《伊甸之谜》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 h,氢,构成物质的基础元素,弥漫在宇宙的各个角落。 o,氧,在炽热无比的恒星内部合成的元素。 h2o,美妙玄奥的元素结合方式,氢与氧结合构成了我们称之为生命之源的水。此说丝毫不假,这并不是忽略与无视其它构成生命的要素,而是,水总是以它的存在方式而显得动人美妙。如果要举个例子,那么请从外太空俯瞰我们居住的地球,这个美丽神奇的蔚蓝色星球,正是由于浩瀚之水的赋予,才有了这套华丽庄肃的漂亮外衣。再来看看我们的星际邻居,例如火星与水星,便会发觉没有水情形将会是多么的不美妙。水星并不是因为比地球拥有更多的水而与水字结缘,它的表面并没有水,或许在中文里我们应该将地水火三字在他们之间作个调换,那样对三者来说都会名副其实。 浓密的乌云扑压盖来,灯火璀璨的城市上空,寒风嗖嗖鸣唱,水气随着上升的气流缓缓卷升,升腾的水气中一颗水珠凝结生成,并在漆黑冰冷的天空逐渐增大,然后,再因那万有的引力场向下坠落。 随着它作这个短暂而又充满无限未知旅程的同时,我们却能在它身上触发无穷极的想象,并迸发深邃的思考,因为它虽然平凡却牵动着或者参与着世间无法以数目计的转化。在水滴形成并下坠伊始就注定了它要踏上这样的旅程,人们无法在那无限可能的转化中去找出开始与结束,因为在这个故事的初始,我们只是将这一刻作为开始,但是,回溯它曾经拥有的过去,它依然承载着无穷尽的、已经发生过的故事,无论它以何种方式存在,无论它经历了悲伤与失败、混杂着肮脏或者托显着高尚,当然,这其中也包含绝望,又或许—— h还没有与o相遇相聚。。。。。。 (h,hu,胡洋;o,ou,欧阳丽香(蒂法。欧芬)。) 水滴在坠落过程中将与其它同伴相撞聚合,又或者扯碎离散,我们无需深入地留意这些变化,总而言之,组成它们的水永远只有一种成份,那就是永久代表它们的分子式,h2o。这个由我们定义的永恒符号,不会因为,也不会曾经因为那再多的种种因素而发生任何的,那怕是一丁点的变化。 晶莹剔透的水滴,冰凉润湿、无任何亮丽夺目的色彩,平平无奇,但是,我们是否能够理解并感悟这其中的含义,又是否懂得去珍惜那些平凡而又宝贵的事物。 世间宝贵的事物不胜枚举,无法在此细细述说,但至少,在这里,需要我们懂得水的珍贵。 下坠中的它只是一滴平凡的水,在这个不断变化的万千世界中是那样的无奇,即便它流动在我们的体内,维系着生命的运转,即便它就分布在我们的周围,影响着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处、每一点,是沾在玻璃上再微小不过的一粒水珠,是弥漫于空气中根本无法用肉眼辨析的水气,又或者是流淌在江河之中的滚滚水流,这些都无须我们作巨细的列举。虽然我们偶尔也会赞颂它的神奇伟大,思考它的存在,然而,在平时,我们还是如同无法看见对我们同等重要的空气一般无视它的存在。 这也许是因为平淡无华才是真实吧。 因为气流,水滴不断地在空中偏转方向,改变形态,拉拢聚合其它的水分子,落到地上后,它将与所有的水一起或汇入江河,或聚成细流,并参与各种数不胜数的被利用与转变过程。正如刚才所述,无论它流动在我们的体内还是分布于大自然,也无论这个过程是肮脏的,还是高尚的,是无意义的,还是举足轻重的,水始终是水,不曾因为无穷极的被利用或转变,就改变它的恒定本质。此刻,我们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对它的敬意,它伟大得无需用任何优美的辞藻去标榜,它,只需表明,自己的确存在。 我们要感谢造物主给予我们这样一份美好的礼物,尽管有时它在我们眼里是那样的无足轻重。 水滴坠落,远离冰冷漆黑的天空,与不计其数的雨滴同伴一起奔向地上这座繁华、绚丽灿烂的光明城市,尽管它的命运还是个无限的未知数,但是它依然义无反顾,穿过云雾,混合进灰尘,再在一阵狂风的吹动下改变飘落的方向,向着一条小巷坠滚而去。 地面疾速逼近,它突然撞碎在一把门锁的锁孔上,水花散溅开的同一刻一把钥匙也刚好插进锁孔,旋动锁芯开启这扇已经有好些年代的老式大木门,吱吱的转轴声中,门被半推而开再随即铛地关上,一名挎着皮包的男子收好雨伞,冒着滂沱大雨,飞快地跑过天井向屋里钻去,他虽然备了雨伞,但是根本无法遮挡大雨的侵蚀,进屋之后他下半身几乎尽湿,黄绿色工作服也沾上一大片的水渍冰冷地贴附在身体上,他狠狠地打了个大喷嚏。 “唉嗤!” “回来啦?”屋里传来一把娇美的莺妙之音,但语气却不表关心,她的问话只是为了确认这名男子的归来。 此时一道炽白的电光划过,然后传来隆隆的阵阵轰鸣,积厚的乌云终于催生出了狰狞雷电。 “回来了。” 该名男子从排挂上取下一条白色毛巾揉擦头上的雨水,他有一头爽朗劲直的头发,只是在擦拭之后显得凌乱不堪,然而矫健的身姿与炯炯的眼神,还是令他在狼籍之中昭显出健爽俊朗的英气。他是个瘦俏脸颊,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帅小子,但此刻他的衣服几乎被浇个通湿,英俊之相也成了落汤鸡的熊样,当然,成了鸡就不可能再是一副熊样。 脱去皮鞋扯掉袜子之时,他猛烈间想起皮挎包里的那几件重要器材,慌忙光着脚丫上前翻开皮包检查,确定装在内包的相机安然无恙之后才吐气松下骤然紧绷的神经。 转头回望,这名男子只见一名身穿淡粉吊带睡裙,性感弄人的妙龄女子从客厅走出倚靠着门梁站定,她叉起手再对着这位男子问道。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天还下雨你在外面还有什么可以拍的,是不是在街上拿“枪”“喵”着哪位美女了。” “再说,我就来“喵喵”你好了。”擦着漉漉湿发轻咬牙根的男子回逗道。 该名男子赞的无疑是这位女子的身材与美貌,靠在门梁上嫣笑如花的女子,长发垂腰,媚眼凤睛,尘俏的下巴,皮肤也皙白粉嫩,虽然个子娇俏瘦小,却也玲珑之中不乏丰满,由于身穿的是夏天极为暴露的睡衣裙,胸前露出的乳沟与玉白的大腿更是散发着无尽诱人的性感。 “你敢吗,不如你给我拍个写真吧。”该名女子扭转身体做了一个搔首弄姿的放浪姿势。 她右眼微眯,右腿上提,脚尖下垂地贴在左脚的小腿一侧,右手叉腰,左手则往后伸出抓在门板上,摆出一副后仰、昂首挺胸的姿势,尽管这只是一个临时造型,但也极具“杀伤力”。 “嘿嘿!你!你存心勾引哥哥乱伦是吧!”这位忽然受到桃色挑弄的男子涨红着脸,恼羞而怒。 “呵呵~~就算我不是你妹,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女子眯着右眼左右摇头并玉指挥划状地做出暧昧嘲弄。 “那可说不定,如果你不是我妹,没准现在啊~~,晕,还是不要渲染为妙,真是,哪跟哪啊,你这家伙。”该名男子恍然醒悟这是在与亲妹打情骂俏,个中可无任何情趣可言,于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澡房走去。 “那你就快点找个女朋友吧,不然啊,我可不敢保证你哪天会失去定力~~。” “失你个头!” 该名被香艳挑逗弄得心马意猿的男子走过客厅的时候,恼羞地抓起一个抱枕向妹妹扔去。 “嘿!”枕头攻击不起任何作用,妹妹横挥右手一个劈剑式的动作便把它格挡开,飞旋的抱枕巧合地掉落回原处,“看,不比你的身手差吧。” “这也夸耀,连花拳秀腿都算不上。” “那我至少也可以去参加模特或者选美大赛啊。”妹妹粉拳撑腰秀着优美的身姿再自夸道。 满头尽湿的男子挑了个名副其实的“汗然”眼神:“才不理你,哪里凉快你哪呆去,我洗澡。” 全身湿漉漉的他也没心情与妹妹瞎闹,扭头转身直往大厅左上侧的澡间而去,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神余光从墙上的一个相框扫过,上面有他们一家子的大合照,但是那已经成为依稀的回忆,他不会过多地注视,只是在这个雷声大作的雨夜里望见有所感触而已。 玻璃镜框中一张稍微有些发黄的陈年相片上,他与妹妹正值垂髫之年,当其时,年迈的爷爷尚健在,中年的父亲一身西装打扮,梳着平头,戴着一副粗大镜框的近视眼镜,瘦长细脸的他是一位考古学家,气质也与一位学者相符,爷爷坐在中间,靠在父亲身旁的女子则是已改作他人之妻的母亲。父亲失踪“过世”多年之后,母亲与她单位的一名同科同事再婚,兄妹俩并不反对母亲改嫁,反而真诚祝愿母亲能够再次获得一位正常女人应该拥有的幸福,事实上,母亲再婚之后也生活得惬意快乐,虽然不常回本家,但对两位子女也算照顾齐应,兄妹二人也都听话,未拖母亲的后腿,只是妹妹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大专毕业之后便无所定职,换的工作是一件接一件,与此相同情形的还有她的一个个男朋友,转换得几乎就像走马观灯,身为哥哥的自己算来也见过不少,幸亏这位妹妹还能“洁身自好”并没有惹来多少的事事非非,否则可会叫他这位当哥的不知如何是好,因为父母不在其位,长兄为父这个责任可是无法逃避的。 哥哥名叫胡洋,高中之后未再继续升学,体育与学业成绩同样优秀的他根据志向选择了从军之路,他有幸被挑选进入一支特种部队,并在部队里摸打滚爬了两年,然而,本想仕途从此一帆风顺的他却又是不幸的一位,裁军所趋部队缩编,他的特种分队淘汰了一个班,裁员名单之中便有他,年轻冲动的他一气之下并未服从转入军校再行深造的安排,而是选择退伍返回原籍,由于没有人事关系他也无望转职到一个正式的单位,无奈几经周折之下,做了一名报社的摄影记者,这可是靠跑腿并借摄像技巧为生的职业,摄影可以说是他的第二爱好,否则这份辛苦,收入却又微薄的工作将会令他饱受清苦生活的煎熬。 对比之下,胡洋会觉得自己的命运与父亲相似,都是劳苦奔波之命,但是常年在外从事考察研究的父亲揣的还算是一个铁饭碗,而自己则不知何时会收到一封,鉴于你本人表现不佳请另谋高就的辞退信。 从房间取来衣服,胡洋要让湿漉透凉的身体加温。花洒的暖流淋下,辛劳一天的胡洋松驰下来享受难得的一刻温暖,他不禁泛起了幻想,如果家中再有一位如同妹妹一般性感的妻子该多好,但想及于此他不禁无奈地发笑,并暗骂自己犯傻,上天或许还是公平的,胡洋对人生尚算乐观,他也相信这个世界定有他的一个位置,抱着这份信心他还未至于消极厌世。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 洗过热水澡,彻底地将寒意驱赶走,胡洋想起尚放在玄关鞋柜上的相机,于是前去拿取,当他走进客厅之时,只见沙发上的妹妹坐姿撩人,尽管眼前春光无限好,但身为至亲的哥哥可不受用,胡洋目振眉跳,再禁不住咬紧牙关缓缓沉声劝道:“拜托!你坐姿端正点好不好~~~都快走光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如果不在意,又何需废话。”手执遥控器对着电视转换频道的妹妹眯着眼睛不屑一顾地加以反驳,但说得也在理。 “嘿,跟我念起经来了,我是劝你要养成维持良好仪表的习惯,看你这副德性,坐也没个坐样,还想去参加选美?” “我要是去选美,现在这种姿势那叫性感弄人,你们男人肯定不计较,再想想,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还会介意吗?”娇眯右眸的胡娟随即还玉手托颚“唔~~啵!”一声地递了个飞吻,更显媚态万千。 妹妹的刁钻回复与弄情挑逗令胡洋哑口无言,自己也犯不着与妹妹争执这个越摸越黑的话题,摇头表示不敢恭维状的胡洋走到玄关拿取他的相机。 “给我来几张吧,呵呵。” 见哥哥手里拿着相机走过胡娟再次挑逗,胡洋则立定侧目回讽。 “拍了你的艳照再放到网上去好不!标题写成,性感辣妹惹火自拍。” “哈哈,好,发觉你还有做编辑的潜质,当摄影师真是埋没了人才。” “我看你是有卖肉的潜质~~~!”胡洋恼怒得再次切齿振眉。 “那事实上,我是有这样的潜质啊!” 胡娟在沙发上侧躺而下,并扭动曲线优美的躯体摆了个撩人姿势。 胡洋汗然:“看来我得写个标示牌立在你面前。” “标题叫做,睡美人对吧!”胡娟自鸣得意地夸耀道。 “城堡里的睡公主可没你这么露肉,我在上面画个♥;再打个x!标题,禁止发春。”胡洋面向胡娟配以手势绘声绘色地形容。 “你,找打!” 恼羞的妹妹随即抽起抱枕向胡洋掷来,扭身侧转的胡洋爱理不理地轻轻走闪开,让枕头导弹落空。 回到房中,胡洋在电脑上导出工作时分所拍的一张张相片,虽然他的任务是拍摄新闻现场,但是在业余时间里,他也会拍摄世间百态以及风景静物,每一样事物都可以从不同角度去欣赏它存在的意义,利用相机镜头,则可以用定格的光影将这些信息收录,定格的影象于是就有了种种触动人心的意境,优秀的相片也是一幅优秀的艺术作品,胡洋觉得要使自己拍的相片具备那样的意境,火候还相距甚远。这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厅里挂着的相框,上面凝固时光与浓缩回忆的相片就沉淀着这样的意境,但是,那只能感动自己与一小部分人,如果要拍出能够感动大众的作品,自己还得不断地磨练摄影技艺。 回忆之际,胡洋忽然想起父亲生前收集搜罗而成的一本相册,那也是一份珍贵的遗物,长年在外考察的父亲会在许多地方留影,他尤爱珍藏风景相片,众多的相片之中自然不乏经典之作,胡洋的摄影爱好追根溯源还是因这本相册而生,军营生涯以来他几乎完全忘却这本相册,幸亏它还封藏在脑海一角,既然突然间翻想起,胡洋于是立刻行动找寻。 “娟,你在家有没有看过爸爸那本专门收集风景相片的相册?”胡洋再到客厅询问妹妹。 “还以为你又忍不住来看我呢~~” 专注于综艺节目的妹妹回答得没个正经。 “禁止发春!回答问题!”胡洋严肃斥责。 “稍息,立正,向后转!回房,上床!” 调皮的妹妹则玉手举划并娇声回以军操之令与充满桃粉挑逗的后缀语。 “嘿嘿!别没个正经的,我问的可是老爸的遗物啊,你们不会把它烧了吧!”胡洋再次大声吼斥妹妹的轻佻言行。 “老妈要烧也不会烧这些东西啊,我看到电视上一则有关于拜祭的专题报导了,下个清明节不如烧个美女给老爸吧,哈哈。”烧字令胡娟想到了拜祭,再次嘻皮地开了个玩笑。 “那不如烧两个,让下面上演一场大奶血战二奶吧!正经点,真的是很重要的物件啊!”玩笑无独有偶,胡洋也给予荒唐回击。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妈妈收拾过他们的房间,老爸的东西都放进杂物房了,我以前好像看过那本相册,是有,可是不知老妈具体放在哪,你不会打个电话去问问啊。” “这么久了,没准她还会想半天呢,你这不是让她牵起不好的回忆吗,好的,杂物房是吧。” “是啊,你自己不会去找找~~~”胡娟不耐其烦地打发道。 胡洋径直往杂物间而去。 胡洋一家住在一间四合院里,这一片区的房屋都为古色古香的老式青砖建筑,是个逾百年历史的清代民居小区,为了切合现代生活的需要,这间四合院曾在胡洋兄妹年幼之时做过一次翻新维修,并对屋内布局作了改动。 跨进四合院的大门之后是个小天井,胡洋的爷爷与奶奶在生之时在这里种了一些花草,偶尔还会引得蝴蝶蜜蜂光顾,但自从他们过世以后也就风光无以再现。虽然经过翻修,但四合院还是保留了原有风格,天井的前方与左右两侧是正堂与厢房,两侧的厢房本来有小门出入,但在改建之时都被砖石封上改成窗户,进出只能通过屋里的廊道与大厅。大厅原先占据了整个正堂,但出于间隔房间的需要,缩小移往左侧,同时在左上偏角位置划设卫生间与厨房。正堂大门之后加设了一个长方形玄关,用来放置鞋柜以及其它日常出行用具,于是,玄关右侧从原来大厅挤出的一块区域加上以前是两间厢房的空间,划置出了三个房间,胡洋双亲与胡娟就住在右侧的这两个房间里,至于右上角这个阴暗的房间,则被用作放置杂里杂八的家当,彻底地成了杂物房。 灯光亮起,阴暗的房间迎来久违的光明,胡洋左右开望,只见一些角落里晾着许多蜘蛛网,灰尘更是霸道地睡遍了每一个角落,这里堆满了不少零七竖八的杂物,胡洋不由犯愁,因为众多的家杂不扔也得重新整理,否则老鼠与众多虫蚁可会爱死这个混乱的天堂。父亲的遗物不知放于何处,但是,胡洋要找的相册应该不会被随便地放置,如果没被母亲扔掉或烧掉肯定会被收纳于柜子里,又或者是箱子里以防受潮与虫蛀。 左右观望之时,一个皮箱拉住了胡洋的视线,这是一个牛皮制的老式皮箱,他忽然想起这还是父亲早年出行之时经常携带的一个行李箱,但里面放的必定不是衣物,既然要找的东西无从寻起,胡洋决定从这只箱子开始着手,刚洗完澡的他也不想乱翻一通将自己的衣服弄脏。 皮箱被放在一个老式衣柜上面,胡洋举手搬动的瞬间才发觉这个箱子还颇有些份量,皮箱如此沉甸说明里面放的可能是纸张与书籍一类的物件,然而,这份重量还难不到特种兵出身的胡洋,他稍作加力便把它从柜子上抬下,放在地上后胡洋拿来鸡毛略略扫去皮箱上的厚厚灰尘,然后解开皮带式扣子翻开皮箱。 皮箱里放的都是些文件与记录本之类的本子,除此之外还有几本书籍。 我们的世界实在非常的复杂,复杂的思想,复杂的社会,复杂的自然,所有的一切我们都无法彻底地了解透彻,努力地去追寻个中真理,或许是一件使自己成为神的工作,因为要了解世间的一切规律,也许要比找到神还更加困难。 翻开其中一本已经发黄的记录本,胡洋看到上面用潦草钢笔字写就的一段话,从事考古研究的父亲经常有所感触到不足为怪,只是这段话写得有点玄乎奇然,父亲仿佛不但对考古而且对世间万物都十分感兴趣,更提到要追寻所有的真理,但又正如他笔下评价的那样,那是一件使自己成为神的工作,可以说很狂妄,也是凡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胡洋被这本日记式的黑色皮套本子吸引并翻看开来,他也只是随便阅览并未忘记真正目的,笔记里面的内容触及一些考古话题,埃及金字塔、米诺斯迷宫、罗马古城、拉里贝拉、马丘比丘、吴哥、三星堆这些都是考古学界的永恒话题,父亲写来想必也是总结一下自己的见解,胡洋对这些考古课题并不感兴趣,但随即翻到的一页令他大感奇特。他细看开来,这一页只写了两段字,第一段是“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这勉强也算是一个考古话题,然而它更像是对传说的见解与分析,因为这也就是一个几乎无根可考的传说故事,父亲怎么对传说产生了兴趣?而且,这一页的两段字,与之前为各种考古课题写下的阵条分析完全不同,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就好像是父亲随兴即发写下的一段文字,胡洋开始觉得困惑,但真正令他困惑的还是第二段文字。 被尊作神祗祭台的神圣符号放于回字形院落里的中线上。 这句话古灵精怪得很,倒像是一条藏宝秘语,胡洋完全不能把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与这段莫名奇妙的字句联系起来,此刻,也犯不着为这样的涂鸦式字句较真,胡洋把这本笔记本合上放于一边,继续翻找他要找的物件。不出所料那本相册压在众多本子底下,取出翻开看着上面的一张张相片,胡洋只觉得这是某位摄影大师纵横五湖四海之时的风景篇大作,相册找到,他于是盖上放好皮箱,只拿走他感兴趣的东西。 再次走过客厅,胡娟瞥见胡洋手中拿着的相册于是问道:“找到了啊。” “侦察技能充分发挥的典范,要找还不是小事一桩。”胡洋得意状地亮了亮手中这本厚厚的相册。 “哼,摆显,又不见你找女朋友有这种本事。”胡娟不屑一顾地哼道。 “你还说我摆显,你自己呢。”无疑,胡洋指的是妹妹躺在沙发上大列大列露肉的姿势。 “别转移话题,我摆显是因为有这个资本,你摆显的可是找自己家里的东西。”妹妹举起玉手顺着优美的身体曲线做了一个自我炫耀的动作,继而伸出食指点示着胡洋手中的相册才把话说完。 胡洋又被驳得无还口之力,只好灰溜溜地撤回房间,继续欣赏研究父亲的相册。 刚翻开相册,胡洋又接到朋友小肥打来的一个电话,聊了一小段家常,然后再继续相片筛选工作,银亮的闪电与隆隆的雷声时不时地划过和传来,屋顶与窗外的雨声也越发喧闹,说明雨势愈加骤急,沥沥不息的大雨看来将会搅闹一整晚。 望着窗外的大雨,父亲的笔记本再次在胡洋脑中泛现,他突然想知道,从事考古研究的父亲为何会对一个近乎于传说的课题产生兴趣,还在笔记本中留下这样一段话,这本笔记本胡洋也顺便拿了出来,他再次翻到那一页。 被尊作神祗祭台的神圣符号放于回字形院落里的中线上。 这句话倘若单独看只会看出,有一样“符号”放于回字形院落的中线上,回字形的院落,那就好比这个四合院,(回、家)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窗外的大雨也令胡洋泛起了想象,远古之时,在那场惊天动地、波及整个神州大地的洪水中,大禹继承父亲的遗志带领陷于苦难之中的人民奋力治水,克服种种困难最终还这片大地以安定的事迹的确是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然而这也只是一个传说,关于这个传说史籍中只有片言,而诸如山海经之类的记载则更像是神话,胡洋对这个传说也有所了解,小时候爷爷与奶奶就向他与妹妹讲过这类故事,父亲胡成是个考古学者,除非是心血来潮所致,否则定然不会在这样“正式”的研究心得中写下这种内容。胡洋又看了看笔记本前面的那段话,觉得这也与考古无多大关系,但细心的他这次发现了一个特征,也许是平时眼力煅炼的成果,这段字的字形与父亲写的这段“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风格相同,联系起来便会发觉前面这段话到能与大禹治水这种传说关联上,这种关联并不仅仅体现在隐约的意思上,而且鲜明地表现在心灵“笔迹”上,胡洋从中推断出,这段话与后面的那两段字应该写于同一时间。 但是父亲为何要留下这段“藏宝秘语”,父亲失踪至今已经十几年,失踪地点是在非洲撒哈拉大沙漠,那次不幸的事件在当年还成为新闻上过电视与报纸,多方搜寻无果的情况下,迷失在炎热茫茫的那片大沙海中,人也定已凶多吉少。这是一个母亲与家人都不愿意接受的现实,然而十几年转眼便过去,兄妹俩都已长大成人,母亲改嫁,也开始另一段生活,父亲的离去尽管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悲伤,但也只能将他留存在记忆里,继续为各自的人生奔忙。 回忆起父亲胡成失踪之前的那段日子,胡洋脑海里浮现起了一些模糊片段,他再次翻看笔记本它处,想要确定这些记录的书写时间,可惜胡成并未注明任何日期项,毕竟,这并不是日记,胡成不标注时间也不奇怪,但是,胡洋忽然想起他还在就读小学之时的某一天,也就是胡成出发前往非洲之前的一个日子里发生的一件事。那天放学回到家中的胡洋看见父亲正拿着一把梯子放入杂物房,这本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家务事,父亲只是用用梯子而已,然而,当胡洋想起那天晚上准备就睡之时的情形,恍然间想到了一个十分特别的现象,他发现床单上撒了一些沙粒,老房子顶部架设了天花板,这些沙子如非有人故意撒到床上,那么只能是从砖墙顶上落下。胡洋当时并没在意,但是现在,在一刻的灵光闪动过后,眼珠忽转的胡洋猛然间将这几样事物串联了起来。 喧闹的雨夜倒是心境宁静之时,胡洋得以清晰地回忆起这几样事物,他据此作了个大胆猜想,父亲是否往这个房间的墙壁之上放置了某样东西,那就是这个“神圣的符号”,回字形的院落!自己的四合院正是这样的形状,中线!如果将这个院落之家的布局转化成图样显示,房间的这道墙恰好正划在四合院的中间,兴奋的胡洋于是马上行动。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 他从杂物间取来梯子一探究竟。 见哥哥提着梯子匆匆走过,调皮的胡娟也好奇地跟上。 十几年来胡洋房中的家具及摆设几乎没有变动,如果父亲往天花板上放置过某类物件,那么根据落下沙子的方位推测,这个位置应该位于床头上方的墙头之上。这道砖墙并未砌达屋顶,以木材为框架铺设的天花板也有将近三十年的历史。 意外得出的猜想令胡洋的心情兴奋之余也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如果确有其事,那么父亲胡成为何要将一样“神圣的符号”藏于家中,又为何不告诉家人甚至隐瞒妻子。更加无法理喻的是,倘若胡洋没有碰巧翻到这本笔记本的这一页,也没有那段回忆,胡成写下的这段话可能根本不会有人看到,即便看到也无法猜出这其中的“秘语”,但是,他写下这样一段秘语绝对是希望有人看到,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肯定是胡成失踪之前写下,极有可能是为了预防某种意外而给特定之人留下的“暗号”。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父亲胡成写下这样的内容只是为了述写心迹,自己根据“藏宝秘语”得出的揣测只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但即便这些话真的是在述写心迹也令胡洋百思不得其解,胡洋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老哥,你在干什么呢,屋顶漏水吗,看来这间破房子真得修修了。”走进房间看见胡洋掀开被单,架起梯子准备掀看天花板的架势,胡娟不由问道。 “爸爸在这本笔记本中写下了一段话,你来看看。” 胡娟接过翻好的笔记本,细看之后念开。 “被尊作神祗祭台的神圣符号放于回字形院落里的中线上。”胡娟初看也不知此话何解,但胡洋的举动也能让她猜个大概,她于是追问道:“这又怎么了,你现在就是要找这件东西?与你的房间有关吗?” “想一想,我们的家不就是回字形的院落吗。”胡洋接下来把他的回忆与猜想讲述一遍。 胡娟听了之后也严肃认真起来,催促道。 “那你还等什么,快点上去找吧!” “这还用你说,你房间有没有手电筒。” “有!” “快去拿来。” 胡娟转身急步前去拿取,胡洋则爬上梯子靠在墙上,举手慢慢托起上方的一块天花板。这些超过二十个年头的天花板用石棉材料锻造,胡洋轻轻地便把它举起,然而,缝隙里堆积了不少灰尘,于此刻倾泄而下,胡洋连忙低头闭眼屏住呼吸等待灰尘掉落完毕。在一侧放下天花板后,胡洋再爬上一级梯阶将头伸入天花板上层,光线还足够照亮方寸之距,一块方状物猛然映入胡洋眼中,只是厚淀的尘土已经将它彻底覆盖,从外形上判断这件物体应该是一只月饼盒,但重点并不在于此,而是先前的猜想被它证实令胡洋的心神不由为之一震。 “来了,给!”妹妹胡娟拿来手电筒在下方大声唤喊。 “哎!露肉。”胡洋低头下看之时,视线一不小心就顺着那道嫩脂诱人的乳沟滑了进去,丰满挺拔的这处曼妙之地差点让他的鼻血横流,即便这位女子是自己的妹妹。 “哈哈哈,又~中招了~~” “没你个好德性!手电筒不用了,我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东西。”胡娟摆出胜利的神态洋洋自得,气血翻腾的胡洋只得捂鼻抬头避开诱人的春光。 再次望向墙头上放着的盒子,胡洋内心的不安简直无以言表,但是猜想既然变成现实他暂时也无须害怕什么,他只为父亲留下的这个迷团迷惑不已,其实胡洋忧心的是自己的担心得到了应证,那就是父亲的失踪极有可能与这样东西扯得上关系。“神圣的符号”也许是一件不祥之物,无论是对父亲还是对他们而言,然而,既来之,则安之,胡洋现在也不作多想,他伸手探取而去。 胡洋取过这只颇有些份量的正方形月饼盒子,历经二十多年的蒙尘岁月,已经无法看清它的真实面目,交由妹妹清除尘土并用毛巾擦拭之后,兄妹俩把它放在客厅中的茶几上观看开。 “打开吧!里面不是有一样神圣的符号吗,不知老爸那时在想什么,要是放了一叠钱多好啊,现在就是遗产了。” “就算是满盒钱,10块10块的也没多少吧,打你个没正经的。”胡洋边念边把盒子压在腹前用手指瓣开。 锈迹斑斑的月饼盒盖印着嫦娥奔月,盒盖内里还蒙了一层油纸夹衬以防潮湿,胡洋使劲打开之后,却无任何让他们感到惊诧与欣喜的东西呈现,只见盒里放着一叠相片,上面还压了一块石头,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记录本放于相片下面。 “哼,还以为放了一堆存折或者是一块金砖呢~~~这些东西老爸放在这里干嘛,还藏成宝贝似的。”胡娟娇声哼讽道。 “那就看看吧。” 胡洋拿出那叠相片一一翻看,然后再递给妹妹,这些相片应该是对某处遗址进行考查时拍下,相片中,一堵石墙上标着一个象形符号,中间是一根竖线,左右两侧各有两捌,这十分容易想象,它就像汉字之中的“水”字,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水字,胡洋一时间虽然没有作这个想象,但也看不出这个象形符号有何特别之处。其它相片也大多是这个的符号的特写,除了这些,还有几张有关于那个古迹内部的景观照,这个地方看上去应该是一处岩洞,相片不多只有十来张,而且并无这处地方的外景照,纵使有,恐怕也无法判断岩洞的地理位置。相片后面也没加以注释,因此没有任何有关于拍摄地点的信息。胡娟拿着相片一张张地细看,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胡洋再次拿起那个本子,他猜想里面可能会有相片的相关说明,然而,内里只有几页对象形文字作的注释,并无对现场情况的描述,最特别的是后面几页,这肯定是父亲胡成在某块岩石上用铅笔涂划而得的拓印,都是一些细小的象形文字,胡洋与妹妹当然无法看懂,不过那个“水”字倒是在上面出现多次,注释中还为几个象形字标示出“和、你、人、天”这四个或许是父亲推敲而出的现代字。 “给我看看!”胡娟疾手闪电般地抢过胡洋手中的本子。 “别撕烂了!你怎么像抢家产似的。”胡洋抖张着双手心疼地急斥道。 “有家产,我也抢不了你的吧,老爸藏起这些东西到底想干嘛呀,还有这块烂石头。”胡娟不在乎地嗤之以鼻。 胡娟放下对她没吸引力的本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小块石板。 稍作细观胡娟似乎在石板上面看到了什么,并“咦”了一声。 “唔?”妹妹的突然发现引起胡洋的注意。 他也抢过细看,石板上其实刻着另一个象形符号,胡洋刚才并未看到上面的文字,还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平整石头。 刻在石头之上的象形符号十分特别,中间也是一根竖线,但与“水”字不同,竖线两侧同样各有两根断开的线条,它们并不是与中间的竖直线条平行,而是头尾各向中间的竖线靠拢,整个符号就像一个菱形,“◇”中间一根竖线。父亲并未在记录本中为这个字注释,胡洋再次拿起记录本,翻看拓印,在细细的文字拓印当中胡洋找到了一个相同的符号,父亲所说的神圣符号恐怕指的就是这个标志。 (前一个“水”字与现代的“川”字相仿,指流动的水;石板上的“◇”字也是水的符号,指常温常压下固态的纯水。) 然而仔细地再阅看这些相片与记录,也观察不出任何特别之处,如果那段文字能够破译或许就能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标志,代表什么意思,但是象形文字的破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古埃及的象形字如果没有那位天才学者商博良的努力与那块罗塞塔石碑作对照,兴许那个曾经无比辉煌的文明还将蒙着神秘的面纱。如此看来,父亲在笔记本中写下的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还真是一个考古课题,这堆相片与文字以及这块刻着特殊符号的石板就是一样物证,然而,考古课题无独享,父亲为何要隐藏起这些资料与物件?还把这个符号称作为“神圣的符号”,此外,这是否与父亲的失踪扯得上关系? 胡洋现时也仅有这些猜想,而且从封藏的资料与物品当中,他也推导不出必然结论---这些物件与父亲的失踪事件有关联。说到底这也只是正常的考古记录而已,然而,父亲要特意封藏起这些物件也印证了另一个猜想,这些物件他不想为外人所知,但是,再换一个角度思考,考古研究活动中,父亲还有同事同行,即使他要隐瞒这个发现恐怕也是一件不可能为之,为之也无效的事情,所以现有的迹象让胡洋觉得十分奇怪,如此看来,失踪的父亲可真的为自己留下了一笔遗产---暂时无人能解的迷团。 “这个符号应该就是老爸所指的神圣符号,而且还被尊为神祗的祭台,但是,也很好理解啊,这或许那个时候的神吧,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知老爸为什么要玩这个藏宝把戏。”捣腾偶然的发现无果而终,胡娟的新奇感顿消,对父亲收藏起的物件彻底失去兴趣。 “我想他肯定是有他的特殊用意,这些象形字很像我们的汉字,如果能破译拓印中的文字就好办了,我们就会知道这个符号说的是什么意思。”胡洋翻着笔记本似有所思的样子。 “即便破译了那又有什么用,还不就是大禹治水的故事,我觉得啊,倒象是那些古人作的一个记录罢了,就是,今天要敬神什么,后天要敬神那个之类的,绝对超级无聊。” “呵呵,老爸在生就好了,你的说法肯定能给他点启发,我对这个是不感兴趣了。”胡洋把笔记本扔在台几上。 “不过,你这次可演了一回福尔摩斯了,但很遗憾,你找的不是遗产不能当饭吃,我看电视,这堆无聊的东西你自己留着慢慢研究吧。”胡娟的注意力转移到电视节目上。 胡洋忽然之间想到了父亲的单位与他的同事,或许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们鉴别,能得悉一二,但他转即想到了不能这么做的理由,如果这些物件能够公开,父亲又何必藏起来,更不让家人得知,看来即使找人鉴定也不能草率行事。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妈啊?”胡娟再问道。 “唔?就如你刚才所说,我们找的是遗物,不是遗产,让她知道倒也没什么,可是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最好别让她搅和进来,毕竟这些东西与我们无关,看来,老爸不够意思啊~~连我们也瞒着。”胡洋边说边傻笑着摇头。 “随你吧,老妈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不告诉她更好,省得她挂在心上。” “只是,娟,老爸的失踪你不觉得可能与这个有关吗?”胡洋转头说出自己的猜想。 侧躺的胡娟再次坐正身子回道。 “他是在沙漠失踪呀,这些东西虽说是他在失踪前留下的,但是,如果他觉得这些东西会给他带来危险,你不发觉他的处理手法就有问题了吗,他为什么不告诉其它人,就算没有人信他,也起码可以留下蛛丝马迹啊,何况这样的东西,你觉得会与他的失踪扯上关系吗,他是遇上沙尘暴哦,何况他不也说了,这只是一个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 “是的,但我也不好确定,可惜我不是学考古的,否则还可以钻研一番。”胡洋再次捡起那块石板打量道。 “如果上面是一个藏宝记述就好了,你破译了就可以发财了,哈哈哈。” “你以为是夺宝奇兵与古墓丽影吗,这种文字看起来应该有几千年以上的历史,那时可没听说会有什么藏宝记录。”胡洋晃着石板批正妹妹的异想天开。 “那你就破译出来啊,没准是也说不定。”胡娟拉长语气漫不经心地回应。 “古人有这样的故事吗?你刚才也说了,这是今天敬神这个,后天敬神那个的故事啊,真是。” 胡洋念叨这句之时却猛然间发现不寻常之处,如果拓印上的象形符号真是远古人类使用的文字,还与大禹治水相关,那为何这样的信息从未听闻过?既然内容如此的“普通”,父亲就没必要对外隐瞒,而且是对所有人隐瞒,所以这点也成了一个迷团,胡洋猜想,尽管这些象形符号看起来与汉字十分相似,但恐怕非同一般,它或许是一种尚未人知的象形文字,否则在这个咨讯发达的社会,将这类东西封藏起来又有何意义,难道只是为了玩一场藏宝游戏?严肃谨慎的父亲胡成决不会做此等无聊之事。 胡娟再次回道:“那就不要深究这件事了,弄明白这些古文有何作用啊,老爸也不可能回来。” 妹妹说得在理,既便能够把迷团弄个水落石出,父亲胡成也不可能归来,但是好奇心还是促使胡洋做出下一步行动,他打算利用网络查寻有关于象形字的信息,这样起码可以先行确定这类“文字”是不是古代的汉字。 胡洋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些文字远比他所猜想的还要非同一般,是问,如果拓文里的象形文字是一种古老得超过几千年的文字,那么这些笔划讲究的文字也显得太复杂太精细了,远古人类还没有创造出如此复杂的文字,事实上,这些文字是更为遥远的印记。 房间中胡洋正准备上网寻求这类信息,却发现无法接入网络,他忽然想起服务续费事项,再到大厅问道。 “娟,你没去交今年的网费吗?” “啊!忘了,说停就停啊,迟给一天都不行。” “忘了?真是,你不会是把钱花光了吧。” “我不也得用啊,你现在不会是想着查那上面的象形字吧,你想查也不查了啊,想成为古文字学者?老爸也没那本事哦,你不如放在网上让别人来看看好了。” “谁会来看,个个都是专家?” “起码比你自己独力调查多了一个途径。” 妹妹的建议倒也可行,然而胡洋也考虑到记录的内容不能全部公开,他再随即想到父亲的单位,如果无法在网上寻得鉴别,也可以拿部分文字到研究院一问,父亲的金兰之交刘叔叔或许能给个鉴定。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 第二天,用过早饭,天空仍旧被悲伤笼罩,泪滴依然唏哗不断,打在屋顶上的嘀嗒交响乐似乎还没有谢幕的迹象,这种天气可不适宜在室外开展摄影工作,即便要拍摄雨景,报社为胡洋配备的相机也不具备防水功能。胡洋要先赶往报社上交他的工作成果,网络服务被停,他无法传送这些相片,除此之外,他去报社也是顺便找美工叶夏锋帮一个小忙,因为这位美工先前要胡洋帮的忙,胡洋已经圆满地为他完成,作为交换条件,胡洋要对方帮的事情也只是举手之劳,胡洋想要这位美工把那几页象形字拓印扫描成图象,再选取几个文字发表在博客空间上,然后在“问答搜索”网页上发布一个询问,看看能否有人给予解答,尽管这只是一个尝试,但合众之智远胜一人之力,也不妨一试。 于是胡洋出门之时把父亲的记录本也顺便带上,至于那几张相片,他则觉得没有必要扫描上传,因为,胡洋现阶段只是想确定这些象形文字是不是一种已为人知的古文。 雨虽然未停,但巷子里相熟的领居已经在过过往往,胡洋向他们互致问候,一边往小区外的公交站走去。 雨滴纷飞的巷子与沥沥的水声不由勾起胡洋对过去的回忆。在这条依然没有怎么改变的小巷子里,有胡洋兄妹俩与伙伴们的嘻哈玩闹,有爷爷奶奶的慈爱关照,还有父亲的每一次离去与归来,这里是个交织着欢乐与悲伤、温馨与离别的地方,然而,也是家之所在,在这样古旧的环境中居住,胡洋从来不会感到身心压抑,相反,只要回到这个家他就会觉得任何郁闷都能得以抒放,尽管这个家也是一个充满忧伤的地方。父亲与母亲的离去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妹妹胡娟的前途应该不出现什么大风浪,只要安分守己找户好人家恐怕不成问题,只是自己婚姻与事业都还没有个着落,尚要继续努力,胡洋不知道何时才会有出头之日,也许,自己会平平淡淡地过上一辈子。幕幕回忆与种种忧虑都随着雨水声一起泛起,有时候,雨,也是使回忆与愁绪交融的催化剂。 这也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偶然发现就有所改变,但这只是胡洋的表观感受,事实上,那个被掩盖的预感即将应验,胡洋怎么也无法预料到,平淡无奇的生活即将因为他的偶然发现而发生重大的变化,而且会与不断地打在伞顶上,并在地上激起数不清感叹号的雨滴相关。 淌过水溢的地面,撑着伞冒着雨,胡洋带着对新一天的期盼投入他的工作,而从天空落下的晶莹雨滴也将为这个故事拉开序幕。 半个小时后,跳下挤得满满的公交车,胡洋来到报社。大概是由于下雨的缘故,胡洋上交相片之后还没见到瘦俏身子,戴着一副眼镜的叶夏锋出现,坐在位子上等候半天的他正想离开,才刚站起身子,就只见这位被胡洋称之为小锋的小个青年男子,行色匆匆地迎面走来,这个时候上班时间已过,迟到的他自然有些紧张。 “早啊,今天怎么这么晚?”胡洋笑问道。 “早,唉!早上下雨,半路车坏了,没办法所以迟了点,唔,你找我有事?肯定是~~~”这位小锋说到最后,胡洋望向前方晓以眼色,小锋闪即意领神会,他双眼微挑,双手弯举手指奸笑状地往椅子上坐下,胡洋顿时与他心照不宣对笑起来。 小锋坐到位子上启动电脑,再次问道。 “真的拍到了?” “这还用你说,不就是小事一桩吗。” “真有你的!在那?” 胡洋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闪存卡递上:“在这呢,不过,我可只拍了两三张哦。” “不会粗制滥造就行了,呵呵。”小锋摇晃用手指夹稳的闪存卡鬼稽鬼稽地低声笑道。 电脑启动完毕,小锋用读卡器把闪存卡中的相片读入电脑,四周张望确定无人在座位旁边走动之后,笑逐颜开地双击点开相片。 “怎么样?”胡洋示意着屏幕上的相片也露出少有的得意状。 “哈哈哈,真有你的,要是我,怎么拍也拍不到啊。”小锋快速来回地拨动滚轮浏览这几张相片,他大为满意,赞口不绝。 屏幕上显示的照片中有一位女子,正转过头摆出准备往后回话的样子,她的脸蛋微嘟,下巴尖细,杏眼灵动有神,是一位十分可爱的标致女子。该女子是叶夏锋的同部门同事,此时此刻,前方的格位上,卷长头发,穿着淡黄色上衣,方格图纹裙子的她,正端着茶水往座位上缓缓坐下,动作温雅端庄,慧质俏动。 这名女孩芳名谢小芳,年方二十二,此等窈窕淑女凡是君子都孜孜以求。暗恋她的小锋于是暗中有求于胡洋,他要胡洋偷拍这位女同事的几张相片以作收藏,此举并不触犯道德禁忌,胡洋十分爽快地有求必应,找准时机,装作检查相机的样子,拍下了这几张尽显小芳灵动可爱的相片,角度选取与神态捕捉都做得相当不错,倾幕这位女孩的叶夏锋自然爱不释手。 “嘿嘿,哥们,看着不要流口水啊。”胡洋对喜色忘形的小锋劝道。 “真有你的,角度捕捉与时机都掌握得很准呢。” “你可别用来干坏事哦。” “看你说得,我能做什么坏事?”小锋抱怨状地抬头低声驳斥。“比如说来个移花接木,往一张裸照上面换个头像什么的,这可是你的技术强项啊。” “幸亏你不会说是拿手好戏,我才不会自毁名声呢,何况,对我的女神我会这样干吗,真是。” “呵呵,也是,你的女神是找到了,但也要真正去得到啊,老兄,我的女神就不知还在哪呢!”胡洋随即放大声量叹息道。 “老兄你整天在外面跑,见到哪个漂亮又能上手的就使点手段弄一个去,凭你这个特种兵的技巧还怕弄不到手吗?” “呵呵,老兄,你以为是冲锋陷阵,打仗使手段也得有点装备啊,不然谁看得上你,所以说我羡慕你,人与人就是没法比啊。” 家境富裕的小锋有房有车,生活惬意,胡洋在这点上报以羡慕之意。 “那就要看你的眼光了,拿你的镜头当狙击镜头到街上瞄准去。” 胡洋忽然觉得小锋的这句与妹妹的比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既然总有人给这样的建议,或许凸显着一个无可奈何的事实,自己想要找女朋友,恐怕真得到大街上淘去。 “好了,不说了,别看~~有人来了!”小锋的一个同部门同事正从后方走来,胡洋连忙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帮忙。” 小锋快速关闭相片抬头问道:“什么忙啊?” 胡洋从包中拿出那本笔记本,翻开那几页拓文示意道:“帮我把这几页东西扫描进电脑,然后选取出这几个字。” “这看起来像是象形文字,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啊对,听说你老爸以前是个考古学者,只是你~~” “没什么奇怪的吧,只是找你帮我扫描一下,对了,顺便再帮我申请一个博客,将扫描的内容放在上面,并写几个字提个问。” “帮你扫描现在就能搞定,博客空间你自己不会申请一个吗,qq空间也行啊。” “家里面这几天上不了网,我也没空坐下来弄,所以才找你帮忙。” “哦,原来这样,可以,对了,空间申请之后,你要怎么个弄法?”尚未完全弄懂胡洋意思的小锋再问道。 胡洋于是具体地说明意图。 “最后就是将这几个字的截图放上,再随便写一句提问说明,比如此类文字诚求鉴别之类的话,然后,你再将空间地址与密码告诉我就行了。” “唔,你是要征问啊,这样也很简单,好的。”叶夏锋再抬头笑讽道,“哈哈,怎么不来个征婚呢?” “征婚能在博客上写吗,真有你的,广告设计做多了吧,那这就帮我扫一下吧。”“好,老兄,小事一柱。” 小锋启动扫描仪把胡洋的那几页拓文逐一扫描进电脑,完工之时,胡洋的手机彩铃响起。 这是一个工作电话,根据指示,胡洋要马上赶赴新闻现场拍摄,胡洋于是立刻动身,他收好那本记录本,再次叮咐道:“开工先走了,拜托了哦,电话与你联系。” “好的,快去吧,这个容易搞定。” “谢了。”拎起背包的胡洋谢道。 “也要谢你啊。”小锋则晓以眼色回谢,胡洋自然领会他的用意,两人对笑之后挥手告辞。 开始工作的小锋打开网页浏览器,在某一网站上开通了一个博客空间,开通的步骤十分简单,小锋没用胡洋的真实姓名注册,只是在地区栏里选取填上真实的地名,并为胡洋取了一个名叫洋洋的昵称,但一边申请他也不禁对胡洋的要求感到奇怪,他想不通胡洋为什么会与象形文字较上劲,但是,儿子继承老爸的志向也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所以他也没多加询问,而且,既然是举手之劳,替对方办到便是。 按照胡洋的用意,最后一步是截取几个特定的象形字,但是,匆忙离去的胡洋已经忘记强调这点,虽然要取样的字他已经留下纸张示意性地圈画好,但职业习惯使然,小锋却觉得既然要在网络上寻求别人解答,那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将整篇扫描稿呈递放上,那样更能吸引别人浏览观看,于是截图取字这一步他没做,省略这步之后,他以自己的想法替代之,为了达到更佳的宣传效果,他将那几幅扫描图片再作加工,把它们放大更显清晰之后再上传至博客空间中。然而,小锋万万没料到,正是这一步,令胡洋的人生彻底起了变化,也让自己随后介入到一场小麻烦当中,当然,自从胡洋找到神圣符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一场波澜起伏的故事将随即发生,小锋的无心之举只是加快了故事的进程而已。 靡靡细雨中,秀美迤逦的古朴小镇被润泽得青翠欲滴,如同沾上甘露的薄荷一般清新爽朗,但灰蒙蒙漫布于整个天空的悲伤乌云,却也令人的心情郁闷凌乱。在这个如诗如画的欧洲小镇上,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坐在小咖啡屋里,透过玻璃橱窗,望着飘落的水滴与听着沥沥的雨声,再来一杯浓香纯正的咖啡或者醇醇的红茶,也会让心灵得以舒畅平静,这也是一份难得的惬意,更是所有人会时而萌发的向往。之所以说时而才会,那是因为,能够长久沉浸在这种氛围中的人几乎只有白发苍苍、垂垂慢腾的老者,我想任何一个尚有期盼与拥有梦想之人,都不愿意一辈子沉伦在幽静与无为之中,除非,这个人立志要做一名与世无争的隐士,然而,即便如此,他又是否能够真正超脱于喧嚣混乱的人世之外?起码,答案永远是no,原因是因为,我们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无论这份代价是敬奉给了“神”,还是交易给了别人。 这个喧嚣的世界终究不会有真正的乐土,宁静的小镇即便再安详静逸也还是被包围在这个烦躁、动荡不安的世界之中,不可能真正超然于外,它只能算作是纷乱之中的典型范例,一座孤辟的小岛,不值得我们真正去向往,而且回望过去,这里也曾经有过战火飞扬,令正义几乎泯灭的疯狂。 (法国东北,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场) 真正的乐土是没有纷争与奢望的地方。 动荡与危机永远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外衣,人类社会的主题。不可想像,人类为何是一种只会制造混乱,经营动荡,甚至极少数人喜欢从事罪恶与演绎丑陋的物种,难道为了过甚的利益与无休止的欲望,就只能挑起那多不胜数而且没有任何积极意义的纷争,直至你死我亡?在世界的很多角落,奸*正在书写罪恶,纷争不停地创生着疯狂,贫困导致众多的伤病与饥饿,欲望总是不断地膨胀并吞噬着另外一些人的微小希望,无以数计的悲剧与忧伤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与发出悲嚎,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这个被我们称之为人类摇篮的世界,从来不曾真正拥有一刻的安宁。 然而,人们还是会寻找寄托,对未来抱以期望,也正是因为还有这份矜持,我们才有了不断进步的希望,有时,它也会酝酿珍贵的琼浆,例如爱。 无需怀疑,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爱,倘若我们失去这份最珍贵的情感,人类也会步向灭亡。 但是有时,我们也将自身的软弱托付予神的庇佑,从宗教信仰中获取力量。 尖拱钟塔上的钟声响起,弥撒也告完毕,位于小镇西侧的一个哥特式小教堂里,信众们在交谈中各自散去。左侧前方的长椅上,一位头戴黑色毡帽的黑褐发丝女郎仍然静默无言地鞠坐着,第一眼望去,她的娇倩背影最为给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他那头飘逸稠浓,纤丝缕缕,如同瀑布在肩背狂泄流垂而下的柔直发帘,柔美俏细的直发无论是恬静安然还是倩动挥摆都漫布着万般旖旎的柔情。镜头弯移挪近至她的跟前,我们可以看到她长着一张纤细嫩白又紧致玲珑的玉脸,此刻这名女子美眸紧闭,双手交叉相握,微垂着头向着墙壁之上的天主神像祈祷,她这张不多一份冗杂也不缺一丝细腻的脸孔,再加上由内心流露而出的虔诚表情,让人自不而然地就会联想起圣母雕像,这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孔流露而出的神情,与闭目慈祥充满圣洁感化的圣母尊容别无二致。 参加弥撒时所着的服装较为暗沉庄肃,这位女子身穿黑色夹克外衣,衬以深蓝色的里衣,棕黑色短裙,纤美修长的腿上着以黑洁细密的长袜与黑色长靴,尽管这位芳华绝代的女子媚目紧闭,声色俱静,但她的倩丽柔雅形象于无声无息之中都能表述亮丽动人的故事。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 钟声响罢,人群散尽,教堂又恢复往常的圣洁宁静。室外细雨绵绵,教堂的玻璃花窗并未透进色彩斑斓的光线,然而无需神圣的光线与蜡炬台前的十字神像,这位摆出如同圣母一般神情的女子,已经用自身的形象塑造出了一类神圣高洁。该名女子依然静默地坐着,双手相握,纹丝未动,如此虔诚她的祷告也许真的能传达给至高的上帝。 大堂右上方的侧门打开,一位卷白头发,红光满面的黑衣神父向这位女子迈步走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这个颇有些厚度的纸袋装的东西肯定不少,但按猜都是纸质之类的信件。该位神父在这名女子的身旁站定,静默祈祷中的美丽女子这才睁开她那双迷人的碧眼,她的绝代风华也于这一刻彻底绽放。 该名神父用法语对她说道。 “蒂法小姐,愿我主庇佑你的虔诚。” 蒂法站起身子致以问候再问询道。 “弗雷德神父,我依约前来,请问我的母亲生前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或者,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蒂法小姐,你的母亲的确知情,但这封信只能交由你开启,应该说,到有必要时才会转交给你,如果没有你父亲的知会,这封信件你也不会看到,现在我们收到了你父亲的知会,所以我要将它郑重地转交给你,愿主与你同在。” 弗雷德神父递上这封奇特的信件,蒂法犹豫半刻才缓缓伸手接过这封令她不明所以,或者有可能根本不会交到她手上的信件。这件奇特的信件由蒂法的父亲寄存,但是这位自从蒂法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甚至连一张相片也没有留下的父亲为何会在教堂中寄存这些物品,又为何设以这样的安排,而且,既然母亲生前就已经知道内情,那为何痴情的母亲直至去世也未透露过一言半句。 年轻的母亲生前,就甚少对蒂法提起这个做出抛妻弃女之举的无情父亲,以致年少之时的蒂法甚至没有“父亲”这个概念。她由母亲独力抚养长大,有关于父亲的事迹,也是随着慢慢知世并且听着别人的闲谈侃聊才得以逐渐了解,尽管外祖父母也未曾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位父亲,但蒂法从他们的态度当中便可得知,俩位老人对这位连女婿都称不上的父亲表达的是一种极端强烈的愤慨。这位不负责任的父亲在他的准妻子怀孕之时忽然失踪,只留下一笔巨额的赡养费,在那种情形之下伊莲娜的父母曾经要求女儿堕胎,但痴情的母亲伊莲娜却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作为女儿,蒂法十分感激母亲,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坚持,自己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另一方面,对这位给母亲带来伤害的薄情父亲,蒂法则抱以无法原谅的态度,尽管,她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根本就没爱与恨的具体概念。 但是,在心里蒂法还是偏向于恨的,她恨父亲的无情,她恨他的奇特,她也恨他无具体可恨,蒂法有时甚至会想如果没自己,这位薄情寡恨的父亲也根本不存在,那就不会给母亲带来充斥短暂一生的忧伤。 在平时,母亲也经常笑逐颜开生活得十分快乐的样子,但是蒂法在成长过程中也慢慢领会到那份隐藏在母亲心里的深沉忧伤,如果这位美丽动人的母亲尚且健在,那么深藏于母亲内心的忧伤故事仍将延续,历经一生,她的过早离世不知算不算是一种解脱,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对丈夫无比痴情的这位母亲从未说过半句怨恨之言。于是,一直以来蒂法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母亲为何如此深爱这个离弃她的无情丈夫,至死不渝。 现在,这位从未与女儿接触,并且一直以来杳无音讯的父亲,却突然间交给女儿一样不知是何用意的物件,不得不令蒂法感到莫名的惊诧,这件惊诧之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一个星期前,瑞士,利马德河,风景优美、波光粼粼的苏黎世湖畔,水乡之城苏黎士,举世闻名的苏黎士大学。在经济学系就读的蒂法陪着几位同舍校友漫步回到校区宿舍,刚踏入大堂,负责前台事务的兰丝便热情地转告,他的信件箱里有邮件寄到。蒂法与远朋们的交流都通过电话与电子邮件进行,尽管平邮并不罕见,但细想起来她在大堂里的邮件箱也已经肚子空空饿了大半年,只是在蒂法生日之时收过几份生日贺卡与一份礼物果腹。 邮箱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封十分普通的信件,但是蒂法看清寄出地址之后才发现这封信并不是那么简单。这封信的寄出地是沙特阿拉伯的麦加,对这处伊斯兰圣地蒂法还颇为了解,因为她的一个领居舍友就是沙特人,这位虔诚的穆斯林舍友每天都要向着东南方向做朝觐之礼,蒂法对各种宗教都有所了解,他与母亲就是忠实的天主教徒。 然而,为何自己会收到一封来自沙漠与石油之国的来信,寄出地并不那么重要,而是右下角寄信人的署名令她大吃一惊! 信封右下角的黑色钢笔字赫然写着“ouyangguowen”。 这几个中文拼音字母对蒂法来说并不陌生,如无意外这位寄信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虽然这个名字相隔十年才再次看到,但蒂法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母亲伊莲娜曾经用笔写过这个名字,并且告诉女儿蒂法,她还有一个中文名字,欧阳丽香。蒂法现在的名字沿用的也是父亲的姓氏,但她的姓名却颇有些讽刺味道,欧阳国文的英文名字叫里昂沙度。欧芬,如果加上姓氏那么蒂法的全名将会是“tifaorphan”,众所周知,英文“orphan”是孤儿的意思,失去母亲之后,蒂法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孤儿,虽然这位突然“传来音讯”的父亲用他尚在世间的招呼改变了这个“不幸的事实”。 这个寄信人之所以要署名为“欧阳国文”,而且还用了拼写字母,用意显而易见,这是要直接提醒可能看过这个姓名的蒂法,寄信之人就是父亲,然而对蒂法来说,父亲的来信也是出乎意外的,其惊奇程度无异于第五类接触。她没有马上拆开信封,回头谢过兰丝之后仍然神色自然地回到房间。 怀着矛盾的心情蒂法把信封撕开,无论如何她还是得看看这位从未谋面的父亲究竟捎来了什么信息。 信只有一页,单薄得很,用的是英文,但里面的内容却不那么普通。 致:我亲爱的女儿 蒂法,在写这封信之时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话作为信的开头,或许你会因为恨我而无法接受这封信,我不敢乞求你与你妈妈的原谅,但是,我还是要求你一定要把这封信看完,并且按照我的要求做到。在这之后,你会明白一个真相,尽管这个真相成为了我无情与无义的借口。我爱你的妈妈,爱她甚过于爱任何女人,但是迫于某个原因,我不得不离开她,如果我不那么做,或许我会令她一辈子幸福,但我却将因为我们的幸福,而把不幸转嫁给所有人,包括我和你的妈妈,也包括你与你的后代。亲爱的蒂法,你一定会认为我在编造一个虚伪得近乎伟大的谎言,在此我先不作其它解释,现在,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你务必尽快地将它拿到并保存好。还记得家里的那个小教堂吗,在那里我寄存着一样东西,你的妈妈也知情,这是一样在特定时刻才会交予你的东西,如果你没看到这封信,那么这样东西在你的生命期限之内,或许都没有必要让你看到,然而,现实的境况使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就是将这样东西交予你。在你收到这封信之后,与你看这封信时间的最近一个星期天,你必须回一趟法国,参加完小镇教堂的弥撒之后,那里的神父会将一封信和我要给你的东西一起转交给你。 拆开那封信看完之后,你要按上面所说的去做,那样,你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亲爱的女儿,对不起,我只能将这样东西交托给你,并让你承担起一个重大而又神圣的职责,至于我,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都无法与你取得联系,但是,自会有人与你接触。 无法见你,却永远爱你的父亲,欧阳国文。 另,不要对任何无关人士说起这件事,交予你的东西,你一个人的时候才可拆看,并在看完这封信之后,把此信销毁,切记! 信的内容如上,意思交待得很清楚,可蒂法却仍然有所疑虑,父亲究竟要托付一样什么东西给自己,这件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物件,而且字里行间,父亲已经道出个中意义,它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幸福!倘若真的如此,可谓兹事体大。父亲是否在虚张声势,借词托大?蒂法心中虽然有这个疑虑,但也被父亲欧阳国文的提及打消,因为母亲也知道内情,联想起母亲在生之时从不对外人讲起任何有关于丈夫的事情,蒂法在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一些隐在心间又明在脑里的想法。 现在,果真如父亲所说,这件神秘的东西就在这位神父弗雷德手上,蒂法取过信袋致以谢意之后离开教堂。 下午,在外祖父母居住的乡间住宅里,蒂法与两位老人共晋晚餐。尽管她与这两位外祖父母的关系十分冷淡,但蒂法心里却总有一道无形的羁绊,也许是由于血统的影响(尊老爱幼可是中国人的传统),又或许是出于对父亲所作所为的弥补,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常来看望这俩位与她有着不同外貌特征的外公外婆。俩位法国老人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位混血外孙女,但毕竟是女儿之后,所以他们也很客气地接待蒂法,挽留她共晋晚餐并且住上一宿。除了伊莲娜这个女儿,俩位老人还育有三个儿子,但都各奔西东独立营生,其中两个在北欧,另一个则在美国,蒂法现在也只能在相框中看到这几位舅叔。自从生下蒂法之后伊莲娜便带着女儿离开本家住到了小镇上,因为伊莲娜是位天主教徒,镇子西边的教堂是她必去的地方,在母亲的薰染下蒂法也成了一名信徒,然而命运之神又总是那么的无情,蒂法就读中学之时,病魔夺去伊莲娜的短暂生命,母亲去世后蒂法坚强地学会了独立,并在高中毕业后入读苏黎士大学。 “蒂法,虽然你听了会觉得剌耳,但我终始还是要说一句,你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混蛋。”晚餐上,几杯红酒下肚之后,外公埃辛达在谈及蒂法的生活时终于忍不住发泄出他的不满。 这也是俩位老人第一次在蒂法面前谈论她的父亲,对他们而言,欧阳国文,里昂沙度。欧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球,玩弄他们的女儿生出小孩之后还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说亲爱的,你就别提他了,吃饭。”使着刀叉切着梅浆烤鸭的外婆梅丽沙则劝道。 “我这也是让蒂法认识一下他的父亲,你的妈妈就不知迷上他的什么了,幸亏那个混蛋男人还留了一笔钱让你的妈妈和你的生活无忧,否则我还有更难听的词。” “外公,对爸爸的事情我只能表示遗憾,当然,我也十分愤慨,毕竟,这么多年来直到妈妈去世他也没出现。” “或许他已经死了,这个天杀的!”埃辛达怒嚷道。 “亲爱的,这不让蒂法彻底成了孤儿了吗,那个卑劣的家伙就拜托你们别提了。” “梅丽沙,我和你很久都没说过他了,这次趁着蒂法回来,我也是要提醒一下她,这是我见过的最糟糕最无德的男人,如果他是个彻底的花花公子那还好说,因为他只会玩弄女人,你的妈妈就有可能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从而不会那么痴情,可是,我们的伊莲娜为什么就这么爱他!”话至此处,这位外公情绪高昂,最后他更是仰头狂吼,恶狠狠地把手中的刀子与叉子像利剑与长矛一样挥舞摇动,幸亏他没猛敲桌子,否则这张盖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不知能不能承受他的怒气。 “唔,拜你父亲所赐,蒂法,你也来到这个世界。”提及女儿的态度,本来示意要避谈此话题的外婆也接上了话。 “如果你的妈妈肯听我们的话,你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但是看看现在的你,真不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完美的创造,但是!这种事情为什么会被这么可恶的混蛋办到!这简直不可理喻,我不知道这个万能的上帝究竟是怎么了!” “亲爱的,你!”外婆梅丽沙表达不满的是丈夫竟然对上帝提出质疑,这可是亵渎万能之主的言行,她慌忙放下餐具,右手当胸划十,然后双手紧握地低头默念开:“主啊,原谅我这个狂妄的丈夫吧,阿门!” 蒂娜也是天主教徒,也两手相握为外公的冒犯之言赎念了一句:“望主宽恕。”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的胃就要被这个家伙勒上了!” “你还是乞求上帝不要降罪于你吧!” “阿门。”这位也是信徒的外公随后也怒气冲冲地默念一句,然后再往杯里倒上红酒。 终究不会平静的一餐晚饭用完,蒂法在母亲的闺房中留宿一晚。 蒂法外祖父母的家,位于这个名叫撒达埃菲达镇子的东郊,是一幢两层的石砌房子。与所有法国乡村民居相同,白色的墙,红褐色的合斜屋顶是它们的主题外形与色调。屋顶东西两侧各有两个长拱形的老虎格窗,从绿树成荫的乡村小道远远望去,在绿野如茵的恬静田园里,这幢别致的法式乡村大屋已经将浪漫与优雅的情调尽情挥放,土黄色的别致方窗栏下,还挂着花开之时色彩缤纷的野花花篮,到了花开季节,在花园里的玫瑰与薰衣草的烘合下,这幢房子呈现的那派绚烂景象,能令人任何人都为之迷醉痴狂。五彩的鲜花与雅致的房屋缔结了种种优雅浪漫的情怀,见证着浓郁甜蜜的爱情,母亲伊莲娜曾经说过,她与丈夫欧阳国文就是在那样的时节邂逅相识。 倘若母亲能有父亲陪伴,在这种环境之下生活会是多么的浪漫温馨,然而,看着这间布置得别致优雅的房间与桌台上仍放着母亲相片的相框,蒂法知道,这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想象,即便时光能够扭转,敢问,结局又能否变得不一样?夜深人静,在教堂取得的那封信件,其实更应该说是一个包裹,也该是时候拆开查看。 既然父亲嘱咐没有旁人之时才能拆看,蒂法也依足他的要求照办。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 这只牛皮纸信封颇有些厚度,拆封之后,蒂法只见内里装着一本日记与一个细扁的小盒子,取出日记之时,她还发现盒子一侧放着一封较厚的信件,她先行翻看日记,看着上面的字迹与叙述,蒂法自不而然地用母亲的声音想象念出。 “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天早上,当我在花园里浇花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高瘦的东方男子,露着笑容扶靠在栏栅上向我看来,我被他吓了一跳…………” 这段讲的正是母亲怎样与丈夫欧洋国文相识的往事。这本日记蒂法从来没有见过,伊莲娜将之封藏的目的,正是要将她与丈夫的过去隐藏起来,甚至绝大部分事迹对自己的女儿也要隐瞒。如果没有这个“特定时刻”,这本日记蒂法此生更是无缘得见,如此也能够断定日记必然涉及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记述。日记的内容较多,蒂法于是转而拆看那封信件,因为里面会有最直接最清晰的说明。信纸展开,第一页是父亲的留言,而且,这一页分别有两段开场白,根据字眼,第一段是欧阳国文为女儿所写,另一段则是对第三者而言。 致亲爱的女儿: 亲爱的蒂法,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而现在的你也肯定处于人生的某个阶段,无论你幸福与否,我都只能说声抱歉,因为从现在开始你的生活将因为拆开这封信而被完全颠覆。我为这个结果感到非常愧疚,但我仍然不得不说,由于血统我们终究不可能摆脱宿命的安排,无论是你,还是眼前这位我一定不知道名字,但有可能预知到身份的看信人。 致看信之人: 对不起,我还是将第一段问候给予我的女儿,如果是你看到这封信,那么我至少还可以感到一丝的欣慰,但我并非因为让自己的女儿避免了一场天大的麻烦而感到欣慰。这封信无论如何都必定会有人看到,无论你怀着何种用意,看信的你,都将因为这封信而被卷入一场你无法相信(或许你已经通过其它途径得悉),也一时无法接受的事件当中。如果你就是继承宿命之人,那么,请你勇敢地挑起你应该担负的职责,你没有其它选择,正如我,为继承这样的命运,而永无安身之地地过了一辈子。 接下来的内容是一个令蒂法感到震惊的故事,即便有母亲的日记作为佐证,蒂法还是觉得父亲所说的“真相”简直就是一个传说,一个神话传说。里面陈述的内容可以说匪夷所思,远古的历史事件她也许能够接受,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可能存在信中所描述的物质吗?在看完父亲的信件与母亲的日记之后,蒂法仍然对欧阳国文所叙述的“真相”满怀质疑,然而,母亲在那段日记中描写的那处地方与那样神奇得只能用神迹来形容的物体,还是令她勉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伊莲娜不可能为了一个谎言而编造一本子虚乌有的日记,她把这本日记封存在此的其中一个原因,正是为了让蒂法接受事实,此外,扁盒子里装的正是进入那处神圣之地的钥匙与触拿那件圣物的项链。 盒子甚为普通,类似于首饰的收纳盒,拿在手中却颇有些份量,蒂法解开缠缚它的绳索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串精美的项链,从材质上看它似以白金铸造,但挂坠处的吊坠已经不见踪影,这粒吊坠正是那颗深藏于世界某个角落的圣物。而另一侧放着的是一枚由黄金铸造,类似雪花形状,中间镶嵌着一颗蓝宝石的精致钥匙,蒂法倒觉得它更像是一块高贵典雅的胸针。 蒂法提起那根项链,高举且神色凝重地仰望悬空的吊坠处,一时间还无法想象这颗圣物所具备的伟力与那种玄奥无边的神奇,此刻,惊讶、凛然之感就像一股电流贯透她的全身而过。 除了那个圣地守护人、父母以及自己恐怕暂时还没有人知悉这几样东西的下落,如果父亲“阵述”的这一切都真实无疑,那么,从现在开始蒂法就必须严守秘密,因为这些物件与她的身份倘若为外人所知,她必将遭遇不测,也会令世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蒂法快速收纳好这些物品,她还得尽快藏纳起那两样神圣之物,心念翻转她闪即计划好随后的安排,信件可以烧掉,那两样重要物品可以戴在身上,而母亲的日记则要封藏起来。蒂法大可以毁掉这本日记,但是,这是一份珍贵的记忆,蒂法宁愿丢弃那两样神圣之物,也不会将母亲的日记销毁。 柔细的雨依然在轻轻飘落,夜晚的田园一片宁静,但也正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一片静寂,宿命的齿轮既然开始转动,蒂法也将无可避免地被卷入风暴中心。 水车在河水的推动下缓缓滚动,秀丽碧蓝的地中海东南端,有一片富饶翠绿的三角洲,在尼罗河的恩赐下,埃及人凝聚起智慧在这片土地上创造出无比辉煌的古埃及文明,巍峨的金字塔,神秘的斯芬克斯像,依然矗立在茫茫沙漠边缘,用丰碑式的伟岸见证着曾经的灿烂,然而,星转斗移,岁月流逝,尽管它代表的深遂文明令任何人都不由为之赞叹,但现在它已经成为永恒的印迹。到了现世,在这片绿洲的东北部,一条对世界航运起着重大作用的苏伊士运河仍然延续着辉煌,运河的开凿也是这个文明的骄傲,因为奠定它的也是几千年前那些古代帝国的伟大缔造者们。 繁忙不息的苏伊士运河之南,是被热情的沙漠拥抱、同样清碧湛蓝的红海,红海之所以与“红”字沾边,那是因为海藻喜欢为自己化艳妆而为这片迷人之海惹上的“不实之名”。 红海之滨,赫尔格达,一艘洁白的游艇悠然地漂荡在风平浪静的碧海蓝天之间。前舷的甲板上躺着一位穿着红色比基尼的金发女郎,她全身涂沫防晒霜,尽露油光细滑的雪白肌肤,优美的身体曲线,高耸的乳*,在蓝天碧海与温热的环境中也就更显性感诱人。 阳光明媚灿烂,她戴着墨镜,双手交枕惬意地躺在甲板上尽现她的性感奔放与动人美丽。此刻,驾驶舱中,一个高瘦个子,穿着泳裤,同样佩戴墨镜的英俊东方男子正在一边掌舵,一边向外张望,但他并不是欣赏眼前的性感女子,确切地说他正在观察另一艘徐徐朝他驶来的游艇,这片海域是观赏珊瑚与游泳的圣地,有逛游者游览经过不甚奇怪,当然,这位男子也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与女友的甜蜜时分,他之所以钻进驾驶舱暗中观望对方,是因为船上的“乘客”令他生疑。对面开来的这艘游艇上只有三位男子,他们全身休闲打扮,一副游客的样子,但他们其中一位时不时就拿起望远镜朝这边观望,这个举动令这个东方男子远远看见便顿生警惕,他的敏锐直觉与生俱来,他似乎有种强烈的感知,那就是并不是性感诱人的女友吸引了那位男子的视线。除了这个手执望远镜的男子外,其它两个则定定地望向远方,这三个人的神态举止都非常不自然,如果他们是一帮游客,面对此等美景肯定会兴高采烈、笑声连篇地东张西望,至少也会拿起相机在这片美丽的海域之中留影。 这位东方男子担心这些人恐怕是冲他而来,尽管只是直觉,但他的警惕感仍然促使他做出应对措施,为了试探对方他走进船舱,这样避开对方观察之余,也能随时启动游艇。 那艘游艇最后在不远处划浪而过继续驶向外海,这三位男子似乎真的是一帮观光客,也许是由于自己的疑心过甚导致不必要的紧张,这名男子于是步出船舱。 “怎么了?亲爱的。”红色泳装女子挪扭曲美的侗体,侧躺着对他问道,“是不是太阳太猛了,你也来涂点防晒霜吧。” “甜心,我是怕这艘船在我们躺着的时候漂向海中央了。”男子散发着灿烂的甜美笑容向女友走去,他的脚步使得本来就微晃不止的游艇加剧了摇晃。 “呵呵,亲爱的,我们要与一艘油轮亲热上还远着呢,你可以放下船锚,栓住这只不听话的野猫啊。” “这可是一只白色野猫,我也在想如果你这身皮肤万一晒黑了,那就麻烦了,可就要变成一只黑猫了。” 这两名浓情似火的男女正在卿卿我我之时,全然没有发觉海面之下,两只黑色的“海底老鼠”正向他们的游艇潜袭而来。 该名男子,边说边在这名女子的身边坐下。 “是吗,那我还是做一只白猫算了,你喜欢白猫还是黑猫啊。”该名女子撑起身子同时摘下自己与爱侣的眼镜,露出一双迷人的碧眼,炽辣的眼神磁铁般吸定这位男子的所有视线,她热情地向男子搂去。 这名男子也伸出双臂搂住这位女子,把她紧紧地抱入怀内,嫩滑的肌肤厮擦催生出浓浓激情,他们当即紧搂热吻。 游艇上的激情一幕,令这片本来就热情似火的碧海又再洋溢起情欲的炽热。 “亲爱的,我爱你。”这名女子忽然用纤手格开这位男子的温柔吮吻,话必之后,她突然疯狂地向爱侣吸吻而去,并顺势把该名男子扑压在甲板之上,拥抱滚动的他们于是令炽烈的爱火更加高涨。 然而,他们的疯狂激情随即便被船尾的一阵响动搅淡,该名男子也已经有所查觉,不下一位的不速之客从船尾登上了船,而且这些人肯定是从水下潜游摸袭而来。 男子站起身子察看,只见两名身着潜水装的男子急步冲前将他们围起,比基尼女子吓得大气不喘,紧紧地搂住爱侣。 “亲爱的,别怕。”该名男子似乎临危不惧,他用手掌摸拍女子的背部,给予温柔的安抚为她压惊。 那两名不速之客站在船舷两侧将他们围住,不等对方声明来意,这个高瘦的男子客气地先问道。 “请问有何贵干?” “把钱交出来!”在左侧的这名男子用英语做出厉声威胁,但从口音当中便能断定他并不是本地人,厉声威吓下他的右手还从腰间抽拨取出一把锋利、在阳光下映闪着寒寒银光的匕首。 围在右侧的男子也同样拨出一把匕首,初探对方的用意似乎是为财而来,但这里面有个问题说不通,因为在一艘游艇之上,自己可不会有什么财物随身,如果这是一起抢劫,那么这两个“海盗”还不如要了这艘游艇来得实在。但无论他们有何说词,这位东方男子都已经明白,对方并不是两个为财的劫匪,而是另有所图。 男子摇头冷笑:“我看你们俩位,并不是要我交钱,而是,交人!” 大喊“交人”之际,这名东方男子小步向一侧轻挪,并把女友推转朝向左侧这位因为被他狂喊而稍微失神的劫匪,在这一瞬间,这位东方男子从后猛然把女友的胸罩扯掉,两名劫匪见女子的胸光即露,都不由惊愣。左侧,即将得见艳景的这位就更加慌乱失神,然而,他并不能欣赏真正的春光。东方男子的身手甚是敏捷,他把拿在右手的胸罩瞬即用左手接过,做出一个快得令该名女子连尖叫也来不及的动作,他的右手顺着女子的乳*搂过,连搂带遮地把这位女子抱实,挡住了那片瞬刻即露的春光,挥动红色的胸罩则往右侧的那位持刀劫匪甩去,但与此同时他的左脚也挥旋后踢,右侧这位匪徒因为视线被胸罩所挡,猝不及防地应着飞踢弹落海中,他恐怕要喝进一肚子的海水,而且一时间铁定无法喘得过气来。见同伙被干掉,左侧这位劫匪凶狠地执刀剌来,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串红色胸罩已经成为一把以柔制钢的武器,这位抱着女友作了一次360度旋转的东方男子,轻推开已经尖叫而出的女友,挥动胸罩缠住对方持刀的手,以扯拉改变对方并不怎么迅猛的刀势,匕首从歹人手中掉落,这位男子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缚擒牢对方的手臂,随即挪步靠身撞击,以一个以力借力的旋抛将这位劫匪往外抛甩,外飞的劫匪先狠狠地撞在舷栏上才落入海中,两位“海盗”不到一会又再做上一次潜水运动,只是这次他们得以品尝红海的海水,不枉到此一游。 “甜心,快点!” 这位男子来不及归还胸罩便快速钻进船舱启动螺旋桨,驾着游艇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摇晃中,半裸的这位女子抱着胸部钻进船舱,即含情脉脉又显惊慌失措地搂住爱侣的脖子。 “亲爱的,你真棒!不过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伸出右手把女子紧紧地搂住后这位男子的神情仍然悠然淡定,他吮吻这位女子一记之后安抚道:“甜心,别怕,两个大笨贼而已,还你的双截棍。” 搂着女子的男子,用左手提起那串被他当成武器用过的胸罩笑道。 “呵呵,亲爱的,还需要吗?”半裸的女子甜蜜地笑逐颜开,深情地与爱侣再次狂吻。 然而,这位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一连串的隐情,那两个以海盗角色掩饰身份的男子身手虽差,但绝对不是两个只为求财的笨贼,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谁才是最让自己担心的问题。 次日早晨,这位男子穿戴洗刷完毕再次与尚躺在床上的女子吻别。 “我的甜心,美里,我要出去谈生意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亲爱的,找个时间我们再去海上~~~”妩媚动人的女子用电磁般的神情暗示,并充满热切的渴望。 男子自然心领意会,再次吮吻他的爱侣说道。 “好的,只是这次我们再也不能被人打扰了,我走了。” 说罢,他微笑着出了房门,乘坐电梯来到大堂,这名男子与女友在一间海边酒店下榻,上午时分,大堂已经人来人往,他向着服务台走去。 “先生,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见客人走前,服务生热情地招呼道。 “我的房间号是802,我想问一下这几天有没有人来找过我,或者有没人查询过这个房间。” “先生,我值班的时候是没有,但是,不知道其它人有没有遇到过。” “谢谢,哦,如果有人来找我,不管对方是谁,请帮我把这张纸条交给他。”该名男子递上一张拆好的纸条。 “好的,先生。”服务生接过纸条点头道 “谢谢。”男子举着墨镜致上表达欣赏的笑容,并顺手递过十美元的小费。 “非常乐意为你效劳,安拉赞美你。”收下不菲小费的服务生乐然回道。 向这位服务生交待完毕之后,该名男子潇洒地步向门外,戴上墨镜迎着酷热与微腥的海风向前方的出租车泊位处走去。他要乘车外出,至于刚才他在服务台的安排,只是他耍的小手段,如果有人来询问他的住处,酒店前台的服务生又没出“问题”的话,就会将纸条交予对方,无论对方接不接受那张空白纸条,也无论服务生之后会不会把情况如实相告,只要有人来问询,都会证实他的推测。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 事实上,这位男子还想通了一点,自己的迷人女友十有八九出了问题。这位女友可能把他的行踪告知了他人,他曾经想过这些人也许是从人海中把他搜刮出来,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大,因为,女友在与他行云雨之欢时给了他一个启示,那就是心跳与呼吸,回想起游艇上的情景,当面对两个声称打劫的“匪徒”之时,尽管女友表现得大惊失色,但是在整个过程中,紧紧贴靠在身上的女友心跳与呼吸几乎没有急促地变化过,在那样的情形下仍能“保持镇定”很大程度上说明女友知道会有突然事件的发生。此外,另一个现象也证实了另一个推断,就是这次出现的敌人不同以往,应该是另外一批人。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躲避的敌人要的是他的性命,只要行踪被他们发现,在游艇之上自己几乎没有逃遁的机会,对方可以使出凌厉手段把他直接干掉,而这次出现的“敌人”竟然以劫匪的身份先向他打声“招呼”,真可谓离奇地出乎意料之外。 平静了将近十年的生活再次出现危机,他本应立刻“销声匿迹”,但是,他突然间想弄清楚而且也必须弄清楚这帮不速之客究竟是何来历,因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应对危机化险为夷。一个计划在他心中快速成形,只是,他不可能有充裕的时间谋划行动,“游艇揍匪”事件的发生也代表他的行踪被人发现,可以预见那帮更危险的家伙随即便会追杀而至,他们的兴趣可只有一个,就是要了他的小命! 这场类似于追与逃,杀戮与反抗的游戏已经持续了超过万年,尽管那个神圣的期限即将来临,但游戏还是会不停地进行下去。他没有存档暂停的选择,更没有退出的机会,结局只有两个,赢得胜利或者gameover。 坐进的士,对司机说明目的地之后车子开动,而他计划的一场“游戏”也于此刻正式开始,只是前路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这更像一个棋局,只要棋子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并枉费千万年来那些无价的牺牲,所以,这场游戏他无论如何都输不起。 这名男子在一处商业中心下车,往左右顾一番便往热闹的商场走去,他料定如果有人跟踪那么对手应该还没有在商场中部署妥当。 欧洲西陲,大不列颠岛,伦敦,游船在秀美、熙熙攘攘的泰晤士河驶过,似放映机一般为世人拉动两岸多不胜数的人文景观,浓厚的历史氛围与现代的时尚节奏地这个大都市里融合为一体,昭显着这个有着许多别称都市的显赫名望。太阳初升,这座代表现代文明的超级都市又迎来一个黎明,新一天里的喧嚣忙碌将如同它的心脏一般继续快速跳动。 市区的一条街道,阳光钻过褐黄色的窗帘摸进屋里,为这间干洁利落的公寓送上清新早晨的问候,然而,房中的主人近至黎明才姗姗入睡,躺在被窝里的他对这个灿烂的问候完全没有感知,因为白天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夜晚,一个适合安睡的时分,日夜颠倒已经成了这个男子的生活习惯。这是一名金黄细卷头发,长脸偶缀麻点,略显几分秀气的英伦男孩,他似乎与繁忙的白天完全无缘,更不用为生计奔波忙碌。 灿烂的阳光搅扰不了他的清梦,他仍然酣呼沉睡,但是自然有能吵醒他的物件。房间里甚少响起的电话此刻忽然铃声大作,在睡梦中被吓醒的他不免有些后悔为何总是忘记调较铃声的大小,然而这个电话除了北爱尔兰的家人与几位死党之外也甚少人得悉,或许是家人与朋友有急事找上门,所以这个电话还由不得他不接。闹腾的电话就放在床头柜上,于是,尽管极不情愿他还是摸拿过话筒靠放在耳边。 “嗨,伙计,你是哪位~~”他用沙涩的声音问道。 “听得出我是谁吧,看来我忘了时差,你那边应该还是早上,你可能又刚睡下吧。” 对方的声音令他不由一愣,来电之人是一位十分特殊的朋友,几乎有几年的时间未给他致电,偶尔也只会在网络上碰见。 “里昂沙度!嗨,你这个家伙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好久不见了。”兰特兴奋地打起精神提正嗓门应话。 “是啊,好久不见,兰特,中国有句谚语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里昂沙度用中文说出那句谚语,“这句话的意思你还记得吧。” “嘿,你们的中文总是那么难懂,你说的这句话,我还是不明白。”兰特在床上坐正,继续接话。 “看来我们的语言比程序代码还要难记得多,意思是说,我找你肯定有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要你帮我一个忙,说起来上次的忙你都没帮成。” “伙计,你也明白这里面的难度,我也只能在网络上面着手查,你能期待在这上面会得到结果吗?除非那些家伙是好莱坞明星,会将自己的资料像广告一样地往网上放,还有,这次你又要我帮什么忙?”坦阵其难之后兰特再问道。 “我又被人跟踪上了,我要你帮我拍下他们的样子,并查出他们是谁。” “就算是你也能够办到啊。”兰特反以质问,因为这样的雕虫小技,对欧阳国文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本来想再来句中国的成语,但还是算了,我当然能够办到,可是我无法分身,所以这个忙还是要你来帮。”“噢,伙计,是不是我不帮你,你就会找我的麻烦。”对方执意要自己出手帮忙,令兰特感到欧阳国文必是有把握说服自己,而这个把握更像是对方捏着了自己的小尾巴,摆出一副要胁的架势,兰特于是不客气地试探质问。 “是的,如果你不帮我,我可能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告知军情六处又或者是中情局,他们一定对你的黑客伎俩十分感兴趣。”欧阳国文语气忽然一转,义正词严地威胁道。 “嘿,你这家伙,你可不能这样。”兰特摇头摆手抗议,尽管他明白这是欧阳国文故意开的玩笑。 “玩笑,如果我把你供出去,对我能有什么好处,把我也搭进去?中午的时候,我们在网上聊,我会在你那的十二点再次致电给你,如果你不在,我想那个软件也有录音功能吧,我也会说出我的要求,然后,你想好再给我回复,你的“silencetalk”现在有没出新花样?”欧阳国文问起正题。 “还有更棒的,在我的ftp空间里,地址你是知道的,上面有,你下载就行了,记得注册码是我的幸运数字与我的别名,这些你还记得吧?” “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当然记得,除非你把你的幸运数字改了,电话到此结束,我先忙一会,一会见。” “好的,到时谈,我先睡觉。” “你可别溜了,回头见。” 电话挂下,兰特被这位特殊朋友搞得睡意全无,因为对方要他的帮的忙并不是小事一桩,他想起床但疲劳还是将他重新推到在松软且充满弹性的床上,他盖上被子继续闭眼而睡。 欧阳国文在一处公共话亭拨出这个简短的电话,之后再往繁华的商铺与廖落的人群中走去。他需要一部电脑并接上网络服务,打给兰特。杰瑞的电话他以固话方式拨出,目的是以防被人截听,现今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小,欧阳国文觉得要在这样的环境中找一个藏身之地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这是人类社会进步发展的必然结果,他无法干预,只能去适应,并且利用这样的条件隐藏自己。然而,他同时也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因为宿命之故,他注定不能拥有安定的生活,包括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且谈及这点他马上便会涌上无尽的愧疚与忧伤,他甚至无法给予真爱长久的幸福,更加令他懊恼悔恨的是,在妻子因病离世的时候他也不能回到她的身边,此外,就更别提自己的女儿,他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也不配做一名父亲,因为他甚至没办法在女儿出生之时将她搂在怀中印上一个深情的亲吻。 然而,欧阳国文知道,那个继承了几千年的生存定律注定要令他拥有这些遗憾,如果他违背这条定律,正如现在降临在他身上的危险,也一定会降临在家人身上。他不能不吸取历史上那些血淋淋的教训,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十分幸运,因为在这个渺小的世界中,他还能遇上一位能够真正去爱而对方也无悔地爱着他的女子,他与妻子的结晶更是使这股传承了超过万年的血脉有了继承人,这应该算是一种幸福,尽管自己的后代必定要继承相同的命运。 为了妻子的安全与女儿的幸福,他不得不选择离开,而且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留踪迹地离开,但是,面对深爱他的妻子他根本无法无情地办到,于是他冒着危险与违反规则让妻子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妻子对他的境遇与决定表示无条件的支持,事实证明,这个美丽坚强的妻子是伟大的,她甚至隐瞒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直至死亡也未要求丈夫来见最后一面,于是,所有的遗憾与痛苦交杂在一起成了欧阳国文心中永恒的伤,这无论如何也是一种惨烈的精神折磨,然而,这些类似的伤痛又岂止他一个人拥有过,附加在他身上已经传承了万年的宿命,令他的许多前人经受过更多更为悲惨的遭遇。所以,欧阳国文的意志是坚定的,因为,他如果不能坚守那条底线,下场只会有一个,把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也就遑论给予家人幸福。 但是他还是有一条底线没守住,他不能缺女人,在世界各地“流串”的他总是处处留情风流韵事接连不断,这样的生活习性正应了中国的一句谚语,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现在看来真能要了他的命。既然栽进圈套,欧阳国文便要启用他先前所准备好的一切应急措施以求逃出生天,同时他也会作好另一种准备,舍弃自己掩护女儿,欧阳国文清楚这一天总会到来,如果这个时刻来临,他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你好,这位尊敬的先生,请问你要看点什么。” 一身清凉打扮,戴着墨镜的欧阳国文走进一家电脑专买店,店主是名一脸灰白胡子,肤色黝黑的肥胖中年男子,他一身笔挺浅灰色西装,打着领结,见有客人光临,他招手热情地招呼开。 “请问你这有什么牌子的电脑。” “先生,我这店里有好几个牌子,你可以从中挑选一款,但是先生,请问你是要个人电脑还是~~~” 欧阳国文的面孔一眼便会让本地人猜出这是一位游客,如此一来购买的对象就会有所局限,这位店主难以确定他的购买意向,于是含糊其词地问道。 欧阳国文固然不可能买一部体积庞大的个人电脑,笔记本电脑也排除在外,他只需要一部方便携带的掌上电脑。 “老板,你这有没有可以接进有线与无线网络的掌上电脑。” “hoho,先生你算找对地方了,在这座城市里,你如果要买掌上电脑,只有我这家店有售,请来这边。” 店主热情洋溢在为欧阳国文介绍了好几牌子,联想、索尼、nec,欧阳国文最终选购了联想。老板通过交谈得知这位客人来自中国,于是风趣地笑他支持自己的民族品牌,然而,听着这句“赞赏”欧阳国文心里也有些自嘲,因为他虽然流着那个地方的血统却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像他这样的人连家都不可能拥有,又何来国藉可言。但中国那片土地的确是他的出生地,他的先祖以及他的父母,根就在中国,中央之国这个名称也已经传承了近四千年,如果非得要为他们定义国家的属性,那他们就是中国人,然而,在一万多年前,又有谁曾想到那里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其实岂止那片土地,浩瀚之水在那个时候覆盖了整个地球,所谓的陆地仅仅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山脉与山峰。 “先生,你确定要这款联想吗?” “是的,难道它不好用吗?”欧阳国文侧头望向这位试图推销更高规格产品的店主问道。 “哦,不不不,他的功能还是齐备的,只是配置与性能没另几款高,不知合不合乎你的要求。”店主摆头晃手加以说明。 “我使用的时间不长,这个完全够了,多少钱。”欧阳国文举晃握在手中的掌上电脑笑道。 “这个较为便宜,1299美元,先生,请问你用那一种货币付款,埃镑还是美元?” “老板,如果我说用人民币付款不知你接不接受。”欧阳国文故作玩笑。 “当然,我绝对接受,只是先生,你不可能带着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吧。”这位店主摊开双手表示完全接纳,但同时也微笑地侧头道出合乎逻辑的疑问。 “我用美金付款,你这能刷卡吗,我还要买一对能与它配对的蓝牙耳机,唔,就要这些。”欧阳国文再举了举掌上电脑定调道。 欧阳国文付款之后试用了片刻,然后拿着这两样东西走出店外,此时离伦敦的中午时分还有几个小时,他往一家酒店走去,现在的他还需要一点时间的静思。 在这几个小时里,他要细细地思考行动步骤,虽然陷入危局,但是,在当今世上欧阳国文几乎得不到任何援助只能孤军奋战,说到原由可谓相当的无奈,在这个年代之前甚长的一段时期里,像他这类人曾经有过一个集体,只是经历了道道血与火的残酷斗争之后,他们的成员几乎被对手消灭殆尽,当然,他们的敌人也有很大的损伤,然而问题在于,这样的对抗在特定条件下永远不会有消停的可能。在他们与对手之间,猎杀与反抗已经成了弱肉强食一般的规律,一万多年过后,像欧阳国文这样的后人已经廖廖无几,既便尚有少数同伴存于世上,彼此之间也都已经失去联系或者根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之所以形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所有的使命都在过去的某一个时刻交由特定之人承担。这样的做法或许有失公平而且甚为残忍,然而如此安排不仅出于化整为零的需要,也是基于不能再将祸乱带给这个世界的考虑,因为他们与敌手之间的每一次较量都会把无辜的世人牵扯进来,战争、屠杀、瘟役、谋杀、灾难等等这些令人恐惧的事件与事物在历史长河中历历在目,倘若这样的悲剧不断地上演肯定会愈发不可收拾,某种程度上,为了争夺那件神圣之物与履行使命而导致的众多惨烈后果已经与拯救世界的宗旨背道而驰。 此外另一个危机也迫在眉睫,那个为期一万一千年的神圣期限即将到来,历经悠久的岁月,期限来临的具体时间已经变得相当模糊,欧阳国文只知道这个时刻会在他之后的几代人中的某个时间降临,特殊之处在于到了那个时刻,他的后人也必须做出舍己的牺牲,但是他们还能仿效那位圣女,无畏且无私地贡献出自己的生命吗?江山辈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情形不一定就会出现,如果要达成理想结局,需要那位继承人具备高度的思想觉悟,但是,他是否能够如此伟大,又是否能够办到?这些都是不容忽视同时也令欧阳国文头痛不己的问题。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 欧阳国文在这家酒店的咖啡厅里找了一处清静位置。这段时间多数游客都在外游,在酒店中置身也方便观察四周,更主要的是这里有无线网络服务,他准备通过掌上电脑再次联系兰特。正如之前所知,欧阳国文一直以来都是孤军奋战,向兰特求助实属无奈之举,但是,他了解这位黑客高手的为人,知道对方值得信赖。这种信任来源于识英雄重英雄,因为,他与兰特曾有过切磋经历。 结识这位黑客是欧阳国文尚在亚里桑那州“逗留”时发生的一件往事,欧阳国文与兰特在网络上可谓“不打不相识”。一次偶然的机会,兰特入侵了欧阳国文使用的电脑,因为那个时候欧阳国文在家中购置了一台服务器,兰特好奇地阅览了里面的一些资料,碰巧那个时候欧阳国文也在学习相关技术,他从数据通讯流向上发现端倪,于是双方在网络上来了个你来我往。他们二人在“交战”中成了惺惺相惜的同好,那段时间砌磋黑客技艺也成了他们的游戏,他们曾以竞赛的方式入侵过许多重要机构的内部网络,欧阳国文结果技逊一筹,有一次差点被逮个正着,幸有兰特的帮助才得以脱身。 欧阳国文学习黑客技术完全是为了掌握一门技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只能不断地学习新知识,去适应人类社会的变化与发展,并且利用这些手段去与敌人周旋。对奕之中建真知,在随后的时间里,欧阳国文与兰特成了挚友,然而,欧阳国文并未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谎称自己是一名商业间谍,由于知悉太多的黑幕,金盘洗手之后遭到一批神秘人的追杀,于是不得不东躲西藏,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兰特对里昂沙度的自述则抱以一笑且信之的态度,但他也相信,里昂沙度并不是一个坏人。这名只与他见过一次面的东方男子显得十分的神秘,他的真实背景可能比其编的“超烂”理由还要深奥得多,兰特未作深究,只把欧阳国文当成道上的知心好友,欧阳国文曾经要他帮忙调查一个“神秘”组织,但由于资料根本不存在于网络上而告作罢。 静默细细地筹谋两三个小时后,欧阳国文在心里策划的计中计逐渐成形,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个疏忽他随后才发觉,但是这也是无可避免会出现的闪失,他何曾能想到他的敌人也发生了复杂的变化。 欧阳国文停止阅览那些根本心不在焉的网页,在地址栏里输入兰特的ftp空间地址。他要下载一个软件,兰特的ftp空间地址令人意想不到,它挂靠在某家大型网站的域名之下,只要在网址后面加以特殊的后缀便能进入,在提示框输入账号与密码后(一些网站的维护后台也是以此方式进入,但兰特的隐藏空间更为特殊)会进入一个十分另类的网页。兰特将他的网站设计得亮丽夺目,里面有很多他自行开发的软件工具,欧阳国文只对那个“silencetalk”感兴趣,这是一款即时通讯软件也是一款罕有人知的独门工具,通过它传送的数据流还没有人可以截获并破解。兰特的其它好友只知道他是一名程序员,或许有可能联想到他是一名黑客,然而兰特的高超技术还未被人深知,他是一名绝顶高超又颇有道德操守的黑客,所掌握的黑客技术只为挑战极限从未搞过什么恶意破坏。 欧阳国文脸露微笑,他也于谨慎之中庆幸自己能够结交到这么一位值得信赖的隐士高人。 下载安装好软件,欧阳国文稍微顾望周围,接着戴上蓝牙耳机用掌上电脑拨出电话往外面的泳池走去,但他并没走出无线信号的范围。 伦敦兰特房间的电话再次响起,他接过。 “伙计,你可真准时。”兰特在电话说道。 “绅士不正要讲究这点吗,好了,我简短地说一下我的安排,我担心我们的讲话内容会被人监听。”欧阳国文边走边说道,在他眼前是一片辽阔的海景,然而,他明白自己的前景却不会如此明朗开阔,很大意义上,他的计划就像在钻牛角尖,唯一能够期盼的生机就是在牛角尖的尽头出现漏洞,所幸的是,他还不算是一只老鼠。 “等等,那我还是在电脑上与你交谈,我可不想把我扯进你的麻烦中。”欧阳国文的声明令兰特顿生警惕,他站起示意叫停。 “只要你肯帮我,就已经和麻烦亲上嘴了,这点你可要想好了。” “还是那一句,在网络上我永远是隐形的。” 电话中断,兰特往他的工作台走去,工作台上放有三台电脑,其中两台一部是服务器另一台为台式,两个宽屏液晶组成扇面显示平台,除此之外,右上方的墙壁上还有一台作为附加显示窗口的液晶屏幕,侧台上面则放着一部精致的苹果笔记本。兰特把所有线缆收纳得有条不紊,整洁利落,营造出这样的工作环境,令思维清晰顺畅之余,还让房间优雅洁致,兰特走到椅子前坐下,挪动台上的无线鼠标。 应着鼠标拨动的无线信号,电脑从休眠状态激活,显示器亮起,他戴上耳麦在电脑上接通与欧阳国文的通讯,再次说开。 “来了。”兰特唤道。 “你可要有所觉悟,我这个忙也许并不难,不过你还能不能隐形,这个还很难说。” “是吗,值得我挑战一下,说吧。” “我要去一趟沙特的吉达与麦加,那两座城市安装了很多摄像头,如果跟踪之人到了那里,我想就有机会拍下他们的样子。” “嗨,伙计,那个地方好像你随便去不了吧。” “我以去朝觐的理由进去,当然可以去” “嘿!你改信安拉了?”兰特尚不清楚欧阳国文信奉那一派宗教,得闻对方要去朝觐,不由顺带问起。 “我从来没有信过任何宗教,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你要尝试进入这两个城市的安保监控系统,如果能摸进去你要找出哪些摄像头能够操控,并确定好位置,之后,我要你拍的电影,就会以那个轨迹进行拍摄,如果不行,我还有另一个方法达到目的,我也会想办法给他们送去一个gps追踪器,在那之后,我要及时脱身逃跑,你可别笑我,到时追踪的任务也只能交给你了,怎么样。”欧阳国文说完要求之后,试探性地询问对方能否办到。 “有些城市的监控系统是物理性断绝万维网络接触,或许会不行,但是我想知道,你怎么能够把一个追踪器送到他们手上,你自己亲自送上门?开玩笑吧。”兰特摇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自然有办法,这两点无需你担心,你的女朋友呢?你这家伙也该有一个女朋友了吧。”欧阳国文忽然问了一个与主题无关的问题。 “奇怪,你为什么突然之间问这个。”兰特哑然失笑。 “希望她不会就在你身边听着我们的对话。” “你这个家伙,我有那么笨吗,这样做不等于告诉别人,我是黑客,我要入侵沙特阿拉伯的监控系统,你们快点来捉我吧。”兰特义正词严地反驳欧阳国文的无稽之谈。 “总之你要小心,女人有时候真能要了你的命。”欧阳国文语气忽然转为压抑状地说道。 “嗨,伙计,怎么有这样的感受。”兰特不知这位朋友为何有此一说,于是问道。 “这次把我的行踪泄露的就是女人,不过,我还是不能怪她,噢,也只是我的一个牢骚,行动计划就是这样,不过在这之前你还要为我办一件事。” “嘿,伙计,你可真多麻烦要求。”面对欧阳国文的得寸进尺,兰特自是不快地加以抱怨。 “作为感谢,事后我送你一部新的服务器,不知我上次送你的那台你有没有换?” “贿赂我?伙计,不过,你可要说到做到,说吧,你还要我帮什么忙。”甜头之许还是使兰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你记下这个地址……”欧阳国文给了兰特一个地址,再接着说道,“接下来你要去一下我在伦敦的住所,帮我把放在书房椅子脚下的一个gps信号接收发送器取出,再寄到我说的那个地址,你顺便拿上一本可兰经与一个盒子把那颗信号器装在一起寄来,这一步很关键,没有它,我的计划也会泡汤。”欧阳国文着重强调。 “伙计,你在家里放着这种东西干嘛,嘿嘿,不!你在伦敦还有家?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欧阳国文的突然告知令兰特惊讶不已,这也是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的情形。 “我的家遍布世界各地,那个信号器当然在,我通过电脑就知道那个信号源亮着。” “伙计,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角色,我发觉你比我们的james。bound还要神秘与剌激。”兰特愣然而笑。 “呵呵,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我再告诉你我家的地址与怎么进去,椅子下有条很细的电源线联着为定位器供电,你拿出它之前要先拨掉电源。” 欧阳国文再用几分钟的时间说清楚细节,并约好第二天再次通话。 挂断通讯之后欧阳国文走出酒店,他还要办妥前往沙特吉达等等的相关手续,一切都要尽快,因为没有时间让他拖泥带水,亡命天涯式的“悠闲”生活到此结束。 时空转换,镜头从欧阳国文的头顶往上抽缩。我们远离碧蓝的红海与茫茫黄沙的埃及国土,往东跨越悬浮在神州大地的上空,然后顺着重力的轨迹垂直下坠,越过层层的云雾,在即将触及地面之时再由坠落之势转为缓速地横掠翱翔,这时我们会发现来到了一个美丽神奇的地方,与茫茫的沙漠与难能可贵的绿洲相比,形容这处秀绝之地可以用上最美丽的辞藻。 “竖看成岭侧成峰”的意境,在这样的视角转换中也可以有另外一番阐释,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幻娑迷离、玄化无边的云雾之海,飘渺灵动又漫洁朦胧的乳白云雾荡漾在绿树与松柏偶缀的山峰之间,时而漫溢涡旋,时而涌湃飘散,这就是一片仙境,然而,沉浸在云海里的嶙峋山峰才是这里的主角,雾涛汹涌,幻变迷离的云海之中,奇峰林立,秀奇叠翠,清新秀逸的恢宏景象让我们不得不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灵机巧造。 黄山也是精神与文化的象征,秀奇耸立的山峰,代表精神修为的至高境界,代表超脱于凡间的洒逸,代表着华夏民族的思想精髓。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就更加深刻地确定了这一含义,其它任何山景都无出其右。 但是,正如之前所说,这个喧嚣的世界没有真正的乐土,即便在这片仿如仙境的云海与秀奇的山峰之中,也只能享用片刻的安宁。 云海中一处秀绝的山峰之上,迎风站着一个短发平头,米黄色便装的中年男子,他驻着拐杖,脸颊方正瘦长,目光如炬地观望着四周的玄幻之景,站立在绝顶之上的他可谓是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魄欣赏着眼前的奇景,只是,弥漫在秀逸山峰之间的是一派玄妙迷人的气象,但由他身上散发的神采却是一股立而自威的皇者风范,这位显得唯我独尊的男子仿佛将整个江山踏于脚下,无人再能超越于其上。 他现身于这座山峰之上也令人大感惊奇,因为这里是一处无法攀登的绝顶,这位男子究竟如何登上这处地方并如此闲逸地观赏这片仙境? 这时他的身后走出一位黑色西装制服男子,恭敬地对他报告道。 “方老,有一则需要向你汇报的消息。” “偷得浮生半日闲,终究还是半日,说吧。”这位握扶着拐杖的男子仍然左右观赏奇景,并用温和的语气接话,嘴角边还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方老,我们在网络上偶然查到这些,是有关那个地方的记录碑文。” 他身后的这位男子双手将一片纤薄的平板屏幕向前递呈并回话。 这位被尊称为方老的男子转身缓缓接过,稍微阅看之后递回给手下,然后再转身面向恢宏的云海,他沉思片刻并摇了摇手上的拐杖。 “查出来源,尽快处理。”微沙锉昂的语气虽然镇定闲逸,但这位主人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简明扼要。 “是,方老。”手下得令回答道,“方老,直升机将在十分钟后赶到。” “唔,再看会,小张,黄山这片云海可是很有意境的,用心地领会一下。” “是,方老,属下在后面等候。”禀报完毕的手下小张应令退下。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9 夜,浩瀚的太平洋西端,波涛澎湃的东海海面上,一艘灯火通明,豪华亮丽的邮轮正乘风破浪徐徐朝北航行,它的出现令这片只有繁星明月做伴的孤寂之海忧闷暂解,然而,这艘气派不凡的邮轮却略显冷清,甲板上没有熙攘喧闹的乘客,偌大的舱内大堂也欣歌曼舞无现,若问为何门庭幽静,则是因为它是一艘私人邮轮,无需游兴盎然的旅客增添它的极丽奢华。 虽然这艘特别的船泊为私人所有,但船上的生活设施却堪称包罗万象,停机坪、餐厅、酒吧、电影院、诊所诸如此类的场所一应俱全,甚至,在它底部还有一个占了一整层的私家停车场,这艘奢华的私人邮轮正在做环球航行,然而,主人大部分时间却没有坐镇其中,直至一架直升机把两位男子送达之后。 附随邮轮的航向,迎着猛烈的海风,夜幕中,一部乳白色的商用直升机正在往“h”标志的停机坪缓缓随降,并着舰靠停。 旋翼转动暂缓,地勤人员上前打开舱门,俩位英秀俊朗的后生男子紧接跳下,走在前面的这位肤色稍黑,留着一头曼卷的长发,浓眉大眼、身穿一身灰油以白色衬衫为底西装的他气质粗犷豪迈,处处昭显着放浪不羁。虽然两名男子的装扮与气度相异,但是,走在卷发男子身后的这位却是其弟,这位弟弟剪了一头碎发,相貌清秀洒逸,兄弟二人的眼睛十分相似,只是弟弟的下巴比兄长俏细,多沾几分奶油气,除衬衫之外他一身白色,外衣为夹克形式,黑色的衬衫则包束在秀挺细长的裤子里,如此打扮令他显得英姿飒爽,风度翩翩,这位弟弟的身材十分均称、而且笔挺俊朗,他名叫方立,其兄方朗则比他年长三岁,在兄弟姐妹之中排行老大。 “朗少,立少,晚上好。”停机坪一侧,一位身材魁梧,长脸平头,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已经在此恭候,他神情严肃举止端庄,如同士兵受阅一般立站在过道旁。 “升平,在我们面前还是放悠着点吧,无需那么一本正经,你的样子总是令我觉得不自然。”长发被海风拂动的方朗,边说边从他身边缓缓走过。 “是的,朗少。”这名叫升平的手下,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升平,你这样不还是没变吗。”方立站定望向天际,天空晴朗繁星满缀,也令他顿觉心情舒畅,于是不由笑道,“老哥,不如等会来场露天酒会如何。” “怎么?你染上了这种嗜好,现在只有海风陪你疯,要喝酒来酒吧,还有正事要办。”迈步在前的方朗头也不回地招唤道。 “哎~~升平,走吧,听听你的正事去。”方立拉声叹气地跟上兄长。 “是,立少。”升平也跨步紧随其后。 富丽堂皇,璃光灿灿的酒吧里,两位倩丽妩媚的制服侍女为坐在高椅上的三人各端上一杯酒。 “奇怪,酒保那去了,只有两位女孩出来招待?”方立本想点上一杯鸡尾酒,但无奈酒吧柜台里却不见酒保的踪影,于是发问。 他只是没想到,一会的谈话内容涉及秘密事项,酒吧自然要被清场。 “有美女给你端酒,你还嫌不周到?” 方朗对着他跟前的这位靓丽侍女露出挑逗性的笑容,他的最大嗜好便是女人,这位长发白晰脸蛋的侍女被挑逗弄得满脸樱粉,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与言语吓了一跳。 “今晚陪我怎么样?”方朗露出奸诈暧昧的媚笑之时突然拉住这位女侍应的纤手。 “啊~~”突如其来的一句与动作吓得这位女侍应神色惶恐,手脚慌措一时间不如何回答是好。 “嘿,老哥,你吓着别人了。”方立靠在柜边,眨动眼睛讥讽状地笑道。 方朗温柔地放开这位女子的纤手:“呵呵,小姐别怕,我会用心地正式追求你,而且,绝不为难,随后再说,谢谢俩位,你们都下去吧。” 俩位侍女应令退去。 “老哥,你真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啊,用心地追,是不是真心话啊。”靠坐在柜台上的方立再转为奸诈式的语气追问。 话语本来就不多的升平坐在一边默不做声,俩位少主之间关于女人的讨论与他完全无关。 “老弟,这倒是真的,只是,你也认识不少女人,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唔~~~不知道,还没遇到。”方立仰头摆出茫茫然回忆不起的表情。 “呵呵,恐怕全世界的女子都让你遇一遍,你还是碰不到,好了!说正事。”嬉笑刚过,方朗的语气立即转为严肃,转变之快深深令人体会到什么叫作喜怒无常,“升平,这次事件的具体情况如何?” 在一侧待令的升平随即接话介绍。 “我们从网上搜索到这样的信息,是那段刻在石墙之上的文字,请俩位少爷过目。”升平一边说,一边把放在柜台上的笔记本递过。 “十多年前,我曾听老爸说过这件事,我记得那时都处理好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意外出现。” “老哥,这些内容也与我们正在进行的计划密切相关,难道有人泄露了秘密。”方立问道。 “两位少爷,我们内部的保密措施做得十分完善,这些东西不可能由我们内部泄露出去,要真是如此,那就不仅仅泄露这点信息。”升平神色凝重地分析道。 “是的,一个询问问题,一个博客空间,这个家伙究竟是谁,查到底细没有。”方朗把笔记本放回到柜台上,握起酒杯喝了一口再问道。 “已经查出,来自浙江杭州,xx报社里,由于是新闻机构,还确定了这部电脑的使用者是谁。” “这叫节外生枝,虽然无关大体,但还是会令人感到十分的不爽,究竟是不是这个人所有,还有他的身份都要去查清楚,而且这些图片既然来自杭州,恐怕内情还不会那么简单,对了,奥加尔特那边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升平答道。 “将这个情况知会他们,别到时落个不爽快的误会,既然情报要共享,那就让他们也了解情况。”方朗伸出手指下令。 “好的,朗少,他们也有一个消息告知了我们,“祭品”在中东现身了。” “在中东?有没有说明具体地点。” “没有。”升平点头作否定回答。 “呵呵,又要合作却还要隐瞒,这个不用管,只要对计划没什么影响,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步伐进行。”方朗仰头睁眼发笑,再挥手回道。 “朗少,这个枝节怎么解决,老爷的意思是交由俩位少爷操办并决定。” “还有什么好决定的,既然是枝节,砍去便是。”方立这时才插上一句话,语气虽然轻蔑,却呈坚定狠绝。 “有些时候,斩草除根未必就是最好的办法,那两派人的你来我往就是最好的说明,不止一时半会了吧,你从中看到结果了吗?”方朗反问道。 “老哥,那你认为该怎么办。”方立放下酒杯挥手再反问。 “尽量把阻碍变成可以利用的条件,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上上之策,说到底我们都是在彼此利用罢了,先查出这个家伙的底细再说。” 方立拿过笔记本看着上面的网页冷冷地念道:“洋洋的空间,哼哼,这个家伙如果知道自己出示的是一件吓死人的东西,恐怕就不会那么张扬了。” “如果知道,他可能会更张扬,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这些人应该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所以即便在网上放出也不会引起什么轰动,但是,必须尽快地将这些信息与有关的人摆平,而且还不能出现意外。” “朗少,那接下来你要我们怎么办。”升平请示问道。 “升平,要是让你来处理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做。” “原则有两条,这些信息不能公开,有关的物件都要收回或销毁。”升平也不作犹豫之思,直言说出自己的观点。 “要令他们收回,唔,细想起来还真有点令人不爽,你不会发觉让这些家伙收起来很困难吗,还要他们交出来?所以,我认为不如来个彻底的。”方立再次插话道。 “老弟,你什么时候学会心狠手辣的,各种手段都得看看是在什么情况下才去使用,你说的现在不行,没弄清情况之前令他们消失,可能会打草惊蛇,那时就欲盖弥彰了,升平继续说说你的看法。” “正如朗少你所说,先派人查清什么人拥有这些拓文,了不了解这其中的内情,然后根据具体情况再作安排。” “升平,那你认为这些派去调查的人以什么方式,什么身份为好?”方朗笑问道。 “朗少,最好的方式是派人暗中调查。” “这远不是最好的方法,这件事要速斩速结,也没有理由为这等事项来个畏手畏脚。”方朗放下酒杯摇头否决。 “朗少,那你的意思是。”升平再次慎问其意。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内线上的关系这次不就可以用上了吗。”成竹在胸的方朗从侧面给予暗示。 “朗少,那你认为要派出那一方面的人最为合适?”升平尚未完全猜透方朗所指何人,因为组织内部人手济济,他实在无法猜出主子究竟要动用那一枚棋子。 “升平,你可是军戎出身,也该猜到了吧。”方朗晃着酒杯笑道。 邮轮在夜色中继续往北航行,船上的商议注定要影响某位男子的命运,也将牵动整个故事往下展开。 临近傍晚时分,繁忙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报社的工作人员陆续收拾自己的物品刷卡下班,办公台位前,美工叶夏锋向他的梦中情人发出共晋晚餐的邀请,但玉女无意与痴郎有情开了一个玩笑,他踩中钉子碰到墙,小芳借故冰冷地推却了他的诚意邀约。 虽然未至于鼻青脸肿,尴尬的小锋也沾了一鼻子的白灰,他只好垂头丧气、心灰意冷地离开办公室来到停车场,正走着,只见迎面走来了两个西装男子,他们身材魁梧、步伐劲动豪迈,身子瘦弱行走如飘的小锋与他们对比之下相形见绌,就如同小树那般弱不禁风、细不堪掰,这两位男子更是直望着向他走来,由于对方戴着墨镜,小锋无法得见他们的眼神,但是他已经开始有些胆怯,步子也渐渐放慢下来。 “你好,请问你是叶夏锋,叶先生吗?”俩位男子走到叶夏锋跟前把他截停,其中一位灰蓝色西装男子一边发问一边摘下墨镜。 “你好,正是~~本人,请问,俩位有~~有什么事吗?”小锋支吾着回答道。 “啊,你好,叶先生,是的,我们找你有点事。” 另一位平头脸形方正的男子这时也摘下墨镜插话道,他们二人的眼神炯炯有神,但并没有露出不客气之意,否则叶夏锋绝对会被吓得惨白无言。 “哦,叶先生,我们是国家安全部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们的证件,请你过目。” “啊!” 两位男子递上各自的证件,接过看着上面的名字与职称叶夏锋不由吓了一大跳,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能够与国家安全事务扯上关系,这可不同于一般的警察办案,他吓得心跳急促手脚发软。 “哦,叶先生,找你只是向你询问一下情况,没别的意思,本来是要进报社找你,但考虑到影响,所以我们还是在此等候。” 灰蓝色西装的男子先给小锋喂上一颗定心丸。 “那么~~那么俩位,请问你们要~~要知道一些什么情况与事情?” “这里有一张图片,请你过过目。”另一位男子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叶夏锋。 相片的内容小锋相当地眼熟,细看回忆,正是几天前他为胡洋加工并扫描上传的那几段象形文字。 “这些内容,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我上传的,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叶先生,我们追查到这张图片上传自你的电脑,所以直接来找你,这张图片上的内容涉及十几年前的一宗案子,是一样没有公开的证物,我们一直在调查那个案子,请问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叶夏锋不敢也无法为胡洋隐瞒,回答道。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胡洋,那天我只是帮他扫描一下上传到他的博客空间中,我只做了这些,也就是帮了这点忙,但是两位,这是否犯法了。”夏锋摇头左右扫望两位调查人员,眼神自不而然地流露出无辜状的悔意。 “叶先生,你放心,如果这些图片不是取自我们所掌握的材料,你们两位都没有触犯法律,但证据出现在网络上,这令我们十分地惊奇,你的朋友叫胡洋,他在那里工作?” “啊,他也在我们的报社工作,是一位新闻摄影师。” “唔,谢谢你的合作,叶先生,接下来我们会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夏锋立即做肯定回应。 “请你告诉我们吧。” 叶夏锋掏出手机查询通讯录。 “啊,在这里,13xxxxxxxx。” 这位男子取出记录本记下号码。 “谢谢,叶先生,在这里我们还要请你们俩个保严格保密,你们不能对其它人说起这件事,哦,我们的证照是可以查询的,你可以按这个号码查询,800-xxxx-xxxx(这个还能有防伪查证电话~~~),如果有人再次问起这件事,也应该是我们的同事,他们肯定会出示证件,如果你还有其它有关这方面的物件,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够合作,把它上交,这里还有我的直线联系号码,你记一下。” “啊,好。” 俩位国安部的男子再次询问一些细节之后,告辞离去。 见两位男子远去叶夏锋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胡洋这次可惹下一个天大的麻烦,他想打电话询问胡洋,但细想还是作罢,他只是想知道这些象形文字究竟成了什么案子的证物,然而,既然它由国家安全机关“负责”调查,就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普通案子,他也不可能弄清究竟,试问,平民百姓又何来资格探问这些细节。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0 夜渐深,平淡的生活照如往常,胡洋忙碌一天之后回到家中,妹妹胡娟不知又在应赴哪位的帅哥的邀约,冷清的屋里于是缺少一丝热闹,洗刷完毕之后,他再次坐在电脑前,开始几乎每天必做的功课,筛选相片,网络服务重新开通,胡洋突然想起自己的博客空间,上面的征问未必会有结果,他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进去查看,一个异常情况遂令胡洋不知所然,因为输入的网址虽然正确,但他的博客空间却无法进入,而其它网站的浏览操作都十分正常,那么只能说明自己的博客出了问题,他在主页登录界面中输入账号与密码试着进入管理后台,却被提示账号与密码无效,于是他再试了几遍,最后终于弹出另一个提示窗口,提示上写道。 “因本网站调整问题,你的博客空间暂时被封闭,如有疑问与意见请在客服投诉及留言栏目上填写相关信息及留言,不便之处敬请见谅。” 为了确认这个现象胡洋试着进入其它的博客,结果都十分正常,如此看来,应该是一部分的用户受到了影响,胡洋并不在意,毕竟他此番所为只是一个尝试,但是,如果他能够进入博客空间一定会为上面的内容大吃一惊,因为小锋并未按照他的意思操作,而是把所有的拓文都作了上传,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出现这样的闪失,胡洋之前的“小心谨慎”应证了两个他未曾深入意料到的意外。 胡洋没有料到就在几个小时前,小锋遇到了俩位来自“国家安全部”的调查人员,并把他的个人信息“坦白”地告知了对方,他更加没有料到的是,这些象形字拓文已经将他卷入了一场风暴之中。 此刻,还有一个异常胡洋无法发觉,那就是他在电脑上的所有操作都受到了来自外部的监控。 一间屏幕满布,闪动着串串数据的监控室里,坐在滑椅上的一名操作员正在向站在身后的上司汇报。 “升平先生,已经可以确定这部电脑是目标人物使用,刚才检测到他输入了账号与密码尝试进入博客空间。” 升平点头应答并问道:“唔,继续监视,趁他仍在开机,继续查一下里面的资料,可以全部转移过来吗?” “可以,但是要将所有的资料传送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那的网速与电脑运行速度将会变慢,有可能露出破绽。” “那专门搜集一下里面的图片资料,并尽量放快。” “是。”操作员拧椅转身操纵键盘执行命令。 胡洋这时也想起帮他操办博客空间的小锋,也许这位朋友用短信告知的账号与密码有误,看着显示器的胡洋直接拨通小锋的手机,彩铃声响起,手机接通,却传来小锋惶恐不安的声音,胡洋觉得这位朋友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因为还未等胡洋发话,小锋就十分急促并且神秘凛然地放低声音急问道。 “小洋,你今天晚上有没有遇到两个人?” 夏锋的慌张令胡洋刹时错愕,一股不祥的预感也被骤然紧张的心情挤迫而出,他不解地回问道。 “什么人?” “我的天,你的那些拓文你知道与什么人扯上关系了吗?” “这~~我怎么知道?你说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有两个国家安全部的人员来找过我,别说你不知道这个国家机关,他们出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内容就是那天你要我扫描上传到网上的那些象形字,他们说这些东西是十几年前一宗案子的证物,还问我们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我可没办法啊,直接坦白了,他们说会来找你,你没遇上他们吗?” 小锋的告知令胡洋猛然一震,这无疑是一记晴天霹雳,因为无论如何,它都说明父亲留下的那几样物件的确非同寻常,胡洋立刻想起当时的要求,这位朋友如果按照他的意图操作应该不致于引来如此迅速而且严重的“关注”,胡洋稍微停顿深为呼吸后再问道。 “我只是叫你选取几个字上传,难道你~~。” “正因为你那样说过我才感到奇怪呢,这些东西你是不是知道不能公开的。”小锋质疑起这个关键所在。 接下来,小锋与胡洋各自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述说。 “原来如此,全部上传了就全部上传了吧,我也不知道会触及案件啊,选取几个字,我也只是考虑到太多的小字,人家根本不会去看,这些象形字也就是我老爸的考古记录罢了,他们还问了什么?”胡洋站起走到窗边继续问道。 “问了你的联系方式,还问了这些象形字是什么用方式记载的,哦,还有,他们叫我们要保密,不能随便对别人说起,同时还要交出相关的东西。” “我刚才进博客空间,发现进不了了,我想这应该是与此有关,对不起,让你受惊一场。”尽管怀着极大的不安,胡洋却必须用平静的语气致以歉意。 “是啊,老兄,国安部的人找上门,那能不吓人吗,可是,现在你可有麻烦了,这些东西你究竟从哪得来的,真是你老爸的?” “是的,就是他的,刚才不说了吗,这也是他的考古记录罢了,我只是想看看这些象形字有没有人能够破译罢了。” “你可真是没事找事,那他们找你的时候你最好全部说清楚,他们还说,如果不是从他们那里得来,就不算犯法,真不知道你的老爸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 “考古现场啊,还能从哪里来,他们说那宗案子是十几年前的对吗?” “是的。” “那我老爸也不在人世了,也无从问起,要是他们找上门也没什么可怕的,本来是要问你我的空间账号与密码是不是给错了,看来是被删除了,现在知道原因了,还真挺玄的。” 胡洋装着轻松的语气给予敷衍。 “吓到了吧,不过既然事情是这样的,那也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我还以为是你老兄从他们那里弄出来的呢。” “我能有那本事吗?”胡洋再装作傻笑的表情回道。 “好了,不说了,没事就好,可吓我一跳啊。” “呵呵,下次请你吃饭压压惊。” “不说了,既然你要请吃饭,那账我就记着了,再见,希望他们不会晚上找上你吧。” “也许吧,再见。” 通话结束,但是由此刻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意外将在胡洋生活中冒现,甚至连他的电讯通话也会受到严密监听。 胡洋与叶夏锋的通话刚结束,他们的对话录音便在方氏兄弟面前详细回放,录音放毕升平接着报告。 “朗少,立少这就是刚才截获的通话内容,这个胡洋的背景也全部查出,十年前,那位发现遗址的考古学家胡成就是这个胡洋的父亲。” “所以那个时候他也消失了,看来还有人教他留了一手,但是这些东西既然还留有“备份”,那就得想办法取回来,虽然不是迫在眉睫,但也必须去做。”方朗仰头说道。 “老哥,这还不好办,这些内容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公开,说给别人听也没用,我们的人现在出发叫他乖乖地交出来就行了。” “是要马上去办,但是老弟,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升平你认为呢。”方朗再侧头望向升平,但他的眼神告诉这位手下,自己并非在征求意见,因为所要作的分析已全然在胸,只是要他这位手下代为道出,或者补充完整。 “朗少,是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个胡成遗留下来的资料怎么会引起了他儿子的注意,要知道,这些东西如果随便地放在一边一般人根本不感兴趣。”升平点点头直接切入其中的一个重点。 “分析得好,升平,你说对了很重要的一点,老弟,听到了吧,这才是关键。” “你是说,他之所以把这些放到网上还有其它目的,或者说他有可能知道他老爸的事。”显得有些意外的方立皱着眉头回道。 “老弟,你的分析似离非是,他应该还不知道内情,这个目的却肯定有,具体是什么我们还得去查,你会发觉不去理它或许效果会更好,可现在我们已经触动了他,因为不触动他,这件事也查不出个结果,但是,深入地想一想,你要去碰他还得花点心思,而且刚才说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牵扯了进来,或许,还有幕后指使者。” “直接点的手段这个时候还不好使是吧,明白了,让人左右为难,你也说过,这令人很不爽快。” “老弟,正是如此,不过我还觉得有其它不寻常的地方,升平,把录音再放一遍,然后决定怎么行动,这件事还得顺着步调马上办。”方朗举起手用手指点着额头下令道。 “是。”升平再按下播放健。 “老哥,这些对话还有什么好听的。”方立更是迷惑不解,以他看来,胡洋叶夏锋俩人的对话已无多大的参考价值。 “烦人的东西有些时候你就得把自己烦进去,这里面当然有“好听”的。” 胡洋与小锋的对话再次播放,方立一会便说停。 播放停止,方立摸着下巴分析道:“升平,刚才你听到了吧,这个家伙只是要另一个人选取几个字上传。” “是的,这也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升平再点头回道。 “什么问题?”方立先是不解,但是瞬间便恍然顿悟,他正要改口,却被方朗打断。 “看来你是想到了,好的,由你来说。”见弟弟终于想通,方朗发出会意的微笑,举手作请便状。 “这个家伙之所以不想将全部拓文上传,是因为他有顾虑,如果他只是想弄清这些拓文的内容,放到博客上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担心的。”方立接着说道。 “是的,这是其中一点,另外,你觉得除了这些象形字拓印,他手里还可能有些什么,唔,应该说他老爸还留下了什么,这不正是我们要关心的问题吗,电话里的那个家伙刚才也帮我们问了,却被这个胡洋搪塞了过去。” “~~是的,看来这个胡洋还不那么简单。”方立终于恍然大悟,他这才发现事情还真不如所想象中那般简单。 “应该说事情不简单,就算他是个不简单的家伙,那现在开始就要让这个不简单变成简单,否则事情就会变复杂。”方朗挥着手指为解决事件的方式下了个主论调。 “这就更加令人不爽了。” “阴沟里会翻船的起因现在你该有所体会了吧,虽说我们在大海里,所以我们还得想个万全之策。” “朗少,你说得对,那接下来怎么安排。” “升平,看来你也学会拍马屁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一来,我倒是想好了一个主意。” 方朗把下一步的计划说出,然后下令展开行动。 放下电话的胡洋眉头紧锁,心情压抑燥动得无法安静,短时间内他也无法理清事情的脉络,但其中一点可以分析而得,那就是,父亲留下的物件既然与一宗案子相关,那么这宗案子是否是指父亲的失踪事件,倘若不是,那父亲为何要将几样证物“特意”收藏起来,这可是一件违法的事情,而且根据自己的回忆,包括父亲在生之时,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人上门调查询问这个情况,母亲也从未提及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然而,还有另一种可能,也许象形字的拓印在网上放出之后,国家安全机关才知道到还有人掌握着这些证物,于是前来调查。 虽然有众多的可能性,但真象只会有一个,父亲胡成藏起的那几样物件,肯定牵涉着一件不为人知的重大事件。 思考中,胡洋再次翻看那本象形字记录本,他的眼光也于扫动中触及放在桌上的那部数码相机~~~ 心情燥动之下胡洋无心筛选相片,他准备到隔壁被他当作健身房使用的房间中去练习拳击,胡洋在这里吊了一个沙袋,并放了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自退伍以来,他一直坚持体能与武术煅炼,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拿枪痛快地练习射击,妹妹胡娟也经常使用这个“健身房”,她能保持引以为傲的身材,多少也与常常煅炼相关。 胡洋刚站起身子就听得大门被打开,随即还传来妹妹的叫唤声。 “哥!快到厅里来,有人找你。”胡娟从未用过如此高昂且略带激动的语气喊话,可以听出,她其实非常恼怒,只是基于某种因素不得不强压怒火,仅仅露出一丝的不悦之意。 胡洋心里一振,小锋遇到的“调查人员”果然如期而至,但是,应付这种时刻,还是即来之,则安之,如果这帮“调查人员”不及时现身,反而不正常。 走入客厅,胡洋得见傍晚时分叶夏锋见到的那两位国安部工作人员,走在前头的胡娟递来一个眼神,暗示身后之人来头不少,但无需暗示胡洋也已知晓对方的身份,他迎上前去。 “请问,俩位是什么人?找我们有什么事?” “晚上好,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来自国家安全部,我们前来调查一个案子,你就是胡先生,胡洋对吧。”其中一位男子开口自我介绍并询问道。 “是的,是我,”胡洋装作莫名的表情,却又镇定地答道。 “两位,请坐吧。”对这两位特殊的客人,妹妹胡娟也不敢怠慢,客套地招呼开。 “不用了,胡小姐,情况如果简单,也不会打扰你们多长的时间,只是有几个情况要向你们询问一下,请务必如实回答与配合。” “请问两位有什么要问我们的。” “首先,请你过目这张照片。” 另一位男子递过那张象形文字的相片,胡洋看后如实地回答为何要上传这些象形字,但是,他改动了很多情节,并没有说出相片与那块石板,他冥冥中有种预感,既便这两位男子真的是“国家安全部”的工作人员,他也不能立刻彻底“坦白”,至少,暂时还需要隐瞒一些情况,如果时机成熟,编个理由也可以上交其它几样物件,胡洋临时应急地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基于父亲胡成的“特意”安排,倘若胡成在失踪之前知道这些物品是一种“证物”,为什么不报案上交?所以父亲要将“证物”藏起的目的恐怕远非如此简单,在所有疑点未弄清之前,胡洋不会相信任何“外人”的一面之词。 胡娟坐在沙发上默不做声,兄妹俩人在这件事上已经心有灵犀。 “那么胡先生,你父亲的记录本现在在那?” “啊,在我房间,我去拿。” 父亲的记录本这个时候由不得胡洋不交出,他从房中取出递给其中一位男子。 “唔,就是这些,有一个问题,胡先生,你是在那里找到这本记录本的。” “啊,我在翻看我爸爸的遗物时偶尔找到的,这样东西十分特别,我也很好奇,于是想在网上查询一下这些象形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也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或许有些冒昧,但我还是不得不问,俩位所说的案子,是不是与我爸爸的失踪有关?” “胡先生,我们调看过你们家人的资料,你父亲的事情我们也了解过,他的情况与这个案子没有关系,我们也是根据你在网上放出的询问才查到你们手上有这样物证,具体是什么案子,我们不能告诉你,但是,这样东西我们是必须收缴的,当然,如果以后案子结了,你们需要拿回的话,通过手续可以返还给你们。” 胡洋这时查觉到一个很不寻常的异样,并不是这位平头的男子说的话露出了破绽,而是没有破绽可露反而有了破绽。这位国安部的男子的回答也太过于有“职业”水平,“公式般”的回答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虽然这种场合之下,他们说的肯定是“行话”。 觉得事情与这帮“调查人员”十分蹊跷,其实也是胡洋的直觉,只能意会却无法言表的一种直觉。“哦,原来如此,我很愿意合作,那么请问,你们还需要了解什么情况。” “胡先生,关于这件事你是当事人,还有一点情况我要在此说明,我们要彻底地搜查还有没有其它相关物品,这可能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基于保密与事件的性质考虑,我们不打算这么做,所以要请你们合作,有关于你父亲的遗物,现在还有多少,我们要全部带走筛查一遍,随后会返还,当然,如果你有异议,这种情况并非十分特别,你可以向公安局报案或者提出申诉,但我要申明,我们有搜查令,还是会进行一次搜查行动,请问,胡先生你的意见如何。” “哦,刚才说了如果关系到国家安全事务,我们很愿意合作,可是我父亲的遗物也已经不多,都是他以前的一些资料。” “这些正是我们要重点检查的,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现在就出示给我们,我们要带走。” “就只有一个箱子哦,老哥你那天不是翻了那个箱子找出来的吗。”胡娟附和道。 “是的,老爸的东西说起来那三年我不在家的时候,老妈和你不是整理过一次吗。” “真不知那些东西有那么重要,幸亏没烧了或者卖了。” “那就请你们出示吧。”这位平头转头对着另一位男子说道:“陈英,你叫两个伙计过来,可能要抬点东西。” 随后来了两位西服打扮的工作人员,从杂物房中检查搬走那堆资料,胡洋暗中并不担心,因为应该被留下的关键资料都不会在那个箱子里面。 “胡先生,谢谢你的合作,请再次记下我们的id号码,你可以用这个电话查询我们的身份~~~” 还是那番规条般的说明,这位男子最后再次说道。 “胡先生,根据情况还会麻烦你们配合可能会有的调查,再见。” 送走了这批国安部的“工作人员”,回到厅中妹妹胡娟才慌张然地嚷开。 “老哥,刚才你知不知道,可吓死我了!” 胡成却不动声色地给了个暗示眼神,示意妹妹不要“惊慌失措”,同时回应道。 “我就觉得奇怪,这些东西我还以为与老爸的失踪扯上关系了呢,放心,你就当警察来办了一次案吧,询问一下情况也没什么太不了的,反正与我们无关。” 胡洋边说边示以手势,叫妹妹胡娟暂时别乱“开口”,他随即飞快地拿了一张纸与笔写了几个字,递到妹妹眼前。 “娟,幸亏没搜查。” 看着纸上的字,妹妹胡娟旋即心领意会,他们的“谈话”还得照常正行,但真正的交谈只在纸上。 “吓了我一跳!走到巷口的时候他们围了上来,问我是不是你的妹妹,奇怪,他们怎么不直接找上门。” 胡娟接过纸笔,写道:“他们是假的?” “可能是刚刚找上门,遇见了你吧,我回来得早一些。” 胡洋再写道:“你一回来人就齐了。” “老爸那些东西不知有什么好玩,你看,放上去惹事了吧。” “鬼才知道这能与国安部调查的案子扯得上关系,我也只是见老爸的破译工作没完成,想继续为他完成罢了。” 胡娟再次写道:“岂不是~~~国安部啊~~特务机关。” 胡洋回写道:“真的~~赶你走,抄家。” “你是没事找事。”〈他们?假的?〉 “不说了吗,谁知道呀,这也只是象形字罢了,怎么就成了证物,我还以为与老爸的失踪扯上关系了呢。”〈真的也有问题,手法有~~~。〉 “他在非洲失踪,能跟这个扯上什么关系?真是的,何况十多年了,这种案子还怎么查。”〈那也惹上麻烦了!〉 “那就不知道了,他们可以用无可奉告来答复你,我们却不行。”〈真的是就~~〉 “人家可是国安部哦,没直接请你去座谈就算走运了。”〈真的又?〉 “这也是老爸的东西啊,我只是找了出来,想继续破译而已,才让朋友帮忙放到网上没几天,可能其它人还没去看呢。”〈十年后查,这么“专业”?〉 胡洋再写道:“now,话照说,乱编。” 妹妹最后回写道:“真有偷听~~果然特种兵~,够胆。” “那他们可真厉害。” “还用你说。”对妹妹的两句胡洋一并用相同的一句给予回答。 “洗澡去,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妈?”兄妹二人戏照演,但话题已经恢复至日常。 “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还逃得过吗,不要告诉她了,本来就与我们无关,就算老爸在,他也应该不知道吧。”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1 邮轮上,“调查人员”在胡洋家中的搜查过程正在放映,情节枯燥乏味,然而方朗却像被幽默片段逗乐,突然乐极而笑,对于如此无聊的“电影”情节,方立则不知兄长的笑从何来,他于是问道。 “老哥,你笑什么?” “老弟,这里面有可笑之处,也有苦笑之处,升平,你对这个过程有何看法。”仍露欢色的方朗侧头询问在一旁待命的升平。 “方少,是有纰漏,但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也是特意为之。”升平点头回道。 “对啊,老哥,现在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出动人马行事,你笑什么,再说说你的高见。” 胡洋敢于怀疑调查人员身份的真实性,也是方朗故意露出的破绽所致,然而,这个破绽也安排得十分隐蔽,无心之人根本无法查觉,即便能够查觉一般情况下也不敢去怀疑。在胡洋与叶夏锋面前出现的人物实际上是“货真价实”的国家安全部人员,如果胡洋等人决意查询真伪,绝对会被告知确有其人,但是这些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互动”之下得出的结果。 方朗从中分析得出几个结论,对还未把问题完全想透彻的弟弟讲解。 如果胡洋无法发觉破绽,这次事件将单纯得如同胡洋所说,仅仅是想破译象形文字而已,但方朗施展的计策是以退为进,在他的料想当中,胡洋肯定有所隐瞒,除了不会交出其余相关物件,在这当中还可能有其它知情人,甚至存在着背后指使者,顾及这些因素,极端手段暂时都不能使用,因为逼得对方将那些象形文字“公开”必将引来关注,这些从未公开展露过的象形字如果再被破译,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举世震惊的发现,集团正在进行的计划也会受到严重影响,这将是一个不能承受的后果。当然,倘若方朗知道只有胡洋俩兄妹“知情”,情况对胡洋来说肯定不妙,因为这些非同一般的人物要令他消失,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也正是胡成为何要将那几样物件藏起,却未告知“其它人”的原因之一。 然而,试探之后得到的情况是,胡洋明显带有怀疑,并未乖乖交出所有的相关物件,即便是在“国家安全机关”的威慑下。方朗大笑的原因正在于此,如此一来,他还得为胡洋与胡洋掌握的物件动上一番脑筋,这种情形就如同一头狮子为了对付一只蚊子而恼怒不已。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老爸为何要将这件“小事”交由我们处理,他恐怕早就意料到这点,升平你认为呢?” “朗少,是的,方老的意思正是如此,也是借此让俩位少爷得到煅炼。” “升平,不是看到这样你就不出声了吧,现在也是我老哥出主意,要说练,我还没挨着边呢。” “立少,朗少的决策十分正确,我尽力地去完成他的指示便是。” “老弟,你就算看与听,也应该学到东西,看,升平这种擦鞋技巧就是一例。” “属下不敢,朗少,这件事情你的处理手法完全没有问题,所以我也没必要提什么意见。” “但是接下来就有点麻烦,与这个家伙下棋我们还要把棋子一步步地走下去,升平,这个胡洋的背景你再说说看,之前我还没怎么在意过,这次我可小看人了,老弟,以后要注意,千万别看轻人。”方朗瞪大眼睛严肃状地挥着手指说道。 “你怎么说得他很难对付似的。” “并不是难对付,而是看轻对手必有闪失,书上的道理说了两千多年,看来真要读到心里去。”方朗仰靠在沙发上发出叹息。 行伍出身的升平加入这个组织已将近三十年,对雇主方尊可谓忠心耿耿,方朗与方立兄弟俩人的成长过程,他可以说是一个见证人,而且他还十分了解这两位未来主子的脾性与各自的特点。与思想比较“单纯”的方立不同,兄长方朗是个精明、城府韦深之人,在很多方面都秉承了父亲方尊的个性,将来那份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家业他将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朗少,这位胡洋曾经入伍当过特种兵,某些方面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升平去繁从简,简要地挑取胡洋个人资料中方朗会关心的部分。 “唔,正是如此,我就觉得有些特别,他今年几岁?”方朗抬起头疑虑状地问道。 “胡洋,浙江省杭州人,1979年8月出生,今年28,23岁参的军,并在福建的xx特种部队服役两年。” “与我的年纪相同啊,特种兵,升平,听说你在军队里也是类似出身。”方朗扭头笑问。 “是的,朗少。”升平点头答道。 “这个家伙很有趣,不过也让事情变麻烦了。”方朗摸起下巴叹念道。 “老哥,那就不难对付,你又为什么说他有趣,这种家伙很有趣吗。”方立露出不解所然的表情问道。 “你还是没把心思放进来,如果让你来对付他,我想你也会觉得有趣。” “我才不会对这样的事情产生兴趣,老哥,你还是说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就这么心急想要知道下文?好的,那我就来说一下吧。” 坐直身体的方朗向升平与弟弟讲述下一步的计划。 方立听完兄长的计划与安排后却抱怨起来,因为方朗要他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办演一个角色,并且去接触胡洋。 “老哥,你就没有更好的人选吗?非得要我出马。”方立尽管未表达强烈的不满,但也对兄长的安排感到奇怪。 “老弟,你也该学学东西了,刚才你不是说你还没挨着边吗,现在也没要你上战场,别成天围着你的那些爱好转,省得以后说我一点也没教过你。” “升平,你认为我去行吗?”方立转头问道。 “老弟,这点自信都没有,你还怎么做事。” “立少,在这次行动中你只需演好你自己,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那好,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要做就要认真地做好,你可别漫不经心,否则我可要换人了。”见应承下来的方立摆出一副心不在焉、满不在乎的样子,方朗严肃态度强调道。 “既然老哥你的计划如此,我还能不出马吗,只是觉得不爽快罢了。” “等你把对方操纵于股掌之间时,你就会觉得爽快了,这可关系到计策的成效,就拜托你了。” “好的,既然老哥开口,小弟我愿效犬马之劳。”方立装作无可奈何的乖巧状大声回道。 “不合符身份的贫嘴!升平,命令掉头,目的地,上海。” “是,属下这就去。” 升平鞠躬后转身执行命令而去。 邮轮在浩瀚的黄海以东掉头南下,朝上海驶去。 枫叶并不是这个面积广袤的国家的唯一标志,如果这个世界有一场因为争夺淡水而引发的战争,这块淡水资源几乎占世界淡水总量七分之一的大陆将会是众矢之的。除了五大湖地区,这个国度还有许多星罗旗布的湖泊。加拿大,是个名副其实的万湖之国,秀美的山川湖泊是这位美丽女子身上最珍贵的珠宝,尤其是西部那片南北走向的洛基山脉,即有白雪皑皑的雪山与苍翠的森林,也有清澈碧蓝的河流湖泊与绿野清秀的草原,童话般的仙境与阿尔卑斯的旖旎风光是平分秋色,但是,阿尔卑斯远无这里的辽阔,秀奇壮丽的洛基山脉绵延纵贯在整个北美大陆的西部。 不列颠哥伦比亚,广阔的洛基山脉周边地域是仿如秀逸仙境的自然公园。 无论从那一角度观赏这片仙境都会令人心旷神怡,亮丽的景色即便溶于这幅油画之中,也还是沉淀着令人充满无尽遐想的宁静。 从油画开始的故事还得从魁北克说起。 魁北克省东北,临近哈德森海湾的一个小镇上,在能够远眺海景的一处半山别墅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纹丝不动地坐靠在轮椅上,我们甚至看不到他有呼吸的起伏,他就像一尊蜡像,将视线定定地凝聚在一幅洛基山脉的风景油画上。处于风烛残年的他已经不能走动,但从他瘦弱又布满皱纹的脸上仍能看出,他尚带着深深的眷恋,然而,这份眷恋并不是对生命与对人世的奢求,他并非奢望上天能让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创物主神圣地定义了生命的期限,生命虽然是一种奇葩,但也如同花朵一样终究会凋零褪谢,正因为有了消亡的悲哀,才有了创生的美丽,任何人也不能把生命握在手中多留片刻。这位老者的这份眷恋确切地说是一种遗憾,该来之祸躲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刻总有一天会来临,只是为命运竟将最后的遗憾给予了他而抱以叹惜。 在他满含忧伤的目光中,一位风衣男子从他轮椅背后跨步迈出,走到墙壁前伸手取下这幅裱在褐黄色画框中的风景油画。 对于这位白发老者而言,这名男子也正在夺走一份他与前人曾经付出,甚至现在也要以生命为代价去保护的珍贵记忆,然而,这位羸弱的老人并没有作出抗争,甚至连一丝微弱的喝止也未从他口中喊出,他并不是不能厉声呼喝,而是不再执着在这样的时刻能有所作为,即便仍处身强力壮之年他也不会做出强有力的反抗,因为,对方夺走的只会是一份珍贵记忆,绝对无法达到他们的目的。 面无表情的这名男子取下油画后头也不回地从轮椅前跨过,向大门走去。 接下来,还有一样珍贵的东西会被夺走,但是使命已经完成,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也不再有其它牵挂,更不会在乎快要燃烧到尽头的生命之火行将熄灭。 清新的晨色中,安宁祥和的山间小镇就如一片极乐净土,静寂得似乎不沾一丝俗世的喧嚣,然而,忽如其来的一记闪光打破了它本有的宁静。 碎片随着冲击波向外飞溅,一团火光与冲天的烟雾从半山腰升腾而起,猛烈的巨响与震动吓得人数廖落的小镇居民目瞪口呆,或许心脏都会嘎然而止,他们的安宁居住地何曾发生过如此震撼的事件,爆炸过后人们纷纷出外查看究竟,整个小镇隐隐约约地传开阵阵的叫闹。 山腰上,那座别致的白色别墅在顷刻间化为了灰烬,白发老人也带着贯穿一生的信念燃尽最后的生命之火。 镜头再次回到洛基山脉,一辆黑亮的加长版林肯轿车正行驶在苍翠碧绿森林中间的公路上,除了在前厢就坐的几名黑衣手下,后方的贵宾厢里坐着两位尊贵的主人。主人为一男一女,黑衣女子长着一头雪白的直发,但雪白的青丝并非意味她已耗去人生的芳华,她不是一个垂垂老已的老者,而是一位婷婷玉立的青年女子。看清她的容貌之后,她的样子就会令人禁绝不住地联想起神秘仙境中的美艳精灵,红润嫩滑的肌肤,俏动的眼神与性感的樱口红唇,无一不在昭现她的绝代风华,她是一位绝世佳人,更仿佛是一位来自异域并且充满异族韵味的娇俏女郎,由于室外气温寒冷她身穿黑色的紧身毛衣与长裤,尽现她玲珑丰满的身材。 如果说这位女子气质独特,那么坐在另一侧的碧眼男子则应用非同凡响来形容。初眼望去,我们会被他的慑人眼神震慑,他正在用严肃与沉稳的眼神威严端庄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就象一位威风凛凛的王者。他一身侯爵式的正装,胸前打着淡紫色的领结,脸蛋白晰细俏,细看之下会发觉,他的脸情与白发女子颇为神似,但尖俏的下巴与那双幽沉的碧眼,流露出的神情却是至高无上与不容侵犯的威严,他的年纪比白发女子稍大,近乎中年。 白发女子身旁放着一块用纸封包的扁状物,按猜是一幅画之类的物件,它的个体并不大,约摸两张a3纸的幅面,她随手拿起这件物品放在大腿上好奇地摸看起来,似乎被一份神秘的生日礼物吸引并急于打开查看。 “伊娃,该启封的时刻它自然要被打开。” 碧眼男子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语气庄肃威严,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他要这位名叫伊娃的女子不要乱动这件物品。 “是的,爸爸。” 伊娃把神秘之物重新放好在一侧,为了打发接下来无聊的时间她靠近车窗观望起外面的靓丽景色。 林肯轿车行驶至一处森林,往右缓缓下了公路,顺着一条刚刚铺设好的泥石路往树林里钻去,令人摸不清这辆豪华气派的轿车究竟所来为何。这处地方并没有划设野营地点,车上的人物更不象是来享受悠闲的野营之旅,但是,他们既然是“非同寻常”之人,所从事的也肯定是非同寻常之事。 车子最后停在一个小山坳处。山丘前方有一个小湖泊,宁静清澈的湖水到映着山间的苍翠松林与山丘之下一座依着湖畔而建的岩石大宅,这里环境秀美静谧,尤如童话般的仙境,可以想象,居住在这里的人物曾经过着安祥洒逸的生活,之所以要用上想象中的曾经,是因为这幢大宅已经被荒弃,破败残损的它先前几乎被丛生的野草与灌木淹没。 这栋带有城堡风格的大宅正用忧伤与苍凉的语气述说它的过往,残损的身躯就是它饱受岁月苍桑的印记。此时此刻许多工人装束的人员正在它的四周忙活,他们砍去灌木与野草,来了一次大清理,而且在大宅的各处与外围,他们安装了许多台外形与柴油发电机类似的机器,初判他们的意图是要对这座大宅进行修缮,但现场却未见有建筑材料与施工设备,这说明这些工人并不是在从事修缮劳作,发电机样式的机器已经安装完毕,他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切确地说这里即将举行一场“仪式”,只等幕后主人与那个特定时刻的到来。 四名随从先行下车准备,紧接着贵宾厢车门打开,伊娃与她的父亲踏足而出。 “奥加尔特先生,一切已经准备好,我们在此候命。”车门前,一名宽脸满缀胡须负责“现场工程”的黑色西服男子,在车门前向奥加尔特报告。 奥加尔特走到车前,用威凛的眼神检视这幢古老的巨石大宅,在他眼中一丝喜悦之情似乎正在泛现,但他的威严表情从来就没被喜悦之色代替过,他仍然沉着威仪郑郑地说道。 “很好,听我的命令。” 说完他向着山丘走去,在大宅现场的人员也接令纷纷撤离。 伊娃也跟随奥加尔特向着山腰爬去,手中拿着那副仍在裹封之中的画,此刻,她可以肯定这是一幅画,而画的内容也即将揭晓,但是,周围的景色已经让她对这幅画的内容有了大概猜想,先前的好奇心不免消减几分。 山腰处的一块岩石上,奥加尔特与伊娃迎着寒风站立,白发飘动的伊娃在父亲的示意下,拆开拿出一幅油画。 “如果季节、时间与地点相符,伊娃,你现在看到的这幅画,是不是与眼前的景色一样。” 流逝的时间永远不会有相同的时刻,但是时而也会回现惊人的相像,有些时候历史仿佛就在重演,只是,多数上演的都是悲剧,人为的祸端总是导致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不停地回放。 奥加尔特说这句话与伊娃拿起油画观看的同时,光影在这一刹那与定格的时空相融合,画中的光景在他们眼前投影展开,并在这个变动的时空中唤起对过往的回忆。这一瞬间伊娃仿佛看到了那位作画者在这块岩石之上架好画板,一笔笔地勾画出这幅逼真并充满无穷意境油画的情景。 “伊娃,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奥加尔特所说的东西,不是指伊娃在这一瞬刻间的体会,对于奥加尔特而言,既便能够感受寄喻在画中的回忆他也完全不会在意,他要寻找的是那处被敌手深深隐藏并且时常更换位置的神圣之地,与那一颗激烈争夺了已经不知有多少漫长年代的圣物。 那颗由神创造,并为这个世界定义开始与终结的神圣结晶。 奥加尔特从女儿手上接过油画,摆出胜利者的神姿向远处眺望。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正是画中的景致,远方的皑皑雪山,与建在苍翠的森林间陪伴于幽静胡畔一侧的岩石大宅,油画中,可以得见这座府第往日的峥嵘风采,与它现在破败不堪的形象截然相反,画的色彩原原本本地反映了光照与季节的细节,让人瞬刻间就能够发觉这幅油画创作于春季的这个时段,虽然历经久远的年代,油画的颜料已经不复当年的色泽,但它反映的光影记忆仍能使人激发时空交融的共鸣。 但是,露出喜悦神色的奥加尔特并没有留意到,远处一处山峰之上,一根在山石上固定好后基座的长长黑色金属管正在机械装置的驱动下,将黑洞洞的管口对准他。另一处山腰的岩石间,一男一女正拿着手中的屏幕用遥控方式调校枪管,标示着距离的绿色十字架准准当当地瞄准在奥加尔特的心口上。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2 此时一场绸缪已久的“仪式”即将开始,奥加尔特把画递给伊娃之后,挥动右手示意。 安装在大宅内部及四周的褐红色“发电机”并不是一般的机器,它们有着特殊用途,这场神秘的仪式外人更是无法得见,显得诡异且神秘,树林边侧,那位宽脸胡须男子遵照主人的号令按下总开关,这些设备于轰隆声中启动,起初它们产生的只是震动与轰鸣,但随着震动幅度不断加强,周边地域就尤如万马奔腾般地沸腾起来,激发产生一阵猛烈的人工“地震”,难以想象它们会拥有撼动大地的巨大威力,之前曾经提过,这帮人的目的是寻找一样圣物,只是不知这与制造一场“地震”有何关联。 湖水激起波纹,地面就像被敲击的鼓面一般猛烈振动,细碎的沙石跳起了踢踏舞,甚至连坚固的岩石也兴奋地和掌附予响亮的节拍,为避开强烈震动躲在远处的人员站在草堆上并戴上了耳罩,但仍然感到脚底耳根发痒,下巴若不用力咬紧就会频频打颤,他们于掉落的树叶中观看那座处于震中的古宅。由于位于震动中心,古宅位置上的震动幅度反而显弱,出乎意料,残破不堪的岩石大宅仍能在震动之中屹立不倒,站在山腰上则可更清楚地看到这场震动所要制造的效果,这座古宅虽然没有倒塌,却在慢慢地沉降,因为古宅的地基正在匪夷所思地泥化中,大量的水从地面冒溢喷涌而出,加速了泥浆化的过程,整座大宅的沉降速度也开始加剧,与此同时周围的震动开始减弱下来,这是由于松软稀烂的泥浆成了吸震物质阻隔并吸收了震动。 地基完全泥浆化,岩砌大宅就像石头一般轰然沉入底部,溅起泥水,但泥化尚未完全停止,水仍在不断地涌出,原有位置变成一个涡旋着浑浊泥浆的水潭。 也就在这一刻,那根瞄准奥加尔特的黑色枪管扣动了板机,对即将在下一刻袭来的危险,四个在他后方陪护的保镖完全没有查觉,但致命的因素并不仅仅是这颗子弹,保镖们采取的保护措施完全不到位,而且不合乎逻辑得就像一帮门外汉,他们不应该让主人高高地站在显眼,并且没有任何遮拦的地方,他们如此大意疏忽,尊贵的主人也就难逃被狙击的命运。 板机击发枪管内的一颗特制子弹,猛烈的爆炸气体将弹头推动,它在长长的烈焰火舌中冲出来福枪管,超乎寻常的高速赋予这颗旋转着的弹头凌厉无比的破坏力,它带着狠绝的杀气朝着奥加尔特的心口疾射而去,由于推动能量巨大,弹头的速度超过了音速,尽管距离相隔遥远,但这颗子弹几乎可以不用计算外界对它的影响,在射程之内它将稳中无疑地把对象射杀,中弹者更会在枪声都没听到的情况下饮弹身亡。 弹头的威力强大,从遥控屏幕上可以看到奥加尔特中弹向后摔飞,他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有人能以这样的方式对他实施狙击。 四个保镖的神经于这一瞬间突然蹦紧,但是,他们怎么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惨烈事实,只能急步冲前掩护中弹重重摔在地上的奥加尔特,护住主人的同时,两个保镖也快速把尚来不及做出反应,睁大双眼尚处于呆愣中、更搞不清楚状况的伊娃拖下并在岩石背后掩蔽好,混乱的响动掩盖了隐隐约约才传来的枪声。 遭受袭击的现场显得一片混乱,但实际情形却峰回路转。 山腰处,一个戴着罩式眼镜,身着绿色滑雪装的金发女子,握着遥控屏幕陷入了惊诧之中,她屏住呼吸,万般失望地馁靠在岩壁上,此刻,必定有一件十分震憾的事件出乎了她的意料,使她骤然慌张失措,片刻过后回过神的她神色凛然地对着一位相同装束,比他高出半个头位的碧眼男子嚷道。 “卡特,我们上当了!快撤!” 这位尚沉浸在喜悦当中的男子却不知拍档为何显得如此惶恐失望,于他们而言这次行动的目的已经完美达成,战绩也居功至伟,这可相当于在千军万马之中轻取大将首级,从而令敌人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我们当然要撤,但是你为什么说上当了?!”拍挡的泼头冷水也令他猛然一震。 “血!你看到血溅出来没有?还有,你觉得普通人被击中后会飞得起来?”女子侧头再次声色凛然地分析道。 见拍挡仍存疑惑,这位名叫珍妮的女子递过监视屏幕,但在画面上只可以看见,惊慌失措的保镖们已经把目标人物团团围起,并迅速地转移至隐蔽处。 “你的意思是说,这完全是他们的一个圈套。”卡特仍然对珍妮的说法将信将疑。 “是的!那帮杂种布的是一个引我们上当的局,现在你和我不都到场了吗,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早知道这个地方是假的!” “但他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假的?!”咬牙切齿的卡特惊讶得无法置信。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真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有个家伙肯定出问题了!” 卡特也终于在这一刻恍然大悟,这意味着他与珍妮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无论是从前或是现在,他们与前人所作的努力与付出的牺牲通通在这一刻付诸东流。 “该死!狗杂种!但是!还是有他们好受的!方案b!”口喷白气的卡特勃然大怒并且厉声咒骂。 卡特毫不犹豫地按下控制器上的红色按健,应着遥控信号,浓密的树林某处,一具发射架从枯叶堆中弹起展开,挂弹架转动固定好方位,四枚经过改造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喷溅出烈焰向着天空射去。 “加德斯先生,已经查出发射地点,位于被狙击方位的正十二点方向,海拨五百米的位置。”一名负责控制通讯的手下急促传报。 “马上派出直升机!绝对不能让他们逃了。” “是!” 尚未等他传达指挥官的指令,另一名在监视器前的下属突然发现屏幕上传来了警报,北美上空的近地轨道上,一颗卫星通过红外探测仪发现了那四枚正在急速飞行中的导弹,改造增大了射程的这四枚陶式于十公里外埋设,飞行击中目标区域仅需三十秒左右,这个时候做出反应为时已晚,这四枚导弹不知配备了何种战斗部,如果是云爆弹,十秒钟后这个地方就会化为一片火焰地狱。 “先生!卫星显示有高速物体向这边飞来!” “这个交给她们,现在命令所有人全力搜索真正的目标,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加德斯却出奇地镇定,他口中所说的她们指的是某类人,而且必定有办法能够应付那四枚导弹。 根据卫星传输的数据一个屏幕画面正在模拟实景中高速地运算弹道轨迹,并在几秒之后得出运算结果,树林里,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于这瞬间张开她的迷人碧眼,除她之外还有另外三位相同装束的女子,美艳绝伦的她们仿佛就是四个生活在这片洛基仙镜中的精灵,然而,此刻她们皎洁美丽的面孔上露出的却是冰冷的杀意。 高空中四枚导弹穿过云雾俯冲而下,就在这一瞬间,四道激光束从下方的森林射出将它们贯穿,其中三枚随即发生剧烈的爆炸,空中亮过一阵烈焰,狂猛的冲击波于巨响中波及到了地面,所有人感觉就像被推了一下,虽然导弹全被击中,其中一枚还是成了漏网之鱼,它翻滚着落入树林中才炸开,巨大的爆炸气流摧石断树,闪避不及的人被汹涌的气浪掀飞,横飞的碎片与石块则继续击到其它人,在布幕搭建的指挥室里,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上方突然穿破布幕坠砸而下,一名操作人员猝不及防地被击中,即刻倒地身亡。 滚动的石块继续弹出帐外,凶狠的势头依然不减,众人,包括加德斯在内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初春的气温寒冷,但他们在这一刻恐怕都能冒出一身冷汗,因为,生死之隔与他们只差分厘。 “抬走伤者!继续搜索!”惊悸呆愣中的加德斯重抖神智,继续指挥。几名救护人员抬走这位已经翻定白眼无法抢救的伤者,鲜血从他手上淌滴着地面流过,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所有人都在一刻领略到死亡的恐惧。 然而,这场持续了万年的斗争,流过的血又岂且这一滩,倘若非得计量,那流过的血绝对是要以血海来形容,血海深仇这个词语在这里会变成写实式的描述,那就是双方的仇恨真的能与海比深,所以难以化解的仇恨也将使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较量一直循环下去。 导弹发射的同时,卡特与珍妮正从山腰上往下撤离,由于采取遥控方式发动袭击,声东击西之下,敌手一时还无法发现并测定他们的踪迹,这个时候他们大可以采取隐藏起来的策略,但是他们完全落入了对方设下的圈套,已经不可能有藏身之处,只能尽快地撤离,以求逃过追踪。 远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四枚导弹看来都击中了目标,但是,跳跃跑动中的卡特泛不起一点欣喜之意,他急促地问道。 “珍妮,那我们击中的是谁?” “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吧!” “你是说,他是替身?!” “是的,而且他比钻石还要硬朗。” “该死!你是说他是~~” “卡特,我们很久之前就能制造的东西,他们理所当然也能!” 珍妮与卡特并没有一直跑到山下,他们赶至山腰间的一处开阔平地,这里堆有一堆伪装成小丛林的树枝,蔽藏着一架微型直升机,这次行动动用了许多装备,这部微型直升机本来会在其中一个方案中使用,但是,由于暗杀行动失败,现在它成了逃亡用的交通工具。 两人搬开树枝揭开布幕,坐上直升机系好皮带。 “珍妮,把我们的宝贝拿好。”气喘中的卡特提醒道。 卡特指的是放在座椅之下的一具毒刺导弹发射器,珍妮拿起应道。 “卡特,现在它可真成了宝贝了,希望用不上它吧,赶快回到车子上,我想只要一起飞我们马上就会被他们发现。” “我们还逃得掉吗?”卡特按下开关,螺旋桨开始转动并发动出轰鸣声。 “或许今天我们将是最后一次说话,你是否害怕了?” “不是怕,而是觉得不值得,想想,可怜的老考克最后也没走得安宁。” “是的,这次我们可彻底地做了一次傻瓜,但是,这也说明那个家伙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也是我们最后尽的一次义务,我们现在也帮不了他,还是想想我们吧,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卡特边道出抱怨一边检测仪表。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快走!” 旋翼的风压拂动草丛,树枝往外滚动,直升机缓缓升起向前飞去,珍妮只能期盼他们能侥幸逃出生天。 那处破败的古宅曾经作为圣地供放那颗神圣的结晶,但在久远的年代之前圣物就被秘密地转移至他处,圣物虽然转移但这栋古宅与那幅油画仍作为伪装继续存在,身为世代守护这处圣地的守护者,正如卡特所说,古宅的“消失”也意味着秘密被揭开,这个结果更代表他们几代人的使命也于此刻正式完成,然而他们并不会因此获得安宁,他们要想得以安宁尚要经历生与死的考验。 山腰处,赶到现场的一个搜索人员用无线对话机向指挥台报告。 “鹰巢鹰巢,我是北极狐,我们找到了狙击地点。” 从直升机降下的几位武装人员,找到了狙击点,但除了那支固定在岩基上的枪管,四周只有一片无可藏身的岩石,搜索行动虽然展开得十分迅速,他们却没有发现敌人的任何踪迹。 “这里是鹰巢,有什么发现。” “现场只有一支枪管,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报告者顺着枪管望向刚刚遭到导弹袭击,并被滚滚浓烟笼罩的“鹰巢”。 “那继续搜查。”对话机传来加德斯的声音。 “不,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支枪管应该是采用了遥控控制,无需现场操作。” “该死!你们暂时原地待命。” “明白。” 指挥帐篷里,加德斯继续指挥搜索行动,他接着询问另一个搜索小队的进展情况。 “火狼,火狼你们那边的进展怎么样?” “我是火狼,这里树林较密,导弹发射点的确定需要点时间。” “发射架肯定会在比较开阔的地方!你们别总想着做泰山!” 进展并不顺利,加之自身受袭人员损失惨重,加德斯未免有些火气冲天。 “明白,我们的直升机会在上空严密监视。” 奥加尔特中弹倒下之后导弹袭击接踵而至,猛烈的爆炸过后伊娃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然而看着在一旁直直躺着的父亲,木愣住的伊娃却感到父亲的死亡尚不及刚才那场爆炸要来得让她恐惧,她并不是对父亲的遭遇不感悲伤,而是诡异的情形令她泛生不起悲痛之情,因为奥加尔特尽管被子弹击中,却没流出一滴血,而且在子弹击中他的那瞬间,伊娃还听到一记清脆的金属声响,这种情形就像一颗子弹打在了一根金属柱子上,联系起这两个异象伊娃在瞬那间想明白了一切,难道眼前之人是?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3 也就在伊娃把所有疑问都想通的这瞬间,躺在地上的奥加尔特突然睁开碧蓝的眼睛,眼珠直盯盯地射出凌厉的幽光,假如没有心理准备,恐怕任何人都会被他的诡异复生极度震吓,睁开眼睛之后,他右手撑地起卧缓缓地立起身子,与此同时,左手则往右脸的腮部摸去,一张人造脸皮被他的手指慢慢撕扯揭下,假发再被掀掉之后,一位美若天仙的碧眼女子露出真容。 伊娃曾经听闻组织内部有一批特殊的“女子”,利用史前科技打造的她们外表几乎与人类无任何差别,但却拥有超凡的机械力量与人工智能,现在,这样的女子就站在眼前,在这之前还饰演了自己的“父亲”一回,尽管这位女子艳绝如花,美丽程度毫不逊色于她这个主人,然而伊娃看着如假乱真的人造皮肤与想及先前自己受到的“摆布”,一阵无形的耻辱感也慢慢地泛上心头,她有一种被出卖与被完全忽视的感受,因为无论从任何意义上说,不知道实情的她在这次行动中只是充当了一枚棋子,一枚制造真实的假象去迷惑敌人的棋子,而且,她还必须亲身犯险,唯一的幸运就是敌人没有将她一并列为狙击目标。 这一刻她甚至可以想象子弹从自己身体中穿过的情景,那也是令她不寒而栗的想象。 这位女子收举右手捂住心口向伊娃作了一个鞠躬礼。 “伊娃小姐,让你受惊了,奥加尔特大人将在指挥所与你联系。” “唔。”伊娃仍然用平淡的语气给予回应。 四位保镖应该是知情者,刚才那场混乱其实就是一场戏,之前的疏忽大意现在看来也是故意为之,深入地思考便会发觉,奥加尔特安全与否是一个绝对不容儿戏的严肃问题,只是眼前这位尊贵的主人,此人非彼人而已。 另一边,卡特与珍妮的微型直升机则成了一个十分显眼的目标,卫星通过外红追踪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加德斯先生,五点钟方向,距离十二公里处,发现一架可疑的直升机正在低空飞行。” “好极了!谁在那个方向执行搜索?”及时的好消息对加德斯而言仿佛是一剂强心针,他兴奋地追问道。 “灰熊小队已经在那带展开搜索。” “好极了,叫他们继续在地面搜索可疑人物,另外命令直升机马上追上他们。” “明白!” “加德斯先生,有奥加尔特大人给你的通讯信号。”另一位下属报告道。 “接进来。” 目标找到,加德斯面对主人的询问时也有了底气,他毫不犹豫地立刻下令道。 奥加尔特在画面上出现,他坐在椅子上露着泰然自若威严、庄肃的表情检视他眼前的部下,于他而言,这次行动是志在必得,而且更会如其所愿。 “奥加尔特大人,属下加德斯恭候你的指示。”加德斯对着屏幕行以鞠躬礼。 奥加尔特用威严的语气问道。 “行动的进展如何,松鼠出动没有?” “大人,已经发现他们的行踪正在追击当中。” “我已经看到你们那里的画面,他们准备得相当地充分,但是,不要把那里弄得像战场,必要时可以使用一切手段,行动务必尽快完成。” “属下明白!” “湖水的检测结果如何?” “报告大人,由于我们遭到了导弹袭击,现在正在着手进行测定。” “好的,我等着你的消息。” “是的,大人。”加德斯再次捂住心口作鞠躬礼。 通讯信号关闭,加德斯必须着手接下来的事项,正如奥加尔特的要求,行动必须尽快完成,否则引起外界的注意就会惹来诸多麻烦。 奥加尔特本人通过屏幕了解听取汇报,伊娃则坐在一旁默不做声,因为画面上的这个奥加尔特并不是她的“真正”父亲,她静默的美丽脸孔依旧带着优雅的镇定,然而内心却逐渐被愤怒代替。 加德斯转身对着伊娃报告道。 “伊娃小姐,我们要对湖水进行测定,你是否有兴趣前往观看。” 从消失的古宅处涌现出的那个水潭就在前方,上前观看也只是举步之劳,伊娃站起身子说道。 “加德斯,那里恐怕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伊娃说完移步轻迈。 “请。”对于这个结果加德斯自然心知肚明,他没有接话,只是恭敬地说了一句请。 加德斯跟随伊娃来到那潭浑浊的湖水旁,工作人员已经在四周架设起四部类似抽水机的设备,设备的底部各有四条粗大的管子伸入水中,这四台设备同样具备特殊用途,是一种探测仪器。 “可以开始!”加德斯下令道。 已经沉入底部那些“震动机”仍能发挥效用,在它们引发的震动与四台“抽水机”的配合下,气泡从水里冒出,浑浊的泥水潭仿佛被煮沸了一般,一名工作人员背负着一部扫雷器样式的设备将探杆沉入水面,探杆施放出微微的电弦,另一位则在屏幕上监测结果。 “报告,没有测得与特定频谱相同的反馈信号。” “测试持续进行五分钟,然后收拾现场。”加德斯下令道。 这次行动终究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加德斯与他的主子并不期待在这里找到要得到的东西,任务完成后加德斯必须安排部下尽快撤离,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收拾两只已经进入笼子的“松鼠”。 卡特操纵着微型直升机在低空飞行,以达到尽量隐蔽自身的目的,然而他们的对手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更把他们彻底地罗入网中,用两组词语最能形容他们现在的处境,插翅难逃、无处遁形,情形或许是令人沮丧与绝望的,然而,正如千万年来那些无数激烈的斗争,双方从来都是以你死我活的代价分出胜负,由于一时的大意,珍妮深知这次贸然出击令她与卡特陷入了最大的危机,当然,她与卡特也绝对不会乖乖地坐以待毙,必然会利用所有手段与敌人周旋下去。 “卡特,后面!” 轰鸣的旋翼声中,两架武装直升机从两侧追击包抄而来,双方的力量对比就仿如麻雀迎击鹰隼。 “珍妮!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卡特利用小型直升机的灵活性,调转机头向着一处山谷掠去,采取这种策略的目的是要让对方在捉迷藏中疲以追击,更是要寻机让珍妮肩上的毒剌发挥作用,他们的掉头十分突然,但仍然无法躲过两架直升机的追击。 卡特在狭窄而且急弯众多的山谷中飞行显得非常亡命,大型的直升机无法在此处飞行被迫爬升暂时脱离追击,然而,如果让他们处下居高临下的位置情况也会转为对自己不利,对方可以从高处将目标锁定并加以导弹攻击,卡特刚才建议先下手为强,正是要借着这一段空隙反制敌人,利用微型直升机的灵活机动性,卡特拉升机体,并在空中急速调头向着对方冲去,珍妮肩上的毒刺飞弹在这一刻获得极大的扇面射角。 “来吧!宝贝!” 卡特大喊的同时。珍妮已将发射具对准其中一部直升机,目标锁定,提示声音响起,她在这一瞬间扣下板机,毒刺从发射筒中喷射弹出飞向目标,对方的驾驶员可能怎么也意想不到,这只小麻雀身上竟然藏着一支致命的毒剌,绝望惊恐万分的机内人员来不及做出反应,更来不及闪避,也只能尖叫着在这一刹那感受死亡的绝息。 毒刺剌入机身,巨大的爆炸火焰亮起,目标被炸了个支离破碎,碎片四溅,脱离机身的旋翼仍然高速旋转着坠落树林,几棵大树就像韭菜一般被拦腰切断轰然倒下,碎石与断枝被击打得四处飞溅,惊恐的飞鸟也向周围逃串。 “漂亮!” “卡特!赶快回到我们的车上,我们没本钱与他们搅缠。” 珍妮趁机取出备用的一枚毒剌,对发射筒进行再装填。 “好的,那就让他们来吧!” 另一部直升机急速追上,并向他们射出子弹,卡特摆出左右摇摆的s轨迹闪避攻击,然而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对方机身上悬挂的导弹,以这样的状态飞行他们将很快被锁定,他现在只能使出浑身解数以求逃出生天。子弹擦着机身而过,简易的微型直升机没有任何罩护,倘若被击中便会立即机毁人亡。 几颗子弹从旋翼边上弹擦而过,震得旋翼发出几声金属声响,幸运的是子弹没有正面击中翼面,否则旋翼折断也能让他们命赴黄泉,但卡特与珍妮都明白,无论幸运之神多么眷顾自己,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卡特,飞弹!” 珍妮往后回望之时只见导弹向他们射来,她绝望惊恐地大声叫喊。 卡特早有准备,他急中生智地操纵直升机做出闪避机动,他所要采取的措施也是一次亡命的冒险,然而,后无退路前无生门的情况下,想要逃过一劫也只有路往险中求,他压下机头往下方的树林钻去,这片树林比较稀疏,卡特指望导弹会撞在树上,而自己则会从幸运地树林中间穿插而过。 这是一次期待奇迹会出现的冒险,而且即便能够成功,也只能暂时逃过一劫。 “啊~~~” 直升机钻入树林的一瞬间,珍妮被突如其来的飞行动作吓得慌然大叫,瞬那间的失重与下坠带来的恐惧感,要比后方飞来的导弹还更加惊心动魄,更何况他们是向着树林钻去,如此飞行只要不幸被一根粗壮的枝条搅上,他们便会在劫难逃。 导弹跟着他们的尾巴钻入树林,卡特的冒险预想得偿所愿,导弹擦在树干上失去准绳,然而危险尚未解除,失去目标的导弹在树林里撞了两个回合随即爆炸。在喷溅的火焰与冲击波震荡下,卡特只觉得直升机完全失去了控制,就像猛烈巨浪之中的轻飘叶片,即将被卷入浪底。幸运之神在这一刻又帮了他们一忙,碎片横飞中,他们被上升的气浪推出树林,机体飘荡颠簸几秒之后终于恢复可操纵状态,头耳尽管在翁鸣,卡特与珍妮还是在这一刻看到敌人的直升机刚好从上方掠过,为了避免被爆炸波及,敌方的直升机此刻正在向上爬升,但他们的敌人肯定会对他们能够如此幸运痛恨得直咬牙,本应无处可逃的麻雀竟然毫发无伤,还能从下方的火海中出其不意地钻出。 此一刻,彼一时,猎杀与逃闪的角色又在这一瞬间暂时逆转。 珍妮紧紧搂着的毒剌于一刻再次获得极大的扇面射角,在卡特急促的示意眼神中,她快速扛正射筒对准飞在上方的直升机,第二枚毒剌射出,拖着尾焰从底部剌入那部难逃厄运的敌方直升机,剧烈的爆炸将对方撕成冒着烈焰的碎片。 卡特与珍妮惊险地干掉两位敌人,继续往前飞去,他们必须尽快在目的地降落并驱车离开,然而,这场“游戏”铁定不会如此结束。 “珍妮!刚才好险,我们成功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要快点降落!” “了解,就到了!” 珍妮的预感十分正确,下方的树林里,一支敌人的搜索分队已经快将到摸到他们的汽车隐藏处,见他们的直升机刚好从上方掠过,一名武装人员连忙发出呼叫。 卡特紧急地一处开阔地降落,还没等他解开安全带,几颗子弹就从后方打来,其中一颗打在机背处再弹向他的肩膀,灼热的子弹钻入肩膀,他强忍着疼痛大声哀骂。 “该死!” 卡特与珍妮快速解开安全带滚卧在地上,见卡特捂住后肩,珍妮才知道他挂了彩,她在腰间掏出手枪,嚷道。 “卡特!快去取车!我在这里掩护。” “这帮杂种,好的。” 卡特也取出手枪,往林子里快速跑去,几串子弹又在他脚边快速射过,差点把他扫倒。 珍妮借着地上的一小块岩石作掩护向敌人射击,现在她只能希望卡特能够尽快把掩藏在树林里的车子发动,车中的武器足以来一场还击,况且这部车还是他们唯一的生机,因为如果要想逃脱追击,他们就必须驱车逃往60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但是他们既然钻进了圈套,敌人就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地逃出生天。 枪林弹雨中,珍妮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也愈发强烈,她总觉得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卡特躲过射击,摸到了他们放置悍马的地方,他坐上车厢稍微处理伤势刚刚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一串子弹扫了过来,车厢右侧的门板挨上子弹,车窗随即弹碎,他急忙卧倒掩蔽,碎片四处弹落,子弹打得车体振振作响,弹雨中他从车后的箱子中取出一挺m14,举起枪口向着子弹的来源方向还以一阵射击,还击使得对方的火力稍为减弱,他趁机发动悍马立刻向树林外冲去。 应付上一个回合,珍妮的子弹也已经耗尽,只能伏在地上躲避四周射来的子弹等候卡特的援救,此时包围圈正在收缩,危急时刻,卡特驾车冒着弹雨冲到珍妮藏身的岩石处。 “珍妮!快!” 车门打开,珍妮快速钻进车厢与卡特于四面包围中向外面的公路冲去。 “给我枪!” 卡特递过m14,珍妮拿起用枪托敲碎车窗,对着远处的跑动中的敌人就是一通射击。“子弹有的是!让他们好好尝尝!” 弹壳一颗颗地从枪镗中挤出,弹出车外或掉落车厢,敌人的密集火网也在他们的车身周围溅起泥水与碎石,他们冒着枪雨强行突围,珍妮忽然发现右上角一枚火箭弹正向他们射来,这可是致命一击,即便是悍马也无法强悍到抵御这样的攻击。 “火箭弹!转左!” 卡特也眼急手快地察觉射来的火箭弹,猛然打了一个满左的方向盘,悍马往左紧急闪避,这一刹那,火箭弹刚好从车尾擦过撞在地上猛烈地炸开,他们在满天的飞溅碎石中向左方冲去,而子弹则源源不断地射来,打得车身溅起阵阵火花,榴弹也不停地在前方与车侧炸开,枪林弹雨令这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彻底成了战场。 “这帮杂种!”卡特于怒喝中狂骂。 “卡特!直冲!” 摔到的珍妮重新站起举起m14步枪向着前方猛烈射击。 临时指挥部中,加德斯收到了最新的情况报告,敌人驾车试图突围与折损两架直升机的战绩令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损失是在预计之中,但他没想到这“两只松鼠”竟然如此地难以对付,然而关键还是他要尽快结束行动。 “雄鹰现在的方位在那里?!”他急促地问道。 “四点钟方向,200公里外,正遵循正常航线飞行中。” “卫星还有几分钟的使用时间?” “还有10分钟,先生。” “命令雄鹰投放雷影,用卫星锁定车辆导引它们,绝不能让他们逃了,命令追击小队将他们追上公路,但是不要截停他们,并听候命令随时停止追击。” “是。” 伊娃对这场杀戮游戏不感任何兴趣,她正在眺望远处的景色,几名保镖则在继续跟在她身后随同保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之余,心情也糟糕得无法形容,虽然远处的景色仍然宁静秀丽,但回望身后的浓烟与湖中落下的残枝碎叶,伊娃的心境就似混浊的湖水不再那么透彻亮丽。 而且,在远方,激烈的厮杀仍然在进行,这些总是要配以鲜活的生命与淋漓的鲜血作为铺垫的纷争历史,在她看来也非常恶心。 云雾之上,一架货运客机正往东飞行,机长收到从卫星传来的指令信号。 “彼得,该是时候放下我们的货物了,马上弹出。” “了解!” 操纵台上的按钮按下,只见货机的舱底打开并弹出一个银白色的方形箱子,它在云雾之中直直往下坠落,稍过片刻箱体的一面弹离,红色的信号灯亮起,几枚导弹在卫星信号的导引下从箱体中射出,再往西北方向飞掠而去,箱体则随即起燃,带着烈焰继续向下坠落。 这一刻卡特与珍妮驾着悍马冲上了公路,敌人也发动车骑从后面紧紧地追截上来。 “珍妮!用火箭筒!” “好的!” 珍妮递走m14跨入后座位,从箱子中翻出一具石弓式反坦克火箭筒,趁着转弯,敌人的火力不及,珍妮推开后车窗,架好火箭筒。 “卡特!10秒钟内,保持直走状态。” “遵命!” 子弹再次呼啸而来,但敌人万万没有想到,珍妮的肩上的火箭筒会向他们还以颜色,确定尾气不会对卡特造成影响后,珍妮对准敌人的头车射出火箭弹。弹头划着直线直冲敌方并击中目标,火焰炸开,那部越野车被炸烂掀翻,尾随的一部车辆闪避不及撞了上去,共赴患难地一起迸着火焰在路上狠狠地滚动,后面的车子于慌忙间冲下公路,狼籍地继续追来。 “珍妮只要我们到了库帕就有机会了。” “希望如此,但是,卡特,你后悔吗?” “珍妮,我一直以为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现在我开始理解了,我的祖父与先辈们是怎么想的。” “也许,我们不出现在这里会过得好好的。” “珍妮,刚才的问题倒是应该问回你自己了。” “无论结局如何,卡特,谢谢你能陪我一趟。” “噢,珍妮,这个世界总会有让人后悔的事,但是也有一样东西叫命运。” “再来一发!” 珍妮再次装填好弹药,对准发射。 此刻六枚在空中的“雷影”在空中痴速射来,它们越过层层云雾,在卫星的导引下向着珍妮他们所乘的悍马飞去。 生命是脆弱的,有时会消失得如同落樱残榭,然而,有时,在无声无息中的牺牲也托显着无私的伟大。 纽约航空港,一位母亲正带着两位小孩踏进检查通道准备登上国际航班,小贝克被抱在妈妈怀里,他迷惑地问了一句。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来?” “爸爸完成工作后,会来找我们的,我们先去那边等他。” “瑞克,拿好妈妈的提包,我们要进去了。” 母亲对着跟在后面提着手提包的大儿子唤道。 “知道了,妈妈。” 小瑞克今年已经七岁,但生活的突然转变令他生出了疑问,前段时间父亲忽然出差,并且在短时间之内为他们办好了移民手续,现在他们一家子不得不离开美国飞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并在那里寻求生活,离开熟悉的环境与朋友令瑞克不甚舍得,还有些抗拒情绪。 “夫人,请出示你们的护照与登记牌。” “瑞克,从包里拿出刚才那些证件。” 瑞克翻出递上,检查人员翻开护照,只见上面的国籍标着巴西。 确认无误,检查人员递回证件微笑地敬候了一句。 “夫人祝你们旅程愉快。” “谢谢。”这位抱着小孩的母亲再往下喊道,“瑞克,放好东西我们走。” 一架客机在呼啸声中升腾而起,斜斜地往上爬升飞向天际,而自己也即将离开这个曾经短暂生活的地方,这也是长久的离别,小瑞克在这一刻呆呆地望着这架远远飞离的客机,但他何曾想到身在远方浴血奋战中的父亲即将与他们永别。 后方追击的车辆被甩得越来越远,前方也再无追兵出来拦截,珍妮二人猝然间意识到并不是这部悍马的速度能将他们远远地抛开,而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慢凝固,珍妮与卡特在这永恒的瞬间对视而笑,死亡有时并不是一种恐惧,勇者从容面对牺牲的那一刻必定具备无畏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念。 “卡特,谢谢你。” “下辈子还见。” 六枚导弹在他们的车子周围如光点一般地钻入地面,震天裂地的火光烈焰与溅射的尘土之中,一切都灰飞烟灭。 从远方传来的震动与爆炸令伊娃惊颤地睁大了碧眼,震憾大地与惊心动魄的巨响意味着一场猎杀游戏的结束,然而,她也知道这个持续了漫长年代的故事尚未真正完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4 一架乳白色的水上飞机如同大鹏从空中缓缓滑降,诺大的舟叶式起落架撞击水面激溅起飞散的浪花,在碧蓝的海面上降落之后,它继续转动着螺旋浆向着前方一艘邮轮靠随而去。 船舱的车库中,临行前的方朗正在叮嘱交办事项。 “升平,我走后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 “是,朗少。”升平点头接令。 “老哥,有升平在你就放心吧。”方立伸展懒腰远眺辽阔海景,阳光明媚,碧海蓝天与远在天际的浮云令气氛悠然安详,他用抒情写意的语气应话道。 “老弟,我们现在并不单单要解决这件事,老爸这次的动作很大,我们真正的心思还得花在那上面。” “还不知那个地方与那些东西究竟存不存在,老哥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很神奇吗?” “我们已经作过实质性探测,这还用怀疑?那个地方是我们的根,所以现在还出现了这档子的枝节,好了,我走了,你们随后各就各位,老弟,把心思放在处理事情上面,不要在关键时候漫不经心。” “知道了,老哥你也太唠叨了,你就放心地去散心吧。” 就位的水上飞机这时已经与邮轮等速齐平,船下方的伸出的舷梯也在飞机舱门前固定完毕。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要我放心,你就得演一场逼真的戏,而且还没时间让你做排练,怎么样?如果觉得不能胜任,在这之前你都可以后悔退出。”方朗说完踏上升降梯。 方朗使的是激将法,目的是督促这位弟弟要敢做敢为。 “放心,我的演技不会比任何人差。” “哼哼,希望如此吧,但是,就算你演得再好也没奥斯卡奖项会授予你。”方朗转身接话。 “你敢派我去,那说明你这个导演的眼光绝对不差,你就放心吧,老哥。”方立双指挥划向兄长做出告别手势。 方立与方朗互致手势告别的同时,升平也行以鞠躬恭送方朗。 方朗登机就座,飞机起飞绕船一圈之后往西飞去。 东海之滨,上海,船舶熙攘、吞吐不息的港口迎来了一位特殊客人,一艘豪华亮丽的邮轮以它的超凡风采吸引了所有目光,尽管这个港口停泊过不少大型邮轮,但唯独这艘显得与众不同、脱尘不凡,细心观察更会发觉,邮轮船舱两侧没有密密麻麻的客房舷窗,整洁光整的船壳线条优美,就宛如一件泛着明亮乳白钢琴漆的艺术品。趁着靠停港口的这段空隙它正在作补给,几部叉车正在把一箱一箱的物资运进船舱,补给物资当中大部分是奢侈的消耗品,令人为之咋舌,除此之外,几位叉车司机还在船舱内部看到了令他们惊羡叹绝的场景,船底的车库中排满了六列名贵轿车,仅品牌各异的炫目跑车便有上百台之多,每一辆都保养得流光润泽、崭新泛亮,名车汇聚令整个车库熠熠生辉,活脱脱就是一座名车博览馆。 这令几位叉车司机叹为观止,他们特意放慢操作速度,以便在车库中多作停留过足眼瘾。 “宁勇,看到了吧,我的天,这么多名车,又要搞车展了吧!” 堆放好一箱货物之后,这位花名叫麻子的司机摇头叹赞不已地对着另一位同伴闲侃。 “上海车展已经开过了,而且每次我都去过,不过展出的车加起来也没这里的跑车一半多,真过瘾,能开上一部出去耍耍就太好了。” “那你说这些车是谁的?” “听说这艘船是私人的,我想这些车啊没准就是那个有钱佬的。” “我的乖乖,那这艘船与这里的车得值多少钱啊。” “这世上有钱的人多着呢,走吧,麻子老兄,不能去动的东西看着只能眼馋。” “哎~~是啊,走吧!只好发我们的白日梦去了~~” 在这位麻子的哀叹声中,两部叉车调转车头往船下驶去。 众多亮丽的跑车吸引了这些叉车司机的目光,他们并没有留意到车库一角还有一个集装箱外形的小型车库,在这间小型车库内部,这些名车的主人方立正在调校他的真正爱驾。 车库中这辆棱线优美、精致钢猛的深褐色跑车尾部有一个抽象样式的威猛龙头标志,驾驶座一旁,严肃拘紧的升平正在讲述最后几点细节。 兄长方朗为了应付胡洋安排了一连环的步骤,可谓机关算尽,这同时也令方立大感困惑,因为无论从任何角度上看,他都觉得这位“老谋深算”的兄长过于隆重其事。 “升平,你看这次折不折腾,我老哥也太过于慎重其事了吧,为了对付一只“洋”费得着劳师动众吗?” “立少,朗少的安排自有他的用意,事实上费这点功夫也是必须的,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外人得到,你这次出马目的是取得他对你的信任,至于其它的角色我也都已经安排好。” “这些刚才你也说了,我记着呢,还有其它吗?” “除了这些,就是立少你的角色。” “放心,还用不着为我写台词,老哥就爽快了,能独自跑去地中海快活。” “立少,他这次去是商谈合作事项。” “这种事项本该由老爸出马,对了,我老爸现在在那,前几天他还在黄山。”方立抬头望着升平问道。 “方老还有其它的事项,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在那。” “呵呵,升平,你跟我老爸多少年了,在我的印象中是很久了,我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他是怎么了,像你这样的老将,他一般是不会派出跟在我们身边的。”问完这句,坐在驾驶舱中的方立继续埋头摆弄液晶仪表,整部跑车处于全开放变形状态,展开的超炫座舱就像科幻战机驾驶舱。 方立只是没想到,方尊委派升平这员核心骨干处理这次事项有着特殊的用意,两位儿子如果要接承家业,就必须熟悉家族的所有运作,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驾驭这些家族旧臣,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方立的心机深度远远未及兄长,他不知道方朗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出于表现自己的需要,毕竟,未来的权力继承者只能有一个,无论事大事小,树功立威对取得这个地位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铁一般的规律,千百年来不断兴替更迭的王朝如此,政治与人性的内涵就更是如此,而且,既然有机会表现自己,方朗绝对不会辜负与浪费其父的“良苦用心”。 升平对此心知肚明,只是这样的局面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他从中看清了方氏家族的未来走向。 其实,心气浮躁的方立并不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纨跨子弟,而是将所有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自己的爱好上,玩物固然丧志,但这个志也并不是指没有志向,只是少了一份对权力的追求欲而已,升平无疑乐于见到这种情形,如此一来,方家俩兄弟为了权力与利益而相争的局面将甚少机会出现,他今后要辅佐的目标也相当地明确,而且,方朗为人极似其父,在这次事件的处理上或许有所欠缺,但是也应应得理、有条不紊,更深入一层地思考,方朗为了一件“小事”调遣人手也是在为树立威信作辅垫,并非无意义地“劳师动众”,对于方朗的表现其父方尊恐怕也会暗加赞许。 “立少,我跟老爷已经二十六年了。”升平避过第二个无需说明的问题。 “呵呵,那么说我一出生你就在了,也难怪觉得久。” “是的。” “老哥这次去什么时候回来,续下的事情就要你来安排了。” “立少,朗少可能要去个几天,接下来这艘船将继续行程,你暂时也可以在杭州下榻一阵子。” “升平,说起来有时我真的感觉没个家的样子,都不知道在那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一点了。”方立仰头叹气道。 “立少,家就在你的周围,如果非要打个比方那么五湖四海就是你的家。” “升平,可别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之类的,我可没兴趣听。”方立举起右手摆动手指制止道。 “立少,那也是非老爷与你们所愿而已。” 升平所说并无夸大之处,方氏家族的产业以及这个家族所拥有的财富,非富甲一方,富可敌国的词语能够形容,但重要的还不仅仅是那份庞大得令人难以想象的财富,还有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财富链、各种关系网,以及积聚起来的各种先进科技手段,凭借着这些资源,这个庞大的“隐形帝国”具备撼动世界的力量。 只是拥有过于庞大的力量也会令人迷失方向,有时甚至会产生穷极的奢望。 “好了,我一会就出发,升平,觉得我这部车怎么样。”方立拍拍座椅神情得意地置问。 方立对自己的设计十分地自傲满意,这些奇工巧造也是他经常自夸的话题。 “立少,你设计的座驾无与伦比,虽说我们有强大的技术能造出精密的器械,但是你的创意还是高超精绝的,据我所知还没有其它类似的设计。” “哈哈,怪不得老哥说你的擦鞋功夫了得,这部车有名字了,叫龙驹,怎么样,好听吗?” “十分响亮,配称立少你,完全恰如其分。” “呵呵,升平,你过奖了。” “龙驹”完全依照方立的设计专门打造,总体呈h型,这部锐气精致的超级跑车其实更像是一部太空战机,采用可变形模块式架构,双座,八轮驱动,其中六只轮子在车头等分两侧组成前轮驱动装置,前驱部件中除最后一列的轮子直径与车后轮相同外,前面两个轮子直径则逐前递减,组成斜面尖锐的前轮驱动部件。精巧之处还远不在于龙驹能够作有限程度的变形,而是它的前轮驱动部件的后轮构件能够从驱动部件中脱离,并与同样能够脱离车体的车后轮构件一起结合伸展成为一辆摩托车。 两部摩托车组合分离出车体后,龙驹本体内藏的轮子将触地维持车体的正常行驶,多轮驱动,流线尖锐与稳重的车身,赋予了这辆龙驹所有性能上的优点,唯一的缺憾就是它精密得难以维护。 升平的赞词也不为过誉,诚如他所说,这是一部任何方面都无与伦比的座驾,方立平时的心思与才智也正是花在诸如此类的爱好上,所以方朗规劝他不要一头钻在爱好上面,在其它方面无所作为,然而某种意义上方朗也乐观其成,弟弟的心思如果都专注于奇思巧造,无疑合乎其意,如此一来取得支配家族的权力对他而言将不会出现什么悬念。 “立少,步骤就是这些,还有哪一点需要我再说明一遍。” “我都记住了,怎么都不放心似的。” “那属下就此告退。” “唔,你下去吧,我也马上出发,都调好了~~” 方立此刻也将他的龙驹彻底调校完毕,启动程序发动,车体收缩,舱盖合笼,座椅根据驾驶者的体形特征以及视野取向调整成让驾使者舒适的状态。 岸上专为龙驹装设的斜降坡已经架好,升平为他按下开启船舱门的按钮,在车中戴上全息导航仪表墨镜的方立向他挥手致别,然后驾驭炫酷的超级座驾顺着斜降坡驶离轩龙号。 风驰电掣的龙驹一眨眼便远远地消逝踪影,两位主子先后离开邮轮,升平也转身继续他应该遵照指示执行的任务,自从主人方尊的计划启动以来他还没一天轻松过,但是,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是这位戎马出身男子的本色,对他而言,他能为知人善用并且有再造之恩的主人方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洁白的专机翱翔在飘渺的烟云之上,飞行途中方朗收到来自父亲的呼叫正在做交谈。 “朗儿,希腊之行后,你马上赶赴莫斯科,我将在那与你会合。” “父亲,莫斯科?” 方朗对父亲的告知大感惊讶,因为在组织大部分运作都围绕着“计划”展开的情况下,方尊决计不会抽身处理其它事项,更何况还跑到与该项计划难有牵连的东欧地区。 “计划有变,我要与这边的人打点交道,交托给你们的事办得如何。” “我走后交由立弟与升平负责,我的安排到时再向你详细说明。” “交给升平我也放心,这次的计划需要触动不少人事,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父亲,听说祭品在中东现身,那颗结晶可能也会有下落了。” “你那边的情报稍为有些滞后,这正常,你还没熟悉整个组织的运作,相关细节随后再叙,你与奥加尔特见面时,他应该会转告一些情况,你先与他会晤吧。” “好的,父亲。” 电话挂断,望着舷窗外的云雾,方朗在猜测那条通往那处“神圣之地”(神域)的道路究竟出现了何种变故,以至于父亲方尊居然要亲身赶赴俄罗斯,那片他还从未正式踏足过的地域,然而,无论如何,家族正在进行的计划的确是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方朗深知其中的重要性,只要功成,传承了几千年的家业也将更为壮大巩固,为了这个一朝功成惠万代的成果,他必将全力辅助其父达成这个愿望。 这个愿望也是欲望,欲望有时是使人前进的动力,但是,不幸之处就在于欲望总是在人们心中演变成奢望,而奢求穷极的欲望在“神”的眼中就是一种罪恶。 这也正是我们人类害怕“最后审判”的原因。 (因为这是一种原罪,我们本质上便在不断触犯,只有轻重之分,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欲望,即便你想成为一个圣人;其中一个神域便是“伊甸”,本小说的书名,人类的起源地,本书的“伊甸”与圣经中的描述不同,作了改动,笑。) 朝阳未露,青青的垂柳在风中摇曳,清波荡漾,香榭婀娜的堤岸与苍翠的青山拥束着烟波浩渺、秀丽妩媚的西子湖畔,清晨的天色虽然清新亮丽,但薄雾弥漫的水面之上,是一片绝秀翠丽的天上人间。 杭州,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完成拍摄工作上交相片后,胡洋在街上继续他的业余活动,捉拍世间百态以锻炼自己的摄影技艺,喧闹的街景、沉默的静物、千姿百态的行人等等都是他捕摄的对象,他要在这些事物之间寻找充满灵动与意境的那一刹那,并将那一瞬间的美丽在镜头中永恒地定格,使它成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说是容易做到却难,胡洋觉得这比练就百步穿杨的射击本领还要来得困难,然而胡洋擅长捕捉视角,这是一种渗在骨子里的天分,另外,也与他的人生经历有关,部队中的狙击训练也让他擅于选取观察角度。 由于靠近西湖景区,那些具有浓厚民族特色的建筑是甚佳的拍摄对象,也是取之不尽的题材,此外就更不用提风光秀美的西湖。 这时驾驶龙驹的方立已经到达杭州,一路上他的坐驾几乎聚焦了所有目光,车尾的抽象龙头标志更是令人搞不清这部精锐钢致得标新立异的跑车究竟是何来历,到达西湖后他根据全息墨镜指示的坐标向目标人物接近。 国家安全部突至家中调查之后,胡洋都在暗中留意自己是否受到监视,尽管有这个意识但他并没有发现身边有不寻常的迹象,生活平静得仿如往常,但是,这反而更让他确信事件的严重性,胡洋的猜想十分正确,他的活动受到严密监视,而且以一己之力他还无法发觉。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5 方立找准车位靠泊停好龙驹,电动机械声中驾使舱的顶盖后挪,车头也在伸展机械装置的推动下向前拉移,变形模式下驾驶舱全开放地展露,与此同时,座椅徐徐变形把方立从座位上慢慢起托至站立状态,然后托升构件转动90度,将尊贵的主人托转朝向车外,全息导航墨镜关熄,英俊倜傥、秀气轩昂的方立在众多惊诧羡慕的目光中摘下墨镜踏出车外,主人离开,龙驹再次收缩变形恢复至闭合状态,静伏以待。 方立迈步穿过林荫向目标走去,他要与胡洋打个照面并且递上一份见面礼,借此把胡洋引入圈套,方立对一会的表演胸有成竹,从容自信的微笑自然而然地沾在了嘴角上。 街道一侧,胡洋正在摆弄境头寻找视角,但是,当他捉准时机准备为对面这间古香古色的茶楼定影之际,一位全身雪白装束,黑色衬衣的男子突然闯进了他的镜头,浓郁的意境被这位男子刹那破坏,胡洋大感扫兴,如果此刻按下快门,那么这张相片只会成为这位俊朗公子哥儿的特写,然而胡洋还是瞄着镜头,因为透过镜头他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泛着灿烂的微笑,而向他投来的潇洒的目光,仿佛就在向自己打着招呼,这位风度翩翩的后生男子直直向他走来,胡洋于是放下相机站正身子,静待以观。 “你好,胡先生,请允许我随后再作自我介绍,初次碰面,十分唐突,但是,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相信你一定十分感兴趣。” 方立走至胡洋跟前并致上令胡洋感到莫名奇妙的问候,说完他从胸口内袋中掏出一张闪存卡。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胡洋莫名地应话道。 “十分冒昧,我的身份暂时不能相告,但是卡里面的内容我希望你能够看看。” “那么,请问,我为什么要收下这样东西?我也需要一个理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位不愿报明身份而且素昧平生的不速之客走到跟前就要“敬上”一份突如而至的“礼物”,胡洋自然不会欣然受纳,但是,隐约之间他也能猜到这位男子的来意,从对方的装扮与言行举止当中胡洋还能看出,对方大有来头绝非虚有其表的泛泛之辈。 “这里面有关于令尊胡成的资料,现在我只能说这么多,有没兴趣就看你了。”方立随手递上用胶盒装着的闪存卡。 胡洋心头怦然一振,此时,这位白衣男子的来意不言而喻,而且对方直接便能提起失踪的父亲胡成,因此这份礼物难以抗拒,即便冲着关乎父亲的资料胡洋也必须接过。 “我还是想知道你是谁。” 胡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从对方手中接过这张非同寻常的闪存卡。 “自然会有机会,后会有期。” 方立露出微笑挥手告别,他再次戴上全息导航墨镜,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悠然的神态就像是在街中漫步经过,在遥控之下龙驹已经自行启动开至路边恭候这位英姿昭展、玉树林风的主人,主人靠近之后,它的车门向上举翘,方立坐进车厢驾使龙驹远远离去,精锐超炫的跑车并不是胡洋关注的事物,揣着手中的闪存卡,胡洋脑里子想到的全是父亲的遭遇以及相关之事,如果卡里面真的存着有关于父亲的资料,那么这些资料的内容是什么,又为何被这名男子掌握着?这位特殊的男子必定有着显赫的背景,尽管这番“奇遇”泛生出了更多的迷团,但有一点已经十分清晰明朗,父亲的失踪背后肯定有着错综复杂的内情,那个神圣的符号对自己而言或许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以此看来,那段神秘的象形文字纂刻的并不仅仅是一个未解之迷,而且还依附着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胡洋顿时心绪凌乱百感交加,明媚的西湖虽然风光迷人,但胡洋看到的未来却迷雾笼罩阴沉浓重。 借在外摄影之机本来要顺便拜访在西湖边开设摄像店的姑姑,但是,这位神秘男子把胡洋的心思彻底搅乱,此刻,他沉思着向西湖边走去,尽管心乱如麻胡洋却十分清楚,这件事不能对外人提及,甚至对妹妹胡娟也要暂时隐瞒,在父亲留下的象形文字以及相关事件未明朗之前,胡洋也不想把无关之人牵涉进来。 胡洋还想到了母亲,母亲李美希应该未受国安部调查事件的影响,否则她恐怕会第一时间赶回家中,既然母亲尚不知情则没必要让她为这样的意外事件忧心,然而,胡洋还是想从母亲那里敲问一些有关于父亲的事情,毕竟,父亲胡成不可能一点异常也没在妻子面前展露过,但是这样做也令胡洋觉得左右为难,因为,如果他深究追问必定会引起母亲的猜度与不安,这无疑会令她的平静生活徒起波澜。胡洋也在奇怪国安部的人员为何没有前去询问母亲,这样的办案手法显得不合章法,但他何曾想到这正是因为自己正在落入一个圈套。 故事脉络跳转到世界的另一端。 液晶显示器的屏幕上,谷歌(google)卫星地图正在拉现,通过确定的经纬度,屏幕拉近放大至目标区域,手上拿着瓶装牛奶,口中叼着的汉堡的兰特正在用欧阳国文给他的地址信息查看地图,这个方位正是欧阳国文在伦敦的住址,兰特完全没有料到这位神秘的东方男子竟然做过自己的“邻居”,但是,欧阳国文却因此吹嘘自己的家遍布世界各地,只要想到这点兰特便会摇头发笑,首先,这是一个近乎于荒谬的说法,难以让人信服,其次,欧阳国文如果真的只是一个金盘洗手的商业间谍,何来如此巨额的财富能够把家安在世界各地?况且家的定义就是安定而居继而从其所业,行踪飘忽不定的欧阳国文则连这个最起码的特征都不具备,当然,如果兰特了解欧阳国文的身世与背景,也就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欧阳国文之前拜托兰特前往他的住所拿取gps定位器,并且必须尽快地寄到目的地,于是第二天接到欧阳国文打来的电话后,兰特马上着手行动。 “苏豪区,嘿,你这家伙。” 兰特一边咀嚼食物一边默念道,对他而言,里昂沙度住在这个地方也不出他所料。 苏豪区是唐人街的所在地,伦敦市的著名旅游景点,虽然这里的街道狭窄挤逼,巷道众多,但是这一片区却开设了许多酒吧与餐馆,吸引了来自各方的纷杂人流,欧阳国文把家安顿在人声鼎沸之处,恐怕正是要借这样的环境隐藏自己,除此之外,还可以时常串到唐人街吃上一顿家乡菜,苦笑不已的兰特也没做过多的想象,这个忙既然已经应承下来,那就要信守诺言为朋友履行办到,于是吃完简便的午餐,他便拿起挎包出门前往,兰特平时极少在白天外出,加上本身的工作性质与爱好,他甚至能被归类成“宅男”一族,所以里昂沙度开玩笑地询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也在情理之中。 兰特的女友白天正在工作中,对于这次出行,兰特自然不会对她提及,否则如果被问起,他还真的无从解释这位神秘的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如实相告,那就会令电影007的故事情节变成现实,反而显得自己像是在撒谎。 兰特搭乘地铁来到就近区域,然后租上一辆自行车往目的地骑行。 由于没有gps导航器,经过一番周折,兰特才在一处街道旁看到欧阳国文向他描述过的地标,只要顺着右边这条幽静的小巷往里就能找到这位朋友的住所,这一带的街道在这个时段显得冷冷清清,路上的行人无几,这里应该是一片居住区,虽然位于苏豪区,但按理欧阳国文也不会真的将家安设在人流纷杂之地,于是兰特继续骑起自行车向小巷钻去。 小巷曲折弯多,而且岔道纷生,这里的房子应该都是租赁用途,想起自己的租下的住所,兰特觉得比这里要强上百倍,众多的岔道虽然贴有路标指示,但大部分人走进内里恐怕会成为狭窄迷宫中的迷途羔羊。 一位男性路人看见在岔道前抬头打量路牌的兰特不由停下问道。“hi,youngman,是不是被路标搞得昏头转向了。” “你好,这位先生,第35巷道就是从这边进对吧?” “是的,你已经从第1找到了第35,那就说明你的选择没错。” “谢谢。” “不必客气。” 兰特骑着自行车驶进这条第35条巷道。 “你这家伙,幸亏这里不是米偌斯迷宫。” 目的地顺利到达,松下一口气的兰特一边骑车一边不由摇头念叨,刚才那位指路人的话令他想起程序代码,按此情形,他的确是从第1顺利地找到了第35,所以,这段程序到目前为止都运行得相当顺畅,只等最后的“运算结果”,然而,兰特怎么也没预料到,一只虫子(bug,程序之中的缺陷,致使程序运行发生错误与异常)已经悄悄地钻进了他的“程序”里,这次看似举手之劳的小忙将会把他扯进一个惊天的大麻烦中。 兰特来到巷道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这里种有一些草木,根据描述,里昂沙度的家就在右侧这幢三层高的公寓里,一条巷洞从公寓的底部中穿而过,左右两侧各有两扇紧闭的大门,如果不知内情,人们一定会以为这幢建筑分为左右两侧,两扇大门各为进出其中,欧阳国文住所的切确位置是在三楼顶层朝南一端,即兰特现在所处位置的左上方,但这两扇大门并不是入口,要上三楼则要穿过巷洞绕到公寓的背后。 巷洞的高度不低,推车通过之时兰特恍然发觉左右墙上有一幅反映战争的岩质浮雕,大体判断这幅作品反映的是十字军东征的内容,浮雕的场面营造得恢宏壮大,在巷道通过就像正在进入一座艺术殿堂,就不知这幅大作因何种缘故委屈于一段短短的巷道之中,浮雕应该颇有些年代,但无法断定是那一个时期的作品,伦敦的许多街区在二战当中惨被轰炸夷为平地,这一带的房屋受到的破坏尤为严重,这段艺术长廊看来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轰炸中逃过了厄运,事实上,这幢公寓的确在二战以前就已经存在,这一点从它的构建样式与材质当中就能看出,当然,兰特只是对这幅浮雕产生莫大的兴趣,并无心思探究到这些与过往的历史。 穿过巷洞,公寓的背后,一条u字型的单行车道从这里弯过,只见公寓的右后侧还有一幢附属建筑,在这栋建恐的大门前可以搭乘汽车出行,而通往欧阳国文住所的入口,就在进入这幢附楼大门后的右侧。 如果没有里昂沙度事先的详细说明,这样的布局铁定会令兰特感到迷惑,然而,这样的环境与布局也合乎欧阳国文隐藏自己的要求,兰特只是不知这位朋友如何找到这样的居所。 他在墙上靠放好自行车,推开了这座附楼的大门,入门之后是一个大堂,楼梯口在大门右侧斜斜地通往楼上,但兰特觉得十分奇怪,因为大堂里面没有设置服务台,更没有管理人员出来接待,虽然整个空间打理得干洁亮丽,但屋里却冷冷清清,一派空荡静寂,仿佛这幢房子就是一间空置了许多年份的大宅。 这时也无须大声询问有无人在,因为根据告知兰特只需直奔三楼。 登上木质的楼梯兰特来到三楼的走廊处,透过右侧的窗户可以看到从楼下弯过的单行车道,但是从窗口边上也无法远眺,因为另一侧也是等同高度、窗帘紧拉的居家房屋。 走廓尽头有一扇米黄色的木门,这就是欧阳国文居所的大门。 兰特走到门前,在门右侧的墙壁上看到了欧阳国文描述过的电子密码锁,密码是八位数字,输入确定之后门噔的一声打开,兰特随即推门而入,屋里的灯光也在此刻亮起,兰特入内只见窗户紧闭窗帘拉掩,这也符合主人久未在家中居住的情形,屋里的家具摆设到甚为普通,只是位于厅里西角落的一处半月形状白色酒柜较为显眼。 这时我们必须研讨一个问题,空间如此密闭而且没有开启通风设备的情况下,屋里弥漫的气味肯定十分闷重压抑,但是兰特并未闻到这种气息,如果他是一名合格的侦探或者想起这方面的常识就会推导出一个结论,这间房子曾经有人进来过,而且时间就在最近。因为只要进入屋里,通风的排风扇会随照明灯光同时启动,把闷沉的空气逐渐排走,这个换气过程必须花上一些时间,兰特虽然没有发觉这种异常,然而,没有异常也正正说明了异常的存在。 作为一个不会受到接待的客人,兰特也不愿在屋中多作停留,况且这间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于是稍作观望之后,他找起书房的所在。 书房位于进门的最左侧,这间书房面积不大,墙边有两排堆满了书籍的书架,书桌放置在房中间,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它摆设,兰特对此都不感兴趣,他径直往书桌走去,拿取那颗放置在椅子脚下的gps信号发送器,这样的安排其实也令兰特大感困惑,他想不通里昂沙度为何要在家中放置一个固定位置的gps发送器,欧阳国文这样做固然有其目的,他只是未把这背后的意图告知兰特。实际上,安装信号器的目的是为了监测有无外人闯入住宅,这个发送器每隔24个小时就会自行启动,并且发送一次信号,信号会通过卫星传到网络服务器上,另外,只要有人进入屋里开启照明,信号器就会立即启动并以特定的周期发出频密的信号,通过查看在服务器上的记录就可以得知房子的状况。 故事开始之前曾经提过,欧阳国文未能查觉一个闪失,这个闪失也与此相关,假如他登入网络查询这个居所的记录,就会发现异常,从而采取其它方法应对危机,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这次的“失”也远远超出欧阳国文的预计之外,也就由不得他不产生失误。 其实,欧阳国文通过女友的异常再做深一步的思索也会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的行踪之所以被泄露,还不仅仅因为一个“色”字。 兰特按照说明把埋设在地毯下的细细电线牵出,镶嵌在椅子脚下的这颗发送器只有纽扣电池大小,即使拨掉外置电源还能工作一段长时间,它是一枚异常精密的仪器,兰特不由暗问里昂沙度究竟是从何处弄来如此精致的宝贝,因为这其实就是炫酷的间谍用具,与007电影当中的秘密道具相比较也不遑多让。 “ou,man。” 尽管是一件稀罕之物兰特也没过多地打量,他赞叹着把这颗纽扣发射器放入包中,欧阳国文还需要一本可兰经,兰特于是在书柜上查找。 可兰经放在左侧书柜的右下角,兰特正想拿取之时,却听得听到书桌上忽然传来显示器的启动声,因为屋中寂静,所以这记微弱的电流声特别清脆,兰特慌忙转身查看,心想这位堪比“间谍”的朋友又在房中安设了什么机关,致使关闭状态的显示器突然启动,电脑主机并未开机,那么只能是由其它原因触动开启了显示器。 屏幕上显示出几幅监控画面,背景是楼梯、大堂与走廓,但是屏幕上映现的几位不速之客刹时令兰特大为慌张,呼吸也突然凝固,监控屏幕上可以看到五名西装男子正踏上楼梯向三楼摸来,无须猜他们也是冲这里而来。 兰特的心脏此刻急促跳动,也大概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里昂沙度这处藏身之地肯定已经被那班一直追踪他的人发现,而且对方还设好了埋伏恭候他的大驾,只是他们没等来真正的主角,却盯上了一名根本与这种事件扯不上关系的“远朋好友”。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6 然而,兰特清楚,自己不可能憨笑着打开大门声明来意就能大摇大摆地脱身,这个时候任何托词都苍白无力,因为里昂沙度这位“损友”确实与自己有关联,这帮男子将他逮住之后也就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兵临城下,焦急的兰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他忽然想到要躲起来,但是在书房中可找不到藏身之处,他于是手慌脚乱地往大厅冲去,随手便推开就近的一扇房门,这里恰巧是一间卧室,房中的衣柜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兰特拉开柜门一头钻了进去,衣柜十分高足宽敞,惶恐万分的兰特站立着透过斜页缝往外观察。 那几名男子虽然未料到笼中的猎物得知他们的到来藏匿了起来,但是,兰特的应对措施就像小孩玩捉迷藏,不起任何作用,那几名男子无需一会功夫便能将他从衣柜中揪出来。 如同鸵鸟头钻沙地的兰特对此心知肚明,只是迫于无可奈何才“儿戏”地躲了起来,已被破解的密码锁也形同虚设,那几名男子片刻便冲进屋内,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兰特更是吓得心慌意乱、手脚无措,他深做呼吸,强作镇定,此刻他唯求上帝能让这些人放弃跟他玩游戏的念头。 进屋之后不见兰特的踪影,这些男子也猜到猎物藏了起来,于是在屋内四处搜寻开来,这间卧室肯定会被他们翻查,束手就擒只是时间问题,情急之下兰特开始背着双手在漆黑的衣柜中乱摸,出于本能,任何生物都会在绝境之中拼命寻求出路。 十分地幸运,上帝这次让兰特交了一次厄运之中的好运,身为被敌手四处搜寻的猎物,欧阳国文必定会在其居所中准备好各种逃生措施,这个家也不例外,就在这间卧室的衣柜中,欧阳国文安设了一条逃生通道,情急之中的兰特歪打正着地触动了它的开关,由于重心靠倚在柜壁上,他冷不及防地向后摔倒,掉进一条漆黑的通道中,并顺着这条光滑冰冷的通道往下滚落。 身体忽然往后坠落令本来就处于惶恐之中的兰特大声尖叫,那几名男子听到异动冲到了衣柜前,他们蹲伏举枪对准柜门后,两侧的男子瞬间扯开柜门,但敞开柜门作投降状的衣柜却空空如野,他们的猎物就像变魔术一般在衣柜的肚子里消失踪影,然而,秘道的痕迹已经十分显眼,他们于是在光滑的柜壁上搜寻起启动开关。 往下滚动的兰特折了好几个弯,最后狠狠地撞开一扇小铁门,抛摔在一张弹簧胶垫上,铁门随即自动关紧,晕头转向的兰特稍作喘息才看清自己掉落进了一间车库之中,打量之时他眼前忽然为之一亮,只见一台微蒙灰尘的捷豹xj220正以超酷的姿态向他打开招呼,车库的大门此刻由外往里徐徐开启,兰特没有时间犹豫,连忙爬前拧开车门鱼贯而入,坐在驾驶座上后,他发现车钥匙早已插好,兴奋惶恐的兰特于是立即点火发动引擎。 引擎发动,听声音便知其运转得十分理想,尽管尚未踩上油门,但这辆xj220已经在启动声中把它的澎湃动力淋漓展现,在车库中待命的这部跑车车况相当良好,同时也说明里昂沙度为逃避敌人的追杀做足了种种准备,从正在开启的车库大门便能看出他的心机之巧,这道车库大门由外观望只会是一堵砖墙,与公寓的外墙俨然一体,车库出口对着单向车道,两扇表面敷以墙砖为掩饰的车库大门则因地制宜地设计成向内开启 兰特突然听到车后那扇铁门传来被撞击的声音,肯定有个家伙顺着逃生秘道追了下来,却未料被紧闭的铁门阻截,如果不幸头撞铁门,倒霉的他一定会头昏脑花,并大骂活见鬼。 兰特可没功夫为对方叫痛,也没心情为里昂沙度的精妙设计表示赞叹,更没有为自己的侥幸逃脱而大呼好运,因为这次糟糕透顶的义举可是令他焦头烂额。车库大门这时已经彻底打开,追兵在后,兰特迫不及待地驱车冲出单行车道,向左驶离。 虎口脱险,兴奋的喜悦与恐惧的剌激就像被汽油燃烧推动的引擎活塞,快速地在兰特心中来回更迭。 单行车道上的行驶车辆平时就不多,畅通无阻的情况下,兰特可谓溜之大吉,但是,刚驶离不远一声巨响忽然从背后传来,这明显是一次爆炸,发生爆炸的地点无疑是那座公寓,兰特只是猜不准公寓的哪个位置发生了爆炸,他现在无法猜测,更不敢去想象,总而言之,他刚才面对的是一帮真正“穷凶极恶”的坏蛋,或许出现这样的情景与遭遇符合里昂沙度作为一名间谍所应该碰到的情节,然而这也超出兰特所能想象的甚多,而更为要命的是他已经被这位朋友扯进了不属于自己的麻烦当中,恐怕从此还难以脱掉干系。 xj220冲出马路,惶恐不安的兰特慌不择路地向前奔逃。 爆炸并非十分剧烈,但也震碎了不少窗户玻璃,惊恐的居民开始嚷叫,有些则准备出门查看究竟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该死!杂种!”现场浓烟弥漫,碎片溅满一地,一名男子望着洞开的车库,与横躺在地上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同伴粗言恶语地破口大骂。 冲到楼下的几名男子终于弄清这幢公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为时已晚,猎物驱车逃匿无踪,由于单行车道弯角众多,加上爆炸产生的烟雾,他们连兰特的尾巴也没能看见,在先前的搜查中他们未能发现欧阳国文在这间居所里安设的秘密逃生通道与车库,这样的疏忽结果令他们大为狼籍,损兵折将不说还让本已进入笼子的猎物逃之夭夭。 爆炸与以及可能由此引发的火灾很快便会招来警察与消防队,他们匆忙抬走同伙的尸体驱车撤离。 借助欧阳国文特意留下的“后门”,兰特幸运地从发生异常的“程序”中逃脱,而且这帮神秘人物并未在周围严密布控,兰特的突然出现也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但是,兰特的身份已经暴露,被搜刮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外围受到监视,兰特即使驱车逃离也无法逃出对方的魔爪,而奔驰在路上的汽车则更加容易受到追踪,但惊魂未定的兰特并未想及这点,找到方向之后他一直驱车驶回自己的住所,但出于最起码的警惕他还是把显眼的xj220停放在附近的地下停车场中,然后慌失之中的他行色匆匆地往家中急步回赶。 刚进公寓他便与女房东打了个照面,见他一副神色紧张、惊魂落魄之相,平时不怎么与他碰面与交谈的房东也不禁好奇地问开,兰特借口公司有急事招自己一行搪塞了过去。 回到房中,喘气未定的兰特要向把他扯进大麻烦的“损友”里昂沙度问个究竟,现在他也必须弄清楚里昂沙度的真实身份,因为这帮能在茫茫人海中,甚至于天涯海角之外,把一个特意要躲藏起来的逃亡者搜刮出来的人物,并不会如同里昂沙度所描述的那般,只是一帮“商业间谍”那么简单,这帮追杀他的“间谍”到底出于何种目的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挖出里昂沙度,非致其死地而后快,而里昂沙度又仅仅是因为得悉太多的“内幕”而遭到追杀吗?兰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与这次事件脱离干系。事实上,由现在开始,兰特也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入夜的埃及,欧阳国文借口商务繁忙两天来的活动都尽量避开那位招魂女友,他在另一家酒店中藏身以躲过耳目,按常理说来,他应该不辞而别,但是这次他要利用这位问题女友对新出现的对手做出反制,所以他决定暂时不露声色,况且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欧阳国文的大部分活动肯定受到了监视,要从这次危机之中脱身他还得另寻机会。 酒店的客房中,运行中的“silencetakl”忽然亮起通讯请求,欧阳国文接过通话,兰特肯定有信息反馈,但他尚且不知这位怒气冲冲的英伦男孩将要告知他一条天大的坏消息。 “里昂沙度!你这个可恶的混蛋!你知道吗,你这次差点要了我的命!”通讯刚接通,怒不可遏的兰特就用尖锐又急迫的口吻直吐苦水。 “等等,等等,兰特,兰特,冷静,先冷静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兰特将事情大概经过描述一遍。 根据兰特的告知,欧阳国文终于在惊诧之中恍然大悟,兰特是侥幸从虎口之中惊险逃脱,而自己则早已深陷龙潭还浑然不知,尚且自信地认为自己费上一番周折便能脱身,联系起所有状况与种种迹象,欧阳国文心里冒起一股寒意,用绝望来形容他的心境也恰如其分,如此强烈的危机感在他的亡命生涯里头从未曾有过,他的对手这次可以说正正地掐住了他的命门,而且为严重的是,在这种情形下他的新对手仍然没有对他本人采取行动,那么只能说明这个对手还有其它目的。 个中内情可能纷杂丛生,陷入迷茫惊诧中的他一时间根本无法弄清对手还要玩弄何种把戏,但是,其中一个疑点也豁然明朗,那就是,自己的行踪之所以暴露那是因为有人出卖了他。 这一瞬间他还想到了女儿与妻子,还有那处神圣之地与那颗舍弃生命也要保护的圣物,曾几何时这些都是秘密,但是,由现在开始这一切都可能暴露,在这一顷刻间,欧阳国文如堕深渊,心绪烦乱、异常沉重的压抑让他提不起任何精神,他懊恼气馁地瘫躺在沙发上。 兰特的怒气则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喷发,欧阳国文勉强提起精神安抚道。 “兰特,你先停一下,在此我向你表示道歉,很对不起,把你搅了进来。” “嘿,你这个混蛋,那你也得告诉我这帮见鬼的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兰特前倾身子对着屏幕大嚷,仿佛欧阳国文就在眼前。 “兰特,总而言之,我让你惹上了大麻烦,这些家伙是十分危险的坏蛋。” “那我可以报警。” “不!兰特,千万不要,这帮人是警察根本无法对付的。”望着天花板的欧阳国文重新坐直身子严正地制止道。 “什么!见鬼!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警察对付不了?那么特务机关可以了吧。”愤怒之中的兰特又泛上不可思议的惊讶,欧阳国文的说法事实上也无法令人信服。 “兰特,我知道你可能很难相信,但是,可以这样告诉你,这些人不但警察没有能力对付,甚至连军队,全世界的所有国家也没有办法对付。” “见鬼!他们是神吗?你是在对我开玩笑吧!世界上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吗?”兰特激动得双手直挥。 “兰特,我也跟你提起过他们,我以前不是叫你帮我搜索过他们的相关资料吗?” “那你更应该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兰特张开双手加重语气缓缓地咬牙道。 “兰特,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你还有避免深入卷进来的机会,因此,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欧阳国文垂头丧气地叹息道。 “嘿!你这混蛋,你是不是也在怀疑我!”愤怒的兰特握掌砸向台面。 恢复敏捷思维的兰特忽然想透了这点,里昂沙度之所以遮遮掩掩,更在很久之前叫他帮忙搜索那个神秘组织的资料,也是出于对他的防范与非完全信任。 “兰特,我当然有这样的考虑,你现在也明白事情有多么严重,尽量地想办法让你避免牵涉进来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欧阳国文加大语气郑重地申明道。 “天!对我有好处!亏你还说得出来,我在你的家中逃了出来,他们肯定知道我的样子,你说我还能脱得了关系吗?!他们绝对有办法找到我,他们一定会捉到我,把我吊起来,然后~~~。”兰特被气得手足挥划,激动无法安静的心情使他在椅子上左转右拧。 “兰特,停!兰特!停!是的,他们知道你也就有办法找到你,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会花力气去对付你,我倒有一个办法,但想想还是太危险了。” “你的什么鬼办法?!你可只会让我去见鬼。” “噢~~~兰特,你可以主动地去找他们,编个理由把我供出来,但是要他们相信你很困难,首先,你的确认识我,其次,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是从我家里逃出来的,试想想谁会用那里的机关。” “噢!是的,是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手挥无定的兰特摆头大嚷。 但兰特也忽然想到,假如欧阳国文没有安设秘道,他也不可能顺利地逃出生天。 “总之是我的不对,但现在我还是要你帮我几个忙。” “嘿!你这个混蛋,你还要我帮忙!你还嫌害得我不够惨吗?” “在电脑上就能办到,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他们能够做到什么?” “什么?” 兰特又被欧阳国文弄得莫名奇怪。 “你在电脑上帮我查几样东西,你自然会明白一些事情。” “你自己不也能够办到吗?” “我这的网速慢,而且我操作起来做不到隐形,你的虚拟系统则可以,我现在也没时间做这些工作。” “嘿,你这家伙,你到底要我查什么?” “先不说这个,你先进入你的“把戏”系统,照我说的去做自然就会明白。” 兰特启动服务器进入他特制的操作系统。 “兰特,好了没有?” “好了,说吧,你这可恶的家伙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告诉你一条特殊的链路,我想你也应该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兰特根据欧阳国文的告知操作,他忽然想起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见鬼!!”兰特抱头惊讶地狂呼。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美国全球卫星实景监控系统,噢!我的上帝!你究竟要干什么!这是他们最高机密的情报系统。”兰特改为捂额仰头大呼。 “我想我们要操作它,还是会像操作谷歌地图那样方便对吧,怎么,这次你害怕了。” “你这个疯子!别用你们的激将法!这个系统我们是曾进去过,但是我们根本无法截查里面的数据。” “方法其实很简单,我们不需要加密过的数据,我要的是实景画面,你可以侵入前一级系统,直接操纵卫星上的镜头。” “嘿!你这家伙,你是不是曾经这样干过。” “是的,为什么不?你只是没去尝试,现在你根据我说的去做。” “你这个可恶的混蛋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你是一个商业间谍需要用到这些东西吗?你真的以为你是占士。邦德。” “兰特,牢骚先暂时放着,照我说的去做,我想那个漏洞应该还在~~” 兰特按照里昂沙度的说明逐步往下,屏幕上闪动开串串字符信息,操作画面转以程序代码的方式展现,兰特所要做的就是,插入调整参数以绕过防火墙的阻截以及繁冗复杂的认证。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7 “嘿,你这家伙,这哪里还有见鬼的漏洞?”兰特对着屏幕上的代码挥手质问。 “照我说的方法做不行吗?” “是的,你说的漏洞应该被补上了,我无法绕过这道验证,你别以为他们是吃干饭的,大门一直就给你开着。” “兰特,我又有一句话。” “别说你们的鬼谚语!我可没兴趣听!”兰特举起右手手掌作出拒绝的手势,这个时候他更没兴趣听无法听懂的中国谚语。 “但是,在我们这些人面前他们就是吃干饭的,兰特,你应该看得出哪里还有漏洞。” “噢!该死!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的混蛋,等会!” 欧阳国文抓准了兰特无法在难关与挑战面面轻易放弃的心理,所以兰特尽管不情愿,却不由自主地再把心思放在了破解分析上。 “呵呵。” “嘿!混蛋!你还笑!”兰特一边敲动键盘一边恼骂道。 “兰特,冷静一下吧,我也是,只是在苦笑,你知道吗,这次的麻烦可能把我这条命填进去也解决不了。”欧阳国文望着天花板露出苦涩而且显得无可奈何的笑容。 “那就见你的鬼去吧!谁叫你要干这一行。” “兰特,说句实话,要是我见鬼去了,你也得一起去见鬼。” “嘿!混蛋!你的意思是要拖着我一起下地狱吗?”兰特气得再次停下手来。 “兰特,我不是在开玩笑,真的,如果我不能逃过他们的魔掌或者不能制止他们,不但你和我,可能所有的人都得去见鬼。” “噢!你别用荒谬的夸张来忽悠我,你恐怕把我当成幼儿园的小p孩了,谁会信你的通天鬼话,这个世界还未至于有你所说那样的超凡恐怖人物。”兰特依然激动得横手挥划。 “恐怖人物?兰特,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的存在吗?” “嘿!我正在想东西,麻烦你给我闭嘴,好吗!我只相信上帝!”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上帝就好了,但是,就算有上帝,他还是会给予我们惩罚的。” “闭嘴!你要得出结果就最好闭嘴。”兰特作完制止手势再次敲动键盘。 应着兰特的恼骂欧阳国文静默以待,几分钟过后,兰特传来反馈。 “ok,找到了,他们还是漏洞百出。” “呵呵,很像xx操作系统是吧,我们终究还是人类,我们也是因为出现漏洞而惹上麻烦。” “废话少说!好吗?进去了,你准备要怎么查!” 破解成功,兰特进入一个老旧得如同dos的操作画面。 “你查询里面的时刻表,代码是df_xxxx_xxxxxx_0xxxxx,你看看现在北美上空的卫星是那一颗。” “等会~~~”兰特按照说明操作输入,“查到了!我还是想问,你到底要利用卫星做什么。” “伙计,这还用问吗?好的,接下来你按我的所说的经纬度调动镜头,对准目标区域就像查询谷歌地图那样。” “你这疯子!这样调动卫星镜头会露出马脚的,数据的传输量也会很大。”兰特再次挥摆右手。 “放心,美国人的卫星在自己头上不会有什么动作,你操纵镜头来段摇摆舞恐怕都没问题,我们只需查看两个地方,时间也很短,况且他们也查不到你的来源吧,希望那一带的天气良好。” “在网上我就是隐形的!你不会是要拍摄他们的秘密基地吧?” 十足的自信令兰特再次祭出自己的标榜语。 “但是,兰特,可惜在现实中你没能做到隐形,另外,我可不是间谍,不会对他们所谓的机密基地感兴趣。” “别说废话!你究竟要看哪里?”兰特嚷叫着把手掌放到桌子上不耐烦地摇动。 欧阳国文报上精确的经纬度,兰特随即键入指令与参数。 炽耀的太阳,挥放着无尽灿烂的光辉烘照着广漠无垠的宇宙,也照亮着这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北美上空,近地轨道上,一颗“锁眼”光学侦察卫星转动镜头对准目标区域拉动变焦收集影像。 “兰特,你看到了什么,那里靠近海边,如果天气良好你会在确定经纬度上看到一座小镇上的白色房子。” “等会!你以为操纵这个就像吃晚餐那么简单吗?” “事实上,它像吃蛋糕那么简单。”(apieceofcake,小事一桩。) “可惜它不是一片蛋糕!是整一个!”侧头恼怒回应欧阳国文的轻松语调后,兰特调整参数操纵镜头往特定区域拉近,该地区的天气合乎理想的晴朗,镜头锁定在目标区域并传来清晰的画面,兰特再怒问道:“这个坐标是精确的吗?!” “当然是精确的,你看到什么没有,那上面应该有一幢房子。” “我好像看到的是一堆废墟,周围有其它的房子,但是,坐标上的这个地点什么也没有,它就像一个见鬼的废墟。” “知道了~~万能之主~~~”欧阳国文确定了先前的猜想,他低头捂脸作叹。 “什么?究竟怎么了?!” “加拿大,魁北克,那里曾经有一幢房子,但是,我想那里的人已经遭遇不测了。” “嘿!你这家伙,那这里面的人究竟又是谁?!” “算是我的同伙吧,很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见鬼!又是怎么回事?你是说那帮家伙把你的伙伴干掉了。” “是的,兰特,可以说很遗憾,看来他们暴露了身份。” “见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一个人吗,还有同伙?我搞不清楚你们这班可恶的混蛋到底是干什么的。” “兰特,他们都是好人,就与你类似,你先别忙着问,再看看另一个地方。” 兰特依照欧阳国文给的另一个坐标操作查看。 “那一带是洛基山脉附近,在特定的坐标上你会看到一个小湖泊,湖泊旁边会有一幢石砌房子,它到是一堆废墟。” “这里没有废墟,你所说的湖泊到是有一个,等等,那里的树林怎么看起来就像被火烧过一样,哦,不,就像发生过爆炸的痕迹!” “类似被轰炸是吧。” “是的,见鬼!这又怎么了?!”兰特再次摇头质问。 “兰特,正如我刚才所说,这次我的麻烦大了。” “你本来就惹上了麻烦,还把我扯了进去!” “兰特,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吗?” “你在胡扯什么!你还不肯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兰特再次张开右掌挥晃摆动。 “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会尽可能地告诉你一些情况,就算你的背景有问题,我也不会泄露秘密。” “嘿!混蛋!你还是在怀疑我!” “兰特,事已至此,各方面的因素我都得考虑到,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也不能完全相信,而且,知道得太多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你就扯你的狗屎吧,说到底你只是在自我保护而已,你怀疑我,那么就说明你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不管你怎么生气,现况就是如此,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告诉你一些内幕,然后我会想办法让你暂时避开一阵子。”欧阳国文手捂头顶,搔弄起头发。 “什么见鬼问题?” “刚才不说问了吗,你信这个世上有神吗?” “噢!我的上帝,你问的是什么问题,你是在对我信仰提出质疑吗!我不想听你这个异教徒谈论什么神的问题。” “兰特,冷静地听我把话说完,你再提出异议也不迟。” “那你说吧。”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上帝是吧。” “是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神的确存在这个世上,刚才你说我是异教徒,但是,兰特,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更确信有神的存在,圣经中的诺亚方舟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在跟我说什么,谈论圣经吗?!” “诺亚方舟是大洪水之中拯救生物的一艘船,诺亚根据上帝的指示提前建造了它,这样的情节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会产生洪水吗?” “上帝要惩罚人类,因为人类背叛了信仰,为恶,自以为是得目空一切,所以上帝要惩罚邪恶的人类,于是降下大洪水毁灭人类,只有善良的诺亚一家被允许存活下来。” “兰特,你敬畏神的这种力量吗?” “当然。” “那我要说的正是有关于洪水产生的原因,没错,神因为要惩罚人类所以降下了大洪水,传说无论怎么渲染,但基本的事实却是真实的,否则传说从何而来,你真的以为是人类的想象力能够创作出来的事件吗。” “不说这个,这到底与你,哦不,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突然间扯上了这种故事。” “兰特,洪水传说并不是故事,是真实的事件,这个世上有一样圣物,具体是什么我不作说明,不过利用它,可以让这个世界产生一场洪水,这样圣物就是神创造的东西。” “噢!我的上帝,你说得莫名奇妙,就算是真的,那这样该死的东西能与你扯上什么关系。” 兰特发觉里昂沙度似有所指,无论这位“损友”编造的是不是一个谎言,他也忽然间明白了这位朋友受到追杀的原因。 “是的,那帮家伙想从我这里得到那样圣物。” “嘿,你这混蛋,你这样说不代表你就是神吗?你也太狂妄了吧。” “兰特,如果我是神我还用东躲西藏吗,这样圣物在很久的年代之前就转由人类掌管,神将他托负了给一帮人,但是这些人后来发生了争执,简单地说是为了那颗圣物与世界的轮回发生了争执,他们于是变成了仇敌。” “你一定是在编造神话,我才不信你这个异教徒编造出来的荒诞邪说。” “所以我对你如实相告的话,你反而会怀疑我,但是,正如同你相信上帝一样,洪水的传说是真实的,如果让那帮家伙得到这样圣物,这个世界也就完蛋了,所以刚才我说了,如果我下了地狱,兰特,你也一样逃不过。”欧阳国文说到最后义正词严地威吓道。 “别用你那荒谬的故事来敷衍我,恐吓我,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实情。” “兰特,如果万一你被捉去,你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你这混蛋!你是不是故意拿我开涮寻开心!” “好了,兰特,信不信由你,现在我得想办法让你避过这次麻烦。” “说了这么久,你这个混蛋才说到我最关心的,我怎么才能脱身。” “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之前,你都无法脱离干系,我的办法是,你暂时住到我在伦敦的住所里去~~” 欧阳国文的这个建议这时听起来更像是个冷笑话,愤怒的兰特脑筋一时未能转得过弯,尤如火上浇油般地又被激起冲天的怒气。 “你疯了吗!你这个疯子!我发觉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我要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把你踢进印度洋!” 兰特的怒吼令欧阳国文不得不暂时摘开蓝牙耳机。 “噢,坠落地点有些远了,兰特,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然,如果是我,这招可能不灵,但是对你,兰特,这会很管用,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然会躲在那里。” “滚你的蛋吧,我回去,我走着回去,还是开着车回去,他们一定会在那里设好埋伏,我回去正好把头伸到狮子口中了。” “我的住所对他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这次你可能是刚巧碰上他们进行第二次搜查,如果他们会在周围监视,兰特,你现在也不能坐在电脑前与我通话,让你再回到那里,当然并不是住到我的屋子里去,我想有个家伙会乐意帮你。” “谁?又是你的同伴?” “是我的同伴那就糟糕了,他是一位准男爵,著名的考古学者罗伯特。本恩,我想大部分人都应该听过他的大名,他最近应该不在家,我的住所就是他名下的房产,我想你应该看过那些浮雕吧。” “是的,但那又怎么了。” “那是他的收藏品,说句题外话,还没有人知道那些浮雕的真正价值,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坦诚地向他说明情况,他会帮你的。” “嘿,你这个家伙,你的身份对他也隐瞒着吧,如果他知道你给他惹上那样的麻烦,他还会帮你吗?” “我的身份他当然知道,哦,应该说多少有过了解,不然我也租用不了他的房子,那帮家伙对付的是我,不可能对他这位名人怎么样,他暗中帮你完全办得到。” “他为什么要帮你,你还是一个招来祸根的家伙,你不是说你招惹的人物任何人也无法对付吗?”兰特摇头挥手表示难以相信。 “因为他欠我一个人情,我要他还,他一定会还,何况只是帮你对他来说难度不大,可以想象吧,他甚至能收留我。” “那是你还没有彻底暴露身份,如果他知道你是个祸根一定会叫你滚蛋。” “你的身份与我不同,放心吧,我会先行联系他,你再按照这个号码给他致电,他会帮你的。” “万一他也是个坏蛋怎么办。” “呵呵,你也想到了这一点,老实说,我相信他要多过相信你。”欧阳国文摇头苦笑道。 “嘿,你这个可恶的混蛋!你竟敢这样说!”兰特直起腰板侧头怒骂。 “别争执这个问题,总而言之我相信他,如果他是坏蛋,我早就完蛋了,他不会背信弃义,因为,我已经知道谁在背信弃义。”欧阳国文说到最后愤然神肃。 “什么?!hell,你指谁,指我吗?!” “我不是指你,我现在也无从解释清楚,总之,你尽快联系到罗伯特,现在,你记下这个号码,有什么情况你随时联系我。” 欧阳国文留下这位罗伯特男爵的联系方法,安抚几句之后挂断电话。 躺睡在沙发上的欧阳国文陷入深沉的沉思之中,异常严峻的境况催促他必须尽快地作出抉择,他恍然间觉得自己被绝望孤立,彻底地失去力量,突如其来的背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因此导致的后果,陷于绝境的他此刻也在搅尽脑汁寻求对策,也就在这一刻,欧阳国文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未完全陷进绝境,然而,这丝突然泛现在脑海中的灵光,也是一个他不愿意去想像的想象,如果动用这条策略,就意味着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欧阳国文不想让加赋在他身上的命运轻易地把至亲卷入,虽然自己的一切努力也只能暂时地让女儿置身事外,然而,那怕给予女儿尽可能多,即便是多一刻的幸福与安宁也是欧阳国文拼命想做到的。 伊莲娜的笑容此刻在欧阳国文眼前幻现,未能给予这位真爱真正的幸福已然是一大缺憾,但是妻子的灿烂笑容在欧阳国文的印象之中依然温柔动人,仿佛天使般纯洁善良,妻子真正流露出悲痛忧伤的那一刻,也仅仅是在离别的那一天,那两串终于因为强忍不住悲伤而从眼角边流淌而下的泪痕,每每想起都会令欧阳国文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而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就仿佛是那颗神圣的结晶,然而,除了引来血火刀光,牵绕在这颗圣物周围的也都是凄美忧伤的故事,它还能算是一样圣物吗?变得有些迷惘的欧阳国文红着眼睛抬头凝望,妻子流露出悲伤的那副模样他永生难忘。 欧阳国文即刻摇摇头警醒自己还不能迷惘,因为他还肩负着守护幸福的责任,无论是自私地为了女儿,还是故作伟大地为了这个混乱的世界。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8 妻子的灿烂笑容对欧阳国文来说也是一种激励,捏鼻闭眼重新打起精神的他不得不对事件作出重新判断,而且,根据现况相应的策略也要做出重大改变,无论现在面对的对手是否是一个全新的敌人,或者这个死敌内部发生了何种变故,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对手的目标不会改变,即便他们不能将欧阳国文捕获或者置之死地,夺得那颗圣物无论如何也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这次危机的严重性正在于此,重要人物的背信弃义令藏匿圣物的秘境彻底暴露,然而,这当中又出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那就是,既然对手已经知道圣物的真正藏匿地点,为何还要对那处只是作为伪装存在的假圣地大动干戈,如果说他们是为了彻底地消灭敌手,也就是铲除他们眼中的所谓“祭品”,(欧阳国文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对手口中会被称作为“猎物”或者是“祭品”,)那么首先应该除掉的就是他这个正统的“继承者”,但是,这次对手对欧阳国文明显要“客气”得很,只把他纳入监控并未采取强力行动,只可惜那帮忠义可昭日月的义士终究还是为了信仰与道义搭上了本可避免牺牲的宝贵生命,而把无辜的兰特牵涉进来则是这出悲剧之中的一段小插曲,尽管欧阳国文也对兰特的“巧合”逃脱产生了质疑。 这个耐人寻味的现象令欧阳国文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暂时无法弄清个中原由,他首要解决的是渡过这次危机。 要化解这次危机欧阳国文必须做到两点,第一,要确保那枚圣物不落入敌手手中,其次,自己必须尽快脱身并且把圣物转移至它处。虽然身处危境,藏宝之地也已经泄露,欧阳国文还是发觉这其中尚有转机,因为对手如果想要取得那处秘密圣地之内的圣物,也并非易事,他们必须先取得两样物件,否则,如果采用破坏性的侵入方式就会令那颗圣物消失无踪,这也可能是对手对他“客气”的原因之一,然而,欧阳国文现在身陷重围,已经无法前去转移圣物,既便他能够脱身也不可能接近那处圣地,因为他如果亲身前往,只会是送羊入虎口的结果。要完成这个危险的任务,必须兵行险着出其不意,能够去办到的人的确存在,但也正如之前所说,这是一个欧阳国文不愿意去想象的想象,因为能担此大任的人物正是他的女儿,欧阳丽香。 如果欧阳国文采取这个迫不得已之下才会去动用的策略,无疑将会把毫不知情、尚能在平静中生活的蒂法牵扯进来,虽然,基于宿命赋予的神圣职责她不可能彻底地置身事外,但是,让女儿背负神圣的使命承受痛苦,还是让她继续幸福安详地生活得以享受快乐,也在这一刻成了摆在欧阳国文眼前的两道两难抉择,无法给予妻子幸福已经成为一道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痕,如果再将女儿的幸福残忍地剥脱,这简直就是最自私的罪恶,此刻他心里的混乱与沮丧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有万般的不情愿,更觉得有愧于妻子的在天之灵,然而情况危急万分,“无计可施”之下也只有这个方法,因为他唯一还能够去信赖的人,也只有这个血肉相连的女儿,而且欧阳国文早就为这样的情形做好预备,妻子伊莲娜也理解并支持他所做的一切。 自从伊莲娜去世之后,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欧阳国文一直都在暗中关护女儿,然而,这次前所未有的危机也令欧阳国文骤然忧心起女儿的安危,尽管他与妻子的结合未为人深知,敌人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儿。 深入地思考欧阳国文还发现另一个问题的严重性与迫切性,那个神圣而又危险的时刻似乎若隐若现,欧阳国文忽然感到他肯定是忽略了某些细节,如果那个为期万年的期限即将到来,对手也会加紧并且千方百计地搜捕他们,而致命的就是自己的“助手”在这个时候背叛弃义,这固然不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形,而是来得十分突然,如果欧阳国文束手无策无法扭转败局,那么,万年来的那些无价牺牲与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如果那一幕真的发生,罪责尽管不能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但也会令欧阳国文愧疚得生不如死,这尚且算其次,更为恐怖的后果在于他的失败也会令世界失去未来。 确定那个为期一万一千年的期限是否逼近,最精确有效的做法就是从圣物的身上测定,如果情况不幸被证实,这意味着最后的摊牌时刻也将到来,他们与对手的悠久宿怨必然要来个彻底了结,但现状却是他完全陷入了被动,令人绝息的烦恼刹时狂涌上心头,巨大的压力与繁扰纷杂的想象再次把欧阳国文推到在沙发上。 一个阴暗的未来仿佛在欧阳国文眼前泛现,阳光无现的天空被漫无边际的浓厚乌云遮盖,昏暗中,滂沱大雨千年不息地从乌黑的天空倾泄而下,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会赞颂水的思泽,即便是生活在海洋里的鱼也必将不复存在,波涛澎湃,一望无际的浩瀚之水将无情地把所有的一切淹没。 狂风暴雨肆虐的海面之上,惊涛骇浪发出隆隆的吼叫,雷电也以最高的热情高昂鸣唱,狂风横扫中,瓢泼的大雨漫布了整个天空,地中海,克里特岛以南,一架在云端之上飞行的水上飞机勇敢无畏地钻入这个暴风雨区域。 在此之前,驾驶舱中。 “朗少,目的地目前刮着风暴,在那飞行与降落会十分危险,我们是不是考虑转飞它处。” 基于前方的恶劣天气,驾驶员转头请示身后的方朗调整飞行线路。 长卷头发的方朗露出镇定的微笑望着前方黑黑压压并闪动着雷光的那片乌云,神情就像一位期待狂风巨浪的冲浪手。 “转飞它处别人会说我们不守时,也没这样的必要,我们的飞机不是有这样的应变能力吗,你如果操纵不了,那就由我来。” “朗少,怎敢有劳你的大驾,我们也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路线不变,继续飞行。” “是!” 方朗下达命令后转身回到座舱,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 这架洁白的水上飞机在狂风暴雨之中往海面飞降,视界一片茫茫,它就像一只在风雨漫天之中艰难飞翔的白鹤,而且尚不明确要飞往何方。 飞机在导航设备的精确指示下,往海面徐徐飞降,但是,它不可能直接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降落,为了在暴风雨之中稳定机身,飞机还保持着高速飞行状态,机组人员可以说正在作一次极限飞行,但应尊贵的主人要求,他们也只好无畏地舍命陪君子,方朗的沉定自有自恃之处,这架特制的飞机的确能够迎接暴风雨的挑战,飞机其中两个螺旋浆慢慢向上转动改为垂直方向驱动,与此同时飞机再往汹涌的海面压近,稳定飞行高度之后,四条挂着圆柱状设备的缆绳按先后次序分别从起落架两侧、机头与机尾部弹出直插海中。 全部圆柱设备发射完毕,确定没有搅缠情况发生之后,这四个圆柱状设备刹那增大,它们吸入海水变成几个巨大的水球,缆绳则继续延长,水球完全生成轮机制动拉扯,巨大的水球就像投入海底的船锚,机身猛然受到牵拉产生一阵晃动,机上的乘员此刻会感到飞机即将与身体脱离往下坠落之感,若非是一次带有凶险的飞行,这将会是最剌激的机动游戏。 引擎功率调至最大,整架飞机就像一只被重力拉缠拼命挣扎中的飞鸟,但这样做的目的正是为了在波涛澎湃的海面上降落,这时四部引擎都转变成直升驱动模式,水上飞机在水球的拉扯与引擎的垂直驱动模式下,成了一架能在狂风之中平稳飞行的直升机。 茫茫风雨与汹涌波涛之中的前方,一座小岛的港湾与机场即将为这个刻意要在暴风雨之中到临的莽勇客人奔忙,地上的后勤人员之所以要在这两处地方做准备,是因为不知道这架“疯子”水上飞机会这样的天气下,选择在哪处地点降落。 在指挥台上的地勤人员也为这架飞机的疯狂举动摇头叹骂,他们实在觉得这位冒险做秀,仿佛把小命当儿戏的疯狂客人不可思议。 “我的天!这帮疯子!他们究竟打算怎么降落,在哪降落!” “彼克,那也得看疯子的意愿!你得问问他们。”另一位指挥人员也摇头低叹,他耳边的通讯器里也冒起地勤人员骂娘的抱怨声。 “噢!见鬼!” 岛屿北侧的一处别墅中,奥加尔特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与撞击海岸溅起浪花的阵阵巨浪听取手下的传报。 “奥加尔特大人,方先生的飞机要在机场降落。” “哦?” 来宾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光临,并且要在狂风暴雨之中降落,也令奥加尔特不由为之动容。 “作好准备,好好迎接这位勇敢的客人。”身着便装的奥加尔特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下令道。 “是的,大人。” 奥加尔特转身再次望向窗外,这间三层别墅构筑在海岸断崖的峭壁上,全玻璃落地墙幕的客厅能够将前方恢宏的海景一览无遗,暴风稍弱雨势开始减退,但顺着透明几净的玻璃墙幕往外,是那滚滚轰鸣,汹涌澎湃的波涛,水在这样的时刻是那么的具有伟力,又令人敬畏。 直升水上飞机在水柱球的扯拉之下沉稳地往港湾缓缓飞近,缆绳开始搅收,四个沉浸在海里的水球被慢慢提升,港湾防浪堤内的水面尽管起伏不定,但已经可以让这架水上飞机垂直降落。 方朗的私人专机刚在澎湃的波涛上落停,一艘小艇便在摇晃不定中往它开驶而去。 少主安然抵达,艇上一名穿着黑色雨衣,瘦逸高拨,高尖鼻梁的男子也松下一口气,这位男子名叫赵子澜,他奉命先行抵达芬蒂斯岛恭候方朗的大驾,方朗的大胆冒险行为着实令他这位属下手足无措,见方朗安全降落艰难抵步,于他心内刮起的风暴才告停息。 上下不停摇晃的小艇在机舱门前泊定,舱门于风雨之中打开,在浪花雨点的撞击下,被狂风刮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赵子澜见到了神情仍然泰若自如的方朗。 “朗少!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飞机在这种情况下降落实在是太危险了!”赵子澜在狂风之中大声喊叫。 摇晃之中扶着把手的方朗则回笑道。 “摇晃得厉害,我倒觉得不舒服地呕吐出来那才麻烦!” 方朗说完捉准时机于摇晃之中跳上小艇,在赵子澜的护送下钻入船舱坐定。 稍微拍去头发上的雨水,再接过赵子澜递过的毛巾方朗问道。 “子澜,奥加尔特先生现在在哪?” “回朗少,奥加尔特先生已经于昨天到达,天气突然变得十分恶劣,我也已经知会他们你的行程可能有变,但是没想到朗少你还是按照原计划抵达。” “子澜,信守时间是很重要的,我父亲那边的安排你应该知道了吧。” “是的,朗少,老爷已经交待了我。” “他这次去东欧是为了什么目的?” “朗少,老爷这次是去见一个石油大亨。” “唔,难道我们要经营石油生意了吗?” “朗少,你说笑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老爷要做什么,但是,今晚的宴会上如果你碰见那位艾特罗斯要记得避谈此事。” “唔?避谈,我也没有接触过这类人,见了面也不会谈及,这位艾特罗斯是谁?”方朗放下毛巾问道。 “朗少,他是现今俄罗斯的石油巨头,可能新闻上没多少有关于他的报导,但是他的关系网通达得很,这次的岛上聚会他也是受邀嘉宾之一。”赵子澜简要地说明对方的来头。 “这也是他们的生意伙伴,老实说,既然是来谈论合作事项,我不喜欢搞得像一个生日宴会。” “朗少,这些都是掩饰之用的门面,奥加尔特在接触我们之前认识的这些名流与我们没多大关系。” “是的,我们只需谈好合作内容,上岸后怎么安排?” “朗少你先去洗涮换套衣服,然后他们会派人来接你,与奥加尔特先生见面后,你再体息一会,长途奔波你一定十分疲惫了。” “飞机飞得很平稳,我是一路休息过来的,虽然很闷但是坐飞机要比坐在船上舒服得多,在轩龙号上我就不怎么自在。” 小艇在风雨波澜之中摇晃不停,方朗靠躺在座椅上抱怨道, “朗少,你辛苦了,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小艇靠岸,在子澜的引领下方朗到临时招待处梳洗换装,完毕之后,暴风雨也几近停息,一辆华贵典雅的宾利房车搭载着方朗往小岛北面山丘上的别墅区驶去。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9 芬蒂斯岛位于克里特岛以南,是一个圆环形状的碧海孤岛,地势平坦的南端,一个小港湾于圆环缺口处浑然天成,建有港口与一座小型机场,岛的北部地势高拨,风景秀丽迷人,数幢别墅沿着弯延的山坡公路零星点缀在香榭翠木的半山之上。芬蒂斯岛为私人所有,归属于一位名叫菲德罗格。韦恩的希腊船王名下,但传至现世,真正的主人其实另有其人,此人正是奥加尔特。 (芬蒂斯岛是一个虚构小岛,fantasy,幻想而成,设定在希腊克里特岛以南的海面上。) 通往峭壁别墅的通道依附笔直的悬崖凿筑,行走在这道狭窄的走廓上,能于危耸之中领略眼前的壮丽景色,银白色调,采用落地玻璃作为墙壁的别墅就像一块晶亮的钻石镶嵌在褐黄色的岩壁之上。 亮丽光洁的客厅里,神色端庄的奥加尔特向方朗致以客套的问候。 “方阁下,欢迎你的到来,请坐。” “奥加尔特阁下,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方朗在恭请的手势中往沙发上坐下。 “方阁下,很抱歉,你受到了暴风雨的欢迎,这令我想起了一位希腊神话人物。” 奥加尔特也在对面随坐而谈。 “是吗,奥加尔特阁下,你想起了哪一位神话人物?” “奥德塞,特洛伊之战的一位英雄,你的勇气与他十分类似。” “奥加尔特阁下,我想你指的一定不是攻城掠地,争夺美人的勇气。” “我想方阁下应该听过卡律布狄斯漩涡以及相关的故事。” “奥加尔特阁下,幸亏我只是遇上暴风雨,如果真的遇上卡律布狄斯漩涡与女妖塞思,我想凭我的勇气是无法战胜它们的,不过我却有机会感受一番暴风雨的剌激,也是一次相当难得的体验,尤其在这里,风景真的十分美妙。” “很高兴方阁下你能欣赏这里,旅途劳顿,今晚这里将作为你的住所,不知你意下如何。” “奥加尔特阁下,我对这里十分满意,谢谢。” “方阁下,你先行休息,我将在今晚的酒会上恭候,请务必赏脸贵临。” 奥加尔特边说且站立而起。 “奥加尔特阁下,我也期待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 “彼此。” 方朗与奥加尔特互相握手致别。 奥加尔特出门离去之后,赵子澜跨入客厅。 “朗少,入乡随俗,有些不方便是吧,不过他们也安排好你的饮食起居,你现在来点茶还是其它饮品,你一定饿了吧。” “暂时不饿,来点茶吧,子澜,你先行与他们谈判,合作事项的细节你了解多少。” 一位女仆人端来茶具放好,告退之后子澜再详细说开。 “朗少,对细节我都了解,他们的目的就是用技术换取一笔资金,加上他们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开价要得不低啊。” “都是些什么技术,说来听听。”方朗端起茶杯品茗顺便问开。 “医疗探测技术、潜艇与飞行器的推进系统,飞船技术还有就是在我们的计划中要用到的磁场发生器。” “他们开价多少?” “回朗少,6千亿美金,但是他们要求用黄金支付。” “子澜,除去我们的计划要用到的那部分,剩余的钱还没体现出应有的价值,那些黄金远要比他们提供的技术沉甸得多。” “朗少,我也提出要取更多他们应该有的东西,但是很明显,他们不怎么愿意。”赵子澜说完再次为主子斟茶。 “要得过多他们肯定不愿意,你得挑点关键的又能让他们接收的东西,这个我去跟他们谈,如果能达到我们的目的,那这笔钱花得也算是值了。” “好的,朗少。” 奥加尔特与方氏家族谈判的这项交易,是以现今世界尚未掌握的一些科技换取一笔巨额资金,用以推动内部正在进行的一项庞大计划,方朗对于这个内幕暂时只是一知半解,相关细节方朗也要通过父亲才能得悉,但是,即便他的父亲方尊不告知,方朗也能根据自己的情报网与推测揣摩出一二。 方朗深知,这个成立于遥远年代现在以奥加尔特为代表的宗教组织,正在进行的是一项骇人听闻并且能够颠覆整个世界的计划,这个狂热的目的如果得逞,作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方氏家族即便再显赫威荣也将不复存在,父亲方尊对这点绝对不会一无所知,既然他还要选择与奥加尔特方面合作,必定有更加微妙的成份包含在内,方氏家族于十多年前启动的这项计划,表面上是为了免受池鱼之殃,但是,方朗了解父亲的真正目的绝对不仅如此,对于这点他暂时不作多想,因为,到了适当时刻父亲方尊自然会全盘托出,而且,如果与这个组织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选择暂时的合作也是明智之举,然而,方氏家族与这样的组织就好像是一个地域里的两头狮子,同时存在于世界上的两个实力相当的集团必定会有为各自的利益而相互竞争与挤压的时候,对于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方朗自然心知肚明,如果自己成为方家的继承人,对这个问题以及未来可能形成的局面他现在就要着手考虑筹划应付,未雨绸缪永远是智者与勤奋者必做的功课。夜幕降临,海上的天气转为晴朗,白天那场狂烈的暴风雨仿佛根本就没有降临过,繁星热闹地满缀天空,飘渺的银河在朦胧之中展现幽雅的形象,如勾的弯月将柔洁的光亮尽情挥放,丝凉的海风微送,大海温和地抚拍着细嫩的沙滩,宁静的芬蒂斯岛灯光闪烁,温柔的夜于是静寂得楚楚动人。 此时,一座灯光绚丽,人声与音乐声喧闹的别墅大堂里,一场名流汇聚,佳丽云集的酒会正在举行,人们在交碰酒杯之中把酒言谈,一名优雅晚装打扮的东方女子,从洗手间补妆之后走出大堂,她身段优美,吊带露背的银灰色晚礼裙也把这位东方女子的娇俏柔丽托显得淋漓尽致,她长发梳起,穿着银闪的高跟鞋,婀娜婷婷地走向大堂右侧的廊台,她有一张细腻紧致的瓜子脸蛋,容貌妩媚动人,如果有人向她问候,她就报以热情的回复与灿烂的微笑。 廊台边上站着一名凸显孤单的东方男子,他身着一套华贵的黑色晚礼服,个子高挑,约摸三十上下,但是,此刻俏偏脸蛋的他却望着山下的灯光抽着与这种场合极不相称的闷烟,烟雾从他的鼻子喷出,并于微风之中飞速消散。 “唐先生,我还以为你会找那位佳丽搭讪,没想不到你却在这里抽烟,就不能稍微消停一段时间吗。” “贾小姐,烟瘾犯了,没办法,于是出来抽一支,刚才我还与那边的沙特王子喝了一杯。” 这位名叫唐映的男子指着大堂之内的一位中东男子说道。 “看来能与我们合作的人并不是那么多,但是,唐先生,等会舞会上的舞伴,你找好没有?” “哈哈,贾小姐看来你是打算把我晾在一边了,放心,我们这次是同伴,你找你的舞伴,我嘛,一会也找位美女去。” “呵呵,唐先生,与其抽烟,不如来一杯红酒吧。” 一位侍应这时端酒而过,贾谊把他叫停要了两杯葡萄酒,两人碰杯酌量而饮。 廊台处能够观望门外的人员往来,这时一架亮丽的轿车泊停,一位风度翩翩的长卷黑发男子从车厢中踏出。 “唐先生,我也许有可能请到一位帅哥做我的舞伴哦。”望向左侧举着酒杯的贾诅似有所斩获地乐笑道。 “哦?” 唐映顺着贾谊微笑的目光与暗示转头往大门处细看。 “我还想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黑眼睛的同类人,奇怪,他是谁?” “唐先生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我想他应该不是来自中国。”唐映摇头回道。 “如果他会说中文,那就肯定是。”“看来,贾小姐对他可是一见钟情啊。”唐映奸笑状地望向贾谊。 “呵呵,唐先生,你也太武断了吧,你从那里看出我对他一见钟情。”贾谊的俏脸轻拂上一丝迷人的娇笑。 “唔,从你的热切眼神里。”唐映再附以暧昧的眼势暗示道。 “有时从人的眼神当中看不出实质的情感。”方朗这时已经步入大堂,贾谊转身向大厅望去,“唐先生,我借此机会去打个招呼,你呢。” “贾小姐,请自便,我找机会再过去,我可不想再失去一位舞伴。” 为避免出现自惭形秽的情形,唐映于激流之中勇退。 “呵呵,唐先生,那一会见。” 已放下烟头的唐映于涩笑中轻轻举敬酒杯作送别状。 贾谊对方朗投去的微笑目光并非如同唐映所说,是一种顷慕的流露,事实上,贾谊的神情更类似猎手见到猎物出现时的快切欣喜。 方朗在手下子澜的陪同下,在宾客中间与几位有合作关系的名流握手问候。 贾谊在桌上放下酒杯往方朗的方向娜娜迈步靠去。 人群之中出现一位靓丽动人的东方女子,方朗的目光刹那被吸引,况且,该名女子还向他投来灿烂的微笑,于是与见客寒喧几句之后他与赵子澜往贾谊走去。 “这位先生,晚上好,冒昧地问一句,你听得出我在说什么吧。” 未等方朗停步,贾谊先行用中文表达问候。 “这位小姐,我当然听得出。” “那真是他乡异地遇乡里,本人贾谊,西贝贾,友谊的谊,请问先生贵姓。” 贾谊微曲身体行点头礼。 “本人姓谢,名朗,谢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我想贾小姐一定不介意我冒犯一下。”方朗边说边伸出右手作牵拉状。 “谢先生,呵呵,你真会说笑。”贾谊心领意会地伸出右手。 方朗牵起贾谊的玉手,在手背上行了个温柔的吻手礼。 远在廊台的唐映观此情景大为不悦,但也只能暗骂一句“色狼”。 “同为故里,请问贾小姐,在生意上我们有什么合作的机会不。” “谢先生,我们中国人做生意大概天生就是这样的直接。” “真是冒昧,这个时候我也发不了我的名片,失礼了,我们回头细说。” “好的,谢先生,你们请。” 告辞往大堂里面走去的方朗与赵子澜继续会见其它宾客,贾谊心里则暗暗嘲笑这次会面的微妙,因为她知道这位改姓不换名的方朗,此行不仅仅是来出席一次酒会那么简单。 唐映这时也向贾谊走来,观望着前方的方朗问道。 “贾小姐,这家伙是谁啊?” “他姓谢,叫谢朗。” “谢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唐先生,我总不能一见面就问个究竟吧,但是,能到这里出席酒会的人,你说来头还小得了吗。” “那也是。” 厅里一侧举着酒杯的方朗这时抽空转头问赵子澜道。 “子澜,奥加尔特还有来自中国的合作伙伴吗?” “当然有,刚才那位贾谊是xx化集团的一位海外办事处负责人,做的就是石油生意。” “哦,怪不得,长得也不错。” “朗少,能令你顷心的女子,自然有那么上下。” “哼哼,子澜,她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不过气质与神采都与一位负责人的形象相差甚远。”方朗用喜上眉梢的眼色对手下说出自己的观察结果。 “朗少,何以见得。” “直觉,她的“高贵气质”与她的“真实身份”不符。”方朗再次哼笑,挑明道。 “朗少,要不要我彻底地查一查。” “在别人的地头之上,自会有人做这项工作,我们暂时理不着,你只需管好你的谈判事项。”方朗举杯侧头低声叮嘱道。 “是。”赵子澜低声应令答是。 这时厅里的人声忽然减弱,像是某位显赫人物到临,果不其然,奥加尔特以主人的姿态出现在场内,但是他的到来还未至于引起众人如此程度的肃然,现场之所以一片静籁是因为,他身边跟着一位雪白长发,艳压群芳的绝世佳人。 伊娃一身银灰色的束胸露肩晚礼裙,穿着乳白色的高跟舞鞋,嫩白的肌肤,丰满的身段,她就像绝美而又高贵典雅的女神尊荣驾临,美丽的光辉艳照四方。 在众人赞叹声中方朗对赵子澜说道。 “听说主人的女儿是一大美人,看来此言不虚,这次酒会我还真没来错。”喜悦之色在方朗脸上禁绝不住地舞动。 “朗少,这也是意外的收获对吧,我先行退下,宾主一定会向你介绍他的女儿的。” 奥加尔特致以轻松的欢迎词之后,酒会继续进行,然后他领着伊娃向方朗走来。 “方先生,十分荣幸你能到临这次酒会。” 在公众场合奥加尔特改以先生称呼方朗。 “奥加尔特先生,这也是我的荣幸,否则我也难睹,哦,这位小姐的芳容。” “让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女儿,伊娃。”奥加尔特伸手介绍伊娃。 “伊娃小姐,十分荣幸认识你,晚上好。”方朗彬彬有礼地问候。 “方先生,晚上好,也很高兴认识你。” 沉静优雅的伊娃应着方朗的手势伸出玉手,方朗再做一个吻手礼。 大堂一角,见此情形的唐映与贾谊,相望而表情冷然,都不由暗念“色狼”。 “贾小姐,我猜今晚的舞伴你是挑不上他了。”唐映略带嘲讽地笑道。 “我也只说了有可能啊。” 唐映的笑容转为苦笑,他也在摇头:“贾小姐,你们女人可真会耍滑头。” “你还是快点确定你的舞伴去吧,呵呵,唐先生。” 热闹的酒会在随后进入舞会时间,方朗得以与伊娃共舞一段。 夜渐深,酒会落幕,奥加尔特在寓所内踏入他的书房,但座椅上的一位男子令他颤然一惊,奥加尔特就像对着镜子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这位男子唯一与他有区别的地方,就是一双透着威严神情的绿色眼睛。 “奥加尔特阁下,你何时到了这里?” 坐在椅子上的“奥加尔特”缓缓回道。 “奥加修斯,我可没兴趣参加你为那些蝼民举办的酒会,所以就直接在这里等候你的大驾。” “奥加尔特阁下,你这次来肯定不是为了说一个笑话,请问你有何吩咐。” “奥加修斯,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吩咐自己,我来是要提醒你,别违背我们的信仰与忘记我们的目的,我觉得你的行为似乎已经违背你应该遵从的使命。” “奥加尔特阁下,我从来就没有违背我应该遵从的信仰与使命,你与我还不至于在这点上有区别。” “你有这个认识当然最好,我也希望你会如实地执行你应该背负的职责,神圣的时刻即将来临,但我在一万年前遇到的失望,到了今天还在延续。” “我们已经搜索得到相关的信息,基于那个时限,那帮祭品自然会有所行动,就像这次。” “但这终究是他们安排的一个幌子,是假的。” “那正代表我们离真正找到他们也为期不远了。” “这个当然,但是,我也希望,你所能反馈的信息都是真的。” 奥加尔特说完这句从座椅上徐徐站起,奥加修斯恍然发觉,这位“自己”似乎查觉到了某些异常。 “奥加尔特阁下,我当然会如实地向你反馈情况,正如我现在在做的事情,伊甸计划所需的资源,我想阁下应该有个很清晰的了解,那就是这些资源还得取自这些“蝼民”的身上。”奥加修斯走到窗台前望向窗外说道。 “是的,这正是我还能相信你,并且让你施展手脚的原因,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违背了我们的信仰,奥加修斯,我会代表神,对你作出最严厉的惩罚,虽然你和我在身体上毫无区别。” 奥加尔特的这句话无疑是一则严厉的警告,奥加修斯冷笑着回头答道。 “我相信神不会惩罚对他无比虔诚的子民。” “加奥修斯,那我就拭目以待。” 奥加尔特说完,缓缓地踏出门外。 窗台边望着踏出大门乘车离去的奥加尔特,奥加修斯再次恢复本有的泰若神情。 伊娃这时踏门而进。 “父亲,我刚好碰到他,是否又有什么事情。”伊娃不安地问道。 “看来所有人都没留意他来了这里,伊娃你只需要记住他是一个最冷酷无情的人,你以后离我都要远点,不要再次上当。” “知道了,父亲。”伊娃在这点上绝对感同身受。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0 芬蒂斯岛一角,寓所的客房中,身着睡衣的贾谊正在笔记本上整理她用超微型相机拍下的人物相片,相片浏览拉动,显赫的人物之中她关注的主角只有两个,就是奥加尔特与方朗。这趟芬蒂斯岛之旅并无太大收获,因为在这个看似宁静实质玄机暗藏的芬蒂斯岛上,她无法开展强有力的侦察活动,但是,只要接下来能够跟踪方朗的行踪,也许就有机会获取相关情报。 夜晚,中国杭州,胡洋早早结束工作赶回家中,他直奔房间开启电脑插入那张记录着父亲资料的闪存卡,在这个既紧张又彷徨的时刻,胡洋并不担心自己卷入了一场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事件,而是不知卡里面究竟存储着何等不为人知的资料,胡洋强烈地预感到,资料的内容必定与父亲的失踪事件有着密切关联,假如真的如此,那他就要查明事件的真象,然而,父亲的遭遇也像一根探针使胡洋感测到这内里潜藏着的凶险,自己执意要将事件查个水落石出也许就会把家人牵涉进来,这并不是过甚而且毫无依据的担忧,这正是父亲为什么要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资料与物件封藏起来的原因。 点开闪存卡内的文件夹,缩略阅览模式之下呈现三个子文件夹,第一个必定是图片资料,第二个类似于视频文件,另一个按猜则是文档文件。 点开图片文件夹,胡洋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在他身旁还有几个同行,相片中的父亲看上去比印象中还要年轻一些,而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能够推断,这些相片的拍摄时间应该超过三十年,大概是六七十年代时的留影,相片不存在被纂改的可能,它真实地反映了一次考古挖掘过程,相片中的人物衣着较厚,可以判断当时的气温很低,而背景则是一处残垣断壁的遗址,遗址周围是黄色沙土的地面,可见这处地点的气候十分干燥,而从人物暗红发紫的脸色上,还可以推断,考古地点为高原地带,但胡洋还是无法判断具体的拍摄地点,那个时候数码相机还未现世,所以这些在当时算得上十分稀少的彩色相片都是扫描文件。 相片并不多,浏览一遍之后,胡洋也没看到与父亲封藏的相片相类似的相片,显然,这里的考古地点与那堆藏起的相片中的地点,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因为象形字的拍摄地点是一处阴暗的岩洞。 胡洋浏览完相片之后,点开第二个文件夹,只见里面有两段视频,根据预览信息胡洋点播第一个文件。 这段影像用老式摄影机拍摄,是一段黑白兼且带有吵杂录音的画面,根据画面中的景象,尤其是那座世人无所不晓的布达拉宫,无须考证便可得知拍摄地点为西藏,随后出现的人物是一帮探险者装扮的西方人与几个有可能充当向导的藏民,这些西方人都为男性,他们体格魁梧健壮,而且是一帮年轻人,他们正在住马匹与牦牛的背上扎绑装备,趁着集合的机会,他们在镜头前集体留影以作纪念,而那几个藏民则露出新奇的表情笑逐颜开地盯望镜头。 随后是几段他们在旅途当中的剪影,当观看至一段记录狩猎情形的影像时,一把德制沃尔特g-41型半自动步枪引起胡洋的注意,这种二战中在德军步兵中装备的枪支大概可以说明这帮西方人的身份,他们极有可能来自德国。 胡洋忽然想起他在部队之时从战友口中听到的一段故事,二战期间曾有一支由纳粹德国军方组成的探险队,深入西藏境内寻找一处名为“地球轴心”的秘境,妄图获取里面的超文明科技以实现打造一支拥有超能力的无敌军队的目的。 相关的历史与资料,胡洋在电视与网络上也曾经看到过,虽然传得过于玄奇迷离,但并不是凭空捏造之事,这段影像正是这次事件的真实记录,然而,胡洋并没想到这段影像的特殊之处,这些影像被相关国家当作绝密资料封存,至今尚未解密,并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能翻找到的信息。 影像播放到中间便告停顿没有了下文,初看这段影像似乎与父亲的事件没有任何关联,于是把它暂时放在一边,胡洋心急地点开第二段视频。 播放的画面立刻引起胡洋的注意,这段用现代摄影机记录的彩色影像正是那个岩洞的考查过程,对比父亲留下的那些相片,可以断定相片中的地点与影像之中的岩洞是同一处地方,周围的环境与岩壁之上的象形字也是完全吻合。 胡洋全神贯注地观看屏幕上播放的影像,全然没有发觉身后有一个人正在向他慢慢摸靠而来。 “哎呀!~~~” 被一把娇美尖锐女声惊吓的胡洋就差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蹦跳顶穿天花板,幸亏身后的女子没在耳边来个“嘣”,否则胡洋的心脏恐怕都要提到嗓子上。 事实上,在最后时刻胡洋已经有所查觉,就差使出擒拿技反制这位偷袭者,然而他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唬吓吓得颤然一震。 “哗!”胡洋也吓得惊叫出来,并且转身怒目而视。 “嘿嘿~~这种画面~~你是不是在看a片啊!怎么没有听到叫床声的,噢~~~” 娇嗔声中,妹妹胡娟抱脸故作害羞状地拧动身子直往屏幕盯去。 “你~~你这个~~你这个调皮!是不是存心想吓死我啊!你回家就不出声音的吗?!你学的谁啊。”手足无措心跳如怦的胡洋恼羞而骂。 “学特工啊!亏你还特种兵呢!唔~~怎么不见女主角的~~~~”胡娟继续左摇右摆地在屏幕上打量。 “你!你当你哥我是什么人啊!~~~我会看这样的东西吗?!” “哼!哼!是吗?~~~那要不要我把你放在衣柜左边从下往上第二格的那几本,哗!~~龙~虎~。”胡娟边说边抱脸作害羞慌乱状,“与床底下那几张无名光盘翻出来摆在你面前啊。”然后胡娟再眯着双眼盯向胡洋。 刹那变成惨白状态的胡洋不由冷汗直冒,他自以为藏纳十分高明的隐秘“藏品”,竟被这个既调皮又可爱的妹妹一锅而端~~~ “你!你~~~,你是不是~~你竟敢~~~” 就在胡洋哑口无言之际,胡娟也从影像当中看出不寻常之处。 “唔!这个地方不就是那些相片上面的地点吗?” “嘘!”胡洋急忙制止妹妹胡娟。 “啊!” 胡娟慌然间想起有可能在这间屋子之内安置的偷听器,但她转即便想到弥补之策。 “哎呀,好色啊~~哥哥,你竟然真的看这个!” “是啊是啊,少女不宜,快快弹开!”(你才不是少女。) 胡洋既恼且羞地举起本子。 “没品没品,马上关了,不然查封!”(你已经是色狼!) 胡娟则摆出胜利得意洋洋的表情回敬事实胜于雄辩的一句,胡洋只能涨红着脸低头认输。 兄妹俩再次用纸与笔交谈开,他们先来几句用作掩饰的对话。 “男人爱看的东西,走开走开!” “哼,才不理你这个色狼,我会在外面帮你好好宣传宣传,让你女朋友也不用找了,我看电视去,才不理你。” “怎么这么像我前些日子说的那句话,嘿嘿,你可别抹黑我的光辉形象!” “光辉?的色狼形象吧!哼!” 胡娟走到客厅把电视打开并调高音量,再轻手捏脚地回到哥哥房中。 胡洋本想隐瞒这件事,却无可奈何地被调皮的妹妹撞见,事情既然被撞破,他也无法遮掩,只好如实告之。 “这些东西从那来的?”妹妹继续在纸上问道。 “今天上午我在西湖边遇着一个很奇怪的人,大帅哥哦~~~他塞给我的。”胡洋继续在本子上回道。 “这个片段我再看看,这不就是那些相片之中的内容吗?” “是的,还有老爸的相片等等。” 再次把之前看过的资料浏览一遍并对妹妹胡娟“写明”情况之后,胡洋点开第三个文件夹。 从这些资料当中胡洋与妹妹可以得知,父亲留下的那堆资料并非不为外人所知,然而,既然这是一宗案子的证物,那为何还会有其它人拥有,这内里究竟又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内情,胡娟突感奇怪,胡洋也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第三个文件夹中的文档是一封信,内容大致是说明这些资料的来处,并且告知胡洋,如果想要知道事件的详细内情就到信中留下的地址一行,信的最后也只给了这个地址,除此之外别无其它信息。 “那我们就去一下吧。”妹妹写道。 “你想想,既然是证物,他们竟然也有?你觉得事情会简单吗,何况,那个家伙我根本不认识,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可是,不去,我们也没办法查个究竟,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还躲得过去吗?还有,你总不能将这些东西再上交给那几个“xx部”的人吧。” “那样是自讨苦吃,他只留了一个地址,地址随便都能编上一个,我上交,万一查到那里他们不承认,我对谁都说不清,想起来,这个卡盒子都有点古怪。”胡洋于无声之中,拿起那个卡装闪存卡的小胶盒对妹妹示意道,“上面留不下指纹~~~所以我想“老实”都办不到了,你说得对,只能到那里走一趟。” 胡娟说的十分有道理,不管这个陌生男子是何方神圣与父亲的事情又有着怎样的关联,要了解内情就必须登门造访一次,退一步讲,既便这是一个陷阱自己也胆小怕事,胡洋与妹妹都已经无法不去面对。 于是胡洋下定决心,那怕是龙潭虎穴明天也要闯它一闯。 第二天中午,请假半天的胡洋与妹妹在约好的地点碰头,然后一起出发前往这个深浅莫测的地点。 按地址所示,这个地点位于西湖西南的烟霞岭,胡洋与妹妹通过网络查询得知这里还是一座颇有些年代的园林别墅,园名叫翰融阁,(不能借用真实园名,此园为虚构)而且它还可能是一座私人往宅,住在那里的人物绝对非富则贵,然而,这并不是兄妹俩关心的问题,他们急于了解的是父亲留下的遗物究竟依附着一段如何不为人所知的故事。 胡洋兄妹俩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人物,既然已经无法避免卷入一场错综复杂的迷离事件,那他们只能鼓起勇气往前一探究竟。 胡洋俩兄妹在虎跑路下车再坐上出租车,花上半个小时来到这座坐落于秀美葱郁山林之中的园林前。 翰融阁依山临池而建,一条整洁的马路在左边通往庄园后面的车库,胡洋与妹妹在大门处下车,侧围高墙,琉璃瓦顶,翘檐勾跃的悬山式屋顶大门前,两个绿茵青柳香榭围绕,假山错落有致的荷池开挖在左右两侧,一条石铺堤路通向被白墙红柱拥束在中的朱漆大门,石铺堤路前立着一座石雕碑坊,横梁上有翰融阁三个苍劲有力的深绿色刻字。 走过堤道,踏上台阶,兄妹俩看清了红柱之上的一对槛联,“翠木青山悠鹤志,荷塘月池安逸居”横批自然就是这座“翰融阁”。 “哥哥,这处地方的主人看似是一个闲云野居之士,其实啊,就是爱摆显。” “呵呵,对这处地方,它形容得十分贴切,娟,一会你不要东问西问,由我来发问,记住,不要摆显,统一口径。” “知道了,靠你了,我不多出声,我可以借口参观这座园林去。” “我们可不是来逛游,希望我们这次不是进虎穴吧,知道吗,我本来不想让你来。”胡洋观察了一番四周,慎重地对妹妹说道。 “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既然我也知情,怎么也躲不过是吧。”与胡洋相同,胡娟也非见难而退之人,这个时候她更加不会打退堂鼓,誓要与哥哥共同进退。 “是的,麻烦正在于此。”胡洋叹气道。 望着眼前两扇紧闭的朱红大门,胡洋彷徨不定,因为他不知道这道大门将揭开一段何等曲折的故事,但还是那一句话,即来之则安之,无论夕旦祸福,胡洋只能勇敢地去面对,既然自己已下定决心要弄清父亲遗物所涉及的真象。 门右侧有一个显眼的红色门铃,调皮的胡娟伸手便按。 “在古时候,上门找人是敲门环,现在呵呵,不知门铃声要传到那才有人接应。” “我们家不还是这样吗,放心,我猜马上就有人来了。” 门稍过片刻便打开,迎面出来一位身子矮小,但身子骨尚十分硬朗的老大娘,这位老大娘身穿上白下褐的仆人式制服,脑后扎着发卷,头发尚黑,白发几乎无现,瘦小偏细的脸上露着平和淡定的神情,她用细眼稍微打量门外的这俩名来客,可能她早就被告知会有这样的客人登门造访,随即开口问道。 “这位先生可是姓胡?” “对,我姓胡。”胡洋回道。 “先生好,本人姓赵,别人都叫我赵妈。” “啊,你好,赵妈。” “那这位小姐是~~” “哦,你好,我是胡先生的亲妹妹。” “你好,胡小姐,见过俩位了,我家老爷恭候你们的到来,里面请。” 见礼过后,在赵妈的领带下,胡洋兄妹跨进大门,门后另外一个候门仆人则随即关上大门,走下台阶,胡洋与妹妹跟随领路的赵妈往内里走去,这个时候他们无须询问主人的身份,因为从赵妈口中所说的“老爷”便可推断,这里的主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而在西湖边遇到的那个后生帅气男子或许是少爷之类的角色。 大门之后是一个小花园,园林式的建筑布局从大门之外便在逐层构造它的优美景致,香榭偶缀的花圃,嶙峋奇异的假山,苗挺的青竹,婆娑的绿树,配着雅致古朴的楼阁堂亭、花窗与或圆或各形独异的拱门,一座让人仿如画中游的秀美园林在胡洋兄妹面前慢慢展现,如果不是怀着特殊目的与焦虑不安的心情,能在这样的园林之中悠然漫步,那会是人生最赏心怡情的悦事。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1 走过一条右掘荷池,左侧每一花窗各呈雅景的曲折游廊之后,赵妈领着胡洋兄妹左拐从一扇梅花形状的拱门穿过,道转景换,他们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只见一条依附自然石质环境开挖的曲幽小河顺着地势的高低流淌而过,岸边垂柳飘动摇曳,透过清澈的潺潺河水,可以望尽卵石与黄沙铺垫的河床,飘舞的水草间,一大群肥硕、色彩缤纷的锦鲤正在无忧无虑地畅游,河水不断流动,由于园林坐落之地并没有自然河流流经,所以水应该是在水泵的作用下不断地循环,人为营造出一条流水涓涓的优美河道。 走过沿着小河来回折返的曲桥,绿树红花满缀的假山之上,有一座别致的六角凉亭,亭子的面积颇大,外沿围着一排座椅,中间放置有一圆桌,一老一少的两位男子正在圆桌之上下棋对弈,胡洋兄妹俩跟着赵妈顺着阶梯小道往上抬步。 抬头能看到亭盖之下挂着一块刻着“泛烟亭”的牌匾,然而,胡洋却觉得用“赏景台”或许更加贴切,因为享子的地势居高临下,身在亭中不但能将河里的缤纷锦鲤一览无遗,还能尽收远处绿木香榭与楼阁庭台交织而成的秀美景象,远景与园林的近景无缝地自然交融,碧翠山林之中的园林于是成了如梦的仙境,尤其是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登高望远,这座犹如世外桃源的园林就更别有一番韵味。 泌人心脾的美景也稍微冲淡胡洋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老爷,少主人,胡先生与胡小姐俩位到。”赵妈向主人禀报道。 凉亭之中下着棋的一老一少,年轻人正是与胡洋有过一面之缘的方立,而赵妈所尊呼的老爷则是一位秃顶、光滑圆头,蓄着一溜白胡的长者,这位瘦长脸颊的老者脸色光白,气色红润,可谓是鹤发童颜,虽然不见鹤发,但看上去也是一位涵养修为甚高的老人,他身穿深灰色的便衣,便鞋,白眉垂坠的慈目神采奕奕,一副安然自得的气度。 拜访这样的大户人家,一般的访客会被安排在前堂等候,然后主人才出来会客,但是这道规矩明显是被省略简化,主人肯定是特别吩咐过下人直接把特定的客人领到他们面前,这也说明主人对来客的重视,这点胡洋与妹妹不为在意,他们更为期盼的是将会从这两位主人身上得知怎样不为人知的内幕。 在赵妈的通报下,俩人放下桌上的棋局,站起迎客。 “俩位,老夫一直在恭候你们的到来,所幸盼的时间并不长,来,里面请。”白胡老者扬手先微笑地致以问候。 “这位老先生,你好,请问你的尊姓大名,我想,我们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胡洋随即接话。 “呵呵,失敬失礼,老夫姓谢,名坤,若俩位不介意,称我为谢老便行。”这位称为谢老的老者作揖自我介绍。 “谢老,你好,啊,这位是我的妹妹,胡娟。”胡洋翻掌划向胡娟,顺便介绍自己的妹妹,然后再问及只是在西湖边匆匆一遇,此时终于能相告身份的方立:“再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站在一边方立早已对着胡娟露出灿烂的笑容,见胡洋致问,他急切地自我介绍道。 “本人也姓谢,名立,这位谢老先生是我的叔父,很高兴见到俩位,哦,尤其是胡小姐,今天得见十分荣幸。” “谢老,谢先生,俩位好。”胡娟也致上问候。 “俩位,请里面坐,赵妈,上茶待客。”谢老对胡洋兄妹俩人摆手示坐并吩咐下人备茶待客。 赵妈应吩咐退下,胡洋兄妹俩人则在亭子中的藤椅上落座。 “俩位,今天天气晴好,在此处招待不知可否。”这位谢老再客套地问道。 “谢老先生,这里的景色很美,能在此坐看美景真是太高兴了,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主唱配调,应付常话的胡娟客气地回应。 “胡小姐,谢谢你的赞赏,有兴趣的话,一会你大可以在园中一游,我来当向导怎么样。”应着胡娟的赞赏,方立自是要不失时机地殷勤接话。 “是吗?那太好了,呵呵。” “是的,俩位无须拘束,权当自己家就行。”谢老也抬头朗朗附笑。 “谢老,谢先生,相信你们邀请我们来贵府,一定是有一件有关我父亲的事情相告,谢先生,你给的资料我们都看了,我们可是带了很多问题前来登门造访。”胡洋将闲话卷缩,直接开门见山地挑明主题。 “看来胡先生是一个爽直之人,是的,我请你们来,也正是为了解答你们的一些疑问,俩位,在说明事情之前,也恕我要先在此说明请你们来的原因。”谢老怀着深长的语气缓缓地答述道。 “谢老先生,那你究竟为什么请我们来呢?”胡娟紧接着发问。 “本人在很久以前与令尊也算是有过深交,俩位则是他的子女,本来,我们这代人的事情与你们后辈无关,按理此生我们也可能无缘相会,但今天我们还是要见上一面,原因却是我先要问俩位的一个问题,有关于令尊留下的那些象形字记录,请问俩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谢老,我是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找到,但我也有一个问题,你们又如何得知我所做的事情。” “胡先生,你可是把它们都放到了网上,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除了少数人之外,这些资料恐怕只有令尊才会持有。”方立答道。 “那么请问谢先生,我把这些东西放在网上后发生的事情,你们知道吗?”胡洋再问道。 “胡先生,具体的我不敢说,但是你将这些资料放到网上之后,有没有人找过你们的麻烦,而且这些人的来头恐怕还不小吧。”方立再答道。 “按我猜,我想俩位也应该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胡先生,种种问题,都从令尊的遗物说起吧,到时候,有些问题我们大家都会明白。”谢老再次接话。 “好的,那么,谢老,你能告知我,我父亲留下的这些象形字究竟是什么记录吗?”胡洋问起这趟谢府之行的重中之重。 “唉!胡先生,不如这样吧,在老身讲述这个复杂的问题前,我们还是从一个传说故事说起,这样的话也能让你们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应着胡洋的疑问,谢坤再改口道。 “好的,我们洗耳恭听。” 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终需有个引子,胡洋也不作它问,话止静闻。 “胡先生,胡小姐,想必俩位都听过大禹治水的传说吧。” “听过,但具体的情节不怎么熟悉,这段象形字难道与这个有关吗。”胡洋答道。 “相信令尊的遗物之中,一定有提到这个传说,那段象形字,胡先生,我先来给你看一个字,故事也能从这个字说起。” 胡洋忽然想到那个“神圣的符号”,如果自己的推断没错,拿着毛笔在纸上勾勒着简单笔划的这位谢老,写的就是那个象形字,这时一位仆人端来茶盘杯具为主客四人端上茶水,退下之后,谢老把纸向胡洋递来,身为后辈的方立站起代为转递。 “胡先生,请看,不知道你有没留意到这个象形字。”方立随递且言。 “这个字是?”接过初观之的胡洋故作出新奇状的神情。 这正是胡洋所猜的那个“神圣符号”,既然称之为“神圣”那代表的意义绝对非同一般,胡洋与妹妹虽然知道这个符号十分特殊,但根本无法弄清其真实意义,出于自己只是从遗物当中翻找出那段象形文字的“谎言”,胡洋必须装作对它一无所知,而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道这个符号代表什么意义。 “大禹治水之前,是其父鲧在受命治水,他偷来天帝的息壤以堵塞的方式治水,结果毫无成效,而且天帝怒其盗取宝物的行为,所以命人将鲧处决,而后其子禹才受命继续治水,俩位,对传说当中的这点是否有所知。” “谢老,这些我们都知道。”胡洋边答边把纸张递予胡娟过目。 “好,年轻人对这样的历史与传说应该要有一个明确的认知,那么我刚才也说到重点了,这个符号指的就是“息壤”。” “谢老,传说中息壤是一种能够自我生长的泥土,这个符号指的是息壤,那么那段象形字记录的又是什么内容。”胡洋急切地问道。 “胡先生,听老夫慢慢道来,事实上息壤并不是如同传说中所说的~~~咳咳咳~~~” 语气平定稳重的谢老说着说着突然咳嗽起来,虽不剧烈但一会才告停顿,咳停之后他取来纸巾吐出积痰,再端起茶杯漱口。 “抱歉,我叔父的肺不好,叔父你歇着,还是由侄儿我来继续说明吧。” “好,贤侄,你来代述。”咳势难立止,谢老说完又再咳嗽几声。 “两位,息壤并不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是一种土,事实上它与土可没有关系,具体是什么,我们这班后人也已经无从得知,但是代代相传之下我们还是知道一点有关的信息,相传它类似于晶体,而且息壤与禹治水并无直接关系,他是以疏导的方式把洪水治服。”方立接着继续阐述。 “等一下,谢先生,你刚才说你们是后人,请问,你们是~~那一类人的后人。”胡洋根据方立的述说提出关键疑问。 “我们就是禹的后人,当然整个华夏民族都可以说是大禹的后人,但是按宗族继承的方式,我们谢家的祖先就是禹,而且我们世代都守护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一会自然会说到,在此还是先说明息壤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 “好的,谢先生你继续。” 妹妹胡娟在一旁默不出声,传说的真象勾起了她的兴趣,胡洋暗里则怀着故且作听之的态度,无论现在听到的是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都要弄清父亲究竟破译了什么,又是否因为这个原因而招致祸端。 “相传这个世界曾经有过一次大洪水,现在我则要说明,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洪水滔天,几乎淹没了整个地球的陆地,那么,请问俩位,在那样的情况下,哪里还会有一大片的陆地,哦,我所指的是近几万年来的地理状况。”方立站起在亭子中挪步,配以手势加以叙述。 显然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只有高高的山峰才有可能露出水面,根据方立所说的一大片陆地,胡洋立马联想起那片神奇壮丽的土地,西藏,被称为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无疑,唯一有可能在滔天的洪水之中成为大片陆地的地方只有那块雄伟辽阔的高原。 胡洋回答了这个问题。 “胡先生,你回答得正确,那么问题也来了,在那样滔天的洪水下,是问还有人能够治水吗?”走到亭沿的方立转身站定,并且神情肃然地设问道。 “是的,那种程度的洪水多吓人啊,大禹还能在那治水。”胡娟摆出惊讶的表情再次插话。 在胡娟的想象中,那是一番在海底治水的情形。 “没错,胡小姐,在那种程度的洪水中,人与动物都近至灭亡,禹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人根本无法去治理洪水,事实上禹与他的父亲都是大洪水退去之后出现的人物,至于他们在世时期的水患,俩位可以想象,虽然洪水退了,但是那些山川河流湖泊由于剧烈的环境变化,积压了不少的淤泥,容纳了不少的水,加之气候、地质灾害等等,水患当然十分严重。”方立继续分析道。 “谢先生,那就是说洪水还分了前期后期,我想我应该明白了一些情节,前期的大洪水退去之后,鲧才与他的儿子禹受命治水,但是,这个息壤又是怎么一回事。”胡洋则继续发问。 “胡先生,对,还是得说到这息壤上来,但是说它之前,我们得跑一下题,我们不得不说这个跑题,因为这个跑题正是引起一连串事件的原因,近代以来发生的与之相关的事件症结可以说都在于此,如果没有它,我想今天我们也不会在此碰面,谈论息壤的问题。” 方立随即讲开一个故事,为了证实所言非虚,他还叫下人拿来一部笔记本电脑与一部小型投影机,并在亭子的柱子上挂好一张简易投影幕,显而易见,目的是为了放映影像。 下人将设备安装完毕退下之后,方立坐回椅上继续说开。 “俩位这段影像对你们公开也没什么,不过它的来源可有些来头,保存它的国家恐怕已经没有了原件,此外,这也是没有解密的资料,胡先生,你看的那段影像性质与此相同。” “谢先生,打个不敬的比方,看来我是在不知不觉中上了贼船。”胡洋摇头置笑。 “呵呵,胡先生,的确让你见笑了,但这也是我们的无奈之举。”脸上带着无奈微笑的谢老此时插话,且阖眼点头。 “胡先生,是的,我们谢家的责任就是要保守这个秘密,要说盗取机密,那始作俑者可不是我们。”附和解释说到最后,方立速摇其首地表示自身并无过错。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2 “哦,愿闻其详。”胡洋回道。 “那么,俩位,电影现在开始。”方立在笔记本电脑上启动播放程序。 投影机开始在投影幕上播放影像。 这也是一段老旧的影片,闪动黑白条纹的画面,放映着阿拉伯数字的倒数计时。 时光回溯至1942年,当其时欧洲大陆已经被纳粹的铁爪牢牢地控制,与欧洲本土只一海峡之隔的大不列颠岛也显得岌岌可危,沉醉于胜利之中的希特勒与他的第三帝国已经无法满足既得胜利成果,勃勃野心与无休止的贪欲使这个纳粹头子悍然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根据早就制订好的巴巴罗萨计划在东线向苏联发动突然进攻,战争初期采用闪电战术的德军势如破竹,苏维埃国度溃败如山倒,大有亡国之势,但是,付出沉重代价的苏联军民最后顽强地抵挡住了进攻,并将战争拖入相持阶段,尽管纳粹德国一方仍处优势,但整个战争态势正在慢慢发生转折,纳粹德国的力量到了强弩之末,而且,为了应付新近才缔结的同盟国的反扑,他们急需制订新的战略与研制新锐的武器。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项神秘的计划也正在加紧进行。 希特勒在掌握德国的政权之后,极力鼓吹种族优越论,他宣称只有日耳曼人才是最优秀的种族,只有他们配作为世界的统治者,而其它低劣的种族则应该被消灭或者被奴役。他的手下,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更是一个狂热的种族主义者与神学信奉者,他崇信着一个传说,就是远古之时为逃避灾劫而迁移到中国西藏的亚特兰蒂斯人,以及由之演化而来的雅利安人才是日尔曼人的祖先,他们的祖先曾经拥有异于常人的超能力,只是因为与凡人结合才导致这种能力丧失。他由此推导出一个怪论,就是,只要利用选择性繁殖等等种族净化的手段,便能创造出具有超常能力的雅利安神族部队,在他的极力建议下,与他臭味相投的希特勒批准了一项探险计划。1938年,希姆莱奉命派遣以博物学家恩斯特。塞弗尔和人类学家布鲁诺。贝尔格为首的考察队奔赴西藏,并带回另一个更加令纳粹头目兴奋的信息,在西藏高原某处有一个名叫沙姆巴拉的神秘洞穴,里面有一样神奇的物体——“地球轴心”,这轮轴心具有不可思议的能量。西藏地区流传的这个传说与他们信奉的传说不谋而合,于是后续计划陆续展开,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那处沙姆巴拉洞穴,并从里面的“地球轴心”上获取神奇的力量以便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他们甚至还想利用这股力量令时间倒流,从而修正纳粹德国自发动战争以来在军事上的一系列失误。 这听起来是一个荒谬绝伦的计划,但是陷入困境并失去理智的野兽必定会利用全身力气做出挣扎。 盛夏的一个夜晚,柏林上空,一架巨型me323运输机拖拽着闪烁的信号灯在低空轰隆掠过,它正在往一座军用机场滑降飞行,机舱内,舷窗旁坐着一个少校军官,他收起钱夹中的妻儿照片,往下俯视这座灯光璀璨的美丽城市,这也是他阔别了多年的故乡,他并非因为战事需要而被派赴前线,在此之前,他所要执行的任务使他远离了故土而且并不比在战场上要少来得惊心动魂,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总算有所斩获,尽管代价不菲收获也不算丰厚,但这个持续了多年而且一直受人嘲讽的行动终于有了回报,他转身望向在隔舱放置,并被深绿色帆布包裹的一块圆柱状物件,总算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他再侧头看了看躺在一旁似睡却醒的几位部下,他们有的因伤致残,有的还扎裹着渗着血迹的厚厚绷带,这些都是在执行任务之中遭受的损伤,但是与那些魂断异国他乡的同伴相比,他们几个可谓受到了上帝的眷顾,这位少校虽然没得以全身而退,但他的损失也微不足道,他只是断了右手上的一根尾指,他摸着残缺手指的手掌暗暗发笑,或许对他来说,只需付出这份代价是万能之主的宽佑。 “伙计们,我们到家了!” 沉闷轰隆的机舱中,他用响亮的德语动员道。 随着他的高唤,众人如释重负地欢呼起来,尽管或伤或残,但是能保住小命回家对这帮士兵来说已是万般的幸运,如果能够再次选择,他们宁愿被派付前线与敌人进行面对面的厮杀,也不愿意被遣派到那个呼吸困难,并且稀有人烟的荒凉高原,而且这还不是抱怨的重点,只要想起那段旅程与探险时的遭遇他们都不由后怕,另外,基于保密需要他们要对自己的任务守口如瓶,既便是在任务当中断送性命,也只能当作在战场上为元首与第三帝国光荣捐躯,所以生还归来的人也不可能受到英雄式的热烈欢迎,尽管他们的行动对帝国来说是甚为特殊的杰出贡献。 庞大身躯的me 323 重型运输机,在机场着陆,滑行并弹出减速伞辅助制动。 机身落停之后,射灯亮起,几辆满载士兵的汽车与一辆卡车向运输机直奔驶去。 行驶在最前方的还有一辆吉普,车上坐着纳粹党卫军陆军少将埃比。恩瑟,他正期待运输机中的物品将要给他带来的欣喜,事实上运输机上的物件不会立刻给他带来荣耀,但是已经足以证明西藏探险并不是他们一干人等在头脑发昏之下制订出来的滑稽行动,现在探险队及时归来并运回了硕果,他与相关负责人终于可以在元首面前一吐霉气,上报成果,并且让那些嘲讽这只是一场毫无结果的观光旅行的人目瞪口呆、威风扫地。 me 323的贝壳状机头被打开,已不能走动的伤兵在担架的担抬下被抬出机舱,望着故国的土地,廖廖无几的生还者当中还有人淘然大哭。 接下来那件被裹的圆柱物体也被搬出机舱,它并非特别沉重,四个壮实的士兵勉强便能将它慢慢抬动,埃本罗斯少校也踏下机舱,向站在一旁观看指挥的埃比将军迈步走去。 “heil,希特勒!”同是纳粹党徒的俩名军官伸直右手互致德意志军礼。 举手行礼的同时埃本罗斯缺了尾指的右手在射灯的映照下格外异样,将军埃比稍作注视。 “埃本罗斯少校,你们的任务完成十分及时而且漂亮,我会致报元首为你们的卓著功绩并给予最高的褒奖,但是,相关的规则还是要继续执行,你们要严守秘密。” “遵命,将军阁下,我在此向你回复任务,谢谢你的夸奖。” “埃本罗斯少校,你们是真正勇敢的军人,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有了你们的成绩,这个计划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冒昧地请问将军阁下,对这个计划我也有所了解,你和希姆莱阁下打算通过何种方式呈报给我们的元首。” “唔,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至今还有些无知的家伙们嘲笑我们像小丑一样滑稽,他们的谗言已经开始让元首对我们失去耐心与信心,但是,你的任务实在完成得太漂亮了,如此一来,那些只会耍嘴皮的家伙就会彻底封上嘴巴。” “那么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先将这样东西呈递给戈林元帅,他过目之后,一定会很惊讶,但是,首先我们要让它运作起来,这个任务还是要交由你来负责,如何,你能够完成吗?” “将军阁下,我一定能够完成,但是,这次我需要几位科学家的帮助。” “这点无需担心,动脑子的人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这就太好了。” 埃本罗斯说完转身看向正在搬动的那件圆柱物体。 “是的,太好了。” 圆柱状的物体被搬上卡车并固定完毕,兴高采烈的埃比望着这件战利品露出会心的笑容。 车队驱车离开机场,车上这件神秘的物体最后被运进一间戒备森严的工厂。 这座位于柏林郊区的这间秘密工厂,大部分设施都位于地下,他是纳粹党人研制毒气以及制造其它尖端武器的一个基地。 一个月后,一组浩荡的车队,护送着一部尊贵的梅赛德斯奔驰770轿车驶进这座神秘工厂,尊贵轿车上坐着的人物正是纳粹二号把手,帝国元帅戈林,除他之外这项计划的负责人,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也随同而来。 车队泊停,在众军官的与仪仗队的恭迎下,一身元帅服饰,威风凛凛,满脸傲慢自得神情的戈林手持代表无上荣耀的权仗踏出车厢。 陆军少将埃比。恩瑟与埃本罗斯上校已在门前站立迎接。 俩人向这位帝国最高元帅致以德意志军礼,戈林则举举权仗以表回礼。 “少将阁下,与~~~” “报告元帅,这位是埃本罗斯上校。” 对众多的军官,这位显赫高傲的帝国元帅肯定不悉其名,或许来之前他的副官与秘书曾经向他提过所见人物的姓名,但贵人多忘事,他可能转即便将之遗忘,于是不等他身后的副官附耳,将军埃比便主动向他介绍这位为行动立下汗马功劳的埃本罗斯,军衔升迁至上校的埃本罗斯毕竟不是将军,既便他能升迁至将军,在众多的将军之中,戈林也从没见过这位长时间在异地执行任务的小小少校。 “少将阁下与埃本罗斯上校,我很期待今天你们将要呈递给我的东西,希望这不像有人所说的那样只是一堆玩具。” “尊敬的元帅阁下,相信你绝对不会失望,我以我的个人荣誉与对元首的无比忠诚发誓。”埃比少将严肃端庄地回道。 “那么,前面带路。” “元帅阁下,里面请。” 埃本罗斯上校与埃比少将往侧站立以示恭迎。 尊贵威荣的戈林在众人的随同之下,往这间工场内部迈步走去。 工场内,一架摄像机开始为这段参观作录影,这也正是胡洋等人正在观看的录影,从运输机上运回的那个圆柱物体,现在以真实面目展现在众人面前。 它就像一个可伸缩的圆柱体,柱面由开合的杠条组合而成,粗看它的结构并无什新异之处,但以当时的科技水平,还造不出这等精密的机械组件,在它的旁边,工程人员向这位高傲的元帅,以及其它随同参观的高级幕僚,讲解开这个圆柱状机械构件的作用,众人的兴趣一下子被挑起。 看着戈林脸上露出的惊讶神色,远站在一边的埃比对着埃本罗斯说道。 “埃本罗斯上校,我们期待这一天实在是很久了,这一次绝对能让他们产生发自内心的震撼。” “将军阁下,相信你不只是为了制造一次轰动那么简单。” “埃本罗斯上校,你说得对,如果再得到元首的肯定,那么这种技术将发展成为我们最有威力的武器,这你可以想象吧。” “是的,将军阁下,我们所有努力的目的正是为此,我们可没有特意拉回一件古董。” “埃本罗斯上校,我知道要办到很难,不过你们如果能顺带运回一件古董,我相信元帅阁下一定会更加高兴。” 对于这位上司的话,埃本罗斯心领意会,他只是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在录影机的记录下,一场试验随即举行,戈林以及众多幕僚来到车间二楼的观景台,观看一场只凭技术人员的现场解说还无法令他们信服的试验,事实上如非亲眼所见,他们也的确无法相信这个从遥远东方高原上运回的物体会具有那种匪夷所思的效能。 “元帅阁下,以及各位将军阁下,这次试验只是小范围试验,我们无法召集更多电力,因为那样会使柏林陷入灾难,而且还得改用大炮进行,但是已经能让你们看到它所产生的效果。” “唔,开始!”戈林迫不急待地下令道。 解说的工程负责人,应令转身对部下下达操作命令。 工场中,四个电夹启动为圆柱状物体通上电流,而在它的远处一挺重机枪也已经准备就绪。 一声令下,机枪手扣动坂机对着圆柱形物体射击,由于工场内的灯光被关熄,较为暗沉的光线环境下,从机枪射出的一串串子弹划出了红亮的弹道射向目标,通上电流的圆柱四周围上了钢板,而站在二楼的观测台上能够清晰地看到整个试验要呈现的效果,这并不是一次无聊的打靶测试,射向圆柱体的子弹发生了偏转,它们偏离了本是直线的轨道弯转打在了四周的钢板上,钢板被击打得当当作响,通电的圆柱周围显然产生了一道力场,格开了所有子弹的直接射击。 测试令所有在场的将帅目瞪口呆继而兴奋雀跃。 匪夷所思的物理现象在这帮战争贩子眼中无疑已经勾勒出一幅无比宏伟的远景画卷。 跳出放映画面之中的故事,方立再次说开。 “胡先生,刚才你们所看的与所听到的就是这段录像所包含的背景,相信你的问题也来了。” “我想这件东西应该叫做类似于磁场发生器的东西吧,他们在西藏找到,那就说明他们要找的“地球轴心”真的存在。” “胡先生你理解得相当快,这点毫无疑问,假如不是这件东西与这种事件,也就不会发生近代以来我们家族所遇到的麻烦,当然也包括令尊所遇到的麻烦。”方立接着说道。 “是啊,俩位,令尊所遇到的麻烦正源于此。”谢老咳嗽一声之后也插话道。 “等等,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我爸爸的事情怎么会与这种事件有关,二战的德国与我父亲的考古研究能有什么关系,你们说我的爸爸遇到了麻烦,那又是什么麻烦。”胡娟看完影像迷惑地问道。 “十分地有关系,在此我也不得不说一个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对于本家族来说也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尽管知道它的人不多。”方立再次说道。 “什么秘密?”胡洋问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3 “胡先生,胡小姐,听我道来,二战期间,德国纳粹是在对藏地考查时,得知那里流传着一个传说,相传西藏高原上有一个名叫沙姆巴拉的洞穴,里面有一样东西,胡先生,他们称它为“地球轴心”对吧,这是结合他们自己的传说定下的名字,就暂且这样让他们叫着吧,事实上,地球轴心并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处地方,这个地方的确存在,他们,哦,我指的是这帮纳粹党知道得并不完全,或者说所知的与真象偏离甚远,这个传说之所以不完全,是有人故意将它作了改动,这处地方可以说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它就相当于另一个空间,是平行于我们世界的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我打的比方你们能不能接受。” “你好像在说科幻桥段哦,谢先生。”方立这番解释令胡娟觉得光怪离奇,不由樱嘴轻张露出一副惊讶莫名的表情,此刻,一大串问号与感叹号是蹦在她头顶上的可爱头饰。 “这正是我要先放出这段记录片让你们观看的原因,否则你们一定会认为我鬼话连篇。” “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内里的关系。”胡娟急问道。 “是的事件的来龙去脉十分复杂,而且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危险,我想这也正是大概了情内情的令尊,为何不向你们家人说起这件事的原因。”谢老插话回道。 “谢老先生,那个空间,等等,“息壤”与它又有什么关系?”胡洋问道。 方立继续接话:“要令你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真的很费周章,好的,继续说,那个空间可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也是一个被遗弃的世界,相传里面有大量的财宝与超前的科技,打个比方吧,影片中的那样东西就是那个世界的科技产物,而息壤,在此,唔~~~哎~~我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向你们说明这内里的关系,因为这正是令尊惹上麻烦的原因所在。”方立说到最后开始闪烁其词。 方立从椅子上站起叹了一口气望向自己的叔父,神情显得十分为难。 “贤侄,他们已经牵涉了进来,如果不告诉他们事件的真象,相信以后就会招来更多的意外,对他们明说吧,就如刚才所讲,这个秘密已经不仅为我们本族所知。” “好的,叔父”方立再坐下向胡洋与胡娟说开“其实息壤也是进入这个平行空间的钥匙,只要得到它,就可以进入“地球轴心”,哦,或者说那个平行世界。” “但里面有个问题说不通,你刚才说了,影片上也放出了证据,他们显然是得到了息壤进入了那处地方,否则他们就不会找到那部能令子弹偏转的机器。” “不,胡先生,刚才说过,在很久以前,为了掩盖真像,所有的一切都被人作了改动,哦,被某些人,所以,你现在能听到的各种传说其实都是为了掩盖真像,但是,无论它怎么改动还是有迹可寻的,大禹的父亲鲧的确曾经得到过这把钥匙,相信俩位,也可能猜出他拿到这把钥匙要干什么了吧。” “我们可猜不到,那他要做什么?”胡娟摇头表示弃权地问道。 “由于年代久远,我们无从考证一个人的具体思想,无论他拿着息壤是垂涎秘境里面的财宝还是仰敬里面的科技,但是,如果他是为了治水,当然是为了取得那里的科技,但是他的下场如何?想必我也不用细说了。” “传说是这样描述的,天帝怒其所为,令火神祝融处决之,俩位,那块息壤的确是神才能拥有的物件,任何试图得到它的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是不允许的,我们身为大禹的后人世世代代都铭记着这条戒律,并紧守着这个秘密。”谢老再插话解释道。 胡洋忽然想起父亲在笔记本上写的那段话。 “那么,谢老,我父亲找到的那些象形文字,记录的就是有关于息壤的事情对吧。” “是的。”方立回道。 “那他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从而惹上了麻烦。”胡娟继而问道。 “胡先生,胡小姐,刚才说了,正是如此!但是要说清这点还是要从刚才的影片说开,事实上,那件磁场发生器,并不是进入那个空间得到的东西,我想一定这一定是他们在某个遗迹中发掘出来的物件,如果他们能够进入那处空间,得到的东西就不仅限于此,另外,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一个认知,纳粹战败前夕,他们可是研制着很多匪夷所思的武器。” “我还是想不出这有何关联,我父亲在考古过程中也只不过是发现了有关于息壤的信息,他如果没公开或者没对外人说起,那就不会有事情发生。”胡娟再说道。 “不,胡小姐,你想想,作为一个考古学者,你认为令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能不对外公布吗,考古发现几乎不可能独享,这就好像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所以,既便是间接关系也有关联,正因为纳粹染指过这处地点,还留下这些记录,从而在后世引起众多的窥测,尽管他们最后以失败告终,没从那处地方得到更多,但还是留下了祸根,还有,就算令尊从没发现过这类东西,这件事对有些人来说也不是秘密。” “那就是说我父亲因为发现这些信息,惹上了可能会危及性命的祸端,我还想问,那么究竟又是什么人不让他继续研究这些东西,他们与你们究竟又是什么关系。”“你父亲是一位考古学者,在一次偶然的考查中,他发现了这些东西,这些是我们谢家千百年来都在关注的信息,于是我找来你父亲,劝他放弃这方面的研究,他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听从了,但是,胡先生,他还是惹上了麻烦,我不知你从我侄儿刚才的讲述中听出问题没有。” “谢老,从你们所说当中,我的确有很多事情还没弄明白,我父亲的麻烦肯定与息壤扯上了关系,那么首先,我们都会有一个问题,先不管这块息壤是种什么类型的物体,他的下落究竟如何?” “问得好,胡先生,两个问题,还是由我来说明吧,你问到关键的一点,是的,这块息壤究竟身在何处,这是谁都会关心的问题。”方立接话。 “是的,既然它在大禹之前曾经出现在你们祖先的手上。” “那对我们来说是一样不祥之物,我们发觉必定有某些人在守护这块息壤,对他们我们可以说知之甚少,谨遵遗训之下,我们的族人也会尽量避免与他们扯上关系,从传说便能得出结论,鲧因为触及了息壤而遭来杀身之祸,是问俩位,是谁杀害了大禹的父亲鲧,他真的是被天帝派火神所杀?如果这个叙述不是神话而是反映了史实,我想你一定会觉得这个答案很没说服力,的确有人办了这件事,那么杀害我们先祖的人必定是某类人,而不是神,俩位怎么认为。” 胡洋与胡娟一下子被提起莫大的兴致。 “你认为我的父亲遇到了那些人?” “关于这点令尊从没对我们明说,但是,按猜这些人应该找过他。”谢老回道 “胡先生,这帮隐藏在背后的人,我们也不清楚他的身份,我们身为大禹的后人,十分恪守这条戒律,另外,也正是这些隐藏在背后的人封锁了消息,并且编造了传说,才使得真象不会被轻易发现,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他们怎么隐瞒,都留下了很多的蛛丝马迹,在这里我还想说,他们很高明,对事件他们并不刻意隐瞒,而是让它变成众多无根可寻的传说。” “那我爸爸的失踪极有可能是与他们有关了?”胡娟问道。 “胡小姐,完全没关系是不可能的,今天请你们来并将这些情况告知,可以说我们也在冒险,不过千百年来我们从来没跟这帮人有过任何接触,也都相安无事,只是近代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有点愈演愈烈的迹象,可谓是乱像丛生啊,而你们本来就是不应该搅和进来的局外人,所以老夫才把你们请来,将情况说明。”谢老再次接话。 “俩位事先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想一想,近代以来这些资料虽然被人得到,但是,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人,敢去动这块息壤与那个空间的主意,究其原因,不正是有人在暗中施加影响吗,当然,肯定还有别人动着这些东西的主意,但对息壤,我们谢家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不仅族规如此,无论从那个角度上说,我们都不敢违反。” “老哥,早知道你就不应该把那些象形字放上网,结果惹祸了吧。”胡娟抱怨道。 “我们也不知道这后面有这样严重的背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记录在笔记本里,我也是看着新鲜。” “那我想令尊还是太大意了,不过,这些东西随便地放在一边,不是内行人看到也不会产生兴趣,胡先生,你这次是因为好奇心而惹上麻烦。” 这一句颇有敲山震虎之效,顿时使得胡洋心海澎湃。 “是啊,没事整事。”胡娟再抱怨道。 “好了好了,这也不是我的“本意”。”胡洋再转头对方立与谢老说道,“谢老,谢先生,今天来,你们仅仅是为了告知我们这些吗?” “胡先生,目的就是如此,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你们真的为此而惹上麻烦,我们可能也爱莫能助。” “贤侄,这样说太见外了,胡先生的令尊毕竟与我曾有深交,无论他的失踪与这种事件有无关联,我们还是要力所能极地帮助他的俩位子女。” “谢老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胡洋谢道。 在胡洋内心深处,也不停翻想着刚才所谢家一老一少讲述的“真象”,这个真象合情合理,他找不出任何破绽,如果对方不怀好意,也无须编纂一段毫无根据的长篇故事来哄骗自己,另外,无论出于防范还是善意,他也无须说出父亲还另存有照片与一块石板。胡洋还总结出几个问题,他再问道。 “谢老,谢先生,再冒昧地问几个问题。” “请问,胡先生,我们现在正是要解答你的一些问题。”方立接话回道。 “刚才你说你们家族也惹上了麻烦,请问是什么麻烦?” “很简单,有人试图在我们口中探知有关于息壤的信息,而且你不觉得,我们这次请你来就是在惹麻烦了吗?近代以来类似的事件时而不断地发生,真的非我们所愿啊。” “抱歉,明白了。” 方立的这个回答也在胡洋的料想之中。 “那么,谢老,你们严守戒律,按理说对这类事情应该守口如瓶,更不会主动地探听这类信息,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得知外界的这些信息,还有,这些象形字又是一种什么语言与文字。” “呵呵,胡先生,我们并没有违反我们信守的戒律,正是我们扯进了这些纠缠不清的问题才不得不谈这些事情,我们谢家传承了几千年,家业可不小,信息网那是相当的灵通,还有,那些象形字是什么人留下的,相信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方立代为说明这个问题。 “了解。” “胡先生,令尊也是一个喜欢寻根究底的人,这点你们父子二人十分相像。”谢老插话道。 “我想我也是。”胡洋漠然发笑,接着再问道:“还有一个问题,自从我在网上发布了那些象形字后,遇到了一批人,不知俩位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哦,胡先生请说。”一番长谈之后的谢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立刻被胡洋的问题吸引急忙放下茶杯。 “就在前几天,国安部的人上门找过我们,并带走了我父亲留有象形字的那本笔记,他们说那些象形字拓印是十几年前一宗案子的证物。” “胡先生,这也是我们正在担心的问题,这类东西,我想卷入的不仅有个人,而且国家,包括世界上的其它国家可能也查觉到了什么,正如刚才所放映的东西,这类事件涉及的范围已经不仅仅限于某些人,所以我觉得如果他们是以国安部的身份找到你,身份应该不会有假,如果是那些人,我想他们肯定没必要用这种身份来接触你们。”方立代为回道。 “是的,而我想问的是,他们会不会来找你们。” “胡先生,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一定会找上门来的,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是,我得说明,我们绝对不会主动去接触他们,毕竟这已经够乱的了。”方立答道。 “可以想象,理解,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另一个空间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是说它叫什么名字。” “传说可是很多了,你叫它香格里拉也行,或者世外桃源也合适,总之有关于它的描述,你在很多传说当中都能找到影子。”方立再次答道。 “谢谢。” 经过一个小时的长谈,胡洋兄妹俩明白了一个编构出来的真象,方朗的精心策划也达到预期目的,不但初步摸清胡洋的底细,而且即便胡洋仍存有疑虑,迫于压力也不会再将相关资料公诸于众。 但是,胡洋始终有一个问题未彻底弄明白,那就是父亲的失踪是否与那批“神秘人”有关,而这些人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4 碧蓝的天穹下,无数的沙丘如波浪起伏、延绵千里,偶缀的绿意与稀少的甘泉只能算是这里的奇葩,这片一望无垠而且炎热茫茫的辽阔地域,几乎是所有生命的禁区,风与黄沙才是这里的主宰,千万年来的主题,或许它们也将成为永恒的印记,用以标榜这里的亘古与荒凉。行走在这片一望无际并且烈日当空的沙海之上,任何人都会对这里的辽阔壮丽发出叹绝的畏悚,人在这里就像一颗沙,单调而又美丽的沙粒海洋会令你突然感悟自身的渺小,兴许还会涌现无尽的孤单之感,而那轮炽烈得尽放热情的骄阳,更会令你深深地感受到安祥的绿与清澈的水的珍贵,你将会庆幸自己还生活在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里,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时间,顶着已现毒辣的阳光,作为一个看客踏足这片严酷的沙漠。 我们这个世界无疑是一个缤纷绚丽的时空,尽管它也是一个充斥着无尽烦恼的拥挤孤岛。而要体验能让生命感到无助的危险美丽,我们必须首先创造出安祥美好的生活,否则那将是感受绝望。 撒哈拉所在大陆的东北端,我们随着风沙再次回到黄沙与绿洲共存的那片神奇土地,那个沉淀着悠久历史与传扬着无数辉煌的国度。经过一天周密谋划的欧阳国文再次回到他与女友入住的酒店,他并非为了见女友最后一面而多此一举,出于尽快脱险并且应对危机的考虑,他更应该对这位问题女友不辞而别,他这次冒险回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个迹象,如果这个迹象呈现,那就会确切印证他的一个推断。 从酒店内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物身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欧阳国文一边暗中观察一边往大厅中间的服务台走去。 在此之前他在服务台处留了一张纸条,并交待服务生转交给前来询问的人,如果“没有人”前来问询,意味着他现在面对的对手还是同一批人,周旋余地尚算宽裕,而如果服务生转告曾有人前来问询,那就说明欧阳国文一直以来都在极力躲避的致命敌人已经杀将而至,他再也不能泰然处之。 “先生,上午好。” 欧阳国文恰巧遇上几天前他吩咐转交纸条事项的那个服务生,见熟悉的客人靠前,这位制服毕挺的服务生热情洋溢地问候开。 “你好,伙计,几天前我在这里存了一张纸条,你还有印象吗?” “我当然还记得,先生。”收下小费必定会为此事尽心尽力的服务生笑道。 “那么情况如何?有没有人来找过我。”未等服务生接着往下说,欧阳国文就紧接着问开,但他口吻轻松,露出的自得神情里尚带着一种期待,就是期盼恶劣的情况还未发生。 “是的,先生,有人曾来找过你,他还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你。” 服务生神情轻松的平淡回答却令欧阳国文骤然紧张,他的精神与神经就像松驰的弹簧瞬间受力压缩。 “那是一件什么东西?用什么装着的?”欧阳国文急切地问道。 见客人的神色突然剧变,并且语气急促,服务生虽然迷惑不解但还是简洁地回答道。 “先生,是一个包裹,哦,还有这张卡片。”服务生立刻转身在一个包裹下取出一张名片,欧阳国文本想制止但已经来不及,这一刹那欧阳国文只觉得有股绝望猛然间将他扑倒在地,万幸的是事件还没有马上发生,他强忍巨大的绝望与失落,鼓气振作地说道。 “伙计!伸出双手拉着我的手!双脚往前跳,有炸弹!”欧阳国文伸出双手摆出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 服务生刹那被欧阳国文的凝重神色与惊人告知吓得脸无血色,名片从他手中掉落,他于惶恐惊颤中伸出双手紧紧扣住对方的手,欧阳国文使劲将他从服务台拉出,扑倒并往后滚躲避闪。 “各位!快卧到!有炸弹!”中东地区的恐怖袭击令人闻之色变,应着欧阳国文的高声喝喊,大厅里的各色人物在慌乱之中尖叫着四周躲藏,幸亏这个时分酒店内的人员稀少,否则整个大厅绝对会尤如炸锅。 欧阳国文拉着未明情况但已经吓得胆颤心惊的服务生滚到大厅中间的沙发后面,这时除了尖叫的人声还未出现任何响动,趴在地下的服务生对着欧阳国文叹着大气地问道。 “~~先生~~你~你不会弄错了吧?!” 面对这位服务生的惑问欧阳国文仍然如临大敌地摇摇头。 也就在他摇头的一瞬间,热浪与碎片随着冲击波与巨响狂涌地扑来,笨重的沙发椅也被狂猛地掀弹开去,从他们头顶上掠飞而过,服务台处发生剧烈的爆炸,火舌冲破酒店的玻璃墙幕,震碎所有的窗户,震动几乎令整座酒店大楼摇摇欲塌。 “啊!~~~真主安拉!”紧紧地捂住脑袋的服务生这才大声地尖叫而出,并用阿拉伯语狂喊真主庇佑。 火焰熄灭,浓烟冒起,纷落的天花板碎块与尘灰在大厅之内弥漫开,尚冒着火星的碎屑仍在飘荡中冉冉燃烧,惶恐的尖叫声继续在回荡,被浓烟所呛而激发的咳嗽声与因伤势而扬起的呻吟喊叫声也此起彼伏,仓皇中有人夺路而逃,也有人挣扎着搀护伤者撤离,天花之上的消防水管因为爆裂,水流毫无章法地喷洒而下。 欧阳国文也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巨响与震动还使他头耳轰鸣,产生天旋地转的幻觉,满布于整个大厅的火药味仿佛在向他宣示,一个个的危险将会接踵而至,他晕眩的脑袋好一会才恢复正常,浓烟渐逝,只见原先曾是服务台的位置已经被炸出一了个大坑,天花顶则穿了一个大洞,尚与钢筋连着的水泥块也摇摇欲坠,服务台则在猛烈的爆炸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欧阳国文摇晃脑袋咳嗽着摸爬起身,冒着从上方喷下的水花向垮塌的大门蹒跚迈去,他知道这只是敌人先给他来的下马威,如此热情的招呼仅仅是另一个序幕。 大门外,稀落的人群也受到波及,或倒或伤,欧阳国文忽然看到他的迷人女友美里正从地上缓缓爬起,她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受到强烈震荡显得有点神志不清,但从颤抖着的身体上还能看出她惊魂未定。 因为,她突然看到了闪现在眼前的欧阳国文,受惊吓之下本就心慌意乱的她更加惶恐失色,美里就像看到一个站在她面前的恶魔吓得手足无措,甚至连夺路而逃的勇气也丧失殆尽。 欧阳国文也在这一刻彻底地明白这位女友扮演的角色,他没有靠前搀扶,也没有怜爱地送上安慰的句子。 “美里,我要走了,很高兴认识你,至少一开始你并没有骗我,另外,尽早离开这里,离开他们,保重。”欧阳国文神色凝重地低声地问候道。 欧阳国文说完头也不回地从她身边走过,叹着大气、落魄未定的美里转身回望这位徐徐离去的神秘东方男友,已经无法弄清泛荡在心内的情感是惧还是爱。 芬蒂斯岛,碧海晴空的海港旁,一艘小型邮轮正在靠泊,但与港内众多的小型游艇与帆船相比,还是一架外形独特,洁白机身,随着波浪在海面上轻轻荡漾的水上飞机较为引人注目,它正是方朗的专机凤翔号。 海鸥盘旋的港湾堤岸上,迎风站着一位妩媚娇俏的东方女子,身着牛仔超短裤,一身白衬衫的贾谊正在堤岸边漫步,她那柔直的长发则在风中纷纷飘舞,尤添她的娇俏柔美。 一眼望去她只是在观赏亮丽的风景,并一边轻松地漫步,但在此之前,她刚刚完成了一个小小任务,拐弯转头之际她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位不期而遇的男子,风流倜傥,同样全身休闲装束的方朗稍作快步向她走来。 “你好,贾小姐,很高兴在这又见到你。”方朗远远便喜笑颜开,热情漫溢地打开招呼,并再次加急了脚步。 “谢先生,是啊,两天时间匆匆便过,明天我就要搭船离开这里了。”方朗走至跟前,贾谊转头望向一边的轮船回道。 “看来,贾小姐有点舍不得这里啊。”方朗则望向客轮乐然而笑。 “谢先生,你说笑了,这里的景色虽然好,但毕竟是孤岛啊,我可不习惯没有城市的地方,虽说这里应用尽有。” “呵呵,贾小姐,想想也是,你们女人如果没有街逛,没有地方约会,那会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方朗摆动双手划指向两边的海景,幽静美丽的小岛自是与喧嚣的城市截然没有相似之处。 “谢先生,你可说到点子上了。”贾谊迎着海风笑道。 “贾小姐,别光顾着站着说话,我们边走边聊怎么样,不如我请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你一定会十分欣赏那里的景色。”方朗举起右手手指仿佛突然有所发现地建议道。 “噢,是吗?”方朗的推介提起了贾谊的兴致,她惊奇状地问道。 “当然,如果贾小姐赏脸的话。”方朗一本正经地肯定答道。 “呵呵,如此一来,我怎么也没办法不给谢先生面子啊。” 方朗偶遇并借机邀约贾谊,也是趁此机会试探对方,方朗也想知道这位身份特殊的女子,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尽管方朗初面相会便能看穿贾谊具备非同寻常之处,但是,他更加想了解的是,这名动人女子的为人与性情。 方朗驱车来到芬蒂斯岛的北面,俩人于闲谈之中来到高耸峭壁之下的沙滩上,向上望去正是方朗下榻的别墅---悬空钻石,风平浪静之时,在它下方会露出一处优美宁静的沙滩,清澈的海水则被一排环形的礁石包围,尤若一个涣然天成的独特泳池。 “谢先生,真没想到岛主为你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可见他对你的盛情啊。”贾谊抬头望向头顶的炫锐巨钻笑道。 “贾小姐,我还没说明,你怎么就知道主人将我安排在这里。” “谢先生,岛上的来宾之中,谁受到的待遇最为特殊,自有公论啊。”贾谊怀着羡慕的眼神望向方朗。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贾小姐的消息特别灵通,是啊,你说得对,岛主对我十分盛情。”方朗故作谦逊地叉起双手望向高处的别墅。 “谢先生,还有一个问题还没有请教你。” “哦,请问。”方朗松开叉起的双手,伸出右手作请状。 “这也是你在晚会上问过我的问题,呵呵,谢先生你忘了,刚见面之时你问过我是做什么生意的。” “看来我还欠你一张名片,我们谢家经营的生意是原材料进出口,与你所在的集团做的生意类似。” “谢先生,你的消息肯定比我灵通,我还没自报家门你已经知道我是做那一行的了。” “呵呵,贾小姐,我可以通过很多方式获取你的信息,怎么样,作为集团的海处负责人,有什么是你最值得期待的?”方朗睁了睁双眼露出得意状的微笑再问道。 方朗这句话有好几重弦外之音,贾谊只能故作惑然地回问道。 “我不知道你指的期待是什么?” “贾小姐,人都有梦想嘛,比如说你的梦想是什么,期待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朗再起挥起右手指向大海与周围解释开。 “原来,谢先生指的是这个啊,我暂时对生活还算满意,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 “暂时?哈哈,贾小姐,看来你还算是一个容易满足于现实的人,我还想着你的梦想是周游世界,锦衣玉食,开着跑车在这样的环境中兜风的女子。”方朗微笑着望向贾谊,他的眼光暧昧,贾谊瞬即被他的挑逗眼神勾灼,她急忙地回避方朗的炽烈视线,往沙滩前方迈步走去,望着远处的海面才答道。 “谢先生,你认为这样的生活很完美吗。” “老实说,不。”方朗摇头轻蔑不屑一顾地说不。 “我差点忘了,这样的生活对谢先生你来说算得上什么,你肯定有更高的追求。” “贾小姐,在这个世界上吃不饱饭的也太有人在,我对我的生活可没有什么奢求,但是追求是有的,每个人都会有,只是看你能不能去实现,或者有没有这个想法。” “谢先生说得十分轻松,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用为追求发愁,你有的是追求,甚至想怎么换就怎么换,对吧。” “贾小姐此言差矣,没有既定目标,那就会一事无成,照你这样说,我会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那么谢先生就一定是个果断之人。” “贾小姐,不谈这些,我们来是欣赏景色的,你看看这里,现在美景、美女什么都不缺,是多么惬意的时候,不如我们下海游泳怎么样。”方朗再次挥手划向大海建议道。 “呵呵,谢先生,你可真会夸人啊。” “这也算夸吗,说回我的建议,这里可是独一无二的游泳池。” “是十分独特,但很可惜我没泳衣。”贾谊羞涩且推就般地婉拒道。 望着贾谊玲珑丰满的身材与脂白粉嫩的肌肤,笑逐颜开的方朗摇动食指做了一个无需担心的手势。 “贾小姐,既然有泳池,也就不用担心没有泳衣啊,只是不知你肯不肯秀一秀身材了。” “呵呵,啊,谢先生,原来你邀请我游泳的目的就是如此啊。” “贾小姐的笑容真甜啊,跟我来。”方朗也露出甜美的笑容,摇头笑道。 “去那?”贾谊问道。 方朗仰望头上的钻石别墅再次自傲而笑。 “去上面的玻璃屋啊,以你的身材可以挑选任何一款泳衣。” “谢先生,你说笑吧,我们要开车绕道上去,然后再回来,这样可颇花时间。” “就算要那样折腾也值得,何况,我既然诚意邀请,又怎敢让贾小姐劳顿,跟我来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方朗说着往悬崖底部走去,贾谊尽管迷惑不已,但也随后跟上,悬崖底部有一道不起眼的缝道石洞,方朗站停在洞口前转头笑道。 “贾小姐,我现在不用念芝麻开门,这里就已经为我们开了一道门,阿里巴巴的山洞里面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但是这里也会有令你意外的惊喜哦。”(应该是四十大盗,笑) “是吗?谢先生,你可别吓唬我哦,我可是很怕漆黑的地方。” “放心,岛主奥加尔特先生还不可能在这里弄一个鬼屋游乐场,因为在这里可没办法招揽生意,我嘛,也是借花献佛,请进。” 方朗先踏入山洞,做了个恭请的手势,一道亮光随着他的脚步声闪动,阴暗的洞内突然变得光明一片,这只能说明天然的岩洞内里有人工设施,而不是方朗故意玩弄出的把戏。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5 贾谊跟着入内,方发觉内里别有洞天,一道圆柱状,在涨潮与风浪大作之时能够密封的玻璃电梯被安设在岩洞之中,它通达的地点肯定是上方那座钻石外形的空中楼阁。 “怎么样,贾小姐,岛主可没有浪费下面这个美丽的沙滩与精妙的泳池,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 “谢先生,这里的精妙之处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岛主对你的盛情由此可见一斑。” “对,这就像梦境,我十分感谢他,贾小姐,请进。”方朗彬彬有礼地邀请道。 机关按动,用以密封的旋门打开,方朗与贾谊踏进电梯往上升去。 踏入悬空巨钻,贾谊粉腮轻拧左右打量开,华丽精致的豪宅她之前也去过不少,但是这座造形新异的空中别墅仍然令她眼界大开,内里的装饰与家具即显简洁又落落大款,在空间的修饰上,几何形式的对称精确得不差毫厘,而优美的抽象图案与内部以米黄及乳白色调为主题的背景也搭配得天衣无缝,充满浪漫优雅的希腊神话情调,浓郁的氛围让人自不而然地就会联想起那诸多的神话。 “谢先生,我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装饰艺术,有种黄山归来不看岳的感受啊。”贾谊环顾四周与外面广阔恢弘的海景赞美道。 “贾小姐,这里也令我自叹惭愧啊,的确,抛开景色不说,但能将一种文化,如此深入地融合在家居装饰上,这里可以说做到了完美,我狠不得马上把我的家重新装修一遍,真不知道它以前是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凑合起来的。”方朗拧身双手开张,赞赏之余也不忘自嘲道。 “呵呵,果然影响深远,你一定会让设计师头疼,谢先生,我还忘记问你的家在哪。” 方朗恍觉这个问题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他立马想起尚在杭州的弟弟,于是回道。 “哦,贾小姐,我的家在杭州,你是哪里人?你说话不带地方口音,我听不出你是哪个地方的人,不过,你的普通话说得那么标准,我想应该是北方人吧。” “哦,谢先生你何以得出这个结论?” “呵呵,你先请坐,我给你倒点酒,美中不足啊,在这里主人没什么好茶招待我,酒到是不少。” 方朗走到酒台前倒上两杯葡萄酒,捧端而来。 “来,贾小姐,以酒代茶,我们干一杯。”方朗递过半盛红色甜酒的水晶酒杯。 “呵呵,谢先生,你真会说笑。”贾谊伸手接过精致的酒杯。 方朗与贾谊举杯碰饮。 “说回我的那个结论,其实也只是猜,像贾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子,只是让我感觉到有些北方人的气质,但是~~~”小啜一口的方朗继续说开。 “但是什么?” “以你的娇俏体形看来又不像是北方女子。”方朗再用暧昧的眼光欣赏式地扫视贾谊的优美躯体。 “谢先生,这个结论过于武断了吧,有这样的分辩标准吗?” “哦,这是家母瞎说的,当然不能作准,我还是不猜了,就烦请贾小姐坦诚告知吧,毕竟,我可不是在探问你的芳龄。” “呵呵,都是中国人,不过我的家乡与你预期的完全相反,我的家在广东惠州,这个城市不知谢先生有没有听说过。” “惠州?啊,听说过,那贾小姐一定会说一口流利的白话。”说至“白话”二字之时方朗转为粤语道出。 “呵呵,谢先生,这当然,可惜现在不是我卖弄方言的时候。” “贾小姐,知道吗,你笑的时候,样子真的很甜。”方朗再次流露出爱意满腔的眼神,他缓缓地将贾谊手中的杯子取下放在台几之上,然后深情且温柔地牵起贾谊的右手,被炽热眼神凝视的贾谊一时间不知所措,方朗的炽热视线从贾谊的手上慢慢上移,再与贾谊的惶恐眼神交触,方朗再趁机将身子靠前,动情地凝视贾谊的迷人双眼,他柔情温切地缓缓说道。 “老实说,贾小姐,我见过很多女子,但拥有像你这般气质的可以说尤如稀世珍宝,你自信,而且充满了睿智,还带着让人~~让人捉摸不透的谜团,你就像是一个谜,让我入迷,而且,情不自禁地想去猜。” 方朗再伸出右手扶动贾谊的柔长秀发,贾谊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意乱情迷的境地,她恍然醒悟往后退步。 方朗的欲望也达至最高点,他突然狠猛地把贾谊搂入怀中,强行狂吻贾谊,以他的个性自然不会放过已到嘴边的尤物,放浪不羁从来就是他应对女人之时的本色。 贾谊猛烈地挣开方朗的强吻与搂抱,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方朗的脸上,方朗被她的一巴掌打得扭头唏嘘叫痛,挣开强搂的贾谊则气喘嘘嘘地怒目盯向方朗,羞辱与愤怒狂涌地从心里冲出,那一瞬间她甚至想使出格斗技巧狠狠地教训这位色胆包天的花花公子,却不知为何无法下手,而是赏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恐怕是你对所有女人的惯用伎俩吧!” 脸漫桃红的贾谊骂道。 “说句老实话,我得到过不少女人,但是,我从来不需要用强迫的方式,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去占有的女人,真的十分地强烈,对不起,刚才我控制不住自己。”方朗捂着处于火辣之中的脸蛋柔声地向贾谊道歉。“谢先生,你以为你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吗!” “是的,但你可能是第一个我得不到的女人,相信我好吗,对你我会倍加珍惜。”方朗伸出右手作出怜爱邀请状。 “无耻的谎言!” 怒发冲冠的贾谊转身往大门愤然而去,抚摸印着掌痕的脸蛋,方朗随后追至门外,向着走在悬崖过道上的贾谊笑喊道。 “你十分可爱。” “你非常可恶!” 气冲冲的贾谊转身恶狠狠地回敬一句。 望着气势汹汹急步离去的贾谊,方朗关门大笑,虽然被抽了一大耳光,但此刻摸着痛脸的他却尤获至珍,的确,与那些主动就会投怀送抱的女人相比,贾谊无疑是最为另类又能真正令他心动的女人。 小片绿洲旁的一处偏僻乡村,一群悠闲的村民正在商店外抽着水烟,烈日也似乎因为天上的浮云减弱了热情,伴着一阵烘热的微风,村口开来一辆破旧的丰田越野车,它微颠着朝商店直直驶来,对于这部车的到来,沉醉于水烟快感的悠闲村民置若往常,因为在这个以旅游著称的神奇国土上,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形形色色的外国人,离这座村庄不远就有一处名胜古迹,此外,村子西南边还有一座军用机场,但是,那绝对不是游人感兴趣的地点。 越野车靠停,车门打开,下来一位戴着墨镜的英俊男子,场面平平无奇,但迎着村民不屑一顾的眼神,墨镜之下的欧阳国文却用警惕的眼光仔细地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态与周围的环境,确定一切无异之后,他才迈步缓缓向商店内走去。 商店中,他购买了几个电子表,并顺带要了一套齐备的五金工具,然后出门驱车再往村里驶去。 他在村子西南外围的一户人家借住,游客投宿也是这个村庄的主要经济来源,见欧阳国文孤身一人,而且拎着两大袋行李,屋主虽感奇怪,但也不觉这位来自东方的单身游客有何异常之处,于是客气地让他安顿下来。 晚上,欧阳国文取出一路上购买来的器具与工具来了一场秉烛夜干,幸亏他没有弄出多大响动,否则屋主入内查看一定会被里面的场景吓一跳,他一定会惊讶这位住客是不是把他的房间变成了一间工坊,因为此刻的欧阳国文完全不像一个游客,而是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在他身旁摆放着许多古灵精怪的“杰作”。第二天上午欧阳国文正常驱车外出,但他并不是出发前往古迹参观,游览古迹只是一个幌子,他其实是要收集村子之外这座军用机场的地形情报。 经过一天的侦察,欧阳国文于傍晚返回往处。 酒店遇袭之后,欧阳国文得以暂时脱身,但他也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境况之中,因为在受到严密监视的情况下,他绝无彻底脱身的可能,然而,这一次他尚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便能办到,情况可以说出乎意料之外,欧阳国文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他的运气或者是机智应对产生了作用,而是敌人内部必定有某种他尚不明白的因素在作祟,联想起美里与初遇对手之时的情形便能充分证实这一点,他暂时不作多想,既然这个条件尚且能够利用,那么他就要借此逃出围笼, 非常事态必定要使用非常之手段解决,欧阳国文准备实施的行动恐怕也是对手始料不及的。 凌晨时分,作好准备的欧阳国文带着制作好的器具,趁着夜色从窗户滑下,他避过借住的人家与村民,先在越野车的驾驶座下安置好一个特制装置,然后关好车门往机场摸去。 这座位于埃及南部的军用机场,设施较为简陋,部署的也是老式的歼七战机,通过一天的外围侦察,欧阳国文大致摸清机场的地形,只是尚不清楚机场建筑内部的结构,但是,这座军用机场除了一座指挥塔,几座机库以及一座大楼之外便再无其它设施,另外,这里的戒备力量也较为松懈,他之所以挑选这处机场下手,也正是看中这一点。 欧阳国文静静地摸到机场建筑的外围,探照灯并不频密,士兵的巡逻次数也十分稀廖,他潜行着在铁丝网外的两处地点安放好以汽油为炸药的小型定时炸弹,设定好引爆时间,再用沙子轻轻埋上,然后他再次摸到机场大楼外围的铁丝网处。 未通上电流的铁丝网对欧阳国文来说形同虚设,利用手中的利钳,他一会便把铁丝网剪开。 完毕之后他再次查看手表对照时间,这时离设定的爆炸时刻尚有五分钟,接下来他必须做到关键的几步,成败与否可以说都在此一举,否则这次因要脱险而进行的冒险将会使他彻底地陷入绝境,再也没有脱身的可能,但是,有种谋略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有些时候想要在绝境之中逃出生天就必须使用非常手段,而且欧阳国文也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他拿出一把自制的简易弩器,并装上弓箭,他的目标是楼顶上的一个摄像头,由于不需要将它打掉,欧阳国文只是制作了几支不需要多大准度的特制弓箭,靠着探照灯的亮光目标清晰可见,观察巡逻兵的动向之后他举弩对准楼顶之上的摄像头,由这一刻起欧阳国文还要计算好时间,因为接下来,他要快速无误地完成随后的所有动作,这并不是一场争取高分值的跳水比赛,而是一次赌命之旅,所以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欧阳国文拿捏好时间,瞄准摄像头射出弩箭,弩弓的力度不大,它划着弧线飞向目标,在下坠即将射至摄像头之时,球状的箭头突然炸开,一股粉尘向镜头泼洒而去,夜晚的风不大,粉末未被吹散之前监视器上的视野将会模糊一片,这个异常立刻引起监控室里警卫的注意,但是,尚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欧阳国文便快速地从网洞中穿过,并趁着探照灯与巡逻士兵运动的间隔敏捷地往机场大楼靠去,他以避开监控摄像头的路线行进,再顺着大楼通向地下室的通风管道爬到二楼,最后从楼梯间处的窗户钻进,正如他所料,建筑内部的监控摄像头较少,活动的空间也得以扩大,另外,为了伪装,他所穿的服饰是机场内部维修人员的工作服样式,这套衣服是欧阳国文参照大体样式叫人缝制,也只是样式类似,只能在混乱之中来上一个瞒天过海,而且,由于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搜集到材料及必要工具,他也无法从外表上掩饰自己,因为他长着一张异族人的面孔。 欧阳国文自然有方法暂时掩盖这个破绽,这个办法就是刚刚说过的,在混乱之中鱼目混珠,所以他的冒险行动也必须速战速决,此刻,他手表上的时间刚好对准定时炸弹的起爆时间,他看着手表,暗暗祈求先前的努力都能发挥效用。 一记爆炸猛烈地传来,也敲响了行动的信号,尽管孤身一人,但欧阳国文却必须勇往直前地赢得胜利。 值守军官的指挥室里,吊灯在风扇的吹动下来回晃动,一位敞胸露肚的军官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但是,他被一阵爆炸巨响与火红的亮光震吓,抽搐般地从椅子上弹立而起,他冲到窗户往火光熠熠的地点望去,只见从未经历过大场面的巡防士兵慌乱得手足无措,他来不及整理军容,更弄不清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动军用机场的主意,叫骂着拿起手枪冲出指挥室。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6 欧阳国文把有时间间隔的两记爆炸分别安排在指挥塔与机场大楼右侧不远的铁丝网处,目的是为了声东击西,汽油弹炸开燃起烈焰,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 情况紧急,无论这是敌袭还是恐怖袭击,机场守备人员必须尽快做出反应,但是,哨兵与巡逻兵的注意力都被爆炸吸引,完全没有发觉敌人已经潜入机场内部,稍为慌乱无措之后,他们受令向爆炸地点集体射击,枪声顿时大作,这时监控室也将异常情况向当值的指挥官作了汇报,这位大胡子、尚搞不清何种状况的指挥官立即调派人员奔赴出现异常的地点,他判断敌人可能要直接攻击机场大楼以及机库,因为这才是最重要的军事目标,但是,他怎么也无法猜到,这是一个别有用心的计谋,欧阳国文只想浑水摸鱼,全然不是针对军用机场搞一次恐怖袭击,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恐怖分子”,于是这位指挥官的所有判断与针对措施都失去了意义。 一队神情紧张的士兵接到命令冲出机场大楼严阵迎敌,但早就预测好对方行进路线的欧阳国文准备好了另一次烟火表演,埋设于铁丝网处的第二颗炸弹恰好在他们经过的时候炸开,火焰喷腾,沙粒扑眼溅来,这帮士兵慌乱得立刻卧倒应敌。 第二次爆炸过后,也是欧阳国文趁乱实施行动之时,这时另一个预设好的诱敌手段也将发挥效用。 “伙计,拜托了,可不要失约!” 在阵阵的枪声中欧阳国文念叨完这句,随即冲上三楼往走廊左右丢出另几个自制炸弹并把剩余的箭弩与多余的器具扔出,随着爆炸,大楼立刻浓烟滚滚火焰弥漫,大楼内部人员慌忙夺路逃生,欧阳国文正是要趁此机会浑水摸鱼,他混随惶恐尖叫的人群冲出大楼跑到机场跑道上。 这一刻,欧阳国文投宿的村屋楼下,屋主一家被两记一前一后的爆炸声与隐隐传来的枪声惊醒,在这之后,楼下还忽然传来汽车的轰隆发动声,这令屋主更加惶恐,他安抚同样受惊的妻子,高声唤醒其它家人,并起床奔往窗户查看,远处传来的火光已经不是个好兆光,但是由机场传来的枪声又瞬即被隆隆的引挚声掩盖,本已受惊扰的邻里纷纷亮起灯光,查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何等异状。 站在窗前的年迈屋主瞪着惶恐的双目向外望去,只见那部越野车尤如赛车在车赛即将开始之际狠狠地转动着后轮,由于刹车片未放开,转动的后轮把地上的沙石滚溅弹起,击打在墙上嗒嗒作响,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位客人为何在半夜三更驱车外出,还要弄出如此大的响动,更何况这个时候机场方向肯定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件,但是,不管这位屋主有何猜想,他也绝对想不到,早就不在客房中的欧阳国文正是这场混乱的制造者,而且其本人并不在狠狠发动中的车上,不一会,这部破旧的越野车就像一匹挣开缰绳的疯骆驼咆哮着向前狂奔驶离,村子与机场之间是一块较为平坦的沙石地,迎着欧阳国文的招唤,这部发疯似并且颠簸摇晃着的车子直直朝着机场冲去,此刻唯憾缺少一首疯狂的金属摇滚乐,来烘称这部向前狂奔的越野车。 机场乱作一团,一帮机组维护人员正快步赶往机库,这等情形正中下怀,欧阳国文趁机混入他们的队伍,尾随他们往机库跑去,机场出现紧急情况,战机必定会升空应对可能出现的敌情,欧阳国文正是要趁此机会借走一架用来脱离险境的战斗机。 尽管这个匪夷所思,让人根本摸不着脑袋的做法过于疯狂,但也不失为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正如上面所述,非常事态必定要用非常手段加以解决,欧阳国文只是不知此举能不能如同他预想中的那般顺利。 奔跑中的欧阳国文不禁泛起一丝担忧,然而,自己已经是一支离弦的箭,再无收停的可能。更何况行动已经成功了一半,距离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遥,于是他转而露出坚强的微笑。 急步跑进机库,欧阳国文并未跟随维护人员赶至战机前,而是借助迅速无误的观察钻进驾驶员的更衣室。 他迎面看到了另一个正在紧张准备中的飞行员,欧阳国文的出现十分突然,快速穿戴中的飞行员尚未来得及看清来者的相貌,但他还是于警惕之中发现了异常,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自己的战友应该随后即至,而眼前这位男子却是不知从哪冒出的不速之客,这位飞行员瞬那间泛起了联想,在这座机场服役的是从中国引进的歼七战机,(米格21),但是,这位男子显然不是来自那个国家的技术人员,因为,自从他来这座机场服役后,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任何外来技术人员。 这位大胡子的飞行员于是急问道:“你是谁!” 欧阳国文神情镇定,他伸手挥摆,靠前点头回答道。 “sir,我来是为了处理技术问题,我要跟你说明一下。” “什么?技术问题,可我从来没见过你,又是?”尽管情况紧急,但这位飞行员还是稍作停顿,皱起眉头满头疑雾地问道。 “哦!小心你的背后,有人!”欧阳国文故作慌张的表情指向这位飞行员的后面。 这位飞行员应着欧阳国文的吆喝急忙转头回看,但是,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欧阳国文闪电般出手,用手刀把这位大意的飞行员敲晕在地。 “在你背后的人就是我,真不知道这样的伎俩为什么总是那么有效?” 欧阳国文摇头苦笑状地自嘲道。 他边说边把这位倒霉蛋快速塞进衣柜,并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飞行员制服,就在他穿好飞行服的那一刻,另一位飞行员快步奔跑进来,欧阳国文急忙转身,拎起头盔戴好。 “库加!你猜是那帮混蛋敢打这里的主意!”这位气喘吁吁的飞行员气急败坏地嚷道。 欧阳国文如果具体回答就会露出马脚,然而,这个时候他更加有开溜的理由,他压低嗓门尽量模仿库加的语气说了一句go!然后快步往外跑去。 这位飞行员对战友的匆忙也不表怀疑,因为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他们来一番闲情讨论,他也急忙穿起飞行服,他何曾会想到,真正的战友正晕在自己的衣柜里。 狂奔而来的越野车亮着前灯,不须几分钟便冲到了机场,它没有具体目的,按欧阳国文的“指示”它只需冲进机场制造乱像,爆炸之后并无其它响动,神经紧张的士兵还以为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但突然闯来的越野车来势汹汹,他们再次严阵以待,并应令向汽车射击,因为这辆汽车有可能是一颗自杀式炸弹。 密集的弹雨不停地扫在车身之上,玻璃破碎,车身上闪现一个又一个的弹孔,并溅起团团火花,但这丝毫不减这匹疯狂骆驼的冲势,完全不感疼痛的它无所畏惧地撞破铁丝网冲进了跑道,这一刻它的左侧前轮可能被击中爆裂,本就无方向可依的这头野骆驼,忽然拐了个急弯,速度虽然大为放慢但它却摇摆着朝一部油罐车冲了过去,这看起来正是车中的“亡命之徒”必然会选择的目标,离油车较近的几位士兵慌忙闪躲,越野车狂猛地撞上这部处于呆愣中的油罐车,来了个热烈无比的拥抱,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条火柱升腾而起,冲击波与热浪把机场变成战场,跑道一侧也成了火海。 跑到战机驾驶舱下方正要登上梯架坐进机舱的欧阳国文对忽然发生的巨大爆炸感到震惊,因为他可没安排过这样一记盛大的烟火表演,他当然还没想到这只是一次鬼使神差的偶然事故,他立刻警惕地觉查到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其实,欧阳国文因为这记偶然引发的爆炸而产生的不祥预感完全印证了他的担忧。 茫茫的夜空中,一个不明飞行物正拖着尾焰向机场扑杀而来,这架飞行器前所未见,虽然精细娇小,身上却带着腾腾杀气,它在空中便将机场内的所有热源一一锁定,但是它并未立即发难,而是从机场上方掠空而过,以此宣示自己的大驾光临,黑幕之下守卫士兵们根本无法看清上方突然掠过什么物体,雷达也未能捕捉到目标,所以控制台还未来得及发出空袭警报,但是,结论也很容易得出,它并不是一类大型、诸如战机与轰炸机之类的飞行器,而是一类微型的隐形飞行物体。 “高射炮准备!”指挥官急忙下令道。 欧阳国文来不及细加思索,他急忙坐进机舱之中,由于头盔提供了最完美的伪装,所有的后勤维护人员都没有查觉飞行员之中混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机舱盖合上,欧阳国文从教练机学到的驾驶技能现在完全应用在这种老式战机上,紧急状态下,拖车不可能为他效劳,迎着被推开的机库大门,欧阳国文发动引挚驾驶战机往外驶去,指挥台的紧急通报忽然传来,机场上空发现不明飞行物体来袭,跑道的状况也因油罐车的爆炸变得不容乐观。 那种不祥预感果然应验,欧阳国文狠狠地拍了拍座椅,不明飞行物体所来之处,意欲何为他已经心知肚明。 他回答明白,随后驾机冲向路道。 不明飞行物是一部与人体大小相仿的飞行器,如果在白天,人们将会看到它就像一个长着两对翅膀的空中飞人,此刻,冲上云端的它再次往下俯冲,在它机翼悬挂的小型导弹发射,导弹拖着闪亮的尾焰钻入机库,并剧烈地炸开,这可不比欧阳国文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而制造的爆炸,它把机库彻底地掀了个翻,造成的人员伤亡也自是不在话下,欧阳国文与另几部准备起飞的战机,冒着从后方喷溅而来的火焰与碎片继续向前滑行。 欧阳国文咬紧了牙关,敌人竟然追踪而至,那么他们又怎么得知自己会有这样的行动,这只能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从未逃过敌人的视线,尽管心中十分愤闷,但此时此刻欧阳国文已经无路可退,他策划的这次行动其实也是背水一战,无论如何都只能迎敌而上。 跑道一侧起火,双机无法同时起飞,而那几门向着天空仿佛只是施放欢迎礼花的高射炮,对那个既微小又高速敏捷的目标完全不起作用,然而,更为倒霉的是,欧阳国文所驾战机正好位于跑道着火一侧,这使他无法及时起飞,但这种情况下,在跑道上多停留一刻就意味着多一分的危险,于是,他置指挥台的指令于不顾,驾机与另一台加速起飞的战机同时往前滑行,另一侧的战机是他的僚机,尽管飞行员对于长机的举动表示吃惊,但也相当理解,强行起飞总比呆在原地乖乖地挨炸强。 人型飞行器再次从前方袭来,消防人员无法及时扑灭尚在跑道熊熊燃烧中的油车,因为所有救授力量都投入到了挨炸的机库中。然而,横祸之中总算带有一丝侥幸,这团火焰也为欧阳国文提供了掩护,由于无法精确地利用红外感应器锁定目标,这部飞行器做出s形机动地向着前方扫出子弹,红亮的子弹贴着他们的机身与机舱惊险地扫过,更要命的是它往跑道起火的一侧扔下了几颗小型炸弹,如果欧阳国文因为畏惧火焰按兵不动,这几颗向它滚去的炸弹将会为他划上句号,炸弹惊险地滚落到欧阳国文的战机后面才炸开,激起冲天的火焰,弹坑令这侧着火的跑道彻底瘫痪。 目标并未击中,“失手”的空中飞人再次爬升,但是,欧阳国文尚未逃过灾劫,因为,如果撞上前方的油车残骸或者被大火波及,他也同样在劫难逃,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比喻虽然不完全符合现在的情形,欧阳国文也只能咬紧牙关奋勇往前。 这时战机的速度已经很高,即将冲到火焰位置之时,欧阳国文打算冒险来一个急拐弯,这可不比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做出紧急闪避动作,全副武器挂载的战机,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偏离滑行方向就会失去重心,下场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撞出跑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7 电光火石之际欧阳国文顿生急智,这也是驾驶技术的超凡发挥,他当机立断地拉起操纵杆,利用刚刚产生的升力使自己上浮,战机抬头上浮的一瞬间他再改为操纵右翼提升,左翼下沉,飞行中这样操纵是使战机向左翻滚,歼七惊险万分地抬升闪避过地面的残骸与火焰,然而,这道股升力远未足以让战机起飞,轻飘的鸿毛转即又变回沉重的铅块,他机尾朝下地再往跑道下坠,欧阳国文也在这一刻紧紧地握住操纵杆,尽量地微控机翼以期使机身恢复平衡,但随即而坠的战机左翼与地面触碰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花,机身剧烈颤抖并发出尖锐的磨擦声,生死垂于一线的欧阳国文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因为机翼挂载的导弹与机身之下的副油箱如果触碰地面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幸运之神再次伸出援手,万念俱灰的一刻过后,战机奇迹般地恢复平衡,继续向前滑行。 机身恢复平衡,欧阳国文悬垂的心也跟着落定,他拉动操纵杆调整战机状态。 死里逃生,战机的方向已经偏离了直线,但是,马上便能修正,只是,要重新达至起飞速度还必须滑行一段距离,指挥塔处的大部分人员都借着跑道的灯光得见这一惊险的一幕,先前就为欧阳国文捏了一把汗的他们,见战机竟然奇迹般地闯过一连串的险阻,立刻扬起一阵吹呼声,在指挥塔可能遭到轰炸的情况下,他们先前个个军心欲溃,然而,由于受到欧阳国文的英勇感染,这帮指挥人员忽然视死如归地投入到战斗中。 欧阳国文驾驶的歼七战机终于在路道的尽头呼啸着升空,然而,那部小型的飞行器,忽然不知所踪,这时从后方传来的爆炸亮光给出了提示,那部来去无踪的飞行器正从后方追来,它的目的肯定是要全歼机场内的战机,因为很容易便能预测,欧阳国文必定就在这些战机之上。 欧阳国文可以选择跳伞脱离险境,但是细想之下便会发觉这更是死路一条,他于是狠下决心要与敌人拼死一搏,况且,他还不能轻易地向这个世界告别。 欧阳国文操纵战机快速往云层上爬升,这时僚机传来呼叫,请求指示。 “the missile attack doesn’t work,the target too tiny,use gun,keep rising,over!’ ” 僚机的飞行员突感困惑,因为他听到长机竟然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然而,大敌当前,他也来不及细问,再者,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能够采取的正确战术,因为歼七战机的灵活性远远逊于这架不知为何物的微型飞行器,他们未必能锁定那个空中幽灵,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用导弹攻击无疑是痴心妄想,此外,还有另外一个不利因素,黑幕之下歼七战机无力进行空中格斗。 “roger,over!” 长机的命令言简意赅,僚机依令投入到索敌行动中。 冲上云端,巨大的天穹满缀繁星,月色也更为皎洁,这是一片浪漫迷人的景像,但静谥的景色并未酝酿浪漫的气氛,寒风剌骨的高空中,欧阳国文要驾驶廉颇老矣的歼七战机与一个实力完全不对称的对手决一死战。尽管机场不停地向空中射出一串串的闪光弹,照亮了天际,然而此时他们已经远离机场,于是黑暗中,他们只能根据敌人的尾焰搜寻敌踪,另外,如果在低空展开战斗,歼七根本施展不开手脚,欧阳国文于是推动滑杆加大引挚的推力继续往上爬升。 他的僚机也深知其道,开足马力紧随其后,但欧阳国文另有打算,觉得高度与时机合适之后,他忽然调转机头往下斜飞,在他的料想中那个敌人不是往上追歼就是从高空俯冲给予他们一顿迎头痛击,因为凭借灵巧的动作与高速,这位敌人根本不会把两部老式的喷气式战机放在眼里,但是欧阳国文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在利用爬升中的僚机作为幌子,因为如此一来敌人就可能有所误判,它或许会认为一直在作爬升的战机才是欧阳国文所驾驶的战机,从而把首要目标锁定在僚机身上,当然,敌人不会允许出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如果他被导弹先行锁定也同样在劫难逃,欧阳国文恍然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位古代武士,要拿着大刀长矛与一个荷枪实弹的现代士兵决斗。 勇气可嘉,但实在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然而,他取胜的机会并非不存在,只是他要利用手中的大刀或长矛掷手一击,就像飞镖一样的击中敌人,这可是一个超高难度的动作,得手的概率也近乎于渺茫。 果然不出所料,黑暗之中,那部小型飞行器从下方追击而来,但是,对手却未发射导弹而是向他射出了子弹,敌人可能用完了导弹被迫改用普通攻击,欧阳国文却感到逻辑相当的怪异,敌人难道准备与他来一场空中格斗,以此过过空战之瘾?内里乾坤暗藏,因为敌手想要干掉他,大可以捉准机会动用绝对的压倒性力量,一举将他与整座机场化为灰烬,要办到这点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欧阳国文无暇多想,既然敌人摆出与他格斗的架势,他只能奉陪到底,他操纵战机做出规避动作并在瞄准仪上瞄准目标,同时按下机炮按钮用子弹予以还击,敌方的射击也暴露了自身的方位,居高临下的欧阳国文占据暂时的优势,歼七战机冒着弹雨左右闪躲,两部吐着火舌的飞行器在空中擦身而过,然而,这个回合更让欧阳国文困惑不解,因为这部飞行器以己之力可以毫不犹豫地撞击他的战机,直接令他机毁人亡。 但是,它为何却不这样做?欧阳国文忽然明白,那个隐在心间的推测完全正确。。 擦身而过之后,敌人并未调头往下追击,而是继续往高空飞去,它肯定是要对付那部仍在爬升的僚机,机会不容错过,欧阳国文拉转机头从后追上,但是老迈的歼七动作过于迟顿,它笨拙地转了一个大弯,当欧阳国文追上之时,敌人已经狠狠地咬上他的僚机,猛烈的弹雨打得前面那部开足马力开始作超音速飞行的“战友”只有抱头掩耳、落荒逃窜的份,欧阳国文不可能趁机开溜,他也加力开始作超音速飞行,这种状态之下,挂在机翼上的导弹应该能够发挥作用,欧阳国文只是不知道该型歼七配备了何种格斗导弹,但红外追踪是必有的性能,飞机的速度逐渐提升到音速的1。2倍,欧阳国文也在战机驾驶舱中查找导弹发射装置,他看到了座椅右侧的寻踪装置开关,这与歼七2型的布局相同,(纯属虚构~~)迎着速度提升带来的过载,他缓缓伸手拨上开关,然后在瞄准仪上尝试锁定敌手的尾焰,通话机里传来僚机大喊“救命”的呼叫,欧阳国文只能要求他尽量稳住,并在激烈的追击中尝试锁定目标,三部飞行器在空中玩起了亡命的追歼游戏。 目标过于灵活,欧阳国文费上很功夫,才在做一次做爬升的瞬间锁定目标,机会稍纵即逝,他咬紧牙关果断地按下发射钮,导弹吐出尾焰,超过战斗速度之后飞离机翼,经过短距离的追击,它不负重望地命中目标,一团火焰溅起,从爆炸火光中掠过的欧阳国文露出欣喜的微笑,他“奇迹”般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敌人被干掉,僚机传来了吹呼声,然而,在查看经纬度确定方位后,欧阳国文发觉自己还必须顺水推舟地完成另一个动作,他丝毫不迟疑地做出决定。 他对僚机呼叫道:“伙计,很对不起,我得走了,你有十秒钟的时间,我要击落你,over。” 欧阳国文操纵战机用瞄准仪对准僚机的尾部,并按住发射钮。 僚机上的“战友”被他这记呼叫忽然吓懵,刚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战友”,为何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敌人,他慌忙回呼欧阳国文以表示困惑。 “为什么,你疯了吗!我的真主!” “你马上弹离,我可不想带你去见安拉,over。” 欧阳国文在回话的同时,已经锁定目标并按下按钮,导弹飞离向着前下方不远的僚机射去,僚机的飞行员尽管撑破脑袋也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怎么一回事,但也从这把陌生的声音中发觉端倪,命是不能白白相送的,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去见伟大的真主,他于惊呼之中慌忙弹离驾驶舱,就在他弹离的一刻,导弹正好击中他的战机,将他的爱驾撕成闪亮的天女散花。 欧阳国文再次从一团火焰之上掠过。 查觉异常的挥指台传来了呼叫,但己无需理会,欧阳国文关闭无线电联络天高任鸟飞地向前飞行,此刻任何追击对他来说都已经失效。 战机正好位于机场以南,这与逃亡路线大致吻合,欧阳国文调转机头向东南方向飞去,扯开拉链掏出放在怀内的gps导航器,看着上面的方位指示,他对着漆黑的前方露出一丝谨慎的微笑。 欧阳国文十分清楚,自己并未真正脱险,敌人似乎要与他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无论敌手所欲为何,他都必将奉陪到底。 如勾的弯月悬于天际,有繁星作伴,黑幕之下的沙漠,却显得孤寂而荒凄,忽然,幽燥的宁静被一个从空中高速坠下的物体打破,它就像一块陨石,侧侧打在一处沙丘之上,并撞入沙地之中,猛烈的撞击发出巨响激溅起了沙土,一切落停之后,一个衣衫褴褛的美艳女子,露着冷酷镇定的眼神突然从泥土之中钻出,黄沙从她的发帘纷洒落下,尽管从高空坠跌落下,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可思议的毫发无伤,稍微扫视周围的环境之后,她才缓缓向前迈步离开尤如被陨石撞击的坠落现场。 入夜的伦敦,在寓所中焦急等候的兰特终于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靠停声,他急忙附到窗前查看动静,只见一部闪亮豪华的褐黄色劳斯莱斯在楼下泊停,并下来一位壮实高挑的灰衣男子,根据描述,兰特知道前来接应他的人准时到达,他回头望着房中收拾整理好的行李箱,再次泛起一阵懊恼,自己是因为一次愚蠢的义举而卷入到一场与自身完全无关的麻烦之中,更加离谱的是,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欧阳国文所讲述的“故事”是事实,还是一通精心构造的离奇谎言,他突然再为自己的遭遇深感哭笑不得,尽管欧阳国文言出必行地为他安排好避祸之地,但是,他也无法相信这位考古学家罗伯特。本恩,所谓的男爵能给他带来什么帮助,事实上真正令兰特无法相信的是,他不相信一位名流会愿意与欧阳国文这种麻烦人物扯上关系,这种交往也不合符逻辑。 所幸自己临时更换住处在表面上也无特殊之处,否则兰特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友解释。 房门敲响,兰特怀着焦虑不安而且将信将疑的心情打开大门,站在门外的灰衣男子脸颊尖细,一头棕色的卷发,表情冷静沉着,然而,这样的神情实质已与木纳没有区别,即便是初次接触也能使人马上觉查到,这是一个不爱动声色的沉闷之人。 不知所措的兰特小心谨慎地抬手打开招呼:“hi,晚上好,请问这位先生?”他脸上还带着惧怕与狐疑之色。 “我的名字叫克朗。布莱特,我前来接你,请问你有多少行李。”这位男子定定地站在门前,缓慢且用冷酷的语气道明来意。 兰特如果听闻过“开门见山”这句中国成语,此刻一定会对它的意境深有体会。 来者身份明确,兰特这才放松警惕打开房门,他摆出无奈的手势挥向躺在地上的一个行李箱。 “就这个,噢,我自己能拿。”兰特同时露出一脸的苦笑。 克朗二话不说,跨步上前拎起这只行李箱。 “那就跟我来吧,罗伯特教授正在车上等你。”提起箱子克朗转身即走,仿佛他才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的住客。 “噢,你能等等吗?” 对方的直接令兰特大为意外,但是,既然行李箱有人代劳搬运,如此一来自己还能带上一样东西,他连忙挥手叫停,同时往房内看去,让人以为他似乎遗漏了某样重要的物品。 “你还有什么事?先生?” “噢,能等一会吗,如果可能,我想把我的服务器也带上。”兰特伸手示意指向房内,并且正欲迈步。 但是,克朗立即不客气地将他叫停。 “先生,这没必要,你的住处不会缺少任何你想用到的东西,请跟我来。” 话必,克朗拧转身子直直往门外而去,兰特被如此“爽直”的作风搞得不知所措,只好苦笑着摇头从后跟上,克朗的冷酷劲头与那一句“跟我来”,令兰特不自而然地想起《终结者》中的t800,但是,t800是个强悍并且稳重的超级保镖,而这些人是否能够给予自己帮助尚值得质疑,兰特必然觉得一个古怪危险的里昂沙度认识的朋友也同样绝非善类,当然他还没把自己算在其内,他只怪自己交友不慎,怎么就与里昂沙度这号人物混上了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8 车后厢坐着一位米黄格子西装,银灰胡子,戴着一副银丝圆框眼镜,头顶光秃两边银灰头发的老年男子,他的脸颊微鼓,微笑时,额头与左右眼角就会折起几道波纹似的皱纹,外表上看他不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端庄严谨的男爵,更像是一位充满睿智与博识的学者,炯炯神亮的眼神也透着从容的自信,车门一侧还放着一柄黑色油亮的拐杖,这副派头令兰特想起了大学里的教授,既然正在车后放置行李箱的克朗称呼这个主人为教授,外人对他常用的尊称也有了明示,兰特礼貌地对他报以笑容,并致上问候。 “教授,晚上好,我是兰特。” “请上来吧,年轻人。”脸露微笑的罗伯特和蔼可亲地欢迎道。 兰特缓缓坐进华丽舒适的车厢并关上车门,克朗随即也在驾驶座就位,初步判断这位闷气沉沉的男子应该还是这位教授的专职司机。 车子开动,兰特终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无法继续安然栖身的住所,然而,车子行驶中他却搓起双手不知如何打破尴尬莫名的气氛。 “年轻人,是不是有很多问题,你大可以提出你的疑问。”见兰特露出无所适从的神情,罗伯特开门见山地先启话门。 隔阂立即被打破,兰特滔滔不绝地道出他的困惑与不安。 通过交谈,兰特得知这位罗伯特男爵是个著名的考古学者,在欧洲乃至全球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因对学术界作出过杰出贡献,他被英女王授予准男爵封号。兰特平时只对一些著名的球星与明星感兴趣,除此之外还有同行之中的一些名人,然而,这位罗伯特既然是一位学者,如何得以认识像欧阳国文这样神出鬼没,并且为了逃避追杀从而四处躲藏的危险人物。欧阳国文曾经提起,这位罗伯特男爵欠着他一个人情,这究竟又是个什么人情,这点兰特不便立刻探问,但是他仍然想弄明白,这位外表沉稳与内涵厚重的学者,更应该说是个学识渊博的聪明人,怎么愿意与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甚至危险的家伙扯上关系。 “教授,或许有点冒味,但我还是想问,你是怎么认识里昂沙度的?”兰特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困惑不解的姿势。 “这或许是今晚你揣在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对吧?年青人,给点耐心,一会你就会知道答案,据里昂沙度的介绍,你是一个精通计算机技术之人。”罗伯特扭头笑道。 “噢,是的,我在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工作。” “与我的工作不同,你的工作可以足不出户,你的情况我都在里昂沙度那里听说了,十分遗憾,一个小忙就令你卷入了他的麻烦之中,他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其实,他完全可以找我帮忙,但是,前段时间我正好在南美。” “噢,天!教授先生你还要主动帮他忙,但是,你不也一样惹上麻烦了吗,要知道你把房子租给了他,那帮家伙一定会找上你。” “年青人,我和他是老朋友,要说惹上麻烦,那么这些麻烦早就缠在我身上了。”罗伯特反倒开颜乐笑,这种常人避之不及的麻烦对他而言仿佛成了一种快乐。 “教授先生,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来不及惊讶的兰特一头迷惘。 “年轻人,一会你就会知道答案。”罗伯特说完笑开。 “那么,教授先生,你打算带我去那?”这位教授洋洋自得的微笑突然使兰特冒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看来这个问题我得直接给出答案,就是那个令你害怕的地方。” 兰特忽然想起欧阳国文所说的那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要命“建议”,他忽然变得坐立不安并且苦笑着摇头急问道,他实际上也是在抗议,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位罗伯特教授竟然忠实地听取了一个可笑兼且不可理喻的建议。 “噢,天啊,等等,等等,教授先生,连你也认为那样的地方安全吗?”兰特激动得挥起了双手。 “年轻人,他的办法很有道理,这在他们的民族当中可是一种十分高超的谋略,就类似于特洛伊木马这样的故事,我想你对木马计应该认识颇深了,所以把你安排到那,反而是最安全的。” “但是,教授先生,这实在~~~”兰特懊恼得再摸起额头。 “实在难以置信对吧,放心,这帮人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你,只是你的出现令他们觉得必须弄清楚你的身份而已。” “是的,教授先生,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为什么要紧紧追着里昂沙度,还有,这可比电影桥段还要~~离奇得多了,我甚至怀疑这是否是一个玩笑。” “我想他应该对你说过原因了吧?”罗伯特转头神色转为严肃地问道。 迎着罗伯特的严正神情,一股寒意从兰特心里泛起,激动的脸上随即再叠加上一层惊讶而且不可思议的神色。 “噢,天啊,教授,里昂沙度所说的那个荒诞故事,你难道认为是真的吗?” “年轻人,也难怪你如此质疑它的真实性,但是,很遗憾,这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只是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 “那么教授,你就是个知情人,这种难以让人相信的事情,你能再告诉我具体一点的吗?”“年轻人,我所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但是,现在我还不能一下子告诉你事情的具体来龙去脉,还是先把你安顿好再说吧。” “噢,man!教授!这帮人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像,里昂沙度曾经说过他们这些人是神的~~~,叫我怎么能够相信这些离奇的故事。” 兰特还不知道该怎么样称呼欧阳国文这些人物,他也无法接受一个被“异教徒”改编过的圣经故事。 “他们的身份可以叫做使徒,执行神旨之人。”罗伯特点了点头,回答道。 “噢,man,这究竟又是个什么神奇故事~~~” 兰特双手捂脸,仰头背摔靠在坐椅上。此时,即便有一位显赫名声的男爵亲口印证这些离奇事物,兰特一时间也无法轻易接受。 红海的洋面上,一架战机正在低空掠飞而过,它几乎是贴海朝东飞行。起初,远处的微弱亮光还只是一丝曙光,在不停地追逐中,它快速地变成一轮鲜艳的朝阳,闯过险阻,欧阳国文终于迎来一个灿烂的黎明,然而,前景并不会一片光明,这一刻的光明只能算作是一点希望,因为在这片光明的前方,还有一场猛烈的风暴等待着他。 坐在盗借而来的歼七战机上,欧阳国文明白自己还来不得一点点的放松,因为他纵使有天高的能耐,也无法做到瞒天过海,他之所以要驾驶战机低空飞行,是为了躲避雷达的探测,他要飞往沙特的麦加古城,但是,只要进入沙特阿拉伯的领空,他的飞行又一直未能躲过追踪的话,那么这个国家一定会派出战机对它进行拦截,为了探知情报他重新打开无线电通讯回路,如果收到呼叫,那就代表行踪已经暴露,自己就得做出最坏情况之下的最坏打算——进入内陆之后马上弃机跳伞。 只要自己仍在这个星球上,欧阳国文就不可能摆脱敌手的追捕,若非如此,他也无须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然而,与这些比较起来,欧阳国文真正担心的是敌人一直能将他操弄股掌之间。他尚不明白敌手的真正意图,但是,无论对手有何种举动何种企图,自己都必须按既定的谋略行事,如果顺利,自己或许还能拯救一个难以挽回的危局。 出乎意料,这段时间通讯器里并未接收到任何警告呼叫。欧阳国文暗自庆幸,按gps信号器的座标指示,此时离目的地已经不远,再往前飞,就能看到那片黄沙茫茫的“幸福沙漠”。沙海之下埋藏着的巨量石油,无疑让这片沙漠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沙漠,但是,在这片幸福的沙漠里,自己又能否扭转危局守护幸福。欧阳国文看不清黄沙之下隐藏着的危险,因为它并不是恶毒的蝎子与眼镜蛇,以及诸如此类的有形事物。 战机终于告别海洋飞进被沙漠蒙盖的大陆,再花十分钟的时间,就会到目的地。欧阳国文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望向仪表台上已经用红亮闪光与尖锐响声报警的燃料计量表,然而,对他而言这已经不是问题,这次脱险他买的就是一张单程票,根本无需考虑如何降落的问题,到达目的地之后,他便会丢弃这部为自己的奋勇逃脱立下汗马之劳的歼七战机。所以,对于歼七的厉声抗议欧阳国文也只能说声抱歉。 歼七终于因为燃料耗尽突然熄火,机身明显失速呈下坠之势,这时离目的地虽然仍有一段距离,但已无大碍,下方荒凉的无人沙地戈壁大可以让这部战机从容撞毁。 作好准备后欧阳国文按下座椅的紧急弹射开关,他从战机破舱弹离,降落伞随即张开,荡在半空的欧阳国文,于摇晃中向徐徐往下坠落的歼七战机道别。 沙漠之中的偏僻之处并非无人之境,千百年来,在广袤的北非撒哈拉与阿拉伯半岛上生活着一支游牧民族,贝都因人,他们过着逐草而居的放牧生活,即便到了现世仍然有许多人不愿意放弃这种自由自在的营生,只是,他们的游牧生涯面对的不是绿油油的清秀大草原,而是炎热的干旱大沙漠,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抗争大自然的勇气,尽管环境恶劣严酷,但是,我们与其它生物依然能在它身上获取赖以生存下去的能量,从这个角度上讲,大自然对我们这些生灵还算是仁慈的,然而,是否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失去对它应有的敬畏。 麦加圣地的东北面,荒芜的戈壁中点缀着几顶白色帐篷,不远处还有一轮用木栅简易围成的羊圈,养着一堆灰白毛色的山羊,在羊圈的远处,草堆旁还有十多头骆驼,它们悠闲散漫地分享着这份嫩嫩的美食。清晨,女主人喂好骆驼与羊之后,再取来水桶准备挤取骆驼奶,她刚放下桶,正准备蹲下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有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然后再是一阵隆隆的巨响,这是她从未听过的声响,但是,任谁都会联想起这是飞机坠毁的声音。 帐篷中作完朝拜的男主人正坐在电视旁收看新闻,他尖细的下巴上留着一拽白胡,个子瘦小,肤色稍黑,淡漠的表情也展露出他作为一家之长的威严。由于还没包扎头巾他露出一头的白发,这位相貌无奇的穆斯林,正在被播报的新闻内容吸引。 这是一侧突然加插的紧急新闻,也是非同寻常的特别消息。 “特别新闻,埃及南部一座军用机场于今天凌晨遭受不明袭击,据不确切的消息,机场损失惨重,并有大量人员伤亡,以色列方面已经澄清,他们与此次事件无关。另外,埃及滨海城市赫尔格达在23号发生的莱星顿酒店爆炸事件,至今仍未有人出面承认所为,据有关方面调查,现有迹象表明它与激进组织并无关系,但是,这两次事件极有可能是针对埃及发动打击的开端~~~~” 不知为何,新闻直令这位老穆斯林感到诡异不祥,突然,一阵巨响再从帐篷外传来,他急忙从坐垫上弹起,拉起帘门出外查看,他的第一夫人正指着远处扬起的一股灰尘惊慌地向他喊叫。 另外三个妻子也从帐篷里钻出观望。 “全部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安拉不允许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只会瞎起哄的女人。” 应着丈夫的斥责,四位夫人默无声息地各归其位。儿子辛拉开着汽车外出购买生活用品,他也因为脚上的腿疾不能骑行,否则望着远方滚滚扬起的沙尘,老赫拉德必然会让儿子驱车载着他赶往现场查看究竟。但在心中忽然涌现的不祥预感,也让他觉得似乎有一件不吉利的事情随即便会发生,因为这可不是真主安拉为世人降福的兆示,坠机般的声响无论从现实、还是从宗教意义上讲,都不是吉祥降临的先兆。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29 欧阳国文终于降落在沙地之上,他快速解开安全带,从弹射座椅上脱离踏足这片久违的地域。风刮得巨大的降落伞拖着座椅犁地一般在沙地之上滑行,好一会才袅袅落下。欧阳国文摘下头盔脱去飞行服,戴上墨镜以及与制服配套的太阳帽,拿出gps定位仪查看方位之后,才向着右侧方向迈步走去。 虽然欧阳国文越过险阻,成功达到目的,但是,仍有一个不确定因素,他不知道那个“侍徒”是否仍然坚守着职责。 回到帐篷,老赫拉德再也坐立不安,他关掉电视,瞎忙活了一阵子,然后再次坐在坐垫上回忆起自己继承的特殊使命,以及千百年来他与先辈们一直都在履行的义务,根据约定,这种使命与义务到他这一代即可告终结,然而,只要思及于此,一个令他怒火中烧的人物就必然会泛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差脑门上青筋暴涨。 对赫拉德而言,这位放浪不羁的人物只要在脑海中出现,美妙的阿拉伯民族乐曲也变成嬉皮混乱的调子,无论如何,这就是赫拉德心境的大致写照。 恼闷的他拿起了水烟筒,欲借此消除胸中的烦闷,这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脚步声,他的不祥预感也终于达到极致,这通踩着沙地发出的脚步声听起来绝不像是大儿子辛拉平时的步伐,因为按行程需要的时间推算,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归来,然而,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表明这位不速之客却一定是个男人。沙沙的踏步声中仿佛还夹杂着令人不安与焦躁的忧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话套用在贝都因族人身上也恰如其分,假如欧阳国文是一个来自远方的游客,热情的老赫拉德一定会像贵宾一样地欢迎他,但是,这次造访,并不仅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么简单,向帐门走去的欧阳国文不免有些犹豫,因为他深知自己已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之所以还要不顾脸面与危险再次踏足这里,完全是因为对方还继承着“辅助”他这个“使徒”的义务,尽管这个使命已近尾声,然而,在这个季节赫拉德还会安扎在这片无多少水草可供放牧的戈壁之中,说明他还谨记着使命。于是乎,欧阳国文于感激中又泛起了愧疚之情,他觉得实在有负于这位虔诚善良的穆斯林,但是,与其说他愧对这位重情重义的老人,到不如说欧阳国文负心于这里的一位如梦佳人。 欧阳国文在帐门前停下脚步,这个时候也不容他多加犹豫,即便硬着头皮也得道明来意,他缓缓拉起帐篷的帘门,只见所寻之人正好坐于帐篷之内。老赫拉德倒不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目瞪口呆,而是露出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欧阳国文就是一个异星来客,或者一样他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 “hi,老舍赫,你好。” 多年未操练的阿拉伯语,欧阳国文说得近乎有点生硬,而且拨开帐门就见到主人,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问候是好,于是加夹着美式问候再加上一句阿拉伯语的问好。(舍赫是都贝因族人对一家之长,族群首领等身份男子的统称) “哦样沟问,安拉保佑,你还没死,你等等。”这位惊讶的老人先用生硬而且走音的中文念叨出欧阳国文的姓名,然后他缓缓站起身子直往后帐篷钻去,似乎是要拿取某件东西的样子。 欧阳国文也不由呆愣住,这位老人的举动令他不知所措,既然赫拉德要他等等,那么他只好站定静候,他也想不出这位精神尚且斗擞的老人要准备什么,然而,这明显不是贝都因族人的待客之道,按常理,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会热情地迎接客人入座,并端上上好的咖啡与烤好的香喷羊肉。欧阳国文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得到这种待遇,因为对于这位老舍赫而言他就像一个恶魔。欧阳国文更是从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因为,他犯下诸如此类的惭愧次数实在不止一次两次,这方面,妻子伊莲娜便是一个生动的例子,所以,这一刻欧阳国文的良心不停地责问起自己,就像烈火一般炙烤着他。 赫拉德一会便从后帐门钻出,手上却多了一样令欧阳国文惶恐失色的物件,一把擦得油光泛亮的ak47,老赫拉德拉开保险,举枪便瞄向欧阳国文,欧阳国文吓得眼珠大睁,大口哑张并仓促闪躲,就在他闪身的同一刻枪声也随即响起,一串子弹从帐门射出。 迎着这几记枪声,几位夫人慌忙出门查看,他们尖叫着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冲出帐篷的老赫拉德对天开了几枪,大喊道。 “没你们的事!给我滚回去!” 丈夫从未有过的凶狠样吓得四位妻子再次涌回帐内,欧阳国文躲在帐后,大声叫喊道。 “老舍赫,你疯了吗!虽说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用不着~~~” 赫拉德再次对天放了几枪,大声叫骂地让欧阳国文滚出来受死,营帐四周是一片开阔地,欧阳国文如果向外逃窜铁定会变成靶子,既然无法远逃,他只好绕着帐篷躲闪,因为赫拉德在营帐范围内绝对不敢盲目扫射,如果那样做,那无疑会误伤家人。 “你这天杀的家伙,给我滚出来!”对逃躲的欧阳国文赫拉德也奈何不得,扛着枪循着声音追去,尽管腿疾令他步伐拐瘸,但他这副疯狂的劲头,就像一位处于狂热之中的战士。 欧阳国文只能边叫嚷边绕着圆形的营帐闪躲。 枪声与欧阳国文的叫声已经引起了帐内一位女子的注意,他秀美的眼眸忽然大睁,恬静迷人尤如湖水一样的幽深眼神更是荡起一阵忧郁焦虑的波纹。她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美丽细腻的脸孔曲线能让干旱枯燥的沙漠也平添亮丽的景色,她正在梳理卷长的黑发,查觉外面正在发生的事件,她从座椅上弹起,也顾不上蒙起面纱就从帐内冲出。狼籍的欧阳国文刚好踉跄地迎面闪躲而来,不知为何,长积在姬丝雅心中的愤怒与沉淀在心湖底下的怨恨再次见到这位负心汉之时,于倾刻之间就能再次转化为浓烈似火的炽爱,姬丝雅痛嚎而出,忘情地撞入欧阳国文怀内。怆惶逃窜的欧阳国文只顾后望,但也知道忽然撞入怀中的女子就是他负心久违的姬丝雅,他被紧紧搂住动弹不得,后面的赫拉德已经拿枪紧追而至,被ak击中铁定玩完,但面对紧紧搂着他的姬丝雅,欧阳国文只能认命地站定。他也搂抱住因为在表达渴望而伤心欲绝的姬丝雅,这一刻他忽然冒上自我放弃的念头,如果命中注定他要因此丢掉性命,那么也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因为,总有一天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姬丝雅,快点闪开!舍赫会开枪的。”抱着这位痛哭之中的女子,欧阳国文忽然觉识不能自私地将她也扯入危险之中,处于狂怒之中的老赫拉德有可能将她一起误杀。 赫拉德在后方追了上来,见女儿抱着欧阳国文更是怒火冲天,他怒不可遏地跺脚厉声大喝。 “姬丝雅,快滚开!这个恶魔根本不值得你留恋!快滚开!” 赫拉德于怒喝中再次举枪瞄向欧阳国文。 欧阳国文无可奈何地转身面向赫位德,就像一个大义凛凛准备慷慨就义的烈士,他望着姬丝雅的含泪双眼,给了一个深深的亲吻,然后拨开她的双手把她推向一边,赫拉德本可就此机会给他一枪,但是又被横拦在欧阳国文身前的姬丝雅阻拦,于是赫拉德端着ak陷入犹豫之中,激怒还使他颤抖起来。 “滚开!”他再次怒喊道。 “不!舍赫,如果你要杀他,你把我也一起送去见真主吧。” 女儿执意要维护欧阳国文,让他处于两难境地,他再次厉声喝喊。四位妻子这时也在一侧围了上来,然而也不知如何劝解是好,她们肯定站在丈夫一边,但是立场坚定,立站在欧阳国文跟前并且对着枪口的姬丝雅也令她们陷入了不知所措。他们慌乱得拼命喊叫,姬丝雅是第三妻子所生,于是心急如焚的第三夫人希提娅冲前准备拉扯开女儿,抽泣中的姬丝雅一把推开母亲,再次抱向欧阳国文。 这种情境令赫拉德不知如何是好,他大声怒喊,噔噔~~~~~,扣下机的ak47发出震耳撼心的枪声,只是子弹都扫向了地面,地面被打得微微振动,激起一大阵灰尘,直至弹匣的子弹告罄之后众人的心才告落定。 ak筋疲力尽停止了怒吼,赫拉德狠狠扔下枪一股脑地坐在沙地之上,双手捂额痛苦地懊恼开,他还挥起双手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言语,四位妻子都围了上去,一通安慰地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欧阳国文见情势缓和,低声劝导姬丝雅暂时回避,然而姬丝雅还是紧紧不放地搂住欧阳国文,她害怕这位本来就神出鬼没的心上人再次不留声息地失去踪影。 欧阳国文只能为自己的过失捂头悲叹,但是,能从赫拉德的枪口下逃过一劫,他也十分感激这位如此痴心、情比金坚的女子,于是心中的愧疚又再加重几分。 主人帐篷内,坐垫上坐着一本正经的赫拉德,但他时不时就会恼怒得眨起眉头,这种眼神就像时不时便从火山口喷溅起来的熔岩火花,欧阳国文坐在他的对面,然而,迎着这股愤怒炽热的眼神,他的心却渗着丝丝寒意,如果不是靠依偎在身上的姬丝雅给予的温暖,即便身处于炎热的沙漠戈壁,他恐怕也会如临冰窖。 姬丝雅虽然粘在身上,但也不妨碍他与赫拉德的交谈,他正可借此机会让姬丝雅明白,自己为什么是一个居无定所,只能浪迹天涯的人。 “老舍赫,希望你能愿谅我的所作所为,我知道对不起你和姬丝雅,如果情况允许,或许我也不会再来这里,并在你们面前说这样的话。” 真诚悔过的坦白迎来赫拉德的怒视与一阵疼痛,因为姬丝雅调皮地在后背狠狠捏了欧阳国文一把,欧阳国文也只能强忍疼痛,跳眨着眼眉寒笑咧嘴地面对赫拉德。 “我只可惜真主为什么还让你活在这个世上。”赫拉德怒气冲冲地回应道。 “老舍赫,神容不得我那么早就去见他,既然他还让我活着,那么我就要尽所能地完成我的任务。” 欧阳国文的话令依偎在他怀里的姬丝雅莫名奇妙。 让女儿如此胡闹地搂着一个外人,已是对真主的极大不敬,赫拉德还算是一个开明之人,并未强硬地驱逐女儿,然而,所谈之事极为机密,他也不想让这种传承了几千年,在他这一代即告终结的使命被家人得知,于是赫拉德怒斥女儿。 “姬丝雅!松开你的手,回你的房间去!” 然而女儿并不顾父亲的责骂,依然紧紧地搂住欧阳国文,如果在中国,这位父亲一定也会痛骂女儿成何体统,但是与其让欧阳国文再次不辞而别,姬丝雅宁愿选择“大逆不道,违经背伦”。 “老舍赫,就让她听一下吧,我们的故事我想现在也可以让她知道了,只有这样她才会真正了解我。”欧阳国文轻轻抚拍着姬丝雅的后背说道。 这令赫拉德惊讶不已,他拍击大腿怒骂。 “这与我的家人已经无关!你没必要把他们牵扯进去。” “不,老舍赫,正要发生的事情已经不仅仅与我们有关了,它影响着这个世界,他们早一点知道与迟一点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欧阳国文摇头回道。 “我的真主!你究竟在说什么?!”赫拉德张手抱天作惊讶状。 “老舍赫,意思就是说,真主的意志即将到达期限,这点以前我曾对你说过,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什么?!”赫拉德被彻底惊吓住。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能告诉我吗?”姬丝雅抬头不解地问道。 “宝贝,随后会让你知道的,我现在在对舍赫说话,你只须听着。” 姬丝雅的动人美眸闪动着迷惑的眼神,在欧阳国文的劝说下她再次依偎在他身上静默地听开。 “我的真主,按照计算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赫拉德一时间还不愿意相信欧阳国文的说法。 “当初我也不信,但是,舍赫,你也说了,我们还有一点时间,那的确是一点点了,那个时刻可能即将来临,也到了我必须履行使命的时候,但是,我被那帮家伙彻底盯上了,他们本来可以轻易地干掉我,可是他们却没有这样做,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状况,但现在可以断定的是,北欧的那个家伙背叛了我,圣物也岌岌可危,所幸的是他们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先要确保它的安全。”赫拉德从坐垫上弹起,踱起脚步在帐篷不安地走动起来。 “因为我有一个出其不意的方法确保它的安全,而且,我也不能亲身前往。” “我的真主,你现在还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方法?圣物落在他们手上,你也就失去活在世上的意义。”赫拉德挥甩手怒斥道。 姬丝雅听着这番紧张又神秘的对话,露出不安的眼神望向这个神色凛然的爱人。 “我可以让我的女儿去取,而我则要取得另一样圣物,你该知道那是什么了吧,那是~~~。” 欧阳国文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被从他怀里弹起的姬丝雅打断。 “什么?女儿?!” “啊,姬丝雅~~~是的,是我的女儿,那帮家伙不知道我有一个女儿,我可以让她去~~~” “女儿,你!!” 姬丝雅忽然露出愤怒的神情,伸出手就向欧阳国文的胸口拧去,这一下她下了死劲,直捏得欧阳国文痛声求饶。 “姬丝雅!~~姬丝雅~~,你听我解释~~~” 痛声求饶之后,他的脸上再啪一声地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姬丝雅头也不回,气冲冲地站起冲出帐篷,这记响亮的耳光也令赫拉德稍为解恨。 “女人~~唉~~”无助状的欧阳国文望着怒冲冲离去的姬丝雅捂脸兴叹。 “我要让安拉诅咒你这个恶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着女人。” “那事先你只需让安拉诅咒我,而不需要拿枪对付我。”欧阳国文再捂向胸口苦笑道。 “你!你这个恶魔,看来我得换一个弹匣让你真正尝尝子弹的滋味。”赫拉德捡起放在座位一旁的ak47威吓道。 “别,别,别,现在在问你的问题是那样东西具体在哪?”欧阳国文摆出服硬的神态挥手认输道。 “你现在拿到它也没什么意义,重要的是确保那颗结晶不落入他们手中。” “不,很重要,如果你没出问题的话,我可以借此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还没彻底地摆脱他们的追踪,他们随后就会跟上来,而且拿到这件圣物之后,就可以精确地得知期限的时间,要真是到了那一刻,老伙计,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我的真主,你竟然也在怀疑我,如果我背叛了你,刚才你就吃枪仔了,我干嘛还让你活着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对不起,老伙计,如果那个时刻来临,你们就真的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在此之前,你得为我准备好一些东西,并为我办好几件事,拜托了。”欧阳国文说完从坐垫上站起。 迎着欧阳国文的严肃神情,赫拉德只能露出痛苦悲壮的神情高呼伟大的真主。 “老伙计,神是否还愿意继续保佑这个世界,那就要看我们的表现了。” 欧阳国文检起放在赫拉德脚下的ak47,边打量边说道。 “我就预感到那两条新闻与你有关,我的真主,但是,你既然要女儿前去取出圣物,你就没想过她的安全吗,她一个人能否办到还是一个问题。”赫拉德回头追问道。 “老伙计,这也是我要来找你的原因之一,意大利的萨伊德组织,你与他们还有联系吗?”欧阳国文放下枪问道。 “你的意思是请他们帮忙?”赫拉德侧头瞪大眼睛发问。 “是的,无论是地理位置与还是从能力方面,他们都可以办到。”欧阳国文走向帐门掀开布帘往外望去。 “但是,他们按照契约已经无须履行这个义务,他们也没必要再帮你们。” “不,很有必要,无论是为这个世界,还是,呵呵,赫拉德老伙计,没我们的资助,他们能成气候吗,冲这个他们就得出手帮忙,中国有很多谚语,通俗的一句叫做,吃别人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现在该是要他们还的时候了,而且,我取得的那样圣物可以当作酬劳,怎么样,够理由了吧?”欧阳国文放下布帘转身挺直腰杆挑明道。 “我的真主,自古以来就好像我们一直欠着你们似的,说实话,你们比十字军抢走的还要多。” “呵呵,老伙计,神是公平的,他要收回一样东西,必定会给予补偿。”欧阳国文手指点天地笑着回道。 赫拉德不再发表异议,严峻的局势之下,他只能照办,这也是作为“待徒”必须担起的义务,他们坐下继续商讨具体细节。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0 这段时间胡洋的生活在完全被父亲的遗物缠绕。在谢家一行得悉的真像虽说令他明白了曾在父亲身上发生过的故事,然而,最大的迷团尚未解开,但是,这个若隐若现的迷团也仅仅是蒙着一层薄纱,父亲的失踪是否与此有直接关系,已经不是不确定的猜测,而是铁板钉钉不可避免会去怀疑的重大嫌疑,一个几乎断然便能下定的结论。此外,国家安全部的调查既然能与这几样物件扯上关系,那么也能得出两个推断。倘若这帮调查人员的身份如假包换,他们调查的对象必定与那帮神秘人物有着割不断的联系,然而,如果他们是冒充之人,那么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谢家两叔侄所说的神秘人物,或者是另外一批“别有用心”之人。 如果是一帮“别有用心”之人他们所要得到的东西就绝对不是父亲所藏起的笔记那么简单,而是要从那堆象形字当中获取“息壤”的相关信息。如此一来,胡洋更是感到情况的严重性,那本印有象形文字的笔记本已经被收缴,那么又会推测出另一种情形,倘若这本笔记本就是关键所在,继续推导下去,就会发掘出更多迷团,但必定还是两种情况,国家安全部的确正在调查与此相关的案件,但是,他们可能尚未发现个中隐情,或者他们还没查清内里“真象”;另一个结果就是,这帮假装冒充之人成功地从他手上骗取这样事关重大的物件之后,必定会根据线索寻找他们所要得到的东西,但是,他们得到的并不是全部,胡洋猛然间想到了那块刻着“息壤”符号的石板,既然父亲将它与笔记本一起封藏,那么,肯定也是一样关键物品,由此更可以推断,无论是国家安全部、那帮“神秘人物”还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会再次“登门造访”。 倘若出现那样的情况,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再者,胡洋仍未完全相信谢家叔侄所讲述的“事实”,假设他们所说的真象是一个虚构的谎言,这内里又包含着怎样的玄机? 细细地分析下去,胡洋发觉情况正如那位谢老所说,混乱将会俞演俞烈,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麻烦也将会接踵而至,是种麻烦兴许只会搅得生活不得安宁,但是,如果这种麻烦成为危险,那就不是一言带过能够形容的事情! 然而,无论这是否已经让自己与妹妹卷入到一场危险之中,有一个真象是胡洋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弄清楚的,那就是,父亲是否因为发现这些物件而遭遇不测。 夜晚的西子被绚烂、五彩缤纷的灯火装点得光彩陆离,水与光,以及被它们包围的一切仿佛都荡漾在如梦的仙境中,香榭绿荫似绵,而挂在天穹的弯弯月儿,微波粼粼的湖面与微凉拂面的清风,则可以让人们感受到在绚丽热闹之中尚蕴含着的幽楚宁静,这个灯火璀灿的城市,因为这个漾动着光与影的湖泊而更加炫动美丽。 西湖边的一间影楼里,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电脑屏幕上浏览相片,他对上面的一张张风景相片颇为满意,不禁微笑地点了点头,他再扶正高尖鼻梁上的眼镜,扭头对着一边的妻子说道。 “银凤,小洋的相片拍得是越来越有水准了。” “刚才你又不夸夸他,凭你这个专业摄影师的一句话,也好激励一下他啊。” 在桌子上裁剪相片的妻子,抬头回道。 “这也是让他保持一股冲劲,小洋这孩子不错,只可惜啊~~~”这位丈夫叹息道。 “是啊,我哥失踪,客死他乡连个下落都没有,嫂子吧,耐不住寂寞又嫁了别人,现在只剩下他与妹妹一块过,没个照应的也真是为难了他们。”妻子胡银凤也摇头叹息。 “放心,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丈夫站起回道“哦,小洋拍的几张照片可以洗出来当作广告,不错。” “好啊,帮他也宣传宣传,还有,你说吧,我侄子都这么大了,还没结婚成个家,那个当妈的就一点也不心急。” 银凤切好相片,取来纸袋标示并把相片分装。 “看来,你这个表姑姑比亲妈还急呢,要不,你给他介绍一个。” 丈夫摆弄起一部单反相机回话道。 “我哥俩个孩子都长得俊,我想,自然都会找到,小娟,是不用我们担心了,看来对小洋还是得关心着点。” “呵呵,小洋这孩子或许已经有女朋友了,可能只是不肯告诉我们罢了。”丈夫则乐观地呲嘴而笑。 “你怎么知道,你给介绍的这份工作也不怎么样,这年头也难啊。” “这份工作可以让他从事爱好啊,这不有起色了吗,刚才他走得急急忙忙的,没准就是赶去约会呢。” “是就好,我哥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要多担待着点。” “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我对他们就像对我们的孩子一样。”按下快门,这位丈夫顺便回予妻子一次耀眼的闪光灯。 灯光璀璨的城市中,胡洋快步流星地行走在人流熙攘的热闹大街上,但是,行色匆匆的他并不是如同姑丈所说的那样正在赶去约会,而是他突然间想起从谢家得来的相片大可以向一位知情人一问,那样就有可能得知这些相片究竟是何时何地所拍,所以,他此行是前去那位父亲的同事刘叔叔家,如果能从他口中确证相关信息,那么也可以从侧面证实这些相片的真假,想法既定,胡洋于是匆忙告辞姑姑,直奔这里。 这位刘叔叔大名刘儒达,也是一位考古学专家,与胡洋的父亲胡成同在一个研究院,并且在早年结为金兰之好。刘儒达与妻子仅育有一女,芳名殷珍。这位秀气慧质的女孩是胡洋儿时的青梅竹马,由于父亲与这位同事交往甚密,所以小时候胡洋与妹妹经常来这位刘叔叔家串门,他们三人经常一起在大街小巷逛玩,那段美好时光充斥着胡洋的童年记忆,令他难以忘怀。除此之外,胡洋与殷珍还是小学与初中之时的同班同学,平日里总是出双入对,由于他们相处甚密,邻里与同学都曾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肯定也会成为般配的夫妻,然而,现实总是与美好的意愿相违背,自从高中之后,胡洋与殷珍也就少了来往,尽管从军那段日子仍时有联系,但是,退伍复员之后胡洋与殷珍便渐渐疏远了联系。这位青梅竹马,在胡洋心中也是最有份量的女孩更是在去年成为别人的新娘,现如今儿子也已经出世,这样的结果无疑让胡洋感到巨大的失落,这份失落甚至一度令他迷失人生的方向,极度消沉了大半年,但是,了解他这份内心情感的人也只有妹妹胡娟,胡娟虽然经常取笑哥哥没本事成为拥花之主,却绝对不会提起殷珍这个名字。 胡洋来到刘儒达家的楼下,位于三楼的一处住家亮着灯光,说明屋里有人,既然主人在家,胡洋也明白自己不能因为尴尬而止步不前,于是,他躇踌地迈步踏上这条熟悉的楼梯向三楼爬去。 门铃按下,稍过片刻门便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殷珍的母亲,郑伯母,这位卷发圆脸,发福身子的伯母一身睡衣,看到突然登门造访的胡洋,如逢贵人一般惊喜地笑了起来。 “你,你不是小洋吗!哈哈,快进来坐,快进来坐。”她打开大门热情客套地欢迎道。 但是,这份泛在脸上的欢迎之意与以前已经有着天壤之别,胡洋也笑脸相对。 “郑阿姨你好,这么晚来打扰,真不好意思,我是来找刘叔叔,他在不在家?”胡洋也不转弯抹角直接便道明来意。 “呵呵,要是以前你得问殷珍在不在家,你叔叔这几天刚好出差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快进来坐坐吧。”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明天就回来了,快进来喝杯茶吧,你很久都没来了。” 胡洋也得询问刘儒达的联系方式,此时也不便站在门口说话,于是顺着这位郑伯母的客套欢迎踏进这间他曾经十分滋乐而至的房子。 “小洋,你来得也是时候,我们也快要搬新家了,就下个月,殷珍的丈夫在市区为我们买了一套房,我想着吧,帮忙带带小孩也近,于是就搬过去,你要是迟一点来啊,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见着我们了。” 这位准备茶水招待客人的郑伯母说到搬迁新家之时显得心花怒放,洋溢着欣慰的幸福与兴奋的快乐,胡洋当然深明其意,却只得顿抑黯然地在沙发上坐下。 因为是晚上突然造访,关键人物也不在家,胡洋并未闲坐过久,取得刘儒达的手机号码与询问殷珍的近况之后,便告辞离去。 带着压抑郁闷的心情,胡洋重新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只是,他再也没像刚才那样行云疾步,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明亮的灯光,芸芸各呈生相的世人,聚成一派热闹精彩的气象,然而,这些胡洋都无心观望,他忽然感到自己脱离了这个大千世界,徘徊在忧闷与烦恼的孤岛岸边,然而,沉沉挪步似有所思的他并没有发觉、也不可能留意到自己并未脱离一类视线,人群一角,一位行人模样的男子正通过手机上报对他的跟踪情况。 地中海,芬蒂斯岛,客轮的舷栏旁,一位女子远远地目视着凤翔号在海面上划浪而飞,洁白机身的水上飞机绕了一圈再从客轮之上掠过,然后往东北方向飞离,长发随风舞动的贾谊,露出会心的微笑,但是,这丝微笑并不是一种心仪之许,对方朗她虽无刻骨铭心的厌恶感,但也没有顷心之意,她的灿然嫣笑是为任务的顺利完成而发出的会心一笑,如无意外,她事先放置的追踪设备现在开始就会发挥作用,有了它就能跟踪这架特殊的私人飞机,为下一步的情报收集提供条件。 她转身跨入船舱走廊,任务完成,她也能稍微松一口气。 但是,她若是知道正在海面之下发生的一幕,肯定会气愤得银牙紧咬,花容失色。 芬蒂斯岛的一处隐密岩洞中,赵子澜跟随方朗在一名领路人的引领下,来到守备森然的洞内深处,这里有一部电梯,而且只能垂直往下,无疑,它通达的地点必定在海平面之下,芬蒂斯岛的深奥之处,也因此得以展露一角,望着银亮的电梯门,方朗对赵子澜说道。 “子澜,奥加尔特先生想得真是十分周到啊,这一步做下来,就会让我们感受到诚意,毕竟,秘密基地是不会轻易让外人进来的。” “朗少,你一来谈判也好办了,他们表示接受你提加的条件,我想,明天我也能离开这里了。” “子澜,你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我却得像只老鼠一样偷偷地溜走。”方朗玩笑式地自我嘲笑。 “朗少,这个比喻可不恰当,如果不是因为横生的枝节与行程需要,你何须这样屈驾。” “那么,这位贾小姐的具体身份他们查出来没有?” “报朗少,已经大体查出,但我们这边也需要确认,据现有调查所知,她是中国国安部海外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负责欧洲地区的情报工作,她的真名并不叫贾谊,具体名字现在还不知道。” “看来我们黄种人要在这个地方做间谍,不是那么容易啊,她非常迷人,只可惜~~~”方朗说完摇头叹息。 赵子澜自是深知主子心中所想,出言安慰。 “朗少,天下何处无芳草,你也无需叹惜。” “子澜,这你就不懂了,芳草遍地都是没错,但她可是一个极品女人,无价的稀世珍宝,这种女人可遇不可求啊,你要是遇到一个像这样的,可千万别放过了,关于她的身份,你回去之后好好地查实一下,然后快速回报给我,很可笑,我竟然连她的真实姓名还不知道,贾谊,假~~呵呵。”方朗捂向仍隐约印着巴掌痕的痛脸摇头苦笑。 “是,朗少。”赵子澜谨重地接下方朗交待的任务,对他而言,这也是难得的邀功机会。 电梯门徐徐打开,几排射灯照亮了整个巨大的白色空间,令这里如同白昼,位于芬蒂斯岛地下的这处巨大地下室,更像是一个在科幻世界中才会出现的炫奇基地,在它中央是一潭晶莹的海水,海底下的射灯烘照着在海水中浮悬的亮丽主角,一艘外形如同匕首,舰身黑色并散发着猛锐刚阳之气的巨大潜水艇。 岸上的吊机以及用来整备与进行补给的机械吊臂已经收起,这艘从未在世人面前展露过的潜水艇正整势待发。 奥加尔特与他的部下正在前方等候,方朗与子澜一前一后朝他走去。 走至跟前,方朗与奥加尔特握手互相致意。 “方先生,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为你栈行,希望你不会介意。”奥加尔特似有歉意地致以问候。 “奥加尔特先生,我完全不介意,何况能与你一起出行,我也非常高兴。” “如此甚好,方先生,请吧。”奥加尔特缓缓抬手作请状。 “请。” 临走前方朗转身用目光点视赵子澜,赵子澜则行以鞠躬恭送这位尊贵的主子。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1 潜艇徐徐下沉没入水面,然后喷射出水流缓慢地驶进巨大的阀舱,从调度室的玻璃舷窗往外看,在灯光的烘照下,光纹晃动的阀舱中,这艘身躯庞大的黑色潜艇就像一头超级蓝鲸。阀舱后闸向下缓缓关闭之后,两扇前闸渐渐拉开连通外面的海底世界,潜艇尾部再次喷射出狂涌的水流,澎湃而又沉寂的超级动力使它以完全与身躯不相称的高速驶出阀舱,钻进幽暗的深海。 翠绿山林下的园林内,别致的泳池里,享受休闲放松时刻的方立正在畅游,泳池底部设有特别建造的水下通道,他一头扎进水里,如同灵捷的鱼儿从明亮的水底隧道中潜游而过。冒上水面之后,他再作深呼吸,准备一鼓作气续上一个回合,但是,仰头之际他忽然看见岸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笔挺的黑色西装,魁梧的身材,平整齐短的发型,即便是静默无声地呆站着,这位男子也散发着令人不得不注目观望的威严气势。 平时便一副神色庄肃的升平,笔杆身姿直挺挺地站在泳池的睡椅旁,很显然这位得力干将,父亲的心腹是有要事求见,只是鉴于少主子游兴亢然不敢贸然打扰而已。方立无须猜度也深知升平此行所为何事,他向池边栏梯游去,顺着栏梯攀爬出泳池,接过仆人递过的毛巾稍微擦拭之后,边甩头挥水边对行鞠躬见礼的升平问道。 “升平,你来肯定是有事了,有什么直接说吧。” “立少,是的,关于那位胡洋的事件又有新进展,我们必须采取新的措施。”升平声明来意。 “升平,看来是让我老哥说中了,很烦人啊,他不是已经相信我们所说的话,也做不出什么大动作了吗?还能有什么进展,对付他,我想不至于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吧。” “立少,我们还没彻底地令他信服,而且重点是,我们也怀疑,他的父亲还不仅仅掌握着现有我们所知道的东西,所以对他的监视还要继续进行,为了调查这个情况,我们还得与他打交道。” “看来这家伙真是不简单,两兄妹都是,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升平,老哥交待给我们的事情,你拿主意就行了,但是我有个要求,不能对他们采取过激措施。” 方立自是心有眷顾才会对升平有此要求,而处理兄长方朗交托的事项,他明白自己远无这位深谋远虑的中年手下考虑得周全。升平虽然不知个中内情,但是,既然这位少主有此指示,自己自当只有无条件遵从的份,他也不多加疑问,支开周围的仆人之后,将大体的计划向方立呈报。 升平的安排周密周到,方立听后自是无任何意见。 “升平,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做吧,另外,我也不能闲着,我也会尝试从他妹妹身上着手查出他们的底细。”继续用毛巾擦着身子的方立笑道。 “立少,那就有劳你了。”少主人以亲身行动作为支持,升平蒙恩感谢状地回道。 “升平,对于我的做法你也可以提点意见。” “立少,照现有情况看来,你这样做没有问题,只是,这次事件十分敏感,我们要尽快妥善地解决。” “是啊,这件事我也得出一份力,升平,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分两头进行,我唱我的,你演你的,但是,记得要配合旋律。” 升平深明方立之意,再次点头应道。 “立少,属下明白。” “唔,还有其它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属下告退。” 升平行以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躺在沙滩椅上的方立望着碧晴的天空脑海中泛起胡娟的俏丽形象,这位女孩调皮活泼的捣蛋一面着实令他印象深刻,胡娟与他之前所遇到的女性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区别,令方立在不知不觉中着上了迷,他忽然抚着下颌摇头哼笑而出,似乎被某样事物逗乐。 傍晚,写字楼下马路旁的一处泊车位里,停着方立那辆华丽炫锐的超级座驾,龙驹。而气度洒逸的主人则站在路边敬候他的对象。此时已近下班时分,方立的耀酷跑车与往常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聚焦程度甚至要超过他这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因为他只是站在走道边上迎着众多女性的媚眼秋波于静默之中等候。 在此之前,早上的办公时分,快递员将一封信与一个长条笔盒状的礼品盒送至胡娟手上,这两样东西外表上看只是普通快件,胡娟现在就职的公司是一家玩具生产企业,这个办公地点是这家公司设在杭州的办事处,所以她收到的两样物品,左右同事都以为是玩具样品,只是笔盒状的包裹包了一层礼品纸,看起来更像是一份礼物,拆开信封看完信的内容之后,胡娟才恍然明白这两样东西的特别之处,按照信中的简单说明,她撕去包装,从盒子中取出一支圆柱状类似于钢笔的绿色小棒,并按下开关。 开关按下,小棒顶端伸出,只见从侧面弹出一根顶端缀着红色花蕊形状的小钢条,花蕊应该是塑料所制,能被压缩在中空的小棒腔内,花蕊弹至棒尖之后,再陆续弹出其它用小钢棒固定的花瓣,外蒙绿皮的钢棒并成一根之后,那些红色艳丽的花瓣就与花蕊一起绽放成为一朵热情烂漫的玫瑰。 胡娟不禁为这样的巧妙心思灿然一笑,虽然来信末并未署名,但是,她已经可以确定,以这种手法送上这份精妙小巧礼物的人会是何许人也,这位倾幕者还在信末留下字样,他将于下班时分在办公楼下恭候。 尽管追求者众多,胡娟也并非无的放矢,轻易就会接受别人的邀约,然而,这位顷幕者是她无论如何无法拒绝的,因为她也要从这位贵气凌人的公子哥儿身上打听更多有关于父亲的信息,同时这也是了解谢家的机会,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如果这位富家大少真是真心诚意地追求,那么捉准机会自己就有可能跃上枝头成凤凰,变成一个尽享荣华富贵的显赫少奶,联想到这点,胡娟仿佛看到了一个美妙绚烂的未来。 她不禁私下偷笑,旁边的一位女同事看见她手中的奇特玫瑰好奇地问起。 “小娟,这是什么啊?有人送你花啦?”随着这位同事的发问,也引起周围同事的注意。 “啊?这是厂家的玩具样品啊,很有意思,情人节一定好销。” 同事们正欲一哄而起却被胡娟以简单的解释搪塞过去。 下班时分,胡娟收拾好东西,借口有要事辞别平时经常结伴的同事先行离去。 走出大堂,胡娟看见了在走道灯柱下静候的方立,胡娟的欣然应约令方立露出欢快的笑容,他兴奋地迈步迎上。 “胡小姐,晚上好,很高兴你肯赴约,希望~~我没有表错情。”方立伸手张开手掌小心翼翼地先致以问候。 “谢先生,你都安排好了,还在楼下恭候,我想躲也躲不了吧。” “如果令胡小姐觉得为难,那我在此道歉,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邀约。” “那你说呢?”胡娟拿出那支能够收纳的玫瑰按下开关,热情的玫瑰再次缓缓盛放。 胡娟的暗示方立心受神领,随即露出欢快的笑容,泛在他脸上的俊朗欢笑,能让女性心波荡漾,蜜意漫溢,胡娟情不自禁地微泛红云。 “胡小姐,这虽然是一朵永远盛开的玫瑰,但却不是真的,我要送上真的,请问你是期待一朵,还是期待~~~” 全身乳白装扮的方立双手空空,但此刻他仿佛成了一个魔术师,只见他双手放后,再向前伸举,翻转左掌的瞬间,一朵鲜艳的玫瑰已经赫然在握。 “怎么样?”方立手执泛空而生的这朵玫瑰,眨着神秘凛然的眼神问道。 “那~如果~~我期待的不只是一朵呢?”胡娟娇涩地扭动身子挑眼而问。 “那么~~~胡小姐,请你稍微抬头向上看。”方立轻举玫瑰向上挑示。 胡娟应示上望,只见一束鲜红绚烂的玫瑰正从空中徐徐在她眼前降下,转即已近胸间,她只能伸手接过。 “胡小姐,喜欢不?”方立神色飞扬地问道。 “呵呵,我还能不喜欢吗,奇怪它是用什么吊着的啊?”胡娟抱着花束抬头打量,上方却无任何道具与可以用来悬挂物体的平台,于是她再次用惊奇的眼光望向做出精彩魔术表演的方立。 “唔,胡小姐,这是~~~秘密,魔术师的秘密请恕我不能直白相告哦。” 方立走上前,将手中的那支玫瑰放入胡娟所抱的花束之中。 “呵呵,你一定为这次见面花了不少心思吧。” “胡小姐,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在我叔父家中的邀约我可不是随口说说的,当然是不能失礼了,这些表演能令你高兴就好。” “那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胡娟摸着花束里的玫瑰笑道。 “那就太好了,接下来的节目还要请胡小姐你继续赏脸哦。” 周围的人群都向他们俩位投来艳羡的目光,如此下去只会破坏气氛,方立提议道。 “那么,就看谢先生你怎么安排了。” “好啊,就等胡小姐你的一句话,魔术继续进行,哦,这次可不是魔术了,我来介绍我们的座驾。” 方立对着路边方向来了一个响指,龙驹应着这记清脆的响指声自行启动,避开路上的车辆行驶至他们所站的路边,对于这辆炫酷的“龙驹”,胡娟也听胡洋描述过,只是未料及这辆跑车竟能精妙至此,这一瞬间胡娟忽然想到了谢家的背景,这些事与物都托显着这个家族的非同一般,那么,这个自诩为大禹后人的家族究竟又有着怎样显赫的背景,胡娟还想到了哥哥在离开谢府归家之时说过的一句话,谢家叔侄所告知的“真象”是否属实,还要彻底了解这个不为人知的家族之后才能下定论。 “谢先生,好漂亮的车哦,但我看不出他是什么牌子,兰博基尼?保时捷?” “胡小姐,呵呵,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品牌,这是我本人的不才之作,由我设计交由别人打造,不知作为接待你的座驾,你是否接受。” “我的天,这部车还是你设计的?”方立的坦诚告知难以置信,胡娟惊讶地张开了樱嘴,因为,设计一部汽车并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水平。 “当然。”方立则自傲豪迈地点头答是。 “我可是有点受宠若惊了,还能坐上你本人设计的车子,太完美了,呵呵,乐意之至。” “那么,胡小姐,请。” 应着方立的请字,龙驹开始拉升变形,伸展出驾驶座与副座。 “谢先生,你设计的东西真是太美妙了,呵呵,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可思议。”抱着玫瑰的胡娟在副座上缓缓坐下。 “区区愚作,不成敬意,带你去一个地方。”戴上全息投影墨镜的方立也洒逸挥扬地就坐,龙驹应令收缩恢复至行驶状态,灵动闪捷地开走。 地中海,方朗也在一个舱体中就位,向在一边送别的奥加尔特做过告别手势后,他随着舱体缓缓向上方的阀舱升去,阀舱注满海水后,他乘坐的这个逃生舱从巨大的黑色艇体上方冒浮而起,直冲海面,而茫茫浩瀚的海面上,一艘前来接应的轮船也应令在此敬候。 舰桥中,手下向一位金发碧眼,粗大鼻梁,长俏脸蛋的男子回报方朗的行程信息,这位男子一身粗犷的散漫打扮,银灰色的西裤,相同色调的外套下配着暗红的衬衫,他从船长位子上站起从阶梯上踏下,洁白的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噔的一声,重重的脚步也代表他的心情不是那么的爽朗。 “好的,走吧,迎接我们的贵宾去。”主人已经开始行动,但舰桥一侧,他的得力助手仍然懒洋洋地躺睡在一旁的沙发上无忧无虑地翻着书本,这位男子扭头对他喊道,“吉贝利,放下你的世界,要紧的事来了。” 这位褐发垂额,身穿浅绿色西服,打着领带戴着银丝圆框眼镜的男子合起书本,露出那高挑骄傲的鼻子,他再抿起厚厚的嘴唇微笑地扬手回道。 “aye!my exalted captain。” “吉贝利,如果这次事情办得再不漂亮,我可真得在这艘船上做你们的(i)aye aye captain,但是,别指望我会把大副的位置留给你,我会把你当作鱼饵,绑上绳子再丢进海里,或许我还能钓上一条鲨鱼,那样就可以用它的鱼翅打打牙祭。”这位被称呼为船长的男子用愤恨不平的挖苦语气应道。 “噢,ouch~~~这实在太残忍了,哦,不是指我,而是指被你收割后的那条可怜的小小鱼儿。”吉贝利故作可怜兮兮的语气,嘴里再代为丝丝喊痛地给予调侃。 “看来,我等会就得把你做成鱼饵。”这位被称作船长的男子扭头再用恐吓状的眼神给予回击,他同时拿起放在工作台上的望远镜,通过舷窗向外左右嘹望。 “为了钓到一头鲨鱼,你得从这开始把我施到伦敦,我有一个小小请求,请给我一个块滑浪板。” “如果你是一只老鼠我可以考虑,但是,现在看来,我还得把你这块鱼饵加工一下。” “切成片,再浇上红酒是不是。” 正在两人戏谑之时,前方的海面水花四溅冲起,一只圆形的救生弹射舱从海中弹出,并展开气垫,方朗经过一分钟的上浮终于到达海面。 “鱼饵随后再弄,我们尊贵的客人到了,把船开过去。”这位男子放下望远镜神色严肃地下令道。 舵手应令立即执行。 “鱼铒从海里冒出来了,看来它不怎么受猎物的欢迎,只好自己开了一瓶香槟。” 散溅的浪花令吉贝利联想起开了塞子喷射而出的香槟酒。 “闭上你的臭嘴,你现在问问飞机什么时候到达,不然,我就得拿船上的红酒来浇这块鱼饵。” “哦,是的,块头~~~很大,船长,你的酒恐怕不够喂他。” “闭嘴,晒你应该晒的盐去。”这位“船长”回头骂道。 轮船靠泊在方朗气垫一旁,水手们一番忙活过后,方朗从伸展的悬梯处踏上轮船。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2 方朗的行程遭到跟踪,出于制造假象蒙骗对手的目的,被安置了追踪器的凤翔号以欺骗航线飞往非目标区域,把对手引向歧途,而方朗则搭乘利奥特方舟号潜艇秘密出行。由于潜艇不便浮出水面暴露自身,于是到达预定海域之后,方朗搭乘救生舱浮出水面,并由在此海域等候的埃罗加比号接应。 被吉贝利戏称为“海盗”船长的男子名叫塞德。英萨摩洛,是奥加修斯的心腹之一,他的其中一项任务便是在此接应方朗。风尘仆仆的方朗刚登船一会,“船主”尚未尽地主之谊,另一架相同型号的水上飞机便准时赶至,马不停蹄的方朗再次乘上专机,飞往他此行的目的地,那座曾经是红色苏维埃阵营的中心,世界一极的代表城市,莫斯科。 方朗深知,父亲的俄罗斯之行绝对不是为了石油,即便方家将经营范围扩展至这一领域,这项事务也无须方尊亲力而为,此外,经营这门生意于方氏家族而言也会相当地滑稽,因为掌握着先进科技的方氏家族,完全没必要在受人控制的石油贸易方面投入资金赚取蝇头小利,他们大可以另辟蹊径,开发新能源,掀起一场能源革命,让这个世界为之巨变,而具备这样的能力却没将之付诸于行动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不希望现有的世界经济规则因此崩溃,因为以目前的格局看来,一个能维持平衡的世界才是实现利益最大化的基础。 埃及开罗国际机场,两位黄面孔的乘客最后才踏出机舱,云梯下,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西装打扮的埃及男子,他是一名执行特殊事务的公务人员,被派赴在此迎接这两位一男一女的东方来客。 一男一女当中,美艳灵润的女子正是“贾谊”,在她身后的男子看上去像是一位学者,年纪已近乎中年,个头虽然不高,但也身姿笔直,举止得体,尖细的鼻梁与灵神泛动的眼神,也使他显露出有别于与一位文静书生的气质。 他们下机之后无需在机场关口接受入境检查,在与这位接应的工作人员稍作交接后,登上一辆宝马公务轿车驶离机场。 “古小姐,终于可以说开公务,你才刚完成地中海之行,马上又来到开罗,想想这阵子的麻烦还真多。” 车厢中这位文质彬彬的男子,舒眉微笑地对着“贾谊”聊开,对外面的异国风情他是一点不感兴趣。 “周先生,我是近水,调来这边就近,怎么也不及你这股远水来得辛苦。” “呵呵,古小姐你是在开我玩笑啊,前阵子我回国叙职,想不到这段空子就发生这档子事,古小姐,你觉得这些家伙究竟什么人。” “呵呵,不好说,调查清楚才能知道答案。” “如果确有其人,能完成这样的壮举,想想,我想除了007之外再也找不出其它人了。”周凯摇头眨着眼睛无奈地苦笑道。 “周先生,呵呵,007也不是我们这边的角色。” “是他反而简单,古小姐,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物,突然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只为劫走一架老掉牙的战机与炸毁一座机场?这背后的玄机可见非同一般。”周凯再次侧头挑眼叹气道。 “是的,这也是你和我要到此的原因。” 载着俩位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特工的公务车在林荫公路上驶向市内,等待他们的任务,是调查一次前所未见,而且扑逆迷离的重大事件。 两天之后。 在烈日的暴虐下,荒漠中这座被爆炸摧毁的军用机场满是凌乱与残损不堪。它已经成为废墟,满目疮痍。然而,机场的废墟与远处那座沉淀着厚重历史的古代遗迹比较起来,却又是那样的迥然别异。破坏永远要比建设要来得直接干脆,也总是给人们留下神伤与痛苦的残局,然而,细细回味我们这个无奈的世界,漫漫的历史长河却正是在这样的混乱动荡之中向前弯延流淌,当然,既然是河,就必定会掀起风浪激起波澜。 克乃特军用机场乌黑残损的废墟中,贾谊以真名古宁娜,中国国安部特工的身份参与袭击事件的调查,这座以中国国产战机为配置的军用机场,因为一个神秘的东方男子而不得不让这次调查与战机的出售国密切关联上,于是她与周凯临时受命,被派赴埃及联合当局执行调查取证任务。 周凯拿起地上一块战机残片,在手中掂量扫视之后扔往一侧,他再向宁娜说道。 “古小姐,看到没有,那帮中情局的家伙非得要来分一杯羹。” 朝周凯望去的方向,有几个低着头在跑道上直直往前走去的西方男子,他们似乎正在寻找某样东西,周凯不禁摇头发笑。 “呵呵,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周先生,你认为他们感兴趣的是什么,他们可不会帮我们调查那个神秘人物。” “看样子,就知道他们正在测量武器的破坏效果,他们最感兴趣的当然是这个,不是说袭击这里的就只有一部飞行物吗,如果单机就能造成这等规模的破坏,美国佬当然怎么也得防着。”周凯哼笑地扫视周围的残损建筑。 “周先生是这方面的内行,那么你说说,能造成这种程度破坏的是一种什么飞行器。” “很奇怪它最后还是被击落了,残骸还没找到,所以难以下定论,但是,关键并不在于飞行器,而在于对方使用的武器系统,我跟他们的军火专家商讨过,得出的结论是对方使用的武器小巧而且精确,现场人员,还有那个被击落的飞行员都是这样描述,于是,问题也来了,古小姐,现在你也猜出是什么问题了吧。” “知道,问题就是这个世界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军事技术,我想他们也一定会很头疼了。”古宁娜再次望向前方回道。 “我们并不需要与他们合作,看他们的认真劲,我想他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碎片,只能对破坏作出评估结果而已,好了,古小姐谈回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在现场也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你认为下一步该怎么走。”周凯环顾四周询问古宁娜的意见。 “关键还是要从那个神秘人物身上查出结果,我倒是得到一条意外的线索,事件发生前后,还不仅仅那个被打晕的飞行员见过那个神秘人物。” “哦?他们怎么没告诉我们这一点,那还要我们来干什么。” “周先生,这毕竟是他们的地头,对我们隐瞒也在情理之中,我已经和他们沟通过,我们这就去一下东边的那个村子,我想他们已经描绘出那位神秘人物的样子了。” “好,你看,凭我是查不到这一层的。”周凯谦逊地笑道。 “周先生,你的工作也不轻,这次的调查报告看来也够让你头疼一番。” “彼此彼此。”周凯挥起双手划向周围的残损物瞪瞪眼睛晃头回道。 “那么,我们走。” “好。” 古宁娜与周凯离开废墟,与接待人员沟通之后,驱车驶往机场东边的村落。 村子西头,欧阳国文曾经下榻的那幢村屋里,周凯与古宁娜在相关调查人员的陪同下询问主人取证,根据主人的描述,欧阳国文的画像交到这俩位中国特工的手上,这可谓是一条关键线索,如果这是一起案件,按照常规,掌握犯人的相貌之后意味着案件已近乎告破,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开展追捕行动,然而,根据这条重大的线索,资料库里却查无其人,“欧阳国文”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于是这也令后续的调查变得出乎意料的棘手,出现这种情况有很多种原因,其一就是,欧阳国文是一个抹去了所有信息的“隐形人”,但是,这样的身份除了间谍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特殊的例子,而且,即便他是一个没有身份记录或者是利用虚假信息的人,出入别国国境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此外还有另一个因素,这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袭击事件策划者极有可能蒙上了一张假面具,如此一来断然也是查无此人,事实上,欧阳国文的身份并不重要,而是在这背后隐藏着的能够翻天覆地的惊天危机。 中国,杭州。 胡洋于第二天傍晚致电刘儒达,但当这位考古专家得知胡洋要询问胡成的一次考古情况,并且有相片为据后,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紧张,刘儒达的态度令胡洋十分意外,因为胡洋听得出这种紧张之中还渗透着慌张,这位刘叔叔似乎因为某些不能为人所知的隐情而焦虑不安。 这样的情形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就如胡洋在谢家之行中所知悉的信息,这充分说明这次考古活动必定与父亲发现那些象形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谢家叔侄面前胡洋并未深入地过问这一点,但是,如果能够从这位刘叔叔口中得以证实,那么也能从侧面证明对方所说的“故事”是否属实。 刘儒达在电话中并未多说,他约胡洋在单位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中见面。 胡洋暂时放下工作赶往这家咖啡厅,刘儒达早就在二楼等候,见到多年未见的胡洋,这位头上已现银丝,圆额宽脸的中年男子先是问长嘘短地问询胡洋与家人的近况,胡洋简略而过地述说一二,随即提起正题,胡洋将从方立手上得来的相片考入了相机中,然而,他并不打算提及父亲胡成曾经封藏起的那几样物件,而对于这些照片,胡洋也谎称是在无意中翻查到,果不其然,从刘儒达的严肃神态当中就可感知,这背后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内情,刘儒达接过胡洋的相机,一张张地认真浏览开。 他看完之后,将相机递回胡洋,神色凝重地说道。 “小洋,这些相片拍的时候你还没出世,那时候,我和你爸爸也是刚刚分配进入研究所工作,但是,关于这些照片你还是不要过问太多的好,毕竟,这与你无关。” “刘叔叔,我想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拿着这些相片问你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情。”胡洋义正词严,为了从刘儒达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他必须表明自己对内情已经有所知。 “小洋,这些相片你究竟是怎么得来的?那个时候还没有数码相机。”刘儒达似有所醒觉地追问道。 “刘叔叔,相片是我扫描存好的,我在前段时间翻查我父亲的遗物,无意之中翻出一本笔记,上面有些不明象形字的拓文,还有就是这些相片,我好奇地将拓文上传到了网上,想要求证它们究竟是什么文字,没想到这引来国家安全部的调查,他们找上门,说那本笔记本上的象形字拓文是10年前一宗案子的证物,还收走了那本笔记,我父亲的遗物也被带走,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爸爸生前究竟在研究些什么,我觉得这十分的不寻常,我想这与他的失踪肯定有着什么联系。”胡洋避重就轻地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洋,我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既然国家安全局的人都在调查~~~,你就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些相片你也不该私自留存~~”刘儒达开始显得焦虑不安,放下咖啡杯的力度也欠失方量,咖啡差点就从杯中弹出。 他正要继续说,然而胡洋打断了他的话。 “刘叔叔,这些相片我是有所隐瞒,但是,你都说不简单,那我爸爸失踪之前到底在做什么,如果我没有翻到这些东西,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问起,但是既然我知道了,那么我就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刘叔叔,这种心情相信你能够理解吧。” “小洋,这我当然能理解,你跟你爸爸的脾性真的是一模一样,对什么事情都很执着,什么都要一问到底,那怕~~~”刘儒达说着稍微低头停顿了半会,再接着说道:“我怎么对你说好呢,小洋,这已经是考古学界的问题了,干我们这行,深入地探究一些过去的东西当然是本分,但是~~~” 刘儒达说到“但是”之时再次话语滞纳,似乎有某种苦衷,令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再次被犹豫驱散。 “但是什么,刘叔叔。”胡洋焦急地追问道,他急切的眼神还令刘儒达举起双手激动地挥拍了几下。 “好吧,好吧,小洋,我就说说大概的,但是我不能深入地说,因为再深入一点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应该说我不能去也不敢去接触,考古界当中一些领域有着很多迷团,按理说迷团当然是我们这些学者们热衷于去研究的,毕竟谁不想搞个重大发现,一举成名呢,但是,有些领域并不是我们能够去接触的,或者说可以去追根究底的。” “这是为什么?”胡洋大为不解。 “你如果从事考古这行就会明白了,但是,现在我只能这样跟你说,举个简单点例子吧,例如人类的进化论,就有很多发现证明现有的理论是错误的,但是这些发现都不被认可,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会令权威的可信性完全丧失,甚至会令现今的社会道德体系出现问题。”刘儒达无可奈何地举出一个例子。 “但是,这能与我爸爸的事情扯上什么关系。”胡洋摇头不解。 “小洋,我只是说了其中一样,你爸爸生前研究的这些东西,在考古学界也是一个禁区,这不还仅仅是挑战了权威那么简单。”刘儒达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小洋,任何一个学者,就不说学者了,只要是接触这类话题的人,都会发现他们想研究某个课题的时候,或者对某种东西感兴趣的话,就会遇到一种阻力,这种阻力就是不让他们继续研究,说个远一点的例子吧,上个世纪,在挖掘埃及法老坟墓的时候,那些挖掘人员都不约而同地暴毙与发生意外身亡,于是就有个说法,他们中了法老的诅咒,小洋,这完全是个笑话,你能信吗,这背后必定是有某些人不想让一些秘密泄露,于是除掉了这些知情人。” “你是说我的爸爸也!~~~”尽管胡洋早有所知,但还是被刘儒达的告知震惊,这也从侧面证明谢家叔侄所言非虚。 “你爸爸的情况与此类似,相片中的那次考古活动,我记得地点是在阿富汗一带,这次活动,是日本的一个考古组织发起的,但是,关于这次考研活动,我曾劝过你爸爸,叫他不要去。” “为什么?”胡洋追问道。 “因为你爸爸当时对某个课题很感兴趣,但是在这之前,研究这个课题的很多人都没落好下场,类似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不止近代有过,可是以你爸爸的性子,唉!我怎么劝他就是不听。”刘儒达懊恼得直摇头,牙关紧咬也令语气加重。 “那么,刘叔叔,我爸爸究竟研究的是什么课题,就有那么危险吗?” “你爸爸研究的是一些未知的象形文字,有人认为那是史前文明的文字。” “可是,他是怎么发现并产生兴趣的。” “小洋,干我们这行的,那都去,碰到这些东西自然不奇怪,而且我们也不是最初的发现者,关于这个课题,在我们这个领域十分的忌讳,可以说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就是对这些东西避而远之,当然,深究下去我们肯定能有所发现,还是个扬名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这方面没有成果出来,甚至连谈论的人都很少,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是说,你们都不敢接触这类研究,但是这个危险又是什么人强加的,他们为什么?” “就猜你与你爸爸说的会一模一样,他当时的劲头就是和你一个样,我与单位的同事都这样劝过他,可结果呢,他还是一个头~~~” “那么,刘叔叔你是知道他会因此而遇到危险了。” “小洋作为你爸爸的知己,我的心情也是无法形容,你看看,这样做不就代表我对他袖手旁观了吗,而事实上,我当然对你爸爸的失踪置以很大的怀疑,但是,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因为接触这些东西而遭遇不测,他的失踪也非常地突然,我也意想不到,我本来想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妈妈,可是想想,既然有危险我为什么还要把你们也扯上,既然你爸爸都没有跟家里人提起过,所以这也是多年来我的一块心病,我都那样劝了,就差没把你爸绑起来,你看你爸爸落得个什么下场,现在他还把你扯了进来。”激动不已的刘儒达就差说得口沫横飞。 “那么,刘叔叔,我爸爸那次去非洲是做什么?” “这还用问,还不就是那些象形字,这些象形字听说在埃及那头也有发现,我当时极力劝他不要去~~~”刘儒达说到此处食指频频点桌,紧皱眉头后悔不已。 “可是,刘叔叔,这里面有个问题。”胡洋再次打断话语无继的刘儒达。 “什么问题?” “出国考察需要一笔经费,以当时的条件我爸爸是根本付不起的,那又是谁提供资助?”胡洋问了一个侧面问题。 “你以为单位会出钱吗,我猜可能是境外组织又或者是那个在日本的研究所邀请他去的,不知你记得还清不清楚,那时失踪的人不止你爸爸一个。” “新闻说他们是遇到了沙尘暴。” “小洋,远在天边啊,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人云亦云,个中真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看来,我还得问问当时与他们同行的人,才能证实这个情况。” “小洋,即便你能够证实,那又能如何,你爸爸能回来吗,对这件事,你不能追究下去了,因为可能也会给你带来危险,我想国安局的人既然在查,与你爸爸的情况肯定有所关联,因为刚才说过近代以来,很多学者就是因为这类事件不知所踪。”刘儒达头痛般地捂住额头。 “这些事情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胡洋再问道。 “小洋,这个世界不明不白的事情多着呢,你能去查清楚吗?!但是,对这类事情寻根究底,结果却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你就当从未发现这些东西~~~它们本来就与你的生活无关。”刘儒达话到此处已经相当的激动。 此刻的胡洋深知不能再深入地追问,几句感谢与敷衍过后,俩人话别各自离去。 通过刘儒达的告知,胡洋几乎能够断定父亲的失踪是因他的研究所致,然而,结合谢家之行所得悉的信息,一幅扑扑朔迷离的图景也在胡洋面前展开,自己离真相仍然十分遥远。 胡洋再次想起父亲在笔记本上写下的那句话,追寻世间的真理,对父亲而言其实就是探求事物的真相,是一项让自己成为神的工作。 但是,胡洋所追寻的并不是亘古永恒的真理,他要弄清楚的是曲折离奇的真相,既然命运安排父亲的“未竞追寻”传递到自己身上,胡洋就必须鼓起勇气直面而对。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3 旭日东升,暗红熔融的太阳正热切地试图与挽留它的地平线告别,漆黑消散,荒凉的沙漠戈壁又将再次迎来那轮从不缺乏炽烈热情的艳阳,风沙卷起,滚动扑来,也兆示风云涌动,这片幸福的沙漠即将迎来一段不寻常的日子。 帐篷之内,睡床上,欧阳国文紧紧搂着为他带来一夜温存的姬丝雅从睡梦之中醒来,梦境中,他又遇到了伊莲娜,只是这个梦十分特别,妻子在梦中一直笑容以对,然而在温柔的梦乡一游之后,他却在怀里香艳地搂抱着另外一个赤裸的女人,于是在伊莲娜的灿烂笑容面前,一股深重的愧罪感忽然从他心内泛起,但是,妻子的笑容依然温柔灿烂,欧阳国文从未见过这位美丽动人的妻子的恼怒之容,他也无法想象出一个温柔得如同天使般纯洁的妻子露出怒目而视的形象(~~~是不敢~~)。 欧阳国文再侧头望向在他肩膀上恬睡露出无比幸福与甜蜜表情的姬丝雅,陷入了深思之中,他深知自己怎样也无法给予这位情深似海的女子真正的幸福,却在情欲(~~~无月,真的风花雪月)的驱使下又一次地将对方搂入怀中,此刻,爱意与愧疚交杂而生,令他心乱如麻。欧阳国文搂紧姬丝雅在她的额头上印上深情一吻,不料这记愧疚之吻却把姬丝雅弄醒,她睁开明媚闪亮的美眸,一刹那间,幸福欢快的眼神就如泉水般从她的深情眼瞳之中狂涌而出,浓蜜纤媚的动情微笑也在她姣美的脸上绚烂地绽放,她狠狠地再次搂紧她的至爱,并用身体蠕动与手掌轻抚倾注爱意,激烈的肉体磨擦令欧阳国文如堕云雾,欲念再次高涨。 “姬丝雅,不要。”欧阳国文面对姬丝雅的激情挑逗,无比受用地制止道。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好吗?” 姬丝雅从欧阳国文怀内撑起,骑在他的身子上娇滴滴地嚷道。 “宝贝,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完成,想象一下,一个没有你的世界,叫我如何去面对,噢!!”欧阳国文伸出手搂住姬丝雅的柳腰。 欧阳国文尚未把话说完,姬丝雅便如狼似虎地扑下,这又再把他的欲望挑逗至极点,浓情似火的早晨,如胶似漆的他们又再次持续激情。 主帐篷内,赫拉德与早已回到家中的儿子辛拉正在筹办欧阳国文所交待的事项,这位气不打一处出的大儿子,已经从父亲口中得悉家族长久以来背负的特殊使命,尽管他能够理解,却无法原谅欧阳国文这个花花肠子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因为赫拉德的极力阻止,他定会让欧阳国文真正吃上一梭子弹。同父异母,因为深爱欧阳国文而不肯出嫁、也无法出嫁的妹妹姬丝雅着实是家族之耻。 时间回溯至一天前。 烈日暴晒之下的一个晌午,赫拉德与儿子辛拉驱车来到一处山谷中,下车之后辛拉跟随着父亲来到一座山丘之下,在此之前,刚刚从父亲口中得悉一切的辛拉,仿佛突然之间被扯进一千零一夜的世界里,所以,此时面对着这堵在任何地方都不显异常的峭壁,辛拉就像面对着四十大盗的藏宝洞口,却是不知阿里巴巴从他们身上探得的“芝麻开门”咒语尚否管用。 秘门被打开,暗藏着悠久秘密的黑暗山洞中,射进一丝明耀的阳光,只是,这一次开启意义非同寻常,赫拉德沉闷的脸上也带着郁闷的犹豫,因为他在使命即将终结之时仍然无法避免把亲人牵扯进来,事实上,他对欧阳国文的愤慨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源于此,而不是对女儿与欧阳国文那段割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怀梗在心。 但是,危机降临,也由不得他来半点的怠慢,作为一个“侍徒”他必须履行自身的使命,因为这位老人深知其中的意义,然而,他以一副老朽之身已经无法全然担负起所有职责,所以他才不迫不得已将自己所背负的使命告知儿子辛拉,让儿子暂时成为他的助手。于他而言,这样的遭遇其实就是真主之意,他们不能违抗,只能遵从,既然欧阳国文“走投无路”地找上他这个最后的“侍徒”,那么自己只能尽力去完成对方交予的使命。 辛拉跟随赫拉德进入洞内,他们顺着石砌的螺旋梯道往下来到一处诺大的地下室。 灯光亮起,辛拉得见内里暗暗藏的玄机,只是他没看到光辉耀眼、堆积如山的财宝,而是得见在这里摆放着的一些古灵精怪的器械,除此之外,墙柜上还有挂着一些枪械,但这些枪械的外型都十分特别,他分不清是何年何地生产的何种制式的武器,而且,望着洞顶上有别于现世的奇形电灯泡,辛拉更是冒生出一个疑问,这个秘洞建成的时间必然颇有时日,电灯与发电装置如果不是到后世才安装,那就是早在秘室挖成之时便已经存在,辛拉在心中的疑问更偏向于选择后者,因为他隐约便觉得,这些电灯的存在时间比人类进入电气文明的时间还要更加久远。 “真主保佑,舍赫,这个山洞与这些东西存在有多久了,这里的电灯?” “辛拉,早在我们的伟大先知出现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我本来想直至我此生完结之时都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但是,既然真主这样安排,辛拉,我们就得遵从。”赫拉德望着巨大的石室感叹道。 “舍赫,那他们是用来做什么的。”辛拉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跟随赫拉德往前走去。“敌人终究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些东西自然是对抗敌人用的,但是,他们都已经古旧了~~~” 赫拉德边说边把跟前一块用来遮掩的布幕拉下,灰尘滚动扬起,两人急躲到一边,捂住眼鼻咳嗽。灰尘落定,工作台上一副类似于人形机械的支架赫然亮现。 “他现在所能用到的东西,只有这个,我们把它运回去。” 秘洞之行,辛拉帮助父亲把这部不明用途的机械运回驻营地,并在这天早上继续进行对它的整备工作。 “舍赫,伟大的真主为什么要派这样一个混蛋来担负这个神圣的职责。”擦拭着器械的辛拉忿恨不平地埋怨道。 “辛拉,这是真主之意,我们不能违抗。”赫拉德语气缓和地念道。 “但是,舍赫,我们是在尽力,真主在上,我们自然会服从他的意志,而那个恶棍,他却仍然在和姬丝雅~~~~”由于涉及家耻,以下的话语辛拉无以为继,他支吾不定,而且羞恼得双手微微颤抖。 “姬丝雅?!你怎么知道,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赫拉德狠狠地扔下工具转头瞪大双眼怒问道。 “妈妈们与我的妻子昨天晚上发现,姬丝雅并不在她的房中,她们昨天晚上没告诉你吗。”辛拉也目瞪口呆地发出疑问,他尚且以为父亲知道这内里的情况。 “真主在上,这个天杀的!”赫拉德顿时怒火冲天,他钻进后帐篷再次拿出那把ak47往外冲去。 被窝中仍在与姬丝雅火热激吻中的欧阳国文,忽然感到脑门被一根冰冷类似于铁管的柱状物顶上,他于惊诧之中停止疯狂的吮吻,侧头望向偷偷摸进帐内,并悄悄靠到床边的赫拉德,侧头突然望见父亲的姬丝雅被吓得花容失色,惶恐的她尖叫着紧紧搂住欧阳国文。 女儿的尖叫过后,赫拉德奸诈状地上下摇头,然后咬紧牙关瞪大眼睛狠狠地威胁道。 “你这个恶魔,如果不是看在真主的份上,我真得叫你脑袋开花。” 赫拉德虽然怒目狂瞪,但威胁般的语气却也念得十分缓慢,重重的话语就像阿拉伯的弯刀尖锐且狠狠地划在欧阳国文的心头上。 “舍赫~~~看在真主的份上,你也不需要~~”欧阳国文从被窝中弹起,再用毛毯裹住姬丝雅然后傻笑羞涩状地应话。 “冲着我们的教义,你这是淫人妻女,把你剥皮晒成人干也不过分。”赫拉德举着ak不断地点击欧阳国文的脑门威胁道。 欧阳国文伸出手指,把对准脑门的枪口稍微推开以防止致命的意外走火,“舍赫~~~,你们的刑法之中可没有这个,你把我制成埃及的木乃伊我或许还能稍微接受,但真主可不允许你这么干。” “你这个恶魔,别跟我油嘴滑舌的,我看你已经把真主交给你的使命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我都能不费力气地靠近你,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恐怕你连怎么死的,你这个色鬼都不知道。” 赫拉德说完气冲冲地扛着ak出帐而去,欧阳国文吻别姬丝雅,穿好衣服也出门跟去。 刚离开仙境般的温柔乡,欧阳国文转即又掉进令他如坐针毡的主帐篷内,可以想象,赫拉德俩父子绝对不会对他示以好脸色,赫拉德手中狠狠敲击中的锤子,与辛拉手中飞速旋转并擦起飞溅火花的沙轮磨刀,让欧阳国文感觉到这正像是要给他上刑,锉骨磨皮之刑禁绝不住地令他泛生起恐惧的想象。被冷落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一顿急速且恶狠狠的忙活过后,赫拉德父子二人的动作终于缓慢下来,趁着吵杂声减弱,欧阳国文终于涩笑状地开口问道。 “呵~~~老舍赫,意大利那边如何?” “已经联系上了,稍候便会回复,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要商讨片刻。”赫拉德的应答虽然爽快,但手中的锤子随即又再嗒嗒嗒地敲起,锤击又像敲进了欧阳国文的心里,他咬着牙跟随着锤声悚颤起肩膀。 “这副破烂已经不顶怎么摧残了,舍赫,你们下手能不能轻点~~~” “萨伊德组织现在的掌门人,名叫维米尔。萨伊德,他的父亲你见过吧。”赫拉德边敲边用老迈且沙涩的声音发问。 “我十几年前曾见过他,现在是由他的儿子执掌帮会,唔,这也很顺理成章是吧,舍赫。”欧阳国文装作成竹在胸的语气说道。 “哼,看在你们曾经扶持他登上头把交椅的份上,真主在上,我想他会出手帮你的,但是,现在的萨伊德帮会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你也要有所准备。”赫拉德停下锤击提醒道。 “放心,既然是他,那无论能帮到那种程度,他都会安排的,还有,我的酬劳也不菲,那样东西没有人会不动心,就等着他的消息吧,不过,我怕时间不多了。” “他们到现在还没跟来,可能正如你所说,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飞机坠毁现场到现在还没有人前来调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盯上这里。” “是的,真主在上,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但你还只会顾着睡女人!”赫拉德挥起锤子指向欧阳国文又再提起欧阳国文那不检点的劣根。 欧阳国文吓得身子后顷,慌忙挥摆手掌示弱。 迎着赫拉德的怒骂,辛拉的磨轮也加大了力度,发出巨响并弹溅出剧烈的火花,欧阳国文又被吓得颤然一跳,举起左手捂闭双眼。 “放心吧,老舍赫,他们暂时还不可能知道你的身份,我行动之后你们暂时远离这里,对了,我的信寄出没有?”欧阳国文再次坐正身姿接着说道。 “辛拉已经帮你寄出,但是,你怎么知道你的女儿一定会收到?” “老舍赫,对于我的宝贝女儿,我当然一直都在关注他的境况,他会收到的,我只是担心另一个问题。” “担心她会不会照你所说的做是吧。” “我很有信心她会办到的,毕竟她是我的女儿。”想及女儿,欧阳国文眼神中冒现出血浓于水的深情。 “那你担心的是~~你这恶魔,如果你要交托这项使命给她,你就应该将所有真相都告诉她,你叫她突然之间怎么面对这个问题?而且你没考虑过你要怎样向下一代交托这个使命的事情吗?”赫拉德摇头不敢恭违状地质问道。 “老舍赫,我本来想找个女人生个儿子,但是你知道,谁知道真相后会和我生一个儿子,事实上我一直在找其它跟我一样的人,可惜他们就好像石沉大海,很可笑是吧,我在这个世界就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我曾考虑过姬丝雅,但是,你们已经为我们付出了很多,我怎么好意思再把不幸带给姬丝雅。” “你这个恶魔说得冠冕堂皇,做的却是另外一套鸡摸狗盗!”赫拉德虽然表面怒不可遏,但是对欧阳国文的隐晦感谢也默然受用,操作沙轮的辛拉则配着父亲的怒骂再次加重力度在机械的机体上擦起一阵火花,欧阳国文心疼得连忙挥手制止道。 “好了,好了,这套破烂照这样弄下去就会散架了,你们是不是在策划谋害我。” “真主在上,我们可不是什么奸险之徒,你还是想好怎么对付那帮家伙吧。”赫拉德放下叮当作响的锤子,拿起另一件工具。 “老舍赫,你以为我什么也没准备吗,这里有一张图纸,你先看看。” 欧阳国文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平面设计图,图样并不复杂,文字也以英语标示,赫拉德接过细看了一会之后即刻双手抱天吃惊地怒骂。 “伟大的真主,噢!你这恶魔倒底要干什么,想在这里挖个喷井吗?!”他随后再激动得挥划起右手,莫名不安的辛拉也趁机拿过这张能令父亲惊呼的图纸。 欧阳国文所画的图示上,以圆形画了几轮同心圆,同心圆的圆边以小点与虚线表示,令赫拉德吃惊的正是那些小点,因为每一个点就是一个起爆点,按照图示的要求,这些点要开挖在地下,并且塞入雷管与炸药,而且众多爆点还必须以特定时间按次序分别起爆,具有特定的频率。虽然实施的难度与巨大的工作量不会成为难以逾越的困难,但这样诡异的安排也令赫拉德不知所以与莫然惊诧,他实在无法理解欧阳国文究竟要以此达到什么目的,如此壮观的“爆炸阵”在荒漠之中虽不会引起什么恐慌,却也可谓惊天动地,能令沙漠扬起滚滚沙尘,这样的安排更像是在进行地质勘探,以冲击波的探测方式发现深藏于地下的油田,沙特阿拉伯的沙漠之下,几乎随便一个地方都能开采出石油,赫拉德于是以此为题质问欧阳国文的疯狂安排究竟是不是要挖一口“油田”,做做石油买卖。 “有些困难是吧,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其实就像一场召唤仪式。”欧阳国文对着帐篷顶举起右手神秘兮兮地划着圆圈道。 欧阳国文的这个手势就像在自己头顶上划着光环,赫拉德不由联想起安拉派遣的天使,他举着铁锤指着欧阳国文不解地讽刺道。 “召唤仪式,召唤天使?真主在上,恶魔眼前倒是有一个。” 辛拉接过那张图纸略看之后也为上面所表示的意图表达惊讶与愤怒。 “这么多的炸点,你大概是疯了!我们也从没弄过这样可怕的东西,没错这也是恶魔才会做出的事情。” “舍赫,我知道这有些离奇,但你们为我办到就是,收到萨伊德那边的回复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就开始分头行动,我再也不能与你们呆在一起太长时间了。”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4 欧阳国文为随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作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萨伊德组织愿意出手相助,无疑最合乎理想,以他们的势力与能力,协助女儿蒂法丝毫不成问题,而如果这个帮会不念旧情,那么他只能转而求助于一位老交情,著名的考古学家,罗伯特男爵,然而,倘若这位男爵鼎力相助,则会令他本人惹上本来就应该避免沾染的麻烦。欧阳国文还由此想到了兰特,这个时间兰特应该已经被安排转移住处,把这位好友扯入这次惊天动地的大麻烦中,他感到了愧疚与不安,因为再深入地细想,兰特要与事件脱离关系与摆脱危险还不是那么的容易,敌手在未彻底地弄清他的身份之前,绝对不可能放弃搜寻他的行动。此外,欧阳国文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请兰特伸出援手,再次把这位“无辜”的好友牵扯入本不属于他的麻烦当中。 入夜的伦敦,灯光绚烂的迷人大都市,苏豪区,与欧阳国文居室仅一层之隔的一间寓所里,兰特正在大厅里来回急步,并怒不可遏地向站在他身边的一位男子抱怨。 因爆炸受损的车库刚刚修缮完毕,并未留下多少混乱过后的痕迹,但是,不安的恐惧却仍在兰特心里残存,令他心有余悸,实在无法感到安全之余,他还发现自己的活动受到了严密“监视”,打个确切的比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受到软禁的犯人,这天晚上,平时便不怎么外出的兰特,正准备到外面散步透透气,却被与他同住的克朗阻止,于是已经对如此安排大感蹊跷的兰特大为火光,他挥手摇头大声地质问。 “兰特先生,你要明白,这里比你呆在任何地方都安全。”面对质问与怒骂克朗气色沉定地回道。 “噢!我的上帝!既然安全,那你呆在这里干什么,我就在想,你为何不呆在你的家里,而且这里也不是你的家。”捂额仰天的兰特显然无法赞同这样的解释。 “我的责任就是彻底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要出外散步,必须有我的陪同,但是,这几天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外出,虽然这里比较安全,但也不能完全确保不出一点意外,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身处的境况,不是吗,兰特先生。” 克朗所言甚是,并没有恐吓之意,这也正是兰特迁往这处“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之后的最大顾虑。 而且站在门前的克朗绝无让路的可能,如果真的硬闯,兰特明白在这位擅长各种格斗技而且身手不凡的男子面前绝对讨不着任何便宜,他继而愤怒地大呼、抱怨、愤愤不平地挥手,最后气冲冲地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此刻恐怕只有电视与音乐能为他稍微解解恼闷,兰特的女友这几天因公出差,就算她仍在伦敦,兰特也会冒生出一个令自己哭笑不得的想象,女友前来这处“新居”就会像前来监狱探望服刑中的犯人,再假如他要与女友外出逛玩,身边必定还会跟着一位不懂风情而且不近人意的冷酷“保镖”,真有那种时刻兰特真不知道要如何向女友解释到底发生了何种状况。他忽然想致电女友珍妮,却听得克朗接起了电话,简短的谈话过程中还提及到自己,于是他回过头望向克朗。 克朗放下电话,知会兰特说道。 “兰特先生,你的朋友要和你通话。” “我的朋友,哪个朋友?还能有朋友能找到我吗,我亲爱的保镖先生。”似乎被玩笑逗弄的兰特摇头苦笑向后挥手回道。 兰特的原有的手机号码已经消户,那部固定电话也未作移号,克朗为他新开了一个移动号码,在朋友不知道新的联系号码之前,他们暂时还找不到自己,所以克朗的告知令兰特莫名奇妙,即便真有朋友来电那为何这个电话打到了这位“称职”保镖的手机上。 “他要求你通过电脑与他联系。” 克朗的提示瞬即令兰特想到了那位为他招来天大麻烦的好朋友,兰特现在则直接把他称呼为该死的里昂沙度,本就忿忿不平的他,又再激起一阵怒气,他捂额怒骂地往房中走去,现在他反到“乐意”致电这位“极品损友”,也好狠狠地数落一顿对方,出口恶气。 silencetalk在兰特的苹果笔记本上开启,联通已经身处阿拉伯沙漠之中的欧阳国文,不等欧阳国文说开,兰特便将怒骂倾盆地向对方撒去。 “嘿!你这个超级大混球!你看你将关我在一个什么地方了,我在这简直与在监狱里差不多,你是不是要问候我在牢房里住得舒不舒心,有没有在想你,现在的答案是,我真的想死你了,你这个只会撒谎的大混蛋。” 在兰特的怒吼面前,轻薄的苹果笔记本仿佛也被吓得噤若寒蝉。 “兰特,我还困在沙漠里面呢,我都希望神灯的灯神能够现身为我破解困境。” “嘿!你不是神的使者吗,你把他叫出来就行了,希望他能达成你的愿望,而你的愿望却只不过是为了挽救这个世界,你可真够伟大。”兰特稍微解气地讥讽道。 “事实上,我是打算~~~哦,还是不说这个,我是来找你帮个忙的。”欧阳国文也不忙继续深入解释,他只需用事实来说明真与假。 “噢,上帝!你还要我帮什么忙,我可够倒霉了,不想再因此再扯上更倒霉的事情!”兰特反感异常地抱怨道。 “哦,兰特,这个忙也很简单,我要控制某颗通讯卫星,在特定时刻发送一组信号,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一件了。” “既然是小事一件,那你也能办到!干嘛又找上我?还有,为什么你总是打那些小星星的主意,噢!见鬼,你所说的那个故事,我现在也无法相信。” “即便有亲身经历也无法令你相信是吗?兰特,这不是假话,不说这个,我托你帮的忙我希望你能准时切实地办到,因为我也作好了准备,万一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件事只能交托给它人来完成,而你,就是我最能相信的人之一。” “你先前不也是在怀疑我吗,亏你这个混蛋说得好听。” 深感抱歉的欧阳国文接下说出自己的要交办的事情,他要兰特在特定时刻,通过特定纬度上的通讯卫星向指定区域发送一组特殊的信号,信息发送程序的原代码欧阳国文已经准备好,兰特只需进入某颗通讯卫星的地面控制台,让这段程序在那个时刻运行,这也是一种黑客行为,虽然比侵入某些国家的军方网络来得轻松,但也不比“善意”利用要少来得可恶,而且这段程序代码也令兰特不知其所然,他不知欧阳国文又在玩弄什么鬼把戏,在中国谚语里,这叫做葫芦内里是何药,但是,无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兰特也能隐约感到,这是欧阳国文在危极时刻能够使出的终极手段,否则这位损友也不会像临终之托一般地求自己帮这个忙。兰特并非绝情之人,即便不是出于义气之举,为了达成一位朋友的危难之托,这个小小的忙自己还是应该出手的,兰特懊恼地摇头,抱头悲呼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 荒漠中,一顶孤独的帐篷里,欧阳国文关闭通过卫星通讯与兰特联络的掌上电脑。茫茫大漠孤身一人的他也开始拯救世界、挽救未来的行动,只是以一己的微薄之力实在显得势单力弱,虽然这个世上他还有几位算得上是“同道”的人。 欧阳国文步出帐篷望向天际,暗蓝的天穹之下风沙暂时无现,白云也彻底销声匿迹,在这片冰寂冷清的沙漠里,暗夜与繁星新月交织而成的静谧时空之中,他仰天叹息,幽暗冷凄之夜让他在危难之中感慨万千,如果那个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那么他也将迎来命运的终结,然而,即便他能够完美地达成目的,这个终结也并非意味所有的一切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因为这实质是另一次轮回的开始,并不会因此发生任何的改变,想及若此,瞬刻涌出的压抑立即充满了他的心扉。 如果一万多年前那位圣洁先辈的巨大牺牲,以及从那之后付出的众多得无法以计数的牺牲,换来的只不过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这无论如何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而且在这之前他还要千方百计地渡过层层危局与道道难关,但是,自己能够办到吗,想及即将被牵扯进来的女儿,欧阳丽香,以及种种即将汹涌扑至的艰险,欧阳国文不由陷入了无助的绝望之中,他在沉寂之中呐喊,在为这个茫茫然的世界,这个由神创造出来的世界,是否只安排让他一人独自承受这种孤独兼且特殊的命运而呐喊。 一颗流星忽然从天际划过,挥发短暂却又美丽的亮光过后消逝于黑暗之中,然而,这道微弱的光弧却像一丝灿烂的鼓励,即便身陷黑暗,也尚有那么一丝闪亮的希望,只要自己能够化作那道光与热,那就有可能破除这片牢如囚笼的黑暗,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决不能成为一闪即逝的流星,想到这里欧阳国文深深地再吸上一口气,转身跨入篷内。 他必须养精蓄锐迎接另一波挑战的到来,无论对手有何图谋,会采取何种措施,由现在开始他只能见招拆招,并且寻找机会力挽危局。 孤身一人在这片沙地之上扎营,欧阳国文也是为了来一次守株待兔,这也是一场能由他主导的游戏,如果顺利,取得那件圣物的同时,也能为自己赢回一丝主动,而接下来,就等赫拉德父子二人完成他所交托的余下事项,到了这个阶段欧阳国文只能期盼他计划好的步骤能够如其所愿。 在此之前。 山谷旁,赫拉德父子正按照被交托的事项逐一奔忙,将那副机械安放在一个隐秘的山洞内里之后,辛拉不由满带疑惑地问起,那个深不可测的山洞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欧阳国文与父亲口中所说的那样圣物又是指什么,林林总总的秘密令他自不而然地就会产生困惑。 “舍赫,山洞很深,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关上车门就座的赫拉德这时也无须隐瞒这个秘密。 “一件在我们手里保存了上千年的东西,辛拉,基督教徒视之为神圣之物的东西是什么?”赫拉德扭头用神秘凛然的神情目视儿子反问道。 正欲发动汽车的辛拉惊讶万分地木愣住。 “真主在上!舍赫,圣杯!” “是的,十字军曾经搜寻过的东西,我们把它收藏在那个深渊里头的帝王墓葬里面了,这本来就是真主赐予我们的东西,也是谨遵伟大的真主之意。”赫拉德点头答道。 “真主在上,这简直难以置信!”辛拉摇着胖嘟的脸蛋叹呼。 圣杯于基督教而言是一件失落的圣物,众多的传说与典故已经让它变得无迹可寻,但是,这件近乎于若有若无的圣物竟然就藏在这片沙漠之中,无论如何也会令人惊诧肃然,那么,欧阳国文取出这只圣杯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以置信的事情还在后面,辛拉,现在我们尽力完成剩下的事项就是,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汽车发动,在这片炎热浑黄的沙漠之中拖着滚滚沙尘,驶离这处虽不起眼却玄机暗藏的神秘之地。 亚平宁平岛西北部,秀美苍翠的山麓地带,一只雄鹰展翅高傲地翱翔在天空之上,这位空中的无冕之王用它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片从它翅膀之下掠过的大地,但是它并不是在觅食,在固定的空域盘旋几个回合之后,它往一处山顶之上的城堡慢慢飞降,城堡西侧的塔顶上,站着一位黑色短发,蓄着短胡的褐眼男子,他抬头用自傲的神情观望这只雄鹰,身形壮实笔挺的他一身棕黑色的西装,金丝配边的雪白衬衫未系领带,左手手臂上裹了一轮灰蓝色的厚布套筒,向城堡徐徐飞降的这只猎鹰,迎着这位男子的手臂伸出强劲有力的双爪捉稳靠停,结束这次舒展筋骨的放飞之旅。 主人伸出右手,抚拍这只停靠在他手上的乖巧猎鹰。 “棒极了,普利尔,瞧见没有,猎物就在你的脚下。”这位举着猎鹰的男子往栏墙边走去。 塔楼往下,可以看到一只山鸡悠然无虑地在筑有喷水池的广场上踱步,它并没有发觉夺命时刻即将来临,猎鹰得见猎物展开翅膀一跃而起,凶猛地向这只“乖巧”的猎物扑去。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5 身被红黑羽毛的山鸡在鹰爪之下扑腾着双翅发出惨烈的悲鸣声,碎毛纷落,但任凭它做出何等挣扎也无济于事,猎鹰擒获猎物扬声长鸣展翅腾空而起,这份沉甸份量十足的美食足以让它美美地享用一大顿。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几近鲜血淋漓的这一小小场景也足以令人心魄震撼,但是,该位男子面对这由他导演的凶残一幕却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 “要保持苍鹰的本色,就得让它捉活的,这十分重要,有什么情况吗?卡尼罗里。” 在这位倨傲尊威的男子身后还站着另一位满头白发,浓眉细眼尖窄脸颊的小个老年男子,他身着白色西装,打着紫色的领结,左脸上还划有一道隐隐若现的长长疤痕,只是这道曾经深刻的伤痕已经几乎消隐在岁月的沧桑之中。 卡尼罗里微微行了一记点头礼,回答这位主人道。 “是的,维米尔会长,你之前交待的事项我已经吩咐下去,他们已经作好准备。” “真主保佑,很好,天使的近况如何。”维米尔有所指地询问一位手下的情况。 “她现在在北非,阿尔及利亚,应对这次任务,她赶往任何一地点都十分方便。” “很好。” 维米尔念完转身走向楼梯间,卡尼罗里则随后跟上。 坐落于山丘之顶的这座城堡,由三幢建筑构成,两座位于左右两侧的陪楼与比陪楼稍高的主楼。三栋由规则岩砖砌成的建筑呈品字形,拥束着中央筑有喷泉的广场,喷泉的中心立有一尊爱神维纳斯的裸体雕像,涓涓细流顺着她的肩膀与她身后倚靠的岩石上缓缓流淌而下,流动的水使这尊优美的女神雕像,由优雅的沉寂变得灵动活现。这间城堡的现有主人虽然信奉伊斯兰教,但是在远离阿拉伯世界的欧洲大陆里,传统也会因为地域因素而发生改变,裸身的女神之像在维米尔眼里也算是优美与神圣的化身,其实也应该如此,任何一个促人向善的宗教组织都必定不会拒绝美丽的事物。 迈下楼梯的维米尔忽然停步通过阶窗望向这座神态优美的女神像,传承在他脑中的信息使他赫然间想起了那位圣洁的“女神”,他的眉头不由刹然紧皱,欧阳国文的危难之托也令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事件的严重性。 “卡尼罗里,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会长阁下,他们用暗语与我们联系,组织内部只有极少几个人能够解读这种暗语。” 卡尼罗里也是在暗示知情人只有自己,因为到了现世萨伊德组织之内知悉这种暗语的人,只有老一辈的极少数成员,而且这类人尚且在世的也已经为数不多。 “卡尼罗里,你是老元勋了,找个时间退隐享受生活吧,你已经为帮会付出很多,我代表我的父亲向你表示感谢。” “承蒙你的关怀,只是,会长阁下,我也担心组织之内的其它人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这样的安排肯定会让他们别有微词。” “他们如果知道内情肯定不会愿意牵涉进来,这种事项也只能算是我的私事,怪就怪那个家伙却还要把一块烫手的山芋塞到我手上,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欧阳国文的先期目的是为了验证神圣期限是否即将到来,而验证这一点则需要动用圣杯,把圣物取出并将它交予对方作为酬劳,也实属无奈之举,欧阳国文只是没有考虑到,有时持有圣物并非是一种荣耀与持有财富的象征,而是招致灾祸的根源,这方面他本人便是一个生动的例子。 “是的,会长阁下,我们不得不有所防范。” “相关事项,你吩咐下去,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捅出什么娄子。” “好的,一切按你的吩咐,会长阁下。” 维米尔迈步跨入富丽堂皇的大厅,卡尼罗里行点头礼转身告退。 杭州,胡洋仍然如同往常一样奔忙于拍摄工作中,他的生活暂时还是显得“风平浪静”,然而这样的气氛反而让胡洋觉得非同寻常,山雨欲来风满楼,虽然这阵狂风还没刮来,但已经可以嗅到危机四伏的味道,可以想象,自己绝对不可能轻松地超然于事件之外。 这一天的拍摄工作是到市文物博览馆拍摄一个文物展览,胡洋以报社记者的身份在馆内畅快地举起相机拍摄这些在平时难得允许被闪光照耀的明星。 文物展示的主题是古鼎,这些国之重器是古代王朝权力与国家的象征,胡洋对此了解不多,但这些文物令它自不而然地想起自己的父亲与那些象形文字。 鼎的历史已经有具体的考详,我们可以追寻它源于那个朝代,甚至得悉其为谁人又于何地所铸。兴许能够深悉这些诸如此类物件的历史会令我们顿生自豪,甚至心海澎湃,但是,却有更多未知的事物隐藏在那扇看似一目了然的历史窗口之外,这些神秘莫测的事物恐怕会令任何人心里产生极大的困惑,我们一定会问,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不会有明确的答案,总而言之,它包含着无数我们尚未触及的迷团,即使我们能够偶尔地发现其一,有时也无法及时弄清个中的实质,而对于这些问题,我们都会暂时标上问号,继续在时间的驱使下往未来迈进,然而,无论我们身上是否带着这些问号,都注定它们会在我们前进的路上给我们带来重重困难,甚至是种种险阻,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对它抱以敬畏的态度,继而“惧”而远之,还是勇敢地直视,进而将它们克服。在这个选择上,历史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直面而视并尝试去解决这些看似无法逾越的问题我们才会寻得出路,这也正是我们的世界能够往前迈进的原动力与不断取得进步的原因之一,如果我们缺乏这种能动性,人类文明或许还滞留在愚昧的蛮荒时代。 毫无疑问,我们具备应对这些问题的能力,上天早就把这种特性禀赋在我们基因当中,也可以说是神在创造这个世界之时就已经将这种鲜明的特质赐予了我们,诚然,我们应该感谢它赋予的这种能力,但是,我们却因此忘乎了所以,有些时候更会自大地认为自己就是万能之主,于是在这种膨胀得近乎于忘形的心态下,我们的所作所为也会有着很明显的特质,其一便是狂妄,而狂妄则是一种无节制的疯狂,那更是一种禁忌,也是神无法原谅的原罪。 我们必定会为“疯狂”而付出应有的代价,回望我们的过去,林林总总的鲜明事例,也令我们无从反驳。 但是,发掘与揭开种种迷团的真象也注定我们会为之付出代价,代价有时更是不可预计的,然而,这丝毫不能成为阻碍我们向前迈进的理由,因为勇敢得来的果实永远要比懦弱导致的下场要来得让人容易接受。 不同年代外形各异的铜鼎放置在方正的玻璃罩中,在浑黄色的柔和光线下展现它们历经的沧桑,每一个鼎都代表一个时代的无上尊荣,凝聚成它们外形的并不仅仅是那些青铜,而是它们曾经代表的辉煌文明。 胡洋在选取拍摄角度的同时也可以通过镜头细细地观赏,前来参观的人在这个时间并不是太多,他的工作没有受到太大的干扰,但是镜头中,铸刻在铜鼎身上类似于象形字的符号又使他有感而发。 按下快门,胡洋完成对这尊铜鼎的拍摄,转往另一座赫赫有名的青铜鼎司母戊鼎旁,虽然这是一尊复制品,但丝毫不失它本有的古老庄重,此外,还有一个灰色西装男子站在玻璃展柜旁,展馆里有观众出现不足为怪,然而胡洋却觉得对方更像是一尊雕像,因为这位男子静立不动,从后面望去他似乎被眼前的铜鼎深深吸引,并陷入了某种深思当中。胡洋并未留意,只是这位男子所站的位置刚好占据一个极好的取景角度,他只好走到侧面先行取景拍摄,在这样的摄影当中,也不能把人物挽留在主角一侧,胡洋也感受不到此情此景有“铜鼎面前的沉思者”那样的优美意境,这位后梳头发,鼻梁高挑,长脸略显忧郁的男子侧头向他看来,也许对方只是打量一下他这位新闻摄影师,胡洋举起相机,转调镜头为镜罩之中的古鼎来了个尽量减少境面反光的近距特写。 “历史有时候可以向人们展现它的过去,甚至像这样,我们就站在它的旁边细细地欣赏它所创造的艺术品。” 该名男子突然打破静默,侧头对着胡洋说道。 周围没有其它人,很明显这位男子是对胡洋发话,具备敏锐直觉的胡洋马上感到来者不善,排除谢家与国安部的人员在外,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莫名奇妙找上自己的人,只有来意非善的第三方,这个情况早就在预料之中,所以并未让胡洋心海狂起波澜,他转即便将心内的不安抑止,放下相机开口缓缓问道。 “请问这位先生,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看来,胡先生已经从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长脸男子迈步走到铜鼎的另一个侧面靠近罩面弯腰往里观望。 对方得悉自己的姓名一点不足为怪,同时也更加证实这位男子的特殊身份,以及来意,胡洋再次镇定地问道。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来意,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或者具体的目的是什么。” “胡先生不用着急,还是得从这尊铜鼎上说起,司母戊,史书上记载,这是商朝君王为祭祀自己的母亲所造,在古代它不但是王权的标志,国家的象征,同时还是祭祀的器具。” 祭祀两个字眼立马使胡洋想起了父亲胡成写下的那段话。 “这位先生,难道你在介绍这座铜鼎之前,不更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吗?” “呵呵,胡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姓名是吧,要我作坦诚的自我介绍,我实在找不出能用那个现代字来代表本人,本人无姓,名字当然有,但只有一个音,leng,很遗憾这个象形字我现在即便写出来,也无法让你明白,但是,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称呼我为蓬先生。” “这位先生你开玩笑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人不可能有名无姓,既然我可以称你为蓬先生。” 华夏民族的姓氏起源于母系社会,姓字中的“女”字,正是源于此,除此之外姓氏也有其它众多的起源,然而在更为久远的时间之前,曾有一撮人,他们的显赫地位并无需用姓氏加以标榜,只是胡洋眼前的这个人,非其所类而已。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胡先生我们找上你可是有原因的,我们观察了一段时间,发觉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原因是什么了吧。” 这位无姓男子站正身子面向胡洋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 “可我也很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胡洋此句也是明知故问。 “胡先生,这似乎是大智若愚的发问,不是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 “这样说来,你们接触过我的父亲,那么我要直接地问一句,他的失踪恐怕与你们脱不了关系吧!”早就在胡洋心中酝酿的怒气使他话至尾处之时咬紧了牙关。 “胡先生,令尊的事情我们当然知道,也与他打过交道,不过他的失踪可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那我实在想不出还能与谁有关系!用上另外一句话,你这样说不正代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胡洋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其它的不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也很清楚,令尊所拥有的物件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我很清楚你们的目的,这样的话,我的确是惹上了麻烦,正如我父亲惹上的麻烦一样。” “胡先生暂时还是没搞清楚麻烦的实质,你的麻烦在于,并不仅仅我们会来找你的麻烦,还有比麻烦要更加莫测的事情在等着你,我想,我说到这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姓蓬”的男子边说边挪步走到铜鼎的另一边,由始至终他的神情都十分淡定洒逸,似乎对这件事情胸有成竹,又或者对胡洋的境况无忧在心。 “你指的是什么?”胡洋转身问道。 “胡先生,在此我无须向你说明太多,我们对你父亲所拥有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哦,应该说是前所未有地关注,那些东西我们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我们也在表达一种担心,这也是一类我们不得不加以干预的事件,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另外,我们的头儿很想约你一谈,这是我们的名片。” 蓬姓男子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白色名片向胡洋走来,这个时候胡洋无惧从对方手中接过这张名片,胡洋伸手接过,只见名片十分简洁,上面用清秀的黑体字写着“蓬莱仙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联系电话。 “蓬先生,你是在对我开玩笑吧,你不会说你的贵姓正是来自于此?”胡洋讽而言向名片上的“蓬莱仙阁”。 “胡先生,的确如此,本人并无姓,又何来姓可言,你称呼我为leng先生也无妨,只是这样会令你无法理解我的名字,今天的见面到此结束,你继续你的工作,我们随后联系,告辞。” “道是无姓,却又姓蓬”的男子道别转身离去,意料之中的人与事预期而至,胡洋也无惧而对,既然卷入,那么,自己只能一往无前地弄清这背后的复杂谜团。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6 沙海之中的又一个夜晚,欧阳国文在睡袋中忧闷而睡,在度日如年的这几天里,对手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焦燥的心情要比烈日与酷热更加消磨人的意志,但是,却可以肯定敌人已经地暗中蠢蠢欲动,所以欧阳国文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高度警惕,自然无法安然入睡。置而不发也许是对手实施的心理战术,目的是为了消磨他的意志与精神,欧阳国文尽管有应对的方法与毅力,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手的手段,正如之前所述,他感到自己就是一只可以四处乱串,却始终无法寻得藏身之地的可怜老鼠,更令人恐惧的是,敌手并不仅仅像那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猫,毕竟猫的形象还温顺可爱,其实,对手更像一只无影无踪的幽灵,不知会在哪个时刻突然弹现,向人扑袭。 被动至此无疑让欧阳国文陷入了绝境,倘若这一系统的谋划都无法扭转劣势,那么只能宣告他在这场意义重大的游戏当中凄惨地落败。身陷囹圄,甚至粉身碎骨欧阳国文都在所不惜,欧阳国文只是对自己所下的赌注诚惶诚恐,当然,自私地说来,他在意的赌注并不是人类世界的未来,而是女儿欧阳丽香。 联想到种种不敢想象的后果,辗转难眠的欧阳国文从睡袋之中弹坐而起,拿起水壶开盖而饮,继而吐气消闷,至少欧阳国文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去面对未来,因为即便他能够在这次行动中转危而安,也无法保证其它策略能够顺利地实施。 寒冷的夜风拂动广袤的沙漠,卷起一道道的沙雾,暗冷的夜,冰寒,能够淹没人们脆弱的心灵,重重危机也像压垮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即将摧毁欧阳国文那股算得上是十分顽强的意志。 亚平宁半岛,意大利,沿海的一个港口小镇岸边,一艘轮船被着夜色着岸停泊,临近海边的一座豪华别墅周围,一场热闹的晚宴聚会正在举行,华丽的泳池边与清澈碧蓝的水中不缺性感、着穿各式泳衣的漂亮女郎,她们在水中与各自的情男欢声嬉闹,暧昧搂抱,端捧酒水的待应忙碌地穿梭于各形各色的商贾大亨之间,这些宾客在轻柔的现场乐曲中交杯共饮,得意攀谈。别墅外声色犬马,流光异彩,原生质混合着美妙的音乐漫溢着上层社会的极乐奢华,而在别墅的主客厅里,吉贝利正躺在沙发上翻看他钟爱的书本,借着柜台上的台灯灯光,可以得见褐色书面,金字刻名的这本书是《鞑靼人的沙漠》,这部小说是意大利作家迪诺。布扎蒂所著,描写书中从军的男主角在沙漠边城不得志的一生,吉贝利虽然没有得享变成鱼饵的待遇,却被在客厅中来回踱步并不停唠叨的主将搅扰了他的雅志。 “鞑靼人的沙漠,又换成小说了?你这书虫,我真恨我没把你做成鱼饵,书中那个混蛋主角叫什么,想想他的倒霉样,你是不是嫌我们还不够倒霉?!” 助手安逸的样子令塞德大为火光,他停下踱步横指怒骂。 “我尊敬的船长,你所说的混蛋叫乔瓦尼,他的确是个倒霉蛋,很高兴你看过这本书,哦,难以置信!这令我十分意外,想不到你竟然拜读过这本书。”吉贝利合上书本,瞪瞪眼睛露出惊奇的表情摇头回道。 “既然你知道他是个倒霉蛋,那就别在我面前看这本书,还有,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你的呆瓜书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否则我就把你的书搬出来全部烧光,这样可以在外面点个篝火,围起来还可以跳舞,外面那帮还没开化的混蛋们也许会再激动一些!”塞德高举双手,模仿火焰烟雾的升腾的样子大声高嚷。 “那么头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吉贝利放下书本,摘下近视眼镜揉眼再问道。 “要不要我赏一棒,让你的脑袋瓜开开光,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用你的鱼脑袋想一想,希望混在你的脑浆里的不仅仅是文字,现在,就是现在,我们与被流放可没什么区别了,你是不是自恃有个高高在上的表妹,就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 “我尊敬的船长,高贵的公主只与显赫的王子相关,与我可不会有任何牵连,你也不该赏我一棒,难道加德斯那根墙头草不更值得你给上一下子吗。”面对上司的怒指,吉贝利挑明真正的利害所在。 “那块狗屎,别让我再看到他!” “哦,船长,那你可不能给他一下。” 吉贝利想象其脏不可耐的恶心样,侧头咬牙挥了挥手。 加德斯与塞德曾是生死之交,但是,由于组织内部的分化,这位曾经的战友又共同在奥加修斯手下谋事的死党倒向了对立面,鉴于塞德与加德斯的微妙关系,奥加修斯自不而然地对塞德产生了不信任感,塞德这次是被派遣去执行一项“边缘化”任务,这忽然让塞德觉得与被流放已经没有实质区别,所以从执行这次任务开始,性格本来就暴躁的他时不时就会冒上熠熠难掩的怒火,对吉贝尔近乎于威胁的玩笑实质上极有可能成为现实,只是有碍于吉贝利的特殊身份难逞其所愿而已,吉贝利的表妹正是奥加修斯的女儿,艳绝世间的伊娃大小姐,伊娃的生母是吉贝利的姑姑,正因为如此,副手与主子之间的这种亲属关系也令塞德生疑,因为,这位副手极有可能是主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监督者,所以他频频地对吉贝利发出只逞口舌之快的威胁也就情有可原。另一方面,在平时,塞德也需要这位手下出谋划策,吉贝利并不像日常之时的安逸样是个无所事事的跟班,事实上他是一个相当出色的谋略家,博览群书也使他博识过人,他更能够对这些学识学以致用,完全称得上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参谋。 其实这个时候塞德也是借题而发,他要伺机试探这位副手的虚实,如果吉贝利借故推掩,表示自己无策可施,那就能证明吉贝利的确是一个主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监督者,情形倘若如此,塞德的处境尽管不能形容为雪上加霜,但恐怕也要循规蹈矩,行为处事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这个差错指的并不是犯错或者说办事不力,而是他对主人的忠心。 “那么我只能给你一下,好让你这个只混着字母的鱼脑袋清醒清醒。” “一敲那些字母可就真的乱了,那可是无法收拾的混乱,头儿,这次我们的领主交给你的任务其实很简单,你只需尽心尽力去做,但是,你要装作完成得十分艰难。” “什么意思?”这位参谋忽然道出的主意,令塞德感到莫名奇妙,他站定发愣似的挥着手掌发问。 “难道不是吗,我尊敬的船长,你认为这件差事需要我们的领主这么劳师动众吗?其实重点所在我们都已经知道,那么,他这样安排只能说明一点。”吉贝利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点天提示道。 “别给我绕弯子,直接说,别像个只会挑逗人的婊子!”塞德当然深知忠心的意义,却不知道吉贝利到底要说什么,他气急败坏地怒挥左手。 “我的船长,你真是个急性子,简单地说我们的领主是在装糊涂,目的把注意力从真正的重点上引开,你知道吗,这有点像中国的一项计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可以说是声东击西。” “我不想听你说中国的孙子兵法,总而言之,你是说我们的头,是故意要这样调遣我们。” 塞德只听闻过中国的孙子,也对这位手下的说解完全没有兴趣。 “是的,我的船长,不正是如此吗,如果你要表现,你只管把它当成一回事,你装作完成得越困难,我想他肯定越高兴。” 吉贝利眨眼点头明示道。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心结立解的塞德松下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却不由皱起眉头再对吉贝利的合理分析产生疑问。 “我的船长,你只管掌好你的舵,领主的心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猜,我们不可能猜透国王在想什么,但这里面有个提示,当他面对镜子,里面有一个相同样子,行动却不一致的镜像时,你猜他会怎么做?”吉贝利再次拿起那本小说在手中轻轻掂量。“话到此为止,吉贝利,这已经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话题。”塞德伸出手掌作制止状,他瞪大眼睛警惕地观望四周,畏惧的神色从眼神自不而然地流露而出。 “是的,我们只管做好我们自己。”吉贝利点头同样用神秘凛然的眼神给予回复。 “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讨论另一件事情了,不要再拿你的呆书!趁我可以高兴一会,我们来碰碰杯怎么样,哦!还忘了!我们还有下酒菜。”塞德忽然有所发现似的从座椅上站起,兴致昂然地往大门走去,拧开厅门对着外面大声招唤,应着他的叫唤,一阵娇美的嘻笑声就似潮水一般涌来,无须多问,这位船长召来了一帮用来陪酒,可供寻欢作乐的风月女郎。 因为去除烦恼而兴高采烈的塞德迎面便抱起一个扑入他怀内、娇美丰满的女子,再将她横抱而起举在胸前。 “宝贝!今晚你的甜点可不是我,看到了吗,这里还有一个大帅哥,嘿!”塞德抱着这位女子,转身对着还没来得及被其它女子包围的吉贝利大声盯喊,“接着!你的宝贝!哈哈哈!”他发出豪畅放浪的笑声,就像他正处于狂欢之中的兴头上,于他而言,激情根本无须花费时间去酝酿,事实上,在这个时分,塞德也是把这段时间积蓄起来的忧闷畅快地开闸泄放。 笑罢,只见他便将这位尚来不及搂紧他,并且被弄得莫名奇妙的女子抛向吉贝利,就如同正在抛掷一样玩具,兴奋的他用上的力道很大,尖声惊叫而出的女子直向沙发上的吉贝利飞去。 吉贝利只能伸出双手抱住这只惊惶失色的尤物,船长的慷慨打赏他可无法拒绝,虽然接得有点吃力。 “记得,宝贝,你今晚的任务就是不能让他再碰一下那些呆书,记得了!”已经抱上别个女人奔放亲热中的塞德,侧身瞪大眼睛,挥指威胁状地喝令道。 紧紧搂上吉贝利惊魂初定的女子,只能强作欢颜在吉贝利脸颊上印上一个亲吻。 “哦,宝贝,你知道吗,其实了解你们女人也像读书,就像这样!” 吉贝利把横抱在大腿上的女子,用双手举起,顺着那道诱人的乳沟,与优美的身体曲线挥头往下细细看去,就像扫描一件艺术品。 “噢~~~”众女郎娇嗲以声附和。 “你这书虫,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觉得能够去欣赏你,欣赏女人也像读一本书!太棒了,这个比喻真xx好,哈哈哈~~~” 欢笑声浪涌而起,伴着欢快的节奏,搅闹起一个狂热之夜。 漆黑的深海,永远笼罩着无边的黑暗,在这片光明一刻无现的世界里,幽暗代表着茫然的绝望,浩瀚的水更是令人感到无边无际的畏悚,深邃的水底世界总是暗藏着种种未知的恐惧,尽管这里并不是让生命绝迹的深度,然而,身处它的包围又怎能不让我们对它产生敬畏。干旱的沙漠与幽暗的深海都不是让生命得享精彩的地方,一个美妙的世界,定然不是一个极化偏袒的世界,它必须是一个多姿多彩,各呈缤纷的世界,或者,交杂凌乱才是他的美丽所在。 黑暗中,一艘匕首状,黑色躯体的潜艇发出微微的声颤从这个漆黑的深渊中划游而过,它正在作减速,与此同时缓缓地朝着海底之下的海岸线驶去,舰艇之内,主人舱中的奥加修斯正在听取手下传报,向他汇报的是一位细瘦高挑的黑衣女子,她身着制服,一排装饰用的铜质钮扣从左胸口旋斜往下终止在右腹部,她戴着一副透亮的近视眼镜,头顶还扎起了一束调皮的松鼠尾式的金色辫子,竖翘在头顶并往脑后弯垂,这份发饰令成熟稳重的她不由加添几许娇俏,该名女子名叫莫特埃琳,奥加修斯的妻子帕拉娅正是莫特埃琳的亲姐姐,所以她也是奥加修斯的家臣,一位能够真正交托重任的心腹手下。 “领主(my lord),我们正在往埃里加海岸靠近,十分钟后进入海底通道。”莫特埃琳右手捂心行以鞠躬礼。 “好的,莫特埃林,埃里加海岸,一个只在我们记忆中熟记的名字,莫特埃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给你一个只被水包围的世界,你会是什么感受?” 似显疲倦的奥加修斯从座椅上缓缓站起,眨动眼睛问了一个鲜有其问的问题,莫特埃琳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突然变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位至高无上的主人为何会像朋友一般向她询问,尽管这位主人也是自己的姐夫。 “领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是吗,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深奥,想象一下,你如果变成了海中的一条,唔,只能呼吸却没有食物的鱼,那种感受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奥加修斯简单形象的比喻立刻令莫特埃琳明白这会一种令她感到恐惧的想象,身为一条鱼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那将会活生生地感受绝望,直至灭亡。她再次联想到组织内部那条鲜为人知的神圣宗旨,忽然发觉奥加修斯的问题也是在表露心境,某种意义上说这更是一类试探,这种情形之下,自己必须作出明确的回答以表达对这位主人的忠诚。 “领主阁下,那不是一种美妙的想象,我会感到无助,直至绝望。” 莫特埃琳明快意简的回答令正要往舰桥走去奥加修斯回头投来赞许的目光,一丝笑意似乎也在他的嘴角边微微泛现,只是莫特埃琳还无法求得见这位主人的一笑。 “你的回答与你姐姐的一样,虽然她已经远在天国,但是,她也不希望这个世界变成一片不留一点活气的海洋。” “领主阁下,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由神创造的这个世界,只有在他的管理下才会建立起真正的秩序,既然我们继承了这个使命与义务,那么我们就应该遵从他的意志,实现这一目标,这个世界已经太混乱了,但是,我不希望需要用毁灭的方式来重建秩序,我现在似乎有些明白,我们的同行为何要那样做。” “领主阁下,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做法你认可?” “不,莫特埃琳,他们的做法虽然没有破坏这个世界,但也没有让这个世界走向真正的秩序,他们两者的做法我都不认同,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奥加修斯所指的两者正是自己的影子与以欧阳国文为代表的另一派,在遥远的远古他们曾经是共侍神旨的同一类人,只是这个世界不可能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他们的关系演绎也一样会出现分化背离,而最为遗憾的是,他们因相异的信念成为了彼此屠戮的敌人。 “属下明白,我愿意为领主阁下效犬马之劳。” “很好,莫特埃琳,你令我想起了你的姐姐,我和与她有着共同的信念,接下来,沙漠那一头的事情需要安排一下,我忽然很想见见那个家伙,也许我应该与他谈谈。” “领主阁下,他的行动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你要和他见面,可能逃不过另一双眼睛。” “是的,逃不开另一双眼睛,但是你可以为我拉起一扇布帘。” 奥加修斯也是在暗下命令,莫特埃琳爽捷直快地应命答是,并跟随这位尊贵的主人踏入升降圆柱电梯。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7 依依不舍的太阳被挤下了天地舞台,黑夜不甚乐意地牵拉着众星与明月粉墨登场,也只有天空的白云依然我行我素,悠闲散漫地轻步在天际,但是,调皮的沙漠之风耍起了恶作剧,它们架起这位绅士加疾了步伐,于是这位温文而雅的绅士丢冠弃杖,狼籍不堪地在尖叫中疯狂狂奔。 正如急剧幻变的风云,冷寂的沙漠之夜也渐渐变得危机四伏。 帐篷内,无线电寻呼器忽然发出嗡嗡的声响,昏昏欲睡的欧阳国文被微微的警报声彻底唤醒,他瞪大的双眸不由射出锐利的目光,一丝阴诈的微笑也在嘴角边漫溢而开,经过几天几夜的苦苦煎熬对手终于展开行动,这说明以静制动的策略达到预期效果,此刻的欧阳国文体内就像注入了一剂兴奋剂,顿时心血澎湃,因为这也是一个翘首以盼的效果,接下来,一场由他主导的游戏便可以展开,毕竟,有些时候可怜的老鼠也可以反串角色把不可一世的猫耍弄一顿,欧阳国文此次就是要从无形的猫爪之间逃出生天,扭转被动的局面。 欧阳国文的帐篷安置在沙丘顶上,四周的视野较为开阔,但在沙漠之中如此安设营帐显得不合章法,因为这种位置不是一处背风之地,如果刮起沙尘暴帐篷便有被连根拨起的危险,欧阳国文自然有应对的方法,如此安排只是他特意为之,他正是要在沙海之中树立一个明显的标示告知对手,我本人就在此静待以候,欢迎随时光临。 黑幕之下,黄沙借着星月之光蒙着轻纱展露着它那细腻柔滑的躯体,光线虽弱,但是,任何在它肌肤上活动的异样之物都会显得扎眼,出于隐蔽的需要,在帐篷所在沙丘的外围,一群沙地迷彩装扮,全副武装的人员骑乘着特殊的悬浮滑板静悄悄地摸袭而来,他们放倒滑板借着沙丘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这顶帐篷逼近,他们悄无声息动作迅速,不一会便将帐篷包围得水泄不通,这个时候欧阳国文就像成了瓮中之鳖,但是精明的对手不可能不对他的举动产生顾忌,欧阳国文如此“设阵”以待就像诸葛亮摆出了“空城计”,不探明底细之下任何有心计的对手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欧阳国文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另一方面,暗中早已查觉动静的欧阳国文已经得出结论,这位对手并不是要将他置之死地,而是更乐意将他生擒活捉,然而,联想到之前对手那些看似敌意却又带着警醒提示的举动,却又不得不令他产生困惑,这种困惑是指欧阳国文尚不知悉这内里的真实意图,但是,却可以肯定对手内部出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也正是因为这些因素自己才屡屡逃出生天,否则这会是最为摧撼人心的心理战法,它绝对能让欧阳国文彻底地绝望,乖乖地束手就缚。当然,事实上这已经成为一种巨大的心理威慑,对手这一招妙棋狠狠地将了欧阳国文一军,迫使他必须施展浑身解数以扳回危局。 而且,既为世敌,对手绝对不会出于怜悯之心放他一马,所以面对对手一方暗含的“善意”,欧阳国文也绝不会敬以客气一回。 包围圈布设完毕接下来就等扎紧口袋,受指示之下,几个持枪的成员连爬带跑地冲向帐篷,但是,当严阵以待的他们挑开帘门厉声大喝之时却发觉内里空无一人,这几个突击队员面对空空如野的帐篷内部瞪大了双眼,因为红外探测器显示,就在他们冲进帐篷之前里面尚且有人,欧阳国文就像一位高明的魔术师施展了一记隐身术。 见冲锋之人冲到帐篷便木愣而定并且没有任何响动,大为意外的指挥官通过通讯器询问情况,手下的离奇回复令他慌急地举起了红外望远镜。 望远镜上的热源显示确证了部下的报告,他气急败坏地下令道。 “见鬼!把帐篷彻底检查一遍,难道他还能变蝎子钻地不成!” 在这次行动中,地面队伍用的代号正是蝎子,几名哭笑不得的属下只得应令执行,与此同时,这位指挥官也从自己的比喻当中恍然领悟,但是无论他转即猜到或者尚蒙在鼓里,近在一侧的欧阳国文已经露出得意的笑容,对手如其所料地按部就班,也该是他行动的时候。 小小的帐篷内里只能看到一片沙子,与外面的沙丘别无二致,一目了然,皱起头皮的几位部下真不该如何执行指挥官的命令,然而,然而这也是然而,他们绝对不会马上想到,就在帐篷内的沙地之下有一条秘道,能让人从这座沙丘顶上通往远处的沙地,他们只好围着空荡荡的帐篷尽其无可奈何的职责。 此刻,包围圈的外围,欧阳国文从沙地底下突然弹立而起,辅助他从沙地弹出的也是一部悬浮滑板,与对手所骑乖的滑板外形略为不同,它的脚踏处装有自动固定脚部的卡扣,左右两侧各有一柄充当驾驶杆的扶手,它们就像套住马头的缰绳可以灵活转动,此外,滑板后面还立有一根形似船浆承托背部的托杆,这种看似简单的设备能够在平地之上低空飞行,是当今科技尚无法制造的一种交通工具。 就在众人迷惑不解之际,背后突然传来响动,沙地突然弹溅起一阵沙雨,就似有一根强力的弹簧从沙地里弹伸而出,恃机而动的欧阳国文戴着防沙头盔名副其实地从沙子中冒现,正正应了钻地的蝎子这句比喻,但是,却一点不失奇兵从天而降的效果。“嘿!伙计们!我的魔术精不精彩?!” 欧阳国文的大喊惊动四座,可惜这并不是一帮专程前来观看表演并为他鼓掌喝彩的观众,应着喝喊这些武装人员神色肃然地往欧阳国文所在之处望去。 然而还未等他们作出反应,欧阳国文的下一句就令他们惊恐失措。 “接下来还有一场烟火表演!” 这一句令所有人都自不而然地联想到一种恐怖情形,猎物没有捉到,但这只聪明的猎物却极有可能把他们这帮猎人引进陷阱,而“烟火”二字恰恰道明陷阱的实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指挥官慌急地下令各队员原地卧到。 欧阳国文于大笑之中按下了起爆按钮,但是,已经扑到在地的众人却发觉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大气不喘的他们好一会还只是听到嗖嗖的风声,这极可能是一次恐吓,感到被戏弄的众人气急败坏地纷纷从沙地上爬起,嗷嗷声地准备杀将而来,欧阳国文嘹亮的笑声更是使指挥官恼怒不止,他下令手下上前追捕,几支枪口也迅速瞄向欧阳国文。 “噢,忘了,烟火的开关在这里,送给你们!哈哈哈。” 欧阳国文骑乘的滑板已经起动,作好了逃跑态势,但是,他所开的玩笑还有下文。 欧阳国文用力把手中的起爆装置向对手扔去,起爆器亮着莹光划出光弧飞向人群之中,指挥官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玩笑,而是欧阳国文极显逗耍之能,要令他们疲于奔命,继而焦头烂额,而且,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焦头烂额,只要爆炸发生,来不及躲避的他们极有可能被所谓的“烟火”炸得全军覆没,他竭尽全力大声喝令就近的手下要接住这个要命的起爆器。 一位体态肥胖的手下距离可能的落点最近,这个时候上司的命令不但重如泰山,而且也是众望报寄,生死悠关的紧急关头他更是不得不来个奋不顾身,他大气狂喘,瞪大双眼,用尽全身之力拨腿向这只发出闪光的起爆器奔去,与此同时,几个离得稍近的人也拨腿应光冲去,那种表情就像咬紧牙关进行百米冲剌,但是,他们的奋力追赶都无济于事,先行跑到的这名胖子,显然还是差上一截身位,迫不得已,取代奔跑他拼命地向目标跳去,无奈,可观的体重与松散的沙地实在无法让他施展足够的力度并轻盈地飞身接住快要掉落的起爆器,遗憾之神对他开了一次玩笑,飞在空中的他刹那间便哭丧开脸,痛苦地懊恼开,拯救众人性命的机会就这样从自己手中稍失毫厘地擦过,又怎样不令他懊恼万分,直怪自己没副好身形。 由于受他的影响,后面接踵而至,同样奋不顾身跳向目标的另一个身手矫健的同伙也还是稍迟了那一刹那,起爆器再失之分寸地从他手顶上飞过。 落地的他后脚尖狠狠地敲在先行落地的胖子头上,使他与沙地狠狠亲吻,与此同时,仿佛也在奸险阴笑中的起爆器也掉落沙地,所有人都心跳休止地屏住了呼吸,起爆器的亮光消暗。 嘀!就似起爆器狠狠的一记咬牙,这一刻~~~ 预先在沙地埋设好的炸药在此时炸开,巨响盖过了鬼哭狼嚎,飞溅的沙尘伴着冲击波炸得这支倒霉的先遣队人仰马翻。 精彩的烟火表演过后现场一片混乱,在后面吹来的滚滚沙尘中欧阳国文骑乘着飞行滑板,按预定路线向前疾驰,就像骑乘着魔毯畅快地在茫茫的沙海之上乘风破浪。 烟火虽然猛烈但由于炸药埋设在沙地之下,杀伤效果并不理想,灰头黑脸,大难不死的指挥官从沙堆中爬起,狂怒地下令仍然可以走动的人员骑乘悬板追击。 于是在嚎嚎声中几近丢盔弃甲的部下弃下死伤的同伴,散散落落地跑向在外围停摆的悬浮滑板,他们两人一组,向远远逃遁中的欧阳国文追击而去。 表演完精彩热烈的烟火节目,欧阳国文并不急于奔逃,因为他深知这位对手的安排决不至于如此简单,如果不出所料他很快便会陷入包围圈,欧阳国文看似陷入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之中,但作好事先准备的欧阳国文这一次是有备而战,故意放慢速度的他等的正是对手倾巢而出的时机。 欧阳国文举手摘下有碍视线的头盔,戴着防沙眼罩神彩飞扬地往前冲去,迎着嗖嗖寒风,沐浴着弯月的柔和亮光,欧阳国文却感十分畅快,这是一份好心情,也算是一种好兆头,接下来就要看所有的应对策略能不能顺利地实施,如果都能办到,那么他就有可能扭转被动局面。 后方,追击之人飞快地杀将而至,他们不客气地举起枪射来串串子弹,欧阳国文暂时还未打算用枪还击,借助赫拉德父子先前在这片沙漠里布设好的陷阱与机关,他要狠狠地耍弄对手一次。 欧阳国文骑乘着滑板左躲右闪,起伏不平的沙丘,沙漠上刮着的疾风令所有瞄准都失掉准绳,虽然借助红外目镜远处的目标清晰可见,但乘载两个全副武装人员的悬浮滑板始终无法追上,恼怒的追击者只能盲目地射击解恨。 地面包围还有直升机的接应,被它们缠上情形就不可能如此美妙,欧阳国文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因为对手的另一批人马还未出现,欧阳国文边驾驶滑板一边四周观望,突然红外目镜传来感应,左侧前方与后右侧方向,敌人的另一批人马冒现追击而至,欧阳国文咬紧牙关,突然来了个右后转弯。 欧阳国文出乎意料地向那股从右侧后方追来的敌人冲去,三部直升机先行追至,轰隆地从低空掠过冲向欧阳国文,旋翼的腾腾的杀气把沙丘的飞沙卷搅而起,再四溅弹开。 空中与地面的追击几乎就要同时合围,而欧阳国文就像一个在千军万马之中单枪匹马冲锋陷阵的勇将,只是他依靠更多的是智勇而不是鲁莽,而且他如此机动自是有所目的。 这个时候正后方紧追而来的这股敌人能够从侧面拦截欧阳国文,虽然他们不清楚欧阳国文如此不合逻辑的举动所欲为何,但是,猎物从侧面掠过,猎手们绝对不会放过大好机会,一串串闪亮的光点从侧面射来,在欧阳国文身边嗖嗖声地横飞而过,所幸刚才的爆炸干掉了一大批敌人,还有沙丘作为掩护,否则近距离从这些熟练的职业“枪手”射出的弹幕中掠过,欧阳国文的身手即便再敏捷也无法保证自己不被击中。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8 从子弹的红热程度及响声特征当中,欧阳国文判断对手使用的必定是橡胶弹头无疑,但是,就算被这些“温柔的子弹”击中也同样在劫难逃。对手费尽心机要生擒自己,恰恰应证了原有猜想,然而,这也正如事前所说,欧阳国文可不会客气地回敬对手,对手给予过多的迂旋空间他必定会不假犹豫地加以利用。 谁会在这场游戏中笑到最后,那就得看是谁的手段最为高明。 避开这阵弹雨,欧阳国文单骑挥戈冲向从前方滚滚杀来的敌人,这看似螳臂挡车,自投罗网,实在是愚不可及的莽勇之举,但是,借助敌人前后夹击之下自己所处的巧妙位置,他也得以短暂躲过枪击的威胁,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仍然举枪射击极有可能误伤己方。迎头冲来的欧阳国文更是让对手措手不及,倘若不散开闪避任由猎物高速扎进行伍之中,可能发生的碰撞将会是一种惨烈的场景,但是,假如他们畏惧一只疯狂的猎物扯宽阵形散避而开,那么猎物就能从包围圈当中破口而出。示弱可不是猎人应该具有的态度,所以面对这只仿佛豁出性命的猎物,这帮猎杀者仍然保持压倒性的密集阵形,刀锋以向。 敌人毫不示弱是意料中事,欧阳国文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地迎接短兵相接的一刹那。 这可不像一位古代将军单骑挥枪闯敌阵,还能凭着高超的武艺力战撑上一段时间,因为只要撞上对方自己必落得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然而,冒死犯险的欧阳国文要的正是这个效果,目的是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见欧阳国文一点也没减缓速度的迹象,直面迎对他的骑手不免有些胆怯,诚然,望着一只不顾性命安危直直冲向自己的疯狂猎物,恐怕任何勇敢的猎人都会心生畏惧。 双方飞速逼近中,手心捏汗的欧阳国文也屏住了呼吸。 二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面对隆隆迎面扑来的敌人,欧阳国文也丝毫不予示弱,在最后几十米他突然加快了滑板的速度并做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高速飞行的滑板更像一支疾射而来的利箭再次加强凌厉的势头,这令正面直对他的几个骑手惊惶失措,却又不知如何应对,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们脑里恐怕是一片空白。 欧阳国文自然不是无意义地作飞蛾扑火之举,最后关头他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速度骤然刹慢,与此同时,欧阳国文猛然拉起了滑板头,整个身体与滑板在瞬间调转上下方向,这样的情形看似人仰马翻,栽了一个大跟斗,然而,这却是欧阳国文事先已经算计好的动作,滑板的力场倒转,现在他整个身体几乎贴在滑板上,倒悬望着急剧擦过的地面从对手的脚底下飞掠而过。 与这样的敌阵硬碰硬是愚不可及的行为,欧阳国文当然不是不顾性命安危地做垂死挣扎,他的这一招完全出乎对手意料,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更形象点比喻就是他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冲出了包围圈。这个惊险的动作还顺带产生另一个效果,悬浮滑板的力场在叠加之下增大了作用力,从欧阳国文正上方掠过的敌人,明显感到自己骑乘的滑板被底部掠过的滑板弹抛而起,其作用效果欧阳国文也早已作好计算,这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他在压低几乎与滑板成平行状态的腰杆固定下,能不费力气地贴付在滑板上,倒不是一个多高难度的动作。 一个,两个,三个,每一个从欧阳国文上方擦滑而过的骑手都被瞬即弹掀窜高,就像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突然从一道小坎上撞滚而过,非线性变化带来的影响是剧烈的,几个倒霉蛋被狠狠地抛下了滑板,摔滚在沙地之上翻起了壮烈的跟斗,这也吓得后面的骑手于慌急之中闪避,于是乎失控的滑板又在队形中间引发了一连串的碰撞,原先杀气腾腾的队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欧阳国文奇招妙施,从敌阵脚下穿插而过之余还讨得一丝便宜。 先前在后方追来的那支队伍,受指挥官令示,分成左右两翼从这支混乱的友军两侧闪避擦过,灰头黑脸的指挥官见状大声痛骂手下愚蠢,只是,他这个头儿似乎忘了,自己才是第一个吃亏之人。 “这帮蠢材!该死的!你们三只笨鸟给我先追上,撒网捉住他!” 他通过无线话器恶狠狠地对从空中划过追向欧阳国文的直升机下令道。 “是!” 机上人员应令接替急先锋的位置向欧阳国文包围扑去。 三部直升机互成犄角,组成三角阵形将欧阳国文围在中间,虽然他能借助高速的悬浮滑板左右游闪以避开合围,却根本无法摆脱对手的纠缠,这位指挥官口中的撒网也道明杀手锏之所在,也明确这次围捕行动的目的是生擒猎物,只是狡猾异常的猎物欧阳国文可不会让对手的手段轻易得逞。 见直升机从头上掠过各分前后左右,却未致上子弹敬候,欧阳国文也深知对手的意图,敌人出动的装备与人员他事前作过预测,自是有应对的方法,只是计划总要相对应于变化作调整,下一个设伏地点专门为地面的追兵而设,就在后方的不远处,但是,直升机比预期之中要先行赶至,那么战术安排也要相应地作出调整,毕竟,欧阳国文在大漠之上并不是要勇挑千军以昭显自己的英勇,而是要和对手玩上一次捉迷藏。教训教训这帮急先锋之后,他便要借助东边的山脉地带来上一个“原地遁形”。 当然,捉迷藏还不足以摆脱这帮穷追猛打的敌人,然而,借助地利,他就很有机会从尚存缝隙的猫爪之中逃脱,更重要的是,他还能顺带取得那只圣杯,也唯有依靠这只圣杯才能让女儿蒂法更顺利地取得那颗水结晶,并且准确测定神迹发动的时间。欧阳国文明白不能单凭自己的判断就武断地认定这个结果,因为这是一个不容儿戏的严肃问题,如果圣杯确证了他的推断,那么,这也意味末世危机即将降临,作为使徒他就必须忠实履行自己的神圣使命,千万年来他们这类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在另一次洪水浩劫发动之际拯救世人。 在期限之内降临的灾劫是万能之神的意志,也一种无法轻易干涉的神圣力量,洪水所具备的骇人威力能够将所有的一切轻易抹去,既便人类繁盛的文明能够遍迹宇宙也同样在劫难逃。初看之下人类无法逃过神的惩罚,难以避免毁灭的命运,然而,这个世界并非无法挽救,只是要达成这个目的条件也是苛刻的,它需要人类做出自我牺牲,付出应有的代价,去换取万物之主的宽恕,而这份代价正是他们这帮使徒的生命与鲜血,通过特定的祭典,他们能以生命作交换去阻止浩劫的发生。 献祭的实质就是用最珍贵的事物去换取最神圣的宽怨,于人类而言世间最宝贵的事物当然就是自身的生命,拥有生命的生灵是创造所有智慧文明的根源,文明奇葩的缔造更是生命的最精彩演绎,而去守护自身创造的世界理所当然必须依靠我们人类自身,区别于愚昧残忍的种种古代祭典,献祭其实是无比公正而且严肃的等价交换,从这个意义上讲,用自己的细胞创造了人类的万能之神,对他的子民人类仍然是十分仁慈的。 (故事设定,伊甸园里,神(所有宗教信奉的神)用自身的血液在水中创造出生命,人类则是他根据自己的外形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 拯救世界的志愿更是万年之前那位圣女的遗愿,以欧阳国文为代表的后人们紧紧信守着她的伟大志愿,并为拯救世界的神圣职责付出累积在久远岁月之中的巨大牺牲,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欧阳国文必然全力以赴,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但是,即便自己采取的策略能够成功,女儿也能顺利地取得那颗神圣的结晶,离达成目标也尚有一大段距离,因为在这之后,欧阳国文还要想方设法寻找另一座祭台,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最终的献祭仪式,将液化引起“水溢”的固态水结晶,重新凝聚为晶体。 这一刻,远在中央国度的那位考古学者在欧阳国文脑中一闪而过,这场危机注定要把所有人牵涉进来,所以对于对方的不幸,欧阳国文也只能报予憾惜。 直升机将欧阳国文牢牢框定在包围圈内,沙地之东是山脉地带,如果欧阳国文往东逃窜就能借助地势躲过直升机的追缠,然而,胸有成竹的他还不打算马上这么做,他忽然再次调转方向往后面追来的敌人冲去,这又像是在故技重施,但这种不按规则出牌的招术有时也屡试万灵,只是成功与否贵在实施的突然性与速度。 欧阳国文令空中追击他的直升机措手不及,他们想不通这只看似无处可逃,却又机灵万分的猎物究竟要干什么,他们也急忙调头回追,但他们认为欧阳国文这是自投罗网,所以,虽然被耍了个不知所然,也显得不慌不急。 见猎物再次向队伍冲来,恼怒的指挥官也大为意外,这个时候命令手下左右包抄进行包围的战术不可足取,因为分散之后的单薄队形更容易被突破,事实上真正使他烦恼的是,上锋的命令是尽量生擒欧阳国文,出于这种要求,手段就有所局限,而且显得束手束脚,但是,他也不能因此让猎物将自己的人马玩弄于股掌之间,于是他下令队形保持不变并尽量压低悬浮高度,同时命令手下举枪向目标进行恐吓性射击。 壮观的弹幕织成一张火网直向欧阳国文扫来,子弹从左侧与右侧扫射而过,并且在滑板前方溅起朵朵沙柱。敌人指挥官这种策略相当高明,不能左右闪躲的欧阳国文只能直冲敌阵,然后陷入包围,可惜这位指挥官身为猎手没有考虑到,欧阳国文也是一只武装到了牙齿的猎物,才不会乖乖地落进他设定的捕兽阵中。 直升机也从后追上,这才是真正的威胁所在,左右与前方的密集火网限制了迂回范围,空中的猎手也就有了施展手脚的机会,对手的意图欧阳国文心领神会,但是,无论如何,欧阳国文必须闯过这道难关,才能让自己的计谋得以实现。 欧阳国文提起了背负的冲锋枪,搭在肩膀向着后上方的空中开火,先行追赶而至的直升机正在作锁定目标的操作,机架之下挂载的球形捕网器是专门为这次“捕猎”行动而设,机师正欲按下发射键之际,下方突来扫来了一串子弹,慌急的他急忙操控机身向左侧闪躲,捕网器也于这一瞬间疾射而出并在半空炸开,弹开的四个角块拉开了一张大网,向欧阳国文罩盖而去,但是,由于机身偏转,失掉准绳的捕兽网并未击中目标,这张大网空腹憾绝地扑在空地之上。 大网差之咫尺就能把欧阳国文罩入怀内,这着凌厉的杀招防不胜防,被它罩压绝对只有乖乖挨宰的份,前方滚滚杀来的敌人也近在眼前,然而这一次,他们的阵形也作了调整,压低了悬浮高度的滑板编队使欧阳国文不能故技重施,但是,他的目的还是为了再次闯过敌阵,把对手引往另一个陷阱。 猎手的猎枪只是恐吓般地招呼,欧阳国文手中的枪却不会呆愣吃素,欧阳国文举枪便往向敌阵射击,扫射之下敌阵之中立刻有人中弹倒下,猎手们得见猎物竟然举枪反击先是慌作一团急忙散避闪躲,指挥官当然不愿意挨着吃枪仔的份去生擒这只猎物,他下令可以直接向欧阳国文射击。 于是,壮观的弹幕聚集直直向欧阳国文射来,而这一紧要关头,欧阳国文也猛然看见前方有一小块下陷的沙地,急中生智,他猛然拉起滑板,准备借助这个救星般出现的地形躲过敌人的射击。幸亏敌人使用的是橡胶弹头,就在欧阳国文翘起滑板之际,金属悬浮滑板恰好充当盾牌挡住直射而来并没多大贯透力的橡胶弹头,但冲击力也蔚为可观,好几记当当的响声中,滑板传来几次震动,震得欧阳国文的脚底都不禁发麻,倘若没有这两个因素,他此刻恐怕已经饮弹身亡,欧阳国文不由吸上一口凉气,滑板速度迅猛减慢,直立着扎进沙坑里,欧阳国文及时避开呼啸而来的弹雨躲入到临时掩体中。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9 久旱遇甘露一般,低洼小坑就像一个救星,及时敞开胸怀将欧阳国文搂入怀中,刚落入沙坑,骤急的弹雨便呼啸着从头顶扫过,逃过一劫的欧阳国文来不及向这位救命恩人道谢,他尚要施展浑身解数脱离险境。 猎物的动作突然而且狡猾异常,直升机没办法做到空中刹车,再次无奈地从上空轰隆掠过,然而,这只是暂时摆脱三只猎鹰的犀利鹰爪,因为,当不会善罢甘休的它们再次扑至之时,呆在沙坑里的欧阳国文就会成为瓮中之鳖。但即便没有空中威胁,地面上的猎手也不会旁若等闲,他们已经在指挥之下伸出阵形的左翼与右翼,像手掌一样把目标握在手中。 欧阳国文似入囚笼,陷于无计可施之境,敌方指挥官也认定猎物可能中弹受伤,迫于无奈才学起蝎子钻入沙地,这种情形之下,钻地的蝎子与把头埋入沙地的鸵鸟已无实质区别,只是,他采取的捕兽战术,并不适宜对付像欧阳国文这样的狡智角色。欧阳国文是何许人也,他虽然不是长久过着蹈锋饮血的日子,如同好战的武士一般嗜好战斗,但由父辈那里继承而来的聪明才智,加上与生俱来的超凡能力也已然使他成为一位绝世高人。 欧阳国文之所以陷入困境,也是因为以他为代表的一派神民,(神民即是他们的称谓,在现世欧阳国文这类人被称作为“使徒”)选择的是藏隐于世的斗争策略,所以才在咄咄逼人的对手面前显得弱势被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软弱无力只能扮演四处躲藏的老鼠,欧阳国文可不是一只老鼠,即便把他比作成一只猎物,一只聪慧过人并具备惊人能量的猎物,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对付的角色。 敌人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团团把欧阳国文藏身的沙坑围住,然而,出于慎重他们并未向沙坑逼近,他们只是张开大网敬候,将猎物一网成擒的任务还要交由三只猎鹰负责。 敌人不急于展开地面行动完全在预料之中,靠近他这只武装到了牙齿的猎物,可不是明智猎人会采用的战术,他们只需等待猎物从沙坑跳出,然后给予子弹侍候。密集的弹雨也压得欧阳国文无法抬头,躲得起初一,逃不过十五,继续龟缩在这个沙坑里只能坐以待毙,脚踏悬浮滑板,匍匐在沙地上的欧阳国文喘息着寻思应对策略。 猛烈的射击弹溅起一阵阵的沙尘,就像暴雨一般盖头撒下,捂实防尘与防毒面罩的欧阳国文看到了挂载在身上的烟雾闪光手雷,顿时计上心来,他摘下拉出保险,往四周陆续扔出五个手雷,这几个特制的手雷依次炸开,爆出强光的同时,化学物质也在空气中挥发扬起了浓浓的烟雾,他藏身的沙坑周围慢慢被浓烟笼罩,强烈的闪光让对手配带的红外目视镜变得一片光亮,不由减弱了射击力度,虽然无法致盲,但是,他用此招数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以烟雾掩护向外突围,然而,猎手们并不慌急,这片弥漫在小范围内的烟雾给予不了猎物任何遮掩,因为猎物已经在手心之中,尽管无法看清目标,他们只需继续给予子弹侍候。 单靠这片烟雾与闪光掩护自然无法脱身,其实欧阳国文另有盘算,烟雾弥漫开之后,他驱动滑板冒着暂为减弱的弹雨跳出沙坑,并逆着风向扔出几个手雷,以此补充即将散尽的烟雾,手雷炸开,敌人都误认为他要在这个方向上强行突围,于是调转枪口集中往爆炸地点射击。火力虽然被吸引开,缓解了压力,但几颗子弹还是从欧阳国文的眼前惊险射过,打在脸上的嗖嗖气流就似脸前划过一把锋利的剑,只差毫厘欧阳国文便会见到上帝,他不禁冷汗直流,暗呼幸运。 欧阳国文冒险机动,是要在敌人的红外目视镜恢复正常观测之前完成一个惊险动作,而且必须迅速,因为敌人的直升机即将扑至,这片小小的烟雾在旋翼的风压之下,倾刻间便会烟消云散。 欧阳国文驾驶滑板在烟雾之中绕起圈子,就像童心未泯地玩起旋转木马,如果见之所为,猎人们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欧阳国文的目的是要用圆周运动的方式把滑板的速度提高。串串流弹从欧阳国文身旁划掠而过,可惜都离目标差之毫厘,只得发出愤恨的怒吼。两三圈之后滑板达到预期速度,欧阳国文忽然制动并使滑板打侧往沙地铲去,沙子被冲力拱推而起,掀堆起一个小沙丘,而且地上并未留下明显的擦滑痕迹,这正是欧阳国文要冒着弹雨做旋转木马游戏的效果。 浓烟在风吹之下不一会就会散尽,时间紧迫之下,欧阳国文可没办法使用铲子挖起沙子,目的达到,接下来欧阳国文还要让自己的坐骑再次助上一臂之力,他发动悬浮滑板让其空载往外冲去,以此制造假象迷惑敌人,以便使猎人们认为猎物在冒死突围,而他则在掀堆起的沙丘旁快速躺下,并用沙子把自己浅浅地掩埋,这一招可以说是重施故技,但欧阳国文正是要变成一只蝎子,把自己隐藏起来并恃机而动。 见“猎物”从烟雾之中突然冲出,猎人们的子弹狂猛地往它身上招呼,直升机也于此时赶到锁定瞄准欧阳国文的悬浮滑板射出捕兽网,然而,他们随即发现猎物不在其中。被大网牢牢套住的滑板失去准头挣扎着坠撞在沙地之上,并拖着大网狼籍地滚动开来,如果此刻贸然突围,欧阳国文明白这就是下场。 握起红外望远镜观察的敌方指挥官咬着牙狠狠地骂娘,因为他也发现猎物并不在网中,被大网困住的只是一块毫无价值的悬浮滑板,但是,猎物决计无法施展飞天遁地之术,同时也说明猎物必定还呆在原处,又或者准备冲出包围的时候被子弹击中因而摔下滑板,也该是时候扎紧袋口,他于是下令部分手下靠扰推进搜索猎物。 直升机得令悬停在沙坑的上方,但无须借助旋翼的风力,夜风也已经吹得浓烟消散殆尽,狩猎现场的视界恢复清晰,但是这帮四处搜索的猎人却看不到猎物的踪迹,欧阳国文仿如散去的烟雾一般消失无踪,几个赶到沙坑查看的手下,向指挥官报告这个情况,猎物决计不会凭空消失,如果没有脱身逃离肯定就藏匿在沙地之下,这位指挥官司暗念好一只狡滑的蝎子,一边下令众队员高度警戒并仔细搜索四周的沙地。 众人应令分工搜索开,外围人员持枪警戒,内围的士兵则仔细地观察起沙地,尝过苦头的他们十分清楚,这可不是一只只会藏在沙子下面的蝎子,纷纷提起十二分精神。 包围圈合拢之后,人员稍为密集,也该是自己出手的时机,因为时机稍纵即逝,错过了就会陷入更为被动的局面,就在这位指挥官下令之前,潜伏在沙地里的欧阳国文便看准时机破沙而出,鬼魅一般立站在一位骑乘着悬浮滑板的倒霉鬼侧边,这位士兵已经查觉脚下的撞击痕迹有异,只是尚未等他转头呼叫其它同伙,欧阳国文的铁拳便盖面地招呼过去,这记雷霆一击打得他仰头摔下了滑板,欧阳国文顺势抓住驾驶杆跳上了悬浮滑板。 欧阳国文夺骑向外突围,这个时候他手中的自动步枪还可以毫不客气地往敌人身上招呼,但是在密集的队形中,猎人们却不敢随便举枪射击,欧阳国文一边射击一边从一个个准备拦截他的骑手跟前左闪右躲而过,此外他还再次扔出几个闪光手雷,敌方的队伍顿时又乱作一团,在未等他们伏下举枪射击之前,欧阳国文就已经冲出包围圈向外冲去,被闪光耀目并咬牙处于愤恨之中的指挥官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灰头黑脸的他在这次行动中可以说丢尽了脸面。在他的狂怒叫嚣下直升机紧追而去,但这次欧阳国文也不会坐待等闲,他举枪往上便射,并且利用走走停停的动作与这三只猎鹰周旋。 另一批直升机也紧急由前方赶至加入围捕军团,可见为了这次行动敌人是下了重本,然而,欧阳国文心里清楚,对手尚未动用真正的力量,以现在的被动局面看来,如果对手真要收拾他这只猎物只需轻轻地拍拍手,说句实话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出动人海战术对他进行穷追猛打只能说明对方手下留情,唯一不明之处就是这番所为意欲如何,但至少肯定不只为生擒他如此简单。 这样与对手缠斗肯定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束手就擒或者被击落只是时间问题,欧阳国文利用地势一边躲闪一边吸引从身后追来的敌人往他设置的陷阱方面前进。 屡屡受到耍弄,让这帮猎人几近狂怒,子弹交织成的火网毫不客气地欧阳国文身上盖去,现在他们再也不理会是否能够将猎物生擒,歇斯底里的他们此刻恨不得将欧阳国文碎尸万段,在后上方追至的直升机也时不时射出捕兽网,其精准程度逼使左闪右躲的欧阳国文避得惊险万分。 幸亏前方就是设伏地点,只要引得这些狂追不舍的猎人进入这处陷阱就能消耗敌人的力量,然后,欧阳国文就要钻进东侧的山丘地带实施第二段行动,成败与否关键在此一举。欧阳国文只期望自己能够侥幸地到达那里,而且根据现有情况他也只能尽力而为,尽管事先作好了种种准备,但是这次行动成败与否从某种意义上还要依靠多多少少的运气,欧阳国文还在祈求妻子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自己,此情此境祈求神灵保佑是个不可选项,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已经是执行神旨之人,求神庇佑相当于求己,危难时刻欧阳国文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杀出一条血路。 另一方面,即便能够惊险地突出重围,今后的局面也将会更加严峻,但是在未彻底确定那个神圣的时刻是否真正降临之前,他还不能贸然地向那位末世天使求助,只是,他也为那个最终时刻做好了准备,而且,万一自己遭遇不测,在圣物遭受最大危机威胁之际,也唯有唤醒尚在沉睡中,本来只会在末日来临之时才会启用的她,毕竟女儿蒂法到目前为止还是个局外之人,根本无法应对这帮超乎想象的敌人。 再往前就是一片较为平坦的沙地,欧阳国文绝对无法躲过几部直升机的前后夹击,在后方杀气腾扑来的地面部队更是紧紧地咬住他不放,终于熬至设伏地点,如无意外前方就有赫拉德父子为他准备的掩体,欧阳国文紧急刹停悬浮滑板,侧向使滑板坠地,做出刚才铲起沙堆一样的动作,并在铲停处落入一个事先挖设好的沙坑之中,这固然能够暂时躲避直升机的锁定,但是从后方追来的大队瞬即便会追至把他捉个正着,然而,欧阳国文拼死闯过敌阵等的就是这一刻,敌人的大队人马如其所愿地扑至,正中下怀,他于微笑中按下了起爆按钮。 这片“雷阵”并非先前他交待赫拉德父子挖设的像极开挖油井的那个炸阵,威力尽管要逊色很多,但招呼一群对他穷追猛打的猎人却绰绰有余,敌方指挥官怎么也无法想到,猎物费尽心思就是要将他们领入预先设定好的陷阱里头,尽管这次围捕行动事先已经顾及到这些因素,但是,他们并无关于这片地区的详细情报,欧阳国文选择驾驶战机逃至此地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就是对手并不清楚在这片沙漠之中还存在侍奉欧阳国文的“侍徒”,倘若没有这点,欧阳国文根本无法实施他的反击行动,毕竟,绝地反击战总要依靠某种优势才能有胜算可言。 由于欧阳国文的逃窜方向朝着山丘,他们这班猎人也被戏耍得几乎失去理智,本来,命令手下分路追击才是正确的做法,但这位被激怒的敌方指挥官暂时失去判断情势的能力,清明的脑袋被怒气冲浑,也就难免莽撞糊涂,他带领队伍直直冲进了欧阳国文早就设伏以待的雷阵之中。 遥控方式引爆的炸药就队伍后方炸开,震天动地的炸裂声里,扬起的冲天尘沙像惊涛骇浪一般迅猛地将准备四散躲开的猎人们卷入,将他们淹没在狂涌沙海之中,直升机上的同伙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那只被追得东躲西藏的猎物,竟然在这里为他们准备了一场如此盛大的烟火晚宴,现在他们只能听到指挥官呼天抢地的绝望叫声。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0 一场剧烈的爆炸几乎将地面上所有穷追不舍的敌人送进了地狱,即便尚有少数人存活,他们无力也再不可能扮演凶狠的猎人,在这次捕猎行动中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恐怕也是对手事先未曾料及的,然而,正如之前所述,一幕幕的厮杀在双方长久以来的斗争当中已经司空见惯,无论场面如何惨烈,那也只是彼此的你来我往而已。 地面部队全军覆灭,只剩下看着滚滚沙尘惊悸胆颤的直升机成员,指挥官虽然不能发出命令但是追捕行动仍然会继续进行,因为,在这背后还有更高级别的指挥者,况且,空中力量得到了加强,一群苍鹰面对一只在荒漠之中横冲直撞的猎物,在表面上看也拥有超绝于然的优势,如果轻易就铩羽而归,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可想而知,是问,背后的主人愿意饲养一帮无什作用的鹰犬否? 漫天洒下的沙雨中,诡狡多计的猎物冒着滚滚烟尘再次从沙洞钻出,捕捉到目标踪迹的众猎鹰收拾慌乱,重整旗鼓摆开阵形穷追而去,当然,它们也深深地感受得到,对手并不是一只逃窜中的狐狸或者是狼,自然更不是只蝎子,而是一只咆哮着、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的威猛狮子,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没它们麻痹大意,拿对手不当一回事的份。 幽静的沙漠之夜,清翠的绿洲旁侧,泛着涟漪的湖水荡漾着朦胧月色,枣椰树环绕着的秀美湖边,搭立着一顶洁白的圆顶帐篷,离湖边不远处还燃着一堆熊熊的篝火,火堆上架着一轮在烤架之上缓缓旋转的羊腿,羊腿已近全熟,令人垂涎的肉香随风飘放,丝丝滚烫的油脂滴滴流淌坠下,落入炽热的火焰中激推起阵阵烈焰,熊熊的烈火因为它们的助兴而跳动得更加欢快,此时此刻,唯憾缺少几位身段娇俏、蒙着神秘面纱,并在曼妙乐声中袅袅起舞的美丽女郎,如果还有笑声与欢歌附和,那么这片静寂的绿洲无疑将充满如梦一般的神奇快乐。 诱人的烤羊腿自是为果腹而设,火堆旁的座椅上坐着一位金卷头发,短脸大眼的白衣男子,抽着雪茄的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看着在他摇动之下不断旋转的烤羊腿,似乎为泡制完毕一份美食而津津其味,羊腿即将熟透,他当然不愿意失之毫厘地把金香诱人的羊腿烤成焦炭。 正当他叼着雪茄吞云吐雾、全神投入地烘烤美食之际,帐篷的帘门被掀开,一名随从踏足而出,夜深幽静,即便有微风的嗖嗖鸣喊,这位黑色西装手下的脚步声还是清晰得沙沙作响,然而,这阵脚步声听起来也非常的沉闷,没有一点快乐鲜明的节奏,于是,坐在椅上的白衣男子已从手下的脚步声之中听出,即将禀报的内容并非佳音,但是,他仍然舒眉润唇,悠闲散漫地把烟雾从嘴鼻喷出,似乎任何情况都搅扰不了他的雅兴。 “埃森莱德先生,行动进行得相当不顺利,蝎子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猎鹰仍然追击中。”这位手下语气沉重地向这位上司报告。 “围捕猎物却把自己比作蝎子,蝎子能干什么,当然只有钻沙子的份,猎鹰尚在?如果对方会飞,他们也会是这块羊腿一样的下场,好吧,备好直升机,到我们出场的时候了。”该名男子望着的烤得浑熟的羊腿乐然微笑,他也在想如果自己想要一只猎物以备烘烤,那么愚笨的手下实在会让他大失所望,他只会看到一大群把自己陪搭进去的烤蝎子,大倒胃口不说还会令他脸目无光,说完他把抽得尚余半截的雪茄也扔进火堆。 这位男子也是侧喻这次捕猎行动的“荒谬”之处,事实上,身为幕后大将他执行的却是另一条指令,就是将猎物彻底剿杀,以自身拥有的雄厚实力,完成这个任务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所以他尚能展露从容的微笑。 “是!” 手下应令答是,埃森莱德停止摇动喷喷飘香的烤羊腿站立而起,此时,另一位手下也从侧面走来,把仍然在转动中的烤羊腿从火堆上拿开架于一边,断绝了油脂助兴的火焰这才停止欢快的舞蹈。 “埃森莱德先生,这条羊腿怎么处置?”手下再问道。 “哼哼,先放着吧,希望它能成为庆功的晚宴。” 稍愣片刻,望着在另一侧缓缓启动旋浆的直升机,埃森莱德冷冷笑道,因为,忽然间,他心里又冒上一丝谨慎之意,似乎预知到这次任务不会一帆风顺,他明白这实在是一个不简单的任务,只要牵扯到组织内部出现的情况,任何看似简单的事务都将变得错综复杂,在这样的局势下,两位分不出主次的主人能有此等互相矛盾的安排也就不足为奇,所以对这次行动自己可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乎,他又冒上一份惆怅,这份惆怅不但隐含着是否能够完成任务的担心,也暗含着对组织内部情况的竭虑。 “遵命。”手下把羊腿提起往帐篷之内放置。 旋翼声与卷起的风沙打破绿洲的宁静,带着无法享用美食遗憾的埃森莱德迈步走向直升机。 呼掠声撕破了夜幕的宁静,从空中俯瞰,透过搅动的旋翼,一堆直升机紧紧地追赶着向前逃掠中的猎物,就象十几只凶猛的猎鹰要同时扑向同一只猎物,但是,他们却有所不知,此时在他们完全不会顾及的后方,尚有一位为自己的杰作而喜形于色的聪狡人物,这位人物才是他们真正要追捕的目标,至于前下方,这只闪避得并不怎么高明的猎物,只是一个可以遥控的替身,而且是打造得唯肖唯妙的替身。 钻进沙洞的欧阳国文并不只是为了避免被爆炸波及,在沙洞之内还备有所需的装备与补给,除此之外,欧阳国文还特意制作了一个仿似真人并且放入自毁炸弹的假目标,本意目的是以它为诱饵,吸引猎人的注意力来个调虎离山,而真身则好趁机开溜,然而,赫拉德设置的地雷阵功效发挥得淋漓尽致,震天动地的爆炸过后,地面上的敌人看来一个不剩,于是准备暗中金蝉脱壳的欧阳国文,决定转而来上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狠狠地再回击对手一次,只是,他得做一只低飞的黄雀,而把苍鹰当作螳螂的资本就是事先放置在洞内的一筒追踪飞弹发射器,这筒发射器专门用以对付大型目标,补充好消耗掉的弹药,提起发射筒踏上备用的悬浮滑板,欧阳国文再次破沙而出。 欧阳国文从后悄悄跟上,并深作呼吸举头望向繁星点缀的夜空,他并不是为眼前的天高海宽与小胜一场发出赞叹,因为他清楚,即便是以黄雀之身在“天眼”的俯视之下也做不到消隐踪迹,对手绝对会采用一切手段监视这一地域,包括在天上的飘绕的卫星,这种情况之下可不是大展拳脚的时机,他必须迅猛快捷地行事,并在这之后钻进山丘地带,除此之外,欧阳国文也从对手增援而来的直升机当中预测到,前方必定还有为他准备的重重关卡,毕竟,对手也不是泛泛之流。而想要在对手事先布设好的困兽之笼当中脱出,依靠更多的还是周密的计谋,而不是只逞一时之快的匹夫之勇,他不由想到逝去的那几位“侍徒”,当然,欧阳国文并不认为他们的失策归究于他们的冒失,因为他尚不清楚事件的具体经过如何,但是,由于叛徒的出卖,自己何尝不是陷入了泥潭,几乎束手就擒,只因对手尚有所图才得以保存性命。 在电视遥控屏幕中,他一边操控替身尽可能地作出闪避动作,一边在后举筒瞄准,此刻欧阳国文只恨未能准备够足够的导弹,当然,即便弹药充足欧阳国文也无法将十几只猎鹰当成小鸟,他营造的只是暂时优势,不可能从根本上扭转劣势,况且这次行动的更大目的是为了取得圣物并隐藏自己,所以以一己之力欧阳国文不会期望能有多大作为,他的意图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对手回击,也算是为那帮侍徒助手们报仇雪恨。 欧阳国文遥控着替身一边闪躲一边举起发射筒作发射准备,有了那名无畏的替身冲锋在前,尚未被发现踪迹的他能够在后方从容地瞄准飞在半空的直升机,猎鹰们怎么也无法想到就在这一刻,他们成了黄雀嘴边的螳螂,还浑然不知地跟在一个“蝉壳”背后穷追不舍。 欧阳国文择定了四个显要目标,当机立断地按下发射板机,四枚小型导弹从筒中弹出,射向对危险还一无所知的猎鹰,它们几乎同时击中目标,猛烈的爆焰把猎鹰撕得支离破碎,铩羽满天,发觉身后出现致命敌情的众猎鹰慌乱地四散闪避,四名同伙同时被击落,他们误认为这是早就埋伏好,时机一到便奇袭而出的伏兵。但与此同时,作为开路先锋的替身还为欧阳国文带来一个意外战果,之前赶来支援的直升机,在前方放置了几名伏击队员,并安设了如同排球网一样的隐形丝网,欧阳国文可无法识别这个陷阱,倘若亲身冒进,此刻定已落入网中,幸亏奋不顾身的替身撞破了这个阴险狠绝的陷阱,它一连撞上几层密集的网拦,并在最后用装设在体内的自毁式炸弹予以激烈的回敬,见替身撞地炸开,欧阳国文也从屏幕当中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暗自惊呼危险,如果不是使出这招,那么落入网中的必定是自己。 陷阱被撞破,埋伏在此的几名成员,也从空中的呼叫当中得知后方出现伏兵,纷纷从伏击之处现身举枪向继续往前冲来的欧阳国文射击,他们也不知道撞入网中发生爆炸的是何许人也,但是,既然还有猎物出现,他们就不能允许猎物的同党成为漏网之鱼,欧阳国文也不会浪费替身舍己为主换来的宝贵机会,专心操纵悬浮坐骑漂亮地躲开这股零碎的射击,最后冲破陷阱向山丘快速推进,冲出重围的猎物无需一会功夫便能借助地形来个销声匿迹,这几个伏击队员匆忙骑上滑板往前追击,而在空中,惊魂初定的猎鹰这时也找着了准,重振馁翅恶狠狠地往欧阳国文追去,几位驾驶员纷纷恶毒地骂娘,立誓要令猎物死无葬身之地,这股忽然冒涌而上的高涨士气,颇有背水之战而一鼓作气的味道。然而,这对欧阳国文来说并不是好事,假如他的敌人个个都能视死如归,也就不会给他施展计谋提供多少的机会。 搭乘直升机赶赴“狩猎场”的埃森莱德刚起飞片刻便收到最新的传报。 “埃森莱德先生,情况有点变化,一名不明身份的猎物撞入我方设置的陷阱并发生爆炸,另有一目标逃出了包围圈,正往山丘地带逃窜。” “我们的蝎子已经全部被烤熟,剩下的十几只鹰难道一点作用也没有吗?” 尽管对猎物的能力有所了解,但是,对于手下的笨拙表现埃森莱德实在无法想象。 “报告先生,我方遭受突然袭击,折损四部直升机,轻伤退出一架,现在,只有十名特战队员与十部直升机尚在继续追击中。”“从现在开始,可以对目标格杀勿论,绝对不能让他逃了。”埃森莱德望向窗外茫茫的沙漠下令道。 “是!先生。” “卫星的监视情况如何?” “目标如果进入山丘地带,就会失去作用。” “命令第二分队全员投入行动。” “遵命!” 根据情况判断,猎物选择逃往此地也就不足为奇,因为在这片沙漠里有同伙接应,而且暗中布设的陷阱迷阵还令已方焦头烂额,选择往山丘方向逃窜,证明猎物打算利用地形藏匿,但是,只要深入地思考,埃森莱德便发现这里面尚有一个问题,欧阳国文如此旗帜鲜明地在沙漠之中策划一次行动,绝对不只是以生命为赌注回敬对手予颜色,逃入山丘地带也不可能仅仅为了藏匿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背后肯定藏有更深的含义,或者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如此一来那位不明身份的猎物,极有可能就不是欧阳国文本人,想及这点,感觉到事态严重性的埃森莱德下达了总动员令,他必须尽力阻止猎物达成他的目的。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1 欧阳国文却有未曾料及之事,替身的利用不仅在眼前收到投石问路之功,还在之余达至转移视线之效。因为它给了对手一个假象,那就是欧阳国文的同伙在撞入陷阱之后因爆炸殒命,而欧阳国文则孤身突围,并躲入山丘之中。 这个假象能够解释欧阳国文为何能在沙漠之中不露声色地布设众多的陷阱,否则赫拉德这位“侍徒”随即便会有性命之虞,因为,他的对手只要仔细调查周边这片人迹罕至的地域,就能发现蛛丝马迹,如此一来,遵循使命,并按照特定时律游居于这片荒漠之地的赫拉德一家处境就将十分危险,这也正是欧阳国文所担心的情况,幸亏赫拉德的“侍徒”身份,知情之人只有欧阳国文本人,否则赫拉德一干人等就会像远在北美的那帮侍徒一样,因为背叛者的出卖而被铲除消灭。 千万年来,以欧阳国文为代表的一派神民,都紧紧地信守着一条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让旗下的各派侍徒彼此认知对方,其中一个目的正是为了防止背叛者的出卖,之前也曾经说过,到了现世欧阳国文几乎只能孤军奋战,这是因为,根据契约很多侍徒以及他们的后人都陆续完成神圣使命,退出刀光剑影的舞台,老态龙钟的赫拉德也是以最后一代侍者的身份略献余力而已。 如果斗争仍要进行下去,欧阳国文就必须寻找新的“侍徒”,结识不幸被牵扯进这次危机的兰特,欧阳国文的本意正是如此,在此之前他曾以种种方式试探这名绝顶高超的黑客,就是想知道对方能否发展成为新一代的“侍徒”,然而,命运仿佛冥冥中便有安排,当这些完成使命的侍徒一批批退出历史舞台之际,却也是神圣期限将至之时,如果期限真的到来,欧阳国文倒不必担心自己无人辅助,这位“最终侍徒”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尚在沉睡之中的“末世天使”,借助她的力量,欧阳国文可以轻松地应对敌手,但是,由于尚未最终确定事态,欧阳国文还不能动用这股只会在最紧要时刻才使用的力量。 机枪猛烈扫射,欧阳国文闪避得惊险万分,就在他要顺着山谷钻入山丘之际,十几枚导弹拖着烟尾狠狠地扑向欧阳国文,未等埃森莱德的格杀勿论命令传至,这帮猎鹰已经控制不住怒火伸出了利爪,感到情况不妙的欧阳国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操控悬浮滑板钻进一条狭窄的山谷小道中,导弹随即呼啸着紧随钻入窄窄的山谷小道,却遗憾地由于地形关系触地炸开,猛烈的烈焰伴着冲击波顺着这条弯曲的山谷小道,狂猛地扑向欧阳国文,他被震得失去控制擦撞在谷壁之上,幸亏欧阳国文急中生智,利用脚下的滑板先行擦撞泥质的谷壁,并沿着这面较为平滑的谷壁往上方擦撞滑去,但是,即便没被冲击波震晕,他也感到自己快将被烈焰烤熟,这一下子自己真可谓鬼门关里闯一回,爆炸激起了巨大的烟尘,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快乱作一团的欧阳国文,就像踏着滑雪板的自由式滑雪选手笔直地铲往空中,他看到直升机刚好从上空掠过,大难不死,他咬牙一鼓作气,控制尚未受到损伤的悬浮滑板往滚滚的烟尘中落下,接下来就该是他还以颜色的时候,因为在前面山谷之中他还设有一个陷阱,至少,他必须解决从后方追来的十头猎犬,不能让之循着自己的“气味”紧追不舍。 这十名被欧阳国文比作猎犬的特战队员自然不会钻进爆炸激起烟尘中,他们从四周的山坡上绕悬而过,继续追击目标,如果目标被爆炸干掉,他们的任务也告完成,只需搜寻找到猎物的尸体,但是,欧阳国文这头狮子已经在烟雾的掩护下找到反击的机会,他操控滑板从烟尘中冲出,扑向在山坡上悬滑而下的两名猎犬,揣起自动步枪的他以一串子弹的功夫将两位尚来不及反映的猎犬,撂倒在他的狮牙之下,两名“特战猎犬”摔滚而下,卷溅着灰尘落入山脚。欧阳国文则继续顺着山坡往前滑升前进。 双方在山谷之中展开一连串的追逐,随着地形的起伏与多弯的山谷,欧阳国文时而升跃降伏,时而左闪右躲,剩下的八名特战成员,得以领教他的身手不凡,他们感觉到自己就像追击一个飘忽不定、灵巧异常的幽灵,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反而要时而闪开从前方忽然射来的子弹,空中的直升机这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们无法紧随激烈多变,在山谷之中行踪不定的猎物,只能在上空紧密监控。 但是,飞在上空并且有各种手段辅助的他们也更加清楚地形的变化情况,不一会他们从卫星地图上得见一个令他们喜上眉梢的情形,猎物逃串的前方是一个较为开阔的山谷,这处山谷两面都是高耸陡峭的峭壁,悬浮滑板无法从中攀飞而出,并且在很长一段距离之内无可供猎物窜逃的分岔小路。如果猎物的行进方向继续朝往这处山谷,就必定会从那里经过,利用这处地形将会是绞杀猎物的大好时机,于是四只猎鹰在商讨之后决定先行飞往那处谷地,借助这处可以让几部直升机并列飞行的山谷,他们期待来个守株待兔,主意既下,他们迅速分工执行,其余几部直升机则用机枪扫射封锁左右的方式,尽量驱使猎物往目标地域逃窜。 他们的判断与行动在表面上看完全正确,绝对应应得理,然而,以欧阳国文的机智,他完全不必迫于虚张声势的手法而依照对手的意图行进,只要他乐意,他尽可以钻进那些经络四漫的山谷小道,继续与敌人把这场追捕游戏玩下去,但他的本意可不是如此,也不可能浪费精力与对手无意义地纠缠下去,这帮猎鹰自以为是的行动,在他看来正中下怀。 再经过一小会的追逐之后,欧阳国文如这帮对手所愿地逃至这处开宽的山谷,见猎物冲来,刚刚赶至并在山谷半空悬飞以待的四只猎鹰,欣喜地准备锁定目标,他们挂载的导弹足够把在开阔地上左闪右跳的猎物轰上西天,但是,欧阳国文掌握先机的能力要远远地胜过对手。八位猎犬由于得知前方已有己方成员伏击,顿时放慢了追赶速度,他们汇合了在一处继续往前象征式的追赶,只等着前方的好戏开演,然而,他们浑然不知,得意之际却是自己踏入鬼门关之时。 冲出进入这条开宽的山谷之前,追赶欧阳国文必经的这条山谷较为狭窄,这样的地形可是兵家必用之地,欧阳国文交待赫拉德设置的陷阱正是从这里开始。 无论结局如何,这帮猎人也许会在行动结束之后发问,为何欧阳国文仅用埋设炸药这种简单手段,就能令自己损失惨重,而且,还屡屡得手。其实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只要能充分利用地利,纵使缺少天时与人和,处于劣势被动之下的弱者也未必不能来上一回主动反击,只是这位弱者不能够弱在意志与谋略上。 欧阳国文设置这个陷阱的本意就是用来对付地面上的追兵,只是未料不及还可以用来对付空中的猎鹰,如果此时他直直地往前冲锋,铁定逃不过对手招呼而至的导弹攻击,宁要玉碎的情况之下,他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和对手玩这场“追捕游戏”。但是,悬飞在山谷之中的四只猎鹰,却令他大感痛快,对手这样动作无疑于送羊入虎口,所以,面对前方虎视眈眈、严阵以待的直升机,他果断地按下遥控按钮,然而,他这次也要冒上很大的风险,只是,基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欧阳国文只能在危境之中抢得一丝生机,猛烈的爆炸从后方与前方炸开,尚呆在那条狭窄山谷中,等着前方上演好戏的八位特战队员,怎么也无法想到自己的踏足之地是一片火焰烈狱,他们听到的爆炸声,竟是把自己送上天堂的哀号。 爆炸同样在前方与山谷顶上炸开,这掩护了正在被导弹锁定的欧阳国文,深知炸阵威力的他尽量往右边的峭壁闪躲,悬浮在半空的直升机则无法逃过池鱼之殃,如果这只是一片在地上炸开的地雷阵,他们大可以向上抬升得以安然无恙,但是欧阳国文这个陷阱,在谷顶之上也埋设了炸药,以爆炸掀弹石块的方式继续砸击敌人,此刻,四只猎鹰恐怕十分痛苦自己学就了半空悬停的本事,在落下的漫天石雨当中,纷纷不可回避地被石块击中,他们有的痛苦地翅断膀折,坠撞地面,有昏眩地失去准头,一头撞上岩壁,刹时间炸开烟火通通完蛋。 欧阳国文的处境也十分险恶,他只是遇着了天大的好运气,他于万般险恶之中在峭壁边侧躲过爆炸,并且闪过从空中砸压而下的石头,他十分庆幸赫拉德还没有把炸弹埋设得过于密集,而妻子的在天之灵也庇佑自己没被像落雨一般的石头砸中。 欧阳国文此番是迫于无奈才兵行险着,尽管凶险异常,尤如从刀锋侧边擦身而过,但是,取得的战果也相当可观,凭此一举他消灭了追杀之敌,消除了威胁。他从地上爬起重新踏上悬浮滑板,趁着漫天烟尘,赶在急速前来支援的直升机到达之前往前快速撤离。 如此一来与对手的下一回合,也可以顺利开局。 在上空盘旋的直升机恼恨得团团乱转,如果不是顾及下方尚有可能存活的同伴,他们恨不得将所有武器一次性投放,将这个山谷化为火海地狱,那管这只狡猾得胜过狐狸千百亿倍的猎物踪迹何在。 尚飞在半空赶往捕猎现场的埃森莱德,在在短短的十分钟后,便收到这则糟糕透顶的消息,此时离到达目的地只需一杯茶的功夫。 第一分队折损至六只拙鹰,目标人物生死不明,甚至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他狠狠地要过平显地图,看着上面地形标示下达部署命令,以他的判断,欧阳国文肯定得以全身而退,并且成功逃遁藏匿了起来,而且必定躲在山丘的某个角落并伺机而动,他还摸不准欧阳国文如此这番所欲为何,但是,这是一个绝对不容轻视的对手,他必须全力以赴绞杀这只狡智凶猛的猎物 以一夫之“智勇”顶万夫之力的欧阳国文,这次狠狠地回击了对手一个回合。 “命令第二分队,分成二十小组,以这个山谷为中心,在30公里的范围内封锁每一条必经的通道,三十部直升机,以点分布的方式,监视所有高地,还有,派出高空侦器代替卫星严密监视这一地区,另外,给我准备一份这个地区的地质地图。” 埃森莱德忽然想到这片山丘也许存在某些特殊的地质类型,诸如山洞,地下通道之类的地形,他的料想十分正确,但是,这也在欧阳国文的预料之内,因为他的计划就是在敌人眼皮底下逃出包围圈,采用这样的策略无疑是上上之策,如果敌人总是在暗处,他还无法轻易脱身,所以,以绞杀猎物为目的埃森莱德便是能想透这点也一样会上当,毕竟欧阳国文是在自己能够掌控的环境之中,与对手开展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借助之前准备好的种种措施,也利于微小目标发挥优势。 应着指挥官的指令,这帮手下迅速运作而开。 “长官,需不需要动用天使?”一位手下询问道。 埃森莱德幸未怒火中烧,否则这位手下铁定会遭来一顿迎头痛骂。 “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如果能派出她们,这不需要我们开口,就算她们能出动,你和我就都变成了废物,是问一群废物有何作用?!” 恍然大悟的手下马上答是住口。 欧阳国文借着爆炸掀起的尘土摆脱追击,最后一个陷阱发挥完效用之后,到达目的地也只需片刻功夫,敌人在爆炸现场搜查如果没有发现猎物的踪迹,肯定会展开搜寻行动,欧阳国文将悬浮滑板简易隐藏,检查好装备情况随即往山边走去。 夜色中,这堵笔直的岩石峭壁无任何特殊之处,只是地面与山谷的其它地方不同,不是泥石地面,而是一片松散的沙地,略略观之它就像一片微缩沙漠,峭壁的墙面上有一道天然裂缝,远远望去、或者是近看也只是一道由于地质运动形成的普通断缝,裂缝不宽,勉强能容纳两人并排进入,然而,定无多少人会进行这样的尝试,因为一眼便能望尽内部的岩缝并不会激发人们的探险欲望,做出诸如钻进缝中探险一番的举动,这样的事情在这片人迹罕至之地也鲜能发生。 但是,就在这道不起眼的岩缝内里,修筑着一条隐秘的通道,这条隐秘的通道通往一处幽暗之境,然而,跟随着欧阳国文的脚步,我们也已经知道,它通往一处帝王陵墓,这座在倭马亚王朝时代修建的秘密陵墓,不但是那位“哈里发”的长眠之地,也是他作为一位“侍徒”敬守职责的秘密圣地,因为在他的长眠之地里,代为藏纳起了一样圣物,这件圣物正是万物之主在创世之时制作的圣杯,欧阳国文此行正是前去这座墓地取出圣杯,因为只有用这只圣杯盛放那颗神圣的结晶,才能准确测定神圣期限是否即将到来。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2 欧阳国文在沙漠之中策划的这场亡命游戏,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取出圣杯,所幸的是,他的敌人对这件圣物并无多大兴趣,否则两派神民也许又会像争夺水结晶那样展开激烈厮杀。 而圣杯也仅仅是一件神圣之物,神并未赋予它“神迹”,除了用来盛放那颗神圣的结晶,再也找不出其它用途。但是相传,用圣杯盛放过的水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关于这一点,也未曾有人作过尝试。生命的长短由伟大的创物主界定,作为侍奉万能之主的神民,他们无权干涉生命的生灭荣辱,因为神并未将定义生命轮回的重任托付予这帮神民,如果这个神圣职责也加付在他们身上,那将是一种可怕的灾难,也会是莫大的讽刺,因为掌握了控制世界与生命轮回的能力,已经无异于神。神民终究不是神灵而是人类的一分子,过甚的能力与重大的责任,终将导致分化与背离,为了定义世界如何轮回而争执,并最终同室操戈,进而为争夺水结晶而凝结起来的仇恨以及由此演绎而来的血腥历史就是最好的明证。 (“神迹”在本故事中定义为圣物所具备的功能,例如,固态的水结晶具有发动洪水的伟力,除此之外,水结晶还有其它“神迹”。) 神民的身份由神所赐,背负定义世界终结与开始的职责,但是,欧阳国文以及先辈的大多数人从未觉得这种身份能令他们高高在上,相反,欧阳国文觉得这种职责简直就是诅咒,因为这种宿命给予不了他们任何荣耀,反而带来无尽的痛苦,在这一点上,恐怕同为神民却持不同理念的对手也会有同感。 欧阳国文常常都会思考为何自己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宿命,但是,答案已经很明确,正如那位圣女所言,“人类的命运必须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守护,直至这个世界无法救赎。”正是基于这个信念,欧阳国文与他的先辈们,加之众多的追随者才会为了守护那颗神圣的结晶而浴血奋战了近乎万年。 假如,有一天,这个世界真的面临毁灭,欧阳国文十分清楚那句“直至这个世界无法救赎”的含义,那就是,那怕尚存一线希望,或者人类还未泯灭最后一丝良知,他们就必须为守护这个世界而竭尽全力,这种信念是无比坚定的,并从悠久的岁月一直传承下来,而为了这个信念,欧阳国文必定会尽己所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岩缝由右上方至左下角倾斜而裂,欧阳国文顺着地势侧躺着身子横行跨步往里摸进,他一边挪步,一边于黑暗中伸脚触探对面岩壁之上的一处特殊位置,只要到达那个位置,他的脚就会踩到一道人工开凿的石阶,借着这道石阶与身后岩壁的承托,他便能向上撑爬,并在上方进入一条通往陵墓的秘密通道。 那座修筑在秘境之中的陵墓只有两条通道进出其中,这个入口只是其一,欧阳国文之所以选择从这个入口进入陵墓,是要故意留下踪迹让对手发觉。欧阳国文深知这处秘境与他的行踪终究逃不过敌手的法眼,所以打算在这处陵墓暴露之前,充分利用这个地形与对手周旋。由于年迈,赫拉德也无法替他取出那件圣物,至于辛拉则根本是一个不应该被牵扯进来的无关之人。 欧阳国文尚未取得照明用具,佩戴的红外目示镜这个时候作用不大,但不一会他便在黑暗中触摸找到那道阶梯,并顺踏而上,再于岩缝上方侧躺着钻入位于岩壁之侧的洞口,秘密洞口利用视角所限得以巧妙隐藏,而且,既便有人进入石缝探查也不可能发觉这里内藏乾坤,因为,秘道入口处还设有石门,表面与岩壁无异,但为了给欧阳国文运送装备,这扇石门赫拉德已经先行开启,省了欧阳国文一番周折,刚钻入洞口欧阳国文还在洞口一侧摸拿到矿工头灯以及其它补充装备,欧阳国文暗表感谢,一边戴好头灯,然后在灯光照射下顺着仍显漆黑幽暗的通道往里迈进。 暗道幽深,有一人之高,伸手之宽,而且方向是徐徐向下,这里安设的机关赫拉德已经为他解除,欧阳国文可以无所顾虑地往前通行,然而,越往内里,却隐隐约约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鸣声,鬼魅之音由前方回荡传来,并在耳边不停萦绕,通道的幽暗深处仿似是一处幽冥之境,无数的冤魂野鬼正为无法再入轮回而发出悲呜,又或像是在警告擅自闯入者再不能踏进半步,否则必遭噬心挫骨之劫。欧阳国文艺高人胆大,也知道个中原由,这些令人心神惊悸的叫喊声实质是由于气流的流动产生,与魔神鬼怪等诸如此类的邪说可完全扯不上关系,即便这内里真的是一处鬼域,为了拯救世界自己也必须冒死闯上一回,而且,欧阳国文面对的敌人也不是生之幻无的魑魅魍魉,而是真真切切紧追在其身后的一群恶煞喽啰。 萧萧风声中,欧阳国文行至秘道的尽头,即将出现在他眼前的空间是一道巨大的地缝,开裂在地表之下的这道地缝延绵数十公里,是亚非板块地质运动的见证,那座隐秘的陵墓就建造在这条巨大地缝的峭壁之侧。 以当时人类文明的技术水平还无法在地下建造这样一座陵墓,要在全岩石地质的地理环境下建造一座陵墓,即便是在当今也是一项艰难重重的浩大工程,它之所以得以构筑全因有他们这帮“使徒”的支持,墓主是一位倭马亚王朝的“哈里发”,生前便建议建造一座陵墓用以存放圣杯,以便死后继续作为“侍徒”继续执行职责,这个方法也有利于隐藏圣物,于是,欧阳国文的先辈们动用先进的史前科技建造了这样一处“圣地”。 迎着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神嚎,欧阳国文站在秘道的出口处向外观望,风时而便会在前方刮过,由此可以探知前方的空间必然十分空旷,只是他的矿灯远不足以驱散眼前的无尽黑暗,鬼鸣之声的成因也得以解释,一阵阵因为气流磨擦岩石产生的声响经过岩质地道的衍射之后,成了种种类似厉鬼的鸣喊,这倒是一个颇具心理威慑力的机关,而事实上这处漆黑得没有一丝生气的地缝空间也算得上是幽冥地府,任何人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昏暗幽沉的地域里,建造着一座神秘的帝王陵墓,并收藏着一件世人无比景仰的神圣之物。 顺着光柱向外望去,欧阳国文得见巨旷一偶,整条地缝大致为南北走向,横截面形似三角,所以它的顶端是岩棱嶙峋的岩穹,而脚下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欧阳国文头上的光柱可能是近千年以来出现的第一道光,那座陵墓开凿在对面的峭壁之上,两面岩壁在秘道出口处相隔而望,距离保守估计也得有个数十米,要从这条秘道到达对面的陵墓入口,便要借助绳索与线缆拉起一道索桥,而且仅凭头灯的灯光欧阳国文还看不出对面的峭壁之上有任何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这是因为陵墓的外观其实与自然环境没有区别,它也是一种伪装,倘若有人误入这处秘境,并能顺利到达这里也只会为这道壮伟的地缝兴叹,并想方设法探寻其它地点,绝对不会轻易想到对面的峭壁之上隐藏着一座帝王陵墓。 探墓所需装备赫拉德已经先行备好,就靠放在通道的出口处,欧阳国文重新调整身上的装备,欣欣悦色地望向在通道之侧置放的那副人形支架,赫拉德在秘密储藏地库中取出的那具器械其实是一副人体辅助运动装置,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之下,也只有它能助欧阳国文一臂之力。欧阳国文依附身体架设好设备之后稍作调试,再拿起放在地上的绳缆发射器,找准位置对着对面的岩壁发射,巨响传出,绳缆跟随锐利的锚头直直插入对面坚硬的岩石之中,再在这边的岩石基座上固定好绳缆,一条横空越过深渊的索缆便告完毕,为了保险起见,欧阳国文如法炮制地架设好第二条缆索。 简易的缆索架设完毕,欧阳国文套上滑杯向对面缓缓滑去,漆黑的下方是万丈深渊,如果地缝内里是一片光明之地,欧阳国文悬在高空中的举动可谓惊险万分,但借助机械辅助运动装置,欧阳国文无须花费多大力气,在第一回合的追逐战中他已耗去不少体力,再在紧接而来的古墓探险中耗损能量在战术上看来也得不偿失,所以他需要一点时间进行休整,以一人之力孤军奋战,马不停蹄地进行激烈动作也是非常不明智兼且不可取的做法,所以他还十分庆幸自己尚未受伤,还有相关支援,否则,他已经在这场不容有失的游戏当中落败。欧阳国文预计敌人短时间之内还不可能追踪而至,所以这趟古墓之行,他可以稍微放慢节奏,好好地喘上一口气。 不需一会功夫欧阳国文便顺着索道滑至对面,双脚触壁之后,他再换上能上下升降的绳索搅卷器,然后沿着绝壁缓缓降下,这番操作是要在岩壁之上找到四处开启陵墓大门的机关,而且这四处机关必须利用爆破方式启动,只有开启它们才能把隐蔽得惟妙惟肖的陵墓大门推开。 欧阳国文缓缓下降到离横行索缆太约二十多米的高度,垂直的绝壁在这里凹缩而进,形成一处“∑”(西格玛)形状的凹面,根据记载那四道机关就位于上倾斜面处,而且是以秘道出口为中线各分左右。欧阳国文把绳索吊挂在辅助运动机械的胸前,取出手枪式的小型绳缆发射器,对着倾斜的岩壁射出丝状的索缆锚具,锚具扣牢岩石,如此一来欧阳国文便能借力拉扯身体,使自己往上斜方的岩壁贴近,借助头灯,欧阳国文稍作观察便看清四处在岩石上刻以新月形为标志的特殊地点,那四道机关就安附在这四处岩壁内里。它们必须以爆破方式加以破坏,欧阳国文从袋中一一取出橡胶炸药,以一连串挪移跳动的动作,分别在岩石的新月状的标志上粘好橡胶炸药,并插好遥控起爆雷管。 因为需要破坏岩石,四块橡胶炸药的威力巨大,所以装设完毕之后,欧阳国文还不能当即引爆,他卷收绳索向上升起,在岩壁之上靠附安稳之后才按下起爆按扭,四记巨响震动了整个地缝空间,并响彻重复回荡,瞬那闪过的火光也于片刻耀亮了这个黑暗秘境,欧阳国文得以一瞥这里的空旷,而在爆点处,炸药起爆喷溅出岩石碎块的同时,四块条块形状的大石条也于隆隆声中,因重力作用倾滑急速撞出,长方块状的四条巨型石条重量可观,在它们的拉动下,一阵咯隆咯隆的响声也闷纳沉重地从脚下传来,一扇石门在欧阳国文脚下不远被徐徐推拉而开,这两扇石门的表面粗看只是一面滑整的岩壁,或许近观细看会在开合处看出一道细细的缝隙,但是,既便这里得现阳光,无心之人贴附在岩石上也无法轻易发觉。 陵墓之门以这样的方式开启,令人意想不到,这是自然,一座利用超越“现代”技术建造的“古代”陵墓,在这个世界更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神圣之地沉寂了近乎千年的宁静被打破,欧阳国文却不会觉得憾惜,他进入这里的理由说得上是冠冕堂皇,对墓主的失礼之处他也只能道声抱歉,因为总会有一天,这里的幽暗静寂将被打破。如果欧阳国文是一名盗墓贼,此刻也许会欢呼雀跃,因为如此一座未被人发掘过的陵墓,内里肯定堆放着不少的奇珍异宝,但又有几人知道这内里收藏着的那只圣杯,才是真正的“无价至宝”,它比世间所有的金银财宝都要珍贵,实际上,神圣之物也不能拿来与珍宝作类比,它们是不同性质也不同意义的物件,倘若真的要作比较,既便是把这个宇宙中的所有珍宝都集中在一起,也不可能等价于那颗水结晶的一丝半毫。 墓门开启,欧阳国文顺绳降下并以一个后弹滑荡的动作,跃入其中,大门之后其实是一条倾斜往上的通道,十分宽敞,并且有很大的坡度,如此构造自是有其应用,只不过这并不是欧阳国文关心的问题,他也不会对这座陵墓的构造产生兴趣,因为他并不是一位考古学者,如果是,他也许就会为这座应用如此先进技术建造的古墓惊诧不已,因为即便是金字塔与这座陵墓相比较,其应用的工艺与工程难度也相形见绌。如此先进的技术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应用,本身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发现,此是题处之话,也就不作详述。 借着头灯的亮光,落定身形的欧阳国文迈步而上,现在他只需直达陵墓的深处,取出那只圣杯。 这条倾斜往上的通道同样设有机关,并不是可以随便漫步的康庄大道,所以欧阳国文要避开在地上的隐藏开关,小心翼翼地往上挪步。但是令欧阳国文意想不到的事件突如而至,路至半途之时他突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隆隆震动,这可是机关发动时的情形,欧阳国文大觉不妙,也想不透这里的陷阱因何缘故被启动?因为自己可没有误触任何开关,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暗怪这里的墓主侍者竟然以这种方式欢迎他这个堂堂正正的取宝者,震动愈来愈烈,欧阳国文无暇犹豫,转身夺路而逃,这一跑不要紧,他却因此误触其它陷阱开关,几道从洞顶斜插而下的枪刺,吓得他急忙倒卧闪避,幸亏他是由里往处奔跑,否则,一串串从墙体中射向外面的毒镖,以及那一阵阵从隐藏喷嘴里狂涌喷溅而出的高浓盐酸雾,铁定都能让他应着道道。即便欧阳国文是一只九命猫妖,恐怕也在劫难逃。 临危尚算不惧,凭着敏捷的身手欧阳国文闪开这几道陷阱机关,这个时候,几个急速滚来的石球也已经凶狠地追至身后,幸亏那几道枪刺机关作为铁栏为欧阳国文争得片刻时间,否则几步之内便能将它压成肉酱,欧阳国文可没办法在通道之内闪过这几只来势凶猛的石球,即便有运动辅助装置,欧阳国文也不敢象大力手水一般,危急关头来个波菜催力,去制停这几只份重不轻的石球。 奔至洞口,欧阳国文看到了悬垂着的绳索,这可是真正的救命稻草,他加快脚步跳出洞口迅猛地捉住绳索,就像拉着树藤荡起秋千的泰山一般往外摇荡闪开,几只石球紧随其后轰隆地从洞道之中冲出,飞坠落入深渊,欧阳国文深吸一口气,只感到这可比被导弹追击之时还要惊险几分,落入渊底的石球几秒之后才传来落地声,但从其声响便能得出结论,渊底下面不是固态的岩基,而是某类稠密的胶状物质。 逃过大劫的欧阳国文做了一次钟摆运动,改作小荡一次之后再次跃入墓道,心中不爽的他直念叨着要狠狠抽上那位侍者一顿,气在当头的他可没想到这是一个不敬兼之残酷的比喻,因为如果使着鞭子抽,对那位已经死去千年之久的“侍者哈里发”来说可是鞭尸之辱。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3 这几颗险些要了欧阳国文性命的石球也是这条通道之中的最后一道机关,大感不妙的欧阳国文急步往上查看究竟,事实上,他并不急于查出机关意外发动的原因,而是忧心机关发动之后的结果,不出所料,拐过几个不算弯急的弯道之后,欧阳国文在尽头看到了一个令他恼上眉梢的恶劣后果,他咬起牙根愤恨地跺脚挥拳发泄怒气,就差“粗口成章”地骂娘。 石球机关在这条徐徐往上的通道中,安设于通道顶端,由开挖在顶部的一个巨大暗室以及在暗室中储放的石球组成,如果这道机关发动,位于通道顶部一块梯形的巨大石块以及在它后方的几块石板将同时落下或滚下封堵通道,人如果在下方行走铁定会被压成肉泥。石块落下的同时,放置于暗室之中的众多石球则会顺着倾斜的梯面滚出,由于整条通道具有很大坡度,由重力作用往下滚动的巨大石球具有势不可挡的冲力,擅闯直入的盗贼或者敌人无一例外都会被碾成薄饼,即便随后入内的同伙得以幸兔,也再无法通过这里,因为通道已经被那几块巨大的堵路石封死。 这些堵路石,与岩质地面互配众多的齿牙咬合,与通道也有不等的容积,而且最后一个巨沉的石板还会跟随落下卡死石球出口。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把这些堵路石拉推挪动半丝都不可能办到,至于要把它撬开则更不是一件容易以及可以去想象的创举,因为即便动用钻机这也是一道艰难的挖掘工程,是问,一般的盗贼又何来这等重型设备,纵使有,那么如何将钻机运至这里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困难。当然,要挪开拦路石还有其它众多方法,但是,在没有装备与人力的情况下所有方法都无法付诸实现。 欧阳国文此行并没有深入考虑过这一因素,所以怒气消停之后,他在巨大的封路石面前陷入了短暂的呆愣中,他猜测尽管自己没有触动机关,这个陷阱却极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爆破而发动,总结原因也许是由于爆炸的威力过大,造成固态岩体剧烈震动,以致于这道本来就十分“敏感”的机关自作了一次主张,欧阳国文不由反省起整个橡胶炸药的安置过程,还由此想及这道机关可能本来就设计成如此防范,这种防范指的是,即便有人知道要用爆破方式开启大门机关,把握不准爆炸尺度也讨不着任何便宜,但这些都是题外之话,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自己没有掌握好炸药剂量,过犹不及,亢龙有悔,正是这种情形的最贴切写照。 机关算尽,却浪费自己表情。 欧阳国文这个时候着实哭笑不得,也不由感叹自己的前辈真真开了他一个大玩笑,他可算是吃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块“闭门羹”。 本来顺着这条“康庄大道”欧阳国文可以大摇大摆地直达墓室,在被他责成的墓主那里轻轻松松地取过圣杯,但是,现在他只能望道兴叹,幸亏这还不是绝望的兴叹,在毫不妥协的堵路石面前欧阳国文只能做其它盘算,因为要进入墓室,还有其它门道,只是那些都是下下之策,因为要从 “旁门左道”进入墓室可谓是一种折磨,欧阳国文没时间为自己的这回倒霉遭遇懊恼,因为一路闯来,他能够平安到达这里已经算得上是鸿运当头,人生得意须尽欢,然而落魄失意之时也断不能一蹶不振,毕竟不可能事事都一帆风顺。来不及多想与抱怨,摇头苦笑不已的欧阳国文只能着手行动。 按照这座古墓的构造,其它入口都是迷阵,用以迷惑那些偶然发现这座陵墓的盗墓者或是敌人,当然其中也的确有一两条通道能够通达中央墓室,但内里安设的众多机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破解的陷阱,欧阳国文并未被懊恼冲昏神智,行走寻思之时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快捷方法,只是这个办法需要冒上一点风险,但却是这种情形之下能最快到达主墓室的方法,否则,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捣腾,敌人就有可能追击而至,那个时候自己必定手慌脚乱,如果这是一场象棋对弈,到了那一步对手可是直捣黄龙将了一记军,手慌脚乱兴许好办,但原先的设想就会通通落空,甚至还会落得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欧阳国文策划的沙漠行动还仅仅是扭转危局的一场开头戏,即便把它比作游戏也才刚刚开局,离扭转危局还遥不可及,就算只为掌握主动权欧阳国文也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在棋盘里走的任何一步都不容出现闪失。 欧阳国文调头回到入口处,进行一连串的调整,幸亏赫拉德与他事先也作了最坏打算,先前的装备准备得十分充足,这理所当然,储藏室里的装备如果仅供欧阳国文一人使用,无论如何也是充足的。 再次集齐装备的欧阳国文这下子是要往上攀爬,因为其中一个入口位于陵墓大门的正上方,但是这处高高在上的“入口”其实是一个死胡同,一般人贸然进入绝对是有进无出的兜里钻,但是深悉陵墓内部结构的欧阳国文却想出了一个非常规方法,此举如果顺利实施也能十分快捷地进入中央墓室。 想及这个快捷方法还得从陵墓的结构以及一道终极机关说起,但关键还是那道终极机关,这道最后的机关其实也是一种自毁机制,只要它被发动整座陵墓就会倾刻间尽毁。 倘若整座陵墓的结构以立体地图显示,它可以比喻成计时用的沙漏,陵墓的空间分为上下两部分,下半部分是陵墓的主体结构,陵墓的主墓室以及其它陪室都位于此处,而这在墓室空间的上方,则是一片与下方陵墓空间相同容积的隐密空间,这些分散挖掘的空间里面储存着大量细沙,那道终极机关如果被触发,流沙就会顺着各处暗道倾泄而下,把下方的陵墓空间堆填充实,除此之外,有些暗室中堆置的并不是沙子而是储藏着如同颗粒状的烈性炸药,当它们与流沙一起填满整个陵墓之后,根据需要还能以触发的形式引爆,这些爆炸威力堪比几千吨tnt的烈性炸药能够瞬间将这座陵墓彻底抹去,当然那也是惊天动地的一记爆炸。 欧阳国文情急之下想出的“偏门左道”,快捷之处在于,那条死胡同内里的某一位置与其中一座流沙储存室仅一墙之隔,这座暗室中的流沙被设计成直接向主墓室灌注,欧阳国文这个方法利用的正是这些流沙的倾泄去向。只要有工具,他能不废功夫地破坏石墙的薄弱之处进入那个流沙储存室,进入暗室之后,可以手动触发机关让流沙泄涌进入主墓室,而欧阳国文则可以随同这些流沙一起滑进主墓室,进而取得圣杯,在这之后,他就能静候对手的大驾光临,对手必定会不计代价地钻进这道地缝,因为他手上可是拿着一件绝对不容毁坏的圣物。 欧阳国文在脚上穿设好勾钉鞋,备齐其它装备,然后手执攀岩钢勾顺着几乎成垂直角度的峭壁往上攀爬。 漆黑的地缝之外,埃森莱德已经乘坐直升机到达那处炸得一塌零乱的山谷旁,并开始现场指挥,目标在这里消失踪迹,但他却敢肯定对手并没有葬身于这堆乱石之下,所以他并没有吩咐手下在现场挖掘寻找猎物的踪迹,假如他要开展这项工作,调用大量人手不说,也会白白浪费大量时间,这样做无疑愚不可及,直摆着让对手看一场笑话。按他的分析,猎物已经藏匿起踪迹,也许正躲在哪个角落里欢然乐笑,但是他也能确定这只猎物并没得以逃远,所以除了安排小部分手下执行监视任务之外,第二行动分队的大部分成员正在他的命令下,以这条山谷为中心点往四周发散搜寻开,但是,能不触地飞行的悬浮滑板增加了搜寻的难度,因为猎物不会留下任何足迹。 呼啸声中,一架小型无人侦察机从上空掠过,循低空搜寻猎踪,站在山丘上,在黑暗包裹下仍在四周瞭望的埃森莱德正在等候另一个消息,就是他所要的那份地质地图,不一会手下从直升机座舱跳下走来,向他回报情况,他接过平板屏幕查看上面的标示,手下则在一旁解说开。 在一目了然的屏幕上埃森莱德看到了离这条山谷不远的一处特殊地形,一条纵贯南北,并呈柳叶状的地缝,这果然与自己的猜想不谋而合,埃森莱德不由心中暗喜,但却也是喜中有忧。 “埃森莱德先生,这份是这个地区的地质地图,离这里东北方位20公里处有一处地缝,它位于地面之下,也是这个地区最奇特的一处地形。”手下附和禀报。 “很可惜,我们现在才发觉它十分奇特,已经有个几千年了吧。” “报告先生,这道地缝形成的时间已经相当久远,不可能数以千年计。”这位手下听不出上司的弦外之音,只能按实回答。 埃森莱德事实上已经从这处地形当中嗅出好几个重要信息,当然,这也是他的猜想,然而他却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几个猜想的合理性。首先,猎物必是隐藏在这道地缝里,来了个借地遁形,如此一来,在地面上搜索猎踪完全是白费功夫,其次,在这道地缝内里对手必定构筑了某类设施,并在他们的视线之外隐藏了数以千年,这只算其次,更为重要的是,在那个可能存在的隐秘设施里,对手肯定收藏着某样重要的物件,对他们这帮神民以及侍徒而言,世上圣物只有两样,水结晶以及圣杯,水结晶的踪迹已经探明,处于唾手可得的状态,如无意外,只会是另一样圣物,圣杯,这也是顺理成章的猜想,埃森莱德只是无法猜出欧阳国文取出的圣杯的目的,然而,圣杯也是他们这派神民以及侍徒所尊崇的神圣之物,既然发现了这件圣物的踪迹,埃森莱德明白把它夺取过来可是一个义不容辞的职责,事成之后也会是一个极让主人满意的成果。 假如无需顾及这个因素,埃森莱德有好几个方案去解决摆在面前的状况,然而,他却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如果动用非常规手段,埃森莱德完全可以把对手埋葬在这道地缝里,一举消灭之,在这个意义上说,欧阳国文选择钻入地缝藏身实在是愚蠢得无以复加的弱智之举,但是,埃森莱德如果无所顾虑地这样做,就会把圣物也一起埋葬,以侍徒身份说来这可是亵渎万能之主的举动,即便他能把猎物干脆地解决掉,事后也必将受到最凌厉的处罚,而且,在没有完全确定对手踪迹的情况下,就动用彻底干脆的手段也是不经脑子的愚蠢行为。所以为得虎子,他还必须深入虎穴,只是,如此一来却也合乎对手所愿,可以想象,在这道地缝下面,欧阳国文必定设置了很多陷阱等着他们往上踩。 这个时候埃森莱德也完全明白对手为何选择在这片沙漠与他们玩一场捕猎游戏,因为欧阳国文的这记妙招无论如何也能牵着他的鼻子走。 想及于此,埃森莱德放声大笑,在佩服对手的谋略之深的同时,他也下定必将奉陪到底的决心,身为猎杀者的角色,他可不能为对手的妙计巧施而苦于无更好的应对之术,毕竟,他们可不是一群悲情角色,只是在对手的打击下损失尤为惨重而已。 一阵大风呼啸着猛烈刮来,伴着这阵风声,另一位手下及时上前传报一个好消息。 “埃森莱德先生!第3小队发现了猎物的踪迹!在东北方向15公里处的一个山坳里,发现了足迹与猎物隐藏好的滑板!” 顺着报告,埃森莱德再次观看地图,冷笑着念道。 “很好,听我的命令。”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4 与此同时,沙漠一偶,一处扎营地里,营帐内,赫拉德以及儿子辛拉正于沉默中盘坐,寒夜冰冷,寂静的营帐里只剩下燃烧中的炭火吡啪作响,被嗤嗤热焰烘烤着的不安与焦燥也于无声无息之际苒苒漫延。尽管昏昏欲睡,却无法入眠的辛拉一言不发地陪在父亲身边,凝望着火堆里跳动的串串火焰,时不时便为之添加柴火,似乎红红的火焰减弱那么一点点旺势,就会令心内那丝热切的希望变得黯淡。 此时此刻,欧阳国文正在广漠的沙漠里与对手展开鏖战,他们虽然与现场相隔遥远,并不直接参与行动,但是,赫拉德父子并不是无所作为地置身事外,而是在静默之中做积极地等候。这个时候任何形式的讨论与商榷都无济于事,所以他们只能默默等候,等待欧阳国文在行动结束之时发来的一记特殊信号。借助赫拉德父子在沙漠之中设置的陷阱,欧阳国文重重回击把他当成“老鼠”的对手一遭,惨重的损失理所当然不是对手能够轻易承受的,但是,还有更令对手意想不到的重头戏尚在后头,如果行动能够如愿以偿,顺利地取出圣杯,欧阳国文还会在行动结束之时加入一记震天动地的尾声,彻底打破对手想要把他捕获或者猎杀的企图。 谨遵伟大的真主之意,赫拉德只能盼望欧阳国文能够顺利地达成目的,他也热切期待那记特殊信号能够顺利传来,他无须听着与看见这个特殊信号的施放,因为那阵地动山摇的剧烈震动无论如何也会被放在他身旁的一只震动探测仪忠实地测得。 辛拉深深明白年迈的父亲所肩负职责的重大,必将全力辅助父亲完成这个神圣的使命,尽管,他并不是侍奉神灵的“侍徒”。 坐在火堆一侧的赫拉德不紧不慢地抽着水烟,纵是脸上神色泰然,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但泛荡在他内心的却也是一片焦虑,欧阳国文此举成败与否,直接关系到这个世界的兴危安亡,作为这片沙漠里的最后一名侍徒,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名”侍徒,他十分憾叹自己不能贡献更多的力量去辅助对方。伟大的真主仿佛开了一个玩笑,危机在这种情形下降临正正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局势可谓十分的恶劣凶险,如果欧阳国文大劫难逃,情况无疑将变得极端不妙,欧阳国文虽然有继承人接承衣钚,但也无济于事,在赫拉德看来,欧阳国文的继承者,他的女儿蒂法,一个毫不知情,娇弱而且过着平凡日子的女子无论如何也难当大任,这就好比,协助自己的人不是儿子辛拉,而是只会为情丝所困的女儿姬丝雅,无论是从传统观念还是现实意义上说,他都不会认同一个女人能够担当重任。而最糟糕的情况万一发生,萨伊德组织即便伸出援手并且鼎力相助,在力量空前强大的对手面前也绝对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螳臂挡车粉身碎骨的下场。 愁思正当头,帘门却被忽然掀开,凌晨时分,便装打扮,脸蒙黑色丝绸面纱的姬丝雅犹豫不决地跨入帐篷之内,尽管以女子之身无端闯入主人帐篷有违族人习俗,但赫拉德并没有抬头观望,也没有大声喝斥,他仍然手执烟筒,低头咕碌咕碌地抽着水烟。在欧阳国文的信号尚未传来之前,他还要静静思考接下来的一系列步骤该如何进行,毕竟,他还得预及欧阳国文功成身退的理想情况,在一边沉思的辛拉此刻也没有心思对妹妹的无礼举动作出责备,姬丝雅的来意更无需多问,他此番夜访是要打听心上人的消息。 姬丝雅轻轻地在坐垫上就坐后问道:“真主在上,舍赫,使者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欧阳国文对付的是一帮姬丝雅从未想象过的非凡人物,她也从未想过欧阳国文身上背负着如此玄奥的传奇,所以本就深爱欧阳国文的她焦虑万分,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情郎的境况,但即便面对女儿的追问,赫拉德仍然默不作声,手执烟筒又再不紧不慢地吸上几口水烟。 “舍赫!求你~~” “姬丝雅,住口,舍赫自有安排。” 姬丝雅再次催问的同时,静静坐在一边的辛拉也打破沉默制止妹妹的无礼。 “一切自有真主的安排,辛拉,阿耶杜准备得怎么样?”吸上几口闷闷的水烟之后,赫拉德一边侧面回复女儿,一边开口问及二儿子那边的情况。 阿耶杜是赫拉德的二子,但他这位儿子已经脱离传统的游牧生活,定居在圣城麦加,赫拉德此问也是在执行欧阳国文谋略当中的其中一步,如果那记震动信号传来,也代表欧阳国文得以全身而退,这时,赫拉德便会把在荒漠之中出现的异动向官方呈报。欧阳国文计划中引发的响动可谓盛况空前而且极为壮观,如此巨大的异动沙特官方一定会有所查觉,更不可能置之不理,由于此地靠近圣城麦加,他们必定会快速派遣人员前往调查事件,同时还将有大量新闻媒体以及好事之徒汹涌而至,如此一来,赫拉德与儿子辛拉便能混入其中,前往那道地缝所在的山谷,在特定地点接应从陵墓中脱身的欧阳国文,欧阳国文策划的这出沙漠行动,确实地形容也是一次瞒天过海,最终目的便是从对手的捕兽圈中得以暂时脱身,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欧阳国文的推测得到了证实,他揣测敌人必定使用了某种方法,能够如影随形地监视他的踪迹。 赫拉德会遵照欧阳国文的安排,把其转移藏往圣城麦加,但是,赫拉德一家在这次行动之后也不能得以独善其身,倘若再在这片沙漠戈壁逗留就会面临危险,为免引起对手的怀疑,他们一家也将住进阿耶杜在圣城麦加准备好的居所,而欧阳国文则会在麦加另择藏身之处,谋划在这之后的对策。 “舍赫,阿耶杜已经在着手办置,他只是在惊奇你为何会作出这种决定。” 赫拉德作为一个遵从传统的贝都因老族人,按情理不可能也不愿意放弃自由自在的游牧生活,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生一辈得听一个身为一家之长、并且拥有家族绝对支配权力的老人突然间要放弃游牧生活,在城市之中定居,无疑像突然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但是,他们何曾想到,赫拉德既然允诺其中一个儿子不再以游牧为营生,也是在为家族的未来作好筹划,毕竟他身为最后一代侍徒,已经无需带领家人过着游牧生活来做掩饰,况且,分散而居的家庭成员也有利于规避风险,否则,万一自己的身份暴露,整个家族就有可能被敌人来个一锅端。 身为另一派神民的侍徒,赫拉德这类人的生活方式也与欧阳国文相同,执行的是藏隐于世的斗争策略,所以他突然间决定举家迁往圣城麦加,是一点也不意外的正确做法,二儿子阿耶杜所表达的惊诧,只是不知其父的真实身份而已。 “不要告诉他任何有关这里的事情,辛拉,伟大的真主降于我身上的使命我会替他尽力完成,你就对阿耶杜说,我病了,而且不轻,需要安顿下来好好休养。” “舍赫,谨遵你的吩咐,真主在上,也愿他能保佑这一切。”辛拉接话回道。 “那些寄到报社与电视台的信,他们都收到了吗?” “舍赫,按照你的意思,都作好了安排,他们回复过我们留下的电话,相信他们对留下的那段录音十分感兴趣,我想也许现在就有人往这边赶了,沙漠里的那三次爆炸怎么说也能引起外人的注意。” “把车备好,信号一到,我们看情况出发,真主在上,祈求他能让一切都能顺利。” 如此简单几句对话,令姬丝雅明白剩下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她也无法在父兄面前的守候中得到满意结果,既然兄长与父亲都在作积极等候,自己也曾经从欧阳国文口中得知大体的行动计划,姬丝雅于是起立告退。 跨出帐篷,望向满缀星点的漆黑天穹,姬丝雅只盼那轮明月,与至高无上的真主能够辅佑心上人顺利地完成使命并且平安归来。 气流在地缝之中萧萧悲鸣,视点随着风飞快移行,远远望去,岩质绝壁之上一条明亮的光柱不断晃动,而且缓缓上移,近移之际,一阵阵敲凿声也在不断回荡,在机械辅助运动装置的协助下,欧阳国文手中的攀岩钢勾钉凿岩石就如同使着镰刀砍向一堆软泥,所以他能毫不费力地稳稳往上攀爬,攀登的同时他顺带看了看手表,此时还是子夜时分,但时间并不会很充裕,也许这个时候敌人已经发现了先前他故意留下的踪迹,片刻之后便会追击而至,欧阳国文的估计是正确的,因为对手在第二回合换上的指挥官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在埃森莱德的慎密指挥之下,欧阳国文先前赢得的片面主动正在飞速丧失。 欧阳国文已大体摸攀至那个入口所在的地点,在光柱的照耀下他仔细地查看四周的岩壁,这处通道是一条迷惑外人的假通道,所以入口设计得并不十分隐蔽,欧阳国文很快便看到在右侧几米开外的一处微微翘起的岩壁,这片岩壁就像一扇未完全关合的门,稍稍翘露出让人一眼便能发觉异常的一丝门扇。 这块翘起的岩石正是那个入口的石门,欧阳国文挥勾沿着峭壁侧移,并在入口上方将一把钢勾深深凿入岩石之中,他要以这把钢勾为受力点使用绳索将身子吊住,以便能放开双手使用工具开启入口的石门,完毕之后,欧阳国文再取出一把钢勾,以两把钢勾为撬子撬动微翘而起的岩石,岩石慢慢被撬动,石块门扇一点点地被掀起,不一会欧阳国文便把这扇石门彻底撬开,里面同样是一条漆黑的通道,然而它只有半人之高,人在内里只能爬行前进。 解开绳索欧阳国文屈身而入,沿着这条通道往里摸爬前进,这条通道并没有坡度,平坦光整,机关所在之处欧阳国文也尽然知悉,它内里并没有安设诸如毒箭,石球以及压石之类的杀伤性机关,所以欧阳国文可以畅通无阻地直直往前爬进,但是,他却肯定会遇到一个看似普通却异常凶险的陷阱,这个陷阱绝对能够让擅闯者有进无出,然而,欧阳国文完全不惧怕这个危险,甚至不会去顾虑,因为他此举既然是剑走偏峰,就必定要以身犯险。 这条平坦的通道也较为弯延,虽然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爬行不是一个舒服的动作,但是,进入这里之后能够一路通畅无阻,也会让人觉得怪异,如果欧阳国文是一个普通盗墓贼,在这等情境之下,绝对会怀着极大的防范之心,无风无浪,有惊无险的探墓之行,尤其是在这座神秘得不见天日的陵墓中进行的探墓之行,一点也障碍也没有遇上,那可是异乎寻常兼且让人大跌眼镜的情况。 欧阳国文爬行至通道变成二人之高的出口处,通道在这里豁然开朗,墓道的左右墙上,一幅幅用彩色染料作就的壁画在灯光的照射下赫然呈现在欧阳国文眼前,如果他是一位考古学者,此刻定会兴奋不已地冲到这些壁画面前,欢颜悦色地准备研究个透,但欧阳国文并不会对这些反映王朝战争与宫廷生活的壁画产生兴趣,对他而言,他能把这位墓主的生平了解个一清二楚。 历史的演绎,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文明陈迹永远不会给神民带来任何新奇感,他们背负的职责使他们能以旁观者的身份默默地注视这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优越地位,即便这个世界归于终结,他们仍然能以置身事外的方式冷眼看待这个结果,所幸却又不幸的是,神民终归是人类的一员,他们不可能彻底切断维系他们与平凡人类之间的这道最根本的羁绊,假如能够办到,他们也就失去作为神民的资格。万年以前,那位圣女之所以能够形成那个坚定无比而且伟大的信念,也正是基于这道无法割舍的羁绊,只是这道羁绊在另外一派神民的眼中有着不同的阐释而已。 基于这道羁绊与不同的理念,他们这些神民也就不可能在沉默中无为地注视这个世界,而且尤为讽刺,如同人类文明发展混杂着动荡与硝烟,他们这些神民的历史画卷也凝固着无法稀释的仇恨,因为,作就这幅画卷的颜料是凝重的鲜血与滚烫的烈火。 所以此刻,这一幅幅对于世人来说称得上是新奇发现的墓道壁画,一类亘古悠久的事物,不会给欧阳国文带来任何感动,可以说,他们这帮神民已经失去了体会这类感动的资格。 如果那位老朋友罗伯特看到这些壁画,绝对会兴奋不已,但这处秘境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踏足的地方,这里绝对不等同于罗伯特发现那幅浮雕壁画的山洞,如果他能找到这座陵墓,意味着这处秘境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失去它该有的神秘,然后,发现者也会因为这个惊奇发现惹来飞来横祸。 无心观看炫艳壁画的欧阳国文直直走到这条通道的尽头,前方立着一扇大门,为了取光,欧阳国文点亮几只燃烧照明棒丢在通道各处,火光顿时代替独力抗争黑暗的矿工头灯照亮整条通道,借助这阵亮光,欧阳国文要找到这道大门的开启机关,而那几道机关就隐藏在这些在火光之下显得缤纷艳丽的壁画中。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5 石门开启机关共有五道,就隐藏在这些壁画中间,但这仅仅是欧阳国文从记载里了解到的大概信息,洞道两侧岩壁之上有形形色色反映不同内容的壁画,所以他并不清楚机关的具体所在之处,而要在这些色彩斑斓的壁画当中寻得那五道机关,也是一个大费周章的搜索工作,幸运的是欧阳国文并非一筹莫展,因为要找到这五道机关有一个重要提示,按照伊斯兰先知默罕默德在祈求真主赐福时所说的“人在五件事之前,应该珍惜并利用五件事。”这条教义,五道机关分别隐藏在五幅喻义与其相关的壁画之中。 这五条教义也与生死理念相关,分别是:(感觉也与中国的五行相生相克理念有类比之处) 在你年迈之前,应该利用你的青春; 在你贫穷之前,应该利用你的财富; 在你繁忙之前,应该利用你的空闲; 在你患病之前,应该利用你的健康; 在你死亡之前,应该利用你的生命。 欧阳国文十分庆幸自己尚听闻过这条教义,这也正是他敢于剑走偏锋的自恃之处,但是,洞道之内壁画众多,要找出那五幅蕴含喻义的特别壁画,他必须把所有壁画一一作鉴赏,此情此景之下这可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闲娱工作,而且,对这些壁画欧阳国文丝毫不感兴趣,因为,它们描绘的也不是真实的历史。 借着燃烧棒的熠熠火光,欧阳国文就像一个在艺术博物馆里观赏名画的参观者,从左侧的墙上由里往外地查看开来,靠近石门的这幅壁画所画的内容是这位墓主出殡时的场景,当然,绝大多数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位显赫帝王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一位侍奉真主的“侍徒”,更不会知道在一场隆重的葬礼过后,他本人的安息之地会选置在这条神秘得不见天日的地缝之中。 葬礼反映的正是死亡,代表生命的终结,欧阳国文一时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喻义,他转身走到另一幅壁画面前,抬头观之只见画中有一座宫殿,那位坐于王位之上的哈里发,正与众多臣子以及仆人观看舞女们的表演,那群翩翩起舞的宫廷舞女形象栩栩如生,艳丽的色彩鲜明地勾勒出她们华丽精致的服饰与优美婀娜的身姿,可以得见,这幅壁画反映的是奢华的宫殿娱乐生活,欧阳国文从中感受不到任何特殊喻义,但是,当他扭头再次看向右边这幅有描绘帝王出殡情景的壁画时,欧阳国文忽然间想起 “在你死亡之前,当利用你的生命”这句话,代表死亡喻义的壁画按理也仅有这么一幅,那么根据“在死亡之前,当利用你的生命”这条提示推断,这幅位于“帝王出殡”之前反映宫殿生活的壁画,应该就是其中一道机关的所在之处,然而,“宫廷赏舞”这类内容反映出的喻义恐怕更多的还是享乐,深入思考也会觉得与“利用生命”并无多大关联,但是,欧阳国文却不能放弃已有推断,因为右侧靠着大门的这幅反映“死亡”的壁画已经确立了一个清晰的坐标,那幅喻义“利用生命”并隐藏其中一道机关的壁画,从位置上推测应该就是这幅“宫廷赏舞”图。 欧阳国文认定机关必定就藏在这幅壁画中,但是花上好一阵子功夫,穷极眼力,兼且摸遍壁画的每一处,那道机关也未向欧阳国文显露半丝踪影。 欧阳国文面壁兴叹,垂头丧气地再次思考开,稍思片刻,他再往前一幅壁画走去,这幅壁画反映的是王城的热闹市景,这样的内容充其量只有歌功颂德的喻义,也与“利用生命”这层意思无什关联,无奈欧阳国文只好再次走回那幅“出殡图”前,观望着再次寻思开来,他不可能放弃一个基于准确坐标之上的正确推理,机关必定就在这幅“出殡图”之前的那幅画中,但已然可以肯定并不是陪在它左侧的这幅“宫廷赏舞”图,(按欧阳国文面对的方向定义)深思还可推敲出,设计之人断无理由把这个逻辑顺序打乱,机关的设置必定“顺理成章”,欧阳国文忽然想到了身后的那一排壁画,恍然想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条至理,当局者必然经常迷于局中,跳出这个自我扣束的思维疆域,他猛然悟觉,这幅“出殡图”的对面,也许才是代表死亡之前应该利用生命喻义的那幅壁画。 欧阳国文急速转身上前查看,兴奋之时才思更为敏捷,他立刻便领会画的含义,位于右侧墙上的这幅壁画是那位哈里发临终前指定继承人的场景,“利用生命”,如果一个生命将近终结的人指定自己的继任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在利用生命,兴奋的欧阳国文仔细地观察起这幅画的每一处细节,只见躺于病榻之上的这位帝王两侧站着几名大臣模样的人物,除此之外,还另有三位人物立站于他的病榻之下,那位奄奄一息处于风蜡残年的哈里发,靠在枕椅之侧用尽喘息之力地举起他那具有无上权势的手指,指向在下方站着的三位与其它人打扮完全不同的后生人物,头顶包巾上插着的鲜艳羽毛,并在帝王面前仍能佩带宝剑的这三位人物断然不是贴身护卫,从他们的倨傲骄奢的神情当中便能看出,这绝对是画中哈里发的三位子嗣,尊贵的王子是也,由此不难推断,这是这位帝王要指定其中一位王子接继王位的情景,顺着这位帝王的指向,欧阳国文望着站在最左侧的那位王子,直觉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代替缜密的推理,在晃动的火光中欧阳国文赫然发现,这位王子的佩剑有异样之处,如果他只是以欣赏者的心态观看这幅壁画,绝对难以发现这其中的奥妙,但是,这一刻,作为一个要搜寻机关的探墓者,欧阳国文的锐利眼神能够洞察一切,他发现,这位王子腰间的佩剑与四周的平面壁画有着细微的区别,就像一类浮雕,凸现浮悬于在平面壁画之上,只是因为混交于色彩艳丽的画中,让人一眼望去看不出有何异样。 破解机关的这一刻欧阳国文情不自禁地想起女儿蒂法,如果要把这幅壁画的内容比作为利用生命,那么他即将交托给女儿的重大使命也属于这个范畴,但是,将沉重的宿命传予女儿无论如何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因为,这位帝王交托给后代的可是显赫无上的王位,并无多少不幸的事例去例证这不并是一种幸福,而自己,作为一个显赫的神民之后,却无法给予后代安宁,甚至还要把风险与性命之虞一并寄付予后代,想及于此,欧阳国文悲叹地吐出一声叹息,并且摇着头对这位“幸福的”帝王表达迟于千年之后的祝贺。 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生命体都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在安定的环境中幸福地生存下去,至少,不会期望他们要在你死我活的残酷竟争环境中去求得生存。人更是万物之灵,神的最终极创造,尽管这个世界有所局限,但是,在这样的优越条件下还要chi裸裸地、并且用充满血腥的斗争去相互倾扎,以此来求得生存,再而满足那根本不过是欲望的生存方式,是问,这样的生存法则,是否还要在这个拥有至高灵性的生物群体当中继承下去?想必这样的情形神也绝不愿意看到,最高杰作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发展繁衍,那么神当初又何必创造人类。 片刻的愁思过后,欧阳国文的凝重的眼神才慢慢开释并缓缓地回过神来。 机关必定就是这把特殊的“佩剑”,悦色瞬即浮泛于脸上的欧阳国文举手摸去,这柄小小的宝剑就像一个按扭,用力触按之时被嗒一声地按下,陷于画中,至此,一道机关被欧阳国文稍费功夫加以破解。接下来欧阳国文如法炮制,分别于“王朝对外战争”、“王朝贸易”、“狩猎”、“祈福祭典”这四幅交错分布并对映在另四幅喻意“年迈、贫穷、繁忙,患病”对面的壁画中找出另外四道隐藏机关。 最后一道“祭品烤羊”机关被按下,石门发出隆隆声徐徐向右侧拉开,但是欧阳国文并不会如同成功破解机关的盗墓者一般兴高采烈地急于入内一探,因为他知道,大门之后才是真正的鬼门关,人若进去铁定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硬闯的下场,然而,他的目的就是利用这处绝地,求的恰恰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也不会惧怕这个危险。 石门打开,还会有一个令人意外的情形出现,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堵截在内里,而且从外望去它俨然就是一堵石墙,倘若不知其然,碰壁的普通盗墓之人绝对会伤透脑筋,也许还会愤恨得锤心顿足,可以预知,费尽心思得破机关,巧智稳妥地破解石门,那么接下来墓道就应该大路通畅地为人让行,至于有无安设其它陷阱,则是另当别论,然而,现况是大门可开,为何内里仍以石块阻塞?这个时候,闯墓者更会大骂墓主与陵墓设计者不甚厚道。 这样一来也有两种结果,知难退者这时会交上好运,因为他们会恼怒得放弃探寻此地的念头调头而返,如此一来他们也就避过了一场死劫。但是,冥固不化之人却定然还会硬闯一番,根本不会想到这内里暗含的凶险乾坤,而此刻,欧阳国文正是后者,只是他与只为垂涎陵墓之中金银珠宝的盗墓者大为不同而已。 欧阳国文可不会为眼前的石墙大失所望,走至门前便伸手向堵在门内像石墙一般的石块推去,出乎意料之外,巨大的石块竟然轻轻地便被推挪而开,让出一道入口,石块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被推动是由于上下都安设了装有滚珠的滑道,微加用力便能将这块看似石墙的石块轻轻推开。这时也可以作一番想象,石墙竟能轻易推动一定会令执意硬闯之人喜出望外,然后谨慎地踏足而入,但是,只要踏入这内里的暗室,并且死不悔改地一意闯之,必然落个有进无出的下场,除非此人能未卜先知地带足必须的工具,然而,若然那般这个人也就不是凡人,而且凭普通人的一己之力也不可能背负所有工具。 欧阳国文从左侧的缝道进入暗室,他要所到达的位置在这个暗室的左上方,于是欧阳国文往这个方向靠挤前进。 这个暗室实际上也是一个迷官,由众多可以滑动的石块组成,自恃足智多谋者必然会犯险推挪这些可以滑动的石块以求寻得出口,然而,真正睿智之人却必定会在细细观察之后得出结论---此室断然不能擅闯。因为,如果暗室里的迷宫可以破解,那么按每块石块的体积推算,内里的通道宽度必然是与石块的宽度相仿,至少也不会显得挤逼,如此迷宫布局如若往最坏的情况推想,就是越往内里石块会越来越多,通道也会愈发狭窄,石块推动的次数也必趋频密,最后的结果就是人若是敢于闯入,必定死陷在这个迷宫暗室里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外,根据欧阳国文所了解的情况,石门内侧的这块滑动石块,虽然进入时能轻易地推开,但是,当硬闯之人进入某一个位置推动某块特定的石块之时,这块堵门石就会变成真正的塞门石,而且再也不可能有挪动丝毫的可能,因为在它上方有一块巨大的压门石,在滑石重新堵上石门的同时会落下重重地把这块滑动石块压住,这个时候任凭你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以人力推动这块已经死死堵在门后的塞门石,那么,在迷宫中大费周章,却永远无法到达另一个根本不存在入口的胆大之人的下场便可想而知,他会被活活地困死在这个暗室迷宫里面,成为囚禁在这间密室里的冤鬼。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6 欧阳国文冒险进入,按理也会是相同下场,只因他有自恃之处,才敢于冒这个极致凶险。 以左上角为方向,欧阳国文不停地挪移暗室中的滑石开辟前进道路,路至半途之际,他忽然听得咯咚的一声巨响传来,无须问,那块巨大的压门石柱肯定是被眼前正在推动的石块机关触动,狠狠地落下与那块塞门石来了个无间合作,彻底切断室内之人的退路,但是,欧阳国文清楚此时已经无后悔药可服,只能专心致志地推动这些让通道变得越来越窄的滑石往既定方向推进。 经过一番颇费周折的挪移,欧阳国文总算如愿以偿地到达预定位置,他把所有石块都尽可能地推往右侧,以此挪置出一片较大的迂回空间,然后才在左上侧位置推出一块稍候将用作掩体的滑动石块,并取出铁撬在它的底部稍作固定,使其不能再轻易挪动。 一系列的准备步骤完毕之后,欧阳国文将要开展主体工程,撬开石壁,他要使用的工具并不是铁撬,然而,这种工具却更具高效,可以助他轻易地完成这个工程,人类钻挖隧道、开山劈石最有威力的工具莫过于炸药,而把这堵岩壁破坏,欧阳国文要使用的工具也同样不例外,毕竟他可没时间挥动撬子来个愚公移山式的挖掘工程。欧阳国文此时要使用的橡胶炸药,本意是用作武器迎击对手,但在这次密室冒险中他却必须舍去几块,这种情势之下欧阳国文自是不会吝啬手中的家当,只要到达中央墓室还能得到装备补充。手雷在这个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如果使用手雷作为爆破工具,强大的威力把岩壁一次炸塌自不成问题,然而,如此一来欧阳国文也会把自己一并送进极乐世界,但是,这个愚笨的做法铁定无法让他飞升进入天堂并与妻子重聚,反而会堕入阴暗的地狱,因为,即便是万能的上帝也会气得把一个如此愚蠢的笨蛋踢进地狱,以免他贻害天堂。 从呈九十度的墙角上可以确定,这处位置就是这间方形石室迷宫的左上角,根据陵墓的结构图所示,那个存放沙子的暗室就位于一壁之隔的另一端,即是与墙角成对角的另一侧,而要炸开这堵石墙,根据橡胶炸药的爆炸威力估算,欧阳国文预计要用上四至五块来个陆续爆破,他可不敢一次性地来个集中爆破,因为那种程度的威力要更甚于手雷。而基于另一侧储沙暗室的所在位置,爆破点约摸是欧阳国文头顶之高的墙角处,地缝之中的岩石质地可谓十分的坚硬,普通的爆破与挖掘手段几乎都不可能生效,所以,欧阳国文也只能期盼自己所实施的爆破方法能够成功,至少也要在上面炸出那么一个小小的缺口,否则,他真可谓自动自觉地钻进绝境,彻底断了生机,如若那番,就不知当对手得知事情经过之后会对他作出何等评价,他们兴许会暴笑倒地,继而笑破肚皮,真若产生那番效果,倒也不失为一个“绝妙的”杀敌手段。 当然,这番想象也只是欧阳国文的自嘲而已。 在墙角粘好橡胶炸药之后,欧阳国文小心翼翼地拉出引线并躲在石块之后,他这次使用的胶橡炸药不同于为开启新月形机关的那四块,为特殊设计,它以扯拉方式起爆,是专门在洞道环境中迎击敌人的一种隐形地雷。 欧阳国文手牵拉绳以刚才固定住的岩石作为简易掩体,尽管他使用的是橡胶炸药,但是,如正刚才所述,这也是杀伤性利器,在狭小空间里产生的爆炸威力可不容小视,尽管人得以闪躲在掩体之后,但猛烈的爆炸气浪也许还是能把人震晕,欧阳国文所担心的风险也正是这点,然而,他要费上一番吃力不讨好的幸劳,目的也是于险恶之中取一条捷径,这个时候他已经无回头路可走,只能一鼓作气奋勇向前,欧阳国文戴上眼罩,简易地用两团药棉塞住耳朵,并喘呼几口大气咽了咽口水,以此定了定心神,然后,他咬紧牙关猛地拉下引爆绳索。 绳索被扯拉,雷管在铁管中扯行并磨擦起燃,微亮的火星冒现,而这点微弱的火星却将因为周围的化学混合物而被剧烈扩大,瞬间成为能够震天动地的霹雳之火。 雷管点燃炸药,猛烈的震动与气浪瞬间狂涌地扑来,欧阳国文在这个小空间里就像被强烈的震荡敲击了好几下,骨头都几近散架。这不由令他联想起在战争中使用的那种巨型高爆炸弹,那种恐怖的爆炸威力能把躲在岩洞里的人活活震死,联想起过往的亡命生涯,尽管也曾遇过许多诸如此类的凶险,但是,如此近距离地体会爆炸冲击波的剌激味道,算起来这还是头一遭,在埃及酒店遭受炸弹袭击时的情景也及不上这里的感同身受,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欧阳国文只得暗中叫苦。 从千劫万险当中安然闯过,并达至今天,欧阳国文自恃智勇双全之外,还有强壮的身体,身为神民,他的体质也有一个极为明显的优越性,那就是他们的身体无论外表还是内部都不显老,换个说法就是侍奉万能之神的他们衰老得十分缓慢,所以,欧阳国文尽管已近知命之年,但机体生理仍与而立之年相仿。 被猛烈的爆炸震荡尚且无大碍,但炸裂在密闭空间四处弹溅的碎石,可让欧阳国文吃上一次大苦头,他再无面对枪林弹雨之时的超级好运气,一小块飞溅的小石块,在岩壁弹荡了几个回合之后,弹向他的脸颊,幸亏没弹向眼睛,否则他的防沙眼罩定然遭灾,并使眼睛也难逃池鱼之殃,这块弹势凶狠的碎石狠狠地在他脸上划开一个口子,痛得欧阳国文闪即举手狂捂伤脸并大声叫骂:“oh!shit!”。 由于他破骂而出,烟雾随即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欧阳国文改为痛骂自己为何如此蠢笨,怎么就忘记戴上防毒面罩,并且在这之前准备好一块简易的铁板,那样的话在这个时候也可以当作盾牌,抵挡一下这些对他丝毫不讲客气的碎石,烟雾消停,欧阳国文取出药品,简易地处理好伤口,想及自己没在枪林弹雨之中受到损伤,却在这个个小小石室被碎石所击打,着实令他哭笑不得,但是,这个地方是名副其实的绝地,自己也就无须抱怨坏运气怎么就不期而至。 处理完伤口后,欧阳国文紧接着进行第二回合,这次他戴上了防毒面罩,并且吃一堑,长一智地用背包作为简易盾牌挡住脸部与头部,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既要摆弄能发出巨响的鞭炮,却又害怕被其所伤地掬缩起身子躲在一角,欧阳国文可不敢再摆出一副“潇洒无所畏惧”的英勇姿势,在没有观众的秘室中他也无须维持自己的“英勇”形象。(观众是我们) 欧阳国文再次扯拉牵绳,剧烈的爆炸又一次发动,准备较为充足的欧阳国文这次得以少受一点活罪,只是仍被气浪震得咝咝叫苦。 如此来上三个回合,岩壁终于被炸崩,露出一个大口子,爆破工程尚算顺利,松下一口气的欧阳国文乐观估计,大概再来个两三个回合就能彻底解决这堵不算怎么“坚强”的岩壁。 视点在漆黑的通道中快速移行,飞一般地移动,在射灯的光亮下,收集到的视讯信息在一个屏幕快速显现,在进入地缝的那条通道中,几只微型侦察飞行器各司其职,就像飞蛾一样沿着暗黑的通道向前飞行探索,它们很快飞抵洞口,并一下子冲出洞口飞入地缝内里,它们忽然被一阵大风刮得晃偏了境头,画面稍微乱作一团之后才恢复正常,埃森莱德看着侦察飞行器传来的影像,叉起双手露出慎重的微笑,根据现有掌握的情况,对手挑选这处秘境作为圣物收藏地也就不足为怪,尤其是这条隐藏在地下天然生成的地缝,无比巧妙地被对手用来作为圣物的收藏地,这更令他叹为观止,千百年来,他们尽管可以一次次地发现猎物的踪迹,并展开天涯海角式的穷极追杀,甚至,在最终时刻还能找到水结晶的藏匿之地,然而,这处秘境若无欧阳国文的大胆“挑衅”行为,也绝无被他们发现的可能。 “先生,发现前方有一个入口,位于峭壁之上,看样子已经开启。”一名手下在屏幕中有所发现之后立即上报。 “太好了!放大影像。”埃森莱德靠到屏幕之前欣快急切地下达指示。 “是!” 手下拉动变焦,镜头定位在欧阳国文开启的那扇陵墓大门上。 “很好,侦察继续进行,除巡视队员外,第二小队其它队员在此集结,还有,让后勤队立刻准备悬浮飞行器马上送来,准备好之后,第八小队,作为先锋先行进入内部搜索。” “是,先生。” 埃森莱德根据情报快速下令部下作好预备,于他而言,这次是要办演强龙钻入地下去擒拿一条地头蛇,这个比喻并没有不当之处,此情此景,把欧阳国文比作为地头蛇实在是名以符之,借助地形,欧阳国文的目的就是把一条强龙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埃森莱德这个回合却必须作好万全的准备,无论对手给他设下了哪一类陷阱,他都不能,也不会示弱地畏惧不前,因为,胜利果实可是猎物的性命与那只尊圣无上的圣杯,既然欧阳国文要与他玩一场游戏,那无论怎样他都必定奉陪到底。 巨响再次传来,间隔这间迷宫暗室与储沙室的岩壁被彻底破坏,并在凹陷处露出人头大的缺口,欧阳国文走前往里看去,对面的储沙室并未填满沙粒,所以在矿工头灯的照射下,他看到了一间空荡荡的石室,这个缺口尚不足以容他钻入,还必须把缺口扩大,只是,欧阳国文这次可以不客气用上几块炸药来个集中爆破,当然,安装点必须定在另一侧的暗室之内,人头大的缺口能让欧阳国文从容地去操作,他伸手把橡胶炸药贴往另一侧,并一连贴上两块橡胶炸药,他估计凭借这两块炸药的威力,避免自己受到严重冲击的同时也可一举将缺口扩大,但是,事实上,他更应该借助机械运动装置提供的强大力量,使用撬子撬宽缺口,然而欧阳国文却感到这样颇费时间也耗费能量,还是使用炸药来得更为痛快迅捷,于是乎,接下来的滋味就真的让他痛快了个极。 炸药粘好,欧阳国文再次躲在石块后方,坚决地拉扯下引爆绳索。 两记爆炸同时炸开,巨响震得整座陵墓都晃震起来,欧阳国文的身体被震得撞向岩壁,横飞的碎石也差点再让它吃上苦头,所幸有机械运动装置为他挡劫,而耳朵尽管塞以棉花,也几乎被气浪震得破裂欲穿,咬急牙关的欧阳国文,十分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大过于急进,好了伤疤随即忘了痛,况且脸上的伤疤才刚刚划上,如果这两块炸药在这侧石室炸开,即便自己不会直接承受爆炸气浪的冲击,也恐怕会被震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然而,这次“大型爆破”也不负其望地达到预期目的,缺口被炸开一个大口子,足以让人从容地进入那间储沙暗室,掏挖着耳朵,拍拍脑瓜醒脑的欧阳国文为自己冒险成功而发出会心一笑,然后不作犹豫地钻了进去,本来就用作陷阱机关的储沙暗室内里除了沙子,没有安设任何陷阱,这时他也可以无所顾虑地踏入。 进入这间储沙室,踏上地面便可以感知这里就是一个大沙堆,借着头灯的亮光,可以得见这间储沙室就像一个大气泡,在几近碰到头的顶部还有一个被封堵死的入口,这是开挖这间暗室之时开凿的注沙管道,沙子注入储藏之后它就被彻底封堵上。 欧阳国文的目的是要在此进入中央墓室,而要由此进入中央墓室就必须让这里的沙子先行泄空,在暗室底部的那条注沙通道宽度也足以容纳一个人轻松通过。 要让沙子倾泄欧阳国文先要找到那道控制闸口的启动开关,他站在沙堆中间用头灯观察起四周,稍作扫视过后,他忽然发现暗室中的一处岩壁上有两道人工开凿的沟槽,这也是这间暗室圆弧形的墙面上最为特别的地方,他踏着散松的沙子上前查看,蹲伏着用手拨开沙子之后,两道类似用金属编织而成的丝绳预期地冒现在欧阳国文眼前,这便是那道沙闸的启动机关,按照这间沙室机关的发动原理,它也能在内部触发启动,而将之破坏则是最为快捷的方法。 用刀将金属材质的丝绳割断定然耗费时力,欧阳国文于是揣起自动步枪对准这两根机关丝绳,瞄准即将扣动板机之际,他忽然举手拍了拍似乎被震荡敲击而变得愚呆的脑袋,因为欧阳国文发觉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个要命的步骤,那就是可不能与这堆沙子一起灌进墓室,他于是在暗室顶上凿入挂具,完毕之后,他手拉挂具并果断地举枪开火,机关丝绳被子弹打断,丝绳抽缩收进岩壁孔中,一阵隆隆声随后隐约传来,他感到脚下的沙堆正在底部快速地倾漏,并微微下陷。 欧阳国文此刻抿嘴而笑,他因此想到或许利用这个办法,可能要比从大门进入墓室还要更加快捷,但这也是好了伤疤随即忘了痛的愚昧,转即想及自己受到爆炸敲震与脸上仍然隐隐作痛的伤口,欧阳国文才改为暗骂自己是自作聪明活受罪的典范。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7 片刻过后,脚底的沙堆也猛然塌陷,储沙室中的沙子泄尽,一股上升气流汹涌地卷起翻腾的沙尘,最后几颗沙粒也于滚滚烟尘中掉进石室,行动始于此时,欧阳国文取出绳索卷收器固定在挂勾之上,然后操控绳索往下滑降,但越以往下通道却愈发狭窄,欧阳国文感到自己即将像瓶塞那样被洞道卡住,再也动弹不得,然而,以出口的直径计算,即便身体加附着机械运动装置,他也可以轻松地通过,欧阳国文会感到受阻只因偌大的背包成了障碍物,他也不能骂口而怨,因为这种情形就像派送礼物的大肚圣诞老人站在屋顶之上责怪烟囱太瘦,所幸欧阳国文不会大肚便便,他先用脚撑住身子,解下背囊将之顶在头顶之上。 不随流沙一道注入墓室也是欧阳国文根据地形采取的正确措施,因为流沙是从中央墓室的顶部落下,如果欧阳国文随同沙子一同泄入石室之中,可不像在泳池里闹玩跳水滑梯那般的有趣,这是自由落体运动,以血肉之躯直坠岩质地面,即使下面有沙堆铺垫,还有机械辅助运动装置的助力也足以令他立刻玩完,而且,自探墓之旅开始之后,欧阳国文可没少遇凶险,越发往后,他必须俞加谨慎,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在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 如愿以偿,经过一番艰辛的折腾,欧阳国文终于在注沙口滑降钻出,单肩搭好背襄之后他深深地喘了一口大气。 这个中央石室名为墓室,但其实是收藏圣杯的神圣之地,那位哈里发的安息地并不在这间巨大的石室中,他安葬在中央石室正东并与石室相连的偏室,守护圣物是这位帝王的毕生之愿,死后能用自己的灵魂陪伴圣杯,直至不得不放手的那一刻,对他而言,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中央墓室内里安设了照明设施,以待圣杯被取出之际使用,能用烘亮的光芒照耀整个石室,也是神圣仪式必须具备的礼仪,至少,圣物不能在暗黑无华的境况下启用,倾泄而入的沙子扬卷起弥漫在整个沙室的灰尘,与此同时,众多静默了千年之久的火炬也被唤醒,他们亮起的火焰与沙尘混合在一起,产生了一团淡黄色的光雾,尤添这处圣境的神秘。 在千年之后钻进这处圣境的欧阳国文实在像是一个嬉皮士,他的大驾光临把这处圣地搅了个天昏地暗,但这也是情非得已之举,他不必、也不会为这次过失向自己道声抱歉,因为这绝对是只有今回没有下例的特殊情况。 中央石室有火光照明,矿工头灯可以退居后位,但是,从高处望下,灰尘漫布之际视野一片模糊,看不清状况并戴着防毒面罩的欧阳国文只好吊在半空等待尘埃落定。 视野好一阵子才渐渐恢复清晰,在火光的烘照下,这间中央石室得以展露真容。 整个石室空间空旷畅亮,且为半球形状,吊在半空的欧阳国文所处位置正好位于穹顶正北之侧,距离地面大概有个20米的高度,最特别的地方是墓室中间竖立着两道巨大的新月形岩柱,尖尖的两侧月梢分别与穹顶与底部接合,雕造它们的岩石与陵墓的岩质迥乎异然,与周围的灰白岩石相比较,它们呈分明的暗黄色,由此便可断定它们并非以这里的石材雕造而成,但若按两轮石月的体积度量,人们则会猜不透它们究竟如何得以通过狭小的通道搬进这间偌大的石室中。 两轮弓形巨石就仿似两轮弯月悬挂在圆穹石室中间,其一用意也是代喻黑暗之中尚存明月,黑暗不至于彻底地统治这处圣境,中央石室并没有堆放何等的奇珍异宝,那位哈里发也不可能在这处圣境之中堆放陪葬的珍宝,因为,对于那尊神圣无上的圣杯而言,被金银珠宝陪称实在有辱它的高雅圣伟,再换个角度思考,这位哈里发的长眠之地即便只有圣杯作为陪衬,那也是至高登极的荣耀。 欧阳国文徐徐降下,踏在倾泄得一塌糊涂的沙堆之上,那个储沙室只是九间沙室的其中一间,储沙量并不大,泄入中央石室的沙子尽管体积可观但仍在可以接纳的范围之内,更加幸运的是,这还不至于阻碍一会将要进行的取宝操作,假如其余八个沙室,含同石室最顶端处的那间主沙室的沙子同时泄涌而入,那么这间中央石室就会被沙子彻底埋没,那种情形如果发生,取出圣物也将会成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如若那番那也是最终机关发动的后果。这次剑走偏锋欧阳国文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隐忧,那就是自己的取宝之行进行得如此鲁莽,那道终极机关也许会因为自己的粗暴动作而被误触发动,倘若如此可真会叫他欲哭有泪,入地无门。 落地的欧阳国文再次招头仰望这两轮巨大的石月,他只是大略观之并不急于取宝,稍观片刻他转身往后面的一条通道走去,他要进入通道之后的偏室中去补充装备,主石室与所有偏室的火炬都已经亮起,这个曾经幽暗的圣地现在是一个光明之境,踏上石室通道之前还可以看到,这条通道与地面有抬脚高的落差,底部还有一道环绕整个石室的圆溜轨道,只是无心之人一眼观之还看不出这是一条让物体运行的轨道,此外,整间圆穹形石室的岩壁表面打磨得十分平滑,石室内部装饰如此精雕细凿,也是一处圣秘之境应该营建出的氛围。 欧阳国文进入的这间偏室是一个装备储藏室,如果外人得见这内里的光景,即便他不是一位考古学家,也一定会被震得脑筋短路,目瞪口呆,是问,这个世上何曾有过这等的陵墓?阵列架上这些古灵精怪,一眼望之却便知是现代科技才能制造的装备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恐怕这个陆奇光怪的发现会让所有世人感到离奇震惊,然而,这也正是这处秘境要建造得如此隐蔽的原因之一。 支架之上陈列着许多装备,目的是以备后人的应急之需,欧阳国文放下多余装备,并在机械辅助运动装置的肩背、腰间与足部,分别装付上与之配适的一套特殊设备,这套设备由六个装置组成,当中四只为圆盘形状,欧阳国文把它们安装于肩膀与腰部两侧,至于装在脚部的两只则像一对金属靴子,安配好这套装备之后,欧阳国文就像穿上了一副厚重的盔甲,但这些并不怎么沉重的装备能令他如虎添翼,它们其实是悬浮滑板的变形,借助这套装置,欧阳国文可以在有限的空间与高度之内作悬浮飞行,或者让自己身轻如燕,这些尚来不及道出名堂的器械是欧阳国文的前辈们因地制宜备好的应急装备,以策后人应急之需,因为。这处秘境可以说就是最后的秘密据点,假如圣地暴露,只要守护者仍健在,也必定会借助这些武器与敌人展开殊死较量。 欧阳国文稍作调试操作,确定装置运转正常之后再次回到中央石室,他站停在两轮弯月之下,再次举头观望,只见两轮弯月中间还有一道方形的石柱,作为横梁连接两轮弯月,欧阳国文现在要着手的事情理所当然是取出圣杯,只是要将它取出尚需费上一番繁琐的操作。 按照步骤,首先,欧阳国文必须开启脚下的一道机关,他迈步向前小步,走至石室中间的一块凹陷处,与光滑的墙壁相同,石室的地面打磨得十分平整,如果是大理石材质,这里的地面更会呈现出玄奇万变的石理条纹,但欧阳国文先前敬上了沙子作为见面礼,于是被“面沙”蒙盖真容的地板也就无法展示原本面目。 欧阳国文走至石室中央的圆形凹陷处,在它中间有一个新月状的浮凸石雕,描绘的是晚上绿洲之中的优美月景,欧阳国文蹲下拨开沙子,按顺时针方向用力把弯月从空中扭转至地面,使之成为绿洲湖面上的一艘“月亮船”。欧阳国文启动的这道机关其实暗藏着一道防范措施,假如不明底细之人将它循逆时针方向扭转,便会发觉这轮看似与地面咬合得非常紧密的弯月扭动得十分轻易,但定然不知这样做会令自己大祸临头,因为,机关若从错误方向转动,石室上方的泄沙通道就会被开启,巨量的沙子不一会就会将这间石室填满,这可是灭顶之灾,如此一来,这间巨大的石室也将变成真正的墓室。当然,即便如此,这还不是那道最终机关的发动方式,圣地的守护者也绝对不会轻易地摧毁这处秘境圣地,即便出现最不得已的情况,也必须保证先将圣杯取出,那怕它最终要落在敌人手上。 扭动在地上的新月机关之后,地面传来阵阵震动,欧阳国文向后退闪,隆隆嚓嚓的机械与磨擦声中,凹陷的地面渐渐抬升,一轮圆柱状的平台徐徐从这处凹陷之地开始升起,直直指向连接两轮石月的那道方形石柱,将近与上方这道石柱触碰之时抬升的圆形石柱才停止上升之势,嘎然而止。 欧阳国文迎着泄落的沙粒轻轻地蹦跳而上,在悬浮装置的帮助下他仿如摆脱了重力,像一丝棉花随风轻轻向上飘升。 飘到顶部之时,欧阳国文抬手撑顶上方石柱刹停上浮的身形,在他眼前,一只形似高脚葡萄酒杯,金光灿灿,杯身嵌满各种颜色并闪耀着奇丽光彩的黄金杯子出现在他眼前,如无悬念,我们也许会认为这只华贵无上,挥耀着流光宝气的杯子就是那只至高无上的圣杯,而此等华贵之物在世人眼中也的确与神圣与贵重相关,倘若欧阳国文只是一个普通盗墓者,一定会为这个发现惊奇愣定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地捧起金杯,如获至宝地打道回府。但欧阳国文却深知,眼前之物并不是圣杯,因为这只看似华贵无比的金杯只不过是一个逼真得让人无法产生怀疑的假象而已。 欧阳国文悬停在半空,稍加观赏并憾惜地发出一声赞叹,他伸手取过这只金杯不加细观地便将它倒转方向,将杯口扣在原先隆起的平台上,隆起的平台刚好被杯口罩合,欧阳国文稍加用力将它压下直至杯口内的特殊合纹与隆起的平台咬合,然后再顺逆时针方向将它与隆起的平台一并扭转,这个外人绝对无法猜到的操作再次触动机关,原先顶放金杯的小石柱继续抬升,并直顶两轮新月之间的那道方形石柱,金杯的杯脚轮廓很是特殊,与钥匙的纹齿功能相同,事实上,这只华贵的金杯的真实用途只是一钥匙。 金杯在巨大的顶力作用下剌入方状石柱的底部,方状石柱底部的设有“钥匙孔”,表面覆以石板掩饰,石柱抬升的同时,金杯底座将石板顶裂脱落,倒扣的金杯钥匙插入石柱锁孔之后,小石柱的抬升才告停,紧接着,扣着金杯的石柱以顺时针方向旋动,驱使这把钥匙开启另一道机关。 机关在金杯钥匙的触发下启动,咯咯声中,连接两轮新月的方状石柱,由内至外纷纷松开处于咬合状态的矩状齿轮,两轮新月由此独立分开,但是,取宝操作尚未完成,浮在半空的欧阳国文还要完成另外两个动作,他转身悬飘于右侧的这道弯月背后,双脚夹住弯月作为支撑点,再伸出双手以顺时针方向扭动那半块连在新月背部的方形石块,两块位于月背之后的石块也是两道启动机关,假如没有机械辅助运动装置与悬浮发生器,在半空将这两块巨石开关扭动是一个相当困难的动作,欧阳国文必须搭建一个足以支撑他发力的高大支架,而此等情势之下最大的困难还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材料让他开展这项“浩大费时”的工程。 欧阳国文把月背的石块按顺时针方向扭转了180度,如同大型滑轴启动的咯咯响声随即传来,巨岩新月也以顺时针方向开始沿着岩壁转动,从它的轨迹当中便能得出结论,石月与石室圆顶以及底部结合之处是以石室中点为圆心的滑动部件,欧阳国文这番操作则是要让两轮石月彼此调换位置,在这之后,圣杯才会现身。 欧阳国文如法炮制地扭动左侧石月背上的石柱,它也与隆隆声中开始转动,倾泄在一侧沙堆稍微阻碍它的转动,令它步履滞顿,所幸这仍在允许的范围内。欧阳国文则定定悬飘在半空欣赏这两轮石月上演乾坤大挪移,随着最后的一记咯咚响,两轮石月互换完毕,与此同时,岩壁产生异动,两轮石月慢慢缩入其中,为石室腾出空间,当它们完全没入岩壁之后,另一阵闷重的机关发动声随即传来,只见与两轮弯月成九十度夹角的穹壁位置产生异动,四堵尖头如同剑尖的黑色石板从石室上方与正北、正南两侧破壁缓缓伸出并弹溅开碎石,它们仿如四扇缩纳在暗格之内的门页,伸出要把这间半球形石室拦成两半,然而,它们露出一截之后,运动便告停顿。 飘在半空的欧阳国文徐徐落地,将石室中央的那道新月开关扭动恢复至原位,抬升的石柱也随即降下,欧阳国文再向后退避。 异妙的情景在石柱缩降归位之后发生,石室之中的火炬也于此时缓缓熄灭,嗒嗒的纷杂响声中,四堵黑色的石板急剧异变,它们仿如受热发生形变的塑胶泡沫,从尖角边缘开始变形,构筑出众多几何形状的细长岩石条片纷纷弹伸展开,就如同快镜头中迅速生长的枝干与叶片,它们向原先四堵黑色石板尖角所指向的中心扩展,并止于中心位置,炫动夺目的变形停止之后,众多的黑色小岩块构筑起一堵如同被镂空的石墙,把半球状的石室从正中位置间隔分为两半,欧阳国文站在石室西侧,四块石板的变形完毕之后,东侧的火炬再次燃起。 这时可以得见,镂空的石墙组成的图案竟是一幅线条明晰的巨画,类似中国剪纸画的巨画描绘了一个抽象式的神灵形象,石室另一侧的火光从镂空之处传过,这位神灵身体四周就像散发出无尽的光芒,神灵手中握着一只杯子,杯子的外形显得平平无奇,它上宽下窄,如果在现实中展现,它也只是一只呈梯形的普通杯子,以现世人们的审美观点兴许还会认为这只杯子实在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些丑陋,然而,尽管这只杯子的外形无奇,却正是欧阳国文此行要取出的至宝圣杯。 四堵黑色的石墙其实由许多小岩块包裹的记忆合金堆砌而成,欧阳国文扭动新月开关之后,电流会使记忆合金恢复至原有组合,使黑色的石板展开成为这幅“岩框巨画”。 用黑石雕造的巨画固然不能以艳丽的色彩去表现景象的圣洁宏丽,但是,画中这位万能之主的慈穆神情与优雅动作既便是用单调的黑色去表现,已经能让人感受到庄严圣伟的氛围,而耀动着的黄色火光,就更添这位神灵的至伟神圣。 构成圣杯的其中一块小岩块上有一小小暗格,圣物圣杯就收纳其中,要开启这个小暗格欧阳国文还要进行最后一步操作,他飘至到穹壁下的火炬处,取出一把熄灭的火炬,重新将它启燃,再次走到巨画跟前,并用火炬之火灼向巨画的表面,巨画西侧表面涂有一层化学物质,于此刻被火炬点燃,整幅巨画在熊熊的烈火中燃烧开,由于燃烧散发的热量,记忆合金再次发生形变,被火焰灼烧中的那位神灵忽然做了一个转身动作,并把手中的圣杯往下倾倒,就像要把杯中之水倒尽,随着神灵侧身转向火焰也于片刻之后隐隐熄灭,收纳圣杯的暗格终于在那只倾倒的圣杯上现身,欧阳国文弹飘至暗格处,怀着敬崇的微笑伸手取出这件神圣之物。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8 欧阳国文手中握着的圣杯,是以黑石打造,如果从第一印象与材质上去描述它的特征,仅仅是黑色的石材显得尤为特别,而再对它的造形加以置评,恐怕谁也不会对它的粗糙做工给予积极评价,它就像石器时代的原始人利用一块梯状的黑色石头,慢慢敲凿而制得的一件简单容器,它的表面也没作刨磨处理,自然就更不会有图案修饰,打个不敬的比方,圣杯倘若与一堆石头混在一起,只能凭它的深黑色调引起人们的注意,我们甚至有可能把它看作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忽视略过,当然,考古专家肯定会对它产生浓厚兴趣,然而,这也只是鉴于黑色的材质与造型在石器之中尤为另类,新奇特别得颇具研究价值而已。 恐怕无心之人都会认定,它只是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何曾料到这只外表粗黑,造型简陋的石质杯子竟然是一样尊圣无上的圣物,万能之主的神奇创造,盛放圣水的圣杯是也。 正当欧阳国文在半空取出圣杯之际,石室西南端的主入口处突然传来动静,那几块巨型拦路石看来并不能耗费对手多长时间,这也理所当然,准备充分的对手是众策群力,只要使用先进的工具与手段,撬动再重的岩石都会轻而易举。欧阳国文快速收纳起圣杯,叹息着发出苦笑,暗呼尚算来得及,对手可比预想当中的还要更快追至,所幸在这一刻自己及时地取得圣物,借此赢得了更大的主动权,还多添对手几分顾忌,因为对手顾及圣杯的安危,就决不敢对他痛施杀着。 果不其然,嗵嗵的脚步声与吆喝声中,一队全副武装的急先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石室,列队举枪把飘在半空的目标人物围住,他们肯定是受令暂时采取按兵莫动之势,如此一来,欧阳国文也不打算立即举枪迎击,因为趁着这次机会,他要与即已久违却又时刻打着交道的对手打个照面,来个先礼后兵。 欧阳国文迎着枪口飘在巨画跟前静候敌人领头人物的大驾光临,现场得以控制之后,埃森莱德踏入石室,他抬头望向浮定在半空的欧阳国文,站定报以微笑并敬上问候。 “欧阳阁下,你可真把我们耍得团团乱乱转啊,在下实在佩服之至。” 从这句问候开始埃森莱德用的是纯正的中文普通话,语法与口气都非常地道。 “惭愧,我现在可是瓮中之鳖,请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对手头目以中文打开招呼,其深层目的是为了表明对欧阳国文的背景非常了解,以此施加心理震慑,但欧阳国文深知自己的处境,背水一战的最后关头,他更加勇定弥坚,此刻任何威胁性语言都不可能影响他的心志,他遂以轻松闲漫的语气询问对手的名号。 “在下埃森莱德,久仰欧阳阁下大名,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欧阳阁下,你身后的画也十分精彩。”埃森莱德也被欧阳国文身后的镂空岩画吸引,他转头左右观察并发出赞叹。 “过奖了,彼此彼此。” “在此也赞颂我们伟大的神灵,欧阳阁下,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如果你已经走投无路,那么请你交出身上的东西以及你应该拥有的东西,也许,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后路。” 埃森莱德口中所谓的后路,完全是敷衍之许,在这个对手面前欧阳国文即便双手将圣杯奉上,也难逃一死,想及敌人内部出现的微妙情势欧阳国文轻蔑而笑,他取出圣杯举示着道。 “你说的是这只杯子吧,很对不起,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杯中之物的下落,就恕我不能再交出这块我必须用来保命的石头了。”欧阳国文将手中的黑色圣杯轻轻晃了晃,以此表达圣杯就在我手,要取你自来拿的意思。 “欧阳阁下,你实在是说笑了,你竟然把圣杯比作为石头,噢!我忘了,这也是自然,对你们而言它也只是一块石头,不过,欧阳阁下也是一个明事理之人,不是有句谚语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是再作困兽之斗,那就是鸡蛋碰石头之举了。”埃森莱德摊开双手望着欧阳国文摇头叹道。 埃森莱德威逼与利诱兼施,他固然深知自己所说的都是一番废话,但这番废话鉴于回复使命之时能添加推托之词他却不得不宣扬一番,这样他就有理由推托猎物置警告于不顾,完全是自寻死路,可不怪自己不留一点情面。 欧阳国文也摸透对手的心思,不禁暗叹处境的巧妙,心想既然你要演上一出戏,作为配角就好好地配合你一回,一会的杀着恐怕是你们这帮家伙想也想不到的,欧阳国文心念转定开口笑道。 “唔,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也的确是,但是,我这只鸡蛋,可能是只铁蛋也说不定。” 对话至此,也就不存在任何妥协的余地,尽管无法听懂欧阳国文与上司之间的中文交谈,但是,欧阳国文的畅快笑颜令举枪瞄准他的众枪手们更加严阵以待,欧阳国文仍然脸无惧色,飘浮在半空神色泰然地笑置似乎能随时把他置之死地的对手,暗中求之不得的埃森莱德顺势立下最后通碟。 “欧阳阁下,那我只好认为,你我之间再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转口用英文发号施令,“ready!” 众手下接令纷纷瞄准欲射。 但开火二字尚未从他口中喊出,这倒不是给予欧阳国文最后一次机会,而是埃森莱德也从欧阳国文临危不惧的神态中猜到,对手必然有所准备,这并不是指对手身上收纳着圣杯,而是这间石室令他感到一股玄妙之气,在强龙面前敢于耍横的地头蛇必定有其所倚之处,否则何来如此无畏的勇气与安逸扬洒的神采笑脸冷对已经直接瞄准他的枪口,除非欧阳国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高举右手的埃森莱德即将下令开火,若无反制手段,潇洒飘浮于半空的欧阳国文就会变成活靶,此时石室传来一阵震动,等候开火命令的众手下忽然感到,他们的枪械在瞬间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烈拉扯,这股无形之力由磁场产生,两轮已经嵌在石壁内部的石月其实也是两块巨型磁铁,欧阳国文趁着与埃森莱德对话之时暗中将它们启动,产生强大的磁场,埃森莱德部下使用的枪械虽不是全铁制造,但只要含有铁质成分就难免受到影响,附加在上面的吸力尽管不会强得把枪支拉走,但也足以让枪身发生偏转晃动,大幅度的晃动令所有瞄准都失掉准绳,几个机警的枪手虽然及时开火,却憾惜地未能击中目标,盲目乱飞的子弹与欧阳国文距之甚远地擦过。 敌人慌乱之际欧阳国文趁机从空中翻腾落下,悬浮器能使他做出许多超越常规的动作,而且,对付眼前之敌,奇招妙施还在后头,欧阳国文即将落地之际,强大的磁力把镂空的岩画扯碎,它断裂而成的石块被磁场吸附向四周的岩壁撞击而去,欧阳国文所处位置恰巧可以躲过这些已经变成飞石的岩块,而那些瞄准他的喽罗们就怎么也没料到,这幅镂空的神像还能成为这等凶狠的陷阱机关,他们有的猝不及防地被飞石击中,有的狼籍四处躲闪,嚎啕大叫的他们树倒猢狲散似地滚倒在地上。埃森莱德眼明手快,身手也非常敏捷,他跳滚闪过几块飘撞飞来的石块。欧阳国文此刻正举枪往后跳闪中,埃森莱德弹起身子抽出手枪开枪便射,连续射击逼使欧阳国文不停向后跳闪。 对手尚未完全丧失战斗力,凭助手中的tmp(单手手持冲锋枪)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地与一群敌人来个硬碰硬,要周旋下去,欧阳国文只能凭借地形智斗对手,他一边连续往后飞跳闪躲,一边举枪还击,在tmp吐出的舌焰面前埃森莱德的手枪立刻吃了哑巴亏,他慌急地再向一边跳滚闪躲,落空的子弹从他的脚旁掠过扫在岩壁上弹溅出石尘粉末。 后跳的欧阳国弹飘进入东北侧的石室,磁场也于此刻减弱,尚能爬起的敌人立即揣枪追击,躲过子弹趴在沙堆上的埃森莱德却从地上的沙子与穹顶仍然悬挂吊绳的泄沙通道中察觉出端倪,他立即领悟,对手的这座秘密基地还掩藏着一个更大的陷阱,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然而,这也不出乎意料,欧阳国文将他们引至此处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这些有利条件与他们玩上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当中,他的赌注随时都会被对手赢走,而自己却胜算不大,因为他必须顾及游戏当中的许多规则,受尽制肘。 而欧阳国文的最终目的则更加容易猜测,埃森莱德其实早已明白,借助这处秘境猎物肯定能够绝地求生,他们如果追入就如同自入囚笼,这虽然不会令攻守之势发生逆转,但至少猎物也能借助地利优势把双方的力量差距扯平,不进则退,势成骑虎的埃森莱德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对手尽快解决,并且夺取圣杯。 埃森莱德咬牙下达命令,继续调派后继人员加入狩猎行动,同时,为了摸清这座秘密基地的状况,他还下令部分手下对所有洞室展开搜查。 圣杯被取出之后,这处圣地也完成了使命,峭壁上所有的隐藏出入口都尽数掀弹开启,这令飘浮在地缝半空作戒备的敌人大为紧张,齐齐枪口以向,探照灯也不停地在峭壁上扫掠以探敌踪,只可惜猎物欧阳国文并不会立即从这些秘道中冲出,得尝对手厉害非常的敌人都不免虚惊一场。 凭借悬浮发生器与机械辅助运动装置,欧阳国文的动作更为迅猛敏捷,但暂以借得的地利也是相对而言,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踏足这处圣地,欧阳国文闪躲进入的石室,内里的通道上下弯延、曲折多转近乎于迷宫,追击而入的敌人限于空间狭小发挥不了任何优势,在敌人的子弹射达之前欧阳国文就躲进拐角处,凶狠的子弹撞在坚硬的岩壁上扑了个空,然后欧阳国文再趁敌人停火之际,向敌方报予照明弹回击,炸开发出耀目的亮光的照明弹立时令敌人吼叫扑到,趁着亮光妨碍敌人视线之际,欧阳国文再附予扫射还击。 卧倒闪避的敌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制手段,但鉴于在洞道之内,能产生烟雾的化学武器无法使用,欧阳国文更配有防毒面具,所以这种手段也用之无效,反而会让弥漫的烟雾妨碍视线。 迎着欧阳国文的孤枪扫射,敌人也给予猛烈火力回击,串串弹雨与飞溅的石屑中一个手雷投掷滚来,欧阳国文吓得紧急向上方的通道飞闪,手雷炸开,气浪撞得他在岩道上狠狠地飘撞弹擦,就像在狂风之中被刮得飘撞无定的一件轻飘垃圾,他避开得可谓惊险万分,敌人自是不得不对他手下留情,然而,欧阳国文也在反思自己是否也太过于自信、有恃无恐,两军交战,子弹与炸弹可都不长眼睛,尽管身上有圣杯陪护,也得提防杀红眼的敌人一时失手对自己错以凌厉杀着。 那个投掷手雷的家伙随即倒了霉,扑倒在他身后,被爆炸气浪震得头耳轰鸣的队长用枪托狠狠地给了他一下。 “笨蛋!你是不是想把那件东西一并毁了!再让我们变成聋子!” 枪声消失,对手头目的大声斥骂顺着通道传到滚停落定的欧阳国文耳中,同样蚊耳阵阵的他笑骂着念道。 “还亏你们这帮蠢货懂事。” 念罢,欧阳国文转身继续往迷宫式的洞道内里飘进,此时他想到了橡胶炸药,立下念头要以雷阵让这些敌人尝尝滋味。 这帮敌人见前方没有了动静,迅速扑上向前追击。 欧阳国文快速取出橡胶炸药,在通道顶部将之粘上,先行放置的几块橡胶炸药他并未拉出引线设置绊绳触炸陷阱,他间以距离分别把几块炸药按上下、上下的顺序粘好,目的是以炸引炸,然后才在拐角处的左侧墙壁粘上当作引爆的炸药,欧阳国文扯出这块橡胶炸药的牵拉引线,在脚底位置来回折返地拉上几道绊绳,并在墙壁处用捏下的碎小橡胶炸药将绊线粘好,如此安设相当于布下一个延时起炸的地雷阵,排成长龙追击而来的敌人就会钻进这个笼子,来个集体报销。 接下来欧阳国文还要诱敌深入,他在拐角处静候以待,听得敌人的声息传来,举枪便射,于是双方又开始一轮你来我往的驳火较量,把弹夹的子弹打完之后,欧阳国文也完成诱敌目的,他换上新弹夹从通道上方越过脚下的绊线,顺便转身把另一块橡胶炸药粘上,并于胸口位置一边后退一边拉起几道绊绳,设下这样一张绊线网,尽管敌人同样配置有悬浮装置,得以行动敏捷,也绝对不会成为漏网之鱼,布设完毕之后欧阳国文快速撤退。 枪声消停,过了好一阵子也没下文,耍弄游击战术的猎物肯定是再次开溜,追击他的敌人于是奋勇扑上,浑然不知猎物在前方为他们设下了有进无回的鬼门关。 欧阳国文快速往通道之内飘弹奔逃,迅速奔逃自是为了不被将要发生的爆炸波及,他双手捂住耳朵尽量远离,折了几个弯之后,一声巨响与一股狂涌的气浪突然间迅猛扑至,震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几近移位,歼敌一万自损定三千,这份代价也是必须付出的,但是,再次品尝震荡滋味的欧阳国文也成功地歼灭一股追击之敌,暂解围急,中央石室内,一道狂涌的气浪也从洞道冲出,几个正要入内的敌人被弹得横飞而出,摔了个四脚朝天。 埃森莱德下令拉走这几名已经不省人事的倒霉蛋,重新调兵遣将,尽管损伤在所难免,但对付欧阳国文他还有的是手段。欧阳国文趁可以稍作喘息之机为tpm的弹匣装上子弹,他并未使用前辈们为他留下的枪械,因为这次圣地之行,他的目的并不是与敌人恋战搅缠,达成预定目的之后他便要迅速撤退,只是在这之前,他要借助地利耍得敢于追击而入的敌人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以此还以颜色。 迷宫式的洞道有一处出口通向那位哈里发的墓室,欧阳国文要想从这座秘境脱身,借助的正是设在墓室之中的秘密逃生通道,我们常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处代表死地的墓室也是欧阳国文用以脱身逃生的生地。 欧阳国文摸至墓室的出口处,这个出入口假以岩块封堵,这个时候墓室之中定有敌人搜查把守,但是,欧阳国文决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按动机关使石块从墓室顶方落下。 这位哈里发的墓室营设得极为简洁,里面没有任何金银珠宝,先前曾提到过,堆以财宝陪葬,实质是对圣地与圣物的污亵,所以这位哈里发的墓室显得十分简洁利落,只是一个方状的小石室,四周设有几把火炬照明,墓室中心安放着一具石棺作为那位帝王的安息之处。此刻埃森莱德的几位手下,正使用工具试图将石棺撬开,全然不知已经溜至石室上方的欧阳国文准备用落石给予他们惩罚,查觉上方传来响动,这几位撬棺之人慌忙闪躲,其实砸下的石块帮了他们一个大忙,重砸之下石棺开裂,可谓省了他们一番费劲之功,但他们却不能为此暗呼幸运,因为随即从上方落下的几个手雷绝不会让他们白占便宜,见手雷落下,他们仓惶逃避,但无奈石室狭小,只好在悲嚎与巨响中通通报销。 欧阳国文翻身落下,见到已经被石块与爆炸震得几乎四分五裂的石棺,汗然致以歉意。 “老伙计,对不起啦,谁叫你死都要埋在这个地方,一会再见。” 绝对无法让亡灵消气的抱歉道完,欧阳国文举枪再往墓室冲去,他要与对手头目再次打个照面,他往外再丢出几个手雷,吓得石室之中的敌人慌作一团纷纷躲闪,埃森莱德身边幸及时调派了两位全副机械装甲的手下保护,手雷炸开之际,这两位手下用身躯为他抵挡住爆炸冲击,使他得以逃过大劫,然而,却也着实让他领教这位对手是何等地狡智厉害,欧阳国文趁乱冲进石室,以最迅猛的动作滚至墓室中心,把地上的那轮新月开关扭动,然后像幽灵一般迅速地钻进西侧的偏室,并以扫射把挡在前方的敌人干掉。 敏锐的埃森莱德也查觉到了异常,欧阳国文绝对不是为了杀一个回马枪而冒险作兜转之举,不按规则出牌的举动,必然有其目的,他赶至石室中央查看究竟,只见地上一轮新月形开关正在缓缓转动,他恍然明白对手所欲为何,正想发号施令,不料就在此时先前被磁场吸附在岩壁表面的岩块纷纷掉落,从穹顶上落下的石块无疑就是落石,他再次慌忙闪躲,两位机甲护卫急忙冲前为他拨挡开石块,再次让他逃过大难。 “你们两个与第三小队继续追击,其它所有成员随我撤出这里!” 欧阳国文是为了发动一道机关而再次折返,如果他们敢于在这座秘境之中奉陪到底,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埃森莱德愤然咬牙下令全员撤退,尽管他深知这其实正中对手下怀。 “是的,长官!” 两位手下应令行动,埃森莱德则带领队员尽数撤离。 敌人重新追击而至,表面上看欧阳国文是前后受敌,但他可以毫不客气地干掉前方尚搞不清情况的少数敌人。尾追他的敌人却不敢对他痛加杀着,所以欧阳国文除了要向那位哈里发致歉,也要向一件物品致谢,这件物品自然是身上的那尊圣杯,如果没有它提供掩护,即便欧阳国文能像孙悟空那样分身出一千个欧阳国文,也会在力量强大的敌人面前通通报销。 两位机甲战士充当了追击先锋,他们对欧阳国文射出的子弹无所畏惧,而他们射来的猛烈弹雨却让不得不让欧阳国文躲闪得抬不起头来,尽管身上揣着圣杯,但他也不可能儿戏得站在敌人前面摆上一个“我不怕死我怕谁”的姿态,那样的话,疯狂的子弹一瞬间就会将他打成筛子,那道总机关已经按动,这座秘境也将于稍刻之后自毁,在这之前欧阳国文打算与敌人来上最后一斗,机会其实对于他与对手来说都是公平的,是敌人顺利地将自己绞杀,还是自己得偿所愿地逃出生天,就看谁的意志与手段更为高明,而在这方面,欧阳国文无疑是暂时借得地利的优势,胜算无疑得以多添半分,但是,即便自己能从这处地缝圣地顺利脱身,那么下一步又该如何?所以情况还远未到可以乐观之时,因为,欧阳国文从种种迹象当中还查觉出另一个异常,这个异常暂不详述,但是,想要摆脱敌手的追击,欧阳国文还有许多难关与险卡要一一冲破。 石室东侧的通道也能直达墓室,洞道之中的机关敌人已经代为破解,这点欧阳国文倒无须言谢,他在后方追击之敌的扫射中,往峭壁的出口处赶去,橡胶炸药只剩下四块,他再取出其中一块快速设好地雷陷阱,同时掏出几个闪光手雷先行住外丢出,炸开的耀目亮光牵制了敌人的视线,欧阳国文趁机从出口冲出,借助悬浮发生器,这道地缝空间对欧阳国文来说就像是一个失重乐园,但同时也是一个战场。闪光过后得见猎物从洞口钻出,在外面悬浮的守备之敌扫来了子弹,欧阳国文举枪予以反击,一边取出小型缆线发射器向着峭壁射出缆线,把自己扯向峭壁,在空中与众多敌人交战等于自寻死路,欧阳国文必须以峭壁为依托与敌人展开较量,就在他触靠峭壁的一瞬间,刚才安设的橡胶壁雷被触拉发生爆炸,气浪中,几个身带烈焰的敌人从洞中弹出,发出悲嚎坠入谷底,无须问,那两个“机甲战士”也被爆炸气浪敲震,没有了动静,如此欧阳国文也得以减少一分威胁。 迎着敌人射来的子弹,与试图捕捉他的探照灯光柱,欧阳国文一边在峭壁上游走腾跃,一边给予还击,他踏着峭壁不断地飘腾翻升,向穹顶飞近,他的举动让敌人觉得地缝穹顶必定是有其所趋之处,也许那里藏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往地面,于是不敢惹慢的敌人向他穷追而来,穹顶空间越来越窄,欧阳国文的举动初看也像是在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近死角,但是他自有妙计与盘算,他游串于石棱之间暂为躲避射击,顺带取出最后几块橡胶炸药粘于石棱之上,并将引线缠在tpm上,迅速设置好一切之后,他丢下tmp往另一侧闪躲,同时取出手枪回击敌人,tpm往下掉落拉扯起爆引绳,炸药随即起爆,断裂的石棱与碎石往下坠滚,营造出一片落石阵,敌人纷纷躲闪,欧阳国文趁此机会靠击双脚关熄脚部的悬浮发生器,倾斜着向下跳跃,由于失去大部分悬浮力,他的下坠速度得以加快,而借助落石的掩护他还可以来个瞒天落海,欧阳国文这一跳的目标是朝向主入口的缆绳处,他要在那道终极机关发动前,再次进入那位哈里发的墓室,开启秘道逃离这处即将被超级霹雳毁灭的圣地。 欧阳国文落至缆桥处,他再次开启脚步的悬浮发生器,双手抓往下垂的那道缆绳,以此刹停下坠之势,然后再向主入口漂降,然而,众多的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猛烈的火力追射而来,一颗子弹打中欧阳国文的臂膀,令他终于挂了一次彩,欧阳国文强忍痛疼,继续往洞道内部钻去,他很快便飘至那几块压路巨石的位置,只见好几道液压支架,把那几块巨石撑顶而起,后方,几名勇猛的敌人也迅速追至,全然忘了穷寇莫追这条至理,可要知道,欧阳国文之所以敢在终极机关发动之后再次钻入这座陵墓圣地,自是有其脱身之道,而对其贸然追击,只道是赴死之举。 就在欧阳国文赶到中央石室之际,那怕道缓缓转动的新月机关也停止了转动,穹顶之上的泄沙通道尽数开启,巨量的流沙如同洪水一般滚涌泄下,欧阳国文赶紧冲向那位哈里发的墓室,追击而至的几位敌人,终于明白自身陷入怎样一个绝境,落下的滚滚沙尘中,他们捂头掩脸向外奔逃,但是,入口通道的泄沙通道也于此刻打开,他们被流沙卷入向下冲刷滚落,这些敌人也一定会十分后悔为何不先行破坏主入口的石门,因为,本该从出口泄出的流沙再被关闭的石门堵塞,他们只能被无情的沙堆彻底埋没。 赶至墓室,欧阳国文只见石棺完全破裂,那位哈里发的干瘪尸身暴露于外,头部已化作骷髅的哈里发,仿佛用狰狞的表情对欧阳国文的冒失之举表示抗议,这倒比墓室快被流沙淹没还更要憾动人心,墓室的泄沙通道已经开启,整个空间正在被沙子慢慢填满,欧阳国文无暇它顾,冲至石棺之下迅速按动暗藏的秘道开关,石棺基座迅速挪移而开,露出一个地洞,欧阳国文随即跳入再按动内部的开关关闭入口。 灯光亮起。欧阳国文脚下正好踩着一艘形似独木舟的金属逃生舱,整条逃生秘道其实是一条电磁驱动的发射通道,带着圣杯的逃生者会躺在金属逃生舱里,顺着长长的地底通道被发射出去,到了这一步欧阳国文的行动可谓取得圆满成功,他也来不及处理受伤的肩膀,迅速躺入发射舱后,不加犹豫地按下发射开关,在磁场的驱动下,片刻过后梭状求生舱被猛烈弹射出去,欧阳国文就像乘坐着火箭顺着地底脱离险境。 埃森莱德在这一刻也顺着岩缝秘道钻出,他立即下令手下骑乘悬浮滑板迅速撤退,他的判断完全正确,流沙注满所有洞室之后,巨量的炸药被触发引爆。 地缝之中,地狱般的烈焰顺着地缝狂涌地喷溅开,震天动地,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这记爆炸的猛烈,圣地在瞬间被抹去,剧烈得如同开天劈地的爆炸令地缝的穹顶塌裂,地表的山体也猛然下陷,整个地域地动山摇,轰隆阵阵,就宛如一记地下核试验刚刚落幕,爆炸产生的高温火焰把流溢在整条地缝底部的原油点燃,又使它变成一个火焰烈狱。 帐篷内,无须震动探测仪的测定赫拉德都能从微微震动的地面得知欧阳国文为他发送的信息,坐垫上的辛拉兴奋地站立而起,姬丝雅也于赫拉德放下水烟筒之时钻入帐篷。 “舍赫!” “真主在上,愿你庇佑!” 赫拉德举手对天作出祈祷,他与家人也会遵照真主之意完成接下来的一系列使命。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49 入夜,繁华的城市似乎并不愿意放缓它的喘急呼吸,流光异彩与喧嚣的人群又再奏鸣起一首高潮迭起的澎湃夜曲,栖息于城市中的生灵,也就是能够创造耀目光芒的我们,已经不再屈服于黑暗,遵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活动规律,从太空俯看黑夜中的大地,从城市挥放的耀目亮光可以勾勒出整个大陆的轮廓,汇成一幅光明的地图,而那些光明之境,就是我们依附生存、继而赖以发展的文明世界。 穿梭于宏大路网中间的公车载着下班归家的胡洋行驶在马路上,背着挎包,拉着扶手吊环的他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热闹市景,熙攘的车流人群与亮丽的店铺虽然在他眼中列列闪过,但全然不入其目,因为此刻的他正陷于沉思之中,胡洋随即想起在博物馆里遇到的那位自称只有名字而无姓氏的男子,与他递过的那张特殊名片。胡洋再次从口袋中掏出这张简单的名片细看,白底紫字的名片设计简陋得令人难以恭维,如此样式的一张名片,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之于正式的社交场合,但是,如果添加进联想,名片上的“蓬莱仙阁”就不仅仅是四个汉字这么简单,神话中,蓬莱仙阁是神仙居住的一座仙岛,位于鲁地之东,渤海之滨,然而,无论它有多么玄妙的内容也只是一个神话传说,再深入一层地思考,既然身在“蓬莱仙阁”,那么这些人岂不是以神仙自居?倘若如此,这些神秘兮兮的人也可谓狂妄到了极点。 现世的“蓬莱阁”则是一处旅游胜地,中国四大名楼之一,几乎人人都能够踏足的地方,提及这处地点,人们至多联想起那些古代帝王们寻访长生不老药的故事,以及神奇壮观的海市蜃楼,除此之外也再无其它特别传闻。 所以,胡洋猜测,“蓬莱仙阁”指的就是这位男子所在的组织,那么这些“蓬莱仙阁”中人究竟又是何方神圣?恐怕多数世人还根本不知道有这等组织的存在,虽然胡洋对它的底细一无所知,但是对方的目的却十分明确,毫无疑问就是父亲胡洋留下的那些物件,卡片上留下的这个电话号码定然是那位男子的联系方式,而且这个组织的头目还想约自己见上一面,那么自己是否该应约前赴?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始终逃不过,胡洋明白自己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公车靠站乘客上落,公车刹停的这一刻,胡洋也下定决心闯一闯这个神秘莫测的“蓬莱仙阁”。 一段时间后,公车到达目的站,胡洋下了公车往昏暗路灯照明下的小巷走去,一辆出租车紧随公车之后在路边停泊,前门打开下来一位肥胖身躯,牛仔短裤,身着蓝白相间竖条t恤的男子,见及胡洋的熟悉背影,他扬手大声叫停走动中的胡洋。 胡洋停步转身回望这位从小玩到大的邻家玩友,儿时的死党。 “嘿,小肥啊,你怎么也才回来?”他站定等候对方并打开照面。 “哎,别提了,被我那老爸碍了会,今晚的饭局也被搅了,气死我了。”头戴白色太阳帽的小肥还没走前就把一肚子的抱怨向胡洋倾述,胡洋先行哼笑以对,他料定这位朋友肯定又是被其父狠狠地训了一顿。 小肥接下来把自己的委屈大致讲述一遍。 这位绰号小肥的男子,真名陈洪林,为家中独子,父亲陈杰开设了一间制作工艺品的手工作坊,懒散好玩的小肥高中毕业之后因为工作无定,陈杰于是决定让儿子接继家业,让其担任这间作坊的负责人,陈杰本想借此磨练陈洪林,定定他的性子,却不料这个儿子着实让自己大失所望,终日游闲在外花费大手大脚不说,甚至还与工人们闹成了一片,综合表现,也只有把主雇关系搞得十分融洽颇有可圈可点之处,这段时间生意较为红火,作坊接到的订单不少,小肥本该恪守本职位置,做好生产管理工作,却不料在这等重要关头仍旧没个主事人的觉悟,由于负责人漫不经心工序安排不周,以致几份订单延了工期并赔了违约金,陈杰一怒之下,于当天在作坊开了一次特别会议,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批了小肥一顿,并声明在其工资中扣除违约损失,深知己过的陈洪林也不记这点之恨,他恼的是因为这次“批斗大会”误了他与朋友们的饭局,令自己失约失言。 小肥大致说完原由,深悉个中来龙去脉的胡洋对他摇头苦笑。 “老兄,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现在能有个老爸管着你,还有份家业让你扛,还想怎样,想想我吧,你就没这么气了。” “什么家业,不就是个小厂吗,养养家倒是没问题的,小洋,有时我挺羡慕你的,没老家伙管着多自由啊。” “那你就把这份家业做大啊,羡慕我?小肥,至于父母,等到真的没有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你这话可别给叔叔阿姨听到了,否则还有你受的,你总不能期望,你老爸跟我老爸一样来个不知所踪吧。” 胡洋固然只是开玩笑,小肥虽然烦厌父母的管教,但也不希望对他管教甚严的父亲真的来个不知所踪的消失,尽管那只是一个假想,他急忙驳道:“打住你的口,我是那种人吗,这样去咒自己老爸老妈?”小肥说完,转口再问及胡洋家中之事,“对了,听说小娟最近又认识了一位男朋友,还成天提着礼物回家,嘿嘿,那个家伙可真是有钱啊,是谁啊,能透露一点消息吗?”小区邻里之间十分相熟,胡娟的举动定然逃不过隔离邻舍的耳目,此等确有其实的事情也许还会添油加醋地传至小肥耳中。 “可惜小娟就是不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这次这位是谁,不过,我也得说说她,成天收别人的礼物也太不像话了。” 胡娟新交的男朋友,定是谢立(方立)无疑,胡洋也不想这位好友知悉太多,他推托自己尚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显赫来头。 “你这个老哥是得管着了,我想送礼物给她,她还不收呢,至于你嘛,也该找个女人结婚了,你可比我大三四岁,我还可以独自快活多几年,你就真得努力一下了,好了不说了,找个时间去你家坐坐,也可以出去吃一餐饭,感觉好长时间都没到过你家了。” “好的,是啊,很久了,找个时间就行。” 小肥的这一句不免勾起胡洋的心酸之感,连平时里游闲散漫的好友都会有至理之言。小肥所说的没错,无论分数合不合格,成家立业是每一个正常人必须完成的人生功课,但是,这些人之常理,顺理成章的人生历程对自己而言偏偏就不是那么简单,想及于此,胡洋的压抑内心不由闷闷地一沉。 “你这份工作也时间无定,有机会换一下吧,实在不行我拜托一下朋友,看看有没有能让你呆的地方,总比你成天在外面东闯西走的强。” “谢了,我目前还是十分喜欢这份工作,因为我可以从事爱好。” 胡洋微笑向这位好友致谢,感激状地加以婉拒。 “嘿,还真有你的,那好,等你不想干这行的时候再行支声吧,我到了,回家再挨唠叨去。” 走至分叉巷口,小肥与胡洋扬手告别,胡洋只见这位刚才还笑逐颜开的朋友又愁上了眉头。 “呵呵,回到家还有阿姨那一遭吧,老兄,保重。”胡洋拍了拍比他矮上一个头位的小肥肩膀。 “就你能清静了,再见,唠唠叨叨,唠叨~唠叨~`唠啊~叨啊~叨。”小肥仰着脸又摆出一副乐观的神情,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把唠叨二字当作歌词一般唱道地往家走去,以小肥的性格,如此吊儿郎当的举止完全不属装扮而成,胡洋对着这位好友的背影再次摇头苦笑,他也在想,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想与小肥一样,拥有这种平淡、平静的生活,对胡洋而言,拥有一个团圆之家无论如何也可以算作是一份幸福,一份平静。 我们也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深深回味曾经的拥有,领悟这层道理与拥有失去之后才会珍惜的东西,如果这两者之间非得要我们做出唯一选择,想必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因为领悟一条道理,要用失去来交换实在是莫大的悲哀,所以我们必然倾向选择拥有实在的东西,毕竟这才是现现实实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实物,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体会这样实在的拥有,那一份我们憧憬却又不知道已然握在手中的“平淡与平静”。 事实上,胡洋的生活已不再平静,如果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么他现在捡到的这本经非但不知从何念起,甚至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与小肥告别,胡洋再往家中走去。 刚至家门口,他忽然看见墙头之上跳下一只小生灵,并沿着领居家的墙头轻掂掂地走了几步,随后卷起尾巴蹲坐在墙头上,胡洋走前向这位家中的常客、邻家的猫咪打开招呼,这只褐黄色家猫名叫花咪,名字虽不入耳,却也是一只可爱温顺的动物,擅长飞墙走壁的它经常会到邻里左右串门,自然,它也是胡洋家中的常客,有它的光临,也可稍稍震吓不可一世的老鼠,胡洋与胡娟都是爱猫之人,花咪来访的时候,都会喂上一点吃的东西,所以花咪与胡洋俩兄妹也算是老相熟。 “喵~~”胡洋走至花咪跟前报以“喵”声招呼。 “喵~喵~”见到胡洋走前花咪也扭头回唤。 “呵呵,刚从我家出来吗?怎么不多呆会,喵喵。”由于花咪站在墙头之上,胡洋无法伸手抚摸,否则他定会逗一逗这只可爱花猫的长长胡须。 胡洋每次见到花咪都是进入家门之后,在大门外得见这只身手矫健的小生灵从屋顶跳下还是第一次,走至家门,胡洋还从屋内的灯光当中得知家中有人,那人必是妹妹无疑,胡洋掏出钥匙开启大门。 进入屋里胡洋只见屋内的所有灯光都被点亮,不禁暗问胡娟究竟搞什么名堂,非得大张旗鼓,点灯亮彩地来一个能源大消耗。然而,走进玄关之前胡洋便感受到了一股异样,诡异的气氛令他冥冥中觉得,屋内之人不像是妹妹,自从国安局调查事件与拜访谢家之后,胡洋凡事都多了几分心眼,尤其是家中的确放置了那些别有心之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物件,跨入屋门进入玄关之后,鞋架上的摆放的鞋子几乎可以断然证实胡洋的不祥直觉不是空穴来风,胡洋的精神在一瞬间高度凝聚,而且崩紧了全身的神经,也就在他观察鞋架的当头,从厅门突然冲出一道人影,迅猛地向他扑来,虽然有所准备,但胡洋在短短的一刹那还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他先行本能地向一侧闪躲,并把挎包顺势丢落在地上,这名不速之客真正意图也不是要突袭胡洋,身形奇快的他夺门而出往外冲去,胡洋立即便意识到,这位盗贼是要夺路而逃,这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名敢于登堂入室的“窃贼”,闪身避开冲撞的同时,放在一侧的雨伞猛然映入眼中,胡洋顺手抓取而起,挺起弯身,释放蓄弓之势将这把拐杖样式的黑色雨伞对着贼人的腿部投掷。 飞伞就像标枪直剌对方的双脚,并十分巧合地卡在两腿之间,窃贼被雨伞绊倒,啊的一声一个踉呛摔滚在地上,恐怕他已经在暗地咬牙,惊呼自己这次可触惹上了一名厉害角色。 胡洋冲出玄关向他冲去,他料定对方只是一名普通盗贼,并无携带枪支之类的武器,而凭自己的身手,应该有把握将对方擒获,况且,在这个“勇”字须当头的时刻,他也没时间与心情顾及其它,只想着擒获这名必定有着特殊来意的窃贼。 见胡洋迅猛追至,倒地的盗贼顺势滚往左侧弹起身形避闪,抬起左脚对着胡洋就是一个侧踢,胡洋岂能无防备之道,他举肘格顶对方的侧踢,然后侧卧倒地以左手为支撑点,还予对方扫堂腿,交手初始,强弱立现,胡洋无疑技高一筹,侧踢被挡,这名盗贼来不及回防,下盘冷不防挨了个棍扫芦苇,失去重心轰然倒地,胡洋趁势飞扑擒拿对方,这名盗贼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再次滚转身子闪过胡洋的扑击,并趁胡洋继续冲来,尚来不及防备之际,扎稳下盘挥以直拳给予回击。 迎着贼人盖面打来的直拳,故意露出破绽的胡洋应变如同应激反应,他迅速跨出右脚,沉压弓步快速弯转身子,并反转左掌抓实对方的手腕,同时靠身以肩膀撞击对方,右手则配合左手牢牢地捉稳对方手腕,使出一个曲身过肩摔将对方往地上狠狠摔下,这位黑衣牛仔裤背着背包,戴着太阳帽与墨镜的贼人是一位瘦削的年轻男子,高度与胡洋相仿,尽管力量与速度不及胡洋,但也有些武功底子,也不会让胡洋的招数轻易得逞,他顺势加快滚动身子,双脚落地并以滚动转移冲力稳住身躯,冲前挥起右勾拳再次打向胡洋,胡洋则举肘格挡,应着套路,与对方来上一趟拳来脚往,无心恋战的这名盗贼其实另有算计,最后一次收拳他一个转身从胡洋身侧旋闪而过,以他的立场自不在于功夫上与胡洋见个高底,尽早脱身才是上策。 一心想要逃走的贼人就像一条泥鳅,胡洋转身伸手抓向对方的背包,试图将对方拉扯住,却意料不及地挨了一个回马枪,对手一个后蹬踢腿正中他的胸部,使他应踢向后摔倒,倒地的胡洋碰巧摸拿到了地上的雨伞,他顿生急智,抓起伞尖便向前猛扑,并挥动弯勾式的伞柄搭向对方的脚跟,跑动欲逃的贼人再次被雨伞绊倒,再次狠狠地趴摔在地上,为防胡洋从后扑上,他即刻便翻身踢开胡洋的雨伞,再次起身侧闪,架拳凶脸作势地恶对胡洋。 短促的打斗在这个时候等于来了个中场暂停,胡洋与贼人都气喘嘘嘘,只是,胡洋的气喘更多还是因为心情高度紧张所致,如果再来上一个回合,打出淋漓惯性的胡洋绝对能让这位盗贼满地找牙。 “你究竟是谁?!”再次握紧双拳的胡洋厉声喝问。 与技高一筹的胡洋格斗实无胜算,迎着胡洋的喝问,这位年轻贼人鼠眼溜溜地顾望了一下四周,顿生一计。 “东西给回你!” 大喝之际这位盗贼突然把背包扯下猛然抛掷向胡洋,胡洋的视线在这一刻被背包遮挡,加之听闻包中有被盗去的物件自不而然地有所犹豫,于是他应着飞来的背包侧身闪躲以清视线,并举手抓接这个背包,年轻贼人要的正是这个时机,他拨腿冲向大门,用不可思议的快速拧开大门向外奔逃。 抓接到轻飘背包的胡洋这才忽然明白,对手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他扔下背包快速向门外追去。 胡洋家中的打斗虽然短暂,但呼喝声已经引来左邻右里的注意,胡洋冲出大门大喊捉贼,一边拨步追向往巷外跑去的窃贼。 “你别跑!” 胡洋边跑边呼喝,这位盗贼的脚在打斗当中被胡洋所伤,看得出跑动已经不怎么灵活,如果展开追逐他定然无法逃过胡洋的追击,但是,胡洋却忽略了一点,这名特殊窃贼之所以敢到他家中“探访”定是有万全的准备,巷道中早就有这位贼人的同伴暗中接应,轰隆的摩托车声忽然从胡洋前方冲来,一个接应之人骑着摩托开着大灯直直冲向胡洋,如果只有他一个,胡洋真想飞起身子将他踢落车下,但与此同时胡洋也察觉到后方还有另一辆摩托车朝他冲来,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三人两车,胡洋明白此刻硬碰可讨不到任何便宜,况且,根据情况,也无须与几个并未得逞的盗贼拼个你死我活,跑动中的他看到了巷子一侧的砖堆,就在前方的摩托车即将冲撞他之际,他一个侧身箭步踏上砖堆,再往另一侧的墙头旋身跳跃,并用手抓扶跃坐在墙头上,坐定的胡洋只见那位与自己交手的贼人于踉跄中跳上其中一辆摩托的后座,与他的同伙一道扬长而去。 “小洋,发生什么事了?!”胡洋跃上的是邻里陈大爷家的墙头,看到坐在墙头之上大气狂喘的胡洋,他急忙追问发生了何等事故。 “家里遭贼了!”胡洋左右拧头望着三位盗贼逃窜的方向回道。 “啊!”这位陈大爷错愕地大声惊呼。 半个小时后,在邻里的围观之下,接到报案的两位当值警察在胡洋家中调查取证,细细清点之后,胡洋并无发现有物件丢失,事实上这个糟糠之家也没有什么值得盗贼光顾的地方,而且,他也从那位盗贼的身上证实,对方并无盗走任何东西,包括父亲留下的那块石头与那些照片,胡洋非常明白这帮盗贼的目的,只是基于种种考虑,他一点实情也不能向(公安)警察透露,胡娟堆放在客厅与房中的众多贵重礼物倒说得上是吸引盗贼光临的原因,所谓家堆金软必招贼,如此一来,胡洋也能顺水推舟地用这个理由向两位警察说明情况。 胡洋家中并无丢失物件,两位警察作了一下笔录便先行离去,兴高采烈归家的胡娟这时正好走到家门前,见及大门与小巷里站满了左右邻里慌急地上前查看究竟。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老哥。”拎着礼物绕过邻居,胡娟奔至客厅焦急地询问胡洋。 当着众多邻里的面,胡洋不便把话题展开,暗示性地回道。 “家里遭贼了,好在我回来得及时,他没偷到东西与你的礼物就被我打跑了。” “东西”二字,胡洋特意偏重了语气,目的是为了暗示妹妹不要因为慌失而说漏了嘴。 “啊,这么危险!他还与他对打了啊,伤着没有啊。” “没有,放心,先来送送客人吧,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无疑,胡洋指的是站在天井与门外的那些邻里,几位相熟的邻居还站在客厅中嘀嘀叨叨地说个不停,难得被捉贼事件惊动,免受一番说教的小肥自然也在其中,见胡娟回到家中,还拎着一袋袋的礼物于是上前戏诓道。 “小娟,又带了礼物回来!你都把贼引到家里了,能让我看看是什么吗?” “去,去,去你的!什么我把贼引回来了,既然都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也没什么热闹好看的。” 几番送客之言与相互啰嗦道完之后,邻里纷纷散去。 胡娟关上大门急步赶往客厅,却想及此等情势之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也无须问个明白,个中内情也已经能大致猜到,不盗取财物的盗贼为的只能是父亲留下的那几样物件,她只是想不明白,这些常人根本不感兴趣的秘密物件,为何他们拥有之后就能这么快传至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耳中。 “哥,真没什么东西丢了吧,我在房间还放有一些首饰的。”胡娟装作急切的语气追问。 胡洋与妹妹说的都是“密语”,关键词自然是这件东西。 “没有,我去看过了,什么东西都好好的。”胡洋再次加重东西二字的语调。 “奇怪,怎么一件东西也不偷呢?”胡娟娇捂左腮扮作不可思议的可爱样。 “家里被搬光了你才高兴是吧,还不是我回来得及时,恰好打跑了他,看看你的这些礼物吧,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也就是你的礼物惹的祸。”话至这一层胡洋其实已经是在说教。 “嘿嘿,这些礼物怎么了哦,都是人家送我的,呵呵,多好啊。” 提及这堆大包小包,几乎堆满整个客厅的礼物,胡娟的粉脸飘逸着幸福与甜蜜,她双手叉抱对着天花板媚笑颜开。 “是那位谢公子吧。”胡洋汗然地明知故问。 “是啊,怎么了,人家英俊又有才华还有钱更加有能力,你是不是觉得不满意啊。” 提及方立,爱幕之心尤浓的胡娟定然是有许多赞美之词。 “赞词可真多,满意不满意也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也不能收人家这么多东西吧!我看你真是想把自己卖了。”胡洋挪开堆放在沙发上的礼品训道。 “什么卖了,说得这么难听,人家是有钱啊,他不在乎这个,那他愿意送,我就愿意收喽。” “有钱!~~有~~~有钱!有钱你就能拼命地要别人送礼物吗?这个价的东西你也敢要啊!”搜看着沙发上的礼物,猛然有所发现的胡洋顺手提起一个lv牌子的女装手袋,他装作恶狠狠的语气,并用食指吊举对着胡娟左右晃示追问道。 lv2006年xxx全球限量版~~ 手袋的来头倒不甚稀奇,只是上面的标价着实令胡洋心惊肉跳,因为,标价牌上的数字即便是省去一个零,也是~~~~¥5000! “那倒不是,没钱就少收呀,有钱,我干嘛帮他省着,有什么就收什么,他都不在乎钱,只在乎我!” 叉抱起双手,左右扭拧娇躯的胡娟流露出了无比甜蜜的表情,眼眉频频蹦跳的胡洋再次汗然。 “那总有一天你会要他送月亮!恐怕他买不了给你吧!” “噢!本小姐对月亮暂时没什么兴趣,对钻石倒情有独钟,啊!哪天就叫他送一颗像葡萄一样大的钻石好了,我戴在手上慢慢研究。”顺着哥哥天马行空式的责骂胡娟也不甘示弱地敬以荒唐回击。 “我看不如你不如叫他买几块金砖,用它好好敲敲你的脑袋,醒一醒脑子!” “啊!金砖啊,我也要他送几块好了,不过我再把它送你,你拿着到外面砸一砸,也许就能给我砸回个嫂子来。”胡娟的回讽更是没了边际。 “那我岂不是用钱买了一个老婆吗?”气愤的胡洋痛声怒斥。 “总比你没钱,没人愿意嫁你强~~~”胡娟一箭射中胡洋的痛脚红心。 “你!拜金女人!说到底就是为了钱。”胡洋也挑明怒斥妹妹的过失之处。 “哼!穷鬼男人,说白了就是没有钱~~”挥着纤手,示意胡洋那里凉快那玩去的胡娟,爱理不理地弃下哥哥往房中走去。 “嘿!你!”胡洋气了个满脸通红,却必须鼓着满腔怒气无处泄放,他更是无话可驳,因为妹妹说的也全是事实。 “不理你,我到房间试衣服,看礼物,哎!~~忘了,那里有几件礼物是给你买的,你自己爱看就看,不看拉倒。”调皮的胡娟回过头举手附脸再作了一个拜拜手势,然后既仓皇又得意忘形地小跑进房间。 气了个欲斥无言的胡洋只好倒坐在沙发上,于深思中让疲惫的自己得以暂时放松。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0 埃及,开罗,橙红的落日透过灰黄蔼蔼的沙雾从金字塔尖徐徐地没入地平面,夜幕遮盖下的茫茫撒哈拉渐渐放缓它的炽辣热情,青翠的绿洲之地于是得以送走白昼的酷热,迎来凉风习习的晴朗夜晚。 公务在身,下榻在西亚来特酒店中的古宁娜正在餐厅用膳,手端冰镇芒果汗的她望着窗外思考着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度,然而,只要提及两个任务的成效,情形就会令她觉得沮丧,克乃特军用机场袭击事件当中的关键人物已经取得完整的第一手资料,但相片里的欧阳国文却是一个只知其貌,不知其人的离奇角色;先前针对方朗的跟踪任务也彻底以失败告终,对手故布迷局制造的虚假地点让宁娜的同僚扑了个空,浪费人力与资源不说,倘若对方还有其它恶意企图,她的失败也会将那些战斗在第一线的同僚们置之于极度危境之中。 这也从侧面说明对手的神通广大,据现有情报显示,方朗所属的方氏家族是一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超级集团,奉命收集该集团情报工作的古宁娜甚至会对这个组织的深不可测感到畏悚,对手深不见底的实力与神秘的底蕴让她隐约觉得,既便是动用国家力量也不能与其抗衡,然而,她也明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要联想起自己家族祖父那一辈的特殊身份,与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历史,古宁娜也就不再觉得世上存在着这么一股隐形势力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这些都是题外之话,现阶段,古宁娜的主要任务是调查方氏家族暗中开展的神秘活动暗藏着何等玄机,但是,这项主要任务尚未完成,她又再接到调查埃及军用机场遇袭事件的任务,摆在眼前的道道难题顿时令这位女特工感到左右为难,到不是她无分身之能,而是她纵有三头六臂也找不着头绪该从何入手,因为一边是一个无底可查的神秘人,近乎于零的信息令接下来的侦察工作难以为继,而另一个,则是实力几乎能够通天的超级集团,力所能及的常规手段都不可能在其身上发挥效用,出现如此棘手的情况,在古宁娜的特工生涯当中还是第一次。 思考之际,手机的特殊信道忽然传来呼叫信号,作为一名特工配备的通讯工具,古宁娜的手机自是不比普通的移动电话,除了普通号码外,它还隐藏着另外一组通讯制式与一个独特的号码,这道通讯机制通过卫星信号建立起连接,发挥通讯作用之余,还能提供其它技术支持,例如在一定条件下,不限地域的全球定位追踪。所以这也是一部极为精密而且高度机密的通讯设备,如无意外,这记呼叫必定来自总部或者其它同门,然而,当古宁娜按下接入按键,根据来电号码输入与之配对的密码把手机靠在耳边之后,却听得话筒里传来了一把她从未听过的声音,对方是一名成年男子,并用说得不地道的英语向她致以问候。 “古小姐,你好,很冒昧打扰你的用餐,我的秘书一会将与你接触,请你稍为等候。” “呵呵,这位先生,我到是很有兴趣知道你怎么弄到我的私人号码。”尽管内心泛涌起狂乱慌失,但经验老到的古宁娜却仍然表现得波澜不惊,她不加犹豫地笑问对方,并在淡淡的笑意当中添加进几许轻蔑之意,古宁娜其意并不在于轻视对手,而是对致电之人的冒失与嚣张表达不快,尽管对方的语气听起来要甚为客气。 “诱人的故事总得听到最后,迷底稍候就会揭开,一会见,古小姐,如果你乐意接受的话,” 该名男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古宁娜神色凝重地放下手机,心情虽糟糕透顶,但举止仍然应应得体,她再次端起果汁小啜品尝,脑筋也祛浊返清地急速转动开来。 无论这位神秘人是谁,来自何处,秘密信道被对方破悉,意味着谍报组织出现了一次最高等级的泄密事故,可以得出显而易见的论断,既然秘密通讯网络已经暴露,那么组织内部的活动也就没有任何隐密可言,可以想象,假如这个对手一直都在利用这个重大漏洞窃取情报,组织的人员架构无疑也被对手完全掌握,甚至个中的一丝一毫也逃不出对手的掌心,这个时候,可以打一个很形象的比方,敌人已经将利剑架在了你的脖子上,而可悲的是你自己竟然还一无所知,非得要对方拿着剑,抹抹你的脖子,让你感受一下冰冷的利刃之后才能猛然有所觉查。陷入此等危境,你的生死与否,完全栓在了对手的一念之间。 转回正题,出现此等重大危机,凶险之甚,足以令每一个谍报成员冒出一身冷汗,这更可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利用高端技术打造的秘密通讯体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顷刻间便能土崩瓦解,无论怎样比喻也让足以让国家蒙羞,个人脸目无光,然而,内心难免有些激荡的宁娜却不得不强压心内的焦虑与极度不安,使自己冷静镇定下来,因为,她还须保持冷静的心态以便观察这位神秘人的下一步行动,关键时刻自乱阵脚反而正中对手下怀。从简短的交谈中古宁娜也从对方的语气当中猜到,这位神秘男子绝不是要给她来个下马威,而是另有目的,既然对方声称一会将派“秘书”前来接洽,古宁娜也决定暂时放下上报紧急情况的打算,静观对方究竟有何目的。 转眼扫望之际,古宁娜发现从餐厅大门走进一位褐卷长发的女郎,一身灰蓝色工作裙装的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手包,穿着银灰色的高跟鞋,稍微观望餐厅的环境之后才迈开优雅的婷步向这边走来,这位女子走近之时,相貌也得以在古宁娜眼中渐渐清晰,该名女子的脸孔既有中东女性的玉洁紧致,也有西方女子的粗放豪迈,身材也非常标致,远远望去简直就是一个美艳动人的芭比娃娃,这样的女子极有可能是一位混血儿,然而,对方的美丽外表并不在古宁娜的思考范围内,此时,她已能断定,这位女子就是那位神秘男子派来的所谓秘书。 美艳女子走至古宁娜的餐桌前停下站定,眨动涂着泛蓝眼影、翘长睫毛的美眸,抿抿嘴角先敬以妩媚的微笑,而后再开口说道。 “晚上好,古小姐,我是婉妮。杰丝,幸会,介意我在你面前坐下吗?” “请便,婉妮小姐。”对于此等“不客气”的来客,古宁娜也无须站立以礼相迎,她玉手缓伸作请状。 “很冒昧打扰你的用餐。”婉妮珊珊婷婷地在椅子上坐下。 “的确令我十分惊奇,我也很想知道,婉妮小姐究竟会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我的老板很想见上古小姐一面,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古宁娜心中暗想,无论自己有无兴趣,你的后台老板也已经先行发出一张根本无法拒绝的邀请函。于是她笑着反问道。 “婉妮小姐,我总得知道你的老板姓什名谁,难道,他平时都喜欢用这种方式邀请客人吗?” “这是他的名片,多洛夫。埃萨维奇,我的老板。”婉妮边作介绍边递上一张名片。 接过名片细看的宁娜,恍然间想起这位神秘男子的来头。 多洛夫。埃萨维奇,土库曼斯坦人,(土库曼斯坦与伊朗北部边境接壤)瑞士国籍,是靠走私军火起家的一位商人,事实上他还经营着另一门浩大的行当,那就是情报交易,说白了多洛夫也是一个情报贩子,中东地区各方势力混杂,这位在各方面前都吃得开、消息灵通,并且交际广泛的军火商人不但在该地区声名广闻,而且还能循各种途径收集五花八门的情报,按理说来,这种角色也是各方势力忌惮的对象,本应除之而后快,然而,这位多洛夫为人八面玲珑,处事小心谨慎,各方势力也有依托其收集情报的时候,所以这位敢于在虎口边取食的商人得以在斗争错综复杂的环境中立稳脚跟,成为一位极为特殊而且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各方也送了他一个表示憎恶的绰号,“多舌妇人”。 古宁娜只在中东地区的情报当中了解过此人,尽管组织曾与其有过交易,算是打过交道,但宁娜万万没料到,这个在她眼里看来,难不免有些许厌憎的人物会在突然之间,意料之外,用如此震憾人心的方式找上自己,刚才说过,这位不讨人喜欢的情报贩子发出了一张古宁娜根本无法拒绝的邀请函,而值此机会古宁娜也必须查清楚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尽管这服药的药效她才刚刚感受了一番。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多洛夫先生啊,我想,他一定是有一笔买卖找我。”古宁娜双指夹着名片,轻轻摇晃道。 “古小组,你真幽默,正如你所见,商人做的就是生意,如果我的老板要约你吃上一顿饭,我想我现在一定局外之人。” “我想婉妮小姐你才是一个幽默之人,那么,请问,你的老板想邀请我在哪里见面。” “他并没有准备多么隆重的仪式,如果不介意,现在请随我来。”说完,这位婉妮秘书从坐椅上站起。 古宁娜跟随着这位艳彩照人的秘书来到酒店大门,一辆崭新的奔驰房车片刻过后驶至大门的候车坪台,穿着制服的司机下车为古宁娜与婉妮打开车门,只见华贵气派的车厢之中,坐着一位侧竖银白头发,尖长脸颊缀满灰黑须根的中年男子,靠在坐椅上一身松闲装扮却也不失气度的他,挥动右掌,瞪大双眼用带着两个酒窝的笑脸向古宁娜致意。 上车就位之后,车子开动,多洛夫先行开启话匣。 “古小姐,幸会,用这样的方式邀请你,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我觉得这样可以使我们少绕一些圈子。” “你需要来点什么吗?古小姐。”车厢冰柜里存放着不少的酒类与饮品,坐在一旁的秘书婉妮借此招呼道。 “不了,谢谢。”古宁娜并不期待与一个情报贩子来上一次把酒闲谈,转头对着多洛夫接话道,“是的,多洛夫先生,你的出奇不意令我可以直接提出疑问,从来没有人能在我的私人专线上向我发出邀约,我想,你一定不会说,这是施展魔法办到的。” “如果可能,我到真想为古小姐你表演一回魔术,但你知道,在下可没这方面的天份,这位魔术师确有其人,但他并不是我们要关注的焦点人物,其实,我约古小姐出来是另有要事相商。” “哦?” 多洛夫也从侧面道出,秘密信道是被一类或者是某个具有高超手段的人物破析,当然,基于商人的立场,想要了解这个人物的具体信息以及破解手段自然要支付一笔高额费用,由于关乎国家谍报机关通讯系统的安全与否,可想而知对方的要价也绝对不菲,在这种情况下,组织自身尽管可以根据情况展开调查,但是,鉴于时间的紧迫性,无疑花钱购买情报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要来得更加有效,某种意义上,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也难怪这位情报贩子毫无保留地在古宁娜面前作了一次示范。然而,从话语之中还能得出这位情报商贩子并不仅仅想做成这笔生意,一句另有要事相商,已然道明,他手中必然还有令客户产生莫大兴趣的“商品”。 “古小姐,你们的同行托我做一个中间人,希望与你们交换一些情报。”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这个想和我们交换情报的家伙是不是就是那位魔术师。” “不,但那位魔术师也想和他们作交易,可是我的出价对他更加具有吸引力。” “多洛夫先生,你可真是一个很有眼光的商家,投资也从来不会落空,可是你为何不再转手卖给别人呢?” “难道古小姐还不明白我这样做的理由吗?”多洛夫摇头摆出不解的表情问道。 早已把个中情由想透的古宁娜此句是明知故问,可想而知,把这样一块烫手山芋卖给第三方,这个情报贩子自是能够获得一笔数目可观的收入,但是,却必定因此开罪另一个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大国,况且这还是一个他根本触惹不起的角色,此等情形之下,如果将相关情报卖给受损一方,同样能够赚取一笔可观的收入,至于那位破解谍报通讯网络的“魔术师”则不在这位商人的考虑之内,因为他已经支付了一笔收购款,既便这位商人将他的信息全盘对受损方托出,一般情况下,受损方也不便对这个“魔术师”施加何等凌厉手段。 这是不得罪任何一方的巧妙做法,古宁娜也得以领教这位情报贩子手段的圆滑。 “所以你想到了我,多洛夫先生你的眼光无疑要更为独到,现在我想问的是,这个委托者是谁,想要交换什么情报。” “为了表达诚意,他们当然要先行出示让你感兴趣的东西,婉妮,把资料拿来,请古小姐过目。” 秘书婉妮从侧箱之中取出一只夹有资料的文件夹,递予古宁娜。 古宁娜接过文件夹随手翻开,她也在猜度对方究竟会拿出哪一类能令她感兴趣的情报作交换。 恢弘整洁的红场与塔楼耸立金色圆顶的克里姆林宫,被众多闻名遐迩的大气建筑拱拥在中心,汇成了一座壮丽雄伟的城市,这座沉甸着厚重历史,散发着庄严气息的英雄之城,有个显赫的名字,莫斯科。 沙发上的方朗把随便翻看了几页的俄文杂志合上,了然无趣地扔在台几之上,他乘坐的私人专机并未获准在俄罗斯境内作自由飞行,所以飞抵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办完入境手续之后,他在私人候机室里等待另一部私人专机的到来,其父方尊也会在这架飞机上,与方尊会合之后,方氏父子将飞往高加索地区,由于尚未得悉具体的行程安排,方朗尚搞不懂父亲方尊为何要如此奔波,但从中他也能料到,其父正在处理的事项进展并不是那么顺利,否则决计不会在这片面积广袤的国度逗留这么长时间。 一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方尊的另一位贴身手下成云应许推门而入,脸色稍显褐黄,瘦小身躯,脑后扎起一束小辫的这位中年男子向方朗行以鞠躬见礼。 “大少爷,老爷的专机已到,请你上机与他会合。” 方朗从沙发上站起,拎起外套,随口问道。 “成云,老爷和你这段时间还去过哪,看来,你们在俄罗斯没消停过几天。” “是的,大少爷,我们去了圣彼得堡,罗斯托夫等地,这阵子几乎都在飞来飞去。”成云点头回话道。 “如此看来,那个石油商卡列霍加不是一个容易打交道的人。” “是的,他的行踪飘忽不定,我们过去与他也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想要与他谈讨合作,这位卡列霍加并不经心。” “于是我们就得跟着他的屁股后面,飞来窜去是吧?”方朗恼容微现,在他看来,这位小小的“石油巨头”也太过于目中无人,竟敢如此惹慢一个超级集团的首脑,但是,方朗也深知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在特定的范畴之内,对方根本无须畏忌强大对手的实力,恭哈奉承。 “不,老爷与我们游走各地说服了这个集团的几个大股东,这位卡列霍加才有了与我们接触的打算。” “好了,走吧,见到老爷再说。”方朗穿好外套往门外走去,恭谨的成云紧随其后。 私人客机平稳地飞行在云雾之上,机舱里方朗正在与父亲方尊交谈。 “能够控制事态,这些都是小节,无需过多地理会。”方尊听完方朗对胡洋事件的处理方式后定性道。 “父亲,我觉得奥加尔特必定有所隐瞒,既然要合作,他们告知的坐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出入。” “因为那个地域并不是他们感兴趣的地方,他们的记载有所偏差并不足怪,毕竟,那个空间的地理坐标与现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完全相符。”方尊答道。 “父亲那我们现在掌握的坐标信息,又怎能确定是正确的,要知道我们还没得到那把“钥匙”。” 方朗所提及的钥匙正是那颗水结晶,那块经过方立编造,已与传说之中完全不同性质的“息壤”。 “这点无须担心,先前已经派人做过实质探索,按照轨道推测,具体位置必定在远东的西伯利亚,当然,有了那把钥匙,我们就能万无一失,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更应该靠自己,当然,奥加尔特那边也不敢食言,相信他自有分寸。” “他没有食言的本钱,我只是在怀疑,他的目的并不会那么单纯。” “他的目的是他们的内部问题,与我们无关,这些问题也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我们要做的是防范,朗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对这样的人。” “明白,父亲。”方朗承教应是。 此刻已近黄昏,方朗与方尊的专机继续往东南飞行,渐渐钻入夜幕之中。 第三天.风光秀美的高加索自然保护区一偶,树林的草丛中,一只小羚羊查觉到异常窜跳而出,往树林深处奔逃,枪声也于此时响起,呯一记的巨响,惊起林中的禽鸟走兽,但子弹却令猎手大失所望,它钻入树干宣告使命完毕,眼睁睁地看着鲜活的野味在自己枪口下逃脱,一位身形壮实头戴圆顶牛仔帽的猎手,挥着猎枪跺脚痛骂手气太背,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位猎人,却仍然举枪定定地瞄着前方,在那只小羚羊再次闪现在其视线中的前一刹那,果断地扣动板机,子弹头与于烟火中破镗射出,直扑目标。 “卡列霍加先生,如果我的运气好的话,今晚的烤肉恐怕有着落了。”方朗放下枪侧头对着卡列霍加微笑道。 “那就去看个究竟。”把枪扛在肩膀上的卡列霍加摇头建议道,嘴上虽不表认输,但心中却诚然有数,方朗的那一枪给了那只羚羊致命一击,受伤的猎物已经蹦跳不了多远。 “卡列霍加先生,中国人有句话,叫,承让。”只是在一边陪伴感受游猎,实质是作散心之行的方尊作揖替儿子插了句恭谦套话。 听完随同翻译解释中文“承让”一词代表什么意思之后,这位石油巨头耸肩摇头,磨动厚厚的嘴皮笑道。 “方先生,在我看来你们中国人一点也不“承让”,但我喜欢你儿子的直率,他是个好对手。” “哈哈哈,卡列霍加先生,过奖,请!” 众人穿过树林,在草地上发现了那只躺在血泊之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羚羊。 走近蹲下查看猎物的卡列霍加不得不承认方朗的那一枪着实奇准无比,他低声暗念。 “射得真xx精彩,宝贝,你还是得挂在烤架上。”他扛枪站直身子再对手下大声吩咐道,“你们过来把晚餐收好。” 陪同卡列霍加的两位魁梧保镖,应令上前处理猎物。 远在一边的方朗也与父亲方尊私语喃喃。 “父亲,看来我的那一枪是打对了,你看这趟合作能不能谈得下来。” “彼此能够欣赏才能有共同的话题,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志在必得,万不得已,还有其它途径,做好你认为该做好的事情就行了。” “是的,父亲。” 方朗应话的同时,卡列霍加走至方尊父子面前,建议道。 “方朗先生,如果不介意,我们来场打飞碟比赛如何。” 卡列霍加的爱好是狩猎与射击,在狩猎场上技逊一筹,加上棋逢对手,争强好胜之心不免被强烈激起,对于这位俄罗斯巨富的即兴挑战,从来不乏自信的方朗也无推却的理由,爽快地答应下来,于是双方又在射击场上用飞碟比了个枪法高低。 再次入夜,树林旁,秀美湖边的卡列霍加私人别墅里,方朗正在作简明扼要的幻灯片放映说明,对方氏集团提供的油田开采技术,这位石油巨头颇感兴趣,深悉原理的他明白,对方提供的技术能令他节约为数可观的费用,而他只需租让几块仍会收回利润的油田。 “卡列霍加先生,我们开发的新型材料与开采技术,现在说来在世界上可是独一无二的,对西伯利亚的地质构造,我们也有第一手的资料,呵呵,希望你不会说我们窃取你们的国家机密。”方朗做完最后的说明再补充道。 方尊对儿子的解说表示满意,不插话地坐在一边等待卡列霍加的发言,但此时方尊已可以从卡列霍加的脸色上看出,对方已经被极具数据性与简明的解说深深吸引,或许,他会有疑问,但可以预期他的问题绝对不是质疑这些技术的真实性与合理性。 “方先生,对你们开发的技术我表示赞赏,我只是好奇,既然你们有这样的技术,为何你们只选择与我谈合作。”卡列霍加对方尊问道。 “卡列霍加先生,力有所不逮,中东地区以我们这个小小的企业完全无法插手,其它地域我们则认为太远,前景也不十分明朗,至于在本国,那更是私人企业无法轻易插手的行业,想来想去,我们觉得只有和像卡列霍加先生这样的企业合作,我们才有机会,这就是我们要找你合作的原因。”方尊走至放映屏幕前,代替方朗的位置作出最后说明。 “我想我也没必要探问你们从哪开发的这些技术,方先生,我期待与你们的合作,细项谈判随后进行。” “合作愉快!” 方尊走至卡列霍加跟前,相互握手表示达成合作意向。 “方先生,我今天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会有你们中国人的身影,可要知道,当我总是看到你们的唐人街时,就会把你们看成犹太人。”兴致昂然的卡列霍加直言不讳地道出其一心中所想。 “呵呵,卡列霍加先生,相信你对中国的倒爷也会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是,你千万别把那些人与我们等同上关系,他们可是不讲诚信的骗子。”方朗在旁边用开玩笑的语气插话道。 “噢,那也得外加爱贪小便宜的傻子。” 卡列霍加用英语说出的这句,令在场的众人大笑而开,笑声消去之后他再说道。 “你的直率,我十分欣赏,我们来喝几杯怎么样。” “乐意之至。”方朗应邀不拒。 翻开资料夹的古宁娜,看到了一张照片,对象是她十分熟悉的一个人物,此人正是奥加尔特(奥加修斯),除此之外还有其手下的几份相关资料,最后是一张资金调动表,显示这个宏大组织的惊人开销与资金流动去向,从这些资料当中可以便得出很多分析,古宁娜合上资料夹,对着多洛夫欣然问道。 “不错,多洛夫先生,这些都是我们十分想要得到的资料,现在你可以替你的委托人提出价码了。” “古小姐,我也得说明,这可能是一件不等价交换的生意,但对你们而言彼此都不会有多大的损失,他们要的是与此相同性质的信息,他们没对我说明是什么,我想这样说你应该就会明白,在这点上我是个中间人,大概是由于我的绰号,那位山姆大叔并不愿意告诉我他具体要的价码是什么。”仰脸摇头的这位多洛夫,装作委屈不堪的样子,挥圈着右手表达一种妇人式的不满。 “呵呵。”古宁娜被逗笑,接着说道,“多洛夫先生,我们不是商人,只要有价值我们并不太在乎是否等价。” “那就好,看来我可以松一口气,这笔生意还谈不砸。” “那期待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古宁娜伸手与多洛夫相握。 夜深,附属别墅的花园中,方朗与其亲方尊在作攀谈,方尊对方朗的表现十分满意,爱子有足够能力独当一面,作为父辈自是欣慰畅然。 “父亲,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哪一点?” “我们拥有的技术的确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深入地想想,这也不足以绝对能够拿下这门生意,难道就因为我们与这位商人谈得来吗。” 商人眼中永远只有利益,初次接触方家父子的卡列霍加所表现出来亲和态度,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方朗所说的“谈得来”实质并不是指双方有共同的语言。 “朗儿,难得你能有这样的觉识,不错,你想不透的问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1 热浪滚滚,炙热把这片“幸福”但又让人难以忍受的沙漠戈壁笼罩在它的腾腾热幕之下,往远远的地平线望去,幻化变动的升腾气浪就似在上演一场海市蜃楼。 一部颠簸的越野车从沙坡爬上往镜头直直驶来,另有几辆汽车紧随其后,它们拖着滚滚尘尾向远处的山谷进发,领头的这辆日产越野,驾驶者是辛拉,旁边坐着一把白胡子的赫拉德,他们正在赶往希拉库帕谷地,也就是那处发生巨大爆炸的地下裂缝,欧阳国文泡制的那记震天动地的霹雳,已经成了一则最具震憾性的新闻与沙特官方密切关注的异常事件,调查人员与新闻媒体几乎蜂拥而至,收到匿名报料信的几家媒体可能比沙特官方的反应还要来得更加迅速,事件发生后,他们找到游牧在这一片区域的赫拉德作为他们的领路人,贝都因人对沙漠环境十分熟悉,到了现世,他们其中一门营生就是充当导游,为旅客以及其它需要在沙漠中活动的对象指引道路,尽管当今的通讯与导航手段已经十分发达,但是,贝都因人始终是一个无法被替代的角色,毕竟,要在不毛的沙漠之地寻得诸如水源,可以安扎营帐的地方、以及掌握如何躲避风沙等等的求生之法,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轻易学会的技能。 迈入现代,沙漠里的主要交通工具也不再是沙漠之舟,于是这些驾着越野车的贝都因人,领带着急于发布第一手消息的新闻媒体直接奔赴出事地域,赫拉德这趟导游之行全然是顺水推舟,借着领路之行的掩护,救护欧阳国文的行动可以得以不露声色地进行。 除了他与儿子,车后厢还坐着一位赫拉德拗也拗不过,也不得不带上同行的特殊乘客,由美艳娇娘化作男装的姬丝雅,有女儿的加入也会多一份人手,所以赫拉德也不至于断然拒绝,而坐在车后厢的姬丝雅,心情自是十分焦虑,她不停地向窗外张望,然而,除了一片荒芜,没有任何能够引发热切期盼的美好事物映入眼中,何况在她心中还有股不祥的预感,这也使得姬丝雅惴惴不乐,寝食难安。 山谷就在前方,赫拉德交待开车的辛拉道:“到达目的地之后,把戏就要开始,注意了。” “舍赫,放心,真主在上,就算不生效,我们也可以停下来说车坏了。”辛拉胸有成竹地回应父亲。 “真主保佑,但愿一切能顺利。”赫拉德望着倒后镜念道。 笔记本屏幕闪现的程序代码令兰特百思不得其解,欧阳先前发送给他的那段代码,据他本人所说,只是一段控制卫星以规则频率向特定区域发送信号的程序,然而,堪称绝顶高手的兰特却只能看懂那么小小的一段,当然,这不是说他看不懂欧阳国文所写的程序代码,事实上,这个世上还没有兰特看不懂的代码,而是在那段程序里,小小的一段代码已经包含了频率怎样定义,以及向哪一区域发射的相关信息,程序短小精悍完整无误,一看便知是高手的杰作,然而在这段程序下方出现的那一堆无序乱码,却让兰特陷入了仗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迷惑,假如这位朋友的临危之托仅仅是如此而已,断然不会在这段代码之后加入这些让专业人士也不知所然的多余内容,用一句中国谚言最能形象地描绘这种行为,那叫画蛇添足,然而,即使是将蛇添足成龙,这些“足”也未免过于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它们不像是与“蛇”配称的“足”,也不能用“脚”来形容,而是一堆根本无任何作用的“随意涂鸦”,虽然这不会令程序发生异常,但在内行人看来就难免有些如梗在喉,云中雾里的感受,这感受说不上是难受,而是大为不爽,再作比喻就像是你在读完一篇优美的诗文之后,却在诗文后面赫然看见长长的一大段根本不知用那方语言写就的乱码天书。 而且,此等情境之下,兰特也无心细看与用心猜度,他推想这也许是欧阳国文情急之下,不小心弄出的一堆冗杂代码,尽管这种情况在编程的时候,几乎不可能在熟手的身上出现,心烦不已的兰特搔着头皮,合上屏幕把笔记本放在台几之上。 兰特之所以要查看这段程序,是因为欧阳国文曾在之前说过,代码的发送与否,其“贴身保镖”克朗会在它需要运作的时候作出通知,然而“贴身保镖”一词在兰特看来,还不如改成“贴身狱警”要来得更加贴切,兰特也搞不清楚这位“狱警”又何从得知什么时候该让这段程序发挥效用,但是,既然这位极品损友与罗伯特教授的交情甚深,他们之间也就必然有自己不为所知的一套沟通方式。欧阳国文的安危,他无法左右,也无心顾虑他尚未感受到的末日气氛,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仍然照常运转,全无发生一次灭世洪水的迹象,所以,兰特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避过风头,过上本该享有的“平常”生活。 坐在沙发边上看着电视一边拿着本子写着东西的克朗,这时忽然走上前来说道。 “拜托你一件事。” 这是冷酷的克朗鲜有的套近乎态度,若在平时,兰特与他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兰特搞不清这个平常本来就话语不多的克朗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当会竟然会主动走来与自己说话,但是,既然这位沉闷得能让苍蝇也觉闷然无趣的大叔有事相求,兰特也不能冷颜相对,于是应道。 “是的先生,什么,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看英超吗?” “当然,几乎所有的比赛我都看,但要像现在这样,我都在寻思我能不能出去看场球赛了?”兰特挥手颇为不满地回道。 “谁叫你惹了大麻烦。”克朗坐在沙发上点头不已,直言不讳的言词听起来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嘿,你在挖讽我吗,难道是我自己要挖个坑,然后再把土盖在自己头上?”兰特靠在沙发上有点恼火地挥手比喻。 “从目前的情形看来,也许~~~” “你住嘴!你倒底找我什么事,不要对我沙士比亚。”兰特坐直了身子,打断克朗那一点不像是黑色讽刺而更像冷血诅咒的诚实坦白。 “帮我下注。” “什么?”兰特一时间尚未搞清克朗所欲为何,尽管他已猜出这个“注”是赌注,但还是皱眉摇头问道。 “网上球赛预测下注,你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吗?” “噢!man,你自己就没电脑吗?!” “很遗憾,在这间房子里,你的笔记本就是唯一能上网的东西。”克朗指着台几上的苹果电脑说道。 “ok,ok,我就想,你大概是一步也不想离开我了。”兰特对球赛博彩同样怀有很大的兴趣,这位沉闷的大叔也算是在这当会给他“想到”点消闷的消遣,于是兰特拿起台几上的苹果笔记本,重新打开屏幕。 “这句话,你得对你的女朋友说。” “我十分想,但是恐怕不可能了,只要有你在的话,停,废话少说,给我你的预测。”兰特发觉一步也离不开的比喻,在两个男人之间显得尤为不当,而且有断袖之嫌,于是慌忙制止转为正题道。 兰特接过克朗写在纸上的比赛预测结果,登陆博彩公司的网站,然后输入克朗的帐号与密码,进入下注购买界面,但当他看到切尔西对伯明翰的回合结果时,顿时忍不住发表其对赛果的不同看法。 “嘿,4:2,伯明翰vs切尔西,你这个古怪的大叔,你怎么会沉闷得想出这么冷门的赛果,你认为这可能发生吗?” “为何不,假如上帝希望它发生的话。” “那我一定会请求上帝禁止它的发生,噢!我差点忘了,你和我都认识一个自称在侍奉上帝的家伙,但很可惜他不是神父也不是主教~~”兰特继而说出自己认为合理的赛事结果。 克朗当然不会听从兰特的分析改变主意,于是,两人为此各逞其强地争论一番,结果自然是克朗为自己的预测结果买下彩注,兰特也根据自己的见解买下一注。然而兰特的最大收获还是,他终于明白这位沉闷的保镖大叔还是有作为一个普通人应该拥有的嗜好。 买下彩注的克朗再次默不作声地坐到一旁,又再拿起书本与一本小册子续续停停地写着什么,而且显得聚精会神,一副认真睿智模样,手尖托着下巴的兰特于是问道。 “怎么?对我的预测产生兴趣了,打算改改你的主意?” “不,我在玩猜字游戏,上帝掷骰子也只会扔一次。” 克朗的意思是指彩注只须买一注,中彩与否最终凭的还是运气,而不是采取不同的尝试。 “呵呵,我想这也是无聊的时候,你最能打发时间的游戏了。” “是的,可它并不像电脑里面的游戏那么精彩,但更需要你具备定力与想像力。” 在一瞬间,克朗的这一句让兰特呆愣住了表情。 克朗的话就像一点让灵感耀动的亮光,它于无中生成了有,就像黑暗中闪现的微弱火花,然而,即便光亮再微弱也足以在短暂的一刻照亮那不所知的区域,于是,也就在这一刹那,人类最神奇的创造力与灵感也被狂涌地触动,回望人类的发明史,许许多多伟大的创造与概念就源于这顷刻间的巧思萌发。诚然,兰特的发现并不具备那么重要的意义,而是兰特忽然从猜字游戏与克朗的话语中想到,也许欧阳国文在那段程序后面附加的是一类编码,由于不是纯数字方式,比如零与壹的二进制与十六进制的代表符号,兰特转而猜测这还是一种颇为复杂的加密方式,他转即想及自己很久之前开发的一个图像处理软件,以及某些图像文件在文本处理软件打开之后的情况,顿时有了结论,细细回忆想来,他还曾与欧阳国文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就是利用怎样利用各种方法加密文本。 兰特再次拿起笔记本,重新打开那段代码查看,并把那些乱码式的代码复制在文本处理软件上,转换思维的兰特终于发现,长长一堆的乱码欧阳国文将之有标示地分成了三段,只是那些标示,欧阳国文又换成了自己定义的符号,这样的转换令兰特初眼望无法轻易察觉。三段用特别符号区分的代码,分别是三幅不同的图片。而这三张图片必定包含了欧阳国文要给自己的秘密信息。 兰特将三段代码在自己开发的图像处理软件打开,果然发现,它是欧阳国文以图片方式给他写的一封密信,由于是信是用涂画的方式写出,笔迹显得不那么美观,但由此也看得出欧阳国文的心机慎密,根据字眼,这封密信同时也致给罗伯特教授,兰特看开。 兰特/罗伯特教授: 这是一封很简短的信,如果你们能够收到它,并且顺利地打开,那么我先行向兰特表示感谢,伙计,太好了!谢天谢地你还没忘记你的杰作。 兰特读至此处不此发出会心一笑。 信继续读开。 现在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帮忙,我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把事情交托给我还较为信任的人,在这里我需要你们帮我发出二封信,关于第一封信,兰特,对不起,这封信我用了一种很特别的编码,需要你再花上一阵子功夫去找出原文,然后,由你或者罗伯特教授替我写出。虽然我可以直接写出这封信,但我实在无法相信将它寄出之后的安全性,因为我并未脱离敌人的视线。 另一封信我寄到了罗伯特教授的办公室,它发自沙特的麦加,兰特与罗伯特教授,请你们把我装在里面的一封亲笔信取出,再寄往我在第二封密信当中给出的地址,这封亲笔信你们无法代劳,对方必须对照我的字迹才会承认是由我本人寄出的信件,随信我还放有一个盖有邮戳的空信封,这个空信封的作用随后你们会知道。另外,里面还会有一个小小把戏,如果那封信不按照我在下面密信中给出的方法折开查看,它将自行销毁,如果你们从没收到那封信,或者你们糟糕地把它销毁(未看到这封信之前就收到了它),那就说明它本该有此遭遇,那么事情到此为止,请你们停止一切动作。 兰特与罗伯特教授,由你们代劳为我写出的那封信,你们将它装进那个有邮戳的空信封,再将它用快件方式寄到我在密信当中给出的地点,这样的话你们也将知道这位收信人的身份,我只希望你们还值得我信任,或者是我还能相信的人,对不起,我不得不表示这样的担忧,因为那位收信人是我无论如何也必须保护好的人物。 第一封信至此结束。 兰特转而翻看第二封信,信的开头是欧阳国文给他的独白留言。 兰特: 这里有一组编码,每一组都对应一个单词,再给个提示,每一组编码其实都对应书中的章节与段落,还记得那本我要你找的可兰经吗,这种编码需要你对照一本在可兰经之前的典籍才能查到具体内容,至于这本典籍是什么也是一个小小的迷语,刚才我已经说了,如果你实在猜不出,那么,兰特,你可以询问罗伯特教授,他肯定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噢~~想必你也猜到我这样安排的理由是为什么了吧。 念至该处之时,欧阳国文仿佛就在眼前使个鬼稽眼神,脑门露起浮筋的兰特不由恼怒得直咬牙,却又不得不佩服欧阳国文的城府之深,如此一来,即便自己是一个“不能信任的人”,密信中的密信也不至于马上泄露了内容,罗伯特教授必定也会知情,因为要寻得答案,兰特必然要将这些内容告知罗伯特。假如罗伯特发现兰特这个时候出现了某种异常,一定会对兰特有所隐瞒,也许就不会告知那究竟是一本什么书,甚至给出错误答案。 然而,兰特也想及,如果他与罗伯特都落入坏人之手,欧阳国文的小心谨慎也是白费功夫,三封密信同样无密可言,他实在无法理解,既然欧阳国文要交托如此重要的事项,为何还要对他们心存怀疑,兰特只是不知个中凶险与欧阳国文的具体安排,女儿蒂法是欧阳国文必须顷尽全力掩护的重要人物,所以除了向完全值得信任的罗伯特寻求帮助之外,欧阳国文还制订另一套应急方案,如果借助罗伯特与兰特的力量无法达到目的,那么第二方案也会助他达成目的,只是那样做的话,硝烟味就会有点浓。 小恼一会的兰特继续读信。 很对不起,不是我不信任你,兰特,而是我不相信你的处境能够绝对安全,(兰特读至此处,再次暗骂)我十分害怕里面的内容为对手所知,那样的话,我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下面是我给你的编码,记住我之前给过的提示,每一个编码都是一个单词,它就是我要写的内容以及那两个地址,就有劳你了,我的朋友。 读至此处,“我真该让你这个朋友去见鬼。”兰特暗骂道。 于是接下来的内容,都是以16个数字为一组的编码,顺序往下,无须问第三张图片也是编码的内容。 这些措施都是欧阳国文早早便做好的准备,要将它启动,可以做到快捷迅速,毕竟,逃亡中的欧阳国文可没时间费上一番功夫为密信的内容编上一堆复杂的编码。 但是,看着那一大堆长长的密码,兰特可昏了头,不由暗骂这位极品损友可真是为他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他合上笔记本询问克朗。 “嘿,我的沉闷先生,请问我们的尊贵男爵此时在那?” 克朗放下猜字游戏问道:“你找他有事吗?” “yeah,yeah,我有一个谜语要问他,十分紧急。”兰特挥手摆头强调道。 “但他现在不在伦敦。” “那怎么办?等他回来的话,黄花菜恐怕都要凉了。”(英语转成中文译法) “如果你只是要问一个谜语的迷底,需要他在场吗,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克朗也给予一点即明的提示。 “yeah,是个好主意,那就请你代我致电吧。” 克朗拿起手机拨出电话,电话接通,电话交谈中,兰特把他的发现与欧阳国文的密信内容如实告知罗伯特。 “如果他说的是在可兰经之前的典籍,到可以从你楼下巷道中的浮雕说起,上面反映的内容,你应该十分了解,年青人。”谈及那本编码所指向的书籍,罗伯特在电话中问了一个问题。 “我当然知道,一群狂热的疯子去东方抢夺财宝的故事。” “哈哈,我十分欣赏你还能有这种见解,但不幸之处在于这样的故事还在这个星球上不断发生,甚至于在我们的内部。” 兰特的老家在北爱尔兰弗马纳郡,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爱尔兰人,天主教徒,罗伯特暗示的并不是十字军东征,而是北爱问题。 “教授,现在不是谈论这种问题的时候,你还是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提起北爱尔兰的教派斗争与民族矛盾,是个怎么扯也扯不清的长篇故事,兰特当然不会在这等问题上与罗伯特来上一番长篇大论,直接问起答案。 “十字军东征也源自我们的宗教之争,伊斯兰教的经典是可兰经,他不说了是在可兰经之前的一本典籍吗,那么,你应该能作出想象了,基督教与伊斯兰教有一个共通点,他们信奉什么,哦,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都承认什么,我想,我这样说你也该想到另一个宗教了。 兰特对宗教也有所了解,罗伯特的暗示已然十分浅显 “哦~~”兰特恍然醒悟,接着答道:“犹太人,犹太教,旧约。” “年轻人不错,看来历史课你还算是合极的,这本典籍就是旧约,现在你该明白该怎么样破解那些编码了吧。” “知道了,教授。” 放下电话之后,克朗为兰特取来圣经 越野车在山谷处停下,轮胎爆裂,需要更换,但这只是赫拉德父子故意为之的把戏,赫拉德下车,乘上他人汽车继续指引最后一段道路,以此支开跟随者一会不能看及的秘密操作,赫拉德领着其它人离开之后,辛拉下车以更换轮胎为掩护,而后车厢中的姬丝雅则立即开始行动,她收起后座,并掀开车厢底部的胶垫,然后揭开经过特殊改造的车厢底部。坐椅下方的车厢底座开了一道门,开启之后人可以跳下地面,在信号发出之后,地底也随即传来反应,只见地面猛然塌陷,沙土落尽之后,从地底钻出一个得以重见天日的“地底人”,仍然附加着机械运动装置的欧阳国文蒙着双眼从阶梯缓缓地攀爬而上,由于肩上的伤势不轻,动作自然有所迟缓,见欧阳国文脸上挂彩,肩膀之上更是血迹斑斑,既冒喜悦又猝然惶恐的姬丝雅迫不及待地跳下,搀扶这位她几乎朝暮相思的情郎钻进车厢。 “是姬丝雅吧~~”欧阳国文隐缀须根干燥发白的嘴辱微微地开启,气丝馁弱地吞吐问道,他也从姬丝雅身上的香气当中闻得这位求助者的身份。 姬丝雅为他解去眼睛的的绷带,拿来冰水喂着欧阳国文微微喝下。 “宝贝,谢谢,这是天下最甘甜的汁液了。”欧阳国文不敢马上睁开眼睛凝望这位情坚义重的爱侣,闭着眼睛给了一记最灿烂的微笑。 “你的肩膀受伤了,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姬丝雅试图为欧阳国文解下附加在他身上的机械运动装置,却一不小心触及这位情郎的肩膀伤处,欧阳国文嘶地叫了一声疼。 “对不起!”姬丝雅也心痛得不知所措。 “没事~~宝贝!子弹要尽快取出来,那时就会好办多了。” 欧阳国文在姬丝雅的帮助下,逐一将身上的辅助运动装置拆去,辛拉也于此刻更换好轮胎,放好工具钻进驾驶室,见及欧阳国文的伤势,坐到座椅上重新发动引擎的他说道。 “安拉保佑,你终于闯过了一关。”辛拉也警惕地顾望四周。 “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但无论如何,还要麻烦你们一阵子。” 姬丝雅为欧阳国文脱下上衣,并取来药品查看伤口。 “你暂时还要车上呆会,我们稍候才会回程。” “谁叫我制造了一条轰动的新闻,呵呵~~”欧阳国文在药水的浇淋下痛极而笑,与此同时,车底之下的秘道也被流沙渐渐填满。 “真主在上,希望你的计划行之有效吧。”秘道彻底被沙子填满,消去明显的痕迹之后,辛拉开动车子再次赶程。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2 秀美的西湖一角,胡洋在人流稀落之处拨通名片上的电话号码,趁着工作间歇,他也开始探寻神秘的“蓬莱仙阁”之旅,眼前的西湖美景可以算得上是一片仙境,但在想象中,“蓬莱仙阁”应该呈现的那片玄妙仙境却与秀美的西湖没有类似之处,这种时候,胡洋也无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更产生不了美好的想象,因为,这处“蓬莱仙阁”在胡洋眼中看来已然是一处“龙潭虎穴”,实在与令人心旷神怡的仙境大相径庭。 电话拨通,胡洋预测中的接话人却不是他先前遇到的那位无姓男子,接电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用娇美的声音问候来电之人,意外的情形令胡洋直感到这更像是某个信息台的咨询电话,但是,对方也说明自己是贵宾客户的私人电讯秘书,胡洋才确定对方并没有用虚假的电话号码耍弄自己的意图,胡洋先前曾经在网络上查询过这个号码的来源地与运营商,查得的结果是号码归属中国移动全球通,所在地则是浙江南京。 “这位先生,请问你的贵姓,我将把你的来电话信息,尽快地转告机主。”女子再问道。 “我姓胡。”胡洋坦然告知自己的尊姓。 “那么胡先生,你有什么留言需要我替你转告我的机主吗?” 胡洋突然间想从这位电讯秘书身上探问一点信息,尽管答案不可能真实可信。 “没有,你就说我来过电话,小姐,我也想问一个问题。” “胡先生,只要在范围之内能帮到你的,我都会回答你。”这位电讯秘书温温有礼地回话道。 “请问这位机主叫什么名字?” “胡先生,你不知道机主的姓名吗?” 很显然,听闻胡洋并不知道机主的姓名,这位电讯秘书必定心生疑虑,也就不会贸然将机主的信息相告。 “这位leng先生是不是姓蓬?” “很遗憾胡先生,机主并非姓蓬,请原谅,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将他的尊姓告诉你,但我会转告,你曾经给他致电,请问,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唔,就这些,谢谢你。” “不用客气,很荣幸能为你服务。” 这位电讯秘书不肯将机主尊姓告知也在意料之中,然而,即便对方说漏了嘴,道出对方贵姓,恐怕也是一则虚假信息,另外,这位leng先生姓什名谁并不是重点,胡洋只是想要弄清“蓬莱仙阁”究竟是一个什么性质的组织,与父亲又有何关联,而根据从谢家之行得到的信息判断,胡洋隐约觉得,这些人也许就是谢氏叔侄口中所说的那帮“息壤”守护者,当然,也极有可能是一帮别有用心之人。 而由那些“封藏物件”引发的种种事端看来,正如那位谢老所说,事情也愈发混乱与扑朔迷离,这个迷离指的是究竟有多少人物试图得到这块“息壤”,胡成的失踪又与哪些人有关联,此外,胡成“特意”写下的那段文字,究竟又是为谁而留,尽管他留下的秘密信息被儿子无意之中发现并破解,但决计不是一个父亲给儿子设计的一个藏宝游戏,倘若那番,那可真是一个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想象,情形就如同,一个古灵精怪的父亲花足心思设计了一个寻宝游戏,让自己的儿子在长大之后因为寻得“宝物”而搅缠进一场天大的麻烦之中,抛开作为父亲的身份这点不说,这恐怕也不是一位严谨正派的考古学者会有的行为。所以,错综复杂,尚不明朗的内情也令胡洋的心情越发烦乱与鼓躁不安。 思虑之际,胡洋的手机忽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胡洋也猜到这必定是对方的回电,他按下接入键接听。 “胡先生,很高兴你能来电话,这样我们也可以少绕许多圈子,相信你还记得我的邀请吧。” “很显然,你们的邀请我无法拒绝,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胡先生,既然我们有缘能扯上关系,那么你我都无法逃避认识对方,你也的确需要了解我们,只有这样才会避免出现更大的问题,上次说过,我们的领导很想见见你,如果你不嫌仓促的话,我今天晚上派人来接你,地点稍候通知你,不知胡先生意下如何?” “leng先生,我也想尽早拜访你们,可以。” “那就请胡先生等我的电话,再见。” 对方说完挂掉电话。 胡洋沿着湖岸再次走至游人纷杂处,再次取出相机左右取景,但是这些全然是无心在焉之举,其实,胡洋正在暗中思考往下的应对步骤,他必须谨慎地应对不断出现的复杂情况,而且既然下定决心,那么,无论这个“蓬莱仙阁”是龙潭还是虎穴,也终须闯上一闯,按现在的情形推测,对方也不会对自己采取不利的举措,胡洋再次想起几天前的小偷,说来,那些藏在暗中的人,才是自己要防范的对象,胡洋只是没想到,由始自终他应对的都是同一类人,拥有庞大力量的方氏集团可以把他耍得团团乱转,自然也能令他顾此失彼,失去对事件作出准确判断的能力,从而迷失在种种假象当中。 然而,胡洋还是谨慎地保留着最后一的丝防范意识,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基于父亲为何要将那些物件封藏起来的做法,这也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假设胡成写下的那条“密语”是为特定之人留下,那么,那个特定之人就必然知道胡成的相关安排,或者彼此曾经有过事先约定,所以,这些父亲托付藏品的人物如果出现,其行踪必定十分隐秘与低调,而且也应该能够道出胡成藏起的物品为何许物也,或许,他还能说出那一段秘语以应实自己的身份。 翰融阁的谢老虽然写出过那个“神圣的符号”, 更加表明自己是大禹的后人,但那只是鉴于为解释“息壤”而道出已知的内情,至于他所讲述的大禹治水桥段,无论真实与否,也不会与胡成所写的那一句“有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相关,很容易便能得出这个结论,如果那些物件能够交托予谢家,事前便认识谢老的父亲也就不必大费心机在家中将其藏纳收起,而至于“国家安全部”则更不可能是胡成要交托物件的对象,先前曾经说过,倘若胡成知道这些物件涉及案件,定会报案缴交,一般情况下也不敢藏而不报,既便胡成不知道国家安全机关正在调查与此相关的案件,情况允许他也可以将这些会给家人招来灾祸而且分文不值的物件,交给公安机关,从而避免招来更多的麻烦,但是,父亲胡成偏偏就是要将这些物件藏在家中,并且在他失踪之后得以安然置存了近乎二十年的时间,胡成之所以将那几样物件藏起,究其原由,绝非神经错乱之举,而是无可奈何之下可以采取的唯一办法,而且事实证明这个举措相当的有效,这也是胡洋为何要坚定守护这些物件的其中一个原因,否则胡洋将它们乖乖地交出,岂不落个清静自在。 如此分析,摆在胡洋面前的路有两条,如果他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大可以交出那几件物件,以示此后我与这等事物无关,然而,即便胡洋“懦弱乖巧”地交出那几样物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会为自己招来性命之虞,因为,其一,胡成藏起的物件还不仅仅是那块石板、照片与记录本,(这一点胡洋尚未意识到)其二,既然胡成要为“特定之人”留下这些东西,方氏集团或者以奥加尔特为首的“神秘组织”也定会从胡洋身上查清这内里的来龙去脉,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说,胡洋只是一个局外人,而为胡洋招来性命之虞的原因也很容易分析得出,如果对方查清胡洋并不是知悉太多,且已经把其父藏起的物品尽数交出,是问,为了彻底地断绝隐患,即便方氏集团肯放过他,奥加尔特一派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会除之而后快,胡洋虽然还不知悉这内里的丝丝缕缕,也能在隐隐约约之间领悟到这一点,那就是,天真地“坦白一切”不可能令他与妹妹脱离险恶的劫患。所以胡洋只能选择第二条路,尽可能地与这些“非善之辈”周旋下去,并查清事情的真象,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要找到自己可以真正信任的一方,只有将那些物件交到那个“可以信任”的人手中,自己的境遇或许才会有所转机,当然,最理想的情形就是,这个“可信任之人”也是胡成要交托“藏品”的那个人,那样的话,胡洋也能最真实地得悉父亲胡成究竟牵涉进了何等性质的事件中。 所有的迷底也会在那一刻解开,胡洋只是没有料到,除了父亲的失踪之迷,他还会在那个时刻得知一个更为震魄人心的惊天秘密,更将因为宿命之故无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 寻思之际,胡洋忽然有了一个模糊念头,但模糊之下一个主意也渐渐成然在胸,那就是借这趟“蓬莱仙阁”之行,他也许能试探某些人物的虚实,这些人物指的自然是谢家中人,还有他还不确信的国安部人员,但是,胡洋不能直接将这个“蓬莱仙阁”找上门的消息告知对方,思前想后,权衡利弊,胡洋决定通过妹妹胡娟达到这个目的,尽管胡洋不希望将妹妹牵涉进来,但是基于安全考虑,他也有必要将单身赴约之事告知同样了解实情的妹妹,他也庆幸那些别有用的人并未找妹妹的麻烦,如果出现那种情形自己就会陷入束手无策之境,事实上这也是胡洋最为担忧的一点,这段时间他也常常后悔把这个调皮的妹妹牵连进这种既危险又复杂的麻烦之中。 胡洋顺路来到妹妹胡娟的公司,找到正在工作的妹妹并将赴约之事相告。 “你真的要去啊,我觉得最好还是别去,或者你主动约他们出来见面,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胡娟分析道。 “关键不在这点,他们如果要耍手段,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我们都无法左右这些家伙,所以我打算去会会他们,放心,应该不会有事,他们也没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不利。”胡洋决心已下,神色镇定地安抚妹妹。 “但我实在是担心。” “我本来还不想告诉你,但是,娟,你要记得,剩下的那两样东西绝对不能让第三者知道,不管这个人是谁,因为无论出于防范还是避免把他牵涉进来,我们都必须这样做。”胡洋走前低声严肃地叮嘱道。 “知道了,你以为我这么没分寸呀。” “那就好,我走了,什么眼神哦~~你,怎么看起来很悲壮似的。” 胡娟忽然露出一片愁容,就像依依不舍地送别一位即将出征,并且前途未卜的士兵,胡洋连忙戏侃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他们约你去的地点,到时记得要告诉我。” “好的,我发信息给你,我走了。”胡洋转身挥手告别胡娟。 “尽量早点回来。” “知道了。” 知会妹妹之后,胡洋在办公大楼的走道中与胡娟话别,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愁绪涌上心头的胡娟,忽然想到了一个或许能够提供帮助的角色,至于这个人物是谁,无疑,她的新男友方立是也。这也正是胡洋要旁击侧敲得到的效果,也许会为这个做法成功而发出会心一笑的胡洋,在这个时候也会为妹妹的打算表示感谢与歉意,然而胡洋却必须充分地利用这一点,尽管这某种意义上是在耍小聪明,不可能改变现状的任何一面,但是,这也是在情况未明朗之前,处于绝对被动中的胡洋力所能及能采取的措施,至少,他得弄清楚谁是能真正信任的一方。 胡洋走后,胡娟立刻抽空给谢立打了个电话,他将胡洋所遇之事大体告之。 “你知道这帮是什么人吗,还用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 “当初约你们,初衷就是要你们不要知道太多的好,在这之前我也没有告诉你们,现在看来不说也不行了,如果他们用了这个名字,我想应该是那帮人了。” 方立站在玻璃落地幕的客厅前,望着窗外的幽静园林与胡娟说开电话。 “啊,你是说,他们就是那帮守护息壤的人,那他们岂不是你们的仇家!” 走到电梯大堂,站在角落边拨出电话向方立求助的胡娟,惊诧状地低声凛然回道。 “如果真是它们,几千年前的世仇我们也无从追究,更何况我们有规在先,但说起来,这些人的确不是我们会喜欢的对象,当然,你哥应约现在看来是有些仓促,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前天还发生了一件事。”胡娟忽然把话题一转。 “什么事?”方立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道。 “我们家遇贼了,却没偷走任何东西,你说奇不奇怪。” “可能只是普通的小偷吧。” “不是,我哥和他交过手,这家伙肯定是来偷很特别的东西,你送我的礼物他动都没动。” “你家里还有其它东西吗,你和你哥是不是还瞒着什么,看来还有第三方找上你们的麻烦。”方立顺势用平淡沉稳的语气分析道。 “哎呀!瞒着?我们能瞒什么,我觉得很奇怪啊,国安部已经收走了我爸的那些象形字,就剩下你给我哥的东西还放在电脑里。” 心中满怀欣喜充满期待的方立,仿佛突然被一股力道推倒,后仰掉进了一片神奇意外的棉花池塘中,他虽然并不期待这个结果,而是更为希望胡娟能够将所有底细全盘托出,但却要为调皮的胡娟能有这样的急智感到满心的油然,此时,恼怒之感完全不会在爱意如同喷冒的泉水一样涌出的心中泛生,方立简直想疯狂地跳现在胡娟面前,狠狠地将这位可爱的女孩搂入怀中,给予最炽烈的疼裼亲昵。按他的预想,胡娟刚才似乎即将因为担心兄长的安危而把那些胡洋紧紧捂藏,绝不对外人轻易展示的物品道出,但是,情急之中的胡娟尽管有说漏嘴的可能,心中却仍然紧紧守着那条绝对不能偏离的轨迹,在那样的潜意识下,胡娟自不而然都会遵循守秘原则,所以已经滑至嘴边的“秘密”也会在最后紧急关头来个十分滑头的圆场,这个圆场转得非常的完美,如果不知底细,方立根本无法听出这当中的意味,胡娟编造的理由简直天衣无缝,的的确确,方立向胡洋出示的资料同样也是惹人耽耽的敏感物件。 胡娟虽然没有胡洋那样的遭遇与感受,但也深深明白,父亲是因为这些物件而卷入一场离奇得不能用平常的语言去解释的重大事件,她现在也深信父亲的失踪绝对那几样物件脱离不了关系,即便是出于对“谢立”的保护考虑,胡娟也会对方立隐瞒实情,然而,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胡娟却必定会向方立求助,还是要让这位“不能接触息壤守护者”的“谢家”后人牵涉进来。 “我的天,你们应该看完之后就把它删除,那些东西不能留着,看来,你们的保密意识真的很差,也怪我不提醒你一下,那些资料能考入电脑放着吗?事先你们是不知道,事后也该知道严重性删除了吧。” 方立是心知肚明地扮作大为意外地悲呼。 “谁知道,这样还能被人发现啊。” 胡娟则是大智若愚地装出十分委屈的叹息。 “连我们都有办法查出是你们,他们也就更有办法,你们暗中肯定是受到监视了,所以,有什么举动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方立顿生一计,为了给随后的应对策略埋下种子,他十分坦然地给予直接分析。 “啊,怎么会!” 这次是心照不宣的胡娟地故意发出惊讶。 “当然,等你哥回来后,我给你们分析一下,现在关键是保护好他的安全,我会安排的,地址你随后通知我。” “你们谢家可真是神通广大,太好了。” 胡娟的这句隐约便有双关之意,方立只笑着回道。 “我不早介绍过我们谢家的背景吗,办这点事情,对我们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3 入夜,漆黑的天穹被上闪烁的星幕,夜空才不至于显得单调落寞,弯弯的月儿则兴高采烈地飘在云端之上,俏皮地观望着这个夜幕笼罩下的喧嚣世界,炫目的光彩已经编织成了城市中精彩纷呈的繁华景象,它的夜,于是因为我们的绵绵不息变得不再乏味静寂。 车水马龙的热闹路边,胡洋正在约定地点等候那位“倰”(leng)先生的到来,时针踏进八点,一辆朝他驶来的君威黑色房车缓缓减速,并扭转方向逼靠驶近,它最后在胡洋跟前停下,轮子刹定,车门打开,那位曾在博物馆中有过一面之缘,名为倰,这会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踏足而下。 “胡先生,让你久等了,请上车。”站在车门边的他,神彩洒逸,温文而雅地招呼道。 “想不到是倰先生亲自贵临,有劳你了。”胡洋也礼貌性地报以微笑。 “不必客气,怠慢之处还望见谅。”“倰”话毕缩身坐进驾驶舱。 胡洋也随即上车与这位倰先生开赴会面地点,他只是在约定位置等候对方前来接送,并未被告知蓬莱仙阁的主人将于何地与他会面,几番问询,对方也只肯说明答案将在到达目的地之后自然揭开,此时坚持做探问之举也无什意义,既然应约前往,胡洋也无需计较这些小节,他期待的是,自己又将从对方那里得知怎样不为人知的内情。 根据方向与所走的道路判断,车子正朝市区的西南方向行驶,由此可知,对方安排的会面地点必定是在郊区,另外,除了几句寒暄应答,胡洋与这位开车的“倰”也未再有其它话题。诚然,该有的话题,甚至连起码的东扯西谈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展开,所以一路上气氛闷沉冷涩,若在平常,如此枯寂的氛围会让人感到极端的尴尬与无聊,幸亏胡洋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能够忍耐枯燥更是一个合格军人应有的素质,所以他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几乎目不转睛望着前方等待旅程的结束。目的地在几近一个小时之后到达,熟知杭州地理的胡洋已经清楚,这处地点是位于杭州市区西南的西湖国际高尔夫乡村俱乐部,风景优美,被青山绿水环抱的这处高尔夫俱乐部,是一个集休闲,别墅住宅区于一体的大型地产项目,在此处安居以及前来逛游的人物会是怎样的身份自不须多问,胡洋只是不知,这位蓬莱仙阁的头目到底是居于此地,还是仅仅选择这里作为见面地点,理所当然,对方居于此地的可能性最小,可想而知,一位神秘组织的头目岂能轻易暴露自己住所的所在地。 一座别墅式的会馆内,陪同胡洋并为其引路的 “倰”还给了一个让胡洋觉得不可思议的答案,蓬莱仙阁的头目将在高尔夫球场上与他会面,夜晚时分,草场上并未开启射灯,这一带的高尔夫球场也没有安装照明设施以供晚上使用,胡洋搞不清对方究竟要在漆黑的高尔夫球场中以什么方式接见自己,这也是一个离奇得令他摸不着边际的安排,难道这位头目是要借用夜幕给予别人震慑?漆黑的夜幕也的确给人予恐惧感受,无论任何时候,黑暗都意味着未知与我们敬畏的神秘,然而,胡洋这个时候并不惧怕漆黑,而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去摸清那深藏在黑暗中的谜团,也包括应对这些神秘莫测的“蓬莱仙人”。 “倰先生,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使我想起夜袭训练。”胡洋沉定中带讽地诘问道。 “胡先生,你这个比喻很风趣,夜晚突击也需要夜视眼睛,只要你戴上这个,你的比喻就会更加形象。” “倰”随手递上一副墨镜,初眼观之这副在外观上与众不同的眼镜也只是一副普通墨镜,还远远称不上是作为特种设备的夜视镜,结构较为精密的夜视眼镜也不可能是这副简单模样,使用过这种设备的胡洋觉得对方更像拿着玩具糊弄小孩,他再轻蔑笑道。 “倰先生,你还是在开玩笑,我至少还知道什么叫做夜视眼镜。” “这个世界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胡先生,你只管带上,自然会明白。” 摇头发笑的胡洋接过这副墨镜,刚戴上的一会,眼前还是一团漆黑,但这团漆黑马上便被在眼镜中闪过的一道白色光线划破,这道划破黑暗的光线渐渐扩展而开,神奇般地,胡洋眼前上演了一幕把黑夜瞬间变成白昼的魔术,时间仿佛逆流倒转回到阳光灿烂的几个小时前,所有的景象,无论是远处的青山树林、幽绿湖泊,还是脚下随着清风微微晃动的青草,都如同白昼时分所能看到的那般清晰明显,而且色彩还更为艳丽,所有景物都层次分明,与白天所能看到的景象别无二致,在这片光明之境中,唯一没有出现的就是影子,一个没有影子的世界,给胡洋的感受就像踏进了一个灿烂鲜明,光洁柔目的天堂,这副特种眼镜肯定是能把不可见光演变成能让人感到是白天时分的特种设备,胡洋虽然能猜测它的大致原理,但这种几乎只在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眼镜,其背后所应用的技术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胡先生,你无需吃惊,只要有光线我们就可以重现没有黑暗的世界,往前走你就能看到我们的会长。” 用常规观念去理解,胡洋只能用神奇二字来形容这副夜视眼镜,它神奇得还未在胡洋的认知里有过存在的先例,高深莫测的蓬莱仙阁,用一种前所未见的技术向胡洋展示,自己是一个远远超越在凡世之上的组织,这个时候胡洋也终于明白,对方为何敢用“蓬莱仙阁”这个神奇的名称来标榜自己。 胡洋摘下这副神奇的夜视眼镜重新感受一番周围的黑暗后,再戴上往前走去,他身处的时空仍然是黑夜,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在所有谜团尚未明朗之前,胡洋所能看到的前景也都是一片黑暗,在这样的环境中摸索下去,胡洋害怕自己会迷失方向,永远寻找不到真正的谜底,神奇的夜视眼镜尽管可以把黑暗转化成光明,但并不能为胡洋转化这一团黑暗,毕竟,有些时候发掘某些事物的本质靠的不是我们的眼睛,而是不断的摸索,这一点与能把黑夜变成光明的夜视眼镜可扯不上任何关系。 前方的击球点处,站着一位身穿浅灰西裤,米黄t恤上衣的魁梧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位必定是其手下,而非球童的便装男子,他为这位身材魁梧的主人提拿装着高尔夫球杆的枪包,见胡洋走近,同样佩戴墨镜并且手执球杆的这位主人转身面对胡洋。 “这位先生,请问你的尊姓大名,我想,我得到的答案还是会如同你的手下给我的一样。”胡洋也不表客气,站定之后直接用发问代替招呼。 “没错,我们是一帮只有名字的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平先生。”扮作蓬莱仙阁头目的升平自我介绍道。 “那么,请问平先生你约我见面的目的是什么?” “约你前来并不是为了向你说明所有的一切,而是让你弄清楚几个你必须了解的问题,胡先生,据我的观察,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是,有些时候,过于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聪明而知道得太多,就更不是一件好事。”升平边说边转身比划了几轮击球姿势,然后扭头直视着胡洋才把话说完。 “平先生,你的话带的威胁语气很浓。”胡洋直言对方不甚友好的态度。 “是的,可以这样说,我们自存在以来,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种威胁。”升平站直身子正对胡洋,坦然地表明立场。 “那我想问的是,你们因为什么而威胁别人。” “看来我们直接进入话题的速度很快,刚才说过,我只会让你知道你应该了解的内情,如果触及秘密,你也不会从我的口中得知答案,当然,你可以从别人那里得知更多,但是,我已经做出警告,知道得越多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 “想必这些话,你也曾经对我父亲说过。”胡洋单刀直入地问及胡成与蓬莱仙阁的关系。 “我们当然接触过你的父亲,他了解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但是,却也因此惹上祸劫,等他明白事件的严重性后,为时已晚。” “那么说,他的失踪与你们有直接关系,或者,正是你们让他失踪。”胡洋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他们的失踪的确与我们关联,但是,你不觉得更有效的方法并不是让一个人失踪?”升平直挥球杆作举剑的姿势暗示。 “你的意思是指杀了他。”胡洋应着对方的暗示不客气地给予挑明。 “不会说话的死人永远泄露不了秘密,这当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我们还未至于愚蠢得随便动用这等凌厉手段,对你,自然也就更加没有必要,你只是一个因为好奇而被卷进来的局外人,我不知道你现在会怎样理解你的处境。”升平带着轻蔑式的微笑侧面说明当中的利害。 “相当地无奈, 我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更搞不懂这些事情为何会在这个世界发生。” 胡洋也无须在思想上表达自己会平静地看待自己的遭遇。 “很深刻的见解,你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也很有勇气,这点我十分欣赏,所以我才会想见见你,就如同我有必要见见你的父亲一样。” “那我现在可以问问题了吧。”与对方做无谓的缠谈并不是胡洋单枪赴会的目的,胡洋转而切入正题。 “现在我已经在回答你的问题,我和你见面,时间不会太长,也无需太长,对你说明你该知道的情况之后,那就要看你的决定了。” “第一个问题,那些象形文字的铭文究竟是什么内容?” “相信息壤之事已经有人对你作过说明,趁我击球的时间,你可以先看一段影像,然后,你自然会带着疑问来找我。” 升平说完挥杆击球,他的力度很大,却不失准度,清脆的击球声中,高飞的高尔夫球以非常理想的轨道飞往球杆位置,而在胡洋配戴的夜视墨镜屏幕上,突然映现出充斥整个视界的画面,这也是一段逼真得无以复加的视频。 胡洋仿佛忽然被投进身临其境的画面中,现身在风雨漫天、波涛澎湃的海面之上,假如所站之处不是平稳的地面,胡洋几乎会感到自己会随着那一道道骇人的巨浪跌宕起伏,望向天际,他只能看见一片乌云漫布的天空,漆黑驱逐了光明,雨滴不断地顷泄而下,道道的狰狞的雷电才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亮,但它们只能增添这片无尽昏暗给人的无比恐惧,混沌的黑暗与浩瀚的水已经统治了一切,虽然没有声音,但真实得一点也不像是特地制作出来的画面,完全将胡洋带入一个洪水滔天的世界中,然后,画面一转,胡洋又看到另一个离奇玄幻的场景,胡洋跟随镜头进入一条雨电交加的山谷里,在一个若隐若现,冒着类似蒸汽,就像利用电脑特效制作出来的虚无洞口前,一群完全不是现代人装扮的男女老少正在举行一场稀里古怪的仪式,然后影像绕场一周之后宣告结束。 两段画面的播放时间都十分短暂,但逼真的效果让人觉得它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屏幕恢复成实景显示模式,胡洋重新回到没有影子的灿烂现世,只见升平和他的随从还在前方闲庭信步地朝着球洞方向走去。 结合两段画面与在谢家之行得悉的信息,胡洋自不而然地便联想起那场远古洪水,以及谢立曾经提及的那个“平行世界”,当然,还有父亲留下的的那一句话,那个被尊作神祗祭台的神圣符号,胡洋带着疑问迈步向前跟去。 “平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段影像反映的是洪水与一种仪式,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古怪的洞口是什么?” “胡先生,你已经隐约了解这内里的来龙去脉,只是想在我的口中得以证实,这就叫做好奇心,然而,凡事都抱着这种心态,你未必会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升平说完轻挥球杆将草丛中的高尔夫球击向球洞,然后抬头接着说道。 “但就算我不告诉你,像胡先生这样的人,还是会孜孜不倦地寻求答案,那么我就会显得故弄玄虚,所以,我还是会回答应该让你知道的问题。” 白色的高尔夫球以完美的轨迹与速度向球洞滚动,在升平说完“问题”二字之后咚地落进球洞,代为举着标旗的男子则上前为主人捡起洞中的球,再将标旗重新插上。 “我还想问,这样的影像,你们花费了多少的精力去制作。”胡洋用拍摄电影的比喻表示自己的质疑。 “胡先生,这样的影像并没有花费我们的精力,因为它是真实的记录,所不同的是,你以为看到的电影,远要比人类发现电影的时间还要长,这个比喻还有点不符其实,应该说,它比现在的世界文明还要长得多才更加贴切。” “你是说这些影像是年代十分久远的实况记录?”胡洋大为惊奇地问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4 在一般人的概念里,远古蛮荒之时,我们的先祖还不可能掌握高超的科学技术制造摄影机之类的设备,并记录下逼真,微毫毕现的实况影像,这也是胡洋以及我们每一个人的定势思维,然而,揭开历史上那些不为人知的一幕幕,我们就会发现种种异常其实一点也不值得我们惊奇,人类文明不正是带着诸如此类的迷团与迷惑,不断地向前发展吗? “难道在你的想象中,所谓的远古人类就只会拿着石头、木枪和弓箭吗,如果你无法去相信,那么何必抱着追寻真象的态度,心甘情愿地卷入这一场你都无法接受的事件中。” 升平的话含有好几层意味,也很有哲理,忽然感悟良深的胡洋几乎无词可驳。 “那么,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是,第一段影像反映的应该是一场洪水。” “正确。”升平给予肯定答复。 “关于第二段影像,我首先要问的是,它与息壤有什么关系。” “胡先生,关于息壤,我不会对你具体说明它是什么,既然你还不知道这个秘密,但是第二段影像记录着一场年代久远得你无法想象的仪式,祭台上的人是对神迹做出最高的膜拜,然后,通过那条隧道通往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这位蓬莱仙阁主人的说明,令胡洋立刻回想起谢立说过的“平行世界”,他尚不了解这个“平行世界”,也就是所谓的另一个空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地方,虽然胡洋曾从方立口中得知大概情况,知道它与这个世界无异,但仍然无法理解,另一个空间与现在的世界有何关联,于是追问道。 “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将会有一场灾难,这可以说是神的旨意,它将彻底地摧毁我们的世界,只有那些信奉神的人可以得到救赎,而这些人将被允许前往另一个世界开创新的文明。” “这真有点令人难以相信。”胡洋对这个解释感到惊讶与困惑,末日之说他也屡有听闻,只是还没有这位蓬莱仙阁主人所说的这样玄妙离奇。 “基督教的圣经不是有诺亚方舟的传说吗,许多神话都有多多少少相类似的记载,想必这些也不用我多作解释了。”升平微笑着迈步走向下一个击球点,胡洋也随即跟上。 “我希望平先生这次见我,来并不是来向我宣扬宗教信仰。” 胡洋跟在升平的后面回道,升平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接话。 “是来了解真像对吧?哈哈哈,胡先生,像你这样的人也许已经不会相信什么了,我也给你一个问题,就是,你还信什么,我现在指的不是宗教信仰,而是你的人生目标,像胡先生这样的人,还是努力地为自己的人生谋划一下吧,你应该不是个平庸的人,但是,最好不要把你的优点,用在与你人生无关的事情上。”升平转头对着胡洋大笑,并摇划着高尔夫球杆继续往前迈步。 升平的言外之意相当易懂,就是让胡洋停止探究胡成失踪背后所涉及的内情,自然也包括交出那些胡成特意藏纳起的物件,然而,在这之前曾经提过,胡成留下的物件并不仅仅是胡洋所发现的那三件物品,因为,胡洋还未完全参透父亲的留下的那条“秘语”,另外,在胡洋还没有确信谁是可信任的一方之前,也决不会轻易道出或交出那两样物件,这个慎重之举无可厚非,也十分地因巧成妙,如此一来,胡洋也于无形之中为家人设置了一道最起码的防线。 对方刚才提到了“祭台”,对比胡成留下的那句话胡洋难免有所联想,然而,思前想后,这位蓬莱仙阁主人所说的祭台,与父亲所说的祭台还是有些差异与出入,因为根据胡成所言,神圣符号就是祭台的代表符号,然而,物非不离其源,胡洋此时也可以确定那个符号必是指息壤无疑,如果自己看到的那两段影像是真实的事件记录,那么这位蓬莱仙阁头目所说的真像纵是有歪曲之处,也断然不会大失其实。 “这个问题,现在我无法给出答案,说起来,我对我的人生感到十分的渺茫,不知道何去何从,但这是我自身的问题,现在,我面对的是,我不可能对我父亲的事情置之不问,既然我已经触动了这些我也不想缠上的麻烦。”胡洋答道。 “人生有很多出发点,就看你如何选择,我们去下一个球洞。”升平抿嘴发笑,点头转身领着手下与胡洋前往另一个球洞。 “现在我只需回答你两个问题,第一个,有关于你的父亲,他的失踪的确是与我们有关联,蓬莱仙阁内部在久远的年代之前分成了不共戴天的两派,你父亲的考古研究触及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我只能相告是关于息壤的使用信息,而我们所谓的同僚,就是想利用你父亲的研究成果,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升平边走边给了一个胡洋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答案,升平所构造的谎言在某种意义上说来也是真话,那就是胡成的确因为发现了“息壤”的秘密而被牵涉进了一场祸及性命的麻烦之中。 “你们的另外一派?那他们倒底有什么目的,既然你们是息壤的守护者,不应该对它更为了解吗,那他们还需要我父亲干什么。” 胡洋以逻辑角度提出质问。 “是的,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息壤,但很可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凡事总会出现差异,另个一派别的目的就是,利用息壤的使用信息找到其中一个平行世界,而这些信息记载在很多不同文化的文字当中,这些文字正是像你父亲这样的人会接触到的东西,显然,它们对一个考古学者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具备吸引力的课题。” 三人来到另一击球处,手下放下枪包,为主人插好球基,并放上高尔夫球。 “那另一批人又为什么要找到另一个平行世界,相关的信息难道你们就没有保留好吗?即便我父亲发现了这些信息,你们也没必要找到他,这不反而让秘密泄露了吗?”胡洋继续深究追问。 升平并未立刻应话,而是走到高尔夫球前,扭拧脚步调整身子以寻求最佳的击球姿势,并望着球洞位置在心中测定球的轨迹,然后缓缓回道。 “第一,既便我们内部没有出现另外一个派别,我们也会警告你的父亲,第二,我们身为守护者,并未持有所有有关于息壤的记录,漫长的时间总是会令我们遗失很多东西,另外,我们也不可能禁止其它人记载这些历史,只能力所能及地掩盖一些事实,刚才我也说了,既然有人,人就会分化,很不幸,我们曾经的同伴已经违背我们本该遵循的宗旨,当然,这个是我们的内部问题,与你完全无关。” “那他们期望从另一个世界得到什么?”胡洋最后问道。 “胡先生那你认为人心所求是什么?想必,这应该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升平说完挥动球杆作击球准备,测定姿势与角度之后,他限放蓄力,扭身轮臂挥动球杆击打高尔夫球,他的动作十分娴熟,球再以理想的角度与轨迹飞往旁侧设有沙池的球洞位置,球的落点也选得恰到好处,估计不会滚进那些障碍地。 “他们的目的很宏大,已经超出我的想象,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万变不离其宗,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无非为两样东西,就是名和利,只是,这是我们绝对不能容忍的做法,现在,你该清楚令尊当时所处的境况了吧。”升平再次站正身子,直视已经大致了解内情胡洋说道。 “照你所言,我的父亲的确搅进了一场灾祸之中,这些本来就不是我们普通人应该触碰到的事件。” 胡洋有所思地眺望远处的光明景象,通过这次会面,他虽然得闻父亲胡成卷进一场何等性质的事件中,但是也不会直截了当地听信这位蓬莱仙阁头目所言,他预测如果这是一个骗局,对方下一步将会问及自己秘密藏纳起的那几样物品,而这位蓬莱仙阁头目也必然知道,“国安部”已经收缴了那本印有象形字拓印的笔记本,以及他们曾经拜访过自称为“大禹后人”的谢家。 而根据到现在为止所了解的内情,胡洋还有几个想不透的问题,就是剩下的那两样物件,也就是那几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相片与那块刻着“息壤”符号的石板,究竟又蕴藏着什么信息,如果正如这位头目所说的那样,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这个“蓬莱仙阁”的另一派别,那么,他们又期待从那两样物件之上获取哪一类信息,胡洋现阶段所能想到的就是,凭借那些相片,可以分析那个岩洞的地貌特征,从而圈定岩洞所处的大概地理区域,如果那块石板也来自那个洞穴,通过分析还能得出那处地方的岩质构成,胡洋这种推想十分正确,若用地质学知识去分析,这些物件正是最直观的参照物与样品。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刚才提过,胡洋还没完全猜透父亲胡成留下的那条密语,如果此刻能够猜透他定然会恍然大悟,然而,无论胡洋是否发觉这一点,他都不会轻易地将自己偶然发现父亲遗物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外人,更何况仅凭一面之缘,胡洋也不可能完全相信这个本来就神秘兮兮的“蓬莱仙阁”的一家之言,毕竟,纵是神仙也有隐瞒实情的时候,否则,世间何来天机不可泄露一说? 另一个问题就是,据谢立所述,息壤是一把通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钥匙,那么现在它究竟在何人手中,循情按理,胡洋猜测这块息壤并非在这位蓬莱仙阁头目的掌控之下,否则,他们也就不必为息壤的相关事件大动旗鼓,落得这般被动,胡洋目的并不是要弄清“息壤”究竟如何发挥“钥匙”的效用,而是要借此试探,这位头目所言的虚实真假。 另一方面,升平策划的这场戏,关键并不是要胡洋直接交出那几样物件,如果他直接言明目的,就会应证胡洋的猜想,骗局就有可能被揭穿,而且也正是因为胡洋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让方朗与升平无法做出正确判断,这个判断是指他们无法确定胡洋手中还有多少其父收藏起的物件,而且根据奥加尔特方面传来的情报,胡成绝不仅仅藏纳收起了那三样物件,还有另几样意义重大的物件不知所踪,这几样物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外界公开或者交到第四方手中的东西,自然,也就更不能落入以欧阳国文为首的一派神民手中,虽然他们动用了各种监控手段,布下迷局,更制造了故弄玄虚,实质是测探虚实的盗窃事件,都无法在胡洋兄妹身上取得重大发现,所以,在未彻底确定胡洋背后有无指使之人之前,当然,纵使没有这种情况,方朗与升平也要想方设法查清,胡成究竟把剩余物件藏于何处。 假如方朗派出的“国安部”人员,对胡洋的住所来一次彻底搜查,也只会搜出那三样物件,他们或许会因为忽略,或者看不懂胡成留下的“秘语”而无法毕功于一役,当然,如果采用这等彻底的手段,就会打草惊蛇,更会惊动外界,权衡得失,方朗才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而胡洋不经意却又营造得相当巧妙的举动以及他和妹妹在防范“窃听器”时的行为,又不得不让方朗与升平怀疑,这只是两兄弟演的一场戏,继而怀疑他们必定还藏纳着另几件关键物品,而且,既然兄妹俩平时的生活表现得如此淡定,那几样物件就必定不是藏于其家中,当然,他们万万没料到,胡成正是将几样关键物件藏在了家中,如果这点被方朗查清,胡洋兄妹的处境无疑就会岌岌可危。 幸运是的,恰恰是各种因素交杂在一起,构起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诚然这种不对称的平衡维持不了多久,但有一点值得肯定,胡洋的机智与勇敢为自己赢得了一丝主动,也争取到宝贵的时间,这也应证了懦弱终会错失机会改变命运的道理,因为,机会从来都是属于敢于去抗争与争取的勇者,当然,这份勇敢指的是有谋之勇,而非只为呈一时之快的蛮勇。 “胡先生,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目的正是让你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况,相信你也会想清楚自己该如何决择。” “平先生,我倒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那块息壤不在你们的掌控之下对吧。”胡洋直挑其弊。 “看来你也得出这个推断了,是的,正是因为息壤落在另一派人手中,我们才有必要防止像胡先生这样的人被利用,同时你也要想清楚,当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得不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你和你的家人会是怎样的处境。” “平先生,你说这话更像是你在给威胁,想必在这之前,在我们家发生的事你也都了解,中国国家安全部的人员,曾经来调查,并收缴了我父亲留下的一本记录本。” “这些情况,我们当然了解,很遗憾,这样的物件不该落入这些对象手中,但是,比落在我们的对手手中却要好得多,这点我们自然会有办法处理,我只希望胡先生,不要有所隐瞒,虽然,我们不是出于好意去帮助你,但是和我们配合,可以尽快地让你摆脱麻烦。” “听起来,这是个好建议,我只有那本记录本,如果你的对手,还对某些东西感兴趣,那一定是盯上谢家给我看过的资料。” 胡洋如此解释理由编得非常充分,在这种情况下,升平也就更不便于挑明胡洋尚紧紧遮掩着的“真相”,而出于以退为进的策略他也无须开门见山地紧逼对方。 “谢家,是的,我们对这个家族很为了解,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他与我们是什么关系。” 升平说完策步再往球洞走去,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隐约由远方传来,并朝这边的草坪飞近,如无意外它是这位蓬莱仙阁主人的私人载具。 球洞处,高尔夫球以完美的轨迹落入球洞,升平以最后一句话结束与胡洋的见面。 “胡先生,这次约你来,就是让你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我所能相告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再会。” 升平说完,领着手下踏向已降落在草坪上的直升机,直升机飞离之后,胡洋转身返回别墅会所,他还要与在此等候的“倰”做交接,这个交接自然是返还这副能令黑暗无存的神奇眼镜。 胡洋摘下眼镜交至对方手中,“倰”接过并笑道:“胡先生,已经有人前来接你,就恕我不能相送了。” “有人?“倰”先生,你说的是谁?” “一个还算不好多事的跟踪者,胡先生,晚安,就此别过。” 尽管心里清楚这个跟踪者会是谁,但胡洋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表现得毫不知情。 “倰”说完步出门外,驱车离去。 随后走出大门的胡洋看到一部凯迪拉克在路中停靠,下车朝他跑来的女子正是胡娟,见哥哥安然无恙,这位着急不安的妹妹也松下一口气。 “没事吧,哥!” “你们怎么来了?”故作惊讶的胡洋对着朝他跑来胡娟问道。 方立也下车紧跟而上:“不要多说了,我们上车回去再作商量。” 望着周围的夜幕,胡洋叹气而道:“唔,娟,我们回去再说。” 三人上车,驱车离开这个让胡洋作了一趟“仙镜”之旅的高尔夫俱乐部。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5 易卜拉欣涸河的峡谷中,座落着被群山环绕的伊斯兰第一圣地,麦加,无论身处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它都是任何一位虔诚的穆斯林每天都会对着朝拜的地方,对于穆斯林而言,它的方向就是信仰的所在,一个心灵能够依托的圣域。而在有生之年,前往麦加朝圣更是每一个伊斯兰教徒在条件允许之下必尽的义务,同时,这也是他们心中渴望以求的人生目标与锲而不舍的坚定信念。 我们的信仰也正是由这些诸如此类的执着信念汇凝而成的意识集合。 可以说,信仰就是让心灵得以归依的地方,即便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真神,我们也不会附着于种种流于的形式的宗教仪式,是问,我们每一个人是否都能在心中确定归依的方向,并找到一片让心灵得到依托的领域,想必这并不是一份能够轻易考取合格分数的人生试卷,否则,我们因何缘由会在某些时候突然迷失自我。 另外,即便我们已经执着于某一信仰,信奉它定义之下的万能之主,那么,无论这份信仰归属于哪一派宗教,教义如何,这一点却不应该成为我们自暴自弃、彼此顷扎,甚至相互屠戮的理由,因为任何一个诲人向善的宗教,宗旨是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不是让它成为意识的鸿沟,为我们的相处交流制造隔阂,并给这个世界带来混乱与争斗。 然而,不幸之处正在于,在它昭示之下显得荒唐无稽的行为偏偏就是我们人类的所作所为,想必,这也是万能之主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麦加城内的某一角落,一幢普通的公寓里,一把嗡嗡转动的电钻正朝着一只被握在手中的黑色石杯缓缓逼近,操作者此时定是有所犹豫,否则凭他手中的特殊钻头,要在这只黑色石杯之上开一个小孔完全轻而易举,如果再将这只黑色石杯比作成一个黑皮肤的曼妙女郎,面对如此危机她定然是在失声尖叫,幸运的是,她的沉默悲呼得到了及时响应,在钻头即将触碰她的肌肤之时,电钻操作者的双眼忽然为之一黑,侧倒在地上顿时歇菜~~~ 这时刚踏进房门的姬丝雅,就像被电击一般地双手抱脸大声尖叫而出,手捧的盘子与药品也呯嘭地掉落一地,因为惶恐得手足无措的她看见,站在欧阳国文身后的父亲赫拉德举起拐杖,对着正准备“行凶”的欧阳国文后脑勺就是狠狠地一击,反演了一场是你对她“行凶”,还是我对你“行凶”的意外剧目,无须问,欧阳国文猝不及防地被他打晕,即刻倒地不省人事。 当欧阳国文的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只发觉自己依偎在姬丝雅怀中,而对他痛下杀着的赫拉德正在坐在对面的坐垫上怒目而视,那愤怒的眼神就像盯着一个不可饶怨的仇敌,仿佛随时都会凶狠地扑上给予欧阳国文一顿剑砍刀劈。 得见欧阳国文慢慢张开眼睛,还用莫名奇妙、若无其事的眼神扫视周围的一切,赫拉德怒声痛骂而出。 “你这个恶魔!你拿着电钻想对我们的圣物干什么!我祈求真主安拉对你给予最严厉的惩罚!你应该被绑在柱子上活活地晒死!你这个天杀的恶魔!”激愤难平的赫拉德扬起了双手,对着天花板不停地挥划。 欧阳国文弯手厮摸痛辣阵阵的后脑,再伸出手指指了指肩膀上的伤,满不在乎地答道。 “舍赫,我可不是耶稣,最严厉的惩罚已经应验在我身上了,你的祈求,看来真主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尚被搂在温柔乡中的欧阳国文近乎于嘻皮的回复,再次令怒气冲天的赫拉德展开咒骂。 “你这个天杀的恶魔!我一定乞求真主把你踢进最昏暗的地狱~~~” 面对咒骂,非但不觉得狗血淋头,反露几许悦色的欧阳国文侧头回望姬丝雅的脸孔:“宝贝,看来你得帮舍赫想想还哪些新鲜的骂词。” “我的黄瓜!真主在上,你就快点解释清楚你究竟要干什么吧,你看把舍赫气得,是不是要他再敲你一棍,你才会觉得爽快!” “不,宝贝,真主在上,下一回合可能不是棍子,而是刀子了。” 仰躺在姬丝雅怀中的欧阳国文点头递眼地作了一个模仿刀劈的手势,再望向摆在软垫上的黑色圣杯,此时,附和着赫拉德的咒骂,这位黑皮肤的动人“美女”恐怕也在厉声质问欧阳国文为何能够如此残忍。 “或者是ak47!你这个挨千刀的,真主在上,即便是用沙漠里的沙子也不足以计量你的罪行~~~”赫拉德倾其所能地数落咒骂欧阳国文,但终因年老体衰,激动愤慨的语气不免渐渐变弱。 “噢!万能的真主啊,数落我的罪过能把沙漠里的沙子用完了~~舍赫,先收停你的怒气,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做真主听了也会皱眉头的诅咒也不迟,否则恐怕他再也变不出更多的沙子来。”欧阳国文趁着赫拉德的骂声减弱开始他的耐心解释。 “真主恐怕还会觉得这些诅咒太过于仁慈了,你这个恶魔!” “舍赫,那我们还是要从这只圣杯上说起。”欧阳国文捡起圣杯晃示道。 姬丝雅此前本意是要替欧阳国文的肩伤换药,趁着父亲俩人交谈开,也扶正欧阳国文开始解开他肩膀上的绷带。 “真主在上,那你说说,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竟敢如此对待真主的神圣之物!” “舍赫,萨伊德方面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接走这件圣物?”欧阳国文问道。 “大概就在这几天!真主在上,别试图用你的滑头掩盖你的罪行,如果让他们发现你对圣杯的污亵行为!也许他们就不会相信这只圣杯是圣杯了!” “也是,假如这杯底下有个洞的话。”欧阳国文语调轻松地侧抿嘴角,神色淡然、漠不在乎地再次举起手中的圣杯,闭以单眼望向它的杯底。 “你这个狂妄无度的恶魔!你难道就不怕真主的惩罚吗?!”欧阳国文的大不敬态度又再激起赫拉德的厉声怒骂。 见欧阳国文没完没了地逗弄年迈的父亲生气,姬丝雅趁着解绷带的当会,小惩她的这根顽皮黄瓜一把,她故意在伤口处加大操作力气,对着绷带猛然就是一抽。 “啊!~~~”欧阳国文痛得大声尖叫,然后猛然侧头带着泪眼回望这位如同天仙般娇俏的绝配情人。“宝贝!~~难道你~也会误会我吗,拜托~~轻,一点行吗?” “真主在上,那你最好尽快切入重点!赶在沙尘暴刮起之前!”姬丝雅再调皮用了一下蛮力。 “啊!~~~不敢了!宝贝轻点!” 欧阳国文的悲声痛呼也令赫拉德的愤恨稍解,心里顿时有了乐滋滋的味道,暗想,女儿毕竟是女儿,还是能有胳膊往里拐的时候。 “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让你痛个够!我想真主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姬丝雅娇声威胁道。 “好的,好了,真主在上,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噢!~~”欧阳国文悲声痛呼地认输,他也清楚挑拨强韧狠拨的贝都因女孩可不是一件闹着好玩的事情。(事实上男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女人,尤其是聪明透顶的美女。) “真主在上!那你这个恶魔说说,你到底有何居心?!”赫拉德夺过被欧阳国文手捧的圣杯质问道。 “老舍赫,我要对这只圣杯做什么我先不解释,这个目的一会你就会明白,我现在想说的是,只要我们将这只圣杯交给前来接应它的人,你猜会有什么后果?”欧阳国文再设以反问。 “真主在上,交给萨伊德组织,那也是你的主意!你不是要利用圣杯检验期限的精确时间吗,老实说,早知道你会这样对待我们的圣物,我倒宁愿它永远摆在那道深渊里。”赫拉德无比小心翼翼地捧握着圣杯训斥道。 “唉~~永远被一个鬼魂陪守着还更加好是吧,舍赫,但是,这些圣物不可能有永远不被触动的时候,如果能够那样,我们都应该能平静地生活。”话到此处,欧阳国文忽然发觉这还是一个假命题,即便这个世界没有圣物,也没有那高高无上的万能之主,这个因为有人类作为成员的世界就必定不会拥有平静,于是他转而改口道。“哦,不,应该说至少我们不会感到这么头疼~~~我想说的后果是,只要这只圣杯交到别人手里,它必将遭遇不测。” “你这个恶魔!你把它取出,对我们的圣物来说已经是一种不测,既然它重现世间,当然会有很多危险在等着它,真主可鉴,这不就是你的如意算盘吗,如果不是看在你在侍奉真主的份上,我倒想遭遇不测的是你!”赫拉德边怒骂边把圣杯重新放在软垫上。 “舍赫,我现在要你明白的是,它为什么会遭遇不测。”盯望着圣杯的欧阳国文神色转为严肃,就像即将对外人揭露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到底指什么?”舍赫一时间还无法弄清欧阳国文在这之前的大不敬行为与现在故弄玄虚的态度,究竟在针对什么,尽管欧阳国文已经言明,圣杯交到萨伊德手中会遭遇危险,这类危险赫拉德也理所当然地能隐约猜到,但他仍然搞不明白,使圣杯遭遇不测的具体原因。 “我是说,只要它交到别人手中,就会被另外一批人盯上,我想萨伊德方面,肯定对这种情形一无所知。” 欧阳国文分析至此,身子不停地晃动,无法为他上药的姬丝雅用玉手扶止他摇晃的身子劝道。 “别动!安拉也会要求你快点说出你的鬼主意。”姬丝雅再靠到欧阳国文头前,瞪了个白眼使了个不耐烦的眼色。 “我的伟大真主,是的,你这个恶魔究竟在想什么?!”赫拉德也对欧阳国文的不可思议言行表达出不可耐烦。 “舍赫,我才不是恶魔,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恶魔在哪,只要它仍然在,不但是圣杯,我们都不可能自认为高枕无忧。 “我们当然还处于危险当中,难道你还认为我们能躲过他们吗?” “是的,我们不可能躲过他们,但是,更坏的情况在于,我们时时刻刻都没能躲过这个恶魔的眼睛,甚至现在!”欧阳国文最后神色无比沉重且悚然地强调道。 “什么!我的真主!”赫拉德此刻露出的表情,就像之前欧阳国文将所有情形一五一十地告知姬丝雅时,忽然泛生在姬丝雅脸上的那团稠密乌云,老练沉稳的赫拉德毕竟人生经历丰富,稠密的乌云内里尚未至于映现电闪雷鸣,但是内心也骤然出现一阵阵的激荡不安,倘若情形正如欧阳国文所言,他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糟糕得无以复加的严峻局势。 “我也是到现在才想透的,知道那帮家伙为什么能像幽灵一样地找到我吗?”欧阳国文边说边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再次指向自己的身体。 接下来,欧阳国文再将自己的分析对赫拉德讲解一遍。 欧阳国文之所以一直未能避过敌手的追踪,总是陷于被动境地,并不仅仅因为对手掌握着各种先进的情报收集手段以及遍迹全球的监控网络,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体内被植入了某种细微并且能隐秘发送信号的精密仪器,这种甚至让欧阳国文无法感觉到有其存在的设备进入体内的时间,如无意外,是在他遇见“美里”(迷你)之后发生的事情,联想起那一幕幕欲念狂纵,激情忘形的香艳场景,以及事后那段因为疲惫而昏睡的时间,正是对手在自己身上动手脚的最佳时机。然而,基于要对姬丝雅隐瞒这些风流艳事的考虑,欧阳国文只是慌称自己曾经看过牙医,监控器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由扮作牙医的对手于暗中植入。深悉个中严重性的赫拉德自然立刻建议欧阳国文尽快取掉身上的微型监控器,欧阳国文于是再为其分析他一直以来都在怀疑并且已经得到证实的一个推断,分析之后,欧阳国文开始说出他的应对策略。 “舍赫,你想想,他们之所以要这样放过我,你不觉得这当中的理由实在太令人费解了吗?” “真主在上!他们当然是另有目的,我们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还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赫拉德一时间也想不出个究竟。 “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可以说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只可以东躲西藏的老鼠而已,他们想怎么收拾我们都行,我总是在想,既然这个家伙不想让我这么快完蛋,那么我是否应该和他取得某种联系,沟通沟通。”欧阳国文最后说出自己的一个打算。 “你是说,去见他?!我的真主!你的脑子太概是被骆驼踢了!”(沙漠里骆驼多,没有多少驴~~笑) 赫拉德用这个比喻嘲讽欧阳国文的同时,刚刚才得见父亲敲晕欧阳国文一幕的姬丝雅,脑海里不禁冒生出了一番滑稽想象,沙丘之上噜着嘴巴,津津有味地嚼着牧草的一匹骆驼,忽然提起后蹄对着坐在沙堆上,并望着远方似有所思的欧阳国文,噔的就是后蹬腿猛然一脚,脑袋挨踢的欧阳国文应击飞身从沙丘上滚落~~~当然姬丝雅只是恶搞式的想象,假如发生这种离奇事故,他的心上人可能会被踢成脑残,真的变成一个黄瓜式脑袋,兴许用“拍黄瓜”脑袋还会更加贴切。 姬丝雅作想象之时,赫拉德继续说开:“如果他要见你,主动权也完全在他手上,你去见他,先不管他是谁,你胆敢在他们面前公开现身吗,要知道,你如果完蛋了,对他们两方都没有任何损失,他们一定会举行最盛大的宴会来庆祝,你们终于死绝了!” 对欧阳国文的对手而言,能把以欧阳国文为首的一派神民歼灭的确是可以弹冠相庆的欢悦事件。 双眼张瞪的赫拉德虽然嘲讽得极端刻薄,但是一点也不为过分,正如之前所见,基于两派神民万年以来那些水火不容的惨烈斗争,欧阳国文的想法可谓非常荒唐幼稚,假如两派神民能够心平气和地相处,并且精诚协作,那么历史上那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剧目也就不会上演,更不会堆砌出用血泪也无法洗涮的刻骨仇恨。 “是的,所以我还是要从危险之中闯来,他如果真要见我,完全没必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可是我真的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欧阳国文抬头苦思,心中最大疑问不得其解地皱起眉头。 “他们的目的?说到底就是要铲除我们,你这个恶魔还是说说,你究竟为何要对圣杯做出不可饶怨的行为!否则伟大的真主是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的!”赫拉德再次质问欧阳国文。 “看来不会原谅我的人是赫舍你,因为你把沙漠里的沙子都用尽了,万能的真主啊,我的罪行真的有那么深孽满贯吗?!”欧阳国文戏谑式地悲情呼喊。 “真主在上,别在真主面前耍弄你的滑头!”赫拉德再次严肃地斥责欧阳国文的荒唐儿戏。 姬丝雅也在这时为欧阳国文洗刷好伤口,准备重新包扎,她也插口劝道。 “真主在上,我的黄瓜,你不会真的愚蠢到好了伤疤忘了痛吧,你还是对舍赫讲讲你想出的好主意吧。” “伤还没好呢~~好的,宝贝我这就坦白交待,你轻着点~~” 几个小时前,手执圣杯的欧阳国文忽然想透久缠在心中的一个最大疑问,那就是,敌手之所以能够如影随形地追踪自己,原因必定出在自己身上,他随即联想起前女友美里,以及在那之后的种种蹊跷迹象,立刻得出一个断然在胸的结论,那就是自己的身体里必定被暗中植入了某种监视器,想及这点,欧阳国文再望了望手中的圣杯,更是忽然发觉,自己正在筹划的下一步策略丝毫无胜算可言,尽管在这之前,他漂亮地摆弄了对手一个回合,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欧阳国文扭转被动劣势的基础。 结合道道迹象可以得出如下分析。 虽然欧阳国文惊险地取得圣杯,但是,关键的圣物水结晶仍然在对手的掌控之下,取与不取更多在于对方的意愿所向,除此之外,圣杯也是一样两派神民为之敬奉的圣物,可想而知,在行踪一刻也未脱离对手“视线”的情况之下,将圣杯交托于萨伊德组织,可以说毫无安全性可言,那个暗含“善意”尚未打算直接置自己于死地的对手即便是个白痴,也会趁此机会夺过这件圣物。 对于如此一件一举多得的美事,无论从任何角度分析,对手也必定会有此一举,退一步讲,假如对手再精明一层,不立即下手,而是顺着圣杯的去向查明欧阳国文所欲为何,那么,欧阳国文的宝贝女儿蒂法就会彻底地暴露身份,想及这层的欧阳国文不由冒出一阵冷汗,握着圣杯的手也不免微微颤抖,他这才赫然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然而,下一步策略的目标却不能因此改变,因为他只能依靠圣杯最终确定那个神圣时刻是否即将到来,毕竟,欧阳国文不可能通过对手之口得知,这个期限已经将近。 思前想后,一条计中计再在欧阳国文胸中成形,既然圣杯为关键之物,那么他还得从圣杯身上着手想办法,也只有那样才能将它安全地交抵女儿之手。 欧阳国文还从缜密的思考之中得出另一个结论,在此前的沙漠捕猎游戏里,对手已然得知欧阳国文取出了圣杯,结合这个“暗含善意”的对手所会使用的手法,他必然不会派出其手下,暴露自己的所为(在欧阳国文身上装设追踪器)以及身份去夺取圣杯,因为,如果那样做,这位对手在此之前暗中对欧阳国文施以的“善意”之举就会彻底曝光,欧阳国文当然无法猜测在这之后,这位隐藏在对手内部的“善意者”具体下场会是如何,但是,基于这位“善意”对手的立场,如果他还想达成欧阳国文尚未弄清的目的,就绝不会轻易派出自己的手下执行这项任务,而是借用他人之手,就如同欧阳国文在游艇之上所遇见的那个两个劫匪,以及欧阳国文并不憎恨厌恶的美里。 然而,欧阳国文也知道自己无需理会这些因素,正如刚才所述,他只需设法将圣杯安全地交抵至女儿之手,而且,既然自己已经向萨伊德帮会提出求助,那么这条计中计还须依靠萨伊德帮会的力量得以实施,事已至此,某种意义上欧阳国文也只剩下祈祷的份,那就是希望这个帮会尚未忘尽故主之情,转而将他出卖,或者置之不理地袖手旁观。 欧阳国文所策划的计中计,其中一个关键步骤就是,在圣杯上装入一只细微的定位追踪器,而至于使用哪一类设备,欧阳国文自不而然便想到自己使用的纽扣式gps定位器。这只装入了追踪设备的圣杯交给萨伊德派来的使者之后,无论这位使者是否有问题,圣杯在运送过程中都必定出现意外,这个意外也只有唯一性,那就是有人“突然拦道”而出并将它夺走,刚才提过,在这当中最乐观的情况又是,这些抢夺圣杯的人并非是那个善意对手的手下,而是另有其人,如果情形按照这样的推算演绎,应付起来就会轻易得多,因为凭着装在杯中的隐秘追踪器,能人辈出的萨伊德帮会,应该可以再次夺回圣杯。 同时,这条计中计之中还有另一种准备,那就是,圣杯安然无恙地交到了萨伊德帮会手中,对手却并未出手抢夺圣杯,而是一直暗中监视其去向,以便寻得圣杯最终要交至何人手里,如果情况演绎至此,欧阳国文当然不会希望对手趁此机会,查得他尚有一个女儿存于世上,而应对这种情况,欧阳国文也可不必感到头痛,因为他又有了另一种打算,应变之法其实很简单,顺利的话也会产生一种较为理想的结果,那就是,欧阳国文可以直接委托萨伊德派出的人员,取得蒂法以隐秘方式送至的那两样必要物件,再于暗中设法取出藏在圣地之内的圣物交予不必暴露身份的蒂法,但是,在这个时候,进入那处圣地需要的那两件物品(如果没有那两样物品,就只能采取强硬手段去取出圣物,而倘若这样作为,圣物就会因为加设在圣地内里的机关而消失无踪)却必须由自己的女儿前去提拿,幸运的是,此刻的欧阳国文也可以在这一点上松下一口气,因为他已经从罗伯特的密语回电之中得悉,这方面的安排已经顺利施行,按照时间推算,那封以密码信息(藏在那段程序代码之内的密信)转化而成的信件,必定已经寄到女儿手中,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够鼓起勇气按照信件中交待的步骤行事,那么随后蒂法就将在指定地点现身待命,并等候前来接应她的人。 在既定安排中,这个接应蒂法的人正是那个出卖了欧阳国文的侍徒,幸亏欧阳国文早就为这样的情况作过设想,到达指定地点的蒂法无须直接联系这帮本是欧阳国文属下的待徒前去接应,她将在该地点等候另一个前来协助她的人,因为欧阳国文还通过他能绝对信任的罗伯特,启动了一连串防范措施的其中一步,那就是,他将会用另一种方式通知女儿在目标地点等待已作更改的人物前来接应,这个人正是在他在信中写的那一句“自会有人来和你接触”当中提到过的那位“自会有人”,而至于这个人选是谁,欧阳国文也早就根据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做好相关安排,虽然他未对蒂法做出承诺这个角色会是他,但是,首当人选必定是他本人,第二种情况,则是欧阳国文预计自己无法从对手的绞杀中逃脱的情况下所作的安排,这个第二人选将会是萨伊德帮会方面派出的人员,而如果再有更严重的极端情况出现,那么这个接应之人,将会是在这之前曾经提到过的,也是欧阳国文在该种情况下不得不将其召唤出来的一位角色,那位在末日来临之时才允许启用的“最终侍徒”,包括欧阳国文以及他的大多数先辈在内,都还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的“末世天使”。 根据守则,这股力量也只能在神圣期限来临之时使用,迫于极端无奈之下,欧阳国文此举可谓破了禁忌,因为这位“末世天使”或许是经历激烈的斗争之后,能够仅存的一股力量,而这些秘密,也是其它待徒并不知悉的最高机密。题外之话,令欧阳国文感到安慰的是,还有一位他无法预料到的人选将会及时现身,并与女儿欧阳丽香一道肩负起神圣的使命。 此刻,h与o正在命运的推动之下,慢慢靠近。 凝望着手中的圣杯,一条复杂的计中之计在欧阳国文心中逐渐成形,念头即定他快速地行动起来,他将所想透之事对姬丝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曲折离奇又合符事实的解释顿时令姬丝雅呆若木鸡,接下来应着欧阳国文的要求,她立刻外出为欧阳国文购得他所需的手电钻,而至于在这个计谋中要用到的gps定位器,欧阳国文将会在随后交待赫拉德父子为他取得,欧阳国文只是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对圣杯动手进行“粗暴加工”之际,赫拉德恰巧不请自来,见到房中欧阳国文的大不敬举动,他自然不会加以客气,于是乎举起手中的拐杖对着欧阳国文的后脑就是一棍,吓得前去为他取药转而回到房中的姬丝雅不由芳魂失色。 欧阳国文再将计中计当中能够让赫拉德知悉的部分倾盘托出,赫拉德听言欧阳国文要在圣杯之上装进gps追踪器,自然是左一个不同意,右一个绝对禁止,理所当然,欧阳国文如此鲁莽而且极端不敬地对待圣杯,无论如何也不能纳入允许的范畴之中,但是,这位贝都因老人明显要比这位当局者迷的欧阳国文考虑得更加周到,他已经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真主在上,你这个脑袋被沙子灌满的恶魔,难道你就不会想到,可以在圣杯之外加上一个附属的配件,再装上那让你自以为聪明的追踪器吗?!” 欧阳国文当即捶手称绝,大赞赫拉德这个主意甚妙,慌然发现这个方法将无损圣杯的一丝一毫,还能为朴素无华的圣杯加添润泽。 “太好了,舍赫,安拉赞美你,你的主意真是太好了!” “真主在上,我的黄瓜!你之前的脑袋也许真的被骆驼踢过。”姬丝雅也在此时为欧阳国文重新包扎好伤口,低头蔑视状地嘲讽欧阳国文。 “它只被舍赫的棍子敲过,幸亏它不是个沙漏~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6 神情慌张,且略带焦急与不安的女房东用钥匙拧开门锁,推开房门带领身后的一批警务人员进入这间两室一厅的亮丽公寓,这位体态微胖,在西方中年女性之中也略显矮墩的女房东,身上尚穿着深灰色的睡衣,她也来不及换上正装,因为一大清早,她的门铃便被一帮警察按响,头上尚缀着发夹的她被几个持有搜查令的警探告知,他们将要搜查她名下一个租户的住处,这位租户自然是兰特,于是这位高挑鼻梁、带着满面难以置信神色的女房东,领着这帮警探进入兰特的住所。 兰特在此之前曾知会这位女房东,他因公差要外出一段长时间,并先行垫付了未来两个月的房租,这位拥有正当职业,平时甚少外出,并且房租交付准时,也从未给他惹上麻烦的“模范租户”,这下子却为她的出租公寓惹来一大堆的警察,活像这里发生了一宗严重的刑事案件,无论如何也让这位女房东大为意外,虽然兰特是北爱尔兰人,但并非每个北爱尔兰人都会与恐怖以及宗教冲突事件扯上关系,几年时间以来他们之间稳定且合作愉快的租赁关系便是最好的证明。 进入屋子之后,未等这位身穿黑色西装站在她跟前腆着大肚的警探发话,这位女房东便神色焦切地先行询问开。 “这位先生,请问我的房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难以想象,你知道吗,真的难以想象。” 这位女房东还顺便用锐利的眼神留意了一下挂在这位粗短脖子警探身上的工作证,如此地出奇意料的状况,令她不免怀疑对方的身份,事实上她还从未怎么与警察打过交道,泛生出这份疑心也理所必然。 “布莱妮夫人,我是鲍威尔警探,来此是来调查你的租户,兰特。杰瑞,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租客涉嫌制造了一宗最近在苏豪区发生的爆炸案。” “噢,我的天!”这位女房东露出惊讶异常的表情,双手捂嘴摇头表达无法想象也暂时无法全然相信的态度。 “千真万确,布莱妮夫人,我们找到了他从那偷来的一辆捷豹跑车,他把它放在附近的停车场里,还有,案发当天他还租了一辆自行车前往事发地点,所有的一切都在监控录相当中得到证实,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调查他的居所,还会顺便地向你询问一些问题,在此还要请布莱妮夫人你给予配合,并尽量详细地说明一下情况。” 嘴巴上蓄着两捌美髭的肥警探点头回道。 “噢!天啊!我的天,多么安静又守礼节的一小伙子,我真的不敢相信!” 应着这位警探的告知这位女房东如梦初醒一般地想起在那天下午碰见慌失匆忙赶回家中的兰特,回忆起这一情景,于是她急忙询问案发的时间,通过鲍威尔警探的告知,再结合回忆与当天表现得魂不守舍的兰特,这位女房东也不得不稍微接受了这个事实。 “请问,布莱妮夫人,这位兰特租你这的房子多长时间了?” 其它警探与警员在房中各处搜查开,吩咐完注意事项的这位鲍威尔,转头再询问这位女房东(包租婆)。 “噢~~,大概已有七年的时间了,我记得是在1998年的夏天,当时他找到了我,租下了在二楼的这套公寓,噢,你要知道,他是个软件工程师,平时都不怎么出门,时间久了,我也知道他可以在家里工作,但是他真的很讲礼貌,很绅士,人也干洁端庄。”布莱妮指着干净整齐的屋内摆设加以确证自己的所言,再次说道:“他不像别的混混小子那么吵吵闹闹,说实话,我真的无法相信他竟然会牵涉进这类事件,嗯,你知道,虽然他来自北爱尔兰,我平时也不怎么能见到他,噢,是的,是的,他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听她本人说是伦敦人,经常会来找他,说实话,我真的想不到,噢~~很难想象~~”女房东语调急促地说到最后,语气再是一转地表达遗憾。 鲍威尔在本子上记录下这位女房东说的要点,侧摇点头道。 “是的,正如你所言,这位兰特之前也没有案底,但是他的确是有洗不掉的嫌疑,就如现在你所看到的,在我们找到他之前,他却突然跟你说他要出差,他有没有说去哪?”鲍威尔又在最后问道。 “噢,这个他没具体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想他走的那一天,我刚好外出参加一个朋友聚会,噢~~你要知道,对这样的房客我也不可能抵防着,因为他说他要出差之前交付了我两个月的房租,对这样守信用而且规矩的租客,我还能说什么别的呢。”布莱妮边答边观望在四处搜索可疑物品及迹象的警员。 “是的,诚如你所言,也就是说,你在那天之后再也没见到他?” “是的,是的,还一直到今天你们找上门后。”布莱妮点点头回道。 鲍威尔又陆陆续续地问了一些问题,一边作笔录,这时一位在兰特房中的搜索的警员忽然走出,对着这位负责现场指挥的警官报告情况。 “鲍威尔探长,我们在他的房间只发现了两台电脑,可能需要开启检查一下。” “夫人,失陪一下。”鲍威尔放下已经不是关键的询问转身走入兰特的房间,只见干洁利落的电脑桌下摆放着两台式电脑,其它手下也无法从其它位置搜得可疑物件,都在两台电脑前左右打量开。 “鲍威尔探长,其中一台电脑可能是一台特别的服务器,我们是否要检查一遍。”伏着身子查看电脑的一名便装警员转头请示道。 “不,他是一位软件工程师,想必你们都会想到“黑客”一词了,这两样东西还是交由局里的专家来检查吧,你们把它们拆下,一会带走。”鲍威尔下令道。 “是。”手下警员应令执行。 上下一番问询与搜查之后,这帮警务人员也无法在兰特的住处搜得更多可疑的物件与信息,只好带走两台他们认为可疑的电脑,事实上,这两部电脑即便被收缴,普通情况下,也不会在上面查得任何可疑形迹与资料,因为兰特在自己电脑上设下的防范措施,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什么人可以破解,然而,还是会有兰特无法预知到的因素将使他的防范完全失效,这些警察自然也对随后所发生的情况全然不知情,他们两者都不曾想到,就在这两部电脑被带走之后,电脑里面最关键的一样配件,随后便被完整复制并安装在了另外两部相同配置的电脑中,而且摆放了在两位男子的眼前。 外伦敦,郊外的一栋别墅里,侧摇脑袋对着这两台电脑张开手掌作介绍样子的塞德对其助手,也就是得力参谋吉贝利的计策十分地满意,因为在吉贝利的主意之下,他毫不露声色地就把兰特的电脑弄到了面前,这都是其次,他们还为接下来的游戏辅垫好了准备条件,这个游戏的规则正如吉贝利之前所说过的那样,他们会装作这项任务完成得十分艰难而且理由充分,而且这项任务完成得越“艰难”他们的主人也会越满意。 塞德忽然从吉贝利的计策中明白一条至理,有些时候,主人更加希望手下能够默契无间地配合自己演出,而不是只会依令办事,这可是比立下汗马之功还要更得主人赏识的难得机会。 在中继点接待完方朗之后,塞德与吉贝利的另一个任务就是调查兰特的身份并将其挖出加以铲除,而在此之前,吉贝利还为他的上司塞德深刻分析了奥加修斯的隐含意图,既然深悉主人的心思,这两位手下也明白了这次任务该如何进行,只是如此一来,无辜的兰特便成了替罪羔羊,彻底地倒了大霉,因为在这个游戏里,他会被当成欧阳国文的正牌同伙,无论他是否预料到这个结果,兰特都已经无法从事件当中脱身,再假如他能得悉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铁定会气得暴跳如雷,恐怕随后还会彻底地晕厥过去。 可以说,在欧阳国文的对手面前,兰特的所有背景都会一目了然,很大意义上他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跑龙套角色,奥加修斯之所以派遣两位手下前去处理,并设法把兰特搜刮出来,也如之前所了解的那样,完全是为了转移视线,而且也是在制造一种掩饰,很明显,如此一来,奥加修斯就能找到借口,在奥加尔特面前推诿许多情况还未查清的情况下,基于放长线钓大鱼的考虑,才决定暂时不对欧阳国文痛下杀着,而且还要尽可能地加以捕获。退而言之,既便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曝光,奥加修斯施加的这些手段也是一种退可守,进可取的高明策略,在这些手段的掩护下,奥加尔特也就找不到惩罚他的理由。当然,奥加尔特暂时还没弄清奥加修斯的真实意图,这位“同性异体”的手下在欧阳国文身上做的手脚他也不会知情,否则,行踪暴露无遗的欧阳国文小命大可休已,因为奥加尔特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彻底干净地消灭这帮同为神民的对手,而至于圣物水结晶,既便发生了最坏的情况,圣物遗失,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在期限到来之时,水结晶自然会引发洪水,顺带就能实现他所期盼的最高宗旨。 吉贝利只是为上司塞德分析出了任务的窍门,对于奥加修斯的真实意图,他也不可能猜个完全透彻,尽管在他心里,也隐约模糊地揣摸到这位主人的一些心迹意向,但也不敢断然确定自己的推想,这是必然,假如他都能发觉与知悉这位主人的心思,那么那位高高在上的主人奥加尔特难道还能比他这位小小部下迟钝与蒙蔽。 “吉贝利,你这次做得真是太妙了,这样一来警察也会帮我搜出这个家伙,但是,这两台电脑有什么用?说说,你混满字母的脑袋又转出什么鬼主意出来了。”塞德问道。 “我的船长,当然大有用处,如果这个家伙真是他的同伙,这里面的东西必然不会简单,当然,他应该不是同伙,但是,我们也能想办法让它变得不简单~~”吉贝利说到最后奸诈兮兮且神秘诡异地对这位上司挑以眼神。 “噢~~看来你这只书虫远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钻得深,你太xx聪明了,看来,我今后对你得防着点。”塞德惊讶状地托着下巴望向这位大智尽展的手下,于笑颤之中摇点头道。 塞德不得不对这位心计深不可测人助手作出重新评估,但暗地里他还明白这位助手尚值得信任,因为,吉贝利倘若是个有心将他取而代之的副手,那么他可能早就被对方的阴谋诡计从现有的位子上排挤下去,此时此刻也定是没有他出场的可能,因为他不知会被主人奥加修斯丢弃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甚至从此销声匿迹。 吉贝利的计策无如何从任何角度上看也都顺理成章,兰特首先与公寓的爆炸脱离不了关系,伦敦警方根据现场线索终会查找到兰特曾经在现场出现过,当然,如果有必要,塞德与吉贝利也能够抹去所有线索,让这次事件成为无头绪可寻的迷案,但是,吉贝利的高明之处正在于,它只是抹去所有组织成员曾经活动过的痕迹,只把兰特推向了最前线,使他成为制造爆炸与盗窃事件的恐怖分子,基于案件的性质,伦敦警方必然高度重视,也会投入警力搜查出兰特的所在,如此一来,吉贝利这条计策也在有的放矢与无意之间收到草船借箭之效,还顺而带出杀鸡敬猴之功,可想而知,与欧阳国文关系密切的罗伯特,也会因为将房产租赁给了一个“恐怖分子”而受到伦敦警方的调查及问询,吉贝利与塞德尽管尚未查得这位男爵将兰特藏纳在自己的居所中,单靠伦敦警方施加的压加也给予不了这位男爵实质性的教训,但是,在旁敲侧击、与双管齐下的作用下,潜伏躲藏起来的兰特,无论是因为外因还是内因,终会被逼出水面,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吉贝利与塞德还要为兰特罗列“罪名”,而要冠以罪名首先就是要查有实据,毕竟他们这次也不是仅凭莫须有的理由执行任务。在这次的计谋中,吉贝利通过特殊渠道,在暗中复制了兰特两部电脑硬盘上的所有数据,并把复制好的新硬盘重新安装在另外两台相同配置的电脑中,这两台一模一样的电脑就是他用来为兰特制造“罪名”的其中一样工具,为了证实兰特的确是欧阳国文的同伙,吉贝利完全可以将组织内部一些能够泄秘的材料放入仍收缴在警局的兰特电脑,当然,他们还有其它众多手段可以作候选,吉贝利的计谋无形中便与主人奥加修斯的安排遥相呼应,事后肯定会让这位主人对这两位手下破格地加以赏识,自然而然地,塞德一直以来忧心的,奥加修斯对他的信任危机也将迎刃而解。 “我的船长,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防线,只是看你怎么去应付而已。”吉贝利轻松状地挥摆双手。 “是的,尤其是在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家伙面前,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没什么安全防线,只是,就冲你平时的书呆子样,我可真是有点不敢想象。”塞德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手挥点着吉贝利笑道。 “看来也使我的处境变得相当危险,我说,船长阁下,你该不会在想着怎么对付我吧。”吉贝利涩笑而问。 “我能怎么对付你,即便把你变成鱼饵放进海里,你都可能有办法让鲨鱼自动往船上跳,那时的我才危险。”塞德的比喻也充斥着双关之意。 “我的船长,我还没学会它们的语言。”吉贝利戏谑状地回道。 “谁知道!你的鱼脑袋没准能把它们的娘们说动,让她们紧紧地追着你不放。” “英明的船长,如果能这样,那么你的船和我就不太妙了,想想那帮公的会怎么对付我们吧~~~” “哈哈哈!”两人狂笑而出,倒不是为这番相互嘲讽的对话,而是为接下来的任务能够顺利地实施乐极而笑。 “好了,接下来你还想怎么办?”停下大笑的塞德问道。 “我的船长,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不可能简单,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是会让我们感兴趣的。” 吉贝利的猜测自是有其合理之处,既然能与欧阳国文这样的人物扯得上关系,兰特某些方面必定有其特别之处,而事实上,吉贝利的做法也非常正确,在兰特的电脑中,他的确能找到能有效利用的东西。 苏豪区,兰特的临时“避难所”里,克朗忽然接到罗伯特的来电,一番交谈之后,克朗放下电话走至正在收看足球比赛,以此消闷的兰特面前。 “射门!” 电视上的直播面面中,球应着兰特的喝呼直钻球门,守门员判断失误,扑错了方向,摸爬起身之后只好应着撞入网中的足球垂头兴叹,现场入球一方的球员与球迷一片欢呼,也让兰特的兴致小高涨了会,但是他的兴致马上便会被走到他侧边的喝倒彩“保镖大叔”敲得荡然无存,站在边侧的克朗面情依然如同往常一样平静,但兰特也明白这位保镖走至他的跟前,必是有要事相转告,又或是请求那一类的帮忙,于是他收止泛在脸上的笑容问道。 “伙计,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吗?” “很遗憾地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变成了通缉嫌疑犯,罪名是制造了楼下的爆炸案,现在连警察都在搜捕你。” 如此残酷而且突然的晴天霹雳从克朗口中道出,语气显得是如此的平静,甚至不能让兰特立刻觉得这是一条天大的坏消息,这位不会展露表情的保镖,只会露着冷酷脸情的不合格演员,根本不知道如何制造气氛去营造悲剧,以他的性情,即便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他也能用淡定的口吻转告兰特:“嘿,伙计,世界末日到了,准备你最后的祈祷吧。” 兰特先是收止微笑,平静的脸再变成呆愣,呆愣随即转成莫名奇妙,然后,莫名奇妙的眼睛开始紧皱,脸皮也跟着紧巴巴地卷折而起,他扬起双手捂实头发,摇头表达最极致的不能接受而哭丧开,此刻,他也不知该表达懊恼还是委屈,他继而咬牙切齿地裂开嘴唇,再用激动颤抖的语气恶狠狠地问开。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就变成了!叫我,叫这件事,叫所有,所有疯狂的事情,难道只会让我遇上吗?” “是的,伙计都让你遇上了。”克朗无疑又像是对兰特说,“是的,你认命吧,小子。”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我怎么就成了犯人,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囚犯”了,正在这个牢狱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他们要来捉我!来捉我是吧!那就告诉他们,我就在这里!对!让警察来捉我好了,来捉我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了!”兰特继续扬手地大嚷开。 克朗面对的兰特大嚷,仍然平静淡定地分析道。 “兰特,如果把你交给警察,能够保证你的安全,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交给他们,你冷静地想想,为什么你会变成通缉犯,而不是他们?” “该死!不要要我去找这个理由!这还不好解释吗,那还不是因为我认识了一个天底下最混蛋的家伙!还帮了他一个天底下最倒霉的大忙。” 兰特这一句怒吼表达了最强烈的不满,但是,他也打心里明白实质的缘由归于何处,这更让他深深体验了一回,为何欧阳国文会说,他的对手是警察也无法对付的人物。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些“穷凶极恶”的另一派神民,甚至还能反转逻辑,让警察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更是没有作奸犯科的无辜小小草民。当然,如果真的计较兰特是否有犯罪,那些利用精深的计算机技术手段,侵入各种机密机构的网络,并小作聪明地让这一切都无踪迹可寻的黑客行为,已经够得上是严重犯罪,倒也足够令兰特锒铛入狱。 “看来你还是没想透这其中的道理,警察有可能到这里询问一些情况,我一会可能会应付他们一下。” “别以为我的脑袋转不过来,你也比我聪明,我不关心你们是谁,也不在乎那些什么离奇传说,什么神民,如果没有碰到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我至少可以安安静静地活着,而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去死!你们不是说过这个地方最最安全的吗,现在怎么还会有警察找上门,你一会最好让他们进来捉我,那样的话,我或许能换一间“监狱”!那里的空气一定好过这里。” “那你就会变成死囚,兰特,而且,还不用他们亲自动手,你在这里还是安全的,他们至少不会来搜查这里。” “噢!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懊恼万分的兰特悲情地再次狂呼。 几个小时之后,几名警探再次前来欧阳国文的居所搜寻证据,克朗以罗伯特的管家身份接受了这几位警探的调查及询问,欧阳国文在房中设置的秘密逃生通道是个疑点,但幸运的是爆炸摧毁了它的大部分机关,警察才没有办法在其身上得知更多,由于这栋建筑的年代久远,克朗也解释说这条通道是以前早就存在的垃圾倾倒通道,租户也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它启用以及作了改动,而至于这间房子的租户,罗伯特与欧阳国文也早就有了安排,一张真实的租赁合约交到了那几位警探手中,当然至于兰特又怎么与这套公寓扯上关系,那自然是警察要调查清楚的事情。 应付完前来调查的警察,克朗重新回到兰特的寓所,兰特焦急地问开。 “他们是怎么把爆炸案的嫌疑栽到我身上的?” “这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你开走了那辆车,还租了一部自行车放在案发现场,加上在伦敦市区的监控录相,你已经有洗不掉的嫌疑,那帮家伙很高明,在这里他们没留下任何痕迹,你的指纹却到处都是。”克朗边开析且在沙发上坐下。 “你之前曾经说过,爆炸是在那条秘道之内发生的,我记得当时有个家伙顺着那里追了下来,却被拦住了~~~”兰特走至克朗跟前追问道,他这才忽然发觉,事件之中还有一个被忽略的恐怖问题。 “你是说,如果那样的话,这里应该有个死人对吧?”克朗再次直接挑明兰特所指。 克朗的直率,有时就像不顾别人感受地猛揭别人痛处,只是他并无恶意,否则兰特一定极端厌恶这位保镖。 “是的!哦,是的!那个里昂沙度究竟为什么会设下那样的陷阱?!” “当你手中拿着猎枪,你会不会对一只向你发动攻击的野兽讲仁慈?”克朗扬手作了一个精妙的比喻。 “那么,这个死人呢?!” “那还不简单,他们处理好了,不留痕迹,要是现场有个死人,你的罪名也就更大了,也许三楼时不时便有警察赶到,这里也会被彻底封锁。” “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解释吗?我倒觉得监狱里更加安全!” “刚才我说了,如果那样,你就会变成死囚。” “我还在想他们为何会这样对付我?该死,他们也绝对知道我的背景,难道真的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听说过那些贵族打猎的事情吗?狐狸并非因为偷吃了鸡才会被人猎杀,而是因为它们身上的毛皮。” 苏豪区以前曾是狩猎场,皇室及贵族会这里猎杀狐狸以取得它们的皮毛做奢侈装饰品。克朗也是借喻,兰特身上必定是有让那帮猎人贪图得到的东西,无论这件东西是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下,兰特也必定逃不过猎人的追杀。 “我的上帝!”高呼上帝的兰特丧软地摔靠在沙发上。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7 从绵绵数以万里的撒哈拉大沙海中央往北横掠,跨过广漠无垠的炙热沙漠尽头,到达地中海之滨,中间这一带地域有一个汇聚了各色风情的国度,西方与东方文明在这里交汇融合,造就了独具一格的突尼斯,这个与亚平宁平岛隔海相望的北非之国,是一个集合了沙漠与森林,山脉与海滩的缤纷地域,所以多异交杂的地貌与丰富的风土人情也使它成为一个著名的旅游胜地,声名之盛其实一点也不逊色于文明古国埃及。 首都突尼斯西北,港口城市,比塞大。 引擎的声颤虽然细微,但车轮却在强劲动力的驱动下飞速转动,映倒在路面上的车影如风掠过,一辆线条钢猛,充满兰博基尼风格的酷炫摩托正在通往港口的公路上风驰电掣,流畅无比的转弯动作以及如箭离弦的直线加速,也昭显着驾使者驾驭技术的脱凡高超,此外,这辆摩托的外形也新异得与众不同,支撑精致车身的四道大斜度车身悬浮支架,组成了尖锐的几何三角支架,赋予车身稳重的同时也把主体线条营造得极富灵跃动感,从侧面望去,这部摩托就像拉得长长的“八”字,虽然车身的悬浮支架跨度颇大,但它却有别于伸出长长前轮支架的哈雷摩托,整体紧致坚实,质感厚重。 骑乘它的是一位头戴黑蓝图纹头盔,身穿黑色夹克风衣与紧身皮裤的女性,很难想象,以她的娇躯能够操纵如此质实厚重的车体在湍急流光的状态中,做出这般淋漓顺畅的机动动作,驾驭着这头精猛铁兽的她就象一个威风凛凛的骑士潇洒地在公路上尽情驰骋。 车头仪表的gps定位显示,此时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这位女子才稍稍减慢车速,行驶一小段距离后,往右向一条小路拐转,再直朝港口的仓库区驶去。 这位女子驾着摩托来到港区的一个仓库前,滚动的车轮刹停,她伸脚踏下两侧粗壮的液压脚架立泊好这辆炫酷得与众不同的兰博基尼摩托,随后跨腿而下,婷婷站立的她再把头盔摘下,一头金色的卷发顺着从她的肩膀流垂而下,也让她那艳动妩媚又带着成熟与稳重的美丽容颜尽情地展露在异国它乡的港口上。 她,名叫约莫娜。凯丝菲琴,国籍意大利,一位意大利生母与阿拉伯后裔父亲的混血儿,在镜杆上把头盔挂好之后,带着冷酷且高傲的眼神的她,婷跃劲俏地朝前方的仓库迈步。 从顶头上司所下的命令当中能可得知,自己将要接手的这项任务不但异常棘手而且凶险万分,此外,还要依照任务之需携带一样非同了得的不凡之物,尽管约莫娜面对任何任务之时都不曾心生浓烈的惧意,但是,这次交托予她的艰巨任务却是一项特殊使命,容不得来半点马虎,知悉所有来龙去脉的她更是深悉其中的意义,这项使命绝不等同于以往接下的那些尽管要出生入死,却也定然能应付得来的小小工作,作为萨伊德组织最顶尖高手的“天使”,约莫娜清楚现在要去完成的使命可以说关乎到世界的安危。 作为组织核心成员之一的约莫娜也大致了解萨伊德组织过往的历史,如果那道契约仍然生效,她现在所接受的任务也会是必须履行的义务,但无论任务的性质如何,约莫娜都会谨记自己的本位,对她而言,只要是帮会上交待的事项,她都会忠实并且无异议地执行,也从来不会管这背后是否牵涉正义或邪恶,关乎自己的生死又或者是世界的安危。 仓库的大门敞开,根据安排,接应之人会在内里将那样非凡之物交予约莫娜,周围一片静寂,这段时间仓库区虽然处于闲静时分,人声与机械声稀少,但是,平静之中却幽幽地冒出了一股令约莫娜觉得不安与燥动的预感,于是,她的警惕感也随即骤然高涨,毕竟这次接下的任务非同寻常,将要接手的物件也非同一般,所以由现在开始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约莫娜突然泛生这股不安预感更是事出有因,因为其中一点令这位“天使”生疑,根据安排,与帮会派出的接应之人接头的地点事先定在比塞大市内,约莫娜取过那样物件之后,才会赶至港口乘搭私人游船返回意大利,正式踏上这次任务的征程。 但是,那两位运送者却发来信息告知,地点已经改在这个港口仓库,结合行程路线需要,这样的改动也并无多大争议,如此一来,约莫娜在取得物件之后,即刻便能搭乘游船启航,所以,约莫娜对此并未提出疑问,还是依照改动后的约定准时前来港口与那两位运送者接头。两位运送者当中,有一位名叫洛芬特的男子,是约莫娜在帮会中的老相识,约莫娜已经有近三年的时间未见过洛芬特,因为,虽然他们同为帮会成员,却都长年累月地在外各司其职,碰面的机会甚少。走进大门之后,约莫娜只见这位老同僚与站在他侧旁的另一位手下已经在此等候。 褐卷头发的洛芬特戴着墨镜,一身浅蓝色的西装,是个身段高挑而且壮实的男子,侧边这个手下则稍稍显胖,看上去年纪也比洛芬特略大,面情也粗犷老成,与洛芬特比较起来,他反而更像是一个老资格的前辈,此外,这位手下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份量并不沉甸的黑色箱子,那件非凡之物按猜就收纳于其中。 见约莫娜到来,洛芬特摘下墨镜先行打开招呼。 “嘿!我们的天使,你终于来了。”他清朗的嗓门用意大利语问候道。 “我亲爱的洛芬特,好久不见,幸亏你没来个口哨,这里也没有人会跟着起哄。”约莫娜并非不谙风趣之人,应景接话地与这位旧同僚兼老相识打开诙趣的照头,她也对自己的傲人容颜信心十足,事实上她的确是一个风迷万千,倾国倾城的美人。 “是的,我可想死你了,宝贝,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洛芬特边说边伸出双手,兴奋地向前迈步并做出欲把约莫娜搂入怀里的姿势。 “洛芬特,恐怕不行,按照教义,我应该裹个严实,还要隔着面纱和你说话。”摇头微笑的约莫娜走前拒绝道。 约莫娜此际也是调侃式地开玩笑,如非公事时分,她也不吝啬给予这位老同僚一个热情的搂抱,或者让对方在自己的粉脸上印上一个亲吻。 “哈哈哈,约莫娜,你还是没变,依然那么漂亮迷人。”洛芬特不得不放下欲把对方搂入怀中的双手,笑定深情地凝望眼前这位艳照四方的动人天使。 “少贫嘴,东西你们带来了没有。”放下玩笑,约莫娜提及正题。 “噢,礼物自然是少不了的,圣物配天使,埃拉莫奇,敬上我们的礼物。”洛芬特侧头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 “是的,头。”该名手下,提起箱子递至约莫娜手中。 接过箱子约莫娜问道:“洛芬特,什么原因让你临时改变约定地点。”约莫娜再次扫望这座令她不感安心的仓库问道。 仓库里堆放的货物众多,而且几乎都是高高的大型木质箱子,只留下几条纵横过道以供人员与叉车行走操作,按常理这并无不妥之处,货物如此堆放顺理成章,但是,约莫娜总觉得这其中蹊跷万分,因为堆得高高的货物阻挡了视线,而且既然洛芬特把这个仓库作为接头地点,就应该在已方的控制之下,但是,从这里堆放的货物类型看来,却不像是帮会经营的生意所会牵涉到的商品,它们更像是机械设备类的大型货物,如果这些货物为外人所有,这位经验老到,办事有规有矩的洛芬特也决计不会选择这样的地点,操作如此重大的事项,即便他非得要把地点改在港口仓库,也会选择一处偏静之地,但如此折腾,就不如沿用原有方案在市区另择地点与自己接头。 基于这几个疑问,约莫娜不由问开洛芬特,因为由现在开始,她必须小心翼翼地确认每一步细节,确保不会出现任何细小的差错,遗憾的是她的预感准准当当地得到应验,这次任务的特殊性,也注定了约莫娜从一接手开始就不会一帆风顺,而更加令人担忧的是,此刻的约莫娜还未来得及扬帆启航,就已经遇上了足以致命的风暴。 “什么?约莫娜,不是你临时要这样改动的吗?”洛芬特摇头摆出一脸的惊奇莫名状。 随着洛芬特的惊奇反问,晴空忽然盖上了乌云,狂风刮起,一场不需要时间酝酿的风暴瞬那间便在周围生成,约莫娜的脸情也瞬即变得无比严肃,媚笑的眼神顿时被锐利的杀气替代,她警惕非常地扫望开这处仓库的各个方向,并且如临大敌地展开全身的应激细胞,这一刻,她已经在准备应对可能由四面八方袭来的危险。 人在江湖漂,闻色即知深浅,无需任何告知,约莫娜的锐利眼神也足以让洛芬特明白一切,他脸上的喜悦神色也忽然收止,惊诧地拧动身子开始观察周围。 洛芬特与约莫娜之间使用的联络方式其实也是约莫娜与帮会之间的绝密联络渠道,知情者只有极少数几个核心成员,但按现在无需言明也知缘由究竟的情形,这道联络机制明显已被外人窃取,结合种种可能性,这个窃取了机密的“外人”还一定来自于帮会内部,因为对方还知悉通讯之时所使用的特别代号,与他们各自的标定号码,否则约莫娜与洛芬特就算收到信息也决计不会轻易上钩。至于这个幕后黑手为何要耍弄手段将他们引至这处地点,目的也不言自喻,无须猜测也是冲着他们所运送的圣杯而来,因为,这种情况下,集中在一起的三人便会一网成擒,然而,将他们一网成擒显然不是这个敌人想达到的目的,他更想要的是杀人灭口,“无声无迹”地把圣杯夺走。 约莫娜忽然举起手提箱,与此同时,两颗如同乒乓球大小的黑色圆球也赫然握在掌心里,配合举起手提箱的手,约莫娜是要给尚藏在暗中的敌人予警告,因为就在下一刻,毫无遮挡掩护的他们,就极有可能遭受狙击,这必定是这种情况之下最有效的杀伤方式,因为他们的敌人绝不敢也不想伤及箱子中的圣物圣杯。 但是,约莫娜手中的两颗黑色圆球却是她专用的手雷炸弹,可谓是独门武器,只要敌人敢于向她射击,掉落的炸弹就会与箱中的圣杯一起来个玉石俱焚,她的这个应对措施十分有效,这个时候,那些隐形的敌人必定不敢轻易妄动,除非这个暗藏着的敌人不清楚她手上的东西是何物,但是,即使这个敌人是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此刻贸然出手干掉他们三人,事后铁定会为自己的鲁莽出击后悔莫及,继而死无葬身之地,可想而知,倘若破坏了圣杯,这个敌人必定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而无法逃过两派神民的严厉制裁。 “哈哈哈,约莫娜,噢!多么美丽动人,又聪明伶俪的一个天使。” 应着这把洋洋得意的笑声与一阵掌声,一个矮肥身躯,秃顶的圆滑脑袋伸着鹰勾鼻,圆脸大嘴、灰蓝眼珠的男子拍着手掌从货堆之后走出,由于他面对举着箱子的约莫娜,洛芬特与身侧那位神情紧张的手下立即转身望向这位从背后出现的幕后黑手,洛芬特已经从这个敌人的声音当中听出对方似曾相识,拧转身子望清来者何人之后,他的推测被证实完全无误。 “法加达!yeah,ya,ya,真是一个我们意想不到,却又必定会是你登场的小丑。” 法加达,萨伊德帮会之中的元老级人物,与现任会长维米尔却是一对冤家对头,在帮会之内势成世敌,竞争帮主之位落败之后,他与维米尔的恩怨也越搅越深,一直以来他都在暗中谋划扩展自己的势力,试图寻找机会将维米尔取而代之。维米尔自是不会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基于同门之义,对他的行为暂且忍而不发,当然,倘若维米尔得知这位竞争对手勾结外党,并试图夺取圣杯,就能以这点为充分理由,名正言顺地将这位异己彻底铲除,所以基于不能张扬与不让对手得悉自己所为的考虑,法加达才使出阴谋诡计将约莫娜与洛芬特引至此处,此外,如果此计能够除去直属于维米尔统领的约莫娜,萨伊德帮会内部的顶尖高手,无疑也像是砍去了这位对手的左膀右臂,从而削弱对手的实力。 此刻,法加达的丑相与他的阴险狡诈似乎成了等比关系,约莫娜于是不客气地加予尖锐讽刺。 “法加达,你竟敢!我想,你也猜到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了,我真的好奇,你是怎么得知的这个情报的,用你的鼠耳,还是用你的蛇眼。”洛芬特也恶狠狠地质问道。 “是用他的无耻和卑鄙。”约莫娜附和道。 “废话我不会对两位多说,哈哈哈~~~想必俩位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怎么样,约莫娜,我们的天使,乖乖地交出你手上的东西,或者,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的翅膀可以继续飞翔。” 来回踱步垂头奸笑的法加达许以不可能实现的慈悲之许,并对着天上得意状地挥起右手,尽管是危难时分,性命垂于一线,但他的举动仍然让约莫娜联想起了一只丑态百出却要拼命挤上舞台跳上一出天鹅舞的赖蛤蟆,只是,那样的情形或许还能像小丑表演一样引发哄堂大笑,但是,眼前的这只狠毒的蛤蟆,要的可是他们的性命,约莫娜此刻还要深一步地摸清对手的虚实,于是她神色轻松地讥笑问道。 “法加达,别在我面前试图装成一只天鹅,就凭你,可以作出这样的承诺吗?” 约莫娜说话之际,观察一番周围环境的洛芬特对约莫娜使以眼色,他的短暂眼色也是一记用意详尽的暗号,当然,无需他的暗示约莫娜也心知肚明,使用拖字绝对不会扭转危局,只会让这个阴险的对手找准机会一举歼灭自己,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冒死一博,于险恶之中争得一丝生机。洛芬特一略而过的眼神中也正是包含了这一用意,而且,在这道一划而过的眼神之中,同门之情也于刹那得到了升华,这种无私的关爱也是人类最珍贵最伟大的情感,洛芬特的情意不由令这位天使激动万分,然而,几乎是在倾刻之后,他们即将迎来生离死别,约莫娜的求生意志与毅力被洛芬特的义薄云天狂涌激发,接下来她必将使出最犀利的手段,以求脱离危境。 为了这位舍已为人的真正朋友与同伴,任何悲观心态都一扫而空,约莫娜此际再次变回那个冷酷且镇定的天使,状态也前所未有地提至极限。 “哈哈哈,可爱的天使,我可不会扮作小丑来哄你开心,我还是劝你放下你手上箱子,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毕竟,我可没用枪口指着你,但是,我的手下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的手下?那你的手下在哪,你一定还想缴我的枪吧,可惜这里没有你的手下,你必须得亲自上前来了。”洛芬特明知故问地右顾右望。 “很不好意思,我将这比作成了特洛伊木马。”法加达得意状地侧侧头,并再次拍击手掌:“出来吧,战士们!” 应着他的掌声,一些货箱的木板纷纷被揭开,那些事先藏匿在木箱里的法加达手下纷纷现身,应合主人的命令举枪对准约莫娜三人。 “木马计?果然很妙,那么,我们只好投降了!”约莫娜的这一句其实就是行动暗号,闪即意领神会的洛芬特绷紧全身的神经,他已经作好视死如归的准备。 约莫娜忽然举起右手把吊在左手上的箱子向着法加达推抛,装着圣杯的箱子十分轻抛,被约莫娜使出的劲头推得直飘飘地飞向法加达,可以想象,除了洛芬特与约莫娜,所有人都不禁被飞向空中的箱子暂时吸住了眼光,趁着这个空档,也正是约莫娜与洛芬特采取行动的时候,他们不能有半丝的犹豫,更没有退路,正如刚才所言他们只能于万般险恶之中,放手一搏。 洛芬特观察对方的人马布局之后,已暗中确定了对约莫娜最具威胁的几个敌人,此时的他会用自己的身躯为约莫娜挡住威胁,他也抱着必死的决心,誓要让约莫娜闯过这一极危时分。这个时候他不能顾及手下的生死,他那已经慌乱得不知所措的手下也断然不会与他们俩人之间产生这般默契,这种在生死系于一线之际的无言默契,在这个世上绝对屈指可数。 洛特特迅急地抽出手枪向约莫那一侧闪挡,也就在这一瞬间,约莫娜已经把两颗炸弹分别握在了左右两手,但是出于要在身上尽快抽出手枪的需要,她做出了一个急智得让人完全无法预料且闪电般敏捷的动作,她没有扔出手中的炸弹,而是让这两颗圆溜的炸弹顺着胸口与肩膀后部滑滚落下,在这一瞬间她还做出了伸手往怀中取枪,与跨开双腿准备往地上压伏的动作,在两颗圆溜的炸弹滚至大腿位置之时,这位天使借势用力,分别抖动右脚膝盖与左大腿背部把两颗炸弹弹出,这个时候她的身子也忽然往地上缩避,他们的突然行动毕竟不能让不会轻视他们的对手呆愣太长的时间,而且,既然装载圣杯的箱子已从对方手上脱离,他们再也不会讲任何的客套,枪声响起,洛芬特的手下埃拉莫奇来不及拨枪便中弹倒下,闪向约莫娜一侧的洛芬特虽然开枪击倒了其中一个敌人,但自己身上也即刻中弹,这一瞬间子弹也射向了向地面压伏的约莫娜,几颗凶猛的子弹穿过她的卷发打在了地面上,她本应即刻采取另一动作闪避射击,但是,她还要等那两颗炸弹爆炸之后才能变换动作,而且约莫娜闪避的是从各个方向射来的子弹,幸运的是洛芬特以身体为盾为她挡下了致命的射击。 两颗炸弹滚向两个方向的敌人,嘣地炸开,碎屑与烟火飞溅,来不及闪避的几个倒霉蛋被炸得四处滚落,或弹向四周,约莫娜的压伏动作闪过子弹射击之余,还避兔被爆炸波及,趁着炸弹炸开,爆炸方向上的敌人乱作一团,已压伏在地上的她,来了一个原地滚身的体操动作,灵巧迅捷地弹起身子地后翻跟斗,退避跳向烟雾弥漫之处,短短的一瞬间功夫她得以惊险地避开致命的一刻,并突出了重围,只是,这个功劳完全要归功于为她挡下子弹,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洛芬特,约莫娜此际没有空隙顾及这位义鼎天地的逝去同伴,飞速借着地势再次躲开串串射来的子弹,扣动板机回击,从她枪口射出的子弹,每一颗都倾注着她的狂野愤怒,而且精准无比,应着她的开火马上便有人应弹倒下。 但危机尚未解除,在高处的敌人举起步枪向她扫射,约莫娜被迫飞身再次跳往一堆因为爆炸而侧倒的木箱中,躲开溅起团团木屑的凶猛射击。 “法加达!你必定会为你的无耻!与背叛付出代价!” 怒喊完的约莫娜出奇不意地再次从侧面冲出,施展疾如闪电的身手,借着摔落满地的木箱与各种障碍的掩护举枪还击,狭窄的环境中,让她更有机会展现凌厉身手,尽情杀敌,约莫娜在货仓中左串右闪,蹦跳弹跃,几乎弹无虚发地一一解决这些围捕他的敌人。 但这样的情况维持下去,她也准是死路一条,那位法加达不惜任何代价都会把她置之死地,因为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决斗,闪避射击的约莫娜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座驾。 仓库内里的吊机徐徐开动,先前藏在里面的枪手,捕捉准机会对地面上的约莫那开枪射击,迫使她躲向一角,约莫娜以跳闪躲开从上方以及四面八方顷注而下的弹雨,一边取出并按动怀内的遥控器。 信号嘀的一声发出,约莫娜随即将这只遥控器向仓库的敌人中间丢出。 停在仓库外的兰博基尼摩托前头的灯位开始移动,两枚小型导弹射出剌向空中,再拖着尾烟从高中俯冲而下,在遥控器的导引下,它们垂直撞破仓库的屋顶,在仓库中猛烈地炸开,举枪向吊机上还击的约莫娜则及时钻进了一个货架之下,以早就观察好的地形躲开爆炸,气浪像疯狂的巨兽把所有物体掀起,那帮本就专着于对付约莫娜的敌人,那里能想到,停在外面的兰博基尼摩托竟是一辆暗藏乾坤的机器,面对导弹袭击他们都来不及躲避,被炸得四处横飞,嚎嚎地彻底完蛋。 吊机操纵间也在剧烈的爆炸中跨塌坠落,事先潜伏在上面的敌人在一个自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忽然就掉进了阎罗殿。 爆炸落定,烟雾弥漫,火焰开始漫延,因为有燃烧起来的破碎木箱,所以不用一会功夫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几个得以幸存,灰头黑脸的枪手从废墟中爬起,被炸得昏炫着脑袋的他们举着枪警惕地观望四周,寻找目标,他们的任务唯一目的就是铲除萨伊德的头号高手,天使约莫娜,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都会忠实地为主人执行任务。但是由现在的情况看来,即便他们能把这位天使成功除掉,自身的损失也极其惨重,因为约莫娜的杀手锏也几乎将他们消灭殆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许就是这次较量的结果。 “嘿!伙计!烤炉暖和吗?!” 上方忽然传来约莫娜的喊声,就像一位正要从天而降的天使在呼唤地上晕头转向的强盗,几名枪手恍然应声举枪瞄向目标,但他们的速度远比不上天使射出的迅猛利箭,几声枪声响过,其中几个还没来得及开枪的枪手,便一一饮弹身亡,然而,为了查问情况,约莫娜还是留了一个活口,一个胸部中弹与手枪被击落的法加达手下,跪倒了在了地上,他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刚才那两记爆炸的剧烈震荡已经让他几乎站不住脚跟。 只见约莫娜手拉着从屋顶上垂下的吊绳,悬在空中向他滑来,并跃落而下。 用枪口指着这位口吐鲜血的枪手,约莫娜用冷酷的语气问道。 “你的那个卑鄙主人,现在在哪,我只问这一次~~~” “走了~~外面,直升机~~”说完这位伤势不轻的枪手扑倒在了地上。 维莫娜冲出仓库,骑上兰博基尼向港口的开阔地追赶去,刚才那场激烈的枪战与猛烈的爆炸,也惊动了仓库区的工作人员,他们纷纷奔向起火,被熊熊烈焰包围起来的仓库。约莫娜心中的仇恨与怒火也如熔岩一般地漫延燃烧中,誓要把法加达碎尸万段。 冲到离海边不远的开阔地,约莫娜只见一架直升机正徐徐起飞,向远方飞离,如果不是顾及圣杯落在这位可恶的小丑手中,约莫娜定会用车载的攻击武器,赶在它未脱离射程之前将其击落。 刹停车子的约莫娜,狠狠地望着远远飞离的直升机,咬着银牙再次驱车离去。 她知道故事铁定不会如此结束,也不会让它如此结束。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8 灰暗的云雾在天际流涌,天空下着碎屑一般的鹅毛细雨,纷纷飞舞的雨滴穿过树枝与树叶落在墓碑前的一束洁白百合的花瓣上,棉细的雨为炎热的夏天送上清凉的同时,也为这片于散落于青翠绿地之中的墓地添加多几分悲凄之气。微风吹拂,偶尔落下几片树叶的大树之下,一座墓碑前,伊人的柔美发丝也随风轻轻飘扬,枝叶与草木沙沙作声,仿佛在为这首静静的哀乐附和上幽沉悲滞的底韵。 灰岩墓碑上刻着死者的姓名与生辰忌旦,伊莲娜。洛菲苏亚,1968-1998。 站在墓前寄予哀思的如玉佳人正是蒂法,此时此刻,一个双亲极力掩藏的秘密已经被揭开,蒂法明白了有关于 “无情”父亲身世的一切,而作为他的继承者与后代,蒂法深知自己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自己是否愿意接受,她都无法逃避无形之中就加赋在身上的宿命,但面对着母亲的在天之灵,想及自己的人生遭遇,蒂法心中却无一丝的怨恨与忧闷,相反,她十分感激双亲为她所做的一切,尤其是由自己出生到童年的那段美好时光,母亲伊莲娜所给予的慈爱关照,在蒂法的心底里又有了更深刻的阐释,对这位逝去母亲的无私伟大与无微不至,蒂法实在无法找出足够去形容的词语来表达感激, 儿已初长成,母恩却无以回报,正是这一刻的无奈写照,也平添蒂法心里的遗憾,使她冒生出涌涌在心的无尽感激。 接下来,蒂法便要依照欧阳国文在信中的交托,开始履行自己的使命,在她的理念中,这其实就是上帝交予的神圣职责,所以面对未来,蒂法绝对不会畏怯步止,继而惧而避之,这份勇敢正是来源于这些有形与无形的信念,以及流淌在她血液里的亘古秉性,并不是毫无基础便能凭空泛生的莫名之勇。千万年来,他们这派神民的信念仿佛已经融进了基因当中,成为灵魂的一部分,所以这些因素将促使蒂法义无反顾地投入到基于命运安排的角色当中去。而这些秉赋在血液之中的坚定信念于无形之中都能够发挥作用必定会让欧阳国文甚感欣慰,如此一来,他心中最大的忧虑也能消隐于无形,毕竟,在万分危急、成败在此一举之际,还有什么能比这一点更加难得珍贵的呢。 但是,蒂法心中并非无一丝的恐惧,对前路将要碰上的坎坷与凶险,他也担心自己是否都能够应付并且一一闯过,最后顺利取得圣地之内的神圣结晶。使命重大,前路茫茫,至少,蒂法还无法预测接下来将会有怎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临行前的一个细雨纷纷的下午蒂法前来墓地拜祭母亲,以告慰伊莲娜的在天之灵,望着站在跟前的蒂法,伊莲娜自然不愿意女儿被无法改变的宿命牵扯入一场浩劫当中,尽管,蒂法即便作为普通人也无法逃过这场必定会降临的灾劫,但是身为一名慈爱女儿的母亲,这样的心理即便显得自私也无可厚非,她与丈夫欧阳国文之所以要极力隐瞒相关情况,正是希望蒂法能够像平常人一样地生活,因为,激烈的斗争已经让太多的人失去幸福、失去安宁、甚至失去生命,如果极力避免让自己的子女继承神圣的使命是一种罪责,欧阳国文情愿将这份罪责与使命都加附在自己身上,孤身面对危局,独力履行职责,所幸的是,在大义面前蒂法不加犹豫地响应了他的号召,为他的一力独撑添加进一份难得的力量,这正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区别于它人的所在,也只有血脉相联的骨肉才会如此毫不犹豫地提供无私支援。 相同地,人类也终需集合同伴迎接某一类挑战,因为团结力量我们才能创造出共同的未来,我们的精神也终需一种沉淀在最根底的信念,只有如此,我们才会在不停向前迈步的同时,时时不忘回头审视脚下的每一个足迹,确保不会偏离方向。 “妈妈,我走了。”对着墓碑默念完道别,眨动美眸轻抹忧伤眼神的蒂法,转身离开母亲的墓地。 纷纷的雨,此刻仿佛由一位母亲的悲凄之泪化作为女儿壮行的热烈鼓舞,护送撑着伞的蒂法踏上神圣的使命之旅。 意大利,罗马。 办公座椅上的维米尔,正在听取助手卡尼罗里的汇报,约莫娜在突尼斯遇袭,圣杯接而被夺走的相关经过,这位萨伊德帮会的会长已然尽悉,对手法加达的突然发难,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这位对手只是未曾料及,约莫娜竟能在绝地之中脱离险境,这个闪失让他的如意算盘未能尽打,也彻底暴露了意图。 而应着这个局面,维米尔已经可以理直气壮地将这位对手从帮会中“除籍”,只是这次清理门户于整个萨伊德组织而言都不会是一件幸事,可想而知,实力相当的两派如果同室操戈,只会折损萨伊德组织的实力,甚至有可能令这个历经风雨磨难而创立的帮会分崩离析,这也是一直以来,维米尔要一再容忍这位对手的原因之一,这更是前车尤可鉴的教训,萨伊德曾经辅助的一派神民以及与其互为死敌的另一派神民之间的斗争历史,便是鲜活历历在目的生动例子,所以既便维米尔现在获得机会铲除对手,也必须经过周密的考虑与布署,顾情着势地将各种恶劣影响降至最低。 另一方面,在这背后其实还有隐藏着一个更大,对萨伊德帮会更为不利的因素,这场圣杯之争看似是萨伊德帮会内部的明争暗斗,但事实上,法加达之所以敢打圣杯的主意,其背后肯定是得到某股外部势力提供的相关情报以及大力扶助,综合分析,这股势力还必定是与欧阳国文一派对立的另一派神民,即是曾与萨伊德帮会势为世敌的“光明会”,否则这位为人阴险奸诈的法加达定然没那么大的胆量与必要,在羽翼未丰的情势下撕破脸皮,与身居帮主之位的维米尔来个彻底决裂。 然而,维米尔还意识到,倘若夺走圣杯的背后黑手就是“光明会”,这场剧目就不仅仅是他与法加达之间的恩怨争斗那么简单,某种意义上他已被卷入两派神民之间的悠久夙怨之中,基于萨伊德组织与欧阳国文一派神民的特殊关系,他实在无法避免让自己掌控下的这个庞大帮会,与这两者彻底切断关系,对手法加达当然同样深知个中的利害关系,如果不是偏执于权力之争,为了拨除维米尔这颗眼中钉继而掌控整个萨伊德组织,他也不会愿意与这两者扯上任何关系,因为实质上这是借用一股祸水来助自身实现目的,无论事成功败它日都必成后患,对于这一点,曾受欧阳国文鼎力资助才登上帮主之位的维米尔,可谓是感同身受,而现在的情形是,这位对手为达目的暗地里已经与“光明会”联手,并且不顾后顾之忧地发难,这种情况下,也就没有维米尔犹豫的余地,既然无法避免被牵涉入那场持续了数以万年计的残酷争斗,至少,他得确保萨伊德内部不会有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因素存在,并维系萨伊德组织的结构稳定。 念头既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坐椅上前顷身子,十指紧扣地把手放在了台面上,并侧头向放在大班台右上角的一座展翅的鹰雕望去。 “卡尼罗里,按刚才定下的步骤执行,既然有人向我们伸出利爪,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展开翅膀,另外,把帮内会议的议题通知所有的成员,我也要让那些还存有异心的人明白,他们该怎么选择自己的立场。”嗓门锉昂的维米尔语气沉定冷冷地下令道。 杀鸡儆猴,维米尔也要借助此次清理门户之机,给予帮内偏向于支持法加达的一些势力警告,让他们审情度势地选择该站向哪一边。 “是,会长阁下,慎遵你的吩咐。” “法加达的动向,确切掌握了吗?”维米尔再问道。 “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圣物的去向也已经查明。” “那就要怪,他为什么不早点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扔给他的主人。”维米尔其实也已经想透,“光明会”为何不及早从法加达手中取走圣杯的原因之一,因为如此一来,萨伊德内部必定会有一场为争夺圣杯而引发的内讧,可以预见,这还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争斗,只要这场纷争一起,打击削弱萨伊德帮会的目的也会顺水推舟地达至,维米尔的对手法加达自然不会想不透这层道理,只是,既然自己甘为人下,并且受人恩惠,也就不由得他不受人驱使及摆布,更何况,要夺得帮主之位,他与维米尔也终有把脸皮撕破的一天。维米尔不禁为这位对手的破釜沉舟低叹一声,法加达的处境与将来会有的下场他暂不作评价,他现在所要采取的措施是,及时把这朵尚未扩大的火苗扑灭于葩芽之中,他又问道:“天使的情况如何?” 维米尔且问边从坐位上站起,在厅中迈开步子。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待命。” “很好,卡尼罗里,再给约莫娜传达另一个指示,如果圣杯成功回收,之后的行动可以自行决定,不必上报。” 维米尔此举的目的是让约莫娜放开手脚,同时也避免因为联络信息泄漏而暴露行踪,因为接下来,约莫娜还要肩负起辅助欧阳国文女儿的特殊使命。 “是,会长阁下。” 卡尼罗里点头应令退下。 欧阳国文基于对手必然会采取的行动而想出的计谋,在这样的情势下派上了大用场,法加达万万没料到,欧阳国文在圣杯之上加装的追踪设备,也令他的隐秘行踪间接暴露无遗,而且无所遁形。 日过中天,罗马的一家酒店大厅内,一位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黑人男子正提着一只长筒形的皮箱往大门急步,他壮实的身形配着皮鞋踩在地板上咯咯作响,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位身着黑色西装的护身保镖,该名非裔男子光头大脸,魁梧的身材令他似有万夫莫敌之勇,但是在墨镜之下,他转动着的双眼却警惕异常地观望着周围,就像要在战场上时刻提防着从某个方向袭来的危险,而事实上,那个危险人的确会随时随地地袭至。 因为根据线报,他们的栖身之地已经泄露,对手派出了众多人员跟踪盯上了他们,而那位负责盯梢圣杯的人物,更是一名令人闻之色变的绝顶高手,此人无疑便是约莫娜,天使约莫娜的威名在圈中可谓如雷贯耳,作为萨伊德帮会内部的一位骨干成员,哈耶杜深知这位天使的凌厉身手与出奇手段是他们怎么也无法轻易应付的,为夺取圣杯而折损的那一批人马,就是新近才发生的鲜明例子,他只是不知道,也来不及查清楚,究竟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哈耶杜自然无法想到,也不会去多加猜疑,因为长期以来的明争暗斗中,两派都彼此向对方渗透了各种眼线,所以既便行踪暴露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哈耶杜只是未料及,在箱中放置的圣杯才是那个最隐秘又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泄密者。 得知行踪暴露,出于尽快转移圣杯并且转移视线的目的,法加达第一时间命令这位手下,先行携带圣杯撤离,所以此刻的哈耶杜可能要比他的主子更为紧张,他倒不是紧张自己的性命,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想不出用何种办法能够确保圣杯不被对手夺取,从立场上讲,尽管哈耶杜忠于法加达,但也不愿意看到这位主人借助这样一股外力在帮内掀起一场夺权之争。 走出大堂,一辆宾利房车与一辆随行的汽车已在门外等候,哈耶杜打开车门匆忙钻进车中,平稳地放好箱子后摘下墨镜,只见对面的座位上坐着法加达的小舅子,与哈耶杜同为其手下的菲坎西,此刻,这位身穿灰色西装的同僚正手举酒杯品尝杯中的浓酒,豪华雅致的车厢中于是弥漫着浓浓的酒气,而沾在他细长脸上的喜悦神色,就似在为某件得意之事而沾沾自喜,哈耶杜实在无法理解,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什么值得这位同僚舒眉颜开,并举杯乐饮的理由,他于是摇头问道。 “菲坎西,你在用你的酒庆贺什么?” “当然是有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如你也来一杯如何。”菲坎西侧侧黑卷头发的脑袋,用他的碧眼递了个让人感到莫名却显得胸有成竹的表情,再举了举杯中之酒笑道。 “我想,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你也不应该在圣物面前,高举你的酒杯。” “我也在想,你的意思其实是要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喝酒找乐子。”菲坎西道完再小啜一口杯中的烈酒。 “你感受过在火堆旁静坐,一动也不能动的滋味吗?希望这酒能为你壮壮胆。” 车子开动,哈耶杜往车窗之外再次观望。 “就凭一个萨伊德的天使能让你如此害怕吗,我的勇士。” “勇士”是法加达常用以称呼哈耶杜的别号,但这个“勇士”从菲坎西口中道出,却充满了轻蔑反讽之意,尽管对方的语气带着不敬与嘲讽,但这个时候哈耶杜也不与之计较,他反问道。 “那现在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们该以酒相庆呢?” “哈耶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放心,只要她敢出现,我保证,这将会是她折翅的时刻。”菲坎西说完,神色轻松、泰然淡定地翘起二郎腿。 哈耶杜自是深悉这位同僚的自恃无恐倚于何物,但是纵使有外力支撑,这股外力也不足以成为制胜的万能法宝,更不能就此认为高枕无忧,从而大意轻敌,假如这股力量真的那么可靠稳妥,诡计多端的法加达又何必要急于将圣杯转移,而不是以此为诱铒设下圈套引得对方入套,从而来个以逸待劳一举歼灭来犯之敌?当然,在这样的情势下,哈耶杜也不想为这个尚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儿解说这条道理,他叹气摇头,紧皱眉头神情严肃地磨着显白的厚唇回道。 “小心总不会坏事,但愿你的保证能够如愿。”摇头向左右车窗观望的哈耶杜,伸手扶着座椅靠背躺坐。 “哈哈,你就等着瞧吧,我们的天使还不至于能从天而降。”菲坎西在座位侧边的杯座上放好酒杯,扬手摆出尽管放马过来的手势大声笑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59 古铜色木框的巨幅油画中,衣衫褴褛,一脸惊恐与焦急神情的普罗密修斯高举着天火飞奔人间。在这幅巨画的侧面,长矩形的会议台边,坐于主席位上的维米尔正在向到会的萨伊德各系头目宣布自己的决定。关于法加达的所作所为,所有的与会成员早已得悉,对这次会议的议题他们也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如何制裁做出叛逆之举的法加达,这个时候,尊为帮主的维米尔作出任何决定都不为意外,只是,勾结外敌的法加达借着圣杯发难还令他失去了最起码的道义支持,如此一来,一些想为他说话的人也没有了据理维护的理由,法加达在萨伊德帮会之内的处境也可想而知,其罪性质当然是极其严重的,依照萨伊德的帮规,背叛集体即意味着死亡。由于这个裁决不会出现任何争议,所以坐在位子上的各系头目都表情淡然,默不作声,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 “出于法加达的所作所为,所以我决定按规条对他做出最严厉的惩罚,真主在上!他必定不会因为自己的罪行而得到宽恕!” 维米尔最后厉声宣布自己的决定,裁决宣布之后,各系头目仍然无人提出异议,只是有几位坐在一起的小头目相互靠头低语了几句,他们嘀咕的内容维米尔并不在意,因为看情势这也不会形成一股反对之流,见众人沉默不语,维米尔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废话,他最后宣话道。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美德,希望在这次事件上,在座的各位能够像现在一样保持美德,在此再次赞美我们的真主,至少到今天为止,我们还能像兄弟一般坐在一起。” 维米尔道完,立起领着助手卡尼罗里威仪郑郑地离开会议厅,他的宣告实质也是一侧警告,他是要以此警告那些还想暗中与法加达保持往来的人与法加达划清界线,至少也必须克制地保持中立,莫要引火烧身。 车厢中,迎着这位公子哥儿的得意大笑,摇头抿嘴的哈耶杜表示不予赞同。 也正当车子行驶在路上,哈耶杜听着菲坎西用得意轻狂的语气大放厥词的时候,一辆钢猛的兰博基尼摩托从他们后方迅速追来,骑乘者全身骑手装束,戴着线条猛锐的头盔,但即便这位威风凛凛的骑士真容被头盔所遮,从娇美的身体曲线中仍能看出她是一位女性,她,正是哈耶杜忌惮万分的萨伊德天使,盛名鼎鼎的约莫娜是也,此际,约莫娜就像一头猎豹直向哈耶杜他们扑杀而去,哈耶杜的忧虑转即便得到证实,因为无论如何,暗伏以待的约莫娜绝对不会错失这次时机,让依附着洛芬特英魂的圣杯失去踪迹。 摩托迅速越过路上的各种车辆直扑哈耶杜与菲坎西所乘坐的宾利房车,然而,菲坎西之所以敢夸下海口也定是有其所恃之处,为了对付天使约莫娜,他已经依照吩咐在路上布下了众多人马,欲借这次转移圣杯之机,铲除这名心头大患。 潜伏在路边约莫娜出动之后,并未发现在她背后还跟着一群与她相同装备的凶神恶煞。 就在她出动之际,在公路上行驶的一部货柜车也紧随其后地赶至,经过特殊改造的货柜内里暗含玄机,只见它两侧的面板徐徐裂开,并从两则慢慢降下几近接触路面,侧板降下的同时,两边的车道也被彻底占据,在它侧边行驶的其它车辆还被货柜之内骑在摩托上的众多骑手吓呆,据此情形,车上的人绝对是一帮非同寻常的人物,可想而知,将要发生的事件也绝对不是会一件好事,于是周围的车辆纷纷警觉地闪避开去。 面板降停之后,货柜内的众多骑手发动摩托,逐一从两侧飞车而下,这个情形就像一帮摩托特技表演者正在表演一场杂技,只是表演场地完全不合时宜,因为这里是车流繁忙的高速公路,他们的亡命演出只会给别人带来搅扰甚至灾难,所以也就更不可能迎来别人的鼓掌喝彩。 这帮特技表演者其实更像是一群为祸人间的飞车党,开在这辆货柜车后面的一辆小型货车中,一位老年司机见此情形用撕沙的声音破口大骂。 “这帮该死的混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怒气还使他猛按方向盘上的喇叭。 坐在他侧边是位年轻小伙,他摇头接话道。 “飞车表演?喔,天啊,他们哪弄来这么酷的摩托!” 货车的剌耳喇叭声招来了这帮“飞车党”的回应,一名骑手车从车座之后抽出了一把微型冲锋枪,回头对着货车的前轮部就是一阵扫射,这位老年司机何曾想到这帮“混蛋”飞车党还是一群携带武器的穷凶极恶之徒,还无缘无故地使用枪械对他们发动攻击,扫射之下,车前轮中弹爆裂,车身突然往前一沉并发生偏侧,与此同时,前窗玻璃也被击碎,该名老司机虽然慌急地刹车闪避,但由于车身已经发生偏转且无法受控,货车失去平衡倾倒擦地,溅开火花向前滚滑,那位刚刚还赞叹对方摩托炫酷的小伙,在翻滚的车厢中发出惶恐的尖叫表示追悔莫及。 车祸发生,后方闪避不及的车辆也撞在了一起,高速公路上掀起一阵壮观又激烈的撞车热潮,但这可不像欢乐的碰碰车游乐场,惨烈状地,路面上刹时间浓烟四起,火焰喷溅。 这帮“飞车党”之所以要攻击这部货车,目的就是要制造一起事故,这样一来这条公路就会因为事故而堵塞,断了车流,这条公路的车辆也会减少,方便他们展开手脚对付天使约莫娜。 约莫娜已在通讯器中得知敌人追兵出现,应对浩浩荡荡杀来的这批敌方人马,他微笑地望了望后境,然后扭动油门加速追向目标车辆,面对来势汹汹的天使约莫娜,此刻车厢中的菲坎西仍然神沉色定,他举手往后车窗示意道:“我的勇士,天使来了。” 应着他的举示,哈耶杜连忙回头向后观望。 不管三七二十一与公路行驶着的其它车辆,后方追来的敌人向约莫娜射出了子弹,她暂时无法后顾,只能避开弹雨在公路上左右穿插,周围的车辆为他挡住了子弹,但也遭了池鱼之殃,然而,她身后这帮“飞车杀手”很快便发现,贸然出手打中无辜车辆会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一辆惬意行驶中的法拉利,车窗突然被流弹打中,玻璃溅碎并弹进了车内驾驶员的眼中,于是这位眼部受伤,视野迷失的驾驶者于手足无措中误踩了油门,它的法拉利就像疯牛一般撞向在侧边的一部汽车,然后在公路上打起转子左撞右碰,这场小混乱也让追在约莫娜后面的众骑手不得不停止射击,惊险地异常地闪开在公路上左右弹撞的车辆。从这些失控的车辆穿过,倒十足成了他们的驾驶技术的严峻考验,迫使他们真正耍了一场实至名归的杂技。 领头的头目连忙通过头盔上的通讯器下令手下停止射击,等真正咬住对方再进行攻击。 约莫娜趁着空挡追到了菲坎西二人的后面,当然,约莫娜也不可能轻易得手,这辆特别制造的宾利房车,防弹防暴性能可谓超绝,以它的厚重车身与特殊的材质及结构,那怕是小型地雷也奈不得它何。初看约莫娜也奈不得它何,因为顾及车内的圣杯,约莫娜也不敢手段尽施,这也是菲坎西自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两部护驾的大众房车突然从前方减速护在了这部宾利房车的背后,车中的枪手举起tpm向约莫娜扫射,约莫娜的坐骑也不是等闲之物,面对射击它脸不改色,挡住子弹攻击之余,配合着主人举枪还击,约莫娜的精准射击,压得这两部大众车上的枪手顿时哑火。但是,约莫娜仍然直直冲向这三部汽车,颇有种不捣黄龙誓不归的气势,但除此之外约莫娜还另有惊人之举,她发动了车体的额外动力,速度计上的速度指针暴然转动指向红线区的350公里,现在,约莫娜与她的座驾就像一支利箭疾速射向目标,但是,这样的举动更像是在自杀,因为只凭单骑冲锋,首先,约莫娜不可能来个埋身近战,车中的枪手也不是等闲的杂手,也不可能让这位天使如此毫无忌惮地接近主帅。 约莫娜的加速十分突然,车中的枪手尚未来得及再次举枪扫射,约莫娜已冲到了车尾,然而以这个势头,车内的枪手也大可置之不理,因为这种情形之下,约莫娜绝对无法控制车体,她会顺势撞在车尾而摔得一个人仰马翻,由于速度奇高,摔到在地绝对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但这只是这帮枪手的美好想象,约莫娜此举绝不是鲁莽得要与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而是要给这两部护驾的坐驾一个出奇不意。 几近撞击之际,兰博基尼摩托忽然从平地弹起,以高速从空中跃过三辆汽车,骑在摩托飞翔于半空的约莫娜,名副其实地成了一位插上翅膀的天使,但她可不是为了做出一个出人不意的飞车动作,只见摩托车底弹出几个急速旋转的陀螺往下弹落,这几枚陀螺其实是安装在天使坐骑上的独门暗器,它们弹向那两部护驾大众房车的车顶,并死死钻稳在车顶上急速转动。 高速旋转的陀螺以合金打造,触及车顶,车厢的顶部立即被它们的尖锐底部钻透,而此时约莫娜也于前方稳稳落地,这个时候,宾利房车中的众保镖纷纷抽出手枪,准备向她射击,但才伸出车窗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始射击,落地的约莫娜便按下了陀螺炸弹的起爆按钮。 红色的按扭按下,片刻过后,天使的雷霆手段就会显露它的狂烈。 遥控起爆信号发出,两部护驾的大众房车从顶部炸开,掀起冲天的烈焰,刹那炸成两堆废铁撞向两边的护栏,燃烧的碎片更是在公路上飞滚弹溅,场景即惨烈又壮观,而猛烈的冲击波把厚重的宾利也震得几乎失去控制,它在公路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湍急的左右摆头,司机好一会才把车势摆稳。 菲坎西先前放在杯座之中的烈酒,在急剧摇晃中溅倒而出,而且离奇巧合地全部泼在菲坎西与哈耶杜的身上,他们华贵的西服于是染上浓浓的酒气,酒虽是高雅场合的“高贵”饮品,但泼倒在身上却会是一种灾难,菲坎西破口大骂的同时也得以初次领教这位天使的犀利手段,心中也泛生起一阵惊悸,如果车中不是还有圣杯“护驾”,而且炸弹投在自己的头上,即便这部宾利的车体不被破坏,自己也会被震得五脏俱裂,事实上约莫娜发射的陀螺炸弹,其旋转钻头绝对能够穿透这辆宾利防弹车的车顶,如果这是一次剌杀任务,菲坎西与哈耶杜已经命赴黄泉,他们如果指望在约莫娜的袭击面前得以绝对安全,恐怕必须坐在一辆坦克里面,然而这个世上还没有能够舒畅安坐豪华又气派的坦克座舱。 “现在知道你的酒多么的不合时宜了吧!希望你的手下不会让你失望!噢,shit!”望着溅在身上的烈酒,张开双手作无奈状的哈耶杜也怒气冲冲地发骂,浓浓刺鼻的酒气在车中弥漫开,然而哈耶杜却不能打开车窗,也不敢打开车窗让风吹走这阵浓浓的酒气,因为,道理很浅显,摇下防弹车窗玻璃的防弹车,哪还有安全防护性可言?所以,此际哈耶杜觉得这位菲坎西尤爱烈酒的嗜好简直就是最混帐的恶习。 一头狼籍的菲坎西停止泼去的身上酒水,拿起通讯器就是一通狂嚷:“所有人都给我出动!一定要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收拾掉!” 干掉两部护驾车辆的约莫娜当然还未完胜,跃向前方的她此际也等于陷进了包围圈,在前方埋伏的车辆已经减速等着她钻进口袋,如果按常规理念,闯入敌人包围之中的孤胆天使情势铁定非常的不美妙,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即便身手再卓越不凡,约莫娜也无法避过敌人的前后夹击。 前方护驾车辆中的枪手们应令纷纷举枪向约莫娜扫射,后面的摩托飞车党,也避过刚才那记爆炸滚落的碎片,扑至约莫娜的背后,举枪再次凶狠的射击,公路顿时又展开一场枪战,这种场景吓坏了其它车辆,纷纷加速向前闪去,也该是时候脱离包围圈,毕竟,约莫娜可不是故意要闯入重围与敌人来个死拼。 约莫娜看准时机,往左侧闪去,装在摩托车车头底部的喷射器再次发动,在它的作用力下,整部兰博基尼举头跃起从空中越过中间的栏线,飞向对面的马路,约莫娜这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如此一来,在这一侧行进中的敌人也不可能及时追击已经越到另一侧公路上的约莫娜,只能望着她的身影惊讶兴叹,能够突破平面公路划定的行驶规则,恐怕也是会飞的天使才会拥有的特权。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0 另一侧公路发生的枪战与突然从空中迎头飞来的摩托车,令在这一侧行驶的众多司机目瞪口呆,因为激烈的战斗已经把这边的公路彻底变成了一个战场,浓烟滚滚,火焰腾腾的景象让人远远望之便知一定是出了重大事故。 令人感到不思议,从空中越过好几部车辆的约莫娜着地逆向行驶,并迎面闪避过几辆慌乱作出规避的汽车,再找准时机,躲过对她不会造成多大威胁的射击调头折返,奇招妙施,跃至公路另一侧的约莫娜就这样从包围圈中脱身,还绕到了那帮摩托杀手的背后。菲坎西与他的主子法加达此刻一定会后悔为何这次不派遣更多的人手,而身手不凡的约莫娜也总是有那么多令人出奇不意的惊绝手段,这是当然,作为萨伊德组织的顶尖高手,天使约莫娜的装备不但集萨伊德组织的精锐所成,而且智勇双全的她身手更是非常人所能及,维米尔之所以能够得坐帮主之位,这位直隶于他的天使便是实力的淋漓体现。 约莫娜行驶一段距离之后,故技重施,跃回已经没有车辆行驶的这一侧公路,只见刚才那辆搭载那帮摩托杀手的货柜长车正在前方行驶着。得知约莫娜的动向,这帮摩托杀手也调头折返,准备给予约莫娜一顿迎头痛击,这次出击,目标就是把圣杯夺回,所以约莫娜也不可能有见势收翅的打算,面对再次向她扑来的这群凶神恶煞,在前面行驶的这部货柜车令她计上心来,但是,约莫娜要略施小计也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得见约莫娜又从后扑至,货柜车驾驶室里的两名枪手伸出车窗之外举枪往她扫射,约莫娜急忙闪到货柜车的背后躲避,却不料驾驶货柜车的司机竟是一个精明狡诈之徒,他见约莫娜躲向车后的盲角,突然使了一记阴招,他脚急踩刹车,令整部货车急剧减速。 按情理说来,他的判断与方法完全值得高度赞赏,躲在正背后的约莫娜也许会因为收势不及而一头撞在车尾,假如他的目的得逞,在众多枪林弹雨与风吹浪打当中都能一一闯过的约莫娜无疑像是阴沟里翻船,但是,既然能有翅膀护身,这样的招术对天使而言也就不会有什么成效,另外约莫娜又岂有不防之理。 货柜车突然减速,车上的三人都期盼背后会传来一阵震动与响声,然而,他们的如意算计落了个空,因为他们只听得车上方传来一边响动,看样子是有一个重重的物体跃落在了车顶上,两位枪手慌忙再次伸出车外查看,然而,约莫娜是何许人也,就在他们伸出头准备举枪寻找目标的时候,约莫娜已经加速再从车头跃下,趁落在半空之际,她抽枪转身对着车内就是一阵扫射,再在摩托落地之前快速把枪支插放好,重新摆正身体把稳摩托的方向杆,奇准的射击瞬即让两名枪手乖乖纳命,见同伙被干掉,约莫娜的落点也并不是相距太远,咬牙愤恨中的驾驶枪手狠狠地踩下油门,加速向约莫娜追去,货柜里面已经没有货物,凭着迅猛的加速他也许能追上约莫娜并将其碾压,而事实上,如果这位枪手司机是一个聪明人,妙招落空之后更应该减速刹停这辆货车,将对付约莫娜的任务交予从前面反向扑来的同伙,但是,他的冲动与怒火中烧恰恰中了约莫娜的圈套。 约莫娜没有提高速度,而是装作被这部货柜车紧紧咬住的态势,后有追兵,前有狼群,她看似又陷入了包围之中,然而,她要脱身也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故技重施,再次跃向另一侧的马路,她的对手们铁定只会有干瞪眼的份,约莫娜之所以冒着弹雨向前冲锋自有妙算。 约莫娜举枪向前还击,并一边左闪右摆,引得后面这部货车忽左忽右地紧紧追逐,她与那群摩托杀手的距离也俞来俞近,觉得时机合适,约莫娜当机立断地施放出装在摩托车尾的一颗陀螺炸弹,旋转着的陀螺顺势窜向货柜车的左轮,与并在约莫娜加速闪避的同时炸开,这颗炸弹的威力虽较之前炸毁两辆大众房车的炸弹要小,但已足以破坏货柜车的左前轮,一声巨响与火焰炸开,由于前侧一边的轮子被毁,飞滚的轮子弹出了公路,飞撞向山边,无法操控的车身发生了顷侧,打横栏截完整条马路向约莫娜与前面举枪扫射而来的众摩托杀手们扑撞向去,约莫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急剧减低车速,压低车身向后转拐,迎着横着车体撞来的货柜车,从它的底部打着侧转惊险地钻过,但就是她钻过车底的前一刻,另几颗陀螺已从她的座驾上射出,在它们的配合下,约莫娜要给那帮来不及闪躲的摩托杀手一份大礼。 遥控信号再次发出,炸弹炸开,本来就有些倾侧的货柜车,被气浪彻底掀翻,就像一根碾面团的木棍向那一帮惊惶失措,但已经开始急刹车身准备闪躲的摩托杀手们滚碾而去,他们终究还是无法躲过这份天使敬上的大礼,尖叫着被翻滚的车厢压过,着实惨绝过烈狱之刑,天使的惩罚毕竟不是仁慈的,而且,无论生死与否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行凶作恶的本钱,他们也万万没有料到,先前搭乘他们的货柜车此刻成了他们的催命索,形象点比喻,也像一根天使从地狱借来的地狱碾棍。 收拾完这帮摩托杀手,约莫娜再以两次飞跃,闪过阻塞了整条道路的残骸,跃过另一侧马路再返回原路,继续往哈耶杜与菲坎西乘坐的宾利追击去,一番激烈的战斗过后,天使毫毛无伤,仍然能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扇着强劲有力的翅膀,这番气势无形中就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威慑。 得知约莫娜奇招频出,干掉了一大批人马继续追击而来的回报,菲坎西在通讯器上气急败坏地召唤在这次行动中早该前来支援的直升机。 “该死!你们这些蠢货究竟在干什么!在天上观赏风景吗?!” “报告,我们被巡逻警察盯上了。”直升机驾驶员回复道,而在他后上方的空中,一部巡逻直升机发现行迹可疑的他们,正在用紧急呼叫询问他们的身份。 高速公路的激烈打斗发生之后,一驾巡逻直升机奉命前往调查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故,碰巧发现这两部身份不明的直升机,于是上前追截查问。 “那就把它打下来,你这个笨蛋!”气得个手足狂挥的菲坎西,怒吼道。 “是!” 既然上司命令击落这部碍事的直升机,机内的一个枪手推开了舷窗架枪对准这部巡逻直升机就是一通扫射,这部只是负责交通巡示的公用直升机哪知自己会遇上一帮武装到了牙齿的“恐怖分子”,来不及防范便被击中,机件应击冒起了烟火,飞行员紧急上报情况之后,压低高度撤离危境准备迫降。 解决完这部碍事的巡逻直升机,他们追向在路面上行驶的约莫娜,机上挂载的武器对这位天使来说极具威胁,但约莫娜也有应对之策,她即刻将要对付的是前方公路上的一帮拦路虎,在菲坎西的部署下,几部车辆横在马路之中拦住了整条路面,一堆枪手借着这道车辆组成的屏障,守株待兔地恭候着约莫娜的到来,约莫娜大可以以跃跳方式绕开他们,让这道车障成为马其诺防线,但是敌人以静制动也不失为一个有效之举,因为他们可以静候用猛烈的射击给予这位天使招呼,假如约莫娜选择避其锋芒,从另一侧公路闪过,也逃不过随后而来的追击,而且考虑到赶赴扑到的直升机,她面对的还会是空中与地面的立体追击。 然而他们忘了,约莫娜的独门绝技还不仅仅是车上的陀螺炸弹,他们静候以待恰恰正中下怀,顷刻过后便会后悔采取了这等招术,约莫娜忽然刹慢车速,来了一个铲地式的托马斯回旋,旋势未停之前只见一堆乒乓球大小的圆球从她的车尾泼出,洒滚弹向前方拦在路中的这道汽车屏障,众枪手们岂能不知滚向他们的是何物,慌恐乱作一窝蜂地向一侧躲闪,他们还得跳下这段高架公路躲过一会将要发生爆炸,所幸桥面距离地面不高,否则可真叫会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撒滚弹向这道车障的圆球炸弹在遥控之下炸开,这些汽车被炸得串向半空或者弹向两侧,刹那变成燃烧的废铁。从桥面跳下,此刻落在泥地上的众枪手的心也终于落定,尽管要摔个不轻,但总要比炸弹送上九霄云外的天堂好,只是他们还得狼狈地躲开从上方砸下的车辆残骸,再次躲了个魂飞魄散。 约莫娜跃过这堆燃烧中的废铁,继续向前追击,区区孤身一人出击的约莫娜仿佛具有万夫莫挡之势,菲坎西唯求追击上来的直升机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前方高速公路将进入一段长长的山体隧道,哈耶杜望着身后的众多车辆计上心来。 “你们几个,在进隧道前,把后面的车打下几部,塞死洞口。”哈耶杜对四位护驾的手下命令道。 “嘿,我的人还在后面!”菲坎西大声提醒道。 “就算他们全跟在你身边,也只是一群废物,现在恐怕已经全部被收拾掉了,看看你这次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马吧!”对于这次菲坎西自诩甚高的引蛇出洞,现在看来更像是惹了一条猛龙出动的“贸然行动”,哈耶杜此刻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反正我会收拾她!这个臭婊子!”盛怒之中的菲坎西大嚷道回道。 车此时将要进入隧道,四位枪手举枪伸出窗外,向外面的车辆毫不客气地就是一顿猛烈扫射,并扔出几个手雷,一场混乱再次被制造,隧道口前,一场因事故发生的撞车拥堵把入口堵塞,让这一侧的隧道口彻底瘫痪,追来的约莫娜此际不可能从另一侧的隧道逆路而上,因为,如此一来从空中追来的那两部直升机就能在她冲出隧道口的那一刻,用机载武器来个倾囊痛击,这当然会让无辜之人也难避池鱼之殃,然而,菲坎西为了彻底铲除天使约莫娜,才不会顾及无辜的平民是否会被卷入,事实上,在这样的斗争当中,他们任何一方都无法避免伤及无辜,由此,一场为争夺圣物而在现世激起的纷争,又让生灵涂炭的剧目再次上演,这也是这个混乱的世界永恒不变的主题,这段小小序章也喻示着这个世界即将迎来一场浩劫。 约莫娜查觉从她后方追上的直升机即将扑至,然而关键还是不能让菲坎西借着前方隧道口的事故从此逃之夭夭,那样的话,她这次行动也就失去了意义,此时空中的直升机毫不客气,也不顾及周围的车辆射出了火箭弹,路面上的车辆被炸得掀弹飞向半空,整条公路刹那成了真正的火焰地狱,约莫娜则加速向前方飞驰,在塞得水泄不通的隧道口前再次弹跃而起。 会飞的天使,又岂会惧怕路面障碍阻塞,肩膀上的翅膀能带它飞向任何地方。 宾利车厢中,菲坎西与哈耶杜稍稍松下一口气,但当菲坎西靠在坐位上,透过车顶上方的天窗向上观望之际,只能用胆裂魄碎来形容他忽然露出的表情,外面也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哈耶杜只觉得有个物体正后上方隐隐逼近,见抬头上望的菲坎西吓得六神无主,而且抽搐一般慢慢颤抖起来,于是哈耶杜起身靠到天窗一侧向上观望,他也不由惊诧得裂开雪白牙齿的大口,慌然惊叫。 隧道上方,约莫娜骑乘着她的战车,像不受重力约束一般地行驶着,这何止是匪夷所思,这是任哈耶杜与菲坎西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出的神奇手段,又怎样不能让他们恐惧得像是见到了世界末日。 菲坎西终究还是因为惧怒向哈耶杜的手下发出命令。 “她在上面!她在上面~~给我打!” 约莫娜才不会让下方这只猎物露出利齿,倒挂在车体上的她,举着手中的tmp向他们射出一梭子弹,压得四位护驾根本不敢举枪伸出车外还击,火星飞溅,子弹打得防弹车体当当作响,尽管这样的射击对这部宾利来说如同搔痒,但车内的菲坎西与哈耶杜都不由惊缩成一团,对于他们而言每一颗打在车体上的子弹都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他们真真切切地领略了一番恐怖感受,就是子弹打在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滋味,这种味道也只有在死亡之宴当中才能品尝到,自然它可不是美味的东西,而是一种绝望。 子弹毕竟是打在了车体上,尽管这位在头顶上的天使随时有能力将灭顶之灾降在他们头上,但想及车内的圣杯,菲坎西也明白这位天使奈不得他何,于是强作镇定,于颤抖之中怒笑地向约莫娜竖起了中指。 他透过天窗表达出的混蛋式举示,随即招来天使的回应。约莫娜忽然换上一把狙击步枪,对着天窗玻璃就是一枪,子弹为穿甲弹,虽然还不足以射透这块特制的防弹玻璃,但它也震裂了整块天窗,玻璃震动产生的气压盖着菲坎西的脸就像一记狠狠的耳光,吓得他抽脚向座位急缩身子。 “快~~闪开!闪开!”他大声下令司机闪避约莫娜的射击。 “你这个蠢货,别做你那下流不堪的动作,我觉得恶心!”吓得惊魂未定的哈耶杜也厉声怒骂菲坎西的恶劣挑衅没有一点品味,而且愚蠢至极。 “闭嘴!难道你还想我温柔得说一句,哦,我的宝贝,你可真xxx疼我吗?”缩成团的菲坎西挥手嚷道。 无法闪开约莫娜射击的这辆宾利,只有在隧道中狼籍地左右闪避,但约莫娜并不是要对它进行无意义的恐吓性打击,压得敌人不敢露头之后她趁机加速超过向这部宾利房车向隧道口冲去,约莫娜并不急于冲出隧道,顾及空中守候着她的直升机,他得与这部宾利相伴而出,这样他们就绝对不敢以重武器向地上贸然轰击。约莫那从隧道顶驾着摩托顺着洞壁跃下,停在出口处,车停之后两道类似于挂勾的装置从摩托的尾部弹离车体置于地面,这是一道特设的陷阱,布设好之后,约莫娜调转车头迎向隧道之内,因为她还要引得猎物踩上这道陷阱,而猎物也必定会踩中这道陷阱,因为约莫娜有十足的把握做到这一点,她会把自己设为诱饵,停在路中等候这只猎物的到来,这只猎物虽然被天使敲击得惶恐失措,却不会放过报复与反击的机会,看到约莫娜静静在地停在路中,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扑来。 隧道内的车辆早就因为这场离奇枪战吓得加速逃离,于是隧道内里,约莫娜孤身面对找着了方向并向他冲来的宾利防弹车,这辆防弹房车车身弹痕累累,着着实实地经历了一场真实的枪击测验,然而约莫娜还要继续进行测试,她举枪再次对它进行扫射,但也无法打穿前窗的防弹玻璃。 见约莫娜停在路中举枪射击,不甘示弱的菲坎西下令手下举枪射击,并让司机直直向她冲撞击过去。 对手射来的子弹被兰博基尼摩托的防弹前板挡截,约莫娜只需隐蔽身体,双手举着两把tpm打侧向外射击,与对手展开对射在这个时候变得无什意义,为了迎接一会将会发生的撞击,四位保镖停止了射击,在座位上扶稳。宾利防弹车直直撞来正合约莫娜心意,然而,倘若她真的被撞上也会立即命丧当场,菲坎西与哈耶杜自是明白这位天使绝不会作飞蛾扑火之举,肯定是在作其它打算,但他们只是想到约莫娜或许是顾及在空中瞄准她的直升机才停了下来,由于车中载有圣杯,这位天使也定然不敢对他们的座驾耍弄什么凌厉手段,既然如此,当然不必顾忌这位天使停在路中要做什么,只管向她冲撞,或许能凭着运气将对方撞死。 他们当然万万没有想到,这其实就是约莫娜的手段所在,迎着扫射司机狂猛地踩大油门向约莫娜撞去,只见这位天使仍无躲避之意,扣上安全带准备迎接撞击的菲坎西咬牙暗暗狂呼。 冲撞的前一刻,两道缆绳从兰博基尼的前后射向隧道顶,钻入水泥洞顶,卷收着配合车底的喷射器将整部摩托拉向空中,出于约莫娜所用过的招数,这既在情理之中,也出乎意料之外,他们没能撞击到这位天使,宾利憾惜地在下方冲过,未能狠狠地撞上约莫娜让菲坎西气得直拍大腿。 也就在这一刻,先前约莫娜在地面放置的那两道挂勾式的装置,发动紧紧地扣住了这辆宾利的底盘,哈耶杜与菲坎西都有所感应,但却以为这只是车体发生了某种故障,他们也不可能停车出外检查,只能夺路狂奔,在他们的车底扣上这两道特殊装置正是约莫娜此举的目的,猎物扣上预设的绳套,天使再次展翅向它追去。 在空中守候的直升机,发现目标紧紧追着主帅从隧道冲出,顾及主帅安危再也不敢以猛烈的攻击敬上招呼,尾随着约莫娜追去,直升机上的狙击手这时派上了用场,他们举枪往下瞄准射击,宾利车中的四位保镖当然不能再闲着,刚才就憋足了闷气的他们再次出窗举枪对着约莫娜射击。 约莫娜首先要收拾掉这两个空中威胁,从这段路开始已经有人配合他展开这样的攻击,一辆行驶中的小型货车上,转动的雷达捕捉到了这两部直升机的踪迹,并向约莫娜的座驾发出链接数据,于是兰博基尼的车载微型飞弹将能发挥重大作用,目标锁定,两枚飞弹从车前射出,直剌空中的两部直升机,吓得两部直升机慌乱地闪避,一枚飞弹为其中一部直升机划上句号,它炸开火焰坠撞在路边的郊野上,另一枚飞弹则偏失毫厘,从急速做出规避机动的直升机侧边擦过,撞炸在树林里,机内的成员直呼真神让他们交了一次好运,得以逃过大劫。 菲坎西见空中的直升机也难保其安,再次呼叫在前面等候的众手下前来护驾,然而他却没料到,在前方已经有约莫娜的同伴接应,配合她展开追击行动,此时,他们正与菲坎西的剩余护驾激烈地驳火中,又为这条掀起一场恶战,这也是在为约莫娜清除最后的障碍,前方是平原地带,公路两侧也都是能行车的路面,约莫娜跃出公路,避开枪林弹雨与流弹横飞的公路战场,向前追击,指望已经和对手咬上劲的众手下护驾这时成为空谈,菲坎西与哈耶杜的宾利房车,从激烈的战场中冲过,向前驶去,现在菲坎西只能盼望尚存的那部直升机能够替他收拾这位萨伊德天使。 逃过大劫的那部直升机狠狠地追上在路边路面上行驶的约莫娜,射出火箭弹,炸开焰火逼得约莫娜往一侧急速闪躲,但他们也绝对无法躲过来自地面的攻击,一枚飞箭弹忽然从地面向他射来,逼得驾驶员慌忙闪躲。 公路前边是个分叉口,看着路牌指示的哈耶杜,急忙下令司机转右。 这并不是原先预定路线,而且这条分叉路的前方是一条跨江而过的大桥,菲坎西大骂哈耶杜擅作主张,但随即发现这样选择路线更有利逃过约莫娜的追杀,因为从右侧上了分叉路口之后是一段长长的高架桥,只要约莫娜无法从路面跟上,也就追不上自己,约莫娜的座骑尽管“会飞”但定然也飞不上如此高度的高架桥。 “闭上你的臭嘴,希望你的手下能阻止她追上来吧!” 想透哈耶杜用意的菲坎西也不作反骂,再次向其手下发出命令,务必死死堵截住约莫娜,然而,哈耶杜与他还是没想到,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欺其人的自信,天使约莫娜绝对不会在最后一刻放弃对他们的追杀,因为她不可能让圣杯失落于这帮敌人之手。 约莫娜得知菲坎西的去向回报,扭转车头往大桥方向追去,她并未跃上路面,这样的追击显得无济于事,但天使约莫娜自有自己的打算,因为她可以躲过又再追上的直升机,高架桥的桥面便是最好的掩护,约莫娜与空中的直升机来了个左窜右闪的追捕游戏,狙击手的射击这时显得软弱无力,使用火箭弹的攻击自然会更加有效,但是凭它的威力也有可能把高桥炸塌,他们倒不是怕造成严重破坏,而是正在桥上行驶的主帅宾利以及在后方跟来的护驾车辆就会因此断了去路,这是可是大傻二百五的愚蠢行为,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干的笨事,于是这部直升机压低高度。几乎与高架路面平行地飞行,机内的众枪手使用枪械给予约莫娜猛烈攻击,然而他们都没有料到,戏既然临近尾声,布施了大量人马,后发制人在这里守候的对手,可不会让它任逞威风而无一点表示,它再次被雷达锁定,几枚导弹随即从隐蔽的车辆之中发射,直扑向它,每一枚都尽中目标地把它干掉,它的残骸一头撞在高架桥的桥基上,溅起熊熊烈火。 对手的所有人马已经消灭得七七八八,也该是时候收拾车马走卒尽失殆尽的光杆主帅,一个光杆主帅也已路可走,因为按规则,它无法跳出它的行宫,自由畅行。到达桥面之前,菲坎西与哈耶杜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只护驾猎鹰应击陨落,相望而冷然,在后面仍然与对手缠斗中的其余手下,此刻也无暇它及,但总算快到桥头,只要约莫娜未能追上,他们也算是能惊险地逃之夭夭。 但他们何曾想到车底下的那两道特殊装置正是约莫娜给他们敬上的神秘礼物。 在桥底下的约莫娜使出了终极手段,她要跃飞上桥面,只见车头的两枝射勾射出飞向桥上的钢缆并缠绕固定,然后,停下摩托的约莫娜再次加速,配合着缆绳的绞收与车身的喷射装置,她的整部座椅凌空飞起,打起秋千一般地向上飞荡,约莫娜的座椅加装了悬浮装置,加上有喷射系统以及缆绳,可谓是一部超级座骑,加之约莫娜的高超身手要做到这等离奇的动作也并非难事。 就在约莫娜跃向桥面的同时,宾利车底的特殊装置也作挥了效用,两道钢索从上面射下扣住了地面,忽然扯拉行驶中的车辆让之急剧减速,车内之人除了扣住安全带的哈耶杜、菲坎西以及司机,其余四名保镖都狠狠地向前撞击,摔成了一团,但是拉扯车身并不是这两道装置的作用,凭此也不能实质阻碍这辆重如小型坦克的宾利向向前行驶,它们的作用在车速减慢之后体现,只见两道爆炸式的喷射从宾利底部产生,强大的作用力将它掀了一个底翻天,车中的菲坎西于狂呼之中,体验了天地倒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防弹宾利四轮朝天,重重地擦着地面向前滑行,先前的扯拉减速正是为了让翻了个四轮朝天的宾利不能因为势头而滚回原形,继续得以行驶,从而逃脱。 宾利倒翻,天使则从天而降,约莫娜与她的座驾划着圆弧轨迹,跃荡至桥面,稳稳地落地。 整条桥面已被其它帮手封锁,约莫娜骑着摩托驶近宾利,调转车头尾对着倾倒翻侧的宾利车门,一道标枪再从兰博基尼的车尾射出,剌碎玻璃伸出爪勾,勾拉住车门,然后约娜狠狠地向前开动摩托,宾利的车门被狠狠地撕掉,从车体脱离,如此一来车内之人也没有了负隅顽抗的本钱。车内的菲坎西与哈耶杜已吓得魂飞魄散,兼且晕头转向,而四名没有扣上安全带的保镖早就摔得晕厥过去,恐怕还会因此进了极乐世界。 见车内之人还不打算出车,约莫娜不客气地向车中扔进一个手雷,咚地炸开施放出催泪气体,逼得菲坎西与哈耶杜夺门而出,但在车门外迎接他们的是天使约莫娜,司机也打开车门发疯似地向前奔逃,但他并不是约莫娜关注的对象,自会有其它同门收拾。 咳嗽不停的菲坎西冲出车门之前掏出了手枪,但他还没来得瞄准,马上便被约莫娜开枪击落,抱着伤手嚎然唏叫,哈耶杜深知这时顽抗已无出路,乖乖地扔下了手枪,眨着泪眼举手投降。 “把东西交出来!我只数一二三”约莫娜举枪厉声喝道。 道出要求之后约莫娜随即报数,哈耶杜与菲坎西仍然有所迟疑,但随即便为这份迟疑付出沉重代价,三声过后,菲坎西应枪毙命,天使约莫娜的手段哈耶杜早有领教,只想不到此刻的天使冷酷得就像一个恶魔,因为,处于痛疼之中的菲坎西也来不及在三声之内作出反应,但菲坎西在约莫娜面前该死的原因也无须猜测,作为法加达的心腹手下,约莫娜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 约莫娜再次厉声喝道:“我不说第三次,我只数到三。” “等等~~~等等,我去拿。”还没等约莫娜数数,哈耶杜便乖乖地冒着催泪浓烟钻进车厢摸寻装载圣杯的箱子,杂物不多,被烟雾呛得痛苦万分的哈耶杜幸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1 杭州,日泊西山的傍晚。 一位短卷头发,淡眉圆目,眼角左侧点着黑痣的中年女子从的士踏下,她身穿灰银色的工作裙装,肩搭银色的提袋,下车后,她尖柔的嘴角边便抿上一丝焦虑,平时轻轻慢挪的袅步也不免有些急促,李美希正怀着焦急的心情,踏进小区的小巷。 打侧刚好走来邻居陈大爷的妻子王婶以及其它几位相熟的邻邻里里,见来者是李美希,这位扎着辫子,扇着扇子,壮实身躯,胖胖嘟脸的老大娘惊急地打上招呼。 “小美,哎哟,你怎么才回来一次啊。” “王婶,各位都好,是啊,听到消息我就赶来了,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清楚,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有着一把清柔嗓音的李美希语气稍带紧张地询问开。 李美希询问的无疑是家中闹贼的情况,道开这个话题,李美希与这些老邻居七嘴八舌地说开往家中走去。 李美希掏出钥匙开启四合院之家的大门,由于两位子女上班尚未归家,屋里一派冷静,邻家的猫儿花咪正在院子中溜达,见门开走进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家之主,它停下轻掂掂的步子,摇动猫耳惊恐状地“喵”了一声,然后灵动敏捷地向门外窜去,嗖地便在众人的脚下穿掠而过,引得在后随同的王婶与众邻居一阵哄嘘。 踏进这个四合院之家,李美希心海总是会泛起一阵波澜,这当中既有对逝去丈夫的惜憾怀念,也有对两位子女未来的忧虑,那些浸满过去酸涩回忆的一幕幕,又再因为这个曾经的家而再次快速放现,沉淀在这个古旧四合院之中的种种回忆当然是抹不掉,也是挥洒不去的,美好且忧伤的回忆与现实的无奈,也成了她心底的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迹。望着这个古旧的院子李美希不免惆怅万千。 “那天听小洋说呀,那个贼啊,就在院子里跟他打了一架,然后才跑了出去,后来又冲出两个骑摩托的同党,于是才让他们给跑了,那时响动大得很,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小洋为了闪开他们,翻到了墙上,我家老爷子正在看电视,寻闷出了什么事吧,出了门一看,就看到了小洋。”跟着进了大门后,王婶一边描绘一边左顾右望。 说至相关情节其它几个邻里又你言我道地附和开。 “哎,我这个儿子,自以为当了几年兵就好逞强,万一那个贼有枪有刀怎么办,回来得好好说说他。”李美希边念边往玄关走去。 “哎呀,其实也是你闺女收的那些礼物,想来想去,小洋也说得对,还不就是那些值钱的东西惹的贼吗,我们这带也很少闹贼,这段时间,你的家吧,大伙呀也帮着看得紧,小美,小娟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新交的男朋友是谁啊?”另一位沈姨试探性地打听道。 “这个女儿,我也得好好说说她,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她这次又认识了哪一个。”这位沈姨更像是在打探口风,而对于这个问题,身为母亲的李美希也难以作答,因为她事实上也的确对这段时间所发生的家事一无所知,由于要顾及女儿的名声,这样的探问她又不能不答,于是摇着头严肃状地回道。 “听说是个公子哥,很有钱,但是啊,你这个当妈的,可得过过眼,找着个金龟婿自然可喜可贺,就是怕遇着个花花公子哦,被骗了还不知道。”语气即显关切又小心翼翼的王婶再附和道。 “平时我也忙,没办法顾得全,今天,我正是要把他叫来让我见一见,看看是什么人。” “哎,好!好!让我们大伙也见见。”王婶兴奋地应道,就似为自家闺女挑选贤婿那样的喜出望外。 应着这个话题,其它几个邻居又开始随声议论。 众人进了厅门,来到厅里,只见胡娟还没来得及拆看的礼品仍然堆了一大堆,这些为数可观的礼物让邻里的这几个三姑六婆再次目瞪口呆,因为在前几天发生的胡洋驱贼事件中,他们看到的还是另一堆与此不同的礼物。 “王婶,你还别说,你说人家要骗小娟吧,送的礼还真重。”沈姨指着眼前大堆小堆,几成小山一样的礼物羡笑乐道。 “哎!我这个女儿,从来没给我省心!”此刻,李美希不知该怒还是该羞,摇头皱眉挤目地望着这些堆壮观的礼物斥责起胡娟。 “小美,你也别说,他可真是一个有钱的主!”应着李美希的责骂另一位邻居发表自己的艳羡道。 然而,李美希何曾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全因儿子胡洋发现了胡成的遗物而起,丈夫胡成的藏物已经将两位子女牵涉进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件中,假如她了解事情的经过,绝对会为之震惊,逝去的丈夫对她隐瞒了一个能令所有人都为之恐惧的秘密,而她本人并未从以往丈夫表露出来的一些不寻常迹象当中查觉出异样。然而,有些时候,岁月之谜终会因为某种机缘而被揭露,摆现在拥有好奇本性的我们面前。 “唉嗤!”一部陆虎越野车的驾驶座上,把着方向盘的方立,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坐在旁侧副驾驶位上的胡娟关切地问道。 “怎么,感冒了?” “没有,我猜啊,肯定是你老妈在唠叨我了。”方立揉揉鼻子侧脸望着胡娟笑道。 “呵呵,还真有可能呢,对不起,这次我老妈非得要我带你去见她,其实你可以不理会的,又要麻烦你了。”胡娟答道。 “噢,看你说的,这算哪门子的麻烦啊,伯母大人要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要是你瞒着我,又瞒着她,造成了误会才是大麻烦,但是,我们的确要隐瞒一些事情,伯母还不知道这件事对吧。”方立边说边转动方向盘拐弯。 方立开车接载下班的胡娟归家,李美希得知家中所发生之事,也十分想见见这名出手阔绰,尽送女儿名贵礼物,从而引得盗贼光顾的公子哥儿是何许人也,于是乎这一天,方立也应胡娟的告知,爽快地赴邀前往,对他而言,这其实是贤婿终须见家翁的快事,才无惧此行。 “是的,我哥说最好不要告诉她,省得把她也牵扯进来。”胡娟望向车窗外回道。 “唔,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让她知道的好,其实连你们都是局外之人,我真不知道,你和你哥怎么会愿意一个劲地钻进去。”憾叹状的方立摇头表达不可思议。 “都怪我哥太好奇吧,也没办法啊,谁知道你们这类人消息那么灵通,我们只不过挂了一个网页就泄露了天机,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既然我老爸保留着那些资料,怎么之前他们不找上门来呢?”胡娟在能涉及的范围内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是因为他们想不到伯父还保存着那些关键的东西,他们并不是没有找过他,我猜在伯父失踪之前,他们肯定已经确认过他不可能再有其它敏感物件,而当时的你们也的确是不知情的人,于是,他们觉得没必要惊动你们,因为这是不能向外界传扬的事情,当然,现在他们发现了你们翻出伯父留存的东西,所以又再次找上门来,他们要找到你们也很简单,因为你们从未搬过家。”驾车的方立侧了一小会头望着胡娟分析道道。 然而,此刻,一股罪恶感也在方立心内渐渐漫生,推心置腹,如果要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扮演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恐怕任何痴心汉子都会压抑得心如刀绞,骤然之间,方立觉得愧对眼前的胡娟,这是他有生以来在情感方面第一次有如此剧烈的起伏,但是,由此刻开始,方立心中也确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想方设法尽早确定胡洋兄妹背后是否有指使之人,再在搜获胡娟其父胡成藏纳起的其余物件之后,彻底让胡洋兄妹远离这里面的是是非非。 善与恶,也于此时在方立心里生成了一个鲜明对照,诚然,他并不是对自己家族正在开展的计划作出深刻反省,而是思考在此过程中,所使用手段的正当与否,他不免愧悔当初接触这次事件之时还提出使用斩草除根这样的极端手段,如若那番,那么他就不可能遇见,也不可能爱上眼前这位自己心仪的女子。 然而,方立还未清晰地意识到,他与胡娟实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甚至,在某个层面上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于是方立也有了另一个隐忧,当胡娟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之时,还会对自己爱幕得钦佩有加吗?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一定是个很不美妙的想象,方立心中忽然思绪万千,露出的眼神也变得暗沉悲凉,由于他的表情转变如此之快,顿令胡娟大感迷惑。 “你怎么了,突然这种表情的?” “哦!没什么!还不就是担心你吗。”方立转头望向前方装作要看清路况的样子。 “担心?”胡娟问道。 “不是吗,你以为卷进这样的事件中能够轻易地脱身,你哥听到的信息,如果属实,那帮家伙肯定会盯住你们不放,你家里闹贼只是一个开始,可以想象,麻烦将会不断地出现。”方立摇头严肃地强调道。 “哎~~惹上这种事也真倒霉,那么,你说这个贼会不会是那个“蓬莱仙阁”派来的人呢?” 方立转头接上胡娟的疑问目光。 “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也不方便去查出来,也可能根本查不到,因为如果是他们,那我们本来就对他们了解甚少,但我猜,这还可能不是他们的人马,想想,以他们的能力,何必用这样的手法来调查你们,就像前几天,直接找到你哥就是一种办法,也像我直接去找你哥一样。” 方立的说法立即便令胡娟作了一个替换式的联想,如果这些人找的是她,而对方又把她扣为人质的话,也许就会逼迫胡洋交出那几样剩余物件,她只是没想到,对方之所以没使用这种过激手段,首先是基于不能张扬的考虑,再者就是眼前的方立对她关爱有加。 “你是说,这可能是另一些人干的?!他们又怎么知道的。”胡娟神情紧张地惊问道。 “就算是也一点不奇怪,上次,我在叔父家也曾对你们说过,想要得到这些东西的人不在少数,我们谢家也不堪其扰,所以,我才说你们太鲁莽了,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呵呵,刚才不说过了吗,你们可是做了一个广告,还有,我也怀疑,他们要得到的东西并不仅仅是我给你哥的那些资料。”方立顺水推舟地陈述开,这个时候,直白分析也不会引起胡娟的疑心,他也可借此探听胡娟的口风。 “啊!不就是你给我们看的那些资料吗,还能有什么,如果我老爸真的还有东西收着,也全让国家安全部收走了,他们爱找找他们去。” 胡娟装作不耐烦而且事不关己的神情回道。 “呵呵,这些人非常神通广大啊,国家安全部?哼,就算是中央情报局、克格勃他们都不会放在眼里,觉得我言过其实了对吧,你们只是不了解这当中的内幕,但是,我要作出说明与举证只会让你们知道得更多,哎~~这种情形就有点,就像你踩上了一个泥潭,只要踩了进去就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方立摇头叹道。 “刚才说了那也非我们所愿啊。” 胡娟手肘靠窗,支头抚着秀发愁容满面地回答,然而,在她心里也已然暗叹方立的分析精确无误,而且正中要点,那就是,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之所以不放弃对他们的窥察,不正是因为兄长胡洋还收纳着那块石板以及那堆照片。当然,也如同胡洋未想及父亲尚藏纳着其它物件一样,胡娟也不可能想及其父胡成的“藏宝秘语”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与胡洋只是陷入了当局者迷的状态中,再加之被一幕骗局蒙蔽,于是也就很难找到那一根牵扯着所有真相的线索。待日后真相大白之时,她与兄长胡洋才会真正体会到父亲胡成的用心良苦,以及胡成为何深知凶险却仍要坚持探索真相的原因。 “事实上,在认识你们之前,我还怀疑你们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而且故意要在网上放出这些信息。”方立再次投石问路式地发问。 “你怎么会有这种猜疑,要是我们知道这些东西能惹来祸端,还敢放出来让人知道吗?我们难道吃饱撑着了呀。”胡娟小生气一把地回道。 “没错,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当然是祸根,但是,在某些方面说来,也是一种机会,我是说一次获得财富的机会,我想这样说,你应该明白意思了吧。”方立直言不讳地说道。 方立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如果胡洋兄妹并不知悉其父的具体遭遇,又在“无意之中”翻找出这些特殊物件,也许会认为能卖个价钱,于是公开宣扬以便寻得买主。 “啊!你是说我们是为了讹钱啊,哼!”胡娟娇哼以斥。 “别生气嘛,没认识你们之前,的确是曾这样想过,而且,查得你们是胡成令尊的子女之后,我们也不得不作这个假想,于是我才试探了一下你哥。” “要是我们为了钱,那也不会放到网上呀,找个人来鉴定不就行了。”胡娟马上查觉自己有点说漏了嘴,但是她也有方法自补其缺,转口再说道:“何况,也就是一本记录本,能值什么钱呀?”胡娟此时也在想象,如果那只月饼盒被兄长揭开之时,出现了几大块金条那会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情形,但是,如此一来她也不会结识这位富贵凌人的“谢家”公子,方立,于是又有些感叹祸福总是相倚相生,还真计较不了那么多,“我老爸只留下一大堆书与资料,可没什么值钱的古董,他也不能保存这类东西,何况现在连那些资料也被收走了,他们打的主意啊,也就是你给那些资料,可是,上次回到家,我们也都彻底删除了,那你认为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盯着的。” “现在我们就是要找出这个原因啊,如果你们手上已经没有值得他们搜寻的东西,他们何必还来骚扰你们,一般说来他们也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惹出大动静。” 方立此时可以直白地侧指出胡洋尚藏纳有其它物品,而不会引起胡娟的任何怀疑。 “那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真是你送我的礼物惹的祸吧,你也是的,我开玩笑,你就真的什么都肯送我。” 胡娟这也是借机转移话题,方立的试探目的也达到,不便再作深究,他笑着顺着胡娟的话头应道。 “在我的心里,你的话就不是玩笑,何况,你所要的礼物,对我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我还觉得送这些礼物给你,体现不出我对你的心意。” “哼哼,会哄我就行了,但是,这也是你说的哦,我也要问问,那你觉得要送什么给我才能体现你的心意呢?”胡娟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唔~~把我送给你好不好?”方立转头瞪大双眼望着摆出调皮表情的胡娟说道。 “才不要!讨厌~~”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嘛?”方头装作垂头丧气的样子再问道。 “天上的月亮!”胡娟再次调皮地提出一个调侃式的要求。 “真的要?”对于如此不着边际,却也不成问题的要求,方立应答起来侧显得语气轻蔑,似乎并不是难事一件。 “难不成,你真能送给我~~~”胡娟眯着眼睛不予置信且狐疑地质问。 “如果能买下来,到真的能送你,可是送给你又能有什么作用,把你栓在上面,做嫦娥或者是办作月兔吗,哦,不!怎么想像,也像是一只狗啊,可不是天狗哦,是一只张着嘴吊着舌头的吉娃娃,还凄惨地汪~汪~汪!地小叫,哈哈哈。”一番愚弄挑逗之后方立随即开怀大笑。 “你~~~讨打!”胡娟侧身狠狠地伸手拍打方立的大腿,“痛啊!开着车~~”车厢里立时激起一阵打情骂俏。 由于工作之故,胡洋要比胡娟二人晚归家,当他回到这个四合院的时候,胡娟已经为母亲介绍完一表人才、英俊非凡的方立,言行大方,举止有度,表里如一的这位“准快婿”自然深得李美希喜欢,这位母亲在这之前的一切顾虑也都一扫而空,此时,他们正在客厅里笑谈风生,得见方立超绰风采的众邻居也暗叹胡娟也许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遇到了这位风华绝代的显赫大少爷,他们亲睹方立的风采之后各自散去,有她们的宣传,自不而然这将成为众邻里们的茶余饭后。 由于胡洋兄妹与方立早有相商,家中闹贼的情形很容易交待清楚,几番言语之后,方立驱车出外宴请胡娟一家,送其归家之后再告辞离去,李美希会在旧家住上一晚,自是不忘对两位子女的生活过问一番,胡娟的情况,她已大为省心,趁着胡洋晚上又在健身房练习之际,她走到门前叫住了练习拳击的胡洋。 “洋儿,停一停,看看你,正经事不做,练什么拳呀,学熟这些打打杀杀的干什么,你已经不是在部队里了。”李美希话后之意很浅显,她不希望胡洋凭着有一身武艺遇着意外情况就爱逞强。 “妈,什么事啊,我也是借此练练身子,健身呀,在部队里训练的强度可不仅仅是这样。” 这个时候胡洋也忽然想从母亲身上打听有关于父亲的事情,而趁着这当会,他也能随带地提起这些话题,从而不引起母亲的怀疑,此外,还有一个情况能够确定,国安部的人员并未找这位母亲调查胡成所藏物品的相关情况,胡洋暂时想不透为何调查未延及母亲身上,但是,既然母亲尚未被这次事件卷入,也是幸事一件,胡洋也不想母亲知道牵扯在父亲身上的惊天之谜,把拥有平常生活的母亲搅和进来。 “想当初啊,就不该支持你去参军,让你读个大学,也许还能让你浩叔为你找份安稳的差事。”李美希所说的浩叔正是她的第二任丈夫。 “妈,我们不可能预知所有事情的结局嘛,就像爸,无缘无故就没了踪影。”胡洋借势挑起有关父亲胡成的话题。 “你爸和你的性格真是一个样,从不听劝,认准的事就一个劲地钻,怪我平时,不对你好好说教一番,搞得你啊,你爸好的地方不学,就学到他的牛脾气。” 胡洋拿起毛巾擦拭汗水,走近母亲托扶着她的肩膀来到客厅就坐,胡娟一边看电视一边翻看礼物,胡洋对她使以眼色,示意她要配合一会的探问“工作”,胡娟瞬即会意,点头回示自会见机行事。 “妈,可惜爸的本事我学不到,假如可以,我现在还真想学他一样,做做考古工作,虽然说要成天跑来跑去,但真是要比现在好啊。”胡洋此句完全是借题而发,他的志向全然不是要学其父亲那样成为一个考古学者。 “考古又有什么好啊,成天往外跑,到最后怎么样,哎~~还落得个无影无踪,这不就是妻离子散吗。”李美希痛惜懊悔地叹训道。 “妈,老爸远远跑了去撒哈拉,想想也怪啊,现在我们要出国都还没那么容易,究竟是谁请他去的啊,他们又是要找什么啊?”胡娟拎起一件上衣装作不经心的样子地发问。 “他跟我说这是日本的一个考古研究所邀请他的,否则哪来的经费,至于找什么他没细说,只是告诉我那里发现了一些史前遗迹,于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结果吧,去了就没回来了,哎~~要是你爷爷还在就好了,也许就能劝劝他。”李美希再次伤感地叹息道。 “爷爷一向反对老爸从事这行,奶奶也是,可惜他们俩位老人家都早走得很。”胡洋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相框念道。 “可能他们都有先见之明吧,可是考古除了成天往外跑,又能有什么危险啊?”胡娟放下衣服转头问及母亲。 “刚才说了,成天在野外跑,又怎么不危险,去了撒哈拉不就遇上沙尘暴了吗。”李美希驳道:“胡家到你爷爷这辈,只有他一个儿子,你爷爷当过兵打过仗,打日本又内战这样地过来的,也只有你爸一个儿子,所以你爷爷才不怎么同意他从事这行,你奶奶倒不是说反对,说来也怪,她曾经叫你爸不能接触某类东西,你说吧一个老人家会对这行了解什么,可是,现在想想她也说得对,她就好像有先见之明似的,我还真怀疑你爸那个时候真的在接触那些碰不得的东西。” 母亲道出了胡洋正想了解的相关情况,胡娟顺势追问。 “啊,奶奶说过什么啊,听起来这么玄的,说起来奶奶身上还真有些玄的。”胡娟也望向相框中的奶奶相片。 “是啊,奶奶身体保养得好,那么老了,看起来还像50来岁似的,倒是爷爷真真是个老头子了。”胡洋也望着奶奶叶来馨与爷爷胡娘恩的相片说道,在相片中,虽然高挑身板却瘦弱干细的爷爷与同样迈入老年的奶奶相比较,明显是一副老态龙钟,垂垂老已的衰老样,他们坐在一起宛然就是不同时代出生的两辈人,“妈,奶奶曾说过什么啊,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那时你们还小,能知道什么,你奶奶曾经叫你爸不要因为考古而去接触一些传说之事,我就怪了,她一个老人家又不了解考古,怎么会有这样的提醒,但是她这样说肯定是有她的用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所以你们啊。不要以为我们说的话都没有道理,就算没有道理,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李美希说着又再转移话题训道。 根据母亲的告知,胡洋与胡娟恍然觉得,过世的奶奶极有可能知道一些有关于象形文字的情况,甚至还知道这类文字涉及一个惊人的秘密,否则她何来的先见之明告诫儿子不要接触一些有关于传说的考古课题,这一会,胡洋与胡娟相望惊嘘,因为由母亲说出来的往事不得不令他们作出惊奇的联想,那就是奶奶究竟知道些什么?但无须问,就算她不知道内里详尽的来龙去脉,也绝对是得悉并藏纳着一个不能轻易地为人所知的秘密。结合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胡洋仿佛突然明白,父亲胡成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能为自己带来危险的研究课题。 话至此处,不了解内情的母亲也不会知道得更多,而且顾及家中安装的窃听器,胡洋也不便作深问,奶奶叶来馨已经去世,否则定然也会把她卷入这次事件当中,胡洋于是轻意淡写地回道。 “就如你所说的,奶奶肯定是有她的道理,那么,妈,老爸出发之前就只说了,他是去考察一个史前古迹。” “是啊,这不,一去不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就丢下我们三个不管了。” 胡洋此时也递了个眼神示意胡娟不要再作深问,胡娟眯眼表示明白,再接口道。 “哎,是啊,老爸就这样不管我们了,又没有留下什么遗产,连个破文物都没有留下。” 胡娟直意当然是指那块刻着息壤的符号的石板。 “你指望那个年代你老爸能留下什么,不就留下了一大堆的文稿,我想着烧了吧,也怪可惜的,就留着吧,以后没准能成为文献给我们家带来几个钱。” 胡洋与胡娟想起了那个被国安部收走的皮箱,但是,此刻也尽可放心,母亲决计不会因为提到这些资料而去杂物间翻找这个箱子,否则胡洋俩兄妹就会很难解释这只箱子的去向,除非到万不得已,相关情况他们也绝对不会向这位不知情,尚能置身事外的母亲透露半丝。 “算了吧,谁用得着啊,就当作是纪念吧,哈哈,妈,知道吗,前些日子我和哥开了一个玩笑,说清明的时候烧个美女给老爸。”胡娟话题一转开起玩笑。 “你这个死丫头,没个正经的,是不是嫌妈嫁了别人,你爸就没老婆了。”李美希斥道。 “哥更绝,他说烧两个,让爸左拥右抱哈哈。”胡娟说出胡洋的建议之后更是乐哈大笑。 “你两个都是没给我省心,你这门婚事我看是十拿九稳了,谢立对你的情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当然不是指这些礼物,你以后不能再随便要他送你东西了,你给他的印象都成了什么了,他不介意,但他的双亲知道了也不好啊。” “哼!他愿意送就送嘛,我又没真的要求他送的。”胡娟捡起另一件礼物炫耀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2 秀美的峡谷中,一道浅蓝的河水涌急地流过,绿榭满缀两岸,蓝天白天之下翠峦叠嶂,清丽旖旎的莱茵河峡谷风光清澈得泌人心脾,让人陶醉得流连忘返。 巍峨的阿尔卑斯山麓,揉造了一条孕育欧洲文明的莱茵河,沿着大陆北部,它弯延曲折地流向北海,当我们顺着它的滚滚奔流,领略两岸迷人风光的同时,或许都会憾惜没有一首能够配称它的优美乐曲,充溢着详和静谧的《蓝色多瑙河》只能对应它的宁静,却无法真切体现它的浩荡磅礴,然而,纵使没有合称的乐章,每一个感受过莱茵风采之人想必心中都会有一首动人的“乐曲”,它未必会有跃然纸上的音符,却必定响荡着美妙动人的旋律,我们还可以顷听着许多为它而作的优美诗篇,于萦绕它周围的迷人传说与神奇童话的随同下,在它的胸怀中畅然遨游,也可以选择在某一时刻某一地点,静静地坐在岸边,欣赏它一年四季的变幻模样。 此时此刻,一张雨幕遮盖了它的透彻明媚。 雨滴从空中坠落,坠入滚滚的莱茵河,从江边奇峭的城堡往下,秀美的风光可以尽收眼底,雨中的莱茵河尽管笼罩在轻细的雨幕之中,暂时不能向人们展现它那清丽的秀奇形象,但是,沐浴风雨的湿漉莱茵河却另有一番风韵,而我们也仿如滴滴雨水般,混着它周围的迷人之绿、不沾一丝杂尘的一切溶进清澈的河水里,溶进在了这一片童话一般的仙境之中。 平凡的水汇成了这条如梦之河,雨中的莱茵河也会有雀跃于雨中的美妙旋律。 德国,美因兹,流淌的莱茵河之梦又由这里开始浓缩,呈现极致令人迷醉的玄美之景。 郊外景区,在能观赏远景的一间江边餐厅里,一位身穿灰银色休闲裙装,秀发柔长,女神般美丽的碧眼女子正捧着咖啡,用她宛如海般幽深,天使之瞳一般明亮的美眸眺视窗外的雨中美景,眼前的美景如画,在她脑海中也泛现出早前的一幕场景。 启程离开法国之后,欧阳丽香按照父亲欧阳国文的指示,前往莱茵河中游之地德国美因兹,在这里等侍前来辅助她的接应之人,这个接应地点本该设在这座城市的酒店中,如果按照原有安排,接应之人定然是那一帮曾经辅助欧阳国文的北欧“侍徒”,但是,由于他们的背叛,这个角色已经转换成欧阳国文从萨伊德帮会借调来的天使,经过一番激斗成功夺回圣杯的约莫娜。然而,蒂法在这个地点等候的人物并不是约莫娜,而是另有其人。 在房中放置好行李之后,蒂法正准备淋浴更衣,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这是一个陌生号码,蒂法稍作犹豫后才接起电话,只听得一把沉稳且低昂的女声传来,把持德语的这位女士语气显得非常的客气,似乎因为此次致电打扰而感到歉疚。 “很抱歉,打扰你了,请问你是蒂法。欧芬小姐吗?” “是的,是我本人,请问有何贵干?”虽然身处使命之旅,但这个的电话或许是涉及一些日常事务的普通通讯,蒂法于是无所顾忌地向对方表明身份。 “噢,太好了,蒂法小姐,我是慕尼黑大学斯鲍尔教授的私人秘书,佛奥琪。” “你好,佛奥琪小姐。”蒂法在床头的梳妆台前坐下。 “也很高兴能够致电给你,我打这个电话是要通知你,你发表在博文论坛上的论文,斯鲍尔教授的朋友看过之后觉得非常精辟,听说你到了德国,他的朋友很想约你一见,他的身份,噢,呵呵,他为人十分的幽默,他说你认识他,还给了你一个谜语,这个谜语是,水是所有信念的开始。” 如果没有最后一条接头秘语,蒂法只会当这则电话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因为她本人并没有在网上发表过什么论文,自然也就更不会有人在看过这篇不存在的论文之后递予欣赏之意,但是,“水是所有信念的开始”却是欧阳国文在信中特别注明的特殊暗号,且不论这位致电来的佛奥琪女士说的是什么内容,了解内情与否,那句“暗语”已经作了巧妙暗示,这个要见她的人正是欧阳国文安排的接应者,蒂法于是装作高兴的语气回道。 “谢谢你的来电,佛奥琪小姐,我已经猜出他的身份,只是不知,他会在什么时候约见我?” “噢,你记下时间与地址,他会在那里等你。” “好的。” 蒂法拿过纸和笔记下对方告知的时间与地址。 蒂法记下的约定地点就在莱茵河景区的这间小餐厅里,第二天,她于约定时间先行到达,于细雨之中观赏莱茵河美景。 此刻,餐厅之外,一辆出租车靠停,下来一位手执拐杖的老年学者,细雨无过甚的浸沏之势,所以他还没有撑起雨伞,扶正鼻梁上的眼镜稍微观望一番周围的情况与于风雨飘渺中耸立在河对岸的古堡之后,他往餐厅的大门迈去。 游客较少的这当会,他的推门而入马上引起蒂法的注意,她转睛向这位学者装扮,一身灰黑西装的老人男子望去,餐厅中就餐的客人稀少,蒂法也是他们之中的最特别的一位,这份特别并不仅仅指她超尘脱俗的绝世美貌,而是她的相貌让人稍作观之便知其是个混血儿,而且,在这之前欧阳国文也已经向这位“接应者”描述过蒂法的长相,所以这位手柱拐杖的老者望见蒂法之后,微笑便自不而然地在脸上荡漾而开,带着眼角边泛起的皱纹,他徐徐迈步朝蒂法走去。 景区游客各式各色,可谓络绎不绝,来者虽不特别,但蒂法仅凭自己的直觉都能下定结论,来人正是父亲安排前来接应她的人,待这位老者走至跟前,蒂法站立以示相迎。 “蒂法小姐,我终于明白你的父亲为何要如此疼护你这个女儿,你比他描述中的样子还要漂亮,还有,在他心里,你要比水代表的信念还要更加重要得多。”拐杖老者走近,摘去帽子彬彬有礼地致上顺理成章的招呼。 “谢谢,请问这位先生,你是我父亲的什么人?”蒂法问道。 “我叫罗伯特。本恩,在英国牛津大学任教,我认识斯鲍尔教授,所以借助他的秘书给你致电,同样,我也认识你的父亲,当然,直到今天为止,我才认识他的女儿,也就是蒂法小姐你。”罗伯特回道。 “请坐,教授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就座,侍应上前询问客人有什么需要,点下饮品侍应退去之后,两人再次交谈开。 “蒂法小姐,如果有可能,而且,这个世界还未至有我们难以想象的灾难,你还是不认识我的为妙,因为这样意味着你的人生从此不再宁静,我来这之前,你的父亲就向我说过他的感受,真的,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感到万分愧疚与痛心,痛心要在这个时刻让你卷进这样的事件当中。”罗伯特摇头放低声量说道。 “这样的时刻必定还是会出现,那么请问我的父亲现在在哪里?”蒂法自然会问及父亲身处于何地,又陷于何种危难之中。 在此之前,蒂法也只能根据欧阳国文的信件揣测其父的境况,但是有一点无需言明也已然明朗,既然这位父亲迫不得已地向女儿交待了一切,并万分慎重地委以重任,那肯定是到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的地步,尽管情况还未致于有蒂法猜想中的如此极端糟糕,欧阳国文也算是抄箱底地将女儿用作棋盘之上的一枚妙棋,所幸的是蒂法对此并无怨言,还义不容辞地接受了他的安排,背负起神圣的职责。 当然,蒂法之所以能够坦然地担负起使命,背后也有母亲伊莲娜给予的无形鼓励,只要回想起无任何悔恨并且默默在背后支援丈夫的母亲伊莲娜,蒂法心里便有了一股支撑着她履行神圣使命的力量,这也是伊莲娜潜移默化之下对女儿产生的影响,尤胜过千言万语的教诲。 “你收到那一封信上面标示的地点就是他现在的身处之地,他的处境非常的不美妙,但是,我们也无法直接帮助他,我这次来也是要替他转告你另外一个糟糕情况,嗯,十分的糟糕。”罗伯特喝了一口茶,瞪大双眼神色严肃地再抱手回道。 蒂法对这个告知更感意外,不由问开。 罗伯特将情况的大致来龙去脉向蒂法讲述一遍,根据罗伯特的告知,蒂法还从先前的信中明白了一个罗伯特不知道具体细节的内情,那帮辅助欧阳国文的北欧侍徒,是曾经与欧阳国文并肩对抗“光明会”的一位铁杆战友的手下,这位父亲的死党兼同门去世之后,他麾下的这帮侍徒转由欧阳国文继续领导,他们也是一支力量不容小觑的重要力量,可想而知,由于他们在重要时刻突然背叛,欧阳国文肯定落入了极端被动的境地,而更为严峻的是,这帮侍徒还肩负着圣地的守护之责,如此一来,圣物的处境也危在旦夕,万一它落入敌手,欧阳国文一派就再也没有扳回危局的可能,此外,蒂法尽管还未完全弄清这场危机的实质,也根据信中的告知隐隐约约地明白了另一个问题的严重性,那就是那个神圣的期限是否即将来临,如果这个时刻到来,还将有更严峻更艰巨的职责等待她去履行,这个职责就是想方设法阻止“水溢”的发生,然而,要阻止洪水的发动却会有更巨大的困难,与众多不明朗的因素摆在眼前,因为既便能够成功地取回圣物水结晶,还要此基础上寻得一座“祭台”,欧阳国文却并未在信中详尽交待有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但是,通过欧阳国文在信中讲述的那段远古历史,蒂法非常清楚“献祭”的实质,如果所有条件都运筹具备,那么他们这帮神民的最终使命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神的宽恕”,就如同一万年前,那位圣女付出无私的牺牲去阻止那场涛天洪水,拯救了这个将近毁灭的世界一样。 了解大体情况并想及内里的种种严峻因素,蒂法心里泛起一阵狂澜,“献祭”之时要作出的牺牲,以及摆在眼前种种即将要去面对的问题,林林总总又怎样不让蒂法感到惊悚与茫然的无助。 她也终于明白,父亲欧阳国文为何要过着飘荡不定的生活,又为何要千万百计、费煞苦心地使妻子与女儿远离事外,假如这个角色换成自己也绝对是相近的情况。 “教授先生,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听完罗伯特的说解,蒂法问道。 罗伯特回道:“很遗憾,我能提供的帮助真的十分有限,基于这样的情形,将有另外一个人助你一臂之力?” “她是谁?”蒂法问道。 “毕竟,有我不能知道的秘密,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我来此就是要告知你,她将在汉堡与你会合,这是你们见面的地址,你只须在那里等候,她自然会来联系你。”罗伯特说完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前往汉堡的火车票与一张纸条递过。 “谢谢。” “亲爱的蒂法小姐,我们的见面到此为止,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往后的所有活动都要小心进行,你要面对的敌人,用任何想象都无法形容。”罗伯特也不避其难,直接挑明背后潜伏着的凶险:“然而,我也相信,你们还是能够再次阻止那场浩劫的发生。”罗伯特此行目的并不是直言其难让蒂法望而却步,说到最后他也给予激昂的鼓励。 蒂法回道:“相信主会保佑我们的,罗伯特教授,再次谢谢你的慷慨相助。” “某种意义上,我也是在帮助我自己,这一点你不必言谢,后会有期。”罗伯特戴上帽子再次点头,然后柱着拐杖转身告辞。 “后会有期。”送别罗伯特的蒂法也将于稍候起行。 但是,蒂法明白,接下来的使命之旅绝对不会像窗外的雨景一般祥和宁静,茫茫之外还暗藏着万分的凶险。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3 英国伦敦。 吉贝利站在主帅塞德的旁边,示范着在他们面前由一名手下操纵着的电脑系统神色乐然地解说开,塞德先前已知悉吉贝利的用意,只是不知这位部下还要在这两台电脑上摆弄何种手脚。 “你这条奸诈的书虫,你还要在上面搅腾什么?还有,我曾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摇晃你的呆瓜书,难道你不更应该向我说明一下,你倒底又在策划什么高明把戏吗!” 看见吉贝利闲悠地手中拿书,却又在正事当头,塞德不耐烦地加以责问。 “我尊敬的船长,当然是因为我发现了一堆宝藏,于是,我准备呈献给你。”吉贝利啪地合上书本,对着电脑屏幕晃着书本示意,他表现出的神情就像海盗喽罗忽然有重大斩获,要急于在头儿面前邀功。 在塞德看来,那堆尚不知是何物的宝藏,更像是在这位总是书不离手的“书虫”手下的书本中,只是他不可能联想起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等中国谚言。 “你当是你是小飞侠?然后指着电视屏幕对着胡克船长说,噢,船长阁下,你要的宝藏全在里面,老实说,我倒是想把你塞进去,看看你怎么把那些宝贝取出来。” 由于不知这位聪明透顶的手下指的宝藏究竟是何物,塞德举起手指着屏幕用不可能实现的动作挖苦道。 吉贝利则望向塞德的右手,摇头眯眼发出扬长叹息:“我尊敬的船长,那样的话,你这只手得换成一只铁勾。” 然后,吉贝利再举起自己的右手,扮作胡克船长的特有的言行举止,拧着身子,挥划着“铁勾”右手向手下发号施令, 望着这位似在嘲嬉以弄,又像在顽皮耍闹的助手,塞德叉手托鄂,奸笑兮兮地点头笑念:“我的手要真是换成了铁勾,我倒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那我就可以把你吊起来真正当成鱼饵放进海里去钓鱼。”说到铁勾之时,塞德目露凶光,狠毒且奸诈阴险状地挥划起右手,做出把吉贝利勾吊而起当作鱼饵的样子。 吉贝利把书本夹在手肘,装作痛苦万分的样子用双手护住脖子:“我的船长,你怎么总是念念不忘要在海中钓鱼,难道你餐桌上的鱼腥味就那么浓吗?”吉贝利是以选取食物的范围喻指这位上司不能把搜索目标的视角与范围定得过于狭窄:“但是,我送给你的宝藏,也同样可以作为饵诱,至少,能为你捉到那么一只兔子。”吉贝利手拎书本,神色得意地叉起双手。 塞德自是领会这只“兔子”所指何人,此刻,被“贴身保镖”克朗比作“狐狸”的兰特恐怕会莫名奇妙地打上一个寒颤,诚然,于兰特而言,他宁为狡猾的狐狸,也不情愿变成一只不怎么会使狡猾的温顺兔子。 “兔子?你要明白,像这样的家伙连一只苍蝇都算不上,噢!按你的手段,他顶多也只能变成一只兔子,可要知道~~~” 未等塞德把话全部挑明,吉贝利便插话接上这位上司所要阐明的关键。 “可要知道,一只兔子可不是我们要花费力气对付的对象,对吧?英明的船长阁下。” “既然你明白这一点,那就代表接下来我们要演的戏没有了剧本,没有剧本,在国王陛下面前,我们还怎么办演我们期盼会办演的角色。” 塞德愁意浮脸,摇着头露现出不容乐观的慎重表情。 “噢,我的船长阁下,剧本我当然会准备好,这本来就是我们要预先准备好的工具,我现在要让你看的东西,正是一部很精彩的剧本,哦~~应该说,它本来就摆在那里,只是埋藏得很深,但现在,我们碰巧把它挖了出来。”吉贝利直言道出能令这位上司感到乐观的重点。 “你倒底在说什么,我亲爱的参谋,你还期待在这里面能挖出什么,你不更应该放点什么进去吗?例如,用你那摆弄文字的脑子,为它添点油,加点醋。”尚在鼓里,半头迷雾的塞德挥手再对着电脑发问。 “噢,再放东西进去,那就真会有腥味了,这可不是一个高明的主意,我的船长。”说完,吉贝利眨着眼睛用书本拍拍自己的脑袋提点道。 吉贝利曾经说过,即便兰特是个普通角色也可以为之“罗列罪名”从而把他当成欧阳国文的“正牌”同伙加以搜捕,然而,这等手段过则犹不及,如果他们在兰特的电脑里放入过多的敏感资料,只会露出掩耳盗铃式的破绽,然而,事实上,兰特所使用的服务器中也的确有让他成为“特别”人物的“特色”之所在,那套兰特独创的隐形操作系统,无论如何也能让他成为令这些猎人们“刮目相看”的狡猾狐狸,而一只狡猾的狐狸与欧阳国文之流赫然就类似于同类,再且,兰特已经和欧阳国文扯上了道不清也割不断的联系,所以凭着这两点,塞德与吉贝利完全有必要将兰特的身份以及相关情况查个水落石出,这个过程必定会动用众多资源,从而营造出他们的主人为追捕猎物派出手下四处奔忙的假象,奥加修斯的目的正是借助这些假象拉起一道布帘,以免奥加尔特捉着自己的把柄。 “那这里面还能有什么宝藏?宝石还是珍珠?”塞德再挖讽式地挥手问道。 “我的船长,还是由我来说明一下吧,为了尽管避免让你听了觉得头昏脑涨,我会用打比方的形式,但是,总而言之,这两部电脑能够证明我们要对付的这只兔子,可是一只班尼兔。”吉贝利由此说开。 “班尼兔?啊,这只兔子我倒是有点印象,就是卡通里那只不怕猎枪,也不怕狼的长耳兔吗?噢!那可是一只狡猾的角色。” “很高兴得知你喜欢与你的女儿一起观看这部卡通,是的,我们不妨把他当成一只狡猾的长耳兔,然后拿着猎枪,使劲地在他后面追,当然,在不需要把它咔嚓之前,我们要让子弹总是落空。”吉贝利挥手示划脖子再对着塞德遥以奸诈得意的眼色。 “哼哼,明白,于是,我们就拿着枪,嘭!嘭!装作很卖力的样子在它后面猛追对吧,高明!唔~~事实上!我看你才是那只狡猾多端的兔子,”塞德装作举着猎枪瞄准吉贝利开枪射击,再在最后加了一记“嘭!” “我的船长,从现在开始,难道你的爱好从挂铒钓鱼变成了执着猎枪狩猎了吗,噢,拜托,可千万别让我做班尼兔。”吉贝利自信地摇摇头示不,在他看来塞德也不可能把它比作为兔子,当然,办演一只兔子可是比鱼饵要更为幸运的角色。 “那你想做什么?我可想不出什么角色适合你了。” “你打猎的时候,难道就不想身边跟着一头猎犬吗?”吉贝利忽作正经状地回道。 “哈哈~~~!” 猎人进山狩猎,猎犬忠实相随,吉贝利的绝妙自嘲比喻,让塞德乐然大笑。 然而,他也是装乐而笑,于是笑罢他再次训责道:“如果你捉不住兔子,那我可会把枪口对准你!” “噢!难以置信的念头,为了避免你转换拙劣品味,我还是让你做回贪图宝藏的恶毒船长吧。” 猎犬纵使不能尽职,这个世上也鲜有猎人枪杀猎犬的事例,更何况这也不是“狡免死,走狗烹”的情形,塞德的冷血嘲讽让任何手下听了都觉寒心,所以,吉贝利也不客气地敬予回击,然后,他转身对着电脑屏幕解说开来。 兰特在其服务器打造的隐形操作系统,隐藏得绝项高明,在服务器安装的操作系统看似只有一个,但是执行某个特定操作指令之后,就能激活隐含在原先操作系统文件中的众多隐藏代码,转即进入特制的独门操作系统,隐藏在原有系统文件中的众多代码,与本有文件浑然一体,甚至与相同操作系统对比同一文件的容量大小,也测探不出有多大的分别,所以,采用一般的手段与专业设备,都休想在其上探测出异样,然而,因为粘惹上了欧阳国文之故,兰特碰到的可是一帮非同寻常的人物,所以,他为之得意的杰作也就没有了继续得以“隐形”的资本,这个“偶然的发现”自然令吉贝利“喜上眉梢”,因为这样也说明他们要对付的“兔子”也非同一般,从兰特具备的高超技术上判断,他极有可能是欧阳国文属下的新一代待徒。 “这种隐蔽非常的高明,也是前所未见的手法,利用系统本身作遮掩的手法多不胜数,但是,这种方法真的很特殊,如果我们没有寻根究底的目的,绝对不可能在上面发现任何异样。” 操作电脑做出演示的手下也不由赞叹道。 “那样的话,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应该称作宝藏,你应该把它比作碴,于是我们就有理由对着一只兔子说,嘿,你威胁我了,免子!我要崩了你,对吧?你这条狡猾的书虫!” “你这头大灰狼说得完全正确,我已经能想象你张开大嘴的样子了。”吉贝利这次直接把塞德比作了狼,以躲过猎人的枪口。 “你这条可恶的书虫,那就快点让你的诡计产生作用,但是,我们的情况也不会太乐观,意大利那边听说出了岔子,我们也许会被卷进去。” “尊敬的船长,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只需扮演好我们本有的角色,你还是专注于你寻找的宝藏吧,国王们的另一类事务,暂时还牵扯不上我们,我们也最好不要过早地搅和进去。” 吉贝利对塞德晃头,眨动镜片下的狡猾明亮碧色眼珠睇上神秘的暗示。 “你说得对,你这条狡猾的书虫!” 再次叉起双手的塞德也露出奸诈的微笑对接下来的行动步骤给予确定。 一幢瑰丽的奇特建筑像风帆一般在碧海之边迎风傲立,成为海滨最为耀目的明星,在它身后,沿着茫茫的海岸线渐向远方的平坦沙漠过渡,冒生着绿意的沙漠平原之间满缀着这座奢华之城的众多华丽建筑,沙漠与碧海在这处地方共同创造了一个美丽辉煌的现世传说,而这个传说之名,叫做迪拜。 此刻,这座梦幻般奢极至伟的豪华之城正被热浪笼罩,迪拜东北角的沙漠郊区里,座落着一幢别致精奇的别墅,一条修筑在白黄沙地之上的灰褐色公路,直直地通向远处的宏伟城市,而这幢位于城市边缘的独特别墅,就像一个孤零零的弃子,被它的母城远远地抛弃在荒漠一角,只靠着这条直直的公路维系着基本的从属关系。 烈日当空,公路上,一辆别克轿车正从城中驶出,驰往这座飘荡在喧嚣城市之外的孤单别墅,车上坐着戴着墨镜的古宁娜,与同样戴着墨镜并负责驾驶的周凯。 “宁娜,这个可恶的家伙的派头可真大,迪拜,呵呵。”说到最后,周凯不由发笑。“周凯你笑什么?” “我这可不是乐极生笑,而是苦笑,宁娜,尾巴被别人捏在手里,痛苦啊。”外面的晴丽天空与无边的单调沙地可无法让周凯的心境清新爽丽,而更像它固有的本质酷热,让周凯愤愤不安之余还愠恼觉耻。 “我们的确陷于被动的境地,还要和一只狐狸打交道。”古宁娜淡定地转头对着周凯露出甜美的微笑。 “宁娜,像这种人,你认为能值得信任吗,也许,他会一笔笔地敲诈我们。” “放心,这点倒不会,如果他失去这点信用,他就不会被叫做多舌妇人。”古宁娜信心十足地应道。 “那会叫做什么?”周凯再问道。 “无舌妇人,因为他再也不会说得出话来。” “哼哼,宁娜,我们可没办法给他起上这个绰号,说来说去还不是我们的手法过于仁慈了,有些时候,像这种人,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才是最有效又干脆的方法。”周凯语气虽显激昂却不得不无奈地摇头。 周凯也是发泄不得不憋在心里的窝囊气,话外之音更是显而易懂,对于威胁自身安全的人物,只要可能,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大国必定不假犹豫地使用凌厉手段以求结果之,哪容得对方尽逞张狂。 “呵呵,说是没错,周凯你就少点抱怨吧,谁叫我们采取的方略是这样的呢?” “唔,绵羊纵使全身是角,在别人眼里那不还是羊啊。”周凯叹道。 周凯随即踩大油门,加速向那座在公路尽头的别墅使去,他与古宁娜的这趟迪拜之行正是要与那位情报贩子做一笑交易,然而,买主的境况堪忧,于是他们就不得不按照卖主的意思前往指定之地进行交易,这样的情形,就像提着钱的你,被一个握住你把柄的奸诈卖主敲诈式地耍弄得团团转,而你要买的东西不过是自己的把柄而已,然而,却不得不按照对方的意思,指划要你到哪就到哪,并且乖乖地奉上手中的金钱。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4 碧蓝的日本海之央,轩龙号上,收到报告的升平正在船顶观望台上举着望远镜向白云朵朵的天际瞭望,此刻,太阳已西斜拢近傍晚,他忐忑不安的心却到这时才得以落定,因为在行程计划里,轩龙号本应在中午时分接应到从俄罗斯返回的方尊父子,然而正午过去许久,却仍未见方尊与方朗的踪迹,而且还没有任何通讯传来,于是乎升平不得不命令轩龙号在预定海域游弋,渡过焦虑不安的几个小时,所幸近至傍晚他终于收到方尊发来的信号,这才使他松下一口气,并登上船顶甲板用望远镜向飞机必定会出现的方向观察。 不一会两个渐渐逼近的白点如期地出现在视野中,升平放下望远镜,按下衣领上的传讯器向手下发出动员令。 两部水上飞机从低空先后掠过轩龙号,减速盘旋几圈之后向就近海域滑降,升平稍视片刻,再转身往下层走去。 两架私人专机在轩龙号的舷梯靠定,舱门打开,方尊与方朗先后踏出机外,登上舷梯踏上轩龙号。 方氏父子二位主人,先行出舱一前一后缓步闲庭地朝前走来,从方尊安然自得的眼神以及方朗乐然若笑的轻松表情上判断,升平已能猜出方尊的俄罗斯之行顺利地达成了预期目的。 待到驻着拐杖的方尊走至跟前,升平行以鞠躬见礼,恭敬毕毕地迎道:“方老,朗少,辛苦了,在下在此恭迎你们的归来。” “升平,你也辛苦了,安顿好再说。”方尊拍了拍比他高出半个头位的升平肩膀给予笑容赞许,这番赞许也是对升平的尽忠尽责给予无形肯定,然后,他驻着拐杖往前走去。 “是,方老。”升平往一旁侧立再次点头行礼。 方朗紧随其父身后,长发在海风中飘扬的他对着升平摇头轻笑:“升平,立弟编导的戏,角色没让你为难吧?” “不敢,属下自当尽为之。”升平再行以点头礼回道。 “走吧,随后再说,跟着老爸,我又得在轩龙号晃荡一阵子。” 对船上生活甚感不适的方朗笑着埋怨完再次抬步追随方尊而去。 “朗少,辛苦。”升平再次向身边洒逸走过的方朗行以点头礼。 随后而来的是随同方尊出行俄罗斯的成云,他走至升平跟前再问道。 “升平,国内那边出的叉子不大吧?” “虽说不大但也不能轻视之,方老的行程有所延误是怎么回事?”升平转头对着成云问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出境的时候,我们接受了那帮俄毛子的检查,于是在他们的机场降落,又担搁了几个时辰,没其它特别情况,老爷也没让我和你取得联系,在当时也不方便操作。”略显不满又轻蔑笑叹的成云说明行程误点的原因。 “原来如此,走吧,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俄罗斯之行的收获如何?” 升平与成云一边谈开一起迈步追随二人主人的步伐。 “恐怕你也猜到了,虽说花了一长段时间,但目的无疑是达成了。”成云放出如释重负的眼神,微笑地回道。 “这就好,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也可以顺利展开。”升平望着方朗的身影附和道。 “中国大陆出的叉子,听说你也已经查清,这种小意外解决起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却听说二少爷也参和了进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成云自是对这等“小事”为何竟能把方立牵涉进去感到莫名奇怪。 “情况要比想象中复杂,一言难尽,随后你会了解,看看方老与朗少的意思怎么样吧。”升平露出有点无奈的表情侧头回道。 两位方家的得力家臣闲谈着与其它随从追随主人进入轩龙号。 位于沙漠中央的别墅屋前种着耐旱的枣椰树,树上串串椰枣尚未熟透,否则这几大串甜得让人发腻的蜜枣将是阿拉伯地区迎接客人的上等佳品,此外,屋前还有一围草圃相绕,绿油油“不可思议”地生长在这片沙漠之中,这两样植物为干旱沙地中间的这栋孤僻建筑增添难得的几份绿意。 周凯在豪宅前泊定车子,只见屋前的车位停泊着四部豪华亮丽的名贵跑车,迪拜之地豪车汇聚,周凯与古宁娜乘坐的别克尽管级别不低,但与之相比较也实在是相形见绌,寒酸得就像一个陪在一群衣着光鲜富豪身旁的小小草民,于是周凯解开安全带侧头打亮着这四辆豪车对古宁娜开玩笑道:“宁娜,现在我怎么觉得,唔~~~这些跑车比你更具吸引力。” “呵呵,周凯,你就少贫点嘴吧。”对这个既受用又充满言外辛辣讽刺的玩笑古宁娜仰头发笑。 “这家伙要价也不高啊,但是,够买这样一辆阿斯顿-马丁了。”拎着公文包下车后,周凯对着一旁的一部跑车赞嘘道。 “可别让我们的纳税人听到了,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古宁娜接着踏下车门,摘下墨镜摇头瞪大媚眼提点道。 “哼,宁娜,对这种家伙来说,这算是狮子轻开小口了,而我们也只能阿q式地对他赞赏一句,你这只狮子真够意思,很讲仁慈,哦,话还没说完,你看,爪牙来了。”周凯对着大门晃头示意。 周凯古宁娜下车之后,多洛夫的一位手下出门相迎,二人跟着这位人高马大,白衫短裤,戴着墨镜的粗肥大脸男子进入这栋位于沙漠中央的豪华别墅。 穿过铺着羊毛地毯,满以精致家具装点的富丽堂皇大厅,这位多洛夫的手下领着古宁娜二人来到位于屋后的泳池边,这栋别墅为凹字形,凹字的后空位置就是泳池的所在之处,被大跨度玻璃盖罩着的清澈泳池可以抬望上方碧蓝的天空,还能尽揽外面一望无际的的沙漠,由于室内有空调恒温,主人可以在清凉的池中舒畅地泡游,还可以放着饮品,浸在凉爽的水中并趴于池边,透过明亮的玻璃墙幕惬意地观望外面炎热茫茫的沙粒海洋,豪华的别墅自有独具特色的亮点,而这栋位于茫茫沙漠之中的独特别墅,营造的正是这类特别得超越于群的极丽奢华。 泳池边的沙滩椅上,躺着那位多洛夫的美艳秘书,身穿绿色比基尼泳衣的她悠闲地抽着别在烟具上的香烟,并不时地吞云吐雾。 美人玉卧自是令周凯眼前为之大亮,但这位秘书的抽烟举动却在他眼中大煞风景地添了一记败笔。 “宁娜,美人千万别学抽烟,这可不叫优雅,知道吗?这种情形直让我想起古时候烟馆里的瘾君子,多煞风景啊。” “呵呵,但无须说,她还是挺吸引你的。” 古宁娜笑对周凯的同时,换好服装以正衣冠待客的多洛夫现身从门里踏出,迎上前就是一阵寒喧式的开场白,由于此行只是进行两单情报交易,古宁娜与周凯也不会与这位情报贩子有何样式的套近乎,他们在泳池一侧靠近玻璃墙幕的一张玻璃圆桌旁坐下,两个仆人随后敬上冰镇枣椰牛奶。 “古小姐,周先生,你们公务在身,我也不转弯抹角,这就是我购得的,潜伏在你们系统中的木马,老实说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惊奇的杰作,有这种人存在,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多洛夫扬手接过由手下递来的一只闪存盘。 “多洛夫先生,我也想说,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我们也一样不会太自在。”眼神充满轻蔑的周凯不客气给予回讽。 “噢,周先生,我至少还可以提供一些你们认为值得的商品,你知道,在沙漠里要做稳这门小生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多洛夫是在暗喻自己在中东地区经营情报交易行当,并不是一门轻轻松松能够营生的生意,收取这等酬劳也是理所应当,然而,他以军火生意起家,从前做的只是武器买卖,却偏要借着门道揽上一个为自己惹来“多舌妇人”恶名的“副业”,很大程度上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他的富贵于险中求得,祸自然也会于险中冒生,周凯的嘲讽实质也是一则严厉警告,表达的是购买方的雷霆之怒,于是多洛夫慌忙为自己打圆场,表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多洛夫先生一向很守信用,和他做交易我们大可放心,多洛夫先生,你的货物应该没有什么遗留手续了吧。”负责唱白脸的古宁娜则用听似客气的调子警告多洛夫不要在此次交易中暗使猫腻。 “古小姐,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的货物绝对真材实料,可不会等同于你们国家的廉价(cheap)商品。” 多洛夫所说的廉价商品就是中国制造的众多假冒伪劣,甚至用到“廉价”一词还算是给了下台的面子,其喻义只是代指便宜没好货,比喻当中的这点实在无可辩驳,周凯与古宁娜直觉脸上无光。 “但是,我们也要先验货,才能确认你出示货物的真假。”周凯从公文包中取出一部笔记本放于台上。 “噢~~联想,你们能用国产电脑我表示欣赏,但是,里面的处理器想必就不是你们国家制造的吧。” 摇着头的多洛夫此话必有所暗指,否则定然不会对着周凯拿出的这部国产笔记本电脑牵扯出一个“无关紧要的无聊”话题。 “多洛夫先生,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为我们的设备安全性感到担忧吗?”古宁娜也不故作不解之态直以问道。 “古小姐,聪明人,我不怎么懂电脑,但我的手下分析过后,告诉了我一个很技术性的结果,我给你们的这件东西,利用的漏洞正是你们在系统中采用的第二方硬件,那种严重性只能用致命来形容。”多洛夫举着手中的闪存盘,痛苦式地抿了抿厚厚的嘴唇,并神色凛然地摇了摇,然后递予周凯。 “那还要多谢多洛夫先生慷慨相告,这可省了我们不少时间去作分析。”古宁娜致上欣赏的微笑。 周凯接过闪存盘,插进启动完毕的电脑,然后点击打开,闪存盘里的放着的是一段程序以及相关代码,周凯将它们打包发送回总部,这次交易任务仅凭他与古宁娜两人当然无法分析与验证这些程序与代码的特性,分析工作也必须交由后勤技术人员来完成。 趁着这当会,多洛夫提起由他做中间人的另一笔买卖,就是情报交换,此前他已先行交给古宁娜一部分资料作为这笔交易的订金,古宁娜与周凯也得到授权带来了相关情报资料,周凯取出装着这些情报的档案袋递予多洛夫,多洛夫接过晃了晃也不作细观地扔在桌上,托伸出手掌笑道:“古小姐,周先生知道吗,事实上我并不想接这笔生意,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多洛夫是在侧喻,也是在表达一种担心,自己虽然是这笔交易的中间人,却不知道交易的货物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简单,那么他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牵桥引线,然而,如果这些货物会为他招来祸端,那么他可是做了一笔为自己揽祸上身的赔本买卖,赔钱倒算是小事,怕的是把自己这条时刻都可能会有危险的小命搭赔进去。 “我们的货物也是货真价实,那位山姆大叔肯定满意,多洛夫先生,你也可以可打开一看,以作验证,难道,先前用作订金的资料你就没翻阅过?”古宁娜托示着桌上的文件袋做出不予置信的笑态,与此同时,操作电脑的周凯也对着多洛夫侧瞥了一下眼珠。 “噢,古小姐,你们称呼我为“多舌妇人”,那只能说明我管不住这张嘴,或许,我还会管不住我这双手,但是,有些东西既然不是我该知道的,我就不会为自己再惹上一个“多手小丑”的恶名,这点你该了解吧。”多洛夫仰靠在椅子上,望向天空挥起右手委屈地愁着脸皮解释道。 “想不到多洛夫先生还是挺守规矩的一个生意人。”周凯笑着点头再加予嘲讽。 “哦,你们都误解我了,商人做生意还不都是为了钱,我可不会对你们那些混搅不清的麻烦事真正感兴趣,也绝对不会搅和进去,我能做的只是打听小道消息,并在此基础上向你们讨几个小钱花花。”多洛夫说完眨眼以示这完全是肺腑之声,然而,周凯与古宁娜却根本不会为其所动,毕竟,一个“多舌”情报贩子的心声,绝不能深信。 而且周周转转,这位贩子当然不忘提起这次交易将要收到的款项,古宁娜瞬即会意,笑着回道。 “多洛夫先生难道还怕我们赖帐不成吗?等证实你的商品物有所值,我们自然会付帐。” 周凯传回的程序很快便会传来分析结果,果如这位情报贩子所说,那段程序巧妙地利用了第二方硬件的缺陷,只是这个时候,执行任务的周凯与古宁娜也没有时间弄清这个中仔细,他们收到了“货品验证无误,可以付款”的指示。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5 周凯关熄合上笔记本,多洛夫料定对方定是完成了验证,随即问道。 “怎么样,验收完毕了吗?” 周凯对古宁娜使以眼色确定。 “是的,多洛夫先生,你的货物货真价实,现在我们可以付帐了。”古宁娜回道。 “噢!祝我们合作愉快,一会我们开瓶香槟庆祝一下。”多洛夫露出喜悦的神色扬手赞道,生意达成,于他而言这自是值得庆祝一番的事件。 “多洛夫先生,在你开香槟之前,你不该先报上你的帐号吗,我们可没拎着一大箱子的现金,而你,我猜也不可能有数钞票的雅兴。”周凯放好笔记本提醒道。 “hoho,如果你们用现金付帐,我会更加欣赏,但要我点数~~噢!倒是一个颇为艰难的动作。”突然举手装出为难表情的多洛夫道完拧头叫唤自己的秘书:“婉妮!我的小猫,你的工作开始了!” 迎着他的招唤,松闲躺在沙滩椅上的婉妮起身拎着一部笔记本电脑婷婷走来,身穿泳衣的她在周凯旁边坐下,雪肤柔肌尽露,曲线毕现的她举止仍然风情万分,颇有些考验周凯的架势。 “周凯,你的艳福不浅啊~~”古宁娜点头递上媚眼。 “难道我们不该认为多洛夫先生的艳福不浅吗?”周凯对着得意洋洋,喜颜乐笑中的多洛夫表示艳羡,再转头向婉妮打上招呼:“你好,婉妮小姐,你真的十分漂亮。” “谢谢,我也很荣幸能一睹周先生的风采。” “哦,婉妮小姐,我们这些人的风采你们还是少领略一些为妙,多洛夫先生,其实,在付清这笔款项之前,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要跟你确认清楚。”古宁娜插话道。 “哦,古小姐,请明示。” 见这两位中国特工有所犹豫,绝对是对这门交易尚存疑虑,多洛夫于是挥划伸手请求指教。 “多洛夫先生,你可是借着我们的漏洞找到了我,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借着这个漏洞认识我们当中的其它人。” 古宁娜的意思是指,奸狡多计的多洛夫或许会借助通讯网络中的缺陷掌握中国境外特工的名单,这绝对是个不容不去怀疑的重大隐忧,万一这个情报贩子有此一手,那可谓是整个外派特工架构的灭顶之灾。 “噢!古小姐!首先,我是有机会去掌握这些情报,如果~~~”话至此处,多洛夫沉着头小心翼翼地眨了眨双眼,然后接着说道:“我想这么做的话,我也当然可以把它作为一门大生意,赚上一笔,但是,我刚才也说了,总有些我不该知道的秘密,因为,知道得太多,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那样的话我可没多少机会可以去经营这门行当,对于这点,你们尽可以放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本人清楚得很。”多洛夫直言他的为商之道。 “可你毕竟是利用过我们的网络,精确无误地找到了我们的古小姐。”周凯强调性地再追问道。 “噢!知道你们的行踪,那是因为你们的行踪终究逃不过你们的同行,打给古小姐的电话,正是刚才说的,是你们采用的硬件出卖了你们,而至于要和你们谈生意的货物,我也是刚弄到手没多久,而且,我还第一时间把它转交给了你们。”多洛夫再次扬手解释这个中由来。 多洛夫在开罗打给古宁娜的电话,用的其实是普通信道,透过手机蕊片的缺陷装扮成了秘密通道发来的通讯信请求,这一点也在随后查实,因为,如果多洛夫真的由秘密信道向古宁娜致电,他发起的通讯踪迹就不能逃过系统监控。 “那么,我们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否则,多洛夫先生,我敢保证今后你的麻烦可大了。”周凯最后给予严正警告。 “当然,当然,老实说,我可不敢在你们身上找麻烦,但是,我也希望,我们今后还是有合作的机会。” “那么,我们也希望,这种合作是具有建设性的。”古宁娜轻点媚眼,慎笑道。 “我要的正是建设性的关系,否则我们的生意从何谈起呢,那么请问转帐现在可以进行了吗?”多洛夫再转而问道。 “多洛夫先生,在电影里,像你们这样的人,都会有一个瑞士银行的帐号,但是,通常帐号与密码都不会自己记着,而是由你们的夫人,又或者是漂亮的女秘书代为保管,那就烦请婉妮小姐报上来吧。”周凯拎出手机提示道。 “哈哈哈,周先生,你真幽默,婉妮,该你了。”多洛夫笑完对婉妮交待道。 “非常乐意为你效劳,周先生。”婉妮瞪大涂着眼影的媚眼,艳笑着伸出纤纤玉手示意要接过周凯的手机。 由对方输入帐号能够准确无误,轻笑摇头的周凯于是递过手机,婉妮接过输入帐号之后再递回周凯。 闲谈片刻,婉妮在笔记本电脑上确证款项已汇入。 生意谈成,乐不自禁的多洛夫命人取来香槟开樽庆祝,对于这等时分,以周凯与古宁娜的立场自是不会有共庆一番的念头,更不会有与这位情报贩子共饮的心情,所以敷衍地应付一杯之后便会告辞离场。 小啜一口的古宁娜握着酒杯笑道:“多洛夫先生,第一次合作愉快,也请你转告你的委托人,如果往后仍有这方面的情报,我们还会乐意互通有无,还有,正如刚说过的那样,希望你找上门来的生意对我们来说是有建设性的。” “噢!古小姐,如果一个商人出售的商品不能为他的顾客带来好处,或者帮助,那么他的生意也就到此为止了,那可不是创造美妙前景,而是自毁前程。” “多洛夫先生,那我也祝你商机无限,用中国话说,就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干杯!”看似周凯以恭词给予真诚祝贺,但这之中也带着警告性的暗示与嘲讽,正如多洛夫所持之道,干情报收集,可不是任何领域都能够伸手一触的行当,周凯的话虽中听,理却剌耳,然而,应着对方的“祝贺”,多洛夫却要装作收之不恭:“哈哈,周先生,干杯!” 主人与两位中国特工人员举杯之际,别墅的屋顶上,正在遮阴处值哨的一个手下发现了异常情况,远处两架直升机正朝着别墅徐徐飞来,作为一个在中东地区收集情报的贩子,腰缠万贯的军火商人,多洛夫也深知自己的安全堪忧,身边的保镖团队自然也经营得颇具声色,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围在多洛夫身边,以策这位主人的人身安全。 然而,中国有句谚语,上得山多终遇虎,正为谈成一笔生意而自乐不已的多洛夫却不知,一场大祸即将临头。 发现异常的情况的手下,急忙把这个情况转报上司。 举杯的周凯刚好对着玻璃幕墙外的沙漠,视野开阔,远远飞来的直升机恰好映入他的眼内。 “多洛夫先生,你没有搭乘直升机出行的习惯吧?” 举杯欲饮的多洛夫应着周凯的抬头示意,急忙侧身向外观望,也立即看清加速飞来的两部直升机,眼中立刻惊现几丝惧意,这时他的保镖也将这个突然情况向他报告,多洛夫心中泛生的不详感应立即让他紧张起来。 “什么~~~!” “周凯!作好准备!” 多洛夫惊恐的同时,古宁娜只见从直升机上射来了两枚火箭弹,从直升机上的视角望下,两枚火箭弹直直插向沙漠中间的这栋豪华别墅。 古宁娜已向一侧闪避,多洛夫的手下则及时将主人向一侧狂拖,这位情报贩子大概从未遇到过这种场面,古宁娜大声警告的同时他还几乎愣在当头,甚至没有了遇险时人必定会作出的应激反应。 周凯则往不知所措的婉妮扑去,把她抱搂向一边滚闪。两枚火箭弹一枚击在楼顶上,另一枚则刺破玻璃墙幕射进了水中,两记爆炸几乎同时炸开,清澈的泳池顿时开了花,整个玻璃墙幕也被冲击波与震动震碎,变成闪亮的碎片向外飞溅,飞溅开的还有团团水花,由于火箭弹在水中爆炸,冲击力被削弱,室内的众人得以饶幸逃过大劫,而楼顶上的那位保镖则没那么幸运,狂涌爆炸气浪将他掀起,然后飞坠楼下。 躲过第一轮火箭弹袭击只能算是幸运,如不赶快找到掩蔽处,众人断然逃不过接下来将会迅猛而至的饱和攻击。 “谢谢你!”滚落在地下,惊魂未定的婉妮对及时拖以援手相救的周凯出言相谢。 “我的荣幸,婉妮小姐!”周凯苦笑道。 “快进我的更衣间!”在保镖的护送下回过神来的多洛夫奔向更衣间大嚷唤道。 古宁娜与周凯也瞬即会意,撑起身子向多洛夫所说的更衣间赶去,而另两枚火箭弹已经从空中射至,它们再次钻入别墅内部炸开,烈焰与碎片崩弹射出。沙漠之中的亮丽别墅终究只是用以享受的豪华居所,而不是坚固的城堡堡垒,四枚火箭弹攻击过后,已令它陷于烈焰之中,并且摇摇欲塌,冲进更衣间之后,多洛夫拉动墙壁上的一炳挂毛巾的不锈钢横杆。 地面在他拉动横杆之后突然塌陷,众人于尖叫声中落入地窖,这一刻,第二枚火箭弹也在室内炸开,爆炸气浪撞破墙壁汹涌地扑至,这道事先预设的地下掩体让众人得以及时逃过大难。 “多洛夫先生,不管你的仇家是谁!你的别墅还真是功能齐全!”搂着婉妮的周凯痛苦地笑开。 “这帮杂种!他们究竟是谁!”多洛夫狂怒得直嚷叫。 “多洛夫先生,我们的周先生不是说了吗,你的仇家!但是,我想你一定回想不起来!咳~~~”古宁娜眯眼闪过落下的沙尘,咳嗽完再对着周凯问道:“你伤着了吗?!” “噢,婉妮小姐的份量不轻啊,我让她压了一下,没事。”轻咳几阵的周凯松开搂着的婉妮示意没有大碍。 “非常感谢,你没有事吧~~~”婉妮自是感激在当头,对英雄救美的周凯一番问候。 “这帮混蛋!我要让他们好瞧!”多洛夫再次大嚷,嚷完再被烟尘呛得咳嗽起来。 “噢!多洛夫先生,萨达姆在地下也是这么想过的,可后果如何?”周凯站起身子讽刺地笑道,此情此景,周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够扭转挨打被动局面。 “萨达姆那个家伙只在地下藏着钱!但是,我可是放着武器,幸亏有你们在,会使用美式枪械吗?” 多洛夫领着众人在亮起灯光的地下通道中往前赶去。 “噢!竟然忘了你的老本行,美式枪械?当然没问题,我正在想,你是否得罪哪个基地组织的重要人物了。”古宁娜边追随边问道。 “我的天,如果他们还想在我这里买到烧火棒的话,他们就没这个胆子敢碰我!”多洛夫停下步子对着古宁娜嚷道。 “多洛夫先生,这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一个相当难得的情报,那样的话,你的麻烦随后还将有来。”古宁娜站停摇头眯眼笑道。 基地组织也与中国内部的恐怖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多洛夫将武器贩卖给基地组织,这些武器自然也会流进中国恐怖组织手里。 发现自己一时情急忘形从而说漏了嘴的多洛夫,慌忙捂住嘴巴。 “哼哼!多洛夫先生,现在还是先解决你现有的麻烦吧,后面的帐,我们以后自然会跟你再算。” “天!”转身急步的多洛夫愤恨得直挥手。 “宁娜,真是意外的收获!”护着婉妮上前的周凯摇头对古宁娜笑道。 “这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现在我们却还不能让他多行不义“先”自毙,外面的家伙我们应该应付得来吧?” “周凯,我们可是特工,看看这家伙有什么家当放着吧。” 在地道的储藏室中,多洛夫放置着一大堆足够用以自卫的武器与枪械,除婉妮留在地道之外,各人都拿上武器,准备给予来犯之敌痛击。 “周凯,查一查地形,我们来一个行动策划。”古宁娜揣着tpm示意道。 周凯取出手机按下特殊功能键,只见屏幕发生变化,定位确定地点之后,一幅地图展开,建于荒漠的这栋别墅出现在屏幕中。 “多洛夫先生,我们的卫星不在正上方,否则就能看到实景画面,说说你的地道出口位置在那。”周凯举示着电子实景地图询问多洛夫。 “噢!你们国家既然有像美国佬那样好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大力布署,难道你们还缺钱吗?”多洛夫自是对这等应用竟然有所局限感到不解与惊诧。 “多洛夫先生,你不会认为我们舍得花价钱购买你的情报就是有钱的主吧,但你的意见非常中肯,也是我们的迫切需要,我会向我们的领导人汇报的。”周凯摇头调侃式地笑道。 确定好地形以及地道出口,周凯二人与多洛夫及其保镖分配好各自的分工之后,展开行动。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6 地面上,在三轮的火箭弹轰击过后,两部直升机扑至,并开始在浓烟滚滚的别墅上方盘旋,两挺重机枪对着这栋别墅就是一通猛烈扫射,冲出屋外潜伏的几名保镖,正想趁机举枪反击,却没两下便被直升机上的猛烈火力撂倒,壮烈可叹地卧尸当场。 猛烈扫射之下,残破焚烧中的别墅立时千疮百孔,子弹直穿而入,钻透与击碎所有触碰到的物体,倘若尚有人躲在屋内,也会在密集得如同雨点一般的扫射下被打成筛子。 一轮扫射过后子弹终于耗尽,三名背着喷火筒的人员从直升机上顺着放下的吊绳滑下,冲到屋前对着冒烟燃烧中,已成废墟的“豪宅”施放出三道熊熊的火舌,火势剧烈地被推旺,这种情形就像非得将屋内之人烧得化为飞灰才肯善罢甘休。 周凯与古宁娜等人正好从隐蔽的地道口钻出,得见这一情形,周凯摇着头对着多洛夫致以嘲笑。 “多洛夫先生,你的仇家可真是对你恨之入骨啊,但他们还是失了一着,忘了你是只狡猾的狐狸,可没那么容易死得了。” 此情此景,迎着烈日恨得咬牙切齿的多洛夫也不予以回敬,挥手招唤手下往一侧扑去,由于事先得知来袭者只是动用了直升机,并无地面人员,他们的武器也得以精简,周凯与多洛夫的手下各背上了一具火箭发射筒,周凯背负的火箭筒还是专门用以对付空中目标的追踪飞弹,古宁娜则拿上了一挺tmp与几个弹夹,此外周凯还拿上了一挺狙击步枪,这次反击重在突然与速度,因为在沙地之上几乎没有掩护可以让他们与占具空中优势的来袭之敌来一场拉锯战,等着多洛夫的手下与古宁娜各自就位后,周凯举枪瞄向其中一位喷火手的背部。 “开火!”古宁娜一声令下,反击开始。 周凯果断开枪,子弹凶猛地射出枪镗,装着燃料的气罐被击中,一团火焰猛烈炸开,让这位背负着夺命燃烧瓶的喷火手,以及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喷火手立即下了地狱,与此同时,多洛夫手下发射的火箭弹也射向在空中悬停的,尚未来得及反应的直升机,它的尾部被击中炸开,失去控制打着旋转向地面坠毁,古宁娜与多洛夫则向剩余那部直升机扫射,直打得窗破身痛的直升机慌忙飞躲。 剩余的那位喷火手会交予古宁娜与多洛夫负责对付,周凯放下狙击步枪,迅速架起针刺式火箭筒对着在空中避闪的直升机瞄准,他的背负的火箭筒具备瞄准锁定功能,能使用这种武器攻击,让周凯不由暗念多洛夫所售卖的武器还真不一般,存放的枪械像个小军火库之外,甚至还存放着这等先进的防卫利器,这也是题外之话,周凯必须解决剩余的这部直升机,否则就会有打蛇反被蛇咬之虞,嘀嘀的锁定声传来,周凯果断地按下发射钮,锁定空中目标的火箭弹刺向在空中尚来不及反应的直升机,它划着弯弧,于短暂的飞行后击中目标,一团火焰炸开,这架大劫难逃的直升机陨落在沙地上溅起滚滚沙尘,与刚才坠落的难兄难弟一道,成为沙漠中两堆燃烧的废铜烂铁。 得到两位中国特工的助力,多洛夫打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另一位喷火手在三人的夹击下,也中弹倒毙身亡。多洛夫端着枪冲前。用脚撩开倒卧在地的那位喷火手想要查看来者何人,然而,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位不认识的,中东男子相貌的陌生人。 “shit,你们这帮混蛋!”多洛夫举枪对天,把弹夹里剩下的全部子弹打完,但嗵嗵嗵射向天际的子弹漫无目标,就像他的怒火不知该冲着谁而发。 “多洛夫先生,托你的福,我们也搅了进来,你或许会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古宁娜举着tmp走到多洛夫面前观望四周作警戒道。 “噢!你们就放过我吧,我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谁!今天我可是倒霉透了,该死!”多洛夫踢着地上的沙子,挥枪怒吼。 “你最好能回想起来,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当然,我们这边已经可以排除在外,我想我能给你一个提示,委托你和我们进行情报交换的人,真是我们的山姆大叔吗?”古宁娜再次提醒道。 “噢!没错!没错!这绝对错不了,除非他也有问题!他是美国的情报人员完全没错,但是,你这样说,哦,不!你们所交换的情报难道真的十分特别吗?”多洛夫恍然大悟,指着焚烧中的别墅怒指发问:“你看!他们动用了喷火器,目的可不是给我们来个火葬!” “我们的资料的确十分特别,但是我们的交易还未至于让你惹祸上身,这点我可以保证,如果它真的会给你惹来祸端,这些人要向你发难,还用等到今天吗?你还是想想,最近你究竟接触了些什么吧。” 废墟火势熊熊,挥发出的热量越来越大,在古宁娜提醒下,似有所感悟的多洛夫与古宁娜向远处走闪开。 干掉了直升机的周凯扛着火箭筒走到多洛夫保镖跟前,把火箭筒掷予这位刚才出门迎接他们的保镖。 “伙计,好身手,哪里人?看你不像是军人出身?” “我就是个军人,巴勒斯坦,我曾是阿拉法特的贴身护卫,还跟着他访问过你们中国。”这位仍然扛枪站在一边四周作警戒的保镖冷酷地回道,由于面对的人是中国特工,他也不作隐瞒,直言告知自己的来历。 “那你经历过的场面,可比这个强多了。”周凯道一声赞许之后,背起步枪再向多洛夫与古宁娜走去。 “宁娜!我已将这的情况向总部作了报告,你们在说什么!” 待周凯走至跟前,古宁娜才回道:“我在提醒我们的多洛夫先生,最近究竟触惹了什么人。” “哦,不!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你们交易的情报把我扯了进去。”多洛夫再次猛然抬头道。 “多洛夫先生,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你作为中间人,难道就真的没有确认这些情报究竟是什么内容吗,而现在,你的态度更加让我们认为,你还是有些事情瞒着我们!”周凯不客气地质问道。 “多洛夫先生,与你打交道的人,是什么样的性质你本人更为清楚,对于这样的事情,本来我们也没有兴趣去打听,但是,我们既然牵扯了进来,那我和周先生也必须问个明白,毕竟,不弄个明白,我们也无法轻易交待在这发生的事情。”古宁娜也跟着附和道。 “但我实在想不出我究竟惹上了哪一个天杀的家伙!”多洛夫捂头仰天叹嚷。 “如果只是进行情报交易,我想不出这会让你惹毛什么人,除了军火生意,我的多洛夫先生,刚才我就说过,你就没有接触过其它人?干过别的什么事情吗?”古宁娜再次提点道。 古宁娜的提点让多洛夫眼中露出一丝狐疑,毫无疑问这位中国女特工的独到质问让这位多洛夫想起了什么,这也是一道无法掩饰内心所藏之事的眼神,而顺着这道眼神,古宁娜与周凯已能确定这位情报贩子必定是做过一件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 “该死!你们这样一问,我还真想起了一件特别的事情,说起来,也是与你们中国人有关。”多洛夫极不情愿地摇摇头,对着远处叹息道。 “哦!愿闻其详。” “几个月前,有一个家伙找到我,他是我在中东的一个朋友,他要我找一个人接近一名中国男子,他说这个男子是一个双面间谍,在他身上可以搞到很多情报,于是我派人接近了他,可是,从他身上根本就没得到过什么情报,而且,你们知道吗,在埃及发生的酒店爆炸事件,就是针对他的,可惜没能干掉他,在那之后,我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多洛夫道出的相关情报让二名中国特工骤然兴奋,在古宁娜的示意下,周凯掏出手机,向多洛夫出示了一张照片,屏幕上的人正是欧阳国文,多洛夫一眼便认出,立刻直指着,猛烈有所发现似地嚷道:“就是他!” “多洛夫先生,具体的情况你或许不知,但是告诉你也无碍,在那间酒店的爆炸事件过后,埃及的一个军用机场受到袭击的事件,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吧。”古宁娜坦然道出这位情报贩子必定会知道的情报。 “噢!当然知道,我搜集到的情报显示是有一个中国男子谋划了这次事件,他还劫走了一架战机,等等,我还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难道也是他?!” 迎着多洛夫的惊讶神色,古宁娜点头给予确定。 “多洛夫先生,怪就怪你派出的美艳小妞没能跟紧这位双面间谍,但是,我们也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人并不是我们的人,而且,他为何谋划袭击军用机场,再想想,能够办到这种事情的人,想必也不会是普通的特工,又或者是恐怖份子那么简单,你招惹上了这样的人物,就已经为你带来麻烦!还有,这种麻烦肯定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周凯望着已经被烈焰包裹的豪宅严正地强调道。 “噢!我的上帝!”感到事态严重性的多洛夫扔下枪,直抱头痛呼。 “多洛夫先生,现在我们正在调查这位人物,希望你把你知道的相关情况直接相告,最好不要有所隐瞒,我还得强调,我们可不会为购买这样的情报再付钱了。” 古宁娜此一言又让多洛夫明白,自己嗖地就失去了一次出售情报的机会,于是焦虑不安的他又再泛上一阵懊恼。 接下来,多洛夫将自己派人接近欧阳国文的相关情况向二位中国特工具体讲述一遍。 “还有一点很奇怪,这位叫里昂沙度的男子,肯定是驾机逃往了一个就近的地方,前阵子,沙特麦加那边的事情听说过没有?” 多洛夫所说的情况,自然是欧阳国文在地缝之中引发的那记大霹雳。 “这个情报我们当然知道,这样一看,最近发生的事情还真的非常离奇古怪,围着中东,欧洲,非洲,亚洲三个地方都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件,多洛夫先生,你就没想过与他有关吗?”,周凯答道。 “我也不解具体情况,也很难想象这都会与他联系上,要知道这种可能性~~但是~~~”多洛夫愣然惊呼。 “但是什么,亲爱的多洛夫先生?”古宁娜问道。 “如果这些事情都能串联起来,那就真的太令人害怕了,另外,我还有两个情报可以告诉你们,就当我倒霉一回吧。”多洛夫既觉惊恐又懊恼地回道。 “哦!多洛夫先生果然消息灵通啊,那就快点说说看!”见这位奸诈的情报贩子总是有情况隐瞒,古宁娜不耐烦地催促道。 “意大利发生的那场枪战,是一个叫萨伊德帮会的内讧,在此前,我收到阿拉伯这边的线报,据说有人会在麦加那边送出一样东西,说了你们也不会信,据说那样东西是耶稣用过的圣杯,可是有谁信会呢,但意大利那边发生的事情,就是因圣杯而起的。” “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更加离奇怪异了,宁娜你认为我们正在调查一件什么样的事件,又在调查一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就在多洛夫道出圣杯的同时,古宁娜已在暗中明白这件事件的具体性质,这并不是她作为一个特工用逻辑思考推导出的事件真相,而是自己的家族历史让他明白了一切,继承自祖父那辈的家族秘密,让她恍然间明白了欧阳国文的真实身份,以及事件背后的性质,但是,以一个国家特工的立场她却得装作对一切尚无所知。 “不知道,但肯定非同一般,否则这阵子也不会闹出这么多的乱子,多洛夫先生,如果最近的事件都源于这个人,你可以想象自己惹上什么样的麻烦了吧。” “噢!是的!那个找到我,说有生意可做的该死家伙,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多洛夫狠狠地对着远处挥手道。 “多洛夫先生,如果是他来找你,那说明他就是在有意利用你,恐怕,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他会受到的款待,规格绝对不会比你低,二,也许他就是背后策划袭击你的人,哼,这种情况之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周凯摇头冷笑着分析道。 “总之,多洛夫先生,你惹上一个大麻烦,警察一会或许会来了,我们不便暴露身份,所以,先行告辞,哦~~你的武器,要是想避免麻烦,最好先藏起来,或者,都扔进火堆里~~”古宁娜与周凯递过枪械,避开公路徒步朝市区走去。 “嘿,等等!你们要交易的情报怎么办?!”双手托着枪械的多洛夫大喊问道。 周凯与古宁娜走至远处,多洛夫才忽然想起那份用作交换的情报资料已经被烈焰烧毁,如此一来,他可无法完成委托方交待的任务。 “呵呵,这个无良奸商,还真讲商道啊。”周凯对着古宁娜笑道。 古宁娜头也不回,扬举右手大声笑应:“多洛夫先生!难道我们就没有备份吗!我们稍候会联系你。”笑完古宁娜转头对着周凯乐道:“这次,也让他尝尝被人耍弄的滋味!” “唔,是的,他本来就该死了,那么,宁娜,我们的下一步也好开展了,麦加好近啊~~需不需要跑一趟?” “那当然,走吧。” 烈日当空,热气腾腾,沙地卷起了一阵风沙,望着远去的两位中国特工,以及这间曾经豪华奢丽,现在则在燃烧中的废墟别墅,多洛夫愤恨怨怨地又再跺脚挥手。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7 云霭游逝于明月之侧,星点璀璨,夜晚的洋面上,轩龙号迎着海风划过波涛徐徐朝东南方向航行,方尊的会客厅里,升平正在向方尊以及方朗汇报胡洋事件的处理情况,方尊听完之后驻着拐杖在厅中踱开轻松且沉稳的脚步,他语气平缓地开口道。 “他们即便还存有其它物件,也已经影响不大,能回收当然最好,但是,如果他们兄妹俩并不知情,事件也可到此为止,用不着为此捣腾手脚。” 会客厅一侧立着一座人头高的珊瑚,枝叉纷纷,扬勃招展,如同一株茂盛缤纷的玉树,然而,尽管枝节横生,它的主干却一目了然,错生的枝节可以不为在意,因为这根本不会对主体造成多大的影响,方尊望着这座招展多姿的装饰品去冗拨简地下定论道。 “父亲,那我们就可以叫立弟停止在这方面的操作。”方朗在一边插话道。 “朗儿,立儿还是不像你啊,如果他的才学能开广点,我就省心多了,想想,就将这件事件就交给他处理吧,升平,你负责看着。”方尊转身再次走向座椅曲身坐下。 方尊如此安排也是对方朗能力的肯定,方朗私底下自是欣喜万分。 “是,属下明白。”升平行以点头礼接令。 “那么父亲,是否也让我帮帮立弟。”基于手足之情以及之前出自自己的策划,方朗必然要有所关切,他请示道。 “我们的计划即将开始,接下来要交给你的事务,才是大事,你必须专心处理好这方面的事情。”方尊从一侧的桌几上拿过平板显示屏,点击展开一幅世界地图笑道。 “明白了,父亲。”方朗欣喜地接令。 胡洋事件只不过是整个计划之外意外冒生而出的枝节,既然事态已受到控制理所当然不用再为之操持手脚。方尊将这件既不须过于重视,也不能任之自流的事项交给方立处理,而把计划当中的重要事项交托给方朗,已是对方朗能力的莫大肯定,这个从未有过苗头证明,方朗在其父心中的位置也已然确定,此等乐观的态势又怎样不令方朗喜上眉梢。 射灯烘照的巨大地下广场中,一扇巨大的钢门耸立于台阶之上,整个地下空间顶部为圆穹状,凿磨得光整平滑,地面以洁白的石材铺设,乳洁光亮得不沾一丝凡尘,广场的构造样式虽然简洁单调,但在这扇以神像为浮雕作为装饰的铁门烘称下,整个地下广场尤如一处圣洁庄严的圣地。 领着伊娃走至台阶之下的奥加修斯仰望着门上镂刻的巨幅神像,脸上的威严神情还覆加了一层仰敬瞻崇之意,在他身后还跟着同样处于静立之中的伊娃,铁门上的英伟神灵也令她肃然起敬,然而,身为一位神民之后,她虽然清楚自己的命运将会何去何从,却绝不希望自己变成命运的旗子,因为,这并不是她内心期待会拥有的人生,然而,基于眼前这位父亲的理念,无论未来的走向如何,注定自己必须要辅助其左右,另外,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个创立于久远年代之前的宗教组织,内部近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变化也令她顿生愁意。 奥加尔特的“复生”,意味着这位在远古之时就执掌组织的首领要重新掌控光明会,然而,这位领军人物毕竟是历经久远的岁月才“再次复生”,现今的“光明会”已然有别于在他掌握下的那个尊奉“最高宗旨”的教会,而且,可以预期,奥加修斯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已然掌握在手中的权力,心甘情愿地向这位曾经的主人交出对光明会的最高支配权。 另一方面,这位光明会的曾经首领,奥加修斯的同胞异体,奉承的宗旨也与奥加修斯的理念迥然异乎,现阶段,任何明眼之人都能看出奥加修斯与奥加尔特的关系已是貌合神离,两者的暗斗也逐渐在组织内部的各个领域展开,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内,他们翻目离析的情形极有可能成为事实,微小的裂痕必将演化成巨大的鸿沟,但是,这两位同胞异体的人物彻底决裂之时,因排斥而产生的众多微小火星也许还会化成熊熊烈焰,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刻,另一幕悲剧又会再次上演,转而想及两派神民千万年来的那些血腥斗争,与那些怎么也无法释清的疑重仇恨,伊娃实在无法想象这将会是何等的情形,但是,这样的后果与两派神民的悠久宿怨相比不会有任何的差别,无论是自私地考虑到自己将来会继承的权力,还是顾及眼前这位父亲的生死安危,那样的未来伊娃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 但是,无论伊娃有多么的不情愿,现实却是残酷的,伊娃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在现有条件下,她觉得自己只是个跟随命运并被宿命左右的跟潮儿,并无方法与能力去左右或者进一步去改变这种命运,所以仰望着这尊神像,除了敬崇之情,伊娃还会泛生出了许多疑问。 神既然创造了这个世界,那为何还要将如此多的混乱禀性赋予人类。 伊娃疑望着神像同时也陷于迷茫困惑之中。 “伊娃,我们的伟大神灵一直都在注视这个世界,你能感觉他的存在吗?”奥加修斯望着神像对伊娃问道。 “父亲,他创造了这个世界,并且创造了我们,他,无所不在。”伊娃不假思索应着奥加修斯回了一句。 她的临时回答也不显仓促,由他静且冷冷的语气念出更是显得圣洁至伟,无形中便具有神圣的感染力。 “伊娃,你说得没错,神创造了一切,也把神圣的使命赋予了我们,我们也能从心里感到他的存在,但是,很可惜,有些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神灵,而且,狂傲得忘乎了身份,那是对神的极大亵渎。”转过身来的奥加修斯抬头上望,意即抬头观望上方的地面世界,然后再说道:“我们现在的使命就是要纠正这些诸如此类的事情,伊娃,你要记住,这才是我们应该要做到的”。 “明白,父亲。”伊娃回道。 “也已经到了要去纠正的时候,很高兴你能有这样认知,伊娃,你会辅助我去完成这个使命吗?”奥加修斯转身踏上台阶对着神像扬手问道。 站在台阶上的奥加修斯所作举动就像是在准备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纵使台下的信众只有自己的女儿。 “我会尽我的所能,父亲。”伊娃走前应着奥加修斯号召回道。 “很好,伊娃。”奥加修斯说完转身顺着台阶往上抬步,伊娃也随后跟上,正当奥加修期父女二人向上抬步向铁门进发之际,身后突现一把男声,它混着奥加修期与伊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广场中微微回荡:“奥加修斯大人,伊娃小姐,请你们留步。” 奥加修斯迎声停步,转身下望,伊娃也转过身子观看来者何人。 在阶梯洁白的阶梯下立站着的男子,一头篷卷的金发,碧眼高挺的鼻梁,身材高直而且瘦俏,详静宁谧的表情轻松自信地流露于脸上,身穿白色西服的他就像一个高贵的王子,彬彬有礼地向台阶之上的国王与公主致以崇敬的问候。 “哥特,你怎么会在这里?”眨动惊奇眼神的奥加修斯攸漫地问道。 “奥加尔特大人吩咐我这段时间看守这处圣地。”哥特再行以点头礼回道。 “没错,这处地方是我们伟大的圣地,而我,正要向我们的伟大的神灵致上仰告,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奥加修斯似乎已经知悉接下来这位忠于奥加尔特的神民手下将会有的回答,但仍装作随和淡定的语调应道。 “奥加修斯大人,很遗憾,我在此我要知会你,应奥加尔特大人之命,圣地要暂时封闭,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哥特捂住心口再次行以鞠礼。 “哥特,如果我下令打开这扇门呢?”奥加修斯用威严沉沉的语气问道。 “很抱歉,奥加修斯大人,没有奥加尔特大人的授意任何人都无权打开这扇门。” 各为其主,以哥特的立场也无须惧怕奥加修斯的龙威,他再次沉定理直地回道。应着这一番一来一回的对话,广场中微微地荡起一阵阵回响。 “哥特,你的忠心可嘉,但是,你似乎忘了,谁曾经是这里的主人,难道说,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复制品吗?” “奥加修斯大人,你言重了,你就是奥加尔特大人,奥加尔特大人也是你,我们都秉承同一信念,从这点上说,我们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侍奉万能之主的虔诚神民。” 哥特此句双关,也充满让奥加修斯无法驳斥的理由,但奥加修斯此行也并不是执意硬闯这处神圣之地,而只是作一次试探,既然目的达到,他无须在这一点上与奥加尔特闹僵。 “哥特,身为神民,你还得思考一下,自己真正该奉承什么。”奥加修斯回身踏下台阶,并且转头唤道:“伊娃,我们回去。” 伊娃跟随奥加修斯的步伐,从哥特身边轻轻掠过,哥特则转身再次行以点头敬礼。 广场的大门外,制服装扮的莫特埃琳正在守候,见及奥加修斯与伊娃“败兴”而归,忙上前恭敬且谨慎地问候道。 “领主,伊娃小姐,属下听报前来迎接。” “莫特埃琳,你接到什么报告了?”奥加修斯站停笑问道。 “奥加尔特大人下令任何不得进入圣地,但在这之前我们都没有接到通告。” “命令是我来了之后才生效的,如果不是有哥特在,我会以为这是一出仓促的歌剧,莫特埃琳,这里已经成为我们的禁区,我们回去吧。” 奥加修斯再转头望向远处铁门上的神像轻蔑淡定地笑道,也就在这一刹那,一丝锐利的目光从他的碧眼闪过,这道目光也代表他的决心,道完,奥加修斯领着女儿伊娃与自己的心腹手下,顺着长长的地底通道,离开这处神圣的地下广场。 太平洋,轩龙号底层,升平等一干手下正在送别即将离开这艘私人邮轮的主人。 方尊此行将会带上方朗以及成云,稍作交待之后踏进在底舱中的一轮圆柱形类似救生舱的舱体里,舱门旋转关合,并往下缓缓下沉。 跟在其父身边的方朗,手中握着刚才升平交予他的一张磁盘,这张磁盘是赵子澜上报传来的资料,如无意外,这便是赵子澜奉命查得的有关于贾谊的相关情况,在父帅面前他无法也不想隐瞒,直言道。 “父亲,我们的计划看来也摆不脱某些人的眼线。” “在这个世上发生的事情,都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的是那一方面的眼线?”方尊得意微笑且轻松地摇头问道。 “成云,我们身后现在有几条尾巴?”方朗转而问及站在身后的在成云。 成立自是深知这位少主子所指何事所言何人,点头答道。 “据现有情报,很多个国家都在试图监视我们的行踪,尤其是中国与美国的情报部门,这段时间都加强了对我们的情报剌探工作。” “是啊,可是,我还没想到,他们还能钻进奥加尔特举行的酒会,父亲,在地中海我不是还遇到了来自中国的特工人员吗,这就是赵子澜给我发来的相关情况。”方朗举示手中的磁盘笑道。 “对他们故布迷阵,让他们在假像中间疲于奔命就行,现阶段,他们还无法彻底摸清我们的动向,至少,他们还没弄清我们的底细。”方尊转头乐然笑道。 “相关工作,我们会加派人手加紧进行,以确保计划不被干扰。”成云回道。 这时,下降的舱体落定,并发出咔嗒的一声,舱门再次旋转打开,方朗及成云跟随方尊踏入一条被条形光带烘亮的走廊,两名手下已在此恭迎,他们走在前方为主人开路,因为过道上还有好几扇要开启及关合的密闭闸门,需要不是那么简洁的人工操作。 根据成立的回报以及其父所暂定的策略,一条计谋也于方朗胸中成形,他笑着对父亲方尊建议道。 “父亲,我突然想到立弟负责的事情或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就怕父亲你说我不顾兄弟之情。” “哈,朗儿,你的主意,我已经猜到,先前说过,让他学学也好,你的小计策你就对他直接说说吧,让他的发明天分转一转,知道怎样谋事也好。”方尊站停转身,等待两名手下开启面前的闸门前道。 “好的,父亲,相信这也难不倒立弟。”方朗乐然回道。 “朗儿,这点聪明,你立弟还是有的,就交给他吧。”再次乐然扬笑的方尊摇着手上的拐杖点了点地板。 “是,父亲。” “方老,朗少,请。”两位手下操作打开闸门恭请三人。 方尊三人应着恭迎,踏入另一条走廊。 轩龙号船底的水面之下,一艘庞大身躯的水滴型潜艇紧紧靠附在轩龙号的底部,一切就绪之后,它的顶部的几道联接杆与轩龙号脱离,升降通道也冒涌上汽泡收缩纳入艇身,然后,它往下缓缓下沉,达至一定深度之后,迎着洋面上的射下的道道光柱驶离,飘停在上方的轩龙号也同时启动螺旋桨继续它的巡航之旅。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8 拨开云雾,镜头往下飞沉,在秀美的德意志北部平原地带,一列子弹头高速列车在轨道上疾飞一般地掠过,拐转一个弯弧之后在前方钻进隧道嗖地消隐身影,亮丽的列车车厢中,搭乘列车前往汉堡的蒂法正坐在座位上收看着在坐椅背部安装的电视,电视里播报中的新闻节目,恰好是前阵子发生在意大利的重大事件。 萨伊德组织因争夺圣杯而致发的那一场公路大战,所造成的惨烈伤亡与巨大破坏无疑能够引起举世震惊,配称着新闻播报员的解说,电视画面播放了一些由监控镜头以及现场“观众”拍得的战斗场面,初步望之,这样的情形简直会让人觉得这是好莱坞大片当中的拍摄现场,但随后播出的救护场面,以及在废墟一般的现场被抬出的一个个伤者与一具具尸体,无情地向屏幕前的观众们例证,这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的疯狂场面,而且,诸如此类的场景在我们这个星球的某些角落,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这则新闻之所以显得如此震憾人心,只是因为它鲜有地发生在了一个“和平宁静”的国度里,让我等自以为享受着安乐太平的幸福凡人感到不可想象。 “意大利安全部门会彻查事件,严惩这背后的黑手!~~~”电视画面中面对众多记者的穷围追询,一位秃头显得焦头烂额又火气冲天的官员,对天挥着手指答问。 此前虽无被告知这则新闻其实与自己有关,但蒂法已经隐隐觉得这则新闻与那场危机似乎脱不了关系,她的忧心不无道理也猜测得非常准确,危机之下,乱象丛生,序章当中出现的这些激烈场面已能在现世掀起轩然大波,而根据欧阳国文在信中向蒂法大概讲述的那些历史,从今往后,一幕幕又可能会出现的惨烈之景又当是何等的残酷激烈,那种令人恐惧的情景绝对超乎想象,蒂法忽然陷入惊悚之中,当然,它也让蒂法明白这其中的凶险是何等地异乎寻常。 思考之际,蒂法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一则信息发送了进来,拿起手机查看的蒂法发现这还是一则神秘兮兮的不明信息,对方的号码她也从来未曾见过。 “笔记本电脑或智能手机,网址:ftp://xxxx。xxx。xxxx/xxxx。exe,密码是你已知的暗号,帐号则是我的名字。” 读到最后一句,蒂法才恍然发觉这条信息的发送者会是谁。 她在手机上按着提示操作开来,输入那个网址之后,弹出了一个登陆界面,蒂法以匿名用户登陆,登陆密码正是那一句“水是所有信念的开始”,进入这个ftp下载空间后,她看到了一个下载文件,按照“提示”她还需要下载并安装这个程序,一切完毕之后,蒂法运行起这个名叫“silencetalk”的软件,并且输入帐号及密码,自然,帐号中的这个“我的名字”正是“欧阳国文”的中文拼音。 幸福沙漠的彼方,一位手拿掌上电脑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因为通过屏幕上的数据监控便可得知,服务器上的文件已被指定之人下载。 输入帐号登陆之后,蒂法耐心地等待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她的内心并没有太大起伏的激动与不安,因为,这位向她发出奇特信息的神秘人,身份也不再神秘,蒂法只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面对而已,尽管这不是一次面对面的接触。 软件亮起通讯请求,蒂法根据按键提示按下接入键。 “终于,我还是能和你说上一次话,我之前曾以为我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蒂法,请愿谅,哦,我一下子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是,我还是要叫你一声,我亲爱的女儿,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让你置身事外。” 电话传来了蒂法从来未听过的自己父亲的声音,欧阳国文用法语说出的首句问候既低沉又顿锉,就像一个在教堂对着忏悔室里的神父诉说自己罪状的忏悔者。 “那样的话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所有的真相,而你,为了制造这种置身事外,可知道还让妈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蒂法心中毕竟带有些许怨念,尽管这位父亲有诸多苦衷,蒂法也了解他为何必须这样做的原由,但是,既便不为自己,蒂法也要替逝去的母亲向这位父亲加以质责,虽然,这并不代表去逝母亲的真正思想。 “是的,蒂法,如果你能置身事外,我甚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说道歉的机会也没有,然而,现在,现在这也只能成为假设了,只要可能,我情愿自己永远是一个负罪者,让你永远地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平静地过完一生,当然,我无法保证你的幸福与否,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事情要独立去面对,而你的人生路也必须要自己去走,只是,很遗憾~~”欧阳国文长叹一声仰倒在坐椅上,他说至“遗憾”话无为继,蒂法趁机插话答道。 “遗憾的是,你和我都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对吗?” “是的,我亲爱的女儿,这就是一直以来试图让你和你的妈妈远离我的原因,只要我们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就注定无法选择,无论我们情愿,还是不情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但是,我还是尽量想让你避免牵扯进来,我们的交谈得尽量简缩一下,现在你听我说说下一步安排。” 欧阳国文接着将下一步道出,他为蒂法拟定了两种方案,其中一种即是他先前曾考虑过的,蒂法无须露面只把那两样物件放在指定地点让接应之人取走。 “按照你的计划,这只会是一厢情愿的期待,我也很难想象,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否能够办到,还有,你如果真的能完全相信他们,也就不会让我知道这一切。” 听完欧阳国文的相关安排之后,蒂法提出自己的质疑。 “看来你对我们的身份与使命了解得很透彻,的确,我们不能完全依靠外人来履行这样的使命,不是那样的话,相信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蒂法,情况相当的糟糕,这也许会是我最后一次与你通话,呵,也是第一次通话,如果我遭遇不测,以后的使命也必须交由你来完成,刚才说了,假如情况迫不得已,你会有一个强力的助手,她苏醒后,会依照我的安排找到你。” “如果那个时刻来临,我们还需要找到一座祭台,但这方面的情况你在信中并未提及多少。”手执手机的蒂法转头望向窗外一闪而逝的远景。 “我一直都在着手寻找,相关情况只会在最后关头转告给我的继承人,但我期待的这位继承人,情形显然让我觉得非常的糟糕。” 欧阳国文所指的并不是让女儿接继自己的衣钵情况会非常的糟糕,当然,如果蒂法是一名懦弱胆小之人,对欧阳国文交予的使命避而远之,情况也的确会变得相当的糟糕,欧阳国文所说的糟糕,是自己终究还是迫不得已地让女儿牵涉了进来,但蒂法也于忽然之间明白了欧阳国文的另一个良苦用心,如果那个最终时刻来临,这位父亲显然是不想把献祭之时所作出的牺牲加赋在后人身上,于是才会对寻找祭台的信息有所隐瞒。 “你想独立一人面对这个结局吗,可惜,这办不到。”蒂法坦陈其难。 “是的,如果可能,我只想一个人承受这个结局,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让你,哦,蒂法,我也不想让我们的后人承受这个结果,这就是我一直顾虑的地方。” 欧阳国文再次扬声长叹,但是能在女儿面前坦述出一直闷在心内的苦衷,也使他心中的这块心结稍为松畅。 “但是,我们没有其它选择。” “是的,没有其它选择了,所以你取得那颗圣物之后,你要马上与我会合,在这之后的一切还要另行计划,蒂法,刚才我也说过,你还有机会可以避免搅卷进来,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你能安然于外,也是留存着一丝力量为以后作打算。”欧阳国文再深入一层地分析道。 “但是,这是自相矛盾的安排,刚才说了,也会是一厢情愿,这就像下一盘棋,我们的敌人不可能对我们走了哪一步棋没有任何查觉。”蒂法摇头回道。 欧阳国文的所有周详安排始终无法避开一点,那就是,只要蒂法踏出了履行的使命的任何一步,即意味着再无收停并且在半途让自己置身事外的可能。 “你分析得很对,这也是令我犹豫不决的地方,总之,蒂法,我们首先要确保那颗圣物不会落和他们手中,否则,我们就会彻底失去拯救一切的机会,这个结局是我们的前辈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这就是我们所传承的使命对吧,你把痛苦留给了母亲,却把遗憾留给了我,因为,我希望我能早一点知道这一切。”蒂法回道。 “现在,正如你所见,你还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并且要为自己的所知,执行你要完成的使命,蒂法,你准备好了没有?”女儿并不对背负起使命感到畏惧,而且还义不容辞接受了使命赋予她的角色,欧阳国文心中自是甚感欣慰,但是,从此以后也意味着蒂法的人生也将危机丛丛,他于是神情凝重语气肃穆地问道。 “我想我们都该为未来做好准备。”蒂法不加犹豫地回道。 “很高兴能听到你有这样的认知,蒂法,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真的,相信你的母亲也一样会这样认为,好了,我们的通话时间到此为止,我期待和你的见面,再见。” “再见,保重。” 挂下电话之后,欧阳国文心情沉重地挪步望向窗外,在未彻底摆脱那位敌人的视线之前,他现在所处的境况只是敌人特意让他稍作喘息,可想而行,在这样的被动局面下,自己周旋的余地与时间已经不多。 放下电话的蒂法,也托捂着腮帮思考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挑战,毕竟,严峻的境况绝对是不轻易能够摆脱及解决的。 到达汉堡之后,蒂法按照之前的安排下榻在位于海边的贝克维茨酒店,这座巴洛克风格的酒店坐拥远方的繁华海港之景,前方是一个设有停车场与海边休憩小区的小型广场,如无意外,那位接应之人会按照预定方案前来这里与蒂法会合,之前提过在这个接头地点,欧阳国文准备了两套方案,其一便是蒂法无须亲自出面,只需将那枚开启圣地的钥匙以及那串项链放在特定地点等候那位接应之人前来提取,而根据这个安排,蒂法会在这间酒店入住早先预订好的704号客房,在这期间如果按照无须她出面的第一方案,蒂法会把两那样物件藏纳在客房中的特定地点,再以信息通知先前同罗伯特递交给她的号码,然后在指定时间退房离开,而那位接应之人,则会随即再次续订这间客房,进入房间将蒂法留下的物件取走。 然而,蒂法已下定决心采取第二方案,背负起自己所应当履行的使命,入住这间客房之后,蒂法向那位接应之人发出了信息,然后在能瞭望海景的阳台上,观望着海港之景等候这位接应之人的到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门铃被按响,如无意外,门外之人定是那位接应者,扶靠在栏杆上的蒂法转身向大门走去。 拧开房门,蒂法见到站在她跟前的约莫娜,这位萨伊德天使用羡忌的眼神扫望了一下眼前的蒂法。 “我期待的人物看来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娇弱得多,你好,我美丽的公主殿下,我叫约莫娜。 凯丝菲琴,该向你问候的敬语,却是,水是所有信念的开始。”约莫娜随后报上与蒂法接头的暗号。 “你好,我的名字叫蒂法。欧芬,另外,我也并不是什么公主殿下,请进。” 欧阳国文已经告知蒂法这位接应之人,会是一位叱咤风雷的强悍女性,对于对方的问候蒂法也不感唐突与意外,这位同样骄躯婷婷,风华绝代的西方女子给蒂法第一印象也算是眼善。 约莫娜应邀踏进大门,转头对关上房门的蒂法笑道。 “在很久以前,我们就是你们的仆人,只是想不到在这个时刻,我们还会再次合作。” “据我所知,我们曾是肩并肩的战友,我很感谢你们能够伸出援手。”蒂法关上房门走向客厅的座席为这位萨伊德天使引座。 约莫娜并未跟随蒂法入座,而是走向观望海港之景的阳台。 “美丽的公主殿下,你无须用上套近乎的语言,我只是在执行我的任务,从现在开始,我将暂时成为你的私人保镖,护送你穿过危险的丛林,而基于你的勇敢,你并不会做上一个坐在马车里,只负责观赏风景的娇贵公主,你得学习几样技能,这才不至于让我这个骑士过于为难。”约莫娜扫望一番外面的风景转头向蒂法笑道。 “乐意听你的指教,请问你要教我什么技能。”蒂法问道。 “弄枪挥剑的本事我当然不敢强求你这位公主殿下能够学会,但是这两样技能也许对你来说,还是会让你觉是惊心动魄,你学过潜水与操纵滑翔翼吗。” 约莫娜所说的潜水与滑翔翼肯定是在取宝行动中需要用到的关键技能,蒂法对这点不作多问,他转而回道:“这两样我都没学过,但我并不觉得这会令我感到害怕。” “是吗,那你真够勇敢,看来我还庆幸自己没遇上一个娇弱得只会耍性子的公主,那好,我们的冒险就从现在开始,收拾好你的行李,跟我来吧!”约莫娜叉起双手点头慎笑道。 “好的。” 简单的收拾过后,蒂法跟随约莫娜离开酒店。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69 抬望水面上方的明亮灯光,听着咕碌咕碌与轰轰鸣震的水声,一溜溜气泡从清澈透明的水中往上滚动冒升,背着氧气筒,一身潜水装的蒂法正在池底练习潜水技能以及如何使用潜水装备,此刻,包围在身边的冰凉之水让她泛生了一幕想象,那就是,一颗固态的纯水结晶究竟会是怎样的形态,又为何具备令人畏惧的毁灭性,由此推讨开去,这还不仅仅是蒂法心中的疑惑,也将会成为我们讨论不休的话题,其中一个浅显的问题便是,神为何要创造这颗会带来毁灭的圣物,却又将它托付予人类掌管? 或许,可以这样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人类怎能期待在一个以潜在规律运行的世界中为所欲为,而不受到任何限制或者惩罚。 当惩罚降临之时,能真正拯救我们的,其实并不是神灵,而是人类自身。“神”固然能给予我们重来的机会,又或许能够彻底地愿谅我们的卑劣行径,但是,如果人类自身不求反省,那么创生进而发展、堕落又至毁灭的过程也将循环不息地我们身上演绎,而我们是否会对这样的循环轮回过程抱予乐此不疲的情愿,想必,若要人类这个集体作出统一决定,我们不会作出这种荒唐又可悲的选择。 蒂法在池底来回折返潜游了一段长距离,由于脚上没有蛙鞋相辅,她的游动速度较为缓慢,而且相当吃力,如若不是浸泡在冰凉的水里,在夏季进行这等高强度训练会令她香汗淋漓,她最后在泳池的边上往上摆腿划手游升,并钻出水面。 “看来你的悟性与体质都不错,我原本想,你会花上半年的时间来熟悉这个完全不同于浴缸的世界。”站在泳池边,叉起双手,俨然一副潜水教练模样的约莫娜对着冒出水面的蒂法侧头笑道,当然,约莫娜也不可能花费如此长的时间等待蒂法慢慢学会这样技能,如果蒂法的能力与学习进度都不如理想,此刻,约莫娜恐怕会愁容满面地皱起眉头。 “约莫娜小姐,我以前也学过潜水,但是,并没有这么多的假设条件。”蒂法摘下潜水眼镜,拨开呼吸氧气罩急呼喘息着答道。 “我亲爱的公主,这当然,这可不像在海里游玩,在现实运作中,你会遇到许多突发情况,至少,我还没要求你在没有氧气瓶的情况下,在水里做一条美人鱼。” “所以,要感谢你教会我这么多,相信,很多时候这些本领都会用得上。” “我想是的,可爱的公主殿下。”约莫娜点头摇望四周对蒂法的高度觉悟给予赞赏的肯定。 约莫娜微笑着说完并斜下伸出右手,蒂法在她的拉牵下爬出泳池。“这样一来,你将迎接下一个挑战,你先换好衣服,一会,我要让你看看,你为什么要学习这些东西。”约莫娜边知会边替全身湿漉的蒂法卸下沉重的氧气瓶。 约莫娜说完转身劲步离开,从她的告知当中蒂法便能明白,约莫娜是要向她讲述下一步的取宝行动将要如何进行,而在此之前,约莫娜甚至并未向她提及这个问题,蒂法跟随约莫娜离开酒店之后,转而来到一个位于汉堡海边的住处,这个地区建有一个潜水训练基地,而约莫娜显然是租下了其中一个深水泳池,使它成为教援蒂法的潜水训练场,而约莫娜之所以不立即开展行动取得圣物的原因,也是基于慎重细密的考虑,可以想象,如果蒂法只是一个娇弱的普通女子,显然无法通过约莫娜这些即是教援技能,也是测试意志与能力的训练,由此也能断定,蒂法绝对无法胜任这趟艰难重重、危机四伏的取宝之行。 假如情况至此,约莫娜只能改用其它方案,让蒂法静静地呆在一旁,坐等其成,蒂法也只能如约莫娜在之前所说过的那样,做一个只会坐在马车里观赏风景的娇贵公主。 但是,蒂法的出色表现令这位天使颇感欣慰,见蒂法短时间之内便能掌握必须用上的潜水技巧,这天晚上,她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向蒂法全盘讲述,也让这位遵循使命的新一代“使徒”清醒地认识,摆在她面前的是一道何等性质的挑战,这样一来也算是前往取出圣物之前的一次动员,让这位以住一直过着宁静安详生活的女子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约莫娜已经对那处圣地做过先期侦察,加之欧阳国文提供的详细资料,一套周密而且奇招并出的行动计划早在约莫娜胸中酿成。 十几天前,北欧之地。 秀美的挪威北部山麓地带,一辆灰蓝的兰博基尼跑车借着路旁的岩石遮掩,停在半山腰的公路边上,山脚下一条流水湍急的河流弯延流过,先行注入远方盘地的一个湖泊,从兰博基尼跑车上的视点往这个湖泊望去,碧蓝、波光粼粼的湖水岸边,漫生着苍翠树林的岩质山岭之下,一座气势恢宏,尖塔拱立的城堡就像一位威风凛凛的武士,屹立于这片秀美绝丽的仙境中。 兰博基尼的车头前,约莫娜伏靠在岩石上举起望远镜向这座北欧风格的城堡瞭望,然而,仅靠远望式的侦察手段,她还不可能了解这座城堡的真正底细,这座位于挪威北部,不为世人所知的城堡正是圣物水结晶的收藏地,很显然,由于那帮守护者的背叛,这处圣地已经成为欧阳国文的禁地,无论他动用何种手段,亲自,或者派遣何人前来,都不可能绕开敌人的耳目顺利地取出藏纳在城堡之内的圣物,而他的对手也必然会在这座位于幽静之境的城堡里设下天罗地网,防范欧阳国文可能会采取的动作。 这也是欧阳国文的对手顺理成章便会采取的措施,圣杯重现世间,也令欧阳国文的意图显露无遗,因为,圣杯的作用只在于测定最终期限是否到来,欧阳国文在秘境之中将它取出并交予萨伊德帮会,他的对手也能因此得出结论,欧阳国文此举是想借萨伊德帮会之手,取出位于圣地之内圣物水结晶。一场较量演绎至此可知,无论是欧阳国文的对手,还是那帮曾经辅助他,现在却成为背叛者的“北欧待徒”都不会对此等闲视之,在这座城堡的周围及内部必然准备好了种种防范,敬候“欧阳国文”的到来。 由于萨伊德帮会义薄云天地出手相助,一场内斗已经在萨伊德组织内部兴起,这便是维米尔必须承受的代价之一,所幸维米尔还是能够腾出手脚,派遣自己的得力手下,天使约莫娜履行欧阳国文的重托。虽然这是一份微薄之力,但是,维米尔所做到的也只能这么多,而且,兴师动众、试图大张旗鼓地夺得圣物,也是实力对比之下不可能也不现实的策略与手段,仅凭萨伊德帮会绝无能力硬碰“光明会”,表面上,以约莫娜一人之力也断无成功的可能,欧阳国文之所敢作这一次无多大希望的豪赌,投下的赌注正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对手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之余,也尚不清楚进入圣地之内的两样关键之物,已由蒂法取得,并且,蒂法已与约莫娜秘密会合。只是,这些手段还不足以成为制胜的关键,欧阳国文的另一筹码就是,奇招突施,出人不意,因为有了这两样物件,打开机关进入圣地已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怎样闯过敌人必然已经设下的道道防线。 然而,失败的下场也会是可想而知的绝顶糟糕,所以,欧阳国文此举也完全属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举,而且在取得水结晶并确证那个神圣期限即将来临之后,他还能有办法与力量扭转身处的劣势,另外,这个期限即便被证实尚未到来,在出现最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还是会唤醒那位尚在沉睡中的“末世天使”,至少,欧阳国文得确保他的唯一继承人不会无谓地牺牲在这场危机之中,为了女儿的安全,欧阳国文迫不得已地都会违背规则,破例一回。 伏在岩石上举着望远镜的约莫娜,能够动用的侦察器械自不是仅仅限于原始的远望镜,在这座城堡的上空,一只雷鸟横空掠过,随着境头的拉近我们能看清,这只生灵其实是一只外表模仿得惟妙惟肖的飞行侦察器,在兰博基尼车内的监控屏幕上,随着镜头的转动,约莫娜可以操纵这只飞行侦察器从正上方清楚地俯瞰这座城堡,这样的操作只是进行外围侦察,达不到真正的情报收集需要,例如查清城堡内部的构造情况,然而,只要需要,约莫娜也另有手段可以弄清城堡内里的地形情况。 这座城堡曾经作为一个酒店经营过多时,该酒店歇业之后,就一直未曾启用,此时它仿佛成了一座寂静的无人鬼堡,然而,通过空中侦察,约莫娜可以发现,这座看似沉寂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城堡其实玄机暗藏,这个情况正好说明,欧阳国文的对手并未轻视欧阳国托予重托的萨伊德帮会,已在这古堡里面作好了诱敌上门的准备,否则他们大可以大张旗鼓的设下重重防线,给予约莫娜露于场面上的震慑。 雷鸟侦察器绕飞这座城堡一周之后,飞离城堡,以仿生鸟类的飞行方式返回隐蔽在路边的兰博基尼跑车,完成对目标地区的初步侦察,约莫娜驾驶兰博基尼沿着公路返程,而事实上,她也不必急于开展彻底的侦察弄清这座城堡的内部情况,因为,欧阳国文已经将这座城堡的结构图传发予她手上,约莫娜之所以还要进行一次现场侦察,是因为她尚要摸清在城堡内部敌人究竟布下了哪些设施,而此刻,约莫娜也已经收到要去接应蒂法的知会,于是在对这处圣地作过详细侦察之后,启程前往德国,此外,约莫娜的去向与要执行的使命对于其对手而言,肯定也不是一个秘密,她只是要潜伏隐没于暗处,寻找一个最佳的行动时机。 电脑屏幕前,约莫娜向蒂法讲述了这座古堡的位置以及大体情况,进行地形分析之后她已经制订出了潜入圣地的行动计划,由于有蒂法的及时加入,她的计划又要稍作修改,只是如此修改却能令胜算大增,所以某种意义上,她也庆幸眼前的这位蒂法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而事实上,基于一位使徒的身份,蒂法也无法避免这场必定要她参与的宿命之行。 “整个行动就是这样,公主殿下,你要代替我成为美人鱼,从水下通道潜入城堡内部,再用你的金钥匙打开“宝盒”,而我,将会由正面突入并牵制他们,现在,你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进行这些训练了吧。”约莫娜在房中踱步对着蒂法说道。 “但是,这里面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我们的对手肯定也知道这些可以潜入城堡内部的途径,难道他们就不会设下防范吗?”蒂法对着电脑里的三维地形图提出自己的见解。 “我首先得赞扬你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女人,我天真的公主,不错,他们必有防范,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声东击西的原因,因为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约莫娜笑着回答蒂法的疑问,“所以,你的角色就是变成美人鱼,还是要由水下通道进入,刚才说了,这也是一条最快到达秘门的路径,他们的防范措施也很简单,只是在水下通道那里加设了铁栅,并在出口处派了看守人员,既然简单,那我们就让它变得更简单,至于对付水下的铁栅,我已经帮你想出了办法,我正面突入城堡后,会帮你解决那些守门的人,而你要趁机通过那里,前往秘门,而且分开行动之后,如果我们都能成功,我们还会有短暂的机会再次碰头,你的任务是取出圣物,而我则负责把他们引开,我们的时间必须算计得十分精确,在你取得圣物之后,才能配合时机安全地离开那里,如果你和我都失手,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了吧。”叉起双手,一边迈步一边向蒂法解说的约莫娜侧头强调最后的一句。 “这的确是一个高难度的行动。”蒂法直率地坦陈其难。 “幸运的是,由于有这个城堡的具体地形资料,你也不必感到头痛,我会让你在模拟的环境中好好地练习一遍,让你进入游戏之前,记住所有你应该去做的。”约莫娜说完再次坐到沙发上。 “说到练习,我想下一个项目该开始了。” “我可爱的公主,既然你迫不及待地要自告奋勇,那么,我们明天开始吧。” 第二天。 迎着日光,山风呼啸的山顶上,约莫娜与蒂法合力举起了一张滑翔翼,准备往下面的斜坡奔跑,此刻,居高临下望着远方的山下风景,蒂法的心跳不由频频加速,就像心中敲起一通通狂密骤急的战鼓,而她的呼吸却变得越来越微弱,一股恐惧毕竟还是从她的心底冒涌而出,让她直感到这项训练其实一点也不比潜水来得轻松。见此情景,约莫娜放下拉杆行以安抚笑道:“我的公主殿下,你先放松一下心情,首先,你得让呼吸流畅,你试着做深呼吸,知道吗,能感到害怕其实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感到像进了游乐场,那肯定是一件坏事。” “哦~~是的~~先让我准备一下,这实在是太剌激了。”蒂法张口樱嘴开始大口呼吸,眼内也上演着坚定决心与压伏恐惧的剧目。 “哈哈哈,你尽可自便,我可爱的公主,就让你喘定气吧。” 做上一番深呼吸,蒂法开始让心跳变得有节律,尽管仍然怦跳频频,但已勉强能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在这座高山之巅,一身运动装束的约莫娜与蒂法,是要撑起滑翔翼进行滑翔训练,在了解约莫娜的行动计划之后,蒂法需要学习的另一样技能便是驾驭滑翔翼,只是,这会是一次双人飞行,无需蒂法花上多长的时间去熟悉,她所要面对的问题仅仅是克服恐惧,由此,约莫娜的计划在时间上的紧迫性也随即降低,如果蒂法需要独立掌握这项技能,恐怕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准备好了吗,我的公主殿下?” “yeah,我想是的。”咽了咽喉咙,脸色稍显苍白的蒂法点头回道,双手再次握紧横杆,可以得见蒂法也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趁着蒂法的紧张缓和,约莫娜当机立断地举起滑翔翼,忽然逼领着蒂法向斜坡下奔跑,因为,假如再让蒂法稍息多片刻,她可能又会再次进入恐惧紧张状态。 “啊!”蒂法发叫惊恐的尖叫,随着约莫娜滑跃飞出山坡,迎风滑翔在了空中。 “哈哈哈。”听着蒂法的曼妙尖叫声,约莫娜不由发出一阵乐笑,“我的美人鱼公主!你现在成了天鹅!还害怕吗!” 呼呼的风声中,蒂法觉得自己就像轻飘飘地飞翔在天空中,怦跳的心反而渐渐平稳下来,她侧头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滑翔伞。” 滑翔伞与滑翔翼在运作方面几无区别,蒂法觉得乘坐一顶滑翔伞兴许会比较稳妥,于是尚没把问题想透、且处于兴奋与紧张之中的她不由问道。 “因为我觉得翅膀永远要比伞方便得多,搭好你的后爪,不然会影响平衡的。” 滑翔伞远要比滑翔翼的可操纵性来得低,依靠翅膀可以控制飞行方向,但是飘荡在空中的伞无论如何也只能跟随气流的去向,几乎不可能到达想要到达的落点,约莫娜的比喻让蒂法明白了当中的意义,迎着约莫娜的指教,她在后横杆上搭好尚吊悬着的后脚。 镜头偏转。 呼啸的山风吹向建在山顶上的一座巍峨岩石城堡,城堡的主楼高耸地立于主峰之巅,一条宽阔的长长的行廊城墙,沿着这座方椎形的主楼往下顺着山脊连接另一头地势较矮的门楼,挪威海岸的山丘地带,树木稀少,山巅与山丘之间丛生着矮小的灌木与草丛青苔,所以这座古堡屹立于光秃秃的山顶之上,也赫显雄壮,然而,如此一座城堡在古代一般都用作军事要塞,到了现世,如果不是成了博物馆或者文物建筑,也已被人荒废,从此孤零零地立于山巅,而且在风雨侵蚀之下也定然会破旧不堪,这座城堡之所以仍然完好自当有其原因,因为这是一栋私人庄园。 此际,在行廊的一个观景台上,铛铛嗵嗵的剑击与盾剑撞击声中,两位分别手执利剑与圆盾的男子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格斗训练,由于使用的武器都是货真价实的剑和盾,加之由他们发出的凶狠喝喊,这一场景简直会让外人以为这二人互为死敌,在博斗之中必须用你死我活的较量分出高下。 手执海妖纹饰圆盾的是一位脸颊尖瘦,满缀灰黑须根,一头银灰卷短头发的男子,身着练习时专用的白色衫衣与黑色长裤,脚穿一双高筒皮靴,他的剑技与力气显然都要高出对手一筹,那位手执奥丁神像之盾的对手,招架得明显处处吃力,迎着这位男子的狠狠进击,他都在暗呼要命,虽然以他的身手不会羸弱得不堪一击,但是也在这位凶狠,而且力量大得如“海妖”般狂猛的对手面前暗拜下风,他盾上的奥丁武神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庇佑或助力,应着海妖狠狠进击的利剑,奥丁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在卷发男子的重击下,这位脸情肥横,光头,脸裹直胡的男子,脚跟忽地失去重心,见此机会,卷发男子岂会错过,他猛然咬起银牙,裂开嘴唇挥剑进逼,一连就是三记重劈,直劈得这名光头男子只有举盾勉强招架之势,然而,一连三记重劈,这位敌手都能举盾抗击化解,也让卷发男子查觉这位对手的背后用意,如无意外,故意显得失去重心而站立不稳,其实是这位技不如己的对手的佯败,目的是为了找准机会作出决以胜负的反击。 卷发的男子猜测十分准确,在他的重击之下,这位对手忽然借势举盾向下收缩身子,他挥出的重剑狠狠地砍在盾上,虽然这一击重如万钧,但是,仍没能彻底地击垮对手,这一刻,他处于来不及收剑再次发力之势,而借着这一时机,抗住了重击的蹲伏男子则格开他的剑,对着卷发男子的脚下就是一记挥砍,卷发男子早已作好应对之举,他跳起身子,背压着对手尚来不及摆动还要作遮掩的圆盾侧身滚过,闪过对手的这一招绝地反击,妙招落空,光头男子的身后便出现了空当,他慌忙回剑后刺以防对手从后反袭,但是他的出招已无效用,只见卷发男子,缩身以脚横扫攻其下盘,光头男子被狠狠地扫倒在地上,并摔开了手中的盾牌,倒地的他已无反击的可能,因为寒光闪闪的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瞪望着卷发男子露出的喜梢眼神,以及由其嘴角慢慢渗出的一丝微笑,这名胡须光头男子的凶狠眼神马上失去光泽,怨怨地换上服输、甘拜下风的懊恼之色。 “噢!shit!还是让你看破了。”光头男子挥掌狠狠地拍打地面。 卷发男子收起盾与剑,站直身子放声大笑,光头男子也随即站起,丧气地扔下手中之剑,剑铛地摔滑在岩石质地板上向外擦撞。 “弗拉度先生,你的身体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厉害得多,实在难以想象~~~” 扔下剑后,光头男子大气狂喘,摇头对着仍然面不改色的上司致以不可思议状的赞叹。 “是的!”这位弗拉度点头应赞的同时,突然向侧面挥剌出直剑,奇快的速度让剑发出清脆的“嗖”的一声,“速度方面,也非常不错。” “是的,我更是无法赢你。” “彼可,你很不服气对吧,哼哼,那就经常挥动你的剑,不然,任何剑都会钝,还有,陆斯登城堡的安排怎么样,根据线报,那位天使最近会有行动。”弗拉度再次活动起筋骨,边问边用右手轮划起直剑,直剑在他手中打起了圆弧轨迹的转动,他就像玩起了耍剑的杂技。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但是,弗拉度先生,你为何要这样安排?” “彼可,做一只夹在两头狮子中间的狼,绝不会是明智之策,这个时候如果把肉丢给别人,他们的目标就会转移,于是,我们就能轻松多了,而且,那块肉无论如何也会在最后回到我们的手中,所以,为了我们的新目标,我们必须暂时放下一些东西!” 用狠决的语气说完最后一句,弗拉度忽然把手中的剑猛然掷剌在地上,同时迈开步子,手执盾沿,以一个投掷的姿势把盾牌狠狠向外丢出,就像在田径运动中掷出了一块铁饼,圆盾高速旋转着远远地飞出,坠向幽深的山谷。 “懂吗?!”弗拉度侧头示以眼神提点自己的手下道。 “明白了,弗拉度先生!”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0 星斗轮占天穹,苏豪街区,涉嫌制造爆炸案而遭到通缉的兰特又再经受一次重大打击。 头戴无线蓝牙耳机的他,实在无法解释自己的遭遇因何而致,由于不能将真相直白相告,他用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话语试图让电话那头的女友相信,他“无辜地”被牵涉进了一宗爆炸案里,案发现场他的确去过,只是无意中触发了一次爆炸,然后,迫不得已地开上车库里的一辆捷达跑车逃了出来。如此“荒谬”又缺乏逻辑的解释,自然无法令他的女友信服,于是,兰特激动得在客厅里焦急又冤委地团团乱转,摇头急声解释,不断挥着双手的他,又一次名副其实地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用“silencetalk”打给女友珍妮的电话,正正印证了先前克朗的冷冷衷告,而此刻的克朗,则坐在沙发上吃着兰特用作解闷的薯片,一边收看电视上的足球赛事,一边静观眼前这场糟糕的“独角戏”。 成为“爆炸”嫌疑犯之后,兰特与外界可谓断绝了联系,因为克朗警告,他如果对外通讯就会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处,对于这一点,兰特自有办法化解,他的“silencetalk”就是一个可以让他与外界通讯,并且让对方无踪迹可寻的独门软件,但是,除了向家人报过平安,他最担心的还是,公差在外、此时肯定已经回到伦敦的女友恐怕已经从警方可能对她进行的调查询问当中得悉,自己的男友涉嫌制造了一宗爆炸案,加之兰特的确煞有其事、销声匿迹地藏了起来,可想而知,兰特的女友珍妮会有何想法。 由于所有对外交流都有“贴身狱警”克朗监督,克朗在兰特给珍妮致电前还衷告,如果兰特不想将女友牵涉上,那么兰特就绝对不能将实情向女友坦白,否则知道内情的珍妮就会遇到危险。 设身置地地考虑,克朗的警告合情合理,兰特试着珍妮可能还不知道他已成为通缉犯的理想情况下,打去了电话。 遗憾的是,此等“重大的案件”又岂能不让自己的女友避免受到伦敦警方的调查牵连,电话刚打通,兰特便在珍妮的连番质问之下,欲辩又止,想道却难。不能道出真相的兰特始终无法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事实上即便他能把实情相告,也会让这位女友觉得,他是在编造谎言,后果可能要比欧阳国文向他讲述那些“神话”故事,他本人第一时间就认为是鬼话连篇的时候还要更加严重,这些如同电影桥段的情节,神话般的事迹与人物,没准会让珍妮觉得这是荒天下之大谬,从此与这位准是得了神经病,还兼且作奸犯科的男友一刀两断。 “珍妮!住嘴!”兰特实在无法说清自己的状况,加之女友只会一味地纠查质问,趁着女友滔滔不绝地说完一句,兰特忽然对着话筒就是一记狂猛的怒吼,直吓得此刻坐在床垫上与兰特通话的珍妮一震,手机都差点从手上掉落,这是对她爱护有加,平时也温柔倍至的兰特从未有过的态度。 “我!现在实在无法解释我现在的境况!因为,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说到此处,兰特的语气再转为委弱轻柔,“总而言之,我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珍妮,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吗,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会找出证据,向你,向那些该死的警察证明我的清白,但首先,请你听我解释,哦,不,我暂时都无法向你解释!也说不清这里的来龙去脉,我爱你,如果~~你还相信我,就不要问那么多,我简直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但是,请你等待,我会尽快让你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兰特说完捂擦着额头,叹息着低头,疲软地坐在沙发上。 “但是,你怎么找到你是清白的证据,所有事实都证明你无法避过嫌疑,而且你还躲了起来。”憔悴状的珍妮再问道。 “如果我不躲起来,恐怕我就会没命,我要是死了,还怎么证明我是清白的,总而言之,我现在还算是安全的,我会想办法找出证据。”兰特划着手再次解释。 “那你现在在哪?” “亲爱的,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你如果知道就会连累你,但是也请你小心,哦,其实这件事也与你无关,请你千万相信我,好吗,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了,我只能说到这,再见~~~我爱你。” “那你也要保重,再见。” 说完兰特无比压抑地摘下耳机瘫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呆愣中,屋子里只剩下电视音响与克朗嚼着薯片发生出的咔嚓声,兰特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身旁还有一个贴身保镖目睹与耳闻刚才的一切。 “嘿,guy,你能安静点吗?”呆愣一会之后,兰特侧头对着克朗不胜其烦地说道。 “我觉得我已经够安静了,不是吗?我也得对你的自持力表示肯定,你做得很好,毕竟,你没有泄露秘密,但是,最令我欣赏的是,这一回你的怒气挥发得很是时候,知道吗,有些时候,对待一个滔滔不绝的女人,你就该如此。”克朗敬以赞赏的眼神之后再取出一块薯片放入嘴里,咬起薯片又发出“咔嚓”一声,以此表示男人大丈夫当断则断,才能不受其乱的意思。 “你的废话怎么比平时都多,我发现你的废话也越来越多,要不要再来点威士忌配配你的薯片。” “伙计,在这里,只有我才能和你说废话,酒?如果你乐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你醉了之后,可能就不会记得那么多烦恼了。”克朗点头回道。 “嘿!你就真的想陪我一辈子吗,难道你就不想帮我找出,证明我不是嫌疑犯的方法,然后,也好干点别的差事,不用陪着我一起坐牢吗?” “首先,打个比方,即便你能找出所有的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你还是要藏起来,我还是得在这座牢房陪着你。”克朗夹出最后一块薯片挥手回道。 克朗所言甚是,但兰特尚有他的言外之意。 “噢!你终于承认这里是牢房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我的意思是,那至少证明我不是个“炸弹人”,我的女朋友也不会误会我是个恐怖分子!从而~~~”兰特也不想废话连篇地解释下去,不快地拍着沙发回敬道。 “噢,也是,那你就好好想想,在这次事件当中,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克朗在台几上放下吃完告馨的薯片筒,扬手问道。 “我当然有,例如,我可以将我和那个最要好的朋友的对话交给警察。” “这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克朗点头答道。 “难道不是吗?只要证明上面那间房子是他的,这就结了。” “可我得告诉你,这间房子有租赁合同,而合同上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他是罗伯特教授的好友。” “噢!shit!很高兴你们安排了一个已经上了天堂见了上帝的租赁者,警察要确信我所说的话,还要得到这位死人的证词对吧,不然我就是共犯!” “对,你和他会背上非法占用别人私有房宅,以及非法擅闯别人私宅并且偷盗汽车的罪名,而且,你又怎么证明炸弹不是你放的,当然,你的好友如果能够挺身而出,自我承认,可以为你洗脱罪名,但是,那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因为他的行踪只要泄露,小命肯定不保,你又要指望一个下了地狱,见了撒旦的家伙替你证明,你与此事无关,只是跑了一个小小龙套。”克朗针对所有的可能分析道。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过着这样的生活吗?!噢,不!我忘了,我不用过一辈子,世界末日来临之时,我就能解脱了!”又被挑起怒火的兰特从沙发上弹起,挥手指挥着自己的怒火交响乐。 “停止从喉咙里喷出火焰吧,你的处境正是这样的不妙,不然,我也没必要陪在你身边,懂吗,放着焰火的兰特先生。” “噢!shit!不要对我莎士比亚!你最好把你挖讽我的心思,放在帮我想出办法的正道上!” 陪着这位“贴身狱警”闹闹不休更让兰特生烦,他准备收起放在台几上的苹果笔记本回房让耳根得以清静,但正当他合下屏幕之时,脑子里忽然就是灵光一现,他想到了那天进入欧阳国文的住处时,看到的那一段监控录相,即当他在翻查书柜寻找《可兰经》时,从书桌上的显示器上看到的那段监控画面。如此推断,那几位男子冲上三楼扑入房中搜查他的过程,以及他进入欧阳国文住处时的情景,应该都有录相,只要将这些录相找出,理所当然就能证明在整件爆炸事件中,他并不是唯一的参与者,至少,它也能证实,事发当时的现场并不仅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也许在此之前,欧阳国文暗中设下的监视摄像头还拍下了那帮男子搜查欧阳国文住处的情形,尽管这内里尚有几点未弄明白的问题,但是,这个突然蹦出的“发现”也足够让他兴奋地挥拳横划,大兴昂然地大喊了一个“yeah!” 电视上,球赛面画恰好是一个漂亮的进球,克朗以为兰特转即又被赛事吸引,摇头问道:“伙计,你不是很烦燥吗,怎么还有心思顾着谁进球,老实说,你的预测到目前为止还真的很巧合,祝贺你,你刚买中了一场,现在球赛只剩下1分钟了。” “别看球赛了!”细想之后摇头的兰特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转身对着克朗问道:“你是不是说过,上面的住处到处都有我的指纹,而他们的却没有,对吗?” “是的,你的指纹,你的好友的指纹或许都有,可是,你的好朋友是个“不存在的人”只好由你出场了。”克朗不解地回道。 “噢,是的!是的!但是,我现在想起一件事,知道我的那个该死的好友在他书房中放置了什么吗?!”兰特在台几前左荡右摆地走动,对着一时间也搞不清何种状况的克朗说道。 “什么?”克朗不解地摇头发问。 “他在这栋屋子的许多地方都安置了针孔摄象头,这套监控系统还装在他书房的电脑上,这个你知道吧?” “是的,这点罗伯特教授也知情,你到底要说什么?” “噢!我的天,我说到这,你还不明白吗,想一想,如果我们的所有活动都有录相的话,那我至少可以证明上面的这间房子,我并不是第一个擅闯者,结合他们进来这个地方却故意没留下指纹的行为,你猜会是什么逻辑。” “是一种很有力的证据,你说书房里的电脑会有这些录相对吗?”克朗装作终于领悟的样子伸手答道。 “正是的,伙计!我只要找到里面的录相数据,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兰特兴冲冲地强调道。 “那么问题也来了,第一,这部电脑已经被警方查扣,第二,他们难道就没看到里面的录相吗,第三,你以为那帮先行前来搜查了一遍的家伙,就真的那么业余?以至没有发现屋子里的这台电脑?他们既然有办法抹去自己的踪迹,又怎么没有办法抹去电脑里面的录相呢?如果你所说的都成立,你也不会变成唯一的嫌疑犯,伙计。”克朗分析完翘起二郎腿,似乎为打击了兰特而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 克朗的反问就像一盘从北冰洋搯来的冰水,倾盘对着兰特的头顶倾倒而下,于瞬间便能让兴奋昂然的兰特结成冰块,克朗无情却又合理的反问让兰特刹那便停止了热血流动且心如死灰,然而,冰裂之后,一股怒火又从兰特的如灰心内复燃喷发。 “噢!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啊~~~~啊~~~我的上帝!”怒嚷完,兰特狠咬银牙发泄着天底下最不心甘情愿的愤恨。 “你不乐意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闭嘴!” “噢,这次这个“闭嘴”可不会有任何效用。” 然而,怒火冲冠之时兰特又从“效用”(生效)一词想到了另一种情形,倘若这个想象成立,那么克朗准备的这盘冷水尚未真正从他头上浇下。 “等等~等等,等一等,那么,这部电脑现在在哪?”兰特急转表情问道 “当然是在该死的警察手上。” “伙计!知道吗?在电脑硬盘删除东西会有什么后果,一般说来有的数据删除了就不可能恢复,但是,也有例外,假如他们删除的方式不是那么的高明,那么我想,我能有办法将它恢复回来。”兰特再次兴奋地两眼放光,就像驾使帆船在茫茫然已经不知飘航了多长时间的航行中,忽然看到了远方的一片新大陆,而希望也总是在远远的前方。(后方有时也要顾盼一下,笑)。 “伙计,差点忘了你是个行内高手,这个主意还靠点谱。”神情一向冷漠,脸上几乎不沾喜怒哀乐的克朗也鲜有地微微一笑。 “噢!拜托!你就这么喜欢歌颂悲剧吗?!” “但实现起来也有很大的难度,首先,你和我不可能轻易取回已被没收的电脑,就算能将它取回,你得以成功地恢复上面的数据,想想,这会是什么性质,再将它交回给警察,说里面的录相难道都在你们这帮该死的眼中隐形了吗,伙计,还是你更乐意坦白,这些都是我编造的证据?还有,你还得问问你的好朋友,是否有在硬盘上保存录相的习惯。” 克朗的合理分析与讽刺又像一阵吹得帆船远离那片陆地的寒风,再让兰特小恼一阵,但是,已比一盘冰冷的冷水要温暖许多。 “噢!该死的,如果没有录相功能,那么,他装这套该死的监控系统有什么作用,但是,也好,我可以想想该怎么接近这部可恶的电脑了,你如果觉得可行,就好好替我想一想,该怎么动这个手脚吧!”兰特说完愤恨地捡起台机上的笔记本,踏进房间关上房门。 “噢~~~一场糟糕不堪的闹剧~~~” 事实上,兰特的想法在可行性上与实际操作中都可能实现,只是过程会难度重重,然而,若不一试兰特也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默认替罪羔羊这一角色,尽管这个角色不会加赋在他身上维系一辈子的时间,但是,出于在女友面前摆脱不光彩的形象,并洗清嫌疑,兰特铁了心也会去施行这一想法,想及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克朗不由摇头对着兰特的房门叹气,很显然,兰特不可能依靠那位无力它顾的好友相助,至于能助上他一臂之力的人,不是自己那又会有谁?于是克朗口中才有“糟糕”一念。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1 沙漠圣城麦加,位于市郊的一栋公寓下,脸蒙黑纱,却又有别于沙特女子常服装扮的一名华裔女子在姬丝雅的引领下,踏进这座公寓的大堂,乘上电梯来到九楼欧阳国文的住处,进入房中摘下面纱后,这位女子露出真容,她便是艳媚动人的古宁娜,欧阳国文与赫拉德正在客厅中的坐垫上恭候她的光临,见客到站起相迎,对于他们而言,古宁娜也是一名极为特殊的来客。 与周凯因公务之需来到圣城麦加之后,古宁娜也在暗中开展一项私人行动,而她开展这项行动则是基于她祖辈的独特身份,很大意义上已与她所执行的任务无关,所以,同行并且分开执行调查任务的周凯并不知情,古宁娜也不会让这位同僚与组织知情,因为,她完全是以一位侍徒后裔的身份进行这趟接触,而且,通过这次接触,她也能最为清晰地了解众多乱象背后的真象,尽管她也隐约感觉到这会是怎样性质的一个真象。 古宁娜在欧阳国文给中东地区各大新闻媒体所留的那个报料电话上,向欧阳国文发出了一则沿用了久远年代的秘文,这些秘文正是中国地区侍徒所使用的独有暗语,辛拉在接收到这则留言信息后,告知了父亲赫拉德,赫拉德并不知悉这些秘文代表的意义,但也知道这是一种特殊得如同自己族人使用的联络暗号,于是他向欧阳国文上报了这一情况,欧阳国文则通过他本人才能看懂的秘文中得知,古宁娜在发给他的秘文中,坦诚表露了自己的特工身份,自己族人的身份,以及其它几条关键信息,权衡利弊之下,欧阳国文决定见一见这位中国特工。 “你们好,我叫古宁娜。”摘下面纱后,古宁娜行以点头礼。 “你好,古小姐,很高兴能见到你这位贵客,哦,这位是赫拉德尊者,还有刚才你就认识的,姬丝雅小姐,她也是尊者的女儿。”欧阳国文先行为古宁娜介绍中东侍徒的领头人,赫拉德,以及负责与她接头的姬丝雅。 “你好,舍赫,很荣幸能够认识你。”古宁娜用阿拉伯语向赫拉德致以敬意,赫拉德则行以捂心口礼,古宁娜接着笑问道:“这位先生,如果你没改名换姓,我是否能叫你欧阳阁下,而不是里昂沙度先生。” “中国人改名换姓的例子有很多,但一般说来,我们都是站不改名,坐不换姓,我本人真名欧阳国文,古小姐,老实说这真是一场十分奇特的见面,我也很好奇,也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后人,还知道你们祖辈曾经背负的使命,我也要向你的先辈们表示最崇高的谢意,谢谢你们在过往岁月里给予我们的帮助,真的非常感谢,哦,请坐。” 众人在欧阳国文的示座中坐下,姬丝雅则忙开招呼这位特殊的贵客。 “为了接下来的交谈能够顺利地让我们的舍赫听懂,我们还是用英语交谈吧。”欧阳国文提议道。 “欧阳阁下,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份与正在执行的任务,这番拜访会进行得十分仓促,这点请见谅,首先,我猜的是,欧阳阁下一定是陷在了某种危险之中。” 应欧阳国文的要求,就坐之后古宁娜改为用英文与欧阳国文交谈,而结合种种迹象分析,古宁娜也猜知这位曾经的上锋肯定陷于困境之中,古宁娜于是直言不讳地探问。 “是的,古小姐,我们的对手发现了我的踪迹,我的处境可以说非常的不妙,我也得强调,我们在此会面也一样逃不过他们的眼线。”欧阳国文点明古宁娜此行可能潜在的风险 “我们的工作与身份,决定了由此至终就没脱离过某类人的眼线,这点欧阳阁下大可以放心,他们有可能也是我们国家的敌人,只是以我的所知还不能确认而已。”古宁娜轻笑以泯这个过程可能会给她本人带来的灾厄凶祸。 “是的,这就是我还能见你的原因之一,那么请问,古小姐有什么信息可以相告呢。”欧阳国文转而问道。 “有以下几个情报,有人委托中东地区的情报贩子多洛夫派人盯上了欧阳阁下,据我所知,这个人肯定是有其目的,还有就是,欧阳阁下是否知道一个名叫奥加尔特的人,以及他所处的组织是什么性质,因为,以我现在的身份,与我的祖父所知道的事情,我很难下定结论,这个组织是否与我们曾经的敌人相关,还有就是,有这样一个集团,不知欧阳阁下也是否知情,这个集团的头目,姓方,他所辖的集团是一股潜藏的势力,但却不为人所知,现在,我们还发现,他们两者之间,似乎暗地里正在进行什么交易。” 应着欧阳国文的开门见山,古宁娜简要地说出重点。 “很简洁的问题与知会,谢谢你的宝贵消息,古小姐,至于那两个组织,现在的光明会头目就是这位奥加尔特,哦,他的来历我就不必多说了,但却可以说,你们正在的调查对象,可不是你们招惹得起的对象,还有就是这个方家集团,他们在远古曾经是我们属下的一派侍徒,他们的势力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令人生畏,后来,她们退出了我们的组织,只经营他们的生意,从那以后,他们就已经算是金盘洗手,也从未与我们,也包括我们的对手有任何的瓜葛,而在他们之后,我们才吸纳你们的族人成为我们的侍徒,你们两派人都曾经是我们的下属,但你们彼此并不知情。”欧阳国文答道。“我这次来并不是来了解我们族人的历史,欧阳阁下,你在埃及的惊人演出,以及最近在这周围发生的事件,能否告知一二。”古宁娜再次笑问,一边接过姬丝雅递来的一杯浓香咖啡。 “我在埃及被对手盯上,酒店爆炸袭击后,我急于脱身,突发奇想,于是从军用机场借走了一部战机,飞往这里寻求舍赫的帮助,顺便也是为了,哦,我想圣杯的事情,你也可能已经听说了,我取出圣杯的目的也不多作解释,古小姐,这个世界可能正在面临另一场浩劫,而我却陷入了无计可施之地,当然,我也觉得很幸运,你们毕竟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忘记我们。” 欧阳国文说完感激状地望向赫拉德,千万年来,他们这派神民之所以能够对抗对手,全赖这些忠实而且生死相随的同伴的鼎力相助。 “那是真主还没决定让你这个恶魔下地狱,真主在上,正是由于你的不慎重,才弄出了这么多的乱子,看看你惹出的这些好事吧。” “舍赫,在这种情况下,乱子终究还是会出。” “真主在上,可是在此之前,你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这个世界快要到世界末日了。”赫拉德骂讽完再瞪以不屑一顾的蔑视眼神。 “欧阳阁下,看来情况的确十分糟糕,接下来你将要怎么办。”古宁娜虽然未知有关于欧阳国文的全部境况,但也能想象这位使徒领袖陷于何等的危境中。 “古小姐,这方面的事情我已经在着手化解,情况其实更加糟糕,可以告诉你一个情况,另一帮守护圣物的侍徒背叛了我,我现在正在想方设法抢回圣物,如果古小姐方便,不知能不能帮我另一个忙,因为,这方面的事务我现在实在不知该交给谁。” 欧阳国文此番会见古宁娜也是有事相托,以古宁娜的特工身份,相关的事务也能够轻易开展。 “无论从那个角度上讲,我想我都义不容辞,请讲。”古宁娜神情严肃地接话道。 “古小姐有没听说过祭台?” “我当然知道,欧阳阁下,如果说你们的职责就是为这个世界作出牺牲,那么,我们也很荣幸地可以尽到自己的能力去辅助你们。” “听到这句话,真的十分感激,我就将情况说明一下吧,十几年前,中国有一位名叫胡成的考古学者从一些遗迹当中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它是有关于祭台的记载,如你所知,这个世界已知的那座祭台,在一万年之前就已经使用,我们必须找到一座新的祭台。”欧阳国文大体说出所托事项。 “据我所知,祭台不是可以重复使用吗?”古宁娜基于族人所传下来的信息不解地问道。 “古小姐,这座祭台是圣女的墓碑,更是她的英魂安息地,我们也视它为最神圣的圣物之一,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绝对不会动用的,这点你应该能理解吧。” “可以理解,如此一来,那我们只有两种办法寻得另一座祭台,传说中,我们的先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把一座祭台带到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传说并无多少记载,即便是有,这些记载也已经失落,唔,这样说来,这个名叫胡成的考古学者,那真是发现了我们最需要的关键信息。” “是的,一万多年前的那场洪水也毁了很多记载,所以这方面的信息到了现在,可以说少之又少,我们的对手可能会比我们知道得多一些,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向我们泄露这类信息。”欧阳国文说至此处黯然地皱起了眉头。 赫拉德闻言自然也是一筹莫展,而且身为中东地区的侍徒,他从未接触过寻找一座祭台的事务,欧阳国文之所以不把这项事务相托的缘由自然是基于,垂垂老已的赫拉德已快完成自己的使命,欧阳国文也不想再让这位老人劳顿心力。 “那么,关于胡成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古宁娜再问道 欧阳国文将相关往事对古宁娜简要讲述一遍,再补充道。 “他破译得十分彻底,靠他的研究肯定还能有更深入的发现,所以我才找到他,将一些内幕坦白相告,他觉得我可以相信,于是答应与我合作,帮我继续这方面的考查研究。” “他的考查发现毕竟引起了注意,我们的对手难道就没有阻止他的研究,这可是他们的惯用的手段。”古宁娜问道。 “是的,这也是我当时所担心的,所以为了他的安全,也是为了不被我们的敌人发觉,我才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了他。” “欧阳阁下,请怨我冒昧,你的做法颇有些不慎重,你就不怕他继而泄露你的身份?”欧阳国文这样的做法循很多方面考虑都有不周与不慎重之处,古宁娜对此表示不安。 “真主在上,现在他正在为自己的不慎重负责,可背后却要牵涉到我们所有的人,古小姐,你可以想象,他是个多么不慎重的人了吧,就如你所见。” 同样对此感到不敢恭韦的赫拉德对着欧阳国文挥手作介绍状。 “舍赫,古小姐,我们毕竟要争取同伴,没有彼此的信任,我们哪来的帮手?就像这次,我要见你一样” “别为你的轻狂开脱,我现在看你怎样收拾这个局面。”赫拉德再次责成道。 “好了,这个不说了,据我所知,对这些记载作研究的同时,胡成也有接触其它一些考古界的同行,他最后一次联系我,是在去非洲之前,他留言对我说,他找到了一样关键物件,研究即将有重大发现,并且要我等候佳音,但是,他去了非洲之后忽然失踪,考虑他的研究性质,我想他的失踪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因为,他那说的那件关键物件与相关资料都不知去向,交到我手上的也只有一些译文,但这些并不是关键的东西,之后,这方面的调查我还拜托了给罗伯特教授,但十几年来一点进展都没有。” 欧阳国文简要讲述完这方面的事情,再总结道。 “欧阳阁下,这条线索已经断了十几年,你认为从中还能发现什么。” “是的,真主在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停顿了那么久,你期望还能在上面发现什么?”赫拉德再次扬手不满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我忽然发现,要找到突破口,还是要从这位胡成的研究所得上着手,古小姐,我当然不会要求你成为考古学专家,去寻找这些记载,只是想你替我调查一下,胡成在从事考查研究之时究竟接触过什么人,这方面我知道的不多,我想从这个方向调查,我就有可能弄清楚,胡成究竟发现了什么关键的物件。” “那段时间,我记得你也在我们面前消失踪影!真主在上,难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就没有去调查清楚吗?!”赫拉德诘问道,他所说的“消失踪影”也是偏指欧阳国文负心离开姬丝雅的那段往事,迎着赫拉德的诘问,欧阳国文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无须问,靠在他身边的姬丝雅狠狠地在他的后背上就是使劲一拧。 “啊!”欧阳国文痛呼一声,暗中已猜测到两人关系的古宁娜不由被逗笑。 “舍赫,真主还没有赋予我分身的能力,当时我正要与北欧的那个同伙,去一个地方调查有关祭台的下落。” “真主在上,这在当时我并不知情,那你说说你又去了哪里调查祭台的踪迹,我到觉得你这个花花公子是在撒谎,肯定又不知在哪找到乐子了。” “啊!宝贝,别!你们听我解释~~~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先民所处的那个世界。”姬丝雅又再欧阳国文背上狠狠地一拧,痛得欧阳国文又是一声悲呼,但他随后的解释让赫拉德与古宁娜都不由为之一惊。 “史比加尔!”“桃源!”他二人用各自语言定义的术名说出欧阳国文所说的那个世界。 “那你们找到了什么没有?”古宁娜追问道。 “很可惜,那个世界一片荒芜,~~~~不说这个,我回来之后才知道这个胡成已经失踪,那几乎是两年后的事情了,由于他的家人并不知情,我也不清楚在这当中他又接触了那些人,所以也就停止了这方面的调查,因为,如果找不到这座祭台,我们还是有另外的方法。” “擅自前往那个世界,有违真主之意,虽然说你们是神民,可以不受约束,而且,圣物落在敌人手上,就等于没有了钥匙,你还怎么寻找这座祭台?”赫拉德训道。 “舍赫,在一万多年前我们就已经违背了神旨,哦不,这样说对我们的圣女不敬,但是,既然我们都遵从她的理念,为了这个世界,难道这些还能成为我们的顾忌吗?” 欧阳国文的话令赫拉德顿时静默无言。 “欧阳阁下,无论情况如何,我们首先是要找到一座新的祭台。” “是的,情况万一不妙,我们只能着手寻找那座遗失祭台,否则既便圣物在我们手中,我们同样无能为力,当然,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我想圣女先辈会原谅我们可能会作出的决定。” “真主在上!我们绝不允许你打扰她的安宁,虽说我们在身份上和你们不同,但你的决定有辱她的圣体。”赫拉德再怒斥道,在他心里启用那座祭台是绝对不能动的念头。 “舍赫,古小姐,我们和你们并没有不同,一样是由神创造,会喜会悲的人。”欧阳国文忽然一声长叹。 “欧阳阁下,这些我都理解,你的所托我接下了。”古宁娜接话道。 “谢谢,但是,根据你刚才告知的情况,我也忽然有些担心。”说到此处,欧阳国文托着下颚忽然似有所思。 “欧阳阁下,你指那一点?” “就是有关于方氏族人的情报,他们忽然与光明会扯上了关系,这点令我不得不担心,你们有没有查出他们在从事什么活动。”欧阳国文抬头问道。 “只是表面上的一些业务往来,显得十分正常,但是,背地里肯定有什么交易,我们一直无法弄清,有关于方氏家族的活动,我们的国家也是在最近才发觉有这些人的存在,因为你知道,共和国成立的时间才50多年,据现有情报,他们肯定在背后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动作,并且很不寻常,而且这些行为已有危害国家安全之嫌。”针对自己的任务,古宁娜简要阵述。 “看来我的罪状也很大啊,一百多年的动乱与浩劫,让这个国家都无暇顾及这些人与事了,这点不奇怪,这个家族也是我们不曾顾虑的对象,但是,由现在的情况看来,无风不起浪啊。”欧阳国文伸手捂向肩膀上的伤处。 “是的,但现在我总算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大概由来,欧阳阁下,可以说到现在为止,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古宁娜笑道。 “古小姐,不会是想说,要逮捕我归案吧。”欧阳国文向媚笑的古宁娜挑示肃然却又显得无厘头的眼神。 “呵呵,欧阳阁下,你如果是007,那我会这么干,可惜啊,你是个不可能归案的人,但是,针对另外两个对象的调查,我的头绪却已经理清,还有,我会尽力帮你调查相关情况,不仅是我,我的族人也会义不容辞地接受你的委托。”古宁娜拎起手包,起身站立以示准备离开。 “古小姐,十分感激,我谨向你和你的族人表示衷心的感谢!”欧阳国文与赫拉德父女也站立以示相送。 “欧阳阁下,言重了,这也是我们的义务,而不是看我们的身份,毕竟这是这个世界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回避。” “再次感谢,恕不能远送。”欧阳国文与古宁娜握手致别。 “也请欧阳阁下保重,如果还有其它事项需要我们协助,也请吩咐。” “我会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我委托的事项就劳烦古小姐你了。” 送走古宁娜后,欧阳国文扬声长叹:“舍赫,我们现在要去完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赫拉德训道:“至少比用来计量你的过错与罪行的沙子少!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的不慎!”训完,烦燥的赫拉德坐下抽起水烟。 危机重重,那个隐隐约约却更像到临在即的期限,让欧阳国文忽然感到自己以往的所有工作都准备得不够充分,赫拉德的讽刺尽管有失其实,但欧阳国文也颇有种临阵磨枪的无奈。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2 工作中的胡洋忽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电话交谈时间很短,但从李美希的语气间,胡洋明显感到这位母亲带着不悦之意,李美希也未说明有何具体事项,只交待胡洋晚上下班之后尽早归家,她有要紧事过问。胡洋突感不妙,结合这段时间他与妹妹一直在隐瞒母亲有关父亲的“遗物”之事,胡洋猜测,母亲也许是从“国安部人员”有可能她进行的调查中得知了这一事件,这正是胡洋极力避免却又无法左右的情形,于是放下电话之后,他摇头苦叹,懊恼地陷入了愁絮翻腾的状态,连当前的拍摄工作也几乎忘却。 与他同行,在一场新车发布展览现场进行拍摄的灯光师,见胡洋奇怪地愣在当头还迟迟未动,急得放下举着的补光灯,回头对他大声唤道:“胡洋!你打什么电话呢,快过来拍照!” 坐在两部亮丽豪华轿车上的迷人车模正在几家媒体摄影师的镜头下,摆着娇柔、媚态万千的姿势为两部汽车作宣传,胡洋的工作则是为她们与靓车拍摄一组照片,供报社挑选以作新闻报导。 迎着这位工友的急唤,胡洋慌然跑步上前,毕竟,这是一场新车发布展,几位车模在做完短暂的现场宣传之后便会离场谢幕,他们得捉紧时间完成豪车配美女的场景拍摄。 “来了!”胡洋边跑边回喊应道。 “我说,有美女在场,你还能开小差呀?”望着急急忙忙重新回到岗位上的胡洋,这位瘦高个子,尖尖下巴的灯光师侧头不可思议状地摇头道,并捡起放在地上的灯杆照向车头的一位车模,“嘿!这位美眉,我们是杭州xx报社的摄影师,给你来张特写,赏脸的话,来个你最招牌的表情怎么样?”这位灯光师举起补光灯,再对着眼前的美女车模泛起眉飞色舞的表情邀请道。 对于报社的拍摄这位车模又岂会不接受,她眨动抹着浅蓝色眼影的凤眼,娇声应好。 “拍好了哦!帅哥。” 走近的胡洋举起了相机,对着这个长发飘飘,摆出诱人姿势,一身白色短裙,娇俏可爱的靓丽车模按下快门。 望着侧靠在车窗上的这位美女车模,拍摄中的胡洋忽然想起了妹妹,既然母亲交待自己下班之后要尽早归家,妹妹胡娟是否也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因为,从胡娟口中也会确证李美希是否与国安部的调查人员有过接触,胡洋准备在这项拍摄工作完结之后,给妹妹致电。 随后,胡洋在给妹妹的电话中证实自己的担心成为了现实,可以想象,母亲李美希牵涉进这次事件,最让胡洋忧心的是,这并不仅仅会给母亲的平淡生活添加纷扰那么简单,而是潜藏着会给这位母亲带来的凶险,胡洋懊恼地挂下电话后仰头长叹,此刻的天空也云朵密布,幻变莫测,捉摸不定的结果正如同胡洋无法得知也无法左右事件将会如何发展。 入夜,小区的巷口处,胡洋见到了事先约好在此见面的胡娟与方立,作为知情人,方立也陪同在此等候,这次胡家之行,他免不了要向他的伯母进行一番长篇解释,然而,胡洋觉得还是应该向母亲隐瞒一些内幕,尽量避免让她深入地介入此事,所以回家向李美希作出解释之前,他们三人先行约好,在巷口碰头开一个通气小会,确定该怎样讲述父亲胡成的遭遇,然而,胡洋也深知这样的措施不起多大作用,正如方立曾对胡娟形容过的那般,这个事件就像一个深得不能探底的泥潭,只要踩上便会不自主地越陷越深。 “没办法,先看看伯母知道什么情况吧,我们只能尽量瞒着与解释。”简要地说明情况之后,方立也装作事以至此无可奈何地建议道。 “也只能这样,我们走吧,娟,关于遇贼的事情一定要瞒住老妈!”胡洋对着胡娟强调道,胡洋也是在暗示不能让母亲知道,除了受到国家安全部的调查外,他们还被另一个别有用心的组织盯梢上。 “知道啦,你看我们都搅了趟什么混水吧!叫你多事,现在知道麻烦了吧!”胡娟斥完扭头气冲冲地往巷里走去。 “走吧,回去再说。”暗中便知事态将如何发展的方立侧头望着愁容满面的胡洋说道,随即与胡洋并肩跟随走在前面的胡娟而去。 四合院之家的大厅里,一番七嘴八舌的闹腾之后,胡洋与妹妹把所遇之事向这位母亲讲述了一遍,但是,兄妹二人隐瞒了一个关键细节,只道胡成的遗物是在翻查杂物间时无意找到。 “看看,你们二个不听话的孩子,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真想气死你妈我啊!好,我现在来问你们,你们究竟把问题交待清楚了没有,他们向我出示的那些相片,上面的东西我的确记得你爸爸手上拿着,只要是证物,我们就快点交给他们,这些物件只会给我们家带来祸害。” 李美希听完两位子女的解释与方立的解说之后,生气地提出质问,李美希的质问让胡洋更感意外,然而,事实上这也不算意外,正如之前所说,对于丈夫胡成的考查研究,这位母亲不可能一无所知,胡洋只是在意外之余还冒上了一股不详的预感,那就是假如那帮国安部人员出示的相片,都与那些相片与那块刻着“息壤”符号的石板相关,那么如此巧合的情况下,对方为国安部调查人员的身份就非常值得怀疑,当然,这样的情形在某种意义上也顺理成章,国安部搜集的资料当中包括胡成的藏品也不足为奇,但是,无论如何,却不得不让胡洋感到忧虑,其一便是,既然这位母亲也知情,那些暗中试图夺得那几样物件的人肯定也会从母亲身上打主意,权衡利弊,胡洋怀着壮士断臂之心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根据情况向这位这位母亲道出,他与胡娟还翻找出了其它两样物件,尽管方立也在场,并且在此之后,胡洋就必须向国安部的调查人员上交那两样藏品,但这两样物件对方立而言也不算是秘密,此外,在暗中受到监视的情况下将这两样物品“公而示之”,还也可以让母亲避过可能潜在的无枉之灾,胡洋先问道。 “妈,他们向你出示了的相片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收走爸的考古记录。” “你爸那个时候收集了很多古古怪怪的资料,考古的东西我也分不清,但是那些照片,那块石板,我记得是曾经见过。”李美希不安地回道 李美希说出相片与那块石板之时,胡洋也更加怀疑国安部调查人员身份的真实性,因为这两样物件正是胡洋极力要隐藏的物件,国安部的调查人员向李美希询问,又怎么能够如此巧合地就只向她出示那两样物件。 方立趁机插话道:“伯母,伯父在失踪前所持有的这些东西,你曾经见过,但随后就没有人来打听过这些物品吗?” “没有,倒是单位里面来了几个人,他们说是找一些资料保存研究成果,也拿走了一些资料,不对!小立,那你说这些人会是什么人?难道就是阻止你伯父继续研究的那些人吗?”李美希恍然有所发觉并问道。 “不,伯母,他们不可能是那些人,看来,国安部在伯父失踪之后已经暗中来调查过一次,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没有发现这些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你们都不是当事人,相信调查也不会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干扰。”方立装作事无关大体,大可放心的样子说道。 “啊!我记起来了,他们的确是从你伯父单位来的人,那个时候的张院长是跟那几个人一起来的。”李美希恍然又再想起当时的细节。 “院长是院长,伯母既然认识,这肯定错不了,那几个人员有可能就是当时的调查人员,因为不想引起你们的注意,所以才用了研究院人员的身份。”方立推断道。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伯父的研究资料虽说不会没有价值,但翻找这些资料也不值得院长亲自来一趟。” “妈,那么当时他们还说了什么没有?”胡娟问道。 “还能有什么说,人都失踪了,也就是表示慰问一下,你爸的研究说起来也没得到院里支持,也算那个张院长讲点交情了,哎!如此一来,问题不也是很严重吗,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引起你爸失踪的原因!他们虽说这些证物与你爸的失踪无关,但是,我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李美希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就如同胡洋初次接触国安部调查人员时,所持的此事不可能与胡成失踪无关的怀疑态度一般。 “伯母,这点请你放心,我们在认识伯父之后,也曾对他的失踪情况暗中了解过,他的确是沙暴中不幸~~失踪,因为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其它考古人员,如果是那些不让他去从事这些研究的人干的,恐怕伯父早就会遭遇不测,而不是等到他有更深入发现的时候才有所动作。”方立开释道。 “对啊,妈,应该是和老爸的失踪无关,我们也是在杂物间里翻出老爸的东西,其实~~~”胡洋插话道,此刻为了打消母亲的疑虑,以及在此之后能够让母亲远离事外,胡洋也决定将另两样他特意藏起的物件“公开”,与此同时,他还向胡娟使了个眼色,这个眼色悄无声息,只有默契自成的兄妹之间才能会意,交谈刚刚结束的方立与李美希没有任何查觉。 “其实什么?”李美希焦虑不安地问道。 “其实,我还找到了另两样东西,小立,这也是我去你家时,没有说明的情况。”胡洋回道。 “你这孩子,那是什么东西?!你呀~~哎~~”见儿子果然有所隐瞒,李美希心内一急不由怒问。 “就是一些相片和一块石板,妈,但也得你看过才知道是不是了。” “你真是气死我了,国安部的人都来调查了,你当时为何不上交,你!你隐瞒这些情况是会招来麻烦的!”李美希怒斥道。 “伯母息怒,事实上我们也是有些担心,这些人是不是阻止伯父从事研究的那些人,也不得不防啊,我想,在这点上,洋哥做得是没错的。”方立走前打圆场地安抚李美希。 “国安局的身份他们敢假冒吗?那些人都有工作证,我随后也打过电话去查询过,他们的身份没有假,既然你还找出了那些东西,那现在在哪?”李美希语气稍缓地问道。 “妈,哥当然是放好了,我们也可以说这两样东西随后又找了出来嘛,谁叫他们当时不搜一搜。”胡娟插话道。 “你这死丫头,真要人家来抄家,闹得街知巷闻才够热闹是吧。”李美希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胡娟斥道,随后转头再次追问胡洋:“东西呢?” 胡洋叹气转身入房取来那本胡成的风景照相册,从相隔里取出那些照片,胡洋将那些相片与原有的相片叠加,简易地藏起,李美希接过翻看起这些相片,点头确认这便是丈夫胡成曾经持有的东西,看完相片后她再急问道:“不是还有块石板吗?!在哪?” “石板没放在屋里,在外头。”胡洋望着屋外答道。 “小娟,你看,连我也要瞒着啊。你们究竟又是怎么放置这些东西的?我的天,”方立走至胡娟跟前问道。 “哼,跟着去就知道了。”胡娟从沙发上站起。 胡洋领着众人来到四合阮的天井处,天井两侧还有两道未种植花草的花圃,现已堆上碎石,胡娟开着天井的照明灯泡之后,胡洋走至西侧的花圃处,从碎石堆上捡起一块平整但放在上面却不显特别的石板,胡洋并未在屋内的某个角落藏匿这块石板,而是将它放置在天井花圃的碎石堆中,一般情况之下,如若有人试图盗得这块石板,在屋内翻找每个角落也肯定会碰个踏破铁鞋无觅处,然而,由方家派出的那个窃贼,目的只是为了作试探,因为自国安部人员上门调查起,胡洋只料及家中被埋设了窃听器,还未曾想到现代科技打造下的监视设备与手段,又岂止窃听器这般简单,胡洋并不知道他在家中的所有关键举动都未曾脱离一类视线,所以他把石板高明地放在一个谁也料不到的地方,其实也并不高明,然而,看着胡洋从碎石堆上捡起那块石头,方立也不由发赞暗笑,心想,如果不是及时采取了监视手段,他们也定然想不到,胡洋会将块石板放置在一处无什遮掩的地方,从这点上说,方立也终于明白胡洋为何会正如其兄方朗所说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然而,此刻他也有了另一个担忧,那就是,尽管从表面迹象上看,胡洋只是出于好奇心才公示了那些古文,而且事件背后也没有指使者,但是,出于还要找到另外一些物件的缘故,胡洋一家还不可能就此与事件彻底脱离关系,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夹在狭缝中间的人,左右都无法施展手脚,这番境况也不比胡洋的处境轻松到哪去。 “妈,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看过的那块石头?”胡洋拿着石板递至李美希手中。 “就是这块石头!上面还有刻字,你啊,把这东西藏起来到底想干什么,就是这些,我这就打电话把它们上交。”李美希稍作观察认出了揣着的石板正是丈夫胡成曾持有的物件,兴然嚷道。 “伯母,这不用着急,他们之前来过,从他们的调查方式看,也是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如果这时叫他们上门,那动静就难免闹起来,而且,我们也没有推托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说辞,最好是约见他们,编个理由再将东西上交。”方立建议道。 “好,听小立你的,你们两个啊,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嘛?”气这才打从一处消的李美希拿着石板进入屋里。 趁着李美希转头进入屋里之际,方立神色转为疑重地靠前对走过的胡洋附耳打了一个低声招呼:“情况比想象得要复杂,他们的身份与手法都很可疑,我回去以后,网上和你说。”方立低声且快速地在胡洋耳边嘀咕完后,也转身踏入屋里。 情况自是复杂异常,对于这帮调查人员的身份,胡洋也有怀疑,他只是不知方立又在这当中发现了哪些问题。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3 一道架附在滑轮上的细小绳索被转动的电机转轴迅速卷收,浮于水面上的蒂法背负着被这根绳索牵扯的一只背包,在巨大的拉扯力下,背包上用以缓冲的弹簧被迅即拉长,蒂法被猛然从水中抽拉而起,向上斜飞,电机的卷收在稍刻之后停止,全身湿漉,挥撒着水滴的蒂法在空中荡起了惊心动魄的秋千,此刻,她正在进行的训练就像在玩一项剌激的机动游戏,对一位外表娇弱的女性而言,就只差尖叫而出,但是,蒂法会有这种“不勇敢”的表现,也仅仅是在刚刚接受这一训练的那一刻。 为了应对取宝之行,蒂法接受了约莫娜针对圣地环境设计的一系列训练,现在,训练已至尾声,蒂法只是无法想像,尽管自己经受住了那些更像是锻炼胆量的技能训练,但是,仍然觉得这项“逆向动作”的蹦极运动剌激异常,此外,约莫娜也未告知她这项看似只为试练胆量的技能会在行动之中的哪一步用上,然而,蒂法也能隐约猜到,既然一系列的训练已至尾声,那么这项技能肯定是运用在取宝行动成功结束之时,约莫娜未作具体说明的原因,也必是有自己的理由。 池边的约莫娜叉起双手望着在空中来回晃荡、如同吊在秋千上的蒂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蒂法的出色表现让她的计划可以如期实行。 “我的小公主!在空中跳天鹅舞的感觉如何?!”约莫娜朗笑着对蒂法喊问道。 在水面上作钟摆运动的蒂法耳边还带着呼呼的气流声,她荡摆至最高处时听清了约莫娜的喊问,侧头回应:“还行!” “那么,我们的行程随即就会开始。” 待蒂法的荡势减弱之后,约莫娜走至电机的操纵杆处,拉下操纵杆,控制卷收电机沿着在屋顶架设的平行滑轨运动,让它移行至岸边对上的位置,蒂法的这项训练到此完全结束,无须再浸入水中,反反复复地练习。 电机机轴反向转动放伸绳索,停止钟摆运动的蒂法从半空降下踏足岸边。 “我的小可爱,记得,这个动作的关键是,千万不要让绳索缠上你的脖子。”约莫娜替正在摘除背包的蒂法解开绳索,并强调道。 “经过这么多次的练习,我想,这种情况发生的机率应该很少。”蒂法回道。 “我的公主殿下,自信固然好,但是,有些时候,事情并不会如同想象中那么简单,我们不可能预及所有意外因素,尽管你通过了我设计的训练,但是,我们的计划并非无懈可击,在某种意义上,还显得十分仓促,我还得说,这不是一场有必胜把握的仗。”约莫娜郑重地说完再把从蒂法身上脱下的湿漉背包丢往一边。 “尽管如此,你们还是慷慨地伸出了援手,我在此向你们表示感谢,约莫娜小姐,我也很荣幸能够与你合作。” “嗯哼,接下来,就该我们上台表演马戏了,我们先去一个地方。”约莫娜哼笑点头道。 “我们不直接赶赴目的地吗?”摆弄开湿透长发的蒂法问道。 “不,我们还需要为我们递上道具的助手,只有观众而没有助手的马戏表演,我们可无法完成,我们先去他们那边,当然,你无需露面,除了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马戏台上我还有个隐形替身,我的公主殿下,你可是我的秘密武器。”约莫娜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湿手再递予蒂法。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要在行动得手之前不让蒂法的身份暴露,对于这点蒂法无须约莫娜言明也心谙其意。 约莫娜说完转身离开,夜晚时段场馆的使用时间也在这一刻临至,室内游池的主要照明灯光自动关熄,微弱的后备照明灯光亮起,闪闪摇晃的水光随即出场,它们映在屋穹周围,跳起了流银灿灿的光澜之舞,望着这座偌大的室内泳池与头顶上这条挂着吊勾摆晃的绳索,擦拭着透湿长发的蒂法明白,她要面对的严峻考验,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四合院之家,胡洋收到由方立发来的信息,上面有方立使用的qq号码,兄妹二人应付完唠叨不停的母亲之后,又如同往常一样的活动开,负责引开李美希注意力的胡娟陪着“心安落定”的母亲看起了电视,一边话起家常,胡洋则装作在电脑上整理相片,借着工作做掩饰,他要在网上与方立联系,看看方立有何说法与发现。 好友添加操作完成,方立随即发送来了信息。 “洋哥,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何必要瞒着我们?” 胡洋摇头苦笑,敲动键盘回复道:“我也是不想制造多余的意外,虽说你们不怕再惹上这样的麻烦。” “现在,真正的麻烦终于还是来了,要确证他们的身份可不可疑,有一件事是我们谢家不得不做的。”方立再复道。 “什么事?” “我们不方便在网络上交谈,反正,不能让伯母知情,明天我去找你,再说明情况,知道吗?我还希望你现在使用的电脑他们曾动过手脚,那样的话,我们可以顺便给那帮人提个醒,最好不要乱找我们的麻烦。”方立最后答道。 方立的提醒让胡洋马上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盗贼事件,可想而知,假如这是一帮非同寻常的人物,这部存放过“特殊资料”的电脑被暗中施加手脚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胡洋忽然明白谢立这样的“声明”与他刚才的决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让母亲远离事外,方立的举止无疑在胡洋心中增加了信任值,也令他暗生感激,此刻的胡洋当然不会想到,眼前的方立正是他要应付的那帮不凡人物的“最终代表”, 在胡洋到达事件漩涡的中心之前,暂时无法弄清,也会迷失于纷扰复杂的假象之间。 “明天见。”煞眉眼愁的胡洋键上回复之后再关闭聊天窗口。 轰鸣的引擎声中,一架小型客机快速滑行至机场尽头,抬起机头升空往碧蓝的天际飞去,此刻,一辆深蓝色的兰博基尼在飞机维修仓的门外靠停,车门打开,拎着手包与戴着墨镜的约莫娜侧挪玉腿踏足而下,抬望与观察周围之后再向机库大门走去。 这座位于阿姆斯特丹的私人机场是约莫娜带着蒂法离开德国后的第一站,约莫娜所说的助手,正是在这座机场中候命,在取宝行动开始之前,约莫娜要与这帮后勤队伍的领头人确认装备的安装情况与商讨行动步骤。 机库大门走来一位娇婷劲俏的金发女郎,诱惑的磁场顿时充斥了整个空间,吸引了机库内以及在一部小型运输机上进行维护的维修人员的视线,运输机的左翼边上,一名灰褐头发的小伙,更是吹起了细声的口哨,在他身旁,伏头查看引擎旋叶的一位灰蓝色维修师装的光头男子,听到这记带着暧昧的哨声之后,抬头朝着这名助手看向的地方望去,缓缓走来、风迷万千的约莫娜正好映入眼中,圆脸,下巴中间蓄着一溜竖胡的他随即撑起身子坐下,并侧摆了一下头露出快意的笑容。 他再摘下手套抬头向助手提醒道:“吉克,这个小妞可不是你能随意敬上响哨的角色。” “头儿,那她是什么来头?你认识她?”这位名叫吉克的助手侧下头问道。 “我们的主顾,迷人的地狱使者。”光头男子抬起头瞪眼示以神秘、令人凛然惊悚的眼色。 “噢!hoho,不,头儿,不会吧!”吉克自然对上司的这个似乎是玩笑式的说法感到无法置信,在她看来,如此美艳动人的一位金发女郎,实在很难与令人生畏的地狱沾上关系,而穿着一身柔丽白色短裙的约莫娜,显然更像是一位来自天堂的迷人天使,可与阴森的地狱使者大相径庭。 正在他们对完几句玩笑式的闲侃之后,约莫娜已走到机翼之下,她停步向上抬望这位光头男子,露出媚笑并问候道:“老朋友,你们在谈论什么,有这么乐乎吗?” “有你的到来,我与我的助手们当然乐乎异常,噢,虽然站在天使的翅膀上,我却没料到天使在不知不觉中大驾光临。”光头男子站起身子,左脚轻掂机翼,敲出咚咚的细响,这部运输机的机名便是“天使”,他也是暗示约莫娜的名号与他正在整修维护的飞机巧合地相同。 “哼哼,佐灵,那它的翅膀可以伸展了吗?”约莫娜接着打量开这部小型运输机,并摘下墨镜,约莫娜的真容更是让佐灵身旁的助手为之眼前一亮。 名叫佐灵的男子从机翼上跳下,领着约莫娜往办公室走去。 “宝贝,你要的设备都已经准备好,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对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手段也有研究?”走上一段无人能听清对话的距离之后,佐灵绕有兴致地问道。 “你能有这样的问题,代表你比我还更加有研究。”袅步轻迈的约莫娜微笑地侧头回道。 “是有很大的成功机率,再追上你的加码,可以说十拿九稳,但是,还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约莫娜与佐灵边谈边边往办公区迈步,一位从未见过的标致美人突如而至,而且还与老大相熟,怀着莫大的好奇心,另外几位维修人员聚集到旋叶之下向仍在机翼上的吉克垂问:“嘿!伙计,这妞是谁?” 故作吊人胃口状的吉克摇头摆手道:“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说完吉克再朝往办公室走去的约莫娜与佐灵挑头望去。 “确定谁赢,可只能靠老大判定,但是,我敢说她不是老大的马子!”一位小伙大声宣扬,并双指扣嘴追加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ho!就算那样,你也没机会能认识她!” 这帮人挤在机翼之下七嘴八舌地讨论开而且还示来挑逗,远远望见这个势头,身为老大的佐灵自然要发发雄威,训斥这帮胡闹成一团,完全忘记手头差事的猢狲。 进入办公室之前,他先向约莫娜示意然后回头大喝:“嘿!没活了是吧!是不是想我把你们去见小妞的时间减一减!” “哦!no!”这帮手下终是经受不住老大的威吓,发出一片嘘声各自散开。 佐灵再回头微笑着向约莫娜作请状,推门进入办公室。 幻灯片在屏幕上放映开,约莫娜与佐灵二人就行动步骤展开讨论,在约莫娜的计划中,佐灵提供的飞机运输是她与蒂法前往目的地与撤退之时的关键力量,行动得手之后,约莫娜制订的撤退计划更是关键中的关键,如何能让自己的设想万无一失地达到效果,她需要与这位隐名于世的萨伊德帮会成员详细地预测过程中可能会遇上的所有情况,并制订完善的一整套方案。 在幻灯屏幕前经过一番讨论,约莫娜与佐灵协调解决了最后几个问题,然而,解决所遇的问题的重中之重,还须行动在有限的时间之内精确地完成,关于这点,约莫娜更大的担忧还是蒂法能否机灵地在她的掩护下完成取得圣物的操作,尽管,蒂法的能力令她刮眼相看,但是,寄望一个以往只是过着平凡生活的女子去完成此等动作,无论如何也会困难异常,这可是一次丝毫不比特殊军事行动逊色的夺宝行动。 佐灵最后还是有一个不解的问题,再次问询约莫娜。 “在最后,你要带着一个与你重量相同的物件快速撤离,我想知道,这么沉重的东西你怎么背负?” 佐灵会提出这个问题也是约莫娜尚未告知,这次行动还有蒂法参与的缘故。 “关于这点,你到时候就会知道,在这之前,我们要尽量保密!”约莫娜从坐椅上站起强调道。 “但是,也没有秘密可言,他们只是想不到我们会使用的手法,老实说,我们这次可是惹上了一个了不得的马蜂窝!”佐灵关熄幻灯片与投映机摇头致以不容乐观的摇头。 “由一开始到最后,就注定我们避不开这些麻烦,你和我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约莫娜拎起手包作告退的示意。 “是的,假如真主都已经安排好的话,约莫娜,这也使我想起了洛芬特。”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正如那句“出来混终须还”的套话,作为道中之人的佐灵当然深知个中之理。 “我欠他一个想还也还不了的人情,但是,佐灵,相关事项还是拜托了。” 想起前段时间为掩护自己而逝去的洛芬特,约莫娜的神色忽然有些黯然,说完她戴上墨镜告辞离开,悲绪也同样在佐灵的心中冒涌而出,摇头叹气之后出门相送。 杭州,正午的休息时分,停靠于路边的一辆陆虎suv汽车内,方立操作着笔记本向坐在侧旁的胡洋与在后座靠上前来观望的胡娟出示了一组图片。 在笔记本上屏幕上展示的正是那个岩洞的相片,胡洋与胡娟看到了更多清晰的“水“字符号特写,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一些景观照,这些相片详细地概括了包括岩洞外部环境在内的信息,而从这些相片当中,胡洋几乎可以断定,这处地方位于干燥而且没有植被覆盖的区域,结合谢家之行他曾被告知其父曾在阿富汗一带的高原地带做过考察研究,胡洋更是想到青藏高原。 “这些相片究竟是在哪拍的啊?”胡娟侧头望向方立问道。 “既然你们都看过,也是知情人,我也不作隐瞒,这些相片拍摄于青藏高原的无人区。”方立直白地回答道。 “上次在你叔父家,我也没过问这个问题,现在你向我们出示这些照片,与你所说的麻烦究竟有什么关系?”胡洋也开始发问。 “这处地方与我们谢家可有很大的关系,这处岩洞遗址可以说是我们大禹族人的一处圣地,里面的岩壁上有一些刻文,是一种鲜有人知的象形文字。”方立拖动屏幕上的一幅图片示意。 “是不是我爸在记录本上记下的那些象形字?”胡娟追问道。 “不!伯父找到的还是另一种象形文字,但是,那个“息壤”符号在我们族人圣地中象形字上也作了引用,我想这样说,你们应该猜到,这会是一种什么麻烦了吧。”方立说完怀视胡洋与胡娟,递予眼神暗示。 “有关于息壤的信息,在你们族人的圣地里虽然有记载,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蓬莱仙阁中的人,这样的记载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你不是说这些信息本来就是他们留下的吗。”胡洋说完再补充道:“如果他们要找你们的麻烦,应该仅仅是不让你们公开这些信息,又或者,他们会强行销毁这些信息。” “关于这些象形字的来历你们知道得还不完全,先说我们族人的圣地,他们还不至于敢去毁掉它,因为,我们的先辈已经作出承诺不再触碰“息壤”,如果他们真的胆敢这么做,无疑是要故意挑起一场战争,虽说他们的力量要远比我们强大,我所说的麻烦并不是专指这点,而是,你忘了吗,那个蓬莱仙阁的头目不是说过,他们的另一派人想利用息壤打开通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通道吗?”方立解释道。 “你曾说过我爸找到的那些象形字涉及息壤的记载,难道上面还会有怎么去使用它的方法。”胡娟也问道。 “在这之前我不是说过吗,这就是那些人的目的,我再给你们看另一组相片,这处地方虽然不是我们族人的圣地,但也是我们世代守护的地方。” 方立随即打开另一组图片,胡洋看到了一面岩壁上刻着的细小象形字,这些笔划讲究的象形字风格正与胡成记录本上的拓印相吻合。 胡洋看完之后问道:“这些文字就是我爸在记录本上记下的那段文字吗?” “是的,否则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们发布了这些信息,但关键是,伯父并不是在这里找到那段象形字,还记得那块石板吗,上面有息壤的符号,那么问题来了,伯父究竟又是在哪里找到那段文字的呢?关于这些情况,他可从未曾告诉过我们。”方立再深入地分析道。 “我还是有些蒙哦,事情有这么复杂吗?那你说的麻烦究竟是什么麻烦啊?”胡娟尚不理不清头绪,满头迷雾地问道。 “你还没分析出来吗?我现在说清楚了这一切,无疑又让你们知道得更多,这已经是一种麻烦,还有,对于这些象形字,我们只知道它是有关于“息壤”的记录,因为上面有“息壤”符号,具体是什么意思,按照那条族规我们当然不会去尝试弄清楚,可是,假如,他们的另一派人试图得到这些资料,那么,我们谢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那么这些象形字记录的信息他们手上肯定没有,所以他们才要在我父亲的资料中得到这些信息,对吧?”胡洋再追赶加分析道。 “你分析得正确,这也许就是他们要盯上你们的原因,否则他们何必大费周章想要得到伯父的资料,当然,现在他们肯定也盯上了我们,至于我为什么说国安局的人员身份可疑,你们也应该感觉到了吧?” “是的,如果他们真是国安局的人,虽说掌握的物证有可能与我爸拥有的物件相重合,但是,他们要收缴的东西也不可能如此巧合的与我们所有的相同,这点的确很可疑。” “再仔细分析下去,那就不是可疑了,我们谢家通过特殊渠道得到了一些情报,中国国家安全部虽然掌握了一些有关的信息,但是,这些象形字他们似乎从未接触过,再加上,那些人还知道那块石板,说起那块石板,就更加可疑了,想想,伯父极有可能是在得到这块石板的地方找到那些象形字,那么,加上之前的情况,你再猜猜他们千方百计要取得这块石板的原因?”方立顺势引导胡洋兄妹二人的逻辑思维, “一块石板究竟有什么用处啊,就为上面的“息壤”的符号吗?”尚未完全领悟事件性质的胡娟插问道。 “实物当然与照片完全不同,他们才不会对那个息壤符号感兴趣,而是要通过石块的材质分析出,那处地方的大概地理位置,但是,我敢说这个地方不会离我们族人的圣地太远,也不会离我们知道的那个地方太远,遗憾啊,昨天晚上我们施展不了手脚,要是能从石板上取下一块样本就好了。”方立说到最后抱以叹息。 “取得样本又能怎么样,你们的族规不是不让接触这类信息吗?”胡娟问道。 “我们不去破解这些信息就不算破坏族规,而且,既然麻烦降至,我们总不可能无动于衷吧,我们谢家所要做的是,不能让他们在我们身上得到这些信息,也就是说,我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随意地进入我们族人的圣地,想拿什么就拿走什么。”方立语气稍显激昂陈述自己的立场。 方立陈述的情形就如同,一名盗贼登堂入室试图盗得某样物品,无论这件物品有无价值,任何有魄力的主人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听之任之,胡洋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面对那名盗贼之时所作的反应,那种情形正如同谢立现在所表达的态度。 “这点我理解,你们谢家几乎力所难免会被卷进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为了确证事态,我决定到族人的圣地走一趟,希望他们还没有发现它的具体位置。” “啊,去西藏啊,我也去!”胡娟兴奋地嚷道。 “没个正经的,这不是去玩,高原地区也不是说去就去的。”胡洋侧头态度严肃地制止道。 “哼,你又能去吗?”胡娟不服气地哼驳道。 “本来,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们这件事,但是,很明显,你们之前还是不怎么信任我们。”方立说至此处,关合上笔记本。 方立无疑是指胡洋兄妹隐瞒有关于胡成遗物的相关之事,推心置腹,如此做法多少也是基于不能完全信任对方的考虑。 “我们也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怎么说得这么见外?”胡娟斥道。 “要是真的见外,我今天就不会约你们出来,再向你们说明这些情况,我这样做也是要排除你们的疑虑,坦诚相见,如果还有其它情况,可不要再隐瞒我了。” 胡娟忽然想到了那本胡洋仍未公开的笔记本,正欲脱口而出,胡洋急忙摇头暗使了一个眼神示意胡娟住口,方立这时刚好侧身放置笔记本,没能看清胡洋兄妹俩的这个举动,万幸中的万幸,胡洋更是没料到,正是自己这一瞬间的决定让他挽救了末来,假如他任由胡娟说出那本笔记本,那么根据里面那条藏宝秘语,胡成藏于家中的第二份遗物就会被发现,倘若情形如此,胡洋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他的故事也会无以为继,胡洋的人生无疑也将有另外一种结局。 人生如戏,舞台上的角色演变有时候仅仅是因为我们的一念之择。 笔记本上的那条秘语让兄长胡洋找到了父亲特意藏起的“神圣符号”,由于自己与哥哥谎称是在杂物间里无意找到胡成的遗物,而这条藏宝秘语对谢立也无多大的参考价值,胡娟也顺着胡洋的示意及时收住了口,但是,话从口出的惯性终始难以立时刹停,她“啊”的一声脱口而出。 “怎么了?”方立转头问道。 “小立!如果你要去你们族人的圣地,我是否可以跟着去一趟。”胡洋情急中忙用这个请求打圆场。 “虽然这与你们无关,但是,你如果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向家父说明一下情况,毕竟,由现在开始你们已不是局外人。”对胡洋的请求,其实正中下怀,方立不加拒绝地回复道。 “啊!我也要去啊!”胡娟拧着身子顺势装作撒娇的样子。 “我们不是去旅游啊,或者有危险也说不定,你跟着去又能做什么?当你走不动的时候,让我们背你吗?”胡洋斥道。 “那你又凭什么去啊!这也不关你事,人家的家族圣地能让你这个外人进去吗,何况,你的工作怎么办?!” “那你呢?我的差事最多请个长假。”胡洋再反问道。 “请个长假,嘿,那你的差事怕也不用干了,我替报社的领导批了!”胡娟讽刺道。 “太不了换工作,现在不搞清楚这件事,我们也不得安宁。” “谢立,到时你可不要帮他!”胡娟眯眼对方立叮嘱道。 “嘿!你!谢立你可不能惯坏她了,不然到时有你受的!”胡洋也对着方立给予大哥式的建议。 方立夹在中间顿时汗然,也得以领会胡洋兄妹俩的关系巧妙。 “她只听我的,你一边去!还有,你走了你又怎么跟妈交待?”胡娟抱手冷笑状地回击胡洋。 “我可以说,报社派我去西藏从事拍摄工作,这不就结了。”胡洋把早已想好的借口奉上。 “~~~~,这么高难度的借口都能让你想到。”胡娟无法这点上回击胡洋,小败一场。 “总不能总是让你赢!”胡洋稍微扬眉吐气地回敬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这样决定吧,不过,要尽快,我们后天就出发,怎么样?”充当裁判的方立发话为这阵耍花枪式的绊嘴比赛吹出暂停的哨声。 “好的,我回去准备!” 商讨完毕,车子发动,胡洋也将顺着故事的另一条脉络开始宿命之旅。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4 夜空中,一辆运输机从云端之上轰鸣飞过,下方是深蓝静默的海洋,云霭从舷窗外飘逝,在隆隆的机舱中抬头望向天穹明亮点点的繁星,坐椅上的蒂法也在休憩中调整紧张的心态,她所乘坐的运输机正在挪威以西的海岸线上往陆斯登城堡方向飞行,遥遥的前方,还可以望见幻变迷离的北极光,但是,这片神圣的北极光并不代表前方有一处浪漫迷人的玄妙仙境,蒂法明白,这趟取宝之行实质就是一场绝地反击战,她的任务则是于万般险恶之中取得那颗神圣的水结晶,这也是一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的艰巨任务,而且,失败导致的后果远远要比粉身碎骨的下场要严重得多,而实质上,这两种结果也根本无可比性,与个人的荣辱得失相比较,无数前辈们用生命去捍卫的那道信念,以及这个人类赖以繁衍生息的世界都要更加重要得多,蒂法再次感受到这副重担于无形间便能加附在心灵上的压力,这一刻,凝重的眼神由她凝望星空的摄人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流露而出。 尽管力量略显单薄,但看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约莫娜,蒂法也在为有这样一个值得信赖而且本领高超的天使相助感到欣慰,与此同时,蒂法也在为各执不同理念的两派神民,因为争夺水结晶而用仇恨与鲜血编织的那段长达数以万年计的斗争历史感到惋叹、痛惜,一件无比神圣的圣物总是被人类的鲜血与仇恨相裹,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污亵吗。 不得不承认,简单的人生至理总是被深深埋藏在纷乱如麻,甚至某些方面显得有些丑恶的情感内里,但是,它只是被我们的无视与冷漠深深掩盖,其实,我们每个人都能感应到那片纯洁之地的所在之处,而我们要做的是,用执着与忠贞去寻找及守护这片心灵圣地,尽管这个过程是枯燥且乏味的,但是,无疑,能做到这点会让我们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我们或者能自私地在一个丑恶的世界里“美好地”渡过一生,但是,我们倾注的每一份自私与放任都注定要把这个世界推向混乱的边缘,甚至覆灭的深渊。 驾驶舱上,驾使员拉下了操纵杆慢慢降低飞行高度,微微产生的失重让约莫娜睁开了双眼,靠在舱壁上的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番周围,随后撑起身子,张手舒展筋骨动员道:“公主殿下,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们的马戏即将开始。” “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裹扎好秀发,一身性感紧身潜水装,看上去英姿飒爽的蒂法侧头回道。 “事实上,最好的准备就是无视它,不然,你就会犹豫不决。”约莫娜开始做起热身运动,再唤道:“来吧,先让你身子活动起来。” 行动开始之前,活动筋骨也有利于缓解心境紧张,应着约莫娜的要求,蒂法也站起身,伸展手脚,拧动腰肢做开热身,同时她也在心里演算这次行动的每一个步骤以及可能会遇到的意外情况,正如约莫娜所形容的一般,要成功取出圣物水结晶,蒂法需要与办演冲锋陷阵角色的约莫娜来上一次精确无误的合作,某种程度上,这的确是一场高难度的马戏表演,而为何将它比作为马戏,则是约莫娜乐观精神的一种表现,虽然蒂法明白,这其实更像一场生或死的战斗。 运输机压低飞行高度平稳飞行,代表目的地已经不远,飞机不一会顺着海岸线飞行进入陆地上空,看了看gps导航仪上的方位标示之后,担当主机师的佐灵站起身钻入货舱。 “两位小妞,目标空域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噢,看来你们已经是跃跃欲试了!”见到已经开始在作最后准备的蒂法与约莫娜,佐灵摇头赞赏道。 “那我们两位小妞的马戏可就有劳了。”做着压腿动作的约莫娜递以托付重任的神色回道。 “亲爱的天使阁下,非常乐意为你们效劳,虽然你在最后才让我知道,还有一位如此标致的小天使相随。”佐灵笑着点头语气还稍微带着点抱怨道。 佐灵自然是抱怨约莫娜为何不把实情早作相告,而是直至登机之前,他才从约莫娜准备好的双人滑翔翼以及突然出现在约莫娜身旁的蒂法当中得知,约莫娜策划的这次行动并不是一场火药味尤浓,只靠单枪匹马独闯龙潭的夺宝行动。 “我的公主,由现在开始,你在这个世界上便失去了“自由”的身份,会不会感到后悔?”约莫娜望向佐灵接着笑问蒂法。 “约莫娜小姐,这个时刻要比这早得多,或许,我会感到害怕,但是并不后悔。”蒂法语气坚决地答道。 “那么,公主殿下,在此,祝你们顺利,约莫娜,到最后,我期待你们两个都能够展开翅膀,凯旋归来!”佐灵致上祝愿。 “承你贵言。”蒂法致谢道。 “不用客气!” 佐灵转身返回驾驶舱,操纵飞机再次降低飞行高度。 在这架运输机的尾部,放置着约莫娜专为这次行动特别制造的滑翔飞翼,由于需要从远处飞行至目的地并且装载一定量的装备,在这张滑翔翼上面还安装有简易的推进装置,可以在短时间内进行动力飞行,热身运动完毕之后,约莫娜穿戴起装备,随着她把两把手枪放入大腿两侧的枪套,一身上下的全副武装,让她再次成为炫酷的霹雳娇娃,蒂法则无需使用多少的武器,但是,为了防身之需,也在右大腿侧边配附了一把特种手枪,穿戴好装备之后,约莫娜为蒂法装附上潜水用的氧气筒,这次行动背负的氧气筒因为周密的时间安排得以简化,重量与体积都大为减少,减轻了蒂法身体的负担,然而,计划既便再周密也难免出现意外,假如辅助装备未能准确送达,或者发挥效用,蒂法也要应着应急方案费上一番功夫达到目的,但那也意味着行动难度与危险增多了几分。 约莫娜为蒂法检查装备的同时再次叮嘱道:“希望原有方案都能生效,你能在水下通道进去,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如果有意外,我的公主殿下,你和我都必须面对更严峻的考验。” “约莫娜小姐,请放心,至少意外不会由我身上出现。”蒂法满怀信心地答道。 “公主殿下,那就好,记得下水之后关键是不要迷失了方向,追踪设备的使用方法要记牢了。” “好的。” 一番装备穿戴及例常测试完毕之后,运输机飞至预定空域,约莫娜应着佐灵的知会作出最后动员。 “行动,现在开始!公主殿下,我们终于要上场了。”神情严肃的约莫娜,再次成为那位冷酷沉着的天使。 蒂法暗念天主保佑,然后跟随约莫娜走向滑翔翼,这一刻她再次摸向佩戴在脖子上与捂实在胸间的那串项链以及那枚雪花形状的黄金钥匙。 “希望你的天主能够庇佑,还有,确保你的钥匙能贴身带着,老实说,我迫不及待要见识一下这颗圣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约莫娜压低腰身,俯卧着身子在搭架在平台上的滑翔翼上就位,蒂法在此前已从约莫娜手中接受欧阳国文交附予她的圣杯,但在这次取宝行动中,圣杯并未随行,而是根椐约莫娜的计划收纳在一处秘密之地,待成功取得圣物水结晶之后再行用它验证“水溢”发生的期限。约莫娜如此安排也有把圣杯作为护盾的用意,可想而知,万一行动失败,蒂法与她都落入敌手,那么,至少还有最后一枚筹码可作为与敌人周旋的资本。 “我和你一样,希望尽快拿到它,有劳了,约莫娜小姐。” 蒂法也曲身在滑翔翼就位完毕,然后戴上防风头盔。 从机舱发来的知会在通讯器中传来,询问就位情况之后,机舱底部的舱门被打开,呼呼的风声随即传进,尽管是夏季,但是北欧地区的夜晚寒风也能让人感到冰冷剌骨,约莫娜与蒂法穿着的黑色贴身紧身衣,具备保暖与防水功能,在这身特殊服装的辅助下,她们才能在上天入水的行动环境中不至让体温快速流失。 升降吊杆吊着滑翔翼将它徐徐往下送至机外,约莫娜也按动滑翔翼的动力开关,发动安装在翼尖两侧的发动机,迎着在身边涌动卷过的强烈气流,一阵晃荡之后,蒂法感觉自己像一团轻飘的棉花从运输机脱离,飘舞飞入空中,翼身这时有些晃荡,但约莫娜很快便将它稳住,找准方向前进飞行。 “幸亏我们的体重相差不远,不然我还得计算影响。”约莫娜松一下口气对蒂法笑道。 加装动力装置的滑翔翼飞行中会产生噪声,所以也不会全程使用,飞距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约莫娜便会关熄动力作纯粹的滑翔,以求隐遮踪迹地靠近目标,此刻,她们正从低空顺着弯弯的山谷飞行,看着从下方慢慢掠过的山谷与隐约可辨的河流,神经紧蹦的蒂法也在呼呼风声中享受一段快意飞行。 约莫娜在这时再向佐灵发出通讯。 “雷鸟,雷鸟,我是天使,烟火准备得怎么样?” “我是雷鸟,我是雷鸟,我可爱的天使,在你出场之前,烟火会准时送到,他们一定会爱死你的大驾光临。” “等我的信号,还有,美人鱼的尾巴才是重点。” “你的表演一定会持续到最后,静候你的佳音,完毕!” “完毕!” 通话完毕,约莫娜操纵滑翔翼顺着一座山坡向上爬升,冲上最高位置之后,她关熄动力,进入无动力滑翔状态,翼头朝下之后,蒂法得以看清下方的湖泊,从这段路程开始她们要作静音滑翔飞行,这也意味着片刻之后她将与约莫娜暂时分道扬镳,就如约莫娜比喻的那般,成为一条在水中的美人鱼,从水下通道潜入守备森严的城堡。 要让挂载一定重量的滑翔翼保持飞行高度较为困难,它的高度越飞越低,渐渐向湖面压近,茫茫的夜空中,在被山岭包围的平静湖面之上,翼身黑色的它就像一只猫头鹰,悄无声息地扑向黑暗中的古堡,但是,藏伏在城堡中的并不是一帮鼠辈,而是一帮非同了得的敌人,滑翔翼飞行一段距离之后,沿着一座山涯做了一个弯转,蒂法终于得见那座冷寂得似乎没有一丝生气的城堡,高耸尖塔,坐立于湖岸边的它在夜幕中散发着阴森气息,尤如一个手握利剑的巨人正处于酣睡中,尽管对方毫无动静,但却潜伏着不可预知的危机,令人恐栗悚然。 “做好准备!” 应着约莫娜的知会,蒂法摘下头盔扔出,再把挂在头顶的潜水呼吸装备取下快速佩戴好,与此同时,约莫娜也按下了燃放“烟火”的发动信号。 运送她们二人的运输机“雷鸟”只是这次行动中的其中一架,在另一空域飞行的支援运输机此时收到了约莫娜发出的知会,发射出特地为此次行动而准备的几枚特制飞弹,其中一枚装载着专门为蒂法在水中潜游以及对付铁栅而设计的推进器,几道火焰亮起,它们从机底飞出,应着约莫娜发出的定位信号疾速飞向目标。 短短的一分钟过后,它们准时从远处飞达。 “公主殿下,你的美人鱼时间就要开始了!”得见夜空中闪现的光点,约莫娜再次压低滑翔翼,借着下坠的加速让它几乎贴着水面飞行。 行动一刻也不能犹豫,蒂法按下自己的定位器之后,准备跃身从滑翔翼跳下。 在蒂法正式跳入湖中之前,约莫娜也在等候“烟火”亮起的那一刻,以及确认辅助装备是否准确送达,底下的水面徐徐掠过,她再为蒂法念起行动与否的倒数。 “3!~~2!~1!” 几枚飞弹从空中曲坠直直扑向城堡,在将至击中城堡之前天女散花一样地炸出,击溅开众多闪亮的星点再向城堡撒盖罩去,也在同一时刻,潜行用的水下推进器也落向前方的预定水域,溅起一股巨大的水花,见此情景,约莫娜斩钉截铁般地下令。 “jump!” 蒂法应声纵身跃下,也就在她落入湖面前的短暂一刻,冲天的火光在城堡顶上燃起,一场剧烈的爆炸亮光驱逐了黑暗,静寂的城堡上方忽然燃起最盛大的庆祝焰火,就像一场最热烈的狂欢由此刻开始,只是爆炸声还没来得及传进她的耳中,蒂法便嗖地钻入水里。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5 在城堡上方爆溅而开的焰火只耀亮了片刻,一刻即逝的光明过后,钻入水里的蒂法瞬即被冰凉的湖水与漆黑包裹,她觉得自己就像被黑暗吞没,连思维与感觉都沦陷在了这片漆黑暗境,但是,恐惧与决心也使她产生了勇气与力量,涌冒的气泡中,蒂法划开手脚在水中稳住身体,找到了潜游的感觉,稳住势头与调整好呼吸之后,她查看起在手腕上佩戴的定位追踪器,查看周围可能会发出的信号。 此刻,蒂法要在漆黑的水里找到那部由火箭送至的水下推进器,这部水下推进器是她能在水底快速游动的唯一交通工具,同时,更是她清除铁栅继而打开水下通道的重要武器,落入水里之后,如果推进器的机能顺利开启,蒂法还能看见这部推进器的信号灯向她发出的亮光,如果信号灯未能亮起,还有它会发出的定位信号,然而手表定位器显示,周围并无任何信号发出,在漆黑的水里也看不到有任何亮光。蒂法得以领教意外情况之下自己所会遇到的无助,慌急的她决定暂时浮出水面查看方位,最起码,她得查清城堡所在的位置,确定潜游的方向。 冒出水面后,蒂法于朦胧中看到前方的城堡,再次沉水下潜,因为就在这一刻,蒂法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动作,在她手上装备的信号追踪器感应范围并不广,但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调节灵敏度,扩大感应范围,所以她决定再次潜入水中寻找这部水下推进器,假如蒂法放弃寻找这部推进器而采取应急方案,无疑也将增加行动的难度,所以,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发生,一切都必须按照原有计划进行。 蒂法一边潜游一边调节信号器的感应灵敏度,不出所料,信号器的屏幕显示,前方微微传来了一个信号,而且从它所指示的方向上还隐隐约约地传来断断续续的蓝光,蒂法兴奋地划开手脚向它潜游过去。 推进器从助推火箭脱离进入水中后,会短时间悬浮于固定水深,蒂法刚才没能看清它发出的亮光,极有可能是发光设备出现了短时间的异常,高速扎进水中的机器会出现问题也无可避免,但是,这也证明,有些时候越是紧急关头,越是要沉得住气,经过一番潜游过后,蒂法与这部水下推进器会合,然后驾驶着它向前快速游进,行动的第一步达成,蒂法向约莫娜发出约定好的联络暗号。 空中,约莫娜在蒂法跃下之后,滚身至中央位置平衡翼身,并重新开启滑翔翼上的推进装置,她再次获得动力向上飞升,那幕逐渐熄灭的灿烂烟火就像是她出场前播放的盛大前奏,但是,这场烟火的目的并不是要催毁城堡的建筑,而是要制造一阵烟幕,以此掩护约莫娜的行动。 烟火落幕,一股浓烟弥漫开,飞至城堡上方的约莫娜纵身跃下,并掏出小型线缆射枪向城堡的塔尖处射出爪勾,她的动作精确无误,爪勾伸展牢牢地缠稳在城堡尖塔之上,借助这股力道的牵扯,围着尖塔荡绕一圈的约莫娜在空中以一个优美的翻滚姿势跃落于城墙上,落地的一刻,她耳边的通讯器也恰好传来嘀的一声,这正是蒂法能够按照原计划行动的信号,确认蒂法能够按原计划就位,佩戴着夜视镜的约莫娜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万事开头难,这个令她宽慰的信号至少预示这次行动有了个好兆头。 烟幕弥漫之际正是约莫娜快速行动之时,她收好线缆枪,换上手枪向前摸行前进。 而在盛大的焰火施放之前,城堡的一间休息里。 桌球台边,两位男子正在进行一场桌球赛,远在一旁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位手执镖针,对着镖盘玩着飞镖的女子,她耳戴圆环样式的耳环,高束头发,眼皮画着浓黑的眼影,灰蓝的眼瞳则散发着狐魅一般的目光,但身穿夹克,短裤配以黑丝袜的她正在耍玩的飞镖游戏却并不简单,因为房间的四面墙上都挂有圆圆的镖盘,而她则是躺在沙发上,以闷沉悠闲的神态向四面八方的镖盘投掷出飞镖,令人惊讶的是由她手上掷出的飞镖,每一枚都能精准地钉在镖盘中心,由于桌球台位于房间中央,她掷出的飞镖还会时不时从两名男子身边飞过,尽管这种情形颇为惊险,但是两位男子却无动于衷,仍然淡定地交谈着,一边进行他们的桌球娱乐赛。 两位男子当中,其中一个是粗壮身躯的彼可,而另一位则是棕长头发,尖削鼻尖,眼戴银边圆形镜框的高个男子,他身着黑色衬衣,一条黄色吊带裤,肩膀上还扎戴着别着左轮手枪的枪套,他绕桌观看桌球的位置之后,伏身击球,但是,就在他伏下身子的这一刻,一枚飞镖忽然从他头发丛中嗖地飞过,差之毫厘便能擦着他的头皮,飞镖再噔的一声狠狠地钉在镖盘中央,由于劲道大,前一枚插在红心的飞镖还被它震落掉在地上,与此同时,这位男子还感觉到,几缕头发已从自己的头上掉落。 也在飞镖掉地的这一刻,这位男子击出了白球,把红球弹入洞中,他持棒起身再对着镖盘冷然摇头。 “埃洛琪,谢谢你敬上的礼物,幸好它还没在我的头上扎个洞。” “要是那样,我觉得倒像一个瘾君子在他的头上扎了一针。”躺着的埃洛琪不屑地讽刺道。 “哈哈哈,卡温,这是我听到的最形象的比喻。” 这位名叫卡温的男子脸色显白,而且身材瘦弱,从某种角度上看,倒十足类似于一个嗑药成瘾的瘾君子,这个“形象”的比喻令彼可乐然大笑。 “噢~~毫无品味的恶趣味~~~” 就在卡温尚未把话说完的这一瞬间,埃洛琪再次向同一镖盘掷出手上最后一枚飞镖,但与此同时一声巨响与一阵震动忽然传来,因为就在这时,城堡上空,突袭而至的约莫娜准备的盛大烟火正好炸开,三人顿时蹦紧了神经,但也就在这一刹那,突然神经紧蹦的卡温以奇快的速度,伸手将尚飞行在半空的飞镖截接住。 一阵呆愣之际,一名手下推门而入报告情况,敌人如期而至,并不出乎意料,彼可下令早就严阵以待的手下立作应对。 “我终于明白我们的小妞对你不爽的原因了,哈哈哈!” 下令完的彼可对抛着飞镖把玩的卡温再次大笑。 “我的彼可阁下,是的,但接下来我们也会不爽!” 卡温恨恨怨怨地说完,转身向墙上的镖盘掷出飞镖,飞镖“噔”一声印插在镖盘边缘,失之毫厘便会撞在墙壁上。 “噢!我们的小妞看来还是能解解气!” 彼可点头地笑叹。 “彼可,对我来说最高兴的还是,忙完今晚终于睡个好觉。” 埃洛琪却难得地露出一丝悦色,她说完从沙发上挺身跃起。 “差事也很轻松,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彼可强调道。 “明白,我的彼可队长。” 卡温穿上长褂大衣,整装待发地笑道。 约莫娜潜摸静行进入城堡内部,由于烟雾弥漫,对手一时间还无法确认她会在哪里现身,此时的她正小心谨慎地顺着长长的走廊向中央大厅摸进,而这个时候,蒂法也依照着约莫娜准备好的地图,潜游至城堡脚下,找到了水下通道的入口,在射灯的照射下可以得见,洞口安设了一张粗密方格的铁栅,它留出的空间很小,恐怕连水獭也无法通过,自然,一般的手段更是无法破坏这道铁栅,但是,辅助蒂法行进的水下推进器却能帮助她轻易地破坏这道铁栅,一轮方柱形的液压机在蒂法的操作下从推进器伸出,并探入铁栅的方格里,电机启动,四道杠杆徐徐伸出顶在铁柱上,在它们的强大作用力下,方格铁栅发生格格的惨叫声,活生生地被撑大撕裂,几轮操作之后,打开的缺口已足够蒂法轻松地游过。 水下通道还有其它几道铁栅,蒂法如法炮制,一一将它们破坏。 约莫娜潜入城堡之后不可能一帆风顺,就在她快将走至走廊的出口之前,埋伏的敌人突然向她发难,一串串子弹嗖嗖地打了过来,约莫娜一个滚身闪躲,并靠在门沿上避过,子弹溅开的石屑中,约莫娜捉准时机举枪还击,她的行动目的只是牵制敌人,以声东击西的计谋掩护蒂法秘密潜入,而且,从蒂法顺利地与推进器会合的情况看来,在水下潜入的蒂法应该会更快地到达指定位置,如此一来,约莫娜的重负也能减轻一些,因为她无须花费多大功夫与这帮敌人进行枪林弹雨的缠斗。 约莫娜的对面是一扇房门,她举枪对着门锁就是两次射击,准绳十足的枪击破坏了门锁,约莫娜再趁着敌人的枪势渐弱,以一个滚身扑撞开这扇房门,进入这个房间。 敌人自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约莫娜躲入房内而无动于衷,他们一干人等迅猛地扑上。 从这个房间的窗户能观望城堡中央的花园,约莫娜躲入房间的举动既是脱身之策也是诱敌之计,她推开窗户,布下挂勾之后纵身向外跃下,追击她的敌人见此情形自然又是一涌而上,却是不知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因为在这间房间的地上,两枚圆溜溜的手雷已经在地上敬候这几个全无查觉的敌人,就在约莫娜拉着线缆荡在空中之际,一道火柱从窗户冲出,房间之内的敌人尚未弄清究竟便统统报销。 这个时候,整个城堡的灯光也通通亮起,既然潜入者的踪迹已现,主人也就不必吝啬,改而张灯结彩地欢迎这位敢于单枪匹马,独闯龙潭的孤胆天使,当然,这位主人也会非常热情,迎接这位天使的还有另一道欢迎仪式,那就是从四面八方招呼而来的串串子弹。 为了闪避敌人从下方敬上的射击,约莫娜再向另一侧的墙壁之下射出挂勾,改变落势,她荡跃墙壁上借着下落之势在墙上踏着窗台以及其它支撑物滑走荡过,并掏出手枪向敌人还击,游走在墙壁之上的约莫娜就像练就了飞墙走壁的超绝本领,做着令人叹绝的动作。 她最后跃至地面,以一个滚身闪过道道向她射来的子弹。 望着这位对手的高超身手,埃洛琪对着身边的卡温挤以惊羡的眼神。 “这婆娘的身手简直就像是幽灵。” “只是可惜不能真正干掉她是吧,但今晚的确不是时机。”卡温笑道。 “要真想干掉她,你也必须有被她干掉的决心!” “今晚我们要做的并不是生死之搏,但是演的这场戏却必须很逼真,走吧,我希望你的飞镖能比她快。” 卡温说完掏出左轮手枪向前冲去,他拨动板机,一连就是一番连射,他的射击自是非同凡响,约莫娜被迫闪了个狼籍不堪。 这时烟雾暂散,约莫娜现在要实施另一个诱敌之计,而且她还得等待蒂法向她发出的另一个信号,如果这个信号发出,说明蒂法已经在水下通道的出口处待命。 约莫娜所落位置早作好精确计算,她作了几次零星反击之后,向右边的廊道钻去,守候在廊道另一侧的敌人岂肯轻易地让这位天使横冲直撞,他们敬来枪弹侍候,而约莫娜的动作初看也是犯了大忌,因为这是一条密封廊道,距离长而且只有前后出口,约莫娜就像是慌不择路地钻进了死胡同,自绝生路,但是,这位天使岂会如此糊涂,这只是她的应对之策,约莫娜借着地形闪过射击,并向前向后扔出了几颗圆形手雷,这些手雷并无立即爆炸,而是滚落在角落停下,这个陷阱布下之后,约莫娜再趁敌人围堵之际向两边扔出几个烟雾手雷。 手雷炸开,一股浓烟立时充斥整个廊道,烟雾从两头喷涌而出,由于约莫娜更像是不请自入瓮,堵在两侧的敌人才不管这位狡猾的天使究竟要耍弄何种手段,只管在两侧轮流往廊道内里狠狠扫射,激烈的弹雨与密集的弹点,几乎能将廊道之内的藏身之人扫成蜜蜂窝。 一番轮流扫射之后,烟雾也慢慢消散,只是过了良久,约莫娜也未有任何反应,于是廊道两侧,几个枪手奋勇地冲入廊道之内搜寻敌踪,但是他们发现,廊道之内已无这位天使的踪影,约莫娜就像借着烟雾凭空消失了一般,但是这可是一条密闭的廊道,她断无理由可以从两侧逃出,除非她有飞天遁地之能,然而,被喻为天使的约莫娜终是凡人一个,纵使本领高超也断无此等异能,这帮在廊道内四处搜寻的敌人只是没想到,约莫娜纵然无此异能,却具备高人一等的智商,因为有欧阳国文提供的详细地形图,加上之前准确无误的地形侦察,约莫娜的每一个举动都做过事先预测,她敢于藏入此处定有自己的打算。 借助吊钩藏身于廊道顶上暗处的约莫娜望着这几个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她究竟藏于何处的敌人,露出微微一笑,她按下那几个圆球形手雷的起爆按扭。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6 “闪开!”见几名进入廊道之内的手下搜索未果,站在廊道入口外的埃洛琪忽然发觉情形异乎寻常,正想下令守在出口的手下火速撤下,但事先约莫娜丢置在廊道内的手雷已是炸开,她虽然猛然提醒持枪严阵以待的手下闪避,却为时已晚。 手雷在廊道两边炸开,气浪由廊道两侧卷涌扑来,守在洞口的敌人迎着冲击波弹飞而出,在廊道内的敌人自然也是闪避不及,虽然距离两边的炸点较远,他们得以保全性命,但是,由于夹在中间,也被气浪震了个晕头转向,手脚无措,这几个手雷不尽是毁杀性装置,另有几颗施放出了一阵烟雾,约莫娜故技重施在廊道内布下了烟雾,初判意图很明显,她要趁机冲出这道包围圈。 烟雾弥漫中,约莫娜牵着线缆纵身跳下,跃落于这几名完全晕头转向的枪手中间,尽管烟雾弥浓,约莫娜的动作毕竟不可能不露任何声色,得见这位萨伊德天使跃现,他们举枪瞄准,但身手敏捷的约莫娜岂容他们有开火的机会,她施展奇快的身手,缩身对着侧旁这位枪手就是一记扫堂脚,将之刮倒在地上,这位枪手脑门正正着地,撞在坚硬的石板上顿时没了下文,另一位枪手也不是来不及做出反应,正在他猛然伸枪瞄准欲射之际,身手奇快的约莫娜便一个侧身闪往一边,然后侧挥手就是一记重拳,她的速度与力度迅猛得难以想象,该名枪手虽然是个壮汉,但也应着这记似是柔拳轻点,实质势如万钧的重击立马倒地,随即约莫娜又是一个曲身旋风腿,把另一个准备扑上的枪手狠狠地蹬飞在墙上,该名枪手撞在墙上之后再直板板地徐徐倒地,此刻,要收拾另两位还来不及搞清究竟的枪手就更加易如反掌,约莫娜一个滚身扑至他们二人脚下,趁着他们阵脚慌乱之际,伸脚挥掌三下五除二地将他们击倒,一眨眼的功夫,约莫娜便干掉了这几个因为莽勇行为而付出倒霉代价的敌人。 廊道之内的敌人被击溃,约莫娜按动信号器发出了一次呼叫。 “雷鸟,雷鸟,火鸟准备好了没有?” 约莫娜边发出呼叫,与此同时再次向穹顶射出吊钩,再次向廊穹跃升。 代号“雷鸟”的运输机机舱中,佐灵望着夜空回复。 “噢,我可爱的天使,火鸟就在你上方,请小心接收礼物。” “收到!谢谢!”约莫娜露出轻松泰然的笑容答道。 他们的通讯信道蒂法也在接收,此刻的她已撬开最后一道水下铁栅,骑乘着水下推进器通畅无阻地顺着弯曲的水下通道向出口游进,这记约莫娜与运输机之间的呼叫能够清晰地接收到,也说明她的位置距离地面很近,甚至已经到达出口,涌冒的气泡中,蒂法再次按下手表上的通讯器向约莫娜发出知会信号,这记信号是要告知约莫娜,她已在出口处就位。 在射灯的照耀下,蒂法看到了上方的出口,她关熄丢弃推进器并掏出了手枪,再划开双腿往上游升,静静地潜伏在出口处等待约莫娜的接应,钻出水面之后,她摘下了呼吸面具,抹去脸上的水渍嘘长地松下一口气,然而,真正的难关险阻尚在这之后,想及一会即将进入圣地取得那颗水结晶,她只可惜自己不是一个历经枪林弹雨磨练的战士,当然,在蒂法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前,她也未曾想过自己会有此番人生经历,这更让蒂法明白双亲的用心良苦,就是他们为何要千方百计地让她这个女儿一无所知,像孤儿一般的生活在世上,因为要靠生死生搏的斗争生活,一点也不像是为一个娇弱女子准备的人生舞台。 约莫娜也收到了蒂法发来的信号,暗地赞赏一记,如此一来,她的把戏也能尽快收场,毕竟,以一敌众并不是这场“马戏表演”的主调。 卡温的这一侧,通讯器还未传来手下的回复,烟雾弥漫之际,他也不敢贸然冲进廊道之内,他暂时也无法弄清这位萨伊德天使躲进这条廊道之内,施放出一阵尽管能短时间隐藏影踪却断然无法脱身的烟雾究竟所欲为何,但是,这决计不是对手慌不择路地钻进令自身陷入绝境的死地,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上空忽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这样的情景直让人联想到轰炸机的俯冲轰炸。 猛然又发现有不异常之处的埃洛琪,急忙抬头望向空中。 一架黑色的运输机忽然从低空掠过,投下了几个令埃洛琪惶恐得睁大了双眼的黑色球状物体,以她的初步判断,这一定是约莫娜向他们投掷的炸弹,因为,此刻他们的绝大部分成员都在花园的各个角落以及廊道两侧候守约莫娜的出现,得查约莫娜只是孤身犯境,他们的成员几乎是倾巢而出,卡温却忽然想透约莫娜此举所欲为何,毫无疑问是诱敌而出,然后聚而歼之。 卡温当机立断,持枪冲进烟雾弥漫的廊道。 五枚“黑色炸弹”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炸开,它们弹出了无数针式一般的物体扑射四方,有的扎进石墙,有的则直钉钉地剌入地里,所幸空旷位置并无聚集人群,否则这将会是最具威力的集束飞针武器,直接便能杀伤人体,但是,这份礼物既然由天使约莫娜送至,就不是一份这帮敌人能够轻松收下的特快专递。 躲入廊道之内的约莫娜自然是要躲过自己所送出礼物的锋芒,卡温冲进烟雾弥漫的廊道之后,埃洛琪也带领在身边的几个手下冲入廊道躲避在空中袭来的集束轰炸,此时的约莫娜也甚少可能再在廊道之内设下陷阱,肯定会两头对比利害取其轻,趁机脱围,而守住两头的出口就有可能防止约莫娜趁乱而逃。 就在埃洛琪冲进廊道之时,一道身影忽然从上方掠过,眼急手快的她,咬牙举起手枪就是一通射击,然而,约莫娜的身手奇快,埃洛琪的射击赶不上这位动作迅猛的天使,子弹扫在穹顶扑空,尚未等其它几个手下反应得过来,约莫娜就已跃至出口,天使的脱围行动看似自投罗网,因为外面的敌人也在守候她的出现,但是,能令她冲破渔网的利器正是插剌在外面地上与墙壁上的众多钢钉一般的特殊炸弹,就在约莫娜纵身跃出廊道的那一刻,这些扎剌集中炸开,整个城堡再次沸腾,四面八方地炸开熊熊火光,这些“集束炸弹”的威力并不狂猛,然而,这场盛大的第二记焰火也足够让所有人躲了个狼籍不堪,趁敌人混乱之际,约莫娜以早就计算好撤退路线,向上廊道的上方射出一道拉勾缆线,借着它的拉扯跃向廊道之上的顶部。 由于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未看到这位天使的去向,廊道的烟雾尚未散,听到埃洛琪那头传来的枪声,卡温急忙跑去与之会合。 “这个贼婆娘!” 卡温冲到跟前之时,埃洛琪甩头狠狠咬牙地冲着外面被炸得狼籍不堪的惨景怒声道。 “她就是个贼婆娘,令她感兴趣的不正是珍宝吗?” “但现在!她更像是来找碴的!”浓烈未散的烟雾加之爆炸之后扬起的硝烟呛得埃洛琪几乎咳嗽而出。 约莫娜出场所使用的手段,打个比方就像是一支军队集中力量正面攻取一座城堡,然而约莫娜终究是以一己之力,尽管使出的手段耍弄得这帮守城的敌人几乎晕头转向,但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取得圣物,成功的可能性却甚为渺茫,严阵以待的对手不惜代价也会阻止她接近圣物。 但约莫娜这样的行动也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特征,如此大张旗鼓地由直面突入,细想之下便不难发现,如此动作是要为暗地进行的另一类行动做掩护。 在位于陆斯登城堡远处的一处山腰上,小幢别墅外的一名男子正举起望远镜向枪火闪闪的城堡观望,约莫娜使出的手段他也看出端倪,再望向一边近在热闹战场旁侧却显得静默沉寂的湖水,他忽然感到应对行动需要作出一些变动,借此确认一个他已然感应得到且十分想了解的情况,手下彼可此时正在就城堡之内的情况通过通讯器向他作报告,他听完回报之后笑道。 “彼可,如果你是这位天使,会不会像个酒徒一样四处挑衅别人?” 放下望远镜后,弗拉度脸庞泛上胸有成竹似有重大发现的喜悦笑容。 “弗拉度先生,我也觉得这很不正常,她没必要与我们一决高下,肯定有什么是我们没想到的。” “彼可,所以,你还要继续锻炼你的脑子,我们的确不知道她究竟还有什么其它动作,但是,去发现却是我们能够做到的,看来,你们都让她吸引了注意力,你去查一下水下通道,极可能会有所发现,哼哼。”弗拉度说完,把望远镜丢给在一旁待候的一位身材高挑威武的手下。 “弗拉度先生?你是说,可能有人会在~~” “极有可能,你按我说的去办,否则,我们就有点自作多情了。” “是,弗拉度先生请你吩咐!” 弗拉度转身回走,在通讯器里向手下彼可吩咐细节。 知会信号发出之后,蒂法在冰凉的水中静静地等候,但她始终握紧手枪扶着上爬的铁梯警惕地注视着,她也收到约莫娜向她发出的联络暗号,根据这个暗号,她只需静等约莫娜的到来,然而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激烈枪声与爆炸声,她也能感受到约莫娜以一人之力所遇到的困难究竟有多大,约莫娜是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为这次潜入创造机会,这一点立令蒂法的感激之情涌动在心。 另一边,约莫娜从廊道突围之后,直接赶往水下通道的出口处,尽管敌人在她的诱敌之计之下,人员几乎倾巢而出,但位于城堡地下室的那处水下通道出口以及通往这里的通道,对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松守备,约莫娜也不可能再隐匿自己的踪迹,她又遇上了敌人的阻截,只是这些零星的阻止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众多的虾兵蟹将不足一提,凶猛智勇的约莫娜,精准地大展双枪与奇快得如同闪电的身手,过关斩将,一一将他们解决。 此时,通道上方的顶盖忽然传来被挪动的声音,这绝计不像是约莫娜赶到前来接应的迹象,蒂法的心不禁是颤然一震,随即呼吸与心跳都开始加速,此时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就是再次潜入水中,但在这条狭窄得如同水井一般的垂直水道之中作出反应为时已晚,因为上方的井盖马上便会被揭开,见及水中的响动,蒂法无论如何也无法快速隐匿自己的行踪,如此一来,蒂法只有一个选择,利用手中的武器击到这几个敌人,她于惊颤中举枪瞄向出口,不出所料,轻飘的井盖马上便被两个壮汉揭开,但他们尚未举灯看清下方的情况,一声枪响便让其中一位枪手去见了上帝,见同伴应枪击而倒,另两位自是急忙躲往一边,这可令蒂法立马陷入绝境,因为对手已得知井下有潜伏之人,稍加手段便能将之变成井底之蛙,蒂法可谓陷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无解围良策,定会死陷在这处绝地,所幸的是,她的惊恐与懊恼刚起,两记枪声便令她转忧为喜,毫无疑问约莫娜在危急时刻及时赶到,并发来了联络暗号,约莫娜冲到井边之后,急唤蒂法爬上。 “我的公主殿下,你实在是太不慎重了!万一他们投下一个手雷,你就彻底完蛋了。” “我来不及思考,胡乱就开枪了。” “不过,枪法还挺准,快走!我们没时间磨撑,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已经见了上帝的枪手,约莫娜静默了一小会借以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催促动员道。 “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发觉?” “他们可不是笨蛋,我们的行动本来就不是天衣无缝,但是,我们也很快就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快走!” 约莫娜举枪领着紧跟其后的蒂法向圣地摸进。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7 圣物水结晶的收藏地位于城堡的地下空间,只有一条往下的通道前往,对手在这里的守备自然也是最严密的,然而,约莫娜的引蛇出动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从被烟幕笼罩的城堡中央广场脱身后,约莫娜忽然杀到,解决了在这里守备的敌人,然而,渐渐地她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种异常就像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奇异味道,让人不会闻得真切,却又切切实实地感受得到它的存在,因为约莫娜明显感到她遇到的阻击力要远远比预想中的小,虽然在这个时候敌人发现有蒂法的存在一点也不为意外,但是,能够如此顺利的达到目的,倒真有点匪夷所思。 冲出水下通道出口,蒂法紧跟着约莫娜的身后跑入一间位于地下大堂的天主教堂,此刻,教堂内灯火通明,一尊位于神坛之上的十字神像,为这间小小的简洁教堂增添了无比的神圣气氛,而伊莲娜在那本日记中为女儿传递的记忆,也在这一瞬间在蒂法脑中恍然放现,时光仿佛忽然回朔,二十年前,在蒂法尚在母亲胎腹之中时,父亲欧阳国文曾领着伊莲娜进入位于地下室的圣地,一睹圣物水结晶的炫奇奥妙,它令这位美丽坚强的妻子明白,其丈夫所背负的一切,而此际命运终究还是安排了又一次的重返,只是这一次,已长大成人的蒂法将背负上守护这颗圣物的神圣职责。 地下室的隐秘入口就在神坛十字神像的正下方,被钉附在十字像上的救世主用悲悯的表情望着急步向他跑来的蒂法,倾注着无声庇佑,但是,救世主这副忧伤的眼神,却忽然让蒂法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逝去的母亲伊莲娜仿佛就站在神坛之上,用她的回眸一笑,迎接与激励这位她最心爱的女儿,踏上意义非凡的使命之旅。 此时,浸泡在冰冷水中带来的寒意忽然消失,蒂法心中涌起了一道热流,之前在她心中树立的信念也变得更加坚定,这一道在她体内与理念中传承了数以万年的信念,足以驱逐寒意,与隐隐泛在蒂法心中的无形恐惧。 此际,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其它力量能够阻碍这道无比坚定的信念的最终凝固。 入口就在十字神像之下的墙壁上,蒂法想到了佩戴在脖子上的关键之物,她摸着脖子掏到那串项链,并将挂在上面的黄金雪花钥匙快速取下紧握在手中。 约莫娜进入这间教堂之前已将敢于阻截她的敌人尽数歼灭,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敌人尸体,与在地上流淌的鲜血,庄肃的神圣教堂与血淋淋的惨烈战场,尤为讽刺又强烈地在同一时空展现在了蒂法面前,尽管她心中已树立了一道坚定的信念,但也充满了矛盾,蒂法想起了那个刚刚被她击毙的敌人,那个倒伏在地板上,蒂法尚未看清面貌的敌人与她相同,在这个世上同样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此刻的战斗,却要以你死我活的犹斗来决出胜负,虽然蒂法清晰地明白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但是,由水结晶引发的悠久纷争,对圣物本身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污亵吗? “快点!公主殿下,你的钥匙!” 跑到十字神像下方后,约莫娜回头转身举枪警戒,一边催促蒂法尽快使用钥匙开启秘门。 经过事先演练的蒂法不加犹豫地伸手将那枚黄金雪花,嵌入在墙壁上一处隐隐有着雪花状印痕的凹陷处,轻压之下,黄金钥匙咯然卡陷入墙壁中,这道秘钥开启机关,并不是使用相同外形的钥匙便可以开启,而这枚尽管平时看上去是精致无比,却也非独无奇的黄金钥匙也于此刻展现出它的奥妙,只见它外展着纷杂却又严谨对衬几何形状的棱状枝条,于这时纷纷再次伸展,触动了暗埋在墙壁之下的机关发条,与此同时它松开了原本镶在它中心的那颗六边形的深蓝色宝石,落入蒂法手中,一场微微的震动随即传来,原来安附着十字神像的墙壁,以“t”字形开裂的方式徐徐运动开来,隆隆嚓嚓的巨响中,一条通道在蒂法面前慢慢打开,而那尊十字神像则是缓缓向后倒倾让出通道的空间,尽管有心理准备,蒂法还是暗暗地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她的父辈与前辈们费尽心血打造的这处秘密圣地,用叹为观止也难以形容,难得的是它在敌人的眼皮底下,隐蔽了近以百年。 严阵以待的约莫娜作出的警惕不无道理,机关开启了秘道之后,教堂大门处也传来异动,手中枪支已更换为tmp的约莫娜举枪便扫,打得刚想冒头的敌人仓皇地隐蔽了起来,但他们也敬来了子弹回礼。 “我们走!” 迎着约莫娜的叫唤,蒂法揣急手中的蓝宝石忽急地跑入通道内,约莫娜断后,举枪对着教堂又是一梭子的扫射,然后转身跟随蒂法跑入通道之内,跑入秘道之后,她快速在几个角落装上几枚精巧的遥控炸弹。 “我的公主,接下来,注意了,按之前说好的办,我们还留有一手。” “明白!但也很危险!”边跑动的蒂法对着后方紧跟着她的约莫娜回道。 “我们只能孤注一掷,这不还得怪这里的国王!” 约莫娜自然不会对欧阳国文策划的这次行动不敬上抱怨,蒂法也来不及加以道歉,只好答道:“希望他的设想能够实现,不然,我们就真的会死陷在这处圣境了!” “公主殿下,你的见解很深刻,希望一切能够如愿,好了,到前边掩蔽,我们得招待一下那群跟来的狼!” 应着约莫娜的喊唤提醒,蒂法与她同时在通道一处洞梁后隐蔽,静静地听着外方即将传来的响动,狼群追寻猎物,决计不会轻易半途而废,何况他们紧紧追逐的是两只仿佛闯进了死胡同的狡猾狐狸,然而,它们估计不会预料到这两只进入“死胡同”的狐狸将会采取的应对措施,这处圣地之所以称之为机关重重,即便被敌人发现也还是能保全圣物的安全,正是它设下的精妙应对之处令任何想强行打开圣地的行为都不可得逞。 只要这处圣地受到外敌侵入,收纳在秘境之地的水结晶,便会在机关发动之后消失无踪,虽然现在蒂法是用钥匙正式开启这道秘门,但是,取宝之人也可以选择启动机关让这处圣地自我毁灭,而且还能有机会逃出,触动这道机关的方式很简单,蒂法与约莫娜只要在秘道之内弄出大动静。这道类似的机制自然也应用在了收纳圣杯的那处圣地,但这两处圣地相继暴露,以欧阳国文为代表的一派神民,可谓被逼到了绝地。 然而,欧阳国文为这次守宝策划的行动,却会考虑到敌人紧随而入的情况,这种情形几乎不可避免都会出现,因为单靠约莫娜的单枪匹马绝对无法全部消灭这些守备之敌,纵是靠着关键钥匙秘道得以安全开启,也无法阻止敌人紧追而入,欧阳国文针对这个情况作了一个机会往险中求的安排,那就是事先引发圣地这道自我毁灭的机关,配合取得圣物的时机,于万般险恶中让女儿脱离这处圣地。 蒂法听到了外边传来的脚步声,看来敌人也不会计较代价,他拼死也会鱼贯而入,他们的目的此时也很明显,既然圣地之门打开,那他们就要赶在对手取得圣物之前将之阻截,进而将水结晶夺得。 这个目的顺其而然,也合情合理,但是,约莫娜与蒂法此时不会料到,甚至乎,欧阳国文本人也不会预计到,这内里的真实情况要远远超乎现有的推测,他们决计没料到,这次取宝之行事实上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虽然蒂法的秘密加入打乱了这个对手的原有部署,但按照这位对手故意留出的此微破绽,她们也将艰险万分地取得那颗水结晶。 也就是说,这位欧阳国文还未料及到的对手是故意设计了一场骗局拱手将这颗圣物暂时相让,其目的暂时不得而知,但肯定是有其更加深入的目的,而且,决计不会是出于转移奥加修斯与奥加尔特两派人的视线之需。 约莫娜等的就是这一刻,事实上他不会管这班敌人是否胆敢追来,她咬紧牙关按下了起爆按扭,按扭按动之后,那帮敢于追击而来的敌人,在这场只是引发自毁灭机关发动的爆炸面前自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教堂内,埃洛琪与卡温二人也率领手下冒着爆炸激发的滚滚硝烟赶到。 “这个贼婆娘!”埃洛琪被无法散尽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 “幸亏她不抽烟,我的烟瘾还没犯。”卡温用手拨弄飘在脸前的浓烈烟雾,笑逐颜开地附和道。 “她放的烟雾,你难道还要继续抽下去吗?” “甚至她设下的陷阱我们还是得继续踩进去,好了,你们在外面守候,我带人进去。” 稍作闲耍式的对话之后,卡温提起左轮手枪侧头对埃洛琪说道。 “游戏不只是你一个人玩的!”不等卡温有下一句,埃洛琪便急步朝秘道的入口走去。 望着消失在烟雾中的埃洛琪,卡温举枪用枪口点了点自己的肩膀,再耸耸肩侧着头笑念道:“不怕烟薰火烤的小姐,还真有点可怕。” 念完,卡温下令原地待命的手下跟随而入。 自毁机关因为约莫娜施放的爆炸而发动,深知其后果的卡温原意是让埃洛琪避免亲身犯险,但倔强自傲的埃洛琪又岂会听得入耳。 另一边,蒂法与约莫娜顺着往下螺旋梯道快步前进,圣地的灯光已经开启,这座在现代构筑的圣地,现在是一片明亮,这道往下的螺旋梯道为圆柱状的空间,洁白的石阶旋绕着通向可以望到岩石地板的底部。但是走完这道阶梯所花时间也不少,约莫娜忽然停下脚步对着蒂法说道。 “太慢了,看来我们得坐坐升降梯!”说完她拿出吊钩发射器向上方对面一边的悬空阶梯射出线缆,吊勾缠稳阶梯之后,她让蒂法一起拉着小型缆枪的把手往下快速降下。 “我的公主殿下,这种游戏对你来说似乎已经不够剌激!”约莫娜笑道。 “约莫娜小姐,我们可是玩得惊心动愧!” “时间对我们来说,实在有点充裕,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奇怪!” “唔,我有点不明白你想说什么?”尚未弄清也不到个中隐忧的蒂法摇头发问。 但是约莫娜也没时间向蒂法解释这内里暗含的隐忧,就在蒂法摇着头发问之时,她们已经着地。 “事后再详细说,先不理,快到你的宫殿里去吧,我们即将变成水池中的美人鱼。”约莫娜重新揣起手中的tmp,望着上方即将追至的敌人催促道。 “你千万要小心!”蒂法脸露忧色地回道。 “这个时候,你和我,谁也小心不了,去吧,尽快取出你的珠宝,我们没时间磨撑。”约莫娜这时再为tmp换上弹匣,托起手掌卡嚓一声地推入,并拉开保险。 点头表示会意的蒂法,转身向着位于洞底墙壁一侧的大门迈开大步跑去。 蒂法终于踏进了这一片她尚在胎腹之时就曾来过的圣境。 跑过一段短短的廊道之后,一个奇妙的水池出现在蒂法面前,如果蒂法看过有关于中国的龙宫神话传说,一定会对其间的描绘感同身受,在这个水池的水面之上不可思议般地展现一条往下水筑阶梯,形象点比喻就像地面上开掘了一条斜斜向下的阶梯,只是这道阶梯的材质不是我们踏踩着的平实土地,而是流动不定,无色无形也无法轻易装载的水。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物理现象,既便是摩西使用拐杖分开红海海水的神话传说也无法与之相比较,因为它的表面就是清澈透亮的水,而这种奇妙的现象,尽管伊莲娜在日记中有过描述,但真正得见这个神话里才会出现的现象,蒂法觉得用任何言语也无法对之进行形容。 来不及让她为这道奇观发出赞叹与感悟,蒂法再次抽出脖子上的那串神圣项链,也只有这条项链才能将那颗圣物从这处玄奇幻境中提取。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8 阶梯一直往下,蒂法来不及感受这处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透彻的水下宫殿,快步顺着水阶梯踏下,来到池底一处开阔的水大厅内,在这间水筑方室的正中央,一道由中间往上下方向旋旋转动的水柱连接着底部与顶部,水柱从两头到中间由粗变细,但在正中央的位置水流却为静止状态,它就像一根立在大厅中央的优美支柱将由水构造而成的天花撑顶住,由水筑成的方状殿堂,晶莹剔透得就像一座炫丽的水晶宫。 根据说明,那颗奥妙玄奇,神圣至上的圣物位于水柱的中央位置,而且,必须用蒂法手上的项链摘取,上方忽然传来了枪声,整座水下宫殿也忽然摇晃不定,这是最终机关开始发动的迹象,蒂法不假思索地迈步走至这道水柱之前举起了那串项链,只见两样圣物相互接近产生了共鸣反应,银白色的项链就像被磁场吸引了一般,吊坠的一端徐徐升起并飘向水柱中央,再插入水柱。 与此同时,圣地的入口一头,约莫娜与追来的敌人激烈地交起了火,她借着岩壁的掩护,以最后一批弹药阻截要冲进来的敌人,敌人的火力自然要比她手上的两把tmp更加激烈,如同骤雨般射来的弹雨,打得坚硬的岩石蹦溅出无数的碎沫,使这处曾经幽静的圣地变成火烈的战场,也压得不得不把子弹省着用的约莫娜几乎抬不起头来。虽然敌人的火力猛烈得非同先前,然而,也与最后关头的冲锋势头完全相衬,只是,约莫娜也感到,这批最后追击而至的敌人完全像是敷衍最后关头交战的一群小喽罗,这个迹象更加让她确信,这次夺宝行动过程的众多蹊跷之处完全是对手故意为之,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举枪还以回射之际,一个令人摸不透底的谜团也在约莫娜心中慢慢凝结而聚。 弹雨打得墙体颤动不止,但是贴靠在墙体上避开敌人火力的约莫娜还能感到整个空间的震动也越来越强,此时,水晶宫的水体表面也忽然产生阵阵的波动,晃荡的波纹令射入水中的光线再生偏折,于是道道闪晶的亮光在蒂法脸上漾晃掠过,就像一阵警号催促蒂法必须尽快完成操作。 项链的吊坠被水柱吸引融合,但是蒂法还未感受到这内里有任何异变,事实上这个变化已经在发生,如果她仔细观察四周便能发现整个水下宫殿正在慢慢收缩,奇迹般形成的整座水下宫殿正是由这颗圣物变化而成,在那串项链的配合下,由圣物水结晶的张力扩张原理筑成的这座水下宫殿,正在吊坠处慢慢收缩成一颗固态晶体,由于同是水体,所以,以肉眼蒂法还无法看到这颗结晶,但她牵着项链的手却可以微微地感受到,有一粒细微的物体正在振动中于吊坠处生成。 tmp停止了吐着烈焰的怒吼,约莫娜的所有步枪子弹都已打完,她扔下两把tmp转而掏出手枪还击敌人,与火力威猛的两挺tmp相比较,转而吐出微弱舌焰的这两道射击当然不能阻止敌人发动的“疯狂”攻势,他们还以猛烈的扫射冲入这座水晶宫大厅,逼得约莫娜且战且退,但是这个时候,也到了约莫娜撤退之时,因为从那道螺旋地井的方传来轰隆隆的响动中可知,最终机关已经完全发动,由四面八方涌卷而来的洪流一会将充斥地下空间的每个角落,自然也能挟这股浩宏的水流收拾这些个敢于追入此地的敌人,另外,水充满整个地下空间后,还能借着冒涌而上的水势把水结晶冲出这座宫殿,流入湖中,由于水流的去向不可预测,尽管水结晶为固态晶体,也会在这场“洪灾”中遗失,使继后找寻它的任何操作都变得徒劳,在大海捞针人类也许能想出许多方法,但是要在水里捞起一颗“水”那真是绝顶意义上的困难,这也正是欧阳国文的对手不敢强行硬闯这处圣境的顾忌之一。 边战且退的约莫娜快速向池中撤退,这个时候那条水阶梯也在慢慢闭合,如果她想全身而退就必须与蒂法会合,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在水流中,顺着穹顶那道慢慢开启的泄洪通道脱出的准备,但是显然这是非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险招。 举着手枪的约莫娜以奇快的身手边战且退,也就在她闪身侧躲的这当会,她的眼前忽然闪来一道细微的寒光,这道细微却又杀气浑重的点光,令约莫娜防不胜防,她想闪避但跃在空中已经不可能转变动作,然而,约莫娜还是本能地挪动臂膀格档,千钧一发、生死只在一念之际,这位天使舍弃手臂挡下了这记致命一击,尚未等她感觉到痛疼,一支银白的飞针便狠狠地扎进了她的手臂中,约莫娜深知这定是对方的高手暗中所为,翻跃落地之后,她向射来飞针的方向,丢出最后一枚黑珠手雷,然后举枪便射,子弹冲出枪镗,直直飞向尚在空中往前抛去的手雷。 手雷被这颗弹头击中,在半空炸开,威力自是非同小可,炸开的碎片与气浪顿时将前方冲来的敌人炸了个人仰马翻,然而,此招杀敌一千自损必八百,约莫娜也是冒死使出这记狠招回击敌人,炸点如此之近,她也被爆炸的气浪弹起掀飞,向后落入水中。 也就在她落入池中的那一刻,一股洪流也由圣地的入口处势不可挡地卷袭而至,加之从四面八方涌出的水流,不消片刻功夫便将圣地之内的敌人尽数卷进它的怀中,令这帮不弄清凶险便敢追至此地的敌人后悔莫及。也在这时,整颗水结晶也差不多凝聚完成,蒂法现在被一个围着她的水泡包裹,并在涌动的水流中向上急升。 落入水中的约莫娜却在狂急的水流漩涡中手足无措,即便手臂没有受伤她也无法控制自己在水中的运动方向,她与所有被卷入水中的敌人一样,完全成了在漩涡中的绝望落水者,不可能施展任何手段从旋转的水流中挣脱,气泡不停地从约莫娜口中冒出,如果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浮至水面,将很快被淹死在这道如同脱缰猛兽一般的漩涡之中,此外,如果被水流卷动撞在墙壁之上,也同样会被撞得个粉身碎骨,她于挣扎中咬牙拨出那道剌在手臂上的飞针,一股血流顿时在她手上喷出,但随即便在卷动的水中散尽,约莫娜这时忽然涌上一股绝望,几近无法呼吸的感受令她觉得,这将会是她的最后一战,尽管从刀锋尖上的日子一路走来,身经百战也都安然地一一闯过,但终究会遇上自己怎么也无法克服的难关,事实上,自从接手这一任务的那一刻起,约莫娜便深知这其中的凶险,她要对付的敌人远远超出了一般范畴,维米尔派遣这位天使独力执行这次任务,本意也是避免帮会成员的大量伤亡,可想而知,这次夺宝行动如果动用大量人员大张旗鼓地正面强攻会是什么状况,所以这次行动,约莫娜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完成,如此一来,倘若这次任务失败,她的角色就将会是弃子一个,但是约莫娜仍然义无反顾地接下了这一使命,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会在某一次任务中结束人生旅程,她也已经厌倦枪林弹雨的生活,或许在这次任务中落得这番结局还算是一种解脱,被水流卷动的她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慢慢松下全身的神经。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的右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拉扯住,尽管意识已经模糊,但约莫娜仍能感到这记拉扯强而有力,这股力量正在将她拖离死亡的深渊,约莫娜应着它的拉扯,鼓起了全身的力量,并在这只手掌的拉扯下钻进一个气泡之中,关键时刻,浮转在气泡中的蒂法得见卷飘在水中的约莫娜,及时伸手扯住了这位快将无法呼吸的天使,钻入气泡的约莫娜依附在蒂法肩上大口地喘气,逃过被溺毙的命运。 气泡一直向上涌升,快速钻进穹顶的泄洪口,在水流的推动下,不断收缩气泡中的蒂法与约莫娜向上急速运动。 地面上,整座城堡也在那道机关启动之后传来了阵阵震动,地面上的人员接令往外撤退,城堡就像在地震中摇摇欲塌,已成为一处不可闲呆的危地。 远远的半山坡上,举着红外望远镜观望的弗拉度嘴角阴森森地挤出一丝微笑,用似在自嘲的语调念道:“精彩!” 飞行中雷鸟也收到了传感器发来的信号,城堡开始震动,代表约莫娜与蒂法二人已得手,驾驶员对副驾驶位上的佐灵报告道:“头,信号发来了!” 眼睛盯着闪动信号灯的佐灵,沉沉地思考了一阵,虽然这记信号发来,但他此刻还无法得知约莫娜得手之后是否能全身而退,真正能令他喜悦的信号,是由约莫娜本人发来的通讯。 但也容不得犹豫,他下令道:“命令雷鸟二号,三号扑向目标,我们返航!” “是!头!”这位飞行员驾驶驼一转,操纵这部雷鸟运输机在云端向右转弯改变飞行方向,再次朝陆斯登城堡折返飞去。 城堡的地基开始下陷,高耸的塔楼开始倾侧,砖石也开始脱落砸下,建在湖边的这座威武城堡正在慢慢解体、崩溃,这位穿着坚实的盔甲的武士就像在瓦解退败。 在蒂法项链的吊坠上,水结晶完全生成,气泡也已经消失,约莫娜与她随着涌冒的水流破墙而出,被冲入湖中,好一会才挣游出水面。 建在湖边的一座塔楼正在向湖面方面慢慢倒塌,眼急的约莫娜大声唤醒蒂法赶快向另一边潜游,倒塌的塔楼轰然而倒,倒砸向湖面激起冲天的水花,在水里潜游躲开的蒂法与约莫娜仅仅是闪了个及时,以致几块偌大的岩砖还惊险地从她们身侧压过。 约莫娜发出了行动最后的接应信号,如果一切顺利,先行飞至的运输机将往湖中投下在这次行动供她与蒂法撤退用的两套特殊装备。 空中两道亮光忽然从天上往下照射,伴着引擎的轰鸣声,两架灰黑色的运输机从低空掠至,它们从约莫娜与蒂法的头上飞过,蒂法与约莫娜手中的信号定位器已向这两部飞机发出了定位信号,只等它们投下那几套装备。 这两架运输机还会借着一场盛大的烟火为这次投掷任务作掩饰,他们掠过城堡之后不久再折返,快将飞至城堡上空之时投下了众多的小型炸弹,一场轰炸为崩溃中城堡罩上了烈焰,加速了它的瓦解,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武士终于在火焰中终结了它的使命。 炸弹投下之后,趁着耀目的火光未散,四个如同木桶一般大小的圆柱体从机舱底部被投下,在约莫娜与蒂法二人不远处的水面溅开水花。 二人见机向其中两个圆桶快速游去,约莫娜的手臂受伤,游得较为缓慢,此时她的体力消耗也相当巨大,这最后一关她几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临近最后的尾声,圣物也已到手,约莫娜与蒂法心中已泛起对胜利撤离的期盼,但是水底之下,一游动的人影正在向她们扑来。 圆柱体落入水中之后,浮在了水面上,蒂法与约莫娜各自捉稳了一个,并扯开附在它表面的上的两道简易固定绳套从腋下跨过套好,现在她们就像穿上了救生圈浮荡在水面上等待那架雷鸟的到来,浮势稍微稳定之后,应着两记信号,套住了二人浮柱体顶上炸开,一个方块状的牵着绳索的白色圆包被弹向半空,然后嘭地弹出伸展开,一顶周围被轻飘气球撑开的白色大伞张开飘在了湖面的上空,时机捉捏得恰在好处,打个形象的比方,蒂法与约莫娜这两位天使张开的翅膀刚好一前一后地排列开,既然翅膀张开得恰到好处,那么要飞起来也就是小事一桩,佐灵操纵着已经在底部伸出一道特殊挂勾的运输机,保持着高度朝这两顶飘伞飞去,由于风向影响,伞会飘刮不定,但是只要不遇着狂风,他就有机会一次过握稳两位天使的翅膀,一举功成地全身而退。 向约莫娜摸游袭击而来的人正是埃洛琪,浮上水面之后得见射向空中张开的白色大伞,再加上从空中掠过的运输机,她恍然明白约莫娜会用何种方式撤退,这个时候扑向水面那头的约莫娜为时已晚,也是不智之策,四周顾望后,她在一闪而过的亮光中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个浮筒,埃洛琪急呼上一口气,下潜向这只浮筒游去,她的速度很快,赶在雷鸟重新飞至之前,她也摸透了这只浮筒的使用方法。 约莫娜之所以安排投放四套这样的装备,是基于装备出现异常或故障之后,还能有冗余的装备使用。这本来是个万全之策,但意外的因素,却让这个万全的安排变成一次危及自身的麻烦。 游至与这两顶伞同一条直线后,埃洛琪也拉下这个浮筒的发射牵绳,另一顶巨伞也随即在空中张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针对这一突然情况,副驾使座上的副手慌急地提醒佐灵。 盯大了眼睛,咬着牙的佐灵岂会没留意这个异常情况的发生,但是,在这个紧急关头,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一次性地拉扯住天使的翅膀,况且约莫娜并未针对这个突然情况向他发来呼叫,那么既有动作就仍要继续进行,眨了眨眼摒弃杂念的佐灵聚精会神地控制着雷鸟朝这三顶伞飞去,他只能抱着功在一举的决心,因为假如失败,那么这个重大的任务就要托付给另外两架运输机,但这样就会再花上一段时间,而且突然发生的不明情况还不知会带来何种影响,这对已经在水里等待,情况尚不明朗的两位天使来说可谓不妙,多停留一分钟她们便会多一分的危险。 约莫娜与蒂法也已查觉这一异常,但这只能随后想办法应付,约莫娜与蒂法简作通讯之后,扬头看着头上方飘张打开的伞,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倒不是弄清是何人“借用”了另一张翅膀,她只希望夜风能再保持多一会的安静。 运输机拖着在它下方,长条形如同犁一样的特殊挂勾慢慢向这三顶飘伞飞近,握紧驾驶舵的佐灵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白色大伞,而在湖面上,约莫娜与蒂法也作好了准备迎接那关键又激奋人心的一刻。 运输机从伞顶上掠过,不负所望地先后抓稳这三张白色的天使翅膀,线缆快速被牵直,经过一瞬刻的缓冲过程再被拉扯而起,脱离水面的那一刻,蒂法心中泛起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无比的喜悦,尽管她们的撤退飞行混进了一名不速之客,但丝毫不影响这种喜悦的泛生。 三人被运输机扯上天空之后,摇晃的她们逐一找到了感觉,缓过气来的埃洛琪迎面荡来,而且来势汹汹,因为她对着约莫娜狠狠地就伸来一脚,约莫娜身经百战,若不是手臂受伤,此等情景绝对会以脚还脚,她一个缩脚弯腰向上翻滚闪过,让埃洛琪扑空,钟摆式向一边荡去,埃洛琪的位置恰好夹在蒂法与约莫娜的中间,这个位置让她处于不妙的境地,趁埃洛琪向后荡去之机,她对正要摇荡至她面前的蒂法用英语喊道:“我们彼此互踢!” 简单的知会令蒂法立马会意,她缩脚对着做出同样动作的约莫娜就是一记互踢,四脚底互蹬产生反作用力,约莫娜与蒂法向两侧边弹开。 “聪明!宝贝!”约莫娜大笑喊道。 但是迎着这记大喊,一枚飞针忽然插在约莫娜的背包上,这枚飞针肯定是受向后的气流影响才失掉准绳,否则恐怕已钻入这位天使的胸膛,这也说明在秘室施放那枚暗器的正是这位狠辣劲十足而且尚不知名号的女子,约莫娜愤恨地咬起牙,缩身从大脚的刀套筒处插出一把匕首,准备割破敌人的喉咙。 埃洛琪再次荡至之际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但蒂法的出击让她幸运地避过一劫,生死关头蒂法也不会顾及淑女的风范,狠狠地对着埃洛琪就是一脚,她的一脚踢在埃洛琪的屁股上,使她的荡势发生改变,约莫娜横划的一刀失准地划着埃洛琪的手臂而过。痛得埃洛琪一声大叫,这让她恍然明白这样的追击,可讨不着任何好处。 “啊!臭婊子!”埃洛琪痛得大骂。 “你的死期到了!”约莫娜回击道。 但是,就在喊完之后,约莫娜又迎来一枚飞针,眼急手快的她可不会再任由对手逞狂,狠狠举划起匕首格开了这枚飞针,埃洛琪用这枚飞针为自己争得一次闪过天使出击的机会,再次荡过,可是,她也明白在两名强悍的女子面前,受了伤的自己再也撑不了下几个回合,而且在之前的水流漩涡中,手上的枪支武器也已丢失,现在她必须想出一个脱身的方法,降慢速度的飞机尚未飞离湖面,想要抽身而退只能趁此机会,假如再狠斗多片刻,埃洛琪清楚自己只会变成在飞机下吊着的猎物。 “臭婊子,走着瞧!”埃洛琪急中生智,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把飞刀,她向上缩起身子,拨刀对着吊绳旋身就是一划,绳子应着锋利的刀刃被切断,埃洛琪连同浮筒向后方飘落坠下。 “算你聪明!臭婆娘!”约莫娜怒骂道。 这个时候约莫娜才松下一口气,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与这个狠辣的对手相斗,见对方知难而逃也落得消停清静。 “你没事吧!”在呼呼的风声中蒂法喊问道。 “我很好!佐灵!加速撤退!”约莫娜按下通讯器向佐灵发去知会。 “收到!就等你呢,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随后再说吧,好,我们走!” “伙计们,大功告成,按预定路线撤离!”虽然还不知道机身下方刚刚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但是,总算完成一次壮举的佐灵,兴奋地作了个“yeah”手势,然后喜笑颜开地对手下下令。 通讯器里也传来约莫娜的弱弱嬉笑声,她已近至无力:“雷鸟~~干得漂亮,不然,我们真得在水里做美人鱼了。” “你还该问问公主的感受如何。”约莫娜虽然声线微弱,但也说明她本人并无大碍,佐灵笑回过后,确认蒂法的情况。 “我只觉得外面太冷了!”湿发淋淋,飞荡在半空没有半点惧意的蒂法答道,这个时候随着飞升,从身边刮过的凛冽寒风才是她最害怕的事物。 “公主殿下,揣好你的珠宝,不过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体力消耗过大的约莫娜也开始冷得直发抖。 “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只是,还是先要委屈你们一下。” 应着佐灵的笑答,圆柱再次发生变化,一层白色的布膜从蒂法与约莫娜背负的圆柱上张开,裹住他们的身体,避免飞行中的寒冷气流使她们的身体冻结。 陆斯登城堡彻底崩溃,弗拉度放下望远镜轻笑着对后方守护的手下笑道:“伙计,现在,轮到我们打扫废墟了!” 这位手下点头接令随同他迈步向后走去。 湖水拍打的岸边,陆斯登城堡彻底变成湖边的一堆废墟,临近湖边的湖水也因为崩塌的撞击而变得一团浑浊。 湖边一角,卡温拖着他从水里捞上来的埃洛琪,让昏迷中的她仰躺在地上,正在他的双手刚压在埃洛琪胸脯上准备对埃洛琪进行溺水急救的时候,埃洛琪忽然吐出一口闷水,慢慢地苏醒过来,由忧心转为惊喜的卡温于是低头向埃洛琪的脸前靠去。 “想着要给我做人工呼吸是吗?”尚眯着眼睛的埃洛琪摇头冷然念道。 “可惜我已经没机这个机会~~~在你醒与不醒之间,还真有一个矛盾的念头。”露出鬼稽笑意的卡温再将自己的鼻尖碰至埃洛琪的鼻尖柔情疼爱地说道。 “可是,你的手却不怎么老实,如果不想被扎针的话,就赶紧松开~~” “哈哈哈!”卡温连忙松开仍然按在埃洛琪胸口上,此时正在轻轻揉搓的双手大声笑道:“你这个疯子,你可是拼了命,但是,还是落空了。” 埃洛琪捂着伤口撑起身子咬牙不服气地念道:“但是我也没让她舒舒服服地溜走,真正的回合还没开始!” “来吧!你这个疯婆娘,你可不会幸运地飞上第二次,我们交差去!”卡温搀扶起冷得直发抖的埃洛琪离开湖边。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79 寒风嗖嗖地从身边刮过,但是,被裹在布膜里吹着暖气的蒂法与约莫娜已经不感冰寒,根据约莫娜制订的撤退计划,她们将在特定空域与雷鸟分道扬镳,所以飞行一段长距离后她们仍然悬挂在运输机的底部,就像吊挂在运输机底下的两只蚕蛹等待时机破蛹而出。 “两位天使小妞,目的地已经到达,一会将会放飞,请做好准备!”驾驶舱中佐灵向约莫娜发去知会。 “佐灵!随后就看你的了!”恢复些少元气的约莫娜回道。 “天使小妞,我会干得漂漂亮亮的,他们不可能找到我们的踪迹,只是,你们也要小心。” “放心,我想他们是不会追来的!” 约莫娜自信十足而且语气显得轻蔑异常,经过一场惊心动魄且险阻重重的战斗之后,尽管行动圆满成功,但却不像是从不轻视对手的约莫娜会表现出来的态度,佐灵于是不解地回问。 “约莫娜,为什么?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没准正气得暴跳如雷。” “详细的情况以后再说,我们的公主殿下还有最后一程。” “约莫娜小姐,还有大家,我在此表达最诚挚的谢意。”蒂法插话道。 “不用客气,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是在帮助自己,但以后的路,公主殿下,可不简单。”佐灵答道。 “无论怎样,我还是会顺着未来的道路走下去。”蒂法答道。 “能有这样的认识很好,公主殿下,圣物现在在你身上,你的身价又要水涨船高了。”约莫娜哼笑着附和道。 “好了,两位,祝你们接下来的旅程也能够顺利。”佐灵作出知会,然后按下投掷开关。 裹着约莫娜与蒂法的两轮“白色蚕蛹”从机底下的吊缆脱离,张开降落伞向漆黑的地面飘落。 从撤退至今,蒂法还没来得及打量挂在胸前项链上的圣物,飘落在空中的蒂法不由捂住心口,用手指感受在项链吊坠处的那颗圆溜珠体,圣物总算取得,但自己是否有能力背负起这个沉重的神圣使命,蒂法也不禁黯然沉了一下眉头。 “通讯到此结束,祝你们好运!”佐灵发出告别通讯后驾驶运输机向上爬升。 “也祝你好运!”约莫娜也作最后的回复。 经过一段短时间的降落过程,蒂法与约莫娜在一处平原地带着地,解开挂带束附掀开裹布之后,蒂法站在原地等侍约莫娜与她会合,几分钟后,同样戴上夜视镜的约莫娜从后方步履蹒跚地走来。 “约莫娜小姐,你伤得不轻,得尽快治疗。” “还死不了,不过,我们之后要应付的事情将会更加困难,说实话,这次行动得手得太轻易了!” 蒂法忽然想起进入圣地时,约莫娜跟她说过的那一句话,心里骤然冒上肃然的惊诧。 “约莫娜小姐,你是说,他们是故意让我们夺走圣物,但这怎么可能?” “可能性近乎于确定,远的不说,那个追击我们的臭婆娘就是很好的例子,以她的狠劲,大可以尝试割断你和我的吊绳,但是,很明显~~~”约莫娜说至此处,侧头冷笑,“哼哼,我们走。” “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蒂法后随着约莫娜再问道。 “总之我们的对手留了一个你和我都猜不透的谜语,但是,我想,我们的国王陛下或许能推测出些什么!” 蒂法与约莫娜边走边谈向一片丛林钻去。 林间的一间小屋里,换上常服的蒂法帮助约莫娜把手臂上的伤口再作处理与包扎。 “啊!”蒂法绑扎绷带的最后一下,由于用力不当把约莫娜弄得痛叫而出。 “你的力气可真不小,我的公主殿下~~, ;;这或许也能解释你能这么勇敢的原因。”约莫娜痛中作乐摇头道。 “对不起~~之前从来没替别人包扎过伤口,也只是学过溺水急救之类的技能。”蒂法抱歉道。 “这项技能倒是派上用场了,不错。”约莫娜自然也是喻指蒂法在漩涡中及时施救的那一幕。 “约莫娜小姐,如果没有你们,我是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蒂法再轻轻把绑带打上结。 “现在两样圣物都在这里,该是你进行确认的时候了。” 坐在椅子上的约莫娜抬颚对着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圣杯示意。 历尽周折与闯过险关,集齐两样圣物目的也是为了这一刻。蒂法转身从脖子上扯出那串项链,再次观望吊坠上的那颗水结晶,这颗圣物没有钻石般华丽的光泽,更没有精美首饰般的奇异外形,它只与一颗水滴类似,固态的它看起来更像是一粒玻璃制品,或者,我们可将它比作成一颗泪晶石,然而,这些都不是华丽尊贵、与众不同的特质,它只是一滴水,唯一的特别就是,它所具有的神奇状态,如果没有得见它在水池中扩化而成的那座水下宫殿,蒂法若是从外人手中接过这颗圣物,或者都会把它当成一颗连形状都没点新意的玻璃制品,配衬在白金材质的精致项链上将会显得格格不入,这种情景就尤如华丽精致的首饰盒里放着一块普通的粗糙石头,让取看者忽然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 但是,平淡的水不正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吗?一滴固态的水结晶更是用它的平淡无奇昭示出神奇无上,这是任何华贵的珠宝都不能比拟的。 “想不到我们要这样见证那个非常时刻。”蒂法手握水结晶凝重地说道。 “公主殿下,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难以形容,我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见证世界末日是否将降临。” “约莫娜小姐,你如果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你就不会为这一刻做到这份上,而且,对那个期限而言,也不存在局外人。” “我不想为哲理争论一番,还是进行你的仪式吧,你的感叹没错,对那个神圣的时刻而言,这样的情景,简直像耍完马戏之后又再表演一场魔术。” 约莫娜也被告知,圣杯配合水结晶证实期限即将到来之时所会产生的现象,她只是用调侃语气,去形容那个不想看到却在猜测中已成必然的结果。 蒂法走至桌面拿起黑石圣杯,吊着项链将水结晶放入杯中,当水结晶垂入杯口之际,三样圣物产生了共鸣,水结晶瞬即化为水滴滴入黑色的杯底,然后,神奇般地,圣杯渐渐泛起了微微的白色莹光,而且越来越亮,不一会整只圣杯都变得通透晶亮,与此同时,杯底凭空冒涌出了一股泉水,慢慢地漫溢上杯口,继而不断地从杯口涌出。 这种现象正是欧阳国文向蒂法形容过的“水溢”,这也证明,那个神圣的时刻已经为期不远,手握不停涌出水流圣杯的蒂法,也肃然地屏住了呼吸,睁大了明亮的双眸。 “公主殿下,魔术表演看来也很成功,很遗憾!你的珠宝能陪着你的时间也不长了。”约莫娜走前看着已经在地上制造了一滩水渍的圣杯说道。 “事实上,真正的遗憾是,我们还没作好准备。”蒂法答完,再将项链浸入杯中,水流也于这一刹那停止,一颗水结晶慢慢在吊坠处重新凝结,圣杯的白色莹光也逐渐消失,恢复黑色石质的原样。 “我们的国王陛下也将遗憾地收到这则不幸的消息!”约莫娜神色沉重地向蒂法递去手机。 水渍在地板慢慢扩展,接过手机的蒂法不由愁容满面,经历悠久岁月而不为世人所知的旷世危机再次降临,欧阳国文的不祥预感得到应证,等待他的将是更严峻的难关。 沙漠圣地,麦加。 公寓的卧室里,欧阳国文神色黯然地放下手机,再沉重地对着依在他肩上的姬丝雅说道。 “宝贝,请转告舍赫,我要动身了。” “你要去哪?”尽管知道欧阳国文所收到的通讯意味着什么,姬丝雅仍然焦切不安地问道。 “姬丝雅从现在开始,我所要做的事情再也不能将你们牵扯进来,你就对舍赫说,我去了那处召唤地,但是,叫他千万不要插手,因为我已经有办法对付那些人。” “召唤地?你在说什么,召唤?你究竟又要召唤什么?” “天使!”欧阳国文对着天空神色凝重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头也不回地开始整装。 “什么?天使,什么天使?!”姖丝雅从床上弹起搂住欧阳国文追问道。 “她是我们最强有力的力量,宝贝,你就呆在家里乖乖地等候我的消息,只要她能出现,我不会有事的。”欧阳国文在姖丝雅的额头上印上深情一吻,然后转身踏出房门。 从外太空俯瞰,冰雪覆盖的大陆正被暗夜笼罩,一颗卫星正从这片大陆的上空掠过,并对准地面发送特殊频率的电磁信号,一处卫星监控中心的电脑屏幕前,值班的监控操作员发现了这一异常,卫星从未设置过这样的操作,而且主动发送的通讯内容更是让人摸不着脑袋,他于是向后排座位的主管汇报情况。 “吉克,你过来看看,我不知道在这个时间卫星究竟设置了什么任务,但这则主动发送的通讯实在很奇怪。” “我来看看。”主管吉克快步上前查看。 “这个频段不是我们常用的频率,还是长波,查查卫星的控制程序是否有这种设定。” 这名监控员于是调出卫星的设定程序查看,然而,就在他查询之际,太西洋彼岸的另一头,苹果笔记本屏幕前的一位操作者已顺利地完成了他想要完成的动作,他敲动最后的回车键结束拿手把戏。 “ok,job ;;well ;;done!然后全部隐形。” “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倒真是轻而易举。”克朗叉着手站在一边观摩这场早已作好准备,只等欧阳国文通知,便能快速完成的操作,见兰特只是轻动手指便完成一件事情,于是用显得言不由衷的语调赞道。 “你能不能少用些讽刺的语气,这件事情当然简单,但是,家伙不是准备在他有不测的时候,才要我来干这件事情吗?哦,幸亏他没要我替他准备一副棺材。”兰特合上屏幕把电脑放在一边。 “兰特先生,你的诅咒技巧看来比我的讽刺还要辛辣一些,我想这大概就是他的最终交托吧。” “噢e ;;on,他还得迟点去见上帝,哦,不,我忘了,这家伙不信上帝,他还不能死,还得平平安安地活着,如果他死了,那谁替我把我的倒霉事摆平!”兰特摇手微恼道。 “说到这点,你这个讲义气的朋友至少还是替你想到了一个办法,想不想听听他的主意?” “噢?”兰特被克朗的忽然告知吸引。 克朗接下来把欧阳国文的计策讲述一遍。 “噢!既然他有办法,为何不直接对我说!”兰特听完摇头摆手抗议道。 “兰特先生,因为你是个遥控者,而我却得在现场操作,还有,既便成功,你只是在警察那头摆脱了嫌疑,却会因此更加不得见天日,这点,你可要想好了。” “为什么?” “因为你这只狐狸狡猾透顶,那些猎人自然更加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吗?” “噢,这与被一枝猎枪指着与被三支猎枪指着有什么区别吗?我可爱的保镖大叔,关键是,如果能办到,珍妮就不会认为我是坏蛋。” “那就希望你能够办到。”克朗转身迈步回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你又要去哪?”兰特追问。 “于是,我现在就得着手准备去。”克朗转头摆出似是万斤担子在肩头,愁眉得不能舒颜的表情再回道,然后出门而去。 极夜时令的冰雪大陆,南极,内陆,狂风夹杂着冰雪冷酷无情地肆虐着,此刻,这片洁白的大地在冰寒至冻的暗夜中并不是一尘不染的无瑕圣域,而是严酷冰极的寒冷地狱,但在一处山坳前的平地上,几团圆柱状的物体正在旋旋转动,众多的帝王雄企鹅正紧紧地围在一起,用由外往里,再由里往外的挤推之舞相互取暖以抗击严酷的大自然,它们毛绒的爪子上还有正在孵化的企鹅蛋,实在难以想像这些生灵所具备的纫性与群体智慧,极夜中的冰寒之地因为有它们的存在,才不再让“生命”二字在这里成为禁词。 此外,另一类生息也于冰寒中被唤醒,冰地之下,暗藏了悠久岁月的一地下秘室里,几条冰棱忽然断裂砸下,断成许多碎截,秘室里还有一堵干冰结成的寒冰之墙,它正在加温中渐渐融化,冰墙内里,隐隐浮现出一具娇柔,曲线优美的女性人影,她的眼眸忽然睁开,用纯黑色的眼珠以及冷漠的神情开始注视这个她醒来之后看到的世界。 干冰筑成的冰墙融化的速度缓慢,但只要苏醒,打破冰墙在这位女子的力量定义里完全属于不值一提,只见她纤细娇美的手指轻动,冰墙立时便出现了裂缝,再随着她的一次伸手,包裹她的冰墙便被完全撑破,干冰墙碎裂,落在地上裸身的她,再徐徐站起,摆动一头秀美的垂腰黑发向一侧被冰霜与冰棱冰封的铁门劲动而又优美地迈步走去。 冻结的铁门也轻易地被她拧开,她步入至一间发射室,这里横放着一枚方尖碑形状的火箭推进器,已经打开舱门露出内里的坐舱,此刻,喷雾正从这枚火箭推进器上的壳体上慢慢喷出,兆示着它已经被启动,只等这位女子的就位。 该位女子跨入舱位侧躺,再用眼睛的瞄动,控制余下的操作,预定要到达的坐标已经接受,她用眼神控制坐标仪锁定飞行器的降落地点。 方尘碑式的推进器慢慢向上竖起,上方的发射通道触发向外喷溅雪块的清除爆破,雪块与泥碴冲出洞道飞向半空再被狂风吹散,尽管响动巨大,平地上的有些企鹅只是抬头稍作观望,然后继续埋头进行它们的圆转之舞,既然与己无关,它们才不会关心山坳的另一头发生了何种异动。 不一会,冰面传来隆隆震动,巨大的声响几乎盖过暴风雪的狂吼,然后一道火光从地面冲出,拖着尾烟直插昏暗的天空,没入云端的那一刹那还挥放出了一轮圆环光弧,就像一道神迹昭示天使的降临。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0 沙漠公路上,一辆越野车正向沙漠深处行驶,放在一侧的信号接收器显示,目标人物已经出现并且高速往特定坐标飞行中,这个过程由始至终所花的时间只需半小时,所以与这位天使会合并无需花费多长的时间。车厢中,戴着墨镜的驾驶者正是欧阳国文,虽然周围并未出现对手追踪而来的迹象,但是,他非常清楚,在自己赶程与那位天使会合的这当会,其一举一动都未能避过对手的监视,他们之所以不对他本人采取措施,完全是出于静观其动而后制的考虑,但是,只要那位天使能够及时现身,这些威胁却并不是欧阳国文忧心的问题,在他心中搅腾着的其实是另一个隐忧,女儿蒂法与约莫娜险闯圣地取得圣物过程中所遇到的蹊跷,绝非寻常,对手隐藏的把戏于是也就更令他摸不着边际,但是,为了彻底扭转被动形势,他必须在下一步的行动中弄清对手究竟有何意图。 欧阳国文也恍然觉得,在这场末世危机降临之际,又再陷入谜团陷阱的自己实在没有多少胜算。 镜头转入外层空间,方尖碑外形的火箭推进器划过苍穹,越过非洲大陆向目的地飞行,此时,感应器却传来异常故障信息,飞行器机体发生了异常,尾部的推进器发生了一记小型爆作,炸出一团碎片,推进系统立生故障,飞行器随即偏离轨道,然而,坐舱内的驾使者却临危不惧,她仍然以冷漠淡定的神情操纵着机体迅速调整飞行姿势,但是,她的应急措拖虽然有效,却是以极端危险的方法确保自己会在预定地域降落,她与座驾进入一段惊险万分的强坠迫降飞行。 主发动机被关熄,飞行器的反向制动发动机在驾驶者的操作下启动,速度即刻锐减,飞行器在地心引力的拉扯下向地面坠落,然而,坠势维持一会之后,主发动机代替反向制动发动机再次发动,飞行器又再获得动力向前加速,坐舱内的女子,其实是要借助重力加速与仅能维持的推进力,操纵这架飞行器作一次迫降飞行,倘若这艘飞船由普通人操纵,这将会是一次步向死亡的绝命之旅,但是,这种极至危险甚至不能令这位女子脸露惧色。 冲入大气层后飞行器的壳体与空气磨擦出高温火焰,向着阿拉伯半岛坠飞而去。 飞行器渐渐逼近地面,以惊人的高速掠过底下的苍茫大地,在穿越平流层之后,机体上的反向推动器点火作减速制动,同时,受损不能进一步操纵的主发动机再次被关熄,这枚方尖碑形状的飞器,就像坠落的流星一般穿越道道云层向地面急坠,只是减速的措施及时产生了效用,速度降低后它将在离坐标地点不远的地域迫降,然而,这种迫降其实更应该说是坠毁。 巨大响声中,它在一处沙漠地带猛然以斜角坠撞在地面上炸开火光,并断裂成几截,座舱所在的前段机体则在这片较为平坦的沙漠上以剧烈的擦撞方式强行迫降,并在滑擦轨道上拖起滚滚沙尘,最后它滑擦撞向一个高耸的沙丘,再借着最后一股冲势,跃冲向空中,就像一枚巨大的失控飞镖向着沙漠绿洲边缘的一座小村庄飞砸撞去。 这座村庄的居民尚不知道危险即将袭至,之前他们也只听到飞行器坠毁时发出的巨大声响,还不清楚沙漠中发生了何等事故,村庄西角的一处市集前,一群阿拉伯女性正七嘴八舌地挑选着服装,长时间才难得有一次的服饰售卖令她趋之若鹜,但是此刻,空中忽然掠来一团黑影,随着一声巨响,壳体焦黑,已经破损得显不出原形的尖碑式飞行器以它的尖头着地,深深插入地面,所幸的是它坠插在摊档前的空地之上,撞插地面掀起气浪的同时,几块碎块也从机体上震落,有几块向前飞出砸碎了一间屋子的玻璃窗,另一块较重的碎片则侧弹而出,砸崩了一部汽车的车顶,其余的也四处飞溅,跃上屋顶,并前前后后发出巨大的震响。 忽如其来,从天而降的不明坠毁物体让这些个女性连惊讶都来不及发出,她们都目瞪口呆地站在了原地,溅起的灰尘渐渐被风吹散,几块泥块随即又从飞行器的尾部掉落,滚在地上,安静下来后,这帮阿拉伯女性不由自主地默念真主保佑,如若这枚不明物体的坠落点再往前一些,她们都得集体报销,热闹的集市恐怕已成为一片惨不忍睹的血泊之地, 片刻过后,飞行器的舱门忽然被弹开,发出咔铛的巨响飞落于一边,这些女性这才被吓得颤然一震,但是,当她们得见一个赤身、无片丝遮体的女人从这部飞行器侧跨而出的时候,又转而摇头抱面地发出一片嘘声与惊讶声,踏下地面的末世天使,以她美丽得如同女神般的容貌以及完美无瑕的娇美躯体,让所有在场的女性都为之震惊,她们慌忙惊呼真主,所幸她们并未认为这位如同天使般美艳的女子是恶魔的化身,否则定会吓得夺路而逃,她们转而议论起这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却可以肯定,在如此激烈的坠撞中还能毫发无伤的女子,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只是对方裸着身体出场实在显得违经叛道,见此情景,一位年轻的女子自告奋勇地从服饰摊上抓起一件黑袍拨脚便向她跑去,有道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她的行动初看也属不智之举,但是,她撒腿便做出了这个突然举动,旁边的亲属也来不及制止。 踏下地面后,末世天使摆头四处观望,由于坠落地点偏离了目标区域,她得重新测算自己所在的位置,迎面向她跑来的女子并没有敌意,于是她也未加以阻止,拿着黑袍的年轻女子又在离她几步的时候停止脚步,再怀着惊颤颤的神情慢慢地靠前,而在末世天使的眼中她也正以扫描的方式确认这位女子的意图,见及对方身上的服饰,以及手上拿着的黑袍,这位天使明白了对方将要做的事情,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候眼前这位女子接下来的举动,见眼前的裸体天使没有露出抗拒与恼怒之意,这位手执黑袍的女子再慢慢向她靠前,再小心翼翼地把这位黑袍罩在末世天使的身上。 天使仍然脸无表情,只是低头用她黑亮的美眸扫视了一下这件黑色裹袍,她也未向这位送上衣服遮体的女子致以谢意,转身扯紧黑袍后,便赤着脚往村庄外面的沙漠走去,全然不理这个时候已经从四面跑来看个究竟的人群,她的莫名举动又再惹来一阵惊呼与争相议论。 越野车上,飞行器发生的异常也传至,欧阳国文慌忙刹停车遥望天际,只见后方的天空,隐隐划过了一条烟痕,而且,通过信号接收器也可得知,目标人物已经在坐标地域迫降成功,他倒不是担心这位天使会有何损伤,而是出现不明情况之下,自己更得加快动作,他驱车再次高速向目标地域驶去。 圣城麦加,赫拉德从女儿的告知中,得悉欧阳国文的去向,欧阳国文所说的那处召唤地,正是他与辛拉按照欧阳国文的设计图布设的那处圆环炸阵,欧阳国文也曾经对他说过要以此召唤“天使”,虽然不知道这位天使是何方神圣,但抽着水烟的赫拉德也能猜出对方将会是何等角色,既然欧阳国文已经交底,他也能安心地等候结果。 “真主在上,舍赫,这个天使究竟是什么人?”姬丝雅再急问道。 “姬丝雅,真主的天使自然是神灵,她应该有力量辅助这个家伙。” “我的真主,那处夸张的炸阵就是召唤天使时使用的吗?但天使又从何来?”一边的儿子辛拉插话问道,他当然想知道,凭借爆破地面的方式,欧阳国文可以召唤位于何处的天使。 “辛拉,把那部测动仪拿来,只要他成功,我们就会得知从那里传来的信号。” 瞬即会意的的辛拉,马上动身前去拿取。 越野车在平坦的沙丘停下,欧阳国文踏下车门,缓缓向着前方的爆点中央走去,他之所以脚步缓慢是因为前方的爆点中央,一名白衣男子与一位身穿黑色丝衣并用轻纱蒙着脸部的妙龄女子已经在此等候,他们的身份无需言明,但给予欧阳国文的震憾却是强烈的,这就像在棋盘之上,对方的主将已经将军在了行宫,并且用洒逸潇洒的神情恭候自己的到来。 假如欧阳国文不是暗中动用了压箱底的最后招术,现在的他可谓是彻底完败。 在这一男一女的远处,还停有一部直升机,放置在爆点之外,对手并未在现场派遣大量人手严阵以待,所以意图也很容易判断,欧阳国文猜测这位对手是想与自己谈谈,但大致的用意无非是来个最后通碟、先礼后兵。 欧阳国文也想从对手的口中得知对方的意图,他摘下墨镜,嘴角露着微笑走向这位总能牵着他鼻子走的宿敌。 “欧阳阁下,幸会!”奥加修斯首先迎面笑道。 “奥加尔特阁下,长期以来,我们都只是彼此闻其名,而不能见其人,所以,我也很荣幸能够见到你。”欧阳国文再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是?” “请容许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伊娃,欧阳阁下,我还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有一位女儿。” 迎着父亲的迎手介绍,伊娃行了一记点头礼。 “你好,伊娃小姐,是啊,但很遗憾,奥加尔特阁下,我的女儿现在不在我身边,就不能为你们作引见了。” “欧阳阁下,在能细数的岁年里,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平静地交谈过。”奥加修斯转身挪开步子。 “是的,这一点可是让我颇为困惑。”欧阳国文摇头笑道。 “欧阳阁下,在此,我只想道明我的来意,你的问题也可以从这里得到解答。”奥加修斯停下步子开门见山地道明自己的来意。 “那么,还请奥加尔特阁下明示。”对手的意图,欧阳国文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几分,现在先前的猜想更是得到证实,他伸手笑道。 “欧阳阁下,你的时间无多,我到此只想相告两件事,我的真名叫奥加修斯,当然,奥加尔特也确有其人,第二件事则是,我很想与你们谈上一次合作,至于合作的内容,却要等到你闯过这关才能谈。”奥加修斯转身挥手用简要的说明让欧阳国文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内幕。 “奥加修斯阁下,谢谢你的知会,但愿你所说的合作能使我产生兴趣。” 根据对方的知会,欧阳国文恍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在作出回复的同时,他也看到四周的远处驶来了很多汽车,渐渐向他们的面见地点合围而来,这个时候想要冲出包围圈自然是不可能,看来这位奥加修斯所说的关卡,倒名副其实是最后一次通碟。 “那么再见!” 奥加修斯道完,领着女儿伊娃从容地迈向接载他们的直升机,然后扬长而去。 由四方包抄而来的人所属何方,意欲何为也无须加以猜测,欧阳国文再看了看向四周无限延伸的沙漠,气色沉定地走向爆点中心。 碧蓝的天际下,被烈日薰烤着的黄色沙漠卷起了风沙,茫茫的沙海中央,一位赤着双脚,只以黑袍裹身的娇美女子正徐徐向着前方行走,狂风与烈日虽然猛烈,但她仍能用平稳沉定的步伐如踏平地般地从热烫的沙子上走过,此刻,她遮盖在头罩下的脸,更是带着泠酷的沉定,她根本就不在乎炙热与风沙给予她的考验。 忽然,她感受到了一股震动,她于是停下脚步,侧身转向右侧,确认之后,她脚下的沙粒忽然如同石落池塘般地弹溅开,拨开双脚的她就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嗖地在原地消逝踪影,这位天使以惊人的加速度发动身形在沙漠上奔跑开来,并在沙漠表面弹起点点沙柱飞疾向那处“召唤地”。 与天使维系联系的信号接收器此刻受到了干扰,否则这个时候“末世天使”必定已在自己面前现身,但是,敌人能够作出反制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欧阳国文从未想过自己能躲过对手的视线,然而,扭转劣势的机会也在此时,欧阳国文只希望一切尚能来得及,站在爆点中央的他按下了启爆器。 敌人的合围尚未完成,但由外及里的爆破已经发动,炸开的震动波沿着地壳传遍整个地球,这处炸阵实质就是要以地震波的方式唤醒“末世天使”,也是不可能受到反制的通讯手段,当然,对手奥加修斯明显棋高一着,如果他不是另怀鬼胎,而是动以手脚令这处炸阵失效,欧阳国文一连串的苦心策划只能说是白费心机。 冲入圆环炸阵的敌人遇上了欧阳国文早就设好的“地雷阵”,几部汽车被爆炸掀翻,其余的也在密集爆炸扬起的沙尘中失去方向,慌乱地刹停避开锋芒。 戴上眼镜与口罩的欧阳国文站在爆点中央沉定地等待炸阵的尾声,随着离他不远以他为圆心的一环形起爆的结束,火环召唤阵完成它的仪式。 沙尘落定,与欧阳国文在地缝圣地中有一面之缘的埃森莱德下车向他走来。 “欧阳阁下,很精彩的游戏,但是,如果接下来你没有更好的手段,那么,这场游戏将会结束。”埃森莱德站定遥对欧阳国文笑道。 埃森莱德的角色无疑是充当另一主人的宣判者,想及对手内部出现的变化,欧阳国文不禁也涩涩地一笑。 “欧阳阁下为何发笑?” “我在想,你必定不会为宣布游戏结束而站在我的面前。” “看来,欧阳阁下没有接受我们提出的要求,我也就不多费唇舌了,很遗憾,欧阳阁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埃森莱德就像对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处决犯作最后知会。 面对如此微妙的局面,欧阳国文心中不由再次暗笑,然后答道。 “埃森莱德先生,谢谢你的知会,但是,我想,我们的游戏还将继续。” “那么,欧阳阁下,我只能向你道别。”埃森莱德才不会再让对手拖延时间,举起手势示意在后方的手下作好准备。 只要埃森莱德举起的手落下,迎面就会飞来结果自己的子弹,但欧阳国文眼中已经看到在他前方的空中,有一个黑点正在向他与埃森莱德飞落而下,欧阳国文在最终时刻吃上了定心丸,神情自然更是镇定中带着无惧,他微笑着摆手示意对方尽可自便,埃森莱德见势自然更不会客气,他截然示意手下开火。 枪声响起,那道黑影与子弹几乎同时到达,欧阳国文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因为这轮重重落下的黑影溅起了沙尘,他急忙挥手遮挡迎面泼来的沙雨,这道圆环状的黑影,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从后方射来的子弹,埃森莱德则可以看清这道黑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挡在欧阳国文面前的是一道黑色的线网,但他也弄不清楚这道能挡下子弹的黑色线网是何等物体,从他后方射去的子弹就像撞上了一道铜墙铁壁,溅出纷闪的火星然后统统掉落在沙地上,埃森莱德于是再次扬手,示意手下停止射击,然而,他也私下咬牙暗叹对手为何总是能在最后关头扳回危局。 扫射停止,黑色的线网随即像海葵一般开始快速收缩,整张防护网实质是由天使的秀发扩张生成,在欧阳国文面前,末世天使的秀发在飘舞纷扬中迅速缩合恢复原状,露出她的秀绝尊容,但是,由于张开秀发防护罩的缘故,裹在身上的黑袍已经脱落掉于地上,从沙坑迈上并向欧阳国文缓缓走来的末世天使此刻自然是一丝不挂,这位展露着完美躯体的终极助手终于现身,欧阳国文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连忙走前捡起掉在地上的黑袍为这位仓促赶至的天使穿上。 “尤娜,作为淑女,可不能让自己光着身子。”欧阳国文为仍然一副冷酷的天使围好黑袍后挑眼笑道。 “是的,主人。”(用英语,yes,my lord。好像显得更酷点,笑,但天使说的是中文。) 天使用她娇美且充满磁性的嗓音作出冷酷从容的简短回答。 “很好,尤娜。” 欧阳国文尚未脱离敌人的包围,会合也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完成,末世天使尤娜再沉定地转身面向敌人,一一扫描锁定远处的敌人,作好战斗准备。 “尤娜,暂时不要动手,等候我的命令。”欧阳国文下令道。 “遵命,主人。” “欧阳阁下,精彩!正如你所说,我们的下一回合还将继续。”埃森莱德说完转身离去。 欧阳国文并未下令攻击,此时,一辆汽车已从后方向埃森莱德驶来,接走这位主将,埃森莱德随后率领手下撤退。 看着对手远离扬起的沙尘,欧阳国文念道:“是啊,游戏还得进行下去。”然后再下令道:“尤娜,我们走。” “是的,主人。” 裹着被风吹动黑袍的末世天使,跟随欧阳国文踏上汽车。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1 巍巍昆仑之南,藏北。 光泛着圣洁的柔丽,这片宁静的幽寂地域尤如被上神圣的光纱。 风虽然透着一股冰寒,却可以洗涤我们的灵魂,面对旷野而敞开的心灵更是可以空灵地感触这天与地间的无尽苍茫。 光柱穿过昏沉的厚云照在清澈、波光粼粼的湖面,盛开着处处野花起伏延绵的草原与远处的皑皑雪山构就了一幅壮丽恢宏的迷人画卷,呼呼的风声中,金雕在空中盘旋,凄茫的高原透着深遂的幽静与脱俗的清丽。 但这份宁静随即被一部徐徐飞来的直升机打破,金雕惊吓得飞避远去,重型运载直升机在离湖岸不远的平地之上悬停,把吊挂在下方的方状货柜放落于地面上,然后再降落在这片高原草地。 机身落停,从机上跳下几名男子,带头的一位后生男子戴着一副围覆整个眼部的炫酷墨镜,一身军绿色野外行装的他下机后露出心旷神怡的喜悦神色向四周张望,并伸开双手深作呼吸打了一个得意的呵欠,跟在他后面的则是相似装束的胡洋,这片辽阔的宁静地域也令他心生神往,此刻,他也忽然从父亲留下的那本风景相册中感受到了一股鼓励,世间如此多精彩缤纷的地域,能够亲身游历,对于短暂的人生而言无论如何也算是一种幸福,这或许也正是父亲能够如此热爱考古这个职业的原因之一。 壮丽辽阔,尤如仙境的景色并未压伏胡洋心底带着的疑惑,踏足这片高原后,他要解开谜团的愿望反而更加强烈,谢家的家族圣地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而父亲又从中发现了什么,现阶段,虽然可以确定这个谜团与“息壤”息息相关,但冥冥中胡洋却有种预感,那就是事件远非他能理解的这么简单,也正是因为如此,父亲胡成才将那几样物品慎重地藏起,却又要留下不起眼的暗示字句。或者,另一种结果是自己永远也无法查清这个谜团,但是,胡洋也只能顺着现在所知道的摸索下去,起码他想弄清楚,父亲藏起的物件究竟要托付何人。而在胡洋的眼中,谢家尚且算是不知道关键内情的友方,基于这点,胡洋还要与谢立保持一点微妙的距离,既行合作但同时也隐瞒着其中的重点,但是,他却没想到,他本人其实正陷于一场骗局之中,于是乎,在一场骗局里寻找真相,那么得到的答案自然也是假相,而谜团自然又会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扑朔迷离,事件背后的真相也要等他能够揭破这个骗局之后才会一一明朗。幸运的是,本着隐藏在他身上的宿命之故,胡洋终究会弄清这个真相,而他有意无意间设下的那道“防线”,也会阴差阳错地助他从骗局制造的假像中闯过,可想而知,如果方氏兄弟得知胡成在笔记本留下的那条“秘语”,胡洋的人生只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尽管事件变得错综复杂,但正如刚才所说,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胡成将那几样物件藏起,并留下秘语,绝对是希望将能够将这些物件交予一位特殊人物,那么这位特殊的人究竟是谁?至少,胡洋还未等到这位特殊人物的出现。 “壮丽吧?所谓的世外桃源恐怕就是如此!”方立对着前方大声乐道。 后方的运载直升机再次加快旋翼起飞,巨大的轰鸣声与气浪中,胡洋暂时无法出声附和,他转身回看直升机向上爬升飞离,此次高原之旅,除了胡洋与他,方立还另有五位手下随行,这几位手下当中,有四个都是身体壮实的大汉,从口音当中可以听出这四位男子都为北方人。胡洋也是与方立飞抵青海之后才与这些成员碰面,据了解,这四名男子都是行伍出身,个个身怀绝技、独当一面,相互介绍的时候,听言胡洋也进过特种部队,身手还不错,四位男子当中的一位名叫的陶洛的男子,还开玩笑要与胡洋比试一番,但毕竟胡洋与方立的关系特殊,才不敢造次。另外,队伍之中并未配备队医,但是,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懂得一般的救护,倘若真的出现重大的损伤那也只能出动后勤救援,所以由方立组织的这支队伍可谓人少精悍,也足够应付目的地已然明朗,而且无需多少摸索的探险之行。 四位男子当中,在机场匆匆得以见面并与他们闲聊片刻的胡洋暂且只记得陶洛这个名字,其余三人,分别姓张、曾、孙,名叫张泰明、曾节与孙盛志,名字虽然记得,但胡洋还没有明确印象分清谁是谁,但是,这四位男子都听另一位名叫小张男子的使唤,这位小张按理应该是谢家的某个管事,个头则与方立相当,一副文质书生的模样,平头的发型却让他多了几分英姿飒爽,阳刚男儿气概,不由让胡洋回想自己在部队里的那段难忘岁月。 “列队!”四名男子,在这位小张的口令下,迅速列队完毕,等他们站成一列之后,这位小张再发号施令:“记得,一会的任务是把主营帐先行搭好,然后分配好每人一份的装备,枪械更要注意检查!明白了吗?!” “明白!”四名男子齐声应答。 “好!现在解散,马上行动!” 看着四名列队在小张面前接受指令的男子,胡洋眼前浮现起了自己在部队进行训练时候的情景,那段听着号令、大声呼喝着做着各种高强度训练的岁月,尽管蒙着厚厚的阴霾,但仍然值得自己怀念。 “是的,很美的景色,有时间的话真想在这里拍个风景专辑。”等到直升机飞离,胡洋大声回道。 “洋哥你尽可自便,你不是带着相机吗?大可以随走随拍,不如,出发前我们来个合照怎么样?” 在壮丽的藏北无人区作一次探险性质的旅行,其意义与景色都值得留影作个纪念。 胡洋笑道:“既然你有兴趣,那就照一张吧。” “小张,整个东西来做个三角架,固定一下相机,我们几个来张合影。”方立吩咐道。 “好的!立少。”这位小张恭敬地应道。 为了这次高原之行,方立备足了装备,架设一个三角架只需几根帐篷用的铝合金金属棒,小张应令快速备好,然后众人兴高采烈地拍了几张合照。 随后众人整理行装,直升机运来的装备当中有食物,药物以及野外露营设备,众人在这个降落点设立了主营区,搭好了主帐篷,而后把备用的粮食与药品放入箱子,以防野生动物的搅扰毁坏,一切就绪之后,每个人背负上在这次旅程中要背负上的个人用品,这种驴友式的装束让胡洋联想起陆军的单兵装备,但他们的装备也确实是一派全副单兵装备的味道,因为,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主要也是预防与对手不期而遇,方立还为探险队的每一位成员配备了枪械,枪械为中国陆军装备的95式自动步枪,胡洋倒不是为能再次摸上这种制式枪而感到兴奋,而是想不出方立究竟从何弄来这些在国内管制严格的枪支,但以谢氏家族的势力,要弄来武器也是一件不甚稀罕的事情,显赫的家族往往可以标榜上富可敌国的形容词,自从与谢家打上交道后,胡洋更是可以从方立的种种表现中深切地感受到这点,胡洋只是还没想到冰山一角这一成语,方氏家族所具备的庞大力量,其实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配备上武器,说明谢家对任何试图接近其家族圣地的意图都视为敌意行为,而从那位蓬莱仙阁的头目口中所了解到的情况,一场激烈的冲突几乎不可避免将会发生,胡洋倒不是害怕自己遇上危险,而是如此一来,为了揭开父亲留下来的谜团,胡洋就不可避免会卷入一些与己无关的是是非非,而且,一旦与这些是非扯上关系,他也就无法置身其外,或许很多人会在这种情势面前选择退避,然而,为了追求真相,我们总需要付出代价。 我们也不可能避免从纷杂繁乱的人情世故之间独善其身地闪过,勇敢面对挑战,总比挑战突然挑战你的好。 所有工作就绪,由于之前还做过几天高原环境的强化训练,虽然扎营过程中众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适,也在体格健壮的前提下克服,休整安排妥当之后,众人启程朝着山丘地带出发。 安设在湖边的营帐并没有安排人员看守,因为在这片无人区,能出现的人物也只能是一些偷猎藏羚羊的偷猎者,就算他们闯入营帐至多也只能带走一些食物与药物,但是,这顶帐篷看起来也像科考队伍的营地,一般的偷猎者对此都会避忌三分,毕竟与官方的人扯上,那只会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搞你的考查,我盗我的猎,各走各路。况且在这个年代,偷猎者的装置也不再简陋,往往还能开着越野车以及其它在野外活动的相关装备,也不会看上帐篷里的这些物资。 “营帐就不安排一个人驻守吗?”胡洋尚未弄清情况,问方立道。 “不需要,这个地域本来就没人,有也就是一些盗猎之徒,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何况直升机支援可以随时进行,不安排人值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倒是担心~~” 方立说到此处,皱起了眉头,叹声言止。 “你担心什么?”胡洋背起枪问道。 “我们此行肯定能得出三种结果,第一,他们还没找到我们的家族圣地,第二他们已经来过,那么我们此行可就是来迟了,第三,洋哥你还记得吧,伯父找到的那段文字,虽说我们知道出处在哪,但我敢保证却不是在我们所知道地方的那些记录文字,这样一来,你说他又是在哪里发现的?”方立回头分析道。 “是的,于是乎要弄清究竟就要扯上很多麻烦对吧。” “洋哥,麻烦对于我们谢家来说,本来就存在,可是你,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打个比方吧,比如现在,你不就出现在这里了吗?” 方立是在比喻,陷入事件却不想放弃追根究底的胡洋,身不由己地也会被麻烦与危险卷入。 “小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来了,那只能见一步走一步。”胡洋递予一个不以为然的微笑,再向前迈步。 见胡洋与方立二人还在驻足交谈,小张一行随从也停足在前方等候,见胡洋先行走来,小张大声问道。 “立少,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方立摇头从后跟上,叹道:“真拿你们没办法。”然后大声回小张道:“没有,现在出发!” “是!立少。” 众人排成一队,胡洋靠前,方立则走在中央向着前方的山丘地带进发。 藏北无人区地处昆仑山、可可西里山以南,冈底斯山和念青唐古拉山以北,方立、胡洋一行人到达的位置位于这片无人区的西北部,这里的山丘地带其实就是昆仓山与可可西里山脉的支脉,海拨五千米的无人区的山峰虽然没有喜马拉雅山区地形的雄伟壮丽,但是地势也是险峻异常,据方立之前的讲述,谢家的圣地与那处记载古文字的山洞位于深山的两个山谷地带,而且要到达这两个地方,如果不能空降,就必须翻山越岭,并顺着峡谷穿行,所幸的是,这里不是冰川雪山地形,否则在那样的地形行进,在夏季或许会遇上雪崩,那是绝对致命的危险,直升机本来可以直接将他们送达,然而考虑到安全因素,方立并没有采取这一方案,另外,方立也把这趟藏北之旅当作是一种消遣,因为,于他这位富家公子哥而言,能够亲身在这片无人区游历一番,也是一次剌激的户外探险活动。 历来并非没有人进入藏北这片无人区从事探险考查活动,但是,等侍探险者以及考查队的结局都是有来无回,所以,一直以来,藏北无人区都有死亡地域之称,这个可以说是严格意义上的死亡地域,比起撒哈拉,以及塔克拉玛干这样的沙漠戈壁,其对人类与生物活动的考验可以说更为严峻。 沙漠地区的生存环境虽然严酷,如果有现代交通以及通讯工具的辅助,在这些沙漠地域进行考查,至少能保证通迅与人员活动的便捷性,而在山川地带进行探险活动,加之还是在海拨奇高的高原地区,现代交通工具不能提供辅助的情况下,亲力亲为的徒步行进本身就是对人体的一种严峻考验。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2 布置好湖边的主营帐之后,众人的出发时间已是当地下午的时分,由于时区的巨大跨度,这个时候,远在神州大地东侧的杭州已经入夜,胡洋一行人正在向山岳地带进发,暮色渐浓,天盖慢慢昏暗,凉嗖嗖刮着的寒风开始加剧,转身回望身后的那座湖泊,胡洋只见刚才还泛着深蓝的湖泊,已经换上深沉的绿色,这片昏暗的寂静地域也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神秘底色,令辽阔壮伟的大地加添几许壮绝的悲凄气息,由此也不难想象,这片神奇的地域为何能创生出,诸如格萨尔王这样的神话传说。 此刻的湖泊也像一块绿色的翡翠,隐藏着让人难以琢磨的谜团。 胡洋不由停下脚步,取出相机,站在这处高高的取景点上,为远处的湖泊拍下一张难得的时光截影。 “洋哥,有机会让你在西藏游历一番怎么样,我想你能拍出很多精彩的作品,然后,搞个摄影展,很有意义对吧,我想,这才叫享爱人生。”方立停下笑道。 “老实说,我还从没想过自己会踏足这里,能实现这个愿望当然非常美好,可是,等到能实现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要做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胡洋按动快门又再拍摄几张然后放下相机,遥对湖泊着嘘唏地回道。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其实,洋哥,这也得看你怎么看待生活。”方立笑叹。 “小立,生活对你来说可能很随意,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 胡洋自是有所特指,方立也能会意,回道:“洋哥,有钱,有些时候的确是一种快乐,但是,这种快乐也并不能代表一切。” 方立再次回复之际,向前走去的胡洋忽然看到方立的眼神中冒上了一丝忧愁感伤,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由此看得出这位富家大少的这番感慨应该是发自内心,胡洋不禁有点错愕,这种表情从一位衣食无忧,而且还能呼风唤雨的谢家大少口中道出,也算是鲜有之举。 我们的情感也常常因为七情六欲制造的障碍而无法沟通,于是世间便有了隔阂与误会。 所以,方立的另一层言外之意,胡洋此刻肯定无法领会,方立其实也指在这场骗局中,他由始至终都可能会办演一个骗子,这样的情况下,他面对胡洋,尤其是面对胡娟之时的感受自然只能形容为苦涩难言。戴着一副虚伪的面具,导演着一场生动的虚假剧目,以求摸清胡家兄妹的底细,却又怀着关切与爱护之心不能真心诚意地向对方提供帮助,令夹在中间,两边为难的方立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作人生无奈,这种无奈实质正是由他的家族背景所致,虽然他本人是一个一呼百应的显赫少爷,而且更是有别于普遍官宦人家的高贵子弟,但是,既便有如此高高在上的地位,方立却恍然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改变,甚至无法逃避眼前的这个事实。 他也无法鼓起勇气向心爱的胡娟坦诚地说明,他导演的其实是一场虚假的舞台剧,而且更加严重的是,当胡娟发现这一切尽是欺骗与谎言的时候,他那份真诚的、已经酝酿出的浓浓爱意是否会被这场无法原谅的欺骗洪流冲得荡然无存,这场戏必然有一个无需预测也能猜个透底的结局。 “也许你想要的快乐和我们的有所差别吧。”胡洋再应道。 “呵呵,也许是吧。”方立说完戴上眼镜再次转身迈步,遮在墨镜下的眼神自是又加添了几份忧闷。 由于已近傍晚时分,众人也没有急于行程,进入山丘地带之后,路开始变得崎岖难行,他们现在还是在山坡与山腰行走,算来还较为轻松,如果进入地形更加高低不平的山谷地带,他们的行进速度就必然受到影响,再也不能敞开步伐快速前进,这种情况下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宿营地。 浓云也于这时从天边压来,风更是呼呼地刮起,冰冷的风已经显得有点寒沏瘆人,这种温差产生之快,也是这片寂静得不容得有喧嚣存在的地域,冷漠地向人类展示它的残酷无情。 “立少,洋少,天就快黑了,前面的地形更加复杂,我们要快点找到一处宿营地才行。”走在领头位置的小张转身回报道。 “是啊,看看哪里比较合适,这方面的常识我可不及你,洋哥,你们特种兵不是搞过野外生存训练吗,这可得请教请教你。”方立再向胡洋问道。 “对于高原地区,我也没经验,但是,找块避风稳妥的地方落脚总没错,不如问问陶洛吧,他曾在西藏服役,对这些情况要了解得更清楚些。”胡洋回头望向陶洛。 跟在胡洋后面的陶洛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话语,但寻找一块适合作为营地的落脚处正是他们这些本地通的职责所在,他把前扛着的步枪扳向后背,站直身子停下脚步,摆出一副专业向导的严谨表情回道。 “没其它的,也就是找一块能避风的地处,但是,这里的天气多变,山地几乎全是光秃秃的,到了晚上,那风可是会围着你吹,没准还会下雪,那种情况下,火都生不了,可会冷得慌,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能在山谷地带找到一处背风的山坳最好。” “哎~~~可惜这里没有森林,否则,嘿!随便就能找到一处地方安身,不过,倒也好,像青藏高原这样的地方,不会有多少蛇虫鼠蚁,也没有什么凶狠的猎食动物,这方面的问题却是省心很多。” 在队伍最前头的孙盛志附声道。 “你还别说,这里可不是没有厉害的动物,还有狼与豹子啊!虽然我们有枪有火,但遇上了,也够我们受的。”针对孙盛志的轻松说法,张泰明慎重其事地强调。 “那更好,就来上几只呗,打了,还能弄点皮毛回去!”从最后走来的曾节更是戏谑道,脸上摆出的兴然劲头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满载而归的盗猎者。 “那样我们可真成了盗猎的了,记得,枪,是不能随便开的,我们的对手也可能会在这带出现,先行暴露了自己,那时就会很被动。”小张怀视手下发话声明道。 “对,这也是这次我们要请几位来的原因,否则,各位也不用拿着步枪和我来一趟。”方立神情肃然地再次申明。 “明白,立少,我们几个绝对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陶洛拍了拍肩上的95式步枪满怀自信地回道。 “好了,闲话少说,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找到宿营地。”小张吊高嗓门下令。 “是!”四人齐声应是。 众人加快脚程,往山下的峡谷进发。 夜晚的天色并没有预想中的恶劣,晴朗的夜空闪烁着朦胧的银河,然而,不可触及的黑色天穹,可不会因为深沉的黑色而显得严肃单调,那明亮的弯月与璀璨的星河是它最耀目而且无出其右的华丽晚装。 无烟炉火生起,喝着煮得已经沸腾却根本还是温热的咖啡,众人吃起用白色胶盒包装的野外食品,这些食物都是步兵野战口粮,经过压缩在内胆包里存放,用水浸泡片刻便能使化学物质产生热量加热内胆包里装着的食物,在这片荒僻的高原山谷恐怕是最珍贵的一顿晚饭。 “我操,这根本就没热!还不如喝几口烧酒。”坐在石头上的曾节简直觉得送入口中的饭菜冰凉无味,顺口暴粗抱怨道。 “想吃热的,你她娘的就背个高压锅来啊,你不是在这鬼地方当过兵吗,现在能有这个吃,可比他娘的山珍海味还要美味,想想62年的时候,我们部队打仗时吃什么,雪块加面团!雪块那还是冰块,咬起来,牙都打崩颤,还酒呢,还美了你了现在!”张泰明嚼停一会,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做出要咬起的表情随口骂道。 他也是比喻,冰块咬起来其实就如石头般坚硬。 “我操,什么你们部队!说得我简直外人似的,我能不知道那时吃的是什么吗,我的意思也是说,如果他娘的后勤能跟得上,咱们谁怕谁啊,再说远点,抗美援朝的时候,如果我们的部队都能吃得上这个,他妈的美国佬不都得给我下海游泳去啊!”啪啪声中,曾节用筷子狠敲饭盒回敬。 曾节与张泰明虽不是战友,但他们以前所在的部队同隶属于成都军区西藏副军区,享用着野餐,加之要使身体作暖,不由你一句我一句地大声说起有关于军事后勤保障的阵年往事,他们二人以此为题掀开了话团子,这头坐在胡洋身边的陶洛也问起胡洋在部队服役时的经历,他们四人也只能以这些话题作为闲聊的主题,身为雇用兵,他们也不可能对着方立与小张问起此行的目的究竟所欲为何。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方立在藏北这片无人地域组织的活动,决计不是一场观光性质的探险旅行,事先听闻还可能有敌对的角色出现,而且还要配备上枪械武器,陶洛等人虽不清楚此行的具体内情,但也能猜出方立必有不能告之的秘密,否则对方也不用找来几个军人出身,而且在藏区服过役的成员组成这支看似人少,但实质精悍而且精通特种行动的队伍。 “小洋,你在福建的哪支部队当的特种兵,在那的组建的特种部队我知道可是与海豹突击队性质相同,可强悍得很。” “是的,我进去的那支部队,是为了应付登陆作战而组成的特种部队,但是~~~”胡洋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会,任何人都能听出话不接尾是基于某些憾遗或者是难言之隐。 “不方便说是吗?如果泄及军事秘密那我就不问,听了也没好处。”陶洛笑着摇头,再次夹起饭菜。 “不是这个问题,说起来我还不算是个特种兵,因为我还没正式加入那支队伍,但是,那里的筛选条件确实残酷得很,不巧的是,那年我们刚好赶上栽军,特种兵的训编基地也要缩编,于是,我就很遗憾地被踢了出来了。”胡洋对着火堆哼笑道。 胡洋的说明虽然简短,但从胡洋脸上泛出的落漠上,同为特种兵出身的陶洛也能看出,这其中的内情还远非如同胡洋所说的那般简单。 因为他清楚,特种兵成员的筛选不仅仅是对士兵体质有近乎于残酷的严格要求,为了强化体能的那种训练要求,简直就是将人往死里整,体质的严格要求且算其次,最重要的是,特种兵的训练要求入选者必须具备坚定异常的意志与毅力。根据之前的了解,胡洋接受的训练整整一年有多,由此很容易可以得出结论,如果他不具备入选资质,一个星期就会被无情淘汰。 “你不是说,你在那训练了一年多吗,据我所知,能达到这程度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我在西藏的时候,训练到了最后,只剩下十五个,孬种可是早早就被踢了出去,我靠,虽然我们那支队伍有一百号人,可是到了晚上,呵,想找个人聊聊天都不可能。”陶洛说起这些往事不由意气风发。 “呵呵,早累得趴下了。”胡洋笑着回道。 “可不是,对了,你是入伍多久后被选进去的?”陶洛转而发问。 “半年这样吧,所以三年的服役,我只是过了不到两年,认识的战友都是断断续续的,这才简直白混了。”胡洋吃下最后一口饭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也奇怪,你还算是新兵,虽说要栽减,但是你还有一年的兵役,就算那支队伍不让你加入,你也要返回原籍,可没听说役期还没满就让人走的。” “让我返回原籍,心有不甘,他们竟然安排我转读军校,这才是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地方。”胡洋低头再喝了一口咖啡,脸情更是一副黯然。 “这不更好吗?说明你的能力还是得到了肯定,出来至少也能混个少尉当当。” “那是一间不见名的士官院校,要是转做文职,那样的差距也太大了,我干嘛不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报个重点军事院校呢。” “也对,如果能正式加入那支特种部队,以后至少也能是个上尉教官,前途一片光明,于是,你不干,选择了退伍?” “是的,当时火气也盛,也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于是~~~”话至此处胡洋再次欲言又止。 “当过我们这兵种的,哪个不火气重啊,人也特犟直,没办法,哎,你结婚了没有?”陶洛问起胡洋的生活。 “还没有,你呢?”胡洋苦着笑反问陶洛。 “嗨,其实当兵也没怎么好的,不知能图个什么,说是保家卫国吧,但现在这年头根本没那机会让你去实现抱负,我可是他娘的没混出任何出息复员出来的,然后又在分配的单位里呆不惯,嘿!说白了就是没钱,于是,就给人做了几年保镖。” “那你之后给谁当过保镖?”胡洋望向陶洛饶有兴趣地问道。 “在一个山西的煤老板身边跟了几年,攒够了钱,然后就娶了个老婆。”陶洛长声嘘气,但并不是用失意而是用心满意足的语调简单讲述大概。 “原来,那现在孩子也有了吧?” “有,女儿,出世一年多了。”陶洛再乐呵然地笑回道。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看样子应该是没做保镖了吧。” “跟着那个煤老板,虽说日子过得可以,但毕竟世故见得杂,烦了,于是出来自己办了个保安公司。” “呵呵,想不到你已经是个老板了,很好啊,起码,还是有了自己的事业,但是,既然这样,你怎么也会来这里,你公司里也很多人手吧?” “张泰明这家伙和我是战友,这次立少找到了他,他又找上我,对西藏,我们地熟嘛,不怕你笑话,我们总不会跟钱过不去。” “那么,我们的立少给的酬金一定很高,呵,不然,可请不动你这个老板。”胡洋点头不可思议状地哼笑。 “这也敢叫老板,混口饭吃罢了,干我们这行的,接的业务不就是这些事情吗?你说不是。” “是啊,但至少,你们还有门行当,我嘛,先前说过,干的是摄影记者,有时才真的不知能图个什么。” “慢慢来,老兄,唔,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你跟立少又是什么关系啊?” 方立与小张此刻正站在一边议事,陶洛压低嗓门问道。 提及自己与谢立的关系,胡洋也不想直白地道出,这位不知窘困生活为何滋味的公子哥儿是妹妹的男朋友。 “唔,我和他是朋友,这次他来西藏,我也乐意帮他这个忙,顺便还能拍个风景专辑,于是就跟来了。” 胡洋与谢立的关系绝对没有胡洋所说的这般简单,陶洛心知肚明,身为雇兵身份的陶洛自然也对此不感兴趣,于是也不作多问,转而说道。 “也好啊,这地方,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踏足,来一趟也值,就当是散散心。” “是啊,对了,你们的部队驻地在哪里?之前还没听你说过。” 胡洋当然不会提及,自己是前来调查有关于父亲研究背后的内幕,转而跟陶洛聊起其它话题。 晚上的天气还未算恶劣,众人或许会在这个宿营地平静地渡过一夜,但是,就在冰冷寒咧,气氛也平淡无奇的这当会,远方的天际忽然升起了一颗信号弹,它挥放的亮光虽弱,但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地域却足以打破平静,众人都警觉状地望向山谷的前方,信号弹的高度并不是很高,如果循着峡谷的走向以及这颗信号弹的角度推算,可以很容易得出结论,这枚信号弹的发射位置离众人扎营地并不远。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3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众人瞬即做出反应,陶洛单手撑地,以最快的速度侧弹起身形迅猛地扑向无烟火炉将之关灭,曾节与张泰明二人则不加犹豫地抽起放在身旁的95式,冲向方立与小张所在位置前方的岩石,扑伏在上面警戒,胡洋的反应自然不会逊色,他替陶洛捡起尚来不及抓起的枪械与孙盛志一道紧急靠向方立与小张二人,并急唤及掩护其往另一侧的岩石之后隐蔽。 关熄火炉的陶洛随即靠向胡洋,点头致以谢意并伸手接过95式步枪,他们的迅捷动作就像肌肉的猛然收缩,瞬间便能蓄起势头应对紧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状况。毕竟,他们都为特战队员出身,碰上突发情况,凭着本能便能做出迅捷的应对,而且没有预先的分工也显得默契无间,此刻,各人心中都能暗自会意,打个比方就好比,众人在细细商讨分工之后都对自己要办演的角色了然在心,并且彼此微笑点头确认。 虽然意外突袭而至,而且凶吉难测,但是队伍能够做出快速反应却是一个好兆头,一个无形中便能产生合作默契的群体,在任何时刻都是力量的倍增器。军事训练要产生的其中一个效果正在于此,在这一刻胡洋也忽然有所领悟,一直以来一个久在他心中模模糊糊的问题于此时逐渐明朗,那份涌动在心却不浮于脸色的心灵亢奋,不下于恍然间领悟了一条人生至理。他不禁想起自己欠缺的一项要素,那就是,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不仅需要练就高超的身手,而且,必须与其它队员建立起高度的合作默契,这种默契要超越一般程度上的配合无间,尤其是对战场这样生死攸关的场合,并且在战役之中担付特种作战任务、充当尖刀力量的特种兵而言,就更加是一项意义非凡的内在素质。 胡洋不由暗吐了一口气,从另一种意义上说,这个彻然领悟也来得真是不是时候,为何当初自己就不能切切地体会到这一点呢?这又算不算是迟来的人生顿悟,叹气的胡洋也觉得自己身上实在围绕着太多的遗憾。 方立等人的营地位于谷底,四面围着人高的岩石,靠附这片岩石安设营帐不但能避过夜风与雨雪,在紧急时刻也能作为天然工事,应对危险,深思熟虑之下,众人也可以得出受到敌袭的可能性甚小,因为假如敌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决定来个摸黑偷袭,除非需要发射信号弹标示他们所处的位置,否则决计不会做出这种必然引起对方警惕的举动。但是,作为军人出身的他们,做出这等快速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意外未明的情况下,谁都不可能泰然处之,甚至无动于衷,若然那番,那方立又何必雇用出道自特种兵的他们。 “洋哥,还真没看错你们,但是,看来,最不乐观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对于众人的及时反应,靠在石壁上的方立语气诙谐地给予了赞赏,但同时也苦笑着摇头。 “立少,看样子,对方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信号弹的发射地点离这里还有些距离,既便他们发现了我们,也不会如此声张。”小张却显得气色沉定,并临危不惧地分析道。 这位小张,原名张灵,胡洋现时只知道其是谢氏家族里的某个管事,具体管理什么事务尚不得而知,但是短短时间的相处中,胡洋却可从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张身上,感受到一股严谨而且不愠而威的军人气度,于是,胡洋反而不觉得自己,而是这位小张更像是个军戎出身的人物,他又由自己身上缺少的哪一项要素,想起了他在特种部队训练基地时,那位林教官对他训斥过的一句话。 “你成不了一名真正的特种兵!因为,你!太以自己为中心了!” 双目望向前方,汗流浃背,笔直地站在队例前,直面着林教官接受训话时的情景,此刻仿佛清晰地浮现在胡洋眼前。 “立少,张队的分析很有道理,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们,那么,我们可要采取主动了,我建议,派人前去侦察一下。” 陶洛的建议顺理成章,其它几名队员也不表为难,反而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的建议也很专业,知己知彼,方能进退有度。”说着方立叉起双手,对着天空摇头,然后再对小张吩咐道:“小张,拿地图来。” 小张应令提起小电筒到一边放着的行襄里翻出地图。 而方立所说的不乐观,胡洋也能会意个透彻,在远处向空中施放信号弹的必定是某类人,而这类人极有可能就是那帮前往谢家圣地,以图寻找“息壤”下落的蓬莱仙阁中人,如果是这样,也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张翻开了地图,摆在地上展开,陶洛这时开启手电为其照明,孙盛志负责警戒,其它几位则围上合计开。 “我们现在的位置位于峡谷的这个位置,如果在这里还能看到这颗信号弹升空,那么根据角度与距离推测,他们所在的位置不会离得太远,我猜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三公里。”小张指着用等高线描绘的地形地图分析道。 “那么张队,我们更要去摸一摸对方的情况。” 张泰明更是主动请缨道。 “现在天这么黑,天气也恶劣,你们行吗?”方立作出决定前怀视众人问道。 无论方立的话是以退为进,还是行使激将法,都是不容众随从认低威的表态。“立少,你放心,别的不敢说,摸黑搞搞侦察,怎么也难不到我们啊!”张泰明一脸不爽地回道。 “是啊,这算什么,如果不行,那我当兵都白当了,立少,你只管看着,我去去就来。”负责戒备的孙盛志冲动得后挎收起步枪,耸动虎腰熊背,站起身子就想出发。 “你着什么急啊,队长还没发话呢,你扛着枪去把他们端掉好不好?不用计划啦?典型的没脑子没纪律,真不知道你怎么混成特种兵的。”曾节抬头不屑地讽道。 一阵冰冷的山风吹来,似是附和曾节的讽刺给予孙盛志一盘浇头的冷水。 “你他妈的这叫什么话?!”孙盛志虽然气了个爆,但尽量保持安静的守则还是紧记在心,所以,他的怒骂音量还是在可以接受的分贝之内。 “好了,两位,我当然信得过你们,劳烦你们一趟是免不了啦,但也得弄清地形情况。”方立抬头劝止道。 “立少,这里的地形并不会太复杂,我认为派出两个人执行这个任务就够了。”小张看着地形,指向地图上可能发射信号弹的位置插话道。 “小立,我对他们的情况比较了解,由我去一趟会更加合适。”似是深思熟虑一番之后的胡洋望向方立。 方立稍虑片刻答道:“洋哥,那就有劳你了。” “洋少,我让陶洛和你一起去,他对环境较为熟悉。”张灵再望向举着电筒的陶洛。 “张队,我没问题。”陶洛轻轻点头接下张灵的委派。 “那好,你们准备一下装备,弹药要带多点,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就顺着我们的预订路线前往目的地与队伍会合。”张灵说完再次向其它几名成员下令道,“其它的人把营地的物件都收拾好,等候侦察结果。” “是!”众人应是。 胡洋与陶洛随即着手准备,由于是在夜间执行侦察任务,他们二人也配戴上了夜视眼镜,带足弹药,必备的药物与少量的食品之后,便轻装顺着谷底往前方摸去。 出于隐蔽行踪的需要,胡洋二人携带的无线通讯器处于关熄状态,开始的一段路他们缄默无言,一前一后地在弯延的谷底前进。 戴着夜视眼镜的胡洋不由想起与那位“蓬莱仙阁”头目碰面时的情景,如果那副能将黑夜变成白昼的夜视眼镜能于此刻使用,将会是何等效果,胡洋并不是因为头上的夜视镜产生了联想,因为他隐约也有种担心,那就是如果侦察目标真是那帮“蓬莱仙阁”的成员,那么,他们可不是善男信女,而是一帮有超常规装备辅助的恶徒,无论他们是蓬莱仙阁组织当中哪一派别,都是不好对付、也是他们现有力量不能够抗衡的角色。 陶洛是一个不知底细的局外人,具体的来龙去脉也不能对其详细说解,但胡洋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个战友不能大意,这个大意是指不能以常规的眼光看待那帮身份尚未确定的对手。 “小陶,如果对方真的是小立要对付的那帮人,他们的装备可强悍得很,我曾听他说过,他们的厉害程度要远超一支职业化的特种部队,也并不是一般的恐怖分子。” 趁着钻入被两边巨大岩石围夹而成的羊肠小道,前进速度放慢,胡洋强调提醒道。 “如果他们是这种角色,那么他们可不容易对付,这点我信,但,小洋,有个问题是我想知道的,之前我只听说,这些人可能要在立少的家族圣地里盗取一些重要物品,我想,如果只是金银财宝,谢家绝对不会如此在意,但现在谢家少爷他可是亲自出马,说明那东西可不一般。” 趁此刻能够稍为敞开话门,陶洛少了几分顾忌,转头问起胡洋。 “他们的目的是里面的文物。”胡洋答道。 “我就猜呢,可是什么文物需要花这等力气去抢夺,一般的盗贼,就比如盗墓吧,人家那也是偷偷摸摸的。” “那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盗贼,而且那些文物的确很特殊,两边的人又都很有势力,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形,小陶,所以我说你接下的这单生意,风险很大。”胡洋笑道。 “我知道并不轻松也有危险,所以立少也只能请到我们这几个,怕死的还真不敢来。” 陶洛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但事先也必然知道个中潜在的凶险,于他而言,这一趟藏北之行也是富贵险中求的生意,既然敢来,就不会心生怯意。 “有点讽刺,当兵训练的时候都遇不上这种情形,反倒是退了伍,有机会施展身手。”胡洋自嘲道。 “我们可不是兰博,既然那帮人这么厉害,我们可得小心着点,真被发现了,凭我们几个人可对付不了。” “是的,我们得尽量小心。”胡洋应道。 “幸亏不是打仗,不然你看,像这样的地形,黑漆漆的,踩上暗雷可真得全玩完。” 根据地形图标示,这条羊肠小道几乎能一直通向发射信号弹的预计地点,选择这条小道行进,有利于隐蔽行踪,但也诚如陶洛所说,如果是战争时期,这样的地形构造确实适合埋设暗雷,可这里毕竟是藏北无人区,再精明的对手也不会预料到能有这样的不速之客出现。 胡洋与陶洛一路上只是轻声交谈,在寒风的呼嚎声中,凭借黑幕的掩护攀岩越岭地向着着目的地进发,气温也越降越低,陶洛估计随后还会下雪,经过一个小时的急行军,陶洛与胡洋抵达预测目标的所在地点,距离渐近,他们远远便能望见远外有微弱的灯光,由于隔着一个小山丘,在漆黑的夜晚,抬头望去,山的另一头耀亮着的那轮光晕显得特别明亮,这也直接证明那里必然有一处规模不小的营地,风声很大,胡洋根本听不到那一头的动静,根据地形情况胡洋与陶洛商讨后决定,绕道由左侧的山坡,攀爬至一处制高点实施远距侦察。 山坡较为陡峭,胡洋负责戒备,由藏地部队出身的陶洛先行攀登,攀岩可以说是他的拿手好戏,虽然他身材魁梧,但攀爬岩壁的敏捷身手,一点也显不出他是一位彪形大汉,他的动作灵活得就像一只猴子,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他便已经攀上顶部,进入前锋警戒角色,于是,观望四周以作戒备的胡洋,在第二次回头上望之际,便看见陶洛对他示以特种部队特有的暗语手势,让其随后跟进。 轻笑暗赞一声的胡洋随即攀爬,岩质的嶙峋山坡着力点非常好把握,较之攀爬悬崖峭壁的训练项目更要简单轻松得多,所以不用一会功夫,胡洋也顺利登上岩顶,然后,两人匍匐在地上向着前方的山边爬进。 二人先是借着灯光看清下方的地势,但这处地方看上去便可得知是一处人类曾经活动过的遗址,一栋栋残破不堪,用泥砖与岩石砌成的低矮方楼,依着山坡错落高低而建,尽管历经雨水与风吹日晒,但仍具规模,胡洋只是想不出,这片建筑为何出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谷,灯光则是由几部探照灯射出,一架停在山坡一块平地上的直升运输机,给出了答案,胡洋猜测这里的灯光与先前的信号弹,可能是这部直升起降时的操作程序,但这个时候直升机只是静静在停在那里,周围也没有人员走动,这个必定有人驻扎的营地寂静得令人猜不透所以。 陶洛与胡洋都携带了红外望远镜,分工之后,先由陶洛负责后视警戒,胡洋则摘下夜视眼镜,举起望远镜向直升机方向观察去。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4 直升机的体积颇大,深灰色的机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但对它的外形进行观察后,胡洋却可以肯定,这是一部俄制米-17运输直升机,服役时学到的兵器知识胡洋一直牢记在心,加之他本来就是一个军事爱好者,所以大部分的常规兵器他一眼就能分辩确认。 直升机周围观测不到类似人体的热源目标,胡洋转而观察其它位置,一番扫视之后,他对这里的地形也有了个大致了解,这片不知建于哪个年代的建筑群位于山谷的一个小盘地,一条早已干涸的小河曾经在山坡下流淌而过,河床上游还有两栋破损得只露着半截残墙的方楼,按推测很早之前这两栋建筑应该是磨坊之类的屋子,而其它的方楼就像山坡上的一座座碉楼,层台累榭,零散分布。这个时候冰寒的山风已经开始夹着纷乱的雪花飘卷袭来,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冷得静静趴在岩石上的胡洋与陶洛不由直打了几个哆嗦。 先前的地图并未标示这里有山村遗址,而在这片可可西里无人区,历来也从未听闻有人类居住的村落存在,虽然,方立使用的是等高线地图,但这里既然是谢氏族人熟悉的地域,为何他未将这个情况告知,这仅仅是个小疑问,胡洋此刻要弄清楚的是,驻扎在这里的是哪一类人,但是,就算这里的人不是来自“蓬莱仙阁”,从对方能够动用的这部直升机身上便能得出结论,这些人也非泛泛之辈。 “小洋,情形如何?”见天气俞发恶劣,口中吐出白气的陶洛低声问道。 “还是没见到人,周围也没有营帐,真奇怪。”胡洋放下望远镜摇头叹道。 “他们会不会在那些屋子里?我来看看。”陶洛与胡洋交换角色,他接过红外望远镜观察开。 陶洛所看到的情形与胡洋相同,除了米-17静静地停在那里,只有那几盏尚亮着的探照灯不甘寂寞地挥放着标志人类文明的光芒。 “这里肯定是他们的营地,我猜,那部直升机可能刚降落没多久,可他妈的人呢?”观察中陶洛也用捉摸不透的惑然语气叹道。 “人肯定就在附近,小陶,我总感觉不妙,我们是不是中了空城计。”戴上夜视眼镜的胡洋环视四周低声回道。 “空城计?这里连鬼镇都算不上,他们难道都藏到地下去了。” “我想应该就在那些屋里。”胡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怀中的95步枪,随着寒风飞雪带来的冰寒,一股说不出的危机感由他心内泛然而生,他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但胡洋直感到那隐藏着的危险已由毛孔渗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并且,语调肃然地提醒身旁的战友。 “怎么可能?”陶洛接话之际忽然从望远镜中看到直升机旁有了异动,忙唤知胡洋:“有人出现了!” 对于这个结果胡洋一点不为意外,他仍作警戒状,只是轻声问道:“在哪?” 望远镜中,直升机的前方,四个人影忽然闪现,他们直朝停机坪的直升机急步,而且抬着一个长方形的柜子,柜子的份量应该十分沉重,所以他们的步伐也显得特别吃力。 直升机运输机的作用毫无疑问是运载这只柜子,陶洛的思维顺着柜子必然是要借直升机运走,这四人只是负责搬抬工作的路子走了下去,然而,他转即发觉不妥之处,那就是,如果这部直升机负责的是运输任务,机组人员应该早就在机上待命,但漆黑的机舱内显然是空无一人,难道这些机组人员要等到货物就位之后才会到场? 几记突然响起的枪声证实了胡洋与陶洛的不祥预感。 由于寒风呼嚎,传来的枪声已经很微弱,但雪花飘舞的漆黑中,火红的子弹飞行痕迹却特别显眼,它们划出四道笔直的弹轨直扑向抬着箱子的人,子弹由高处打下,据此便可以确定有人在藏伏在高处实施了狙击,抬箱之人其中一个应着枪声倒下,另外三个也因为柜子悴然失衡滚倒在地,强烈刮起的风雪令射击欠缺准度,未被击中要害的其余三人慌忙弹闪至隐蔽处躲避另一轮的狙击。 随后又是呯呯呯的一连串枪响,那帮遭到伏击的人也开始还击,刹那间,现场虽非弹雨倾泄,但也是一场火力猛烈的对射较量,而探照灯或许是被流弹击中,于此刻突然关熄,常规目视环境变得一片黑暗,红嗖嗖的子弹也让寂静的夜晚杀机顿起。 陶洛立即放下望远镜停止观察,他戴上夜视眼镜急忙提醒胡洋注意周围,因为他也恍然从胡洋的谨慎预感中察觉到了一个严重问题,此时可以初步得出一个结论,除了他们,这个山谷遗址里还有两派人,其中一派遭到了另一派的伏击,而且,实施伏击的那批人所在的高度要高于胡洋二人所处的位置,如此一来,由视野上反向演算,陶洛感到,在这个没有植被作掩护的山冈上实施侦察,他们极有可能已经暴露在那伙潜伏者的眼皮底下,对熟知侦察与反侦察要领的特种兵而言,这是瞬即便能得出的结论,而这正也是胡洋隐隐约约担心的问题。 “小陶!注意!不可思议的东西来了!” 就在这一刻,警惕状观察着周围的胡洋已从红外目视镜里看到对手的出现,这几个对手可以说是凌空扑至,他们都骑乘着一挺类似冲浪滑板的交通工具,而且,这种骑具肯定能够产生某种悬浮力,骑乘者能够借助这种工具作低空飞行,手持枪械的他们从高空往胡洋二人扑下,就如同金雕在做俯冲狩擒地上的野兔,他们的偷袭行动发动得快如闪电、静无声息,假如胡洋与陶洛二人始终专注于观察下方的“战况”,此时定然懵然不觉地落入这些猎鹰的利爪。 对方虽然乘着风雪尤若神兵天降,但早作戒备的胡洋也不会像软弱的兔子一般蹲以待毙,而且,生死紧要关头,他的反应速度断然不会比之前受信号弹惊扰之时作出的反应要来得慢,对于对手动用“科幻十足”的装备突然袭来,曾见识过“蓬莱仙阁”深奥的胡洋并不会目瞪口呆,他反而很清楚,他与淘洛此刻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危境,想要扭转这一势头只能放手一搏,而且,已不容他有半丝的犹豫,胡洋举枪对着这只尚未来得及开火的猎鹰便是一阵横扫连射,他的突然扫射也让扑袭而来的对手有些措手不及,就连陶洛都感到出奇的意外,可是这位战友的反应绝对非常迅速与正确,他也立即附和开枪射击,加添火力打乱这群扑袭者的阵脚。 “闪开!”胡洋开火的同时大声呼喝,警醒陶洛立即躲避。 二人向两侧横滚身子闪开对方的射击,猎鹰毕竟占据着主动,不会让两只猎物任逞猖狂,他们一边闪躲胡洋二人的先下手为强,一边也招呼来了子弹,扑扑的弹点追着滚动的胡洋与陶洛横扫而过,惊险得加以毫厘便能钻入他们的身体,假如胡洋与陶洛的反应再慢了那么一点点,犹豫瞬间之后的结局定然是饮弹身亡。 这片光秃秃的山冈找不着任何掩护,得以侥幸在鹰爪下暂时挣脱,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快速出击让对手忽然乱了些许阵脚,所以躲过敌人第一波扑袭并不代表形势有所转变,当这些能在空中机动的对手重整阵脚之后,无处可躲的胡洋与陶洛同样逃不过被歼灭的下场,他们必须在转即之间想出躲开下一波攻击的办法。 从上扑下的扑袭者初次出击未能成功,顺着势头向山坡下做俯冲,胡洋与陶洛蹲起身子,举枪对着往下飞去的敌人,就是一通射击,然而,精明的猎人岂无不防之理,他们快速四散而开,回以狠准的射击,弹雨迎面打来,一颗子弹从陶洛的肩膀擦过,再差那么一点便能将他爆头,陶洛惊慌地向后倒伏,胡洋更是独力难撑,也慌忙滚地闪躲。 二人都意识到,与这帮火力狠准又能在空中作机动的敌人展开对射,没有任何机会,胡洋与陶洛更是深知喘息逃匿的机会只在这帮猎人又再扑击之前,两人点头会意,起身冲向刚才攀登的峭壁,纵身往下就是一跳,这面峭壁其实并不高,但落地作缓冲滚身的两人也在岩质的地面上撞了个够呛,所幸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伤,滚定身形之后,胡洋与陶洛躲入干涸的河床,找到一处隐蔽处举枪应敌。 骑乘飞行滑板的敌人再次扑到,他们当然不容胡洋与陶洛有开枪还击的机会,胡洋与陶洛才仅仅进行了两记不具威胁的射击,便被对手以交叉火力打得直在河床之下左闪右躲。 敌人如同蝙蝠在上方左右扑食,一边以狠绝的火力逼得胡洋二人像沟渠中的老鼠四处游躲,狼籍闪躲之际,胡洋与陶洛看到前方一处如同救命稻草的地形,由河岸上方突出的一块板状岩棱为他们提供了难得的庇护场所,冒着从上方倾泄下来的弹雨,胡洋与陶洛滚身躲入,获得暂时喘息的机会。 陶洛大气狂喘,稍作喘定之后嚷道:“我操!他娘的,这帮鸟人真有这么厉害!” “见识了吧!”胡洋也喘着粗气答道。 “他们的什么装备啊?!”转头急望向胡洋的陶洛满脸惊讶,虽被红外目视镜遮住了眼睛,但从他的脸上的紧蹦脸情上就可看出,他此时的眼神绝对是像看到了一场幻象播放,泛荡在他心中的奇异情绪,绝不下于突然闯进了侏罗纪公园,看到了许多头凶狠的史前暴龙。 “反正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小心,接下来可能会挨炸了!”胡洋回道。 子弹奈何不了藏入岩石的猎物,猎鹰又岂会善罢甘休,投掷手雷无疑是这种情形下最具伤杀力的手段,胡洋的预测陶洛心知肚明,他也压下心中的困惑迷离,投入到应对危境的战斗中,但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对付,胡洋同样心中没底,看来,之前那位蓬莱仙阁头目的警告并无丝毫夸大。 几梭子弹又呼啸着打在地面上,岩末溅得四处飞溅,这只是封锁性扫射,接下来对方必定会投下手雷,胡洋急中生智,由于他们现在是全副单兵装备式的武器配置,脑子急速运转的胡洋忽然想到以物应物的计策,尽管不能当之称作为以毒攻毒,但至少会让敌人暂时迷糊,搞不清状况,胡洋从肩带上摘下一个手雷,拨开保险便向外扔去。 “小洋!你?”淘洛不知胡洋所欲为何,愣然迷惑地惊问。 “趁着炸开!往山村撤!”胡洋换上新弹匣喝道。 陶洛答道:“好!” 话音刚落,手雷立时炸开,夹着雪花扑来的气浪让陶洛直觉得自己就要被推了出去,飞行在空中,正想用手雷的敌人歼灭猎物的猎人被爆炸瞬间吸引了注意力,火力顿弱,胡洋果断地滚身冲出,陶洛也狠咬牙根紧接跟上。 “他娘的!”趁着敌人还未查觉他们的动作,陶洛对着天空盲目便射,然后拨足向前狂奔。 敌人的火力自然又追着他们的屁股扫去,逼得两人跳滚入另一块岩石之后,敌人毕竟掌握了现场的制空权,胡洋与陶洛的任何举措怎么看也像是困兽的挣扎,充当的只是狡猾的兔子,然而,任由兔子再怎么狡滑,只要无窟可藏,终是难逃一劫,胡洋二人的处境可谓堪忧,如无后援,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胡洋刚才的意思陶洛明白,要想找到一处能抵御敌人的地点,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躲入那些建在山坡上的方楼,因为在先前的侦察中,可得知最近的一处遗址就在他们伏身侦察的山冈之下,他们至少可以依附干涸的河道作为掩护到达那里,虽然在这之前,他们极有可能已经中弹身亡,但要求得生机只能先陷于死地。 被猛烈扫射赶得无处藏身的胡洋与陶洛,此刻也愤恨得冒生出无助的压抑。 他们的状况未必就没有转机,飘雪茫茫的漆黑中,这帮猎人完全没有发觉在他们背后的山腰上,一只庞然大物正迅猛地往他们冲来,它正顺着山腰弹迈着粗壮四肢作径直加速,用如同乘风一般速度向这些能飞在空中的猎人扑袭而去,这只动物张着满是利齿的饕餮大嘴,从它铜铃大眼里挥放的凶狠眼神,由于奔跑的疾速变成了青幽的流光,蹦激出令人胆寒的杀机,它那副蓄势等着咆吼而出的神情,尤若有狮子般的威猛杀气,但他更像是暗夜之中的魔煞,似要将敌人撕成碎片。 它在山边一跃而起,带着呼啸的风声,穿过飞舞的雪花扑向其中一个正在开火扫射的猎人,这名头戴头盔,一身黑色羽绒制服的枪手,痛快地追击猎物之际怎能想到身后会突然出现一只扑袭自己的猛兽,他的脖子瞬即被咬断,向着山腰撞去,此刻,他的其它同伙还未意识到危险的袭来,悬飞在这位倒霉鬼旁边的另一位同伙,见有人马失前蹄,正想转头查看,便反应不及地做了另一个倒霉鬼,他被另一只向他扑来的暗夜魔煞撞得横飞了出去,重重撞摔在地上,即时没有了意识。 高高在上,把猎物打得无处可逃的猎人们这才发觉大祸临头,但是,并未做高速运动的他们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两颗从侧边山腰飞来的子弹,把他们的成员再干掉两个,另有两个见势头不妙,拉升起滑板就想加速逃离,却不料刚才那只发动首次进攻的猛兽,在空中作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难动作,他扑往尚浮在空中的一具悬浮滑板,以它作为借力再向上窜跳,凶狠地咬住其中一个人的小腿,被咬之人哪料这头猛兽有如此穷追不舍的扑杀意志,痛疼令他令慌乱得掉落了枪支,再经过几个左摇右摆的挣扎之后,由于无法握紧骑具的把手,失足掉落,他先行撞地毙命,巨兽再重重地借着他的身体作落地缓冲,滚着地面安然着地。 剩余之人也无法躲过这个灭顶之劫,胡洋与陶洛二人虽然对及时杀出的“援军”感到惊讶,尚弄不清来者何人,但对方既然在帮自己解围,当即的要务便是还击敌人,他们站起对着正在作爬升试图逃离的敌人,狠狠地就是一梭子,敌人中弹坠地陨命。 随着一挺撞向山腰再落在胡洋跟前的悬浮滑板滚定,一场截然来了个相反结局的战斗落停,两人得以暗吐一口恶气,尽管山谷冰寒沏骨,激烈的战斗还是令胡洋与陶洛冒了一身热汗,真正的战斗令这两位从未上过战场的特种兵,感受到什么叫做战斗,只是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 两头落地的巨兽仍在作警戒,面对持枪的胡洋与陶洛,它们对着二人凶狠地发出咆吼,似在警告二人莫要轻举妄动。 “我操!獒啊。”面对骑乘着科幻般交通工具出现都未露出惧意的陶洛,在两头体形巨大的藏獒面前反倒惊慌失色,两头巨犬的咆吼虽未至于把他吓得手颤脚抖,但也不敢挪动半步。 两头藏獒通体黑色,最大的那头体形完全称得上是一头小狮子,藏獒的凶狠与威猛,胡洋早有听闻,这两头巨犬虽然暂未有发动攻击之意,但也不得不防,胡洋举枪瞄准。 “不!小洋!别开枪,它们还没有敌意,别惹怒它们。”陶洛对藏区的獒颇有认识,挥手劝阻胡洋不要做出攻击动作。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头。”举枪的胡洋仍警惕十足。 “放心!应该是有主人的藏獒,不然它们可以不分青红皂白,这下就进攻了。” “不错!希望你们不是我的敌人,不然它们两位可不会客气。” 一把甜美的嗓音从一侧传来,只见一个长发,身形矫健女子,扛着狙击步枪从山腰下跑下,来到两头藏獒跟前,她分别拍拍它们的头部给予奖励安慰,两头露出凶狠神情的藏獒这才放下进攻姿势,突然转变成乘巧的小熊狗守在女子两侧。 “两位!你们的身份我暂时不想打听,但是,我想知道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从夜视眼镜中看不出这位女子的肤色,但从她的语言与相貌上便可断定这是一位东方女性,但样子又有别于汉族女子,她的脑后扎着长溜的马尾辫,皎洁妩媚的脸蛋露着自信淡定的微笑,两个小酒窝则在甜美地缀在嘴角两边,细看之后,陶洛已经看出这是一位藏族女性。对方还穿着束腰的连体紧身衣,腰带与挂肩而过的皮带挂着弹匣与通讯装备,右腿上的皮带上还配有一把手枪。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谁?又是什么人?”胡洋喝问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5 尽管这个来历不明并且奇迹般出现的救兵解了胡洋与陶洛二人之围,完全算得上是救星,但并不代表这位女子就是朋友,而且,这帮救兵的成员绝不仅仅是眼前的一女俩獒,对方肯露面,只是基于弄清胡洋二人身份的需要,如若确定胡洋与陶洛的意图带有“敌意”,潜伏在山腰上的狙击手就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他们两个,而这也远要比干掉能够飞行的那几位偷袭者简单得多,胡洋与陶洛心里都清楚,他们并未脱离险境,而是有可能碰上一个更加凶险的危机,甚至要比刚才遭受袭击时的状况还要更加糟糕,所以,面对对方的“开诚”询问,胡洋实在无法掩饰与隐瞒。 “我可是帮你们解了围,难道你们不该先介绍介绍自己吗?”该名女子半蹲下身子弯手摸拍她的两头爱犬。两头因得胜而气高神昂的藏獒,由于得到主人的赞赏,立刻转换了样张神态,不停地像小狗一样地嘶哼,完全没有了猎杀时的威凛杀气,然而,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们转即就会成为凶猛的战犬。 “那也得看小姐你的诚意,不用问,山上还有你的人吧?” 边喘着粗气,陶洛指向另一侧的山坡,带着谦恭的微笑挑明道。 “能来这里,两位必定带有目的,总不会是来找碴,情况紧急,我也没时间与俩位兜圈子,如果俩位没有敌意,那就请表明你们的身份,然后马上离开,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停止抚拍爱犬的女子直腰站起了身子,持枪立定,脸上的微笑骤然而止,换上的严肃脸情虽不能说是杀气微露,但也是不甚爽快地下了一道“客气的”最后通碟。 两头獒犬极能意会主人之意,也昂头附声对着胡洋二人嘶吠了几声,以示威吓。 思前想后,胡洋决定表明来意。 “这位小姐,我叫胡洋,遇到这样的事情并非我们所愿,我们也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只是受朋友之托前来这个地域,保护我这个朋友的家族圣地不受侵扰。” “家族圣地?呵,这位胡先生,你给的理由很充分,不过,也很可笑,我倒想知道你的这位朋友是谁?”女子摇头表以不予置信的微笑。 胡洋发现对方的可笑之意似有所指,忽然间他也有了个想法,也许可以在这位女子身上打听到一些信息,以求证几个疑问,起码能印证谢立所说的是否属实,虽然这个时候双方不可能席地而坐,开诚布公地说明各自的身份与来意。 “我想我们现在也来不及说清彼此的身份,如果你们没有侵犯那个地方的意图,那么,我们暂时还不算是敌人,当然,我们也不会故意与任何人为敌。” 胡洋语气真诚坦率地陈述自己的来意,他想这也能稍微消除对方的疑虑,胡洋如此开诚地表明立场,在这种被动的境况下也合乎情理,陶洛未作声,而是任待胡洋与对方交流,毕竟,由与谢立关系密切的胡洋来主导交涉,远要比他这个只是受雇作为保镖的“外人”来得适合。 山谷遗址还在传来隐约的枪声,说明两派人之间的战斗尚未结束,如果需要支援同伙,这位女子绝对没有多余时间与胡洋二人搅缠,确认对方暂时不会构成威胁之后,肯定会抽身而退,胡洋再借势回道。 “我想,你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支援你的同伴。” “我也只能寄希望俩位没有说谎。”女子说完然后举起手,摆了两下手势。 果不其实,应着该名女子的信号,风雪漫飘的山腰岩石后窜出几道人影往山下跑来,他们其中的四个冲向在地上横陈着的悬浮滑板,拾搭起这种奇特的坐骑便熟练地发动开,然后向上跃升再冲向仍然处于混战中的山谷,无须问,是赶去助战。其余两位则径直向该名女子跑来,从对方的矫健壮实的身形上便可看出,这是两名后生男子,两位男子身穿整套迷彩服,戴着钢盔,俨然一派士兵的样子,待他们走近之后,还能看出他们配戴的夜视装备要比胡洋二人的简洁得多,初给人的印象只像是防沙眼罩,但在漆黑的夜晚,他们断然不会戴着普通的眼罩以防止风雪的吹袭,由此可见,这帮人的装备也精良得与众不同。 因为此趟侦察之行而搅进了一场不明不白的混战,胡洋恐怕自己又陷进了另一团搅不清的泥潭,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至少,这也算是有了眉头,尽管胡洋尚不能确定这两派人的身份,与为何会在这里展开交战,但直觉告知他,这些人必定与“息壤”或者与“蓬莱仙阁”组织有所牵连。 “队长,人员全部到齐。”其中一位男子走前女子面前语气骤急地报告道。 “快点运走东西,尽快撤退。”女子不加思索地下令道。 从这位女子口中所说的运走东西,陶洛猜测定是先前受到袭击的那四人搬运的那个长方形柜子,内里的物件可能就是这场争斗的诱引,胡洋虽不知个中来龙去脉,但此刻也能从话中揣测出这次事件的起端,这名被称作为“队长”的女子之所以不避讳地大声说出己方行动的目的,也是故意之举,这也是对胡洋等人的“警示”。用意很鲜明,一是说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争压一件“物品”,如果胡洋等人的来意不是为此,那便是大道朝天,各走两边,互不相干,而如果胡洋等人的目的也是为此,暗地里这就是一则严厉的警告,传达的意思就是,为敌结友就全凭你们的决定,如果觉得够斤两尽可以放马过来,当然,这位女子暂时也认为胡洋等人不是挡道的敌人,也是实力远弱于自己的一股势力,示以肌肉之后对方应该会量量身板而后避闪离开。 然而,这位女子也想知道,胡洋所说的“朋友的家族圣地”是怎么一回事,尽管在这个时候她无法详问其细,但至少要再次确认胡洋二人的身份,她再问道。 “你的这位同伴叫什么名字?”女子转而望向陶洛。 “本人陶洛。”对于询问,陶洛也无为难之意,站不改名坐不换姓地大方道出自己的名字。 “哦,陶先生,想必两位都是军人出身,身手不错。”女子再笑道。 “这位小姐,你说对了,我和胡先生,都是退役军人,这次仅是受雇作为保镖,对于你们的身份,倒真的一概不知,我也很庆幸,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我想,可能是你的对手,把我们两个当成是你们的人了。”陶洛解释道。 “我想也是,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两位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里之前发射了一颗信号弹,于是我们前来侦察,没想到~~~” “你!” 胡洋刚插话解释,但他说到半中间便被女子身旁的手下打断,这位手下于陶洛道出他与胡洋二人的身份开始,就开始仔细地观察胡洋,在彼此猜疑的情况下,对方有此动作也无可厚非,但胡洋也有些感应,他也觉得这位戴着夜视眼镜的男子,身材与相貌都有相当的眼熟,在记忆里有道强烈的似曾相识感,但这种时刻胡洋也无暇多想,他想着与对方交涉完毕之后便返回营地,告知谢立这里的相关情况,那样也许会弄清这些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是,这个地域出现了这批非同小可的武装分子,对谢立来说恐怕也不会是一个好消息,他极有可能被彻底卷进了一场性质未明,甚至与此次藏地之行完全无关的事件。 “怎么了?”女子对手下的反常举动惑问不已,因为对话之际,这位手下就不停地左右观察胡洋,显得很不正常。 “队长,等等。”这位男子让上司稍安勿燥,再转头对着胡洋急问道:“如果我没看错,我还知道你的名字!” “哦?”陶洛也表示出奇地意外,但也猜出对方有可能是胡洋的熟人。 世事奇妙,也在于渺小的我们总是能在这个大千世界里能够巧合地相遇。 “你叫胡洋!对吧!你能摘下眼镜,让我看看吗?” 听着这位男子的声音,胡洋也忽然有了印象,胡洋的模糊印象也在对方的急问下变得清晰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位多年未见的死党,在特训基地时一起摸打滚爬的战友,难道他?纵是感到万分惊奇,胡洋还是应着要求摘下了夜视眼镜,亮了亮全相。 “真的是你!我是魏杰啊!你看看我。”这位名叫魏杰的男子兴奋地摘下眼罩,咧笑着嘴巴,双睛圆瞪,直对着胡洋傻笑。 胡洋再戴上夜视眼镜,观察这位多年没有联系却曾经是死党的战友,他们二人随即激动得上前伸手互相拥抱,心中的惊喜不亚于两支队伍经过漫长征途之后的再次会师,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一场生死相搏之后的巧合重逢,又怎能不让人惊喜雀跃。 “哈哈,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啊!好在你小子没抹上迷彩面泥,不然就认不出你了!”拥抱之后撑着魏杰的肩膀,胡洋兴奋地嚷道。 “哈哈哈,我的天,竟然真的是你!我靠,这世界真太他妈小了啊!” 陶洛与那位女子队长等人则惊愣当场,他们也实在难以相信世间的离奇相奇会在这种时刻发生,风雪飞舞的可可西里之夜,一场敌我还不分清楚的战斗之后,有两位老熟人得以在此碰见,怎么也算得上是巧合中的巧合,就连两头藏獒也对这一出奇一幕噤声摇看,不知发生了何等状况。 朗朗乐笑中魏杰也伸出手掌重重地拍击胡洋的肩膀,在训练基地里,魏杰与胡洋经常被分配在一组进行搏击训练,因为二人的拳脚功夫都非常出色,而且旗鼓相当,可谓是一对不打不相识的敌友,这位战友的手掌拍在肩膀上的力度虽然透着狠劲,但却是让胡洋感觉那么的熟悉,洋溢着曾经同甘共苦的战友情谊。魏杰的个子与胡洋相仿,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脸颊方正的他,这会还蓄着当兵时的平头发型,但是,一笑起来,面墩子就能拉起几道竖筋,由于一露笑容便扯成一副凶样,战友们为他安了个“笑霸天”的花名,只是,这个恶少式的花名胡洋甚少叫起。 部队缩编之时,魏杰与胡洋同病相怜,胡洋退伍返回原藉,而魏杰则选择了转读军校,初时尚常有联系,然而,这位死党战友军校未毕业便退了学,自那之后的好几年魏杰都杳无音讯,胡洋记得最后一次通话,魏杰只是告知他要到国外闯荡一番,它日有机会自会与其联络,男儿志在四方,胡洋也不方便对战友的追求发表意见,虽然,胡洋觉得这位战友似乎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踪迹,但这位战友既然不肯告之去向自己也不好多打听。现在,他能与魏杰在可可西里破天荒地相遇,胡洋恍然明白了内里的大概原由,魏杰肯定是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因为要遵守规则所以切断了与外界的接触。但是,个中由来也只能在随后了解,还得魏杰能告之才行,这当会也没有让他们细细聚聊的机会。 “好了,好了,你们,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了,但现在可没时间让你们述旧。” 女子再拍了拍那头雄狮般的獒犬提醒道,受胡洋与魏杰热情拥抱的气氛感染,两头獒犬也了少几许敌意。 “是啊,随后再说!”魏杰摇了摇头,使了个眼神示意胡洋,情况复杂自己也不方便多言,胡洋自然会意,重新戴上夜视镜对着陶洛笑叹介绍道。 “我以前在部队的战友,魏杰,真的想不到。” “是啊,中福利彩票都没有这么巧,哈哈。”陶洛摇头而笑。 此时的魏杰在队长面前低咕了一会,肯定是对相关情况进行简单说明,女子听完点头示意他站开一旁,再对着胡洋二人开口道。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6 “二位,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走一趟,我想,现在你们也不方便与你的同伙会合。” 女子队长听完魏杰的报告,决定采取另一种举措,而胡洋与陶洛二人暗里也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他们得出结论,要无后顾之忧地脱身还不是那么的容易,按情势便可以推算出结果,如果胡洋二人表明身份便得以告辞离开,决不可能顺顺摊摊地返回营地,对方必定会暗中监视胡洋二人的去向,来个顺藤摸瓜,如此一来,返回营地就会令另一支小队彻底暴露,这种暴露并不仅仅是指行踪的暴露,而是他们与这伙身份未明的武装分子相比,实在显得势单力薄,这还没把另一派团伙包括在内,假如现在这个组织暗有算计,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化解之道其实是有的,谢立在他们出发前来侦察之时便已提到,如果发生意外情况胡洋二人不能返回,两支小队可以改在目的地会合。 这位女子的提议初看是放下了警惕,诚邀胡洋与陶洛与其一行,而且,胡洋还能够借机弄清这些人的来头,但这位女子其实只不过是采取了较为友好的方式,截留住这两位他们不得不怀疑,也必须弄清楚身份的局外人,得此待遇,更多还是因为魏杰的暗中建言。然而,双方各为其主,战友的从中斡旋也尽了所能,这让胡洋感激之余也徒生无奈。 胡洋答道:“如果这位小姐不介意的话,那么,恭敬不如从命,请问你的名字是?” “本人卓玛,这下算是彼此认识过了。”这位女子直爽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话间,卓玛身上的通讯器传来了响动,她泯嘴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接起嘀咕,这个时候山谷的枪声停息,战斗似乎已经结束,这位队长肯定接到了手下的传报,吩咐了几句。 魏杰趁着这会背着枪迈步上前,对胡洋摇头苦笑道:“巧得很!但却不妙,为难你们了,如果没意见,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胡洋侧头望向陶洛,以观这位同伴的反应,但是,此情此景叫陶洛还能有何言以对?接受“邀请”是个无可奈何的必选项,陶洛耸肩点头表示无异议,他也只能笑叹无语,也不由暗念这趟藏地护送生意竟然如此的异事频出,险相环生,他都不禁有点悔不该当初,念叨着老战友张泰明与自己怎么就不多带点心眼,没摸清底细便接了这趟生意,现在被卷入了这等的乱事之中,意味着连反悔退出的机会都已经没有,虽未至于有水深火热之虞,但也算跳进了一个不深不浅的泥潭,让人好生懊恼。 苦水只好往心中灌的他往肩上搭好95式步枪,靠前拍了拍胡洋的肩膀,“走吧,老兄,就当是见识一回吧。” 胡洋则对着魏杰开玩笑道:“你小子,导游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我倒希望,你们是来这里盗猎的,我只能告诉你能知道的情况,来吧。”魏杰转身领着胡洋二人向卓玛走去,然后众人往山谷的村庄遗址进发。 从刚才的了解的情况可知,这伙人的目的是为夺取一件东西,如无意外,肯定是那只柜子所装载的物品,而搬运柜子的人先前遇到了伏击,实施伏击的人毫无疑问是这伙人的敌人,但是,联系起之前在山谷发射的信号弹,与自己与陶洛赶到山谷实施侦察之前所花费的时间,内里就产生了几个问题,首先,这处遗址之前究竟是谁在驻孔?信号弹由谁发射,目的又是为什么?假如它是由这伙人发射,那么如此张扬的行为可不利于自身的隐蔽,再者,陶洛只看到了搬运柜子的四个人,而那帮实施伏击的家伙,肯定又是在事先潜伏了下来,至少是在胡洋与陶洛赶到山谷之前便已埋伏妥当,而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搞清这些疑问,尽管不是这次侦察的最大目的,但起码能从中解读这两派人的属性,毕竟,此次可可西里之行,谢立的目的就是拒外人于自己的家族圣地之外,而这两个拥有非常规武装的团伙,正是不得不防范的对象。 或许有些自以为是,胡洋恍然觉得,正是由于父亲的遗物“现世”,才催启了这次事件的发生,回想起那位“蓬莱仙阁”头目的警告,这些人还极有可能是他们组织内部的两个派别,倘若如此,谢立所担心的状况已经出现,以谢家的立场,拥有殷厚实力的这个氏族将会怎样应对这种局面?在胡洋的延伸想象中,于是有了一场矛盾不可调和的混乱争斗,本可置身事外的他,也将因为执着,或者确切地更该说成是固执,而被卷进这个漩涡。 然而,既便战友魏杰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胡洋也不好作问,他与陶洛跟着卓玛等人,沿着干涸的河床快速行走,两条藏獒则应令在高处走动警戒,风雪中屹立在山头上,傲视四周的它们,在暗夜里就似两个尽忠职守的哨兵,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走着无话,气氛闷沉,然而述述战友重逢之情并无大碍,胡洋开口问走在前头的魏杰道:“你小子,三年前说出国,之后就没了消息,连个email都没有,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老兄,你现在不知道原因了吗。”魏杰晃了晃肩上的狙击步枪,回头望了望胡洋。 “我也不知道你加入了这样一个组织,哼!”胡洋讽笑状地低哼一声,再问道:“没进美国佬的反恐黑名单吧?” 胡洋故意开了一个玩笑,也想借此为诱导套套话,个中之意虽然浅而易懂,但是,如果能够澄清这个团伙的性质,这也不涉及泄露机密,魏杰大可相告无妨。 “胡先生,用不着这样侧敲旁击地探问,该到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还有,我们可不是恐怖分子,魏杰还没误入歧途。”卓玛插话代替下属回答了胡洋的问题,用意也很明显,意思是叫胡洋尽量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试图凭着与魏杰的特殊关系打听消息。 “嘿,你没改行做私家侦探吧,说说其它的吧,对了,你结婚没有?” 魏杰与胡洋多年未联系,到了这个时期,无论朋友还是亲友,久别重逢恐怕都会问这个问题,实在显得再平常不过,然而,此话由战友魏杰于此地此际问出,倒着实让胡洋啼笑皆非,说不清是不爽还是郁闷,是可笑又或者是落寞。 “别提了,老弟,你老兄我,竹子林里遇不着花,有花也够不着。” 气氛闷沉,胡洋用自讽的语气抱怨姻缘际遇不佳,目的也是为了制造一个话题。 “哈哈哈,是你自喻清高还是争不过其它的竹子啊,这可是很没逻辑的说法,也窝囊。”魏杰回头不客气地敬予讽笑。 “小洋,我也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那照这么说,竹子林里的竹子还挺多的,可为什么你要说自己是竹子啊?”陶洛插话附和,说到最后哧笑而出,因为他恍然从竹子的形象上顿悟出,胡洋为何要以竹子比喻他本人,正想道出下文,却被魏杰抢了头。 “竹杆光棍啊,这还不很好理解吗?哈哈哈。” “对对对,形象!形象!”心中不快的陶洛还是不由地笑呵着称赞这个比方相当的形象。 胡洋叹气摇头故作委屈状:“你们这两个家伙,就连枝条与叶子都不给我留着?!” “嘿!想要开枝散叶啊,那就快点插朵花去吧。”魏杰的这一句辛辣讽刺,更像是伤口上撒盐之举,誓要将胡洋踩在脚底诙损到底。 这场玩笑貌似用冷嘲热讽的调子,狠狠地奚落胡洋一番,其实只是三个军人出身的男子用特有的方式排闷,也只有情谊深厚的战友之间,才能如此地畅言无忌,把人生的喜怒哀乐大大方方地展现,让战友当场冷嘲热讽或者指点评正,陶洛虽是外人,但由于同是军人,本身便有一种无形的亲和力能够溶入其中,于是三个人在短暂的行进中,有说有笑,把初时的闷沉一扫而空,由于他们的闲聊不涉及组织机密,卓玛也不作声,听及胡洋用竹子比喻姻缘遭遇时,还发出微微的一笑,于她而言权当作听了一回你讽我嘲的相声演出。 众人爬上河床之际,后面的山腰上突然传来藏獒的吠声,卓玛忙率两名手下往它跑去,远远可以看到,那头雄狮般的獒犬正对着地上的一个物体发出怒吼,它并不是不敢发动进攻,而是用叫声通知主人发现了异常情况。 胡洋与陶洛也快步跟了上去。 “这头狗还真有看头,不错。”陶洛对獒犬的了解较多,笑着发出赞叹。 “识货,卓玛小姐的这头獒,可不是一般的藏獒。”魏杰回头道完向跑步跟随卓玛而去。 “小陶,藏獒还有分别吗?”胡洋问道。 “藏獒也有很多种类,这两头,我看就是传言中的战獒,可了不得,藏区有九犬一獒之说,九头狗中才有一头獒,但这战獒又是獒中之獒,是最勇猛的一类,身价不菲,在过去可只有土司贵族一类的人物才能饲养。”对藏獒了解较多的陶洛大概讲解道。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胡洋摇头笑叹又长了见识。 说完胡洋二人也快步上前,只见卓玛等人围上一个受了伤满脸是血的敌人,此人的下巴蓄着胡须,从相貌上看应该中东伊斯兰地区的男子,这个恢复了意识的敌人,被刚好巡视经过的藏獒发现,他可能是从空中坠下,因为他骑乘的那挺悬浮滑板就卡在一边的岩石堆里。卓玛挥手让爱犬站守一旁,狮头藏獒得令停止嘶吼,在一侧左右挪步继续警戒,而魏杰与另一名同伴则小心翼翼地靠前,按住这位受伤的敌人,扯去他的罩式夜视眼镜再仔细搜查其身上有无武器,收缴起几件武器之后他们大力架起这位喘着弱气,神智还不怎么清醒的敌人。 这名卓玛队长肯定是想审问这名俘虏,由于审问的问题会涉及相关机密,不能为胡洋二人知道,卓玛在开始问话前让他们远站开到一边。 胡洋二人走远站定之后,风声已掩过了人的说话声,那位神智不清的战俘由于被架着站了起来,似乎清醒了很多,他满脸的血则是由于头部破损而非枪击所致,已经停止流淌并在寒冷的气温下结成了血块,但是,面对卓玛的审问,他都摇头念叨,看样子似乎不甚合作,于是架着他的魏杰与另外一个人则用力抽拉他的臂膀,将他猛晃警告其最好老实交待。 趁着这当会,陶洛暗示道:“小洋,要不要向立少发出通讯?” “没必要也不可能,我们说不清这里的情况,而且,他们肯定有信号追踪设备,让他们查觉到就麻烦了。” 胡洋的提醒让陶洛想到了刚才的战斗,装备精良而且超越常规的这两个武装团伙,拥有此等设备不足为奇,当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希望他们不会这样对待我们吧,不然,收缴起我们身上的通讯器,他们还是能进行追踪。”陶洛暗示受到审讯的那名战俘道。 “如果时间到,就不必担心,他们自会转移的。” 胡洋抬手查看手表上的时间,离预定的返回会合时间尚有一个小时,胡洋二人出发之前便与谢立商定好,假如规定时间之内他们还没返回,又无通讯知会,那两支队伍就会执行紧急方案,改为在目的地会合,但是,这只是出现最极端的情况下的会采取的步骤,而现在发生的事件比极端情况还要更加严重,可想而知,在山谷废墟中发生交战的两派人,甚至有可能都是敌人,倘若他们就是“蓬莱仙阁”的成员,那胡洋与陶洛这趟侦察之行可谓是羊入虎口,有来无回。然而,胡洋从对方的态度上却能感到,战友魏杰所在的这个组织应该与“蓬莱仙阁”没有关系,因为,从其中一点便能得出推论,这伙人不认识曾经与“蓬莱仙阁”头目会见过的胡洋。那么,这伙人究竟又是何方神圣呢?尽管敌友未明,但与魏杰的巧合重遇,多少减轻了胡洋二人与这伙人之间的不信任感,若不是他的出现,胡洋明白,此刻恐怕也定然会被收缴了武器,成为俘虏,百辩莫解。 胡洋只能见一步走一步,至少借着战友魏杰这层关系,对方能够很快查清他与陶洛的底细,到时候脱身该是不难。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87 这个道理陶洛自然明白,轻轻点头表示会意。 审讯并没持续多久,只是耗了几句话的功夫,见这个俘虏死活不肯开口,卓玛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于是令两位手下架拖着这个冥顽的倒霉蛋,在两头战獒的尾随下向直升机坪赶去。 这个时候打听这位俘虏的身份固然不可能,然而,胡洋却想知道这座被遗弃在山谷的山村究竟是一处什么地方。谢立为何不知道有这处地方的存在,也是让胡洋不解的疑点,因为谢氏家族有这一带地区的详尽资料,但是,另一个可能就是谢立的确不知,或许一时间未能想起,因为谢立之前曾说过,他本人也是第一次前来自己的家族圣地,所以胡洋打算从卓玛身上打听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这铁定会是一次无果的探问,但假如不涉及保密,这位还算讲点“人情”的女子兴许会透露些少。 “卓玛小姐,我还是想提一个问题。”特意加快脚步跟上卓玛的胡洋问道。 “哦,我不是说,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你该知道的答案吗,怎么?你的好奇心就那么重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小山村是什么地方,按理说,可可西里自古以来就是无人居住的荒地。” “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认为这里就没有人居住过呢,关于西藏的历史,像你们这样的外人又知道多少,现在,这里的遗迹不就是答案了吗?你的这个问题,问得不合乎逻辑。”由于语速较快,当下卓玛所说的汉语听起来发音已不是那么的标准,明显有点拗口,答完,她还转头发出轻蔑的一笑。 有关于西藏的历史与风土人情,一般人自然不甚了解,来藏地之前的几天,胡洋也只能通过书本大略地了解,而且,要涉足的地方还是荒无人烟的可可西里,于是乎要体会藏区的风土人情就更加无从谈起,但是,这次无人区之行却比一次野外冒险还更加凶险,在这里胡洋可以说是被卷进了一场战争。 “我的问题是,住在这里的人是什么人,因为这里的环境恶劣,一般的藏民恐怕不会选择这种地方居住吧?”胡洋接着问道。 “看来,你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我不会跟你多说,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史料,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地方与藏地的苯教有关,其它的则无可奉告,因为,就算你弄清楚了,这类事情也与你没有关系。”卓玛算是拿出了很大的耐心,作了一番长长的说明,答完便闭口没有了下文。 这时在左边架着那位战俘的魏杰扭头接话:“你小子,那副死性就是不改,所以我刚才问你,是不是当上私家侦探了。” “什么死性?我要是做这行,能查案查到这荒山野岭来吗?”胡洋回道。 “可你现在不就在这里出现了吗,不该知道的,别问!以前在部队还没领教够啊?”魏杰才不会顾忌胡洋的痛处,直陈其短。 魏杰的批正倒与刘裕达的苦言相劝殊路同归,想想胡洋也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自身的好奇心让他一步步地在父亲遗物引发的事件中越陷越深,但是,这也应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句谚语,此时的胡洋已不能后退,以他本人的性格也不可能选择抽身而退,而且,因为宿命之故他也会一步步地踏入事件的最中心,所以他被卷入这次事件,既是阴差阳错,也是宿命必然。 “不跟你小子计较,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家里人又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胡洋猜测,这位战友秘密加入这个神秘武装团体的情况恐怕还瞒着家人,可想而知,加入这个未为世人所知的组织,有可能还是不良之徒的武装团伙,并且要在刀锋尖上谋营生,怎么也不是正常人会去选择的生活,如果让家人得知,肯定会搅得家里人不得安宁进而强烈反对,魏杰肯定是用其它的借口隐瞒了自己正在从事的职业。虽然,魏杰与胡洋都是特种兵出身,但并不意味着他们退伍之后的生涯,非得与刀光剑影的行当扯上关系,这也正如胡洋复员之后拿起了变焦镜头,而不是瞄准镜头的道理。 “我刚才还真应该一枪嘣了你,这样就不会泄密了!”魏杰回头笑以招牌式的凶狠脸情威吓道。 “嘿!你敢向战友打黑枪!要我的命!”胡洋故作不爽状的吼斥。 “所以你得感谢我,把你的嘴封严点!” “好了!这里不是你们的聊天室,安静!魏杰,你现在正在执行任务!”见这对战友又开始胡闹个没停,卓玛于是出言喝止。 “是!队长!” 上司发出命令,魏杰岂敢不听,应令当即缄言。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小洋你这点领悟得还真不够。”陶洛不客气地对胡洋侧头摇笑。 胡洋之前说过在部队服役时的情况,陶洛本不以为然,现在经胡洋的战友魏杰之口证实,体会了个真切,除了个性主义十足,他还发现胡洋性格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就是好奇心特重,遇着不解之事就会像爱问为什么的小孩一般非得想着法子弄个究竟,有时候甚至不顾人情世故,时机场合。 “不说就不说,走吧。”胡洋气馁似答道。 “唉!”无奈得不知道该说些的陶洛长叹一声,但转即也觉得他与胡洋之间不能没有了话题,那样显得心虚怯场,于是再说道:“关于苯教,我倒知道一些。” “哦?”胡洋饶有兴致地应道。 “我在藏区服役,关于宗教,部队还是举办过教育课讲解过的。” 陶洛随即道起,胡洋从他的大致讲解中得悉西藏的宗教历史。 西藏吐蕃王朝第32代赞普松赞干布正式引佛入藏之前,藏区信奉的是苯教,苯教是一种原始宗教,以山川河岳的神灵为崇敬对象,所以它并没有特定信奉的神灵,另一个特点便是,它也没有固定的教义与属于自己的经典,而之所以要引进佛教,主要原因也是当时的统治阶级认为,苯教并不适合为自己的政权服务,环观内外,他们看中了印度与大唐的佛教,于是积极引进,文成公主入藏便是这段历史的一个写照。 失去统治者的支持,再加之本身的多派别性,使得苯教在佛教的传播面前慢慢失去光彩,然而,它也在消亡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佛教,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藏式佛教,佛教信徒崇拜神山与圣湖的习俗,便来源于苯教,尽管,它在后期试图以抄袭以及改写其它宗教、尤其是佛经等等的方式,以求确立自身的教义与典章,但是最终仍没能逃过消亡的结果,到了现代,虽然仍然有一小撮人信奉苯教,但只不过是洪流之中的一片小水花,在藏区当今浓烈的藏式佛教氛围里,苯教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而佛教在藏地的传播过程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历史上由于最高统治集团的内乱,还发生过达玛灭佛这一类的事件,那段时间,蓬勃发展的佛教文化经受了几乎灭顶的灾劫。总而言之,佛教与苯教的发展在西藏历史上有过不少的波折与对抗,但是“教旨明确、感化众生”的佛教最终确立了自己的地位,逐渐在西藏形成政教合一的政权。(从十世纪到1951年解放,政教合一的西藏旧社会施行的是泯灭人性的农奴制,是西藏劳动人民最黑暗的一段漫长历史,佛教并未体现它的慈悲与普渡众生) 至于这个出现在可可西里无人区里的山村遗址,根据卓玛先前的提示,陶洛认为是苯教信徒们的一个聚居地,大概的目的就是用远离社会主体的方式,延续自己的信仰。 “原来还有这样的历史。”胡洋听完陶洛的大致介绍,点头表示受教。 “我们是要在藏区服役才学习这些,入乡随俗嘛,要是平时,可没兴趣接触这些神啊佛的。” 胡洋二人边走边谈论西藏的宗教史,不一会便到了刚才那场战斗的起源地,直升机坪,战场看来已被打扫,伤员与死者都已抬走,但本该摔在米-17旁的柜子却不见踪迹,按想是被转移至它处,魏杰与另一个同伴把架着的俘虏推放在地上,交给在现场戒备的一位同伴看守,这名俘虏软坐在地上后也不作声,双手抱脚屈成一团,垂头低耳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随尊便的样子,按此情形应该也很难撬开他的金口,获取有用的情报,卓玛自然不会拿他没办法,过了一会,她招来了一个长相粗犷、体形剽悍的大汉,此人肤色黝黑,大脸卷发,还蓄着浓浓的八字胡须,若然这位男子不是穿着迷彩军装,而是配以三角帽与单眼罩登场,赫然就像一位凶狠的海盗船长,他比卓玛高了足足两个头位,站在身材尚不算娇弱的卓玛身旁都能算作是一尊威武的金刚护法,只听卓玛与他似乎用藏语交谈了几句,而后这位男子转身就走向那位在地上赖坐着的俘虏前。 他站定摇头打量了一下这位连头也不抬的俘虏,对其惊雷盖头式地呼吼了一声,胡洋与陶洛听不懂他用的是什么语言,但是大吼之下,那位战俘还是被惊动,可怜兮兮地缓缓抬头,然而,凶狠的呼吼之后紧接而来的必定是凶狠的招待,只见这位高大的男子,忽然举起枪托对着这位战俘的肩骨就是狠狠地一砸,让弱鸡式的战俘连闪避的功夫都来不及准备,这位大汉还算客气,没下重手,不然砸断这位战俘的骨头是半点不在话下,但力度还是让这位战俘悲呼呛地,滚在地上嚎叫悲呼。 大汉再上前,伸手拉住这位俘虏的领口,单手就像抓起小鸡般地将他拎了起来,靠脸向前逼在这位战俘的脸蛋上,又再恶狠狠地说了两句话,虽不懂其义,但也能猜得出是诸如最好老实交待,不然就没你好果吃之类的威吓,这位战俘毫无还手之力,看似被吓得噤若寒蝉,唯恐唯喏,只有低头抖索的份,然而,受过刑讯逼供与反向对抗训练的胡洋知道,这位战俘其实属于外软内坚型,表面上不跟你强抵蛮抗,但原则就是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来,碰上这样的战俘,可谓相当的棘手,断不是一番毒打谩骂就能让其屈服的人,而要其开口还是要使用攻心这样的办法为上,负责用刑的这名铁汉很显然也精通这名俘虏的母语,沟通上没有任何问题,他狠狠地再把这位战俘往地上一摔,随即又是一脚,踢得其粘着地上的雪花横滚开去,又是一通嚎嚎大叫,这份痛楚自不是这位战俘故意装出来的,因为他清楚,在这个时候装可怜博取不了任何怜悯与同情,此刻自己可是砧上之肉,要剁要切那都是随人之便。 面对顽抗,那位铁汉的铜拳铁脚自是不会客气,狠狠地一个劲的往这位俘虏身上招呼,但也不取其性命,目的是要让其痛苦万分,计量一下是继续硬扛,还是老实道来,如此看来,这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也是一个精于刑讯逼供的角色,怪不得卓玛要让他出手收拾这名不老实的俘虏。 魏杰这时向胡洋与陶洛走来,胡洋暗自会意对方接下来将会有的行动,他对陶洛唤道:“小陶,我们也有另一餐。” 陶洛岂有不明之理,在他们面前卓玛要安排人表演一场拷问俘虏的剧目,目的也是杀鸡儆猴,见不着还能配带武器在身上就证明对方把他与胡洋当成了没有敌意的友方,用个比方最能说明胡洋二人将会得到怎样的待遇,既然被领着深入了虎穴,老虎又岂能容两个敌我未分的陌生人背着威胁性极大的“猎枪”,在虎穴中随意转攸,定会借机收缴了去。 陶洛点头:“是的,少不了我们的果子,看你的战友怎么说吧,还幸亏有个能说话的人,不然,还不知该怎么应付。” 此时,魏杰已走上前来,说道:“两位老兄,要得罪了,请交出你们的武器。” 胡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摇头苦笑。 “例行公事,道理你也该懂吧。”见胡洋只笑不答,陶洛再点醒道。 “老弟,如果我不交,那是不是我们得来场格斗,定定谁该服谁。”胡洋笑停,扯了扯95式步枪的肩带。 “嘿嘿!老兄,第一,现在的你可能赢不了我,第二,收缴你的武器也不是我的意思,你要开打,喏!找那位大叔去,他叫库达巴,老实说,我没把握能赢他,就凭你?我看也算了吧。” 魏杰此句有大长自己人威风,灭胡洋志气之意,听来虽不顺耳却也处处合乎情理,陶洛见状识趣地规劝道:“好吧,小魏,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枪我可不愿意缴,照以前,我们可是枪在人在,枪缴人亡。” “老兄,我们和你们总归还是中国人,现在既然是河水犯不着井水,也不需要如此相搏吧,但为了安全,我们当然需要缴了你的枪,我说,小胡,你可别狗咬吕洞宾啊,这不,还不是派我来吗。”魏杰又再申明自己的立场。 “就怕不是好人,几年没见,说道理的本事倒见长了。”胡洋嘴上虽不情愿,但这个时候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边说边把枪与手雷从肩上摘下。 “你他妈的什么话,我读的书也不比你少啊,否则,在部队怎么安排我和你做对手呢,把枪和手雷交来!” 胡洋与陶洛只得把95式步枪与身上的手雷乖乖交出,咯噔声中,魏杰接过两把沉甸甸的制式步枪,再拨出压满子弹的弹匣,掂量着笑道:“能用这枪,说明你们的来头也不小啊,我说,你好好的什么不做,为什么非来这鬼地方给人做保镖,保镖用得着95与炸弹吗?” “你的还是美式m24呢,我也想问,你们这些神神秘秘的家伙又是干什么的,还枪战,那些会飞的滑板又是怎么回事?”胡洋反问道。 “这不就让你见见大场面,了解一下涉的水有多深了吗?这里根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简直就是科幻场面,领教了。”陶洛附和道。 “这里的水很深,你们看着办,别怪我这个做战友的不提醒你,你如果只是做一趟保镖,那就赶快说明情况然后滚蛋,现在还来得及,远离这里对你只有好处。” 魏杰说完把两把95步枪的肩带往脖子上一挂,提着两串手雷返回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