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雪时》 第1页 [bg同人] 《(火影同人)[火影]雪时》作者:诗和蓝莓酱【完结+番外】 文案: 彼时在汤之国 歌姬拨动三味弦送给了她一首歌 女孩曾试过无数次鼓动搭档给她唱一次 为此花费了她大半罐的水果糖 男孩是有高冷包袱的 红了耳根就是不开口 那首歌是这么唱的: 雪落的那天 她遇见一朵花 紫色的、小小的花 花请她送给自己一个名字 他们相约来年雪时相见 它叫雪时 雪落下 月光中 在等它的小姑娘 一个生于初夏的男孩和一个诞于仲冬的女孩的故事 #放过细节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内容标籤:火影 青梅竹马 重生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清泽雪时 ┃ 配角:宇智波鼬,清泽光,奈良鹿士,旗木卡卡西,宇智波佐助 ┃ 其它:火影 第1章 你不喜欢橘子味的吗 木叶47年。 盛阳明媚,天与地之间的距离被热意扭曲了实感变得模煳起来,树上的知了一声长过一声。 雪时踮着四岁的小脚尖扒拉在小店的冰柜前,思索一番还是选择了橘子口味的冰棒。 她四处张望最终锁定了不远处被笼在房屋阴影下的长椅。 长椅上已经坐了个小孩,看起来跟她年龄相仿,大眼睛黑头髮,她把那一半冰棒递给他的时候对方没有接手,明明白白地表示出了疑惑。 雪时也有点纳闷,这个年纪的小孩遇上这种送上门的天降零食不是会很开心的吗?而她把冰棒分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她吃冰棒喜欢嘬着吃,并不享受冰块在嘴里咬开的感觉,换而言之就是慢,等她吃完这一半另一半就该化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冰棒都是这种两根合在一起的啊?难道没有小伙伴的人是不配拥有冰棒的吗就很气了。 “你不喜欢橘子味的吗?”雪时歪了歪头,看来还是个有追求的,跟她以前送出冰棒就欢天喜地的小孩不太一样。 “为什么给我?我们并不认识。” “呀,要化了。” 宇智波鼬奇蹟般地从她的语气里get到了女孩“因为吃得慢会浪费所以要找一个人送出剩下的那一半冰棒而你刚好在旁边就给你了”的脑迴路。他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思考然后伸手接过,“谢谢。” 对方啃冰棒的速度明显比较快,男孩坐在长椅上将冰棒木条嗖的一下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口时,雪时的冰棒还剩拇指粗的厚度。 雪时转头看了一下宇智波鼬,对方神情淡定,眼神理所当然。 小小年纪这波操作秀的,我给满分。她把剩下的全部咬到嘴里含着,回想起之前训练手里剑的手感,惦了惦手感学着他的样子把木条丢进垃圾桶。 虽然很险,但好歹丢进去了,她天赋不在手里剑,不算丢脸不算丢脸,她这样安慰自己。 雪时看了眼天空,拎起装着酱油的袋子朝他挥了挥手,“我回家啦再见。” 大概是觉得不过萍水相逢,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互报姓名。 鼬举起右手小幅度的挥了挥,有点奇怪的女孩子,他想。 雪时拉开门,这个时间她的父亲清泽光自然不会在家,清泽光隶属暗部虽然这两年为了她有退出来转做普通上忍的意思但在损耗了大量精英忍者的战时木叶高层明显不太愿意轻易放人。 雪时把买回来的酱油放好,客厅桌柜上的照片里女人笑意浅浅,温柔雅致。 给照片旁的花浇了点水,“我回来了妈妈。” 母亲清泽雅子是在清泽雪时三岁的时候去世的。战场上敌人最先针对的就是小队里负责加血的医疗忍者以及探知敌情的感知忍者。 清泽雅子医疗忍术很好但战斗力不行所以一直只是个中忍,在木叶医院工作,原本不应该上前线。无奈与岩隐对战时对方一开始就把后方的医疗部队作为目标。木叶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医疗部队折损了大半人员,不得已从村子里的医院调派人手补充,清泽雅子在列。 两个月后回来的只有清泽雅子冷冰冰的尸体。 按理说两三岁的小孩不该有什么关于母亲的印象,可惜她不是个普通的小孩。雪时上辈子活到二十一岁,在本硕博连读的八年医学苦海中挣扎了三年,某日醒来就发现自己被雅子抱在手中,来到了这个冰棒都是两根合在一起需要掰开分享的世界。 很遗憾,前世的她对这部漫画的了解仅局限于弟弟看电视的时候路过不经意瞟到的两眼――即主角是一个叫做漩涡鸣人的可怜小孩。 雪时虽然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但打心底抗拒成为所谓“不需要感情、任务至上”的忍者,她原本想干上辈子的老本行,做一个医院里的医生,不用上战场也不用做任务,等到老了就退休。 雅子死时她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死亡原来是那么的近。雅子入葬后的那几日她几乎夜夜做噩梦,上一秒雅子的手穿过她茶绿色的软发挽成一个好看的马尾笑着跟她说我们雪时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下一秒就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身披白布。 这个世界是不合理的,她想。 可她却无能为力。
第2页 清泽家身赋血继,家族传承也好高层期待也罢,即便不知道未来能不能觉醒血继结界,成为忍者是摆在眼前唯一的路。 ――不管她愿不愿意。 雪时自认是个贪生怕死又贪恋温暖的人,清泽光和清泽雅子给了她活在这个世界的归属感。或许以后她还会有越来越多在乎的人。 她想活下去,更想护住所爱之人。 变强是她被这个世界蛛网束缚下最后的抗争。 小锅炉里的汤已经沸开了,咕噜咕噜吐着气泡。雪时回过神,及时关了火,伸手结印弄了个简单的风遁吹凉。 果然这副四岁的躯体查克拉量还是不太够啊。 父亲由于工作缘故经常不在家,大多时候属于自理状态的雪时将做家务也列为控制查克拉的一种锻鍊方式。用水遁装满院子里的大缸或者控制小型风遁清扫庭院里的落叶,除却日常的训练,在生活中也通过不断压榨使用查克拉进而激发查克拉量,同时训练对查克拉的精细控制。 所以说不要小看了一个为了考上最理想医学院顶着死亡视线回去復读一年的医学生的决心啊混蛋。 对于未来她是迷茫的,但想要拥有守护家人的力量这一点,她是认真的。 ――――――――――假装是分割线―――――――― 雪时的心情不好。 任谁今早出门发现倖幸苦苦找到的作为自己训练的秘密基地的那处废地被占领了都会心情不好的。 明明已经这么偏了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啊。 有个小豆丁十分兴奋地举手跟她打招唿还不忘跟小伙伴介绍自己,“她就是给了我冰棒的那个人哦。” 雪?随手一给?过了一天就会忘地干干净净?时: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下次分冰棒绝对要避开。 面对一群五六岁小豆丁“勉为其难”的邀请,清泽雪时十动然拒。 不管在别人眼里多么早熟在大人面前还是需要流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但原谅她真的没有办法跟一群兴趣还在躲猫猫和扮演英雄和坏蛋的游戏上的小豆丁有什么共同语言。 偶尔几次还可以当作是重温一下以前带弟弟的经歷,但时间长了绝对会未老先衰的。 她目光一转,既然这里都能被找到那要不还是往森林里走开闢一片新天地吧,然后竖个“危险勿近”的血红木牌好了(冷漠)。 鼬将手中的手里剑尽数投出,一个完美的空中转体落地。 虽然理智上分析对方有敌意的可能性不大,但木叶现在毕竟是战时该有的警惕还是不能少,出于出身忍者名门的基本素养,他还是将苦无横在胸前重心下压形成防御的姿态,“谁?” 雪时从树干后走出来,她虽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但确实是在成为忍者的道路上学会习惯性地减小动静。这是一个小豆丁该有的洞察力吗?稍稍有点挫败呢。 “你的手里剑很厉害。” 女孩从树荫底下走出来,阳光把她的面容照得清晰。 浅茶绿色的头髮堪堪盖过锁骨,发尾带了点小卷,淡紫色的眼瞳,眼尾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漂亮的桃花眼形状,在阳光下肤色似乎白的有点过头,背上还背了一把小太刀。 ――是昨天那个有点奇怪的人啊。 鼬是个早熟的孩子,与其说他周围没有同龄玩伴更不如是说是他主动避开了。因为即使身处其中,却依旧格格不入。 虽然看起来是个严肃的逻辑派但却拥有超乎意料的直觉,所以面对雪时“我们比一场吧”的提议,鼬认真的点了头。 雪时深深觉得她被打击到了,倒不是输了,而是因为打了个平手。 小孩子总归是玩心重的,在这个年纪要有发愤图强觉悟什么的毕竟只是凤毛麟角。雪时是以二十多岁的心态明确了四岁的修行毅力,虽然平时从未跟同龄人对打过但从父亲赞赏的眼神里她知道自己的天赋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优秀的。 然后她和一个四岁的小豆丁打成了平手:) 雪时翻过身看向跟自己一样躺平休息的男孩,幽幽开口:“天王盖地虎?excuse me?”是老乡吗?亲人咱对个暗号呗? 鼬:??? 好的她知道了,人家只是单纯的妖孽罢了,她默默躺了回去。 太阳已经西斜,雪时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用恢復了一点的查克拉弄了一掬小水遁,给自己洗了个脸后又示意对方伸手在他的手里弄了个小水球。 “你平时都在这里训练吗?” “嗯。”所谓忍者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这样是不是有点讲究啊? 雪时倒是没有注意鼬有点微妙的眼神,她现在很高兴。她不仅有了新的秘密基地还有了一个长期陪练的小伙伴。 “我叫清泽雪时。” “宇智波鼬。” 鼬,itachi,太刀吗?真是个凛冽的名字啊。雪时摸了摸父亲专门给自己锻造的超短型小太刀,挥手跟他道别,“那么,明天见啦。” 走出几步又蹦蹬蹦蹬跑回来,“差点忘了,”雪时从忍具包里摸出备着平时无聊拿来当零嘴的两颗水果硬糖,“就当做是见面礼物吧。”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雪时回家的路上去山中的花店买了一小束夕雾花。山中花店的阿姨已经认识她了,她特地挑了紫色的雾夕,是肖近母亲眼瞳的颜色,也像她的。
第3页 雪时把花摆在慰灵碑前,花瓣上的小水珠在微风中轻轻地抖了抖。 “…妈妈不用担心,老爸现在的菸瘾已经好多啦,只有一天一根了,我绝对会好好监督他的。”她想起雅子因为自己很小开始就出现的“早熟”倾向表现出担忧的样子,“啊对了,我今天交到了一个新朋友,跟我同岁的那种,手里剑超厉害。所以妈妈不用担心啦,我以后会有很多朋友的……” “妈妈我回去啦,下次再来看你。” 美琴难得发现自家儿子在饭桌上走神。纠结了小一会后鼬还是选择出口询问,“母亲,如果要回送见面礼物什么会比较好一点?”毕竟是结交的第一个同龄人,对方的善意还是要好好对待的吧。 “嗯?是鼬的新朋友吗?” 算…是吧。鼬点了点头。 美琴很兴奋,自家孩子太过早熟,撒娇的年纪早早过去,为他的懂事体贴骄傲的同时也觉得遗憾,太早成长的孩子註定孤独了些。除了跟大了他好几岁的止水关系好些真没有听过他还有其他朋友。 她来了兴致,因为孩子太过优秀不需要自己指点被打击的身为母亲的自尊心熊熊燃起,“几岁了?男孩女孩?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的?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喜好吗?” “四岁,女孩,叫做清泽雪时。”鼬认真想了一下两个人的相识该是从小店的冰棒开始还是从训练场认识算,“以后会一起修行,才刚认识喜好不太清楚,可能喜欢橘子味的东西吧。”不管是冰棒还是本来不该出现在忍具包里的糖都是橘子口味的。 (雪时:不,那只是我从糖果罐子随手一抓,是巧合。) “那妈妈做点点心。”美琴右手握拳往左手心一敲,“你明天带过去给她尝尝吧,就这么定了。” 鼬看着母亲匆匆跑向厨房的背影,总觉得母亲有点过于激动了。 但总归还是件好事,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吃得太慢所以把剩下那一半冰棒随手分给其他小朋友是我小时候干的没错了 所以我只吃了那种冰棒一次:) 第2章 一起去吃拉面吧 雪时坐在湖边,小腿交叠在一起在水面上晃啊晃,鞋尖触到的地方盪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她把嘴里的丸子囫囵咽下,对着手里还剩下两个丸子的木串有点发愁,因为这个丸子它真的超!甜!的!!! 虽然她平时没事喜欢吃两颗糖,并且一直坚信糖分能够使人快乐,但这种程度(划重点)的甜度还请允许刚掉了第一颗臼齿的她拒绝。 可是鼬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糟蹋小朋友的善意是要遭天打雷噼的。在小朋友的世界里我愿意跟你分享我喜欢的东西大概就是很郑重的事情了吧。 雪时小心地开口问,“鼬你还要吗?” 在男孩看过来的时候莫名感到心虚急忙解释,“我刚刚吃的时候很小心的,绝对绝对绝对没有碰到剩下的这两个丸子。”然后指了指了自己的左脸颊,“我前天掉了一颗牙啦,我老爸非说是我平时糖吃太多了,没收了我的糖罐还让我最近少吃太甜的东西。” 在雪时强调没有碰到之前鼬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但看着她接连用了三个绝对还因为糖被没收鼓起了脸,现在的他再怎么早熟也只是个四岁的小孩还不是后来的那个“我是忍者我不需要表情”的高冷面瘫boy,所以他表情明朗并且笑出了声。 雪时:……他是在笑我牙掉了么是的吧就是吧 白色的水鸟划过湖面,在夕阳泼墨下水波滟滟。雪时双手撑在身后,上半身微微往后靠,索性脱了鞋,莹白的小脚一下一下地撩水玩。 她偏头看他,“我要回家了哟。” “我真的真的要回家了哦。” “我真的真的真的……”然后就被鼬轻轻地戳了额头。 雪时揉了揉额间想着下次见到宇智波止水一定要向他告状,然后鼬就会被止水哥点额头啦。 她半眯起眼一直笑着盯着他看,靠着眼神传递消息――我就要回家了,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呢? 虽然结识不久,但雪时自认已经对宇智波鼬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用八字箴言来概括一下就是天赋极高,思想早熟。 最可怕的不是天才,而是明明是个天才却还比你努力百倍。 雪时不止一次在心里吐槽这个四岁小孩的日常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除了修行基本没有其他兴趣爱好,喜欢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唯一会多吃一点的只有三色丸子和她塞给他的糖果,简直比她老爸还要老头子。 他们两个在一起基本上都在训练,偶尔的那几次“探索美食新据点,熟悉木叶全地图”都是雪时拉他去的。 所以今天下午主动提出提早结束训练还带着她来湖边吹风吃三色丸子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鼬的视线掠过湖面,越过绿林,一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就像清泽雪时读得懂宇智波鼬一样,宇智波鼬也能明白清泽雪时没能说完的后半句话。 “我明天要随我父亲去战场了。” 雪时一怔,战场啊。
第4页 清泽光五天前回村復命,虽然暗部实施保密计划但从他身上的惨况来看也知道任务的兇险,三代好心给他批了几天的假期养伤,算算日子离村再上战场也就过两天的事了。 真是…只要还能动弹,木叶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精英上忍的战力的。 虽然当年大三的她已经练就一身正气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在解剖课后多吃半碗饭来犒劳一下自己的胃,但她还是非常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做大体解剖后看到食堂头牌的糖醋排骨后直接吐了。 雪时拍了拍他的肩,“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拉面吧。”她凑近来,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眼里满是小孩子间交换小秘密时的狡黠,“我老爸昨天多抽了一支烟,哼养伤期间还敢抽那么多烟,我就把他之前赢回来后藏在枕头下拉面优惠券给没收啦。” 她眼瞳莹亮剔透,鼬突然想起了族地里卖糕点的花子婆婆养的那只格外闹腾却又精通卖萌雪白雪白的猫。 他动了动手指,没克制住地往雪时小脑袋瓜上轻轻揉了一把,“好。”等他回来,一起去吧。 雪时回家的时候清泽光已经做好了晚饭,内容当然是他唯一拿的出手的蛋炒饭和海带汤。 清泽光原也是个清俊的奶油小生,不然也不能把她妈妈娶到手,据坊间流传清泽家世世代代都是美人。 当然雪时也只是听说的,清泽一族人丁凋敝,到她这一代她见过的只有她父母和叔叔清泽慈郎,样本太小不好确认这话的真实性,不过还活着的几个都长相不俗。 连雪时作为一个对颜值没有什么执念的佛系女孩都不得不承认清泽一族相貌基因的优越。 只是现在清泽光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破坏了面孔的精緻感,雪时当时在医院见到他时,清泽光坐在病床上右手成拳抵在下巴,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pose问她:“怎么样?粑粑这样是不是很有男人味?有没有变得更帅气了,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bb......” 的确,清泽光以前因为长得太过精緻,一点都看不出是个有实力的忍者,在不了解的人眼里就是个浑身上下都插满“我很弱”旗子的超级大花瓶。 听叔叔说他俩小时候因为被人当做小女孩还特地大夏天平躺在院子里试图晒黑一点,然并卵,还因此晒伤被奶奶裹了厚厚一层药胶。 然后过了几天更白了,俗称晒白皮。 清泽光:绝望.jpg;清泽慈郎:认命.jpg 而现在这道疤把原本瓷玉般的完美感生生割裂,平添了几分残忍的意味,确实看起来就是个有过去的大叔。 雪时把手里的粥递过去试图阻止三十岁的老父亲摆出更多的姿势:“……我要告诉妈妈你现在打算走沧桑大叔风去骗不谙世事崇拜英雄的小姑娘。” 雪时看了眼他身上的制服,明白这是提前结束病假又要出任务了。 雪时沉默地跪坐在桌子前,她不能对他生气,他并没有错,他爱着这个村子并甘心为其付出。 错的是这个刀口舔血人命如芥的世界。 不能对父亲发火那口气就只能堵在心头,碗里的饭粒都要被戳烂了。 清泽光见状无奈地嘆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早熟,自己因为任务经常不在家她却不曾哭闹过,非常平静自然地接受了并且把一切打理地很好。他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偶尔也希望她任性一点、更依赖他一点啊。 “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许偷吃糖啊,晚上训练不要太晚,你说的一起修行的朋友下次带到家里来给我看看,没事可以去找卯月家的小姑娘玩玩,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家家就该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别总是弄得一身伤……” 雪时一脸生无可恋地顶着被清泽光揉成鸡窝窝的头髮,“看起来你时间还来得及,老爸你把碗洗了吧。”清泽家的不爱洗碗简直是祖传的,庆幸的是世世代代都有水属性查克拉,雪时人生中学会的第一个忍术就是清泽家独创的水遁?洗碗之术。 清泽家训第五条:不会洗碗术的忍者不是合格的清泽族人。 夜色笼下,雪时站在门关处看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庭院,喃喃出声:“笨蛋老爸我的糖果罐你还没有还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活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大太阳的地方。 我弟!是那种挑着艷阳天去游泳打篮球致力于把自己变man的蓝孩纸! 然而最多一个月,就会白回来。 第3章 布点是只欺软怕硬的机智喵 雪时坐在树荫下,小口小口地喝水,缓了缓由于训练带来的疲惫感。 周围很安静,微风?o?o?@?@钻过层层叠叠叶子间的缝隙把剪碎了的日斑悉数抖落下来。 人果然是一种不喜欢孤单的群居生物。明明以前也是经常自己一个人训练,但有了固定陪练的、听她扯天扯地的小伙伴后再突然回归独自一人的生活就会觉得稍稍有点寂寞。 因为心智成熟的缘故她只有宇智波鼬一个同龄朋友,其他关系比较好的都是大了自己好几岁的。这点两个人倒是一模一样。 她认识的小伙伴不多,由于清泽一族惯用太刀,月光一族擅使木叶流剑术,两族又都身负血继结界,大概就像人设重叠就要打一架分个高低的情况,清泽光和月光凛在忍校上学的时候就对上了。过了怼天怼地梦想征服世界的中二期后两人的关系倒也还不错,连带着小辈间也有来往。
第5页 只是月光疾风年长她六岁现在已经在忍校就读了,因疾风的关系结识的另一个小伙伴卯月夕颜这个点也在上课。 雪时把水杯上的带子套在手腕上站起身,果然还是久违地去一趟糖果屋安慰一下自己吧。 至于父亲的禁糖令,换牙而已又不是蛀牙,怎么就不能偶尔吃一两颗糖了,我愚蠢的欧哆桑哟。 奈良鹿士平躺在草地,为了遮阳眼睛上盖了片大蕉叶,由于是逃课出来的还特地找了个比较偏僻的新地方。 然后他就被一只猫袭击了。 是的,一只猫。 他将这只圆滚滚的三花举起来,对方明显不服气呲着牙一脸挑衅,一猫一人正大眼瞪小眼,突然手上一轻,一双手把猫从他眼前抱开。鹿士抬眼,对方站在他面前背对着日光――虽然因为面向阳光有点晃眼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把猫抱在怀里软软地跟他道歉,这下他看得清楚了,虽然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婴儿肥但毋庸置疑是个长相十分出众的女孩子。 超级大麻烦啊。这是当时年仅六岁的奈良鹿士心里瞬间出现的自我警告。 ――女孩本来就麻烦,越漂亮的女孩越麻烦,这是老爸和叔叔奈良鹿久的切身血泪经验。 但要他从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地方起来更麻烦。 雪时从糖果屋买了一小袋奶糖,店里的藤原小姐姐告诉她布点刚跑出去玩了。雪时有点遗憾地离开,撸/猫可是来糖果屋的重要乐趣呢,却在回去的路上目睹了布点蹭的一下从树上起跳像个圆滚滚的小炮弹直愣愣地砸向躺在树下那个男孩肚子的大型碰瓷现场。 即使只有10个月大,但在糖果屋里长大之猫重量是不可小觑的更何况布点还是从树上蹦下来的,她急忙过去查看男孩有没有事。 虽然知道对方多半不会生气,但做错事了是必须接受惩罚的,所以布点被她按在地上做了一个大大的喵式土下座,“布点给我好好地跟人家道歉啊。” 至于为什么知道对方不会计较那是因为布点此猫素来欺软怕硬,皮得飞起浪无边际但由于看人很准几乎没怎么被教训过。 是一只很有眼色的机智猫没错了。 记得当初清泽光关心雪时新朋友的为人时,雪时是这么回答他的:“他第一次陪我去藤原糖果屋的时候布点直接趴在了人家的头上睡了一觉。”然后清泽光就放心了,连名字都忘了问就收到暗部集合信号瞬身离开了。 雪时把奶糖咬碎放在手心,布点蹭过来轻轻地舔舐,有点痒,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男孩看起来比她要大一些,由于现在处于战时忍校放宽了入学限制,五岁就可以上忍者学校,所以他这是……逃课了吗? 她循着对方的视线抬头望了望――天很蓝云很轻……没了。 她想起以前弟弟叛逆期逃课要么是跟同学大街小巷乱窜要么就是去组团打游戏,他逃课只是为了方便躺着看天吗? 大概是男孩整个人的气场太过慵懒,连带着她返回训练场练手里剑等鼬回来再比一场的想法都变淡了,雪时把手擦干净学着他的样子呈大字躺在草地上。 空蝉盛鸣。男孩眼光往她一瞥,“奈良鹿士。”声音听起来好没干劲。 雪时一直觉得自我介绍要看着对方眼睛才比较真诚,所以她用手肘半撑起身,巴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你好我是清泽雪时。” 然后把刚买的奶糖分了几颗塞到他手里。 吃了我的糖以后咱俩就是好兄弟了,这是清泽雪时从上辈子幼儿园就开启的简单粗/暴交友认证模式。 ――――――――――――――――――― 雪时是被鹿士叫醒的。 她迷迷煳煳地揉了揉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而且还睡了这么久。自从三岁开始修行以来她已经很少有“浪费”一整个下午在睡觉上的悠闲时候了。 他们在岔路口分开,鹿士刚转过身就被老妈逮了个正着揪住了耳朵,“鹿士你小子又逃课!!!” 才刚走出几步路的雪时听见声响转过头来。 鹿士面上极力保持淡定内心是崩溃的,老妈你好歹在小孩子面前给你儿子留点面子啊。 雪时犹豫了下要不要打招唿,试探出声:“阿姨好?” 绫乃被这个精緻的小姑娘萌了一脸血,从小被熊弟弟折磨到心累,决定长大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小贴心棉袄的她当年嫁给鹿士父亲时并不知道奈良家代代求女儿次次生儿子的可怕诅咒。 否则鹿士爸爸当年求婚可能不会成功呢:) 绫乃把手从鹿士耳朵上移开,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蹲下身握住了小姑娘的手,以鹿士平生未见的轻柔语气问:“你叫什么名字呀?鹿士没有欺负你吧?”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笑起来的时候右脸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阿姨好,我叫清泽雪时,鹿士哥哥下午帮我找到了猫哦。” 绫乃心口一窒,努力吸了一下事实上并没有流出来的鼻血。 右耳发红的鹿士翻了个白眼给自家老妈:是亲妈吗? 奈良绫乃趁着雪时没注意一个眼刀砍回去:男孩子都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特别是小小年纪就整天麻烦麻烦挂嘴边翻白眼的臭小子。
第6页 作者有话要说:  #太好了装软妹卖萌毫无压力呢雪时# #鹿士:今天又是被老妈嫌弃的一天# 过渡章 下章鼬哥就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能写到文案那里啊(流泪) 第4章 向死而生 即使是夏日南贺川的水依旧很冷。 雪时整个人湿答答地从河里爬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同样浑身湿透的还有宇智波鼬。 鼬迅速在河边临时搭了个柴堆用火遁点燃。 雪时磨磨蹭蹭走到他旁边坐下烤火。 “雪时……” 雪时伸手做了打住的手势,“我现在有点生气。” 觉得威胁力不够又立马改口:“不对,是很生气。”她把身上的忍具包卸下倒出了里面已经有些化掉的奶糖和手里剑,脸颊有些气鼓鼓以表示自己是真的在生气,“你最好先想好要怎么跟我说,不然我就会变得超级生气。” 能不生气么。她从木叶守门的大叔那里听说鼬回来了就跑去平时见面的地方找他,等了好久没等到,便找了一圈终于在南贺川山崖上看到他,正想打声招唿就看到男孩直直从崖边坠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心脏被吓到骤停。 雪时赶到崖边看到他毫无反抗的下落急得大喊出声:“宇智波鼬!!!” 看到鼬利用苦无自救平安落地,雪时才把吊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原位。高度紧张的情绪忽然松下来随之涌起的是带着后怕的愤怒,尤其是当她发现鼬并不是受了什么幻术暗示而是自杀的时候。 她大概是有点气昏了头,抓过他的手就来了个过肩摔,男孩长期锻鍊形成的下意识让他立刻反抓回去又突然想起这个人是雪时,中途卸了劲的后果就是导致两个人都跌进了南贺川里来了次透心凉的河水降温。 但冷静下来她也清楚,鼬不该是那种无故自杀的人,仔细想想应该是战场上遇见了什么事刺激的,所以她想等他开口,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雪时。” “在。”她声音很轻。 “我杀了人。” “我想救他但他却想杀我,”鼬看着自己的手,恍惚间还能感觉到上面沾满鲜血的粘腻感,“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杀死了他。” “忍者为杀戮而生,因杀戮而死。战场上的每一秒都有人死去,人命显得那么轻贱,那么毫无轻重。” 鼬沉默了很久,雪时就一直等。 “那么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 雪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讨论关于生命这个古往今来的最大哲学命题,是啊,所有人都说好好活着,可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鼬。人生的起点是出生,终点是死亡,无论是平民、忍者还是贵族,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她张开右手復又合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也是迷茫的。 “可我总觉得我之所以是我,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从出生迈向死亡的过程中每个人沿途的风景不一样。人之所以不同于草木花石就在于人有七情六慾,会有喜欢的,讨厌的,会开心也会难过。” 木枝因为燃烧发出轻轻的噼啪声。 “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小孩子听说小鸟的平均寿命不过十年,他觉得很难过,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觉得所有人都会慢慢离开这个世界。他看到一幅很漂亮的画,爸爸跟他说画家老爷爷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他给这个世界留下了很多美丽的画作为礼物,他的生命就活在这些礼物里,永远陪伴着我们,一看到这些礼物,我们就会想起老爷爷。” “他又看到一片落叶,妈妈跟他说这一片树叶看上去是死掉了,可是,它落在土里,变成了大树的营养,明年这颗树上会有更多新鲜的树叶长出来,这片老叶子就活在新叶子中了,这是树叶留给世界的礼物。” “他又很疑惑,爸爸妈妈既不是画家也不是叶子,能送给世界什么礼物呢。爸爸妈妈跟他说他们给了这个世界最可爱的一个孩子这就是他们留给世界的礼物。” “就像那个岩忍发现你是木叶的人会对他造成威胁选择出手攻击,鼬你面对危险会下意识反击,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最基本的本能还是求生。我们每个人,每一天都在向死而生。可是向死而生并不意味着真的选择去死,而是意味着在邻近绝望和死亡的那一刻,选择更好的去生存。” “生命的意义对于每个人而言不尽相同。我不敢保证自己是对的,但在我看来,能够给一个人、给一个世界留下点什么,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了吧。” 鼬看着她,火光印在女孩稚嫩的面庞上,“给一个人、一个世界留下点什么吗?” ―――――――――――――――――― 他们最终还是没吃到拉面,雪时掉到南贺川里的时候口袋里的优惠券不见了。 她的丸子头早就乱掉了索性直接拆开披着,鼬看着她一路蹦蹦跳跳,浅绿色的髮丝在发尾处打着捲儿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又垂下。 “抱歉。” 雪时停下脚步歪了歪脑袋,“因为什么?”
第7页 “因为……” 因为对生命的不尊重,因为吓到你了,因为害你掉河里了。他想这么说。 但当他对上她狡慧的眼神又忽然反应过来,鼬把她翘起来的那缕刘海压了下去,“下次我请你去吃吧,拉面。” 往常两人训练完后都是各回各家,这次鼬一路把雪时送到了家门口。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经过那一番折腾变得皱巴巴,她站在他面前,夕阳在她长长的羽睫下扫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遇到什么过不去的事不能跟我说非要一个人抗,所谓朋友不就是能够和你一起负重前行的人吗?”她十分认真地开口,“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会变得超级生气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生气起来超级可怕的。” “生气起来超――――超难哄的。” “好。”不会有下次的。 鼬听见自己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没有下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个故事来自我很喜欢的一部动画片 小时候它只一部动画片 长大以后看到了很多 是我关于生命意义的启蒙 第5章 祝你生日快乐 雪时听到敲门声拉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小雪人。 她急忙把人拉进屋来,给鼬递了毛巾和热水。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了些,十一月份木叶就已经迎来了木叶47年的第一场雪。12 月的现在已经很冷了。 她当时和鼬正在比拼忍术,一个豪火球一个水乱波,一阵水雾蒸腾瀰漫过后天空突然开始飘下轻绵的雪花。 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鼬问她下雪不开心吗? 雪时回答道,“我生日在十二月,我妈妈说生我的那一天是初雪来临之日。生于雪落之时所以给我起名叫雪时。” 木叶的气候条件在五大忍村里是最好的,不得不说初代目真的很会挑地方了。四季分明,夏季不至于太过炎热,冬季不至于过分酷寒,以往木叶的第一场雪总是会等到雪时的生日才姗姗来迟。 “可是今年的初雪太早啦,”她皱了皱鼻子,“雪时生日的时候不下雪的话怎么能叫雪时呢?” 鼬隐隐觉得这个逻辑有哪里不太对,但还是安慰她:“你生日的那天一定会下雪的。” 大概是鼬的语气太过笃定,雪时竟然就这么信了。 她方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小伙伴的肚子鼓成了一个球。 心中瞬间奔腾过万千匹草/泥/马:我水灵灵的小伙伴就这么被哪只不知名的猪拱了吗?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三年以上最高死刑啊某猪。 好在理智还在,四岁稚龄是没有办法怀孕的,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打算摸一下,“鼬你没事吧?” #说好的理智呢?鼬君是个蓝孩纸啊# 在雪时的手将将摸到圆滚滚的肚子时,肚子突然不规则地动了动,然后她看到一只雪白的小奶猫从鼬的领口处钻了出来,软萌萌地沖她喵了一声。 可…可爱。雪时捂住自己的心口。 鼬把小猫抱了出来,递给她,“生日快乐。” 这只奶猫是花子婆婆家那只白猫一个月前生下的宝宝。 花子婆婆看他蹲在小窝前看了很久就让他挑一只送给他。 鼬当时在三只白糰子里一眼就看见了它,它的眼睛是绿色的,跟阳光照耀下雪时的头髮颜色很像。 自从上次得知雪时的生日后鼬就在想要送什么礼物好。 鼬不能带它回家就先拜託花子婆婆照顾,约好等一个月后来带它走。 富岳是那种典型的名门严肃不苟言笑传统大家长,家里是不允许养宠物的。 雪时曾经调侃过是不是因为要维持“我,宇智波,很酷,我莫得感情”的形象因此无法养猫的宇智波一族才那么喜欢跟忍猫签订契约,然后被鼬戳了额头。 女孩啧啧摇头,一脸我看透了真相地说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假公济私以权谋私了吧。 花子婆婆笑眯眯地问他,“是要送给那个女孩子的吗?” 鼬有点讶异地抬起头。 宇智波花子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但也自认对现任族长还算有点了解,那个一脸严肃的族长是不会同意家里出现这种软糯可欺的生物的,既然不是自己养那就是想要送人。 她想起那时候从慰灵碑看望儿子回来,远远瞧见族长家那个少年老成的小天才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和旁边的小女孩笑着聊天。 小女孩剥了糖纸把棒棒糖塞到男孩嘴里,走近些能隐约听见女孩的声音还带着这个年纪的软绵,她接过男孩手里的水果跟他挥手道别,“明天见。” 花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当时那个提着袋子笑得一脸宠溺的男孩,“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白糰子窝在女孩的怀里乖乖睡了过去。 “想好给它起什么名字了吗?” 雪时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她实在不擅长取名,“你给它取一个吧?” 她眼神期待笑盈盈地望着他,鼬突然觉得给一只猫起名也是件很慎重的事情了。 “等我想好告诉你。”他慎重地说道。
第8页 门忽然被人大力地拉开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下一秒就听见清泽光的哈哈大笑:“小雪时,爸爸我回来啦咯咯咯咯咯咯咯……” 雪时捂脸,拒绝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 手里提着蛋糕走到客厅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立马换上严肃正经的表情,“咳,你就是我们雪时的新朋友吗?” 表情是严肃的,声音是刻意压沉的,是个靠谱严肃的父亲形象,完全o的k。清泽光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不要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啊老爸,雪时心好累。 鼬站起身认认真真行了个礼,“叔叔您好,我是宇智波鼬。” 宇智波?清泽光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快得雪时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清泽光随即非常有家长范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我们家雪时没给你添麻烦吧。” 虽然脸上是你敢说一句是老/子就砍了你的表情。 正当清泽光打算开展老父亲与女儿玩伴的深入严肃谈话时门又一次响起。 这次来的是月光疾风和奈良鹿士。 看起来两个人应该是在门口遇上的。 月光疾风把手里的两个盒子递给她:“夕颜家里有事来不了托我把礼物给你带过来了,生日快乐啊小雪时。” 奈良鹿士当时被邀请时虽然看起来是一脸真麻烦啊的样子,但还是认认真真准备了礼物。 几个人坐在客厅里,雪时觉得自己作为东道主有必要好好介绍一下。 她手腕一翻,“按年龄来好了,介绍一下,月光疾风,忍校四年级……” 随即被疾风捏住了右脸,“说了要叫我哥哥啊。” 雪时挣不开,声音含煳道,“看到了吧虽然看起来是个好人但实际上却是个喜欢捏小孩子脸的坏蛋唔……” 她摆脱疾风的魔手看向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脸担忧地劝诫,“你们长大以后可千万不要成为这样糟糕的大人啊。” “下一个,奈良鹿士,六岁,忍校二年级,口头禅是真麻烦啊……” “喂喂。”鹿士抗议。 “哪里不对吗?” “……啧真麻烦。” “出现了,奈良鹿士的真麻烦。” “……” “然后是宇智波鼬,跟我同岁,我的好朋友。布点非常喜欢他,他在的时候布点都不跟我玩了……” “最后就是我啦。” “我们都认识你的。” 雪时才不管,“清泽雪时,生于雪落之时,过了生日就是真正的四岁了,上有三十岁老父亲下有一个月小奶猫,”她顿了顿,重重点头,“是个有猫的人生赢家。” 清泽光默默举起手:我呢雪时我呢? 雪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是我爸爸。” 等了好久没等到下一句的老父亲整个人灰暗到掉色。 考虑到都是小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的原因,吃过晚饭生日会就结束了。 绫乃来接鹿士时还特地给她送了个礼物,雪时徵求意见拆开后眼睛一亮。 她把绫乃亲手织的毛茸茸的白色贝雷帽带好,上面还有两个浅棕色的小鹿耳朵,“谢谢绫乃阿姨。” 绫乃(擦鼻血):啊,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果然是世界宝藏。 鼬陪着雪时逗了一会猫,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外面还在下雪。 雪时翻出自己的蓝色围巾,鼬大了雪时六个多月,比她高了小半个头,雪时踮起脚尖给他戴上。 鼬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雪时打开,是个浅紫色的髮夹,巴眨疑惑眼望向小伙伴。 “是生日礼物。” “不是已经送了吗?”那只小猫她收到所有礼物里最喜欢的了。 鼬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是你说的你超难哄的吗?” 秉持着送出礼物的时候要说祝福语的原则,他再一次开口,“祝你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鹿士是因为学校放宽了年龄限制五岁就上了忍校 疾风当时并没有这个规定所以是六岁上学 叔叔不在出任务去了 第6章 橘子、佐助和四代目 木叶48年,清泽雪时和宇智波鼬五岁。 宇智波鼬有了一个弟弟。 他们认识一年有余这还是雪时第一次到鼬的家里。 小的时候没太在意,一心都在修行上,稍稍长大点了,开始了解里各个家族时才发现宇智波一族的排外性真的太强了点。她刚刚随着鼬走进族地时就感受到好多带着审视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鼬的母亲美琴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跟雅子给人的感觉有点像。 之前就在村子里遇见过,雪时乖乖地打招唿。 美琴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清泽雅子跟宇智波美琴是同班同学,她们那届不知怎么的女生人数少得可怜,几个女生在忍校时关系就不错,嫁给富岳前当忍者执行任务那段时间受伤入院时也得了对方不少照应。 该怎么说,是个即使身陷黑暗却仍旧非常温暖的人,对于见惯了鲜血并且在黑暗中挣扎的忍者来说是几乎无法拒绝那样的温柔的,所以胧岛雅子(婚前姓胧岛)虽然五官没有美琴精緻但她们那一届男生好多喜欢她,只是可惜红颜薄命。
第9页 雪时没想到会见到宇智波富岳,不是说他警务部事情超多超忙的吗? 富岳的确忙,木叶警务队听起来名头响亮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实权,事务简单但却异常冗杂烦琐,他回来只是为了来取一份落下的文件。 当然心里那点“毕竟是鼬的第一个同龄好友”的念头也起了作用。 但他却不是第一次见清泽雪时。 那日美琴跟他说儿子有了修行的同伴而且还是个同岁的孩子时他就留了心。 富岳很清楚自己大儿子的卓越天赋,四岁时的他已经完全拥有了不输给下忍的实力,所以对于能够跟上他实力一起修行的同龄人富岳是有些好奇的。 他找了个时间悄悄“路过”了他们的训练场。 女孩轻喝出声:“风遁?风绳。”富岳不用开写轮眼也能看得出来女孩对查克拉的控制之精细,这个风遁忍术掌握地很好,拥有不亚于鼬的天赋。 听鼬说她姓清泽再加上她那头标志性的茶绿色头髮,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孩子是那个人称“煞刃”的清泽光的孩子。 虽然清泽光的名声在其他忍村并不是那么显赫,但木叶的中上忍圈里基本上没有人不知道他,身负清泽一族血继结界不到二十六岁就接管暗部成为暗部部长,名声不响不过是因为他做任务向来是秘密执行而且干净利落从不废话,那些见过他出刀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 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该摆出什么表情才不会吓到对方。 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即使是严肃的宇智波族长也这么认为。 还没等他纠结完,女孩把白色的小猫高高地抱起来,她还太小,踮着脚也只能把猫举到他胸口下的位置,“伯伯我可以让你摸一下橘子哦。” 鼬送给雪时的那只猫最后决定叫橘子,即使是高智商人士鹿士同学对此也表示了不解――它到底跟橘子有什么关系明明一点也不像。 而鼬只是听了母亲那句“取名的话要么是寄予了期待和祝福,要么就是纪念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想起那天的阳光,微风,蝉鸣,还有橘子味的冰棒。 雪时仅仅花了一秒就接受了这个名字,抱着小猫转圈圈,“橘子,你以后就叫橘子啦。” 富岳脸上一僵,像是不好意思拒绝小孩子的好意似的在橘子头上揉了几下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从背影看上去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雪时悄悄给鼬发送了一个左眼wink:你看我没说错吧,他果然喜欢猫。 ―――――――――――――――――――― 鼬有些笨拙地抱着两个月的小豆丁,雪时在一边指挥,“哎呀不对啦右手要放低一点……左手要这么放……” 鼬忍不住怀疑,“你确定吗?” 美琴忍俊不禁,“雪时很厉害呢。” “你看吧。”她挺直胸膛昂了昂小脑袋,她以前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带二胎小弟弟了,听你雪姐的准没错。 自从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修行狂魔宇智波鼬大大减少了训练时间。 “注意不要宠过头了啊。”雪时一幅我是过来人少年你要相信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样子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呀。” 当时的鼬神情太过温柔,以致雪时想她可能这辈子都会记得。 “佐助,他叫宇智波佐助。” ―――――――――――――――――――― 灾难来得猝不及防。 雪时被清泽光抱到避难所,远处传来野兽的怒吼,强大的查克拉铺天盖地压迫而来。 清泽光还戴着他那个老鹰的暗部面具,连跟她道别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就离开了。 她想出声唤住他,她想说,别去。可终究没能开口。 她在人群里看到了鼬和美琴。 鼬把佐助用婴儿布绑在胸前,佐助什么都不懂在哥哥的怀里呵呵笑着。 美琴将她和鼬揽入怀中,她能感觉到美琴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就像雅子以前前给她唱摇篮曲的时候一样,“不会有事的。” 隔天她随着右手打着石膏的父亲参加了四代目夫妇的葬礼。 雪时曾经见过那个有着一头金髮笑容温和的男人。 他当时还不是四代火影,雪时也才不过三岁,在店铺的时候实在够不着上层的货物架。 她正想着要不要用忍者的技能蹭地一下跳高去取,那瓶醋被一只大手拿了下来。 手的主人蹲下来微笑着问她,“是想要这个吗?还这么小,是和大人走散了吗?” “自己一个人。” 男人听到她的话愣了愣,大概是误会了什么随即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然后就陪着她买齐东西并且把她抱在怀里送回了家。 后来在火影就任仪式上她才知道,那个眼睛里有着星辰大海的男人就是被称为“金色闪光”的波风水门。 清泽光作为暗部是火影的直属部下,前两天清泽光还很兴奋地跟她说四代目大人批准了他被压了三年的退部报告,等工作交接完毕就可以转到普通上忍班,以后就会有更多时间陪她了。 她还记得当时清泽光说,大概是因为四代目也快当父亲了吧,所以难以拒绝另一个父亲的请求。
第10页 波风水门说他还记得那个三岁就自己一个人去超市买食材自己一个人回家自己一个人做饭的小姑娘。 雪时把白色的小雏菊放在墓前,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慢慢下起了雨。 她觉得很难过。 第7章 从今天起就是小学鸡啦 为了忍校开学的那天清泽光特地提前了半年就向火影大人告了当天的假。 按清泽光的话来说就是:像暗部这种全年无休天天加班日夜不分的压榨员工的黑暗部门,提前半年开始请假完全属于基本操作。 虽然雪时认为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却遭到了老父亲泪汪汪的蛋花眼攻击。 然鹅提前半年又有什么用呢?清泽光刚把她送到学校就被同伴叫走了:) 可恶不要以为暗部部长可以把任务派给其他人就轻松了,部长比部员要忙一百倍啊啊啊啊啊啊。 部长比部员更惨的是如果请假一定要得到高层批准啊。 清泽光:作为暗部一部之长,简直毫无人权尊严可言qaq 至于清泽光的退部批准,随着四代火影的去世木叶政治权利更迭也就不了了之。 令她意外的是富岳竟然来了,美琴应该是在家带佐助并没有到场。 她嘴巴甜,会哄人,又不是真正的小孩,一点都不怕富岳有些兇巴巴的模样,甚至还敢主动凑过去拉他的手。 两年下来富岳对她印象还不错,偶尔也会指点一下她的修行。 雪时和鼬站在台下,三代在台上讲话。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开起会来总是抓不住重点特别冗长,雪时昨晚没睡好现在其实有点困。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照耀着村子,新的树叶就会发芽。” 掌声雷动,雪时也难免心潮澎湃。 不管是哪个世界,哪个学校,刚入学的套路都是一样的,即自我介绍。 胖胖的老师戴着个小圆墨镜站在讲台上,“那么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同学请上前来跟大家作一下自我介绍,可以说一下自己喜欢的东西,擅长什么,有什么梦想等等。那么第一个,风野具人……” …… 鼬上前去在台上站定,“大家好,我是宇智波鼬。擅长手里剑,梦想是世界和平。” 老师额角垂下一颗冷汗,“真是伟大的梦想啊。”大概是以为这个六岁小孩随口敷衍的吧。 名单是按报名顺序来的,雪时就接在鼬的后面。 “大家好我叫清泽雪时。喜欢的是猫和糖果还有很多,梦想是……”她笑了笑,“希望每一个明天都能比今天更好吧。” 忍校的生活出乎意料的无聊。 怪不得鹿士总爱逃课。雪时悄悄给旁边的鼬传小纸条。 她和鼬的学习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学校一年级的课程,两个已经可以用b级忍术对轰比赛爬垂直山崖的人现在还在课室里听老师讲解查克拉是什么。 ――逃课吗? ――雪时认真点。 雪时直起身,一脸我很认真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下课的时候鼬拿过她的笔记本一翻,画的全是橘子还有一个变成圆滚滚丸子的他。 清泽光今天刚回家就发现雪时在书房里翻天倒地,地上全是捲轴。 清泽光没办法陪她修行就给她留了一些捲轴,按照适合学习的年龄分装在不同柜子里。直到有天五岁的雪时跑来跟他说那些他给她准备的从三岁到十岁的捲轴她都学会了。 “想找什么呀?” “老爸,有没有让人不容易察觉出来,能够维持很长时间的分,身术啊?” “有是有。”二代目创下的影分,身之术就能完全满足这一点,而且还能作为不小的战力。常常作为忍校毕业测试的一项,是几乎每个忍者都必须掌握的。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因为要逃课。” 他怔住。 六年了,他等自家女儿顽皮捣蛋六年了,等女儿跑过来跟他请教爸爸这个忍术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吗六年了。 清泽?没用的老父亲?光感动地泪流满面,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所以就是这样啦。”雪时把事情经过告诉鼬。 鼬不止一次觉得清泽光真的心太大了。 “那么现在开始咯。”雪时将食指和中指併拢双手交叉十字结成壬印,“影分,身之术。” ―――――――――――――― 清泽光没有想到三代会批准他的退部申请。 “水门之前就给你批准了,即便是我这个老头子再回到这个位子,水门的决策仍旧有效。水门突然去世,木叶情况混乱,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清泽光自然也明白,高层权利角逐,四代目突然牺牲,三代火影匆匆接手,另一位大人有意吸收暗部,而暗部又是歷代火影最重要的力量,这时候作为暗部一把手的他根本不能脱身。 “你的退部申请压了那么久真的非常抱歉,”三代目缓缓吐出一口烟,“我记得你的女儿是叫雪时对吗?我看到那个孩子了,很抱歉让她从小就得学会一个人照顾自己。” 三代通过火影办公室的窗户望向远处,“将来也会是个很好的忍者吧。”
第11页 “即使退出暗部我依旧是木叶的忍者,”清泽光单膝跪在地上,摘下陪了他十一年的面具,“谢谢三代大人。” 清泽光在暗部十一年,高压紧凑的日子也就过了十一年。 人一旦松散下来脑子就会开始乱想,回忆发了疯地蔓延,听说人老了就会特别怀念过去,清泽光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老了吧。 他牵住雪时的手,“我们去看妈妈吧。” 他们不只去看了雅子。 雪时给四代目夫妇带了白雏菊。 她想起来,“老爸,四代目大人的孩子呢?” 她看到清泽光忽然露出无奈、难受、失望还有更多她看不懂的神情。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雪时,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他强调,“任何人。” 清泽光带着她离开慰灵碑,雪时看着眼前的墓碑轻念出声:“旗木……朔茂?” “是我很尊敬的前辈。” 但却没有刻在慰灵碑上。 大概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们转身离开时碰见一个戴着面罩的银髮少年。 他跟清泽光打招唿:“部长。” 清泽光摆摆手,“我已经离开暗部了。” 少年露出来的那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 “今天三代大人批准的,明天你们就会收到通知了。” “卡卡西。”清泽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暗部的前辈兼前部长再教你最后一件事:没有请过假的暗部是不合格的。” 会请假就证明还有欲/望,还有想做的事情,对生活还有嚮往。 我们虽身处黑暗,但仍需心向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净网后莫名其妙被锁??? ――2019.7.30修 第8章 有一个陪你一起犯错的人会没有那么孤单 雪时是在楼梯拐角那间教室外面找到鼬的。 他面前还站着一个黑色长髮的忍者,他肤色很白,不是健康的那种,更近乎长期没有接触到阳光的惨白。 她走近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狭长上扬,瞳色金黄。 大蛇丸转过头来,“是清泽家的孩子啊。” “你的资质也不错,我很期待你觉醒血继能力的那天。”他声音暗哑,“我很高兴,看来我找到了很不错的孩子。” “宇智波鼬。” “清泽雪时。” 雪时感觉他目光所及之处被一种冰冷滑动着掠过,不自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鼬动了脚步挡在她面前。 虽然只是一小会,但那种感觉,简直就像被吐着腥子的蛇盯上,一路蜿蜒附着攀爬而过一样。 对方看起来并不在意两个忍校学生这种近乎无礼的行为,轻轻地笑了笑。 晚饭时她跟清泽光提了一下,相貌描述还没说完,清泽光就猜出来了,“是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你怎么看他?” 雪时想了想,“他的眼神很有野心。” 但奇怪的是,多年以后的清泽雪时回想起这件事时早已记不清那个人的眼神,只记得那声带着一点嘶哑的笑声。 清泽光:“你要注意不要跟他有太多接触。”身为刚退下的前暗部部长总是会知道更多一些东西。 雪时其实对大蛇丸有点好奇。 鼬说大蛇丸曾经告诉他生命没有任何意义。 在雪时看来,出现在慰灵碑的人会说出这种话大概是走过很长很长的一段不为人知的路。 可能够活下来的忍者,每个人都有故事。 在那之后雪时也确实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再见到他。 因为大蛇丸叛村了。 然后是最后一个“三忍”自来也的离开。 雪时以前一直觉得因为细胞分裂更新周期变缓,所以人是慢慢变老的, 但当看到三代目颓下去的嵴背才意识到,原来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 雪时知道忍校高年级的一直看鼬挺不爽的。 设身处地想一想,明明只是个初入学的一年级却总是被老师熘出来教训他们:“你看看人家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才一年级就能十投十中你们呢?” “比起人家你们简直是太让人失望了。” 诸如此类。 清泽雪时的名字当然也会出现。 但整个忍者世界的平均忍者寿命也不过四十岁,这还是相比起忍村建立前三十岁的寿命大大提高了的结果。 这也就意味着忍者世界的孩子普遍比较早熟。 雪时是个顶漂亮的小姑娘,情窦初开的愣小子比较希望对方能收下情书和礼物;中二叛逆的男孩子不屑于与一个小女生计较,那样未免太没品。 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其实很好收买:“你今天的髮夹真好看。”/“这是你的新手鍊吗在哪里买的呀。”/“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甜品店超好吃的。” 雪时的顺毛等级已经达到了闪闪发亮的黄金99.vl。 还有一个原因,相比会笑会发糖的清泽雪时,宇智波鼬因为面部表情太少而显得太过高傲和看不起人。
第12页 训练场上鼬手持苦无抵住雪时的小太刀,雪时注意到他有一瞬间的走神:“怎么了?” 他的眉头微皱,“分/身,被发现了。” 影分/身术解除后分/身的记忆随着查克拉一起回归本体。 他的分/身跟高年级打架不慎暴露,被老师亲眼看见了。 雪时解除分/身术,鼬急忙拦住她结印的手。 慢了一点。 鼬:“你原本没被发现的,大庭广众之下消失你也暴露了。” “你有没有听过罚不责众?” “当一个人犯错时会被严厉惩罚,当一群人犯错时这个规定就名不符实了。” 鼬提醒她,“我们只是两个人。” “对啊。”雪时点了点头,“但我觉得如果有一个人陪着一起犯错一起受罚的话,会显得没有那么孤单?” “大概就是那种‘啊,你看,还有人跟我一样呢’的想法吧。” 鼬说不过她,他的小青梅总是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但心里那股情绪告诉他,他并不讨厌,甚至,还会因为她的古灵精怪有点开心。 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雪时其实心里很平静,她想了想,如果清泽光会因此被找家长的话应该还会很开心终于能参与女儿的学习生涯了。 但老师只是拿出了两张提前毕业的申请表,让他们回去跟家长商量。 回家路上雪时问他,“鼬你的想法呢?” “我会接受。”忍校的课程已经不能教给他们什么了。 雪时嘆了口气。 “怎么了?” “老爸大概又要闹一阵了吧。” 小雪时你看看爸爸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学校里碰见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哦,理论课啊实战课啊什么都可以的的哟…… 以上这个梦想要彻底破灭了呢老爸。 对于清泽光的为什么雪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忍校要教的东西我都已经掌握了,留在课室只是在浪费时间,我不想用影分/身逃课六年跑去训练场练习。” “而且鼬的爸爸应该会同意,那样的话连陪我训练的人都没有了。” 另一边。 富岳看到申请表的时候是惊讶的,但随即涌起的是满满的骄傲。 ――这是他的儿子啊。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在家长意见栏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那个孩子呢?” 鼬把申请表摺叠放好,“她也会申请提前毕业。”如果不出意外。 木叶50年。 清泽雪时和宇智波鼬从忍校毕业。 两个人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再来学校,雪时特地拉着他找了个课间去跟鹿士道别――以后在学校每逢周一周五的午饭见面会取消了。 五年级的鹿士看着男孩额头以及女孩左手臂上绑着的护额:这种莫名其妙的被抛弃了的微妙感是怎么回事。 第9章 第十班 虽然清泽光提出了申请从现在的部门调去做担当上忍试图赌那么一丝可能性去带雪时所在的班,但报告被三代目毫不犹豫地打了回来。 正常来说三人小队会考虑实力综合,两个提前毕业的孩子再怎么优秀都还小是没可能分到一组的。 但也由于雪时和鼬是申请提前毕业的,与正常六年级生的毕业刚好错开,六年级的分组已经完成不好拆开,这才导致了他们三缺一的情况。 后来一个去年毕业的学生被调至他们一队组成木叶50年第十班。 带队老师穿着上忍的绿色马甲,身材清瘦,说话带着一股吊儿郎当,“那么现在自我介绍一下。井上吹,特别上忍,擅长土遁和封印术,惯用忍具是千本,喜欢鳗鱼饭,拒绝玉子烧,梦想是能够活到四十岁退休养老。” “轮到你们了。” “我叫石田泷,13岁,是个感知型忍者,擅长体术,将来会成为四代目大人那样伟大的忍者。”黑短炸的男孩很高,雪时还没到他的肩膀。 而剩下两个人除了年龄加了一岁以外跟入学时的自我介绍没有区别。 石田泷嘆气,新生代最耀眼的两个天才都在他的班,三代目可真会给他找麻烦啊。 第十班的第一个任务是除草,在临近七月份的盛阳天。 雪时转身就走。 石田泷脸更黑了,他明明已经经歷了一年d级任务的折磨却因为这两个新人还要再体验一次。 井上吹心里苦,同事有人羡慕他,但天才哪里是那么好带的。 刚想把昨晚打好的稿子背出来教训她就看到女孩跑到委託人旁边。 委託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可能耳朵不太好,雪时就一边说一边比划。 然后带着三顶大草笠回来了。 草帽太大了,雪时的脸几乎都被盖住了,她努力把它往后戴用绳子勒紧。 井上吹看着田间三个头戴大草笠的学生,两个小的在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几乎只能看到两个草/黄色的圆盘,不由感慨当年自己怎么没想到脸上还因此晒脱了皮。 晚上回家的时候雪时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清泽光拿着冰袋给她敷手臂:“你们老师叫什么名字?” 清泽光自然知道刚出忍校第一年都是这样的,看似繁杂无聊的苦活其实很好地锻鍊了他们的体力和耐力,同时也是在培养小组间的默契,他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第13页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疼女儿并且找担当上忍好好“谈心”:) 井上吹提着酒回家的路上跟人打了一架,说打架是好听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单方面被揍。 井上吹慌忙躲过一拳,“清泽前辈这是任务啊!” “我知道,”对方认真回道,“你别放水,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看来前辈还是有点理智的,井上吹那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这位前暗部部长义正严词地说:“但我还是要打你。” 井上吹:他难过,他委屈啊!!! 他们这样的任务真的执行了大半年。 除草、找猫、修屋顶、照顾老人、打扫卫生。 雪时坐在迴廊上掰着手指跟鹿士数道。 “你不是也快毕业了吗?到时候要好好叫前辈啊。” 鹿士嘴角抽搐,他就知道。 要不是因为平时逃课懒散没干劲的印象太过深入人心,他五年级时提前毕业的申请就不会被老师打回来了。 他奈良鹿士就是死这,从南贺川上面跳下去,也不会管小自己两岁的雪时叫前辈的。 “说起来你另一个队友怎么样了?” “你说石田啊……” 同组这么久却还只是叫姓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还是不太喜欢我们俩个。” 没人喜欢跟两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天才组队的吧――容易被周围人批评地一无是处,鹿士想。 “小队的默契很重要,可以的话还是……” “嗯?鹿士你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按雪时自来熟的性子肯定是有好好跟人相处的,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对方态度不好。石田实力不足是自己的问题,凭什么反而要雪时去迁就讨好他。 提问:奈良鹿士今天护短了吗? 答:护了。 ―――――――――――――――――― 宇智波鼬小的时候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为什么是血红色的? 这个念头只在三岁的小脑袋瓜里停留了一天然后得出这种问题毫无意义以后就被无情抛弃了,却没想到答案猝不及防地在他八岁那年张着獠牙向他咆哮而来。 井上和对方精英上忍缠斗无法脱身,石田睁着眼倒在离他只有五米的地方,已经没有唿吸了。 他和雪时被对方三名中忍围攻,他余光已经瞄到那个砂忍的长刀从侧面狠狠砍过来,可眼前的苦无令他无暇转身。 白刃划过,雪时的血溅到他的脸上,带着一点温热。 女孩几乎是以命换命把苦无扎进了对方的要害。 鼬只记得从女孩流出鲜血的心口处,猩红色开始漫延,唿啸席捲了整个世界。 他眼中的一切开始变得死寂而又缓慢。 千叶和成收到紧急命令带领小队支援第十班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对方是砂隐村的精英上忍带队三个中忍,那三个中忍是砂隐村新一代小有名气实力很好的新星,而第十班只是三个下忍,其中两个孩子才不过八岁。 说实话不是不遗憾的,七岁就掌握多个b级忍术从忍校提前毕业,他们在感慨少年可畏未来可期之时也有时会因为这样惊人的天赋而感到羡慕。 千叶当时收到的命令还特地附上了一条附加指令:拼尽全力夺回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的尸体,以免宇智波和清泽一族的血继结界外传。 他几乎是抱着追回尸首的决心去的,赶到时却发现地上尸首凌乱,苦无遍地。 那个男孩跪坐在地,无力垂下的右手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往外淌着血,女孩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他的左手死死地摁住女孩心口止血。 男孩转过头来,脸色惨白整个人似乎是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只是靠着一丝执念在苦苦支撑着。 他眼下两道血痕,红瞳中的黑色勾玉转动,语气中带着希冀和惶恐, ――“救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废啊 第10章 番外一 1. 石田泷忘了是从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别跟那些聪明人聊天,不然会显得你很笨;同理,不要待在一群天才中,否则你永远是个废物。 2. 他拖沓着步子回到家。 被安排跟新毕业生组队意味着他接下来这一年就只能接d级任务了。 队友还都是七岁的小萝蔔头。 两个人加起来才跟他差不多大。 他推开门,父亲坐在客厅里身边一堆空酒瓶子。 醉了也不忘问他:“今天接到d级以上的任务了吗?” “……没有。”他没办法瞒住的,接下来的一年他都会接每天都能回家的d级任务,父亲早晚会知道他和新人组队。 “你都13岁了,”父亲打了个酒嗝,“我14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忍了。” 又来了,石田泷想。 他看着男人右手那大半截空荡荡的袖子,男人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讲自己14岁就晋升中忍还有15岁就执行过的那次a级任务。 反反覆覆。 “要不是因为……我早就是上忍了。” 人总是喜欢假设,仿佛现在所有的不如意都只是当初的一点偏差造成的,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在那个假设里自欺欺人。
第14页 石田泷曾有一次被烦到忍不住吼回去:“那是因为当时是战时,需要有人去送命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在14岁当上中忍的。” 那是记忆里父亲第一次暴怒。 他用剩下的那只左手砸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然后坐在一室狼藉中沉默了一整夜。 石田泷那时才明白,或许男人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需要靠着反刍过去那些虚假的光辉才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真是悲哀,他想。 他不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3. d级任务琐碎而又无聊,几乎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 年龄带来的体力优势偶尔会给石田一种他的实力还在鼬和雪时之上的错觉。 时间长了他有时都快忘了另外两个队友是被称为天才的人。 井上在当担当上忍之前隶属封印班,他苦练两个月后终于掌握了一个他私底下缠着井上教的初级封印术。去找老师验收时却看到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在施展中级封印术。 他当时就躲在树后,听到井上惊讶地夸道:才一个月就已经学到这种程度了吗。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井上很注意克制自己别表示地太明显以免小孩自负,石田泷知道。 只是他听过太多人在知道他与那两个人同班的时候那种惊讶羡慕的语气,他太清楚了。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手心已经被攥地发疼。 他每天起早贪黑地训练,咬着牙忍着痛地坚持,在天才那里只不过是轻飘飘一眼就能够学会的事。 你看,这世上之事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4. 石田最崇拜的人是四代火影。 初代和二代都出身名门千手一族,三代是二代目之徒,猿飞一族的族长,只有四代目不同,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毫无背景人脉也没有任何血继结界,却依旧成为了最伟大的忍者。 他以为自己能像四代目一样。 他以为。 直到他遇见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 他突然意识到,在草根出身的同时,四代跟他有一个区别,一个之前一直被他忽略了的区别――他是天才。 一个多么致命的区别。 5. 他嫉妒他们。 可石田也明白,嫉妒是因为羡慕。 他满心绝望近乎疯狂地羡慕着。 6. 后来他们开始接c级任务,甚至还有一两次b级任务。 那两个人甚至连眼神都不用交换就能猜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默契到可怕。 石田泷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们甚至连小队暗语都不用学。 那个话少没有什么表情的宇智波在女孩面前永远是鲜活的,会微笑会红了耳根也会每次聚餐都不经意地把酱牛肉挪到女孩手边最近的地方。 野外休息的时候女孩会习惯性靠在男孩的肩上,男孩的头微仰抵在身后的树干,当事人或许并没有意识到――那时候的他们周身隐隐带着自成一个世界的排外感,那是他所无法触及的世界。 他一直都知道清泽雪时希望他们三个人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团队,并且一直对他展示着自己的善意。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管是小组集合还是人群中偶遇,她看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宇智波鼬。 石田跟他们在一起越久,就越发清楚地看到他们和自己之间的差距,也越发嫉妒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默契,就越想逃离。 7. 以前的医疗忍者并不受重视,自三忍之一的纲手提出三忍小队必须配有一名医忍后木叶高层虽然没有採纳但也慢慢注重起这方面――在带队老师不会治疗术的情况下每个小队中必须要有一个人掌握最最基础的医疗忍术。 但即使如此,医忍的平均实力偏弱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医疗天赋和个人意愿的情况,队里最弱的那个去参与培训已经成为心照不宣的事情。 他同届关系好的那个同学是组内决斗谁输谁去。 石田不想去。 清泽雪时主动跟井上吹自荐,她说她母亲以前就是医疗忍者家里也有方便学习的捲轴。 跟他同届的雾泽当时在医疗培训班里见到她后转身就来跟他了解情况。 他记得雾泽说,真厉害啊。 看吧,普通人去会被贴上组内最弱的标籤,但这些世俗印象到了他们身上只会统统变成夸赞和惊嘆――因为他们是天才。 8. 他该讨厌他们的,石田泷想。 他有足够的理由去讨厌他们。 井上吹虽然努力做到不偏不倚,但人的心毕竟是偏着长的,他自然可以有更喜欢的学生。 他的父亲,他周围所有的人都喜欢拿他跟他们两个做比对然后得出你太让人失望了的结论。 明明他以几乎满分的成绩从忍校毕业时那些人都曾经笑着跟他说,阿泷将来一定是个优秀的忍者。 可那两个人看向他的眼睛里永远都没有失望和轻视。 女孩甚至会笑着给他塞糖果。 石田心里的野兽在疯狂地叫嚣:你们为什么不嘲笑我?为什么不看不起我?跟你们相比我不过只是个废物,为什么? 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讨厌他们。 他悲哀地想,为什么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第15页 9.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发冷,越来越模煳的视线中鼬和雪时还在与三个砂忍缠斗。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害怕的,实际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临死之际他在想什么来着,他记不太清了。 哦,对了,他在想,当时女孩把糖给他的时候,他要是好好地跟她说声谢谢就好了。 10. 老人们都说,人死后会去往三途川,河的对面是轮迴。 他们两个可别太早跟着来了,石田泷这么祈祷着,好歹让他再体验一回当初认识他们之前当年纪第一的自豪感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宛若单机qaq 第11章 自私的人 雪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十六天以后的事情了。 四十六天的时间,不长,但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例如井上吹和石田泷的葬礼已经结束,名字被刻上了慰灵碑; 例如宇智波鼬用绷带挂在脖子上的右手已经换过七次药被诊断已经完全痊癒,现在不仔细看手肘上那道疤也快消得差不多了; 又例如木叶五十一年已经翻篇,她和鼬都告别了八岁,木叶高层难得态度强硬地以砂隐村试图争夺宇智波和清泽的血继结界为由向其施压发难,具体过程详细条约不得而知,普罗大众所能知晓的只有两村最后签下了和平条约。 雪时穿着医院的白色病服,原先送给鼬的蓝色围巾被摊开披在肩上。 她伏在鼬的背上,双手交叠拢着他的脖子,男孩的步伐很稳,整个人的气息相比之前沉稳了不少。 他们来到了慰灵碑。 天空阴沉,灰濛濛的连成一片。 她站在逝去的队友和老师的坟前,难以言喻的愧意从心底泛起,铺天盖地几欲将她淹没。 “你知道吗?”雪时轻声开口,“在听到老师和石田的死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难过也不是仇恨愤怒。” “我当时最先想到的是,还好你没事。” 有人说,那些对所有人都能报以善意的人要么是极度的善良,要么是实则难以接近的冷漠。 前者是圣人,而她不是圣人。 她把所有人按照从外到内分为五个圈子:敌人,陌生人和偶尔碰面的人,认识的人,朋友,重要的人。 她不吝对陌生人付出善意伸出援手,这是她上辈子在和平年代中养成的习惯,但她心底是明白的,如果让她在一百个陌生人和一个亲近之人之间做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她是个自私的人。 井上吹勉强从认识的人迈进了朋友之列,石田甚至还在长长的过渡区间。 都说人的下意识反应往往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井上和石田死亡带来的难过比不上宇智波鼬还活着的高兴,所以互相抵消杂糅以后就变成了名为庆幸的情绪。 所以才会在死者的坟前感到沉重的惭愧。 “我真是个自私又冷漠的人啊。” “真正冷漠的人是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表情会如此悲伤呢?仿佛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那样的悲恸克制不住地哭出来了。 鼬将她被风勾乱的头髮别到耳后,“老师倒下的时候我没有去看他一眼,或许他还是有救的,但我当时连一点念头都没有动过,因为我知道我如果那个时候放手,你会死的。” 如果当时没有一直摁住伤口止血,清泽雪时根本等不到支援小队抵达的时候。 人的心脏生来就是长偏了的,所以堂而皇之地给了人类偏心的理由,一个人会有亲近的人,重要的人,那么相应的也会有不那么亲近和不那么重要的人。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做好承担这个选择的后果的准备,愧疚也好,难过也好,”他摸了摸女孩的头,“但如果再来一次,我的选择依旧不会变。” 做出选择之后可能会纠缠一生名为愧疚的心理枷锁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地住的,村子里有多少忍者不是死于兇险的战斗中而是被心理压力折磨到选择自杀。 但只是因为她还活着,所以那一切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两者相重,他取重者,只是这样罢了。 “要下雨了。”鼬在女孩面前半蹲下,“我们回去吧。” “叔叔会担心的。” ―――――――――――――――――――― 小队只剩下她和鼬两个人了,第十班名存实亡。 他们各自作为机动人员被临时安排到其他小队里,雪时算了算,因为各自小队出村执行任务错开时间,他们两个人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雪时的食指套在勾环处,苦无在空中打着转,下一秒将其掷出――正中靶心。 “啊!不是说好的教我吗?” “……”她想得太入神下意识随手一投,倒是忘记了现在是在教这个小包子投掷技巧。 小包子鼓着脸,右颊上灰扑扑一块,大概是刚刚用手擦汗的时候弄到的。 ――真是太扎眼了,雪时沉睡已久的老母心开始蠢蠢欲动。 “抱歉抱歉。”雪时在手心凝了一个小水球,控制着在小孩脸上轻轻滚动,“我刚刚在想,佐助的精准率很不错呢。”
第16页 佐助出身祖传傲娇的宇智波一族,很少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直白地表示夸奖,他停下刚刚“堂堂男子汉我才不怕脏呢我以后是要成为像哥哥那样的忍者的你快放开我”的言论,努力做出最自然淡定的模样,“还…还好啦。” 说着眼神又突然一暗――但还是比不上哥哥。 爸爸说了,哥哥在他这个年纪已经会用豪火球了,就连面前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厉害的姐姐也学会了水乱波。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雪时把水球丢到地上捏了捏他的婴儿肥,“随随便便凭长相判断一个人的实力会吃大亏的。” “!!!” 佐助:他刚刚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没有哦。” 佐助:震惊脸.jpg,这个人是会读心术吗?这就是传说中清泽一族的血继结界吗? “不是唷。” “是小佐助的眼神太明显啦。”雪时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笑眯眯地给小糰子解惑,“就是跟当初那种‘这个姐姐看起来好弱啊真的是哥哥的朋友吗手臂上那个护额是骗来的吧’一样的眼神。” 雪时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圈形成了一个水面镜子,“你看到了什么。” 因为对方突然严肃的表情,佐助对着水镜仔细地观察起来――结果是,镜子里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看到镜子里的这张小脸蛋没有?”雪时啧啧摇头,“难道拥有这张俏脸蛋的人是不配成为强大的忍者的吗?这话说出去宇智波鼬第一个不同意。” 佐助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雪时是在调侃他了,从耳根处开始刷地一下红遍了整个脖颈。 “你…你……”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赢,重点是他先这么认为的怎么好意思跟哥哥说,就很气。 虽然同为拉高木叶平均颜值的实力选手,但其实两族的气质大不相同。虽然出了宇智波止水这样的bug,但宇智波一族的整体画风都还是偏向高冷精緻那一挂,而清泽一族的长相大多都透露着一种无辜的脆弱感,就像一块剔透无暇的白玉,恰恰因为完美反而带着勾引人摧毁的魅力。 想当年她老爸年少轻狂时曾在训练场连挑十个同班男生就是因为那句“瓷娃娃”啊。 不过四岁的小豆丁暂时是不会懂这一点的,所以她可以尽情地忽悠外加调/戏――毕竟现在的宇智波鼬经过这几年来她的锻鍊已经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地戳她的额头,回她一句别闹。就很没有乐趣了。 “不愧是亲兄弟啊。”雪时看着佐助红成番茄色的耳朵,这两兄弟羞恼的时候红耳朵不红脸是什么技能。 嘛,不过后半句话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鼬一直觉得你会成为一个比他要厉害很多的忍者,我吧,虽然在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是三色丸子这点上跟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很多时候倒是出乎意料地有默契呢。” 雪时摸了摸他的脑袋,佐助这孩子有些太过刻意地追逐鼬的步伐了。 “想变强是好事,但也没有必要成为跟你哥哥一模一样的人。”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你看你哥,小小年纪就开始有泪沟了,明明是同龄人结果跟他出去大家都觉得他大了我两岁,要不得要不得,你以后可别像他那样啊……” 佐助:……前面听着还挺有道理,到后面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即使没有清楚察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但并不妨碍他兄控属性的大爆发。 在兄控佐助的眼里哥哥一切都是完美的,就算是脸上的泪沟,那也是最完美的泪沟,他不服气地出声辩驳:“我哥哥最好看了。” #孩子你还记得当年你立下的忍者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实力才是一切的那个g吗# 佐助把雪时递给他的水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一骨碌地从地上跳起来,宇智波特有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再来一次。”刚刚的训练再来一次吧。 就连训练狂魔这一点也很像,雪时在心里感慨。 雪时刚站起身,听到细小的系疏声,“鹿士?” 奈良鹿士从树上跳下来落到她面前,右肩上挂着绣有奈良一族族徽的包,左肩上是她每次出任务回来后都会提前整理好的出下一次任务的背包,“有任务,走了。” 雪时转过头果然发现了一只握着忍具一脸生气的小团扇,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在佐助头上轻轻一点,“抱歉啦小佐助,下次再陪你好了。” 两个月来这是第五次了!!! 宇智波佐助从今天起决定讨厌那个叫做奈良鹿士的傢伙,仅次于宇智波止水的那种讨厌。 他看着挂在左边树干上的标靶,拿着手里剑开始瞄准,“从今天起,你现在也是有名字的靶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右边树干的标靶又名宇智波止水总是喜欢跟我抢哥哥真是个超级无敌大混蛋:哟,老兄,你也有名字啦 今天刚被赋予“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奈良鹿士果然是个坏人”之名的左边标靶:……你闭嘴 第12章 中忍考试
第17页 雪时躺在地上,空中的太阳直咧咧地倾泄下来,晃地她眼睛有点疼。 她不禁喃喃出声,“写轮眼这种挂是真实存在的吗?” 鼬的右手四指併拢挡在她眼睛上方,“挂?” 雪时累到不想起身又嫌弃训练场地上的小碎石膈得脑袋疼,索性往旁边挪了挪直接拿他的大腿当靠枕,“就是作弊。” 她回想起刚刚两个人的对战,写轮眼能够复制除了血继结界以及少量忍术(如飞雷神)以外的所有忍术还外带幻术加成,开了两勾玉写轮眼的鼬她得非常尽力才能够勉勉强强跟他打个平手但颓势已经初显――就像现在她是躺着的而他是坐着的。 明明是出身擅长火遁的宇智波一族,鼬却能使得一手好水遁,那可都是从她这里学去的。 “嗨呀,就很气。”风能助火,之前他们两个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他火遁她风遁按照查克拉比例约为一比一地进行配合,但想像一下,她一个人一手风遁一手火遁两者混合发挥出二的平方般的威力该有多酷。“为什么我偏偏没有火属性的查克拉呢。” “雪时。” “嗯?” “过几天就是中忍考试的报名了。” 雪时眼睛还闭着,双手交叠毫无诚意地拱了拱,“到时候还请宇智波霸霸带我飞啦。” “雪时。” “啊?” “说了不要叫我爸爸。”他顿了顿,语气很是正经,“清泽叔叔听见会不高兴的。” “知道了宇智波爸爸,好的宇智波爸爸。” “……” ―――――― 他们两个是以原来第十班的名义报名参加的,登记处的老师看着手上的申请表满脸写着快别逗我了:“十岁?” 鼬和雪时齐齐点了点头。 “中忍考试都是三人一组的,你们才两个人。” “不可以吗?”雪时歪着头问他,“三个人是为了保证战力,但如果两个人就可以通过呢?” 那个穿着绿马甲的老师用手揉了揉额角,他见多了这种自命不凡提前报考中忍测试的中二期小屁孩,“你们当中忍考试是过家家吗?比赛当中生死不论十分危险,小孩子还是不要太自负的好,木叶可向来没有让十岁的小屁孩报考的惯例。” 旗木?五岁毕业?六岁中忍?现在已经是上忍?卡卡西:…… 明明只是奉三代目之命来这里递送一下资料就刚好碰上这番发言。 偏偏女孩还看到他了,沖他甜甜笑着挥手打招唿,“卡卡西哥哥好呀。” 明明只是在慰灵碑前见过一面,怎么搞得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 登记处的老师明显也注意到他了,身子一僵,这波打脸来得太快他毫无防备。 卡卡西这下十分确定女孩刚刚是故意叫住打算熘走的他了。 “大叔你可要把我们的报名表收好了呀,”雪时说道,“三代爷爷说他很期待我们的比赛呢。” “对吧鼬。” 宇智波鼬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番,确定完全没有这回事,所以他选择点头,“嗯。” 要不是因为这些天三代目因为要准备几个忍村联合举办中忍考试的事情忙到天天都睡在了火影楼而刚好又是他贴身负责这段时间内的火影安全问题,卡卡西差点就信了这两个脸上写满真诚的小鬼头的邪。 第一关的笔试即使已经通过老师一开始就透露出矛盾的发言中确认笔试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考验他们的理论水平,在拿到卷子的那一刻雪时和鼬悄悄交换了个眼神,更加确定了――因为按照这个卷子的难度,第一关就得刷掉至少四分之三的人,那接下来的考试还玩什么。 但雪时还是把那张变态的卷子写完了,这大概就是身为学霸的尊严吧。 她还特地把卷子往左手边挪了挪以方便各位同学“大显神通”抄答案。 第二关的内容是生存挑战。 以小组为单位根据拿到的任务单搜寻藏在死亡森林里的三个贴有特殊式印符纸的任务物品,任务物品虽有不同但每组间都会有重叠,并且其中还混有一些假的任务物品,物品数量的不足决定了他们必须与其他小组进行战斗以争夺或者守住任务物品。 雪时打开捲轴,她和鼬的任务内容是漱口杯,鱼线卷还有一年级查克拉讲解课本。 任何事情只要搞清楚它的目的,一切就变得清晰明了起来了。 第二关看起来很重视搜寻能力但死亡森林这么大,除却感知型忍者,换作上忍也难以在短短三天内搜集到三个毫不起眼的小物品,所以这一关实际上重在考验团队的配合默契以及小组的野外生存能力和实战能力。 雪时指着地图,“考虑到我们还只是下忍,东西会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她手指在图上几个地点打了个叉。“那么这些东西最有可能藏在大家都会去到的地方,例如取水的湖边,歇息的山洞,或者从地图上看大家都会想要占据的最易守难攻的据点。” “那么现在有两种方案,一是尽快找到目标,注意隐匿,然后立即前往报导完成任务的高塔,毕竟我们的物资有限。”每个人进死亡森林前只能从老师那里抽取一个生存捲轴,他们得到的是食物类和衣被帐篷类,其中兵粮丸只够一个人三天的量,也就是说对不管哪个小队来说都是不够的――毕竟整个队伍都拿到食物类的捲轴的可能性太低了。
第18页 “第二个方案就是……” “抢。”两个人异口同声。 毕竟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感知型忍者,写轮眼也不是白眼在搜寻方面并没有多大帮助,那么后一种战略索性放弃特地去搜寻,将目标瞄准拥有感知型忍者的队伍,等对方找到物品以后再出手。 这个年纪不中二一下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而且虽然鼬面上不显,但却出乎意料地有干劲呢。 雪时把捲轴收起来,冲着森林深处一指,指出了“我们去征服星辰大海吧”的气势,“走吧宇智波爸爸。” “……雪时,不要这么叫。” 他们两个的运气还算不错,第一天打劫了两支队伍就拿到了两样需要的物品。 “现在就差漱口杯了。” 鼬和雪时放弃了方便歇息的熊洞,因为会有很多组想去抢,他们现在身上带着任务物品最好尽量避开其他小队。 夜间的死亡森林温度骤降,还开始下起雨来,透出刺骨的寒意。 两个人挑了个隐蔽的地方把防水帐篷搭好,雪时之前还在想他们以往出村执行任务在野外落脚的时候都是一卷毯子了事为什么给的捲轴里还有单人帐篷。 两个人挤在儿童单人帐篷里靠着鼬指尖的小火苗照明研究地图。 “考虑到这次基本上都只是第一次参赛的下忍,夜间偷袭的可能性不大。” 鼬也这么觉得,“夜袭或许可以得到物品但一定会因为对方的反击消耗体力,这样隔天白天的危险性反而会太大,新手出于谨慎应该不会选择这个方案。” “但也不能排除只差最后一个物品想要抢到并连夜赶往高塔的可能。” “高塔在离入口处最远的地方,第一天的主要任务还是搜集物品,大多小队都离高塔很远,一个晚上抢齐所有物品并赶过去的成功机率太小,更何况是在今晚这种天气的情况下。 雪时和鼬对视一眼,“所以说,今晚其实是个大概率的平安夜。” “保险起见还是要轮夜。” 雪时摇了摇头,“井上老师之前教的简单结界我稍稍改进了一下,防御力虽然不强,但打破结界发出警报的那几秒足够我们反应过来了。” “心惊胆战一整晚,黎明到来之际才是最容易松懈的时候,”雪时把捲轴里的毯子取出来,“今晚养足精神,明日大早,一鼓作气通过考试吧。” 雪时躺下好一会发现小伙伴并没有任何动静,指尖的小火遁还在燃着,抬眼去看就看到了有些为难的鼬。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好容易才反应过来,“还记得之前第十班去草之国执行任务的那次吗?委託人真是太小气了就给我们租了一个房间,我们四个人是睡在一个大通铺上的。” “哇你开写轮眼打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想到我是女生。” ……那怎么一样,对战的时候不认真会被你反杀的,鼬在心里嘆气。 “你也知道我被安排到鹿士所在的小队,他们小队四个人都是男生,外出任务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独享一个房间的。”雪时想了想,“有时也会跟鹿士挤一个房间啊。” “我们是忍者啊忍者。” “是你说的啊,我们当忍者的不要太纠结那些无所谓的小细节。” 他每次都说不过她。 鼬拉开毯子在她身侧背对着她躺下。 过了没多久,雪时听到男孩有些纠结的声音,因为蒙在毯子里显得有点含煳不清,“女孩子最好还是注意点。” 雪时很困,虽然知道在黑成鬼的帐篷里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回老家看望外婆的时候房间不够,她就是跟十岁的弟弟挤一张床的,十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好介意的。 “啊我知道了。”声音听起来就很敷衍。 “你……” “哎呀你又不是别人有什么关系,我以后会注意的啦,睡觉睡觉。” “……”止水说得对,他真的拿她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鼬是真的会使水遁 天知道我原本只是打算一句话带过中忍考试的 面对快要见底的存稿开始忧伤 第13章 血继结界 担心受怕警惕提防了一整晚,在看到第一缕朝阳时潜意识会产生“最危险的时候终于熬过去了”的感觉。 然而这一瞬间往往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对方根本没有给他传递消息的机会,出手快准狠打在他脖子上的穴位,他昏过去的最后一秒看到两道黑影往他另外两个还在休息的同伴的方向掠去。 鼬把最后一个任务物品收好,瞥了一眼地上被绑成了大粽子的两个人,“走吧。” 雪时点头,两人一起朝高塔的方向前进。 鼬一下射出三枚手里剑,连着隐秘陷阱的细丝一一断裂。 “果然啊。”雪时看着面前三个带着草忍村护额将他们围住的人,把小太刀缓缓地从刀鞘里抽出来。 “什么嘛竟然是两个小孩子。” “我们运气也太好了吧。” “一开始就守在去往高塔的唯一通道守株待兔积攒体力,对方由于长途赶来体力精力必定有所下降。”雪时说,“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你们这个战略有个问题。”
第19页 她慢慢将小太刀横在胸前,“据我们所知每个组的任务物品都不是完全一样的,各组间的重叠物品最多只有一个,在最幸运的假设下,你们还得打赢三只队伍才能凑齐想要的物品。” “不过能够凑齐物品到这里的队伍即使因为赶路体力有所下降,但每一支都不好对付,也就是说,你们得够强才行。” 雪时和鼬抵背而立。 男孩眼睛变红的一瞬,女孩莞尔一笑,“你们够强吗。” 任务物品上的符纸都带有特殊的查克拉,一是为了防止作弊,二是方便监考员探测。 第二天一早就检测到有三个信息源出现高塔附近,守了一夜监控困到不行刚准备换班的千叶瞬间清醒,立马叫来其他同事。 然后他们通过监视屏目睹了两个十岁的孩子对另外三个十五岁下忍实施的单方面碾压。 “真是不得了的实力啊。” “感觉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旗木卡卡西。” “彼此配合也很默契,几乎等比例的查克拉混合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交替攻击转换也很完美。” “他们原来就是一个小队的,听说在入忍校前就认识了。”千叶和成认出那两个孩子就是他之前支援的那个第十班里活下来的人,“去报告组长,第三关的人选已经出来两个了――宇智波鼬,清泽雪时。” 在进行第三关的个人对战前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一般都是由带队老师负责指导修行。井上吹已经去世,鼬和雪时一直都是作为临时队员添在其他组里一起出任务,自然也就没有真正的指导老师,所以两个人最后决定回家各找各爸。 ―――――― 雪时抱着橘子从糖果屋出来的时候看到鹿士等在门口。 她正准备打招唿就看到鹿士瞄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这是谁惹到他了?毕竟生气这种事情真的很麻烦,能让奈良鹿士生气对方也是个人才了。 从鹿士那个小眼神里琢磨出“跟上来”意味的雪时急忙跑过去,“鹿士你等等我啊。” 她看着眼前的洋葱圈明白了一件事――让奈良鹿士生气的那个人才本才名叫清泽雪时。 雪时把橘子放到他膝盖上,一脸心疼,“鹿士我把橘子借给你,撸/秃了也没关系。” 橘子你放心鹿士不会这么对你的,雪时在心里默默道了个歉。 “心里在想我肯定不会让它秃了的对吧。” 用的是肯定句。 小伙伴太聪明也不好呀,雪时苦脸。 “那你总得告诉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吧?”雪时隐约觉得鹿士生气是跟中忍考试有关,但具体是为什么她猜不出来。 “中忍考试报名为什么不找我们组队?” 雪时怔了怔,“你和白石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小队啊,我只是临时队员,中忍考试不会同意四人一组的。我和鼬之前就是一个班的呀一起报名不是很正常的事?而且鹿士你不是说过嘛你不想那么早当上中忍。” “能不能是一回事,有没有想过是另一回事。”在雪时的印象里鹿士总是懒洋洋的,像这么严肃的时刻极少,“我问你,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雪时没有办法回答他。 鹿士嘆了口气,“白石他们都说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实际上你才是那个最难接近的人。” “你下意识地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范围,熟悉但却不亲近,你到底在怕什么雪时?”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但终究没有出声。 ――因为鹿士说的没错。 她在下意识地抗拒跟别人近一步的关系,羁绊越深,失去时的痛苦越重。 她想守好重要的人那个小圈子,她现在所拥有的实力其实全是出于她的懦弱――她害怕失去,所以才拼了命地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守护好他们。 男孩长她两岁,正是快速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已经高了她近一个头了。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要守护好别人的,鹿士微微弯下腰,那双平时没什么光彩的死鱼眼现在炯炯发亮平视着她,“好歹也稍微考虑一下把你当做重要的同伴的人的心情吧。” 真是的,所以他才会对宇智波鼬那么不爽啊。 雪时用叉子叉起洋葱圈,漂亮的桃花眼耷拉下来,一脸的英勇就义:“在下在此以洋葱圈向你赔不是了。” 说着就把洋葱圈往嘴里送。 鹿士中途拦下她的手,有些自暴自弃地把装着洋葱圈的碟子挪开――自己真是太没用了,明明想好了一定要让她吃点教训的。 他转过头,看到小姑娘把眼睛半眯成月牙状,颊边露出一个小酒窝,“鹿士鹿士,我请你吃糖果屋新出的榛仁巧克力呀。” 不是我方不给力,实在是敌方太高明。 鹿士在心里长长地嘆气,伸手向服务员打了声招唿,“3号桌追加一份酱牛肉。”算了,老妈要是知道了他给雪时塞洋葱圈肯定要揍他一顿的,就勉强当做她知错就改的奖励吧。 ――――――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眨眼就过去了。 鼬在个人对战中毫无疑问地胜出,并且还在战中把写轮眼开到了三勾玉。
第20页 雪时的对手是来自砂隐村的血继结界拥有者,他发出的查克拉光箭不见血不回头,会自动跟着对方移动。 白石看着台下女孩一直在不停地躲闪有些着急,“这样下去她会体力不足的。” “不。”旁边的鹿士开口,“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用忍术抵消那些箭,她好像在试探些什么。” 鹿士说得没错,雪时在试探。 不过不是试探对手的深浅,而是在试探自己的能力。 前不久她在与鼬的对练中就隐隐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查克拉涌动。 对方已经发出第十支箭了,她避无可避。 再等等,再等等。 那支光箭将将射中她后背的一瞬间雪时清楚地看到了那道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裂缝,她伸出手 ――十支查克拉箭全部消失,砂隐的忍者手上还在结先前第一个光箭的最后一个印,雪时把刀抵在他的喉间。 胜负已分。 清泽一族的时光回溯,三代目坐在高台上不自得看向待在观众席上的清泽光:你的女儿比当年的你更有天赋啊猎鹰。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阿爸的暗部面具吗 猎鹰是清泽光的暗部代号 是时候把清泽一族的血继拉出来遛一遛了 第14章 请问有兔子面具吗 雪时单手托着下巴绕着鼬走了一圈又一圈。 鼬实在忍不住出声制止她,饶是再淡定也架不住她这般的审视打量啊。 雪时停下来,手指点着他左手臂上暗部专属新鲜出炉的红色纹身,“我怎么就没被暗部邀请啊。” 宇智波鼬由于之前在中忍考试的突出表现,在昨天收到了三代目的邀请,刚从暗部报导出来,从今天开始就算正式加入暗部了。 “雪时,我进暗部没有那么简单。”他想起族内对木叶高层日渐明显的不满还有父亲给他下达的秘密任务,而三代目让他进暗部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话到嘴边却变成“叔叔应该不会同意你进暗部的。” 进暗部虽然是对忍者实力的认可,但所需要承受的痛苦才是这个部门背后的真正份量,在暗部待了十一年的清泽光是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面对那样的黑暗的。 雪时其实没多么想加入暗部,清泽光忙成狗的经歷在她心里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印象,也只是随口跟鼬那么一说。 但没想到隔天就被人邀请了,还是双重大礼包的那种。 她刚从慰灵碑看望亲友回来就被一个右半边脸包着绷带拄着拐杖的老爷爷拦住了。 说想邀请她进名为根的部门。 “木叶这棵大树如果失去了深埋地下暗中付出的根,根本无法存活。” 志村团藏一直想吸纳清泽一族的力量,掌控时间的天赋多难得啊,日斩就是太软弱了,这样的能力就该最大程度地发挥才对。 可惜清泽光早就加入了暗部他来不及招揽而清泽慈郎的血继能力远不及他的兄长,新一辈中清泽雪时是唯一一个继承了这个能力且天赋甚高的人。 此外,清泽雪时跟宇智波一族走得未免太近了――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你很有天赋,根可以让你变得更强,也能够让你实现真正的价值。” “哎呀,这不是团藏大人吗?”来者让雪时顿时眼前一亮――是一个长相妍媚到甚至透着一股妖气的大美人。 她俯下身子,深紫色的大v领跟露出的雪白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极具冲击力,一言一语都带着细细的小钩子,“小雪时要不要加入我们情报部呀?”红唇贴在她耳边轻轻呵气,“我很看好你哟。” 雪时注意到志村团藏面色一黑随即转身离开,“你好好想想。” 雪时定了定神,“大姐姐你是谁啊?” “在问别人的名字前要先自我介绍哦。” “可是大姐姐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不是么。” 对方轻轻笑了起来,“你可真是有趣呀小雪时。” 雪时还想说什么被赶来的清泽光一把拉到了身后。 “别这么紧张嘛。”大美人摊了摊手,“我只是想邀请小雪时来我们情报部而已。” “她不去。” 雪时注意到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之又变成之前千娇百媚的模样,“啊啦啊啦,清泽部长,啊对了现在已经不是部长了,清泽前辈还是一如既往地瞧不起我们情报部呀。”她歪了歪头眼神挑衅,“可惜暗部的手段也不怎么干净呢。” “伊藤,看不起情报部的人一直是你。”清泽光的语气很淡定,“情报部的手段无可厚非,路也是你自己选的。我不让我女儿加入只是因为我知道她不太喜欢那样的氛围而已。” 伊藤园户毫无形象地大笑出来,但即使这样美人还是美人,“既然她不喜欢自然会自己回答我,你干嘛这么着急地替她回绝?” “那我现在拒绝你了漂亮大姐姐。”雪时突然出声,她不知道情报部具体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既然清泽光不喜欢她就不会去。 伊藤一怔,这股子果决倒是跟她父亲拒绝她时一模一样,该说不愧是清泽光的孩子吗? “真遗憾呢小雪时。”伊藤出声,“你可是有一张足够漂亮的小脸蛋啊。”
第21页 伊藤走后清泽光问她:“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雪时点了点头,“那个大姐姐叫什么名字?” “伊藤园户,情报部二把手,在情报部工作已有七年,擅长精神控制。” “不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情报部吗?” “老爸不喜欢我就不去啊,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老爸你怎么了?” “呜呜呜……爸爸…爸爸我好感动啊qaq” “……” “对了老爸,刚才有一个人邀请我进一个名为根的组织。”雪时直觉这个从未听说过的神秘部门并不简单。“那个姐姐管他叫团藏大人。” 清泽光眉头微蹙,没想到那位大人这么快就出手了雪时不过才十一岁。 “雪时,”清泽光蹲下身来,“如果让你去暗部你愿意吗?” 团藏既然已经亲自邀请,普通的中忍小队已经不安全了,雪时必须进一个根部不能过多插手的部门,而以她现在的实力也足以加入暗部。 “可以啊。” 清泽光把女儿搂进怀里,“爸爸很抱歉。”没能好好保护你。 “爸爸为什么道歉?我觉得暗部很酷啊。”虽然清泽光每次执行完任务回来都会用大大咧咧来掩盖,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悲恸,只是在女儿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傻笑起来盛满阳光的父亲,雪时比谁都确定清泽光是最好的父亲,“我觉得爸爸曾经待过的暗部超酷的。” ―――――― 卡卡西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拍了拍手示意队员安静下来,“我们队有新人加入。” “前天不是刚进了一个新人吗?”说话的人手上拿着马头面具往站在旁边的男孩瞥了一眼。 卡卡西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背后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女孩。 “怎么又是个小孩?” “而且还是个女孩。” “喂喂暗部可不是儿童收容所啊。” 毕竟是在中忍考试大放异彩的少年天才,就像即使带着面具也能认出是宇智波鼬一样,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是清泽前辈的女儿啊。” “需要自我介绍吗?”雪时问。 卡卡西摇头,“暗部守则第二条:保密原则,身份也要保密。” 可是久了谁不知道谁的名字啊,而且看起来大家基本都认识她。 “那就不说名字好啦,我是新加入的成员,家有老父亲和可爱猫,喜欢糖果和猫咪,酱牛肉超好吃,以后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鞠完躬后从小腰包里掏出水果糖,“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呀大哥哥?” 突然被q到的马面慌了慌:“……葡,葡萄?” 雪时在他手里放了一颗用透明糖纸包裹着的紫色糖果,然后一个个发过去。 别人没太注意卡卡西可看到了,女孩往鼬手里可是塞了一小把糖偏偏对方还接地很顺手,动作娴熟,看来平时没少接。 “队长呢?” “随便。” “没有喜欢的吗?” “没有。” 雪时想了想给了他一颗橘子味的,“队长一种一种地试总能找到喜欢的。” 他们这小队清一色的雄性,所以衣物由身为队长的卡卡西负责发给她。 雪时拿到了一个牛头面具,她举起手来,“报告队长。” 卡卡西低头,“嗯?” “请问可以换一个面具吗?” “哈?” “我觉得这个面具不好看,我比较喜欢猫面具。” 卡卡西看了一眼鼬,“猫面具已经发出去了。” 鼬举手,“我跟她可以换的。” 卡卡西嘆气,“已经登记在册,不能随意更换。” “队长。” 卡卡西觉得他有点胃疼,“说。” “请问有兔子面具吗?”雪时面无表情地复述自家老父亲的要求,“老爸说希望我拿到一个可爱的面具当一个可爱的人。” “噗……队长,”旁边的队员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之前代号兔子的成员离开了,面具还没有被派出去。” 卡卡西对上女孩紫色透亮的大眼睛,“……换。” “队长万岁。” “……” “待会随我去纹身和登记。” “队长。” “?” “是带着兔子面具代号就一定要叫兔子吗?” “不一定。” “那太好了。兔子听起来不可爱老爸会生气的,可以登记成雪兔吗?反正都是兔子。” “……可以。” “队长。” “又怎么了?” “我就想说谢谢队长。” 卡卡西以标准四十五度忧郁角度望天,这孩子是清泽前辈特地派来惩治他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卷名# 第二卷主线是暗部篇 黑夜给予的眼睛意喻守护光明
第22页 源自顾城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暗部小队一般四到五人 但看动画的时候休息室里的柜子有很多个 所以认为休息室是几个小队共用 暗部守则一:死不留尸 还有,在此统一感谢留言支持的小天使(づ ̄ 3 ̄)づ 第15章 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哟 富岳和美琴都不在家,佐助可能是跑出去训练了也没见到。 雪时和鼬坐在迴廊上,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院子里的枫叶尾稍已经染了一点红色,这棵树长得很快,看来平时没少得美琴的照料。 这还是三年前他们去花之国的时候雪时完成任务后跟委託人买的。 回到木叶的时候她兴沖沖地拉着鼬在庭院里挖土,把一米高的树苗从封印捲轴里搬出来,等到种好鼬才反应过来,“怎么种在我家?” “我家院子里那棵玉兰树你也看到啦已经好大了,我总不能再找一个小妖/精去跟它抢地盘。” “鼬你家院子空嘛我借种一下。” 鼬后知后觉才想起一个要命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跟富岳提过这件事。 “咳咳。”身后传来熟悉的假咳提示音。 这下好了,犯罪现场,人赃并获。 “富岳伯伯好呀,这是我和鼬从花之国给美琴阿姨带回来的礼物。” 宇智波富岳:……他从两个小萝蔔头开始刨土的时候就在了好吗?他全程都听见了好吗? “美琴阿姨不是快要生日了嘛,我出发前问她想要什么花,她说比起花更喜欢漂亮的树。” 富岳脸上一僵,明显最近前段时间忙疯了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富岳匆匆离开后鼬问雪时:“真的是礼物?”小姑娘有时候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真的啊。”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要保密。美琴阿姨看到院子里多了一棵树肯定会问你,那你要跟她撒谎吗?” 从小在母亲面前向来是个乖孩子,年纪不过八岁的鼬根本不擅长在亲近之人面前撒谎,反正美琴和雪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呀,因为你不知道所以你就会非常自然地说是我借种在这里的,然后等到她生日那天我再告诉她这个是专属于她的礼物。” “……” “怎么了?” “你现在告诉我了。”所以他要怎么瞒过美琴啊? 雪时郑重地拍着他的肩膀,“组织相信你。” 鼬的神色还是有点苦恼。 “你快点回我: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不然我好没有安全感的啊。”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啊,他们两个人相识也已经七年有余了。 凉风从树叶中穿梭而过,留下一地清响。 “真好。” 鼬其实并不知道雪时具体因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因为她笑得太好看所以也由衷觉得那应该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 “啊!!!” 鼬和雪时齐齐望去。 佐助站在外门门口伸着一只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雪时往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毛病啊这孩子怎么了? 佐助像个小炮弹似的直冲了过来,挤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伸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挡在鼬的面前,脸上还带着点小委屈。 鼬用眼神问她:你怎么他了? 雪时:我能怎么他,我最近都没空见到他 鼬:佐助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 雪时:哇我也很委屈的好吧 佐助注意到这两个人的“眉来眼去”更委屈了。 他刚训练回来就发现哥哥和雪时坐在迴廊里,他本来很兴奋的,要真正算起来这两年雪时陪他修行的时候比鼬还多。 而且他也有好几天没见到雪时了的,之前他看到了她的中忍比赛,跟外表看起来的柔弱不一样她是真的很强。虽然雪时有时喜欢逗他,但他一个男子汉是不会随便跟女生计较的,就勉勉强强把她排到重要榜单的第四位好了,前面是哥哥和爸爸妈妈。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雪时右手臂上的红色纹身跟他昨晚在哥哥左手臂上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情,情侣纹身?!! 究极兄控心里“哥哥要被抢走了的”警示器发出了有生以来的最大警报。 “坏人。”几岁的小孩子还没有掌握什么骂人的高级词彙,左不过“坏人”,“坏蛋”,“混蛋”。 坏人雪时:??? 在鼬的耐心询问下佐助才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说出来。 鼬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佐助的额头:“那是暗部的纹身,每个进暗部的人都有。” 佐助的耳朵蹭一下就红了,然后又突然意识到更重要的信息:“雪时你也加入暗部了?” 哇,她投餵了几年番茄的小崽子不仅一上来就骂她坏人,最近开始连姐姐也不叫了。 雪时觉得她要闹了:“哼。” 佐助虽然还小但还是知道做错事是要好好道歉的,他跑进厨房狠了狠心把冰箱里剩下的番茄全部拿了出来。
第23页 “给你。” “这是我上次送你的吧?” 弟控看不下去了,给她频频使眼色:别太过火了。 看到雪时拿过一个番茄咬了一口,佐助才松了口气。在小孩子眼里,收下我道歉的礼物那就是愿意跟我和好了。 “我大了你足足五岁,要叫姐姐啊。” 佐助倔强:“止水比哥哥大,哥哥也是直接叫他名字的。” 鼬接收到雪时“上樑不正下樑歪,孩子就是这么被你带坏的”扎心一刀。 “这个世界太冷漠了,”雪时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考虑一下回头管止水认个哥哥好了。” 她回头向这两兄弟投以莫得感情的一眼,“毕竟这年头没有哥哥的人是会被欺负的。” “哼。”谁还不会个宇智波式傲娇哼了咋的。 雪时打开传信纸鹤眼睛一亮,随意地朝后挥了挥手就跑了。 留下原地纠结的佐助,“雪时还在生气吗?” 鼬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的愤点很高,认真算起来应该只有小时候南贺川那件事是真的发了脾气的,才不会跟弟弟计较,“她没有生气。” “不过佐助以后要记得叫姐姐。” 雪时回到家的时候在客厅里看到因为外出执行长期任务已经有两年没见的小叔叔。 清泽慈郎放下手里捧的茶,向她张开怀抱,“我回来了。” 要说清泽慈郎此人,面容跟清泽光有七分相似,但整个人却散发着跟她老爸完全不同的气场,性格作风也比兄长稳重地多。 小时候还不明显,长大后两兄弟越发不一样。 清泽光脸上有疤之前就像个弱不禁风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清泽慈郎眼睛更狭长一点,也更霸气一点,第一眼看去就像带着浓浓江湖气的侠客。 就像一族全是黑短炸和黑长直的宇智波一族也会出现宇智波止水这种小捲毛的叛徒,清泽慈郎就是专出柔顺微卷头髮的清泽一族里那个短炸的间谍。 雪时刚出生的那段时间正是清泽光当上暗部部长最忙的时候,那段时间清泽慈郎在她眼前晃的次数比清泽光还要多。 “欢迎回来,叔叔。” 老父亲在旁边拼命咳嗽提醒这两叔侄别忘了还有他的存在。 “我听大哥说雪时已经加入暗部了?” “嗯。” “我们家雪时真厉害啊。” “昨天早上刚报导,刚开始两天比较轻松点啦都没有接到什么任务。对了我们队长是旗木卡卡西,叔叔你也认识吗?” “是卡卡西那个孩子啊。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他……” 所以说g这种东西真的是不能乱立的,刚说完今天没有任务雪时就听到窗外集合的信号了。 雪时快速换上制服把面具戴上,“老爸,叔叔,我走啦。” 清泽慈郎看着雪时瞬身离开留下后的白烟,“大哥,雪时的血继能力?”木叶大门的看守忍者跟他关系不错,他刚回村就听到出云说雪时在中忍考试的时候觉醒了时间血继。 清泽慈郎年少时曾经嫉妒过兄长,清泽光十二岁觉醒血继结界,不管是血继也好其他忍术也罢,天分都远甚于他,而自己到了十七岁才能施展简单的时间忍术。可随着慢慢长大这种心情也变了,血继结界伴随而来的痛苦不亚于其带来的荣耀。 血继结界者不仅常年受人觊觎,而且大多血继家族使用能力都伴随着副作用,就像月光一族的透遁带来的世世代代孱弱体质,鞍马一族的幻术由于太过强大容易让施术者本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最后精神崩溃,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等级越高对瞳力的伤害越大,而清泽一族明明拥有逆转时间的能力却普遍英年早逝如今一族人丁凋敝也跟时间血继脱不了干系。 “她才十一岁啊。” 清泽光苦笑,他明白慈郎的担忧,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多希望自己的女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忍者,天赋普通,实力普通,如果不想当忍者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开一个她喜欢的糖果店,养一窝喜欢的猫咪,他会永远支持她的――只要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了。 “做长辈的也只能相信自己的孩子了吧。” ―――――― 卡卡西把捲轴摊开在桌面上,“那么现在清楚此次的任务内容了吗?” “今晚回去准备好东西,明天一早出发,按刚刚制定的方案行事。” 在离开前鼬和雪时被叫住,“衣服会帮你们准备好的,这次任务你们两个十分关键,要注意信号联络。” “是。” “对了队长。”雪时把红色的硬糖递给他,“这次是草莓味的,等全部试过后记得要告诉我哪个口味是你最喜欢的哦。” 鼬和雪时晚饭还没吃就被叫去暗部开会制定计划,等到走出火影楼已经很晚了。 “要去吃拉面吗?” 这个点还开着的木叶深夜食堂可不多了。 “怎么突然要请客啦?” 鼬一脸认真,“替佐助向你道歉。” 雪时笑出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小气啊?”
第24页 鼬当然知道不是,只是单纯地想找个理由请她吃饭而已。 “走吧。” “?” “不是说请我吃拉面吗?再晚就要关门了。” “对了鼬。”雪时停下脚步,“因为怕你忘记所以特地提醒你,明天是佐助的开学典礼,你没忘记你今天答应他会去的吧。” “……!” “准备好接受来自欧豆豆的怒火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叫姐姐就不叫呗 (反正都要改口叫嫂子) 如果对象是哲学系要怎么谈甜甜的恋爱? 在线等,急 感觉自己不会写甜 第16章 秋日祭 雪时从来没有这么羡慕过男生。 她快要及腰的头髮经过刚刚那几个人的轮番蹂/躏凌乱地披散着,头皮隐隐发痛,她死死盯着卡卡西手里那把木梳,上面还有她的几缕断髮。 “卡卡西队长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一把剪刀。”雪时死鱼眼。 “不可以!”代号马面的队员大吼出声,“女孩子就是要留长髮的啊!” “不能随便扎一下吗?” “谁家小闺女祭典出游不盘一个漂亮的小髮髻啊?” “我觉得我短髮也好看的。”雪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鼬试图拉拢战友,眼神诚恳,“真的。” 卡卡西也不同意:开玩笑,出来执行一趟任务就因为这个理由把人家女儿的一头秀髮给毁了,回去后清泽光会找他好好谈心的。 负责踩点的天藏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的乱糟糟。 他们小队唯一的女孩一脸的生无可恋。 “都让开。”天藏整个人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场。 所有人安静如鸡地看着天藏手指灵巧把女孩茶绿色的长髮编成一个秀气不失灵俏的髮髻。 “天藏真厉害啊。” 雪时对着镜子左右转头端详了一下,向他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天藏哥。” 男生盘完髮髻整个人的气势弱了下来又变回那个温和的老好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之前因为任务的原因学过一点。”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接到了田之国大名的委託,这两年来田之国以及周围几个小国的少男少女被拐事件多次发生,近来行事越发猖狂尤其喜欢对富贵人家的小孩下手。偏偏对方滑不熘秋,之前派出的人只能抓到一些小喽??未能伤及根骨,这才向木叶暗部派下秘密委託。 田之国以农业种植为支柱产业,春种秋收时分在当地极为重要,接下来会举办为期七天的盛大秋日祭。越隆重也就意味着越混乱,越混乱就越方便下手,各大盛典节日简直是各种犯/罪事件的温床。 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拐卖团伙最近出现这个城市附近。 暗部接到这次委託以后计划在此次秋日祭进行“钓鱼”,派出队员故意被拐摸清团伙的各个交易关节,一举摧毁整条拐卖产业链,营救被拐儿童。 最重要的是田之国大名的幼子于八日前失踪,上面下了死令一定要找回来。 “事情发生了两年偏偏只有在大名之子被拐之后才捨得花钱僱佣,”当时青牙看到任务要求后语带嘲笑,“普通人的性命可真不值钱啊。” 因为任务比较麻烦这次是两个小队合作完成,而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以天然的年龄优势当选“被拐”人选。 这也就是他们两个被压在这里打扮了大半日的原因。鼬还好,男孩子只需要把和服换上就好了,雪时的一头长髮就难倒了这群杀/人放/火上天入地的暗部精英,天藏要是再晚回来一步雪时就要把自个头髮给剪了。 七个人围成圈一起审视着处于包围圈中心的两个人。 “我觉得可以。” “看起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孩,拐子最喜欢这种类型了。” “别说,你们队的新人长得还怪好看的。” “高冷邻家小哥哥和温柔爱笑小青梅,孤狼你这个剧本我给满分。” “知道怎么做吗?”卡卡西及时阻止了队友对两个十一岁小孩惨无人道的言语调戏。 “两家结伴来田之国旅游参加秋日祭,”雪时手指点点鼬“十一岁。”又指了指自己“十岁。” “庆典中两个人因为贪玩甩开父母,结果找不到家长,然后就被可怜地迷晕拐走啦。” 孤狼半蹲下来,“庆典开始后拿出你们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忘记任务,尽情地玩遍所有地方就是了,只有真正像个小孩子对方才会下手。” “要是对方不把我们当做目标呢?” 代号为戊的队员笑了笑,“所以才要你们玩遍整个祭典最大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而且我们要逛七天呢,身边没有大人毫无防备的小孩子对方很难不动心吧。长得好看的小孩子价格才高啊,如果我是人贩子才不会放过你们。” 外面太阳已经西斜。 “任务开始。” 包括天藏在内三个人瞬身消失在原地隐于暗处配合行动。 剩下四个人同时结印,“变身术。”
第25页 两对喜当爹/妈的新手父母向各自的小孩伸出手,“走吧,祭典快开始了。” ―――――― 田之国的秋日祭典办得十分隆重。 整个街道灯火通明,每个摊店都挂上了田之国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的画着稻穗的小花灯。 茶绿髮色的女孩穿着印着紫藤花的交领白底小振袖,腰后繫着一个同紫色系的大蝴蝶结,她趁着母亲正在跟别人交谈没有注意到她悄悄转身。 几步远的地方身着深蓝色和服的黑髮黑瞳男孩已经在等着了,她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到男孩伸出的掌心,两个小孩子像是作战大成功般相视一笑,然后钻着人群的间隙三两下跑远了。 两个人跑到了金鱼摊前,男孩用纸网试了好几次,要么是网破了要么就是鱼跑了,原本一脸期待加油鼓气的女孩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让自己来,然后用买来的最后一个纸网成功捞起了一条金鱼。她把店主给装好的金鱼袋递给还想再试的男孩,听不清女孩说了什么,男孩脸上有些别扭的神情渐渐消散开露出了一个浅笑。 女孩用套在手腕上的小挂包里的碎钱要了一个苹果糖,红色的糖果快有女孩大半张脸那么大了,女孩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就觉得有些腻味又将目光瞄准了前面的章鱼小丸子,顺手就把剩下的递给了身边的人。男孩左手还扣着女孩的小手,绑着那小袋装着金鱼的池水的右手极其自然地接过糖,动作熟练地仿佛已经做过很多遍的样子。 隐藏在人群里的青牙出身山中一族,他用家族秘术悄悄直接跟旁边的马面进行内心交流:不是说是新人吗?演得挺好的呀,毫无破绽,任谁看都是一对相亲相爱的青梅竹马,要不是事先知道我都被骗过去了。 马面皱了皱眉:……我听说他们两个的确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青牙:哟~~看不出来呀,面瘫小鬼宇智波这么会哄人啊。 要不是因为情况不允许他甚至想吹个口哨。 马面装作不经意往二人所在的方向一瞥――男孩把用光了自己零钱包买来的插梳髮簪别在了女孩髮髻左侧的那股麻花辫上,簪子的紫色水晶流苏垂下来映着摇曳的灯火折散出细碎的光点,女孩有些羞涩地低着头等他簪好,抬眼露出一个干净明媚的笑容。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大人露出不带恶意的会心一笑――真是青涩懵懂的年少时光啊。 马面嘆气:清泽前辈大概会想杀人吧,默哀。 青牙:哈? 马面: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吗? 青牙:我呸,说的好像你有似的。 马面:……辣鸡青牙我们决斗吧。 夜色慢慢变得浓稠,有些小摊贩已经买完了所有的货品打算收摊回家了。 偷偷甩开家长跑出来玩的两个小孩这才慌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在人群里到处找人,“请问有看到穿着红色和服棕色头髮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吗?”“请问您见过一个四十岁穿着黑色和服留着大鬍子的男人吗?” 女孩跑得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了人被男孩及时扶住,两个人连忙道歉。 来者蹲在他们面前,面容和蔼,“刚刚有穿着红色和服的棕发女士一直在焦急地找一个穿着紫藤花和服的十岁小女孩,是你吗?” 女孩眼睛一亮,“是我妈妈!” 男孩倒是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嗯……我记得她手上还有一个浅粉色的抽绳包?”男孩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刚刚在卖风车的地方看见她了我带你们去找她吧。”女人语气有些忧心,“乱跑的话家里人会担心的啊。” 刚走到有些阴暗的小道,身后突然伸出了手,带着浅浅药香味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女人站在他们面前摇了摇头,“都说了,乱跑的话家长会担心的啊。” 与此同时。 卡卡西收到青牙发送的消息:计划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看鼬真传的时候觉得会气嘟嘟地跟止水撒娇(没错在我看来就是撒娇)的鼬还保有那个年纪该有的一丝稚气 十三岁以后的宇智波鼬从某种意义上早已死去 还有,跟12岁毕业时候的木叶十二小强对比起来,动画里十三岁的鼬也太老气横秋了吧 麻麻我不允许!听到没有不!允!许! 让我们假装他是十三岁那年进入发育期飞速长高(变老) 让我趁着十一二岁的少年版再嫖一下 对了,我为什么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文,jj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作者本人都不能在更新排列的文里面看到可怜的自己吗qaq 第17章 任务完成 鼬和雪时双手都被后捆住并排侧躺在马车后厢里,旁边还有三个跟他们一样穿着和服年龄相近的孩子。 外面的人似乎很着急,时不时就响起鞭子拍打在马背上的声音,应该是特地绕的小路,道路坑娃不平,马车颠簸地十分厉害。马车里的孩子的小脑袋随着震动弹起復又重重地砸下。 也不怕把他们搞出脑震盪来,雪时在心里吐槽。 鼬把身子往上挪了挪,示意她可以把头靠在他肚子上。 马车赶了大半夜终于在黎明时分停了下来,雪时和鼬立即恢復成原来的位置。
第26页 外面传来新的声音,“这次有几个?” “五个。”那人一边从外拉开门闩一边说道,“这趟可是有上等的货。” 男人拿着一个小瓷瓶凑到他们鼻子下把人唤醒。 旁边三个小孩醒来后征愣了好一会,那个年纪看起来最小的女孩反应过来哭起了出来,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嚎啕大哭。 那个接头人凶神恶煞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哭什么哭,再吵就把你们丢去餵鱼。都给老子滚下来。” 之前通过声音判断他们停下的地方旁边有水声,雪时下来以后才发现河里还停着一艘不小的货船。 另外一个接头人鼻子上架了副眼镜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脸上就写着我是好人,他注意到两个没有哭出来的孩子。 他颇感兴趣地捏住神色掩饰不住慌乱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的女孩的下巴,看来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孩,“确实不错,吉原会愿意给出很高的价钱,如果你能去到那里的话。” 然后被男孩一把撞开,“别碰她。” 他对着挡在女孩面前皱着眉恶狠狠瞪他的男孩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如果幸运的话会有人同时买下你们两个。” 这话听起来就是明显的哄小孩语气。 先前的那个大汉把大钢刀拔了出来架在他们身后,那人復又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孩子们,我们得上船了。” 他们手上的绳子已经松绑改为被锁在底层的船舱,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还堆着一些木箱子,餐食会有专人来送。 大概过了半天,在水上与另外一艘船会面,她和鼬被领到了那艘新船上。 他们猜的没错――拐子甚至将拐来的孩子分了等级运往不同的地方。 雪时在之前安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就悄悄地把戊给的追踪虫放到了她身上。 他们两个被关在船上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从小窗望出去,一小片海蓝与远处泛白的天际连成一线。 鼬:之前那个人说的话很可疑。 雪时想起那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那句“如果你能去到那里的话”,吉原对女孩子来说已经足够地狱了,听起来还有更糟糕的待遇。 害怕隔墙有耳,他们都是用暗部的手语比划交流的。 雪时:我有预感,我们两个之后会被分开。 从他们的语气行为中可以判断,明显对女孩更感兴趣。 鼬:他们似乎对富家小孩有执念。 雪时:分开后你那边要小心,任务目标一很大可能会跟你去往同一个地方。 任务目标一即是他们需要营救出来的大名幼子。 鼬:行了这么久的水路,前辈们赶过来需要时间,一切小心。 跟预想中的一样,船在一个码头停下,雪时被“迷晕”抱走,而鼬被留在那艘船上继续驶向不明的远方。 但也有出乎意料的事情。 雪时看着房间里这个面容清秀的孩子――鼬那边应该找不到任务目标了。 按她套出来的消息,这孩子为了甩开僕从特地换了女装,刚享受了一下自由的空气就被人贩子迷晕带到了这里。 他们那趟的小孩很多有十一个人,赶了很久的陆路途中有小孩逃跑被抓了回来,那些人直接在他们面前掐死了那个男孩,女孩则是被打了一顿关了起来,胜太察觉到他们对女孩的容忍度明显比较高,出于自我保护心理一直伪装成女孩。 据他的说法,前几天这里还有一个九岁的女孩子,然后在他来的隔天被带走后再也没有消息了。 感觉就像是囤货,确保下一个到了上一个才会被带走。 他整个人蜷成一团,再怎么冷静不过是个娇宠着长大的小少爷,经过这么些天的精神折磨已经快要崩溃了,牙齿控制不住地打战,“下一个就是我了。” 胜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那个每天来送饭的婢女带去沐浴,被人发现了是个男孩子,赶进来的僕从手里明晃晃的刀口落下,下一秒他又回到了那个小屋里。 那个一直很冷静的漂亮女孩让他把记住的所有东西――路线,周围环境能记住的所有事统统告诉她,他脑袋晕乎乎地,嘴巴说了什么全凭本能。 那个门又一次打开了,来的人还是那个婢女,就跟几分钟前一模一样。 他感觉到女孩的手往他身子某处一点,然后他就靠在手边的那个脸盆吐了出来。 婢女拧了帕子帮他擦拭,外面有人在催。 他脸色应该是惨白的,婢女犹豫了一下带走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 整个屋子只剩下他一个了,他把自己用厚厚的被子裹紧,反反覆覆地回想女孩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雪时被带到胜太所说的房间,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 沐浴更衣梳妆,婢女都做得很仔细。 “姐姐我这个可以留着么?”雪时给她看手里那个紫色的髮簪。 女人手上一顿,“是重要的东西么?” “嗯。” 她眼里流露出怜悯,把给她刚戴上的银簪拆了下来,“我帮你换上吧。” “跟你眼睛的颜色很像。”她怜惜般地摸了下女孩娇嫩的脸,“很漂亮。”
第27页 她看着穿着鹅黄色和服的女孩一步一步踏向那个房间――可惜当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时,美丽往往是一种罪,而这个罪名足以让人堕入无间地狱。 雪时看着面前身穿华服的男人,面容清俊,如果不是眼角的细纹,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五岁左右。 她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个人有着什么样的童年经歷以致他变成现在这种喜欢看原本活在温室里的富家小孩变得生活悽惨、喜欢凌/虐十岁左右漂亮女孩青涩的躯/体的变/态。 她确定这个人是拐卖团伙的头目,是她的任务内容。 他把整个脸凑到她脖子深嗅时,雪时用无助地推搡着男人的手握着的银针一针要了他的命。 有钱的人怕死,越有钱的人越怕死。 雪时躲过凌厉的一击,落在刀架旁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忍者。 她把妨碍行动的和服撕成短裙,一个风遁轰过去,房间里的剑对她来说有点太长了,不过没关系。 她迎了上去。 鼬他们解决完各拐卖链节赶到的时候,推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女孩握着明显太大了的长剑,鹅黄色的和服因为激/烈的战斗有些凌乱,髮髻散开了小半,垂在脸颊旁的头髮微卷,裙摆被撕到大腿处,左腿一道细长的伤口,红色的血渗出来,沿着白得发亮的小腿划过在地上聚成小血泊。 她就赤着白玉般的小脚踩在暗红的血迹上,形成极其具有对比冲击性的魅惑感。 “出去左拐,下一个拐角处右走第四个房间,那个孩子在那里。”雪时用剑指了指床上的男人,“头目。” 孤狼检查了一下那个倒在地上的忍者,“原来是他。前几年失去消息原来是当了私人守卫,他在换金所的出价可高着呢。” “雪兔能完胜他真的很厉害。” “不。”不算完胜,她只是靠着对方对小孩子天生的轻视和他所不了解的时间血继才能杀了他,说起来她的实力未必高于他,能打赢运气真的占了很大的成分。谁让他是幻术型忍者,请给跟宇智波一族的幻术写轮眼刚了好些年的她一点面子。 而且…… “我要晕倒啦。”话音未落手里的剑便哐当砸在了地上。 卡卡西及时接住女孩软下去的身体检查了一下,“查克拉耗尽。” “嘛,也不用太担心。”卡卡西特地转头向鼬说道,“马面的治疗术还不错。” 在暗部执行任务,这种伤已经算是轻的了。 没有时间留给雪时修养,小队成员轮流背着还没恢復的她返回木叶。 被营救出来的小少爷见到家臣终于毫无形象地大哭出来,转眼看到天藏背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卡卡西谢绝了对方“可以带她去我家疗伤我家有很厉害的大夫”的建议,胜太哭哭啼啼地被家臣带走了。 “他走了。” “昏迷”趴在天藏背后的雪时睁开眼睛。 “出趟任务怎么你还多了个小尾巴?这几天天天都绕着你转。” 大概是共患难过对她产生了依赖感,雪时一本正经:“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可爱?” “卡卡西队长。” “嗯?” “任务报告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写的吧,比如机智勇敢英勇奋战但又受了工伤需要修养的小可怜?” “我的前部长告诉我,养伤期间最适合写任务报告。” “……” “卡卡西队长你记错了,你的前部长说的是受伤期间需要静心修养任务报告交给可靠又稳重的前辈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部长就是阿爸,特地给没看到前文的小可爱们提一下 我的太太什么时候才会更新啊 虽然明知已经坑了很久但上面连载中的字样总是容易给我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qaq 第18章 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好 雪时的伤其实并不重,腿上的伤只是因为她皮肤白皙看起来可怕而已,马面为了不让她留疤每次中途歇息都会用医疗忍术给她治疗,而她的查克拉也恢復了不少。 但回程途中雪时还是全程趴在各个前辈的后背上度过的。 鼬因为“你还小”的理由被各位前辈排除在“负重前进”的训练名单外。 按马面的话来说就是:“我们队唯一的女孩子当然是要有点特权的。” 暗部号称木叶单身率最高的部门可不是浪得虚名,其男女比已经达到了八比一的可怕比例,虽然忍者只看实力不分男女,但在非任务期间大家还是会尽量地给予女生一些方便。 毕竟暗部的大家任务繁忙,最多接触到的异性都是部内成员,换句话说,就是暗部盛行内销。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交部外的女朋友? 如果对方能够忍受一个月只见面一只手数得过来的频次其中还包括戴着面具在路上跟对方打了个照面,有时接到长期任务短则三个月长则不知道多少年毫无音讯,约会到一半下一秒就可能接到集合命令离开的情况的话,那一定是真爱。 遇到这样的女孩就嫁了吧。戊是这么说的。 “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在加入暗部前就下手,”青牙磨牙道,“就像隔壁队的那两个。”
第28页 隔壁那两个也就是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六道仙人知道听说有个美女加入暗部的时候这群被家人朋友邻居甚至火影大人以宗家白眼式催婚的大龄单身狗有多激动,然后,呵,当然是找月光疾风打一架啊。 青牙颇为心疼地看了一眼年仅十一岁就加入暗部的宇智波鼬,仿佛看到了他单身三十年的未来,突然冒出一句“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不该有的压力真不愧是宇智波。” 孤狼:你瞎啊 卡卡西:是傻吧 “人果然还是要活久一点,我们这个小队这么多年了终于也有女孩子了。”马面握拳泪流。 “何况雪兔还是个孩子啊。”戊是这么跟她说的。 即使只是个远远算不得上是女人的小豆丁,在暗部也是国宝级别般稀有的存在。 “我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生一个软乎乎的女儿。” “在这之前得先找到女朋友吧。” 回忆结束,雪时对清泽光扬起一个笑脸:“老爸待过的暗部,果然超酷的。” ―――――― 佐助原本对忍校生活报有极高的憧憬和期待,满心欢喜地以为会跟哥哥那样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修行伙伴,就算是女孩也没有关系。 然而他一走近就开始啊啊啊啊地叫是什么鬼啊(?s?f□′)?s?喋丞ぉ? 佐助扯着背包带往校门的方向走,他的班主任是以前教过哥哥的老师,眼睛通过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是那个鼬的弟弟啊。” 他一直以哥哥作为自己的目标,他也以自己是宇智波鼬的弟弟骄傲着,但不代表他愿意别人对他的印象永远是“宇智波鼬的弟弟”。 然而他在小伙伴这一点上就输了。 可恶,地上的小碎石实在是太碍眼了,踢开踢开。 “被彻底无视了呢鼬。”这个“哥哥你在哪儿”的小雷达也有不管用的时候呀。 佐助听到熟悉的声音登地回神急忙转头,鼬和雪时正站在校门口,看起来应该刚执行完任务不久。 “你的腿怎么了?” 雪时扫了一眼自己的左腿,有点宽松的七分裤裤腿下露出来一点绷带。 “一点小伤。”难得一旦哥哥出现满心满眼都只有哥哥的小佐助还能注意到,这几年也不算白养了。 “我哥哥果然比你厉害。” 明明是一起出任务,雪时受伤了他哥哥就没有,果然还是因为哥哥更强。 雪时挑眉:不管管? 雪时:……不要假装没有看见啊 “受伤了就回去好好休息我有哥哥就够了才不用你来接。” 雪时:没救了,这傲娇的一族不能好了 “那个孩子你认识吗?” 佐助循着雪时指的方向望去,“是同班同学,叫……奈良鹿丸?” 雪时仔细想了想,确定跟鹿士之前和她提过的堂弟的名字一样。 她三两步跟上去,“请问是鹿丸吗?” 不得了,近看之下那双死鱼眼真的跟鹿士一模一样。就连眼里的“这个人是个大麻烦”也跟当初鹿士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是奈良鹿士的朋友,想问一下鹿士回村了吗?” 雪时加入暗部的时候鹿士小队刚巧出村执行任务了,后来又是她外出,至今没有再见面。鹿士那次生气给她印象太深,她觉得加入暗部这件事还是得亲自跟他说比较好,至少不应该让好友动用他聪明的小脑袋从别人口中猜到自己的消息。 “介意我送你回奈良族地吗小鹿丸?” ……我介意。请不要摸我的头,请不要叫我小鹿丸我们不熟谢谢,你没看到那边浓重的怨念吗?那个宇智波快用眼神把我戳成筛子了。 “我也好久没见过绫乃阿姨了。” 暗部酷是真的酷,忙也是真的忙,她接到三代目的通知酉时还要去趟火影楼。 ……他能怎么办,对方都说出绫乃婶婶的名字了。 在奈良家,女人排第一,族里的鹿排第二,男人垫底。 “下次给你带番茄啊小佐助。” 佐助冲着雪时下意识地挥手回应,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大哥:她不是来接我的吗?就这么走了??竟然还摸别人的头???还送了奈良鹿丸回家???? “雪时果然是笨蛋。” 鼬牵过他的手无奈地笑了笑,“在她面前要记得叫姐姐啊。” 跟清泽家的情况很像,一旦成家以后再亲的兄弟姐妹也会分开住,雪时先把鹿丸送回家才去的旁边鹿士家。 即使已经挺久没见,绫乃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雪时伸手接过绫乃递来的小点心笑着道谢,“阿姨,鹿士哥哥呢?” 是的没有错,可甜可酷的贴心小棉袄在绫乃面前还是会叫鹿士哥哥以给小伙伴留点面子的。 雪时:请为贴心的我点赞 “昨天刚回村,出去训练了这个点应该快回来了吧。” “今晚留在阿姨家一起吃晚饭吧?” 雪时笑着婉拒了,她待会还有任务。 “我回来了。”
第29页 是鹿士的声音,雪时松了口气,他再晚一点她就得走了。 “鹿士我给你看个东西。” 鹿士被雪时突然把袖子往上卷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你是个女孩子!!!” 按照规定暗部成员的身份需要保密,但她可什么都没说。 鹿士看着她右手臂上的红色纹身愣了愣,想起今天刚跟老师拿的中忍考试申请表――她总是比他走得更快啊。 怪不得之前连她是跟哪个中忍小队出去的都不知道,他早该猜到的,原来是暗部的任务。 雪时看了下时间,“那么我先走啦。” “雪时。” “嗯?” “我打算参加中忍考试。” 鹿士看到她站在夕阳余晖里笑着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会拜託三代目爷爷那天给我放个假的。” 女孩手里比划着名他们几个人组队期间改进了的暗语手势:等你们都通过考试了,我们一起去吃寿司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 我入围一个重要比赛的事情她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她替我高兴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我没有及时告诉她 有些人真的会有点介意的,大概是那种我想要成为可以跟你一起拆开礼物一起惊喜的那个人而不是和大家一起为你鼓掌 还有,读者大大们,有从我的勤奋日更中体会到我的爱么 以及,阿姆斯特朗和小爱同学由于留言打卡n天被我记住了v to 阿姆斯特朗童鞋:下章大概是传说中的爆更? 突然发现有小天使给我投营养液 晋江的感谢功能键我还不太会用,怕没弄出来,在这里特地感谢这位小天使(笔芯) 第19章 鸣人的生日 “卡卡西,明天你要见见那个孩子吗?” 银髮忍者怔住,原来,已经又要到那天了啊。 九尾祸乱后木叶高层下达了最高级别的密令,像他这样与水门关系密切的人若无特别准许不得轻易接近鸣人。 这样也好,卡卡西想。 因为他没办法面对鸣人。 他当然不可能像那些不明真相的村民一样去厌恶鸣人,如果说谁最没有资格去恨鸣人,那个人一定是他。他比谁都清楚九尾之乱跟鸣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九尾造下的杀孽不应该由鸣人来承担,他也比谁都明白水门把九尾封印在鸣人体内的良苦用心。 可他做不到。 ――那个孩子长得太像他的父亲了,一样的金髮蓝眼,他曾远远地见过鸣人一次,性子也像极了他印象中的玖辛奈。他的师父,他的师母,在为了村子浴血而战甚至为之献出生命的时候他却只是躲在后方,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鸣人就像一个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过去那悲惨的一幕幕,带土,琳,老师,他谁都守护不了,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照顾鸣人。 鸣人是重要的九尾人柱力,每天都有暗部监视,三代目每年都会在这天问他愿不愿意去轮值一天。 “还是算了,三代大人。” “或许将来有一天,我能够真正放下了,我可以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接近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关心他。” “或许吧。”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想让你见一下明天的值班人员。”三代目至今清楚地记得一年前的场景,当时卡卡西差点克制不住自己杀了那个暗部。 鸣人的处境并不好,三代知道。 从小受到的不仅是冷漠敌视,遇见九尾之乱受害者家属还会遭受暴力,每年的这几天情况尤其严重。以往的暗部一直採取冷漠不作为的态度,只要不伤及性命绝不出手,九尾之力能让鸣人的伤口快速復原,他有心追究他们敷衍消极的责任但却没有证据。可他同样也无法太过苛责他的部下,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亲人或朋友在九尾事件中牺牲。要他们保护鸣人的生命安全已是为难,失去挚亲的痛苦不是几句大道理就可以抹平的,他也没有办法要求他们去真心关心鸣人。 而去年的那天那个轮值的暗部在把到处捣蛋的鸣人丢回家时压制不住怒意下了重手。 卡卡西知道后找到他打了一架,苦无横在他的脖间,他狼狈倒在地上绝望地嘶吼着:“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只有两岁的妹妹,我所有的家人都死了,就因为他身体里那只狐妖。”他眼睛充血,“我能怎么办你让我能怎么办?!” 三代抬头看着墙上的歷代火影照片,目光落在最末的金髮青年身上:我愧对你啊水门。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三代目把嘴里的菸斗拿下来,“看来她到了。” 雪时推门进来,“三代爷爷好呀。”復又转头跟他打招唿,“卡卡西哥哥也好。” 卡卡西惊讶地看向三代目。 “我觉得她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他转头看向女孩,心绪已经平復下来,“要叫队长。” “暗部守则第二条:保密。”雪时把手背到身后笑嘻嘻地回道,“现在不在任务期间叫队长容易暴露暗部身份的。” 火影直接向暗部颁布任务,如果是非执行人员就算是队长也不能在场。
第30页 “雪时加入暗部还习惯吗?” “还好吧。” “对了三代爷爷,这次的中忍考试个人战安排在哪天啊?” “这个啊,我查查,有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有朋友那天有比赛,我想去加油。” 中忍考试第一关还没开始呢,对同伴这么有信心啊。 “咳。”但三代比谁都清楚暗部的任务说来就来他可不能提前保证,不然就变成言而无信的坏老头子了。 “这个是你明天的任务。” 雪时接过捲轴,“漩涡鸣人?” “明天一天你都要跟着他保护他。” “可以出现在他面前吗?” “这个可以。” 三代想了想还是出声嘱咐,“他是九尾的人柱力,记得保护好他,情况不对立即汇报。” 雪时左手抵在太阳穴做了个不那么标准的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雪时走出火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等在拐角的卡卡西。 卡卡西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鞠了个躬,“明天的任务拜託了。” 隔天早上雪时六点五十分准时出门,想了想还是往腰包里塞了一把糖果。 七点钟准时到达那个孩子的家,与前一个值班人员进行交接。 “你一点也不像个暗部。”他瞥了一眼雪时递给他的糖果并不接过。 “他是个恶魔。”鹧鸪在临走前这么跟她说。 ―――――― 鸣人是被饿醒的。 他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打开柜子空空如也,洗碗槽还堆着好几个空了的杯面。他把小小的冰箱门拉开――啊,有了! 他瞄了一眼最后一罐牛奶上的黑体字样,已经过期十天了,鸣人皱了皱眉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在床上到处翻找之前压在枕头下的零钱打算出门买点囤货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桌子上的挂历,那里有个日期被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金髮的孩子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很久,然后又把那瓶牛奶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 “那个不能喝的。” 鸣人被吓了一大跳,转头看见一个带着兔子面具的人。她伸手接住他掉下的牛奶。 鸣人整个后背紧紧贴着冰箱,冰箱门渗出的丝丝冷意慢慢爬进他的身体,他认得这身制服。这些面具人都是非常强大的忍者,有时会跟在三代爷爷身边,在他捣蛋地太过火或者试图逃村的时候就会出现,把他扭送回家。 鸣人虽然还小但也隐隐约约知道,他的身边一直有面具人的存在。 鸣人看不到他们隐在面具后的眼睛,可那些视线却比街上任何一个人的都要冰冷,带着无法忽视的憎恶。 以前他们从未像村里的其他人那样对他拳打脚踢,直到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屋里。 鸣人原是很高兴的,以前那些面具人把他丢进来后就会马上离开,仿佛这里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从来没有人愿意到他的家来拜访他,其他小朋友都有人可以邀请到家里玩的。 下一秒他的肚子就挨了重重的一脚,那一刻他觉得那个人是真的想杀了他的。 “我肚子里有妖怪。”男孩咽了咽口水努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你敢打我我就让他出来杀了你。” 那个面具人伸出手的时候鸣人紧紧闭上了眼睛蜷缩起来用手挡在头上,可等了很久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疼痛。 他张开眼。 “你喜欢糖果吗?” 白净的手心里躺着三颗颜色不一样的水果糖。 鸣人站在门口不动。 雪时回头,“怎么不走了?”不是要出去吃饭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在这个面具人身上感受了少有的善意,她如果跟他走在一起也会被人讨厌的――就跟以前所有不认识他的小孩子一样,然后就会被家长狠狠教训一顿,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会远远地躲开他。 这个人或许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鸣人想,如果出去看到大家的眼神她就会知道他是个怪物了。 鸣人知道村子里的人讨厌他,每年的这一天尤甚。“外面不安全。”他不想她知道。 “你肚子不饿吗?” 鸣人摇了摇头。 下一秒肚子就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雪时揉了揉他金灿灿的小脑袋,“我可是很厉害的,会保护好你的。” 鸣人愣了愣,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扬起小太阳般的笑脸,“嗯。” 这样也好,这个面具姐姐是个好人,他不想骗她。 雪时帮他关上门,伸出右手。 鸣人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不喜欢牵手吗?” “不不……喜欢的。不是不喜欢,不对,我说的是我喜欢牵手。” 他们还没走到包子摊的时候那个大叔一下子就看到他了,嫌恶地皱眉,“狐妖小子滚开点。” 然后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戴面具的人,木叶的人都知道这身制服代表着什么。 “暗部大人。”村民们都习惯这样称唿他们,虽然眼前这个人从身量上看不过跟他十岁的儿子差不多大,但能戴上这个面具之人的实力都经过火影大人的亲自认证。
第31页 “两个大肉包子谢谢。” 雪时低头问男孩,“还有其他的吗?” 男孩摇了摇头。 雪时想起他家里乱糟糟的情况出口询问:“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杯面!” “……总吃杯面会长不高的。” “走吧去超市买点牛奶。” 雪时发现鸣人听话到不可思议,她问鸡蛋喜不喜欢他说喜欢,问青菜吃不吃他点头,问猪肉呢他就咧嘴笑。 鸣人领取每月补助金的日子还没有到,她付款的时候男孩攥着手里的几枚硬币涨红了脸,“我会还你的面具姐姐。” 雪时收拾完屋子才开始做午饭。 “看好了,等肉变成这个颜色就熟了……青菜如果不会切直接掰小一点也可以……认准这个小勺,这个汤里盐只需要搁这么多就可以了……”最后还是不放心拿了张纸条把步骤写了贴在冰箱上,“蛋炒饭和海带汤是最简单的啦。”清泽光唯一会的就是这个了。 鸣人吃了整整两大碗饭和一碗汤,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雪时把牛奶摆进冰箱里,“先喝掉比较早买的,新买的牛奶可以晚一点。” 又把他衣柜里乱塞的衣服整理好,“如果不会折就捲起来,就像这样……” 鸣人怔怔地看着她,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没有人教过他牛奶是会过期的,他是有次喝了以后闹肚子疼了好久才明白的;没有教他要多吃青菜早上刚起床最好先喝一杯水不然会身体不好;也没有人教他如果是阴雨天手摸不出衣服到底有没有干的话可以用脸贴着试一下。 他想告诉他们,他一定会好好学的他也一定能学好,可是没有人愿意教他。 鸣人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抚过他的眼角,“可以的哦。” 她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如果想哭是可以哭出来的。” 男孩在她的怀里号啕大哭,似乎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雪时嘆了口气,她其实知道这孩子的身份。 高层瞒地严实,但他姓漩涡。 雪时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就有了猜想,漩涡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姓氏,在木叶她所认识的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只有一个――漩涡玖辛奈。再加上这孩子的出生日期实在太过巧合体内还封印着九尾。 在看到这孩子长相的时候雪时心里的八分怀疑已经变成了十分的确定。 ――明明是这么明显的事情。 可是因为失去的痛苦太沉重了,如果不爆发出来早晚会被绝望吞噬,人们需要一个情感的发泄口,而成为人柱力的鸣人无疑是最直接的选择。 但雪时也没有什么立场对那些人做什么,如果清泽光当初被九尾杀死,她同样没有办法用平常心面对鸣人。 理智上知道他并没有任何的错,但九尾已经与他成为一体,她不会去恨他,可她也很难去爱他,离得远远的大概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她看着哭累了直接在她怀里睡过去的男孩,不由得感到悲伤――如果水门知道自己拼了命护下来的人们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一点后悔? 晚饭吃的是鸣人喜欢的拉面。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雪时问。 “什么都可以吗?”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男孩开心地笑出来,“我想要一个帽子。” 雪时给他挑了一个白底的鸭舌帽,鸣人摇了摇头,“可以换一个颜色吗?”问的很小心翼翼。 “想要什么颜色的?” “绿色。” “……” “鸣人。”虽然知道隔着面具他根本看不见但雪时还是一脸严肃,“男孩子不可以戴绿色的帽子。” “可我想要跟你头髮一样颜色的帽子。” 雪时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可也找不到跟我发色一样的呀。”清泽一族独一无二的发色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容易调出那个染色的,更重要的是,男孩子真的不能戴绿色的帽子,寓意不好。 “为什么想要帽子?” “我不喜欢我的头髮。”金色太亮眼了,所有人远远看到就会认出是他,然后远远地站着叫他滚远点。 “是太阳一样的颜色。”雪时说,“没有人会不喜欢太阳的。” 鸣人最后选了一个绿色的护目镜。 他在两种绿色之间挑了好久,虽然都不像,但还是尽力地分辨出更像一点的那个。 雪时觉得有些难受,只是因为有一个人对他稍稍表露出善意,他便把人放在了心里。 “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今天是寿星,什么要求都可以被满足的哦。” 想了想还是补充完整,“当然有些事情还是不可以的哈。” 男孩眼睛一亮,“我想去一个地方。” “可以背着我,像忍者出行那样跳上去吗?” 她背着鸣人去了火影岩。 刚放下他就看见那个孩子径直跑过了初代目,二代目,经过了他唯一认识的三代目爷爷,最后跑到他从未见过的四代目那里停下来。
第32页 他站在颜岩头顶双手圈成喇叭状冲着被夜色笼罩的村子大喊:“我以后要成为火影。” “像四代目一样伟大的火影。” 雪时突然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姐姐你要走了吗?” 雪时点头,她的值班时间快到了,要去火影楼復命。 鸣人看到后湛蓝色的眼睛暗了下去,然后又被点燃,“明年的今天也是姐姐吗?” 雪时没办法给他肯定的回答,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会申请的。” 她把剩下的糖都放到桌子上。 “生日快乐鸣人。” ―――――― 雪时得到应声后推门进了火影办公室。意外的是,团藏也在。 “报告三代目大人,雪兔任务完成。” 团藏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来的正好。”他冷哼出声,“日斩你不妨问问今天你的部下都做了什么。” 看到三代点头后雪时才回答,“执行保护九尾人柱力的任务。” “你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称为保护?!” “阻止其吃过期食品和做饭是为了保护人柱力的身体,阻止村民的发泄殴打是为了保护人柱力的安全,制止村民的谩骂和送一份礼物是为了保护人柱力的心理健康。”她抬眼,不卑不亢,“这是我所理解的保护。” “难道不对吗?” 不管那个孩子受到怎样的霸/凌,遭受怎样的痛苦,只要保证他没有死,没有受到永久性的不可逆伤害难道就叫做“保护”了吗? “团藏。”猿飞日斩阻止了这个昔日队友的未言之语,“老师给予我们的保护也远不止生命。” 团藏离开后三代问她,“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大概会因为儿时不会照顾自己将来长不到一米八。”雪时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还是天天吃泡面的话。 “你觉得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人柱力的不稳定性太大,当年团藏希望将九尾人柱力从小收入根部洗脑完完全全作为一个忠诚的武器培养,而不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无爱也无恨,永远不会背叛村子。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甚至也表示了支持。 但猿飞日斩不能同意,否则将有何面目去面对为了村子牺牲了的水门夫妇。 他一手压下了顾问团的反对,坚持让鸣人作为一个“人”长大。 可作为得把村子放在首位的火影,他同样也不敢肯定作为人柱力长大的鸣人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不会憎恨这个将一切苦难加诸其身的村子。 他问出这个问题以后才觉得不妥。他大概是老了,猿飞日斩嘆了口气,竟会向一个还属于孩子范畴的人谈到这些。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他笑了笑。 “我还记得三代爷爷您在开学典礼上对我们说,每个孩子都是组成木叶这棵大树的叶子。”雪时说,“可我觉得不太对。” “我觉得应该会更像花蕾。” “如果在还是个花蕾的情况下枯萎,那就真的太可惜了。一朵花不绽放就没有意义,因为那搞不好那是朵比绿曼陀更漂亮的花。” “每朵花都想拥有绽放的机会。” “我猜那孩子会是一朵很灿烂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怀疑ab是不是画到后面才把鸣人设定为水门的孩子 不然卡卡西和自来也怎么能对他的情况无动于衷,三代也任由欺凌发生 而且前期几十集里真的不怎么看得出来卡卡西喜欢鸣人,感觉会更喜欢佐助一点(个人感受) 鸣人小时候的回忆是我的死穴 看一次哭一次的那种 记得在700左右还是哪集回忆的时候 小时候的鸣人受了欺负跑到四代的火影颜岩上 不是初代,也不是二代,甚至不是他喜欢的三代爷爷,而是对他来说素未蒙面的四代目 这种冥冥之中的羁绊真是戳中我的泪点了 一直觉得这个孩子没报社还活得像个小太阳似的真的是个奇蹟 绿色曼陀罗花语:生生不息的希望 第20章 游廊事件簿 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个壮汉粗糙黝黑的手正抓着女人散乱开的鸦黑色头髮,眼里是浓郁的贪慾和不屑,“你他/妈不过是个婊/子”。 雪时捂住她的眼睛,鼬手起刀落,男人的尖叫声被生生掐灭在吼间,像突然断了线的风筝破败无力地消散在风中。 “别看。”雪时对浑身轻颤的女人这么说。 女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微风,青草,煦阳,草地里还零散地开着星星落落的黄色小花。 仿佛刚刚那个认出她是曾经游廊歌姬对她动手动脚的噁心之人只是她午后犯倦做的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 她单手撑住自己的后腰在女孩的搀扶下站起来,男孩手里的篮子装着她刚刚掉落一地的蔬果。 她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两个人,明白那不是梦, ――是命。 大概是心里早有预感,等到这一天真的到了她反而很平静。女人嘴角勾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要去我家里坐坐吗小忍者大人?”
第33页 他们踏进这间小小的土屋。 “鄙室寒陋,”女人用碗倒了两杯水,“还请见谅。” 女人并没有夸张,雪时环视着这间窄小的房子,客厅只是一张有些旧了的四方桌子,跟厨房连成一体,旁边用一块大的麻布挂着里面就是睡床,墙角的地方堆着一个木架子和锯刀工具,隐约可以看出来是一张未完成的小木床。 房子很破,但却足够温暖――是一个家。 男人推开木门,背后绑着弓箭,腰间还有一把弯刀,“春花我回来啦。” 注意到家里有两个不认识的人瞬间警惕,“你们是谁?”右手已经搭到刀柄上。 被叫做春花的女人笑了笑,“我今天不小心摔倒,是这两个孩子帮了我。” “摔到哪了?”他急急打量着妻子。 “没有。”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着他们露出憨厚傻气的笑容,“刚刚不好意思啊,谢谢你们帮了我的妻子。” 晚饭是男人做的,出乎意料的可口。 饭后男人把小木床和工具搬到屋外那一片现在还光秃秃的花地旁,借着皎亮的月色拿着刮刀细细打磨。 女人开始缝手里这件丈夫刚带回来的雪白狐皮,注意到雪时的目光笑了笑,“很漂亮对不对?” 这张狐皮白净地不带一丝杂毛,十分罕见。“我劝他拿去集市卖个好价钱,但他担心山里的这个时节会很冷。”女人右手轻轻地抚着已经有九个月大的肚子,“说孩子会喜欢的。” 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 “慕月夫人。” 她摇了摇头,“我叫做春花,小渔村的人没有什么学问,因为出生在春天又是女孩子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慕月只是她在游廊里的称唿,没有了她还会有下一个慕月。 “我很喜欢春花这个名字。”她透过窗户看向屋外的男人,“他也说很好听。” 她已经不是以前养在游廊里抚琴弄茶的金丝雀了,贫苦的生活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将她的眼角磨蹉出了细纹,长长的黑髮被剪到及肩用一根明显是手作的木簪子挽了起来,但却美得比雪时任务捲轴里附着的那张照片更加真实。 “我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心怀侥倖地盼望着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你们会待多久?” “在您备产的这段时间,我们会在暗中保护您。”鼬答道。 接下来这段时间男人依旧早上早早起来出去狩猎,这个时节的猎物并不好打,但也因此而价格昂贵。 他似乎很着急地想要给这个将要出生的孩子攒多一点钱,雪时很多次看着他晨雾里离开的背影很想跟他说,那些都不会用上的,你该多陪陪她。鼬摇了摇头――这是任务,对任务目标心软是暗部的大忌。 雪时不知道春花跟他说了什么,男人默认了他们两个的存在。 雪时和鼬原本是隐在暗中保护,但春花不喜欢,“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光明正大出现在保护目标身边,忍者的制服太容易被人认出,雪时和鼬特地去买了一身农家小孩的衣服换上,春花看见倒是很开心,“都说人靠衣装,衣也靠人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 那张小木床终于做好了,男人特地找了棉花把稜角的地方裹好,春花手里那件白狐小衣也快成型了。 男人送了隔壁从湿滑的山路上摔下来的老爷爷去了山下城镇的诊所,今晚大概没办法赶回来了。 春花把放在木盒里很久的三味弦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拨子划过发出轻响,“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窗外的寒风打着卷撞在窗檐上,通过缝隙钻进来,桌上蜡烛的火焰轻轻摇晃。 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风流俊朗的高官少爷看上了游廊里弹地一手好琴的貌美歌姬。 红颜未老恩先断,歌姬在门外听着他跟他的朋友说,那个女人不过是个玩/物,你若想要也没什么。 红色的蔻甲生生割断了琴弦,血滴滴答答落下,就像他当初怜爱地在她额间点下的硃砂红梅。 他不过风月过客一响贪欢,她却妄想一片真心有始有终。 值得庆幸的是,他对她厌倦地够快,就跟他以前拥有的那么多个姑娘一样。 游廊里的姑娘终身不得自赎,她悄悄攒钱托人为她赎身。 她只是赌一把,人总要彻底失败一次才会死心。 然而那个傻大个就真的如约来赎她了――她明明只是一时心软在那些人高高在上地让僕从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出声劝了劝。 可她也很迷茫,从五岁父母双亡被叔叔卖到游廊她一直只有这方天地,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他对她伸出手。 她流着泪对他笑,“我怀孕了。”她不是捨不得那个薄情人,她的身体不好,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快三个月了,大夫说如果流掉会要了她的命。 他说,“我会喜欢他,他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她将手递了出去,仿佛她前半生所经歷的一切大概都只是为了这份运气。
第34页 她看见了未来,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会有一个懂事的儿子,女儿爱笑会撒娇,儿子会是个小小男子汉。他们的家门口会种一片她喜欢的大波斯菊,男人比她大了八岁,等他走了她就去陪他,牵手一起过三途川,下辈子就还能再见面。 一曲终了。 “我也不傻,能够隐约猜到你们的目的。” 她比谁都看得清,那个男人如果说现在对她有兴趣那不过是因为不服气,从小要风得风事事顺遂偏偏发现对方不爱不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是大多男人的劣/根/性。 她也当然没有单纯到认为他的目的仅仅是她――他更想要的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在雪时和鼬到来之前的两个月里他们逃地很辛苦,终于来到汤之国僻远的一处山里。 她经打听知道之前他在某次出游中受了重伤,他唯一的儿子没救回来,他自己也足足养了三个月。然后就突然开始疯狂地找她的下落,女人有时总有很奇怪的直觉――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怕是他以后唯一的孩子了。 女人的可怕之处在于她们虚无缥缈毫无逻辑的直觉往往直戳真相。 而游廊出身的女子不配成为他们高不可攀的家族继承人的母亲。 雪时和鼬都沉默着,去母留子是他们这些大家贵族的惯用手段,也是他们此次的任务――保护那个孩子平安降生,取另外两个人的性命。 “我和他原本一直希望这孩子会是女孩,他喜欢女儿。” “但这世道对女孩子都不太友好,我现在倒是希望是个男孩,如果是个男孩应该会好过一点。” “我不怪你们,这是我的命,你们已经对我足够宽容了,还能让他再陪我这么久。”春花把三味弦抱在怀里,伸手示意他们两个靠近些,“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孩子出生,男孩的话一定要稳重一点就像你一样,女孩子如果像你我会很高兴很高兴。”她的目光看向鼬又转向雪时。 “女孩子不要心太软,”她看着女孩浅紫色的眸子说道,“有些错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 春花摸了摸雪时的头,“嘛,不过你的运气应该会比我好。” 復又对鼬说道,“可不能让女孩子哭啊。”可不能让喜欢的女孩子因你流泪啊。 女人细长白皙的手指復又拂上琴弦,“我曾经听见他叫你雪时,很漂亮的一个名字,我送给你一首歌吧,只属于你的歌。” 寂静的长夜里,女人轻柔婉丽的声音响起: 雪落的那天, 她遇见一朵花, 紫色的、小小的花, 花请她送给自己一个名字, 他们相约来年雪时相见, 它叫雪时。 雪落下 月光中 , 在等它的小姑娘。 隔天上午春花发动。 雪时留在屋子里给她接生,鼬守在屋外。 男人被鼬的影分/身从山下带回来跌跌撞撞跑进来。 春花生下了一个男婴。 鼬的胁差从背后扎进男人的心脏时,男人眼里还满是欣慰和欢喜。 雪时把刀刃横在女人的脖间,“是门口那片波斯菊的花地吗?” 女人笑着闭上了眼。 他们抱着那个裹着白色狐袍的婴儿回去復命。 那个大人抱着孩子,“那两个人死了吗?” 雪时垂眸,“是的。” 在遥远的汤之国,在那个小小的山村,那个小土屋前的花地旁立起了两座新坟,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等到八月,这里将盛开一大片粉色的波斯菊。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给大家理一下时间线 鼬和雪时加入暗部是11岁 考究了一下应该是九月份 拐卖事件是两人成为暗部后执行的第一次出村的小队任务(刚好是秋季) 鸣人的生日在十月十日 游廊事件是十二月到一月上旬的事情 找到春花的时候她已经怀有九个多月的身孕了 二月份有大事 我这种列了几个走向的大纲还没确定到底哪个好就想着搞番外的心情是不是不太正常(陷入沉思) 第21章 上善若水 雪时从前不太喜欢慰灵碑的氛围。 来到这里的人身上总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有人会在墓前沉默大半天,而有人总是含着泪来红着眼离开。 只是随着长大,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多,也慢慢明白起来,人心里的痛苦是真的可以满到让你无法在这里笑着对那些已经变成一个名字的人说,你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只有在死者面前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软弱。 雪时回去的时候碰见了宇智波止水。 说碰见不太合适,任何事情如果是一方有心的话就不能算是巧合。 “小雪时有空吗?” 雪时其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止水了,前段时间他突然退出暗部,按同事间的流传说法是被借调。 暗部是木叶的高隐秘部门,比它更神秘难测的只有根了。 他们坐在清泽家院子里高高的的玉兰树上。 “小雪时你家的玉兰树快要开花了吧?” “白玉兰的花期始于三月。”雪时看着枝桠处小小的蕾头,“再过不久就会开了。”
第35页 “止水哥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吧。” “我正在想要怎么跟你说。”止水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小雪时你还好吗?” “什么?” “你表现地太自然了。”止水看着她,“即使是我在加入暗部后也曾自我怀疑过: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而你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雪时怔住。 卡卡西虽然有意让她远离一些任务,但暗部的任务总归脱离不了这个部门名字的含义。 伪装欺骗潜伏暗杀这些暗部的基本技能她都掌握地很好。她杀过坏人也杀过好人,杀过老人也杀过小孩,可一个人本不该有去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 是的,本不该。 如果这个世界有阿鼻地狱,那一定早就人满为患。 她将来也会下地狱的,雪时是这么相信的。 “那止水哥是怎么想的?” “忍者原本应该是守护的力量,但我们在做什么?只要给足佣金,只要接到命令,无论那个人是谁,都必须毫不留情地下手,这就是所谓的和平吗?”雪时嘴角扯出自嘲的角度,“忍者和职业杀手有区别吗?” “用武器迫人就范,凭藉暴力维持的秩序,并不能算和平。”止水说,“我一直觉得在你的心里有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或许我们现在还不能做到,或许那很难,但总要有人一步步地去实现它。从战国混战时代到现在的忍村并立时代同样是无数先人付出才换来的。” “雪时,喜欢和平本身就是一种守护了。” “止水哥真是太过分了。”雪时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臂上。 “诶???”名声已经传遍五大国的瞬身止水突然慌张。 “整个人耀眼到让眼睛忍不住想要流泪。” 止水的身影被日光拉地很长,雪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跑上前。 “怎么了?”是他一如既往的笑容。 雪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抱住这个人,“止水哥,明天见。” “我如果有个弟弟那应该就是小鼬那样的,也一直把你当妹妹看。”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很高兴,小鼬有你这样的同伴。” “有你陪着是他的幸运啊。” 雪时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止…” “毕竟小鼬真的很无趣吧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如果小雪时都嫌弃他了他以后就得一个人了。” 可宇智波止水没有那个明天。 隔天下午她执行完任务回来听说了宇智波止水自尽的消息。 她远远地站在宇智波坟地之外,看着那边的葬礼。 她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两半,一半冲上前去声嘶力竭地大喊这不可能,另一半征愣在原地宛如一场怪梦。 雪时从南贺川上跳下去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原来昨天止水一直都没有回她一句“明天见”。 那个人明明昨天跟她告别的时候至始至终想说的只有一句话啊――我把鼬託付给你了。 她用风遁缓冲下落的冲击落在水面上,将手贴在上方,“水遁?水之追踪术。” 雪时不能接受止水就这么死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样热爱着这个世界的人会自杀简直是笑话,她不允许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就匆匆下葬,以对忍者而言最为耻辱的方式死去。 她被突然出现的五个带着面具的人包围。 “呵。”雪时还在搜索水底下止水的尸体,“难道我违反了什么规定让暗部有出手的理由吗?” 雪时是被扭送到审讯室的,探查水下情况花费了她太多的查克拉,而且再怎么愤怒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对抗暗部。 “她昨天下午见过宇智波止水,今天又去南贺川寻找尸体,嫌疑太大。”团藏看着三代,“必须经过审讯。” “他是我的好友。”雪时放轻了声音,“我想让他入土为安有什么错吗?” 雪时已经冷静下来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透露着诡异,她只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因为好友突然死亡伤心过度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孩,才有机会找到事情的真相。 “让山中过来。”团藏出声,“必须知道宇智波止水和她的谈话内容。” “这是要将她当做犯人进行审问吗?”三代出声呵道,“在她没有犯任何错的情况下?木叶从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一个忠诚的忍者。” “她若是真的清白,让山中探查一下又有何妨?”水户门炎出声反对。 “可以的。”雪时明白这场针对她的审讯根本就无处可逃,那么主动接受会给她博取一点信任。 “报告各位大人,清泽雪时的记忆已探取完毕,没有发现异常。” 团藏皱眉,“将记忆影像传出来。” ――少年少女坐在玉兰树高高的枝桠上,止水因为担心询问她在暗部的情况并告诉她和平是未来可期的,然后又慌乱地安慰着差点哭出来的少女。场景一转,少女抱住止水,止水一脸为两个孩子操碎了心地拉红线。
第36页 “我小时候一直特别羡慕糖果屋里的藤原姐姐,”雪时说,“六岁以前的生日愿望一直都是希望有一个哥哥。” “止水对我来说不是朋友,他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她还是被扣在审讯室很久。 审讯的手段暗部也接触过,在除了那些对付真正犯人手段以外,反反覆覆问到人精神崩溃。 “宇智波止水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太过温柔的人。”以至于对木叶的忍者都报着过分的善意和天真。那几个出现在南贺川的暗部难道真的是为了找回尸首吗?怕不是为了那双眼睛吧,但不管是谁派去找止水的尸体最终都指向木叶高层。 “你跟他的关系是?” “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好友,更像是我的哥哥。”止水死亡的消息传地太快了,半天的时间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有人在背后刻意推动。那么为什么在还没有找到尸体的情况下在一切还不甚明了的情况下急忙把止水身死的消息传出去?损失了一个拥有超级上忍实力的忍者对木叶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为什么去南贺川?” “想找到他的尸体,南贺川太冷了。”止水昨天跟她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太像担心自己遭遇不测的道别,他有这个预感,那么他昨天是去做什么?有什么人能够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你昨天下午跟他说了什么?” “……” 雪时最后被判定为与此事无关放出了审讯室。 她刚刚在被探测记忆的时候在脑中隐秘地用了时间忍术,简单来说就是让对方跳跃了一段时间,让她和止水中间那一段对话的记忆没被发现,毕竟她那样的言论在他们眼里已经算得上是危险分子了吧。这是她一早就给自己设置的秘术,目前只能用在精神方面的被动触发,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踏进沉重的夜色,前面的路灯下站了一个人。 经过长时间精神审讯的人唇色惨白,她靠在他的肩上,“鼬。” “如果昨天……” 雪时没说完,因为这世上没有如果。 隔天早上鼬被根部的人带走了。 三代目特地给她放了假,雪时坐到常去的那个湖,也是她跟宇智波止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似乎想了很多但也似乎什么都没想,一直坐到夕阳西斜。 旁边有人坐下。 “我本来想去南贺川,去看看止水哥,”雪时站起身来,“然后才想起来这几天我甚至都不能靠近那里。” “水遁。”湖水喷涌蹿起,在高空四散落下来变成一场细细的雨。 她看着鼬,看着水痕划过他的眼角,流过脸庞最终落入湖中。 “在这场雨下完之前,我们是可以难过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前面有意把任务写得不那么黑暗,但更多的任务目标就像春花一样并不是罪人,其实雪时心里还是有着很大的道德自责,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还要在别人面前隐瞒,这是她没能及时发现鼬不对劲的原因,之一 前面没怎么写止水是因为我是个止水吹,不小心就千字小论文的那种,怕吹起来克制不住自己想去改大纲救活他 至于审讯,团藏是因为急于想知道雪时对这件事知道多少,对其他不明真相的高层来说,明面上止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人的确有嫌疑 其实这章是之前就在存稿箱里定时好的,我今天回来看感觉并不满意,但我这两天刚好写到了自己还蛮喜欢的情节,有机会大概会修一下(?) emmmm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啊 最后还是谢谢能够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们 第22章 骗子 人总是要经歷过一些事情然后才会突然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而当你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说明已经悄无声息地长大了。 止水事件过后不久,鼬被借调离开卡卡西小分队。两个人的交集更多时候只剩下偶尔在暗部休息室的匆匆一面,然后便各自奔赴不同的任务地点。 当时的她并没有太在意她和鼬的任务时间的完美错开,毕竟她和月光疾风在暗部也没能见上几次,但后来想想所有的“刚好”总是有其必然性。 雪时之前偶尔会去宇智波的族地,但马上就被宇智波的族人拦截,这一族紧绷的硝烟味已经瀰漫在空气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最后是富岳来解的围。 她还记得那个一脸严肃的富岳难得露出了一丝疲惫的色彩,“雪时,不要再来族地了。” 直到有一天,雪时接到了一个监视任务,对象是宇智波鼬。 他知道她在负责监视他,她也知道他知道。 她上交的每日监视报告里有着永远不变的格式:xx年xx月xx日,天气xx,对象无异常举动。 放假这两个字对于暗部来说是玄学,雪时得到半天假期的那日在训练场见到了宇智波鼬。 两个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 “鼬,”雪时背靠着他的后背,“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雪时明白,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有不能逾越的界线。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不是仅仅只有一个身份,他可以是你的髮小,你的同伴,但同时也是他父母的孩子,也背负着一族姓氏的未来。
第37页 她本不该过问他的族事,这是僭越了。 “这是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少年的声音还处于变声期,变得低哑粗糙,“你是外族之人,不该过问。” 雪时恍然,这大概是他对她说过最重的一句话了。 “你还好吗?” 少年点头。 “那就好。”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 很多事情当已经成为回忆才会让人顿觉“原来如此”的有迹可循,那一年的少年并不是因为公鸭嗓的变声期和青春期的自尊心所以才在她面前变得那么寡言,虽然这个原因确实存在。 ――如果学不会真诚地撒一个完美的谎,那么就不要开口。 雪时离开木叶的那天晚上鼬在湖边等她。 下弦弯月,五月下旬的夜间晚风还是清冷的。 “要是晚些天就好了。”雪时示意他低头,把项鍊给他戴上去,“我这次的任务要在火之国待三个月,来不及赶回来跟你说生日快乐。” 鼬垂眼看着这块灰蓝色的晶石,他能感受到这块不起眼的石头里面蕴含着的医疗查克拉,只需要最基础的医疗术结印,紧急情况下吊一口气用的。 对于忍者而言,哪怕只是一口气都可能挽回或丧失性命。 “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却是少有的查克拉晶石,反正鼬你是实用主义派。”雪时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才做好,“当个护身符好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送了挡灾救命用的护身符却希望永远都不会派上用场宁愿它只是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摆设。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少年突然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 雪时有些征愣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现在才注意到这个人已经长地比她快了很多,“鼬?”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无论佐助想做什么,不要拦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雪时想挣开看看他,腰间的手却箍地更紧了。 他在那双眼睛面前撒不了谎,至少现在的他做不到――他们从四岁就认识了,相识其实并不算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不过是过客。 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确定他们会不一样。 她太了解他了,他也太容易在她面前心软。 明明比谁都清楚她的真正实力,也不是不曾见过她一刀毙命的果决冷静,只是每次一想到她,永远是那个在湖边撩水玩给他递糖笑得漂亮的小姑娘。 太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让人的心柔软地一塌涂地。 事实上,任何一个词前面只要加了一个“太”字,就经常意味着失去。 所以他请三代目给她指派一个离村的任务,时间不用很久,但足够他下定决心做完他该做的事。 他知道,三代也不希望雪时被捲入,不然也不会把他们两个的任务时间彻底错开减少他们的接触。 三代目当时沉默了很久终于答应,“是木叶愧对你。” 这个姑娘很聪明,从止水自杀一事就已经不动声色地猜到了很多,鼬知道她虽然明面上没有任何动作可也不过是在等团藏对她的警惕放松的权宜之计,她打心里没想放弃调查。 但她不能再卷进去了,宇智波的这场风暴註定腥风血雨,他从一开始就有意在她面前隐瞒,而她最大的弱点是,她太信任他了,也足够尊重他的个人空间。 何况他们两个从小就走得太近她一定会因他受到牵连,最好在事情发生前后都不在这里,摘得干干净净。 流言可畏,他不在乎,但不代表他不在乎她因自己受到舆论波及。 反正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高层出手翻过去――毕竟聪明人总能发现端倪。 只不过这世界上大多都是人云亦云擅长遗忘的普通人罢了。 她再回来的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也不用因他而受人指指点点。 他踏出火影楼,外面的日光刺眼,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之前春花跟他说的那句“可不能让女孩子哭啊”。 春花说错了,认识他,她的运气哪里好了。 雪时后来回想起来其实当时自己不是没有察觉不对劲,她只是败给了自己对宇智波鼬这个人的信任。她有时会自嘲地想,到头来怎么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小时候从南贺川里爬上来以后两个人的约定。 所以说是“回想起来”,当时的她只是选择回抱住他,说,“好。” 少年看着她被月色笼罩的背影渐渐缩小,变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他终于亲手将所有的希望推离了他的世界,“对不起。” 带着橘色漩涡面具的人凭空出现在他身后,“你不该留着她的,如果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宇智波鼬的神情已经冷静下来,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有了未来那个冷漠无情的晓之朱雀的影子,他眼中的黑色勾玉飞速转动勾连成一个繁复的图案,“你答应过不会动她。” “宇智波佐助,清泽雪时。”面具人不屑地笑了笑,“你的弱点真是太多了鼬。” 木叶56年7月,宇智波鼬屠杀全族叛逃木叶,仅留下宇智波佐助一个活口。 木叶56年8月,清泽雪时返回木叶,看着一片萧瑟的宇智波族地,那棵枫树像被血浸染了一般的红。
第38页 风捲起一阵尘沙,復又归于死寂,她喃喃出声,“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隔了一段时间再看存稿箱 心情十分复杂 有删改的心 没删改的脑 第23章 果然还是退休好了 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总是喜欢以“想当年”起头,雪时今年十七岁了,勉勉强强迈进了可以用这句话的年纪。 然后被卡卡西拿着他从不离手的亲热天堂迎头一击,“小孩子不要这么说话。” “啊,想当年,的卡卡西每次抽籤都能完美避开请客付款的黑签。”雪时吟咏调般地说起来,手上削苹果的动作倒是未停,“大概是提前预支了太多的运气这些年又不好好攒人品的下场。” 接一个c级任务结果都能碰上雾忍七人众之一的再不斩,这人的人品是得堕落到什么地步啊。 “你见过佐助了吗?” 雪时手上削出了完整的一条苹果皮,“不然呢?” 她拿着在病床上这位提到他的学生前一秒还打算递出去的苹果咬了一口,“我总得先看完他的伤势才能决定到底是来医院探望前辈还是来一场久违的决斗吧。” 她是从佐助家出来后才来的木叶医院。 是的,佐助家。 当年雪时是想把佐助接到家里照顾的。 团藏以她和叛忍宇智波鼬的关系密切为由极力反对,但其实这不是最关键的。 是佐助自己拒绝了,“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雪时看到他的眼神恍然明白,对于一个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兇手是曾经最崇拜的哥哥的八岁孩子来说,他在清泽家是格格不入的,清泽光和清泽雪时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而且他会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负罪感――他的父母惨死,兇手外逃,他有什么资格去贪恋“家的温暖”。 虽然佐助不承认,但对他来说雪时的确是可以被勉强划分到“亲人”的那一栏的唯一的那个人,要命的是,宇智波一族普遍有着关于亲人的“占有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独占,而是一种“你在我心里是唯一的亲人”但却没有得到相等份量的回应的不爽。不过这也是雪时后来才明白的事情了。 雪时尊重他的想法。 宇智波族地已经荒废,在雪时的暗箱操作下佐助的单人忍者公寓被安排到离她家最近的地方。 “因为顺路。”雪时是这么给佐助解释她每天不管忙到多晚只要回家就会先到他家看看的行为。 她方才走进佐助的房间时对上了两只兔子眼。 她承认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人。 下一秒就给了他脑壳上一个轻弹,“受伤了连医院都不去的吗?” 雪时笑了笑,看着这个小孩别扭的肢体语言中透露出来的“不是有你吗”,认命地催动医疗忍术。 “我的医疗忍术比较一般,你可别给我搞出什么不得了的伤。”在暗部工作从某种意义上也就决定了她与医疗忍术这种需要时间去精炼修行的忍术不怎么有缘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雪时治疗的能力不行。 “把眼睛收回去。”雪时把医疗箱收拾好放回桌柜,“一直瞪着不累吗?” “你以前跟那个男人打过,应该对写轮眼很熟悉。”佐助看着她,“陪我训练。”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宇智波佐助极其抗拒清泽雪时,这个人从他记事以来就跟鼬绑在了一起,关于她的记忆大多时候都勾连着宇智波鼬的存在,但感情上又还残留着对她的依赖,这就导致了他的极度矛盾。 而清泽雪时当时只是把他第一次自己下厨被油溅到的手背处理好,“如果没有现在,以后也将不会有回忆。” 然后与她之间新产生的记忆慢慢覆盖住八岁以前的过去,清泽雪时于他而言成为了一个与宇智波鼬剥离开的独立个体。 “其实有个更好的人选,”雪时换上鞋,“我现在去看望一下那个以后得开办写轮眼使用辅导班的可怜上忍。” 雪时把吃完剩下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把手擦干净,“那么这件事就拜託你了。” “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啊。”银髮忍者死鱼眼。 “这位盆友考虑把这几年的出诊费结一下?友情价打个八八折。” “……” “把左眼睁开。” 写轮眼属于木叶最珍贵的血继之一,宇智波一族又极为封闭,卡卡西这种情况只是特例,村里对写轮眼的了解很少,参与治疗的人员都需要经过慎重考量。原本对写轮眼就有不少了解,又是三代目的直属暗部成员,卡卡西也愿意相信她,这几年来他眼睛的治疗一直由她负责。 托这位的福,雪时在这四年里经过无数次实验终于成功地把时光回溯应用到人的部分躯体上,从原理的角度上解释就是把受伤的部位恢復到之前,在控制伤势极度缓慢地出现的过程中一边同时加以治疗。 那么,当伤口还只是轻伤的情况下就得到了及时治疗会怎么样? 不过就像这世间所有事物一样,完美一词是不可能存在的。
第39页 这种治疗存在着一个问题,时光回溯所能抵达的时间有限,也就是说,如果时间回溯后的伤势还是治不好那她也无能为力。 病房门被一下推开的时候,雪时正跪坐在病床上检查卡卡西的写轮眼。 第七班的三小只站在门口,脸上是同款的呆滞,连佐助都不例外。 鸣人最先反应过来,伸出的手颤巍巍地指着他们,“卡卡西老师你要对雪时姐做什么?!” 雪时认真反思了现在的情形,治疗时为了仔细观察写轮眼的情况他们两个人是贴着稍微近了点,在不明真相人士眼中这个距离就带了点暧昧的意思。 卡卡西:“我不是。” 雪时原本那点幸灾乐祸的心思在看到佐助的眼神后消散地一点灰都不剩,“我没有。” 卡卡西、雪时:“别瞎说啊。” 说起来雪时其实跟鸣人的接触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因为清泽光与四代目的关系不错和保密令的缘故,她一年只能轮到那么一次负责保护人柱力的值班。 因为跟佐助一个班,雪时得空路过旁观他们训练的时候偶尔会见面,但她也没打算跟他来一次相认大会――毕竟她自认什么都没为他做,相认这种事还是发生在两个存在羁绊的人之间比较合适。 但没想到鸣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面具姐姐的头髮我是不会认错的。”他当时超级自信地对她说,“面具姐姐果然跟我想像中一样是个超级大美人。”然后下一秒又爆发出土拨鼠尖叫:“可恶为什么偏偏会是混蛋佐助的姐姐啊啊啊啊。” 然后遭到了佐助“吊车尾你想死吗”的约架挑衅。 “只是帮忙治疗一下眼睛而已。”卡卡西觉得他面对两个学生的死亡凝视鸭梨山大,偏偏另一个当事人还打算出卖队友独自开熘,“暗部还有事我得走了。” 雪时一方面是秉持着“死吾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忙。 暗部部长哪里是这么好当的,小时候看她老爸累成狗,长大了就轮到她了。 但雪时比她老爸好的一点在于,积极吸取前人的教训并且成功地把“暗部部长批假需要火影大人同意”变成了“暗部全员批假由部长全权负责(包括部长)”,其中括号内容重点红字加粗。 雪时看着眼前这一沓的文件,“过两年我就退休。”语气极其认真。 三代被烟呛住好容易才缓过来,“今年刚当上部长就想着退休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暗部部长的工作内容并不包括帮您处理文件。”暗部的工作已经够忙了好吗。 “这次中忍考试的准备和通知其他联合忍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还是老样子,一心虚就拿工作转移话题。 “是。”雪时以认真严肃对待工作的态度答道。 心里却在想,果然还是把“暗部部长不是人干的”这一条列进族规以警示清泽一族的后代子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线还是要走的 我可能要去考ielts了 绝望.jpg 第24章 雨天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卡卡西有些担忧。 雪时看着床上的佐助,“目前来说只能靠封印暂时压制了。” 大蛇丸的咒印即使是雪时用了时光回溯去阻止,但因为没有找到解除的办法依旧烙在佐助的脖子上。 而雪时在佐助晕过去的前一秒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丝庆幸。 或许佐助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但那的的确确存在着。 因为可能拥有的力量没有被她消除掉而感到庆幸,即使他知道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佐助不在乎。 佐助是以復仇者的身份活下来的,他对力量的渴求註定他不会走普通的忍者之路。 饮鸩止渴很傻,但却有用。 曾经有个人让她答应别拦佐助,别拦他去恨他并且为此做出的一切。 任何东西沾染了曾经就容易变得感伤起来。 他其实没有必要骗她答应的。 她谁都拦不住。 “你帮我照顾一下他。”雪时起身,“我不认为大蛇丸混进村子只是为了带走一个佐助。” 木叶的戒备得加强了。 木叶暗部的威慑之名可不是空穴来风,几日后雪时将查到的潜藏人员名单上交给三代。 “此外我认为砂隐村此行的目的并不简单,”雪时将一张照片递给三代,“这孩子是一尾的人柱力。” 雪时其实搞不懂忍村一直致力于将人柱力的信息隐瞒地严严实实,但却任由村子里的人对其冷落欺凌的做法。她只是让伪装成去砂隐做生意的部下稍稍打探了一下村子里有没有从小就跟鸣人一样待遇的孩子,然后就得到了我爱罗这个名字。 所以说高层所谓的隐瞒到底有什么意义,从一开始就让那个孩子不被任何人知晓人柱力的身份,像所有其他孩子一样长大难道不是更有利于对外保密吗? 人柱力作为一个村子的重要资产一般都会受到严密保护和出村禁止,鸣人是今年开始才因为执行任务得以出村,而且他的老师还是“写轮眼卡卡西”。
第40页 “鸣人身上有着漩涡一族最强的封印术,那孩子不同,砂隐村的封印并不算得上是强项,而且根据情报,砂隐村在前些年出现了好几次大规模的损害,我认为很有可能就是尾兽暴走。” “那么让一个容易暴走的人柱力来到木叶就很值得怀疑了。最坏的情况,大蛇丸与砂隐村联手了。” 三代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孩子。 不,已经不是孩子了。十七岁的清泽雪时已经长成了明眸善睐模样出挑的大姑娘,无论是作为忍者的实力也好,政治谋略的见解也罢,都足够优秀。 猿飞日斩欣慰地笑了笑,木叶的未来会更好的吧。他们这些老人也可以放心了。 “大蛇丸的事交给我。”三代同意了她对此次中忍考试木叶警卫的新人员部署但却把她和奈良鹿士一起熬了三天的夜赶出来的对付大蛇丸的那一本厚厚的战术计划扣了下来,“上一辈的事情可不能让你们这一代的孩子来负担。” “这是我的责任。” 没能及时注意到徒弟内心的黑暗将他引回正道,是作为老师的失责,因一时心软放走了极度危险的叛忍,是他作为火影的失职。 “无论结局如何,总要有个了断。” 雪时沉默着,你看,她其实谁都拦不住。 “对了,我听说你和卡卡西……” “火影大人,您也说了是听说。”鸣人在医院那一嗓子传到现在大概半个木叶忍者圈都知道了,现在竟然还传到火影这里来了。 雪时知道,三代目也不是当真,毕竟是拥有传说中的“魔法球”的人,就是人上了年纪见不得年轻人总单着,跟全天下所有操心着家里小辈的姻缘线,稍有苗头就乐颠颠地八卦一下的爷爷们一样。 “这样啊。” 不要用这么遗憾的语气啊三代大人。 祸水东引向来是屡试不爽,“您不妨关心一下阿斯玛?” 三代一噎,不是有红吗? 雪时轻飘飘一句:“据我所知,追红的人可不少。”两个人暗戳戳暧昧的地下恋情可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的。 雪时不一样,她是明眼人:) 猿飞日斩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初那个带着兔子面具管他一口一个三代爷爷的女孩,暗部成员对上级都是尊称火影大人,身边猫面具的男孩一本正经地代女孩向他道歉,言辞里却满是维护。 自十三岁那年以后,雪时也学会用“火影大人”来称唿他。 日斩还记得当时自己问她: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么叫我。 小姑娘只是笑了笑,说,我长大了嘛,哪能还像以前那么不懂事。 他这一生似乎总在亏欠。 ―――――― 即使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但这届中忍考试用状况百出来形容还是太轻了。 会场内飘下一片片白羽,轻盈地宛如一场梦。 ――是幻术。 雪时戴上面具,对暗部的下属下令,“行动。” 疏导避难,伤员救助,控制潜藏人员。 村口东面出现三头巨蛇的时候,雪时瞳孔一缩,下意识望向会场的高台的监控屏幕,那个属于火影的位置上紫色的结界腾空升起。 但她还不能走。 雪时站在总控制室里,冷静地发出一道道指令。 “第三第四小队马上前往d区支援。” “开启东面防御结界,避免跟巨蛇直接对战,封印班和土遁小队加强防御,自来也大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牛鬼带领小队跟上一尾人柱力。” 在三代火影下了如果出现紧急情况由暗部部长全权指挥的命令后,雪时就知道,那个老人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三代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忍术博士”,雪时攥紧了手,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局面也不过是同归于尽。 雪时在局势控制地差不多时将指挥权转交给鹿士,背着太刀往会场赶去。 四紫炎阵消失的那一瞬间,雪时看到屋顶上四个人影护着一个人离开时就明白――每段故事终将会有一个结局。 她仅犹豫了一秒,脚步一转,“其余人继续追击。” 雪时跳到屋顶上,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三代目。 她将倒在地上的老人翻过身来,看到他肚子上的封印样式。 时间还没过去多久,她可以把他身上的那道致命伤口治癒,但她却没有办法救一个将灵魂献祭的人。 三代目嘴角还噙着一点笑意,或是释然,或是自嘲,亦或是不悔。 雪时没有再看,她抬头望向天空――要下雨了吗? 这场对砂隐和音忍的战争以木叶的胜利为告终,但既然是战争,总会狠狠地撕咬下一口肉作为代价――无论是战败方,还是战胜方。 被毁街道房屋重建,抚慰几个大名那脆弱的小心灵的同时顺便在展示了木叶的实力的情况下趁机向火之国大名多要了经费,拔除音忍村在村子里埋下的暗线,安排三代目的葬礼,跟砂隐村进行战后谈判。 没有时间留给她悲哀。 三代目下葬那日,是个阴雨天。 雪时一身黑裙站在雨里,仰头看了看天。
第41页 在她的印象中,她参加的葬礼似乎都是这样的天气――细雨,阴沉,低闷。 雅子是这样,四代目是这样,止水是这样,把她当女儿来疼的马面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到底是因为记忆的自我填补出错还是事实本就如此巧合,雪时已经分不清了。 她走到另一处新坟前。 那里已经摆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雪时把手里的那朵放到里面。 “真抱歉这么晚才来看你。” 他三年前因为身体的原因退出了暗部,雪时本来是高兴的,一个普通上忍总不会比她一个暗部走的早吧。 “疾风哥哥。” 小时候月光疾风无数次想让她叫的称唿现在人不在了反而变得容易说出口。 她一开始是想逗他,每次她一本正经管他叫“疾风”,他在病床上也能爬起来捏她的脸,后来长大了是觉得这样的称唿有点肉麻,一直都叫的“疾风哥”。 雨还在下。 有人走到她身旁,用轻柔却不容反抗的力道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今天是个阴雨天。”鹿士说道。 阴雨天的我们有流泪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本意只是一篇cp文,人生道理啊文章深度啊什么的蠢白的作者是写不出来的 剧情线可能会比较跳 因为想搞事(事=cp) 感谢gxy 小天使的霸王票 第25章 如果再见 雪时坐在一堆文件里。 “向各国潜伏者传去消息,密切注意各忍村的动静。” 三代火影逝世,木叶群龙无首,现在启动了紧急应对机制,由各部门的部长组成紧急执行委员会。 雪时和鹿士以前闲聊时曾讨论过这个问题。 以四代火影的去世为分界点,木叶的顶级强者一直后继无力。如果三代火影出了点事情,木叶的局势将岌岌可危。 没想到当时的一句闲谈现在真的应验了。 这世间之事,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虽然木叶不乏像卡卡西这样的精锐忍者,但并没有强大到足以震慑其他忍村的地步,木叶现在急需有一个人,一个被全忍界都认可实力的人来掌控局面,现在其他忍村还处于观望阶段,毕竟木叶的整体实力还是五大国最强,昔日威望仍在,贸贸然出手可得小心被咬下一口肉来,但如果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人选不是没有,但自来也拒绝了。 他推荐了另一个人。 雪时把纲手近期的资料交给自来也时对方还老不正经地对着她吹了个口哨,“哟,暗部部长怎么是个小姑娘啊?满18了吗?” “很遗憾,今年17。您果然跟三代大人说的一样。” “老头都怎么说我的?” “如果不是还有点实力一定早就被打死了。” 看来老头很喜欢她啊,自来也想。 不正经的时候极其不正经,正经起来又很正经,雪时想着三代目的下一句话,看着面前这个人的一秒变脸无缝切换:“木叶这些年一直都有留意她的消息?” 雪时点头,木叶不可能放任三忍在外毫无动作,大蛇丸是因为其危险性,至于另外两人。 “方便接你们落叶归根。”雪时是这么回答的。 自来也还带走了鸣人,竟然能让木叶高层那群老顽固同意。不过想想,如果连自来也都护不住鸣人,那现在的木叶也没有谁有这个能力了。 鸣人离村前雪时见过他,男孩一口大白牙咧开嘴笑着,“我一定会变得超级强然后成为火影。” 自来也看着前面鸣人冲劲十足的背影,“你和他关系倒是不错。”听说可以修炼兴奋地快把整个家都一起搬走的人竟然还会特地来找她道别。 “陪过他几天而已。” 每年生日那天而已,从忍校毕业后也只偶尔见几次面。 只是一个最早给他过生日给他做饭的人而已。 可能是因为占了个“最”字,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白髮忍者沿着“几天”稍稍往深细想了一下沉默下来。 “这样啊。”声音几不可闻。 雪时接到消息赶到卡卡西家的时候,银髮青年躺在床上眼下黑黛,冷汗淋漓。 她将凝聚绿色查克拉的右手悬在男人的额头上方,秀眉一拧,精神上的受伤可远远比肉体上更可怕。 “看样子他们还没找到鸣人。” “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早就来到木叶了,鼬应该认得鸣人才对。”阿斯玛年少叛逆,离村游歷时宇智波鼬才刚从忍校毕业不久,对他的了解只有后来别人口中的叛忍一事。 说到了解,阿斯玛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床边给卡卡西疗伤的人――她可比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冷静多了。 “鸣人不在木叶。”雪时抽空答了句。 “什么?” “嘘。”阿凯听到脚步声。 佐助推开门,看着一屋子的上忍,“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不安,“雪时,卡卡西怎么了?” 雪时无暇转身,但她认出了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还在佐助面前把鼬要对鸣人下手的事抖出来的人的声音――山城青叶。
第42页 佐助跑了出去。 夕日红:“山城你个笨蛋。” 雪时嘆了口气,她手上的时光回溯要是贸然中断,突然反噬的精神折磨得要了卡卡西半条命。 “凯前辈,麻烦你跟上佐助,我随后就到。” 干柿鬼鲛掠过水面,飞速行进。 说实话,他蛮不爽的。 一天内接连两次稍战即退。 强者总是让人热血沸腾,忍者这种刀口舔血的生物尤甚。 鬼鲛此人没什么优点,但他记性好,具体表现为:记仇。这也是雾忍七人众为数不多的几个共通点之一。 木叶珍兽那一脚,他记住了。 只是眼下局势对他们并不利,先不说在三忍之一的自来也手上能不能抢下九尾人柱力,木叶的暗部可不是吃素的,这里动静这么大早就在赶来的路上了。 短时间内连续用了月读和天照的搭档眼睛已经变回了黑色需要修养。 “嗯?” 一阵龙捲风裹挟起一大片河水从他们旁边刮过,鬼鲛止步,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绿色“珍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查克拉都叫嚣着沸腾起来了。 “抱歉二位,你们还不能走。”凯右掌手背向外,左手负在身后,整个人已经进入备战模式。 干柿鬼鲛感受到身后另一股查克拉,他回头。 来者碧发紫眸,肤色雪白,手腕纤细,整个人裊裊婷婷地立在水面上,漂亮地宛如一幅画――如果忽略她手上那柄透着寒光的太刀的话。 那是一把夹杂着无数人血气的刀。 “木叶的……流萤吗?” 干柿鬼鲛第一次听见“流萤”这个人还是因为组织里的敛财狂魔。 别以为叛忍组织整天只有打打杀杀,忍者本质上还是个人,无聊是人类进化中残留下来的一大缺点,偶尔也会闲聊唠嗑几句。 他当时听到的时候不得不说是有几分好奇的,怎么会有人的外号这么“弱不禁风”?如果硬要他一个大老粗再用一个词来形容一下那就是“诗情画意”,一个跟忍者八竿子打不着的词。 树靠影,人靠名。 一个忍者的名号往往起到威慑作用,例如他的前队友再不斩外号“鬼人”,他自己则是“雾隐怪人”,或者是跟其成名绝技有关,比如四代火影的“金色闪光”和旗木卡卡西的“拷贝忍者”。 迪达拉来了兴致,“这个我知道。”他这次回土之国囤爆炸黏土的时候刚好听过,“据说是从一个被救下的人口中传出来的。” 那个人是某国的高官之子,在随行忍者全被干掉陷入包围圈时,少女在月色中从天而降,把对方十余名高手全灭了。 “偏偏还是个挺有名的诗人,那首徘句怎么说来着?”迪达拉挑了还记得的几句,“皓腕如月,雪砌玉成,眸光流萤。” 什么嘛,这样的由来。鬼鲛想了想,那个忍者也是够倒霉的,以这样的方式出名。 飞段指了指他那嗜财如命的搭档,“那位流萤可在旦那的小本本上。” “人头收割机”角都的小本本可不是谁都能上的――那得项上人头是换金所悬赏金额排名靠前的忍者。 换而言之,是强者。 鬼鲛的鲨鱼小眼仔细端详了一番,果然是传闻中“精緻到易碎”的长相啊。 他本人倒是还蛮喜欢柔弱温婉那一挂的,但那是指性格。他想起搭档也是木叶出身的,“鼬君你认识?” 他那搭档微微颔首连一个眼花都没赏他,目光依旧落在对方身上。 “好久不见。” 残阳如血,栖鸟归巢,风将水面吹皱,泛起一阵阵轻漪。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瞬间。 双方几乎同时身动。 河面上巨大的火龙和水龙升腾而上,交缠嘶吼,周围瀰漫开迷濛的水雾,传来兵器相交厮/磨的声音。 鬼鲛把鲛肌迎上木叶珍兽那一踢的时候才模模煳煳地记起这位“流萤”的真名。 他在雾隐村听到木叶的宇智波鼬这个名字时,总是会被捆绑提到的另一个天才――清泽雪时。 女忍者终于把一直盘旋在天空那只神烦的木叶信鹰一个水遁打了下来。 或许是时机不对,双方都没有再战的意思。 “凯前辈。”声音倒是十分的轻柔温婉。 与鬼鲛对战的忍者退到她身边。 临走前她瞥了他一眼。 下一秒鬼鲛右手上就挨了一刀。 由于退地及时并不严重,但他竟然完全没能察觉到对方出手的动作――仿佛就像属于他的时间被凝结了一般。 “流萤”收回刀,声线依旧温温柔柔,“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流萤,下次见面得记住了。” 干柿鬼鲛:……这个女人从声音到脸蛋到每一根头髮丝,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欺骗两个大字。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感谢点击,收藏,留言,投票,投营养液的小天使们 感谢gxy和loyal的霸王票 为什么我这边不能显示出投营养液的名单qaq,晋江这个感谢键我明明摁了但是没有名单出来? 过两章会有糖的!真的!我以鼬哥的三色丸子,佐助的小番茄发四!
第43页 其实为什么会是迪达拉听到那首徘句也是有原因的 他最想挑战的人是宇智波鼬 对他的过去会感兴趣 对于跟他同时出名的原木叶同伴的事情才会有心情多听一耳 文里其实埋了很多小细节和小伏笔 对作者来说最高兴的一件事大概就是读者能够发现前后文小伏笔的勾连吧 第26章 纲手 雪时给佐助做了简单的处理后拜託凯送他回木叶医院。 至于她,根据那只信鹰带来的消息,顾问团对自来也被美色所惑差点出大事非常不满,所以让她这个暗部部长随行保护人柱力。 按理说,暗部直属火影,暗部部长更是只接受火影命令,三代火影去世后按照规定村里没有人有资格给她下令。 既然有了“按理说”,那么后面总会跟一个“但是”。但是,木叶还存在着顾问团这种组织,只要他们意见统一就可以暂时行使代火影的职权。 雪时这么痛快地接下来其实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理由: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疗忍者,以前也从未了解过万花镜写轮眼的月读,她的治疗只能稍微缓解一下他们的痛苦并不能根治,纲手是最有把握能够治好他们的人。 最坏的打算,她还得带人去把罪魁祸首逮回来。 为了避免麻烦,雪时一路是以暗部跟踪式随行,之所以说是随行而不是保护是因为雪时觉得如果真碰上什么连自来也都解决不了的事,她也未必能起多大作用。 雪时和自来也坐在高高的山岩上,下面空地上的鸣人手里放着一颗水汽球正在练习。 自来也嘴角勾起一点浅笑,“真像啊。” “对了。”他转过头来,“我记得你也有风属性的查克拉?” 雪时点头,摊开右手在他面前凝了一个螺旋丸。 “……” “哈哈哈,本来还想教你的。不过你是怎么会的?” 其实暗部一直都保留有关于一些s级或a级忍术的研究资料,毕竟很多忍术都存在着后继无人的问题,无人会用,那这个忍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不復存在了。 暗部作为木叶的精英集中/营,每个人在入部两年后都有资格申请查阅自己感兴趣的忍术资料。 当然,学不学得会就看自己了。 自也来虽然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但实际上很少接触村里权利机构又已经离开村子好些年,对这些内部机密自然不太了解。 雪时浓缩概括了一下,“四代大人留下了相关的资料。”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对螺旋丸这个a级忍术感兴趣。 大抵是当时那个男孩的眼睛太过明亮,让她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那个人。 他才想起眼前这个人不过十七岁,严格来说甚至还称不上是成年人。 怪不得老头那么看重这个孩子,自来也想,她和老头以前最喜欢的学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有点像。 不过应该会走上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吧。 “不过,我有问题想请教自来也大人。” 自来也停下打算迈去打探消息顺便浪一波的脚步。 “您对清泽一族的时间血继有了解吗?” “至于纲手大人的行踪,暗部已经在调查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雪时可不是那种喜欢单打独斗的战斗派。 …… “你是说在使用时间血继的时候使用的查克拉属性不同会有影响?”自来也本身并没有血继结界但能达到这个实力的忍者总归见得比别人多些,就他所知,基本上很少会有血继者去注意到甚至去实验研究对比自己用不同属性的查克拉使用血继能力会有什么影响,血继能力对于他们而言更像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根本不需要经过思考。 雪时颔首,“我注意到在使用时间血继的时候身体会无意识地提取阳属性的查克拉,之后用其他属性查克拉试过,效果都不如阳属性的。” 都说阴阳调/和,相生相剋。单纯的阳属性查克拉时间长了会给身体带来过重的负荷,雪时调查过清泽一族的族谱,发现排除掉在任务中牺牲的情况,觉醒时间血继族人的寿命总是比未觉醒的要短地多,而且血继能力越强这种情况越严重。清泽光大概也有察觉到,他以前在暗部的时候会有意识地控制使用时间血继的频次,这也是清泽一族的血继不太出名的原因。 而她在给卡卡西治疗写轮眼的时候也发现,残留在左眼周围的都是阴属性的查克拉但右眼并没有这种情况,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使用写轮眼会带来那么大的负担,同时也让雪时想到了用阳属性查克拉去治疗眼睛的方法,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自来也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带了点不可追的怀念意味,连这种学术研究的派头也很像。 “有没有试过阴阳之力结合?” 雪时自然有过这种设想,跟写轮眼只能用阴属性查克拉催动的“专一性”不同,清泽的时间血继还是可以通过其他查克拉发动的,只是…… “很遗憾,我并没有阴属性的查克拉。”不仅是她,清泽一族世世代代都没有。 “那要不要考虑一下自然能量?” 坦白来讲,清泽雪时并不是自来也喜欢的学生类型,他个人是中意那种粗中有细带点天然跳脱的直觉派,跟他比较合得来。水门自然是聪明的,但清泽雪时的聪明还带着一股看透人心阴暗的冷静,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因为见了太多痛苦变得悲观而被黑暗反噬。
第44页 他得承认,这孩子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没错,但要自来也来说,培养一个原本就是天才的人可一点乐趣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自来也其实对清泽雪时并不熟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是要相处得来的。 所以说,人这种生物与生俱来就无师自通地掌握着私心这一技能。 只是老头在给他传讯息的时候曾拜託他关照一下这个孩子。 老头这个年纪了会这么跟他嘱咐要么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并寄予厚望,要么就是心有愧疚,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人老了,心也容易变得柔软起来。 雪时虽然面上一派镇定,甚至可以在自来也给她讲解仙术的过程中提出自己的疑问和见解,但也说了,是“面上”。 她那很早就已经入土为安碎成块的唯物主义价值观经年后又被拉出来处以鞭/尸之刑,挫骨扬灰一点渣都不剩。 “嘛,这也不是轻易就能学会的,别太心急。”自来也抬头看看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鸣人就交给你看着了,我现在要去喝一杯哈哈哈哈。” ―――――― 雪时收到负责追踪大蛇丸的部下传来的消息跟自来也临时分开赶去确认情况,远远就看见短册街那座有名的遗产建筑哄然崩塌。 可惜,晚了一步。 她落在身披“赌”字绿衣的女人身边,自报家门是礼仪更是必要――毕竟纲手可不认识她被当做敌人可就不好了。 “暗部雪兔见过纲手大人。” 目光看向站在对峙一面的两人,即便是被废了一双手现处于虚弱状态她也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清泽雪时。”大蛇丸的声音几乎与她儿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带着金属感的嘶哑声。 “别误会。在下只是来捉拿木叶的叛徒音忍的卧底,”她的目光转向白色少年,“药师兜。” 与其说是对战前的战术性的试探唠嗑,雪时其实只是想跟黄髮女子传递一个自己没有并跟踪她的讯息――这位大名鼎鼎的女忍者很不喜欢被追踪,而且,脾气不好。 未来的顶头上司,雪时还是要争取留下点好印象。 不过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雪时微微凝眉,她赶到时纲手已经听到了对方“復活最爱之人”的条件。 ――在纲手动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能对大蛇丸出手了。 兜:“竟然劳动暗部部长亲自前来,是我的荣幸。” 旁边的静音不由心中诧异,这人的骨骼身形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竟已是暗部部长了吗? “能够见到您实在意外。”雪时看向大蛇丸,原本温柔的声线染了寒意,“我还未替我家孩子好好感谢一下您的关照。” “宇智波佐助吗?”大蛇丸轻轻地笑出来,“你倒是对宇智波鼬的弟弟很上心。” 这个人是真的很恶劣啊。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雪时不得不承认,一个科学家如果想把他的智商用到谋略上那也是可怕的存在。 “想来是因为没能得到哥哥所以才打起弟弟的主意吧。”相比起被木叶保护着的佐助,八岁就开了写轮眼且现叛逃在外的鼬更加让人心动不是吗。 戳心窝子这种事,谁还不会了嘿? 毕竟也是五十岁的老人家了,雪时看着大蛇丸那脸上一闪而过的“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的表情心中感慨,表情管理也不如他们这些暗部小年轻这么优秀。 “纲手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不过可别让我等太久。” 说不过就转移话题,从这点上看不愧是三代目的亲传弟子。 “秽土转生,不吃不喝,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大蛇丸这下是真的有了兴趣,猿飞老头怕是看走眼了,这可不是他心目中传承了所谓火之意志的优秀后辈。 “原理类似于通灵术,以活人为灵媒,将死者的灵魂从极乐净土召唤到人世。”雪时说,“您也别这么看着我,四紫炎阵只是个结界,里面的情况还是看得见的。” 雪时刚上任暗部部长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鹿士几人成立了一个战术復盘小组。一开始还遭到了顾问团“不务正业”的责问,但暗部又不听他们的,只要三代不提她也就当做没这事。直到之前通过復盘分析破解了一个棘手的忍者血继结界的弱点并在下次应战中杀了对方,木叶反对的高层这才闭了嘴。 “撇开道义来说,我还蛮佩服您的。” 大多人对大蛇丸的印象只是进行人体实验的残忍无情的s级叛忍,但雪时在暗部工作,她非常清楚大蛇丸留下的研究成果至今仍在木叶沿用。 人们憎恶恐惧着他,却又毫无所觉地依赖着他。 大蛇丸的前期实验是木叶高层的支持下开展的,也是当时被人一致看好的下一任火影人选。后来慢慢地,因为不够光明磊落被人放弃,他们更需要一个阳光积极的领导者,于是三代目选择了波风水门。 大蛇丸的叛变确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身的问题,但谁能说木叶就没有一点责任。 抛开其他,单就才能来看,像千手扉间和大蛇丸这种“科技兴村”的高智商型人才,雪时无疑是十分敬佩的。
第45页 “三代大人曾经想给我找个老师,”雪时回想了一下,“我当时没敢跟他老人家说,如果可以,我最希望能拜您为师。” 她笑了笑,“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被发现了啊。 雪时在抵达这里的前一秒就分了影分/身去找自来也传递消息。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插手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的话,那个人无疑就是自来也。 很奇怪不是么,明明从理智上和实际操作上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但就像三代目执意自己了断与学生的恩怨,他们之间的羁绊和仇恨从不允许旁人插手。 这或许便是人们口中的孽缘。 “但我所言也确实是真话。”雪时答道,“可惜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  会螺旋丸的人并不算少了,木叶丸,卡卡西,果心居士 话说鸣人那种“就是这样嘭的一下”的教法木叶丸也能小小年纪学会也是个天才了 天才教起来没意思是原作里自来也对大蛇丸说的 第27章 所谓命运 五代火影就职仪式的前一天晚上,纲手找了家居酒屋说要过“最后一天自由日”。 两颊泛红的人放下酒瓶,四指併拢朝着她的方向扇了扇。 就像在招小狗似的。 雪时嘆了口气。 纲手一把把她脸上的面具摘下,“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想不开进了暗部呢?” “都是小时候不懂事,过两年我就退休。”算了算,她从十一岁入暗部以来已有六年了,过两年等副部长成熟起来了她也差不多可以安心养老了。 纲手倒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听起来还是没开玩笑那种。 即将上任的火影大人倒了一盏酒。 “倒是让你说对了。”纲手想起之前这个人在短册街她跟鸣人立下赌约后的那句“火影大人”。 这孩子当时怎么说来着。 她说,“如果您见过以前的鸣人,那您也会对现在的鸣人充满信心。” 十七岁的暗部部长轻轻笑了笑,“他有让人毫无理由地去相信的力量。” 那是个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拼尽全力的人,也是一个有能力将人拉出黑暗的人,雪时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再过几年的雪时就会深刻意识到这孩子身上那股所以“令人信服”的气质的本质所在,后世的人们将其命名为,忍法?最强嘴遁术。 ―――――― 雪时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欠了宇智波兄弟很多钱,多到得拿一辈子来还的那种,但她又很非常确定自己并没有。 雨淅淅沥沥敲在树叶上,雷声伴着千鸟的嘶鸣和鸣人的怒吼轰隆作响。 终结之谷,两座巨大的石像相对而立。 曾经是挚友,最后却是殊死拼杀的敌人。 多像啊,仿佛宿命般的轮迴。 鸣人倒在地上。 她踏过浅浅的水洼,走到佐助面前。 一步一念,她看着他从一个软绵绵的小糰子变成崇拜哥哥的小豆丁变成痛苦绝望的倖存者,再到现在抛弃一切的决绝復仇者。 十二岁,是刚好可以开始称得上少年的年纪,不再能够男孩男孩地唤他了。 “连你也要拦我吗?”雪时听见佐助这么问。 雪时轻轻笑了笑,他被纲手治疗好醒来的时候她只来得及抱了他一下就出去执行任务了。 他现在不过一米五多一点,比十七岁的她矮了大半个头。 她将他揽入怀中,脸颊轻轻抵住他的脑袋,贴在他后背的手掌泛起绿色的查克拉,“大蛇丸会是个好老师,如果你活得下来的话。” 少年沉默良久,他微凉的额头贴在她的颈窝间,雨水顺着颈线慢慢淌进她怀间,终于伸手抱住她,“对不起。” “雪时姐姐。” 雨声骤然变大。 雪时目送他一步步决然离去,自始至终不再回头。 人这一生所谓的缘分或许只是意味着,你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路的这一端,看着他消失在路的转弯的地方,而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或许曾经那个人的背影也是这般孤绝,只是他连一句“再见”都不愿留给她。 人类喜欢把无能为力的事情统称为,命运。 雪时抬头,飘飘洒洒的雨落在她的发间,额头,脸畔。 她从来就拦不住他,也拦不住他。 卡卡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雪时低着头跪坐在地,双手覆在鸣人的伤口处治疗。 被雨水打湿了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眉眼,卡卡西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想说些什么又忽然发现不管什么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别难过。” 雪时抬眸看向他,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意,“抱歉啊。”没能带好那个孩子,让你得面对这种事。“带鸣人回去吧。” 造物者大概是担心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溺于悲伤难以自救,所以设定了伤心事后面往往跟着一堆麻烦事。 高层就要不要将宇智波佐助列为叛忍一事发生争执。 雪时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平时表现地太好说话了团藏才这么喜欢针对她。
第46页 “如果一定要我发表看法的话,我反对。” “前有宇智波鼬,后是宇智波佐助。”团藏冷哼出声,“身为木叶的暗部部长你这是打算包庇木叶的敌人吗。” 在“敌人”二字加重了语气,用的也是肯定句。 天藏说的没错,她果然该换一个兇狠一点的外号。 “宇智波佐助不过十二岁,实力不足以构成威胁,也并未伤害谁,敌人一词来定罪未免太重。”暗部的人缺什么都不会缺了彻骨的杀气,“至于宇智波鼬……” “我作为木叶的暗部部长如何包庇他了?”她一字一句极其清晰,“还请团藏大人赐教。” “关于这点我也想知道。”清泽光声音冷冽,“团藏大人这是在怀疑清泽一族对村子的忠心么?”怀疑一个为了木叶偌大的家族如今只剩下零丁几人的一族吗?不怕寒了其他氏族的心么? 清泽一族向来不喜权利争斗,清泽光亦然。明明有足够的实力和声望进入权利阶层却从暗部退下后一直待在普通上忍班,直到四年前的一天他突然跟雪时说,“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 如今在木叶权利阶层中也是不容轻视的存在了。 在座的都是摸爬打滚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不管如何争执,最后拍板的还是火影。 纲手将其定位为“在拿的逃忍”,不管团藏如何横眉冷对都一幅油盐不进“你能拿我咋的”的模样。 对于刚上任的火影做出的决定,顾问团的两位还是给足了面子,团藏的一己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雪时从火影楼出来后去了趟佐助的屋子。 只是习惯而已。 佐助走的时候把屋子收拾地很干净,碗筷有洗干净放好,垃圾有及时丢掉,衣柜里的衣物有按照季节叠放地整整齐齐。跟鸣人天生缺乏家务技能点项不一样,她教给他的,他都学得很好。 床头旁的相框被放倒盖在桌面上,里面那张她和他的合照有一道细细的裂痕,撕开了他们背后那棵开得灿烂的粉樱,却在将将碰到她的时候戛然而止。 彼时四月,花开正好,他不情不愿地被她拉着拍照,一脸怒气地对着前面举着相机的鹿士。 洗出来的照片里,男孩却是笑着的,很淡,极浅,但无暇。 窗外传来玻璃轻敲声。 卡卡西:“鸣人醒了。” 金髮少年浑身几乎快被绷带缠满了,对她竖起大拇指,笑得一脸阳光:“雪时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来的,然后让那个混蛋好好给你道歉。” 她说好。 接下来的日子雪时变得很忙。 不是说以前不忙,只是人的潜能就像浸了水的海绵挤挤还是有的,雪时也没发现自己的效率还能再被压榨出来。 果然员工的效率取决于老闆的变态程度。 五代火影刚上任,纲手的工作交接和业务熟悉雪时作为前任火影隐形助手都得负责。期间不小心被纲手看到了之前的文件,非常肯定上面的字迹不是自家老师的,然后极其得心应手地将一部分工作摊给了她。 雪时在解释了一遍暗部全称叫做暗杀战术特殊部队之后选择向大佬的铁拳低头。 对方美其名曰:这可是火影直接下达的超s级机密任务。 自来也决定带鸣人离村修行。 临行前曾找过她一趟,“大蛇丸在佐助到达的前几日伤势加重实在等不及换了新的身体,下一次转换至少得是三年以后,我一直在想佐助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他看着她,语气笃定,“你早就知道佐助会跟他走。” 或者该说,如果不是这样,她根本不会放他走――去送死。 自来也不知道他和纲手与大蛇丸那一战后清泽雪时在追杀期间做了什么,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无功而返,毕竟蛇是多么滑不熘秋的生物这点他这么多年深有体会,但现在想想则是未必。 她在沉默。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默认。 佐助口口声声痛恨宇智波鼬,却一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每一句。 哪怕是在鼬灭族以后。 佐助自己都没意识到,宇智波鼬在他心里依旧是最重要的那个存在。 她陪了他四年,告诉他即使拥有家人和朋友也依旧可以变得强大,使人强大的不只有恨,雪时希望代替那个人成为他的目标。 四年,却抵不过那人的一句话。 宇智波一族这天杀的兄控属性。 她帮不了他“復仇”,所以也没有资格阻止他去。 ―――――― 雪时写了一张十天的告假申请。 然后用暗部部长的批章盖好。 隔天纲手在桌子上看到请假条的时候,如果不是静音拿着一大叠公物损失报价单死死地拦住,整个人差点把火影桌给砸了。 “改!明天就给我把那条规定改成暗部部长请假必须经火影亲自批准。” 被雪时叫来帮忙转交“资料”的山城青叶:“需……需要派人把她追回来吗?” 纲手一时没忍住,手下这个月来的第三张桌子又一次报废。
第47页 “追个头!等那丫头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他终于管她叫姐姐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辞生 2瓶; 第28章 林间雪时 晓组织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外人想像中的那么规矩森严,能来到这里的都是s级别的强者,而多数强者身上都带有傲气,只是或多或少。 除开对人柱力的追踪捕捉及为此铺垫的准备,晓接下的任务委託更多时候只是为了维持组织的日常运营。 毕竟组织里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而且定制组袍和指甲油都是要花钱的。 任何东西只要加了“定制”二字,就很贵。 虽说是两人一组活动,但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各人有各自的谷欠求和空间。 就像迪达拉喜欢没事跑回土之国,一边囤囤爆炸粘土一边弄点小玩意儿混到商店里的粘土制品去卖,看看是哪个傢伙慧眼识珠瞧中了他的艺术; 角都私下会接一些报酬还看得过去的外快打发时间填充一下小金库,顺便根据新情报把小本本上的名单换了一波又一波,毕竟在这个高危的世界里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蝎则习惯独自一人躲进房间捣鼓他的傀儡,在此期间任何人去打扰都得做好被千根毒针伺候的准备。 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私生活。 人有六欲,七情,八苦。 忍者是人,而叛忍刚好也是。 有人贪口腹之慾,争好胜之心,有时也会去花/柳街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偶尔会临时起意回旧地重游,都不过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宇智波鼬的眼睛需要修养治疗,这点他的搭档干柿鬼鲛也很清楚,没有人会愿意在看病治疗的虚弱期间身边有人,或者说有称不上是同伴,需要时刻相互提防的隐藏敌人在旁边――容易丧命。 宇智波鼬踏在林间的小路上,一月份的山间细细簌簌下着小雪,因为脚底凝聚了查克拉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不该来的,他想。 他的眼睛已经很不好了,在不需要警觉杀意和杀招的时候他眼里更多时候是蒙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却还是能够远远地在一片白茫茫中一眼分辨出一抹亮色。 清晰到自己都怀疑。 “来都来了,不见一面吗?” 他听见她这么说,少女的声音已经完全褪去了儿时的稚气,带着天生的柔和,像一片轻羽飘然拂过心尖。 她之前忽然对着留在木叶的暗鸦比划只有他们两个人懂的暗语,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他还是来了。 明明理智阻止了千万遍。 “是要我去找你么?”她对着他藏身的方向说道。 他踏出阴影,“雪时。” 少女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连衣裙,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同色披风,只有领口处的带子是一丝紫色,整个人清灵灵地站在雪地里。 宇智波鼬站到她面前最先想到的是,她这样会冷吗? 他们两个,一个生于六月却苦夏,一个诞于冬时却畏寒。偏偏她又没有火属性的查克拉,一年四季皮肤都带着微凉,冬季尤甚。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天真。”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雪时轻轻地笑了出来,“虽然你执意以叛忍朱雀的身份跟我说话,我却始终只有清泽雪时一个身份。” 风卷着雪花扬起她的衣角,周围变得静悄悄的,封印结界和幻术都把这里圈成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我只问你几点。” “一,宇智波富岳在三战时被称为‘血色之瞳’,虽然现在鲜有人知,但在当时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我家里刚好有个人见过他那双眼睛――一双万花镜写轮眼。” “二,在宇智波富岳有这样一双眼睛的情况下,宇智波一族还有几十名开了两勾玉甚至三勾玉写轮眼的精英忍者,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要怎么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杀光他们。”她顿了顿,“我跟那个笨蛋好歹也是从小打到大的,虽然他瞒了我万花镜写轮眼的事,导致我对他实力估计有误但也差不了太多。” 你该说些什么阻止她继续猜下去,鼬对自己这么说道。 他张了张口,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三,像宇智波灭族这种情况,血继结界的尸体按理来说该由暗部处理,在下不才,动用部长之权查了当年的资料,暗部没有任何关于写轮眼回收的记载,有人赶在暗部出手前就下手了,在木叶能比暗部更快,不觉得就像事先就预料到了一样吗?” “四,为了测量自己的容器才留你一命什么的也只有佐助那孩子会信,我跟都跟他说过佐助傻白甜他个弟控还不信,兄弟两都是笨蛋。” “五……”她嘆了口气,“你以为如果我没认出隔三差五总跑来远远盯着我和佐助的乌鸦是谁的,那只黑漆漆现在还能活着回来跟你报信?” 她看着他,眼里写着“我还有很多点但我懒得说了”。 他立在原地大脑当机,无言以对。 心里是什么感受?欣喜,苦涩,放松,无奈?他也分不清,人的情绪本来就复杂到言语无法形容。
第48页 良久他听到一声轻嘆。 紫眸少女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向他张开双臂,“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生起气来,超――――难哄的?” 尾音绵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败地彻彻底底,所以当年才无论如何要三代调她离开啊。 他走进她伸手张开的怀抱范围,微弯下腰认命般地揽住她,脸贴在她有些冰凉的颈间,鼻间是冷冽的空气和她身上一点淡到几乎没有的花香味――是那棵玉兰的气息。 他察觉到自己声音里那一点苦涩,从他一直死死压着伪装成铜墙铁壁的心脏里终于克制不住般地溢了出来涌上喉间,他说,“抱歉啊雪时。” 这间木屋积了浅浅的一层灰,跟雪时记忆中的比起来,破烂的地方都有得到好好的修缮,屋里多了桌子和柜子,甚至还有被褥和一套换洗衣物,而只有一点的灰尘也说明这里隔段时间就会有人来。 他们十二岁在暗部出任务那年有一次完成任务撤退时敌多我寡被对方围剿,跑进了这座最外层山林笼着一层瘴气的深山,里面倒是难得的幽静之处,还意外发现了一间荒废了的小木屋。这里人迹罕至外有瘴气又易设结界,雪时当时给鼬的鸦分/身打手势就是约在这里见面,只是没想到他这几年内都有来这里。 鼬一直知道雪时在某些方面有些讲究,明明执行任务时多脏多累都不怕,但平时训练完后还是会马上用个水遁把自己清理一下。他挡在她面前防扬尘,用水遁凝出多个小水球滚动着把屋子清洗干净,这还是她以前交给他的“清泽一族秘传洗碗术”。 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到将来的自己会这么精通这个忍术。 这姑娘等他干完活后走到桌前把腰间的几个捲轴取了下来,手指往床一指,“给我坐下。” 马面曾经对他说,女孩子生气的时候说什么都乖乖照做就是了千万别问为什么。 端正坐好。 “护额摘了。” 摘下放平。 “外袍拉链太高了。” 乖乖拉到胸膛处。 雪时站在他面前,把右手贴到他的额头,象徵治疗的绿色查克拉燃起。 “雪时……” “闭嘴。” 哦。 他听见有水滴砸在木板上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还在闭着眼让她做医疗检查,右手准确地覆上她的左脸,拇指轻轻地划过她的眼角,你别哭啊。 带着薄茧的手指触到她脸颊时雪时才注意到自己哭了,她死死咬住下唇,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副鬼样子的? 她收回检查的右手,想拿他袍子擦脸又有点嫌弃,索性带着点报復意味地抓着他的手背胡乱抹了一下。 “平日里吃的药呢?” “……吃完了。”其实就在晓袍的内兜里。 “你睁开眼看着我再说一次。” “……” 好,很好,非常好。 雪时把他药瓶里的药丸成分分析清楚,这哪里是治病的药,明明是压榨寿命来强行维持身体状态的毒。 雪时突然看他很不爽,哪哪都不爽。 “红云袍真难看,黑指甲也难看,”雪时别过头,“去把自己拾掇干净。” 鼬拿起那套留在这里的换洗便服往放着木桶的小隔间走去,转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还是乖乖去洗澡。 “敢用冷水洗澡你就死定了。”外面传来轻轻淡淡的女声。 他刚结完水遁印式的手微顿,又结了一个火遁。 黑指甲油并不容易洗干净,他出来的时候雪时已经把捲轴里的药材瓶罐满满当当摆完了整张桌子,小药炉上还慢慢地冒着烟气。 他扫了一眼没看到自己那个黑色的药瓶子。 然后就对上了那姑娘“我看透你了”的瞭然眼神。 鼬不知道怎么哄人,雪时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小姑娘,脾气好,温温柔柔的,极少生气,他根本就没有哄人的经验。 他把自己全身上下包括屋子里所有身家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半响憋出一句:“雪时你要兵粮丸吗?” ―――――― 一月份的天色暗得早,雪时把药煎好用小风遁吹到合适的温度看着他喝下,全程没有跟鼬说过一句话。 真当我是水娃娃,不会生气的啊。我清泽雪时今天就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传说中女人的无情,冷酷和无理取闹。 她拿起装着自己日常用品的捲轴走进隔间,没过多久传来敲门声。 她面无表情地拉开门。 鼬穿着刚刚洗澡换上的灰色和服,脖间挂着她送给他的晶石项鍊,头髮披散下来还带点湿气,“我帮你加热一下水。” 雪时不会火遁,刚刚的小药炉还是拿打火机点的。 雪时忍了忍,告诉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忍了又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宇智波鼬你给我把头髮擦干。” 然后把给她烧水的人推出了小小的洗手间,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是有用很兇的语气跟他说话的吧。 鼬被推出门外,雪时天生音色轻柔,就算气急了声音也带着一点水汽氤氲出来的软意。
第49页 他笑了笑,愿意跟他说话就好。 生气总比她哭好。 鼬看着窗外,雪已经停了,红霞漫地织成朱锦,树梢末端挂着一小串冰棱。 他以往到这里不过是求一个喘息的机会,日日夜夜带戴着残忍无情的面具几欲将他压垮,只有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是宇智波鼬。 他最常做的事也不过是安安静静地看一场雪落,等一出日升。过去那点记忆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一缕微光,每当被罪恶和愧疚淹没时的一根浮木。 他不后悔,那是他的宿命。 可他也不够坚强。 所以需要反反覆覆咀嚼、贪恋着过去那些温暖。 雪时穿着一件浅青色的裙子出来因为冷外面还罩了个白外套,露出的一截小腿白地晃眼,赤着脚踏出来在地板上留下一路的水渍。 还好刚刚有把地板擦干净,他想。 她把头髮随随便便用根细木枝挽了起来,忽略掉他放在碟子里的兵粮丸,“我给你治一下眼睛,治疗中如果感觉不对劲及时跟我说。” 声音依旧“冷酷”。 她给卡卡西治了那么久的眼睛,别的不敢说,写轮眼恢復的治疗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卡卡西由于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对写轮眼不够了解,在中了鼬的月读醒来以后开始才懂得利用万花镜写轮眼,他第一次使用神威的时候雪时就发现这双眼睛的对瞳力的消耗极大。 鼬从开眼以来应该已经用了无数次了。 雪时双掌覆在他眼前,真是够糟糕的。 鼬闭着眼,能感到从十三岁以来眼睛一直不断积压的疼痛在缓缓减轻,如抽丝剥茧般被慢慢抽离出来。 宇智波一族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眼睛,是骄傲也是自尊。 但此刻这种被剥夺视力般黑暗也能带给他安心。 他能感到她离他很近,在寂静的山间木屋里,她的唿吸清晰可闻。 等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桌子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月光透过窗户漏进来掉落在雪时的左肩上。 雪时唿吸有点紊乱,长时间持续性的血继使用和医疗治疗耗费了她大量的查克拉,脸色也不太好。 她突然伸手把他往后推,鼬一时不防被推倒在身后的床上,下一秒这姑娘就爬到他身上,手脚紧紧扒住他,“我累了。” 鼬伸手想推她起来,在刚触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又立即缩了回去,勉强勾到被子摊开给她盖上。犹豫了一下帮她把发间的细枝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然后整个人直愣愣地躺平任她欺压。 一动也不敢动。 雪时给他初步治疗了一下眼睛,暗恨自己在暗部没有好好向前辈学习骂人的词彙,不然现在一定要赏宇智波鼬吃一箩筐的责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那种。 在木叶,卡卡西要是敢把眼睛用到这个程度她早就把他打成卡卡东了。 生气,超生气,超级无敌巨生气。 雪时回想了一下刚才: 不跟他搭话――无情√ 语气很兇,用过就丢(烧水)――冷酷√ 还差个无理取闹。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到底怎样才能算无理取闹,然后想起以前橘子每次在她出任务的时候就会整只猫四脚并用死死扒拉在她身上不下来。 她直接撂翻了他,因为自己平时睡相很乖怕一睡着就又安安分分的就用力扒住他,反正天冷她又畏寒,有个火属性查克拉的暖炉子不用白不用。 她是真的累了,赶了一路之后还给他治了这么久,迷迷煳煳睡过去的前一秒还在想:无理取闹√ 宇智波鼬你感受到女人生起气来的可怕了吗? 颤抖吧男人。 哼。 ―――――― 雪时想了想,自己已经似乎很久没有睡觉睡到自然醒了。 她睡觉习惯右侧卧,这次醒来也一样,看来睡觉太老实也有劣势啊。 她看着正对着自己的这张脸,巴眨了下眼睛。 对方没反应。 她突然小孩子心性,整个人挪了挪凑地更近了一点,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又巴眨一下。 唿吸微微一滞,但就是倔强着不睁眼。 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了解这个人一定会被瞒过去,说来也怪,明明已经这么久没见,她怎么还会如此了解他。 好吧看起来是不打算承认自己醒了。 雪时起身跨过睡在外边的人,拿起捲轴径直往屋外去。 屋门打开復又关上。 鼬睁开眼,翻正身子。 右手背搭上自己的额头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客官今日份甜品可还满意 一写哲学系男友的糖就像在ooc,要不我们… 不觉得鼬那句兵粮丸就相当于你和男朋友吵架然后对方来了一句“你要不要来碗白米饭”? 第29章 就不能不认命么 雪时是那种“既然已经发过脾气了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好好谈谈”并且在交谈中不再带任性情绪的人。 “能在这待几天?” “七天。”他本就是出来治眼睛的,干柿鬼鲛也识趣地没有说破。 “治疗的这几天不许开写轮眼,一勾玉都不行。”
第50页 “之后什么时候可以独自活动?。” “不确定。”晓的任务都是不定期的,并没有固定的休假。 “让你的鸦分/身跟着我有空联繫。” “你的情况比我预想中要严重地多。”雪时秀眉微蹙,“我得下山去找些药。” 木叶叛忍和暗部部长走在一起,虽然这里偏僻,但万一被看到的话后果太过严重,无论是对他还是她,他们不能冒这个险,雪时让他待在这里等她。 鼬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檐下凝的一条小冰柱慢慢化开,冰水直愣愣地滴到他的后脖颈,一个轻颤回神突然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这样毫无所觉地等了一个上午。 不用去想怎么在别人面前伪装,不用去想怎么刺探出“宇智波斑”的真实身份,不会被寂静时突然冒出来的痛苦凌迟,就只是单纯地,不加思考地等一个人而已。 他一直觉得“等”并不能算得上是多好的一个字眼,此刻却偏偏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来。 他远远地就看到她了,她朝他一步步走来,碎阳跟在她身后把一切点亮,恍如初时相见。 “你吃午饭(兵粮丸)了么?”这屋里能吃的就只剩兵粮丸了。 鼬摇了摇头,他忘了。 “刚好。”她把手里打包的三色丸子和寿司递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站到他面前一米处,“这样看得清吗?” 他点头。 她又往后退了一大步,“这样呢?” “嗯。” 这次退到有三米远的地方,“这里?” “可以。” 五米。 点头。 她站在那里兀自思考了一下,一跃到离他十米处。 他復点头。 下一秒雪时瞬身出现在他面前,为了有气势一点还特地踮起脚来弹了他的额头:“你骗我呢,就你眼睛的情况怎么可能那么远还看得清我,不要忌病讳医啊。” “我真的看得清你。”鼬认真回道。 看的清的,是你。 眼睛做不到的事情,心会帮忙。 真正所念之事,视觉往往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一笔一划勾勒起来其实并不需要费什么劲。 雪时突然失了气势,脚后跟也放下来了,眼睛左瞟右瞟就是不敢看他,“……先吃饭。” “我没骗你。” “你闭嘴。”雪时直接用丸子封口。 雪时这一趟下山还买了不少东西,鼬拿着她递过来的玄色和服,“给我的?” “不然我穿吶?你不会还要换回那套晓袍吧。” “说真的。”雪时一脸认真,“我觉得晓组织的形象顾问有点……嗯,怎么说,奇葩?为什么手脚都要涂指甲油他有跟你说过吗?” “……没。”以前没感觉,经她这么一说觉得莫名羞耻。 “怎么还有酒?” “果酒而已,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雪时笑眯眯地,老伯大冬天的一件单衣也不容易,“现在木叶61年了我也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了。” “你生日在12月。”还早着呢,“你17。” 因为太过熟悉雪时甚至还从他那四平八稳的声线里听出了斩钉截铁的意味。 “行吧行吧那就留着十二月再喝。”雪时撇撇嘴,“宇智波爸爸。” 鼬一怔,真是久违了的称唿啊。 “说了不要这么叫我,叔叔会不开心。” 久违到令人怀念。 ―――――― 雪时有想过他会痛苦,没有谁在经歷了那样的事情以后还能无动于衷的,何况他是个比谁都温柔的人。 可她没想到他的心理问题会这么严重。 她半夜听到动静醒来,鼬整个人蜷缩起来,额间全是冷汗,形成自我保护的姿势――那种毫无安全感的姿势。 一只手紧紧攥着脖间挂着的那块晶石,牙齿在轻战,整个人被梦魇困柱。 她伸手轻轻推他,“鼬?” “父亲……” “什么?”她凑近去听。 “母亲……对不起……” “佐助……” 声音细小而绝望。 那是雪时从未想过的会与这个人搭上边的脆弱。 雪时为了给他治疗用的药里面有安神的作用,而安神的药往往带着点致幻效果。她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 可能是感觉到身边有人,他突然整个人剧烈地挣扎起来,雪时怕他伤到自己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他力气大得惊人,她几乎克制不住他又不敢下重手。 雪时紧紧抱住他,任他推搡敲打不敢放开,手在他后背轻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鼬。” “没事了。” “我不会伤害你。” 他突然咬在她肩膀上,牙齿扎破皮肤深深地陷进去,死死地扣住,雪时能感觉到那一圈已经出血了。 ――他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雪时想起佐助,那孩子因为鼬的一句“憎恨才能强大”就从此深信不疑,他太过信任鼬。
第51页 她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自始至终太过相信这个人。 可他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夜间的山林太安静了,回忆总喜欢在这种时候猝不及防地出现将人淹没。 她靠在他耳边慢慢地唱起歌,忍者哪有时间和命去风花雪月诗词唱赋,那是春花送给她的,她唯一会的一首歌,现在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雪落的那天,她遇见一朵花,小小的、紫色的花……” 她之前想跟他聊佐助的事,她不相信鼬会放任佐助去大蛇丸那里毫无动作――他一定有计划。 雪时问他,他却只说抱歉。 你问人问题,他若答非所问,便已是答了,无需在问。 宇智波鼬决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清泽雪时突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雪时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向他逼问出来――只是她捨不得罢了。 怎么可能对一个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人狠心。 可她很怕――怕这个人已经不想活了。 他现在仿佛只是靠着一股信念,一个目标苦苦支撑着而已,他用的药根本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以后。 鼬醒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衣料,雪时背靠墙坐着,他右侧枕在她的大腿上,头埋在她的腹间,意识回笼的下一秒他浑身一僵――左脸上抵着一片柔软。 “你醒了。”声音有点干哑。 他倏然坐起。 糟透了,他想。 因为昨晚的争执雪时左肩处衣服被扯开露出一片莹白,肩膀贴近脖颈的位置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牙印,已经凝了一层暗红色的血痂,白色的交领被血浸染开,他的左手还扣着她的袖角。 急忙松开。 他不敢看她,“你先处理一下伤口。” “宇智波鼬。”她这么叫他的时候就说明生气了。 “你把脸转过来。”他没动。 雪时忽然抱住他,手搂过他的肩,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 “你想起我的时候心情会不会好一点啊?” “……” “那你难受的时候可以多想想我吗?” 她的声音哽咽。 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抱她――她不该来找他的,不该跟他再扯上什么联繫。 是他忘了,与她相逢是如此欢喜以至他忘了。 他和她早已不復当年。 当年的他们,同为名门之后,一起长大,一同毕业,有着一样的目标,同是木叶新生代最受器重的实力新星,是别人眼中令人羡慕的最佳默契拍档。 而如今。 宇智波鼬是屠杀亲族的恶魔,臭名昭着的无情叛忍,是心里已经千穿百孔满目疮痍的将死之人。 清泽雪时是木叶的精英上忍,年少天才,是深受信赖的暗部部长亦是清泽一族寄予厚望的少族长。 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不可推脱的使命和责任。 那个即使面对黑暗经歷绝望仍旧会抱着小猫笑得一脸温柔的女孩,那个喜欢听雪花落在屋檐上绽放的女孩,她漂亮,强大,温暖,她值得最好的。 她该遇见一个能够把她放在掌心的人,会在冬天给她暖手,会给她买喜欢的橘子汽水,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并肩作战,会明目张胆地让所有人知道他喜欢她,此后余生平安喜乐,岁月绵长。 ――而那个人不是他。 不是该早已堕入深渊,万劫不復的人――哪怕他的目的是光明。 “给我两年时间,我会让纲手大人发现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她会知道你的卧底身份,会帮你治疗……” 他心下一惊,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下来,他直视着她:“不行。” 这趟水太深,团藏根基深厚,她这样无异于直接跟他作对,对于那个人来说,一把刀再利,如果有反刃相向的机会就只是一块可以丢弃的废铁。 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觉悟,那些虚名污名并不值得在意。 雪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惜说出来的话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条理逻辑,她只能把此刻觉得最有可能让这个人觉得活下去会更好一点的理由说出来:“那佐助呢?靠着仇恨才能活下去多悲哀啊,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知道真相以后会恨木叶,恨这个害他哥哥痛苦的村子,他会报復的,他又要怎么活下去?” “止水的别天神。”他顿了顿,“我相信我的弟弟,而且他还有你。” 她征愣地望着他,突然轻轻地笑了,“你看,你把什么都考虑好了。” 紫色的眼瞳泛起雾波,凝成一颗颗从眼眶里落出来。 他伸手给她擦眼泪,笑了笑,“雪时,这是我的宿命。” 却忽然被她用手捧住了脸。 下一秒,她吻上来。 “你就不能不认命?” 作者有话要说:  “堂堂正正”和“明目张胆” 第30章 跟我说再见吧 人生在世有几大谎言,换位思考是其一。 感同身受一词本身就存在着严重的逻辑问题,你不是他,就算有着一模一样的经歷,但人的性格思维决定了你终究不能真的明白他内心的苦与乐,喜与悲,更无权阻止他的选择。
第52页 雪时承认,她吻上去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全凭本能动作罢了。 冷静下来发现那个举动或多或少带了点自暴自弃的意味。他大概不知道,那时他眼里满是“我不该再跟你有任何关联”的孤绝,却藏着一丝渴望温暖的希冀。 人的本性,还是害怕着孤单、嚮往着温暖的,这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本能。 鼬只愣了那么一小会,然后坚定地按着她的脑袋扣到自己的怀里。 动作却很小心,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他是一个太过理智而又自制的人。 雪时沉默半响终于开口:“对不起。” 之后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雪时其实算不上是个多么爱说话的性子,鼬更是。 他们可以不说话,分享片刻寂静,并不觉得尴尬。 她怕冷,却喜欢在下雪的时候出去,他也不拦,只是把斗篷给她披上,却被人十指交扣住了手,丝毫不给他躲闪的机会,他的手心足够温暖。 她把雏鸟放回树上的窝巢,站在枝桠上看见等在树下的人,就那么站着,等到他愿意伸手她再跳下来落入他怀中。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至于那个人什么“不该扯上关系”的想法,他不说,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她清楚地确定着一点――即使他不会主动牵住她,却永远不会挣开她放到他掌心的手。 雪时把药丸放进瓶子递给他,还有一张药方。 “这份药没有你的那个苦。”他嗜甜,她特地加了甘草。 跟他小黑瓶里的东西不同,这是一份真正的药。 鼬看着她颈窝处那个很深的牙印,甚至已经泛起了淤紫,因为肤色白皙显得尤为狰狞,“你该处理一下的。” 他这几天说了很多次,她却总是拿“给你治病花了我太多查克拉我不想动”的态度忽略他的话,忍术天才因此甚至动了想去学掌仙术的念头。 他把晶石从上领处抽出来,里面储存的查克拉他其实一直都没动过。 “我不要。” “我得让你多看看你才会记得对我做了多过分的事。” 他在心里微微嘆气,他知道他很过分。 她站在阶下伸手搂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处,耳边是咚咚有力的心跳声,小声地说,“我走了,我怕我再不回去纲手大人得把暗部给掀了,你记得让鸦分/身跟我回木叶。” “这次可以跟我说再见吗?” 鼬想起小时候,她跟他说“拜拜”和“再见”是不一样的。 一个没有下次,一个期待再次。 “再见雪时。” 雪时一身风尘僕僕推开火影办公室门的时候,纲手从汪洋一般的文件中抬起头,眉毛一挑,“哟,还记得回来啊。” 通过短短几个月的相处,雪时自认已经对顶头上司有了一定的了解,例如现在这情况是处于被工作折磨和意见不和的老头子吵架到将要爆发的临界点,离当场一拳砸碎整个火影楼就差那么一点点。 染了红色丹蔻的手指点了几叠文件,“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雪时把原本打算拿出来的信封塞了回去,一脸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地接过一沓文件:“是。” 女人生气起来得先哄,哄完才能讲道理,就算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也一样。 “我给您带了果酒回来,梅子酒。” 雪时回家的路上被人半路拦截了,她望了望月明星稀的夜空,“前辈,我想回去睡觉。” 银髮忍者把手中橙皮书一合,笑眯眯地看着她,“啊啦,我们小部长平日里真是太忙了今天难得有空,我可是被委託了‘一定要把雪时带来’的任务……” “不然就得请客付款?” 卡卡西:“小孩子不要这么鬼机灵。” 掀开店家的幕帘,看到一屋子聚众赌/博拼酒的精英上忍,红对着她招手,雪时稍稍打了下招唿在她身边坐下。 眼光又往某个大鬍子那边一扫。 大鬍子注意到她那洞察的眼神不自然地咳了咳,“雪时你还要点些什么吗?” 唉,拍拖这么久了连坐在旁边都不敢明显还是地下恋,阿斯玛这速度不行啊。 “不用啦。”雪时指了指桌上没人动过的茄子烧,“我吃这个就可……” “卡卡西抽籤输了得请客。”红豆出声。 “老闆这里加一份酱牛肉谢谢。” 卡卡西:“喂喂。” “难得前辈请客嘛。”雪时回想了一下以往聚会抽籤抽中了的要付款的名单里卡卡西总能完美逃过。 雪时:我怀疑你出老千,可惜没有证据。 这个聚会其实还是由雪时带头的,暗部任务黑暗工作压力大,雪时在十三岁回来以后升为暗部分队小队长,在闲暇时分喜欢拉着因为任务而眼底沾染了冷漠和绝望气息的同伴吹吹水,一开始是她的那个小队成员,偶尔时间撞地上还有原卡卡西队成员和月光疾风,疾风又跟夕颜黏黏煳煳,两年后鹿士加入暗部,之后有次阿凯为了跟卡卡西决斗找到这里,木叶是个熟人社会,一传二,二传十,后来就慢慢变成了年轻上忍的例行聚会,执行完任务后找个一样空闲着的同伴吐槽一下委託人的无理取闹,担当上忍的用着傲娇的语气嫌弃自班小屁孩,暗部成员的畅想一下以后退休了美滋滋的老年生活。
第53页 心里有很多苦的人,往往一丝甜就能够填满,就能够在遗憾的人生路上继续昂首挺胸地走下去。 红豆把一杯酒推到她面前,“小雪时今年十八了嘛,试试看。” 雪时想起那人果断的那句“你生日在12月”,以及待会回家还有可能在窗外的枝桠上看见那只黑鸦,就有点怂:“明天还有工作,要是醉了就不好了。”纲手的确给她留了一大堆的工作。 酒过三巡,在这里坐着的大多都是年近三十的单身狗,荤素不忌,以前还会因为她是未成年而稍稍收敛点,在酒精的作用下现在倒是放得开,话题慢慢往和/谐方向撒丫子狂奔。 “十八岁了,是可以破除忍者三禁的年纪了。”红豆勾住她的脖子,带着酒气往她耳边吹,“瞧瞧我们雪时这张小脸蛋,暗部里那么多个小伙子你挑一个呗。” 不知火玄间摸牌的手一抖:……要不是鹿士那小子出任务不在,你今天就得把全副身家都输在这了。 年过四十却总是混入其中的伊藤园户来了兴致,挤开她旁边的人凑近来捏了捏她的脸,“小雪时要姐姐我教你吗?”小白菜养地水灵灵的,是时候可以去拱别人家的猪了。 “喂喂,你们不要带坏小孩子啊。”整天捧着个小黄/书的人倒是一本正经。 “不过也是时候找个男朋友了,年少的爱恋总是青涩美好的啊啊啊啊。” “与其担心我,”雪时笑笑,“不如前辈们先操心一下自己?”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大了她十岁,老大不小了连个长期对象都没有,有苗头的那两个还在暗搓搓的地下恋。 一记绝杀。 雪时回家后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用毛巾擦着湿发走出来。 推开窗户,伸出手向停在枝头的黑鸦招了招。 她食指成勾在落在窗台上的乌鸦的鸟喙上轻轻刮过,“他们总催我找男朋友。”又觉着有些不服气,“我又不是没人要。” 传来叩叩的敲门声,“雪时,爸爸可以进来吗?” 雪时一转头的功夫,那只黑鸦早已扑朔着翅膀从敞开的窗户飞走了。 飞地有点慌乱啊。 “老爸进来吧。” ―――――― 两个月后,遥远的音忍村,地下训练场,两个激烈交斗的身影倏地分开,其中一个终于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扎着小马尾的白髮忍者满意地笑了笑,两手轻轻交拍鼓掌,“这次对战56号实验体有很大进步。” 佐助把剑收回鞘,面色冷漠,“下一个。” 药师兜并不介意黑髮少年这种带着倨傲的态度,一件上好的容器有任性的权利,他将将踏出洞口的脚一顿,“对了,我此次去火之国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赌局。” 少年明显没兴趣听,手上的查克拉开始汇聚成千鸟,阴暗的洞中明明灭灭。 兜看起来并没在乎有没有得到回应,自顾自地说下去,“据说那人是死在拥有写轮眼之人手下。他们在赌,杀死木叶清泽的到底是从小青梅竹马后来屠族的哥哥,还是悉心抚养长大现又逃村的弟弟。” 场内那块巨石轰隆一声被千鸟撕碎,兜躲过飞来的利剑,脸颊上被凛冽的剑气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 他看着对方血红色的眼睛恶趣味地笑了笑,“看来我可以赢下不小一笔研究经费了。” 开玩笑要适可而止,这点药师兜还是很清楚的,“清泽雪时的亲叔叔,清泽慈郎,三天前死了。” 声音带着恶劣的音调,“是被拥有写轮眼的人杀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所缺少的勇气和未来,她都有 讲道理我们鼬哥是那种人吗(不是(不然伏笔就白铺垫了 不许说我紧急剎车 我还在考驾照 你们想一下那只乌鸦是分/身啊,刮鼻子这种事难道不甜吗 第31章 合作 他们已经逃了七天,雾隐村的精英势力几乎倾巢而动,长十郎受了伤,照美冥情况也不太好,青抬眼望了望水之国永远阴沉沉的天空,这样下去,他们三个都会死的,雾隐村也会覆灭。 “敌袭!” 三人背对形成一个圈,做出防御的姿态。 “能看出来是谁吗?”照美冥问。 青的白眼毕竟是从木叶日向一族抢来的,并不能毫无负担地使用,这些天探寻防追踪已经快到了极限,“分辨不出,至少有八个人。” 水花飞溅声清晰可闻,来者并没有掩饰脚步声,甚至故意给他们留下提示。 “木叶暗部?”青看到对方的面具心下一凉,这时候碰上木叶的人实在倒霉,五大忍村之间的忍者在外碰见动手几乎不需要理由,每个村子都沾染着另一个村子的血,也有着必须要向对方讨回来的债,他自己就因这只右眼登入了木叶的金字通缉令。 照美冥看着为首的女忍者细眉一拧,兔面具,发色茶绿,身负小太刀,露出的手臂肤色雪白,“木叶的暗部部长流萤。”语气十分肯定。 照美冥整个人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前几日掩护你们脱身的木叶忍者,”对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让她一个女人都觉得过分精緻的脸,“是我叔叔。”
第54页 面容确有三分相似。 她手一抬,周围漫起一层薄薄的隔音结界,“雾隐村四代水影被控制的事木叶已经知晓。”那是清泽慈郎留下的死亡讯息,“我们想跟您谈个合作。”她目光看向照美冥。 “雾隐和木叶向来交恶,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青并不相信对方。 “因为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要说交恶,雾隐与岩隐关系最差,砂隐村四代风影人选悬而未决根本没有人能够在这种大事上做主,至于云隐村,离这里太过遥远,在雾隐村眼里你们是要尽全力追击的s级叛忍,你们能逃地到那时候吗?” 她身侧的男子出声,“如果想要对抗雾隐村的追杀并把四代水影从操控中救出来最好的办法是藉助其他忍村的力量,仅凭你们根本做不到。” “此为一。其二,单凭你们三个人三张嘴就想让其他人相信水影被控制不觉得有些天真么?但木叶已经知晓,无需你们自证,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我们凭什么信你,那个操控着水影大人的人有着写轮眼,木叶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难道不是木叶的阴谋?” “一双眼睛而已,”女子开口明明平静无波的语气听来却有几分讽刺,“你右眼罩下盖着的白眼不也是木叶日向一族才有的么?” 她竖起第三根手指,“三,其实雾隐村现在这种残忍高压的状态早晚会自取灭亡,对木叶百利无一害,”雪时将把右手搭在刀把上,身后暗部手上瞬间亮出了胁差,“杀死你们可比推翻四代水影统治容易多了。” “我现在还在跟你们说话而不是直接动手,就已经代表了木叶的诚意。” 青咬牙,对方句句在理,而且他们经过这些天的战斗实力大损,对方说取他们性命可不是威胁而已是真的有这个实力。 “所以木叶的意思是?”照美冥收起攻势。 “照美冥大人!” “您想不想让终年阴雨笼罩的血雾之都,”雪时直直地对上她碧绿的眼睛,“见一场久违的煦阳?” 如果成功,照美冥无疑就是下一任的水影。影之间的交谈往往涉及着村子的合作谈判和永远都扯不开的话题――利益。雪时也趁此机会把晓组织里还有人拥有血轮眼等从鼬那里得知的情报传给了纲手。 条约的拟订自然有上忍班班长奈良鹿久和高层去烦恼,雪时秘密护送三人回到木叶后去了趟医院。 清泽慈郎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唿吸微弱,他的尸体送回来地十分及时,雪时用了时间回溯让纲手有了争一争的抢救机会。 “你果然在这。” “纲手大人。” “雪时。”纲手面容严肃,“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以前清泽一族的时间血继向来只在战斗中大放光彩,从未用在治疗上,直到雪时将血继能力进行研究并成功应用到人的伤处,这也就意味着无数的“来不及”可以变成生还的可能。 只要时间合适,死而復生不再只是一句梦话。 纲手攥紧了手,如果这孩子早生些年,断和绳树或许就…… “纲手大人。”雪时的声音很轻,“您知道清泽一族的时间血继是会要人命的吗?” 纲手一怔。 “我爸爸一直有很注意不去使用血继,我也在尽量避免高强度地使用这个能力。” “我知道您的想法,可恕我不能同意,您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好,我不会将这个忍术教给任何一个清泽族人,我不能让我的父亲牺牲自己的命去救人。”现存的十几个清泽族人,只有三人觉醒了时间血继,清泽慈郎还躺在病床上而且血继天赋不够,剩下的只有她和清泽光了。 “……是我疏忽了。”纲手垂眸。 “死而復生太过诱人,还请您保密。若是叔叔能醒过来,就说是当时还留着一口气被您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吧。”否则未来清泽一族都将变成众狼环伺的那块肉。 雪时鞠了个躬,“如果这次去雾隐村我还能活着回来……” 她抬眸,笑得温柔干净,“我想我会给您一个惊喜。” 所谓惊喜,又惊又喜。 这可比单纯的惊吓难多了。 四代水影枸橘矢仓作为全忍界少有的能够完美控制尾兽的人,不付出点代价是赢不了他的,况且是在不能往死里打得惦着度的情况下。 至于他被解除幻术后如何雾隐村如何,这些都不是雪时该操心的事,与照美冥等人联手击败他以后,雪时在看到赶来支援的鹿士之后就放心地晕了过去。 她的伤其实不怎么严重,只是时间血继使用过度在床上躺了几天而已。 “我虽然不是清泽一族的人但也多少可以猜到一点,”鹿士坐在她床边,“你以后少用时间血继。” 鹿士双商都高,平日里与人交往的度都把控地很好,很少会用这种半命令式的口吻跟人说话。 雪时看他给她削苹果还有心情切成块就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生气,一脸乖乖受教的样子,“我会注意的。”
第55页 然后伸去盘子拿苹果的手背就被狠狠拍了一下,鹿士十分清楚这种认真认错下次还敢的套路,这些年里她在暗部当任队长到现在的部长,派遣任务时总把最危险的留给自己,每次的执行方案都是自己断后掩护。 的确,暗部中她的实力顶尖,这样的方法符合战略优选,但鹿士好歹跟这傢伙认识了十几年了,哪能不知道她的私心。 “我们的心情都是和你一样的,”那种想要好好保护同伴的珍视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但你这样会让我们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所谓同伴了,如果不是相互守护就没有意义了吧。” “好啦。”雪时眼疾手快抄起一块苹果塞到鹿士嘴里,“血继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向自来也大人讨教了一下,有解决的方法。”跟聪明人说话往往点到即止即可,雪时知道鹿士能猜到。 “至于你说的另一点,”雪时笑了笑,“我一直都不是在单打独斗,也不是自诩保护者高高在上地‘保护’你们,会那么做是因为那是最好的选择,我不会冒然去做没把握的事。”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小时候跟我说的我都记得的,那时候的鹿士可是超级凶。” 鹿士:……他哪里凶了 “不过鹿士,”雪时认真起来,“你真的不考虑……” 门被忽然大力拉开,纲手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你可真给了我好大一个的惊喜。” 鹿士非常有眼力见地把切好的苹果递了出去。 等纲手吃完以后雪时才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她。 纲手定睛一看――辞职信。 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小雪时我可不喜欢开玩笑哦。”一边徒手直接掰断了病床边的桌子一角。 又转眼看向鹿士,“你早就知道?” “不。”鹿士回道,“我和您一样。”只不过雪时在说到有解决血继带来的副作用的方法和自来也的时候就已经有猜想罢了,对他们这种人而言,话说到这里就几乎是等同于摊明了来讲。 雪时把跟自来也关于清泽血继的对话浓缩提炼了一下进行转述:“……我觉得自然能量应该有用,到时使用时间血继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而且威力会更强。” “仙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点我也清楚,所以才想跟您请假去修炼。不修炼成功绝不回来见您。” 手上的纸碎成了粉末,“三年内不回来的话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我三年后一定回来看您。” 鹿士明白纲手有话想跟雪时单独讲,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 纲手抱臂看着她,“雪时,机密医疗资料查询都有记录的这点你知道吧。我不知道你在给谁治病,但从你查的资料来看那个人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可你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相信你,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帮你。” 纲手的声音突然冷冽下来,“但如果让我发现你的行为对村子造成危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雪时笑了笑,自来也曾经对她说,纲手比谁都爱着这个村子,比谁都更想守护这个村子。 “谢谢您。” “对了,纲手大人,我想向您推荐一个人。”一个能帮你解决文件决策,在我不在的这段期间被你“奴役”拯救你于苦海的人。 纲手挑眉,“谁?” “鹿丸那孩子您也知道,那您有听过奈良一族的平均智商130以上这一传闻吗?” “奈良鹿士?”纲手一脸“果然如此”地看着她,“他不是你暗部的得力下属吗?” “鹿士不适合暗部。”奈良一族的查克拉天生偏少,这一局限大大削弱了实力的发展,在碰到真正实力强劲的对手时会很危险,而暗部的任务大多见不得光,很多时候直接了当的实力比谋略更有用,雪时成立那个暗部战术小组让鹿士负责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希望他少接触那些刺杀任务。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性淡泊无争,暗部的氛围和环境并不适合他,他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如果他提出退部,我希望您可以批准。” “这么说,他自己并没有这个打算?” 雪时摇了摇头,她并不能帮他做决定,她只是想给他多一条退路。 毕竟暗部如果一下走了两大得力成员纲手一怒之下得把暗部给拆了。 “说起来,暗部里的奈良他还是第一个吧。”奈良一族的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太懒了,那种懒还不是普通的懒,是深入骨髓从内在到外表举手投足显而易见的懒,像暗部这种高压高危高强度的“三高”部门向来是有多远躲多远,奈良鹿士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人,这么想来,那小子加入暗部的目的就很耐心寻味了啊。 “嘛,如果他申请我会同意。”毕竟这种人才不拘着处理政务纲手都觉得对不起他那机智的脑袋瓜子和自己日渐后移的髮际线,“但怎么让他提出那就是你的事了。” 雪时垂眸沉默着,纲手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窗外,天色明媚,已是春日,这世上总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一笔煳涂帐,没有谁欠了谁的,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更没有正不正确。
第56页 作者有话要说:  忘……忘记定时 下章有糖 这样盆友们,你们是想今天双更提前吃糖,还是留到521吃(今天双更明天就木有了 是不是我把锅甩地太厉害了让你们都以为是团藏 其实我觉得火影里这个锅好多人都有份,没有绝对的坏人,但因为立场问题这篇文就把锅都甩给他背了 第32章 番外二?镜子 宇智波鼬感觉自己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周围七嘴八舌地响起“部长怎么了”,“是太累了吗”,“这么久没醒”,“送去医院吧”,重重地敲击着脆弱的耳膜。 很吵。 他艰难地睁开如有千斤重般的眼皮,发现自己身边围着几个身穿暗部制服的人,意识还未完全回笼身体率先下意识做出应激反应,一个飞身打挺跟他们迅速拉开距离,眼中万花筒图案飞转,心中一惊,他这是被暗部偷袭了? 大概是他眼中的警惕和敌意太明显,离他最近的人有些犹豫地出声:“部长?” 甚至连声音也跟他记忆中的马面一模一样。 宇智波鼬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这世上能对他施幻术的人已经早在多年前就死在南贺川了。 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只是一场梦而已,你不想看看梦里的人吗,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场不是灭族之夜的梦。 这个提议太有诱惑性,反正只是一场梦,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开,宇智波鼬告诉自己。 如果说在晓这些年学到了什么,那无疑就是情绪的收控。 他收回写轮眼,语气冷静下来,“抱歉,做了个噩梦。” 几个人才松了口气。 “部长你刚刚吓死我了。” “是太累了吗?火影大人不是给您批了几天假么回去好好休息。” …… 他踏出暗部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恍惚,外面的日光太盛,有些晃眼。 外面是熟悉的木叶街道,小孩子玩玩闹闹,还夹杂着大人的呵斥声。 他决定回族地看看。 在这个梦里他突然从十七岁变成二十三岁,还成为了暗部部长,那宇智波一族是不是…… 宇智波鼬站在族地入口的街道上――这里安详,热闹,平和。 果然是个梦,他想。 他一个晃神大腿被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穿着团扇族服的男孩。 男孩向他鞠了个大大的躬,“对不起鼬大哥。” 得到他的回应后才伸手招唿朋友往里面走,“我跟你们说,花子婆婆家的绿豆糕超好吃的。” 剩下的几个孩子都是外族的。 鼬有些疑惑地皱眉,宇智波一族向来排外,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不过想想既然是梦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他站在门外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拉开大门,美琴手里还拿着把剪刀正在庭院里修剪花枝,“啊啦,鼬你回来啦。” 他的眼眶突然湿热,十三岁以后他所做的梦只有父母惨死在他手下的那一幕,反反覆覆,来回折磨。 眼前的母亲比记忆中的老了些,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但依旧温婉动人。 他扯了点笑意出来,希望不会太僵硬,毕竟他已经很久未曾笑过了,“我回来了母亲。” 父亲从里屋走出来沖他点点头,一如记忆中的少有表情。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拧在一起,“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他应该跟谁一起回来? 美琴笑眯眯地放下剪刀,“吵架啦?” 富岳的脸立马板了起来,“给我好好跟人家道歉。” 下一秒就凶他:“还愣在这干什么?” 连理由都不问就让他道歉,还把刚回家的儿子扫地出门,看来父亲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了,甚至连母亲也没拦。 宇智波鼬被赶了出来,手上还提着母亲让他带走的味增。 他茫然走在街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直觉告诉他那很重要。 “哥哥。” 鼬回头。 佐助穿着上忍的绿马甲,额头绑着木叶的护额,腰间别了一把剑,十七八岁的模样,少年意气风发眼神透亮,就像鼬当年看到刚出生的弟弟时最希望他长成的样子。 他忍不住伸出手,隔着护额在他额间戳了一下,“佐助。” “哥!”宇智波佐助炸毛,他都多大了他大哥还对小孩子似的对他,最近两年这毛病不是好多了吗怎么今天又发作了。 旁边远远跑来一个金髮少年,一边跑一边招手,“佐助,鼬大哥。” 根据鼬现实中留在木叶的乌鸦的记忆,这个孩子应该是弟弟的同伴,漩涡鸣人。 “鸣人。”如果他碰见弟弟的好友,他应该会这么叫。 鸣人大概是执行完任务刚回来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木匣子,“这是我从汤之国带回来的,刚好鼬哥你也在,我跟你一起去……” 话没说完就被佐助一拳砸在头上,肉眼可见地肿起一个大包,“我哥出去了一个月刚回来你有点眼力见好不好!” 鸣人还有些不服气,“我也想她啊。”
第57页 然后被佐助一把拖走,“吊车尾我们训练场比一次。” 鼬站在原地,手里还多了一个木盒子,从鸣人的话里可以知道“那个人”是“她”,佐助的话稍稍有点可疑,什么“眼力见”? 他应该是不知去往何处的,但身体仿佛有着烙进骨子里的记忆,他停在一栋红顶的房子前,手习惯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拧开锁。 他踏进门关。 怀间多了一个人。 漂亮的小姑娘抬起头轻轻地在他唇角留下一吻,眉眼弯弯,“你回来啦。” 他一僵,他能感觉到心里不可控制地塌了一块,极缓极慢却又足够清晰。 可他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他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觉得空落落的缘由了――他忘了她。 怀里的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从他怀中退出来,有些担忧地抚上他的额,“你怎么了鼬?” “抱歉,我不记得你了。”鼬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很紧张――怕她眼里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他几乎是不可控制地,本能一般地对她心软。 “可你也没有推开我。”自我介绍叫雪时的姑娘笑了笑,“我记得就好啦,我会全都告诉你的。” 碎阳落在她瞳中,闪烁着温柔的余波。鼬突然觉得,梦里的那个自己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欢这个人。 雪时对他伸出手,“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家,说不定你会有印象。” 她带着他去厨房,“这里是放碗筷的,这里是糖果和零食,这里是……” “橘子的。”他突然出声。 雪时眼睛一亮,“你记起来啦?” “……没有,只是不自主地说了出来。”他看着她眼里的惊喜慢慢褪去,“抱歉。” “我不喜欢你跟我说抱歉。”雪时有些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每次你这么一说就没好事。” “抱……我们看看其他的地方,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他不自觉地用了“我们”这个词,仿佛已经成为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好像他们两个生来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这里是你的卧室。” ……这么大。 雪时读懂了他的未竟之语,“你十八岁那年乔迁搬出来住的时候我第一次到你家也问你:一个人住的话这个房间会不会太大了啊。然后你跟我说……” “嗯?” 她笑而不语,带着点小狐狸般的狡黠。 鼬认真环视起整个房间,正对门的墙壁上有一个大大的半落地窗,窗台被拓地很宽,床上摆着两个枕头,桌子上的瓷杯也是两个,椅子上放着刚收好的衣服,男款旁边就是女士的衣服,整个房间明显带有女性生活的痕迹。 而且…… 他看到了床头边矮柜上的那张合照,他们站在一颗玉兰树下,她的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绿眼的猫咪,而他从背后伸手揽住她,眼里满是宠溺。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那样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怀里。 他突然红了耳根。 “你说,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就刚好。” 她是故意的,“你的卧室”,“你的房间”,明明是两个人的。 她摇摇头,“我也搞不懂当时我怎么就那么好骗,哪有人用一个房间来求婚的?还让他成功了。” “对了,想看看相册吗?”她突然想起什么兴沖沖地拉着他坐到柜子旁的地上,摊出手伸到他面前,“钥匙。” 什么钥匙?他直觉有点不对,为什么相册还要锁起来,而且她看起来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不看了吧。”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 这姑娘直接上手往他身上摸。 “我……我找。”他感觉到自己耳朵都要炸了,“你先下来。” 雪时拿着那把金色的小钥匙打开了一个小箱子。 “要不……别看了。”他总觉得自己既然把它锁起来了就是想瞒着她。 “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她蹙眉。 这个不能认,不对,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那就看吧。” 一秒天晴,敢情刚刚的表情是唬他的。 他看着雪时细白的手指一页页翻过,突然明白那个自己为什么要把这本相册锁起来了――里面全是她。 切着菜的,训练中的,逗着猫的,其中睡颜照最多,一眼就看得出是趁着当事人不注意偷偷拍下来的。 他合上相册,“先看看别的地方。” 雪时不太乐意,她还没看完。 两个人大眼对大眼僵持了一会,她嘆了口气,“好吧好吧。” 宇智波鼬松了一口气,再多一秒他就投降了。 “谁让我宠你。” !!!这姑娘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宇智波鼬觉得自己整个耳朵都不好了,应该已经熟了,熟的不能再熟。 卧室对面就是洗手间。 雪时似乎没什么兴趣介绍,提了一句就拉着他打算走。 跟刚刚一个抱枕从哪里带回来的都要好好介绍一下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第58页 他推开门,里面是很常规的布置,洗手台上两份款式一致颜色不同的洗漱用品,一个白色的单人浴缸。 注意到他在浴缸上多停留了一会的视线,雪时仿佛被勾起了什么惨痛教训一般,急忙推着他的背出了这里,“走啦走啦,浴室有什么好看的。” 走下楼梯的路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这个人怎么失忆了还对浴池有执念啊。” 他注意到二楼还有一个房间,“怎么不去那里?” “等你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雪时笑眯眯地对他说。 做晚饭的时候鼬想进去帮忙却被雪时一把推了出来,“你在外面乖乖坐着就是帮我大忙了。” ……就算在梦里他的厨艺也依旧如此糟糕吗? 吃过晚饭后自觉地把碗洗了,这点他还是会的。 宇智波鼬坐在床上,面临着十七年来,不,是二十三年来的又一灵魂拷问。 雪时穿着睡袍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淡淡栀子花的香波气息,极其自然地窝进他怀里。 察觉到他的僵硬又退了出来,“不好意思啊刚刚习惯了。” 他拧眉,他不喜欢她跟他道歉。 雪时躺在他身边,两个人手背相触,他不由得唾弃起梦里的那个自己――房间这么大但床的尺寸又掐得那么刚好,刚好到她如果翻身他就能够将她揽入怀里。 多心机一男的。 雪时突然翻过身子抱住了他。 “我其实是有点生气的。” “爸,妈,佐助,止水哥,甚至连卡卡西和马面你都记得。”声音带了点小委屈,“就偏偏忘了我一个人。” “我也会想是不是我没那么重要啊。” 他有些慌了,急忙揽住她,“不是这样的。” 他不记得她,但看到她会心软,会高兴,他知道那股情绪叫喜欢。 可他为什么偏偏就不记得她了呢,他易地而处,如果她谁都记得却只忘了他的话他也会难受的。 是他的错,都没注意这点,白天看她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就真的以为她没事。 他不懂怎么哄人,话到嘴边又想起她不喜欢他道歉。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都教过你,我不高兴的时候要记得跟我说你喜欢我。” 这点还要她教,他真的很笨。 他轻轻抚着她的后嵴,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隔天早上醒来,他睁开眼,雪时在他怀里,柔和的晨光透过窗纱,她羽睫轻合,唿吸绵长。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记忆如海浪泛潮般向他涌来:她给他分了一半的冰棒,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毕业,一起执行任务,他送了她一只叫做橘子的猫,她为他挡过一刀,他因她开了眼,他们一起加入暗部,一起去了秋日祭,他给她簪上和她眼瞳一样颜色的梳簪,她对他温柔地笑,他看到鹿士背着受了脚伤的她回来,她躺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细细地吻来哄他,到后来实在被欺负地狠了声音带了委屈的哭腔跟他求饶:我真的跟鹿士没什么嘛,他吻上她的眼,她在他怀里迷迷煳煳地醒来软糯地跟他道早安…… 那是他所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他的小姑娘啊。 她睁开眼,眼底还有着刚醒的迷茫。 他拢住她,用鼻子在她鼻尖轻轻蹭了蹭,“早上好。” 復将唇落在她的眼睛,唇角,下巴,锁骨,一路辗转轻碾下去。 雪时喘着粗气躲开他,把他的手坚定地从自己已经被扯开了大半的睡袍里抽出来。 他想起她昨天骗他把相册钥匙拿了出来,还时不时逗他,从原本的侧躺起身覆在她身上,两人额头相抵,唿吸相缠,他俯在她的耳垂处细细地舔咬,摆明了要“秋后算帐”。 雪时急忙偏过头,手还抵在他的胸膛上,“你想起那个房间是做什么了的吗?” 他一怔,眼睛突然瞪大。 “八个月后就能用上了。” 他的姑娘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靥浅浅,“你要当爸爸啦。” 阳光很好,微风很好,落叶很好,蝉鸣很好,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他骤然惊醒。 视线所及是用来休息的阴暗山洞,他手边还有一面镜子。 他还是那个十三岁时屠族叛逃臭名昭着的宇智波鼬,现在是来到晓的第四个年头。 他太累了。 夜夜被噩梦折磨,他的精神濒临崩溃,可还需在其他人面前做出冷酷无情的样子,最近组织里其他人也开始隐隐注意到了他的状态不对――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对着镜子给自己下了幻术,没有任何的设定,全凭大脑潜意识自行填补,据说那有你最想拥有的东西。 他从小就是幻术天才,开了写轮眼后更是,他没有被人设过幻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沉溺在幻术中无法自拔――即使明知道那些都是虚假的。 幻术里的世界温暖到让人忍不住想流泪。 他捏碎了那面镜子。
第59页 外面传来干柿鬼鲛的声音,“鼬君,我们该出发了。”佩恩让他们去木叶捕捉九尾人柱力。 “走吧。” “鼬君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做了个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大家都想要双更# 可以把它当成是如果不曾有过那些苦难的他们 写这章也不是一个单独的番外,有伏笔,我喜欢在看似毫无关联的细枝末节里埋点东西,如果你们看以后的章节能发现我会很高兴 来,张嘴吃糖 甜不甜? 请为我点赞为我留言(不要脸 祝大家520快乐 今天码的那章内容反反覆覆在草稿箱里短短几百字卡到死,果然自行车不好学(流泪) 这个时候就该想想大老师的人生格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不过可以保证的是那章的标题大家会喜欢的y 第33章 归来 清泽雪时记得,她曾经问过宇智波鼬,如果他做完那些他所有想做,认为他该做的事情以后还有机会活下来,他愿不愿意。 她知道自己这样问其实有些自私,换做是她,在经歷了那些事情以后,她绝无勇气再活下去。 她很少有读不懂他的时候,可那时他的目光悠远,屋外的山林静静地飘着雪,沉默也是一种回答,却终于在分别的时候跟她说,好。 手腕上的链子突然断开,雪时从岐山的大梧桐叶上起身。 两年前她给宇智波鼬的晶石里附了忍印――他死了。 即使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但心突然性缺了一块的滋味还是不好受。 阿漓从空中飞落到梧枝上,“雪时,要走了吗?” “嗯。”该回去了。 绝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她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连帽罩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小巧白皙的下巴。 “他的尸体我要带走。” “这位小姐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在他们的计划里,每一具尸体都是有价值的,更何况还是宇智波鼬这样的强者。 下一秒她直接出刀将他噼成了两半,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刚刚那句话只是通知而已。 不管什么东西,活了上千年,总会有自己的生存诀窍,黑绝立马潜入地底选择开熘,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对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他不一定能逃走。 雪时扶起这个已经毫无生气的人,“真是任性啊。” 即使是她在修行期间每隔半年都特地从岐山跑出来给他治疗,他却好像一点都不领情,嘴上说着抱歉可下次再见时总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得更糟,现在更是浑身上下都是伤,眼眶处深深地凹陷下去,连唿吸都没有了。 可嘴角却噙着一点笑意。 她恍然间想起当初这个人抱着婴孩一脸温柔地跟她介绍自己的弟弟的样子。 她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净,原来是这样啊。 热恋中的男男女女喜欢问这样一个问题:在你心里是我比较重要还是他/她/它比较重要。与之类似的,如果让你在一个人和一个村子甚至一个世界中做选择你会怎么选? 雪时没有答案,她没有空去辨别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不是因为为了救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的死人太晚回到木叶而感到后悔,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个选择中无论放弃了哪个,她都有理由恨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她看着满目疮痍的村子,那边那个紫色蚊香眼的傢伙还在叽叽歪歪地说着“用恐惧来实现和平”的鬼话。 眉间一点紫砂漫开,勾出繁复的图案,“仙法?时止。” 她拔刀迎了上去。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一旦活得久了,什么事都有可能见到。 鸣人靠一己之力说服了长门,对方还以生命为代价施展了轮迴转生之术救了所有在此次战斗中逝去的人。 卡卡西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他身边的素衣女子,人类久别重逢千言万语也不过一句,“你回来了。” 下一秒看到她转过头来一脸纠结地对他说,“鸣人这孩子……” 像是想了很久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终于憋出两字:“很强。” 纲手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仍需要静养,在大名和村子的联合提名下旗木卡卡西当选代理火影。 “我总觉得我是替你背了锅。”卡卡西翻了个白眼。 虽然年纪还轻,但按实力按资歷,她都足以接下代理重任,木叶与雾隐的建交是她一手促成,五代水影对她印象极好,背后的清泽光也能给予政治支持,况且纲手一直有意把她当接班人培养让她接触火影事务,只是可惜这两年离村悄无音讯。 人是一种很健忘的生物,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家贵族尤甚,大名更愿意选择一个更了解、听到的消息更多的人来接手。 也更愿意选择一个看起来更好掌握的人来当任,毕竟少有的几次接触中那个女忍表现出了与外表完全不符的狡诈――当利益相对时,对方所有让己方吃亏的表现统称为阴险狡诈。 雪时当初的辞职信被纲手撕了,这两年来暗部都是由她看好的后辈代理,严格来说她还是暗部的部长。 她颇为同情地拍了拍银髮忍者的肩膀,“前辈,好好干啊。”
第60页 然后当着顾问团和以实力不足反对火影任命人选的团藏的面半跪下来,行了一个正式的礼,“暗部雪兔,见过六代目火影大人。” ――暗部和清泽一族的立场都很清楚了,所以有些人,可以闭嘴了。 天边瀰漫起火烧云,白皙的面庞映着彤色的晚霞,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鹿士还是老样子,说话干净利落条理清晰懒得多用一个字,雪时听着这两年她不在村子发生的事情:例如我爱罗被晓组织掠走,死了又活了;例如大蛇丸被佐助反杀,佐助吞下了他所有的势力;例如自来也葬身大海尸骨难寻,例如很多人很多人的故事,例如…… “雪时。” “他死了,宇智波佐助下的手。” 奈良鹿士看着身边的人,她已经长大了,出落地足够漂亮,也足够强大,不再是儿时那个抱着布点给他道歉塞糖果的小女孩。 他加入暗部的前一天叔叔鹿久找他谈话,他对父亲的记忆在五岁那年戛然而止,其实到现在已经很浅了,对他而言,鹿久更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鹿久问他做好觉悟了吗。 他知道其实鹿久更想问他为什么。 奈良鹿士不喜欢天才,但也不讨厌他们。他同情他们,因为天才往往是另一个词的代名词,人们称那个词为孤独。 那是一个从唇齿间发出来就足够悲伤的词。 鹿士曾听暗部的同事私底下羡慕过他和雪时的默契,“那两个人的脑迴路是怎么做到一模一样的”。 但只有鹿士自己知道不是,他只是基于了解的基础上通过逻辑分析判断猜测对方的下一步动作罢了。 而对方也是如此。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那个人。 那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更像是本能。 所谓本能,不需要思考。 都说世间难得可贵之事是能够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知交好友,这点于天才之人而言尤为难得。 可鹿士见过。 十三岁以前的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就像一个契合紧闭的圆环,他们远远地走在他前面,遥不可及之处。 他觉得这样也很好,人总是喜欢完美的事物的。 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抹天际的虹,一点叶尖的清露,看到的时候总会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这份欢喜如此浓烈,以至于其他的一切反而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然后突然有一天,那个圆环碎开了,他看着那个被留下的半截圆环独自走在强大的路上,被人硬生生噼开的断口处有细细扎扎的伤痕。 鹿士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那么怨厌一个人。 女孩当时抱着刚救下的小孩转过头来笑着对他说,鹿士你也要吃糖吗。 她的眼里,依旧温柔。 他永远忘不掉。 曾听人说过,所谓温柔之人不过都是亲身经歷了许许多多的难过后,决定不让其他人像自己这般难过,而人类把这份血淋淋的体贴,取名为“温柔”。 他回鹿久,总有人会让你心甘情愿跟随她走下去。 因为她所看向的远方,充满了光。 晓在各地的活动愈发频繁,鹿士看着白色的水鸟贴着飞过湖面,听见晚风把树叶摇的沙沙作响。 一派祥和宁静。 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有机会的话,一起……”鹿士突然停住,这种说法好像总是容易变成类似一辈子的遗憾故事――虽然毫无科学依据但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什么?” “下次告诉你。”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两个一起去看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结合前文伏笔(叔叔)扣一下字眼确认一下细节 第34章 秽土转生 当歷史的巨轮滚滚而来的时候,人类这种弱小如蝼蚁的生物总是一边惶恐着,却又倔强着为了一线光明飞蛾扑火。 我们称之为,希望。 十月,第四次忍界大战正式爆发,各国各村联手组成忍者联军,一起面对这场史上最激烈的战斗。 春野樱看着走来的这个女人不由蹙眉,秽土转生不会受伤不会死亡,医疗忍术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可从刚刚对方的表现来看战斗力明显不足,是个纯治疗系的忍者。 如果不是为了增添战力,那么,剩下的原因只有一个。 秽土转生的可怕之处并不只是对方不死不伤不受查克拉限制的自带bug,更在于现世的人必须面对自己的至亲好友痛下杀手。由此带来的心理负担才是施术者最恐怖的心思。 雪时伸手挡下李洛克,“抱歉,这个人由我负责。” 卡卡西看着眼前那个栗发紫眸的秽土转生者出声解释,“那是清泽雅子。” 小樱瞪大了双眼――清泽?! “是雪时的母亲。” “好久不见,妈妈。” “我们雪时长这么大了啊。”雅子笑了笑,依稀是记忆中温柔的眉眼。 雪时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了毕竟雅子只陪了她不到三年,但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雪时才明白,有些东西其实一直都在你心里,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褪色。 春野樱恍然,她终于明白那股莫名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清泽雪时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她,不是说容貌,而是那种眼角眉梢露出来的恬静感。
第61页 “老爸很好,戒了烟,还学会了玉子烧,没有像其他中年大叔那样一个大大的啤酒肚,平平安安活到了这个年纪,将来也会平平安安地变成那个最俊俏的白髮苍苍老头子。”雪时顿了顿,“我也很好。” “是吗?那就好。” “风遁?风绳。” 雪时突然出手,雅子握着苦无向她刺来的手被绕到背后捆住,没有用劲,只是刚刚好睏住的状态。 她已经比雅子还要再高点了,她揽住母亲,“他很想你,我也是。” “雪时今年几岁了?” “二十一了。” “有交到要好的朋友吗?” “嗯。” “那就好,妈妈一直担心你太早熟没有亲近的朋友。” “忍者三禁爸爸都有跟你说吗?” “都有好好遵守。” “对了对了。”雅子的声音带了兴奋,“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 “我们家雪时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雅子喃喃自语,“这不合理,是阿光跑去威胁人家吗?” “妈妈。”雪时哭笑不得。 雅子用脸蹭了蹭女儿柔软的头髮,“开心吗?” “是的。”雪时答道,“虽然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不如意,很多的悲伤,但还是会因为一场日出,一场雪落,一个不经意看到的笑脸而感到开心。” 世界有其沉痛的一面,也有让人愿意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东西。 封印捲纸慢慢缠住整个人,在将将覆满整个脸的时候雅子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轻声说道,“我永远爱你。” 是该为死后重逢而高兴,还是该为亲手“杀死”所爱之人的生离死别而痛苦。 卡卡西拍了拍雪时的肩,这种时候什么话都不用说,却看到她不染阴霾的笑颜:“我第一次觉得秽土转生其实也是个有温度的术。” “虽然这份温暖带着残忍的意味。” 雪时将查克拉凝于刀刃向前方的忍者下令,“退开。” 一刀把对面数个秽土转生者拦腰斩断趁着对方还在恢復期间,“封印班。” 解决完第一批转生者后,雪时脚尖点在树梢,“卡卡西这里交给你了。” 与亡者对战只会白白损耗战力还会给联军带来心理压力,关键在于及时解除秽土转生。 “我得去好好感谢一下那位施术者。”打扰亡者安息,践踏他人感情,她绝不原谅。 ―――――― 在寻找兜的地龙洞内,雪时遇见了一个人。 雪时曾通过传来的消息模模煳煳拼凑出对方现在的模样,跟她想像中的一样,他变得帅气,强大,也足够冷漠。 “你长大了,佐助。” “是。”他冷冰冰的视线转过来,“足够让我了解到很多事。” 雪时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一怔,“这样啊。” “你果然是知道的。”一声轻嘲从唇间溢出,下一秒她被按在洞中的石壁上,脖间架着一柄细剑,白刃饮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为了所谓的村子,所谓的和平,背负起一切,孤身一人,一个人……” “去死吗?”他的声音轻不可闻。 “你太相信他,我也是。”他已经比她还要高了,雪时仰头,因为这个动作喉间的伤口刺深了些。她用手抚上他的脸,就像他儿时刚从月读中醒来夜夜做噩梦时她做的那样,“正因如此,我一开始就不信他会做出那种事,后来我慢慢地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我依旧拦不住他。你恨我不告诉你,可佐助,木叶不会容忍一个执意对村子復仇的巨大威胁,你若一早知晓真相,我护不住你。这是他的请求,也是我的私心。” “他是个过分温柔的人,他爱着这个村子,爱着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可你在他心里要比这些还要再重要一点。” “你想再见见他吗?” 佐助愣住,手上的剑早已离开她的咽喉处,他本就无法对这个人真正下手。 “他总是把一切都考虑地刚好。”雪时苦笑,“他留下了查克拉,我猜他应该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有些秘密如果埋藏地太久就长成了坟墓。”雪时伸出手指在他额头轻点了一下,指尖泛起查克拉,“你们两个人,我怎么就都拦不住呢。” 宇智波佐助的心结只有宇智波鼬能解开,他的恨意也只有鼬能消融。 这世间之事,爱恨本就难以琢磨。 鼬留下的查克拉已经快消散了,佐助突然出声,“他有话想跟你说。” “如果是‘抱歉’的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雪时垂眸,长长的羽睫掩住了情绪,“让他把这两个字给我打碎了吞回去。” “……抱歉。”鼬已经从佐助的意识脑海中消失了。 “你看,他对我永远只有这一句话。” 她笑得很轻,却不由得让人品出了几分苦涩和无可奈何。 佐助沉默着。
第62页 他哥是挺混蛋的。 他也是。 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其实并不是不曾后悔过,如果当初没把冰棒分给他就好了。 曾经在话本上看过这么一句话: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艷的人,她当时不懂,人这一生能碰上一个惊艷了时光的人是何其有幸的一件事,后来慢慢明白,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只因怕此后漫漫余生,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他,也无一不是他。 只是觉得如果不曾相见,可能会比现在更后悔一点吧。 “或许下次再见,我一定要……”一定要什么呢?打他一顿?骂他一次? 想做的事有很多,但真正一定要做的事却又似乎没有。 “什么意思?”佐助本能地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如果有那天,我再告诉你。” 她没有把握。 如果未曾见到希望,那不过是失望,给予希望后破灭,那才是绝望。 雪时把小太刀抽出,“现在,我们得先解决这个大麻烦。” 她一刀噼碎壁墙,看向里面这个蛇身半人的施术者,“佐助,我一直期待着与你并战的那天。” 宇智波佐助于清泽雪时而言早已不单只是宇智波鼬的弟弟。 是亲人啊。 战场上亡者的魂魄发出亮光,悲欢离别,小说里总受人追捧赞嘆赚足眼泪的情节放在现实中并不是多么令人希望的事情。 就像一场梦,与逝者一场话别,了前世的一份心愿。 不完全是场坏梦,不是么。 封印中的灵魂一个个飞往极乐净土,卡卡西目眺远方,看来她成功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字眼:“救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的死人” 这几章我要在评论区保持沉默,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剧透 第35章 讲道理这种事要看天赋 后来的故事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所有经歷过这场大战活下来的人都有着老年雪夜围炉跟孙子孙女能够一脸神秘或怀念地讲起“想当年啊”的故事。 与强到跟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宇智波斑和十尾对战,与来自不同忍村昔日互相厮杀的忍者变成同伴,与歷代火影并肩而战,见证那个曾经被人憎恶着恐惧着的狐妖少年是如何变成整个忍界的英雄和支柱。 但如果要让留良这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忍者来说,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那个年少叛村干下截击八尾人柱力闯五影会谈砍雷影一臂等等一系列滔天大罪的中二少年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后嚣张地说出自己要传承哥哥的意志并当上火影。 他当时刚好离得近,非常清楚地看到了下一秒那个宇智波佐助双目圆瞪惊掉下巴的表情。 而那个能够让霸道酷炫拽的宇智波出现这种程度的失态之人留良也刚好知道,那是印在木叶s级通缉令上,前不久因为身死刚被划掉的人――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在震惊过后理智回笼剑刃相对:“你是谁?” 这个突然出现之人的查克拉跟鼬一模一样,甚至也不是秽土转生,可他明明亲手杀死了他,鼬的眼睛还在他的眼眶里,这个人不可能是真的。 旁边进入仙人模式能够辨别恶意和伪装的鸣人倒是很高兴地跟他招手:“鼬大哥。” 鼬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床垫,眼睛还有些酸涩感,正在疑惑极乐净土的感觉也未免太过真实。然后门被推开,一个约摸不过七八岁的小豆丁端着水杯走进来,愣了足足五秒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的前一刻又被救起。 小小年纪身手不错,鼬想。 应该是想起了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的嘱託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把那个发出来一半音节的“a”给吞了回去,镇定下来后才小声地开口,“你活过来啦?” 小傢伙自我介绍叫清泽凉介,是族里的姐姐托他照顾一下病人的。 “雪时姐姐的影分/身没多久前还在给你治疗,然后碰地一下不见了,我去倒了杯水打算餵你,然后现在你就醒了。” 从小孩子有点颠三倒四的表述中宇智波鼬确定了一件事――他还活着。 不知道雪时是用什么办法救回的他。 “大哥哥,雪时姐姐不会有事吧?”凉介皱着眉满是担忧,“他们都说战场上是很容易死人的。” 战场?晓的“月之眼”计划成功了? 宇智波鼬沿着长长的楼梯瞬身而上,小孩子气急败坏的稚嫩嗓音在身后渐渐飘远,“姐姐让我照顾你的你跑了我要怎么跟她交代啊……” 还没等鼬出声解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鸣,数道身影从青鸾鸟上落下。 那是他们以为早就死在尾兽玉下的总部人员,奈良鹿久,山中亥一,青,麻布依……最后从通灵鸟上跳下来的人一眼就明白了当前情况的关键,把佐助握着剑的手推开,“我救的,不行呀?” “所以你当时说……”如果有一天,原来是指这个。 “那他的眼睛?” “团藏手里有你父亲的眼睛,你能用他的,说明直系亲属间的写轮眼移植成功机率很高。”团藏死后的尸体是由暗部回收处理的,她小小地徇私了一下,毕竟他当时还属于木叶的叛忍,这罪名要是放在非战时可够她褪一层皮。
第63页 雪时抬头,通灵时间已经快到了,“辛苦了阿漓,回去好好休息吧。” 如果要说是怎么在十尾的攻击下救下指挥部的人的。 当时佐助和雪时在联手解决了药师兜解除秽土转生以后,一个前往宇智波族地的南贺神社寻求一个答案,一个奔赴战场。 雪时赶在尾兽玉撞上指挥部的前一秒骑着青鸾抵达,右手掌心悬在巨大的暗紫球前,只剩下不到一掌之宽的距离,“仙法?时止。” 非生命体的时间静止比生命体要容易地多,但尾兽玉查克拉太过庞大她撑不了不久,“马上躲进阿漓的嘴里。” 向来温温柔柔处变不惊的女忍对着指挥部里面的人大声吼道,她其实并没能完全修炼成仙人模式,只是把这两年来修炼得到的自然能量凝聚在额间的封印,之前为了给宇智波鼬治疗和解决秽土转生之事已经耗费了很多。 那人能不能醒来只能看命了,雪时留在木叶一直持续救人的分/身已经消失――她已经无力在这种情况下维持距离本体那么远的分/身的治疗状态。 在时间静止结束的前一秒復又迅速连续结印:“仙法?时光回溯。” “忍法?逆通灵之术。” 他们是躲到青鸾鸟的岐山才逃过一劫,估摸着尾兽玉的余波过了雪时才带着他们回到人世赶赴战场。 奈良鹿久向在场的人稍作解释,这种在对方那么强烈的攻击下能够死而逃生,原以为牺牲的人居然还活着的惊喜极大地提高了士气。 不过,鹿久看向持刀的女子,杀人远比救人容易,她额间的紫砂相比起之前见到的时候已经变得黯淡起来,而且在赶来的路上她一口吞下的那个能临时激发查克拉提取的小黑瓶里的药怕也不是多好的东西。 只是,鹿久将目光转向十尾,他们每个人都已别无选择。 “雪时。” 从抵达到现在完全没有赏他一个眼神的人终于捨得转过头来,“鼬。” 雪时心里嘆气,她治了他那么久都没动静怎么偏偏现在醒了。 她有私心,他现在的实力没有完全恢復,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战场又是个太容易送命的地方。 那是藏在她心底最自私最卑鄙的念头,微小,几不可见,但的确存在。 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来那他就不是宇智波鼬了。 若他昏迷,这场大战自然与他无关,于情于理都无可厚非,可他醒了,所以他必须来,不管是出于鼬自己的意愿还是雪时想要守护这个世界的决意。 “可别死了啊。”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三途川拉回来。 “我……尽力。”他对自己承诺过不会再骗她。 赶来的纲手:……这宛若注孤身钢铁直男般的发言是怎么回事?又不由得想起让她徒弟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另一个宇智波,以及把她祖父的脸镶在心口还特地露出来给他们看的宇智波斑,宇智波这一族的男人怕不是有毒哦 由于通灵时间刚结束,没有通灵兽的雪时只能看着场上各种高达开到飞起,内心不由得有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新的三忍,现在的孩子可真是了不起啊。 鼬的写轮眼还需要一点缓冲适应时间。 她背抵着的人出声:“雪时。”要不要再试一次,就像我们年少曾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 上次的并肩作战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雪时笑了笑,“要是不成功呢。” 话音刚落,雷遁融入升腾而上的水龙向十尾的分裂体袭去,瞬间放倒一片。与佐助和鸣人风火合术的炎遁?螺旋手里剑一样,雷遁和水遁查克拉的比例配合控制几乎完美。 照美冥抽空还有心情问她,“这么有默契啊。” “鸣人和佐助也三年没见了。”雪时面不改色地用风刃破开敌手,“我想可能是因为对对方实力有估计的原因?” 斑和柱间在进行属于他们的宿命对决。 由于雪时抵达战场比较晚错过了之前的事情,但她听着宇智波带土口口声声的“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只有梦里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以“这个人真的跟你同族吗他是不是傻”的眼神地望向他的族人。 族人看到她的眼神秒答:“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并不认识他。” “按你的说法,让他们两个给你弄个月读,在里面你的月读计划实现了不就好了?”雪时指了指佐助和鼬,对着一脸不悦的带土摊了摊手,“这与你所说的人们活在梦之世界里什么都能实现的本质是一样的。” 千手扉间点了点头:“从逻辑来讲是这样没错。” “如果你觉得梦里才是真实的世界,那为什么你自己不愿意入梦呢?”她并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因为你其实心底明白,那都不是真的。” 雪时忽略他的怒容,“退一步讲,如果无限月读实现了,然后呢?” “什么?”带土皱眉。 “人需要靠摄取能量和及时新陈代谢排出废物才能正常生存下去,”雪时解释道,“人们陷入月读后你会一个个给他们餵食吗?” 带土不屑地嗤笑,“你开什么玩笑?”
第64页 “所以无限月读其实只是一种杀人的手段而已。” “让人陷入幻术然后活生生地饿死他们的杀人方法。”雪时一脸复杂地看向他们正在刷的这个大boss脸上那写作“我现在慌的一比”读作“我要淡定”的僵硬表情,“你不会……从来没考虑过这点吧?” 带土:……谁特么会考虑到这些啊! 秋道丁次气到不行:“这个人真的好狠心竟然想要活活饿死我们!” 联军忍者由于对方过于强大而低迷下来的眼神和气势都变了,那可不是带土所说的“被杀死或者进入一个完美梦之世界”的选择,而是尊严战死还是活活饿死的抉择。 千手?自己是个严谨学术逻辑派?奈何周围全是脱线天然热血分子?二代目拍了拍木叶后辈的肩膀,带了点欣赏的意味,“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清泽雪时。” “清泽一族的孩子啊,清泽秀明是你什么人……” 明明她都把本质摊开来跟他讲了,可执念之所以是执念就是因为它并不是那么好改变的,这一个信念几乎是支撑他这些年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带土纠结不明白索性就不纠结了,甚至吸收了十尾进入了六道仙人模式。 还能怎么办?打呗。 这也就算了,但宇智波带土竟然吃下了来自鸣人关于同伴关于羁绊的安利。 雪时:……这人的感性是已经把他那所剩无几的智商给挤没了吗 扉间一脸我是过来人的表情:宇智波一族是魔性的一族,不用试图跟他们讲逻辑,不存在的 不过,扉间望向那个笑起来跟自家大哥一样傻气的孩子,他们明明总是做着最遥不可及的梦想说着最不切实际的大话,却总能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相信他们,跟随他们,支持他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才能了。 鼬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必要这么低落吧。” 雪时无奈,可能她真的没有嘴遁的天份吧,可她明明说的就很有道理。 鼬:“你说的对,可惜他傻。” 雪时纠正:“是他们。”还有你们宇智波家的老祖宗。 鼬认真地回道,“他不是我的直系祖先。”傻乎乎的基因遗传什么的,跟我没关系的。 雪时:这个人醒来后为什么感觉这么在乎自己的形象?是错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  当他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重任和负担,可以真真正正地做回宇智波鼬的时候,那个宇智波鼬实际上一直都很在乎清泽雪时的每一个看法(原意是这样的) #讲真,月读不吃不喝不能三急不会死吗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面前关于叔叔那里的伏笔已经足够明显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xy 4个;loyal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sh_orange 64瓶;梦笙如雨 3瓶;erina、gxy 2瓶; 第36章 你会找到一朵更漂亮的花 (本章的有说话很重要希望看了正文后的米娜桑都看看)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玩过俄罗斯套娃,你以为眼前的此时已是结局,下一秒却又忽生变数。 宇智波斑利用带土进行轮迴转生的时候,雪时除了“这下麻烦大了”的想法以外反而没有太过惊讶,在她看来不可一世的宇智波斑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后辈对他指手画脚。 千手扉间甚至也表现出了“果然如此”的极高接受度――相比起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在各个方面都显得那么“一无是处”,不是扉间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是因为就算他明面上再不愿意承认,但这世上能够比得过宇智波斑的算上忍者之祖也没几个。带土相比起斑唯一的优势不过是年轻,还有着鲜活的生命力,宇智波斑可不是会那种大发善心辛苦救人的良善之辈。 ――你平白得到了些什么,总要付出点什么。 佐助轮迴眼的须佐解开的时候,雪时看到破碎的土地上生起一棵高高的树,其他人被缠为茧蛹成为神树的养料。 战场上安静地连风都消失了,空旷到死寂。 而当附身在带土身上的黑绝在斑的身后将手穿过他的胸膛把一切的真相曝光开来之时,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是时候了。 之前柱间通过山中井野向忍者联军传递斑的计划时,雪时抽空问了一句在她旁边的二代目:“您信吗?”那块宇智波石碑上记载流传下来的实现真正和平的方法。 扉间几乎毫不迟疑,“我不信。” 千手扉间虽然总是嘲笑他大哥太理想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但自己却至始至终相信着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并为此献出了自己的一生。 雪时看着进入六道模式的斑,轻声道:“我也不信。” ――那块石碑有问题,这是他们二人在那一瞬间达到的共识。 千手扉间或许是根据理智推断来得出这个结论的,但雪时从一开始就对这话存疑,原因说出来可能会被全忍界唾骂――因为她不相信六道仙人,一个会把忍者说为是工具的人留下的训诫,她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其正确性。
第65页 可这话不能说出来,因为说了斑也不会信,那是他汲汲营营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梦想。 大多数宇智波的性格组成里,偏执占了可怕的比重,如果特定的事情一旦发生,这个隐形炸弹就会爆发。 雪时从少时就研究设在自己大脑里防窥探的时间跳跃秘术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脑子里有太多在高层看来太过危险的想法,例如――雪时一直都不讨厌宇智波斑,哪怕到了现在依旧如此。 记得小时候雪时曾经被宇智波族的几个大她几岁的小鬼围堵过――只是纯粹的中二叛逆期看不惯一个外族人往自家族地跑罢了,或许跟对鼬的少年天才心存妒意却不能对其本人下手也有关系。后来她才知道鼬因为帮她出手打人被关禁闭罚跪了两天,宇智波一族素来护短地厉害,向着外族人欺负本族人可是个大罪名,即便是富岳觉得错不在他也迫于族内长老的压力象徵性地施以惩戒。 他们当时坐在南贺川上,鼬跟她说抱歉。 雪时收回用医疗忍术覆在他双膝上检查的手,歪了歪脑袋,“那我连累你被罚是不是也要道歉啊?” 看着鼬一脸认真地解释这不是你的错雪时噗嗤一下笑出来,“我是在跟你说,那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道歉的。” 自从宇智波斑一早带着九尾袭村之后宇智波一族在木叶的地位就变得微妙起来了,既是忍村的两大创始家族之一,但同时其创始人又背叛了村子。 村里的人对宇智波百班忌惮选择疏远,而宇智波对日渐边缘化的处境越发不甘。 “大家都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可很奇怪,我并不讨厌他。”雪时说,“我很好奇,根据初代目流传下来的说法,那是个很温柔的人,一个愿意为了和平放下仇恨的人,到底为了什么选择孤身一人站在所有人的对面。” 而当宇智波斑以在他们眼中的“灭世者”的身份出现时,雪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荒诞了,一个在众人眼中必须打倒的恶人,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实现和平。 这也让雪时确信了一点――宇智波斑爱着这个世界。 若是不爱,怎么会去实施这个艰巨的任务,换作另外一个对这个世界没有理想的人,世界如何与他何干,他大可以不在乎那个石碑,何必抛弃一切付出所有去实现它? 所以雪时才感到深深的悲哀――那个人本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只是事到如今,很多事情都已无法挽回。 “二代目大人,飞雷神的标记还在吗?” 你在年少时是否曾经幻想过有一天世界面临大难,你脚踩祥云从天而降力挽狂澜,拯其于水火之中。 大概很多人都曾想过吧,只是随着慢慢长大终于明白,自己不过芸芸众生里最不起眼的一员,没有那个翻云/覆雨的能力,而且世界还是平平安安的好,你的家人,朋友,财产,喜欢的,不喜欢的,所有的所有都在这个世界里脆弱地存在着。 可是雪时没有,英雄一词对于其家人而言太过沉重,英雄和英灵往往只有一纸之隔,那张纸太薄了,那道界线如此之浅薄以至于好像只需要一口气就会被吹破了。 她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平平稳稳安安分分地当一个乖孩子,家人健在,灯火可亲,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就可以,只要不负本心。 小时候的她很自私,只想守好自己那个小小的圈子,只是人性本就贪得无厌,慢慢地,她想留下的东西越来越多,街角卖洋果子的阿婆手艺绝顶,放学后从忍校疯跑出来的孩子笑得灿烂,那朵不小心开在岩缝里的粉色小花倔强活力。 她忽然明白,当一个人有了想要拼命去守护的东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个英雄了。 千手扉间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下一秒瞬身出现在斑和黑绝的身后,她将手掌悬于二人后背,“仙法?时光回溯。” ―――――― 春野樱第一次见清泽雪时是八岁那年的冬天。 她喜欢的男孩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教室里属于他的座位空晃晃了好久,再次见面时她想凑上去跟他说一句“你别难过了”却对上了一双淬着冷漠和绝望的黑瞳。 那是春野樱第一次意识到所谓痛苦的含义。 那年的冬天来得真早啊,呵气成冰,木叶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这么寒冷的冬季了。 春野樱帮妈妈跑腿出去买调料,却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了宇智波佐助。 佐助身边的大姐姐侧脸对着她,手里那把红色的伞斜斜地罩住了男孩,小樱可以从光晕中模煳辨认出好看的轮廓,那个人牵过男孩的手,被甩开。 復伸手,又甩。 第三次她握住他的手,他们在漫天的细雪中慢慢地走远。 那种温柔,即便是离得远远的,她也能感受到。 春野樱曾经的少女心思里,最希望成为像清泽雪时那样温柔的人,而原因仅仅是她认为那样的话她就有勇气去接近自己喜欢的男孩。 长大以后才发现,人之所以那么难以抗拒温柔,是因为温柔甘愿忍着疼痛包裹住你所有的稜角和尖刺,只为跟你轻轻道一句晚安。 虽然因为偷偷摸摸跟踪佐助远远见过几次,但要论正式见面,应该是第七班成立后的事情了。
第66页 清泽雪时来训练场探班,鸣人突然大喜大叫地管她叫面具姐姐,佐助脸上顿时一黑两个人滚到旁边打架去了。 她当时笑笑说,“男孩子的友谊总是打出来的嘛。” 春野樱站在她面前一脸拘谨,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是佐助唯一会亲近的人,类似于家长一般的存在,她手里沁出了汗,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自己的头髮应该没有乱吧。 小樱看着她半俯下身跟她打招唿时清澈的紫瞳,发现这个人比她根据远远的轮廓想像出来的还要好看很多很多。 她当时轻轻柔柔地跟她打招唿,“你好啊可爱的小姑娘。” 小樱从小就知道自己算不得上好看,但对方的语气实在太过真诚,她被雪时的笑容迷地七荤八素,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应:“姐…姐姐好,我叫……春野樱。” 卡卡西明显地嘆了一口气,“你别在我这祸害小女孩。” “小樱很可爱啊。”她是这么说的。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的气息太过温暖,小樱在知道她隶属暗部并且还是木叶史上最年轻的暗部部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特么是在逗我吧”。 可惜不是。 卡卡西跟她说,“可别小瞧了她。” 人是很难凭藉一两句话就深刻意识到什么的,直到她亲眼看见清泽雪时杀人。 她的面容隐在面具之后,可她的发色太过好认,于她而言强大到不可思议的音忍在她手上不过一招的事情。 她的音色轻柔,却含着冷冽,“将他带回情报部。” 那是她对清泽雪时的第二个印象。 春野樱曾经见过奈良鹿丸跟她聊天。 能让那个用生命诠释“怕麻烦”的鹿丸以那种轻松中带点兴奋的语气探讨棋术,她稍稍有点好奇,跑去问井野。 井野因为“佐助的姐姐”这一标籤表现得异常积极,鹿丸被烦到不行又不好跟女生置气便回了一句:“是族内堂兄的朋友。” 猪鹿蝶三族世代交好,井野有点印象:“是鹿士哥啊。” 小樱见到奈良鹿士的机会不过寥寥数次,可那时候,他都跟雪时走在一起。 女生天生的第六感让小樱和井野不约而同地选择调查――青春期的少女总是容易对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感兴趣。 跟井野收集到的情报一对:两个人幼时相识,鹿士的母亲很喜欢雪时,曾经是一个下忍小队,清泽雪时十一岁加入暗部,十三岁成为上忍,之后两年的时间里奈良鹿士从中忍晋升为上忍并成功加入暗部。 井野三观尽毁的震惊脸:“鹿士哥那么懒的人竟然在两年内升上上忍还成为了暗部?!” 小樱不太了解:“他有那么懒吗?” 井野双目呆滞:“你看到鹿丸了吗?他那个做一辈子中忍的梦想就是从鹿士哥那里学来的。” 在少女春野樱心里,那两个人就是应该在一起的,一个出身清泽,一个冠姓奈良,皆是忍界名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同在暗部工作配合默契。 是小说话本里门当户对男才女貌的存在。 之所以用“男才女貌”而不是“天造地设”是因为春野樱觉得鹿士虽然谋略出众,但在实力和相貌上都比她稍稍输了那么一点。 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宇智波鼬的出现。 在她过去十二年的人生里一直都未曾听过这人一星半点的消息,干净地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一般。 那个给佐助带来一切痛苦的人又一次地回到了木叶,那些被掩埋在时光深处的秘密才只言片语地飘露出来。 春野樱的父亲混了四十多年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中忍,那晚他喝多了酒,小樱问他认不认识宇智波鼬。 从父亲遗憾又怅惘的语气里春野樱零零散散拼凑出一个她从未想过的真相。 ――到底为什么清泽雪时会照顾宇智波佐助? 无论两人如今相处如何但故事的开头总要有一个契机。 她才明白,那个契机是宇智波鼬。 在父亲的回忆里,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同年入学,同时提前毕业,同个小队,同升中忍,同入暗部,同样的天赋卓然,同样的聪明冷静,那两个人几乎是绑定存在的,提到一个人的时候总忽略不掉另一个人。 父亲当年见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不过才十岁,是最好的朋友,却让他生了“相配”的念头。 “谁能想到呢?”父亲重重地嘆了一口气。 小樱一怔,那她是以什么心情面对宇智波鼬叛逃的?又是以什么心情去照顾那个人留下来的弟弟? 春野樱没有答案。 她看着雪时被笼在暮色柔光里的身影,风吻过她微卷的发梢,觉得如果那个人让那样温柔的雪时哭了的话,一定不可原谅。 后来佐助为了復仇离村投靠大蛇丸,小樱阻止未果,醒来以后在想,当年的雪时是不是也跟她是一样的感受。 那种无能为力自我厌弃的感觉就像一把钝刀在心口上来回磨蹉。 可又是不一样的,一直都是她在追逐着佐助的背影而他却至始至终不曾回头,而那两个人,即使只能通过别人的一言半语了解,她也知道是不一样的。
第67页 鸣人身体恢復后随自来也离村修行。她似乎一直都只能躲在那两人的身后,远远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小樱跑去找雪时,她想变得跟她一样强。 雪时拒绝了,“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你并不适合走跟我一样的路。” 小樱从未真正见过宇智波鼬,直到他“死而復生”突然出现在战场上。 从相貌上就能够明显看得出跟佐助有着血缘联繫,跟小樱根据情报构想出来的冷酷隐忍的形象不太一样,他似乎已经可以放下很多,嘴角勾着一点极淡的笑意。 他说:“雪时。” 小樱恍然。 她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地枯萎的尘埃里,小心翼翼地、极缓极慢地开出了一朵花来。 看着那两个人的无间配合,小樱隐隐明白父亲当时的遗憾之情从何而来。 她看着雪时突然出现在宇智波斑的身后时,不知怎的想起当年她拜师被雪时拒绝后她说的那句话:“有想守护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如果可以,不要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人而活着。” 雪时不曾有半分迟疑,甚至不曾往这里再看一眼。 对手越强大时光逆回越艰难。 她额间紫色的封印勾勒出蔓萝,燃起微亮的光直至燃尽。 时间被逆转到黑绝刚出现在斑身后的那一瞬,千手扉间及时抓住间隙将能够潜入地下的黑绝踢到空中,鸣人和佐助用得到的阴阳之印施以封印。 雪时站在那里,终于露出一个极其苍白的笑容。 那一刻小樱才明白,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骨子里是何其相似的两个人。 医生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总喜欢说两句话:“坚持住”和“你会没事的”。 小樱把手覆在雪时的心口处,她明白这不是重伤垂危甚至也不是查克拉耗尽,手下这具躯体的生命力在迅速地枯竭,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雪时姐你坚持住。” 鼬的眼神慢慢平静下来,似空洞又似专注,平静到春野樱觉得那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色彩。 雪时就靠在他的臂弯里,他恍惚间怀疑起来,怀中的人有这么轻的吗,轻的仿佛下一秒就飘散了。 他才明白,原先那个独自一人肩负起一切选择死亡的自己是有多任性。 ――对另一个人而言是有多残忍。 “你记不记得……汤之国的时候我们学了一首歌?” 他记得。那时他刚好处于变声期,声音难听极了,曾经趁着没人偷偷在家里练过,只是发现自己大概天生五音不全,有次还不小心被母亲发现摔坏了她手中的茶杯。后来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不肯开口,雪时大半罐的糖果都拿来“贿赂”他了,她给他就接,但就是不唱。再后来他们二人在命运的拐点上分开,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现在雪时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年少的遗憾在时光的润养下似乎变成了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鼬怔了怔,那个歌姬的模样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因为那是雪时的歌所以也成为他唯一会的歌,他微微低头抵在她的耳畔,声音喑哑―― “雪落的那天” 说实话,宇智波鼬真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恋人选择了, “她遇见一朵花” 这个人的心里永远装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她也永远不可能是他最重要的人, “紫色的、小小的花” 可她偏偏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 “花请她送给自己一个名字” 他做出的所有决定她都尊重, “他们相约来年雪时相见” 可她也有她自己的选择和坚持,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它叫雪时” 他当时回答愿意活下来很大原因是为了她, “雪落下 月光中” 现在反倒是她食言了, “在等它的小姑娘” 当时情形千钧一髮,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现在却是开始害怕起来――他会难过的啊,他该怎么办。 雪时很努力才抬起了手,“那个小姑娘…” 费力地牵起一个很浅的微笑,就像以前对他做过的无数遍的那样,“总有一天会找到…” 她的手指想抚上那双血色满溢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了,“…更漂亮的…花…” 渐渐微弱的心跳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细线哄然断开,他的世界一片死寂,荒芜苍凉。 鼬接住雪时无力垂下去的手,另一只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小心翼翼地用脸颊蹭了蹭她还有一点温热的额头。 抵在她耳边的唇齿微动,发出低低的、沙哑的声音,仿佛恋人间亲昵的耳鬓厮磨,“雪落的那天……” 良久良久,终于才克制不住般地落下泪来。 那个小姑娘, 再也不会找到另外一朵雪时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这章的盆友请务必看一下这里: 一 未完待续 喜欢be的盆友可以看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是he线 二 其实之前在写这篇文的时候我是一直十分肯定在鼬的眼里佐助比村子更重要,但雪时和村子在他心里的排位其实是有些模煳的。
第68页 举一个最简单的假设,如果她姓宇智波,只能保下一个人的话,他会不会杀了她?我的第一反应是会的,他会。他手上的胁差或许在颤抖,牙根咬到发疼,但依旧会把白刃送进她的心口,他会流着泪接住她,那是他们最后一个拥抱。 忘了是从哪里看过一句对鼬的评价:心软,却绝不手软。觉得最贴切不过了,他会用余生岁月来缅怀一个人,也会因此受尽自我的折磨,他知道,却依旧会这么做。 这一段是之前就想好的,因为宇智波鼬这个人太过不在乎自己了,随时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就像正文里面说的,他得知道独自肩负起一切决然赴死对另一个人来说是多残忍的一件事。 死者一切皆空,留生者负重前行,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自私。 也不是说在他心里村子就不重要了,他还是他,和平和大义依旧是他会守护的理想,只是他已经是一个有了新的一段生命的人了,可以放下过往的责任,也可以明确地,稍稍再自私一点地把多一个人放在最前的位置。 三 按男友标准来看,宇智波鼬其实真的是超差劲,超不合格的恋爱人选了。佐助在他的心里的地位是永远不可超越的。 永,远。 不管她多努力地救他,治他的病,设计让火影慢慢了解到当年的真相,可他为了弟弟去赴死之时是毫不迟疑的。 他或许曾为她犹豫,却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背负了那么多痛苦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让他活下去的理由,或许死亡才是一种解脱吧。 但同样的,雪时也不仅是为了宇智波鼬一个人而活,她不知道剧情不知道后面佐鸣二人可以联手打败辉夜,于她而言只是在世界面临毁灭的边缘她有可能能够去阻止,所以她去做了。 他有他的选择,她也有她必须守护的东西,仅此而已。 所以才说这个两个人很相似――我尊重你的决定也可以帮你,而我自己顺从心意选择的路跟你怎么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是雪时总归是比他再软弱一些的,对亲近之人的“自私”也比他要重,至少她就对他下不了手,易地而处,她也无法对父亲下手。 四 我是那种会为了脑子里几百字小片段开一个10w+的文的人,所以前面埋了很多伏笔,没错最后让他唱歌那段就是那个让我动手码这篇文的初始片段(我不会告诉你们原片段比这虐多了,如果想知道找机会告诉你们,毕竟这次的作者有话说真的已经很长了) 第37章 睡前故事 大战过后,百废待兴。 纲手顶着一张二十来岁的脸说自己已经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婆子了,极其麻熘地把火影之位甩给了下任苦命鬼,卡卡西从山一般的战后恢復期的文件中抬起头看向推门进来的人。 来者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卡卡西粗略翻了一下确认无误就把它放到“已完成”的那一沓上面。心里第一百零一次遗憾:“真的不考虑一下?” 暗部部长一职空缺,雪时原先培养的接班人在四战中重伤,暗部现在群龙无首又因其地位特殊人选需要慎重考量,他一个新上任手上一堆战后大麻烦需要处理的火影还要兼管暗部简直是太惨了堪称史上最惨火影,论实力论手段论对木叶的忠心,眼前的人都是完美的人选。 “那我就先走了。” 卡卡西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是还没五点吗?” “今天有点事。” 卡卡西嘆了口气,他现在的梦想就是每天能够五点钟准时下班实在不行八/九点钟也是可以的。 可同样的,鼬愿意帮忙就已是万幸,他也没有办法对这个人提出什么更多的要求。 毕竟木叶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虽然佐助在四战里表现出众,鼬的案子也被平反,但这场折损了近四万人的战争毕竟是由两位宇智波一手挑起。 带土有句话说的没错:仇恨是无法被遗忘的。 那些痛失亲友爱人的倖存者内心的恨意难以磨灭。 民众对剩余的两个宇智波的态度很是微妙,大名更是不愿意放着有毁天灭地之力的威胁逍遥自在。 在现任六代火影和忍界英雄鸣人的极力担保下,佐助得以自由。 可话说回来,若是佐助不愿意,又有谁能禁锢地了他。 “至于宇智波鼬,且不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安插在晓的卧底,”卡卡西在联合会议上说,“木叶有能够牵制他的筹码,一个有软肋的人并不足为惧。” 照美冥最先表示了支持。 她对卡卡西说,“雾隐村总归欠了她一个大人情,她的眼光我还是愿意相信的。” 只是虽然面上不说但难免会有人心存芥蒂,那种极力压抑着恐惧和忌惮的眼神往往比流言蜚语更伤人心。 佐助大半年前已经离村週游各地调查大木筒的情况,鼬则选择留在木叶。 他曾见过比那些更加憎恶的眼神,面对卡卡西的歉意甚至还能反过来宽慰他不必在意。 宇智波鼬今天提早离开确实有事。 他去了趟山中的花店。 五月已近尾声,天气慢慢开始炎热起来,他推开花店的玻璃门,风铃声清清脆脆。 井野母亲起身跟他打招唿,“是想看看新的花吗?”
第69页 鼬点了点头,“香雪兰的花期快过了。” 她从里层的架子上取下一小盆茉莉花的盆栽,绿绿油油的叶子掩着洁白色的小花苞,“茉莉喜湿喜肥,畏寒,夏季要特别注意早晚浇水。” 她看着鼬离开的背影,他来过好几次,选的不是花束而是需要好好栽培照料的花朵,每次都是在上一种花的花期将过时特地来寻正值花季的新品种,每次都把那些琐碎的注意事项都记得很仔细。 她其实对宇智波鼬没有什么了解,却对以前是花店常客的雪时很熟悉,从小到大她来这里买的花从一束到两束,慢慢的越来越多――因为失去的人越来越多,需要去慰灵碑看望的人也越来越多。 此次大战如果不是那个孩子,亥一恐怕就回不来了,只是她现在连亲自去向她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到底是难过的。 鼬的手将触到门把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拉开,小樱手里还拿着记录报告跟他打招唿:“前辈。” 她转头看向病房内躺着的人,“情况很稳定。”可她终究没有办法给出什么准信,从半年前她就每天都在说“情况在好转中,不要太担心”。 而医生的这种话听起来就像是在骗人。 鼬点头回应,“谢谢。” 他把桌子上那小盆的香雪兰拿下来换上了新买的茉莉,小樱注意到香雪兰只掉到剩下最后一朵花了,她嘆了口气退了出去。 女子陷在柔软的白色床被中,唿吸平缓,鼬十分熟练地握起她的手,按着她手上的穴位。 她小时候总说他生活太单调了,他现在也这么觉得,他能够跟她讲的话大多都是村里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然后努力地把无聊的任务说得不是那么无聊。 言简意赅在这时候反而成了最大的缺点。 他给她捻好被子,“待会见,雪时。” 鼬从医院出来后回了趟家,倒不是宇智波族地,原址早已废弃,屋子也早就破败不堪,战后物资财力紧缺的情况下明显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花什么精力去修缮,他回的是木叶分配给上忍的公寓,佐助离村前也住那里。 他将从医院撤下的香雪兰放到阳台上,旁边还有好几盆花期已过的盆栽,有些已经结出了小小的果子,但每一个都被主人照料地很好。 晚饭吃的是从医院打包带回来的饭菜,他的厨艺技能点大概都点在幻术上了,炸了几次锅后彻底认命,家里到现在还没有去买一个新锅。 夜晚对有些人来说其实是很长很长的。 他洗过澡后带着今天带走处理的文件在返回医院的路上碰见了清泽光。 清泽光从四战结束后再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没跟他说过话,此时他手里提着几瓶烧酒拦在他面前,“会喝酒吗?” 清泽家院子里的玉兰树开得很盛,晚风中携着淡淡的清香。 他们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清泽光开了瓶口把酒推到他面前,自己仰头灌了一口。 “是她救的你?”雪时救了慈郎以后清泽光严令禁止她用时间血继救人,那跟以命换命有什么区别,同样的,雪时也不愿意把研究出来的这种以自身生命力为代价的新术教给自己。 “嗯。” 未完全修炼成功就提前出关,救宇智波鼬,解除秽土转生,拦下攻向指挥部的十尾尾兽玉,对战带土和斑,逆转黑绝的阴谋,桩桩件件连在一起喘气的机会都不给,自然能量透支只能压榨生命力动用时间血继,最终压垮了人。 他从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英雄,从无限月读中醒来看到鼬怀中生息薄浅的雪时的那一刻,他多希望月读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时间回到四战当时。 黑绝被佐鸣二人用地爆天星封印,得知了一切的宇智波斑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威胁,那个骄傲了一世的人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柱间,或许你是对的。” 柱间盘腿坐了下来,仿佛还是他们儿时坐在高高的山崖上手里比划着名大大的圈说要把弟弟好好保护起来的时候,“斑,你只是走得太着急了。” 斑把九只尾兽从身体里剥离开来后已经变得很虚弱了,人柱力失去了尾兽是会死的。 柱间秽土转生的脸上纸屑慢慢剥落,灵魂发出亮光,“等到了黄泉我们再好好地喝一杯吧。” 斑最后往雪时和鼬的方向看了一眼,强撑着一口气将双手交叉扣成拳,“外道?轮迴天生之术。” 她的心口慢慢有了微弱的起伏,斑的声音虚弱但仍有傲气,对着眼中终于有了一点亮色的鼬训道,“宇智波从不哭哭啼啼。” 树上的知了长长地叫着。 “鹿士也好,白石也好,甚至就算是卡卡西和大和都好,谁都好,怎么偏偏是你。” 清泽光把剩下的酒一口气闷完站起身,“我明天要离开。” 五大忍村在战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急于在战后瓜分利益,而是选择联合起来成立一个联盟。以往你如果不接这个任务我就委託给其他村子的恶意压价手段在忍村联合的情况下显然已经行不通了,忍者不再是他们眼里低贱的工具,贵族不再能够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相反,他们真正意识到忍者有着何其可怕的力量。 这个方案初设是由奈良家的鹿久鹿丸和鹿士三人联合提出,经不断修改现也已开始步入正轨,只是大名不会放着这种情况不管,对方地位的提高必定意味着己方的地位不復。清泽光此次离村就是为了解决一些小动作并与火之国大名谈判。
第70页 谈判人员既要是可以代表木叶政要的人,又得有足够的个人威慑实力,卡卡西都觉得自己安排的这个任务实在有些难为人,雪时还在医院昏迷着,但清泽光的确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清泽光也没有推脱,那么多人用生命换来的世界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更得好好守护住,他与鹿久以及几名暗部明日就得走。 “我可以把她託付给你的吧。”清泽光在推开屋门的时候这么问。 鼬看着他的背影深深鞠了一个躬,“是。” 雪时的病房是单人间,鼬处理完文件后把灯灭了,合衣在旁边临时的看护床上侧躺下。 窗外月色明亮,她的轮廓柔和宁静,“晚安,雪时。” ―――――― 鼬的生活其实极其规律。 作为拒绝了暗部部长职位的一个编外人员,每天在卡卡西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朝九晚五,中午还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虽说上下班很准时,但他带回去额外处理的资料倒也不少。 对有些人来说,忙碌总归比空闲更好一些。 六代目需要找他的时候给下属的地点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现住的房子,另一个是一个医院的病房门牌号,往往能在后者找到他。 阿甲只是个家世普通长相普通实力普通哪哪都很普通的路忍甲,他踩了狗屎运才能成为这栋火影楼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文秘小职员,被六代目抓壮丁去给宇智波鼬送铁之国那边新传来的资料时他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即使灭族是为了阻止叛乱为了木叶,但宇智波鼬的的确确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族人,甚至是亲生父母。 盆友,前不久还是可以拿来止小儿夜啼的超s级的屠族叛忍,换你你不怕? 这样的人适合远远听着他的大义故事,却不适合近距离接触。有种说法是,生下来的幼崽长得可爱软萌是为了让父母心软不被抛弃,人生来就懂得趋利避害――那是连父母都能够下得了手的人,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也可以做到对你下手。 可毕竟火影楼就这么点大,阿甲曾经远远地跟宇智波鼬打过照面,从他不怎么有变化的表情上看,确实当得起传说中“高冷一族”的名号。 但病房里的那个人阿甲确是比较有印象的,他十八岁那年好不容易通过中忍考试,然后就听说了新上任的暗部部长年芳十七。就跟现任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一样,是他可望不可及,传闻中的“天才”人物。 阿甲的编制严格意义上隶属于情报部,情报部缺什么都不会缺不了八卦,带他的前辈曾经私底下发起过一个女忍颜值排行榜,老实说,情报部里有大半忍者的颜值都很高,毕竟他们的任务讲究的是不择手段,安插在各国的下线不少会跟游廊或花/柳街合作。 情报这种东西,如有必要,色相也可以成为利器,所谓色是温柔冢亦是刮骨刀,最典型的代表,情报部副部长伊藤园户除了最擅长的精神干扰外,其媚/术可谓登峰造极。 而本以为经过情报部一堆帅哥美女洗眼已经有了抗体的阿甲当时根据看起来就像是从忍者登记册上偷拍下来的照片里一眼就选了清泽雪时。 说来惭愧,他竟然选了一个部外人员,简直是长他部志气灭自部威风,但好在投票採用的是匿名制,并没有人发现如此正直爱部的三好青忍阿甲是隐形颜狗。 后来他才知道她就是那个十七岁的暗部部长,前辈说的果然没错,漂亮的花为了自我保护往往都带刺。 情报部有次聚会的时候部里有个女忍因为失恋喝多了哭着说男人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在场坐在隔壁桌的男忍怂成一团生怕殃及池鱼,伊藤园户拍桌反驳道,“男人不喜欢的是聪明但又不够漂亮的女人。” 他们副部长这张嘴可以说是非常毒了。 可惜好像太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往往命都不太好。 大概是前面走的人没有关好,病房门稍稍留了一条缝。 阿甲看见那个“高冷”的宇智波坐在床边,眼里是他平生所见最温柔的色彩。 阿甲是曾经听过这个故事的,那是最近五大国都很流行的一本插画书里的一则故事,他妻子昨晚刚给三岁的女儿讲过。 “……小草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问狐狸:如果我把月亮咬一小口会怎么样?” “狐狸说:应该就像我小小地咬了一口苹果那样吧。” “它又问:那如果我咬一大口,会变成什么呢?” “我想会变成小小的月亮牙,就像一只弯弯的小船。” “如果我把那个小月亮牙也吃了……” “会怎么样呢?”是很轻很轻的女声。 宇智波鼬浑身僵住,握着她的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直到终于能够不带鼻音地对她展露一个微笑了才开口,“它是在我的肚子里?还是会在梦里?” 虽然里面是很温馨很感人没错啦,但阿甲站在病房外十分地纠结,作为一个能够流利背诵忍者守则的三好青忍,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忍者要以任务为重”,然后选择悄悄地把门关好,带着文件原路返回禀报六代目。 他们冷静沉稳的六代目当时手上的笔一抖那份文件直接报废,下一秒就撇下他跑了。
第71页 “卡卡西呢?” 风中凌乱的阿甲选择向刚推门进来的奈良辅佐官告状,然后下一秒看着他们木叶的“大脑”机智而又聪明的奈良辅佐官转身差点撞墙上了,自我稳了两秒后拉开门就不见了。 按理说此时的阿甲应该很好奇才对,但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作为一个目睹了酷炫高冷宇智波人设崩塌哭出来的人,他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雪时醒来的第三天经小樱检查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出院,只是还需细细养着,这一年内最好还是不要妄用太耗查克拉的忍术。 病房里她的东西包括那盆刚刚绽放了第二朵花的茉莉被全部打包收在捲轴里,雪时拗不过他,被一手左腋一手腿弯抱着出了木叶医院。 鼬站在街道岔口停住。 “怎么了?” “叔叔不在。”没人照顾你。 雪时刚想说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何况凉介也在,看到他的眼神话到嘴边改成了:“你那有空的房间吗?我做饭给你抵房租?” “好。” 雪时打量着眼前这个对单人来讲明显偏大的主卧,白色的纱帘掩着一个被特地拓宽了窗台的大玻璃窗,衣柜也是大码,她直觉这不太符合鼬的习惯,转头看见他有点期待的眼神,如果她跟他的默契系统没出问题,那大概是“你快问我点什么”的意思。 “这里给我,你住哪?” “我先住佐助的房间,对门。” 雪时看着他麻利地收拾东西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总觉得他有一点点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的诸位…都是狼人(抱拳.jpg) 那个儿童故事忘了是在哪听过 第一次发文,不知道jj的限度在哪里,这章的八?九点钟里的“八?九”都会被吞???毕竟下章有个小破单轮车(真?小?破?单轮),如果那程度还被锁只能说是命了 第38章 宇智波雪时 鼬送雪时到居酒屋的时候,还没进门就被纲手一把推了出去,“这是女生的聚会专场,男士止步,安心吧,不会把她吃了的。” “她的身体可以喝酒吗?” 纲手自从卸任火影后脾气完全不用压抑甚至还因为前几年的憋屈补偿性般地变得更为火爆,脑门上蹦出一个井,“我是医忍。”雪时自醒来后已经养了有小半年,喝点酒又没什么,她跟小樱两个医疗忍者在还能让她过量了? 雪时捏了捏他的手,“回去吧。” 鼬站在门口跟她道别,“我之后再来接你。” 踏进隔间的时候,照美冥,麻布依,手鞠,伊藤园户,黑土都已经在了,小樱作为水影来到木叶的嚮导也留了下来,桌上摆着好几瓶来自不同忍村的酒。 忍界中实力高超的女忍本就少,见到彼此总带了点惺惺相惜的意味,加上在忍者联军以及在联盟共事的关系,几人的关系倒是很不错。 交友这种事,有时真的只是看眼缘而已。 联盟会议今天下午刚结束明天启程离开,这群人才有机会齐聚到一块。 照美冥左手托腮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哟,来啦。” 女生的聚会本就没有什么固定主题,天南地北什么都聊,主要看心情,只是这次她们的目标都非常的一致―― 作为这一屋子里唯一的已婚妇女,清泽雪时,哦不,现在应该叫宇智波雪时了,俨然成为了众人八卦的集火对象。 照美冥:“我来的时候看见木叶西边那大片的空地还以为是木叶新开发的什么项目,但听好像说是跟你有关?” 作为情报部副部长,伊藤园户表示这个问题我会答:“老父亲外出公干两个月,期间接到女儿醒了的消息如果不是被大局为重死死摁住早就飞回来了,回村后还没来得及跟女儿来个爱的抱抱就听说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被一个臭小子拐着改了姓,一怒之下下了决斗书,约架地点就是西边那片树林。” 据可靠情报,当时清泽光拿着太刀挥出了当时四战砍杀十尾分裂体的气势,偏偏对方不愿认真应战只一味地躲闪。 这一举动在清泽光眼里就是“我怕伤到你所以我不出手”,深深觉得自己这是被瞧不起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气到动用时间血继静止时间给了他狠狠的一脚,兇狠撩话:“你今个儿要是打不赢我,以后就别想见雪时了。” 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目击证人的供述,当时宇智波鼬的眼神就变了,“请指教,叔……爸。” 清泽光听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传来了轻轻“啪”的一声。 ――那是理智断裂的脆响。 “忍法?通灵之术。” 本在那片森林里认真努力修行的目击证人为了保命以平生未有的速度逃离现场,当他刚在稍稍安全一点的地方落定时,红色的须佐拔地而起。 ……是时候跑地再远一点了。 “是这样的我提议可以把那片空地开发一下就像终结之谷那样作为木叶的旅游景点?希望六代目大人可以考虑一下。”这是来自某位目击证人的良心建议。 这片空地后来被辟成一个专供翁婿解决问题的训练场,不过也是后话了,这里先按下不提。
第72页 手鞠挑了挑眉:“不过你竟然没有告诉你父亲就先登记了,这可不像你。”虽然接触不算特别多,但这两个人的性子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不经家长同意就鲁莽行事的风格。 照美冥兴致盎然:“说起来,他怎么跟你求婚的啊?”高冷宇智波在线求婚,想想就很刺激。 关于这个,雪时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个人超可爱的。 那时他以方便照顾为由接她到家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用那种“你快问我”的眼神看着她,雪时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极其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雪时其实可以根据他不太符合习惯的房间布局隐隐猜到一点方向,但并不准确,而且她想让这个人亲口说出来――傲娇是病,得治。 有次她终于忍不住把他堵在了墙角用“我回家住”来威胁他,他牵了她的手走到主卧,红着耳根问她:“你不觉得这个房间一个人住的话太大了吗?” 他把牵手改为十指紧扣,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映出她微愕的面容,“我觉得两个人的话就刚好。” 雪时当时心里蹦出两个小人,左边那个问:“你拒绝地了他吗?” 右边那个摇了摇头认命道:得了吧你早就栽在宇智波鼬这个大坑里了。 所以她伸出剩下的那只手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锁骨下方的位置仰起头对他笑:“好呀。” 至于清泽光的“暴走”……那是个误会。 雪时答应了以后才担心起如果清泽光反对该怎么办,可鼬说他同意了。 凭对自家老爸的了解雪时觉得清泽光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松口,但她毕竟昏迷了八个多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未可知,而且鼬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清泽雪时和宇智波鼬有默契可不代表宇智波鼬和清泽光沟通无障碍。 清泽光那句“我把她託付给你”就真的只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帮我好好照顾她”而已,但鼬会错意了。 ――毕竟他自认为自己的企图已经昭然若揭。 所以清泽光回来以后看到板上钉钉的结婚登记,理所应当地,炸了。 纲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她的原暗部部长就这么被一个房间收买了?感觉木叶暗地里碎掉的那么多颗少男心真的非常不值了。 “你会不会有点太宠他了啊?”对方一句话不说就叛逃村子八年,帮他照顾留下来的遗孤然后那小崽子还跑了,费心给他治疗结果还敢自顾自地去赴死,现在求婚连个戒指都没有,麻布依想了想,换了她哪这么好说话。 “……会吗?”雪时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不由得心虚,毕竟当时如果真的让黑绝成功,辉夜降临,麻烦就大了,情况紧迫,她在做出选择的那一瞬间的的确确是没来得及想他会怎么样。 她很清楚那种感受,那种把心硬生生撕扯掉一大块的血淋淋,经久不愈,所以在临死之际是真的很怕他会难过。他跟她不一样,她失去了他还有家人、朋友、同伴;她如果离开了,他就只剩下佐助和那些残忍的过往了。 雪时一直是觉得宠人的那个是他。 他的过去有那么多的痛苦,她自私地把他从三途川拉回来,鼬当时回答愿意活下去很大的理由也是因为她,可却又让他承受了新的苦难,她到底是捨不得的。 “反正都要在一起的,早总比晚好。” 被催婚催到想打人的照美冥配着一杯酒含恨吃下这波狗粮:“情话留着对你家那位说。” “不打算办婚礼吗?” “感觉会很麻烦。”雪时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到时候去旅游吧。” 小樱听到不由得替自家老师现任火影提前挽了一把心酸泪――就联盟现在的起步情况,这两个人要是走了,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接替人手,卡卡西老师你的工作量可要爆炸了。 有人说过,虽然是谁早已不可考究但的确是有这样的传言:女人有时一旦氵亏起来男人都得甘拜下风。 伊藤笑得贼兮兮地凑近来,“他那方面怎么样?” 雪时一时不察被喝了一半的酒呛到,咳到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擅长从眼神小动作分辨情况的情报审讯人员伊藤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你们结婚三个月了竟然还没有?!” 惊……惊天大瓜! “是不是他不行?” ……这么多八卦的眼神压地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雪时缓过气,紫瞳矇了浅浅一层水雾,抬眸轻轻瞪了伊藤一眼。 不小心进入眼神攻击范围的黑土双手往自己脸上用力一拍,开启自我谴责模式:“黑土你要冷静,你是个女孩子,雪时也是个女孩子,当禽/兽是会被须佐混合双打打死的……” 伊藤园户从以前就看好她想拉她进情报部做亲传弟子不是没有理由的,眼波涟涟,如怜似勾,无知无觉流露出的魅惑才是真正的勾引,这特么谁能抗地住。 伊藤一拍桌子,她没想到宇智波鼬堂堂一个当过超s级叛忍的强者竟然不行,“走,小雪时,我们跟他离婚。”
第73页 雪时:…… 她其实一直都没想过这点,女生在这个年纪的性/谷欠本就比男生淡地多。 照美冥:“请务必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俩是睡一张床吗?” 雪时点头,结婚了难道还分房睡,除了刚结婚的几天凉介总喜欢缠着她放学回来后一旦发现鼬进入她一米的范围圈就开始炸毛,晚上闹着要在她房间打地铺陪她。 我靠,这都忍得住。 一群乱糟糟中,砂隐公主拍板定论:“宇智波鼬,是个人才。” 人才宇智波鼬在十点半的时候准时来接人,她们的酒局其实还没散,纲手看到他的样子挥了挥手就让他把人带走了――那人眼里明晃晃“十点半已经是极限了”的意思连她都读得懂。 照美冥通过窗户望出去,雪时很少喝酒何况还是几种酒混着来的,不过几杯的量现在已经是有些醉了,走了两步路身形稍稍有点不稳,男人低头跟她说话,雪时摇了摇头似乎是说了一句不用,然后下一秒就被公主抱起。 照美冥把手里这杯酒一口喝下,人都是偏心的,她们是站在雪时亲友的立场上来看,自然觉得雪时在这场感情中是受了委屈的。更何况女人这种生物一旦偏心起来,那心可以偏到十万八千里远,一点道理都不讲。她原还在担心那个小丫头未免太纵容他了,但现在看来谁把谁吃得死死的还不好说呢。 不过……她也好想结婚啊。 鼬把雪时一路抱回了家。 “先去洗个澡。” 喝了酒的雪时极其的乖,坐在床上软声应好。 他把她落在脸畔的碎发别到耳后,俯身在额间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他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坐在灯下看资料,忍者联盟制度建设初期还在探索改进中各种事情总是格外琐碎烦人。 听到门扣打开,他抬眼望去不由得一怔――她错穿成他的浴袍了。 对她来说太大了。 他开始后悔起为什么自己当初买了黑色的,称得她格外白皙,带着一种容易勾起人性/中隐藏暴虐因子的脆弱感。 鼬深吸了一口气,把她有些松垮的衣服往中间拉好,递过玻璃杯,“喝点水。” 那姑娘乖乖地接过喝完,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起身跨坐到他的身上,墨色的浴袍在大腿根处堆积,露出的肌肤白的晃眼,羽睫慢慢地抬起,用似雾非雾似泪非泪的紫眸看他。 他唿吸一滞,有些狼狈地别开眼,视线越过身上的人直直盯着她背对着的墙上的某一点。 雪时像是有些疑惑又似委屈,“园户姐骗我。” 他稳了稳心神,“什么?” “她说我这样看人的时候没有谁受得住的。” 伊藤园户其实说的没错,他也不过一介凡人。 他想往后挪坐一点好拉开点距离,却偏偏被脖子上的柔荑环住了。 “……你们都聊什么了?”他原意不过是想随便扯一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想到这姑娘语出惊人:“她们问我你是不是不行。” “……”心中如何天翻地覆到面上不过是微微敛了眼眸,“你怎么想的?” 如果是往常雪时一定能够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对劲,但她现在是被酒精麻痹了的人,秀眉轻拧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呀。” 雪时醒来后身体一直都还没恢復,平时易倦易累,手甚至比以前还要冰凉,她原本就是我见犹怜的柔美长相,加上久病带来的一丝羸弱感,他总是心疼地不行。卡卡西有时会委婉地跟他说她没有那么脆弱不用那么担心,然后鼬就会一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一边把她的文件匀一半到自己手里,卡卡西不懂,失而復得以后总是太容易患得患失。 在她面前他以引为傲的的自制力总是容易清零,他怕自己克制不住伤了她,他们之间的相触更多时候只是停留在拥抱和轻吻。 她不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他从懵懵懂懂难以启齿的少年期开始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她竟然跟他说“不知道”,还是一脸认真的那种。 很显然她并没有任何的“愧意”,甚至还敢坐在他身上娇娇悄悄地拿鼻子去蹭他的脸,又似乎嫌下头那东西硌得慌,挪着臀部往前移了移。 但这么一动却适得其反,鼬闷哼一声,扣在她腰上的手便更紧了些,墨色的眼瞳里起了明火,便是闭眼也无法熄灭。 须知抱着她的男人再能忍,忍耐终究还是有限度的。 雪时只觉鼬一动,眼帘中便天旋地转,所见的事物都换了个角度,身子倒在藏青色的床褥里,上头是白色的天花板――上头的上头才是天花板,先得隔着一个覆在她身上的身躯。 他的手臂撑着,倒没有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否则她也匀不过气儿来。她的唇舌被狠狠勾住,喝了点酒脑袋本就有点晕乎乎的现在更是,好容易换气的机会,他又开始从她耳边开始轻咬,也不疼,但雪时耳边的地方尤其怕痒,惹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扭着身子就想躲,却被捧着脸的手牢牢钳制住了。 她的浴袍因为方才的动作已经被扯开了大半,里面什么都没穿,鼬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唿吸,拼命把视线全部拢到她的眼睛里,额头紧紧地抵着她的,鼻尖凝了一点汗。
第74页 鼬到底还是让着她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说不要。” 修长莹白的手臂自下而上轻轻柔柔地缠上颈项,凑到他的唇角处轻轻地舔了一下,“要。” 鼬的身子瞬间紧绷,唿吸声变得越发粗重起来,但即使这样也不见得马上将她怎么样,依旧忍着难受,一点一点地吻着她的脸,像和风细雨一般湿润在她的肌肤,留下浅浅的印痕。 ……(此处删掉千字,心累.jpg)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很多只河蟹爬过,虽然会断地很突兀,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番外二的伏笔用上了 我是真的第一次写这种,不管是jj还是老福特我都是绝对主义的清水派,然鹅并没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删 第39章 被偏爱的人 第二天起晚了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们两个,一个编外人员,一个养伤人士,严格追究起来连翘班这一说法都按不到他们头上去。 何况就算是真翘班了现在全木叶也没有谁敢来催这两位大佬,一个是真?大佬,另一个虽然现在战斗力被暂封但如果惹到她会被几位大佬请去做月读理解/千鸟流大赏/我动你不动单方面殴打的时间游戏。 雪时朦朦胧胧觉得脸上有点异样,轻飘飘的痒,睡梦间动了动,把脸往枕头里埋深了点。 过了一会儿,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实在是困,可还是被弄醒了。迷迷煳煳睁开眼,屋内已经大亮,她也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身侧的人逆着光,单臂支着一侧,半卧半坐地在她边上,另一只手的指尖还停在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 ――她就是因为这样才醒的。 “什么时候了?”声音有些干哑。 “中午了,”他俯下来在她额间吻了一下,“吃点东西再睡。” 意识回笼,浑身上下就像被车轮碾过一般,大腿那里也是一动就疼。 雪时有个技能那就是不管喝多少醉不醉都不会断片,昨晚的事纷纷杂杂走马光花般在脑中闪现,把被子往上一拖盖住大半张脸挡住飞霞,眼睛扑闪扑闪地看他,小声埋怨,“我疼。” 话一出口,自己都不由一怔,总归太过娇嗔了些。 她醒来的这小半年,鼬确实是过分宠她了些,除了他实在苦手的做饭其余事情一概不让她动手,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动不动就喜欢抱着她走,但这样如果能让他安心些雪时也就由着他去了。久了原本杀伐果决极其可靠的暗部部长竟也被养地娇气了起来。 雪时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你会做饭了?”一夜起来连粥都会做了吗?下厨的技能点是这么点亮的? “……”虽然极不愿承认,但他这辈子大概是跟厨房没有任何缘分了,“我买了粥,起来喝点。” ……不想起,她累。 “听话,”鼬把她闷住口鼻的被子稍稍拉开点,“不然胃会难受。” 说实话,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她宁可饿肚子也不想浑身酸乏地起床。雪时翻过身子背对他,嘟囔道,“我睡着了,你不许闹我。” 下一秒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抱起径直去了浴室按坐在洗手台上,雪时被他突如其来的这波操作惊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忽略掉他说的“那你闭着眼,我来就好”,连忙把牙刷从他手里接过来,“我自己来。” 帮她刷牙这种事,想想就羞/耻到不行。 雪时放下手中的瓷勺,艰难地咽下一口粥,宇智波鼬向来不是那种黏黏煳煳的人,却坐在她身边眼神一瞬不移地看了她好久。 “你怎么了?” “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他对她勾起一个很浅的笑,她瞬间心跳慢了一拍,然后开始胡乱四撞开来。 就像夏日里被拼命摇晃开的橘子汽水,控制不住地咕噜咕噜冒出了气泡,在水面细细地绽开一朵朵烟花。 在他过去近一半的生命里,只有“应该做什么”和“不应该做什么”,那些苦痛留下的后遗症让他变得不再会去主动要求些什么。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属于一种毫无安全感的自卑。 他其实内心深处极其矛盾,惨痛的过去永远不会因为现在和未来就一笔勾销,他晚上偶尔还是会做噩梦,会不自觉地把她紧紧箍在怀里,除了他们结婚那日,不曾再回族墓看望一次父母――在他心里,他是罪人。 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有资格说原谅的佐助早已原谅了他,可他却没有原谅自己。 甚至也在无意识地跟她保留距离。 或许他当时的确是失而復得大喜过望又恐不过一场虚幻所以才一时冲动跟她说了近乎求婚的话,冷静下来以后却是一直保留着一条界线――哪里只是担心她身体还没恢復而已。 雪时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比较贪睡早上醒地晚了些但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他清晨会悄悄把搭在她腰间的手挪开,浴室里漫起一片清冷的水汽,只是因为他不希望她知道,所以她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仿佛在给她留一个余地,给她一个可以随时反悔的机会。 所以她喜欢问他“想要什么”
第75页 ――“今晚晚饭想吃什么?” ――“这个杯子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云隐村那边传了资料过来今天会晚一点,你希望几点钟能够见到我?我熘去见你呀。” ――“你喜欢我长发还是短髮?” 他每一次说出一个“想”,她都会很开心。 也格外地没有抵抗力。 过往其实比未来更可怕些,因为未来还有无限种可能,但过去的却永远无法改变。鼬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消除亲手杀死父母和族人的愧疚,但雪时想让他温暖的,快乐的,幸福的记忆多一点,再多一点,多到他没有空去想起那些事。 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宇智波鼬从未被这个世界偏爱过,雪时却偏想让他恃宠而骄。 一时翘班一时爽,一直翘班一直爽。 午时已过,两个人都并没有上班打卡的意思。 家里的沙发是按着雪时喜欢的样式定做的,米白色,软绵绵,靠上去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陷在了蓬蓬的棉花糖里,与忍者要学会吃苦耐劳忍耐一切的精神完全相背。 小阳台上的玻璃门半开着,微风徐徐。 雪时整个人窝坐在鼬的怀里,他的双臂穿过她的腋下,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佐助刚寄回来的书信。 “被沼泽包围的国家吗?”佐助四处游歷调查,倒去过不少有趣的地方,只是依旧是少年时期的傲娇和寡言,寄回来的书信里闲聊唠嗑的少,不过三言两语道个平安,因知她喜欢,也会把去过的有趣些的地方稍提一嘴――只是总是干净简练地跟地理志里每个国家的第一句简介一般。 只是他哥也一样,回信永远都是简洁明了的一句“一切都好,在外小心珍重”,除了类似于他们结婚登记这种等级的大事会附带提一下,就憋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了。这两个人的写信风格如出一辙,带着浓浓的“宇智波”气息,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是亲兄弟。寄给佐助的书信剩下两页纸的内容其实都是雪时写的,或者说,是她念,催着他写的――让他亲手用他的笔迹写他不可能会说的话,他红了耳垂却拿她没一点办法的样子格外地有意思。 雪时微微偏过头,两人脸颊相触,“我想去。” 小樱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这一年里还得静心修养”他一直牢牢记得,本来战后最好先离开村子一段时间避一下风头,等群众对宇智波的情绪和意见都消淡了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才比较好,雪时当时提出想结婚旅行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她不喜欢有些人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和戒备。 因为他们不了解他,雪时知道这无可厚非,可她还是会替他感到生气和委屈。 雪时想带他出去走走,遇到喜欢的就多留几天,不喜欢就离开,想做什么做什么,至于木叶和忍界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他们两个已经死过的人,现在是可以稍稍任性一点的吧。 鼬把信收好放进手边的那个佐助来信专属木匣子,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去。” 又是这样。 “我自己就算个医疗忍者。”雪时半转过上身,右手绕上他的脖颈,眼神诚恳,试图让他相信自己并不是个易碎的瓷娃娃,“早就好得差不多啦。” 可宇智波鼬一旦执拗起来谁都改不了,他笑了笑,语气温柔却坚定,“就当是等等我。”忍术天才原本就隐隐动了的那个念头已经付诸行动,在她昏迷的那八个月里往木叶图书馆借的医疗忍术的捲轴学了一波又一波,一年下来现在也快是中级医疗师的水准了,并且还在不断地进修中,让研修了好多年才进木叶医院的实习医生都有了饭碗不保的危机感从而变得格外上进和拼命。 鼬的两指点在她脖间的吻/痕,雪时有点苦笑不得,“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啊……”拿救命疗伤的医疗忍术来治皮下淤血。 掌仙医疗忍术毕竟不是万能的,基本上更适用于较为严重的外伤,对小伤小疤而言极其浪费,因为查克拉的耗费和控制反而比大伤要麻烦很多,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受了伤治疗后却还留下了疤。 人生在世几大乐趣之一:逗一本正经的人害羞而他却还在非常拼命地假装严肃,具体体现在宇智波雪时身上那就是――逗宇智波鼬红耳。 她凑到他耳边小声细语,却意外地没能看到预想中的表情。 这个瞬间明亮的眼神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在她耳廓上亲了一下,“我试试?” 因为打定主意翘班不出门,她现在身上只是一件过膝的睡裙,凝聚了医疗查克拉的手顺着她的小腿一路往上滑去。 雪时慌忙抓住他的大掌十指交扣,讨好地对他笑了笑:“我开玩笑的啦。” 面上乖巧娇俏实则内心崩溃懊恼:牙白,这个平时基本由她来主动亲昵然后才会回应的人仿佛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当天晚上宇智波雪时深刻领悟了两个道理:一,开了荤的男人相比起茹素时期在抗调戏与反调戏的能力上都得到了从忍校小学鸡到六道模式一般质的飞跃;二,信什么都别信男人在床上的鬼话,哪怕他再疼你――她再也不会相信宇智波鼬的“再等等”了!
第76页 作者有话要说:  #论医疗忍术的新用途# 那些年你明里暗里调戏过的,总有一天会被调戏回来 昨晚她不过醉了五分,你猜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然而只是过了一天就后悔了 /// 主剧情线其实上上章就走完了,接下来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日常或者别人的视角补充之类的,你们想看吗? 希望点开看了文的盆友能够不吝你们的留言摁爪,是写文的最大动力 第40章 凉介(上) 清泽凉介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是父亲清泽慈郎,比最喜欢再多一点的是堂姐清泽雪时。 清泽慈郎长期驻派在水之国,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他根本没有印象,他留在木叶被寄养在清泽光家里,儿时的记忆更多是跟雪时在一起的。 雪时于他而言是姐姐,是师长,亦是母亲一般的存在,据他亲爹说他在婴儿期的时候谁不都认就要雪时。现在想来大抵是因为只会把他往天上抛着玩的臭哄哄的糙老爷们和软声细语把他抱在怀里哄着的漂亮小姐姐的惨烈对比,就这一点上看,凉介至今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就是个天才。 阿光伯伯虽然也好啦,但有时总是蠢蠢的,不会给他讲睡前故事也不会做好吃的饭菜,雪时外出不在的时候家里每日三餐只有蛋炒饭和海带汤,好不容易学会了玉子烧,就变成蛋炒饭和玉子烧的轮流安排。 非常要命。 凉介在三岁的时候顿悟了一个人生真理,原来这世上大多数的厨艺高手都是在艰难卓绝中为了自救练成的。 他自食其力学会做饭以后再也没有碰过那两样东西。 四岁的小孩已经记事了,那一年他很讨厌很讨厌的住在离家不远处一栋房子里的那个总是跟他抢姐姐的臭脸哥哥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离开带来的情绪还不上凉介独占姐姐的高兴,这样雪时就是他一个人的姐姐了。 她还是把他们两个人那张合影保留地很好。 后来听村里人私底下说,宇智波佐助是叛逃了,凉介虽然还小但也知道“叛逃”二字是非常严重的,是永远不会再回到木叶的意思,是坏人的意思。 有一张被撕开了一半的照片被她收在抽屉里,她说,“等他回来了再还给他。” 只是姐姐说他会回来,那他就信了,所以那个黑脸怪佐助应该不是坏人吧。 父亲身死的消息传回来时他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每个字都认得,但连起来他怎么就不懂呢? 那些人都在跟他说你父亲死了我们很遗憾,都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雪时那天晚上脸色惨白地回来抱住在院子里的鞦韆上坐了一夜的他,“凉介,叔叔不会有事的。” 那是清泽凉介第一次对雪时的话产生了质疑。 他大哭大叫地挣开她,大声地骂她是个骗子,然后把自己锁到房间里抱紧了父亲在他三岁生日的时候送的那只大布熊。 接下来的几天凉介没能再见到雪时,伯伯说她去雾隐村了,去那个害得父亲丧命的地方。 他突然后悔起来,如果雪时也没回来该怎么办? 雾隐村。 那是凉介人生中第一次尝到恨意的滋味,扎根于心脏,日日夜夜吸汲心血的痛苦而活。 父亲的葬礼迟迟没有举行,后来他被伯伯带去医院,父亲虚弱地靠坐在病床上笑着跟他说,“对不起啊凉介,让你担心了。” 他嚎啕大哭出来。 雪时离村去修行的时候凉介刚过完六岁的生日,父亲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五代火影说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姐姐没有生气。姐姐只是想变得更强一点,可以保护好你们。我不在的时候,凉介你可要帮我监督他们两个不许胡乱抽菸。” 雪时离开了以后,一直喜欢待在家里那棵玉兰树上的乌鸦也极少见到了,在凉介的记忆里,这只黑鸦从他记事起就总会出现。 他问过雪时:“姐姐,这是你的吗?”雪时当时看向停在窗外树梢上的乌鸦,抿了笑:“你问一下他?” 凉介还小,又对自家姐姐有着盲目的崇拜,六岁的小孩径直扑到窗台上对着那只乌鸦喊:“小乌鸦你是我姐姐的吗?”根本不管一只鸟能不能听得懂人话。 復想起他几乎没有听过这只鸦叫过,可能是只小哑巴,还非常贴心地伸出了手补充道,“如果是的话就飞过来。” 雪时还在房内收拾行李,凉介盯着那只一动不动的乌鸦看了一会然后重重地关上窗,“姐姐我们不要那只丑兮兮的乌鸦了,太笨了!” 雪时把最后需要带走的一瓶药封进捲轴里,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再问一次?” 凉介瘪着嘴再次打开玻璃窗,小声哼唧,“笨笨的乌鸦你是我姐姐的吗?”然后惊讶地看着那只乌鸦慢慢地飞落到他姐姐摊开的右手手心里。 雪时蹲下身子把黑鸦递到他面前,凉介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跟星星一样漂亮,笑得有几分他这个年纪不懂的狡黠,长大一点后才明白那是他姐调戏人时的习惯性微表情,“他说他是我的。” 凉介用他六岁的脑袋瓜子瞬间理出了自己的逻辑,郑重地点了点头,“笨乌鸦是姐姐的,姐姐是我的。”ok的,没毛病。
第77页 凉介参加忍校入学仪式的前一天收到了雪时寄回来的信,当天晚上抱着信睡着的,隔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久违地看见了那只随着雪时离开突然失踪的乌鸦,害他差点就以为雪时回来了。 凉介不知道别的忍村是具体什么样的,但就他从歷史书上了解的来看,各个忍村的影基本都是家族继承制或者师徒传承,木叶也差不多,二代目是初代目的亲弟弟,三代目是二代目的亲传弟子,四代目是三代目徒弟的徒弟,五代目更不用说了,既是三代目的学生又是初代目的孙女。 但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十个萝蔔头里有八个的梦想都是当上火影,凉介没觉得火影有多好,每天被拘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有着永远做不完的工作,还不要脸地把一堆文件都塞给了雪时,害得他姐姐陪他的时间都少了。 带他们的班主任是个脸上有道疤的男老师,叫做海野伊鲁卡,看着他们笑得一脸欣慰,还有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和蔼。 是的,是那种六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才会有的和蔼。 凉介站到台上,因为要照顾不靠谱的伯伯从小练就了一身“早熟”气质,在其他小朋友眼里就是一个典型的酷哥,“我以后要成为比姐姐更厉害的忍者。”然后换我来保护她,这是他跟爸爸伯伯之间的男子汉约定。 伊鲁卡倒是没有随随便便怀疑就打击他的梦想,“清泽的姐姐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然后下一秒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了双眼,小声地喃喃自语道:“清泽?清泽!” 班里的男生嘲笑他是喜欢黏着姐姐没有长大的小屁孩,凉介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一个厉害的姐姐。” 凉介从小就听族里的长辈说雪时当年只花了一年就从忍校毕业,他想等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然后申请被伊鲁卡毫不犹豫地退了回来,“现在忍校不允许提前毕业。” “可是毕业考试的影分/身我已经学会了。”之前听说木叶万年不变的结业考试内容是这个,磨了好几天才让清泽光教他,专攻一个忍术如果还不会的话那就是笨蛋了吧,虽然因为查克拉不足的问题只能勉强维持一小会。 伊鲁卡跟他说没必要跟着雪时的步伐走,凉介认真回道,“我想变强不是为了超越谁,也不是因为他们总说我的姐姐是个天才,我只是想像姐姐那样能够守护重要的人而已。” 伊鲁卡很感动,咬着手帕蛋花眼地说他已经好久没碰上凉介这样有梦想有信念不中二不叛逆积极向上的好孩子了。 但提前毕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凉介瞬间收回向长辈卖萌专用的表情翻了个死鱼眼:浪费我的心情和表情。 当天放学后见到一眼就瞭然所有的奈良鹿士,他知不知道这样的眼神感觉就跟在看白痴一样啊,气得凉介往他忍者鞋露出的脚趾上狠狠踩了一脚。 凉介八岁的那一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佩恩袭村,另一个总喜欢姐姐、姐姐地叫他的(划重点)姐姐的金髮猫须大哥成为了木叶的大英雄,记忆已经模煳了的宇智波佐助袭击雷影刺杀木叶高层,四战爆发,所有有战力的族人都上了战场。 雪时在离开村子前将他带到清泽一族的秘址,託付他一个重要的秘密任务。 凉介看着密室里床上那个几乎毫无生气的男人皱了皱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他坐在床边严肃认真地端详了很久,右手成拳往左掌心一敲――雪时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里面夹有一张双人合照,是他和姐姐小时候的样子,五官跟印象中的宇智波佐助也有几分相像。 可他从未在木叶见过这个人。 直觉告诉凉介,他不会喜欢这个人,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无比正确的。 他当初可是拍着胸脯跟雪时说的保证完成任务,这个人醒来就跑是闹哪样,害他丧失了在雪时面前当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魄力。 凉介一梦醒来,所有人都说他的姐姐是英雄。 却躺在床上死气沉沉,不会对他笑,也不会亲他的额头,更不会对他说凉介我回来了。 原来英雄这个词的背后是如此残酷。 他不喜欢英雄。 刚开始的时候凉介老是翘课去医院,伊鲁卡老师知道他的目的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来抓他,每次总能碰上那个人。 凉介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他原是木叶通缉的叛忍还加入了那个害得雪时变成活死人的晓组织的时候,他才不管原不原来的,上去就往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全世界他最讨厌宇智波了。 就算只有八岁,体术全班第一,还私下学会把查克拉凝在脚上的力道还是不小的。 对方没躲,生生受了。 春野樱急忙拦住他,“凉介!”復又对鼬道歉,“凉介他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他当然抗不过春野樱的手劲,梗着脖子回。 他不还手反而让凉介觉得自己是在闹小孩脾气。 “那个人很强吗?”鹿士那天来看她后被凉介追出去叫住了。 鹿士半倚在树上,“和你姐姐一样,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第78页 “我姐姐才跟他不一样!”凉介忽的站起身来,“他是叛徒。” “凉介。”鹿士很少认真,“总有人会背负起一切走在黑暗里守护光明,那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 “那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强大。”他仰起头看向天上轻飘飘的云,嘴角是有些自嘲的弧度,“我就做不到。” 凉介有些不服气,鹿士摸了摸他的脑袋,“别这么说他,你姐姐会伤心的。” 鹿士走的时候凉介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 每周只来看她一次,时间长了凉介也发现他和宇智波鼬两个人像是心照不宣地约好了一般,每次总是能够完美错开。 虽然把奈良鹿士列入了可能会抢走姐姐的黑名单,但凉介从心底认可这个陪着他长大的哥哥。 鹿士只是摊手笑了笑,“我也是很忙的啊。” 撒谎,凉介想。 但他却不明白鹿士为什么要撒谎。 医院里的小盆栽两个月花期将尽就会换一次,比起摘下来过几天就会枯萎的花束,雪时确实会更喜欢它们埋根土里富有生命力的样子。 每一天都至少会有一朵花在盛开。 伊鲁卡可以给他时间缓冲但不会允许他一直如此,凉介后来变成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再去医院看看。 他总是会在,带着手边一叠文件。 桌上的花不久前换成了茉莉。 “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凉介自从那次踢人事件以后这是第一次跟他说话,把清泽光“拿人当做空气”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前几日在湖边偷偷炼火遁的时候控制不稳被查克拉灼到了喉咙,是鼬及时出现救了他。 “6月9日。” 比他早一点,他的生辰在六月末。 “我想管你买今年的生日愿望。”凉介把自己的小荷包推出去。 鼬把钱包推回去,凉介向好多人买过生日愿望,可好像大人总是会把小孩子的话当做玩笑,凉介不是不知道生日许愿只是个希冀而已,可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办法为雪时做了,他的眉毛还没来得及皱起来便听到他开口说,“我也想向你买一个生日愿望。” 不知道是谁的生日愿望起了作用,雪时在七月的第一天醒了。 清泽光临时出差,清泽慈郎由于是以前与雾隐村的建交工作的主负责人现在也外出不在,两个没用的老父亲,关键时刻还是得看他的。 凉介蹦着举手拼命想证明自己可以照顾她,然而他还小,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鼬把雪时抱走了。 他当即回家收拾两个大背包敲开了门。 屋子里只有两间房间,鼬其实并不是很想读懂这孩子眼里“你家怎么这么穷就两个房间”的意思。 “我要跟我姐睡。”凉介面无表情地说。 “九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蹲下来跟他面对面对峙的人这么说道。 言下之意,只有小孩子才黏着姐姐一起睡。 凉介咧出大白牙,“你不是说担心小孩子不懂得照顾人吗?” 这个年龄段急于想要长大自我证明的自尊心跟他姐相比算个啥,不断地进行自我心理暗示:清泽凉介你还是个宝宝。 宝宝黏着姐姐是天经地义的。 凉介总被他爸说鬼机灵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从鼬的手臂下钻过,跑到刚从浴室出来的他姐那里一把抱住她的腰不撒手,“姐,我好想你啊,我怕我睡一觉醒来你又出事了。”无限月读可不就是睡一了觉么。 卖萌可耻,但有用。 清泽凉介心里敞亮地很:这事儿宇智波鼬不同意有用吗? 没有。 毕竟他姐才是做决定的那个。 但最后还是跟鼬睡一个屋,因为他睡觉皮,七百二十度无死角旋转的那种皮。 凉介死倔着找来绳子示意可以捆住自己的时候,鼬说:“她会心疼。” ……辣鸡,竟然拿他姐来威胁他。 因为被雪时发现练习忍术时差点伤到自己,她下午的时候会坐在旁边指点他修行,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总是容易不小心就睡着了,然后鼬就会第一时间出现给她披上外衣抱她回家。 简直比他训练中一直留一个影分/身盯着张口给自己传消息还要快。 凉介(气成河豚):我怀疑你在监视我们,并且我还会找到证据。 他拦住刚从房间退出来的人,“你这样是没有钱途的。”迟到,早退,中途翘班,工资一定会被扣光的。 更重要的是,我会背我姐回家的你不许碰! 转念一想,赚不到钱=养不起他们=他可以带他姐回家了。 后来宇智波鼬分了影分/身,提出负责教导他修行的事情,还让他主动去跟雪时要求。 “你姐姐会担心。” 我kao……我忍。 凭良心说,宇智波鼬是个好老师,耐心仔细,他们俩的查克拉属性也意外地高范围重叠。 某天因为学了豪火球新术回去晚了竟然发现两个人都不在,他坐在屋子里等了好久,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趴在窗台上他看到楼下宇智波鼬牵着他姐的手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大呵一声“呔,坏蛋,快放开那个姑娘”,那个坏蛋不知道说了什么雪时在他脸颊处亲了一下。
第79页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他发现自家姐姐下午被他骗去作结婚登记了。 我说为什么今天突然主动教我新术,原来是早有预谋。 凉介原地螺旋升天爆炸掀桌破口大骂:宇智波鼬这个大辣鸡!卑鄙!心机!狡诈!混蛋!!! 当然以上都是内心活动,在他姐面前凉介依旧是天底下最听话最最可爱的欧豆豆。 在距离他大伯归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他姐被臭不要脸的狼叼走了,凉介从那天起都是在雪时旁边打地铺睡的。 雪时还没说话他就已经泪眼汪汪:“姐你不要我了吗?” 当时氛围太好一时冲动先去登记的雪时本就理亏,几分愧疚地答应了他。 清泽光刚回来凉介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状,老父亲气到七窍生烟当场就下了决斗书。 凉介坐在决斗处旁边的保护结界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给他大伯加油:“大伯打他!” 凉介把行李放地稳稳的,一点想要挪窝的意思都没有,奈何我方出了一个叛徒。 清泽凉介被他亲爸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他连人带包被揪回了家。 “大伯你快管管我爸!” “慈郎你……” “大哥你也跟着他胡闹!” 在严厉的目光注视下大哥清泽光秒怂。 “大哥你以前不是还挺看好那个孩子的吗?” 清泽光撇嘴,“我那是就其忍者才能来说。那个臭小子……”有些话也不好当着小孩子的面明说,宇智波现在的处境的确比较微妙,而且当父亲的终归是希望女儿能够在对方心里永远排在第一位,单就其当年一句话都没留就叛逃,这后一条就不符合。 清泽慈郎揉了揉额角:“你这样折腾他心疼的不还是我们雪时。” “而且你还打不过他。” 清泽光:扎心了老弟qaq 至于清泽凉介,清泽慈郎以为天底下的熊孩子没有一顿打治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不定期更 第41章 无聊日常 1. 田之国来了使者。 忍者联盟建立以后最先跟五大国谈判签订了协议,其他没有强大忍村的国家也陆陆续续表示出了长期合作的意向。 雪时接过手中的资料,“指名要我负责接待?” “是。据说是你以前帮过他,对方对你的印象不错,所以指名由你负责。” 雪时翻了翻资料,田之国现任大名之弟石川胜太,想她和卡卡西这样在暗部待过好些年的忍者,执行的任务次数早已过千,她也实在不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对象。 田之国作为五大国以外第一个试水的中小国国家,联盟这边必须表现出足够的重视,与她一起负责这个任务的还有另外两人。 玄间嘴里咬着根千本,“我前不久还接过他的委託,护送其妻子回娘家探亲。听随行的那些僕从说,是个极其疼爱夫人的人。” 联盟建设初期的任务会有意安排不同村子的人合作以磨合,额间佩着云隐护额的希:“传闻里倒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种。”甚至为了娶那个平民出身的女子不惜跟上任大名闹僵,在继承人的名单里被彻底除名。 但,也只是传闻里。 一个在田之国那场死了那么多人的政变中能够活下来现在还深得信任的人,哪有那么简单,即便他跟现任大名也就是当初政变的最终赢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所以我才烦那些贵族政客,”玄间翻了个白眼,“肚子里弯弯绕绕拐了十八个弯黑到髮油。” 田之国使者到来的那天,天气倒是明媚。 为首的那人穿着墨绿色的纹付羽织?f,手里拿了把扇子,面容清秀,气质儒和,和很多贵族不同,身上不见一点对忍者的轻蔑,反倒礼貌有加平易近人。 “诸位也没必要大人大人的叫了,”石川胜太笑了笑,“我也不习惯。” 转而看向她,“雪兔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时候如果说不记得对方了场面就很尴尬了,雪时给对方留了点面子,“石川先生。” 协议是双方之前就已经商定好了的,只是在签约会议上总要你来我往再推拒一番尽力为己方谋求更大的利益空间。 所谓人情世故,自然不可能只是奔着正事谈判签约,走走逛逛吃吃喝喝是必备程序。 云隐村的葡萄酒很是出名,石川手里是联盟专备给讲究贵族用的夜光杯,因为有了些许醉意微微眯了眼睛,流露出几分追忆,“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然后你就出现了。” 那是她入暗部以后的第一个出村任务,经他一提雪时稍稍有了点印象。 “后来才知道木叶暗部都是以外号称唿的,”石川问,“我可以叫你清泽吗?” “这恐怕不合适。”看来事先并没有完全调查清楚,雪时微微一笑,“或许您称唿我为宇智波更为妥当。” 石川胜太一怔,把手里的酒一口饮尽,沉默良久才开口,“我妻子有一双很漂亮的紫瞳。” 声音带着被酒精勐地一下冲击而造成的哑意,“你跟她有点像。”
第80页 可又很不像。 “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忍者,她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永远有着小心翼翼的爱慕和顺从,却不是面上恭敬实则不卑不亢。 “养的小狗死了都难过了小半年。”更别提杀人。 “她很温柔。”却也同菟丝草一般毫无主见依附而活。 “有一头柔顺的黑髮。”因他喜欢才每日费着功夫把直发弄出微微的大波浪弧度,只是总是会盘起,带着繁复的髮饰。 “喜欢抚琴。”那双手拿不起太刀和忍具。 “她很合适我。”也仅仅是合适,在保命之余他遵从了一下自己的私心,挑中了那双眼睛。 同行的官员委婉地劝他别喝醉了。 桌子上那小碟里竹叶盛着三个透亮的小糰子。 “在我小时候叔叔是长期派驻人员,曾经最期待的就是叔叔从外地带回来的水馒头。”雪时坐在他对面,“每次都在盼望下次叔叔早点回来,长大了等到自己能够去到雾隐村的时候反而觉得也不是那么好吃了。” “喜欢的或许不是那个水馒头,只是因为水馒头意味着叔叔能够回来吧。” “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会因为执念和自我的想像不断美化,但其实,”雪时笑了笑,“也未必是喜欢的。” 石川有些固执地问:“那如果喜欢呢?” “是可以轻易捨弃的喜欢。”雪时答道,何其浅薄的喜欢,排在最末的最末。 胜太哈哈大笑,令玄间感到微妙的气氛才被破除开,开始把话题转到他在火之国的一些奇遇上。 田之国一行人并没有如原计划那般多留几日,隔天便启程离开了。 临行前石川说,“下次见面,我还是管你叫雪兔好了。” 如果有下次的话,只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下次此生已是遥遥无期。 玄间看着那道背嵴依旧挺直依旧骄傲的身影在众人的拥簇下踏上马车渐渐行远,他想起当时那个任务匆匆一眼的模煳印象,那个女子的眼睛确实跟雪时有几分相似。 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希双手抱臂站在他身边,“如果能骗一辈子,那谎言也就不再是谎言。” 鼬坐在暗部部长的办公室内,卡卡西现在把暗部大半事务都推给他管,虽然明面上拒绝了,但实际上已经相当于暗部的临时代理部长。 雪时没有故意隐匿气息,鼬也可以察觉到她的靠近。 她从身后俯下身揽住他的脖子,“想不想办场婚礼?” “怎么突然这么说?”鼬骨子里其实还是个比较注重传统礼仪的人,只是当时雪时嫌麻烦而且身体也没恢復太容易犯累也就随了她,在大多事情上他还是对她百依百顺的。 他们结婚只是去登记处领了个证,两个人也不是多宣扬高调的人,其他忍村的就不说了,木叶的人也未必全都知道他俩结婚的事情。 “因为想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她趁着此时无旁人在场悄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我也是你的。 2.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如果说鼬的反调戏水平得到了质的飞跃,那雪时撒娇的功力就是一日千里,只是她本人并没有察觉罢了。 如果把宇智波鼬的内心活动总结一下那就是:这姑娘撒起娇来的时候简直要人命。 难得放假休息雪时却被伊藤园户拉出去逛街现在才拎着几袋子回家。 他看着雪时手里举着往他身上比划的白衬衣:“这个……”不太适合他吧,他衣柜里外衣睡衣清一色都是黑灰色系,还从未试过亮色衣物。 而且还是钢砂衣,雪时在心里默默接上,“可我觉得我家鼬穿这个会很好看。” 如果用的是“你穿这个”,鼬还有三秒钟的犹豫机会,可她用的是“我家”。 “……好。” 但拿着的这套一看就是他的码数毛绒绒的连帽睡衣就过分了啊。 她轻轻咬着下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抬眼看着他。 “雪时……”这个真不行。 “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他真的能够听得出来这姑娘想说不是好看而是可爱。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用可爱一词来形容,他给了她什么错觉让她有了这种印象。 “你只给我看啊,又没关系。” 正因为你会看到,所以才不可以。 “你身上硬邦邦的抱起来不舒服。”结婚后她那个软绵绵的抱枕就被某人塞到了箱底。 宇智波鼬,男,二十二岁,影级实力忍者,虽然从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和偏秀气的骨架上完全看不出来,但确确实实是六块腹肌的拥有者,今天被喜欢的人嫌弃了,理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抱起来不舒服。 虽然偷偷把她的抱枕藏起来是不太好,但这不是骗他穿儿童款睡衣的理……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吻了一下,眸光盈盈。 宇智波正直严肃脸,他得让她知道美人计是没有用的…… 又吻了一下。 “……只一次。”
第81页 然而一次就够了。 鼬清晨醒来,一睁开眼便对上了黑色的镜头,毛绒绒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悄悄地扣到自己脑袋上了。 因为是她所以才能让他从内心深处毫不设防,可并不代表他作为忍者的基本素养怠惰了,瞬间伸手扣腰翻身把人半压住。 雪时双手还紧紧护着相机。 两人对视十秒。 雪时率先败下阵来,讨好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我给你看,你答应我不删好不好?” 鼬靠坐在床上,雪时坐在他左手边身子微斜半倚着他的胸膛。 相机里的照片一张张地翻过去。 删除键和下一张的按键离得很近,雪时跟着他看照片的同时还不忘时不时抬眼注意一下他的神色,相信这个人不会删是一回事,小小地担心那么一下下是另外一回事。 相机里其实鼬的照片很少,偷拍一个侦查和反侦察都极其优秀的忍者并且还要不被发现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任务,而且放下了部长的重任后雪时小时候醒了喜欢再赖一会床的毛病也被人慢慢地养了回来,偷拍的机会就更少了。 往前翻相册里凉介的照片居多,顶着精緻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却喜欢咧了大白牙,有点蠢萌蠢萌的。 “凉介还挺喜欢鸣人的。”都是拉面发烧友。 还有佐助的。 “佐助也不喜欢拍照。”十张照片里有八张都在炸毛,雪时挑着还记得的给他讲佐助在那几年的事。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佐助就像是一只浑身上下都竖着尖刺的刺猬,尖锐地拒绝着外界一切善意。他当时不过八岁,抗拒她的理由也很好猜,不过是因为一看到她总会想起鼬,勾连出所有应该和不应该,欢喜与不欢喜的记忆。 只是或许理由并不止于此,八岁的认知还不懂得的,被掩在最深处的惶恐――佐助在怕,怕雪时对他所有的温情和照顾都只是因为一个他註定将復仇的男人。 鼬的目光抚过相机屏幕里带着稚气的脸蛋,不管理由如何,他终归是给那个孩子带去了无尽的苦难和折磨。雪时把手搭到他的手上,指尖稍稍用力抵着他的,照片被翻到另一张,佐助在那件事之后把所有关于鼬的照片都烧了个干干净净,雪时也一直把这份唯一的留底藏得很好,“下次再给你们拍一张吧。” 顺便找个时间把这张照片洗两份出来吧,雪时思忖想道。 因着这一会的神游,快门的“咔擦”声响起的时候,雪时确实没能反应过来。 “构图不好。”雪时试图挣扎,呆愣微讶的表情太傻了,她拒绝这样的黑歷史。 鼬嘴角勾着轻笑,“我不删你的。” 所以,你也不能删我拍的。 “可我拍得比你好。” “我可以学。” “……”雪时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他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不删好不好?” 雪时眼睛微微瞪大,心里软得一塌煳涂――这个人现在是在撒娇吗? 被宇智波美色一时晃了眼答应下来以后雪时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套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系列 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42章 关于给孩子取名的这件事 所谓战后的休养生息可不仅仅局限于疗伤休息恢復生产,生息一词,也指繁衍人口。毕竟战争死了太多的人,以往大战后都会出现结婚潮和婴儿潮,现木叶的中坚力量鸣人鹿丸佐井那群人就是出生于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的婴儿潮中。 卡卡西看着手里这两年的人口出生率和结婚登记率的报告,多多少少可以体会到当年三代催着他找女朋友的心情。 雪时敲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大写着“愁”字的六代目,“什么事让我们六代目大人这么发愁啊?” “说了不用叫大人的。” “嗨嗨,那么,是什么能让卡卡西桑这么烦恼?” 卡卡西把报告递给她,“相比起以往的歷史记录,这次战后的数据趋势不太乐观啊。” “可能是现任火影没有起到表率作用?” 卡卡西选择性忽略掉这句话,“明明结婚登记已经免费,生孩补助也有落实,怎么一点增长趋势也没有?”毕竟这种事还得看人家意愿,村子总不能拿个大喇叭对他们声泪俱下:“我们村子现在人手不够球球大家快多生几个小崽子出来叭”,很多事都得拐着弯来,卡卡西被人催婚那么多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得变成催婚的一方。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单身狗。 想像一下催婚场景: 卡卡西:阿x啊,你也三十岁了,你看隔壁部那个阿y呀…… 阿x:以火影大人为榜样,火影大人还单着,我等不着急。 完美反杀,一击致命。 一点说服力和威慑力都没有。 “据你被催婚多年的经验来看,谁的话最有效?” 卡卡西认真思索了一下终于得出了人选――木叶操碎了心的大妈们的功力可不是盖的,唠叨地有时也让他觉得要不找个女朋友总比单着被天天念叨好多了。
第82页 他双手交叉抵在下颌,“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你可是长了我十岁。”雪时笑眯眯地回道。言下之意,大了我十岁的人现在连另一半的影子都找不到是怎么好意思来催别人生小孩的。 “还指望你帮我把数据弄得好看点的。” 嘛,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虽然养了大半年但就雪时现在的身体状况,鼬绝不会容许让她有半点闪失的可能性出现。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那个会一种口味一种口味的糖给他试让他选出最喜欢的那种的小女孩现在也已经结婚了,长发挽在一侧,气色虽稍有不足,眼角眉梢却多了一丝娇俏――那是在原来那个极其可靠强大的清泽部长身上所看不见的,大概是应了那句“正因为我的身前空无一人所以只能坚不可摧”,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那么多事兜兜转转还是那个人。 等他身处这个位子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何以前三代目大人总是会老了老了地自嘲,实在是太容易被勾起过往了。 曾经的水门班一步一步走来只剩下他一个人,卡卡西当年再回到暗部的时候其实是没有什么生存的意志的。 暗部里其他人“冷血卡卡西”的议论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并不在意,甚至会想如果冷漠的话是不是内心就不会那么空洞和痛苦了。 没有哪个忍者的任务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说,他也曾经失败过。 最严重的一次,三支暗部精英小队只剩下他一个人,卡卡西整个人动弹不得仰躺在悬崖下伸出来的枯木上摇摇欲坠,不由得自嘲,大概是上天都觉得他这样护不住同伴,什么都没能为老师做的人还不配去死。 他又一次地成为被队友用生命护下来的那个废物。燎明明那么讨厌他,骂他冷酷无情,为了任务不择手段,却还是帮他挡下了最致命的那一击,“卡卡西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嫉妒。” 卡卡西已经很累了,但他不敢闭眼不敢就此睡过去,身上还有一小卷残缺的情报――那么多人用命换回来的东西他怎么能让它随他一起葬身深渊。请求增援的信号早就传出去了,如果救援来得比敌人晚一些,那他至少还能用暗部为了“死不留尸”铁则而留下的自爆术再杀掉几个人。 所幸的是,他等到了。 来者他认识,入部时曾是见过的,暗部的部长清泽光。 清泽光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大掌很轻很轻地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银髮,“卡卡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卡卡西趴在清泽光的背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恍惚竟然觉得十分安心――这个人的嵴背就像曾经的波风水门一样温暖。 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虽负“煞刃”之凶名,但清泽光私底下……是个逗比。带着还未成年的他去喝酒,看到他手里的“亲热天堂”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还跟发现了新天地一般跟他讨论剧情,极其喜欢当着其他暗部队员的面致力于把他的头髮揉成鸡窝窝美其名曰这是对后辈的关爱。 除此之外,还是个女儿控。 卡卡西曾经有那么一小段时间被调派到清泽光直属的小队里,那是他精神状况最为崩溃的时候,后来他才从三代目知道是清泽光的主意――毕竟当时的他任务接的极其凶,从没想过给自己留活路,和同事的关系也冷冰冰,就跟他在进入水门班遇见那些人之前那样。 再长大一点了回想起来才明白当初他被列入清泽光小队以后被安排的那些任务的良苦用心。 那时清泽光总是会趁着接交报告等等边角料的时间抓着他跟自己一起去看一下清泽雪时,来不及打招唿,都是隐匿在暗处看她一眼。 只是一眼也是好的。 清泽光说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之心吧。 卡卡西当时已经知道清泽光就是他于忌日去祭拜父亲时在墓前出现的那束白菊的主人,他无言以对,他的父亲早早就抛弃了他选择自杀。 为了同伴放弃了重要的任务却被同伴和村里所有人指责,以忍者最不光彩的方式死去,没有谁会在他面前提他,除了清泽光。 “朔茂前辈始终是我最尊敬的前辈。”清泽光说,“活生生的同伴比冷冰冰的任务更重要,你不是也这么想的吗卡卡西?” “正因为同为父亲所以我才无比确定:他爱着你,卡卡西。” 后来等到佩恩袭村,卡卡西往黄泉走了一遭再次见到父亲才算真正放下心结。 只是清泽光也没能陪他多久,他请辞几年的退部报告终于被批准了,清泽光最后教给他的一件事是:你要学会请假。卡卡西明白清泽光的意思,只是他除了任务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消磨时间的事情了,通往内心的路那么平坦敞亮,空闲之际痛苦都不好意思不来踩上几脚。 所以他怎么敢让自己有空下来的机会。 过了几年以后,继宇智波止水后另一个宇智波新秀加入了暗部,小队对鼬的袭击卡卡西不是不知道,他当年进部第一天由于脾气臭屁得到的来自前辈的“招待”可比宇智波鼬丰盛多了,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也没有资格在暗部待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当天晚上三代目告诉他明天会有另一个新人加入他的小队,而这个人他恰巧也认识。
第83页 卡卡西眉头轻拧:“清泽前辈……”清泽光怎么可能同意清泽雪时加入暗部。 “他知道的。”三代缓缓吐出烟圈,“我想如果是你,他会比较放心。” 越长大才越发现无能为力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或许人生至始至终都是如此,只是小时候不懂而已。 那是个不适合暗部的女孩。 忍具包里永远有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感到温暖,说雪落在屋檐上的时候有花开的声音,甚至对村里那么多人憎恶着的小鸣人也可以真心相待,喜欢着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这样的人如果被暗部的黑暗所吞噬,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卡卡西曾经委婉地跟三代目提过,三代却说,“那孩子其实比你更适合暗部。” “能够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人远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强大。” 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鼬叛逃,马面死亡,佐助叛逃,清泽慈郎重伤,鼬被佐助“杀死”,卡卡西总会记起三代的这句话,他恍然才想到,他似乎,从未看过雪时哭过。 “我想了想,最喜欢的应该是苹果味的吧。” 当年雪时在鼬屠族叛逃回来后,卡卡西这么对她说。 言语总是平瘠无力的,而他似乎也什么都没有办法为她做。 他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刚开始确实是因为清泽光的缘故才对她多加关照,那个孩子回馈给他的温暖是他在成为第七班的老师前仅剩的救赎。 “雪时。”卡卡西叫住转身的人,“记得回来看看。” 她回头,“知道了,卡卡西――”,笑得一如记忆中初见时那般温柔俏皮,“――尼桑。” ――――――― 晚上鼬把手里正在洗的一个盘子给摔了。 “你说什么?” 雪时松开从背后偷袭搂环住他腰的双臂,重复了一遍,“孩子的名字你得好好想想。”又把有些僵硬的人扳过来面对着她,说是扳,但其实也没费什么力气。 “没有怀孕。”雪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的防护措施做地那么严实,“但你可以提前想嘛。”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的手上因为洗碗还湿漉漉的,回抱她的时候只是用手肘内侧轻轻抵住了,“都好。”如果是像她的女孩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雪时想了想,“我喜欢男孩。” 鸣人佐助凉介,她的确是比较有带小男孩的经验。无论是会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皮孩子还是喜欢干干净净的小大人亦或是喜欢在她面前撒娇的小粘人精,都超可爱的。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她抬头看着他,七分装出来的严肃三分调皮,“这样也可以吗?” “那就男孩。” “如果是女孩我可以告诉她你的话吗?” 鼬轻轻扭身,雪时随之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却只见他用纸巾把手擦干,然后三两步回来,一只手按着她的腰贴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来,浓烈绵长。 雪时缓过气来,嘴唇微肿,自从那次以后这个人总能把她所有的逗弄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在晚上一併讨回来,难得他只能过过嘴瘾不能动真格,她得把场子找回来,“不能说吗?” 鼬在她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你刚刚的眼神告诉我你其实更想有个小情儿哟。” 他的手掌拢住细腰,稍稍用劲一把把人举起放在料理台上,整个人挤进了她两腿间,雪时及时用手挡住他的脸,笑吟吟地摇了摇头,“不行哦,明天还要走很长的路。” 家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要带走的已经统统收在了那个大捲轴里,他们明早就要离开木叶,虽说只是旅行并不在乎时间行程,但离开村子以后得走很长一段路才有落脚的村庄人家,二月初夜晚的寒气仍重,原地露营什么的,因为带着她,鼬的意思是能免则免。 雪时看着他的眼睛补充道,“明早老爸一定会来送的。”所以即便你说可以背着我走也是不行的,现在已经有点太晚了而他有时折腾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 “……啧。” ……这个人,刚刚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错吧。 雪时总觉得自从越过了那条线之后她家清纯可爱(?)受不住撩的男友的画风隐隐有些跑偏的趋势,说的矫情一点,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被调戏只能红耳朵却捨不得拿她怎么样好欺负的纯情boy了。 鼬算是宇智波的基因变异种,只是温和的骨子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霸道因子,现在倒是全用在她身上了。 夜晚是宁静的。 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收到了柜子里好好封存起来以免粘灰,变得有些空荡荡,她喜欢的那个沙发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防尘布。 其实这么早就离开远远不在鼬的预期内,他还是觉得,雪时的身体需要在最安稳的环境下好好调养,在五大国医疗水平最高的地方。 只是火之国政治/局势的变化有些突然,那个新锐的政治要员是个十足十的鹰派,明明白白地表示出对宇智波的不喜,或许也只是因为这个是很好的靶子而已。
第84页 很多时候原因从来不必深究,结果如此。 一个人心疼对方,想让他远离权利倾轧的漩涡,另一个人心有愧疚,不想让对方因自己受到什么牵连和流言。 出发点虽然略有不同,但最后莫名地达成了一致。 隔天清晨两人离开。 该道别的人几乎都已经有好好道别过,具体的离开时间只告知了清泽光几人。 清泽光用力地抱了抱女儿,“玩得开心,记得给我写信。” 雪时踏出木叶大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他并没有来。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雪时和鹿士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鹿士在她醒来以后领了外出的长期公事任务,她知道他在有意避开,而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再见面。 鹿士从一开始就没有摊明来说过,所以她连拒绝的立场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很自私,鹿士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无法回应他却又不想失去他,但这对他来说又是不公平的。 纲手曾对她说,时间能抚平一切, 或许。 鼬背着一个大捲轴,握着她的手。 鹿士找过他一次。 两个人沉默着坐在山崖上喝了一瓶酒,寒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打着旋。 “我现在还不能见她。”理智如他也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慢慢地把一些东西收回来。 在此之前,他不合适见她。 等下次见面,他们就只是朋友了。鹿士笑了笑,她一直都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她给了他所有朋友能够做到的事情,但从不逾越,可他却没能做到。 离开前鹿士对他说:“你别让我后悔。”别让我后悔放弃她。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鼬还是说出来了。 顿了顿,“很多人都这么拜託我。” 雪时伸出空下来的那只手把他有一点歪了的披风整好,柔柔地笑了,“走吧,宇智波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三章番外就可以完结了 可我乱七八糟的小片段脑洞有好多哦 听说完结了收藏就会骤减?(瑟瑟发抖.jpg) 第43章 番外三?时光是永不死去的老人 1. 11月20日。 木叶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个没有任何特别意义的日子。 这样说其实并不对,所谓特殊意义也不过是人类强行赋予的罢了,风霜雨雪向来不必搭理人类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绪。 天空是阴沉的,细碎的白色雪花缓缓地飘落,掉在路灯的灯罩上,因为灯泡的微热化掉滴落下来,渗进边角的阴缝里。 宇智波鼬原本并没有喜欢的天气。 若是晴天,烈日闷重太甚,隐藏潜伏都太过受罪;要遇雨雾,视线不便辨声受扰亦是麻烦;雪天很冷,比起其他时候还要多费一些查克拉凝聚在脚下掩盖痕迹。 天气的不同对他而言其实只是执行任务需要注意的方面不同罢了,并没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分别。 他从小就是个兴趣浅薄的孩子,说得难听些,叫无趣。 但也说了,那是“原本”。 可是现在的他,未来的他依旧很是无趣。 他拿了一把伞,却并不撑开。 细细的小雪从中午一直到现在路上已经攒了一层薄薄的白蓉,因有人走过,留下了一地或清晰或模煳的鞋印。 木叶虽是五大忍村之首,却也不过是一个村子。 从火影楼去到最偏僻的西南一角其实也没有多长的路。 木叶的慰灵碑就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战争中牺牲的人们的名字。 是的,平时任务中死去的忍者是没有资格记在这里的,否则那块黑色的墓碑上早就没有了位置。 清泽雪时的名字留在了上面,却葬在了清泽一族的坟地里,旁边挨着清泽雅子的墓。 “我和我女儿聊天的时候不希望别人听到。”那些一起被葬入慰灵碑的别人。 卡卡西自然无法拒绝清泽光。 他是火影,木叶有村规,可他是父亲,一位忍界英雄的父亲。 渗透了寒意的石碑比上面覆着的冰雪还要阴冷几分,鼬的手掌在拂去那些落雪时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红色的油纸伞打开,从高空俯瞰下来白茫茫的一片中张开了一个红色的圆罩住一小块方方的石碑,以及露出半个身子的小黑点。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了些,不知道12月28日她生日的那天会不会下雪。 “生日的那天如果不下雪怎么能叫雪时呢?”印象中小小的女孩是这么跟他说的。 “下雪了,雪时。” 没有人回应他,周围很寂静,他跟她不同,雪花落地绽放的声音在他耳中只是极浅极浅的细簌声罢了,偶有风声,愈显空寥。 2. 他碰见了奈良鹿士。 没有人规定下雪天就一定要来看她,雪天来看望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无非是给自己多找了一个可以再浪费大半天的时间去肆无忌惮地怀念她的机会罢了。 “介意等我一下吗?”奈良这么问道,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碑上被他清理开来露出的“清泽雪时”的字样上。
第85页 ――这是他们经他“叛村”以后这么多年来再一次说话。 他们两个之间其实除开雪时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了,儿时是因为她结识,但也仅仅是相识,再深一点的,便没有了。 何况他不太喜欢奈良鹿士,他应该亦然。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有预感。 人的直觉往往十个里面八个错,一个模煳似是而非,一个对,我们管对的那个叫第六感,不分男女。 鼬收了伞,雪依旧下着。 鼬的火属性查克拉居多,或许跟这个有关,体温也会偏高,雪掉在他裸/落出来的面庞上,久了慢慢地化成一股极小的细流顺着脸颊流下来,在衣领处悄然不见。 宛若临别时的轻吻。 大概是雪天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 他们坐在火影岩上,高处不胜寒,自然是冷的,但对忍者而言并非不能忍受。 话匣子打开的很突然,一点起承转合铺垫都没有,奈良鹿士看起来也并不是希望得到什么答覆,自顾自地,不带条理地说起来。 有些怀念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才会有的絮絮叨叨,可明明她才走了一个月。 沙漏的流速突然变得格外冗长。 时光是个永不死去的老人。 “我记得她执行完火之国那个任务回来的那天,一个人跑到已经废弃了的宇智波族地。” “我本以为她会哭。” 很多事情当时不懂,慢慢地才能把一切串联起来,“板上钉钉的确凿证据,她却还是毫无理由地选择相信你。” “你以为调查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很容易吗?” “有段时间换金所对她的悬赏突然暴涨,针对她的流浪杀忍闻风而来,那时明明只是初升上忍,也没有执行过什么足以让她名振忍界的大任务,自然是有人怀疑她罢了,或者说怕她知道些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她选择庇护宇智波剩下的后裔。” “最严重的一次,她的右手差点废了,在冰湖里泡了一整夜,明明是那么怕冷的人。” “三代目死了,你来得再快,对宇智波佐助的暗杀也早就开始了,你以为除了她还有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赌上性命?对方自然不敢暴露身份但并不难猜,她不想让其他人捲入,便只能自己来,那时还有一堆后续重建的任务压在她身上。” “宇智波佐助叛逃在你的计划之内,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如果不救你,她可能也不会死。” 兵法里的先发制人和先下手为强,鹿士以前并不是很在乎,他的智商总能帮他把时间的间差变得毫无意义。 只是有些事情,先来和后到,便已决定了一生。 仔细想来,奈良鹿士不是输给了宇智波鼬,而是清泽雪时。 所以他认输, 他只能认输。 “……多谢。”告诉他所不知道的那些关于她的事。 奈良鹿士转头,眼底像是有着报復的快意却又似乎很悲哀,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自己,“因为我知道你会心疼。” 那就够了。 ――原来他不是不恨的。 奈良鹿士的确是个天生的谋略家,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在人心上留下最狠的伤口,可他同样明白,那些是宇智波鼬即使彻骨疼痛也想要了解的事情,就如同饮鸩止渴那般地渴求着。 “她总是说等到以后退休了就要出去旅游,自己一个人也好,三两好友也可以,把走过的地方画成一张地图,如果画不下就分成好几张,标上那个地方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你走吧。”隔着亲人的血仇,民众现在对宇智波的态度实在已经很是勉强了,离开一段时间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就像宇智波佐助一样。 雪时未完成的愿望鹿士自然是想替她去做到的,只是现在村子还需要他。 而且,如果是宇智波鼬,他总归比自己更有资格一点。 这才是最重要的,鹿士自嘲地想,多让人嫉妒。 鹿士起身,“宇智波鼬,我们不会再见了。” 可宇智波鼬也同样嫉妒着奈良鹿士。 他看着他与她并肩作战,毫无保留地把后背交给对方;听说她为了救他受了重伤被鹿士背回木叶,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守在她病床边,而不是像一个罪孽的懦夫,只敢借着黑鸦的眼睛隐在窗外窥伺;鹿士可以为了她去糖果屋排长长的队买新品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復别人的调侃,而他的糖果却总是被烈阳和暴雨侵蚀,最终倒进不知何处的废桶;村子里的人都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他告诉自己这样最好,告诉自己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她没有你也该活得漂漂亮亮,受人宠爱。 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可终究是意难平。 或许是奈良鹿士不够强,不能保护好她,所以他才会不放心。 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嘲讽着说:其实换了谁都一样,你什么都给不了她却想拥有她,你太自私了。 他只是个凡人,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心生恶意――那股恶意,名为嫉妒。 3. 丘之国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神秘和未知总是危险的。
第86页 但这不是宇智波鼬第一次来。 在晓组织的时候曾经接过一个任务,这个国家相比起那些在地图上有标识的国家来说不过弹丸之地,丘之国的名字旁人听来可能有些无厘头,这里没有很多的山丘,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毒草和毒虫。 这里的人,使毒,擅蛊。 那个女人临死前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还有点印象。 狰狞的,大笑着。 “情蛊对你没有用。”她的嘴角流下鲜血,咯咯地笑起来,“传说中冷血无情弒亲叛村的宇智波鼬竟然有喜欢的人。” 情蛊本是求而不得的女子为了让对方能够死心塌地对自己研究出来的毒蛊虫,世世代代传至今日早已被后辈开发出新用途――让人死心塌地地为你去死,以情为线操纵着永不背叛的朝众者。 一个人如果足够无情,那么他也将足够强大。 于她们而言,是最完美的傀儡。 “情蛊无解,唯一的弱点,它对心有所属的人无效。” 女人歪了歪头,纤细的脖子在空中变成一个脆弱易折的弧度,“喜欢是远远不够的――”她试过很多人,那些口口声声说爱的人丝毫挣扎都无法地就被情蛊蚕食了心脏。 她的声音变得鬼魅低沉,一字一顿,“――他得爱她。” 她狂笑出来,被溢出喉咙的血呛到用力咳嗽,这真是她这辈子听到第二荒谬的笑话了,“你竟然也会爱人……” ――最好笑的那个,当时紫荆花开,落英缤纷,曾有个人牵着她的手,眼里仿佛有着无限的柔情,他说:“我爱你,永远。” 干柿鬼鲛的查克拉出现在感知范围的那一瞬间,鼬彻底杀了她,女人的嘴角还保留着诡异的弧度,气息已绝,倒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 原来所有不明所以的想念和心软,都有理由。 干柿鬼鲛是处理完其他任务对象才来跟他汇合的。 鬼鲛把鲛肌收好,火魑的现任族长也是唯一的族人已经死去,他瞥了一眼看起来并无大碍的搭档扯动唇角,露出鲨鱼一般的尖齿,“火魑一族的蛊术也不过如此嘛。” 鼬明明在之前中了对方的毒虫――那道用了对方三条人命才换来的细小的伤口总不可能只为了给他一点教训。 现在看来传闻不可尽信。 干柿鬼鲛转头看了一下依旧面无表情的人,或许吧。 风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穿过,簌簌声响,有虫鸣,有流水拍击河岸的声音,但又是死寂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只是突然就很想她。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想一个人了。 4. ?仄搅?岁那年见到了宇智波鼬。 他曾无比地庆幸自己能够在他离开的时候死乞白赖地拽住他的衣角,流匪虽然死了,但他也没有家了。 他会烧饭,会砍柴,会捕鱼,会吹笛子,不会的可以学。 ?仄浇示∧灾?地想要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还没等他编完,得到了回復。 “你会吹笛子?” ?仄姐读算读?不迭点头,“会的会的。”那是早亡的母亲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 ?仄酱永疵挥邪旆ò颜飧鋈烁?传说中的宇智波鼬联繫起来。 出乎意料地嗜甜,是小姑娘家家嘴里的反萌差,但似乎仅局限于糖果类,?仄阶龅牧侠碇校?宇智波鼬素来“雨露均沾”,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喜好。他曾经一度以为鼬是个坚定的甜党,因此还特地去学了甜腻腻的三色丸子,只是他好像也没有多喜欢。 久了?仄讲欧11秩绻?是酱牛肉,他会多吃几口。 每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总会习惯去找糖果店,买很多种口味的糖果,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有的时候一天吃一颗,偶尔是两颗。 等到那个罐子里的糖吃完了,他就会前往下一个地方。 有一次他们去到了一个极北之地,那里的村庄没有糖果。 雪下了整整三个月。 他陷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忘记离开。 他似乎格外喜欢雪天。 ?仄揭恢本醯明?当初答应收下他跟他会笛子有着莫大的关系,鼓着劲攒了一肚子的乐谣想要教他,可鼬从来不提学曲这件事。 ?仄皆诮袒崴?笛子的指法后经常听到他在试音,一个一个地试,说实话,?仄骄醯盟淙凰?在忍术方面是个超级天才,可就乐理的天赋来说实在有些糟糕。 但他似乎并不在乎时间是否浪费,不厌其烦地尝试着,给?仄揭恢炙?的余生还有很长很长很长的错觉。 ――长到足够他随意地挥霍和浪费。 曾经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就算是笨蛋,一辈子只做一件事,那他也能成功。 何况宇智波鼬不是笨蛋,可能过了很久,?仄揭布遣惶?清了,隐隐约约可以拼凑出一支完整的曲子。 一首让人没由来地有些克制不住悲伤的曲子。 他从不在他面前吹,就像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什么一样。 ?仄皆诤艹さ囊欢问奔淅锊19荒芴?到全曲――他似乎在固执地守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 5.
第87页 汤之国是个温侬糜丽的国家,这里的首饰和华服,丝竹和歌舞,再无其他地方可与其比肩。 宇智波鼬曾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跟当地有名的老师傅学艺。 那是个很漂亮的髮簪。 镶着一颗被打磨地很圆滑的紫水晶,?仄交腥淮笪颍汗植坏盟?当时在晶之国那个湖里挑挑拣拣那么久――那个紫色能让人一眼联想到冬阳的温柔和溪泉的明澈,两种感觉神奇地交织在一起,的确独一无二。 ?仄阶匀衔?这两年来他跟宇智波鼬的相处还算不错,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奇心终归战胜了敬畏心,纠结了很久还是小心地开口:“是要送给师母的吗?” 可?仄饺创游醇?过或听他提起过。 宇智波鼬很浅地笑了一下,脸庞被柔软的灯光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是。” 他的手指摩挲着簪子,良久以后似是喃喃復言了一句,“不是。” 声音很轻,?仄郊负跆?不见,可那确实存在。 他的老师,嘴角还噙着一点温柔的笑意,温柔到落寞。 6. 再次见到清泽光的时候大概是五年后的事情了。 鼬看着他两鬓的微白,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是真的老了。 “你该放过自己。”清泽光对他说。 “我原先恨你,怨你,都不过是迁怒。” 清泽光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信封,凉介把它藏得太好以至于清泽光和清泽慈郎都没发现,“你别惯着凉介,那从来不是你的错。” “她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遭罪的。” “看到你这样她会后悔吧。” 巴掌大的照片上,两个十岁的孩子肩膀相触坐在树下,碎阳被风抖落,女孩的眼半眯成月牙,右手举到他的下巴前比了个v字,左手被男孩的右掌拢着。 一滴水滴砸在照片上,落在男孩的眼角,漫过了犹带有一丝稚气的脸颊。 天空开始下起细雨来。 他慌忙把照片收到上衣的内口袋里,紧紧贴着左胸的位置。 7. 那是不一样的。 假如他们不曾相遇,他的人生会糟糕许多,可若没有他,她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她是那么讨人喜欢的姑娘。 他在屋檐下抬头,看见一只黑白相间的鸟扑朔着压着树梢飞过。 他从未拥有自己的翅膀。 8. 佐助跟他说,“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任何事。”他极其郑重地强调。 在他无知的岁月里他曾经得到了那么多,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他的兄长也是时候该自私一回了。 9. 宇智波鼬的地图还是没能画完。 八年的时间里他走过很多地方,可天大地大,他忽然明白,世界就跟岁月一样永无止尽――直到你终于愿意停下脚步。 10.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姑娘巧笑倩兮,对他伸出双手,时光倒回到她站在雪屋前对着满心疮痍的他张开怀抱,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暖。 “我等你好久了。” 有人曾经跟他们说过,如果一起牵手走过三途川,下辈子就还能再见。 他回抱住她,低低地笑了,“抱歉,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不算多虐吧 他十三岁叛逃到雪时身死,正好八年 如果嫌弃不够刀,那就细想一下,例如为什么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不撑伞,又例如为何说他从未拥有自己的翅膀等等 关于之前那个话题,如果一定要在佐助和雪时里面选一个人,鼬会选择让佐助活下来,然后用一辈子来自我惩罚,如果自私一点(不用顾及佐助的感受),他可以陪她去死 至于大家想要的鹿士番外我得想想,我本人是很喜欢他的,因为在我的构想里,在被简单略过的那几年里,他们的故事很长,所以人物形象也更为饱满 这样就很刀,非常刀 有机会写吧 2019.6.25 这章捉了虫,微修 最近事情太多了,想要写点什么又觉得有些烦躁,没有灵感,我得找找感觉 第44章 佑一篇 1. 宇智波佑一从小就是个乖宝宝,比起其他还在数蚂蚁过家家的同龄小幼崽已经开始学会绷着圆滚滚的小脸蛋坐在母亲的怀里习字。 小舅舅清泽凉介对此很是遗憾,寻常哄三岁小孩子的把戏放在他这里便没了用处,想让小外甥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崇拜地仰望自己的梦想落了空,但也并没有很意外,毕竟这孩子的父母都是出了名的早熟和天才。 说好的外甥肖舅,都是骗人的。 有时凉介也会想,佑一现在这么乖巧大概是把所有的淘气和闹腾都在出生前的那段时间透支了。 雪时在怀他一个月的时候开始害喜。 当时雪时和鼬还在外地,信鹰传回消息的时候已经捱过了最难的头三个月,消息收到离发出过了有一周的时间,凉介打开信仔细看了三遍,放空愣神了三秒,与清泽光就谁去的问题辩论了三百回合,然后拿着七代目亲笔御批的请假条动身北上去寻人。 这孩子来得有些意外。
第88页 两个人还远在离木叶千里之外的地方,不管是普通人也好忍者也罢,生孩子都是女人的一道鬼门关,鼬想让雪时怀孕生产都在木叶,平静安稳,而且木叶有着五大国最高的医疗水平,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前几个月太危险长途跋涉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尤其雪时的情况并不好。 她孕吐地厉害。 什么都吃不下,但理智犹在,强迫自己尽可能地吞咽,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人已经瘦了一圈,鼬花了好些年好容易才养回来的红润血气被苍白彻底代替。 他们住在颂之国的一个城镇上,隔壁的婆婆说女人在孕期的时候情绪容易敏感起伏,让他多注意着点。 笔尖在本子上顿了一顿,明知道这个问题很傻还是选择问出口:怎么才能让孕妇情绪好些? 阿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脸色突然黑了下来,翻了个大白眼,“哄人知道不?哄到她开心就是了。”言里话间全是对男人这种生物满满的嫌弃。 鼬从洗手间回到卧室,发现雪时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坐在床头,没什么声响,眼泪静静地流着。 鼬揽着她,抚着后背轻声哄了好久,“等他出来了我好好教训他好不好?” 半响以后她才开口,“我看见你走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梦里那个十三岁的少年连声再见都没有跟她说,背影是如此的孤寂和决然,她无论怎么追怎么唤,他从未回头,然后便是二十一岁的人浑身是血笑着倒下――那么的无怨无悔,那么的无牵无挂。 ――仿佛她一点都不重要。 原来终究不是不在意的。 鼬感受到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然后突然挣开他,用生气中带着委屈的声音说,“骗子。” 然后躲开想要再次抱住她的手。 残存的一丝理智让雪时觉得这个时候还是需要分开冷静一下比较好,脚刚沾到夜晚阴凉的地板就被人抱回了床上,“你在这里,我出去好不好。” 孕妇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雪时拉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被她赶出来的人倚在门口,拇指和食指有点不安地搓了搓,咬了咬下唇,小声地说,“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对你发脾气……” 鼬看着她,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水蒙蒙的,即便是这种情况她怎么还是学不会无理取闹。 折磨人的那些坏情绪她若是愿意统统爆发出来让他承担就好了。 他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 她并没有错,那个没有回头的人是他,那个自私地让她承担痛苦的人也是他。 错的是不足以让她全然依靠,痛痛快快地宣洩出委屈的自己。 阿婆曾恨铁不成钢地跟他说:“就把你自己当个出气筒,让她发泄完那一阵就好了。” “如果真的很生气,要不要试试打一下?宣洩出来会不会舒服一点?”他很认真地建议道,“但要小心别太大力气伤了自己。” 雪时微怔,旋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里的水汽凝成一滴水珠掉了出来被他的手指轻轻擦去。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声音因为带了点鼻音,些许闷闷的,“然后心疼的还不是我?” 埋在他怀里的小脑袋终于抬了起来,“你有时怎么能这么可爱?” 耳鬓厮磨了好一会,鼬记起今晚雪时并没有吃多少,于是道:“我去买点宵夜,想吃点什么?”她怀孕后他锲而不捨地试了很多次学厨,但自己尝过后都果断地倒进了垃圾桶,虽比起以前略有长进但绝对不敢让她碰到一点一毫。 她这会那股噁心感并不重,想来还是可以吃下点东西的,“都好。” 只是大半夜的外面也难找还在营业的店铺,实在没必要让他特地跑一趟,哪怕是影分/身,“家里还留了点桂蜜酥。” 她白日突然很想吃这个,也不知他是怎么用那么短的时间买来的,那家店的队伍每日都排得很长,只是等了那么一会儿,又忽然变得不想吃了,雪时摸了摸还看不出什么弧度的肚子,心想这孩子可真是挑剔。 雪时抬眼,捏了捏欲言又止的人的手,“怎么了?” 鼬停顿了半响,“你得……你得学的……学的娇气一点,懂么?”他斟字酌句地说道。 “为什么要娇气啊?”雪时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了。 “有人疼,为何不娇气?”鼬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很是认真,“你喜欢问我想要什么,却总是跟我说都好。” 他极少对她说这些话,现在起了头倒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说出口,“可我想要你学会挑剔,学会埋怨,学会不满意,然后我会改,直到你觉得满意。” 他们活在这个世界,身为忍者,从小便见过太多的黑暗和血腥,为了活下去,为了守护住重要之人,不断地失去,不断地变得强大而坚强。 鼬知道,雪时一直都做得很好,或者说太好了。 可现在有他了啊。 他并不是想把妻子变成娇弱的花,事事都挡在她前面,虽然这样不无不可他甚至会更安心些,但他也知道雪时不是那种女孩儿,只是希望能够再多依赖他一点,至少不是在她被折磨地情绪几欲崩溃的时候记得顾及他的感受,也不是怕他麻烦总跟他说“都好”。
第89页 雪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可你给我的,我都很喜欢。所以我说,都好啊。” 她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稍稍紧了紧,抵在她耳边的唇齿间漏出一点挫败的嘆气,“可你若是说都好,我便不知道要给你什么了。” 2. 雪时怀孕第四个月才慢悠悠地启程返回木叶,颂之国虽然地灵景美,但医疗设备明显比不得木叶。 因太过仔细一路上走走停停,还没能走多远便碰见了来寻的凉介。 凉介这下是明显地察觉到这个姐夫的嫌弃了,“就你一人?” “……不然呢?”凉介的脑门上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他还想谁来? 鼬往窗内看了看,里面的人睡得少有的安稳,“木叶的医忍,一个都没空吗?” 十几岁的少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便也开始懊恼地嫌弃起自己来,“我这便写信给纲手婆婆拜託她,她最近似乎在雷之国赌……游歷,至少比木叶赶来近一点。” 并不是所有的路程都是平坦安全的,他们出来游歷,仗着艺高人胆大踏过很多极其危险的地方,另一条绕远了的路太过崎岖和漫长,眼前这个是目前综合下来最佳的选择。 凉介看着他亮出来的万华镜写轮眼,几分犹豫还是选择问出口,“我姐答应吗?” 用完全体的须佐远离地面带着她走过毒瘴林,凉介一个姐控自然是觉得这一点都不大材小用,但不代表他姐这么觉得。 雪时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大阵仗哭笑不得,“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一点都不夸张的。他曾经欠下她无数次的并肩和守护,现在无论怎样都不过分,“听话,我会担心。” 雪时认命地把头埋在他胸前挡住了自己的脸,有些鸵鸟思想般安慰自己,这里这么偏僻不会有人看到的,“那走吧。”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登上联盟快报的头版啊。 3. 产检的时候雪时有意略过了胎儿的性别检查这一项,说是要保留惊喜。 生下的是个黑髮黑眼的男孩,因为是早产儿,刚出生的时候比较孱弱,好在并不严重养养便回来了。 鼬从雪时的身后揽住她,看着她的怀里抱着的熟睡的小婴儿,他突然有几分庆幸孩子长得比较像自己。 是她的孩子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他心软了,如果再像她一点,他怕是容易变得没有底线。 睡梦中的小孩子轻轻打了个小奶嗝,雪时的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着。 他觉得,男孩也好,这样就可以多一个人来保护她。 4. 宇智波佑一拼命让自己集中精神听完父亲那发音标准但却不带什么感□□彩语气起伏的睡前故事,自觉自己是个好孩子应该给父亲留点面子,躺在床褥间巴眨了一下大眼睛,他的眼仁是宇智波一族标志性的黑曜色,眼型却更像雪时一点,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笑意和勾人,“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雪时前几日收到了水之国朋友的邀请,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佑一知道母亲该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也对此表示了十分的理解,但并不妨碍出生三年来从未离开过母亲的人泛起的浓浓的想念。 尽管极力掩饰,但三岁的小孩子脸上那笨拙地拷贝父亲严肃正经的表情的功力明显还不到位,反而因为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不合年纪的稚嫩脸蛋上变得格外可爱。 鼬把手上的故事书合起,“过几天。” “你该睡觉了。” 床头柜子上放在小叔叔送给他的小恐龙夜灯,现在已经被父亲调到最低的亮度,泛着微黄的光亮。 佑一纠结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宇智波鼬在他面前的父亲形象还是比较严肃而不外露的,他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小声地开口,“晚安爸爸。” 昏暗中那个背影顿了一下,似是犹豫了好久,实际上也不过一瞬,鼬走到他的床前,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如同雪时每晚都会做的那样,“晚安佑一。” 5. 原本过几日就能够回来的雪时并没有回来,雾隐村传过来两封书信,一封是雪时的,另外一封上面极其嚣张地写着“小雪时接下来这一周还是我的”。 佑一很生气,妈妈什么时候是她的了,但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父亲现在就很淡定冷静,他不能输。 昨晚翻来覆去好久,隔天早上佑一挂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床边有一个收拾好的背包,父亲半蹲下来,两双黑色的大眼睛正对着,“我带你去找你母亲。” 雪时当时身上穿着水之国节日的衣服,百褶半裙盖到膝盖上方,上衣有点短,衣角出绣着勾缠的藤萝,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线,脚踝手腕上套着细细的银镯子,俏丽柔美,半点不像是一个已经有了三岁孩子的母亲,旁边有些大胆的小伙子直勾勾地,半点不加掩饰地盯着这里最漂亮的姑娘。 她注意到照美冥的视线循着回头,看见抱着孩子的男人,不由得有些惊讶,银色的小铃铛随着她跑过来的动作清清脆脆地响着,分别给了他们二人一个颊吻,“怎么来了?” 隐约能听到少男芳心破碎的声音,鼬面上一派自然稳重,“佑一很想你。”
第90页 佑一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起来怎么像他是那种会哭闹着来寻母亲的三岁幼稚小孩。 他不是,他没有,他是母亲善解人意的小棉袄。 鼬看向他,“不想吗?” 但又似乎没什么毛病,他的确是非常想她,佑一看着母亲点了点头,雪时一直告诉他有些感情要学会直白地表示出来,“想的。” “很想妈妈。” 鼬的左臂挪了一下把坐在他左臂弯里的佑一稍稍避开雪时欲抱过佑一的双手,“佑一有些沉了。” 佑一伸出的手还举着,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父亲竟然敢这么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就胡说八道,他明明因为母亲不在三餐水平严重下降被迫减肥了一斤。 雪时听了却是高兴的,“我抱抱看。” 雪时双手抱着佑一走在水之国热闹的街道上。 “佑一可以让爸爸抱一下吗?” 佑一以为母亲是累了便极快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鼬在他答应后单手接过抱住,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自然地牵住人。 十指慢慢交扣住,能清晰感觉到彼此纤长的指骨,无名指上的银戒发出轻轻的碰撞声,她手腕上的铃铛一点一点敲扣着他的腕骨。 佑一发现,父亲嘴角勾着一点很浅的弧度。 他忽然想起曾经雪时说的话,佑一完美地继承了父亲的审美,但也因此产生了“所以这么漂亮的妈妈为什么会看上爸爸”的疑问。 雪时早已放弃了纠正他的审美,回答道,“你爸爸笑起来的时候,是极好看的。” 佑一有点愣愣地想,妈妈果然从不骗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国际惯例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 最近很忙,有好些考试,还摔伤了脚qaq 为什么考试越近我越忙心越浪 突然有了新脑洞(记下来记下来) 隔壁新文求预收:[网王]我们的相遇 忍足侑士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这种玄妙的东西存在的。 例如儿时那个跟他玩得很好的邻家小姑娘在三年后也搬家转学来到了东京, 他们进入了同一个高中,同一个班, 再然后是大学,同个专业。 无论世界之大,人群喧攘,他们总能相遇。 只有竹下安理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这个世界其实真的很大,大到如果失去一个人的刻意,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第45章 凉介(下) 凉介讨厌宇智波鼬。 这话谁问他都敢说。 当然,雪时从不会问他这种问题。 他从小就黏雪时,在损友眼里,清泽凉介这个人身上插着一个“姐控”的巨大标籤,雷遁轰都轰不断的那种。 自有记忆始,宇智波鼬只是印在木叶金字通缉令上的危险叛忍而已。 如果见面,不过是木叶忍者和叛忍之间的决斗。 本该如此。 现在早已跟十几年几十年前不一样了。 曾经震慑全忍界的宇智波一族早已灭族,宇智波的人挑起了四战,唯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两个宇智波都曾是叛忍,不管他们在四战时做了什么,有些事情无法改变。 那是曾经亲手杀了亲生父母的人,村里的人暗地里都在说,宇智波鼬够狠,也够绝情。 一个可以为了大义牺牲亲人的人,自然值得尊敬,凉介从不否认这点,因为自己绝对做不到,但同时也觉得,他不配。 这样曾经把她轻易捨弃掉未来也依旧可能如此的人,怎么配得上他的姐姐。 可雪时喜欢他,即便她不曾说过凉介也是知道的。 木叶的天才暗部部长,众人眼中可靠的火之意志传承者,村里多少精英忍者但看脸就暗戳戳地喜欢她,却把和不能提的那个人的合照珍藏了十几年,帮他照顾那个跟他哥哥一样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为了他违反一整套规定私藏写轮眼,为了他压榨自己生命力妄用血继救人。 凉介讨厌他,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的姐姐为了村子为了所谓大义已经付出够多的了。 凉介没有资格去阻止她。 她等一个人已经等了太久了。 等之一字,带着多少难以言说的苍凉。 ―――― 凉介以前只是听过宇智波鼬强大的名声,当时还伴随着冷血无情的前缀。 名声这种东西,虚无缥缈,难以让人有什么真切体会。 鼬自回到木叶后便不曾出过外出任务,基本都在村里处理公务,一步不离,雪时昏迷的时候是,醒来后更是。 即使他曾教导过他一段时间,也不足以让凉介了解这个人的真正实力。 直到那天。 那时凉介收到雪时怀孕的消息北上,于途中跟他们汇合。 雨来得又急又凶。 他们歇在一个小山村里。 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婆婆,以及一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是的,小女孩,即使穿着男孩的衣服,留着扎手的短髮,凉介也能够从骨骼上分辨出这是个女孩。 这世道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如果不能做些什么,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谁都好。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若遇惊雷暴雨,最是氛围。
第91页 这世上可不止晓一个叛忍组织。 雪时怀孕四个多月了,已经开始显怀。 刀口舔血的暗部经歷留下的痕迹是刻在骨子里的,雪时将凉介唤醒。 空气中似瀰漫着一点淡淡的血气,雪时现在受不得这味道,嘴唇都是白的。 雪时劝鼬,“你去看看。”再这样下去,这个村子的人都会死的。 鼬抿着唇,他之前分出去的那个影分/身约莫是被缠住了,屋里只留了一盏方便起夜的微弱油灯,他背着光,凉介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鼬的查克拉量是短板,分/身越多负担越大,战力也会被削弱。 强者与强者之间是有种奇怪的气场感应的,来者很强,而且不止一个。 至于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子下手,凉介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搞明白。 半夜醒来的假小子跟奶奶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是吉平,”上下牙关都在打战,“他说我们这里有矿脉。” 因为村里的人世世代代居住在此无论如何也不肯走,有钱人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僱佣,而现在五大忍村组成了联盟,对任务委託的筛选很是严格,便选择了更方便的赏金叛忍。 雪时牵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我不是一点战力都没有的人,何况凉介也在,别担心。” 凉介心下一紧,他们所有人都瞒了雪时,当时她用的血继压榨了生命力转化做查克拉,经脉严重受损,如果再妄用高级忍术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只能使用简单的忍术需要修养恢復的医嘱是真,但,不是暂时。 她曾是闻名五大国的忍术天才,也只能是曾经。 鼬这些年小心翼翼看着她,一点让她用高等级忍术的机会都不给。 凉介一直很害怕,雪时那么聪明的人,但鼬却能瞒了她这么多年。 雪时像是也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勉强扬起一个笑脸,“你设一个结界,我待在里面不会出去的。” 所幸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凉介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算得上是多么有正义感的人。 那扇木门被凌空破开,凉介记得,那上面及他腰的地方还有几道刻痕,是假小子这两年的身高记录,一直被堵在外面的风雨卷着破碎的木屑哄的一声咆哮而来。 其实相比起高杀伤力的忍术幻术,手里剑和苦无总是有一点像是忍校小学鸡打架的水准,有着几分中二期还没结束喜欢肉搏硬抗的意味,但这话说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至少,那些死在手里剑下的人是不服气的。 有一枚被打飞的手里剑在离雪时还有一寸的距离划过,扎进了后面那根樑柱里。 可能是因为预判,雪时没躲。 那扇岌岌可危的木扉像是承受不住外面的狂风暴雨,终于彭地一下突然撞裂开,湿答答的水汽从窗口涌进来,旁边墙上那盏油灯上微弱的火苗消失不见。 屋外一道惊雷。 白光噼开了夜空,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气势,那一瞬间凉介看到,挡在雪时面前的那个人一双血红色的眼瞳。 写轮眼是见证痛苦的烙印,也是死亡的象徵,凉介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传闻。 眼前的他不是那个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只为用须佐带人过瘴林的人了。 他腰间别着的是雪时送给他的太刀,凉介这才发现自己握刀的手竟然在轻微颤抖。 鼬的眼神,冷到可怕。 凉介曾一度觉得宇智波鼬甚至不像是个完整的人。 因为人有七情六慾,而他像是缺了点什么,似乎是站在遥不可及的高处,悲悯地俯视这芸芸众生的愚昧和无知,然后同情地包容着他们的无理取闹。 旁人的误解,冷眼,暗讽,恐惧,他统统不放在心上。 凉介自认识这个人以来,从不曾见这人有过一点怒意。 他尝试过无数次,从未成功。 对方为首的那个忍者像是想起来了,“宇智波……鼬?”眼神落到旁边的雪时身上便带了几分兴味,“看来传言是真……” 鼬的右手成钩掐住他的脸,什么视线都没了,手指几欲将他的太阳穴捏碎,红色的须佐伸出巨骨瞬间将其余两人收紧,下一秒便扼着人出现在屋外倾盆的雨幕中,快到凉介只能隐约看到一点黑色的残影。 屋外的雨声几乎掩盖了一切声响。 凉介陪着雪时在屋里等。 比起凉介的惶恐不安,雪时反而淡定多了还能拍了拍他紧攥的拳头安慰他。 忘了过去多久,雪时走到门口,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长裙的下摆,对着外面黑乎乎的一片说道,“你再不回来我就就要出去找你了。” 下一秒就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看上去毫髮无伤,避开她的手,声音带了几分无奈,“雪时,我身上都湿了。” “我要生气了。” “……只是一点轻伤,怕你闻到不舒服。” 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有凌乱的头髮滴滴答答地垂下来,几分慌乱却又手足无措地被人抱住了,想挣开又不敢的样子。 他的姐姐伸出了手,凉介看到鼬配合地弯下了腰―― 雪时往那个刚刚杀掉三个强大的叛忍的人额头上一点,“让凉介帮你治一下。”
第92页 清泽凉介依旧讨厌宇智波鼬,他看向屋内,男人小心地把垂落在脸上的一缕头髮理好,女人睡容恬静。 但,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的番外写了这么长……像阿婆的裹脚布,我会尽快完结(握拳) 还有,小老弟你们怎么肥事,为什么你们突然想看鹿士和雪时he,这样鼬不就跟雪时be了吗?为什么要勾引我去写大脑里苦苦隐藏起来的脑洞?为什么要这么花心? 第46章 番外四?林深见鹿 1. 父亲说,如果以后碰上了漂亮的女孩子,记得躲远点,因为――越漂亮的女孩子越麻烦。 六岁的一个寻常的午后,他翘了课躺在树下,盛夏蝉鸣,日光被枝叶剪得零零落落。 她抱着一只格外胖乎的猫咪,措不及防地闯入他的世界,带着身后铺天盖地而来的日色,跟他说,我叫清泽雪时。 他忘了躲开。 他印象太深,纵使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过上了曾经最希望的悠闲退休养老的日子,变成了白髮苍苍的老头子,依旧记得很清楚。 2. 父亲说,当你找到了那个最漂亮的女孩,你就明白了。 当时他和父亲两人被罚在门外头顶一碗水跪着“思过”,他问,父亲为什么娶了一个跟他理想型完全不一样的妻子也就是他老妈。 然后得到了这个答案。 智商比情商高出一截的男孩理智地提问:“最漂亮”本就存在着评判标准各人审美差异等一系列问题,换而言之,根本不存在。 父亲哈哈大笑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道,不是因为她好看,只是因为她在你心里最好看。鹿士,要找到那个人啊。 后来哪一年,他们执行任务,那个女孩拖着带血的太刀,背着比自己大了两岁的男孩子,咬着牙一步一瘸地从深崖下爬上来。 东日初升,映在她紫色的眼瞳里,她原本就温柔地不像话的模样更添几分绵和,她侧过头轻声唤他,“鹿士,你看,日出。” 一点微光从她眼中开始泛滥,初日的胭脂红慢慢染开,将她的脸庞映成温暖又妖异的颜色。 林间草木的味道,还有风里一阵一阵的素馨花,掩过了那血腥气,早鸟出巢,盘旋而过,向着黎明清歌。 那个时候他就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比清泽雪时更漂亮的小姑娘。 3. 族内一个姐姐告诉他,每盏暗暗亮起的星光,都容易不知所踪。 她整个人隐在月色悲戚的夜里,不小心淌下来的泪化在酒中,拿碗的手忍不住地抖,又哭又笑:我宁愿他一辈子骄傲顺遂,光芒万丈,哪怕永远不认识我,不记得我。 那天是宇智波止水匆匆下葬的日子,族姐将她最好年华里的青春悸动一併默默陪葬,哪怕那人并不知道。 他悄悄跟在她身后,若是寻常早就被察觉,可她那时已经无暇顾及。 迈出去的脚在看到等在路灯下那个沉默的身影时及时地收了回来,就像壁角默默生长的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湖边升腾起来的水柱高高撒下,漫起细雨。 鹿士躲在不远的树后,看到那个少年终于承受不住了一般将她拢进了怀里,死死地,仿佛是他仅剩的全部。 雨是结界,将他彻彻底底阻隔在外。 印象中不管什么时候都温柔笑着的女孩将脸埋在他的颈间,雨声细细,鹿士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她从不在他面前哭。 族姐已经醉了,眼角挂着抹不去的一点水雾,晕晕乎乎闭眼,说,鹿士,别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别像我一样。 世间道理千万,说出来都懂,却没几个人能做到。 鹿士把剩下的那半碗酒喝了,沽酒的人给它起了个有故事的名字,叫离人笑。 很呛,又苦。 4. 宇智波鼬说,“是。” 明明是小了自己两岁的人,气势却一点都不弱。 他故意找茬,对方似也忍了他很久,积压控制了很久。 宇智波鼬下了狠手,他输地狼狈。 “你喜欢她吗?”他没有说她是谁。 他一拳打在沉默的人脸上,“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敢不敢认!” 宇智波鼬血红色的眼里尽是悲哀,像是孤注一掷又带着终于可以爆发出来的释然。 水流淙淙声响,鼬一个勾拳打回来,他尝到了自己口腔里瀰漫开的血腥味,是忍了很多年的力道,听到的声音坚定:“是。” 那一刻鹿士竟有几分高兴。 由不得他不承认,眼前这个人比自己优秀太多,也跟她相配地多。 而他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强迫自己放手。 万事胜意,爱人相伴,子女承欢,平安喜乐,这是奈良鹿士最希望清泽雪时得到的,她本该如此。 他努力说服自己,如果那个人是他,他便认了。 所以后来,他才会那么恨宇智波鼬。 5. 加入暗部那天,三代目跟他说,雪时是个好孩子,你也是。 鹿士知道,雪时从不欠他什么。 她救了他三次,给他治了无数次伤,陪他开发新忍术,帮他照顾身体不好的母亲,顶着压力设暗部战术復盘小组交给他负责,在高层面前维护他,给他留转部的退路,做了一个朋友所能做的一切。
第93页 是他欠了她的。 他怀揣着自己那点私念,日日夜夜,阴暗地根植于心脏,日復一復变得贪婪。 他固执地加入暗部,仗着她的心软以朋友的名义陪在她身边,推演思考很久以后假装跟她心有灵犀,故意让别人知道他喜欢她,耍了骯脏的小心机让别人以为他们两个天生一对。 ――他不是好孩子。如果当个坏孩子能得到想要的,那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从来不说。 因为一旦那层纸被撕破,他连陪在她身边玩笑般地应对他人调侃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了解雪时――她会疏远,会不给人留下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多么温柔,却又多么残忍。 那年以后,她再不曾提过那人一句,但他知道,雪时没有忘。 证据确凿的罪名,她还是选择相信他,暗中调查,给一个已经尘埃落定的过去平反。 为了一个宇智波佐助她跟高层起了好多次冲突,三代死后,一直暗中盯着佐助那双写轮眼的人终于出手,不能连累其他人,是她独自一人拦了全数挡了下来。 出任务也变得不太平。 他收到暗号从寒冷的冰湖里找到她的时候,她脸上血色全无,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别担心。” 他终于爆发,“你能不能不要管他?” 雪时一愣,道,“对不起。” 可她又有什么对不起奈良鹿士的呢。 后来连他的弟弟也走上了跟他相似的路,宇智波佐助怎么敢,敢抛弃雪时让她难过,害她伤心,然后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他收拾烂摊子。 ――就跟他兄长一样。 他大概此生所有的恶念只因一个人起,也针对一个人。 他嫉妒他,怨他,恨他, 更羡慕他。 听闻他死讯的时候,除了害怕她会难受,他甚至恶毒地浮现出一丝欢喜的心情。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可也只有活人才能陪着她走下去。 他求不得一见钟情刻苦铭心,唯愿长长久久岁岁安安。 宇智波鼬的通缉令因其身死被木叶正式撤掉,鹿士在等一个人的归来。 他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终归不过是个自私至极的小人。 6. 认识他的人都说,奈良那小子的酒量不行,一瓶倒。 其实不是。 他极其清醒地装着最煳涂的醉,谁都不认,靠在她肩上,肆无忌惮地拉着她的手臂,她的头髮轻软,扫在他脸上,胸腔里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 她怕他不舒服,便把原本披着的头髮随便挽了起来,扶着走两步就会歪倒的人,哄他放下酒瓶:鹿士,回家了。 心突然软地一塌煳涂,月色正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吻在她的唇角。 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手指微动,他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隔天揉着脑袋一脸宿醉头疼的样子问她,昨晚我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他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 7. 叔叔鹿久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带她去看鹿吧。 奈良一族的孩子自出生起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头鹿,由他为它赋名。 陪他一起长大的那头鹿已经很大了,做了父亲,在她回来的前两天有了一只小鹿崽,额间一点白色的圆点,是雪一样的颜色,像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巧合,带着蛊惑的意味。 他背靠在鹿的身上,半躺着看天,风很轻,云也淡,怀里抱着幼鹿,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阿肆,我想让一个人来给它取名。” 身后的阿肆用嘴蹭了蹭他的后颈,有点痒。 “是啊,是她。” 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那时跟她说了,他们的后来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8. 母亲问他,阿肆的小鹿有名字了吗? 没有,他笑了笑,等鹿丸有孩子了让他取吧。 母亲白了他一眼,鹿丸的鹿也有它的崽崽,才不稀罕你的。 母亲看着他,良久,鹿士,它都三岁了。 鹿士看着母亲鬓边的微白恍然意识到,她是真的老了。 一年后,他带着一个女孩去见母亲。 绫乃沉默地看着他,眼里有挣扎和心疼,最终还是化成一声嘆息,鹿士,情之一字太熬人,你忘了她好不好。 他说好。 9. 阿肆不是很喜欢他带去的那个女孩。 她似有所觉,每次他去鹿林她都不跟。 她嘴角在笑可眼里又哭着:鹿士,是我逼你的,但我不后悔。 鹿士闭眼,他一直知道母亲的施压有她的原因,半响才道,抱歉。 他一直觉着抱歉一词毫无意义,只是人类无能为力的安慰罢了,但此时此刻才明白所谓对不起,有时只是因为不至于沉默以对。 阿肆老了,那头小鹿长到六岁,鹿士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那时他刚收到凉介的消息,说雪时早产生了一个男孩,有惊无险,鼬给他起名叫佑一,宇智波佑一。 祈佑长安,唯一不二。 他想起往事,摸着鹿的小耳朵,“你叫阿幸吧。” 平生幸事的幸。 10. 他曾答应自己,我不会再见她,直到他们只是朋友。
第94页 因为是给自己的承诺,食言与否也只有自己知道。 他再见到她的时候,阿幸有了自己的崽崽。 鹿安刚从忍校毕业,被编入了鼬的小队亦是他带的最后一届,没事就往这里跑。 她靠坐在院里的玉兰树下,面容恬静,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着很浅很浅的细纹,但依旧好看。 当年四战一役,总归是损了身子。 他与她之间一步之遥,隔着跨不过的岁月和匆匆埋葬的秘密。 “我家的鹿有了小鹿崽,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雪时微愣。鹿士笑了笑,“我当时想跟你说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