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郡主》 第一章 公元979年,汴京城张府。 张夫人费尽千辛万苦产下了一个女婴,侍女碧儿刚把孩子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大门外已经闯进来禁军宣读完张翰密谋造反满门抄斩的口谕之后,便开始了屠杀,一切都是又快又狠,很快就要杀进后院来了。 “夫人,这是······”碧儿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来了。”张夫人反而异常冷静,抱着怀里的婴孩道,“只是苦了孩子,连父亲一面都无法见到。” “夫人,赶紧带着小姐,咱们从后门逃吧。”碧儿反锁住了门。 “碧儿,”张夫人刚刚生产完,显然是无力,虚弱道,“你听我说,我现在无力起身,也不想逃走,老爷势必已经被杀,我也不想独活在世上,希望你能救救这孩子。”说完,便跪下身去。 “夫人······” “你从小跟着我,我们名为主仆,实则姐妹,就成全我吧,也救救这孩子。”张夫人坚定的看着他。 门外的声音已经越传越近。 “恩,好,我答应你,一定将她好好养大。”碧儿接过了孩子。婴孩也似乎有感应般,突然大哭起来 “这是当年我与谨妃的信物,曾经为这孩子定过盟约的,当时你也在场,只盼他日,他们能有缘相见。”张夫人从颈上取下半块玉佩,挂在了婴孩的脖子上,“你们快从后门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碧儿正欲说什么,门外响起了砸门声,只好一个转身离去。 禁军闯进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已经碰壁自尽的张夫人,不见了刚才闻着哭声的婴儿。 消息传进宫内,谨妃握着手里那半块玉佩独自垂泪,伤心昔日好姐妹的不行,听闻婴孩侥幸逃脱又有些庆幸。 “母妃,你怎么哭了?”年仅五岁的赵恒上前帮着谨妃拭去眼泪。 谨妃抱着他,只任凭泪流,说不出一句话。 宋太宗听闻张夫人自尽,竟也有些伤神,淑妃上前道:“皇上,只是那婴孩······” “罢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还没睁眼就离开娘,也不知此刻是死是活,就由他去吧。”宋太宗有些不想再计较。 “皇上,自古斩草就要除根,一个婴孩如果没有他人之手,如何走出张府,谋反之罪本来就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 “传令下去,全城搜捕!”宋太宗定了定神,下令道。 带着孩子的碧儿不知如何是好,孩子的每次啼哭总是让她胆战心惊,想要溜出城,可是城门处到处都是官兵把守,全城又在大搜捕,所有刚出生的婴儿全部格杀勿论,再多下去也不是办法,忽然看到拉泔水的老翁,她想到了办法。打扮成往城外郊区送泔水的老妪,把孩子包了无数层,放进了泔水桶。胆战心惊的混过了这一关,走到郊外,才敢捞出布包,还好命大,想想通缉令也许很快会发散道全国,咬咬牙,她下了决心,跑到宋辽边境,那里,应该会是安全的吧。看了看怀抱中这可怜的孩子,她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章 经过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出了边关,看到了草原,碧儿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怀中的婴孩却又大声啼哭起来,她哄着,肚子饿了吧,在坚持一会找到人家讨点粥就喂你。看着前边有汪湖水,她有些欣喜,跑上前腾出一只手捧了点湖水轻轻喂进她口中。婴孩居然不再哭了。 几名辽兵打扮的人由远极近的骑马而来,把碧儿围在中间:“大胆,怎么进入我们辽国境内。”接着看到碧儿那秀气的脸庞,忍不住又调戏起来,碧儿躲闪不过,只得泪眼相求,一名辽国士兵竟然用马刀挑起了婴孩的包裹,嘴里嘟囔着原来是个小宋杂种,接着不顾碧儿的苦苦哀求,把它抛向半空中,碧儿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骑着宝马驰骋在草原上,年仅六岁的耶律宗元已经可以拉满弓射大雁了,可是腾空跃起的不像是猎物,婴孩的啼哭声让他眉头一紧,不好,说是急那时快,他紧夹了一下马肚,腾空跃起,接住了那从天而降的包裹,又落回马背,耶律宗元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小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哄道:“你不要怕,我来保护你。”婴孩竟像听懂般笑了。 “小王爷,这两个人是宋人,您把他们带回王府,王爷回来问起,如何是好?”侍从有些不解,也有些慌乱。 “这个我自会交待。”耶律宗元抬了抬手,示意他住嘴。 “你要留下他们?”南院大王耶律斜见儿子带回来这两个大宋女子,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恼怒,“来历不明,万一是宋朝的奸细······” “耶耶(契丹人对父亲的称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女子,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会是奸细?”耶律宗元的分析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六岁的孩子吗? “好吧,那就让让他们留在府中吧,边境战事不断,在外怕也是不安全。” “多谢耶耶。” 碧儿醒来的时候,正在为婴孩的不见而焦急万分,耶律宗元却抱着婴孩走了进来,同进屋的还有南院大王耶律斜。 “多谢救命之恩。”碧儿起身跪倒在地。 “你们是宋人吧。”耶律斜道,“怎么会来到我们辽国。” 碧儿怕节外生枝,只好编了个理由,因为生的是女儿所以遭到婆家虐待,只好带着女儿逃将出来,进了辽国的境内。 “你们宋人就是如此迂腐,想我大辽,女儿也是家中明珠,”耶律斜鄙夷道,“女儿照样可以驰骋草原,不输男儿。” “耶耶,索性,就将这孩子认为女儿吧,我也很想要一个妹妹。” “好,”耶律斜爽快道,“本王就认下这个女儿了,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如此就多谢大王了。”碧儿道谢道。 “只是,我若认她做女儿,你愿意不愿意做我的妃子?”耶律斜见到碧儿清秀的脸庞,也有些心动,这正是契丹女子所欠缺的柔美。 碧儿虽然身在辽国,可是却依然自己是宋国臣民,只得扑倒在地道:“多谢大王厚爱,奈何小人已有夫婿,虽然逃亡出来,可是民女信奉一女不事二夫之理,请大王成全。” “好,果然有气节,不过我既然已经决定收养这个孩子,那她就将是我大辽的郡主,当然是我大辽的子民······”耶律斜说了一半停住。 “是,民女知道,郡主是辽国郡主。” “那你只能做府里的婢女了,就跟那些从大宋掳来的贱婢一样。” “多谢大王。” “好,以后这孩子就是我南院大王的女儿。” “耶耶,这孩子如同白云般柔软珍珠般宝贵,就叫耶律云珠吧。”耶律宗元抱着怀中的女孩子,笑道。 第三章 耶律云珠在王府生活的开心幸福,耶律宗元对这个妹妹也是绝对的疼爱有加,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为她牵着马匹让她骑在马背上,七岁的时候,她便已经可以独自驰骋,十岁的时候,也已经学会打猎,尽管每次跟在她马后的耶律宗元才是射中猎物的人,可是为了讨妹妹欢心,这个秘密居然一直没有拆穿,耶律斜对这个女儿也是宠溺疼惜,只可惜,边塞征战,终于在一次大战中阵亡,年仅十六岁的耶律宗元子承父位成了大辽最年轻的大王。却因文武双全人才出众,深的萧太后喜爱,并欲把女儿银镜公主许配给他,耶律宗元却以年纪轻国事为重谢绝了,这更让萧太后刮目相看,银镜公主自然也是芳心悸动,这样一个玉树临风且言谈不凡的男子,怕是任何少女也抵挡不住他的魅力吧。 边塞的风光总是格外的美,阳光万丈,白云高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首诗就是对边外最直接的描写,更何况那微风习习,彩蝶翩翩。此刻有一少女穿着珍珠白色的团衫,内着艳丽红色的长袍,红色长靴,在湖边跳舞唱歌,身边站着几名辽国士兵和已然是一身辽国妇女打扮的碧儿。 看着眼前已经初长成的耶律云珠,碧儿有些思绪万分,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想告,隐瞒了这么久,如今南院大王已经离世,是不是该把实情告诉她呢,可是这些年,她在这里过的如此快乐,开心,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肯定会痛苦不堪吧。 “云珠!”耶律宗元踏着铁骑由远及近,还未到眼前,便喊道。 少女停下舞蹈,转身一看,越来越近的不是哥哥还会是谁,一个跃身跳上马背,向来人疾驰而去。 “哥!”耶律云珠笑着喊道。 “现在战事不断,外边很危险,你又跑出来干什么?”耶律宗元担心责备道。 “我在王府里面快要闷死了,只是想要出来透透气吗!再说了,有士兵保护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耶律云珠嘟着小嘴说道。 只要妹妹一撒娇,耶律宗元就会没辙,伸出马鞭,把她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那好,今天哥哥就带你打几只野兔回去。” “不要打野兔,小兔子好可怜,我们还是去打野猪吧。” “好,打野猪,”耶律宗元道,“野猪不可怜。” 看着马背上的人影越拉越远,碧儿心里有些欣慰,这孩子自从十年前在湖边救下了她,便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骄纵着她,虽然两国交战,可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作为宋民还是辽民都不重要,只要平安快乐的成长,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吗? 想到这,她摸出怀里那半块玉佩,喃喃道,夫人,你说我要怎么做? 第四章 七年过后。 边关告急,宋太宗在朝上有些焦虑不安。驻守将军战死,朝中竟挑选不出合适的领兵之人,三皇子也以然是太子的赵恒上前参奏道:“儿臣愿意挂帅出征,请父皇准奏。” “什么?你要带兵出征道前线?”不光是朝上大臣,宋太宗也有些诧异,问道。 “是,如今国难当头,儿臣岂能再宫中不谐世事,请父皇恩准。”赵恒道。 “这······”太宗有些为难。大臣们却都纷纷为寿王的表现竖起了大拇指,议论纷纷。 ”儿臣愿立下军令状,如若不能战胜辽军,绝不搬朝回师。” “父皇,儿臣也愿意领兵出征。”四皇子晋王赵硕看到大臣们的表现还有听了赵恒说的话,思忖了一下,也上前参奏道。 “好,我大宋皇子果然是为社稷着想的好男儿,准奏,特封太子为驻守元帅,统领全军,晋王为镇远将军,协同太子,一起剿灭辽军,次日起程。”太宗看到儿子的英勇,心里也是暗自高兴。 退朝后,御书房内,宋太宗单独召见了两位皇子。 “作为皇帝,我让你们去征伐辽军,作为父亲,我心里很担心。”太宗有些不舍道。 “父皇,作为皇子,首先想到的也应该是江山社稷还有我大宋的百姓,剿灭辽军乃是儿臣身为太子不可推卸的责任。”赵恒道。 “儿臣愿意追随三皇兄左右,保护好太子。”赵硕道。 “好。难得你们兄弟情深,明天就要出发了,回去好好准备吧。” “什么?你要去领兵打仗?”淑妃一听马上坚决不同意,“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马上去找皇上,让他······” “母妃,”赵硕道,“这是儿臣自己请命的。” “哎呦,傻孩子,当不成太子母妃还会给你想办法,你何苦还要想不开去送死呢?”淑妃道。 “不,这次,儿臣绝对要势在必得,别忘了,赵恒可是统领全军的元帅啊,而且还立下了军令状。”赵晋似乎已经打好了算盘。 “皇儿,你这是?”淑妃不解。 “这次,如果战败,他的太子只为可恐怕不保,如果侥幸战胜,边塞之地,我······”赵晋做了个杀头的姿势。 “你想······”淑妃吓了一跳。 “反正他的娘已经死在我们手里,何况边境本来就艰苦,感染个什么伤寒不治,也是很有可能的。” 太子东宫的赵恒此刻摸着那半块玉佩,想着谨妃临死前把它交给自己时说的如果有一天能找到另一块玉佩的主人,是男子就要结为兄弟,是女子就要结成百年之好。不禁惆怅道,天下如此之大,我要如何完成母妃的遗愿?想着谨妃临死前的惨状,他握紧了手里的玉佩,咬牙道,母妃,儿臣一定会为你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五章 次日清晨,赵恒和赵硕便率领着军队浩浩汤汤的出发了。 “行军打仗可谓艰难重重,随时还要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皇兄可真是给咱们做了个好榜样啊”赵硕言语里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哦,是吗?”赵恒温文尔雅,笑道,“如此艰难,我倒还真是没有仔细想过,只是如此追随,却令我感动。” “当然,瑾妃娘娘病故后,皇兄便来到我们淑苑宫生活,比起其他兄弟姐妹,我们的感情算是最深厚了吧。”赵硕道。 赵恒心底一沉,却依旧笑道:“多亏淑妃娘娘悉心照料,这份恩情,将来我自会好好报答。” 赵硕没再说话,他知道,提到谨妃,赵恒心里一定是悲痛万分,幼年丧母的疼痛是他唯一的弱点,所以,他会时不时的用关心的口吻来不断地提醒他回忆那份疼痛。 “太后,大宋已经派遣当今太子挂帅向边关出发了。”辽国朝中也是一片议论,大臣们上奏道。 “杨家将之后,宋朝果然无人可用,怎么皇帝居然派出了自己的儿子亲征。”萧太后笑道。 “太后,那······” “人家把太子都派出来了,咱们也得派个有分量的去才显出我大辽之威不是吗?”萧太后道,“众卿家谁愿带兵出征?” 朝中无人出列,回想起当年与杨家将的血战,都心存惶恐。 “废物,怎么我大辽都没有勇士了吗?”萧太后怒道。 “太后,臣愿意带兵出战。”耶律宗元上前请命道。 “哦?卿家愿意领兵?” 耶律宗元道:“是的,臣的父亲曾经战死沙场,死在宋将手里,臣愿意领兵出战,剿灭宋军,为父报仇,为国尽忠。” “好,不愧是耶律斜的儿子,南院大王,本宫另外册封你为平南大将军,统领全军,将宋营一举捣毁。” “遵命。” “还有,本宫还要册封你妹妹云珠郡主为平南郡主,与公主享同等待遇。”萧太后道。 “多谢太后,”耶律宗元虽然高兴,也有些意外道,“只是这······” “大辽谁不知道你南院大王疼爱妹妹尤甚,我如此也是感谢王爷为我大辽尽心尽力。”萧太后道。 耶律宗元心里一阵感动,更加坚定了征战的决心。 “你要去打仗?”听道消息后的耶律云珠抗议道,“不行不行,打仗很危险的,哥,我不让你去。” “傻孩子,哥哥为国尽忠,也是为咱们耶耶报仇,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耶律宗元道。 耶律云珠低了头,道:“我只是不想哥哥你去冒险。” 那双忽闪的大眼睛,总会轻易地让耶律宗元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悸动不已。 “小王爷,你要去攻打宋军?”碧儿听闻,趁着耶律宗元独处的时候,赶来问道。 “恩,”耶律宗元道,“这是我身为辽国臣子所必须做的事,更何况我的父亲也是死在宋军手中,所以我必须去。” “可是······” “哦,我差点忘记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当你也是我们辽国人了,我去攻打宋朝大军,你心里会不舒服我也知道。” “战争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担心,郡主她······” “我会安全的回来,从我见到她带她回府的时候,我就发过誓要一生一世的保护她,所以我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危险,只是这场战役,我必须去,为了给父亲报仇,也为了整个大辽。”耶律宗元道。 见他主意已定,碧儿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第六章 萧太后设宴款待耶律宗元和耶律云珠。 席间,除了表达对故去的耶律斜敬佩之情,也很欣赏耶律宗元的担当和勇敢,酒过三巡后,歌舞表演开始,衣着艳丽的女子无不偏偏,赫然是银镜公主,众人无不为公主的曼妙身姿拍手叫好,耶律云珠也是欣喜鼓掌称赞,只有耶律宗元似乎并不关注歌舞,只是帮身边的人儿伸手拭去了嘴边的食物残渣,萧太后见了,心里想着这么一个细心的男子,肯定会对妻子好,便在舞蹈结束后宣布了早就想好的赐婚,当然是把心爱的女儿银镜公主赐婚给大辽第一勇士耶律宗元了,银镜一脸欣喜般看着这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男子,不禁有些羞赧。 “太后,臣······” “就这么定了,等你从军营凯旋归来,就将是我大辽驸马。”萧太后道。 耶律宗元没有再说话,看到旁边的耶律云珠倒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回到王府的耶律云珠还没有停止兴奋:“哥哥要做大辽驸马了。” “你这么高兴?”耶律宗元道。 “当然了,也只有公主,才配上哥哥你。” “是吗?” “其实我觉得公主也配不上哥哥。” “你这么认为?” “当然了,哥哥是我永远的英雄,只有仙女才能配上哥哥你。”耶律云珠道。 耶律宗元笑道:“我也无意做什么驸马,你说的很对,哥哥确实要和仙女在一起才行。” “我好担心你去打仗。”耶律云珠搂住他的脖子,“耶耶战死沙场,我好害怕。” “我向你保证,会安全回来。” “是吗?” “我向你保证过的事情,有一件没有做到的吗?” “那倒没有。” “很晚了,你快去睡吧。”耶律宗元道。 “今晚我要跟哥哥一起睡。” “傻丫头,真不知羞,都长着么大了,怎么还可以跟哥哥一起睡。”耶律宗元道。 耶律云珠道:“我才不管呢,好久好久没有跟哥哥躺在一起睡觉了,明天你就要走了,我要你陪我。” “好。”耶律宗元笑道。 望着睡梦中的那张不施粉黛却娇艳似雪的脸,他有些情不自禁,想要低头吻上那光洁的额头,几经挣扎,却还是放弃。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哥哥。”床上的人儿忽然起身。 “你在装睡?” “你怎么还不睡?” “临走前多看看你。” “哥哥,”耶律云珠从颈上取下那半块玉佩道,“哥哥你不是说这个玉佩是耶耶给的吗?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只有半块?” “那半块被我弄丢了,本来是给我们兄妹一人半块的。”耶律宗元撒谎道。 “那这半块给你拿去,希望能保佑你平安回来。”耶律云珠把它挂在耶律宗元脖子上。 “恩,好。我会平安回来。”耶律宗元肯定道。 第二天,耶律云珠刚睡醒,却不见了耶律宗元,她知道,他一定是不想告别的时候看到她的不舍才这样悄悄离去。 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她在心里呐喊。 第七章 耶律宗元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耶律云珠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射了几次都没有办法射下那只大雁,有些气馁,仿佛知道以前的例不虚发是怎么回事,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白马岭。 双方军队已经有过几次交锋,都有不小的损失,此刻正都偃旗息鼓,士兵们都在调息养伤。 夜晚,圆月当空,耶律宗元望着明月,那快乐的身影仿佛就在月中闪耀,他伸手想要碰触,却发现在不过是幻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这么久,可是这次,为了击败宋军,替父完成为了心愿,也是为了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安全,所以才会领兵出征,这些,她应该都不会了解吧,只要她能开心,了解不了解,又有什么关系。此刻的她一定是在梦中了吧。 偷偷的从马厩里牵出马,那是一匹绝对的良驹,哥哥临走前,还是把最心爱的坐骑留给了自己,想到这,耶律云珠拍了拍马背:“你也想他了吧,咱们这就去找他。”刚与翻身上马,碧儿上前道:“郡主。” “碧嬷嬷。”耶律云珠被发现后有些懊恼。 “郡主这么晚要去哪里这是?” “我想去边境找哥哥去。” “不行啊,太危险了,大王临走前,交待我一定要照顾好郡主,郡主怎可去冒险。” “好吧,那我不去了,”耶律云珠装作做妥协的样子,却一个转身翻上马背,“驾——” “郡主,郡主,”碧儿也急忙迁出一匹快马,在聊过这些年,骑马射箭早已不在话下,“郡主快回来,快点回来。”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的,一定要去前线。”耶律云珠头也不回道,“我要去见哥哥。” 碧儿一怔,这会不会是转机呢,抽了一鞭,赶上前道,“那我陪郡主一起去。” “我就知道碧嬷嬷最好,咱们得快马加鞭才行。”耶律云珠笑道。 几日几夜的赶路,很快就距离边境不远,一路上见到不少流离失散的人,耶律云珠有些心痛道:“这些人好可怜啊,碧嬷嬷,咱们把钱留给他们吧。” “郡主。”碧儿道。 “哥哥不是说边境很美吗?打仗的都是些男人,怎么会见到这么多的老弱病残呢?” “哎,王爷从小就护着你,让你见到的都是最美好的东西,郡主当然不懂,战争带来的永远都是伤害,尤其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更加的无辜。”碧嬷嬷有些伤感。 耶律云珠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一种叫做忧伤的情感。 走在山间,前面来了几名阻挡的持刀大汉。原本劫财,看到貌美如花的耶律云珠自然是不肯放过,哪怕碧儿说出南院大王的名号,尽管一伙人愣了一下,可都是山村野夫,谁会相信郡主放着王府不住跑来边境,都以为她们故作玄虚。耶律云珠虽然懂得骑射,可是耶律宗元从来都没有教过她习武,因为他一直会把她保护的很好。何况,大辽郡主,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可是此时不同了。碧儿肯定是忠心护主,却被一名大汉拿刀砍向了头。一股血迸出,倒在地上。 “碧嬷嬷。”耶律云珠上前扶着受伤的碧儿叫道。 大汉正欲再次上前调戏,耶律云珠跑到了悬崖边。 “小妞,你已经无处可逃了,快束手就擒吧。” 耶律云珠闭上了眼睛,向山崖下跳去。 可是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此刻正在一个男人怀里,清新俊逸的面孔让她心里一阵悸动。男子轻功很是了得,抱住她丝毫不费力,踩了悬崖边纵身跃上了崖面,杀了那几名劫匪。 耶律云珠还不待道谢,却发现碧儿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郡主,我怕是不行了,有一个秘密,我想还是要告诉你,要不然,我无颜去见地下的老爷夫人。”碧儿下了决心要告诉她。 “碧嬷嬷······”耶律云珠很是疑惑。 “郡主,其实你也是宋人,我并不是被辽国从大宋掳来赐给王府的侍婢,我是宋国丞相府的丫鬟,你爹是宋朝丞相张翰,忠于朝廷,却被奸臣所害,惨遭灭门诛九族之灾,夫人危难之时产下你,我便带着你逃到辽国,幸被当时的小王爷所救,王爷又将你认作女儿······” 耶律云珠像是被雷轰一般,六神无主。 “郡主郡主,”碧儿似乎感觉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急道,“你身上的那半块玉佩是夫人与瑾妃娘娘的盟约信物,你只要找道那半块,就,就·····”话没说完,便气绝身亡。 “碧嬷嬷!”耶律云珠抱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原来自己是宋人,也是孤儿,那么以前拥有的幸福,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吗?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一直立在远处,知道被伤女子危在旦夕,所以才给时间话别,却听见她大哭,赶上前道,“姑娘不要伤心了,杀人者已死,也算为她报仇了。” “杀人者死,报仇,就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吗?”耶律云珠看着他,问道。 听闻此言,看着那双虽然忧伤却仍旧清澈而透明的眸子,男子的心,紧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荒郊野外,无奈只有火葬了碧儿。 “姑娘要去什么地方?”男子道,“一路凶险,如果姑娘不介意,我愿意护送姑娘。” ”辽兵大营。“ 男子嘴角闪过一丝笑。尽管穿着这身辽国服装,可是怎么也掩盖不了他的王者风范,大宋太子赵恒。 第八章 天色已晚,生了篝火,耶律云珠坐在火堆旁垂泪。赵恒上前递上手帕,耶律云珠迟疑的看着他。 “干净的。”赵恒温柔的笑容让她卸下心防,接了过来。 “现在两国交战,人们都往别的地方跑,姑娘怎么会往打仗的地方来。” “我要去辽兵大营找我哥哥。” “可是兵营把守森严,姑娘就算去了辽营又能如何找道你哥哥?” “只要我说找平南大将军,他们都会知道我是谁了。” 赵恒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平南郡主。” “怎么你知道我?” “谁不知道南院大王的妹妹平南郡主是全辽国最美貌最可爱的女子。”赵恒靠近她身边坐下。突然传来的男子气息,让耶律云珠有些失神,但她还是很快恢复常态。 “你不是辽人怎么会知道这些。”耶律云珠问道,“你不用狡辩,我一看就知道你绝不是辽人。” 赵恒心里一顿,表面却不改笑意:“不错,我是从宋营前来投靠耶律将军的汉人。” “你——” “久闻耶律大将军乃是辽国当朝南院大王,文武双全,我是特来投奔的。”赵恒道,“不料今日巧遇平南郡主。” “怎么你要背叛你们大宋?” “自古鸟儿择良木而栖。” 耶律云珠道:“好吧,反正你陪我去到辽营,我自会让哥哥重用你。” “多谢郡主。”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还没好好谢你呢,何况你还是来投靠我大辽。”耶律云珠道。 天亮的时候,耶律云珠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男子的肩上,有些羞涩,反而是赵恒落落大方:“郡主醒了,那我们就出发吧,距离军营已经不远。”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路上,耶律云珠道。 “在下赵——”赵恒差点说出名讳,忙改口道,“赵谨。” “哦。”耶律云珠点点头道,“我叫云珠。” “我想你爹肯定很疼你,云乃天上之物,珍珠乃海底之宝,这两种东西都不是人间所能拥有的,可见你爹有多珍爱你。”赵恒道。 “可是我的名字是哥哥给我取的。”耶律云珠说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边关都能听到关于大王有多么疼爱郡主的原因了。”赵恒笑道。 耶律云珠道:“是啊,他是很疼我的。” 言谈间,到了辽兵营外。 “你们是什么人?”迎面来了几名辽军。 “你把这个交给你们耶律将军,他就会知道了。”耶律云珠,从左耳摘下耳坠递了过去。士兵将信将疑,拿了耳坠,走向将军帐篷。 “将军怎么会凭一枚耳坠就知道是郡主?” “就算拿我的一根头发交给他,他也会知道是我。”说这话的耶律云珠,眼神里充满着自信。赵恒心里掂了掂,如果这次筹码压的准······ 果不然,耶律宗元一见到士兵呈上的耳坠,马上冲出了帐篷。 “云珠。”隔着很远的距离,顾不上将军应有的风范,他奔向他。 “哥哥。”耶律云珠上前抱住他。 直到转了几个圈,才停了下来。看到耶律宗元,却再也忍不住,哇的大声哭了起来,听闻碧儿被杀,耶律宗元也有些伤感,毕竟是她把云珠带到自己身边,这些年也是她一直在照顾云珠,看到云珠的眼泪,他轻轻拭去:“别伤心了,等打完仗,哥哥就为她立一尊最高的石碑。” “恩。” 进入帐篷,听完事情经过后,耶律宗元让下属呈上黄金千两给赵恒道:“你护送郡主有功,这就是酬劳,拿着赏金回大宋去吧。” “听闻南院大王爱惜郡主,看来也不只不过是区区黄金千两。”赵恒道。 第九章 “哦,你不要黄金,那你想要什么?”耶律宗元冷冷道。 “哥哥,他是来投靠你的。” “久仰南院大王在辽国的威信,文能治国,武可安邦,所以特地前来愿效犬马之劳。” “我是看在你救了郡主的面上,所以赠金千两,你好自为之吧。”耶律宗元道。 “哥哥。”耶律云珠道。 赵恒道:“既然王爷用不着在下,那在下告辞了,黄金就算了,有幸认识郡主见过王爷,也算是一大幸事。告辞。” 说完,转身离去。 “哎,赵谨——”耶律云珠喊道,赵恒却只是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云珠。”耶律宗元叫住了她。 “哼!”耶律云珠跺了下脚,追了出去,“哎,你等等。” “不知郡主还有何事?” “我答应过你,要让我哥哥重用于你,你怎么能这样走了?” “王爷似乎对在下很是提防,大概是怕我是大宋派来的奸细吧。” “我知道你不是奸细。”耶律云珠道。 耶律宗元此刻也走出了帐篷。 “郡主,告辞。”赵恒准备告辞。 “等等。”耶律宗元叫住了他。赵恒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既然你对郡主有救命之恩,索性暂住营中,一切从长计议吧,想我大辽也有不少汉臣,如果你真是有才之人,我定会上报朝廷,重用于你。” “多谢王爷。”赵恒抱拳道。 夜间,因为耶律云珠的到来,耶律宗元高兴之余,忍不住喝了几杯,此刻也已有些醉意。 耶律云珠几次欲言又止,想起碧儿临死前说的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对耶律宗元说出口,如果碧儿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万一耶律宗元否定的话,那就证明碧儿是在撒谎,可是碧儿也没有理由撒谎啊。索性多劝了几杯酒,耶律宗元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可是因为太高兴,又是云珠端来的酒,就全部干杯,直到醉醺醺的回到帐篷。 “哥哥,我上次送你的玉佩还在吗?”耶律云珠屏退左右,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了,”耶律宗元道,“你看我一直戴在身上,没有离开过我半步。” “可是,哥哥你说这是娘过世的时候给我们兄妹一人一半的,这么宝贵的东西,你怎么会弄丢呢?” “恩,都是哥哥太不小心了。” “碧嬷嬷是什么时候来到咱们王府的啊?” “你出生的时候,十七年了吧。” “那她是怎么被我们辽兵从偶那个大宋掠来的呢?”耶律云珠进一步道。 耶律宗元酒意全无,他本就没有喝醉,见她今晚直劝酒,就有些疑虑,没想到她确是在套话,皱了皱眉头,道:“云珠,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只是这一路走来,我一直都被人误当做汉人,我跟碧嬷嬷长的差不多不是吗?” 耶律宗元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是我大辽郡主,怎么会是汉人!” “哥哥,你捏痛我了。”耶律云珠叫道。 耶律宗元才发觉自己下了力道,忙松手道:“不要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你累了,早点休息吧。军营不比王府,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上京。”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耶律宗元提高了声音。 “可是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啊。” “但这是在行军打仗。”耶律宗元不禁怒道,“你不要这么任性了!” “我就不要走,哥哥你好奇怪,你变了,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的,也不会冲我这样大声说话。”耶律云珠带着哭腔。 “云珠,你不要哭,好好好,你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可是在这里你要答应我不要到处乱跑,就在帐篷里好好呆着。” “恩,那哥哥以后也不能再冲云珠凶了,我好害怕。”耶律云珠道。 “好,是哥哥不好,以后不会凶你了。”耶律宗元柔声道。 走出帐篷后,耶律宗元叹了口气。对于她今天说的话,他心里有些犯嘀咕,那个碧儿,不会什么都告诉她了吧,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哎,他有些不敢想象,只好任由她,只要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耶律云珠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为什么哥哥对她说的话反应如此之大,难道碧儿说的都是真的吗?想着从小到大对自己如此溺爱如此疼惜的人,如果不是亲生哥哥,怎么做到如此地步?还有过世的耶耶,虽然比较凶暴,可是对自己,也是绝对的慈父,碧儿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天亮后,耶律云珠正在梳洗,耶律宗元走了进来:“睡得好吗?” “恩。” “冷不冷?要不要让她们再给你加点被子。” “不要。”耶律云珠上前抱着他,“哥哥,你会一生一世都这样陪我吗?” “恩。” “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哥哥。” 一生一世的哥哥?那······ “你怎么了?”耶律云珠道。 “当然了,一生一世都是你的哥哥。”说完这话,耶律宗元居然感到内心一阵疼痛。 军务繁忙,耶律宗元和几位军师在忙着研究战略,赵恒便陪着耶律云珠在帐外散步。对这个救命恩人,耶律云珠很是仰慕,赵恒问了些辽国的问题,耶律云珠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耶律宗元更是滔滔不绝。 “你们果然是兄妹情深。”赵恒道。 “当然了。” “不过郡主长的除了有契丹女子的英气之外,更多的是像我们宋人汉家女子,窈窕多姿,肤如凝脂,清丽雅致。” “是吗?我有那么好看吗?”耶律云珠道。 “当然。” “我知道。” “哦?” “因为我哥哥一直说我是仙女啊,仙女不是最美的吗?” “恩。” 兜兜转转,到了火头军驻扎的营地,正是准备做饭的时刻,很多人都在忙碌着。 “这有什么好看的?”耶律云珠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这里油烟瘴气的,好呛人的。” “我其实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辽人的饮食。” “这样啊,那好吧,咱们去看看吧。” 正在忙碌的火头军们见郡主驾到,自然不敢怠慢,参拜在地。 只是这是一瞬间,赵恒手中的那瓶药粉就进了锅中。这一切,也被一直偷偷尾随在他们身后的那名士兵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郡主,都在忙,咱们还是不要再这里添乱了,耽误了行军用膳,可不好啊。”赵恒道。 “恩,好。”耶律云珠道。 是夜,用过晚膳时间后不久,就有士兵来报,吃过晚饭后大家都呈现中毒状况,一时间帐外士兵纷纷倒地,一副痛苦状。 赵恒偷偷地出了帐,放了烟花。 “你果然是宋营来的奸细。”耶律宗元道。 “在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刚才得信号时你发的吧。”耶律宗元道,“郡主生性单纯,被你所蒙蔽,可是本王一开始就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善类。” 他一挥手,躺在地上的士兵已都全体站起来,将他包围。 赵恒见行迹败露,也不否认,见由远走来的耶律云珠,一个跃身上前,拔剑控制住了她。耶律云珠惊恐的吓住了。 “不要伤到她。”耶律宗元喊道。 “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快去!”耶律宗元冲身边的侍卫喊道。 侍卫马上前来一匹快马。 “你放了她,我让你走。”耶律宗元道。 赵恒道:“到了宋营我自会放她回来。” “你放了她,我自会放你回去,绝不抵赖。” 赵恒没说话,质疑的看着他。 “你放了她,我来做人质。”耶律宗元道。 “王爷!”辽国几员大将还有军师惊叫起来。 “这当然最好。” 耶律宗元命属下反绑了自己,走向赵恒。 赵恒拉过耶律宗元,倒也守信的放了耶律云珠。 “哥哥。”耶律云珠叫道。 “快拉郡主进去。”耶律宗元命令道。几名士兵便把耶律云珠强行拉进帐内。 “我做了人质,你可以放心走吧。” 赵恒便抓着他跳上了马背,疾驰而去,后边自然也跟着一队辽兵。 到了宋辽边界,赵恒拉他齐齐落下马,刀架在他脖子上:“耶律大将军,你果然对你妹子情深意重,可是你知道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赵恒亮出了剑,直逼上他的颈。 “你觉得我是这么容易就会死的人吗?” 说完,耶律宗元一运内力,绳索居然四崩五裂。赵恒不禁大惊,手里的剑也被震到了地上,他不知耶律宗元的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看在你曾经救过云珠,所以我才会放你一马,否则就算你刚才劫持了她,我也一样可以杀了你。”耶律宗元道,“前面就是你们大宋军寨了,趁他们还没追上来,你快走吧。” 赵恒道:“你这样放我回去,也许你将来会后悔。” 耶律宗元淡淡的笑了笑,拾起地上的长剑,交给他:“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赵恒猛然看到他露出的那半块玉佩,震惊了,难道他······ 追兵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耶律宗元道:“再不走的话,挟持大辽王爷,你也是个死罪,我可救不了你。” 赵恒欲言又止,只好翻身遇上马背,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疾驰而去。 “王爷。”追上来的士兵下马道。 “不用追了,回营。” 赵恒骑着马正与接到信号前来偷袭的几对宋兵碰面,赵恒挥了挥手,示意回营。 第十章 “怎么,皇兄的计划失败了?”赵硕道。 “我被耶律宗元识破,差点命丧辽营。”赵恒道。 赵硕道:“能从辽营里逃出来,皇兄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殿下以后行事可千万要谨慎啊,如果万一有什么差池,臣等担待不起啊。”几名宋将道。 “这次是我计划失败了,下次我一定计划周全。”赵恒道。 回到辽营后,耶律云珠就站在营口等他,见到他回来,扑上前大哭起来。 “我没事,你哭什么?刚才吓坏你了吧。”耶律宗元安慰道。 “哥哥,我刚才以为你回不来了。”耶律云珠哭道,“都是我不好,呜呜——” “好了别哭了,我没事,你一哭我反而更紧张。”耶律宗元道。 回到营帐内,耶律宗元道:“好了,你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吗。” “我乖乖回大辽去,我去府里等你回来。讨厌宋人!都是骗子。”耶律云珠道。 耶律宗元一皱眉道:“你现在不能回大辽了。” 耶律云珠一脸疑惑。耶律宗元安慰她躺下后,走出了帐篷。 “王爷,今晚之事,如果传到太后耳中,对您和郡主都是大大的不利啊。”军师上前道。 “是啊,怕是已经有人向太后告密了,”耶律宗元道,“如果让她回上京,一路上我也不放心。” “当年,老王爷为大辽尽责尽忠最后命丧沙场,如今少主年幼,大辽一切掌控在萧后一介妇人之手,不知是我大辽气数已尽还是······”军师有些惆怅。 “大胆,你怎么可以如此大言犯上!”耶律宗元怒斥道。 “王爷,我只是觉得王爷文才武略,实在是大辽的福气,如果大辽由此君主,何患不强!”军事跪地道,“当年,我追随王爷,大汗驾崩之时我就屡次劝诫王爷篡位,王爷也是这般固执,最后才血染沙场,如今,小王爷你又再度挂帅征战,我只是觉得这是天意,我愿意尽力辅佐小王爷,接管大辽,一统天下。” “军师,我敬你追随耶耶多年,可是你怎么会如此犯上?” “我对大辽之心,天地可照,只是不愿国家假手她人,现今萧后和韩旦让的关系早已是人尽皆知,如此以往,大辽迟早落入汉人之手啊。” “这······” “何况,今日之事若传到太后耳中,势必要治郡主一个扰乱军事之罪,就算现在碍于王爷你在外征战不予追究,也怕改日再追究起来,郡主可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怎能受得了半点苦?” 听到这些,耶律宗元有些动摇了,只要一想到云珠可能会受到伤害,他的心,就会慌乱起来。如同此时,他居然慌乱的不知所措。看着军师,无言以对。 手中的玉佩圆润而光亮,赵恒有些理不清头绪,那半块玉佩怎么会在一个辽人手中,还是大辽的南院大王平南大将军!想起谨妃临死前的叮咛,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理清头绪,索性自斟自饮起来。 “怎么,皇兄居然也借酒消愁?”赵硕进来看到赵恒有些吃惊道。 “寒风四起,我只是暖暖身子。” “酒能暖身子不错,可是,能暖身子的还有更好的东西。”赵硕笑道。 赵恒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赵硕拍了拍手,几名穿着辽国服饰的少女便走进了帐篷,载歌载舞起来。看着这身身着辽国服饰的女子,赵恒的眼里闪现过那个在崖边救下的耶律云珠。 “怎么样?这些可都是从辽国掠来的,比那个辽国郡主差不了多少吧。”赵硕道,“那几个士兵从崖边回来后说那位辽国郡主可是个大美人啊,皇兄不会是在这里思念起美人来了所以才借酒烧愁吧。” 赵恒皱了皱眉头,当时迫不及待的才会把她当做了人质,那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此刻心里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吧。 赵硕见他的神情,笑道:“既然皇兄喜欢异域女子,那这些全都送给你了。” “你把她们都放了吧。”赵恒道。 “什么?都放了?” “两国交战,你抓这些无辜的女子来做什么?” “他辽国也抓去不少我们大宋的女子充当军妓的啊。” “都放了,以后传我命令,不准在掠女子来。” 赵硕看了看他,不再吭声,挥了挥手,让女子们出了帐篷,自己看了他一眼,也退了出去。 睡梦中的耶律云珠在说着呓语,骗子骗子,大骗子。 守护在床边的耶律宗元轻轻拍了拍她,她便安静下来,从小到大,只要她做了噩梦,就这样拍拍她,总会让她平静下来。 “你就这样安心的睡吧,谁都不会伤害到你,谁都不能!”耶律宗元握紧了拳头,像是对她说,也是像对自己说道。 第十一章 耶律云珠自从那夜之后变得越来越沉默,几乎足不出帐,也不苟言笑,经常坐在那里发呆,耶律宗元有些着急:“云珠,你是不是那天被吓坏了。” “我没事。”耶律云珠淡淡笑道。 “那就好。”耶律宗元见她兴趣缺缺,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心疼的看着她消瘦的脸,长叹一口气。 前线来报,宋军已经击败辽军后退百里之外,耶律宗元拍案而起,随机亲自带兵出征。战鼓擂,军号响,辽军不禁士气大作,可就在乘胜追击之时,为了捡起掉落在地的玉佩,耶律宗元下马时被宋军弓箭手射伤了左肩,匆匆回到辽寨,军医忙上忙下,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哥哥。”耶律云珠见到耶律宗元的伤口,还有血迹斑斑的纱布,伏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自己当做天的哥哥受过伤,甚至想象都没有想象过,如今,看到他躺在那里,气息微弱的样子,心里像刀扎一般。 “快把郡主带走。”耶律宗元命令道。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你。” “女孩子家不要见到流血。”耶律宗元柔声说完,冲侍卫厉声道,“还不快把郡主带出去。” “是。”侍卫强行把耶律云珠拉了出去。 “小王爷对郡主真可是用心良苦······”军师道。 “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军师道:“当年王爷收留下郡主,视若己出,小王爷你现今也如此疼爱,两国交战,一个汉人在辽国得到如此待遇,怕是没人会相信了。” “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人,如此而已,”耶律宗元正色道,“还有,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耶耶的亲生女儿,方才军师所说之话不要再说第二次了。”军师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知道全部包扎好,耶律宗元才允许耶律云珠进来探望。 “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陪你。”耶律云珠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见到血,不是什么好东西。” “很疼吗?”耶律云珠看着他裹着纱布的肩头,道。 “不疼。” “那我帮你吹吹。”耶律云珠小心的靠近,轻轻地吹着气。 她就那样伏在他的肩头,秀发飘来的香气,让耶律宗元有些迷离。却强忍住心底的那份悸动,笑道:“我们云珠还真是仙女,就这样吹一口仙气,真的就是一点也不疼了呢。” “是吗?”耶律云珠听到这,有些破涕为笑道。 “什么?你是说辽兵的将军肩负重伤?”听闻前线来报,赵恒惊诧道。“是的,据说是原本乘胜追击我军之时,突然俯身下马,才被我军将士射中了左肩。” “只是射中左肩?” “是的,元帅。”将士道。 “好,下令下去,射箭将士封为前阵领队,今晚犒赏三军。” “得令!”将士满心欢喜退下。 “怎么?关键时刻扭转乾坤,转败为胜,皇兄看来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啊?赵硕道。 赵恒回了回神道:“我只是觉得他怎么会翻身下马,这在战场上可是足以致命的啊?何况他那种功夫,根本不可能被人袭击,怎么会······” “总之这次是我们侥幸,要是真吃了败仗,加急快报到了汴京城,父皇那里也不好交待吧。”赵硕道。 怎么会负伤呢?什么原因会让你犯这种致命的错误呢?赵恒有些迷乱,不知道究竟该高兴还是担心。很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 第十二章 “为什么不趁这个时机乘胜追击?”赵硕不解道。 “虽然辽国将军身负箭伤,可是士兵士气却丝毫不减,反而我军这次伤亡惨重,趁这个时间疗养生息也好。”赵恒道。 “元帅说的也不无道理。”军师赞同道 赵硕疑惑道:“皇兄此次从辽营回来,真是有些深不可测啊。” 赵恒道:“就这样吧。” 几日的修养,耶律宗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耶律云珠这几日的精心照顾,更是让他不知疼痛,甚至有些开心。 “如果不打仗,多好。”耶律云珠有些伤感,道。 耶律宗元笑道:“等消灭了宋军,哥哥就带你回大辽。” “大辽?”耶律云珠有些失神。 “对啊,带你回家乡,哥哥再也不会远行离开你。” “回到大辽,哥哥就是驸马了。” 耶律宗元道:“不会,哥哥永远都只是你的哥哥。” “你不喜欢公主?” “你不是说过,只有仙女才会配得上哥哥吗?”耶律宗元笑道,“所以,哥哥一定会娶一个跟你一样的仙子。” “哥哥。”耶律云珠有些惊讶。 “哦,好了不说这些了,”耶律宗元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我已经没什么大碍,很想出去透透气。” “那我陪你。”耶律云珠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什么?宋军奸细居然会混进我辽军大营?”听闻探子来报,萧太后怒不可歇,“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太后,是平南郡主突然到了军营,带回的一名汉人,据说是半路遇见的救命恩人,来投靠我大辽,没想到却劫持了郡主,将军换回郡主做了人质,放走了宋人。” “胡闹,这个云珠怎么会跑去军营。” “还有,将军他······” “将军怎么样了?”一旁的银镜公主忍不住追问道。 “将军受了重伤,在追击宋军之时被箭所伤。” “没有大碍吧?”萧太后急道。银镜公主也是一脸焦急之色。 “据军医所说,没有什么大碍,此刻正在疗养。” “那宋军可曾趁机而入?” “这个,好像还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萧太后遣退了来者。 “母后!”银镜有些担心。 “传令下去,我要御马亲征。”萧太后道。 银镜公主道:“女儿也愿意陪同母后一同前往。” “好,你也来吧,”萧太后道,“趁此机会,你要笼住耶律宗元的心,否则,他会因为那个耶律云珠坏了大事。” “是,女儿知道。”银镜道。 宋营内。 烛光下,赵恒握着那半块玉佩仍在失神,怎么会在他手里呢?难道与我有过盟约的人就是他吗?想着谨妃的遗愿,在想着曾在皇上面前立过的军令状,他有些茫然。 不打仗的时候,山野总是山花烂漫,阳光明媚。走在山谷中,耶律云珠才感到不那么忧伤。 “哥哥。” “恩?” “能不能不要领兵打仗,启禀太后,我们回大辽去吧。” “云珠。”耶律宗元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耶律云珠道:“打来打去,每天都要有人流血牺牲,我不想再看到你流血。” “我没事,我保证再也不会受伤。” 耶律云珠见他如此,只是眼泪婆娑起来,也不再说话。 耶律宗元很想答应她,可是,宋军当前,除了给战死沙场的父亲报仇之外,也想多立下战功,回到大辽后,能跟好的照顾她。可是这一切,又不想要说出来给她听。 两人并肩站在那里,直到夕阳西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第十三章 “殿下还要去辽营?”听闻赵恒之言,军师焦虑道。 “这些日子没有交战,不知那耶律宗元伤势如何,恐防有诈,”赵恒道,“我得前去打探下才行,不能贸然出兵。” “可是很危险。” “我心中有数。”赵恒说完,走出了帐篷。 “军不可一日无帅,”赵硕看着他的背影道,“可是皇兄最近总是神不守舍的,还一个劲的要往辽营跑,真是太奇怪了。” 军师闻言,也是满脸疑惑。 坐在帐外遥望星空,耶律云珠的心事重重,想起那天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男子,怎么会突然变成来辽的奸细,长叹一口气,准备回帐内。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捂了她的嘴,闪进了帐内。 “救命啊。”耶律云珠慌乱着要往外怕叫道。 “郡主是我。”来人压低声音道。 耶律云珠才发现正是穿着辽兵服装的那名男子。 赵恒道:“郡主,多有冒犯,请多包涵。” “大胆,你这宋朝奸细,为何又来此。” “如果我真是奸细,又何苦来此?”赵恒上前一步道。 “你······”耶律云珠哑口无言。 “上次的事情只能说是一场误会,身不由此才会冒犯于郡主和将军。” “是吗?”耶律云珠有些半信半疑。 “难道在郡主眼里,我是个小人?” “当然不是,你救过我,我只会当你是恩人。” “哎······” “你叹什么气?” “听闻将军深受重伤,所以我冒险前来探望,不知将军······” “哥哥已经快痊愈了,难得你还会担心他。”耶律云珠道,“冒险前来。” 赵恒道:“我冒险前来,探望将军是一,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 “我想见你。”赵恒深情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想见我?” “郡主果真不知?”赵恒上前大胆的捉住了她的手。 “我,我······”耶律云珠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心里居然也不反感。 “如果在下冒犯了郡主,请郡主治罪。”赵恒突然松了手,躬身道。 耶律云珠看着他,除了耶律宗元,还没有过一个男人跟她走的如此之近,也没有一个男人握过她的时候,更何况那天在崖边还抱过她,何况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俊俏男子。她的心,似乎开始不安份起来。 “你没有什么罪,可是你在辽营很不安全,你走吧。” “临走前,我想看看将军。” “好吧,你跟我来。” 带着他走近耶律宗元的帐外,门外守护的士兵被耶律云珠示意噤声,耶律云珠便轻轻拨开一角,赵恒从缝隙中看到耶律宗元正在烛光下研究军事地图,只穿着布裤,光着的上身除了受伤后包扎的左肩头之外,还有那块挂在脖子上的半块玉佩,显得格外闪亮,赵恒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走近。 “是云珠吗?”耶律宗元笑道,“进来吧。” 果然耳力不俗。如果没有深厚的功底,怎么能反映如此敏捷。 “哥哥。”耶律云珠示意赵恒,一起走了进去。 “你怎么不进来,在外边干什么?”耶律宗元笑道,忽然见到同来之人,不禁一惊,一把把耶律云珠拉到身后,“你怎么还敢闯进来。” “哥哥,你杀次误会他了,他是真心来投靠咱们大辽的。”耶律云珠道。 “将军,”赵恒道,“我知道上次只是,我总有千张嘴万张嘴一说不清楚,可是我这次来,确实带来了一条重要情报。” 耶律宗元皱着眉头看着他。 “明日午时,宋兵会派出七百名轻骑兵在后山三十里处发起突袭,待辽军赶去后山之时,整个大军会从正前方和左右加攻,形成包围之势,到时辽军肯定会受重创。”赵恒道。 耶律宗元挠有兴致的看着他:“哦,是吗?” “我愿意用项上人头做担保。” “好,我先把你暂时捆绑收押,如果你所说属实,我自会定夺。”耶律宗元道。 “一切细听将军尊便。” “哥哥,你怎么能把他捆绑起来。”耶律云珠抗议道。 “郡主,将军所做乃兵家常理,何况在下带来的消息确实属实,请郡主不必为在下担心,在下定会安然无恙。”赵恒道。 耶律宗元便唤来左右将他暂时收押起来。 “哥哥,你太讨厌了。”耶律云珠道,“他是真心来投靠你,还担心你的伤势,没想到你居然会把他抓起来。” “云珠。”耶律宗元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哼!”耶律云珠说完,跺了一脚,愤愤离去。 耶律宗元也只能轻叹一声,心里,居然也开始不安起来,他分明感到,这个男子,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更为让他不安的是,云珠的情绪似乎被这男子轻易地左右,这代表什么呢? 第十四章 在辽营几天,赵恒虽然得到了自由,但是他明显感觉有人一直在监视他,而且耶律宗元的提的问题也总让他措手不及,还好沉着冷静如他,总能应付过去,只是他发现,只要耶律云珠一出现,耶律宗元的视线和心态似乎就总能被影响。可是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解开玉佩之谜,这次前来,刺探军情不假,可是最重要的目的,他是想要解开这困扰他多日的谜题,索性这天在走出耶律宗元的帐篷之时,他故意把怀中的玉佩遗落在地,耶律宗元见到玉佩果然叫住了他,拾起玉佩询问起事情的由来。 “这是母亲留给在下的遗物。”赵恒道。 耶律宗元有些吃惊:“你母亲何时过世?” “十年前。” “为何只有半块?”耶律宗元道。 赵恒道:“另一半在与我有盟约之人手中。” “什么盟约?” “母亲曾与她人有过盟约,如若是男子,就结为金兰兄弟,如果是女子······” “是女子会如何?”耶律宗元有些紧张,追问道。 “结为百年之好。” 耶律宗元不禁大惊,真若如此,那碧儿所言不都是谎言吗?眼前之人和云珠岂不是·······他不敢想象下去,故作镇静的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赵恒见他失态,心里自以为是他明白了自己意有所指,道:“那王爷可否将玉佩归还于在下。” “这个暂且交由本王如何,”耶律宗元竟有些紧张,道,“本王知是你母亲遗物,待你离开辽营之时,自会归还。” “好。”赵恒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耶律宗元道,“这件事情,可曾有他人知道?” “在下并未告知他人。” “好,这件事你还是继续守口如瓶,本王也会保密的。” “多谢大王。” 待他走后,耶律宗元有些乱了方阵,不知如何是好,正巧耶律云珠嬉笑着走进来,耶律宗元慌忙把玉佩塞进了怀里。 “哥哥,你在藏什么东西?” “没什么?” “我明明看到你藏了,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耶律宗元道:“真没有。” 耶律云珠故作不经意间走过,却猛然伸手从他怀中掏出了那半块玉佩,不禁一惊道:“哥哥,你不是说丢了吗?” “哦,我以为丢了,没想到突然之间发现没丢。” “那你一直藏哪里了,怎么在王府的时候都说一直找不到,到了边境,居然就出现了?”耶律云珠道。 “哦,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耶律云珠道:“难道碧嬷嬷说的都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耶律宗元心里已经是全部乱了方阵,难道······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是宋人吧?”耶律云珠道。 “你怎么会是宋人,”耶律宗元故作轻松道,“你是不是这几天累了,胡思乱想太多了。” “你还要骗我?”耶律云珠道,“我从小也听王府里的下人偷偷议论过,我还一直都不相信,可是碧嬷嬷临死之前却亲口告诉我的,她不会骗我吧,如果她骗了我,这块玉佩也不会骗我吧,这根本就是刚才那个人的对吗?” “云珠。”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骗自己,告诉自己碧嬷嬷说的都是假的假的,可是这块玉佩说明了什么呢?”耶律云珠叫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云珠。”耶律宗元上前抱紧她,“你是耶律云珠,是大辽国的平南郡主。是我耶律宗元的宝贝妹妹。” 耶律云珠只是哭,一直到哭累了,睡着了。 耶律宗元看着她,居然不知道等她醒来,怎么样跟他交待,思忖了一会,单独召见了赵恒。 “你叫赵谨?” “是的。” “我不会用你,也不想杀了你,你回大宋去吧。”耶律宗元道,“以后不要再来了,下次见到你,我会杀了你。” “王爷的意思是?” “你走吧。” “那半块玉佩不是在王爷身上吗?”赵恒索性挑明了话,“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是,王爷就是跟我有盟约之人不是吗?” “我没有什么玉佩,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因为王爷是辽人,所以害怕跟我这宋人有什么挂噶吗?” 耶律宗元居然有些无言以对。 “好,我会回去,”赵恒道,“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也不会再继续遵守约定的。” 说完转身离去,离去之前,留下一句“你的灭门诛九族之仇,我会替你报。” 耶律宗元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心里大乱。 醒来后的耶律云珠见不到赵恒,得知耶律宗元放走了他,哭道:“你为什么把他放走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他,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的仇人是谁,我家人到底为什么会被杀害?” 耶律宗元不知如何面对她,任由她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胸口,只是心疼她的伤心,却无法安慰。 回到宋营后,赵恒召集了军师和几员大将,开始商讨征战辽军之事,独处时,在心里默念着对谨妃的思念,那半块盟约之玉,在如今大辽的平南将军手里,现今两国交战,怎能完成母妃的遗愿。只希望能大战告捷,早日回京,想办法扳倒太师,为他家洗清冤屈,还有对付张硕,杀了淑妃,为母妃报仇,想到这些,赵恒不禁有些心酸,虽然淑妃害死自己的母妃,此仇不可不报,可是张硕确实自己的亲兄弟,如今却对自己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这次陪同自己征战出兵,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阴谋。 一连几日,耶律云珠茶不思饭不想,总是坐在帐内失神发呆,耶律宗元怎么哄都再也不能让她笑,军事又极为繁忙,交战更是一触即发。萧太后此刻带领银镜公主也来了大营。虽然 表面上对待云珠亲切和蔼,宠爱有加,可是他知道,这是让自己为大辽更加的尽忠,而且,这样一来,也更好的可以利用云珠来控制自己,可是现在云珠对自己也是不理不睬,让他很是难过。 “王爷。”银镜公主走近帐篷。 “公主有何吩咐。”耶律宗元起身恭迎道。 银镜公主上前道:“我随太后此次前来,看到王爷为我大辽处心积虑,忠心不二,心里万分感激。” “微臣身为辽民,这是应该的。” “听闻王爷前些日子受过箭伤······” “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那就好,”银镜公主道,“我看今晚月色很好,想请王爷陪我去外面走走。不知王爷可否愿意。” “帐外更深露重,何况边境本来也不安全,公主还是请回早点休息才好。”耶律宗元道。 碰了个软钉子,银镜公主也只好作罢,告辞离开。 独自在营内走了片刻,回头之时,却见耶律宗元已然陪着耶律云珠在外散步,一脸的关切与疼惜,不禁心生妒意,紧握住了拳头。 “云珠,你这几天这样茶饭不思的,我真的很担心你。”耶律宗元道。 “是吗?”耶律云珠看着他道,“王爷。” “云珠,你······” “你还想要再骗我吗?”耶律云珠道。 “我没有想要骗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我到底是谁?”耶律云珠无力的坐在地上。 “云珠。”耶律宗元扶着她,不忍去看她眼里的泪。 “我要回去。” “好,你累了。我扶你回去,早点休息。” “我要回那边去,大宋。”耶律云珠指着大宋的方向。 “好,我答应你,陪你回去。”耶律宗元道。 “可是你······”“只要你开心。” “可是你是辽国的王爷。” “我只知道我是你哥哥,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的哥哥。” “就算我是宋人,你也仍旧喜欢我疼爱我?” “不管你是辽人宋人金人,我都会一直保护你,陪着你。” 耶律云珠抱紧他的颈。 “太后先在来了兵营,所以现在你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我会找个合适的实际,带你离开这里,去宋国,我会为你报仇。” “你怎么会知道。” “是那个人告诉我的。” 耶律云珠道:“他是回大宋了吗?” “恩。”耶律宗元点点头,心里却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第十五章 “母后,耶律宗元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云珠!”银镜气愤道。 “是吗?”萧太后道,“你连一个男人都掌控不了。” “我······”银镜公主哑口无言。 萧太后道:“有的时候,对男人不光要用心,还要用计。” “用计?”银镜公主道,“用什么计?” 萧太后淡淡笑了笑:“这点事还是你自己去想想吧,想要把他变成你的驸马,你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 “母后。”银镜公主似乎有些明白,脸红道。 “如果计划成功,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让他成为我大辽驸马。” “他要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那个耶律云珠不是在这儿吗?” “可是这样做······” “我知道,你贵为我大辽的公主,又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愿意让你做出这种有失颜面的事,”萧太后道,“可是此时非彼时,现在两国交战之际,情况非常严峻,如果耶律宗元因为那个云珠有叛逆之心,后果会不堪设想的。” “会吗?” “难道你忘了,不是有宋营的奸细混进来却挟持了他做人质逃走了吗?如果不是那个耶律云珠,他怎么会被挟持?”萧太后道,”如今,少主年幼,朝中很多人都不服气我这女子执政,所以我不得不委身于朝中汉臣韩旦让,可是如今,战事连连,我还需要能征善战的武将作我们的后盾,更何况,国家财政大权一直归南院大王所掌管,所以我必须要拉拢他为我所用。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成为我的女婿。” “母后是想利用他。” “不是利用,是重用,”萧太后道,“何况耶律宗元一表人才,能文善武,我大辽哪有比他更合适做驸马的人选,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银镜公主有些踌躇。 “镜儿,”萧太后拉着她的手,“只要你先让他成为你的人,早晚就会得到他的心。” “会吗?” “恩。”萧太后肯定的点点头,把一圆形小瓶塞到了她手里,银镜公主犹豫的接了过来,她知道这是什么。 次日清晨,银镜公主约了耶律云珠在附近散步。两人年纪相仿,一个充满辽人女子英姿飒爽的豪情,一个充满委婉清秀的淡雅之韵,让士兵们都为之敬爱有加,所到之处,无不吸引着注视的目光。 “云珠,这次来总发现你是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吗?”银镜公主道。 耶律云珠道:“没有啊,可能就是有些不习惯吧。” 银镜公主道:“是啊,这里兵荒马乱的,实在不适合咱们女儿家呆在这里。” “太后此次也屈驾来此,”耶律云珠道,“真是太操劳了。” “那怎么办呢?幼主年少,只有太后掌管大局,”银镜公主话锋一转道,“幸好南院大王忠心不二,为我大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很为太后解忧。” “是啊,”耶律云珠道,“何况太后不是说等打完仗,就让他当驸马的吗?” 银镜公主道:“可是我都来了好几天了,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可能是军事操劳吧。”耶律云珠道。 “不如这样啊,”银镜公主道,“晚上烤点野兔肉,我还从辽国带来了美酒,咱们三个痛饮一场如何?” “好啊。”耶律云珠应允道。 “那你去跟你哥哥说,一定要说服他啊。” “恩。好我知道了,”耶律云珠道,“我这就找他说去。” 望着她的背影,银镜公主长舒一口气,今晚,就让他变成我的男人吧。 “晚上跟公主一起小酌?”耶律宗元道。 “是啊,”耶律云珠道,“难得公主盛情邀约,我也不好拒绝,何况很久没有喝点咱们辽疆的小酒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咱们辽江?”耶律宗元有些欣喜。 “你不是说这段时间让我不露声色,不要让太后发现马脚吗?”耶律云珠正色道。 耶律宗元道:“是这样啊,那好吧。” 席间,银镜公主不断地对耶律云珠劝酒,耶律云珠自是不胜酒力,不一会就有些醉意。耶律宗元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看着那双宠溺的眼睛,银镜公主心一沉,却趁机将瓶中之物倒进了酒瓶中,然后故作担心道:“我看云珠是有些罪了,我来扶他回去休息吧。” “有劳公主了。”耶律宗元道。 银镜公主便搀扶起耶律云珠走出帐外,把她扶到了帐内,看着她有些晕的样子,恨恨的走了出去。回到了耶律宗元的帐中。 “我已经将她安顿好了,现在已经睡下了。”银镜公主道,“看你这个做大哥的真是对妹妹关心备至啊。” “云珠自小就没有离开过王府,这里兵荒马乱的,实在是让人担心。”耶律宗元道。 “那我也是从小没有离开过宫中,此次跟着母后来到辽营,你就不担心我吗?”银镜公主趁着酒劲,说道。 “公主!”耶律宗元欠身道,“酒已喝过了,天色也很晚了,公主请回去休息吧。” “你!”银镜公主上前抱住他,“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公主,不要这样。”耶律宗元推开她道。 “好,”银镜公主从酒瓶中倒出一杯酒,递到他眼前,“只要你喝了这杯酒,今晚就算结束。” “好。”耶律宗元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第十六章 “我是不会回去的,更不会做你的妻子。”耶律云珠粉粉说完,欲将离去。 耶律宗元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要再任性了,昨晚从山崖上掉下来,差一点就要粉身碎骨。” “不要你管!” 耶律宗元不再说话,硬拉着她走出洞内。 正巧遇到前来寻找的辽兵,耶律宗元与她共乘一骑,回到了军营。 “昨夜听闻王爷和郡主离开军营,哀家甚是担心,特命将士连夜寻找,总算平安无事。”萧太后道。 耶律宗元道:“昨夜是微臣酒后乱了军纪,私自出营,还请太后降罪。” “罢了,只是如今两国交战之际,军中不可一日无帅,王爷统领我大辽军队,还请多加小心为是。” “是。” “郡主没事吧?” “没事,刚才我已经把她送回帐房休息了。” “那就好,如果有个什么意外,哀家也会不安心的,更不知道如何向逝去的先王爷交待。” 耶律宗元笑道:“云珠自幼就被惯坏了,都是我管教不严,这次还请太后原谅她才是。” “哀家本来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萧太后道。 “那就多谢太后了。” “只是哀家跟你提过你与银镜公主的婚事······”萧太后道。 “太后,这个请恕微臣不能从命。”耶律宗元道。 “哦?” “我要娶云珠。” “云珠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娶她?” “她本来就不是我的亲妹妹,如今她自己也知道了,微臣自小与她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所以会与她结成夫妻的。” “耶律宗元!”银镜公主怒气冲冲的从帐外走了进来,“我哪里比不上你云珠,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宋人不要我。” 耶律宗元想到昨天的事与她脱不了关系,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耶律宗元想到昨天的事与她脱不了关系,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银镜!”萧太后喝住了银镜公主,继而道,“看来王爷已经是心意已决,那好吧,哀家就等于错失了你这样一位好女婿。“ “不敢。“耶律宗元说完,便告退离去。 “耶律宗元,”银镜公主追了出来,“昨天你们一夜未归,荒山野外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吧。” “那就要看看公主的药力如何了。” “你!”被拆穿后的银镜公主甚是恼羞成怒。 “就算你是公主,如果再做出这种卑鄙无耻之事伤害到云珠,我也不会放过你!”耶律宗元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母后,这个耶律宗元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银镜公主进入帐内,不服气的叫道。 “现在整个大辽的兵权都在他手上,南院大王本来也就是管理国库的,如今幼主年少,我还能拿他怎么办?” “那韩旦让呢?他一直对咱们大辽忠心耿耿,对母亲也是一往情深,你何不把兵权交到他手上呢?” “他肯交出兵权吗?何况现在朝内大臣都是他父亲生前同党,自然会向着着他,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忍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何况只是娶个妻子。” “那我呢?” “谁让你自己办事不利!”萧后早知昨夜之事,见女儿一脸委屈,也不认责备,又道,“如果有一天攻下大宋,整个天下的男人都任你挑选,纵然耶律宗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我不相信普天之下还会找不出比他更好的男人来。” 银镜公主听完,无言以对,只有跺脚离去。 回到帐内,下人汇报耶律云珠不吃不喝,耶律宗元的心又开始乱了方寸。她从小就是生气了就不吃饭,每次都要耶律宗元左哄右哄半天才会吃,可是现在,耶律宗元也不知道怎么去哄她,只好道:“我说过,你以后都不能继续再任性了,快吃饭。” “我要走,快放我出去。”耶律云珠道。 “我说过,你哪里也不能去,就在我身边老老实实的呆着,”耶律宗元把碗筷递给她,“快吃饭。” 耶律云珠一下把碗筷打翻在地。 耶律宗元想了想道:“你要是不吃就会饿死,到时候,怎么回大宋,怎么为你父母报仇,还有你怎么去和那个人见面?”提到那个人,他的心,居然有种刺痛。可是他知道如果不用这种激将法她是不会吃的。 果然听到这些,耶律云珠有些动摇了。 “快给郡主拿副新碗筷。”耶律宗元吩咐道。 “我是不会做你妻子的。” “那你就当做是哥哥酒后失言吧。“ “你也不再是我哥哥!” 耶律宗元没说话,心痛的感觉似乎已经让他无力再说些什么,只好无限惆怅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宋营此刻正在研讨军事,张硕道:“此次征战,一定要燕云十六州争夺回我大宋才行。” “此次辽兵出战,派出的是南院大王,此人狡黠善战,之前曾有几次交战,都把我军打的溃不成军,连连后退啊。”军师心有余悸道。 “大胆,你怎敢灭自己威风,长他军士气。” “军师所言不错,我潜入辽境之时,曾经与此人见过面,交过手,确实不简单。”赵恒道。 “可是此次出战,皇兄可是在父皇面前立过军令状的,可别忘了。”赵硕道。 赵恒看着他,那眼神中,似乎看不到兄弟之情,也没有死哈为百姓焦虑之情,看的只有贪婪欲望还有对自己的嘲笑。赵硕被他看的不自在,只好说道:“我只是提醒一下皇兄不要忘了而已。” 深夜,想起耶律宗元带着那块玉佩,他下意识的欲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却摸了个空,才想起被耶律宗元拿去看一直没有要回,那是母妃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啊,绝对不能丢的! 耶律宗元此刻在帐内,拿着那两块玉也是踌躇着,不知如何让是好,那个人是与云珠有过盟约的,居然有过盟约,想到这,他忍不住想要将要这两块玉摔碎,可是转而想到这是云珠父母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如果将它毁掉,云珠肯定会痛苦不堪吧。所以只有尽快跟她结成夫妻,才能让这件事情不再继续困扰自己。可是现在是在军营,他是不会让她在这种地方成亲的,一定要回大辽,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让她堂堂正正的成为自己的王妃,并且一定会一生一世的宠着她,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他不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现在她如此生气,可能是发现自己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谎言里,所以不能接受,只要给她时间,等她想通了,应该就会原谅自己吧,更何况这些年,自己对她,也一直是真心真意的疼爱。 耶律云珠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耶律宗元从小对自己的疼爱总是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可是碧儿临终前的话,又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新身份,还有昨夜的事,她又不得不怨他。帐外星辰闪烁,郊外的夜空总是特别高,特别静,遥望星辰,居然又想到了那个救下自己的男子,她的心又有些悸动,与自己有过盟约的,居然是那样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的男子,可是他潜入辽营是为了什么呢? 第十七章 “太后要启程回辽?” “哀家听说王爷受伤,才特意赶来探望,既然王爷已无大碍,哀家也理应回宫处理朝政,这里就交给王爷了。” “请太后放心。” “耶律宗元,”银镜公主临走前,道,“你一定会为你所做的决定而后悔的。” 耶律宗元就想没听见一样,这种态度自然让银镜公主更加愤怒。 护送着太后走至三十里外,太后道:“就送到这里吧,王爷请回。” 可是回到辽营后,却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得消息,耶律云珠离开了军营。 “为什么不拦着她?”耶律宗元怒道。 “是郡主以死相逼,如果我们不放人,就要自尽。”守在营口的士兵道。 “哎!”耶律宗元跨上马,追将出去,可是哪有踪迹? 逃离辽境的耶律云珠此刻也不知道将往何处,却被宋军逮了个正着,带回了宋营,赵硕见到被困得严严实实的耶律云珠,上前问问士兵道:“这是谁?” “启禀王爷,这是在附近抓到的辽国奸细,正准备带去交给元帅发落。” “是吗?”赵硕渗透托起了她的下巴,但见那清秀的面庞带着倔强之情,是他在宫中从未见过的,便饶有兴致道,“你们见过这么美的奸细吗?” 士兵有些迟疑,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把她先交给我吧。”赵硕道。 士兵哪敢不从。 “看你这辽人打扮,为何跑到我大宋境内?”把她带回自己的营帐内,赵硕道。 耶律云珠看了他一眼,却倔强的什么也不说。 赵硕上前给他解开了绳子道:“这么一个大美人被绳子捆着,我可是会心疼的。” “你是谁?”耶律云珠道。 “你刚才没听他们喊我将军吗?我就是来灭了你们辽国的当今大宋四皇子赵硕,”赵硕道,“当然,也是这次御封的镇远大将军。” 被松绑后的耶律云珠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道:“谢谢你了,可是我要走了,再见。” “你以为你走得出这宋军大营吗?你不怕只要一出这帐篷,马上又会被当做辽国奸细抓起来吗?”赵硕阻挡住她的脚步。 耶律云珠道:“可是我不是奸细。” “我知道你不是。”赵硕道。 “你知道?” “就算是,你现在不也是在我手里吗?” 耶律云珠哑口无言。 “本王喜欢你!”赵硕道,“所以不会伤害你,你暂且呆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耶律云珠道。 好人?赵硕心里有些被触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好人这种字眼来形容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中透出的那股信任,这让他心里浮现的那丝邪恶暂时被压了下去。 “听士兵说抓获了一名辽人奸细,被你带走了?”帅营内,赵恒道。 “不错。” “军事当前,你别因为你的那点心思坏了大事。” “我自然是心底有数。”赵硕道。 寻找未果后,耶律宗元愤愤的回到辽营?难道你回大宋,去找那个人了吗? “王爷。”军师见状,道,“郡主她······” “安排下去,今晚出兵,直杀宋营!”耶律宗元道。 军师得令下去之后,坐在桌前,耶律宗元感到胸口好像空了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就算踏遍整个大宋,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晚上,赵硕亲自带来了晚饭入帐:“姑娘,这是我特意吩咐他们为你做的,如果是在宫里,我肯定让他们给做美味佳肴,可是现在行军打仗,也就只有这些简陋的了。” “谢谢你。”耶律云珠道。 看着她不动碗筷,赵硕道:“是不是不合姑娘口味?我让他们重新——” “不用了,我只是吃不下。” 看着那清纯秀丽的面庞,赵硕心里又开始动起了歪主意,上前道:“姑娘是在想家吗?” 耶律云珠道:“我没有家了。” “是吗?”赵硕更凑近一些道,“那就跟我回到经京城,做我的王妃怎么样?”说完,手已经覆上了她的肩头。 “你想干什么?” “既然姑娘你无依无靠,不如跟我回大宋,做我的侧妃如何?荣华富贵任你享用不尽。” “我连大辽的郡主都不做,还会做你的妃子?我要走了,快放我出去。”耶律云珠道。 赵硕笑道:“你是辽国郡主?开什么玩笑?难道郡主会跑到军营来吗?” 耶律云珠正要说话,帐外却传来战炮声,似乎是两军开始交战,士兵匆匆赶进来报:“辽军已经突袭我军,元帅已经率军前去阵前应敌。” “好,我知道了,准备战马,我马上前去。”赵硕安排好后,看着她:“你真是辽国郡主?” 耶律云珠头一偏,不再理他,也懒得解释,何况自己已经离开了辽国,还谈什么郡主。 赵硕抓了她道:“是不是,马上就会知道。” 战场上战鼓雷雷,双方各有伤亡,宋军较为严重,短暂的休兵对峙之时,赵硕已然带着耶律云珠赶到了阵前。 “是你?”赵恒见到她,很是意外。 “皇兄,这就是抓到的那个奸细,自己说自己是辽国郡主。” “是你?”耶律云珠也有些意外,看到他的衣着道,“你不是要投靠辽国的吗?怎么回事宋军的元帅?”、 “怎么,她还真是郡主?”赵硕疑惑道。 “是,此次带兵出征的就是她的哥哥南院大王。”赵恒道。 “那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南院大王是要再战还是要妹妹。”说完,赵硕带着耶律云珠骑马奔向辽营。 “等等!”赵恒追上前道。 奈何赵硕已经策马离去,赵恒只好跨身上马追了上去。 “启禀大王,远处似有宋兵前来。” “多少?” “好像只有两匹匹快马。” 耶律宗元安排士兵前去射杀,却听见来人呼喊声:“大辽郡主在我手上,耶律宗元快出来。” “云珠!”耶律宗元回过神来,忙取消命令,只身上马狂奔前去。 “你用一个女子来做人质,传了出去,我大宋颜面何在?”赵恒道。 “战场上无所不用极其,只要结果,何须计较什么手段。”赵硕道。 赵恒担忧的看着她,却也只能紧跟其后。 “你们放了她!”耶律宗元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原来还真是郡主啊。”赵硕道,“失敬失敬了。” 耶律云珠挣脱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我让你放开她。”耶律宗元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好啊,只要你辽军退兵百里,我自然会放了她。”赵硕道。 “好,你放了她。” “你要先退兵。”赵硕道。 “你果然是别有居心。”耶律宗元看着赵恒道。 “这——“赵恒看着他,似乎有些百口莫辩。 “好我答应你,撤兵。” “你用不着答应他,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耶律云珠道,“我也不想看见你。” “是为了他吗?”耶律宗元指向了赵恒。 耶律云珠赌气般没有理他,头转向了一边。 赵硕似乎看出什么端倪:“皇兄,没想到你们还是老相识啊。” “原以为你是宋朝来的奸细,没想到还是皇子。” “当然,他可是当今太子赵恒。” “是吗?”耶律宗元一个跃身从马背跃起,挟持住了赵恒:“那我用他来交换怎么样?” “皇兄,这可怎么办呢?”赵硕道,“如果我同意了他,岂不是让人觉得我大宋太子居然是怕死之辈,传出去,王室的颜面何在?” “是啊,”赵恒道,“如若我死了,你非但可以取代我,而且我的母妃之死也再也不会有人追查了,淑妃娘娘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赵硕大笑道:“而且,我还可以得到这个聊过美人不是吗?” “如果你放了我我绝对会完璧归赵。”赵恒小声对耶律宗元道。 耶律宗元似乎有些迟疑。 “你带走大宋太子,我得到你辽国郡主,也算是礼尚往来了。”赵硕说完,欲策马离去。 “如果郡主落在他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赵恒道,“我知道那半块玉佩在你身上,我们有过盟约,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耶律宗元闻言松了手:“如果我放了他,你该会死的很惨吧。” “你果真愿意为了妹妹舍弃这么个好机会?”赵硕似乎震惊得厉害,手也不自觉的放松了力道。 赵恒走上前道:“你把她放了,这次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赵硕想了想,只好把耶律云珠放下马背,赵恒翻身上马,冲耶律宗元抱了下拳,策马而去。 耶律云珠转身要走,却被耶律宗元策马追上,以马鞭勾上了马背,带回了辽营,而耶律宗元也没有失信,确实下令退兵百里之外。 “皇兄我——”赵硕道。 “我说过,你放了她,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赵恒似乎不以为然。 第十八章 “放我出去。”耶律云珠被带回辽营后,叫道。 “你闹够了没有?”耶律宗元喊道,“这次出去被宋军抓走,如果不是今天巧合,你怎么会安全回来。” “我安全不安全,跟你无关。” “怎么会跟我无关,你的安全怎么会与我无关?”耶律宗元道,“上次的事,是因为公主在我的酒里面下了药,所以才会那样。” “公主呢?”耶律云珠道,“我要问她。” “她跟太后回大辽了。” “骗子。”耶律云珠道。 “你!”耶律宗元见她不相信自己,也无计可施,只好愤然离去,临走前交待好士兵看好她。 望着星空皓月,士兵来报,辽军已后撤百里,赵恒淡淡笑了笑,从怀中摸出那半块玉佩,那是耶律宗元在放他的时候悄悄还给他的,赵恒心里道,果然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耶律宗元坐在案前,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头,此次退兵,确实是有些不甘。 “王爷,此次退兵,如果传到太后耳里,恐怕&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军师道。 “我知道,传令下去,此次退兵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到太后那里。” “怕是纸保不住火呀,”军师道,“太后如若知晓是因为郡主退兵,一定会勃然大怒。” “那也是没有办法了。” “就算太后先在没有什么动作,难保以后不会对郡主有什么追究啊。” 耶律宗元眉头皱得更紧了。 “身为臣子,出生入死,可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家事耽误了哪怕一丝战机,就会被降罪是小,”军师道,“如果不是现在正在用兵之际,王爷想必也不难猜出后果。” “她还能拿我怎么样?”耶律宗元道,“大辽的兵权跟财政可都是在我的手上。” “你是因为现在朝中的大部分位高权重的臣子都是先前追随先王爷的,如今幼主年少,萧后才不会对小王爷你太过追究,可是一旦幼主长成,亲自掌权,那时小王爷你就会变得被动了。”军师道。 耶律宗元道:“军师,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叛乱朝廷呢?” “小王爷,我只是追随先王爷,早前太祖弥留之际,曾经要把王位传给先王爷的,可是就因为当时先王爷在外征战,国不可一日无君,才传给了先大王。当时臣和几位大臣都是知情的。”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先王爷讲过此事。” “先王爷宅心仁厚,念手足之情,怕引起朝乱,所以才一直隐忍。” 耶律宗元想起父亲,有些伤神。 “如今斗转星移,是小王爷你重新夺回江山的大好时机啊。” “萧后对我一向不薄,我怎能以下犯上。” “那时因为她还在用人之时,”军师道,“何况小王爷你拒绝了和公主的婚事,此次又因郡主撤军百里,她岂会甘心。” 耶律宗元有些动摇。 “小王爷如果只是臣子,郡主就不会绝对的安全啊,”军师心思慎密,只要一提到耶律云珠,便会让他心乱,自是抓住时机道,“何况只要小王爷做了辽国大王,郡主就将是一国之母,何等尊贵!” 耶律宗元想了想,似乎做了决定,没说话,军师却看到了他肯定的眼神,跪拜在地:“臣愿意为小王爷鞠躬尽瘁。 耶律宗元淡淡笑了笑,似是认可了这件事。 “如今辽兵已经后退百里,所驻扎之处,正是荒郊野外,地势上来讲,已经是完全暴露在外,我军现在占有绝对优势,”宋营内,军师大将们在议论着战事,“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歼灭。” “想不到那个女子果真是辽国郡主,”赵硕有些可惜道,“可惜,我还没尝到什么味道,就被换了回去。” 赵恒看了他一眼,皱紧了眉头,赵硕自知失言,砸了砸嘴,不再说话。 几天的不吃不喝,耶律云珠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耶律宗元守在她床边,硬灌了一些水,才让她醒来。 “你想干什么!“耶律宗元怒不可竭,第一次冲她发火。 耶律云珠把头一偏,不再看他。 “你想回大宋是吗?”耶律宗元道,“你回去干什么?” 耶律云珠还是不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 耶律宗元不知怎么是好,军医也是无可奈何道,这是绝食,不是生病,如果不进食,他们纵然是有灵丹妙药也无法医治。 看着奄奄一息的人,他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好,既然你要回去,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些话,耶律云珠睁开了眼睛,眼泪却滑落下来。 正在讨论战事的赵恒收到信,是耶律宗元的邀约,在附近一处山林中见面,而且是只有他一人前往,军师及大将们自然是坚决反对,赵恒却似乎有些什么察觉,决定一人前往,赵硕看着他,思忖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山林处。 “你果真是一个人前来。“耶律宗元牵着马,似乎已是等待多时,耶律云珠俯在马背上,似乎昏睡了过去。 “是。“赵恒自马背上跳下。 “还记得这个吗?”耶律宗元从自己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 赵恒笑了笑,表示肯定。 “这是云珠的。”耶律宗元的话让赵恒有些吃惊,原来是她。 耶律宗元把耶律云珠的事从一开始讲到现在,最后道:“我希望你回到大宋之后,能够善待她,为她报仇,我自会退兵回辽。” “你的意思是会和大宋议和?” “是,我们大辽退兵,跟你们大宋议和,永不再战,你那个皇帝老子,不是整天想跟我们议和吗?”耶律宗元道,“我答应他。” “可是萧太后——” “如果我不能做主的话,就不会把她交给你。”耶律宗元道。 赵恒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话总是深信不疑,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耶律宗元把耶律云珠从马背上抱起,交到了赵恒手中,把那半块玉佩重新挂在她的脖子上,又道,“她被我点了睡穴,你带回去之后在帮她解穴吧。” 转身欲上马离去,却被一队宋军包围起来,领兵的居然是赵硕。 “你!”耶律宗元怒道,以为是赵恒带来的。 “你跟踪我?”赵恒冲赵硕喊道。 “皇兄,我这是担心你啊,只是想不到,你居然是来接美人,南院大王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居然把妹妹都送给你,还要跟我们议和,”赵硕道,“不过正好,你带着美人,我抓他,岂不一举两得,趁此机会歼灭辽军,何须议和。” “哼,就凭你们!”耶律宗元不屑道。 “都给我回去。”赵恒下令道。 “皇兄,你要把送上门的肉退回去,给我上!”赵硕冲所带士兵下令道。 “给我退下!谁敢不从军法处置!”赵恒道。 赵硕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也只好带着士兵离去。 耶律宗元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跃身上马道:“你要是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我一定会让你粉身碎骨,让你大宋土崩瓦解。”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扬鞭而去! 这一眼,包含了多少不舍!这一眼,包含了多少深情!这一眼,亦包含了多少痛苦!他的眼泪在风中挥洒,却不伸手拭去,情到深处就是无情,从此就埋情锁爱,回到大辽,用王位,来安慰自己吧,也算告祭去世的父亲。 赵恒看着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怀中的人儿,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第十九章 半年后。 寒风四起,万里雪飘的大辽。 “大王,”彼时的军师此刻已然是丞相,道,“西夏最近屡屡侵犯我边境,朝廷要尽快出兵镇压才是。” “丞相所言极是,自从上次收兵之后,我大辽与宋国再无战事,原本风平浪静,百姓安居乐业,此次西夏三番四次来挑衅,绝对不能姑息。”头戴毡帽,身穿辽国大王华服的男子立在白雪皑皑的空旷之地,别有一番风度。只是望着汴京的方向,眺望着,可是能看到什么呢? “大王,”丞相有些费解道,“自从把郡主送走,您就无一日展颜,既然对郡主如此念念不忘,当日何必送走呢。” “丞相乱说些什么!“耶律宗元被看穿后,狡辩道。 “大王如今登上王位,也该早日册立皇后,选封妃子充盈后宫,早日为我大辽增添后嗣啊。”丞相又道。 耶律宗元道:“不需要什么子嗣,以后,我还是会将王位归还的。” “大王,怎可有如此想法,那时候,您就会——” “一定会被他们杀了是吗?你觉得我是为了当大王才攥取的王位吗?还是你觉得我是个怕死之人?”耶律宗元说着,不再解释,背过身去,眼里充满着无奈,心里的痛楚有谁能明白呢! 丞相见状,也只好摇头欠身退下。 汴京城的皇宫,此刻也是梅花盛开,宋太宗赵光义此刻正在新晋宠儿的寝宫处饮酒作乐,皇帝似乎很是宠爱这位来自异域的妙龄女子,入宫几个月后,便与她形影不离,很少再去别的妃子处了,这女子,赫然竟是萧太后之女银镜公主。 “美人,”宋太宗道,“朕这几日见你愁眉不展,是不是想家了?” “皇上,现在皇宫就是臣妾的家,”银镜略带幽怨,却道,“臣妾只会想着皇上,哪里还会想别的?” “是吗?”宋太宗喜道,“难得你有如此之心,朕嘉封你为贵妃,位居中宫之下,高于任何嫔妃。” “多谢皇上。”银镜的眼中留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宋太宗又贴近她的脸道:“既是如此,就请贵妃伺候朕入寝吧。” “皇上。”银镜娇滴滴的声音,让宋太宗顿感全身着火般酥麻,将她抱起进了床帏之中,一片缠绵。 淑妃大发着雷霆:“皇上已经三个月没有召见我了,自从那个辽国的公主来了之后,皇上已经完全被她迷住了,现在居然将她封为贵妃,位置比我还高,我,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好色乃是男人天性,母妃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赵硕有些不以为然,喝着宫女递来的茶,还不忘摸上一把。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淑妃怒道,“上次征战大辽,你不是说什么以绝后患,这可倒好,人家立下战功,回来又是赏赐,又是加封,你看看你,有什么!” 赵硕还是不紧不慢笑道:“母妃稍安勿躁,我自有妙算。“ 淑妃疑惑道:“你有什么妙算?“ 赵硕笑了笑,没说话。 太子东宫,已是汉人打扮的耶律云珠正在殿前跟宫内护卫学功夫,翻上了屋顶却一个没踩稳,失去重心往下跌落,却见一道修长的身影飞过,接住了她,平稳的落在地上。 “叩见太子。”护卫俯身拜地,“奴才该死。” “幸亏郡主没事,要不砍了你们脑袋。”赵恒冷冷说道。 “你不要这么严肃,不怪他们。”耶律云珠从他身上跳下说道。 “好,”赵恒笑道,“你都出汗了,进去休息会吧。” 走进屋内,宫女早已奉上茶,赵恒结果,却递给耶律云珠道:“喝点茶,歇会。” 接过茶后,耶律云珠会心的笑了笑,喝了一口。 “听说银镜公主已经被父皇封为贵妃了。”赵恒道。 “是吗?”耶律云珠欣喜道,“那我真得去恭喜她呢。” 说完,一个箭步冲将出去。 “你慢点走,小心摔跤。”身后传来赵恒的叮咛。 “镜儿,恭喜你啊。”耶律云珠道。 银镜此刻已是华服在身,金簪闪闪的贵妃装饰,笑道:“你不也快成太子妃了吗?将来太子荣登大典,你才是一国之母,我只不过是将来会陪太宗皇帝入土的一具尸首而已。” “镜儿。”耶律云珠见她说的虽然刺耳,却都是真话,不免有些伤感。 “没什么,”银镜道,“耶律宗元跟大宋皇帝立下宋辽永不再战的盟约,母后执意将我送来大辽和亲已表诚心,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耶律云珠听到耶律宗元这个名字,幽幽道:“镜儿&8226;&8226;&8226;&8226;&8226;” “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银镜道,“我也知道那夜你们一宿未归,想必他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才会让你离他而去吧。” 耶律云珠道:“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那天也不过是落到崖底,被困了一夜。” “那你为什么离开?”银镜有些吃惊,问道。 “我来大宋是想要报仇。” 银镜道:“报仇?” “我告诉你吧&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银镜便将一切告诉了银镜。 “这么说,当朝太师就是当年害你全家被满门抄斩的仇人?”耶律云珠道。 银镜思忖道:“你说的不错,确实应该为你爹娘报仇,可是你想过吗?如果皇上没有听信太师的谣言,怎么会下令将你全家满门抄斩呢?” 耶律云珠有些醒悟般:“你的意思是?” “你的仇人,不止是太师,还有皇上。”银镜淡淡说道。 耶律云珠震惊般愣住了,她一直认为仇人就是陷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却没有想到这么多。 银镜见状,加紧道:“太师是陷害之人,可真正的侩子手确是皇上。” 耶律云珠愣的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这么说,她的仇人,居然是皇上? “妹妹,”银镜道,“只要你想报仇,我愿意祝你一臂之力。”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 “母后之所以将我送入大宋给狗皇帝为妃,其实就是为了让我颠覆宋国,以求我大辽能够入土中原,一统天下。既然狗皇帝又是妹妹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愿意与你一同杀了狗皇帝,为你父母报仇,为大辽除去灾患。” 耶律云珠有些迟疑,看着她。 银镜握着她的手,肯定的冲她点点头。 从银镜那里出来,天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走在回太子宫的路上,想起在辽国,每当下雪的时候,就会开心的堆着雪人,耶律宗元总会把她的手碰在手心里哈气,打雪仗的时候,也总是甘愿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却不舍得向她扔一个哪怕是最小的雪球······正想着这些有些失神,迎面碰上了赵硕。 “哎哟,这是要去哪啊,郡主?”赵硕油嘴滑舌道“天寒路滑的,怎么皇兄没有陪你吗?” 耶律云珠本来对他就没什么好感,索性不搭理他,自顾自离开。 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赵硕自嘲的笑了笑。 第二十章 御书房。 “你执意要娶那个什么耶律云珠做你的太子妃?”宋太宗道。 赵恒道:“是的。” “父皇知道那女子美貌,可是放着我大宋万千佳丽不要,你为何非要娶那女子做正室,你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我大宋国土,岂能让一个辽国女子做国母?”宋太宗不应允。 “父皇,儿臣说过,云珠并非辽国女子,乃是我大宋子民,只不过因缘巧合的生长在了辽国。”赵恒道。 “那也是来历不明。”宋太宗道,“你要是真喜欢她,收她做个侧妃就行了,正室是绝对不行的。关系我王室血统和颜面,绝对不行。” 赵恒不再说话,欠身退了出去。 回到东宫后,耶律云珠在房内静静地坐着,回想着银镜说的话,心里很矛盾,赵恒的母亲跟自己的母亲同时入宫选为秀女,结为姐妹,赵恒的父亲被选为妃子,自己的母亲被赐给父亲,念及姐妹情深才定了盟约,可是他的父亲却是杀了自己全家的侩子手啊,那么自己如今在这里是做什么呢?跟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吗?可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赵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她坐在桌前失神,轻声道。 耶律云珠看着他,道:“没有啊。” “今天去贵妃娘娘那里了吗?” “恩。”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吃了晚饭回来。”赵恒道。 耶律云珠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是不是又在为你父母的事伤心了,”赵恒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扳倒庞太师,为你家洗清冤屈。” “可是,下旨满门抄斩的是皇上不是吗?”耶律云珠淡淡道。 赵恒被她的话说的有些愣,继而道:“虽然是父皇下旨,可是如果不是听信奸臣谗言——” “我想休息了。”耶律云珠道。 赵恒见她忧伤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些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殿下,郡主自从下午从贵妃娘娘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是愁眉不展的,”太监小元子道,“晚饭也没有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吭不响的。” “吩咐下去,给郡主熬点参汤,一会送过去。”赵恒道。 “是。”小元子道。 烛光下,赵恒拿着那半块玉在发呆,我到现在还没有办法说服父皇同意我跟她的婚事,我知道你是不会让她做偏室的,你那么宝贝她,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你最近好吗?想到耶律宗元,他居然感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之交惺惺相惜吗?想要给他写信,却总是无从下笔,也许,没有消息对他也是种好消息吧。只是一想到他,心里就会很纠结。纠结于他对她的感情那么深厚,为何还要放手?纠结于自己想要好好照顾这个女子,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却是因为他的嘱托,虽然自己也很喜欢这个跟自己有过盟约,有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是,想要好好照顾她,却似乎更是因为与他的约定。你放心,我一定让她成为正式太子妃,待我登基之时,便是大宋的国母。我也会如你所愿般好好照顾她。 次日,银镜来到太子东宫找到耶律云珠道:“妹妹,你想好没有?” “算了,我不想伤害太子。”耶律云珠道,“何况,皇上也只是听信了谗言而已,太子答应帮我扳倒太师,还我家清白。”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和太子可真是彼此情深意重啊。”银镜道。 耶律云珠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妹妹也不必感到为难,我当然不会勉强你。”银镜笑道,“今晚皇上特命御膳房做了些咱们大辽的烤肉什么的,我想你也是很久没有吃到正宗的草原羊肉了吧,天寒地冻的,吃些羊肉会御寒,我自己吃也没为什么胃口,不如你来一起。” “既然是皇上赏赐你的,我就不去了。” “如今你和我都远离大辽,身在皇宫,本来就应该有福同享,你这样可就太见外了。”银镜故作生气道。 “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那我等你啊。”已经说完,就匆匆告辞离去。 “怎么?找我来有什么事?“赵硕道。 银镜道:“今夜有场好戏,你只要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就好。”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那丫头。”赵硕道。 “就算你舍不得,也轮不到你。”银镜道,“人家可是位居东宫的准太子妃。” “父皇不答应,我还真不相信三皇兄能擅作主张。”赵硕道,“再说了,这次只要我们一动手,她必死无疑啊。” 银镜道:“不要罗里吧嗦的了,你记得准时出现就好,这次不止是她必死无疑,太子也逃不了干系。”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赵硕道。 “你别忘了,只要我帮你登上太子之位,你就会发兵征辽,逼耶律宗元退位,让我当上大辽女主。” “当然。”赵硕临走,还不忘在她脸上轻浮了一把。 银镜厌恶的捂着脸,恨恨的瞪了一眼那远去的身影。 晚膳时,耶律云珠果然来赴约,银镜热情的为她布菜添酒,趁她不备,给两名宫女使了个眼色,这都是辽国带来的两名心腹。一名宫女会意的去请皇上,另一名便赶去给赵硕通风报信。宋太宗当然是乐得其所,很快便赶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耶律云珠见到宋太宗似乎感到内心的一团怒气正在上涌,银镜则是一个劲的灌太宗喝酒,不一会,太宗就有些不胜酒力,伏在桌上,银镜随身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云珠道:“现在是个好机会,你快动手。” 耶律云珠摇头不已,不能下手。 窗外似乎有人影闪过,银镜将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臂,血立马染红了白袖,耶律云珠不知何故,上前抢走匕首道:“你要干什么啊?“ “云珠,你为什么要行刺皇上?”银镜此刻却故作姿态,喊道。 耶律云珠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没有啊,你在说什么啊?” 太宗此刻被吵醒,见到如此情景,护住银镜,大喊道:“来人呐。” 门外立刻冲进了赵硕带领的大内禁军,见此情况喊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皇上和贵妃娘娘,给我抓起来,押到天牢。” 禁军领命,便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耶律云珠抓起来带走。 太宗早已是恼怒不已,看到银镜受伤,不禁又感动道:“爱妃为救朕而受伤,朕记下了。” “只要皇上没事,臣妾没关系。” “赶快宣太医。”太宗大喊道。 在东宫听闻此事的赵恒大惊,立刻赶到太宗处,为此事深感蹊跷,却被太宗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差点把他也抓起来,回到东宫后,他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等天亮再去求情了。 这边,银镜则把耶律云珠的身世都告诉了太宗,末了还加了一句太子也都知情的话,让太宗更是大为火光! “是你在算计我?”耶律云珠被关在天牢,银镜自然不会放过来羞辱她的机会。 “就算是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凭耶律宗元选择你而不选择我!”银镜道,“就凭你来到大宋跟的是二十出头的皇太子,我跟的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皇上!” “你,”耶律云珠忽然想起什么,大惊道,“难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你在酒里下了药?” 第二十二章 危在旦夕 “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银镜愤愤道。 耶律云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原来自己真的误会了他,真的伤害了他,那不是酒后迷乱,而是因为酒内的药物所然啊,当时自己却没有听他解释,反而对他&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银镜道:“怎么?你不是说过你们只是在崖下平安无事的待了一夜而已吗?难道你们之间真的没发生什么?” 耶律云珠看着她,摇头道:“你太可怕了。” “我都是被他逼的,我真心喜欢他,想让他成为我大辽驸马,没想到,他的眼里就只有你,只是我想不明白,那么喜欢你,甚至为了你窃取了大辽的江山,怎么会把你送到大宋来?”银镜道,“不过,这样反而更好,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让他痛不欲生,还有你那个太子,我也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你不要伤害殿下。”耶律云珠道。 “哟,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子妃了啊?”银镜道,“只可惜啊,你的小命马上就要不保,他的太子之位现在也是摇摇晃晃了吧,要怪也只能怪你,如果你不跟他进宫,他也不会受牵连的。” “你真的好狠毒。”耶律云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很难想到原来人的面孔下,居然还会有另一幅面孔。 “还有更狠毒的呢,你等着看吧。”银镜说完,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昂首而去。 翌日。 “你不要再说了,”宋太宗道,“你是朕的儿子,朕相信此事和你无关,所以你也不要再为她求情了。” “父皇!“赵恒喊道。 “行了,你不用再解释了,贵妃已经什么都告诉朕了,原来她是反贼张翰的女儿,这条漏网之鱼终于还是自投罗网了,亏你还将她带回宫,还要娶她,你可真是荒唐!你马上给朕出去。要不然连你也抓起来。” 赵恒见无法求情,只好先退了出来。 “不知太子驾临有何指教?”银镜似乎料到他会来,平静道。 赵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如此啊。”银镜道。 赵恒瞪眼瞅了她半天,明白这女人确实不简单,自己在这里纠缠也不会让事情发生改观,愤然离去,见到敢来的赵硕,似乎心里已经了然。此时也只好先去大牢见了耶律云珠。 “殿下,我没有刺杀皇上。”耶律云珠急忙申辩道。 赵恒点点头:“我知道。”耶律云珠淡淡笑了笑:“只要你知道不是我就好了。”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赵恒道。 “不用了,”耶律云珠道,“既然皇上当时斩了我全家,也不差再多杀我一个了。早死也能早点跟我爹娘在地下团聚。” “你不要说这种傻话,我会想办法的。”赵恒道。 耶律云珠道:“我死了没什么,只是如果他日太子与我哥哥有缘相见的话,就带我转告他,我错怪他了,对不起他。” “这些话你自己跟他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赵恒道。 耶律云珠不再说什么,可是她心里清楚,弑君哪怕是未遂,也是必死无疑株连九族的,既然皇帝已经诛了她九族,现在只剩她一个,也就是一刀的事。想想自己也确实无依无靠,真还不如是早死早托生,倒也痛快。 回到东宫后,赵恒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对于宫中刺客,除了满门抄斩之外,对行刺之人也是要处以千刀万剐的极刑的,而且审问中一定也会动用大刑的,那样一副柔弱的身体,如何能承受的了。想到这里,不禁更加的心急如焚起来。 “皇兄深夜到此有何指教?”面对赵恒的到来,赵硕似乎并不意外。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现场?”赵恒道,“你跟那个辽国公主是不是早就设计陷害云珠。” “冤枉啊皇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赵硕道。 赵恒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兜圈子了,小心中了辽国的离间计。” “离间计,也是离间父皇和你吧,我这次救驾有功,怎么也不会离间到我头上吧。”赵硕道。 赵恒道:“果然跟你有关系。” “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不过皇兄你可真是大胆,不知道她究竟是辽国郡主还是反贼侄女,把她留在身边跟个宝贝似地,就不怕她趁你不备,把你给——”赵硕做了个杀头的姿势。 “赵硕,你如果还这么敌我不分,早晚我会旧账新账跟你一起算。”赵恒见从他这里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落下话,匆匆离去。赵硕冷笑了一下,哼,鹿死谁手还言之过早。 银镜自告奋勇的要替皇上审理这个案子,太宗自然同意,加上她的美言,赵硕在太宗面前自然也是加分不少,反而赵恒因为屡次进谏被宋太宗罢见,甚至连去天牢探望也不能,无奈下寄书大辽,命令心腹小元子快马加鞭的赶往辽国。 银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折磨耶律云珠的机会,几乎用了所有的刑拘来逼迫她就范,耶律云珠拒不认罪,却也被折磨的只剩下了一口气,只是深夜无人之时,总是会想起那熟悉的脸庞,那熟悉的声音,还有那熟悉的温柔,现在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赵硕前来看到此景,道:“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当初你不是跟错了人,而是跟着我的话,也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哼。”耶律云珠轻蔑的看着他,“像你这种不顾手足之情的人,简直是猪狗不如。” “你!”赵硕被呛了一肚子气,愤愤的离去。 算了算日子,银镜和几位审判官决定了耶律云珠行刑的日子,在菜市口受那千刀万剐之苦,这种刑法,只有肉体被割了一万刀才会毙命,那种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当银镜把这些告诉耶律云珠的时候,耶律云珠也只是嘲弄的看着她。 “你放心,你那个太子殿下已经去大辽搬救兵了。如果他耶律宗元来得及时,说不定还能在刑场看你最后一面,如果来得晚,也能替你收尸,”银镜自然知道赵恒的动作,这自然也是她所期盼的,说道,“但若他敢劫法场,两国的休战约定势必瓦解,我母后才能有机会重夺江山,就算夺不会江山,也会让耶律宗元的王位摇摇欲坠。就算颠覆整个辽国,只要能让他耶律宗元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也值得!” 赵恒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耶律宗元会不会按时赶来,如果救不了她,那他岂不是对他失信,何况他怎么会忍心让她去送死!想了想,他咬紧牙,做了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行刑的日子就在今天! 拉去菜市场的囚车已经越来越接近刑场,人群中,一个身影在密切的注视着这一些,赫然竟是赵恒! 第二十三章 法场突现 监斩官一声令下,侩子手即将行刑,远处一匹快马闪电般奔跑着,马蹄声声,越来越靠近,耶律云珠闭上眼睛,却似乎听到一阵风声,接着腰间就被那股久违的力量勾上了马背,她睁开眼,却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是耶律宗元!对,那一身白衣胜雪,眉宇间透着霸气和孤傲的来人,赫然是那个从来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哥哥!赵恒看到他及时出现,不禁长舒一口气,见到监斩的禁军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起,便蒙上面,纵身一跃,跳在包围之中:你们先走。” 看着怀中的人儿已经奄奄一息,耶律宗元的心一紧,仿佛被刀割般,看了赵恒一眼,他自然之道是他。眼中似乎有责备和埋怨,却又转头看向了监斩官:“敢碰云珠者,死!”说完,把她眼睛蒙上了布条,一手抱着她,另一手以利剑出鞘,纵身从马背上横越飞出,一刀划破了监斩官的脖子动脉,剩下的禁军虽然胆怯,却也得应战。 赵恒上前助手,道:“她现在受伤太重,不能再这里拖延时间,快走。” 耶律宗元点点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追兵将赶,赵恒却把蒙面拿下,禁军见是太子,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赵恒从旁牵了匹快马,追将出去。 暂时落脚在城郊一处偏僻的院落中,虽然隐蔽也不算太奢华,里面却是应有尽有。 请来的大夫见状,摇了摇头,姑娘此前受过太多的折磨,还好没有大碍,却也是异常虚弱,开了药方后,吩咐好注意事项,便离去。 耶律宗元看到床上昏迷的人儿,伸出手轻轻地去碰触那没有血色的脸,却害怕碰碎般小心翼翼。 “对不起。”赵恒低下头,似乎很难推卸这份责任,“我没有做照顾好她。” “你确实没有照顾好她。”耶律宗元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不会再把她交给你了,我要带她回大辽,顺便告诉你的皇上,宋辽之战,在所难免。” “她现在伤势严重,是不能长途跋涉的,何况刺杀皇上的囚犯被劫,城门怕是早已关闭,你们不会那么容易出去的,难道,你会因为这次误会再次引起两国大战?”赵恒道。 “误会?她都要被你们皇上杀死了,还是误会?你不是答应过替她报仇吗?”耶律宗元道,“现在连她居然也差点被你那个皇上爹杀掉,我真是错信了你。” “这次是你们辽国那个银镜公主搞的鬼,”赵恒道,“我怀疑她和晋王图谋不轨。” “那是你们的事,”耶律宗元有些懊恼道,“我只知道,云珠差点死掉。我真后悔当时把她交给你。” “今天就算你没有来,我也是准备劫法场的,我是不会对你背信弃义的,我答应过你好好照顾她,就绝不会让她——”赵恒道。 “这就是你照顾的结果吗?”耶律宗元打断他的话道。 赵恒道:“都是我不好,你先陪她在这里好好养伤,这里是我的府邸,没有人知道这里,我要先回宫将这事尽量平息下来。” 耶律宗元道:“你就告诉你们宋朝皇帝,我大辽已经驻军十万在土城,如果他敢为难我们,我军就会破城而入,你们宋军此刻正在抵挡金国入侵,恐怕城内已然没有多少兵力了吧?” 赵恒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异样,看看床上的人儿,轻叹口气,匆匆离去。 “大胆!”宋太宗勃然大怒道,“有人劫法场,你居然敢放走他?还有你怎么会以身黑衣打扮出现在那,你跟那人是一伙的吗?” “父皇,来者是辽国大王耶律宗元!”赵恒道。 “什么?他居然为了一个小丫头独身来到中原?”宋太宗道。 “而且辽军此刻已在土城驻扎,如果父皇不肯罢休,就会攻城入侵,我大军已经奋力去抵抗金军,是无力抵抗的。”赵恒道。 “那朕被刺杀之事就这么算了?” “父皇,此事甚为蹊跷啊,请父皇三思。”赵恒道,“自从云珠来到宫中,本来一切相安无事,可是自从辽国银镜公主入宫之后,又被父皇宠爱,加封贵妃之后,云珠才会有如此行为,何况,当时父皇在昏睡之中,其实就算有什么隐情,也是不会知道的。” 宋太宗仔细想想,也觉得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 “云珠虽然是叛贼之后,可是毕竟是我大宋子民,儿臣曾经调查过,当年张府一案,确实似乎另有隐情,”赵恒道,“反而是贵妃娘娘,真正的来自大辽啊。” 宋太宗听闻也有些同感道:“那依你的意思——” “父皇请请将此事交给儿臣,儿臣定当查个水落石出。”赵恒请命道。 “好,就交给你去办。”宋太宗道。 “居然有人来劫法场?”银镜听到宋太宗的话,故作惊讶道,心里却在想,你终于还是来了。 “是啊。”宋太宗道,“不知道这个云珠有什么能耐,居然劳烦你们辽国大王亲自来我大宋救人。” “她啊,可是耶律宗元的心肝宝贝啊。”银镜不无酸意却故作轻松道,“应该算作我们辽国的国宝吧,我这公主也比不上的。” 宋太宗见状,道:“她不是跟你从辽国一起长大的吗?怎么你对她——” “皇上,”银镜自知失言,柔声上前道,“臣妾现在心里只有皇上,皇上的安慰才是臣妾最关心的。” “好,难得你有如此衷心。宋太宗看着她的脸,又一度沉迷起来,床帷内,一片春光。 耶律云珠醒的时候,见到耶律宗元关切的眼神,似乎有些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要乱动,”耶律宗元道,“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哥哥。”耶律云珠叫道。 “你,还愿意叫我哥哥。”这一声,叫的耶律宗元很是心酸,“我还以为你真的再也不愿意见到我。” “是我误会了你,我——” “你不要说了,好好休息,”耶律宗元道,“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正巧进门的赵恒见到这一幕,心里却产生了一样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为救出她而安慰,还是为了能见到他而欣喜。回过神来,才走了进来,在桌上摆了一包东西:“这是我从宫中带来的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对她的恢复很有帮助,父皇已经把此事交给我办理,我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的。”说着,眼神转去看着云珠道。 “谢谢你。”耶律云珠点点头道。 “不用调查了,没有必要,”耶律宗元道,“这次我来,会带你走,跟我回大辽去,你父母的仇,我来给你报,血洗太师府,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爹娘。” 第二十四章 夜闯太师府 耶律云珠看了看赵恒,又转向耶律宗元,有些欲言又止。 耶律宗元见状,给她拉了拉被子,走了出去,赵恒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也跟了出去。 院外,又飘起了皑皑白雪,耶律宗元站在院中,有些无奈:“她到底还是想留在你身边。” “我不明白,既然你对她如此深爱,为什么还要——”赵恒不解道。 “她是我妹妹!”耶律宗元大声打断他的话,却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好,我明白了,”赵恒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不好,道,“你不要轻举妄动,太师府守备森严,此次你只身前来,云珠还需要照顾,你不要冲动。” 耶律宗元叹了口气:“如果你早日登上大宝,是不是她就不会再受到这种伤害了?” 赵恒道:“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父皇身体健在,你这样说,岂不是要让我谋国篡位?” “你本来就是太子,”耶律宗元道,“可是你这太子却徒有其名,连云珠都保护不了,如果皇上能传位给你,她,就会安全了。” 赵恒道没说话看着雪中的身影,心里有些恍惚,到底是对她怎么样的深情,才会想到用江山来保护她。 “既然皇上让你追查此事,想必她也是安全的了,”耶律宗元道,“如果她再有危险,我一定让你用大宋整片江山来偿还。”说完,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赵恒追问道。 耶律宗元顿了顿,没说话,径自走了出去。 站在雪地里的赵恒,想到屋里的耶律云珠,走了进去。 坐到床边,伸手拭去她额头的汗渍,他知道她此刻很痛苦。 “我哥哥呢?” “不知道,他没说话走了。” 耶律云珠挣扎着坐了起来,皱了皱眉头:“难道他不想再见我?” “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赵恒道,“我答应你,会为你家人报仇,会为你洗清罪名,等你好了,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听到他的话,云珠有些震动,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这句话,是不是曾经也如此震动过她的心? 见她不回答,赵恒道:“就算父皇不答应,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耶律云珠靠在他肩头,似乎为他的话,感到安慰,赵恒拥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也是乱如团麻。 策马而去的耶律宗元,突然想起什么。 庞太师府。不愧为京城太师府第,亭台楼榭无不巧夺天工,屋檐上飞檐走壁的身影,赫然是耶律宗元。 庞太师此刻似乎已经有些醉意,被侍女缠着从饭厅出来,走应该是走往卧室吧。 耶律宗元已经利剑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 庞太师受惊后,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你是何人,敢深夜闯进太师府?” “十七年前,可是你陷害朝中张丞相一家惨遭灭门?”耶律宗元道。 庞太师听闻此言,道:“你究竟是何人?” 耶律宗元没说话。 “难道你是那个遗孤?庞太师道?可心里盘算着,这个年轻人看来不止是十七岁的少年啊。 “受死吧。”耶律宗元说完,就要刺去。 一道寒光却由远处穿来,是柄尖锐的匕首,打在耶律宗元的剑身上,让他剑偏了一下,刺在他的左臂上。 蒙面黑衣人,从屋檐飞落下来,贴在耶律宗元耳边道:“你跟我来。” 耶律宗元自然知道他是谁,却没有理会他,要伸出第二剑。 “云珠有危险。”黑衣人道。 耶律宗元闻言果然收回剑:“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黑衣人说完,拉着他,越出墙外。 “云珠怎么了?”耶律宗元急切道。 赵恒把蒙面扯了下来道:“她吃完药刚睡着。” “你——” “我知道你一定是来这儿了,可是你就算杀了他能怎么样呢?传出去不过是太师遇刺,你可以为云珠报仇,但是却不能申冤啊。”赵恒道。 耶律宗元想想也是如此,长舒了一口气。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认罪的。”赵恒道,“这老狐狸深受父皇宠信,其实背后确实残害了不少忠良,以前跟辽国勾结——”说到这,赵恒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便闭了嘴。耶律宗元看了看他,他的话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既然父皇把现在这件案子交给我,云珠暂时还是安全的,你好好照顾她,我最近会在宫中查些线索。”赵恒拍上了他的肩膀,道,“她需要你。” 耶律宗元道:“明天辽国使臣会到达京城,我会正大光明的进宫去见你们大宋皇帝。” 赵恒看着他,似乎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夜里,安静的似乎有些不真实,他站在窗外,看着她倚在床头的身影,就好像在欣赏一幅美景,久久不愿离去。 第二天. 耶律宗元果真带着使臣来了,穿着华服,带着毡帽,一身的雍容华贵,气定神闲,却透着十足的自信与霸气。庞太师见到他,大为一惊,却面不改色的上前道:“辽主远道而来,皇上特命微臣在此恭迎大王。” “太师别来无恙啊。”耶律宗元走近他身旁,小声的说了一句。 庞太师没说话,带着几位朝中大臣躬身将他从宫门外迎到了殿内。太宗此刻正在殿正襟而坐,见到白袍在身,器宇轩昂的人自外走进,竟然也不由自主的从座上站了起来,仿佛有种强大气场把他吸引了异样,他走下宝座,迎了上去:“辽主此次行至中原来到汴京城,确是我宋辽两国交好的最好证明。” “听闻宋国如今深受金国入侵之苦啊。”耶律宗元嘴角的笑,让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宋太宗果然脸色有些不好看。 “本王此次前来,愿为你大宋出兵打退金兵。”耶律宗元道。 第二十四章 赐婚 宴席上,宋太宗忍不住问道:“辽主此次前来派出援兵,一定是另有隐情吧。” “我只有一个条件。”耶律宗元杯酒下肚,说道。 “请讲。” “希望皇上尽快让太子与云珠完婚。”耶律宗元道。 太宗有些吃惊,赵恒和赵硕也有些诧异。 “贵妃娘娘驾到。”伴随着门外传来通报声,门已轻启,身穿辽国华服的银镜款款走来,拜见了皇帝后,又走到耶律宗元面前深施一礼,一拍手,乐队竟奏响了辽国音乐,伴随着乐声,银镜翩翩起舞,看的太宗有些痴迷,赵硕也是点头认同,只有耶律宗元和赵恒不为所动,低头想着心事。 舞毕,银镜款款落坐在太宗身边,太宗笑道:“还得感谢萧后将爱妃送到我大宋,让我得此佳人,实在是妙不可言啊。” “皇上,既然辽主答应出援兵,就自然该答应让宋辽两国结为百年之好。”银镜说着把脸冲向太宗,使了个眼色,道,“何况云珠妹妹向来都是大王捧在手里的宝贝,如此珍宝肯献与太子,确实是出于真心,何况上次的事,也许是郡主酒后失控,后来想想,也确实是个误会。” 耶律宗元看着她,皱了皱眉头。 “好,那就按照辽主的意思,朕马上下旨,册立云珠为我大宋太子妃,择吉日与太子完婚。”太宗道。 耶律宗元笑着端起了酒杯,只是酒入口时他垂下的眼角,又掩盖了多少痛楚! 银镜端着酒杯装作敬酒般走向耶律宗元,轻言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把她放在宫里。” “如果你再敢伤害她,”耶律宗元道,“想想你的母亲在哪里。” “你——”银镜有些惊慌,但很快平静下来,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的心肝宝贝儿。” 寝宫内,有些意乱情迷的味道。罗帐平静下来后,银镜娇喘吁吁的浮在太宗的怀里,道:“我知道皇上一定在诧异我怎么劝皇上会将耶律云珠赐婚给太子吧?” “爱妃用意何在啊?”太宗还意犹未尽,抚摸着她嫩滑的后背,道。 “要想耶律宗元替大宋摆平金兵,只能先把他这个宝贝妹妹安排好,他才肯尽全力的。” “不是说她不是耶律宗元的亲妹妹吗?” “对啊,”银镜道,“想当初在大辽,两人可是郎情妾意啊。” “那怎么会跟太子——” “耶律宗元诡计多端,如今篡位犯上,更是软禁母后,”银镜道,“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只要耶律宗元击退金兵,在班师回朝之时,请皇上??????”“如果他击退金兵,对我大宋有恩,我怎么能?” “皇上,击退金兵只是他扶持耶律云珠当上太子妃的筹码,一旦他日,他再想要入土中原,有了耶律云珠做眼线,岂不是??????”银镜道。 “爱妃的意思是?” “暂且让耶律云珠与太子完婚,等到他班师回朝之时,将他们全部——”银镜话没说完,却附上他的前胸,捋着几丝秀发挑逗着他的耳朵。 “好,朕都依你。”太宗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银镜应承着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回到皇宫后的耶律云珠终于找到正欲离去的耶律宗元,相见时的尴尬氛围又在彼此间蔓延,赵恒在旁边看着也有些不自在。 “我得先回土城召集人马,恐怕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耶律宗元打破沉默道,“相信殿下会好好对你,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算是放心了。” 耶律云珠此刻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从颈上取下那半块玉佩,塞在他的手心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耶律宗元很想伸手拭去她的泪,却咬了咬牙,转身而去。 赵恒握着手里的那半块玉,竟也有些酸楚,他本来想要将这个玉佩送给他,保他平安,可是她却抢先一步送了出去,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看着眼前哭泣的少女,他觉得她在为另一个男人流泪,自己居然都没有一丝的不愉快,但是想到他的嘱托,他还是走了过去,轻拥她入怀,为她拭去眼泪。 耶律宗元策马而去,心里在呐喊着,云珠,我会让你生活在一个平安幸福,没有战争和伤害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离去 身后传来马蹄声,是赵恒。 赵恒快马加鞭追了上来道:“辽主请留步。” 耶律宗元勒住了马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这玉佩还是合在一起吧。”赵恒将手中的玉佩奉上。 耶律宗元心里一震,很是不解。 “辽主不用感到负担,等到辽主平安归来之时,在下还得跟辽主索回,这是母妃留下的遗物,如今辽主为我大宋出兵,我别无回报,只求这玉牌能保佑辽主平安。”赵恒说完,双手奉上了玉牌。 耶律宗元迟疑了一会,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道:“谢谢。” 赵恒见他手下,居然有种满足感。似乎有些轻飘飘起来。 耶律宗元又道:“你保护好她,千万不要让她在跟那个贵妃有什么牵扯。”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等你回来我一定完璧归赵。” 耶律宗元闻言,有些惊奇。 赵恒却只淡淡一笑,翻身上马,飘然离去。 剩下耶律宗元一脸错愕的站在那里。 宫中自然是热闹非凡,太子娶妻,何况还是御赐的太子妃之大婚,上上下下一片热闹非凡、银镜来到东宫,却被赵恒坚决而不失礼的挡了回去,赵硕在闲暇之余偶遇耶律云珠,看着那张单纯秀气充满生机的面孔,又想起刺客事件,居然有些惭愧,讪讪的讨好她,却碰了一鼻子灰,太宗召见了她和太子,对刺客时间似乎也是愿意一笑泯恩仇,并且答应抽时机重审当年张府的案子,这点让耶律云珠有些欣慰,看着身边这个面若冠玉又温柔体贴的男子,又加上婚前的量身裁衣,选首饰,学规矩,忙忙碌碌中,似乎对那个身影竟有些模糊了。 朝中传来捷报,宋辽合军已经打了几场胜仗,这让宋太宗自然是喜上眉梢,对银镜的宠爱自然是更上一层。这让淑妃更加的大受打击。整日的摔杯子打宫女,一时搞得奴才们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如意就惹恼了主子,自己倒霉。 第二十六章 大婚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太子大婚,自然是百官齐贺,热闹非凡,耶律云珠坐在卧房的床上,红色的盖头下,是一张娇艳欲滴含情默默的脸,赵恒此刻在大宴中接受百官祝贺,自然喝的也有些高涨,待到宴席散去,回到洞房的时候,在喜娘的授意下,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系了同心结后,就只剩下两个新人坐在床边默默无语沉默着。 赵恒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人儿有些许期待的眼神,居然有些心乱如麻,看着她的脸,想要慢慢凑近去吻她,却想起那日在耶律宗元面前说的那句完璧归赵,眼一闭,顺势栽到在床上。 “你喝多了吧,我去给你倒杯茶。”耶律云珠站起身准备去倒茶。 “不用。”赵恒抓住她的手,“我只是有点太累了,对不起。” 耶律云珠笑笑,道:“没什么,那早点休息吧。” 和衣躺在新房中,彼此都有些羞赧,耶律云珠躺在靠在他的臂弯中,很是心满意足道:“娘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赵恒闻听此言,也有些惆怅,想起谨妃临终前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 “我出生后就没有见到过我娘,不知道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耶律云珠有些伤感。 听了她的这声叹息,赵恒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以前一直以为在辽国,被耶律宗元宠爱有加,应该是无忧无虑,没想到居然心里还是这么忧郁,轻拍着安慰道:“你娘一定是个美人,你看她的女儿就知道了。” “是吗?在你眼里,我算漂亮吗?”耶律云珠翻身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赵恒一时竟有些怔,那薄薄的唇,居然让他有种冲动。 “你怎么不说话?”耶律云珠见他不说话道。 “你的确很美,”赵恒道,“怪不得有人说你是辽国的国宝。” “是吗?”耶律云珠眨巴着眼睛道:“你小时候瑾妃娘娘肯定很疼你吧?” 赵恒笑了笑,其实虽然贵为皇子,出生后就会被奶娘抱走,不会跟父亲待得时间太久,这就是宫里的规矩,实在不想告诉她这些黑暗,只好点了点头。 “好羡慕你。”耶律云珠喃喃道。 窗外,月光如水,看着怀中那熟睡的侧脸,赵恒只是用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蹭了蹭,不知远在战场的那个人,是不是安全呢? 第二十七章 他为了你出兵 翌日。 张开朦胧的睡眼,耶律云珠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赵恒坐在桌前有些失神。她有些尴尬的起了身,想想昨夜,两个人似乎只是聊天,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新婚之夜这样的度过,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你醒了。”赵恒见她醒来,道。 耶律云珠点点头。 赵恒笑道:“还想你能多睡一会。” “睡多了就会变胖猪。”耶律云珠笑道。 赵恒听后有些忍俊不禁。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赵恒眉头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取了长剑走到床前,掀开了被子,利剑出鞘的伤了手指,将血滴在平铺的那方白色丝帕上,耶律云珠有些惊讶,但是很快明白了什么意思,只是羞赧的低下了头。 前来的嬷嬷满心欢喜的带走了血帕,赵恒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上朝了。” “恩。”耶律云珠点点头。 赵恒走后,耶律云珠也没了什么困意,索性走到了御花园,却和银镜不相而遇。 “恭喜啊,早晚还是做了太子妃。”银镜道。 耶律云珠索性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哎,真搞不懂,耶律宗元怎么会在你爱上别人的状况下还那么深爱你,居然为了你去抵抗西夏。”银镜道。 “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银镜道,“大宋此刻正在跟西夏交战,战况很不利,耶律宗元为了你能安稳的坐上太子妃的宝座,便带着我们聊过的军队去为宋朝打天下。”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云珠惊讶道。 “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却跑来宋朝当什么太子妃,我还真是搞不懂你。”银镜有些失神,“如果我是你,纵然让我当上皇后,当上女皇,我也不会离开他。” 回到东宫,耶律云珠有些心慌,她以为他回到了大辽,安安稳稳的做他的辽国大王,没想到,居然会去了战场,想道宋辽交战之时,他曾经被箭射到的情景,她的心更加的慌乱。 “你怎么没有休息?”下朝后的赵恒走进来后,见她坐在桌前沉思道。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去打仗了?”耶律云珠道。 赵恒道:“他走前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 “因为他肯出兵帮你们攻打西夏,所以你才会娶我是吗?”耶律云珠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赵恒心里一惊,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到他在发愣,耶律云珠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云珠。”赵恒想要追将出去。耶律云珠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脚步,趔趔趄趄的走了出去。 赵恒见状,人停在那里,心里却也乱成了一团糟。 之后的几天,耶律云珠安静的就好像一幅雕像一样,整日坐在桌前发呆,赵恒也是搬到了书房,只是每次想要和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总是避而不现。 院子里的蝴蝶飞来飞去,回忆着在大漠的时候,每当花儿遍地开放的时候,也是有这样的一群蝴蝶萦绕在身边,她在花丛中蝴蝶堆中翩翩起舞,他总是笑着陪伴她左右,那时候,该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此刻的耶律宗元在战场上已经接连打了几场胜仗,西夏已经有些溃不成军了,想着尽快结束战斗的耶律宗元却在一次意外中受了重伤,因为想要捡起遗落在地上的那块玉佩,又一次在战斗中跳下了战马,被士兵救回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军医有些无可奈何,只得飞鸽传书到京城,让太医院里的御医前往。 赵恒正在书房为此事烦恼不休的时候,耶律云珠闯了进来:“他受伤了?” 赵恒点了点头。 “我要去找他。”耶律云珠道。 赵恒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请了皇命,赵恒带着几名御医和护卫军带着化装成士兵的耶律云珠就赶往了战场。 赵硕听闻此消息后,嘴角上扬着,露出了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