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难嫁》 ☆、楔子 程舒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一张木板做的床上,灰色一碰就能烂掉的帐子挂在床的两侧,红漆的雕花床漆掉的已露出木头的本色,细看床顶还能看到墙角处的蜘蛛网,床的正对面是有胡着窗纸的格木窗,有些地方已破洞了,风吹进来时还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窗口下面是一张已分不清原色的方木桌,可能用的年头久了,远远的看去发出一股油光,两边各是一张椅子,窗子的右边也就是床尾的方向是一扇双开门口,半掩着,在屋里还能听到碗盆发出来的声音,显然是在做饭。 只记得她掉了水里,醒来竟到了这里,程舒扶着床坐起来,才发现一件不对的事情,她的手像五岁孩子那样大小,惊骇之于看到脚亦是如此,她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张氏走了进来,“桃花,愣愣的看娘做什么?是不是还怪娘昨儿个打你的事?这才五岁,性子就这么倔强,这可怎么是好啊。” 程舒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她早就被眼前这个称是她娘的中年妇女给惊住了,然后在她还没有适合或者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张氏已坐到了床边,拿起床头的衣服给她穿上,一边唠叨起来,“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本来在这个家里咱们就不得喜欢,你在这样没事闹一闹,不是让人更烦了,以前有你爹在什么都好说,可是现在、、、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只管记着,以后不管你二婶说什么,你都不要顶嘴,只当没有听到就行了,明白了吗?” 已近破洞的棉布鞋最后穿在脚上,张氏才把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是娘没能耐苦了你。” 说完,张氏还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的程舒心也跟着酸酸的,此时也终于接受眼有的一切了,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听眼前妇人的话,她隐隐猜到一些事情,她的名子叫桃花,只与一个娘相依为命,娘性子软弱而在这家里的日子跟本不好过,在看看这住的和用的,还有能看到脚指的鞋就知道这家也不富裕了。 周公晓梦蝴蝶,到底他是蝴蝶还是蝴蝶是他,亦或和现在一样,她或是程舒亦或是桃花,到底哪个是梦或真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好好活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桃花跟在张氏的身后出了屋,这是东西屋的土房,中间是厨房,挨着两边屋的地方正是两副灶台,上面坐落着两口大锅,四周是锅台,要不是她上一世是农村出生的,见到这副景像非得吓坏了不可,不过这灶台看着与上一世农村家里的比又破又烂。 其中一上锅里正 冒着热气,往四周一看也没有旁人的身影,她得确定她们娘两是这个家里起的最早的了。 ☆、第1章:闯祸 门被从外面打开,寒气先涌了进来,帘子一挑,只见一妇人走了进来,细看之下模样到也算是小巧玲珑,眉眼间还有一抹的稚嫩没有抹去,可见年岁并不大。 此人正是程家老二的媳妇,过门有七年了,进门第二年就给程家填了一个小子,人又会说嘴甜,与沉默寡言的张氏比起来,到是更得程老太太的喜欢。 这也是张氏不得程老太太喜欢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张氏嫁进程家多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程老二娶了王氏过门,才与王氏一同传出有身孕的消息,哪成想王氏直接就得了儿子,到是张氏生下了桃花这么一个丫头,于是就更不得程老太太的喜欢了。 “哟,桃花起来了,昨儿个不是还闹着不吃饭呢吗?”王氏一张口,声音里就掩饰不住那性子里带着的尖酸模样。 张氏微蹙了一下眉头,手紧紧的拉着桃花,“饭做好了,今日弟妹要回娘家,就先吃吧,把爹和娘的放在锅里温着就行了。” 最让张氏松了口气的是女儿桃花这次没有跳起来顶撞王氏,这几年女儿大了,也知道婶婶说话不好听,所以每次总要顶撞回去,时不时的婆婆总说是她在孩子面前私下说了什么才让孩子这般,想以这里,心下不由得微微一苦,若是自己的男人在,也就不用她们母女两个受这这样的气了。 王氏往冒着热气的锅里看了一眼,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眼下大冬天的,家里又不富裕,能省一口就省一口吧,爹娘年岁大了,自是不能从他们嘴里省,就得咱们这些小的担当着了,我还是和林子他爹回娘家吃吧,锅里的饭菜大嫂就给爹娘温着吧。” 张氏的脸微微一僵,只见王氏已挑着嘴角转身出去了,独留下张氏拉着桃花呆愣的站在那里,桃花看出来了,以张氏的性子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人家说省口粮,就断了她们的早饭,而后又回娘家吃,显然是在向张氏示威,桃花想透这些,抬头看了一眼张氏,她不会真的因为这几句话就惟命是从的不吃饭吧? 一提起这茬,桃花才觉得她是真的饿了。 桃花果然预料的没有错,张氏还真的乖乖的带着她回屋了,当场她就一额头的黑线,这性子也太软弱了,难怪做弟妹的都敢压到她这做嫂子的头上。 桃花单纯的眨了眨眼睛,“娘,咱们不吃饭吗?” 张氏拧着衣角咬着唇,良久才抬起头,一张脸的鉴定,“桃花,不想着吃的就不饿了。” 噗…… 桃花真的被雷到了,这果然…..让人很气愤! 听着那边已有了动静,显然是上面的老人起来用早饭了,不过饿着的是大爷,她可管不了那么多,身子直接滑到床下,也不管张氏的叫唤,直接跑出了屋子,这身子也没有控制,直接撞到一身子上。 ‘啪’的一声,带着粥的碗正好落到了桃子的脚边,碗也碎了。 “哎哟,这是遭了什么孽,一大早你就出来破财。”程老太太看到落在地上的粥和破了的碗,心疼不已,不由得咒咧咧的骂了起来,“你个小冤家啊,我们程家是上辈杀老牛了,这辈子才让你这个讨债鬼上门。” ☆、第2章:下套 张氏早就见女儿跑出去时跟了出来,只是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撞到婆婆身上,然后见婆婆脸上闪过的恨意后,当场就吓傻了。 “你是木头不成?还傻在那里做什么,一大早上也不让人安生,你这是成心不想让我舒服了,这一个碗就两文钱,不能挣钱到是知道整日里败货,我老婆子这是做了什么孽,让你们这辈子来祸害我。”程老太太眼睛盯着破碎的碗,一脸的心疼。 说起来这程老太太小心眼又抠可是在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平日里自己家每个人吃多少都算计着,更不要说家里来人会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张氏哪里敢接话,低头站在那里一步也不敢上前,桃子却不管那些,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粥,一脸的惋惜,“二婶说咱们家要省口粮给祖母吃,这粥都脏了,祖母不能吃,那孙儿吃吧。” 一张小脸也不怕程老太太一脸的怒气,清澈的眸子似一滩水,硬生生的软了你的心,程老太太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这话里什么意思,当时脸就又黑了。 “行了,一大早就在那里骂,还想全村子的人都听不到你的骂人是不是?”程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蹲下身子将桃花抱起来,埋怨的看向自己的老太婆,“咱们家在穷也不至于从嘴里省饿着家人的肚子,桃花与林子同岁,你看看硬生生的小了一头,你就真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女吃掉在地上的东西?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见妻子不知吱,程老汉也知道妻子是听进去了,转头看向张氏,“桃子娘,开饭吧,冬天虽然是两饭,都这个时辰,也该吃了。” 张氏像猫一样的应了一声,抬头偷偷看了婆婆一眼,见婆婆没有理她直接跟着公公进了屋,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地上碎的碗迈过去,将锅掀了起来,临近中午了,一大家人才用完早饭。 桃花在桌上是不管那么多,这粥虽然是用玉米面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吃着竟意外的香。 程老汉看了又是一脸的心疼,却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妻子当家,今日他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又因为老二他们没在家,这才开了口。 一顿饭张氏吃的是小心翼翼,饭后程老太太让张氏把桃子抱回屋,看婆婆脸色不好,张氏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因为今日公公帮着说话,而异样的激动。 待回了西屋,就母女两个了,张氏才絮叨起来,“桃花,以后可不许这样胡闹了。” 桃花躲在床上盖着 被子,“娘,咱们的屋怎么比祖母那里冷?” 今日她可是真要去那屋混饭的,却没有想到撞到程老太太的身上,不过正好也给了她下手的机会,听说古代都是男人当家,就不信她那翻话名义上的祖父真的当没听到,何况就是真不出来,程老太太也没有脸让她真吃地上掉下的粥,那混着泥土上的粥也吃不得,这事传出去程老太太就不要想着做人了。 她的算盘敲的啪啪直响,张氏哪里知道这些,更不知道眼前的女儿在一定意义上讲,已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了。 “那就多盖些被子吧”张氏脸上有些羞耐。 “可是刚刚在祖母那里也没有盖被子就不冷啊”桃花只当不懂,继续问。 张氏就红了眼圈,“是娘没能耐,家里的柴备的不多,所以咱们这屋的床就没有烧过火,屋里就冷了些,桃花乖,咱们多盖些被子就不冷了。” 得,桃花翻了个白眼,本打算借这个机会给张氏开开脑,可看看这性子,几句话就红了眼圈,还真让人无从下手。 ☆、第3章:训斥 当天晚上,张氏做饭时,程老二一家才回来,王氏一回来,院子里就能听到她的笑声,人也直接就进了屋。 “我娘让我带了些冻菜回来,大嫂一会儿用热水抄一下,沾着酱吃,也算是给家里填个菜”王氏一声来就风风火火的,像怕谁不知道她从家里带了点冻菜回来一样。 这时程林也多外面跑了进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桃花,你看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桃花正坐在灶台下面烧火,听到声音还没有抬起头前,只觉眼前的光线被挡住了,本就是土房,天又暗了,昏黄的油灯本就光线不足,被一挡桃花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待抬起头来,难怪,这小子就是一胖墩,胖的几乎成了一个球了,细看之下两只眼睛也胖成了一条线,一笑起来嘴角边有两个小酒窝,别提还真是可爱。 “吃吃吃,整日就知道吃,一看就是个赔钱货,还不进你祖母那里去。”小胖子的手刚伸出来,就王氏一把打下去,连扯带推将人推进了屋里。 嘴上骂的是自己儿子,可那赔钱货却是隐骂桃花的,张氏低着手,抄花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到也没有说什么。 桃花可不管那些,反正她就是一个孩子,“婶婶,什么是赔钱货?” 王氏讥笑的勾起唇角,双手盘在胸前,居高临下的往下看,“这个就要问你娘了,你娘比婶婶更明白。” 桃花却不依,干脆也不烧火了,转身往屋里跑,“祖母,什么是赔钱货?” 王氏的脸色不好看了,只是她动作到底慢了一分,伸手也没有抓住桃花,看着她像泥鳅一样的钻进屋,气的直跺脚。 忍不住回头将火气发泄到张氏身上,“大嫂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自己不敢出头,让个孩子出头。” 张氏慌乱的解释,“弟妹多想了,我怎么会那样做。” 王氏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屋里,桃花也不理会程老太太对她厌恶的脸色,尽自的脆声问着,“祖母,婶婶说弟弟只知道吃,是个赔钱货,什么是赔钱钱啊?” 你不是拿话刺吗?我偏要装听不懂,到要看看吃亏的是谁。 桃花一脸无邪的看着程老太太瞬间变的脸色,心下暗暗一笑,从早上的话里,她也听出来,这程老太太是个重男轻女的,眼下孙子被人骂是赔钱货,哪怕是孙子的亲娘也定是不行的。 “我说老二媳妇,当着孩子 的面你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出,让孩子听了像什么样子”程老太太哪里不知是二儿媳妇又在欺负老大媳妇,只是这事扯到孙子身上,就是让她不痛快。 “我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娘也别往心里去。”王氏悻悻的扯了抹笑。 心里虽然不高兴,可毕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婆婆才说自己,这点王氏也想的到,不过在看到桃花时,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丫头今日怎么变的怪怪的,总让她没错得这是故意的,只是一个五岁孩子,还是眼前的事,哪里会有这些道道,想到这些,王氏到也没有多想。 本来好好的,因为桃花这一纠,程老太太心情也不好了,“还杵在这里才能,去帮你娘少火去。” 桃花眨眨眼睛,怯怯的低下头,“我要和弟弟玩。” 平日里程林就喜欢与桃花玩,见桃花受气,也不高兴了,“是啊,娘怎么不去,桃花还小呢。” “混说什么”王氏一听就不乐意了。 儿子是自己生的,心向着旁人,王氏心里怎么会舒服了。 程老太太不忍孙子受委屈,“行了,你去给你大嫂打下手吧。” 王氏还是怕程老太太的,纵有不情愿也只能去外屋,到是张氏虽在做饭,暗下一直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听着女儿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待一见王氏冷着脸出来,吓的忙低下手忙手里的活。 ☆、第4章:挨打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因为程老汉在,一吨饭吃的到也安静,只是看王氏和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好看,程老二也是个老实的,只顾着低头吃饭,张氏小心翼翼,吃的最开心的当属程林和桃花。 “响子他娘,桃花也五岁了,该取个大名了,整日里叫着小名也不好。”饭吃到了尾声,程老汉才开口。 响子正是程家老二的名子。 程老太太脸色微沉,“桃花这名怎么了?哪个女娃名里没个花的,取大名还要去先生家,家里哪有那个嫌钱。” “不过几文钱,这可是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程老太太的筷子一落,“几文钱?这大冬天的只进不出,一文钱还要掰成两文钱花呢,自己没能耐看住男人,肚子也不争气,一天只知道吃。” 指桑骂槐向来是程老太太惯做的手法,眼下张氏哪里吃咽的下去,轻轻落了筷子垂头坐在那里,男人带着寡妇跑了,这哪里是她一个女人看的住的。 王氏一脸的幸灾乐祸,脸色到也好了。 听了这话,程老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也没有胃口吃了。 桃花见这张氏懦弱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小脸,“祖母,我爹爹去哪里了?” 这程家老大可是程家最忌讳的话题,早前因为桃花总问爹爹去了哪里没少挨打,眼下程老太太又在气头上,乍听这话,似找到了出气桶一般,窜起来对着桃花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桃花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防备就被打了几个巴掌,只觉脸火辣辣的,一桌子的人,只有张氏扑过来将桃花护在身下。 “娘,桃花还小懂得什么,你要打就打媳妇吧,老大带着寡妇跑了,你就是在气也不该把这气发泄到俺娘两身上,还不是你整日里把老大宠坏了。” 张氏性子软,能说出这翻话来,还真是难得,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就连程老太太打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第5章:身世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桃花心一酸,之前这娘两在程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而那个便宜爹竟然带着寡妇跑了,这样农民出身都做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到底被宠成了什么样子? 程老太太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当场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把自己的爷们看住,到怪起我这个当婆婆的了?难不成是我让老大去勾引那寡妇的?到是你不能哄住自己的爷们,到让我们程家丢这么大的人,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你娘不过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俺们家收留你们娘两,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你娘当初死了不也是俺们家帮你做的后事,这些都喂狗肚子里去了,你还敢起俺们来了?” 程老太太骂完,就尽自叫天叫地的哭了起来,“这是做了什么孽噢,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不然老大也不会出这种事。” 张氏抱着桃花也在一旁抹泪,声音不大,到也娓娓说了起来,“这些媳妇都记在心里,不也是因此为报恩嫁给老大了吗?娘若还骂我没良心,我也没有办法,这几年老大走了,我们娘俩也不能一直靠着娘和爹,毕竟还有二叔他们一家,我看不如就把家分了吧,我带桃花出去单过。” 王氏在一旁听了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这娘两是个拖累了,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回张氏主动开口,这可不是好事。 程老二听了这才急着开口,“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饿着你和桃花。” “混说什么呢”碍于婆婆在跟前,王氏只能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程老二吓的忙低下头。 见二儿子这样怕媳妇,程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只是此时到不是说那个的时候,而是看向张氏,“老大媳妇,这可不是我老婆子欺负你们孙儿寡母的,既然你要分家,那就分吧。” 一旁的程老汉没有开口阻拦,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妻子看不上这娘两,到不如分出去过,那娘两日子还能开过些,这也正是张氏的想法,她虽性子软弱,可是看着女儿整日里受气,哪怕是挨饿,也不想在让女儿过这种日子了。 ☆、第5章:分家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程老太太见男人也默认了,这才把家里都有什么大体说了一下,“咱们家总共是六亩地,按人头分,分你们两亩,桃花是女孩没得地分,只有你和老大两个的,至于耕地用的农具,就分老二家吧,你一个女人要了也用不动,等耕地时就让老二过去帮帮你,这样你心里也平衡了吧?家里就这前后院两个房子,老二他们住前院,我与你爹跟老二一起过,老大又不在,我们就还住在这边吧,反正你们娘俩要不也空着,做饭做的东西家里也不多,平分了吧,家里还有些口粮,分你们一些去,至于钱、、、、我是等着留给林子娶媳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来吧。” 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大房是吃亏了,不过谁能开这个口呢?程老二被媳妇死死的瞪着,头都不敢抬,王氏自然是高兴自己这边沾便宜。 程老太太自是向着二儿子这边,旁的不说,王氏的婆家也算是富户了,王氏每次从娘家回来都能带些吃的回来,这让爱沾小便宜的程老太太就偏向王氏了一边,王氏又会说,还生了个儿子,从哪里讲,都让程老太太喜欢。 和孤苦无依的张氏相比,在看看只会惹事的桃花,程老太太的心又是一睹。 “从明儿个起,就分开吃吧,这就算是分了家了,老大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说出来吧?”程老太太扫了张氏一眼。 “一切都按娘说的吧。”原本以为会清身出户,还能掏到点东西,已让张氏很满足了。 程老太太到是那样想的,只是老头子在跟前,她也不好做的太过,何况还有乡邻看着呢,她要真做的太过,也会遭人指点。 王氏这回高兴了,“大嫂那你就过去歇着吧,我来收拾桌子,一会儿直接把厨具分出来给大嫂送过去。” 王氏藏的什么心眼,众人都看的明白,不过并没有人挑破。 到是被张氏搂在怀里的桃花挤出头来,一脸冷漠的看向王氏,“二婶,我娘老实,你可不要欺负她竟送些破的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林子想想,贪上这样一个娘,将来谁愿把女儿嫁过来。” 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向桃花看过来,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惊骇。 ☆、第7章:小胜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王氏脸都黑了,没有看桃花,直接瞪向张氏,“大嫂,平日里你对我有意见你只管说,咱们妯娌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你私下和桃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我还薄待了你们母女不成?” 转身就向程老太太抱起屈来,“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样的名声我可背不起,传出去我还哪里有脸见左邻右舍。” 张氏动了动嘴,竟不知说什么,往日里她就不与这个二弟妹一般计较,说实在的,刚刚桃花说出那番话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这些年和女儿过的日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翻话到也不惊为奇了。 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直接就应算是应下这事了。 “老太媳妇,可是你教桃花说这些的?看来你是早做了分家的心思了” 原本算计了一堆,竟不想着了老太媳妇的道,虽然她高兴分家,毕竟把两个碍眼的都弄出去了,可是在想到被老大媳妇算计心里还是一阵子的不舒服。 桃花脆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夏天出去玩听旁人说的,他们都说祖母和二婶欺负我娘没有男人撑腰,说老程家欺负孤儿寡母。” 这句话可够重量,一瞬间就把屋里给震的落针可闻。 ☆、第8章:挨打 张氏听了心又酸又痛,紧紧的将女儿搂在怀里,生怕会因为这几句话而挨打,女儿才五岁,竟懂得这些,全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没有能耐。 程老汉猛的站起来,瞪向程老太太,“都是你干的好事,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出去见人。” 语罢转身就出了屋子,留下程老太太独在那生闷气。 王氏也慌了,声音不由得提高,“大嫂,我怎么没有听到人说过,偏桃花听到了?我看是你诚心教给她的,不然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能记住这么长的话?大嫂,这你到要好好说说了,我和娘怎么刻薄你了,让你背后在孩子面前这么说我们?我到无所谓,可娘呢?大哥走了之后,可是娘一直在养着你们娘两。” 程老太太只差把张氏撕了,“还真是没有教养家出来的,今儿就说说,我老婆子哪里做的不好了?” “祖母,他们都说你看二婶从娘家拿回点吃食,就偏向二婶了”童言无忌,桃花可不怕,硬生生的又从张氏捂着的嘴里说了挤出一句话来。 当场程老太太的脸一会儿黑一会紫,也分不清是什么色了,可看的出来是羞恼了,毕竟被说到了事实上,程老太太自己心里明镜是的,可看着那双单纯的眼睛,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氏听了心下扬扬得意,毕竟自己每次都从娘家拿来东西,婆婆可是真的高兴,而且也不敢给自己脸色看,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一个尽的挖苦张氏,“大嫂,你看看你都和孩子说了些什么?让娘还怎么做长辈?” “够了”王氏还想要说什么,被程老二给喝住,老实的程老二怒气的站起来,扯过王氏就往外拉,“你这个娘们,一天竟知道生事,大嫂整日里忙上忙下的,你的心被狗吃了不成?” “天杀的,你竟敢打我?”王氏当场就闹了起来。 程老二是个老实的,只看出媳妇平日里一直欺负大嫂也不敢出声,这次听到桃花说出那些话,在也忍不下去了,却哪里知道他一句话,另一方面也映射的骂了自己的娘没有良心。 外屋里,传来清脆的巴掌声,王氏的哭声没了,可见程老二发起火来时,王氏还是怕的。 程老太太气的捂着胸口,放声哭了起来,“老天爷,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一个个的都没有良心,可怜我五岁没有了娘,十一就嫁了人,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你们拉扯大,竟没有换回一个好来。” 张氏看了想 上前去劝,被桃花拉住,桃花也不理会程老太太在那哭,只脆声道,“娘,都分家了,是不是以后咱们就可以吃饭了?不用在让二婶同意了吧?” 一句话,让张氏狠了心,“桃花不怕,以后就可以吃饭了。” 也不在看哭天骂地的程老太太,抱起桃花就走了,桃花爬在张氏怀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好在张氏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不然后还不真得被他们给欺负死。 ☆、第9章:夜话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抱着桃花回了自己的屋,一进屋明显就冷了下来,同一个房子,温度却不一样,可见在这样的家里有多不受宠。 抱着女儿坐到床上后,张氏独自在那落泪。 “娘,是不是桃花说错话了?”桃花靠过去。 张氏摇了摇头,将女儿抱在怀里,“桃花没有说错,只是桃花还小,以后在有人乱说那些话,你就跑回来不不要听,答应娘好不好?”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心下同情张氏的性子,只是碍于自己才几岁的身子,不好在多说什么而引起人的怀疑。 “桃花记住了,你爹不是不要咱们了,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有一天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分开过了,祖母那边做饭不要过去吃,饿了娘做给你。” “等春天了,把地种上了,到时冬天就有馍馍吃了” 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桃花的身子毕竟还小,靠在她怀里不多时就睡了,张氏这才抱起女儿,扯过唯一的一床被子盖在女儿身上,这样冷的天,这样薄的被子,若不是娘俩搂在一起睡,早就冻坏了。 寂静的夜里,前院突然传来王氏的哭喊身,桃花猛的被惊醒,不过她并没有动,察觉到张氏睡沉了之后,才动了动身子,侧耳听着声音。 王氏的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天杀的,程响子,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怕穷的嫁给你,嫁给你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又住的是什么?整日里做牛做马的当劳力养那两个吃干饭的,你到还敢打老娘了,我现在就回娘家和你合离。” “你还打,老娘和你拼了” “哎呦,你个天杀的,老娘不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见着一口一个‘老娘’,听的隔壁屋的程老太太火了,不由得大声喊起来,“大半夜的不睡是不是都不过了?不过就赶早,我们老程家虽然穷,在娶个媳妇还能娶的起。” 这一声果然好使,不知是程老太太发威了,还是她的话好使了,前院安静了下来。 桃花抿了抿嘴,一物降一物,对付王氏这样的人,就得程老太太这样的,不然王氏还不得飞到天上去,迷迷糊糊的,桃花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先买个棉被,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0章:对策 次日,桃花被从睡梦中惊醒,本能的抓东西,见张氏也没有起来,她脸上才展现出一抹笑意来,听着屋外的动静,显然东屋已经起来了。 张氏早就醒了,只是因为昨日说分家了,婆婆哭时她又没有劝慰,想着面对时会有尴尬,也就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见到女儿醒了,张氏温柔道,“是不是饿了?娘现在就起来做饭。” 桃花拉住她,“娘,我不饿,娘在陪我躺一会儿吧,这样才暖和。”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张氏的别扭呢,而且她也想寻个机会,间接的打听一下她们这个两个母女的家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才能有所行动。 在现代她怎么也是农村长大的,居家过日子农田里的那些活她还是懂的,相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这个家富起来。 “桃花乖,那娘就在搂一会桃花”张氏也松了口气,一边把女儿搂进怀里。 “娘,咱们家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有很多的粮食了?” 听着女儿稚嫩的话,张氏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抚着女儿的头发,“娘知道你懂事了,比旁人家的孩子都懂事,这次分家,咱们也就能分到一些口粮,省着些用能挺到春天,放心吧,这回桃花在也不用挨饿了。” “那咱们家年年种什么啊?” “种玉米和豆子啊,你忘记了,今年秋天,因为不让你吃煮玉米,你还闹了一整天呢。”张氏说到这,脸上不由得闪过痛苦之色,“放心吧,今年娘也种玉米,到时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桃花听了后眼睛一亮,“娘,那豆子是不是可以生豆芽吃?” “豆子可以做豆馅,至于豆芽那是烂掉的种子。”张氏到听错了。 桃花听了更加兴奋,整个人坐起来,寒气扑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张氏看了心疼的将她又按回被子里,“小心冻到了。” “娘,我说的豆芽不是烂掉的种子啊,就是可以当菜吃的那种”看着张氏脸上的懵懂,桃花又激动了几分,看来这里的人还不知道豆芽能吃,那是不是这就是一条发财的路呢? “你的这小脑袋又乱想什么,不要跟着你爹学了些字,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虎娘。” 自己还识字?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桃花平稳下自己激动的心,尽可能压低声音,“娘,我就是从那些书里看到的,豆子可以生出豆芽来,能当菜吃,娘,你说咱们要是生出豆芽 来拿出去卖,是不是就可以挣钱了?” 张氏静静的看着女儿,显然是在消化听到的话。 桃花不想放过机会,要是一会儿张氏不同意,这条财路可就断了,“娘,家里好冷,等挣了钱咱们就可以盖厚被子了,也可以把炕烧的热热的,就在也不冷了是不是?还可以天天吃饭是不是?” 听着女儿的话,张氏又是心酸又是伤心,要是丈夫不带着女人私奔,女儿哪能受这样的苦?眼里闪过一抹坚定,没有了男人,靠自己她也要让女儿不在受苦。 “好,那咱们就生豆芽”张氏做了决定,“一会儿娘就去你祖父那里把咱们的豆种子拿回来。” 桃花真正的松了口气,“娘,我看过书,帮娘一起生豆芽,咱们不告诉二婶和祖母,书上说了,这样咱们的东西就能卖高的价钱。” 张氏点了点女儿的鼻子,“小调皮,以后可不许在乱看书,都学坏了。” “娘,是真的,这样咱们卖了钱能买好多东西,还能再买好多豆子回来呢”桃花扬扬下巴,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张氏笑了,却也将女儿的话听进去了,若这真是一条发财的路,到真能解决她和女儿眼前的日子,女儿才五岁就不让吃饱饭,一想到这,张氏胸口也堵了起来,何必把女儿想出挣钱的法子告诉她们。 ☆、第11章:火气 听到外屋安静了,又有程老二一家进屋说笑的声音,可见是用早饭了。 张氏这才起来,因为屋里冷,娘俩一直都没有脱衣服睡觉,不过起来后,还是被屋里的冷气迎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先躺着,娘做好饭端过来到床上吃”张氏给女儿掖掖被子。 桃花却坐起来,“我和娘一起做饭。” 这边屋这么冷,显而意见是这边的灶台没有生过火,一冬没有生活,第一次生活一定会不好弄,很可能都堵了。 而且张氏的性子太弱,一会儿要分家里的东西,自己不在一旁,怕她又受人家欺负。 扭不过女儿,张氏这才笑着拿过鞋给女儿穿上,“早上咱们就吃地瓜粥吧,娘今天放一整个地瓜好不好?” 想到女儿每次吃粥时,都因为要多吃一块地瓜而被婆婆骂,张氏心里就一阵酸,眼下分家了,女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在也不用受那个气了。 母女两个各怀心事,到了外屋时,看着对面冒着热气的灶台,还有屋里的欢笑声,与这边的清冷对比起来,可就可怜多了。 张氏咬了咬唇,拉着桃花走过去,并没有进屋,只站在门外说话,“娘,我来取吃粮和明年的种子。” 东边的灶台上,已放了些盆和碗筷做饭用的东西,显然是早上程老太太分出来的,只是单缺了吃粮和冬菜之类的东西。 西屋里明显一静,随后才传来程老太太不高兴的声音,“晚一会能饿死啊?家里玉米面只有半袋,按人头口,一会儿给你送一盆去,种子开春才用,你现在急着要做什么?还怕我们贪了你那点种子不成?” 明明家里的玉米面还有近一袋,而且就一盆玉米面她和女儿怎么熬过这个冬天?难不成真的要饿死她们娘俩不成? 张氏一只手紧紧的扯着衣角,“娘,咱家的地瓜我看还有一袋子,我就先捡一盆了,一盆玉为面也不够我和桃花一冬的吃食,我想着种子当粮吃还能顶阵子,等种地时,我在和村里的人借点种子。” “连种子都惦记上,饿死鬼托生的啊,整日什么也做不了,只知道吃”程老太太听了不满的骂了起来,“一盆玉米面怎么不够吃了?我们这么些人还够,偏你们不够,让人听了去说我刻薄你们母女不成?” “行了”程老汉出声喝断,“桃花娘,你先捡两盆地瓜去,先和桃花把早饭吃了,一会儿我把种子给你们拿过去。” 程老太太不满,可见老头子发话了,也就没有在开口,王氏还肿着半边脸,昨晚被程响子打过之后,人也老实了许多。 这几年王氏嫁过来,拔尖习惯了,男人老实,一直是她说什么是什么,而被男人打还是头一次,多少有些震撼力。 程响子到闷声的放下筷子,人也站了起来,“我去给大嫂拿种子。” 程老太太刚要开口,程老汉把话接过去,“家里还有些绿豆,给你嫂子拿去一些,夏天热时也能熬些绿豆汤消消暑。” “爹,我答应了娘家大嫂要给她两把绿豆当种子”王氏听了忙接过话。 程响子到老实,“去年不是给你嫂子拿过了吗?” 王氏低着头,“是种了,不过都瞎在了地里。” 其实拿过去就被吃掉了,毕竟王氏夸下大话应下了,不必家里种每年她拿回一些就够家里夏天吃的了,在他们这里,绿豆也只能做绿豆糕和绿豆粥吃食,到也没有旁的用处。 程老太太啪的摔了筷子,“你嫁过来就是程家的人,总往娘家拿东西算怎么回事?绿豆虽然不值什么钱,一斤也能卖上一文钱,咱们家眼下哪里有条件去帮衬旁人。” 王氏咬着唇,自己人娘家拿吃的婆婆不说了,到现在只说自己往娘家拿,心里不满也不敢说出来,程响子转身出去了。 “行了,不过是两把绿豆”程老汉起身往外走,“响子媳妇,你也过来吧,拿些绿豆,等你回娘家带回去,答应了人家就得做到,咱们老程家穷却不能做那说大话的人。” 王氏这才站起来。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到也没有多说,王氏这才笑着出了屋跟了出去。 ☆、第12章:小鞋 有了程响子敦厚的性子在,张氏这边总算能分到些东西,半盆绿豆,一竹篓的黄豆,还有半袋子的玉米,除去绿豆,其他两样都是明年的种子。 看着这么少的绿豆,桃花暗下摇头,原以为家里种的是绿豆,却不想是黄豆,只是黄豆生出来的豆芽毕竟没有绿豆的好吃,不过算了,在这古代相信没有吃过,一定也是新鲜的事物。 最后才看到王氏端了一篮子的地瓜走了进来,一脸的假笑,“大嫂,家里的东西也不多,你看这些地瓜够了吧。” 放在篮子里的地瓜与篮子持平,一眼就能数出个头来,这王氏还真是不长记性,昨晚被程响子打了,这就又犯起混来了。 程响子也不出声,看了一眼转身就出了屋,等回来时又捡了一大篮子的地瓜,王氏的脸都气绿了,可还是忌讳些,只能跺跺脚转身出去了。 “二弟,让你为难了。”张氏咬着唇,其实她知道二弟出去是又捡地瓜了,想到了女子瘦小的身子,她才没有唤住人。 “嫂子,是我们程家对不住你,你放心,大哥不在了,还有我。”程响子老实,又不会说什么,听到外面王氏在叫他,这才转身出去。 就听到王氏在外屋抱怨,“你自己在不意,也得为大嫂的名声想想,你一个小叔子去大嫂的屋算怎么回事。” 这时的王氏到知道规矩了,桃花讥笑的冷笑一下。 张氏白了脸,不过怕女儿看出来,她强扯出一抹笑,蹲下身子捡地瓜,“桃花乖,娘现在就做饭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看看这破烂的家,无依无靠又受着封建束缚的母女,这日子过起来哪是那么容易的,可张氏那软弱的样子,狠狠的刺痛了桃花,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让张氏过上好日子。 上一世她是从农村走来的大学生,还没有好好报答父母,这一世,她一定要让张氏过上好日子。 分家的第一顿早饭,在下午才吃上,因为这东边的灶台一直没有烧过,所以点火之后就一直冒烟,那边程老太太骂了几句,后来被程老汉喝了一句,算是在没有出声。 被烟燎过半个时辰后,总算是不在冒烟又能做饭了,张氏弄的脸上全是灰,桃花看着心疼就过去帮着烧火,张氏笑着说女儿乖,一边把弄好的地瓜块仍地锅里,上面笼屉上蒸了玉米面的窝头。 玉米的香气散发出来时,桃花忍不住吸了吸嘴里的口气,她是真的饿了,何况还是这种能看 不能吃的时候,人本能不的更忍不住饿。 张氏掀开锅时,王氏也‘准时’的带着程林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要吃,我要吃”程林直接奔锅台来了。 王氏也跟着往锅里看了一眼,眸子微动,声调也怪,“哟,大嫂做了窝头啊,看着就好了。” 换成往日,张氏一定会接口说让王氏尝尝。 可今日王氏没有料到有桃花在,或者说她不知道桃花早就变了。 “娘,我饿了,快点吧,不然一会儿二婶婶做吃的,我就会馋了。”桃花拉着张氏,让张氏也忘记了在去理会王氏。 “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吃饭。”张氏捡窝头时,还是没有忘记给程林一个。 王氏看了生气,走过去拧着程林的耳朵,“一辈子没见过吃的,你饿死鬼托生的。” 转身跟张氏也来了火气,“大嫂,家也分了,你可省着点,我们这边也就那么点玉米面只够喝粥的。” 言而意下,就是吃没了不要指望过来借。 张氏淡淡一笑,“弟妹放心吧,就是我和桃花饿死,也不能从爹娘嘴里抢吃的。” 西屋程老太太也骂上了,“整日里只知道碎嘴,还不快做晚饭。” 在农村里,特别是冬天,家家都是老顿饭,反正也没有活,用不上体力,又能省一顿粮食。 王氏脸色不好,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带着程林进屋了,程林进屋时,还不忘记回头对桃花吐吐舌头。 等进了东屋时,张氏哪里还吃的下,桃花知道她是因为王氏的话心里有气,也是担忧以后的日子,转移注意力的把一个窝头放进张氏的手里。 “娘,你也吃,我要跟娘在一起,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张氏听了用力点点头,又恢复了斗气,“对,娘要好好的,还有桃花呢。” 桃花咬着窝头,心下却知道得马上挣钱,不然怕真要饿死了。 ☆、第13章:突破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桃花就让张氏用温水把绿豆和黄豆泡上了,生豆芽看着简单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好的,一般不会的人弄出来的豆芽根系多吃起来又苦,豆芽长的又短粗,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桃花会生豆芽也是小时看着自己农村家里弄,跟着学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什么不会做呢。 “桃花,这样就行了吗?”张氏觉得这很简单,这么容易,不是大家都弄了吗? 以前各家见到豆子出芽了,只会炒掉或仍掉,而吃掉的人也都是穷人家,可是那种东西并不好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吃。 “娘,床是热乎的,咱们睡前把这些水倒出去,盆上面用棉布盖上,这盆就放在床里面吧。家里太冷,只有温度高,豆子才容易发芽。”烧过火后,这屋子里也暖和多了。 张氏点点女儿的鼻子,“人小鬼在。” 虽是分了家,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油灯,在程老太太那屋,冬天天黑的早,母女两个只能躺到床上,屋里漆黑一片,床上的暖和给这个破乱的家带来了一点温暖。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跟本没有分多少东西,而分家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荷包,垂下眼皮。 “桃花娘,咱家的柴不多,你昨个是不是烧热水了?虽然分家了,可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我让你二弟把柴给你们分出来一些,你舍着些用也够用到春天的了,实在不够用,就到村西头去折点树枝。”程老太太往屋里扫了一眼,见桃花坐在床上也不理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张氏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程老太太一走,张氏就落起泪来,这是在逼她们娘俩啊。 “娘,不哭,咱们穿厚点,去拾柴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出门了。”桃花看了直心疼。 张氏抹了把泪,“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在家,娘自己出去就行。” “我不,我要跟娘一起出去”桃花正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呢。 最后扭不过女儿,张氏只能给女儿最厚的衣服穿上,娘两才出了屋,临走时桃花不放心,非要让张氏把门锁上,此时程老太太正好在外屋,听了脸也黑了。 张氏脸上有些尴尬,转念想到婆婆对女儿的那些事,心一横,找出锁把门锁上了,也不看程老太太,带着女儿就出了屋子。 ☆、第14章:意外的收获 顶着寒风,桃花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外面是什么样,第一个感觉是荒凉。 说是村子,可是每一定离的远远的,似家家都把房子盖到了自己家的田地里,七星八碎的土房子,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看着越发的孤寂而荒凉。 深一脚浅一脚,娘俩走在雪里,往西边的小河边走,远远的能看到不远处是一座座山,桃花想到山上的那些好东西,对未来也越发的有了动力。 “桃花,冷了吧?”张氏心疼的看着女儿冻红的两个小红脸蛋。 桃花摇摇头,“娘,一点也不冷。” 张氏知道女儿是懂事,怎么能不冷呢,女儿的这件棉衣,还是自己娘没有死时穿的棉衣呢,直到娘死了,她还一直留着,生下桃花后,就用那破棉衣里的棉花给女儿帮了一件棉衣,一直穿了这么些年。 桃花确实很冷,可怕张氏会担心,故意装出一点也不冷的样子,暗下却冻的直发抖,为了不让张氏发觉,也不让张氏拉着手走。 母女俩到了西边的河边时,就开始去捡地上的干树枝,桃花想跟着出来的另一个目地,是想看看这大冬天里的能不能找些吃的,家里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可到处是雪,哪里能有什么吃的呢。 母女俩个捡累了就到灌树丛后面背风休息,一蹲下,桃花的眼睛一亮,这不是蒲公英吗?翠绿的一丛被雪冻着,只有几叶露在外面。 桃花兴奋不已,捡了树枝过去挖,张氏先是一愣,待看到女儿挖的东西后也高兴了,只有在春天里才有的吃,不想这雪下竟还有翠绿的在。 母女两一起挖了起来,甚至还在附近找了起来,桃花发觉这翠绿的多在小河边,想来是因为潮湿才是绿的,就拉着张氏往河边的方向找,果然母女两累了一身的汗,可却挖了一大堆的蒲公英。 这东西配着玉米面一起熬粥,可能真正的顶饿啊,张氏也高兴不已,“桃花真是聪明,这回咱们可有吃的了。” “娘,这些也就够吃两顿的,要是二婶要你给不给?”桃花最担心的是这个,张氏有的时候还是太弱太心善了些,任人占便宜也不吱声。 “这大雪天的,桃花挖出来的,娘怎么会给旁人去,在说你二婶他们也不惜吃这个。”人家又有冬菜又有粮食,哪像他们。 桃花这才放心了,看着冻起来的河水,其实河水并不深,俨然是上山流下来的小溪汇成的小河,整个小溪似都冻住了 ,不过桃花知道,在最底下那一层,有淤泥和少许的水,只要把这样的冻刨开,就能弄到了些鱼和蛤蟆。 桃花舔了舔唇,“娘,咱们抓鱼吧。” 张氏一愣,想到女儿毕竟是小,“等春天冰化了之后咱们就可以捉鱼来了。” 可是她一个妇人,在捉能捉到什么呢,那鱼像泥鳅一样滑,跟本抓不到。 “娘,咱们现在把冰刨开吧,那鱼一定冻在冰上了,咱们是不是就能抓到好多的鱼。”桃花不好说的太明,毕竟眼下她还是个小孩子。 张氏一愣,她不懂这些,不过或许真会这样,鱼来不及跑走,就被冻到了冰上。 桃花指着小溪的边缘,“娘,咱们从这里开始挖吧。” 娘两没有带工具,从中间不可能把冰弄破了,边缘的冰薄,用树枝就能弄开,下面有流淌的溪水和淤泥,越往里面挖也就越好挖。 张氏看着已捡到了一堆树枝,也差不多够用几天的了,在看看女儿脸上的期待,就全当是陪女儿玩了,张氏这才去弄树枝。 桃花在边缘用力的蹦着,压下不少的裂痕,这才和张氏用树枝弄了起来,弄了一会儿,张氏的树枝竟然在淤泥里带出一条小鱼来,这可是先看到了希望啊。 张氏也欢喜不已,越发的用力弄起来,等弄出一个小洞时,果然能清楚的看到下面躲在淤泥里的蛤蟆和一些小鱼。 “娘,到是他们知道后一定会来弄,要是咱们能把鱼全弄起来就好了。”桃花真是不甘心啊。 张氏却笑了,点点女儿的鼻子,“放心吧,娘有办法。” 桃花眼睛一亮,她果然还是喜欢这样的娘,充满了智慧。 ☆、第15章:红眼 张氏早就想好了,小溪中间比较深,鱼和蛤蟆一定不好抓,想抓也不会抓到几个,只有最边上的才多,毕竟这里的水和泥几乎混在了一起,这条小溪从村边经过,并没有多长,只要多挖几天这边上,弄的小鱼和蛤蟆,一定会很多,而且还能拿出去卖,家里也会有了收入。 “桃花,一会咱们回去,就将这些小鱼和蛤蟆放在树枝中间,冻成冰了自是没有人看到,以后咱们每天都出来,这样也没有人会察觉,几天之后这里挖到就能全部弄走了,以后有人知道了,那就去小溪中间挖好了,你说这样好不好?”张氏虽然很软弱,可不代表着她笨。 往日里,婆婆和二弟妹的那些心思她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自己毕竟是长房的,上面又是老人,就也暗下对吃亏也不多说,眼下不同了,分出来过,她与女儿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想着分家里婆婆竟然连柴都不愿多给,心都寒了。 桃花只恨不得跳起来给母亲鼓掌了,用力的点点头,“娘,咱们这有集市吗?到时可以把小鱼和蛤蟆弄成酱出去卖,一定有人买的。” 一时高兴,张氏也忘记去在意女儿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了。 “当然可以,不过得要等到咱们把东西都弄回家去。”不然凭着二弟妹的性子,一定会抢这条财路的。 桃花高兴的裂着嘴,用力的点点头,母亲果然不是傻的,竟比自己想的还心细。 母女两个把挖出来的鱼和蛤蟆放在树枝里,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以至于才挖出来的东西不多时就冻成了一团,又和泥混在一起,不细看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母女俩忍着寒气用雪洗洗手,这才往家里走,等进了院子里,程老汉看了微微一愣,看样子就是不知道程老太太分柴的事情。 农村里,家家种田,烧的柴还是不缺的,而且秋天时还会拾些树枝,张氏一个妇人带着五岁的孩子去捡柴得让人怎么想? “爹”张氏到没有把怨气怪到程老汉的身上,打了声招呼,将拾回来的柴放到了东屋的窗下。 这样一来,就可以看到有没有人动那些柴了。 桃花暗下勾起唇角,老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她很喜欢呢。 程老汉不会说话,只粗气的恩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桃花可看着高兴,想来祖父一定会和祖母在发一次脾气,那个老太太也实在太可恶了,在看不上她们,她们也是她大儿子的媳妇和孩子啊。 母女两进屋时,就听到程老太太在诉委屈,显然程老汉已把刚刚的事说了,张氏带着女儿打开锁直接就进了东屋,不多时西屋那边也安静了。 可见程老汉并不是妻子的对手,桃花早就料到了,似乎张氏也料到了,不然怎么会不和程老汉诉委屈呢,显然一家之主是程老太太,而程老汉也弄不过程老太太,不然程老太太怎么敢那样做呢。 晚上,张氏带着女儿出来做饭,那边程老太太也在做饭,看到这母女俩,程老太太沉着脸,见程家老二进来,就骂了起来。 “哪有婆婆伺候媳妇的,你那媳妇是大小姐出身不成?我这是找了个儿媳妇回来,还是找了个娘回来?” 程家老二垂着头,他性子多向程老汉,“娘,翠枝身子不舒服。” “一让她干点活就不舒服?白天我看她还到林家去了,到处说闲话不难受了?” 程家老二一直低着头,哪敢还一句口。 程老太太骂了一会儿,斜眼扫了张氏一眼,见母女竟然在用热水抄野菜,眼时微微一讶,大冬天的哪里弄来的野菜?难不成是白天去拾柴时挖到的? 想到玉米面里放些野菜,那味道、、、程老太太不由得巴哒巴哒嘴,可又落不下脸来,想到那么欺负她们母女,连柴也不给用,到也不好意思开口,嘴上骂起王氏越发的狠起来,就连程家老二也没少挨骂。 这边张氏早就把野菜玉米面的粥好了,香气瞬间就散了满屋,程家老二都不由得看了一眼,程老汉冬日里没事就篇竹篓子,到时赶集去卖钱,出来拿竹条时,闻到一股香气,看了一眼张氏那边,扭身进屋了。 桃花可聪明着呢,稚嫩的话脆声道,“娘,挖一白天弄到野菜,真香,明天咱们还去挖好不好?” “哪里有那么多的野菜,这可是在雪里就有那么几株,桃花喜欢吃一会就多吃点,都留给桃花吃。”张氏笑着点点女儿的鼻子。 程老太太一听,当场脸就落下来了,也不顾丢不丢脸了,“桃花娘,哪有做好吃的不孝尽公公婆婆的,这才分家,你就不把公公婆婆放在眼里了?” 张氏弱弱的低下头,“不过是碗野菜粥,我还以为娘不稀罕吃呢。” 这话噎的程老太太脸一红,只能硬着头皮说反话,“对,我是不稀罕吃,可是你有问过我吗?问也不问就自行做决定?” 桃花眨着眼睛,“祖母,不是分家了吗?早上你还和我娘说以 后各管各家的事呢。” 张氏忙拦住自己女儿的嘴,“桃花,不许乱说。” 程老太太看了这个气啊,你要拦怎么不早拦着,偏让孩子把话说完了在拦着,跟本就是有意让孩子说出来。 “行了,一会给你公公送一碗过来。”程老太太想到野菜粥,找了借口,一扭身进屋了。 张氏也不是小气之人,只不过是气他们太欺负人,原本娘两的东西就不多,还惦记他们嘴里这点东西,这样的人竟还是公婆。 待吃饭时,张氏送过去一碗,吃饭时王氏的身子也好了,看到张氏端的粥,“哟,大嫂这是在哪里弄的野菜粥啊?一碗怎么够,我正好也想吃了,大嫂那里还有吗?” 张氏淡淡一笑,“野菜粥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家里就那么点玉米面,要吃一冬一春天的,也就做了一把,就这么三碗,给爹送来一碗。” 难不成你还要到人家嘴里去分点吃? 王氏撇撇嘴,也不在说话了。 程林却喊着要吃,结果程老太太看中的野菜粥就进了孙子的肚子,王氏没吃到,在一旁看了自然心里舒服多了,反正是儿子吃了,没进外人的肚子就行。 桃花在东屋听着,却讨厌不已,这一家还真是极品了,要想着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才行。 ☆、第16章:烦恼 从那天起,母女两个天天出去,桃花也曾担心过家里的树枝会被动,这样一来,那些鱼和蛤蟆岂不是被白挖了? 不过看张氏并不担心,想来还是有原因的吧,也就没有多说。 张氏也是在睹,不管怎么样,昨日被公公一说,婆婆又一闹,想来是不会动那堆柴去的,其实担心这些时,张氏想过要搬出去,可是眼下是冬天,要是春天就好了,可以在给自己的那块田盖处小房子,只够娘两住就行了。 担心着家里的东西,母女两个做起事来也加快了动作,等回到家时,看到窗下的柴没有被动,才松了口气,这又将新拾回来的柴累加上去。 这样忙乎了五六天后,柴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小山似的,烧到秋天都没有问题了,其间程响子要跟着去,被王氏出来给拦住了。 待看到那么些树枝,王氏眼里闪过羡慕,“嫂子,这么烧的了吗?家里都是豆皮,到不如树枝好,这些树枝烧不了到浪费了。” 张氏淡淡一笑,“哪里会浪费,要一年烧的呢,怕是还不够呢,弟妹要觉得好,等哪里我再去拾时叫上弟妹吧。” 王氏听了忙道,“我想起林大嫂让我过去拿点豆腐,还是她从娘家里拿回来的,我先过去了。” 占不到便宜,一听到要受累马上就走了,甚至还不忘记显摆一下,这王氏的性格还真让人、、、 张氏也不在意,进了屋后,先给女儿暖了暖身子,才去了西屋,程老太太正哄着程林玩呢,一见到张氏,到也没有冷着脸。 “娘,我想着家里的酱弄些过去。” 程老太太眼皮都没有抬,“分家时也忘记那东西了,你就弄一盆去吧,可是一年的,省着点用。” 因为盐太贵,乡下人大多的时候都靠吃大酱,盐是极少用的。 张氏料到婆婆会这样说,笑着应声下去了,这样更好,要是婆婆问她用酱做什么,她又不能说谎,这样怕是婆婆又要上来掺合了。 张氏去取酱了,桃花却在想着要怎么才能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取了大酱回来之后,张氏并不急着做,同住一个屋里,要是做了给那边送去几个吃到不差那点,只是拿出去卖钱,婆婆一定会不高兴的,指怕到时还会要这些钱财。 晚饭又吃的野菜粥,这次程老太太那边到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弄了一碗过去吃,看着这娘俩本来东西就少,竟然还忍心过来占便 宜,怎么能忍得下去心呢。 ☆、第17章:生财 张氏并没有急着弄鱼酱,而是算准了在赶集的早上弄,这样当天就出去卖,而这几天,则一直和女儿看着豆芽,眼看着绿豆变成一根根细长的豆芽,张氏惊喜不已。 桃花自有打算,“娘,这豆芽废了这么多的绿豆,卖给平常人吃定是买不上价钱,不如拿着去酒楼吧,这东西用肉炒是极好吃的,物以少为贵,母亲拿着去了,酒楼一定会买的。而且娘还可以和那掌柜的说,咱们只供物给他一家,以后出路也有了。” 张氏有些犹豫,“这豆芽慢慢大家都能研究出来怎么生,怕是掌柜的不会同意吧。” 桃花不以为然,“这可就不一定了,不会生的生出虚根来,一炒着吃就会发苦,娘在看看咱们生的这些,哪里有虚根。” 这也是桃花为何能自信的原因,现代人早就总结出一条经验来了,每次溾豆芽的水温高和环境温度高,都会让豆芽疯长,然后才会长毛根,若两者温度低,又会导致豆芽生长缓慢,所以这个温度可不是谁都能探制的好的。 张氏点点头,笑着看女儿,“你才五岁,这脑子里不知道总日里在想些什么。” 桃花吃痴痴的笑,母女俩个靠在床上取暖,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来,这个冬天也比往年要冷的多,雪也大,日子却越发的让人难过。 到是西房和二房,整日里欢声笑语的,似桃花母女俩跟本不存在一般,张氏也看不上他们,连做饭也与他们连开时辰了,这样也省着碰面,更不用听王氏带刺的话和程老太太不时的骂声。 在要赶集之前,张氏把家里的竹篓里面用干净的油纸铺上,将生好的豆芽放在里面,外面又用棉被包上,省着在路上会冻坏了,家里总共就这么一床棉被,眼下就拿来用了,要不是桃花一直说,张氏也舍不得,怕冻到了女儿。 转念想着挣到了钱,直接在镇里给些棉花,张氏的心情也好多了。 次日,赶集的前一天晚上,张氏把树枝里放着的鱼和蛤蟆拿回来放在盆里用水缓开,又都处理干净,毕竟是大晚上的,又是冬天,二房和西屋早早的就睡下了,并没有惊动她们。 次日大早上,张氏提前起来,少放酱将东西顿了起来,足足炖了大半锅,她拿出一个大花碗来盛出来放到一旁,又留了一些给自己和女儿吃的,剩下的全盛到了盆里,上面又用盖子盖好,最后用绳子将东西綑好,才抱着出去。 村子里有一户姓王的,家里养了牛车,只要去赶集 的都会坐她家的车,但是要给二文钱,张氏早就打算好了,这些东西怎么也能卖些钱,何况她一个妇人也搬不到镇里去。 不多时,张氏又回来搬豆芽,一边嘱咐桃花在家好好呆着,桃花一直想跟着去,但是张氏不放心,何况路上又冷,最后桃花也没有扭过张氏,只能留在了家里。 程老太太一起来就闻到了香味,起来做饭时,待看到张氏搬着东西出来,不过没等她开口,张氏先开了口,“娘,这是炖的点鱼和蛤蟆酱,拿过去吃吧。” “桃花娘,你在哪弄的啊?”程老太太不接过东西,先问了起来。 张氏淡淡一笑,“娘,王大叔等着我呢,我先去集上了。” 抱着竹篓就出了屋,程老太太一听就落了脸,但是想着张氏早晚要回来,反正能问到,这才端起大花碗转身回了西屋。 桃花将一切看在眼里,越发坚定了早早搬出去的决心。 ☆、第18章:争吵 张氏出去了,连早饭也没有吃,听着隔壁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桃花心里不免又恼了几分,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到要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西屋里,王氏吃着鱼和蛤蟆酱,嘴上也不停着,“娘,大嫂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哪里弄的这些东西?我到是听前院的林嫂子说村头的李木匠前几天在河里打鱼了,莫不是、、、”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一听这话,程家老二火了。 王氏见婆婆没吱声,胆子也大了几分,顶过去,“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说错了不成?大嫂一个妇人怎么打鱼?你可别忘记了这阵子她天天往外面跑的,说是拾柴,谁知道干什么去了?我这样说还不是为了咱们程家,到时传出什么坏名声来,我们程林以后怎么娶媳妇?” 见婆婆似在沉思,王氏的胆子就更大了,“大哥不在家这几年,就大嫂一个人,要是以前还不说什么,毕竟没有分家,眼下分家了,她怎么能安份的过日子?要我看不如给了大嫂休书,让她可以随意嫁人的好,也省着将来做出了什么坏名声牵连到了咱们。” ‘啪’的一声,程老汉摔了筷子。 吓的王氏神情凝在脸上,大气也不敢喘了,程家老二看了冷瞪她一眼,“不吃就下去。” 王氏委屈的低下头,却不敢在说什么了。 程老太太这时才落了筷子,看向程老汉,“我看林子娘说的到不错,咱们分家了,又给了她田,她会不会安心的当咱们程家的媳妇谁知道,这人心隔肚皮,当初又是老大对不起她,她怎么能在心里不恨老大呢。不如咱们把桃花接过来养,给她一封休书,让她随意改嫁吧,这也算是咱们程家对得起她了。” “娘,那林寡妇的话你也信?大嫂这些年什么样咱们都看在眼里,就这样赶了出去,让人怎么说咱们?”程响不满的站了起来。 王氏嘴里的林大嫂正是村里的寡妇,出了名的长舌妇,把村里的人得罪的差不多了,偏与王氏相处的好,两人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要是没有那事,又怎么会传出什么来?”程老太太一见儿子帮张氏说话,心里不高兴了。 王氏也不高兴了,“响子,大嫂要是形的正,又怎么会被人说?你就说这鱼和蛤蟆哪里来的?” 用筷子敲了敲大花碗,王氏还不忘记夹了一筷子往嘴里放。 东屋的桃花在听到这些后,就出来了,一直站在门外,看到王氏这样厚颜无耻 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去,可她知道自己这身子实在太小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程老太太和程老汉做为长辈竟然也不训斥一句,这样真是让人心寒啊。 深吸一口气,桃花推开门,这小身子,推这木门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门的年头太久,一推开就发出了吱的声音,引得屋里的人全看去。 一看是桃花,王氏皮笑肉不笑,“哟,桃花,还没吃饭呢吧?你娘做什么去了?一大早就出去了,可知道和谁出去的?” 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隐射张氏是做不正经的事情去了。 桃花也不急,笑道,“二婶,我娘做的鱼好吃吗?” 王氏不明白所,不过却连个孩子也要跟着计较,巴达巴达嘴,“到是好吃,只是谁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那二婶为啥还要吃?就不怕我娘下了毒毒死你?” 桃花一句话就噎的王氏红了脸,当场就跳起来了,“你个小孩子乱说什么?谁教你这样说话说啊?” 随后却白了脸,指着桌上的鱼,“不会是真的下了毒了吧?把咱们都毒死家产就会归她们娘俩了。” 之前王氏挑起那话,不过是记得分给张氏的二亩地,何况只要将张氏赶出去,那这家里的所有东西不就全是她们的了吗? 程老太太喝过去,“胡说什么疯话。” 看向桃花却不满起来,“桃花,怎么和你二婶说话呢?我看这几日你跟你娘分出去后,变的越发的没有礼数了。” 桃花扬起下巴,指着一屋子的人,“你们吃着我娘做的好吃的,背后还商量着将我娘赶出去,这些鱼和蛤蟆全是我和我娘在小河拾柴时挖的,你们全是坏人,你们不喜欢我娘,我和我娘也不喜欢你们。” 反正自己是五岁的孩子,童言童语,说什么才不怕她们呢。 屋里的人一听到这些话,无脸上不变色的,可转念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王氏,“是不是你娘说不喜欢我们的?” 王氏果然总是能咬到最重要的话。 程老太太脸色也不好。 “你们全是坏人,我要告诉我娘去。”桃花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王氏一看了,或是心虚了,伸就就抓住桃花,桃花见了哇哇大叫,王氏一时慌了,伸手就捂桃花的嘴,她一只大手捂下去,连桃花的鼻子都给捂住了。 桃花开始还拼命的挣扎着, 待从内屋的门看到母亲张氏从外面进来了,眼睛一闭,浑身也不动了,全软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屋里的人没等出声拦王氏呢,桃花竟然没了气一样不动了,连声也不出了,屋里的人全吓呆了,程林吓的哇哇大声哭了起来。 张氏进屋时正看到二弟妹捂着桃花的嘴和鼻子,而桃花挣扎的一幕,不等上前就看到女儿没气了,下的当场就呆住了,随后疯一样的冲进去,一把从王氏怀里挣过桃花,坐在地上破声哭了起来。 ☆、第19章:质问 王氏被一推,傻愣愣的退后几步,整个人也吓傻了,一直摆着双手,重复着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不让她喊,却没有想过要把人给捂死。 程家二老也吓坏了,程老太太白了脸,这要是人就这样死了,他家岂不是背上人命官司了?最重要的是杀死亲孙女,程家的名声也坏了。 程老汉却是真的吓到了,他来不及制止,自己的孙女就这样、、、他为人老实,哪里还会有旁的想法。 程家老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大步走过去,扬手就冲着王氏打过去,嘴上还骂着,“你这个长舌妇,整日里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下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今日就让你给桃花赔命去。” 这可是大哥唯一的根啊,就这样被捂死了,他怎么对得起大哥啊,想到之前他没有护着桃花,任媳妇就这样欺负桃花,要是他能拦一下,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啊。 程家老二打完媳妇也傻了,踉跄的坐在地上,出了这事日子还要怎么过啊。 王氏被男人打了,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仍傻傻的重复着先前的话。 程家老太太看了,知道不能在这样下去,清了清声音,“我说老大媳妇,你弟妹也不是有意的,都是桃花乱说话才会这样,这也怪她自己,竟对长辈说那样的话。反正也不是男孩,不过是个丫头,你也别太伤心了。” 张氏抱着女儿瞪过去,眼里全是冷意,看的程老太太浑身一凛,“娘,在你的眼里桃花死与不死都是重要的事是吗?二弟妹就这样把我家桃花给、、、你竟然说算了?杀人偿天经地义的事情,娘这一句算是又是何道理?往日里娘看不上我们娘俩也就算了,娘说分家就分家,甚至分那点东西,我也没有说过什么,连烧的柴也要自己出去拾,我也没有埋怨过,桃花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才五岁,整日吃不饱穿不暖,怪她没有爹,更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有能耐,可是这也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命,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男人也跟着寡妇跑了,如今连桃花也没有了,我啥也不怕了,也不想在忍了。” 老实的张氏能主产出这样的话,让屋里的人皆是一愣。 程老太太冷着脸,“老大媳妇,你这是心里有埋怨了?老大带着人走了,那是你自己没能耐看住自己的男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去,那不想忍了又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看着这个家散了不成?这事我做主了,到时就对外面说桃花是得了病突然 没了,你也把嘴管严了,当初要不是我们程家你和你娘早就饿死了,你娘更是连死了都没有钱出殡。你也放心,我们程家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你可以改嫁,我们程家会给你一封休书。” 恩威并施,把人弄死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张氏讥笑出声,泪也瞬着脸颊往下泪,怀里紧紧的抱着里。 桃花紧闭着眼睛,其实才被母亲张氏抱回怀里那一刻,她就不在憋着装没气,而是恢复了呼吸,只是张氏太伤心没有发现罢了。 看到母亲这么伤心,桃花心里有些愧疚,她刚刚装被捂死也是打算吓一下这些人,哪成想正好母亲就回来给赶上了。 后来她打算说话了,只是听到程老太太的话后,桃花突然间就有了一个决定,何不介这次机会而从这个家搬出去呢。 以今天母亲卖东西的钱,出去租房子该不是问题,如今母女两个有了营生,总是饿不死的,正好也可以借这次机会让母亲好好看看这家人的嘴脸。 果然,程老太太后面的话简直不是人能说出来的,张氏想来也是真的伤透心了。 想到这里,桃花才作势的猛咳起来,她实在不忍心母亲在伤心下去。 桃花这一咳,屋里人的神情却是一松,程林也不哭了,傻傻的看着大伯里的桃花,程家老二也爬过去,“大嫂,桃花没事,桃花没事。” 张氏也激动不已,看着怀里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泪猛然的往外涌,“桃花,你可吓死娘了,乖,告诉娘还有哪里不舒服?” 桃花委屈的摇摇头,将头埋进张氏怀里,“娘,你可算回来了,二婶娘说你跟旁人勾答,才会有鱼吃,还说你会不要我了,跟旁人跑了。” 一句话让本来松了口气的众人又冷吸一口气。 触上张氏的目光时,皆不由得尴尬的错开脸。 张氏冷眼看着这一屋的人,程家老二离的最近,慌乱的解释着,“大嫂,都是我家那个乱说的,你别信。” 王氏此时从桃花没死的事情中慢慢的醒过神来,一听这事底气也足了,当场就跳起来,“程老二,我哪个说乱,要不然那些鱼是哪里来的?大嫂,娘刚刚也说了,给你一封休书,你以后就是程家的人了,你做什么丢人的事我们也不会管,更不会过问,这样岂不是更好,何必赖在程家还要弄把程家的名声给弄坏了呢。” 一家之主的程老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行了,还嫌今天的 事闹的不够大吗?” 这时,谁还敢在说话呢。 桃花却不能让事情就这么完了,不然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桃花狠狠的瞪过去,稚嫩的开口,“娘,我要跟娘一起走。” 张氏抱着女儿站起来,“爹,既然娘这么说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带着桃花走。” “不行,桃花是程家的,哪由你带走。”程老太太冷着脸。 张氏扫向王氏,转过脸时才笑道,“那二亩地我可以不要,我要带走桃花,东屋的房子我也不要,什么都东西我都不要。” 说到最后,张氏也狠下心来,没有了一切可以挣,可是她不能没有女儿,好在今日去赶集卖了钱之后,因为王大叔提前回来,又不想多花钱雇旁的车,张氏这才什么也没有买空手走了回来,想着明天在去镇里面买也不迟,竟不想碰巧出了这样的事,若真买了东西,怕也是带不走了,而今天她出去卖东西,家里也是不知道的,张氏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此文是参赛文,亲们多多投票啊,嘻嘻,多多支持。】 ☆、第20章:生气 张氏一说净身出户,程老太太犹豫了。 程老汉却黑了脸,“行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老大媳妇也出去一天了,带着桃花回去休息吧。” 王氏张了张嘴,程家老二一看,上前就捂住她的嘴,眼里更是狠意,吓的王氏动都没敢动,心里却暗恨不已,马上就能把这母女俩个赶走了,竟然就这样过去了,那地和东西岂不是还要在她们的手里? 张氏也不多说,“娘,我被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桃花。” “桃花娘”程老汉看过去。 显然也是不高兴了,他觉得都给台阶了,老大媳妇今日竟然不知趣也看不出眉眼高低来。 桃花爬在母亲怀里,看着程老汉,以前对这个祖父,给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今日才看明白,若不是他眼里重着规矩,对妻子和儿媳妇的举动又不制止,程老太太和王氏怎么能这样欺负母亲?还是他跟本就看不起张氏。 对这个家里唯一有好感的人也失落了,桃花到也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以后也省着她做什么事戸都会余心不忍了,到也算是一件好事。 张氏看了公公一眼,抱着女儿转身出了屋,这时才能听到程老太太不瞒的声音。 “你看看,你把她当自己家人,她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对她好,她有感恩吗?” “行了,少说一句吧”程老汉说完了妻子,转身看向二儿媳妇,“老二媳妇,以后那些话就不要在说了。” 到没有多加训斥。 得到自由的王氏忙应了声。 别看婆婆平日里挺厉害的,可是公公发起火来,婆婆也是怕的。 一顿饭没有吃饭就散了,晚上,前院又传来王氏与程老二的吵架声,隐隐的是因为白天程老二打了王氏一巴掌的事情。 东屋里,张氏抱着女儿回屋后,也不哭了,抹了把泪,上下检查着女儿,见女儿身上没有伤,张氏才松了口气。 不由得生气的点点女儿的头,“你想吓死娘是不是?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娘怎么活?你这孩子也是,才五岁就这么懂事,你若是像旁的孩子一样,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你二婶也不会打你了。” 张氏抹了抹泪,“都怪娘连累了你。” 桃花心也酸酸的,“娘,我、、、我错了。” 是她太冲动了,害得母亲担心,更没有料到程家的人脸皮会这么厚, 可见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真是让人心里生气啊。 张氏吸了吸鼻子,“傻丫头,你没错,都是是娘刚刚吓坏了,不是你的错,是咱们、、、的命苦。” 其实张氏的性情不错,在女儿面前从来没有说过公公婆婆的不好,也从来没有埋怨过,这样的儿媳妇到哪里去找了,也不知道程家人是怎么了。 “娘,卖了多少钱?买回来的东西没有让他们看到吧?” 张氏抿嘴一笑,提到生意,这也是家里最开心的事了,“卖了半吊的钱,我听你的把那些豆芽拿到酒楼去了,先让他们拿些和肉炒了一盘尝了,掌柜的才收下的,还说以后让咱们有豆芽就送去,越多越好。这冬天里青菜少又贵,这豆芽可是好东西。鱼和蛤蟆酱没等拿到集上去卖,一起被掌柜的要了。” 侧耳偷了一下,张氏才压低声音,“你王大爷提前回来了,我也就没买东西,想着明天在去买。” 生怕女儿不高兴,张氏又补了一句,“娘是天一定去买。” 桃花笑了,弄的自己像小孩子是的,随后才想到自己可不就是小孩子,这才道,“娘,钱留着吧,我看买了东西回来祖母他们一定会要的,等到咱们出去在买吧。” “这怎么行呢” “娘,你看被子王大爷已经送回来了,咱们家眼下也有吃的,现在只管挣钱就行了,这盆绿豆过几天也好了,又能有笔收入了。” 张氏想了一会儿,“不行,那等在去卖豆芽时,娘直接买些棉花回来,总得给你做个保暖的棉衣才行。” 桃花笑着接过话,“还有买些绿豆。” 娘俩相视而笑,晚饭没有吃竟也不觉得肚子饿了。 ☆、第21章:生财 有了王氏差点将桃花捂死,张氏又与二房和程老太太翻脸的事情之后,日子反而安静了起来,反正那些鱼和蛤蟆也不可能在挖了,因为在张氏到镇里赶集那次就把怎么弄到的和村里的人透了话,这样一来,村里的男人都去溪边挖鱼了,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又带着镐头,在溪水中间到也挖出来不少。 村里的人虽然住的都远,却也都热闹了起来,程老二在被王氏赶着去了之后却晚了,只能弄些小鱼回来,王氏骂骂咧烈的骂了几天,无非是骂张氏有这好事不告诉自己家人,到便宜了外人,也不知道到底和谁近。 却全然忘记了当初她危险张氏弄来的鱼和蛤蟆是从李木匠那里弄来的,可谓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程老太太在屋里骂了她几句,她才消停了。 不过每次与张氏碰面时,都冷着一张脸,张氏早就习惯了,全当没有看到,该做饭做饭,该干嘛干嘛,却让王氏一拳似打在了棉花上,闷伤了自己。 每个月的五号和十五号是赶集,从上次赶集回来后,张氏什么也没有买,母女两个就用家里原来的东西做着吃过日子。 可纵然这样,王氏心里还不舒服。 “大嫂,你这是又要赶集去啊,弄的是什么啊?”从那次吵架过后,王氏便天天早上起来做饭,这日看到张氏从屋里搬出东西来,实在忍不住上前搭话。 “不过是用豆子生出来的豆芽。”张氏也不隐瞒。 反正当日桃花也说了,这豆芽到时大家都会传开,也不用防着她们,省着说她们不顾着外人,而且张氏也相信这东西不是谁都能生出来的,就生这一竹篓的豆芽,她这些天可没少折腾。 王氏眸子微闪,“大嫂是拿着这些豆芽去卖?” 张氏正用被子包笔篓,笑着点头说是,一边告诉桃花不要乱跑,才背着东西走了,王氏站了一会儿,桃花哪里会理她,转身进了屋。 王氏也不做饭了,直接进了西屋,“娘,难怪大嫂提前把种子要回去了呢,原来是想着生豆芽卖钱,我看大嫂的样子,还挺挣钱的,只可惜咱们那绿豆可被她拿去了一半。” 一脸的不甘,更多的是嫉妒,那东西只能留着夏天降暑,甚至做些糕点吃,哪里知道竟还能出生芽来卖钱,越想王氏心里就越不甘心。 以往没有分家时,她盼着分家,只觉得带着两个干吃饭的,如今分了家,她心里又不平衡了,一定是张氏想到了挣钱的法 子,才会同意分家的,若不然不分家,这挣来了钱可不就归了公里了? “行了,不过是一把豆子,你娘家不也送去了不少吗?厢房里还有一些,你想挣钱就拿去也生豆芽吧,又没人拦着你。”程老太太脸色不好看,“一大早就没个安份,饭做好了?” 王氏这才悻悻的站起来,“快了快了,娘,那我可把豆子拿出来了。” 听婆婆的意思是卖了钱也不用交上去,王氏怎么能不高兴,何况她也确实理亏,当初娘家可一直吃着婆家的豆子的,眼前又占了便宜,自然也就高兴了。 王氏欢喜的出去了,程老太太看向老头子,“你说是不是桃花娘真的早就有分出去的心思了?” 见老头子手也不停的编着竹篓,程老太太也没有在深问下去,眼看着就要年跟前了,置办年货的钱还全靠着老头子编的这些竹篓子卖钱呢。 心思一偏,到不知道桃花娘挣了多少钱? ☆、第22章:眼红 张氏今天回来的早,毕竟这次不用打听,直接将东西送过去就好了,而且这次回来,两只手也提满了东西,王氏正靠着外屋门往外望,一见张氏提着东西回来,就笑着迎出去。 “大嫂,买这么多东西,看着快沉的,我帮你拿吧。”王氏也不顾张氏让不让,伸手就抢了过来。 人往屋里进时眼睛还一乱转,后面跟进来的张氏就看着她提着东西去了西屋,当场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二弟妹,你要把东西拿哪去啊?” 王氏全当没有听到,直接就进了西屋。 桃花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着王氏这贪婪的样子,恨的直跺脚,张氏低头看着女儿那掘着嘴生气的小模样,到是笑了。 “先回屋吧,娘去把东西拿回来。”母女两进了屋,张氏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才转身往西屋去,桃花也跑着跟了上去,进屋时正看着王氏把包裹打开。 程老太太坐在炕上,程老汗在地上的板凳上坐着编竹篓。 张氏笑着走上前去,把王氏从包裹里掏出来的东西又一样一样的放回包裹里,“谢谢二弟妹帮我拿东西了。” 心下对王氏这种贪便宜的性子早就习惯了,自己用种子挣的钱买的东西,谁也别想占了去,特别是想着这王氏差点把女儿给掐死,心里就憋着股气。 王氏看着那么多的好东西又被装了回去,厚着脸皮笑道,“大嫂,我看那两块棉布挺好的,正想着给林子做个棉袄呢,大嫂可就把东西给买回来了,我代表林子可谢谢他大伯母了。” 张氏一点也不退色,看过去,“二弟妹,这两块棉布是给桃花做棉袄的,桃花都五岁了,从小到大穿的那棉袄是我娘去世后留下改的,一直穿到现在,你也不忍心看着侄女挨冻吧?林子不像桃花,有外祖母疼着,我们桃花命苦,从小就没有了外祖母。” 桃花盯着王氏看,都被人说了这么多,竟然还面不敢色的盯着包裹,这女人也太贪了吧? “哟,大嫂,不就是块棉布吗?看你小气的,如今有钱了,连块布都舍不出来了。”王氏的语气不善了起来。 她是向来欺负张氏欺负习惯了,当着程家两位老人的面,竟也没有顾及。 换成往日,张氏一定低头不敢出声,可这回张氏到当场承认了,“让弟妹说中了,我还真舍不得,那嫂子我就厚一回脸皮,弟妹要是有多余的棉布也给我拿几块,这两块只能做一身棉衣,这小孩子一冬怎么 也得两身换着。” 虽然张氏老实,可眼下看来,若真说起来,王氏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程老太太坐在炕上,怀里抱着睡着的程林,沉着声打断,“行了,不过是块布,桃花娘,反正是两块呢,就林子娘一块吧。” 桃花听了笑了,还真是不要脸,让人家送东西说的就像她自己的东西一样,怎么不见她拿自己的东西这么大方的? 王氏在一旁扬扬得意,直接到包裹里又掏出一块布来,张氏脸上淡淡的笑,只转身对炕上的程老太太道,“既然娘这么说,那就全当这布是孝敬娘的,至于娘给谁媳妇就不管了。” 程老太太的脸一紧,到没有多说什么。 桃花高兴了,这老太婆怕是正在后悔呢吧?反正大房挣了钱买东西,要是不给吗程老太太送来,那就是不孝。 此时程老太太帮着二房出头,却没有想到把自己的扯进去了,心里自是不高兴的,原本她还想着问桃花娘挣了多少钱,好拿些来过年来,这下好了,一下子把话给堵死了。 王氏想着两包东西呢,有些不甘心,“大嫂,看你挣的钱也不少,不知道挣了多少啊?这布也不值几个钱啊。” “挣多少钱还要留着买明年春天的种子呢,为了过去这个冬,我可是把种子给卖了,好在是分开过了,不然我还真不敢做这事呢。”张氏笑着解释道。 王氏撇撇嘴,心里暗想张氏抠门,却没有在说什么。 那边程老汉终于开口了,“桃花娘,桃花也饿一天了,快给她弄点吃的去吧。” 张氏这才带着桃花拿着东西回东屋了。 西屋里,程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行了,快做饭去吧。” 白得了块布,王氏自然高兴,对于婆婆的不高兴全然也没有在意,这才出了屋先回自己的屋去了,等王氏一走,程老太太才埋怨起程老汉来。 “你看看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像桃花饿着跟咱们有关是的。” 程老汉低着头,手不停着,程老太太看了又是一顿气闷,只觉得心胸硬生生的疼了起来。 ☆、第23章:教女 回到东西,桃花看着张氏嘻嘻的笑,张氏点点她的鼻子,回头往西屋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教道,“孝道孝道,百事孝为先,咱们虽然穷,却也不能不孝敬老人。可是你祖母…..东西给了她,她想给谁就是她的事了,桃花可明白了?” 桃花点点头,这个娘真是太聪明了,今日才发现,之前她还一直在纠结,买了东西回来不给程老太太,一定又会说三说四的,可是就这样给了,桃花又觉得咽不下那口气,要真是那好老人,她什么也没说,可是看看程老太太干的那些事,桃花想想心里就窝的慌。 特别是在看到祖母让娘把那布给二婶时,她就想跳出来了,竟不想到自己这个一向软弱的娘竟然还有这么一招,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啊,既能教训一下祖母,让她下次再也不会弄这事了,东西又送出去了,还让对方挑不出理来。 何况刚刚母亲的话虽然没有全说出来,桃花心里也明白,张氏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自己婆婆的坏话,这样一个妇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在看看那一屋子的里、、、 张氏抱着女儿坐在炕上,打开先前放在屋里的包裹,从中间拿出一个纸包,放到桃花手里,竟然是热的,打开之后,只见两个白面的包子躺在里面。 热包子热了桃花的手,更暖了她的心,大老远的路又是冬天,张氏想来一定很小心翼翼的包着这个包裹,才不至于让包子凉掉吧? “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桃花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时,脸上已换起一张笑颜,“娘,咱们一人一个。” “娘在镇上吃过了,桃花快吃吧。”张氏鼻子一酸,摸摸女儿的头,女儿真的懂事了,知道心疼娘了。 桃花跟本不相信,拿出一个包子递到张氏的嘴边,“娘,你不吃桃花就不吃。” 看着女儿脸上的倔强,张氏红了眼睛,拿过包子,“娘吃娘吃。” 两个包子,母女两个却觉得吃到了全到下最好吃的东西,吃过后,张氏又说,“桃花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娘晚上做热汤吃好不好?” 张氏随手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袋,打开之后,桃花看了竟然是白面,这样的家,能吃上白面怕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吧? 想着马上就要年关了,这一定是张氏置办的年货吧? 桃花确实很饿,手摸着肚子,口是心非道,“肚子都装不下了。” 见女儿这样子,张氏到是相信了, 点点女儿的鼻子,“那咱们就留起来过年包饺子吃。”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就又看着张氏从包裹里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东西并不多,多是过日子要生的,有盐有针线,最多的就是绿豆了。 张氏不由得感叹起来,“掌柜的说也生了些绿豆,可炒出来后苦的难以下咽,所以让咱们以后有多少都送过去。” 想到有了来钱的路,张氏神情里掩饰不住的高兴,“娘还买了棉花,在老王家,一会儿娘就去拿回来,赶黑做出来,到时晚上桃花就不冷了。” 桃花痴痴的笑了,这日子虽难,可总算是还有活路可走,这样就好。 ☆、第24章:拦路 张氏把东西收拾完了,又拿抱着树枝把炕烧了,外面的天也黑了,桃花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拿东西,张氏却怕她冻到,将桃花按到被子里,掖紧了被子才走。 西屋,程老太太听到张氏出去了,嘴上不高兴,“这么晚还出去,竟不记得她还是个妇人了。” 白天受了老伙那样的冷漠,程老太太也知道哪里惹到老伙了,虽然张氏能干又贤惠,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之前儿子没走时,她还看的过去,后来儿子带着寡妇私奔了,她也怪起张氏来了,要是她比那个寡妇会说,怎么能让人抢了男人呢。 程老太太是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没养好儿子,却将一切都怪到了张氏身上。 在说张氏,一路借着月光摸着黑的往前面走,王老汉家离程家隔着两户人家,一户姓林,正是林寡妇家,另一户就是李木匠家了。 远远的就能听到木木匠家叮当响的声音,院里还亮着灯,张氏的步子微顿,想到每次与李木匠遇到时,李木匠的眼神,张氏的耳根子就是一热。 甩了甩头,才往前继续走去,刚路过林寡妇家,就见一人影从院子后墙跳了下来,张氏低呼一声,借着月光看着窜到眼前的人,不正是王氏的弟弟王二东。 王二东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无赖,偷鸡摸狗的事更不用说了,与很多寡妇和一些人家的小媳妇都有牵扯,张氏一看到他,只觉得晦气。 可王二东却笑嘻嘻的赶上前来,“大嫂子,这是去哪啊?天这么黑,我送你吧。” 说着,就往张氏的身上靠。 张氏往后躲,“她二舅舅,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说了。” 这王二东刚从林寡妇院里跳出来,想来也没有什么好事,眼下转身的功夫就来调戏自己来,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王二东却跟本不管张氏的拒绝,“大嫂你这是客套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 手刚碰上张氏,就听到林寡妇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借着昏黄的灯光,能看到林寡妇的身影,“哪个不要脸的,大半夜的还在外面勾搭男人,难怪汉子跟人家跑了,呸,好个不知羞的。” 张氏的脸乍青乍白,绕开王二东就走,王二东还想拦着,就听到前院的李木匠家的院门开了,李木匠的洪亮的嗓音骂道,“林寡妇,大半夜的你不睡觉,骂谁呢?” 林寡妇的声音就断了,王二东显然也是怕李木匠,听到骂声后灰溜溜的走了,张氏一路慌不 择乱的往王老汉家走,正巧路过李木匠门口,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就跑开了。 李木匠看着那慌乱的身影,直到看不到了,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神,人却一直没有进屋,一直等着张氏拿着东西折回来了,才忙出声。 “桃花娘,以后这么晚不要在出来了。” 张氏停下来看了他一眼,“谢谢李大哥了。” 人这才快步离去。 而李木匠却一直送到林寡妇家的门口,远远的看着张氏进了家门才转身往家走。 哪知林寡妇却也一直没有进屋,扬着下巴喊道,“我说李木匠,这怎么说来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呸,嫌弃老娘,人家也不稀罕你。” 李木匠全当没有听到,大步回了家。 ☆、第25章:心思 张氏回到家里后脸色很不好看,桃花困的头都抬不起来了,毕竟这副身子太小了,所以也没有太注意,只知道娘回来了,便安心的沉沉睡了过去。 昏黄的油灯下,张氏耐心的做着针线活,躺在一旁的桃花身上,盖着这个家里唯一的一张破被子,好在张氏拾了些树枝回来,家里的炕也可以烧暖了,屋里也就没有那么冷了。 被子做好后已是下半夜,张氏揉了柔两边的肩膀,才把新被子给女儿盖了上去,最后从里面扯出原先的那床破被子,吹了灯之后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桃花做了一个梦,梦里春天来了,天气很暖和,阳光照在身上都软绵绵的,让她晕晕欲睡,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次日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梦,不过待觉得身上又软又暖看过去后,才明白为何会做了那样的一个梦。 对面张氏还没有醒来,难得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她,虽然被风吹日晒皮肤很粗糙,不过整体的说起来张氏长的很好看,特别是那张唇,很性感。 “桃花醒了”张氏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女儿在盯着自己看。 桃花眨眨眼睛,然后扯开被子,“娘也进来吧,可暖和了。” 张氏笑了,伸出手将她把被子塞严,“娘要起来做饭了,你在躺一会儿,等屋里暖了在起来。” 桃花只嗤嗤的笑,就见张氏起身穿好了破夹袄下了炕,她没有急着做饭,而是拿来簸箕和手拿的小笤帚把窗纸上的一层白白的霜扫到了簸箕里面,足足有一小簸箕的霜,她把霜直接倒在地上,扫起地来,这样也省着一扫地就有灰尘。 桃花就在窗上趴着看,不由得回忆起上一世,她也是躺在农村的炕上,家里很冷,一大早上爸爸就会从外面收雪进来,地是水泥的,所以借着雪扫地,到时白以的水泥地也像擦过了一样,那时她总是觉得很自豪,现在想想,若不是家里穷屋子里冷,又怎么能用雪扫地呢。 往往童真时的那些乐趣,总会在一点点长大中变的回想起来带着苦涩。 昨晚吃的肉包子,却只有一个,桃花早就饿了,想到又是玉米面粥,胃口也就没有了,到是盼起过年来了,等那天了,一定使劲的吃。 西屋那边程老太太边做饭边骂了起来,听的出来是王氏带着男人和孩子一大早就回娘家了,程老太太是过去叫人做饭时才发现的,心里怎么能不气呢。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开始后悔分家,毕竟没有分家时,除了地里 的活,家里的活哪里用得着她伸手,可都是张氏一个人担着。 张氏低头垂眼的全当没有听到,任婆婆在一旁摔东西,等开锅时,将一个白面的馒头拿出来放在碗里,又盛了两碗的玉米面粥,端着就进了屋。 程老太太看到那白面馒头时顿了一下,心下看起张氏也不高兴起来,觉得张氏眼里一点也没有她这个婆婆和公公,有好东西只知道偷着吃。 东屋里,张氏拿着热好的馒头递到女儿面前,“桃花吃吧,娘买了好几个,一顿给你热一个。” 桃花看着馒头,想着昨天朋包裹里并没有看到馒头,在看着地上角落里放着的的竹篓盖着,心下有几分明白了,一定是裹在棉花里面了。 桃花拿过来,掰成了两半,一半递给张氏,“娘也吃。” 张氏接过来又放回女儿的碗里,“娘不喜欢你,你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桃花不同意,又把手里的塞过去,见女儿执意如此,张氏只能接过来红着眼睛小口的咬了起来,母女两个吃过了早饭后,张氏又用烧好温着的水给豆芽夈了几次的水,然后才坐回炕上,拿过花布和棉花给桃花做起棉衣来。 桃花针线活到是可以,不过只在缝补那一块,做衣服绣花之类的那是一点也不会,所以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用心的把张氏的每个步骤都记在心里。 张氏看着女儿看的这么认真,心里觉得有趣,也不知道女儿看不看的懂,每到一处就给女儿都解释一下,为何夹袄的对襟要这样剪,缝的时候要压多少的边,开始还没怎么在意,等发现女儿不时的还能问出不懂的地方,甚至那些地方是极重要的时候,张氏脸上露出璀璨的笑来,只觉得女儿不但懂事早,而做还聪明,越发的细心交起来。 其实在有条件的家里,女儿五岁都开始学绣花了,可是家里的条件不好,婆婆又不喜欢女儿,张氏自己又没有来钱的地方,所以跟本买不了针线给女儿。 如今家里有来钱的源头了,张氏也想好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苦也要让女儿像城里的小姐一样的养着,这样一来,将来给女儿也能寻个好人家,嫁过去也不会受苦,直接就过少奶奶的生活。 【实在太忙,看了几天的孩子,这回会慢慢的更新上来】 ☆、第26章:谣言 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就传进了程老太太的耳里,用中午饭,在东屋就能听到程老太太的骂声,张氏皱着眉头,到没有多只,桃花却听不下去了。 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程老太太骂的那些话也太难听了,什么**之类的全出来的,二房的程林不在,难不成就可以随意的骂了? 张氏见女儿的筷子停下来,又夹了块地瓜放到她碗里,“吃吧。” 到嘴边解释的话又咽了下去,女儿才五岁,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和女儿说呢,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从前没有过,她又何需去解释呢。 那厢只听王氏怪声怪调辩解道,“娘,我娘家兄弟虽然还没有成亲,可那怎么也是个大小伙子,若不是有心人勾引,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还和一个妇人?这事从林嫂子那里听说后,我真是气坏了,想着直接去问问她知不知廉耻,不过这家总是分了,我又是小辈,怎么也不能越过娘去,还求娘给我们一个公道。” 王氏说到最后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生怕旁人听不到一样。 程老二压低声音,“你乱说什么,还不闭嘴,大嫂不是那样的人。” “哟,她不是那样的人,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怎么旁人就没有传出这样的谣言来?” 程老太太的脸色极为难看,胸口只觉得要炸开了,“行了,你兄弟也没有什么好名声,整日里与寡妇扯在一起,别以为老婆子我不知道,我还没老到耳聋眼瞎的地步。家丑不能外扬,旁人说也就算了,你别忘记了你是程家的媳妇,程家丢人也是你丢人,行了,快做饭去吧,眼看着天就黑了。” 王氏撇嘴,转身出了屋,程老太太看着老实的儿子,摇了摇头,这才起身出了屋往东屋去。 “老大媳妇,你出来一下”程老太太只把门推开,没有进屋,丢下话转身就往外走。 桃花担心的看着母亲,“娘、、” 她竟然不知道昨晚还有旁的事情发生,想到母亲这样的身份和处境,又传出这样的话,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张氏拍拍女儿的头,站起身来,“乖乖的吃饭,一会儿该凉了。” 桃花用力的点点头,自己这个年岁,做的太多总的会让起怀疑,眼下能做的也只是听母亲的话,不给母亲当成负担才是。 张氏起身出了屋,刚一到外面寒气就迎面而来,她紧了紧身上薄而旧的棉衣,见到婆婆在院子门口那等着自己,抿着唇 走了过去。 程老太太脸色不悦,“老大媳妇,刚刚林子娘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多我也不问,你要是真守不住了,就和我和你公公开口,我们老程家还不会担务你,今日你就给老婆子一句话,你是怎么想的吧?” “娘,我从来没有想过旁的,只想把桃花好好的养大。”张氏低着头,手紧紧的拧着衣角。 若是她有个男人,是不是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从没有像这么一刻,她沮丧过,可是想想以前丈夫在的时候,她的日子不是比现在还难过吗? 丈夫整日里好吃懒做,心情稍有不快就拿她出气,当初怀桃花时,只差一点就被丈夫打的小产了,她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最后丈夫带着寡妇跑了,她连一句怨言也不敢说,婆婆却总日的骂是她的错。 程老太太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没有想过就安份点,莫整日里不守妇道的传出那些谣言来,我们老程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见她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程老太太的心里又憋了一口气,“要不是你不争气,老大怎么会离家出走,当初就我太心善了,让你和你娘两个丧门星进家。” 程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了,张氏眼里的泪才落下来,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脸,转身见王氏正好从屋里出来,一脸的幸灾乐祸,全当没有看到,快步的进了屋。 ☆、第27章:使坏 桃花一见张氏红着眼睛回来,就知道没事好事,要说这程老太太也是个蠢的,旁人家儿子带着寡妇跑了,当婆婆的会想尽各种办法把儿媳妇安妥住,这程老太太却是个另类,处处针对张氏不说,还换着法的欺负张氏孤儿寡母,尖酸刻薄一点也不知道遮掩,真不知道张氏出了事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事外人传管不了,王氏传程老太太也不做声,到是先骂起张氏来,看得出来程老太太是从心锅里不喜欢张氏的。 这些年来,在这样的家里,也不知道张氏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娘,奶见不得咱们好,以后咱们有什么好东西也不要让奶和二婶她们看到,这样娘就不用被奶骂了。”桃花脆声道。 张氏的性子焖,又是个软的,被诬陷被欺负半响也憋不出一个声来,家里现在这个情形,桃花也看出来了,想过好日子张氏被一个孝字压的就得受气,到不如藏富,日子也会好过些,待她长大一些在想着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张氏犹豫不决,“只是你身子还小,桃花放心,你奶就是脾气不好,没有坏心,娘习惯了。” 张氏这种扶不起来的性子,桃花看了暗暗着急,哪里还吃得下去,把筷子一撩,“娘习惯了,我看不过去,以后我不吃了。” 桃花不过是五岁的孩子,耍脾气也不会被怀疑,索性就利用这个非让张氏应下这个要求不可,况且现在挣了钱买的东西总要送西屋一份,程老太太不领情,王氏贪得无厌,程老头又当不起家,最后剩下的就是张氏搭着东西还是坏人。 张氏慌了,抱过桃花在怀里,“好,娘听你的,好不好,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真是属牛的,挨打的命,打一鞭子走一步。 这顿饭东屋没有吃好,西屋那边也闷闷不乐的吃着饭,只有王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放开了吃,程老太太连着瞪了几眼过去,王氏看到了也不理会,照吃不务。 程老太太气的摔了筷子,程老二身子微微一颤,“娘,你这是怎么了?” “不吃了,一个个都是吃货,干吃饭不挣钱,都是没有良心的,翅膀硬了就不认人了。”程老太太前一句骂的是王氏,后一句却是骂东屋的张氏。 在话里话外拐着弯的骂张氏挣了钱和买了东西不给她,可惜隔了两道门,程老太太骂也是白骂,张氏全当没有听到,桃花心下坏笑,最好气病了才好。 程老二一听也不吱声了,埋 头吃起干饭来,王氏一碗高粱米饭见了底,伸手就又去盛,程老太太看了,手快的将放在身边的饭盆搬走。 “大冬天的也不干活,又是晚上了,少吃一碗饿不死。”程老太太拿起勺子往身边的程林往里添了一勺,又往程老汉碗里添了一勺,端着盆就下了地。 王氏才吃了个半饱,“娘,咱们家虽然日子过的紧,但是一天两顿饭怎么也得让人吃饱了啊。” “吃货,这个家都被吃穷了,干活时怎么没有见你这么勤快。”程老太太骂咧咧的推门出了屋。 王氏看没有饭吃,又往嘴里塞了几口菜,才撩了筷子,临起来时还暗下在程老二的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程老二痛的闷不敢出声,头埋的更低了。 程老爷子哪里还有胃口,也落了筷子,到饭桌上只剩下程林和程老二了。 外间程老太太把饭盆放到架子上,拿着帘盖上,转身回屋里还忍不住往东屋呸了一口。 东屋里张氏母女两把这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张氏缝针的手微微一顿,要不是桃花一直盯着张氏的神情,她这个反应跟本就发现不了,看来张氏还是很在乎程老太太对她的看法的吧? “娘,你也教我针线吧。”桃花是真的想学。 在这么穷的人家里,没有什么可依靠,以后就母女两个为生,多会一样总是有好处的。 “你太小了,等过两年娘在教你。”张氏看着懂事的女儿,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桃花哪肯,她以前对这些就不懂,笨鸟先飞的道理她可知道,所以不管张氏怎么说,她都不松口的恳求着,张氏无法这才应了下来。 昏黄的油灯下,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靠在一起,张氏每绣一下,都会耐心的解释一句,见桃花听不懂了就又重新的解释一遍,直到桃花懂了,并且能绣出个二三分的模样来。 直到夜深了,张氏才收拾手里的绣活来,放在针线笸箩里面,小声让桃花快休息,桃花的眼睛干涩刺痛,也确实累了,脱了衣服就钻到被子里。 临睡前还看了一眼针线笸箩,说是绣品,不过是绣了花的鞋垫罢了。 ☆、第28章:偷柴 清晨,外面的鸡才一叫,张氏就醒了,以前没有分家时,天不早就起来做一家老小的饭,像这样不能起早的日子,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穿好了衣服后,张氏又给桃花掖了被角,才下了床。 程家的房子也算是祖辈传下来的,多少年下来一直也没有修理过,墙避薄,只觉得四处透风,屋地里放的木盆里的水也冻死在里面。 张氏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推门出来见程老太太在做早饭,眼里闪不过惊讶,还是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娘,然后出屋去抱柴做饭。 程老太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把木枝架进灶台里,刷锅填水盖上锅盖转身进了屋,只见柴堆旁堆了一堆的树枝。 张氏到了外面看到窗下的拾回来的柴被几天内竟少了一半下去,知道是被西屋拿去烧了,咬了咬唇抱着柴进屋了。 心里也闷闷的,张氏觉得自己累点到不怕,只觉得桃花那么小就跟着她去拾柴,拾回来的那些省着点用,也刚好够母女两个用到开春,西屋在跟着一起用,这个冬天都挨不过去了。 那又是老人,张氏哪好因为这点柴说什么,在说以程老太在的性子,说了之后,怕又得骂几天,想来想去也就咽下了这口气。 程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时,见锅里的水都大开了,骂了起来,“坏心眼的东西,水开了也不知道叫一声,良心都坏透了,变成了哑巴不成?是想看我老太婆笑话呢,不过就是用了点柴,就甩起脸子来了,这要真是发达了,我这老太婆还近不了身了呢。我呸,别忘记了,谁是长辈,走出去也不怕被唾沫腥子淹死。” 一大早上的,天才刚刚泛亮,程老太太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句句冲着张氏,张氏哪里还有那个脸,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唇,细下看去,她填柴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要说程老太太这脾气也够人受的了,明明是先偷用了柴,人家一句还没有说,她就心虚的骂了起来,这也像她的性子,一但做了心虚的事情,总会胡搅蛮缠的闹上一回,最后弄的对方还要跟她认错,程老头的性子憨厚,程老太太又当家,慢慢的这个性子就给养成了,只要一个看不顺眼的,就放开了嗓子骂,在这附近的几个村里,程老太太是个厉害的婆婆也是出了名的。 张氏早就习惯了,闷头不声的坐在那烧火,程老太太把馍馍蒸锅里去了,这才骂骂咧咧的回了西屋,隐隐的能听到程老头还在说话,不过程老太太几句便没有了动静。 西屋里,程老头坐在炕头上闷声的抽着旱烟,自己的婆娘一大早就指桑骂槐,他不过是劝了几句,可就被顶了回来,这样的事程老头也习惯了。 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原本指望着能培养出一个秀才来,所以全家干活让老大念书,可哪知道老大也不是个上进的,书没有念好,到是把念书人的那些酸气都学会了,整日里农活一点不沾,家里的活更是动也不动,只说那不是君子所谓,看着他看书,到也罢了,谁成想最后竟拐了寡妇跑了呢。 程老太太坐回炕上,扫了老头一眼,“老大那事你也不用在想了,那也是个没有良心的,他们夫子不是说他有望考上秀才吗?咱们找了五户连保给他拿了荐举证,他就以为飞宏腾达了带着寡妇享福去了,咱们就全当没有养过那个逆子罢了。” 想着儿子原本还好好的,都过了童生了,有望成为秀才,哪知道变出了这样的变故。 想起这事来,程老太太又是一阵闷气,“都怪张氏这块木头疙瘩,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要不咱们现在怕早就享上福了。” 程老汗听了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巴哒巴哒的抽着旱烟,心知要是为老大媳妇争辩一句,这婆娘又要给老大媳妇受几天的气,以前也是这所,后来干脆他就不开口了。 程老太太絮叨了一会儿,见前院还没有动静,气囊囊的下了炕,几步就出了屋,推开大门就对着前院喊了起来,“老二媳妇,这太阳都晒屁股了,睡死了不成?哪有人家婆娘一睡睡到日晒屁股的,你不过日子我们老程家还过呢。” 程老太太的嗓门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她的骂声,前屋的王氏翻了个身子,不情愿的坐了起来,看着程老二早就起来在收拾屋了,不满的小声骂了起来,“你个窝囊废,嫁给你有什么好,吃吃不饱,穿穿不好,还要我总日里去娘家里往回拿东西贴补你家,你娘还天天骂个没完,程老二,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不和你娘提分家去,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这日子没个过了。” 程老二闷不住响,王氏又骂了几句,也穿好了衣服,扯过儿子给他穿好了,三人这才慢步的出了屋往正屋去。 一进了大门,看到张氏在做饭,王氏还忍不住刺了几句,“大嫂,虽然分家了,但是爹娘还是你爹娘吧?这早上给老人做口饭吃也是你该教敬的吧?每日里让娘做饭,大嫂也真忍得下心。” 桃花原本就被程老太太吵醒了,听着王氏的话就忍不住推开门顶过去,“二婶,我奶是骂你 不早起做饭呢,你不也是奶的儿媳妇吗?” 王氏的脸就一青,看着程老太太推门出来,也不好在说什么,她当然知道婆婆骂的是谁,只不过是自己过的不顺,看着张氏过的好心里气不过罢了。 而且以前就都是张氏做饭,让她大起早的做饭她可受不住,想着张氏的性子软,这才想着欺负她让她做饭,哪成想桃花就甩出这么句话来。 “还死杵着做什么,吃响午饭不成。”甩了王氏一个冷脸,程老太太进屋时瞪了桃花一眼。 桃花抿嘴笑的看着王氏,她说的是实话,程老太太若是骂自己,那岂不是就否认了她的话,那样王氏就更不用起来做饭了,程老太太这一早也就白闹腾的,就是拿捏住这个了,桃花才敢说这话。 ☆、第29章:挑刺 一大早上起来,程老太太就骂了一顿,用过早饭后,整个程家都死气沉沉的,西屋里程老太太纳着鞋底,程老汗闷头坐在长凳上编着竹篓。 在穷乡僻壤的这种地方,做一双鞋也要费不少的精力,白面在锅里熬成的浆糊,在一层布一层浆糊粘成的够鞋底的厚度,剪成鞋样,鞋样的周围在用结实的布包裹上压边做整齐了,在用麻绳在把鞋底密密的纳上一遍,这样的鞋底也经得住磨。 程老太太做的是一双一寸的鞋底,大小正是程老汗穿的,身边大小又放了几双,可家是一家子的,王氏进来时看了眸子闪了闪,坐到炕头上。 “说起来娘是最心细的,这早早的就把我们的鞋都做上了,我今天还想着这春天的鞋要做了呢,眼睛也就省事了。”王氏干笑了两声也不见婆婆开口,心下暗暗咒骂了几句。 “娘,反正今年没有大嫂和桃花的份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家里的田地也少了两亩,也就没有往年那么忙了,这鞋也不急着穿,娘可别累坏了。” 程老太太手一顿,呸了一口,“我这么大岁数了,做几双鞋你就盯住了,也不怕闪到了你的舌头,这鞋没有老大那边的,也没有你们那边的,你那点小心思我岂会不知道,少在这天天盯着我的这点东西,有功夫还是多想想怎么去挣点钱。” 王氏指着炕上的鞋样,“那双大小不是给林子做的,是给谁做的?娘不会是偷偷的给桃花做的吧?” 怪不得王氏盯着这几双鞋,先不说这鞋底就要费时费功,得费多少的白面,一斤白面就十文钱,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才能吃的,也就是做鞋时才能买上几文线的,只留着做浆糊,况且就是这破布也是难寻的,家里几年也不填件衣服,衣服破了被了又补,哪里寻做衣服剩下的破布去? 都是去成衣铺子买些布头,也要十几文,满打里的算,这一年做鞋对他们这些穷人家来说就是一笔大的开销。 王氏平日里针线活不好,也没有外挣私房钱的机会,就是从程老太太那里得了钱买下的几个也是有数的,她哪里舍得拿出来。 “是做你给小姑家的,你不就是想让我把这话说出来吗?”程老太太突然耍了泼,放声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都说养儿防老,我这是养出了冤家坑了自己,害得自己的女儿也要受牵连,还要受婆婆的脸色,想给孩子做双鞋都不得,只有我这个没用的娘给做一双,却还要受儿媳妇的指责。” 程老太太突然又哭 又喊,王氏早就习惯了,跟本没当回事,却也不好在多说,悻悻的起身走了,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这事王氏早就习惯了。 不过她的脸皮厚,又是那种越败越勇的,到和程老太太有一拼。 东屋里桃花正与张氏学着做针线活,程老太太突然一哭,到是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差一点就刺到手上,在看看身旁的张氏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不受一点影响,暗叹程老太太是家里的一朵枇杷已是公认的了。 ☆、第30章:窜门 桃花除了与张氏拾柴那几日出过门,去的还是河边,在就跟本没有见过旁人,张氏有一手好针线活,听张氏说还是她母亲教给她的,往日没有分家时,冬天一到了,程老太太总是揽些针线话让张氏做,挣的钱也自然归到公里。 程老太太跟本就是把张氏当成了老实又能肯的下人,哪里是家人,这事要换成王氏身上,有这手艺露出来挣钱也是自己放腰包里,也就张氏的性子太软。 “娘,家里的豆芽还要发几天,卖了钱就买下种子吧,当着奶的面拿回来,也省着她一直惦记着这钱,以后咱们在挣钱就偷偷的挣吧。”桃花见张氏在给豆芽换水,劝了一句。 张氏站起来锤锤腰,笑道,“都是听桃花的。” “娘,你一会儿要去村头,我也不去。”按桃花想的,就是张氏和她真正的脱离程家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可惜张氏走到容易,但是桃花毕竟是老程家的孙女,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意了。 程老太太那种脾气,张氏一走,到时定会把怒气全发泄到桃花身上,张氏走了又岂会好受呢。 张氏将东西盖好了,拿起腰上围的围裙擦手,“大冷的天,你还是在屋吧,娘把活计拿了就回来。” 穷人家的衣服一年也买不上一件,有些好衣服破了个洞补上了就难看了,舍不得仍,况且又没有钱买,这时就用到张氏的针线活,能在破的地方绣上点花样,遮挡住了破的地方,就又是一件好衣服了。 补一件衣服挣一文钱,虽然很少,但是对张氏来说能有进钱的地方也很不错了。 桃花央求着,张氏无法,娘俩这才收拾了一下,门落了锁出了门,西屋程老太太听到动静从窗户望去,见张氏是带着桃花一起走的,哼了一声到没有多说什么。 村子里加在一起也就十多户人家,人口很少,一直往西走就看到一个土房立在那里,本就是个穷村子,家家住的房子也都差不多。 到了门外张氏叫了门,“李嫂子在家吗?” 桃花就听到里面说来了来了,门随后就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里面,看到来人,笑着让开身子,长的很憨厚,笑起来也傻傻的。 还不等说话,就见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到男子身边狠狠的拧了一把,跟本没有理会还有张氏和桃花在场。 “豆腐不做了,日子不过了是不是?”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转身回了屋。 张氏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笑着开口道,“李大嫂,听说你有衣服破了?” 李氏眼皮一耷拉,“你等着我去拿。” 转身回了屋。 桃花气急,这是什么人啊?或者说这村里就十多户,但是她看到的几户都是极品了吧?一个个怎么都跟吃了呛药一般? 抬头看张氏到不以为意,桃花也就不在担心。 不多时李氏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当着张氏的面数了数手里的衣服,“共四件,明天要进镇里,这衣服能补好吧?要不是看在是一个村的,就拿到镇里补去了。” “能补好,明起早我就送来。”张氏笑着接过来。 桃花就不高兴了,“婶,你们明天去镇里要急着穿这衣服吧?要不急等你们回来了,我娘在送来也行吧,反正总是明天,早晚都送来就行吧?” 明明是急着穿着进城,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拿镇里去补,也就张氏的性子好欺,换成旁人早就顶回去了,桃花心口也憋着口气,人善被人骑,张氏这是自甘被人欺负啊。 李氏的面挂不住,“桃花这嘴厉害了,要是妹妹做不完就算了。” 说着就要接回衣服。 张氏忙道,“能做完能做完,李大嫂,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氏哼了哼,将门一带转身就回屋了,要不是看在张氏补的跟没有破一样,她还真就堵气的将衣服收回来了。 没有了旁人在场,桃花气的直跺脚,“娘,明明是她急着穿,干嘛娘还要像要施舍娘一样。” 张氏也不恼,揉着桃花的头发,“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外面冷,咱也回家吧。” 桃花真的要疯了,一把甩开张氏的手,大步往前走,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张氏这样,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还手,跟本就是犯贱。 程老太太那样对张氏,也怪不得旁人,张氏跟本就是个出气头,任人欺负的命。 张氏全当小孩子闹脾气,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第31章:翘锁 桃花和张氏睹气的回到了家,一路小跑回来也不觉得冷了,进了大门后才发觉出了一身的汗,眼睛触到被翘开的门锁后,哪里还顾得旁的。 “娘,家里招贼了。”张氏还没有进屋,桃花怒气的喊的这一声,跟本就是说给西屋里的人听的。 两家走一个门,若是真进了贼,西屋岂会不知道?除了西屋还有谁能做出这事来,桃花恨不得冲到西屋去骂一顿,可是想到她才五岁,要真那样做了,程老太太一定会说她是中了邪了。 桃花喊的声音很大,西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用多说就知道一定是她们了,一股气就骂了起来,“不要脸的贼,就知道到寡妇家里来偷,是哪个养汉子生出来的,就做这种下贱的事情。喝水也不怕呛死,走路不怕摔死,吃饭最好咽死她。” 原本还安静的西屋,猛的门就被推开了,程老太太怒吼道,“桃花你是骂谁呢?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看着老大家的母女出去了,程老太太想到那天老大媳妇买回为的东西,这才趁着人不在家,把锁给翘开了,到屋里翻了一下,看到那二斤棉花,心里就痒了,却没有动,想着等老大媳妇回来,直接要,老大媳妇什么性子她是最清楚了,几句话就能让她把东西交出来了,正好年前给女儿家的丫丫做个棉袄。 还有那筐里出的豆芽,到时也要给女儿拿去一些去,分了家又怎么样,好东西还要交到她这里来,程老太太这才满意的回了自己的屋,只等着老大媳妇回来。 桃花开口说时,程老太太一听是个孩子,也就没有出声,待听到桃花骂的那些话时,差点气晕过去,这才冲了出来。 桃花哪里会让她抓到自己,程老太太一靠近,她就转身往外跑,正好张氏开门进来,桃花撞到了她腿上,被反弹摔倒在地上。 张氏把手里的衣服放在灶台上,忙地过去扶起桃花,“这是怎么了?” 程老太太一看张氏回来了,掐着腰就骂了起来,“老大媳妇,你说桃花骂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教她的?你对我这个老太婆有不满,你就直接说出来,你到是好,教个孩子骂人,你也真要脸。” 张氏的脸一白,不知道怎么回事。 桃花大声的接过话,“不是我娘教我的,我全是和奶学的。” 程老太太被噎的脸就是一红,就往前去,“今天我就撕了你这张嘴。” 张氏将桃花紧紧的抱在怀里,“娘,桃花才五岁,你 与她计较做什么。” 又低下头,“桃花,快跟你奶认错。” 桃花坚定道,“我不,我又没有骂我奶,我是骂翘了咱们锁的贼呢,奶就出来打我,难不成锁是奶翘的不成?” 程老太太就尴尬在原地,这锁确实是她翘的,还是趁着老头子不在家弄的,后来也拿钉子去钉了,却怎么也弄不上,最起想到老大媳妇的性子看到了也不会问,这才没有管,却没有料到桃花给捅出来了。 张氏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脸色也不好,咬了咬唇,“娘,家时招贼了?”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我做鞋的线不够了,你又不在家,这才把锁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看桃花才五岁,就骂出那些话来,我们老程家可养不出这样的丫头来。” 程老太太的眼神漂浮不定,张氏就知道她在说谎,也不敢挑破,桃花一看张氏这样的性子,心里就是又一恨,用力的推开张氏,从张氏怀里站出来。 “我这些都是跟奶学的,奶就能骂,我为什么骂不得。”反正她是孩子。 程老太太说不过桃花,眼珠一动,就坐在地上撒泼的哭了起来,又哭又骂,“没良心的,也不看看是谁把你养大的,我不知了,大的大的不孝敬,小的又指着我老婆子的脸骂,我哪里还有脸活啊。” 桃花抽搐着嘴角,和一个五岁的孩子撒泼,也只有程老太太这朵奇葩能做的出来。 ☆、第32章:强抢 张氏紧紧的咬下下唇,两只手拧着胸衣的衣襟,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娘,桃花还小,我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说我,莫这样伤了自己的身子。” 一句话,桃花就吐血了,张氏也太圣母了吧?她也看出来了,程老太太这样的脾气,有一半是她给养出来的。 心里的火气也达到了顶端,愤然的跺着脚,“我没错,我哪里错了?你橇咱们家的锁,还撒泼耍赖,娘也没有错做,干嘛要认错?” 桃花真的要疯了,被张氏这样的性子给逼疯了。 程老太太越骂越难听,“你个小娼妇,没良心的,养了你们这两只白眼狼,现在还骂起我来了?不要脸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 程老太太是骂习惯了,这些话顺嘴就吐了出来,连个甭都没有打,张氏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娘,我错了,你就别骂了,全是我的错。” “桃花,还不给你奶跪下。”转头张氏又喝向桃花。 桃花扬着下巴,“你怕她,我不怕,我又没有错,我干嘛要跪下?她这么大岁数了撒泼抹泪的欺负五岁的孩子,她也好意思。” 一句话噎的程老太太脸都青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冲着桃花去了,桃花哪里会让她抓到,转身就往外跑,王氏从外面往里走,被桃花一个跟头撞倒在地。 王氏哎呦一声,待看到是桃花,就骂了起来,“你个作死的,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桃花呸了她一口,转身就往院外跑,今天借着是五岁孩子的年龄与程老太太闹一场,这个家是不能回了,还是先找地方躲躲在说吧,其实她心里更恨张氏的软弱。 程老太太见人跑走了,追出去怕被村里的人笑话,这才悻悻的骂了一声回了屋,王氏从地上爬了起来,进屋看到张氏跪在地上,嘲讽的走过去。 “大嫂,你看看你家桃花,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在外面都听到她和咱娘吵了,她这才多大,那样的话可不是她能说出来的,大嫂要教也教桃花点好,教她让她跟咱们娘干架,这算咋回事?大嫂要是对咱娘有不满就说出来,何必让她们祖孙闹成这样呢。”王氏揉着屁股,“我看就是吃的太饱了,撞人咋这么有力气呢。” 程老太太已回到西屋坐到炕上,听王氏说完了才喊道,“没良心的,吃了我的还要骂着我,养你们这些没心肝的,她不是跑了吗?不许去找她,我就不信她不回来了。” 何时程老太太吃过 这样的亏,今日在儿媳妇面前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指着鼻脸一顿骂,要是骂的是假话也就算了,偏偏每一句都戳到点上,让她觉得没脸,心里对张氏母女又恨了几分。 王氏得意,进屋时还不忘记丢出一句,“这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呆一会儿都能冻死人啊。” 张氏咬破了唇,眼里含着泪,“娘,外面这么冷、、、” 程老太太骂着打断她的话,“冻死了更好,我们老程家可养不得这么没有良心的东西,我正给丫丫做棉袄呢,你那不是有二斤棉花吗?你做舅妈的给她做件棉袄也理所当然的,把棉花拿过来吧。” 程老太太不管桃花死活,眼下只惦记着那二斤的棉花,张氏嘴里含着血腥味,也不肯接话,程老太太在西屋听着没有动静就又骂了起来。 “咋地?二斤棉花你就舍不得了?当初你小姑嫁人时,我也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嫁妆来,留着那点钱还不全喂了你们,不都吃到你们肚子里去了?现在要你点棉花你舍不得了,要等你大富大贵了,还认得我们了呢。” ☆、第33章:未归 张氏正被程老太太逼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程老汉扛着劈开的竹子进了屋,看到张氏跪着,冷着脸往西屋看去。 王氏在西屋里缩了缩脖子,见程老太太不出声,生怕这事过去就不算数了,紧跟着喊道,“爹,你回来的正好,桃花骂我娘,自己又跑了,我大嫂正在这认错呢,娘都气哭了。” “这么冷的天,有啥事不能好好说?”程老汉丢了句话,也不知说是给谁听的,最后一句却是说给张氏的,“老大媳妇,你去找桃花吧。” 张氏含着泪站起来,顾不得多说转身就出了屋,寒风让她打了个冷战,也没有阻止她的脚步,望着荒漠的村子,白茫茫的一片,能看到的几处房子,一览无余的收入眼底,哪里还有桃花的身影? 张氏咬着唇,一路哭着先往赶车的王家走去,以前桃花最喜欢去王大爷家与他家的孙女玩,只是这阵子病了,才一直没有出屋。 屋里子,程老太太不满程老汉这会帮张氏开口,但是想到事出有因,也就没有在开口,反正等会过去把棉花拿过来就是了,目地达到就行了。 王氏悻悻的笑了,从炕上起身往外走,程老太太手里纳到一半的鞋底一扔,“老二媳妇,该做晚饭了。” “娘,我去帮大嫂找找桃花吧。” 程老太太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有那个好心?想躲到哪里清静去,那以后你就别吃饭了。” 王氏被看穿了想法,不满的嘀咕几句出了屋,不多时就听到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程老太太又骂了几句,这才拿着鞋底又纳了起来。 程老汉回来也就只说过那么一句话,便闷声不响的坐在凳子上劈起竹条来,竹篓都是用细竹条编织成的,竹子被劈成一条条后,还要把厚度都弄到最薄,最后放在水里泡三天,才能拿出来用,这样的竹篓也是做法最简单的,卖不出多高的价钱,但是居家过日子买的人很多,一冬天里,程老汉编的竹篓也就能卖十几文钱,对于只靠种那六亩地的老程家来说,也算是一笔收入了。 直到天黑了,程老太太带着老二一家人吃过饭了,东屋还没有动静,王氏收拾完桌子,也咦了一声,“大嫂不是带着桃花买好东西吃去了吧?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老二,你去找找,这么晚了,你大嫂带着孩子也不安全。”程老治具点起水泡抽了起来。 程老二偷偷扫了程老太太一眼,见没有反对,这才应了一 声,转身出去了,要是换成程老太太开口,王氏定会说上几句,但是是程老汉说的话,这才没敢出声,心里也不高兴,甩着脸子抱着程林回前院,程林没有玩够闹着不回去,王氏到屁股上打了两巴掌,程林受痛大哭,王氏也不管抱着人就走了。 一番举动自然是又换来程老太太一顿骂。 ☆、第34章:木匠 张氏把桃花要去的几家都找了一番也没有寻到人,站在村中间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冬天的,跟本就没有人出门,所以跟本没有人看到她,况且天此时也黑了。 记忆里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夫君的冷言冷色,婆婆的厌恶咒骂,妯娌的讥讽,最后是母亲离开时的怜惜眼睛,到桃花愤然的眼眸。 一一从张氏的脑子里滑过,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她温顺了一辈子,又换来了什么? “桃花在我家。”林木匠悠悠的开口,声音低哑带着掩不住的心疼。 他早就来了,看着伤心流泪的张氏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声,想着白天他看到桃花拼命的往村外跑,他只知道出事了,这才强行的把桃花拦下抱回自己的家,眼见着天要黑了,想着到程家报个信,不想看到在村子中间埋头痛苦的张氏。 张氏红肿着眼睛抬起头来,“林大哥,桃花真的在你家?” 林木匠想伸手扶她,最后又犹豫的收回手,点点头,“是啊,那孩子一直不肯说话,只蜷在炕上,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眼看着天黑了,你家也没有人寻来,这才出来。” 张氏尴尬的站起来,“麻烦林大哥了。” 听到女儿没事,张氏抹了把脸上的泪,甚至露出一抹散然的笑来。 虽然林木匠一直没有成亲,但是与程家老大年岁却是一般大,原本到了成亲的时候,家里母亲去世了,就守了三年的孝,谁知三年之后,老木匠也没了,等林木匠守完了孝,年岁也就大了,家里有姑娘的不愿把女儿嫁给个老男人,况且条件又不好,而林木匠又不想娶寡妇,然后就一直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 “二弟,你怎么出来了?”远远的看到走过来的人,张氏喊道。 林木匠就又本能的往一旁退了退,与张氏拉开距离。 程老二性子憨,看到林木匠在这也没有多想,“大嫂,桃花找到了吗?” 张氏了解这个二弟,所以才在看到她与林木匠在一起才没有担心,“林大哥就是出来给咱们送信的,桃花在他家。” 程老二完道了谢,三个人这才往林木匠家去,到了林木匠家里时,只见桃花委身在林木匠家的大炕上正睡着,张氏看到桃花脸上哭过的痕迹,又是一顿心疼,拿着女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嫂,给桃花包上吧。”程老二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来。 “二 弟”张氏犹豫不接。 程老二憨笑,“这里离家不远,别给桃花冻到了。” 张氏鼻子一酸,用棉袄给桃花包上抱起来,又跟林木匠道了谢,三人这才出了屋。 一路往回走时,快到家了,程老二才低声道,“大嫂,要是娘问起,就说在西边的柴跺找到的桃花。” 程家老二看着老实憨厚,可不傻,只是他性子太软,担不起家来,也是有心无力。 张氏心一暖,“二弟,谢谢你了。”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原本外面就传林木匠和她有什么,要说桃花从那抱回来的,还不知道娘会怎么骂呢。 ☆、第35章:欺辱 张氏和程老二抱着桃花回来时,张氏的浑身早就冻透了,屋里虽然不暖,但是一近来,马上就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锁被橇了,也不用开,张氏把桃花身上裹着的棉衣拿下来递给程老二,“今天麻烦二弟了。” 程老二接过衣服,“大嫂,一会儿熬点姜汤和桃花一起喝了吧,去去寒气,那我就先回去了。” 张氏笑着点点头,才抱着桃花进了屋。 把桃花放床上后才听到程老二的声音在厨房响起,“娘,桃花找回为了,我就回去了。” 程老太太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的活,“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程老太太说话一直不中听,但是她说出这句话还是针对一个五岁的桃花时,程老二神情一凝,不敢多说,迈步出去。 张氏在东屋听了暗暗咬唇,看着一旁放着的棉花,拿在手里,起身出了屋,推开西屋的门,暖气又扑到脸上,与厨房和东屋明显两个温度。 “娘,这棉花你拿去给大姑家的丫丫用吧,我在给桃花买。”张氏知道这棉花不送来,日子是不会过的安静。 她话里也说明白了,这次的给了丫丫,给桃花的棉衣还是要做的,下次买你也不能在要了吧。 程老太太怎么会听不明白,脸色一沉,“老大媳妇,你们是分出去了,就两张嘴吃饭是活的了,但是日子也不能这么过,咱们家外面还欠了些钱,你手里要是有余钱,就先拿过来还债吧,不然让旁人看了怎么想,咱们家有钱买东西,没钱还债?” 张氏咬着唇,“娘,分家时分了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手里的这几个钱也是靠给你补衣服和卖了些豆芽换来的,我在给桃花买些棉花做棉袄就没有余钱了。” 张氏原本不想戳破,她听出来婆婆是不想让她买棉花,但是这个冬天才过了一半,春天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时候,阴冷的屋子又没有余柴,她挺的过去,桃花怎么办? 程老太太啪的把手里的东西一摔,“一个小孩子,穿什么好东西?我那不是有一件破袄吗?一会儿你拿去给她做棉衣吧。” 自己的孙女不是孩子,外孙女就是孩子,哪个亲哪个近都分不出来,程老汗忍不住发了脾气,把手里的竹篓一摔,发出很大的声响,吓的程老太太身子一颤。 “老大媳妇,你把棉花拿回去,你大姐家的丫丫做棉袄你大姐会买,”程老汉站起来,拿起棉花塞到张氏手里,“ 你和桃花还没有吃饭吧,快回去做点吃的吧。” 直接将张氏推出了屋,一关门,转过来看程老太太时,已阴着一张脸。 程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大丫过的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她有让她拿点棉花怎么了?” “你要是想给丫丫做,缺什么少什么就自己想办法,别去抢老大媳妇的,老大媳妇还被你拿捏的不够软?你看看桃花才五岁,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吗?你做奶奶不给她也就算了,还去抢她的东西,你怎么就不觉得脸红呢?分家时你给那娘俩啥了?现在人家有点钱了,你就惦记上了,传出去你让旁人怎么看咱们老程家?” 程老汉坐到炕上,拿过水烟袋抽了起来。 程老太太被戳破心事,面上挂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这命苦啊,我这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这人家,要是我不把持着,早就都饿死了,你现在到埋怨起我来了。” “行了,大半夜的嚎个没完,整个村子都听到了。” 东屋里,张氏听到公公骂过最后一句后,婆婆终于不在哭了,暗下松了口气,看着手里的棉花,拿出那天买回来的花布,动作快的做了起来。 夜深了,桃花醒来时,看到屋里的油灯还点着,张氏坐在油灯下,手里拿着的正是给她做的棉袄,瞬间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第36章:赔钱 第二天,桃花醒来的时候,枕边放着一件蓝布粉花的小碎布的棉袄,正是昨晚张氏手里拿着的那一件,心忍不住一暖。 “桃花醒了?娘给你做了新的棉线,快起来看看合不合适?”张氏从外屋进来,用围裙擦了擦手,坐到床边,拿起棉衣,“娘在袖口和前襟还绣了花,桃花不是最喜欢吗?快看看。” 桃花看去,果然在前襟看到几个像真的在盛开一样的,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整个棉袄也因为那几朵花变得夺目。 “娘,这是什么花?”桃花伸手轻轻的摸着。 张氏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摸着棉袄上的花,生怕弄坏了,鼻子不由得一酸,皮包骨的手上裂着很多的小口子,甚至有些地方还泡的起了泡,心又是一阵紧着疼。 压下眼底的泪,张氏将女儿搂进怀里,“这是山茶花,每年山上开的最多最香的就是山茶花,娘要让咱们的桃花也像山茶花一样漂漂亮亮的,来,咱们穿着上。” 碎花的小棉袄穿好后,张氏拿过梳子用做棉袄剩下的布给桃花在头上梳了两个小花包,张氏看着像童子一样的女儿,无声的笑了。 早饭张氏用买回来过年用的白面做了疙瘩汤,整整一大青碗,足够母女两个吃了,张氏起来的早,做好后就拿回屋里,张氏也学聪明了,知道要是被西屋看到了,指不定又招来一顿骂,骂是小事,这东西桃花怕是也吃不到了。 用过早饭之后,张氏才烧水洗豆芽,掀起上面盖着的被子时,才发现不对,手里的盆松落到地上,桃花从炕上爬起来,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篓筐里的的豆芽,发出来的芽都变成了黑色的。 这可是要卖了买明年种子的钱,张氏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整个人都傻了。 桃花下床过去时,看到豆芽这个样子,心里一凉,这跟本就是烂了,豆芽烂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温度高。 她们住的屋子很冷,豆芽还会烂,除非是人为的,一旁的草盖子还是以前用的那个,除了往里浇热水,就找不到旁的办法了。 这一篓筐的豆芽对这个家代表着什么,桃花心里很清楚,她就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会这么坏,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昨天门锁被橇,才会让人得了机会吧? 程老太太不可能,那个贪小便宜的老太太一定会希望要更多的钱,那么使坏的又能在这个家里行动自由的就只有王 氏了。 前阵子程老头也给了王氏一些绿豆,但是后来就一直没有动静,现在想想才发觉不对,以王氏的性子早就闹到这边来了,风凉话更不会少。 反常即为妖。 与这么一大家子相处,她还真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啊。 张氏捡起腰间的围裙抹了把泪,“没事,都是娘太大意了,才弄坏了,过会儿娘去借点绿豆,咱们在重新生。” ☆、第37章:养晦 桃花看着张氏懦弱的样子,眸子微微一暗,瞬间又恢复正常。 有些人,不管你怎么给他讲道理,都行不通,那是天生注定是驴一样的人,而有些人的脾气就是一生下来就那般,不管你怎么让她改都没有用。 张氏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不知道,但是就桃花猜测,能被程家收留的母女,想来也不会出生在什么大富人家。 从小就在老程太太的‘骂功’下生活,又寄人离下,懦弱和受气的性子养成了,先天和后天的区别就在于后天的可改,先天的就没有办法了。 张氏给人就是这种感觉,性子软,你打她一巴掌,她也不会吭一声,所有人都看到那事不是他做的,但是当被人推到她身上后,她也不会反驳一声。 旁人想张氏不知道,但是就桃花观察,张氏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这事能过去,她背上这错也没有关系。 在这种家里,张氏不被欺负才怪呢。 今日豆芽这事明显是有人暗下做了手脚,张氏的一句话这事就算没有发生过,桃花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很无力。 “娘,那把这些豆芽用水洗洗,好的自己家吃了吧。”桃花说完后,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这算怎么回事啊,她该指责张氏一番,然后跑到西屋去闹。 这事明摆着就是王氏做的,就不信王氏做了这种没良心的事,程老太太会不管不问。 算了,怕最后闹的张氏又挨一顿骂,有了这次的事,也知道下次该谨慎一些了。 如今她还小,只能等着张大了在说了。 张氏的性子怕也改不了了,指望她跟本不可能。 “好,听桃花的。” 张氏笑了,又忙了起来,桃花翻了个白眼。 果然,她这样说,很趁张氏的心。 一竹篓的豆芽,张氏投过水重新洗了之后,只剩下一盆好的,张氏拿着大花碗装满了,送到了西屋,隔着两道门,桃花都能听到程老太太说张氏怎么不会过的话。 吃力不讨好的事桃花也见习惯了,张氏拿着空碗回来,也没有多问一句。 张氏的性子更不会与孩子说老人的不是。 晚饭是这几天最丰富的一顿,炒豆芽和馍馍,张氏吃的很少,只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馍馍就落了筷子,桃花原本也吃饱了。 还没有撩筷子,王氏进来了,“大嫂,可还有剩菜?今晚娘做的少,没够吃。” 王氏眼睛盯着桌上剩下的半碗菜,嘴上也没有停着,“要说这冬天能吃上一顿豆芽还真是拖大嫂的福呢,大嫂是怎么生的这豆芽,有时间也交交我吧。” “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比旁人多换几次水,勤快些就行了。”张氏笑的很含蓄。 或者说让张氏说谎很心虚,哪怕明明出于私心而不过份,她的良心也会不安。 想到女儿交代的话,张氏终于将真话压了下去。 桃花落下的筷子,又重新动了起来,几下子就把剩下的菜倒进了碗里,“娘,还有菜吗?我还没吃饱呢?” 一边又拿起一个馍馍。 张氏误以为真,“桃花真棒,今天吃了这么多,多吃点馍馍,等娘在生了豆芽炒给桃花好不好?” 这语气,当她是孩子哄着呢。 也对,她才五岁,可不就是一个孩子。 桃花忍下翻白眼的冲动,点点头,脆声道,“好。” 母女两一打岔,王氏就顺其自然的被凉到了一边。 直到张氏抬起头时,才想起王氏,一脸的不好意思,“弟妹,你看、、、” 王氏撇撇嘴,瞪了桃花一眼,“大嫂,你家桃花比我家林子能吃,一个丫头本就是赔钱货,大嫂还真当宝贝养着呢。” 张氏笑有些苦,送着王氏出了屋,回来后脸上的笑就有些牵强。 桃花想欠也不得口,她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有些话也不能说出口。 但是日子就这样下去,还真难熬啊。 ☆、第38章:训媳 冬至到了月尾,过了冬至,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回升,是一个节气循环的开始,也是一个吉日,每当这个时候,家家要磨黄米,包黄豆包,包不起的穷人家会做些冬至圆。 俗话说的好,‘吃过冬至圆,就算长一岁’。 程家是村里最穷的,所以从来都没有包过黄豆包,到是会买些糯米面做些冬至圆。 把糯米面里倒入开水,做成米浆,再沥成团块,然后搓成长条,再一块块的摘下,方便一会搓圆,用手搓成大小相等的圆,条件好的人家,会买些山楂回来熬,用熬出的汤合面,这样有红色的面团,有白色的面团,红的叫“金圆”,白的叫“银圆”,将水浇开,把做好的冬至圆倒入锅中,加入糖,盖上锅盖煮一下,待水沸腾且汤团浮起水面后,将冬至圆捞出即可。 往年没有分家的时候,这些活都是张氏做,现今分家了,看着家里从镇上买回来的那点糯米面,程老太太舍不得让王氏浪费了,就亲自动手。 这事还有过一段插曲,前一天晚上吃饭时。 程老汉落下筷子,才说话,“明天就是月末了,叫老大媳妇和桃花一起过来包冬至圆吧。” 在程老汉的想法里,过节就是该热热闹闹的,全家人也该在一起,哪怕是分家了,寻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程老太太不乐意了,啪的一声落了筷子,“总共就买了半斤的糯米面,按人头分一人一碗,叫她们娘两过来那还有两个人吃不上,谁不吃?” 王氏趁着程老太太发脾气,筷子飞快的夹着地瓜,哪知程老太太手更快,拿了筷子打过去,王氏的手上就出了一道红印子。 “娘”程老二都看不过去了。 于其说看不过去,到不如说是丢人。 在怎么说也是当着孩子的面,程老太太一点也不给王氏留面子,到时让孩子怎么看王氏? 王氏放下筷子,“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多吃口东西也要挨打,还不如死了算了。” 今儿个还真怪了,平日里程老太太也没少落王氏的脸,王氏是照吃不误,今天程老二帮她说了一句,反到是惹了祸了,王氏还拿起娇来了。 程老太太骂起来,“死就死,天天拿死威胁谁呢?你死了我们老程家照样能娶进个十四的姑娘来。” “程老二,你还想再娶是不是?”王氏不敢与程老太太对骂,指着一旁的程老二骂了起来。 程老二老实巴交的,被王氏指着鼻子也不敢还口,头都没有抬。 程老太太就红了眼睛,“你骂谁呢?老王家就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敢骂自己的男人?你当我和你爹都死了不成?” “行了,都少说一句吧。”程老汉喊了一声。 王氏悻悻的闭了嘴,其实程老汉不喊这一声,她也不敢在开口了,往日里都是背着他们的面骂程老二,今日一激动,就习惯的又骂了起来,到忘记了是这一点。 不过程老汉这一声到让王氏有了台阶下,可程老太太就没脸了,这儿媳妇都敢当着她的面骂自己的儿子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呢。 这婆婆和儿媳妇就是天生的冤家,儿子被儿媳妇夺走了,那又是没有办法的事,程老太太就是这种心里,她怎么骂都行,那是她的儿子得听她的,但是王氏就不行了,跟本就没有这个权利。 也难怪说儿媳妇不招婆婆喜欢,而孙媳妇招婆婆喜欢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让我少说一句?咱们老大怎么也是考过童生的,现在不在家了,那咱们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儿媳妇当长辈子的面骂自己的男人,传出去让人怎么看咱们家?”程老太太别看只会撒泼,但是有时候也很聪明,知道什么对程老汉重要。 “老二媳妇,你到嫁进我们家一年就生个了小子,也算是为我们老程家立了一功,但是这男人是天,女人是地,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以后在我让看到你骂自己的男人,可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今天我就看在林子的面给你留个脸。”程老太太狠狠的挖了王氏一眼。 王氏不以为意却也没有敢还口。 要说这王氏和程老太太还真是一对,两个人半斤对八两,总会把不要脸的事做的像模像样的,让人觉得那不是不要脸的事。 ☆、第39章:冻梨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程老太太一闹,冬至这天,也没有叫张氏和桃花过来吃饭。 张氏本就没有打算一起过冬至,早就上次在镇上就买了一斤的糯米,冬至的前一前,端着去糯米去了赶车的老王家,他家有石磨,村里家家都去他家弄,这样每家磨出来的糯米面都留给他家一些,这样一来,他家每年也就不用买糯米了。 张氏带着桃花去时,磨完之后,王家怎么也没有要,一个村里住着,不多说也知道张氏这母女两个的情况,怎么也不差她们母女两这一口。 张氏道了谢端着东西带着面路过林木匠家时,看到林木匠正在院子里打东西,寒冬腊月的,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衫子,竟还出了一头的汗。 似感受到张氏的目光,林木匠抬起头来,正撞上张氏的目光,张氏耳朵一热收回视线,桃花还好奇的往时看,就见林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走了过来。 “桃花,过来。”林木匠对桃花招手。 桃花撇开张氏的手跑过去,“林叔。” 上次从家里跑出来,她没有地方去,好在那时林木匠收留她,还给她弄了吃的,她看的出来林木匠对张氏有意思,林木匠又是个很好的人,她到也喜欢。 “明天冬至了,这个拿回去吃。”林木匠从墙下拿出一个篮子,桃花看到里面装是冻梨,眼睛一亮,这林木匠挺有钱啊,能买得起这东西。 “这怎么好,林大哥,你快拿回去吧。”张氏也很惊讶,“上次你照顾桃花,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也不是买的,自己家秋天结的,就存了一些,拿回去给孩子吃吧。”林木匠把篮子放到张氏身前,“谢什么谢,一个村住着,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林木匠不在多说,转身回了院子。 张氏还在那里不好意思。 桃花可不管,上前用力的提起篮子,“娘,咱们回家吧,等包了冬至圆给林叔送点吧。” 林木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那种麻烦的吃食。 张氏听了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篮子来,直到母女两个走远了,林木匠才抬起头来,憨厚的脸上裂嘴笑了。 ☆、第40章:风波再起 张氏和桃花提着一篮子冻梨回来时,王氏正好从前屋出来,一看到眼睛就亮了,笑着几步走到跟前,手就往篮子上伸。 “大嫂这是在哪里拿的冻梨,这东西可难得。” 张氏的步子快,王氏的手自是没有碰到篮子,“弟妹这是过来做晚饭?” 王氏脸上略不高兴,撇撇嘴,“我哪有大嫂命这么好,一大家子可都等着我伺候呢,要说起来还是大嫂聪明,早早的就分出去单过,也不用伺候老人,有什么好东西也可以偷着吃。” 眼睛又飘向那一篮子冻梨。 要说这王氏的脸皮就是厚,当初张氏带着桃花是因何分出的家,王氏在清楚不过,张氏母女分的东西也是及少,吃亏受欺负的事,被她这么一说,愣是给颠倒黑白来了。 桃花低着头,这一篮子梨不用多想,张氏定是要给西屋送过去一些的,孝道上她想不让也知道不可能,况且王氏还都看到了。 张氏笑的腼腆,也不多说,“辛苦弟妹了。” 你说这气不气人? 要是说几句旁的,王氏定会找个茬在说一些,可偏偏她就来了这么一句,让你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使不出一点力。 张氏刚打开门,王氏大步走上前去,冷哼一声挤开张氏先走了进去。 张氏也不生气,重新打开门让桃花先进去,她才迈进去,一进外屋就听到王氏在西屋里跟程老太太说冻梨的事。 “娘,这大冬天的,嘴里一点滋味也没有,咱们要是能像大嫂也弄一篮子冻梨吃就好了。”王氏这哪里是想吃冻梨,跟本就是在挑拨。 程老太太手上纳着鞋底也没有停下,对王氏的话也不吭一声。 王氏眼睛转来转去的,“娘,那我就做饭了,今天冬至,这冬至圆我也做不好,你看?” “你把面先弄了吧,一会儿我做。”程老太太丢出话。 王氏笑着应声去外屋了。 她这一出去,程老太太手里的活才停下来,王氏刚刚说冻梨她不出声,心里却有数,冷着一张脸,就不信张氏敢胆大的不送过来一些。 说起这冻梨,大儿子闹了那样的事情出来,家里的条件也就越来越不好了,以前还能靠儿子写信挣些银子,看不到的收入,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就是相临的这些村子也找不出几个认字的。 现在连生活过日子都难,更不要说能吃上冻 梨了。 大冬天的,冻梨就是水果,能吃上冻梨的那也是条件好的人家。 张氏能提着一篮子冻梨出来,程老太太心里又盘算起来,那一篮子冻梨没有几百文钱买不下来,想着那些钱就买了冻梨就一阵的心疼。 程老太太完全忘记了已经分了家,只把张氏的钱当成了她的。 回到东屋后,张氏拿出盘子,上面装了五个冻梨,“娘回来在拿给桃花吃好不好?” 桃花点点头,看着张氏出去,才叹了口气,这冻梨在现代她都不惜罕吃,可是谁让在这里这么穷,连一点水果也吃不到,甚至连饭都吃不饱,所以这冻梨也就成了好东西。 她数了数,篮子里面还有不下二十个冻梨,虽然她很想吃,但是要是卖了钱,就够买种子了吧? 想不到那林木匠还真的钱。 张氏到了西屋,放下冻梨,“娘,这是旁人给的,不多,你们也尝尝吧。” 程老太太一看就五个,心想张氏是按人头拿来的,一篮子冻梨就拿五个,脸就更难看了,“我们这穷人的命,可吃不起这么金贵的东西,那一篮子冻梨不少钱吧?” 张氏敛下眼皮,“娘,这也是旁人给的,家里生的豆芽烂了,我想着卖一些也正好够买种子了。” 在拿着冻梨过来时,张氏就想到这些了,她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绿豆她也不是没有去借,可是村子里家家穷,她又带着个孩子,有绿豆的也不敢借给她,她正愁着没有买种子的钱,这些冻梨却解决了难题。 “旁人给的?咱们村子家家什么样,谁出手这么大方啊?我怎么不见你跟谁处的好能送你一蓝子冻梨?”程老太太跟本就不信。 张氏哪敢说是林木匠给的,只低着头不出声。 程老太太看着越发的确定是张氏在骗她,你说说这程老太太,就是张氏自己买的又跟你什么关系呢?换成旁人,给送就吃着,她却一副人家欠她的样子,像张氏化的钱是她的一样。 王氏在外面一直侧耳偷听,张氏说豆芽烂了,她心里清楚,那是她偷偷过去往豆芽里倒火水烫烂的,所以知道张氏没有说谎,到底是谁送的冻梨呢? ☆、第41章:挨骂 张氏咬着唇,她不是不了解程老太太的脾气,今天这架势,她要不说出来程老太太一定会闹个没完。 当时林木匠给了这么一篮子动梨,她就一直不想要,要不是桃花一直盯着,她是万不会接过来的。 “娘,这梨是林木匠给的,才去老王家磨面,路过时林木匠看到桃花就给了。”张氏低头咬着唇。 程老太太听了,抬手就将盘子全摔到了地上,“你偷汉子换来的吃食,也有脸拿过来,我们老程家还没有穷到了让儿媳妇出去偷汉子换吃食的地步。” 冻梨像球一样的滚到地上,滚到了张氏的脚边。 张氏的脸惨白。 偷汉子? 这三个字无疑就是一个惊雷劈到她的头上。 张氏根深地固的观念都是要如何做一个好媳妇好妻子,她本份的到了憨的地步,今日被指着鼻子说‘偷汉子’,无疑就是杀了她。 程老太太指着张氏仍旧破口大骂,“你不要脸,我们老程家还要脸,你马上死去,少在我面前碍眼,省着污了我们老程家的名声。” 别说她没有看到张氏与往常不一样的神色,就是看到了她也不会此时张氏的神情,也不会放在眼里,程老太太的那句你马上去死,终于让张氏有了反应。 张氏冲出屋向外跑去,王氏正在外面偷听,被张氏撞了个前仰趴,直哎呦的从地上爬起来,别看被摔成这样,但是她心里高兴啊。 还不忘记敞开嗓子喊一声,“大嫂,你这是要去哪啊?” 东屋的桃花听了,心里暗叫不好,冲出屋来,正对上王氏幸灾乐祸的脸。 “桃花啊,你娘和林木匠真好,能送这一篮子的梨。” 你说说王氏的这性格,能对一个孩子说这么一句话,也够阴损的了。 桃花愤然不已,程老太太骂张氏的话她都听到了,张氏的性子太憨,可以用迂腐来说了,这么冲了出去,十有**、、、 可她一个五岁的孩子,哪里能防得了。 “二婶,我奶让我娘去死,那我娘死了,我咋办?”桃花故意扬开了声音喊。 王氏不以为意,屋里坐着的程老太太傻眼了,她那时确实是心里太气愤了,现在见张氏跑出去才觉得送一篮子梨也不能代表啥。 但是桃花这一声正给她提了醒,张氏要真去寻死了,那老程家也完了,这不是她把人逼死 的吗? ☆、第42章:出事 程老太太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着要是张氏寻了死,那岂不就是她造成的?那岂不是要背上这样的罪名了? 王氏在外屋,她是根本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死了就死了,谁没有死的那天,你拿死吓呼谁呢?” “那二婶怎么不去死?要是二婶死了,奶也不会在因为二婶吃的多骂你了。”说毒话她也会说。 王氏的脸乍青乍红,“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去去去。” 要不是看桃花前阵子变了样,她还真以为这孩子是变成了妖,不然怎么就能说出这样噎人的话来呢。 她平日里被婆婆骂,现在被一个孩子指出来了,她脸皮在厚也觉得臊得慌。 桃花骂着往外跑,“你们让我娘去死,你们让我娘去死。” 王氏哼了哼,跟本没有当回事,继续做饭。 屋里的程老太太原本担心不已,可听到王氏的话后,心里也安慰着自己没事,现在听到桃花跑出去了,到也没什么,偏桃花嘴里喊的那个话,程老太太哪里还坐得住。 “你个碎嘴的货,整日里除了吃就是扯闲话,还不快去追,你想让所有人都以为咱们老程家要杀人是不是?”程老太太一边骂一边穿脚下了炕。 人冲到外屋了,王氏只站在那里,一动没有动。 程老太太也不看她,就往外走去。 在说张氏脑子里只是直响着程老太太骂的你去死,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的往村头的湖边跑,正是要做晚饭的时候,有出来抱柴做饭的看到了,一个唤一个就都过去了。 “程家的大媳妇这是怎么了?” “那边不是湖吗?不会是要寻死吗?” “要说这老大媳妇也是个可怜的,在老程家也没有过过一天的老日子,程家老大又做出那样的事,程老太太都怪到了这个儿媳妇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李木匠也从院里走出来。 林寡妇嗑着瓜子,“这是要寻死去了。” 李木匠一听就大步往湖边去,林寡妇撇撇嘴,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旁看热闹的也知道事不好了,远远的看到程家的父子过来,就有人跑过去,“程大叔,快过去看看吧,你家老大媳妇要寻死呢。” 程老汉当场就傻眼了,反庆过来后踢了身旁的程老二腿,“还不快去。” 程老二傻呆呆的,终于 回过神来了,连滚带爬的就往湖边冲去了。 湖很大,这么冷的天中间也没有冻死,张氏跌跌撞撞的往过跑,毕竟是一个妇人,又一路伤心,李木匠不多时就追上来。 用力的拉住她,“嫂子,有什么事想不开的,你想丢下桃花不管了吗?” 李木匠的话让张氏不在挣扎的颠坐在地上,人却傻傻的。 李木匠呆了口气,“是不是因为那篮子冻梨?是我想的不周到,该主动送过去才是,也省着被他们议论,这事怪我。” 张氏泪往外涌,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她只顾着死,想着自己的名怕,可要真死了桃花怎么办? 她真是好糊涂啊。 要说这李木匠也是了解张氏这性子,知道劝她时哪个顶用。 程老二终于追过来了,气喘吁吁的跪到地上,“大嫂,你可不能死啊、” 手紧紧的拉住张氏的手。 当初张氏和母亲流浪到这里时,被老程家收养,说起来张氏也是与老程家这兄弟两个一起长大的,程老二是个闷性子,可心里却从小就有了张氏。 谁叫程老二不是老大,那里家里又穷,张氏的性子软,程老太太觉得好拿捏,将来他们毕竟是要跟着老大一起过的,儿媳妇好管,那她还是一家之主。 有了这样的心思,张氏也就理所当然的嫁给了程老大。 程老二性子憨厚,却也有精明一面,愣是没有把自己的心思给表现出来。 此时看到张氏寻死的样子,程老二吓傻了,跪到地上也就说得通了。 【前几章写错一个地方,那是李木匠,不是林木匠啊,从这里以后改过来,不好意思。】 ☆、第43章:狗血 李木匠看到程老二这傻呆的样,也是着急,寒冬腊月的,张氏下半个身子坐在湖水里,早就湿透了,湖水寒气重,在泡下去身子也吃不屑。 李木匠一个外男到不担心被人指点,不过他也明白这事是因为送了一篮子梨就害得张氏这般,今日在抱了张氏,别人的唾沫得淹死,他到不怕,可担心张氏。 “程二哥,还是带着大嫂子回去吧,眼看要过年了,仔细着身子。” 程老二这才爬起来,脚踩进湖边的薄冰上,发出咔咔的声音,把张氏打横抱起来就往回走,程老二是个庄家人,平日里总干活计,身子本就壮,他这样一抱着张氏,从后面看上去就像一头装熊。 李木匠大步的跟上去,一进村子,村里的人没有围上来,也在远处看着。 张氏半个身子早上就在湖里泡湿了,这一段路下来,衣服就冻硬了,整个人脸色惨白,连唇也没有了颜色,看了甚让人焦心。 “娘、、”桃花跑过来时,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程老汉半路将桃花抱回怀里,“老二,还不抱你大嫂回屋去。” 全村也就十来户人家,全看到了,不用多看,程老汉也知道大伙没有用好眼神看他们,老程家这次是真的将人丢尽了。 “放开我,放开我。”桃花是真的急了,奋力的挣脱着。 程老汉嘴笨,也不吱声,夹着桃花跟着程老二的身后就往家里走。 事闹了这么大,王氏也得了动静,只是一直在院里站着没敢出去,见着程老二抱着人回来了,眼里不高兴,还是拉开了木门让人进来。 程老太太从墙下走出来,咒骂道,“你要让我们老程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是不是?你害了我们没有了儿子,又想来害我们全家是不?你怎么就没有死了。” 原来程老太太追出去寻人时,正看到家里的老二往湖边跑,吓的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哪里还敢去看怎么样了,这下看到张氏没事,就又来劲了。 “行了,非要闹出点人命来你才高兴是不是?”程老汉急了,眼睛也通红。 吓的程老太太马上就闭上了嘴,人也老实了。 一家老小进了屋,桃花刚被放到地上,就扑到张氏的身上,“娘,你死也带着我去死吧。” 旁人不好使,桃花的这一句话,让张氏有了反应,母女两个抱着大哭起来,看在人眼里以为受了多大的气一般。 程老太太想说,眼角偷偷看了程老汉一眼,愣是没在敢出声。 “老大媳妇,别冻着了,把衣服换换吧。”程老汉丢了句话,出了东屋。 程老太太也跟了出去。 王氏见自己男人还傻愣愣的看着,伸手就在程老二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你想冻病了是不是?还不快回去把衣服换了。” 抱着张氏也把程老二的一身衣服弄的脏湿了。 王氏生气的不在这个,而是自己男人盯着张氏看,这张氏明明比她们还大上两岁,整日里灰抹土脸的,可细看之下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程老二不知道妻子在吃醋,出去时还嘱咐她,“你给大嫂熬一碗姜汤。” 跟在身后出来的王氏气的眼睛都直了。 ☆、第44章:吃亏 张氏搂着女儿哭累了,才换了衣服躺在炕上,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桃花看了是又气又心疼,等张氏睡了,她才爬下炕。 一推开门,东屋做的饭香扑鼻而来,桃花皱了皱眉头,到外面在窗下抱了柴进屋,点上了火,舀了些水倒在锅里。 桃花的个子矮,好在张氏有做完饭后就把锅唰干净的怒,她做这些才容易些。 平时桃花也看张氏做饭,知道买来的面锁在屋里的一个小箱子里,她打开箱子装了一小碗的面出来,弄了些疙瘩汤,实在没有可配的菜,她只放了些盐,至至油就更不要说了。 桃花做后踩着凳子从大锅里往出盛汤时,东屋王氏推门走了出来,看到灶台上放着的半碗疙瘩汤,笑着走过去。 “哟,桃花真是长大了,都会做饭了,你弟弟才还说要吃疙瘩汤呢。” 王氏说话时伸手就往那大碗上伸,桃花可不是张氏,手里拿着的大铁勺子,里面盛了半下的疙瘩汤直直的往碗里倒去。 “啊、、、”王氏尖叫的跑开,“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桃花这一手可是又狠又准,这老程家也算是极品了,她是在也不想受这个气了。 “你要桌死是不是?”王氏伸手就要打桃花。 桃花也不说话,手里的大铁勺子就扬了过去,势有王氏在过来,勺子就打过去的道理。 王氏刚被烫了,不敢在靠上前来,只站在那狠狠的瞪着桃花。 东屋里程老太太推门走出来,“鬼叫什么。” 抬眼看到桃花手举着勺子的举动微微一愣。 “这丫头是个黑心的,用汤烫我。”王氏直接隐下事情,指责桃花。 桃花不甘示弱,“我给我娘做汤,她要偷吃。” 横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五岁孩子做的饭你也要抢着吃,不管怎么说在哪里都没有理,桃花看到王氏脸皮这么厚,恶人先告状,她又有什么怕的,颠倒黑白她最会说了。 “二婶还说我娘死了才好,这样大房就绝种了。”桃花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 王氏气的脸都白了,指着桃花就骂,“你个小贱种,看我不打死你,让你乱说。” 等她扑到身前时,桃花手里的大铁勺早就抡了上去,一下下狠狠的往王氏的头上打,打的王氏抱头大叫,躲的远远的。 程老太太气的胸口直颤,她不是气桃花打人 ,而是桃花嘴里说出的那句话,可真真的触到了程老太太心里的一根刺。 ☆、第45章:忌讳 程老太太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恨旁人提起大儿子不好来,大儿子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块病,人就是那种心理,这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不说出来行,可是你当着她的面挑出来,她就恨上了你。 程老太太的尖酸、刻薄、势力和虚伪,她自己明白,却从来不会在外面表现出来,因为什么?就因为她爱面子,明明知道自己的这一切外面的人都知道,但是当着外人的面时,她仍旧装着自己是个很好的婆婆。 大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情,虽然在背后让人戳着脊梁骨,程老太太觉得这一个小错误也抹不掉儿子的那些优点,可是方圆几个村里唯一识字的,在镇上拔拉手算算也找不出一个童生来。 那是她儿子,做了童生,将来就能是秀才。 儿子虽然不在身边,又做了那事,程老太太心里却一直有着这个儿子。 眼下听这话,大房那边被诅咒要绝种,心里怎么能不恨。 “你个嘴馋的,病人的东西你也要抢,怎么不馋死你,想让我们老程家大房绝种,我看要让你们老王家绝种才好,几个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弟弟不是个东西,哪个寡妇没有和他勾搭过,你们老王家将来生出种来,那也是个坏种。”程老太太的骂功一直很厉害。 “我不活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王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么一闹,程老二从屋里出来了,程林也在后面跟了出来,程林看着地上的坐着的母亲,在看看站在凳子上的桃花,他跑过去。 程老太太一看儿子出来,指着也骂道,“你看看你娶的这个毒妇,想要咱们家都绝种,你马上休了这个毒妇。” 东屋和外屋只隔着一道门,外屋里说过什么话,东屋怎么能听不到呢。 程林是小孩子,可不理会这边吵的不可开交的大人,跑到桃花面前,仰头看着桃花,“桃花,你在给大娘做饭吗?你好厉害。” 桃花从凳子上跳下来,“厉害吧?” 明明和这小子同岁,可这小子竟比她还高一个头,桃花伸手摸他的头都费劲。 王氏听到程老太太让程老二休了她就傻眼了,也不哭了,正找不到台阶下时,见桃花摸程林的头,她就扑了过去,把程林紧紧的搂进怀里,虎视眈眈的看着桃花。 程林被吓了一跳,挣脱着身子,“娘,你干嘛。” “小贱人,你刚刚诬陷我,现在还想伤害我儿子不成?” 王氏此时恨死桃花了。 桃花端起大碗的疙瘩汤,“二婶,我小,可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还有二婶,啥叫诬陷啊?” 程老二这时才借机会开口,“娘,你嘴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程老太太骂的心里舒服多了,恨恨的瞪了儿子一眼,转身进了屋,一场闹剧总算是过去了。 【过年好,嘿嘿】 ☆、第46章:训母 桃花端着疙瘩汤进东屋时,就看到张氏靠近在床头,双眼也带着泯灭的神色,心一沉,把手里端着的碗放到床边,爬上床看着她。 “娘,吃吧。”千言万语,终是咽了下去。 张氏眼睛红红的,“桃花,都是娘不好。” 母女两个相依为命,让张氏想到了她与自己的母亲,当年她还小,什么也不懂,和母亲流落到这里,被老程家收养。 细想之下,说是收养却不过是给程家当牛做马,心里也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她也不敢多说一句,哪怕整日里被骂。 现在换成了她与自己的女儿,她仍旧软弱无能,连五岁的女儿都不如,张氏的心酸起来,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以前当儿女时保护不了母亲,现在当了母亲,连儿女也护不住,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桃花看出张氏眼里的无生的目光,心沉了下来,“娘,你带着桃花离开这里吧,咱在不在这里了,也就不用在听二婶和奶的叫骂了。” 张氏咬着唇,只一个顾的哭。 桃花真烦了,声音也忍不住提高,“娘,你只知道哭,你哭奶就不骂你了?二婶就能不欺负你了?不好使吧?你死就好了?是啊,到时她们就把火气都发到我身上来了,反正我奶本来看我就不顺眼。娘希望这样那就哭吧那就死吧。” 张氏这回虽然还在哭,但是却没有了抽啼声。 这些她心里都明白,女儿都看的出来,她又怎么看不透。 可是、、、可是就这样带着桃花走,他们怎么会同意?而且她们娘俩要出去了,到时怎么活? 在张氏的想法里,哪怕现在分家了,起码是住在一起,有什么大事时那边也不会不管。 桃花心里暗恨,咬着牙缝一字一句分析,“娘,咱们在这里住着,奶他们帮咱们啥了?就是我给娘做一口吃的,二婶也要闹一场,娘还真指着奶能帮咱们啥?” “娘,要不咱们忍到开春了,就在搬到地里住去吧。”到时找人帮着搭个棚子也好。 张氏下额略动了动,算是应下了。 桃花心里早就决定了,以后这个家她当,她自以为自己五岁还小,但是在在这古代来说,五岁的孩子早就开始学着做针线活和持家了。 所以她做些什么,也不会让人多想。 “桃花,你快吃吧,娘不饿。”张氏一张口,声音都是沙哑的 。 桃花拿过勺子递过去,“娘,一大碗呢,你先吃,你把身子养好了,我才有人疼。” 一句话说的张氏心又酸了,用力的吃了一大口,“桃花长大了,做的饭真好吃。” 心里也从先前的彷徨,慢慢的稳定下来。 女儿这么小都懂事,她不能只顾着哭了,就像女儿说的,哭有什么用呢。 桃花看着张氏这样,心里才松了口气,至于说到这个做饭好吃,这一点她决对承认,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做饭有天份,看着旁人做一次,她试手做下去,做的味道不如人家,却也是好吃的。 ☆、第47章:厉害 张氏被程家逼的差点跳湖一事,只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附近的几个村子,程老二是个憨实的,在村子里行走被村里人的目光一看,都觉得不对了。 程老汉也不编竹篓了,只蹲在地上巴哒巴哒的抽着烟。 程老太太仍旧坐在炕上纳着鞋底,也是心不在焉,时而停下来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难得她也有心事的时候。 程林坐在她一旁玩着纳好的鞋底和麻线。 王氏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她才从林寡妇那里回来,想到林寡妇的话,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进了屋见到几个人都在,到没有多想。 她坐到炕上,“娘,我在外面听说些话,可都是说大嫂的,在几个村子里都传遍了、、” “行了,天天到寡妇那里能听到些什么好话。”程老太太难得打断王氏的话。 王氏悻悻一笑,也不在多说,自打那天闹过之后,次日王氏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程老太太却一直对着她冷着脸。 像往常一样,她寻思着说些张氏的坏话,以往老太太可是很往心里去的,哪像今天竟然就将话给打断了呢,程老二怕媳妇在惹娘生气,喝向王氏。 “这么晚了,还不做饭去。” “做什么?眼看着要过年月,还一点年货没有准备呢。”王氏小声的嘀咕。 家里天天**粮,连点像样的菜也没有,吃的嘴巴都尝不出滋味来了。 啪的一声,程老太太把手里的东西摔到炕上,“那就都别吃了。” 王氏囊囊着嘴,站起来不情愿的去了外屋,虽然难吃可总比饿着肚子强,到了外屋看到东屋静静的,王氏狠狠的瞪了一眼。 土房子本就不隔音,程老太太的骂声又大,王氏的声音尖酸,在东屋想听不到都不可能,桃花窝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张氏则在一旁补着衣服,听到西屋的话神情又凛了几分。 冬至过去了,眼看着就要腊八了,张氏也全没有了心思过年,可是女儿又小,又不得不准备年货,她寻思好了,把篮子里的冻梨卖了,一些买种子,有余下的就买块肉和女儿过的包顿饺子。 这几天桃花暗下一直注意着张氏的神情,见她除了沉默些外,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人明显着看上去比以前要冷情多了。 这份冷情桃花觉得很好,起码不必在对着程家的人惟命是从了。 晚 上西屋吃上饭了,张氏才去外屋做饭,冬至圆子也没有吃上,张氏心里亏对女儿,这才赶着天黑前,把冬至圆给做好。 张氏把冬至圆盛出来的时候,东屋正好吃完饭收拾桌子,王氏看到张氏手里端的东西,忍不住就想开口,正好看到桃花推门出来,到嘴边的话又忍了下去,狠狠的瞪了桃花一眼。 “哟,真是命不同啊,咱们这吃糠咽菜的,人家吃的流油。”王氏终忍不住丢出一句来。 张氏和桃花没理她,端着东西就进了屋,自打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吃过啥好东西,看着这一磊碗的冬至圆,桃花忍不住巴哒一下嘴。 张氏露出一抹笑,盛了一碗放到女儿面前,“桃花,吃吧,这么多呢,吃个够。” “娘也吃。”桃花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分家出来虽然没有几天,但是起码能吃饱饭,桃花比前阵子胖了些,小脸圆了,眼睛又黑大,睫毛也长长的,一张小嘴也红而可爱。 那白白的冬至圆看着她小嘴一口一个,吃相别提多可爱了。 张氏的心情也从低谷里走出来,“明儿个,娘就问问你王大爷去不去镇上,去的话把冻梨卖了,这样买了种子在买块肉,咱们也好过年。” 桃花点点头,两个冬至圆下肚,肚子有了底,她才拿起碗盛冬至圆,张氏接过来,看着女儿又是满脸的心疼,女儿会疼人了。 这是冬天,生了豆芽虽然一半就被破坏了,可是这个家太穷了,不能在折腾了,桃花想着还是先把这个年过去,然后在慢慢想想办法,总是不能让人就这么饿死。 ☆、第48章:来信 离过年还有几天,老程家闹了一场之后,异常的安静,程老太太虽然不像以前那样骂了,但是也常把骂人话挂在嘴边,却不是指着谁骂,家里程老汉仍旧安静的篇着竹篓,程老二躲在前屋,吃饭时才到后院来。 王氏天天到林寡妇家走动,回来没敢在多说什么,到是程林来找过桃花玩几次,都被程老太太给叫了回去,桃花本就不屑与一个五岁的孩子玩,以后程林在来,不用程老太太叫,她就直接将人赶回去,虽然没有看到程老太太的反应,却也知道程老太太定会气的不轻,从那带着足劲的骂声中就能听出来。 桃花暗暗高兴了一把,反正也不指着程老太太会喜欢他们娘两,这样给她填填堵也能解解恨。 张氏也没有多说桃花一句,每天里除了去各家收要补的衣服,就是在屋子里呆着不出,只是村子毕竟就这么几户人家,所以要补的衣服也不多,娘俩是一点收入也没有了。 至于去镇里的事,老王头要在二十八才进镇,正是赶集,张氏也约好了,到时一起去。 不过在二十七这天,老程家竟收到了一封信。 听送信的人说是程家老大让人送来的,程老太太握着信的手都抖了,眼睛也红了起来,“老大果然不是个没良心的,知道给家人送信了。” 却之口不提程老大做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王氏一直盯着信,“娘,快看看大哥都在信里说了什么?” 原本程老大在家时,家里的日子还好过些,王氏见了这信能这么热情也情有可原。 程老汉抽着水烟,坐在炕头上,“叫老大媳妇和桃花过来一起看信吧。” 程老太太不愿意,“叫她们做什么?” “在怎么说那也是桃花的爹,你还能不认老大媳妇和桃花?”程老汉不愿多说,“老二媳妇,去把你大媳妇叫过来。” 王氏欢快的应了一声,出了屋。 都没有进东屋,就站在门口推开门,“大嫂,大哥来信了,爹叫你们一起过来听。” 张氏正在教桃花缝花,听了这话手忍不住一抖,出了血竟也没有知觉,桃花拿过一块布给擦了擦,这才让张氏回过神来。 “桃花,你爹来信了。”张氏声音哽咽,眼睛也红了。 “大嫂,快走吧,都等着你们娘两呢。”王氏不愿多说,转身走了。 张氏也不在乎王氏的态度,抱着 孩子就出了屋,进了西屋时,炕上都坐了人,她就抱着桃花站在门口处,小媳妇的样子,程老太太看了心里又是一堵,到也没有多说什么。 桃花对那个便宜爹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你说一个孩子都五岁的人才考童生,一家老小的把他供出来,他就带着寡妇跑了,这样的人不用见着,也知道是什么样的。 “娘,看信吧。”王氏耐不住性子。 程老太太这才慢悠悠的把信打开,在众人的期盼中又停下来,桃花在一旁看着,王氏看信的眼神哪里是在看信,跟本就是在看金子。 旁人不知道咋回事,桃花心里暗笑了,怕是程老太太跟本就不认识字吧? 被高兴冲晕了头脑,竟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可自己说出来又丢人,这才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落得了这个两难的地步。 ☆、第49章:阴云 桃花觉得自己很阴险,她就是在等着看程老太太出丑。 可她低估了这一家子人的脸皮的厚度,程老太太直接将信送到了王氏身前,“你不是要看吗?那就给大家都念了。” 王氏撇撇嘴,“娘,我哪识字。娘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十里八村的,就大哥一个人认字。” 她转身看了一眼桃花,眼睛一亮,“娘,大哥在家时不是也教过桃花识字吗?” 家里人都知道,那哪里是教桃花识字,跟本就是随口那么一点,王氏直接将一切推到桃花身上,桃花要是不会念,到时程老太太定会埋怨桃花一般,少不得又是一顿的大骂。 张氏一脸的担忧,“弟妹,你大哥当初也没有教桃花几个字。” 程老二在一旁也瞪了王氏一眼,心想她多事,却又不好说什么。 程老太太可不管那么多,“那就桃花念吧,都学了还念不出来,难不成学狗肚子里去了?” 桃花都气笑了,这一个个可真够不要脸的了,不过这样也正是一个机会,她正愁着怎么把自己识字的事给上了明道呢,这下子正好就有了机会。 程老汉发了话,“桃花念念吧,认得哪个就念哪个。” 好不容易大儿子来信了,程老汉也一直很惦记着着,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信,可十里八村一个认字的也没有,在等着拿到镇上去,最早也得明天啊。 “桃花,那你就看看吧。”张氏也是很想知道夫君的情况。 桃花接过信,一目三字看下去,已知道了大体的内容,那个便宜爹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想不到竟还有点学才,竟然中了秀才。 这样的消息对于老程家来说该是个好消息吧?可惜啊,这秀才要找个工职,写信来让家里拿些银子,他不日也就要到家了,然后到镇里好花钱打通关系。 当桃花把信里的意思说给大家时,整个程家的人都震奋了,程老汉直接就开了口,“家里还有多少钱?” 程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家里就几百个大钱,哪里什么钱,不过总是有办法的,到时借一借,等老大的工职安排好了,一个月的月钱也就还上了。” 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不担心,就凭着一个秀才的身份,还还不上那点欠债。 王氏谄媚的看着张氏,“大嫂,恭喜你了,你现在可是秀才娘子了。” 张氏也高兴不已,夫君虽然做了那荒唐 的事情,但是人却是很努力,如今中了秀才,之前的事情旁人也不会在说什么了。 程老太太在旁边不阴不阳的接过话,“嫁给我们家大郎是你命好,以后记得安份点,你如今的身份可不同了,代表的不单是你自己,还有大郎呢。” 张氏低低的应了一声。 桃花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原本还想着脱离这个家,现在看来是不成了,那个便宜爹要回来了,还是荣归故里。 只是不知道这次回来,那个寡妇会不会一起跟着回来?到时程家可有得热闹了。 新年里程家终于有了喜事,不出一天程大郎中了秀才的事就传开了,因为年跟前了,到没有人上门来祝贺,到是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张家的几个人来了。 桃花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张氏也一脸的紧张,心下疑惑不已,这又仇家不成? ☆、第50章:找上门 这张氏可不是旁人,正是程家大郎拐走的那个寡妇的婆家人,原先在人被拐走之后,就来老程家闹过,看出老程家穷也要不出什么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跟着程大郎一起私奔的寡妇姓钟,还留下一个七岁的女孩,如今就在张家剩下的两个兄弟家里沦流养着,日子也是难过。 张家两个兄弟的媳妇又不是软的,因为突然多出一张嘴来,家里也闹的不安生。 这次听到程家大郎中了秀才,张氏人再次闹上门也正常不过。 这次来的是张家兄弟两个带着媳妇都来了,手里还扯着一个孩子,正是张寡妇仍下的七岁孩子张虎妞。 “程婶子恭喜了,大郎中了秀才。”程家老大媳妇一副破罗嗓子,十里八村也是出了名的。 几个村子离的近,要说出了名的还真是他们这个村子,有个刻薄儿媳妇的程老太太,又有一个泼辣货张家大媳妇。 程老太太见人都进屋了,脸上也没有个笑模样,“张家的过来了,有事啊?” 要说这程老太太还是挺忌讳这个张家大媳妇的,程老太太这辈子也没有遇到一个比她厉害的,到是这个张家大媳妇一张嘴厉害的把死人都能说活了,上次张家闹到程家来时,程老太太没少吃亏,被这个张家大媳妇也气个半死,这回到也精明了,只冷着脸说话到也没有刻薄。 张家大媳妇自来熟的坐到炕上,“婶子说的这个客气,咱们如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没事就不能走动了?” 一起进屋的张家当家的和张老二带着媳妇站在了张家大媳妇的身后,张家大媳妇也不等程老太太说话,一把扯过张虎妞,就往前一推。 “虎妞,还不叫奶奶。” 程老太太气急了,“张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却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拐了人家的娘走了,眼下现在成了秀才了,张家的就贴上来了,弄的到像亲家一般,更是把这张家的种弄的像程家的种一样,程老太太想到这怎么能不气。 张家大媳妇眼珠乱转,“婶子,没有外人,咱们也就直说,我家老三媳妇跟着你家大郎走了,现在怎么也你家的媳妇了吧?这虎妞是我家老三媳妇生的,叫你一声奶奶也没有叫错。” 张家大媳妇嘴快,跟本不给程老太太开口的机会,“婶子,你看这事都出了,也没有旁的办法,我们家老三走的早,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好在老三媳妇与你家大郎也有 缘分,也算是咱们两家的姻缘,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前发生的事就全当过去了,我先前说的话婶子也别往心里去。” “呸,什么缘分姻缘?好个不要脸的,不过是个跟人私奔的寡妇,也敢说是我们家的媳妇,你也不出去说说,看你好不好意思说出口。”程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我儿子现在是秀才,富家千金也排着队要嫁,你们家一个寡妇到是全家都赖上来了,你以为我们老程家好欺负是不是?” 张家媳妇也不恼,厚着脸皮笑道,“婶子,这话你可说错了,我家三弟妹是个寡妇不错,可是在你家大郎的眼里,我家的三弟妹比那闺中的千金都好上一倍,不然怎么能带着我家三弟妹私奔呢,婶子你说是不是?” “哟,张大嫂这话可说错了,我可不相信这寡妇能比那水灵的闺中千金好。”王氏抱着程林从外面回来了。 王氏和张家大媳妇那就是尖针对麦王,谁也不怕谁,一进屋就听到张家大媳妇说这话,王氏哪里会放过损她的机会。 这话听的程老太太心里舒服了,这话说的也对,哪个男人不喜欢水灵的姑娘而喜欢寡妇呢。 王氏的话噎的屋里张家的两个大老爷们脸也通红一片,这老张家的男人也都是老实的,家里谁当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家大媳妇可不管那些,把杵在中间红着眼睛的虎妞往前一推,“婶子,你家大郎把我家老三媳妇拐跑了,这孩子你们就先照看着吧,反正你家大郎也快回来了,到时这孩子怎么办,问你家大郎就是了。” ☆、第51章:同人 张家大媳妇直接把虎妞又接过去,虎妞也七岁了,吃不饿的原因,长的又瘦又小,看上去就像四五岁的样子,比桃花还要可怜。 被张婶推出去之后,紧紧的咬着唇,眼睛红红的也不出声,到有几份刚强之劲来。 可这屋里的人哪一个是好心的,程老太太连自己的孙女都看不上,何况旁人家的孩子了,更确切点说是仇人家的孩子。 在程老太太的心里,张寡妇那就是老程家的仇人,要不是张寡妇,自己好好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在看到虎妞,程老太太怎么能不恨。 王氏也一脸的厌恶,旁的不说,这家本就穷的吃点东西都要按人头分,这又多出一张嘴来,口粮岂不是又少了一份。 “张嫂子,你们老张这的根,怎么到弄我们老程家来了,这事就是扯出来让大家平平理,我们老程家也不理亏。”王氏不阴不阳的张嘴。 张家媳妇嘴一撇,“林子娘,你都说这是程家了,你是姓王吧?这程家的事自有程家的人做主,哪里沦得到你一个外人了。” 王氏被刺的脸一红,“我嫁进程家,就是程家的人,到是你家的虎妞,咋地?还想嫁进我们程家不成?可惜了,你老嫁,我们程家还没有人娶呢,不过到是可以考虑一下我家林子收她当个小妾。” “呸,穷的饭都吃不饱了,还想学人家娶小老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半斤八两。”张家媳妇语不投机就骂了起来。 王氏可不怕这个,双手一掐腰,“吃不饱你还把人往我们家送?你这不是打自己嘴巴呢吗?如今我们家也算是秀才之家,纳个小妾怎么了?将来我们还要纳个十个八个的呢,你管得着吗?” “秀才怎么了?秀才还不是拐着寡妇跑,说出来也不嫌弃寒蝉。”北方的人骂人都用‘寒蝉’,就是不要脸的意思。 程老太太原本还没打算插话,但是张家媳妇当着她的面揭自己儿子的底,那就是触了她的底线,谁也不好使了。 “你不来找,我还要去找你们理论一下呢,弄出个不要脸的拐走我家大郎,好在我家大郎是个懂事的,能自知进取,现在考了秀才,不然这一辈子岂不是都要被你们给坑了?”程老太太的嘴毒着呢,“只听说男女私通,女人浸猪笼的,到没有听说男人有错的,等人回来了,就找里正给评个理,到要看看是谁的错?” 现在程老太太的腰板直了,自己的儿子是秀才,里正 也要给几分颜面,到时看张家还怎么张狂。 这话到是让张家几个人的脸色一变,浸猪笼那可是要人命的死,他们今天来也是听说程家大郎中了秀才,来巴结攀一下亲戚,哪成想没把程家虎住,到让人家给拿了一把。 两方人争吵的时候,被撞在两边人中间的虎妞就站在那里,人低着头,谁也没有看到脸上闪过与年龄不妥的神情。 张虎妞,听听这名子就够难听的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她一病醒来就穿到了这个七岁小女孩的身上,想她在现代时怎么也是个出了名的交际花,现在竟到了这又穷又吃不饱的破地上,还贪上一个跟人跑了的娘,结果所有的错都让她一个人背。 说起来她在现代时就没有受过父母的宠爱,那时她家也是穷村的,为了争一口气,她努力的学习,可偏家里穷到初中就下来了,最后她到城市里去打工,从端茶小妹做起,慢慢熬到职员,最后靠美色而入了老总的眼,这才慢慢过起了好日子。 谁成想好日子没过几天,一场生病就让她到了这个破地方,刚开始的时候她怎么也不相信,日子久了,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老张家是女人当家,害得她整日里做苦活还要受气,现在又带着她到程家来,想把她推出去,情况还没有搞明白,她一定要让这些人后悔,就不信等在这古代混起个模样时,看她们求不求着她来。 ☆、第52章:显山 张家大媳妇怕是怕了,不过转念又念三弟妹那可是跟着张大郎跑的,张大郎又怎么会看着让自己的家人把三弟妹浸了猪笼呢。 况且这事说起来是三弟妹不守妇道,可张家大郎就没有错了? “婶子,旁的不说,你家大郎是中了秀才,可要是他带着寡妇私奔的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有影响,到时考举人可就难了。”张家大媳妇也有些脑子,“虎妞这孩子很听话,我那弟妹回来了,要是看到虎妞在这,也会高兴。况且将来你家大郎带着人私奔的事传出去了,可想到你却照顾着我虎妞,多少对你家大郎也是有帮助的不是吗?” 王氏听了呸了一口,“你拿我们家当大头不是?养一个虎妞就能把这坏事变成好事了,你当我们没有脑子是不?跟本就是你们不想养个干吃饭的,就把人塞到我们这来了。” “哟,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养都养这么久了,还差这几天了?况且说丫头是赔钱货,可虎妞也不小了,都七岁了,过几年就能订亲了,到底哪个合适,咱们心里可都清楚呢。” 王氏撇嘴,“长的这么丑,嫁了也换不得多少钱。” 两个人争吵的时候,程老太太心里却衡量了个遍,先不说旁的,就是对大郎也是有影响的,毕竟带着寡妇私奔不是好事,就连地下坐着的程老汉听到这,都蹙起了眉头。 程家这些年图的什么?不就是希望老大能出人头地,让程家也扬眉土气,只要事关家里的大郎,不管什么事都是要以大郎为重的。 最后张氏一说到虎妞也不小了,程老太太这才打量起眼前低着头的虎妞,七岁了,过几年就能说亲了,现在又能当劳力,到也不是白吃饭的。 张家大媳妇看出程老太太的心活了,就又推了虎妞一把,“虎妞,还不叫奶奶。” 虎妞才小声的叫道,“奶奶。” 程老太太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王氏一看婆婆是真的想将人留下来了,心里焦急不已,但是婆婆做了决定,定是不会改的。 王氏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娘,那就把虎妞送到大嫂那去吧,大哥回来看到了,心里也会觉得大嫂是贤慧的。” 反正是大房的人,干什么留在这里吃白饭。 虎妞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她一定要强大起来,让所有人在她面前低三下四,而不是这样被推来推去。 程老太太听了眼睛一亮,“嗯,你将人送过去吧, 和你大嫂把话说明白了。” 王氏高兴了,动作也快,扯着虎妞就出了屋,往东屋去,反正把人是放在这了,达到了目地,张家大媳妇也没有话说,更不管虎妞到了那边会不会受气。 西屋那边吵,东屋怎么可能听不到,张氏见到王氏进来,就知道是何事了。 王氏一进来就张嘴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大嫂,我们这样做可是为了你,大哥带着张寡妇跑了,心里那可是中意张寡妇的,你把虎妞照顾好了,张寡妇高兴了,大哥回来也就高兴了。” 这哪里是好话,跟本就是在看张氏的笑话。 桃花这几天一直在跟张氏学做针缝活,她就有是成人的思想,虽然才五岁又没有学了几天,但是缝脚也练的很不错了,张氏欣喜之余,更是细心的教起女儿来。 今天打张家的人来了之后,张氏母女两就静静的听着那边的动静,这会儿看到王氏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况且这主意还是王氏出的。 张氏强挤出一抹笑,对站在王氏身边的虎妞招招手,“虎妞,到婶子这里来。” 虎妞往前迈了一步,王氏又在身后推了一把,虎妞身子单薄,这一推让她就往前扑去,张氏坐在床边上,眼看着虎妞摔倒了,跟本来不急将人接住,人就硬生生的摔到了地上。 哇的一声,虎妞就哭了。 哪怕再世为人,就这么一摔,在大的人也会疼的痛呼出声。 王氏讥讽的勾勾唇角,“大嫂,人可交给你了。” 跟本就当没事发生一下,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转身就走。 张家的人从西屋出来,这才走到外屋,就听到虎妞的哭声,王氏这么一开门,正好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虎妞。 张氏此时已急忙的从床上下来,“摔到哪了?坏了没有?不哭了,虎妞乖,不哭了。” 心里对王氏的做法也是堵了一口气,张氏一想到张寡妇怎么能不恨,那可是拐走了自己男人的女人,心里对她的孩子虎妞心里也是有些矛盾的。 这就是仇人的孩子,可她天生又是善良的人,跟本做不到把对张寡妇的恨怪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张家的人在外屋看到这一幕,张家大郎忍不住了,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张氏,把虎妞抱起来,“摔到了哪里?” 虎妞摇摇头,可看看那两只小手掌都破皮了,血都流出来了。 张家大郎的 手就是一紧,怒气的问被张氏,“张家妹子,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对我家弟妹有成见,可是虎妞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张家大郎一个大男人,他用力一推,张氏就被推倒在地,桃花下了床把张氏才扶起来,就听到这样的指责,心口憋了口火气在也忍不住了。 “人是二婶推的,我娘好心扶她,你怎么推我娘呢?”桃花身子矮,这时才发现张氏的手也破了,扯起来给对方看,“你看你把我娘都弄出血了。” 张家大郎原本一肚子的火气,此时一听原来不怪张氏,他又把张氏给弄出血了,哪怕是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指责,也羞魁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53章:露水 张氏性子软,没想着计较,一手紧紧的拉着桃花,抬起头刚要说话,哪知张家大媳妇就过来了,横冲直撞的就破口说了起来。 “哟,看看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不过是碰了一下,怎么就变成推了?”一边走到张氏身边,“我说大郎媳妇,你这皮肤就是太嫩了,这一碰就破了,没事吧?我有你大哥这不也是担心孩子吗?你可千万别多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动手打你一个外人呢,何况还是个女人。” 这里外里,好话坏话全让她说了,张氏要是真的计较,那就是张氏的错了,明明是他们的错,到是一下子全推到张氏的身上来了。 桃花还真配服张大家媳妇这张嘴,一个农村的妇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也真不是一般人了。 张氏性子软,嘴也笨,被张家大媳妇这么一说,到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桃花暗暗急着,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道女孩子的声音接过话,“大娘,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站稳了。” 虎妞胆小的走到张氏面前,一张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眸子,“婶子,对不起,都是虎妞太小,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虎妞给你吹吹。” 呃、、、 桃花觉得自己已经够早熟的了,可是在看看眼前的这个虎妞,竟比她还会哄人,这真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或许真是她想多了吧,古代的孩子总是懂事早的。 张氏心是最软的,原本就没有怪虎妞的意思,眼前虎妞在这么一说,张氏的鼻子都酸了。 她温柔的笑道,“婶子没有怪你。” 这才抬头对张家媳妇道,“嫂子,都是误会,大哥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张家大媳妇这次来就是与程家修好的,如今程家大郎中了秀才,将来就更不用多说了,就是有了这门亲戚,将来自己的女儿嫁人和儿子娶媳妇也会好找。 刚刚的事她虽然没有看到多少,也了解张氏的性子,这事她定做不出来,眼下张氏又先低的头,便宜都占了,张大家媳妇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大郎媳妇,一看你就是懂事的,那虎妞就麻烦你照顾了。” 张家男人也一直拉着自己的婆娘,见她没有在多说,这才松了口气,临走时还一脸的尴尬之色。 桃花原本就没有把他们当成好人,也不指着他们能说出什么好话,办什么好事,人走也就安静了。 东屋闹成这样, 西屋一点动静也没有,桃花知道以程老太太和王氏的性子,指不定还在看笑话呢,这回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了,到也安静了。 “虎妞,你和桃花先到床上坐着,婶子打水给你洗手,然后咱们包上就不疼了。”张氏原本心里对虎妞还有一丝的芥蒂,不过刚刚因为那一幕,心里此时只觉得这孩子够可怜的。 虎妞乖乖的点头,“婶子,虎妞帮你一起弄。” “不用。” 张氏先把虎妞抱到床上,最后嘱咐桃花,“在这里陪姐姐,娘烧热水去。” 桃花脆声的嗯了一声,张氏才放心的出去。 “妹妹几岁了?叫什么?”虎妞心里很得意,刚刚不过是一句话就把张氏给哄住了,在见到张氏的那一刻起,虎妞心里就有了计划。 张氏的性子比呆在大伯家好多了,她的性子好,起码不会虐待她,等在张家坚持住自己的那个生母回来,总是能想办法留下来的。 待她在想几个挣钱的法子,就不相信还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桃花眨着眼睛,“五岁。” 暗下却打量着虎妞,她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来。 “我七岁,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虎妞示好的拉过桃花的手。 桃花跟本不喜欢她,这可是抢了自己父亲小三的孩子,可她又不好将这份不喜欢怪到一个孩子身上,情绪很是矛盾。 只能任着虎妞拉着她,直到张氏端着热水进来,桃花小嘴抿的更紧了,家里虽然穷,有要救济的人,哪怕是自己吃个半饱,她也就任了。 可是让他们养那个便宜爹在外面弄的女人的孩子,这也当张氏太好欺负了吧? ☆、第54章:笑话 桃花看着张氏细心的帮着虎妞把伤口洗了,又包好,原本想问问张氏怎么想的话也放回了肚子里面,这个盲孝又以男人为天的女人,想凭几句话改变她的想法怎么可能呢。 她接着打量虎妞,细看之下虎妞长的很好看,就是黑了点,人又长的瘦,又一副胆小的样子,所以跟本让人注意不到她好看之处。 等忙完了,天都要黑了,也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张氏把水里的脏水倒了,回到屋里才喘了口气。 生活的困苦又摆在眼前,看着坐在床上的两张小脸,三个人的吃饭都解决不了,她是有心无力,明年就要过年了,原准备着那点面包的饺子也就够母女两个吃的,现在又多出一张嘴,看来得想办法在弄点面才行。 年前的前几天,老王家去镇里,张氏跟着一起去了,把冻梨卖了了些钱,不担把种子买回来了,还买了块猪肉,还有一颗白菜,只等着过年包饺子用。 手里还有十几文钱,原本想留着万一桃花病了买药用的,现在看来怕是存不住了。 “虎妞饿了吧?婶子现在做饭去。”张氏摸了摸桃花的头,就去外屋了。 听着张氏唰锅的声音,虎妞的肚子忍不住叫出声来,在大伯家时,一天只吃一顿饭,还只半碗的粥,饿的时候她就靠喝水,这才活到现在。 没有问过,她也猜测先前的虎妞一定是被饿死子,她不想死,所以才想着办法活下来,哪怕日子在难过。 在听着大伯家打算把她送到老程家之后,她恨过,可是也没有办法,被带到程家之后,看到张氏的性子这么软,她又改变了想法,觉得到这里来也不是件坏事,起码张氏不会亏待她,想来比在大伯家要好。 现在看着张氏去做饭,而且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说,只和她说话,越发坚定了虎妞心里的想法,哄得张氏喜欢自己了,那么留在这里也不错。 张氏在外屋做饭,王氏也正好出来做饭,看到张氏,还忍不住幸灾乐祸道,“大嫂,今天这里多了个人,你得做点好吃的吧,那天看你去镇上了,可不是买了肉,正好我家林子还吵着要吃呢,做好了给爹娘也送一碗吧。” “那半斤肉是用来明天包饺子用的。”张氏没多解释。 当天王氏和程老太太也去集上了,可没少买东西,就是那肉怎么也得五斤,换成旁人早就顶回去了,偏张氏是个打个巴掌也不敢还骂的主。 王氏不阴不阳道,“不过是块破肉 ,看把你心疼的。” 看看,说人家的是破肉,竟还惦记着。 桃花在屋里听的憋气,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好在现在她习惯多了,不然早就被气死了,一旁的虎妞也侧着耳朵,心里也看不起张氏,都被人家欺负到这程度了,竟一句也不还口,还真是个闷头。 闹了这么一场,王氏到也安静了,张氏也乐得个耳根清静,晚饭做的是地瓜粥,上面又蒸了两个大地瓜,咸菜是芥菜疙瘩切成的条,没有东西扮着吃,吃在嘴里又涩又苦,好在配着粥吃还有些滋味。 两个大地瓜张氏分给了桃花和虎妞一人一个,她只喝了碗粥,桃花刚要把自己的地瓜分一半给张氏,身旁的虎妞早就将掰好的地瓜递过去了。 “婶子,我半个就够吃了。”虎妞抑着头。 张氏看了心又是一软,“你这孩子,快吃吧,婶子不饿。” “婶子不吃我就不吃了。” 最后弄不过虎妞,张氏笑着接过来,嘴上还夸着,“虎妞真是个好孩子。” 桃花像空气一样被忽略,换成旁的孩子或许会吃醋生气,可桃花毕竟不是孩子,已两世为人,她岂会在乎这点小事。 张氏在喜欢虎妞,那最近的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第55章:孩子 虎妞的到来,睡觉也成了问题,原本这个只有床大小的小火炕,张氏带着桃花睡还可以,如今在多一个人,就有些挤了。 前面靠窗的地方还有一个大炕,吃过晚饭之后,张氏抱了树枝把炕烧了,看着一点点少去的柴,也只够用七八天的,不出正月就得出去拾柴,不然这个冬过不去,就是春天也过不去。 张氏坐在炕上叹气,那些柴可是她和桃花顶着大冷天拾的,西屋怎么就舍得下眼呢?都怪她怪子太软了,不能保护女儿,如今还连累了女儿。 虎妞和桃花床在床上,小火炕也烧了火,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刚睁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桃花原本就不喜欢和别人同盖一个被子。 以前和张氏盖一个,那也是因为张氏的被子太薄,几乎没有棉花,这大冷天的还是这么冷的屋子,怎么能受得了。 况且在身份上说,张氏怎么也是桃花的生母,有了这层关系,桃花暗示着自己接受。 与虎妞不同,虽然虎妞也是个孩子,可怎么说也是个外人。 家里总共就两床被子,桃花知道她要单盖一个,张氏就没得盖了,只能忍下来,翻来复去的在床上许久,桃花眼皮才发沉。 迷糊间只知道张氏坐着并没有醒,在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来时天已大亮了,还是被冻醒的,只见整个被子都被虎妞裹在了身上。 桃花扯了几次都没有扯出来,只能坐起来,张氏从外屋进来,看到女儿坐着,笑道,“桃花醒了。” “娘,虎妞把被子都抢去了。”桃花说不气不可能。 她本就不喜欢与旁人同盖一个被子,现在被子又被全抢去了,怎么可能不气。 张氏看着虎妞还在睡着,压低声音,“小点声,虎妞也够可怜的,没有爹,又没有娘疼,还这么懂事,桃花要多让着点姐姐,听到了吗?” 张氏从床里把女儿抱出来,拿过棉袄给她穿上,在头上梳了两个小包,“今天过年,娘一会儿去一趟你王爷爷家,你和虎妞姐姐一起吃饭好不好?” 家里的面不够三个人包饺子的,桃花知道张氏去借面了,王家有牛车,又能磨面,在村里算是条件好的,人也好,张氏能借到面的也就是他们家了。 张氏走后,虎妞才醒,桃花就坐在窗下的大炕上等着虎妞,见她醒了,才招手,“姐姐过来吃地瓜吧。” 虎妞左右没看到张氏,“婶子呢?” “娘去王爷爷家了。” 虎妞爬上了炕,桃花就拿了其中大个的地瓜递给虎妞,只两个人在家,虎妞也不装善解人意,更不谦虚,拿起来拔了皮就大口吃了起来。 大过年的,西屋早就起来了,坐在屋里还能听到程林的欢呼声,不时夹着程老太太的笑声,桃花到不羡慕,程老太太的性子太独段,没有利益,谁都交不下。 “咱们去那屋玩吧。”虎妞把一个地瓜都吃掉了,舔了舔手指,眼睛往碗里放的地瓜看了一眼。 桃花听了她的话已经很震惊了,在看到她吃饭的速度和盯着地瓜的样子,已无语了。 反过来一想,虎妞毕竟是个孩子,她怎么能要求虎妞和她一样呢。 “桃花,桃花,我有鞭炮,一起玩吧。”说到人人就到了,程林推开门走了进来。 虎妞先跳下炕,“咱们一起玩吧。” 程林歪着头看她,随后冷哼的扭开头,“虎妞,你不是喜欢和林宽玩吗?我才不和你玩,我只和桃花玩。” 林宽正是林寡妇的儿子,自打林寡妇的男人死了之后,又没有婆家和娘家人可依靠,林寡妇就让儿子随了她的姓。 林寡妇的性子不好,又是个水性扬花的,从小就娇生贯养着儿子,林宽也算是这村里的一个小霸王了,总是惹祸,弄的林寡妇和村里的人没有不吵过架的。 程林比林宽小二岁,被林宽给打过,平日城林宽只和虎妞最要好,所以久而久之,程林把虎妞也给讨厌上了。 虎妞也不是本尊,哪里知道林宽是谁,不过听眼前这小子的语气,也明白了几分。 不过是几个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这点小事还难不住她。 “林宽都没有鞭炮。” 程林一听,眼睛亮了,小孩子哪里有什么仇,也不记得是来找桃花的,拉着虎妞往外跑,“走,我现在就放给你看去。” 直到两个人出去了,桃花摇摇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她才不喜欢那些小孩子的玩意,眼前抓紧想着怎么挣钱才是。 ☆、第56章:意见 张氏到村头的老王家借了半盆的面端着往回走,远远的就看到李木匠站在自家的院门口,张氏脚步顿了一下,才低下头走过去。 上次因为冻梨的事情,张氏在村里走都一直躲着李木匠,总觉得很尴尬,这次李木匠就在那里等着,张氏知道也避不开了。 果然路过李木匠家前面的道时,李木匠出声唤住了张氏,“嫂子,等一下。” 张氏低下头,稳住步子,“李兄弟,你有啥事?” 李木匠移开木头做的大门,手里提着一只篮子,“过年了,这点东西你拿回去吧,我知道上次因为冻梨的事,婶子没少说你,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要真总躲着,到让旁人多想了。” 李木匠的性子耿直,不容分说的把篮子塞进张氏的手里,也不等张氏说话,转身就进了院子,寒风吹过,听到关门声,张氏才抬起头来,望去哪里还有李木匠的身影。 篮子上面盖着块青布,看不到里面有啥,张氏也没有心情在这里翻看,想着家里的两个小身影,一咬牙提着篮子往回走。 大年三十,又是一大家,村里异常的安静,到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张氏提着篮子进屋时,程老太太扫了一眼张氏,看到她提的篮子眸子动了动,哼了一声,端着粥盆进屋了,张氏快步进了屋。 一看只有桃花自己,把盆和篮子放在炕上,“虎妞呢?” “和程林玩去了。”桃花爬过去,拿开篮子上面的布。 一块五花三层的猪肉,一只冻鱼,还有一个布袋,外面沾着白面,不用打开也知道是面了,这些东西也得值不少钱。 就是王家在可怜张氏也不会借这些东西,张氏也不会开口借这些,除此那一定是李木匠送的了。 只一眼桃花就猜出这东西哪里来的了。 “娘,这么多好吃的,得可多钱了吧?”就听张氏卖冻梨回来买东西的钱,在看看这小半袋的白面,没半吊钱哪下得来。 李木匠还真是出手大方,看样子条件也不错,对张氏的心又真,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村里都传那个便宜爹要回来了,李木匠还能如此,可见也是个心好的。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看看张氏现在的样子,还有程家人的态度,就知道那个便宜爹并不喜欢张氏,如今又中了秀才,眼里怕是更看不起张氏。 还有一个寡妇在身边,张氏要在这个家过 下去,日子一定很难熬,要是能离开,嫁给李木匠到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桃花此时一直纠结的是怎么才能跟着张氏一起出去。 这功夫,张氏听了桃花的话,脸微微一红,“可不是。” 有了面,那借来的这些就可以还回去了。 眼下都吃不饱,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氏端起面盆,“桃花,你在家,娘去去就回来。” “娘,”桃花叫住张氏,看张氏停下来,才道,“还是等吃过中午饭时在去吧,正好也把包好的饺子给李叔送点,上次他带我去他家,还没有感谢人家呢。” 见张氏犹豫,桃花压低声音,“娘,你这面是从王大爷家借的吧?到时你还面一起把饺子拿去,没有人知道的。” 桃花有着自己的私心,总让李木匠独自己默默的付出,张氏总是要给些回应才行,可不能让李木匠放弃了。 张氏觉得女儿说的也对,况且这点东西多贵,她也是知道的,就这样白吃也过意不去,李木匠一个单身,想来也不会包饺子。 “娘,咱们现在就包吧,我现在就忍不住馋了。”桃花走过去拉住张氏的衣袖央求着。 张氏这才把手里的面盆放在炕上,把女儿抱进怀里,“娘现在就做,今天咱们也可以吃鱼了。” 虎妞回来时就看到母女抱在一起,眼里闪过嫉妒之色,小跑着到炕边,仰起头,“婶子。” 张氏松开女儿,摸着虎妞的头,“咱们现在就包饺子。” “我也会饱,”虎妞又对一旁的桃花道,“妹妹玩就行了,我和婶子给妹妹包饺子。” 听她这么一说,张氏脸上的笑更深了,连夸虎妞懂事,桃花看着虎妞满是笑意的脸,暗笑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争凤吃醋罢了,果然是小孩子。 张氏跺肉时,西屋也在弄饺馅子,王氏手里切的肉比张氏的还要大,嘴上却不饶人,“大嫂这块肉得不少钱吧?卖豆芽大嫂也存下不少吧?” 张氏没有回头,手也不停着,只当没有听到王氏的话。 王氏不甘心,“呀,这条钱可不少钱吧?娘说今年家里紧,到没有买鱼,大嫂你们这条鱼能吃了吗?” 桃花听不下去了,推开门,脆声的喊道,“娘,咱家今年多了个人过年,一条鱼够吃吗?这鱼还没有筷子长呢,咋不买个大的呢?” 张氏听了女儿的话,抬起头来,笑道,“ 这鱼是人家给的,桃花乖,等娘有钱了,给桃花买大的。” 桃花抬头看王氏回头瞪她,她笑着应了一声,回身进了屋,就不信都说是旁人给的了,西屋还能厚着脸皮惦记这鱼?况且还弄了张嘴回来,这可是他们儿子惹下的债,就不信他们不心虚。 ☆、第57章:表现 桃花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就听到西屋里程老太太叫王氏的声音,王氏不甘心放下手里的刀,转身进了屋,临进去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瞪桃花一眼。 桃花笑了,不图心虚,就是为了那中了秀才的儿子,程老太太也会顾些面子,不能让这事闹起来。 张氏压低声音道,“还不快进屋去。” 她哪里看不穿女儿的小心思呢,照她的脾气,忍忍就过去了,不接王氏的话,看王氏还能怎么要,偏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个忍不住的。 桃花吐吐舌头缩回屋里,回头见虎妞盯着自己看,含蓄一笑,“虎妞姐,你要不要吃糖?” 张氏年前去镇里,买了些散糖球回来,可花了二文钱,要不是为心疼女儿,张氏哪里舍得花这个钱,自己一口没舍得吃,都留着过年给桃花吃。 桃花又是一个不爱吃甜品的,跟本就没有动一口,张氏却误会是桃花舍不得心,心越发的心疼女儿。 桃花把糖翻出来,用力的掰下一颗糖球,回身递给虎妞,“虎妞姐,吃吧。” 这换成在现代,一颗破糖球她才不稀罕呢,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别说糖了,就是吃也吃不饱,虎妞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没敢放在嘴里,而是用手拿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一下,金贵的舍不得一口放在嘴里。 抬头看桃花盯着自己,虎妞只觉得脸一烫,伸到她面前,“妹妹也吃吧。” 桃花摇摇头,“这里还有,虎妞姐吃吧。” 虎妞这才收回手,把糖放在嘴里,“要是有巧克力就好了。” 桃花的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虎妞,心里的想法呼之欲出,不用在确定也肯定虎妞和她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心也慌了起来。 “妹妹怎么了?”虎妞不知说走了嘴。 桃花暗暗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慌了手脚,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来,“虎妞姐,巧克力是什么?” “是我说的?”虎妞手捂着嘴,随后干笑两声,“也是糖,我在镇里见人吃过。” 这套磕也就是骗骗孩子信,不过桃花也没有打算追问下去,重活一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自己活好就行了,至于发现了虎妞这一事,到也给她提了个醒,日后做事和说活要小心些,省着露出什么马脚来。 这时张氏推门走了进来,“包饺子喽。” 饺子馅是白菜和肉的,原本肉很少,在李木匠 那里得了一块,又想着要给李木匠送饺子,张氏就多放了些肉。 可桃花看了一眼盆里白花花的大肥肉,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上一世她是一口肥肉也不吃,现在能吃到点肥肉也得过年,一定要努力挣钱,好吃上一顿瘦肉的饺子。 张氏擀出来的皮,虎妞拿过来,动作熟练的包饺子,跟本不像个七岁孩子,反正知道了她的身世,桃花也没有什么好奇的了。 到是张氏夸了她,“虎妞真能干。” 虎妞就害羞的抿嘴笑,桃花原本也想包,一想到自己的事,怕被看出什么来,也不敢动手了,只在一旁帮着按继子。 下面张氏一开口说的话,果然中了桃花心里的猜测,“在过几年桃花也一定能像姐姐一样。” “妹妹不急。”虎妞也在旁边接过话。 桃花只一笑,也不说话。 坐在东屋的炕上,还能听到西屋隐隐的说话声,不进还有程老太太的骂声,大过年了程老太太也没有个心情好的时候。 听到东屋有鱼吃,程老太太的心就沉了下来,早上看到张氏提着篮子回来,那篮子她可记得,不正是上次装冻梨的那个篮子? 想到上次因为冻梨骂的张氏差点跳了湖,到了嘴边的话程老太太又咽了下去,到不是怕张氏在寻死,而是如今天大郎中了秀才,为了注意影响,程老太太只能咽下这口气。 心里明明这样想了,可要做就是另一回事,程老太太忍不住沉着个脸。 等儿子回来了,非得让儿子休了张氏,就凭儿子秀才的身份,在娶个大户家的千金那也是容易的。 想到这,程老太太的心舒服了,一家人都在包饺子,只有程老二注意着她的脸色,见母亲脸色好多了,才敢开口。 “娘,东屋就大嫂带着两个孩子,咱们买的绿豆糕给两孩子拿几块去吧。”程老二不顾王氏在一旁瞪她,“大哥也要回来了,总不能让大哥寒心不是。” “他还敢寒心?他走的这两年是谁给他养着媳妇和孩子的?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到怕他不说这话,要真说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说呢。”程老太太对自己的儿子到没有太骂,这要抱成王氏,早就骂出口了。 王氏更心疼那绿豆糕,“总共就买了五块,爹和娘还没有吃呢。” 一直坐在地上抽水烟的程老汉抬起头来,“老二媳妇送两块过去吧。” 一家之主开口 了,程老太太把手里的面团一摔,到没有多说什么,程老二见父亲开口,把带着面的手在衣襟前擦了擦,转身去翻柜子,拿出两块绿豆糕就出了屋。 程林在玩面团,见了也嚷嚷着要吃,王氏把对程老二的气发到儿子身上,抬手就打了一巴掌,程林不干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吃吃吃,没见过世面的吃货。”程老太太破口骂了起来,却起身去柜子那拿出一块绿豆糕塞到程林的手里。 到底是心疼孙子,嘴上骂着,还不忘记拿一块。 王氏得意的扬起唇角,儿子可是她生的,老太太刚刚骂的不过是东屋那边,在送几块点心又如何,被骂了一顿吃得下才行。 程老二到了东屋时,尴尬的把两块绿豆糕递过去,隔着两道门都能听到骂声,这屋里又怎么能听不到呢,可是总算是没有白挨骂。 “桃花,来,拿着,这是你奶给你们的。”一边又递给虎妞一块。 虎妞双手背在身后,“叔,我不吃,还是拿回去给弟弟吧。” 虎妞的声音很大,又干脆,程老二进来时没有关门,想来西屋也一定听到了。 要是换成以前,桃花一定会认为这是虎妞懂事,可是自打发现她的身份后,她可就不敢这么想了,虎妞这么大声,明显是在做给所有人看呢。 以程老太太那爱占便宜的性子,一定会喜欢这样‘懂事’的孩子吧。 桃花原本也不稀罕这块绿豆糕,更没打算要,可一见虎妞这样,眼睛一转,伸手拿了一块过来,直接就咬了一口。 “真好吃。”她说的声音更大。 既然虎妞想凸显出自己,那她就在帮她一把,这样对将来她能跟着张氏出去,也算是一点助力,扫了一眼虎妞,见她脸上的笑意又深了。 桃花以为这样就算了,虎妞却把那块点心拿过来递到桃花面前,“这块妹妹也吃了吧。” 程林也连连点头,“是啊,桃花喜欢就桃花吃吧。” 张氏也挺不好意思的,“他二叔,谢谢你了。” 这两块点心怎么来了,张氏也听到了,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长大后走的远了,也就生疏了。 程老二挠挠头,“大嫂,那我就回去了。” 转身跑开了。 虎妞愣了下神,这才又包起饺子来。 桃花把虎妞递给自己的绿豆糕往张氏 嘴里塞,“娘,你也吃。” 张氏不要,桃花又不同意,最后只能咬了一口,“给你虎妞姐也吃一口。” “妹妹吃吧。”不过是块绿豆糕,反正一会儿有饺子吃,也不差这一口。 桃花让了一下,见她不吃,这才把剩下的一块绿豆糕放在桌子上。 饺子包到一半时,张氏把鱼炖上了,等鱼出了锅,整整两大盖帘子的饺子也包好了,这盖帘子是用高梁穗下面的杆并成排用线钉成的,四四正正,农家都用这个来放饺子,也只有过年节的时候才能用上,秋天到也用来晒些干菜。 张氏把鱼端出来,唰了锅填好水,在灶里架上树枝,才擦了擦手,“我去把面还给你王大爷家,回来咱们就煮饺子。” 张氏提着篮子和端着半盆面就出屋了,到院子里时,在冻着的盖帘子前停下来,往篮子里面捡了半帘子的饺子放在篮子里面,才出了院。 先包出来的一帘子饺子,张氏是就拿到了外面,现在都冻了,也正好能装在篮子子里。 还没等出院,程老太太就推门喊道,“桃花娘,大过年的你去哪?” “娘,我借了面没用,给王大叔家还回去。”好在张氏早就准备好了说词。 程老太太看了她手里的篮子一眼,冷哼一声,带上了门,张氏这才吁了口气,推开栅栏出了门。 ☆、第58章:过年 张氏提着篮子端着盆一路上不时的回头,只觉得心虑,可想着李木匠对她们母女的照顾,心里又觉得被婆婆骂点算什么呢。 等路过李木匠家时,正见李木匠穿着单衣刨木头,穿的那么少,还是一身的汗,可见是个废体力的活。 “李兄弟,大过年了,也没有什么拿出手的,这是才包的饺子,你拿回去煮了吧。”张氏没敢近前,把篮子就放在了栅栏的外面。 李木匠起着刨子走过来,“嫂子,总共就那点东西,如今又多了一口,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过。” 说话的功夫,李木匠已移开了栅栏,张氏哪里会等他,“够了,家里还有两帘子呢,你在客气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远远的看人慌乱的小跑而去,李木匠挠了挠头,拿过篮子掀开上面的青布,一个个像猪仔一样的大饺子堆在里面,李木匠笑着提着篮子进了院子。 也不做活了,直接就屋就唰锅填水烧了起来,只等着饺子下锅。 看着灶台里晃动的火苗,李木匠想起了张氏害娇时的样子,忍不住一个人傻傻的笑出声来。 张氏哪里知道这些,还了面粉就急着往家里走,看到李木匠不在院子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大步的直奔家里,进屋里,王氏正在往锅里下饺子。 这边的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张氏又从外面把饺子拿进屋来,倒进了热水里,桃花笨拙的拿着碗筷摆好,虎妞早就饿了,也忍着肚子坐在炕上。 等张氏端着一盘盘饺子进屋里,桃花觉得都能听到自己咽的口水声,破不急彼的夹了一个就咬了一口,香气顺间扑鼻而来。 自到打了这里之后,她还是头一次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菜,眼睛都湿了。 一个饺子两口就下了肚子,抬头才看到虎妞没有动筷,“虎妞姐,吃吧。” “妹妹先吃吧。”虎妞又主动给桃花夹了一个饺子放在碗里,看到张氏进来,才道,“婶子,快吃吧。” “虎妞真乖。”张氏拿起围裙拿手,一边夸虎妞。 张氏坐下拿起筷子,先夹了一个饺子放到虎妞的碗里,“多吃点,煮这么多呢。” 虎妞欢快的应了一声,才低头吃了起为,与桃花的粗鲁吃相相比,虎妞很文雅,到让张氏对虎妞又高看了一眼。 张氏心里怎么可能不恨那个寡妇呢,可看看眼前的孩子,竟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这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母亲在 身边,竟也能如此懂事,吃相也这般好。 三个人饭吃到一半,王氏推门进来了,“大嫂,我看你煮了不少饺子,总剩下些吧?我们那边不够了吃,娘让我过来看看。” 王氏的眼睛直接落到桌上一盘没有动过的饺子上,按张氏的性子,只能眼睁睁的把饺子给人家,也不会说什么。 桃花眼睛一转,端起盘子,“娘,我吃完了,这就给奶端过去。” 王氏就笑着上前接盘子,“别掉地上了,还是我拿过去吧。” 桃花将盘子捧在怀里,绕过虎妞下了炕,鞋也不提就往西屋走,嘴里还喊着,“奶,你们的饺子不够吃,我送来了。” 等到了屋,桃花扫了一眼,桌上的饺子到真没有几个了,桃花就笑道,“原本这是我娘留着明天吃的,所以一起煮出来了,二婶说你们的饺子不够吃,娘就让我拿过来,明天也不用热饺子了,奶明早包饺子时,把我们那份带出来就行了。” 想占便宜,这回就挖你的肉,到看谁占便宜。 王氏从外屋跟进来,“桃花乱说什么呢,你娘可没说这话。” 桃花眨着眼睛,“二婶,我娘是没有说啊,不过这是我们明天的早饭,你们今天给吃了,明早就得给我们带出一份来,这有啥不对吗?” 反正她是个孩子,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程老太太脸早就在听到桃花的话时沉了下来,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吃,啪的一声摔了筷子,“吃吃吃,就知道吃,自己家里的还塞不住你的嘴,还惦记旁人碗里的。” 显然是在骂王氏。 王氏被骂,脸也挂不住,“娘,是你让我去要的,到现在反过来怪我了。” “行了,端着饺子回去吧,见着你们娘两就没有好事。”程老太太被戳破心思,脸也挂不住了,喝向一旁的桃花。 桃花端着饺子,“奶,那你们不吃了?” “吃吃吃,整日里就知道吃,你个吃货。”程老太太直接骂起桃花来。 程老二在一旁早就看不过眼去了,脸都丢光了,娘和妻子看到东屋包的饺子多,就动了心思,这下好了,看出不是白吃的,面上也挂不住了,到骂起人家来了。 桃花撇嘴,“奶,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张氏此时也从东屋过来了,拿起桃花怀里的盘子放到桌上,“娘,桃花年小,你不要与你计较才是。” 程老太太待看到张氏,骂的更凶了,“老大媳妇,要说让你孝敬公婆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弟妹不过是要盘饺子,你这还要还了,就是让你给盘饺子又如何?又不是外人,如今大郎是秀才了,你做什么事可不能影响他的名声才是。” 张氏低着头应是。 王氏这回得意了,“大嫂,大哥是秀才了,这可是全家人拼了全力挣钱给他供出来的,大嫂因为这点东西就心疼了,可不是让人寒了心。” “二婶,我家的面还是借的呢,我娘就是有心孝敬奶也没有这个力,就怕我们都吃不上了在和奶要吃的来。”桃花脆声道。 你口口声声说张氏有好东西不给你们,那好啊,等挨饿的时候找上你们,你们可别后悔。 桃花说的话不饶弯子,程老太太也听出来了,到没有多想,不过是个孩子说的真话,可是她也不由得犹豫起来。 要真是让大房的三张嘴来吃她,程老太太可舍不得。 “行了,大过年的。”程老汗终于开了口,语气强硬,“桃花娘,把饺子拿回去吧,都吃饱了,你们现在也是三口人呢。” “爹,不用,这盘饺子就留着你们吃吧。”张氏有心也不敢往回拿。 程老太太冷着脸,“行了,拿回去吧,不然我们可还不起。” 程老太太开口了,张氏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盘子,“娘,那我和桃花回去了。” 得不到程老太太的话,张氏也不往心里去,拉着桃花出了屋子,等进了东屋时,虎妞才迎上前来,“婶子,是不是虎妞给你舔麻烦了?” “没有,虎妞很乖。”张氏无力的摸摸虎妞的头,把盘子放在桌上,人也坐到了炕上。 桃花也忍不住了,“娘,你想尽孝心可以,但是得先咱们能养活自己,不然到时还要去奶那里要吃的,娘,你说到底哪个是真的孝敬?” 桃花的声音很大,相信东屋一定也听得到,她也就是说给东屋听的,不要在来欺负他们母女两人,原本就要挨饿了,还天天来占小便宜,以为张氏性子软好欺负就随意的欺负,可也别忘记了,要是张氏这边挨饿了,你们也得往出吐东西。 “娘知道了。”张氏也知道女儿说的话对。 桃花还想说就是她们真的挨饿了,也不见得东屋会给他们吃的,可想到虎妞在一旁,她在多说定会让虎妞怀疑,这才忍下冲动。 虎妞紧咬着唇, “妹妹,你不能这样跟婶子说话,婶子怎么也是你娘,是长辈,咱们不能顶撞长辈。” ☆、第59章:相对 桃花心下大笑,她说什么了?顶撞长辈这罪名扣的也太大了吧?当张氏好骗,还真当她好骗了不成?面上却不改色,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虎妞。 装谁还不会啊。 “虎妞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虎妞笑着解释道,“也不是说错,大人的事哪有咱们孩子插嘴的,你还小,等长大就明白了。” 还真是有心机,桃花暗下佩服不已,要是虎妞直接说出她错在哪,到是没有多深的心机,可在听听她这么说,将她先前的话全收拢回来,还一副语重心尝的语气,到像一个姐姐般。 这样的心机,桃花暗暗一惊,到是遇到的对手,如今一来,她日里更要小心才是,不然被她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到时还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嗯,桃花也是这样想的呢,就像虎妞姐一样懂的很多。”桃花稚气的回过话。 虎妞微微一愣,听这话怎么总觉得像桃花在反刺她呢,可看看眼前这个才是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计呢? 觉得自己想错了,况且像她这样穿过来的可不是常见的事,是她太多疑了。 “好了,都吃好了吧,咱们就坐在炕上守岁吧,娘教你绣花。”张氏笑着接过话。 原本虎妞那么一说,她还真到觉得女儿有些不懂事,可在看女儿的样子,还这么小怎么可能要求女儿懂事呢,况且女儿这样做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桃花清脆的应声,“好,娘,那片绿叶我绣完了,今天能绣一旁的花了吧?” 张氏刺绣的手艺很好,在这乡下找不到,就是镇里绣房里的也比不上,桃花不知道,却只知道张氏的手艺好。 虎妞笑道,“婶子会绣花?桃花妹妹能跟着婶子学,真好。” 虎妞没在往下多说,在多说了就引起人怀疑了。 “不过是缝些衣服,哪能拿得出手。”张氏淡淡一笑。 虎妞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心却是一沉,原本想着张氏听了她那么一说,会顺势说一起教她,看来到是她想错了。 也是呢,才短短一天,她怎么能心急呢,日后的日子长着呢。 桃花坐在一旁,见张氏还没有傻透气,到松了口气,刚刚她真怕张氏顺嘴就说要虎妞一起学,到也不是她小气,只是她在知道虎妞没安好心之后,挑拨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后,就对她喜欢不起来了。 她也想明白了,虎妞这么做的理由无非就是要常在这个家呆下去,而又让大人都喜欢上她,只是骨血之情,岂能就由她几句话而淡薄了? 张氏到也藏了私心,这刺绣的手艺可不是哪里都能学到的,当年她娘也是苏州那边的绣娘,这才能传给她一手好的手艺。 就是在大户人家里,想要教闺房中姑娘们刺绣,请绣娘也是要花银子的,至于小家小户哪有这个财力。 她教给女儿,是希望女儿以后能有一技之长,到也能傍身,真要有那么一天,也不会饿死。 换个角度,张氏是知道虎妞懂事又乖巧,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层疙瘩,她的娘抢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又怎么能一点恨也没有去教仇人女儿手艺呢。 ☆、第60章:下手 对穷人家来说,夜守不过是干坐着一晚,哪里有能力做夜宵吃,桃花年岁小,没坐多久就困的睁不开眼睛,虎妞也是有心无力。 张氏一看到两个孩子这样,也就把床上的被子铺好,让两个人穿着衣服就睡了,张氏收起女儿做了一半的绣品,看着已有了七八分的模样,手不由自主的在上面摸着。 张氏眼睛也红了起来,五岁那年,娘就带着她一路流奔到这里,哪怕吃上不饭了,也总会在她的耳边念叨着针法,即使手里没有针线和布,她就凭着脑子里的记忆也能在脑海里绣出一副副美丽的画来,直到女魔在程家去世世之前,仍旧一直念着刺绣。 那时的她太小,不记得娘为何带着她逃到这边,就连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如今想起来很遗憾。 张氏收回心思,看着外面才黑的天,大郎离家也二年了,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当年他不辞而别,还带着寡妇私奔,让她直到现在在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整日里还要受婆婆的咒骂,她心里不敢有怨言,若是她够好,大郎也不会忍心丢下家而去。 把大炕收拾完了,张氏拿扯过被子盖到身上,这些年来,只要有一个地方住,能安身,她就知足了,想不到能有了家还有个女儿,她也没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西屋程林还没有睡,不知道说了什么,不时的传来笑时,张氏笑了,怕又是程林在逗众人了吧。 大年这一天,总是比往日安静了些,张氏也隐隐的松了口气,累了一天,躺在暖暖的炕上,不多时便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西屋在忙着煮饺子,动静很大,东屋不被吵醒都不可能,张氏坐起身来,看都大亮了,忙把被子叠起来,昨晚睡的晚,不想就睡过头了。 桃花早就醒了,张氏一下炕,才看到女儿一脸委屈的靠床里坐着,“桃花,这是怎么了?” “娘,我抢不过虎妞姐被子。”桃花伸手被张氏抱了出去。 虎妞也醒了,听到桃花的话,心里咒骂一番,面上害怕不已,“婶子,都是我不好,今晚我不盖被子了。” 桃花哼了一声,趴在张氏怀里不看她,她到好意思说不盖了,张氏的性子怎么会真不让她盖呢,跟本就是又在使用怀柔政策。 这招用在张氏身上果然好使,她笑道,“没事,小孩子哪有不抢被子,都是你桃花妹妹被婶子哄坏了。” 换成以前虎妞一定觉得张氏这样对自己是真的 ,可是经过昨晚张氏对刺绣留了一手之后,现在张氏所有的好,在虎妞眼里都是在装给人看的。 “婶子,对不起。”虎妞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好,吓了张氏一跳,手慌脚乱的把桃花放到床上,将虎妞搂进怀里,“这孩子,婶子不是说没事吗?怎么竟哭了?” 可不是?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桃花心里这个恨啊,虎妞这么做明显就是给张氏安恶名声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氏怎么欺负她了呢。 明明是她做错了,还弄出这副样子,她要真是孩子,桃花也就不多想了,偏虎妞可是个和她一样,从上一世过来的,还有那些个小心机,这么做想不到对张氏有害处,那才是假的呢。 桃花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虎妞是对张氏怀恨在心,才这么做,至于理由吗?定是与昨晚刺绣的事脱不开关系。 张氏劝慰的话跟本不顶用,主要是虎妞有意为之,哭声反而更大了,下一时间,房门被推开,王氏一脸兴奋的闯进来。 “哟,大嫂,虎妞哭的怎么这么伤心呢。”王氏正在煮饺子,手里还拿着勺子。 王氏在提意把虎妞留在大房,就想着张氏不可能把仇人的女儿真心的对待,就一直等这边闹起来好来看热闹,这才一听到人哭,她连锅里的饺子都顾不上就跑进来了。 “这不是和桃花因为抢被子哭了,到是个懂事的孩子。”张氏到没有多想。 看着这样圣母的张氏,桃花哭的心都有了。 虎妞也哽咽的断断续续道,“婶子没有说我,都是我自己不懂事,是我的错。” 得,她这么一解释,刚刚王氏听张氏的话后挺失望的,现在一听又燃起了希望,果然与她想的一样,不由得讥讽的看向张氏,平日里看着挺好老实的,确是个有心机的。 张氏没多想,“好了,不哭了,婶子没怪你,都是你桃花妹妹不好。” “大嫂,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孩子做错了,你说也实属正常,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在说她娘勾引着大哥私奔,你这样对她算是好的了。”王氏在一旁讥笑道。 哪里是真心话,跟本就是用话在点张氏别虚伪,何必遮遮掩掩的。 张氏也听出不对味来了,脸色有些不好,“弟妹,话不能乱说,我也不会把一切怪到孩子身上。” 桃花什么都可以忍,觉对忍受不了张氏被欺负,一口恶气全冲 向虎妞,“虎妞姐,你抢我被子我都没有哭,你却哭了,你不如我乖。” 虎妞神情一僵,瞬间又恢复如常,“对不起,桃花妹妹,是我的错。” “那你还哭。”桃花可是恶狠狠的说。 不过她毕竟是小孩子,那气势还没有表现出来。 虎妞咬着唇,明明是个孩子,可她怎么对上那眼神就怕了呢。 张氏回身拍桃花的头,“不许和姐姐凶。” 王氏在一旁看热闹,桃花最恨王氏这种人,“婶子,你在煮饺子啊。” “是啊。”王氏扬扬得意。 这时就听到外屋程老太太骂了起来,“该天杀的,好好的一锅饺子煮成了面片,死哪里扯老婆舌去了,你怎么就不死了。” 王氏的脸一变,哪里还有心思看热闹,转身跑了出去。 ☆、第61章:大姑奶奶 大年初一早上,程老太太就因为王氏把饺子煮成了粥骂了一早上,骂的狗血淋头都是轻的,王氏半个动静也没敢出,更没有像往日一样敢说回嘴。 王氏自己也知道做错了,大过年的难得吃一顿饺子,弄的像一锅的粥,她自己都心疼,何况还是吃饭都要数数的程老太太。 桃花暗暗解恨,看样子王氏会安静些日子,通过这件事,王氏在心里怕对虎妞也没有脸色了,以王氏的性子,定会牵连到虎妞的身上,虽然是她自己没安好心要看笑戏,一切还不全是因为虎妞。 听着程老太太骂,虎妞也安份了,不用张氏在哄,人也不哭了,早上吃饺子时吃的都很少,张氏以为她还在担心早上的事,少不得又往她碗里夹了些饺子。 虎妞哪吃得下,“婶子,我真的吃不下了。” “你才吃几个,在吃点。” “婶子,真的吃不下了,给桃花妹妹吧。” 桃花可不想要沾到她碗里的东西,“娘,我也吃饱了。” 况且昨天总共就剩下一碗的饺子,一个人吃饱到够了,虎妞吃不下,是因为她心虚又担心早上的事被王氏记恨,虽然王氏在这个家里不是当家的,可那性子决对是个小人,只要记恨上一个人,那是得到机会就往死里弄,虎妞一定也看出来了。 张氏看不出来,桃花看出来了。 现在最珍贵的就是粮食,张氏不忍着就仍了,连带着把虎妞碗里剩下的几个也都吃了,收拾了桌子之后,张氏看了看天色,解下腰上的围裙放到炕上。 “虎妞,你和妹妹在家玩,婶子去拾些柴。”家里的柴没有多少了,看着一天天少下去,张氏也很担心。 桃花早就将这事看在眼里了,拉住张氏,“娘,你教我绣花吧,柴咱们就别拾了,慢慢天暖了,我跟娘一起去拾。” 张氏原本想拒绝,可看着女儿的目光,到不忍心拒绝了,“好,听桃花的。” 虎妞也才敢接过话,“到时我也跟婶子一起去拾。” 桃花回到炕上去拿针线盒,现在张氏去拾柴,西屋一定还跟着烧,到不如到时候烧一天拾一天的,这样西屋也占不到便宜了。 要说程老汉也看到这事了,竟都没有出一声,对此桃花的意见也很大,原以为他还是这个家里唯一公证的人,现在看看,也只有程老二一个,可惜程老二太过老实,说话跟本没有用。 张氏看着 女儿绣花,不时的在一旁指点,虎妞就坐在一旁看着,眼里掩饰不住处嫉妒,眼看着近中午时,听到外面有吵闹声,几个人从窗纸往外看,隐隐的只看到有人进来,还不少,可惜窗纸在中间隔着,所以跟本看不清。 外屋的门一推开,一道清脆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娘,怎么没有人出来接接,这都在干嘛呢。” 听了这话,不用多问,桃花也知道是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大姑了,听着声音到像个性格爽朗的,希望人不要像程老太太那样才好。 【以下内容为vip章节,如喜欢本书请力所能及的支持正版,谢谢!】 ☆、第62章:训话 大年初一回来的正是老程家的女儿程菊,在程家排老四,最小的一个,又是个女孩,格外的让程家疼爱,也算是从小被程家疼到大的。 凭借一个农村的姑娘嫁进镇里,也算是高嫁了,嫁的人家姓胡,是在镇里做货郎生意的,条件一般,可乡下人能嫁进镇里,总是个好的。 胡家男人别看是个走街窜巷的货郎,可各子并不高,人长的到很粗实,一脸的憨厚相,没等说话先憨笑两声。 这次回门,胡温借了牛车,拉着胡菊娘俩回来的,大包小包车上装了不少的东西,程菊进屋只抱着女儿先进来了,留下男人胡温在后面往屋里提东西。 她这一嗓子,让西屋马上热闹起来,王氏的嗓门最大,“是小姑回来了,快进屋吧,外面冷吧,哟,她姑父,咋拿这么多的东西啊。” “二郎,快帮她姑父把东西拿进来。” 终最后程老太太厌烦的喝断,“行了,还不倒水去。” 王氏这才不情不愿的出了屋。 程菊早就习惯了王氏这样,在屋里没有看到张氏,看了看炕上的程老太太一眼,程老太太抱着外孙女,逗着玩,全当没有看到女儿的眼色。 胡温又在屋里,当着自家男人的面,程菊也没好开口,坐在炕上对程林招手,“来,到姑这里来。” 程林眼生的往窗户那靠了靠,程老太太看了就喝道,“没出息的,连你姑都不认识了?” 见孙子还是靠在那不上前,程老太太转向女儿,“你也看到了,都五岁了,还这样拿不出手。” 程菊了解母亲的脾气,笑道,“不过是个孩子,还小呢,娘你就别多想了。” “他姑父快坐吧。”程老太太一看自己的姑爷,脸上的笑就多了,语气也好了。 胡温憨厚的笑了笑,被程菊拉了一把,才在炕上坐下来,见程老汉坐在地上,又慌乱的站起来,“爹也坐吧。” 程老汉嗯了一声,转身蹲在地上抽起水烟来,程菊这次拉着胡温坐下,胡温才算是坐下。 程老太太对老头子的态度很不满意,在姑爷面前又不好说什么,“怎么大初一就回来了?天这么冷,也不说给孩子穿多点,冻到了怎么办?” 胡桃咯咯的笑道,“姥姥,我不冷,爹给我买了狗皮袄,可暖和了。” “哟,那可不便宜啊,我们小桃就是有福气,现在穿狗皮的,等嫁人了就穿貂 皮的。”程老太太刚一说完,胡菊就不满的开口打断。 “娘,小桃才多大啊,你就和她说这些。” 程菊不愿回娘家一半原因是在程老太太身上,程老太太身上带着太多乡下婆婆的刁习,说话又没有分寸,程菊如今就这么一个孩子,又是个丫头,一点也不招婆婆待见,要不是她把男人拿住了,这五年来一直没有所出,婆婆早就给男人纳妾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程菊知道这个,所以就越发的对自己这个女儿上心,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将来生不下儿子,也不能让男人纳妾,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誓要把女儿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将来寻一门好的亲事,这样婆婆也就不敢在小看了她。 程菊全指望着女儿为自己争气,自是不喜欢她受旁的影响,程老太太又是个五大三粗的,程菊生怕女儿学了去。 眼下越担心这个,想不到就越出事,这大家闺秀哪有听过这些话的,听得母亲这么一说,程菊就受不住了,觉得自己平日里的努力一下子全白费了。 要不是自家的男人也在一旁,程菊早就直说出来了,想起这些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她的苦家里人又明白几分。 看着嫁到了镇里,男人是个做小买卖的,可正因为这样,在家里婆婆处处看不起她,处处拿话刁难她,她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只生下这么一个丫头就在也没有了动静,娘家又是这副样子,也不给她争气,让她在婆家更抬不起头来。 好在一切并没有太坏,大哥突然中了秀才的消息一传出来,这才初一婆婆就准备了一堆的东西让她回娘家来看看,要是换成往前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想到娘家好了能给自己撑腰,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程菊心里的那些委屈终是好受了些。 程菊心里的弯弯这么多,程老太太可没多想,“我们小桃不小了,在过几年就得找婆家了,咱们到时找个地主家,有吃有穿有钱花,还有下人伺候。” 毕竟是乡下人,在程老太太的眼里,能嫁给地主就是飞上高枝了。 程菊心下不以为然,知道多与母亲争辩这个也没用,便转了话题,“娘,怎么不见大嫂和桃花呢?我婆婆还让我给大嫂和桃花一人带了一块布来呢。” 程老太太脸瞬间就冷了下来,“给她们做什么?你们过日子也不容易,有那闲钱还不如留在手里,那是个没良心的,和她你换不出一样大小来。” 程老 太太骂骂咧咧的就把给小桃做棉袄要棉花的事说了出来,胡温听的在一旁都坐不住了,这哪里是怪人家张氏,就是他们都知道张氏的性子,况且这事一声就知道是程老太太太霸道,抢了人家的东西。 程菊脸也乍青乍红,只觉得在男人面前,娘家把脸都丢光了,往日里娘家里张氏和桃花过的什么日子,不用说她也看在眼里,桃花确实没有一件好棉袄,况且他们家也不差小桃这件棉袄,娘这么一做,岂不是把他们家也装进去了吗? 程老太太只觉得心里这口恶气与女儿说说心里舒服多了,随后语重心尝道,“你也不必给她东西,反正都分出去过了。” “什么?”程菊在也坐不住了,“娘,你说分出去过了是怎么回事?” “你这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分出去过还能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整日里白养她们两张嘴?反正她们也乐意分出去,所以就分了家。” 程老太太自觉没什么,程菊的脸色大变,“娘,你真是好糊涂啊。” ☆、第63章:分析 程菊也顾不得自家的男人在场,更没有时间去想给娘家人留面子了,家里闹出这么大的事,连家都分了,她竟然不知道,要是派人通知她一声,她怎么也不会同意。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我哪糊涂了?我最糊涂的就是让你大哥娶了她,那个丧门星,害得咱们家这样。”好在是程老太太宠着女儿,换成旁人这样说,她早就骂出声来了。 程菊被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娘,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大嫂不管怎么不好,你也不能分家啊,难不成你想把大哥了分出去?” 原本程老太太听到女儿说话还想反驳,听到最后一句当场傻愣住了。 “大哥中了秀才,你是不是打算与大哥一起过的?可是如今大房分出去了,大哥回来也是回大嫂那边” “他敢。”程菊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程老太太厉声打断。 吓的程老太太怀里坐着的胡桃身子一颤,嘴一撇就要哭出声来,程菊心疼的把女儿抱回来,轻声的哄着,胡温也是一脸的心疼,却不好表现出来,低头坐在那,搓着两只手。 一直坐在地上抽着水烟的程老汉出了声,“有话好好说,你看都把小桃给吓到了。” 王氏一直在外屋翻看着程菊带回来的东西,听到屋里的动静不对,跟本就没有进去,一边拉着程二郎不让进去,只在外面贴着门偷听。 程老太太的脸色不好,不过在听到吓到了外孙女,终是缓了缓,“我又没有说什么。” 程菊见母亲有些软了,才接着道,“娘,这事不是大哥敢不敢的事,大房分出去了,就没有听说把儿媳妇分出去,儿子留在家里过的,这样传出去也让人笑话,你可别忘记了,大哥现在可是个秀才了,身份不同了,总不能不在乎名声是吧?” “那样的媳妇不要也罢,让你大哥干脆休了算了。” 程老太太小声的嘀咕,屋外偷听的王氏两口子都听到了,何况屋里的人呢。 “胡闹,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你总日里在想什么?”程老汉闹了。 程老太太一见老头子不给她留情面,在这么多人面前吼她,当场也委屈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起苦来,“好,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不是好人,我是恶人,可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咱们一家子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供你大哥一个人,图的是个啥?不就是将来有好日子过,她要是个有能耐的,你大哥又何苦带着个寡妇私 奔,害得咱们这些年来的苦全白废了。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恨,一个连自己男人都留不住的女人,还要她做什么?肚子也不争气,这么些年只生了那么一个丫头,要是能出个儿子出来,你大哥也不至于能离家。” 总之,程老太太把家里的不顺全怪到了张氏身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为旁人不理解她还心里委屈着。 却没有发现当她说张氏这些年只生了一个丫头的话时,当场就让程菊面没有了颜色,这也是程菊的心病啊,也是这些年来她在婆家直不起腰的一个原因。 当着自家男人的面,娘家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岂不是也当场甩了她一巴掌吗? 程老太太只顾自己在那哭,跟本没有发现女儿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子。 胡温是个性子憨的,跟本就没敢抬起过头来,好在这样让程菊面子还不至于全挂不住。 这时只有程老汉喝出声,“你不要为那个不孝子找借口,他自己做了不要脸面的事,你到全帮着他怪到老大媳妇身上去了。这些年来,里里外外老大媳妇少干了没有?你整日里的不知足,你看看前后村里哪有一个婆婆像你一样被伺候的?日后里这些话在也不要说了,老大还小,不知道哪个好哪个坏,万一真的伤了老大媳妇的伤,就是后悔也没有地方找去了。” 这些年来,就是因为妻子跟着他吃了太多的苦,所以妻子做什么事,程老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所以看着老大媳妇受委屈也就全当没有看到。 只寻思着从各方面弥补一下妻子,可现在看看,显然是把她给宠坏了,如今做事越发的没有分寸了。 程老太太不满道,“哪个做媳妇的不是做那些,难不成还委屈了她不成?况且家里少了她吃的还是少了她穿的呢?弄的像我怎么刻薄了她一样。老大怎么了?他怎么不孝了?离家出走了,不也中了个秀才才敢衣锦还乡?还有哪个敢瞧不起咱们?年前你不也看到了,都巴巴的来咱们家,到时给老大娶个姑娘回来,咱家的门槛也能被踏烂了,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见她还不知悔改,程老汉的脸也扯了下来。 程菊一看,就从中间截过话,“娘,理是这个理,可你也得为大哥想想是不?大哥现在中了秀才了,回来就把原配给休了,这让人怎么说?糟糠之妻下堂,岂不是让人从背后戳大哥的脊梁骨,也骂咱们程家是忘恩负义的人?娘也说了咱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哥好,如今更要为大哥的 名声着想才是。” 听为了儿子,程老太太情绪冷静了下来,坐在那闷声不语。 程菊知道母亲听进去了,只是好不下脸来,就笑着转了话题,“娘,大哥来信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程老太太这才把信里的内容说了一遍,屋里的气氛也缓了过来,王氏这才拉着程二郎进了屋,王氏知道这个小姑对张氏母女的感情挺好,就挑着好听的话说。 说到信的事,王氏为了哄程菊高兴,难得夸了桃花,“哟,果然是咱们秀才家的女儿,那信可是咱们桃花看的呢,要说这十里八乡的,认字的人就大哥一个,桃花才五岁就识字了,也就是秀才的女儿才能做到。” 这话夸了桃花,更多的却夸了程大郎是个秀才,程老太太听了也高兴,桃花识字算什么,那还不全是因为儿子是个秀才的原因。 “桃花识字?”程菊一听,脸上又是一惊。 ☆、第64章:吃味 程菊听到桃花识字惊讶的同时,心中不免又吃起味来,想她整日里把女儿像大户人家的姑娘一样养着,却一个字也不识,那一个丫头整日里吃不好穿不好的竟会识字,暗下决定,回家定给女儿寻个师傅才行,总不能被桃花给比下去。 王氏讪讪道,“可不是,大哥在家时也没有看教桃花什么,那丫头就认字了。” 想她家的程林也跟桃花同岁,别学识字了,事还不懂呢,整天里知道玩,心里暗恨大哥偏心,桃花不过一个丫头,早晚要嫁出去的,程林可是他侄子,那是老程家唯一的男子,竟也藏着掖着的。 这想法与程老太太到不谋而合,“一个丫头识字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便宜了旁人家,等你大哥回来了,就抽空给林子启蒙,怎么说林子也是咱们老程家唯一的根。” 王氏马上就附和道,“娘说的对,将来林子指不定还能考上状元呢。” 程菊心里越发的嫉妒了,面上笑意勉强,“这状元可不是谁都能考的,还是先顾大哥一个吧,大哥当上举人老爷那天,家里吃穿不愁,也有下人伺候了,到时让林子启蒙他还不一定同意呢。” 王氏站在一旁撇撇嘴,心里对小姑子这话很不满意,面上却当着婆婆的面又不敢顶回去,见婆婆在一旁也没有出声,心里更来气了,随手从身后伸过去,到一旁的程二郎身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程菊早就知道王氏有拧程二郎的习惯,就盯着她呢,一见她发作,就破声问道,“二嫂,你掐我二哥做什么?咱们不过是说些闲话,哪句不中听了你说出来,把这火气扯到他们爷们身上算咋回事?” 程菊的性子像程老太太,对一件事较真起来,那是怎么也不会放手,可又不像程老太太,心眼多着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做出的事从来都不会越能力而行。 就拿此时抓王氏的小脚来说,程菊知道娘家一直是自己的娘当家,而她又最得宠,回来之后看谁不顺眼说几句,那也没有人敢惹她,上面有娘压着呢。 程老太太听了眼睛就是一竖,“老二媳妇,你是对我有不瞒,还是你小姑子一家回来你不瞒?你还没当家呢,当家他们来也不走你家这个门,只进不出没良心的,刚刚你大包小包往里拿东西高兴时忘记了,现在才刚把屁股坐热乎了,你到来事了。” 要说程老太太这个歪劲,那可是一般人比不了,一下子能扯到这来,也就她那心眼爱想偏了才想到这。 王氏惺惺道,“娘,我也没有说啥啊。” “你当着大伙的面掐老二那还没啥?那你还想咋地不成?” 程二郎憋不住了,吭哧半天,挤出句话来,“娘,不、、、不怪她,是、、是我,林子娘说天色不早了,让我抱柴做饭,我这不是没动吗,她就推了我一下。” 一听儿子还帮上了,程老太太原本没有火,火气也就来了,“咋地?说她几句,你还心疼了?有了媳妇忘了娘,都是没有良心的,还不抱柴做饭去。” 想着自己养出的儿子,娶了媳妇后,一举一动还要看媳妇的脸色,程老太太心里就窝火,拉着女儿诉起苦来,“要说起来,娘生了你们三个,也就你是个贴心的,可惜离的远,不怕了,等你大哥回来,咱们就搬镇里去,到时也就能常见面了。” 程菊因为王氏心里的那口气,借着程老太太的手,也全消了,笑道宽慰道,“娘,你还有啥不顺心的,大哥如今是秀才了,你可就是秀才娘了,走到哪里旁人都得高看你一眼,就是镇里的太太们见了你也得叫你一声老太太呢。” 程菊到不是在夸大其词,方圆百里,加上镇子算在内,秀才还真只有这么一个,要说不让人高看那是假的,秀才是什么?离举人老爷可就差一步了。 程老太太听的脸上裂开大大的笑,眼角两边被皱纹都推满了,“你这孩子,可不许胡说,什么老太太,不过是个乡下婆子。” 西屋里的气氛终于又好了起来,东屋被遗忘的三个人,自打人来之后,仍旧像之前一样该干嘛就干嘛,没有一点不同。 同住一个房子,又是东西屋,西屋话一句不落的全进了东屋,就连程老太太要休掉张氏的话也没有错过,桃花绣着花,暗下打量着张氏的神情,见张氏从听了那句话之后人就走了神,知道她还是在意的。 心下暗叹了口气,就不明白那样一个带着寡妇私奔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惦记的呢? 虎妞有点坐不住了,原本还指望着把张氏哄好了,起码能留下来,听着那些话,程老太太是看不上张氏,打算给儿子另娶的,旁人或许她还不信,可这程老太太的脾气她也见识了,那可不是个什么都按规矩来的又要脸面的人。 要真是这样,跟在张氏这边也无用,看来还得寻旁的办法才是。 对于桃花识字,虎妞心里到有些吃味,她是活了一世的人,自然是识字的,想着这点总是强过桃花的,想不到眼前的 这个五岁孩子竟然也识字? 算了,总要寻机会让人们看到自己的厉害,不用绣花又如何。 “你们两个饿不饿?”张氏出声打破了安静。 “不饿。”这次,桃花和虎妞到是一致。 桃花回答的快,是她不想张氏这个时候出去受那些人的冷眼,特别是那个程家的姑姑,虽然没有见到人长什么模样,可是要真是个懂规矩的,心思好的,此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早就该过来看看这位嫂子了,但是人没有过来,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眼里跟本就没有把张氏当回事。 来了说了那么多,无非还不是因为程大郎中了秀才,要不然她可不相信就真的这么好心,说来说去不过是借力罢了。 张氏咬咬下唇,站起来,“我、、我去西屋看看你姑姑。” ☆、第65章:做阻 桃花早就看出张氏在听到程老太太有让程大郎休掉她之后就要过去的欲望,只是后来迟迟没有看到她有动静,桃花以为她是想开了,竟不想到这闷木头的性格竟一直还有着这样的心里。 她真想冲动的问出口去了有什么用?只会受尽冷眼,被人嘲弄,难不成被程老太太骂一顿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桃花有太多的话,可是面对张氏竟一句也说不出口,面前还有一个虎妞,更让她开不得口。 只能压下满腔的话,还要强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娘,姑姑叫你大嫂,不该是姑姑来看你吗?你看姑姑就是先看的奶,咋不是奶先看她呢。” “桃花,你不懂。”张氏摸着女儿的头。 心里满是苦涩,不管怎么样,婆婆要休了她,好在小姑是通情达理的,她得过去看看,总不能最后连小姑也给得罪了。 有懂,我比你懂的还要多,桃花在心里叫嚣着,面上稚气的眨着眼睛,“娘,我真的不懂,那是不是以后我也可以和姑姑一样学?” 张氏听了心里退步,女儿稚嫩的童音问的却是在真不过的道理,她是做嫂子的,又是长辈,沦不到她去看晚辈,万一因此影响了女儿,她心里更过意不去。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婆婆竟有要休了她的意思,若不是今日小姑来,怕是她还不知道婆婆有这样的想法呢。 她是配不上大郎,大郎如今是个秀才了,可是她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见张氏不语了,桃花也不紧逼着,只要张氏不过去就行。 虎妞在听到张氏要过去时就一直想开口说跟着过去,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半路被个孩子几句话给拦了下来,心下一恼,她的出路怎么能被一个臭丫头给阻止住了。 “桃花妹妹,婶子和姑她们都是一家人,和奶不也是一家人吗?姑回来了,就是客。”虎妞不敢太深说怕人多想。 她还是提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客来了,没有理由主子在一屋等着客人来请你的。 只点这么一下,先前桃花把张氏绕进的弯子就又被虎妞给捋直了,桃花坐在一旁,明显看着张氏听完这句话后眼睛一亮,心里恨的虎妞恨的直咬牙。 你要鲤鱼跳龙门没有人拦着你,你拿着旁人当跳板也没有理会你,可你偏偏就错在拿张氏做跳板,桃花怎么能甘心,更不可能就让虎妞得承。 “娘,虎妞姐说的对,姑姑是客,娘该过去看姑 姑,可是奶那屋做饭呢,娘去了不能看着吧,要是跟二婶一起做好了饭,姑留你吃饭,奶一定不高兴,到时万一因为这事姑和奶拌起嘴来咋办?在说爷就是看在姑父的面上让你在那吃了,可奶呢?没分家时饭还要按量吃,咱们现在可分家了,到时别好心办了坏事。”说到最后,桃花低下头。 张氏心都酸了,把女儿拦进怀里,“桃花长大了,是娘没想到。” 对于桃花突然间懂事,张氏并没有感到竟外,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看虎妞七岁都懂这么多了,自家的桃花有啥不能懂的,就看这几天学绣花的那认真劲就知道是个懂事的孩子。 张氏也才觉得女儿说的对,人家做饭了她过去,旁人不说,就是婆婆的性子一定会多想,以为是借着她姑回来了,她奶不好开口就过去蹭饭了,她姑父还在,就这样骂开了,她姑面上也无光啊。 虎妞一看事情突然转了样,不由得惊讶不已。 桃花这边让张氏收了心,才冲上虎妞,“虎妞姐,你刚来我家不知道我家的事,我奶不高兴咱们去西屋的,今天姑回来了,本是好事,娘过去了,就怕奶又不高兴了。” 虎妞讪讪的笑了笑,“桃花妹妹,对不起,我也是好心。” 桃花可不想看她不副虚伪的嘴脸,对张氏道,“娘,虎妞姐懂的真多,不知道是谁教她的,一定很疼虎妞姐才教她这些。” 眼角扫到虎妞的神情一呆,桃花暗下心笑,旁的管不得那么多,只要在我们家呆着,你就得安份些,少动那些歪心思。 张氏略点点头,“这些都是虎妞大娘教的吧。” 虎妞忙点点头,到不敢多说了。 虽然桃花为张氏给虎妞寻借口感到头疼,不过看到虎妞还知道收敛,桃花觉得自己这样给她警惕一下,顶用就行。 张氏到没有多想,不过是个孩子,把桃花放回炕上,“你们也饿了吧?还有些白面,娘做些面疙瘩给你们吃吧。” “娘,不是还有半棵白菜吗,都放里面吧,一起吃。”昨天张氏剁馅子时,桃花看到还有半棵白菜。 她知道张氏那是舍不得一顿全吃了才留下半棵,可是这么冷的屋,那好好的白菜早就成冻白菜了,还不如早早的吃了,也省着放的时间越久越咬不动。 张氏只以为女儿是心疼自己,欢快的应了声,先从炕上拿出那棵用破棉袄包着的半棵白菜,好在炕是热的,这又包的紧,白菜没有冻 ,剩下的一碗面用水拨拉成小疙瘩,灶台里早就架起了火,锅里的水一开,张氏先把切好的白菜下了锅,烧了个开后,才把碗里的面疙瘩掉进去。 用筷子轻轻的搅着,最后在散些盐,热乎的面疙瘩就做好了。 张氏做饭时,西屋早就开饭了,张氏把面疙瘩从锅里盛出来的时候,胡温正好从西屋出来,看到张氏先是一愣,随后尴尬的点点头,转身又进了屋。 张氏到没有觉得尴尬,只是让人家姑父看到大初一就吃这东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来,快趁热吃吧。”张氏招呼着两个孩子,一边每个人盛了一碗放在她们面前。 张氏出去做饭的功夫,虎妞一直低着头,桃花可没心思理她在想什么,反正只要她安份点就行,不管她要做什么,不牵扯到她和张氏,她是不会管她的。 “娘,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张氏一边叫着虎妞,“虎妞也多吃点。” 跟本没有发现虎妞很安静。 ☆、第66章:挑事 虎妞被桃花的几句话确实给震住了,她初到这里,还没有接触多少人,并不知道现在像她这么大的孩子该懂得些什么,所以一时之间被虎住了。 心里也有些微微害怕,生怕在多说一句或多走一步,而让人起疑心。 桃花坐在炕头上吃着热呼呼的疙瘩汤,虽然很简单,可是能填饱肚子,比吃地瓜可强多了,在说这可全是纯绿色食品,保健又营养啊。 一碗面加半棵白菜,做了一大盆的面疙瘩,甩开了肚子吃也够吃了,桃花也就不在顾忌,吃的满头的汗,放下筷子时,她可吃了三大碗。 张氏生怕女儿吃积食了,可又不敢说,心疼女儿吃点面疙瘩都舍不得落筷,也就随着女儿的意了,她不知不觉竟也吃了三大碗,到是虎妞只吃了一碗。 “虎妞,吃的这么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张氏看她早早的放下了筷子,担心的问。 虎妞摇摇头,“婶子,我吃饱了。” 张氏看她不像说假话,况且那么一大盆的面疙瘩,她也不能装假,便在没有多想,等收拾完桌子,虎妞早就躺在炕上了,桃花也坐在炕头摆弄着针线盒。 大冬天的,除了委在炕头上,乡下人也没有什么可做的。 张氏起身又去外面窗下抱了些树枝回来,把炕烧的热热的,才坐下来休息。 在说回到西屋的胡温,想到大嫂那边大初一就吃面疙瘩,犹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对程菊道,“咱们不是给大嫂和桃花拿了些东西吗?一会儿你就送过去吧。” 胡温是压着声音说的,可程家的几个人那都是人精,一听到有关到东西,耳朵比谁的都好使,王氏撇嘴到不好多说,毕竟东西是人家拿过来的。 想着桌上的鱼也是小姑拿回来的,伸了筷子就又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少不得又换来程老太太一个白眼。 今天西屋的饭桌上很丰富,有鸡有鱼,煎了个鸡蛋,冻豆腐炖的白菜,哪出来可都是硬菜,程林是唯一的孙子,吃的都抬不起头来,程菊没多问也知道这一家平日里过的怎么样。 一顿饭大伙吃的额头都升了汗,胡温突来这么一句,气氛瞬间就变了,虽然没有人说什么,可还是能让人察觉到。 胡温低着头,说完后头也没有敢抬,他是个老实人,只想着东西带来了,他说句没有错,旁人也不会多想,却不知一下子就把程老太太给得罪了。 “急什么,咱们走 了娘在分呗,娘还能贪了那点东西不成?看你平日里就在外面挑货担的,竟这点也看不明白,也不知你是怎么卖货的。”程菊数落自己的男人,何不是在给自己娘长面子。 程老太太撸着脸,“胡温是男人,你这样数落自己家的男人,像什么样子,别说你们拿给你大哥的东西,就是拿给我我我也舍不得动一下,不都留着过日子了,我这老黄土埋到脖的人了,还能活几天,吃好东西不白瞎了。” 胡温一听这话,吓的慌忙解释,“娘,你别误会,我就是看着大嫂和桃花吃面疙瘩呢,这才大年初一。” 不说还好,一说差点把程菊气死,人家吃什么管你什么事,你人笨嘴笨,到还多管闲事,看看自己娘的脸色就知道心里怕是更不愿意了。 “吃面疙瘩怪得了谁?当初分家时可一样也没有少了她的,自己大手大脚的,学人家做什么生意生豆芽,结果不全都烂了赔在家里了。”程老太太上来一句,“况且她也不用咱们心疼,自有人心疼她呢,冻梨一送都是一篮子的送。” 王氏眼角飞快的闪过一抹快意,也接过话来,“小姑你可不知道,那事闹的大嫂还要跳湖呢,弄的愣像咱娘逼着她死一样,可没少让人讲教咱娘。” 程菊听的眼睛都直了,“娘,到底啥事啊?听的怎么这么吓人呢?还差点闹出人命。” 程菊也算是与张氏一起长大的,太了解张氏的性子,能让张氏要去死,这事定不会小了。 程老太太不愿多说,只愤愤的回了一句,“还是我冤枉了她不成,昨天过年还看到李木匠给她送东西了呢。” 在不用多问,程菊也听出什么来了,况且她早就知道李木匠当初是相中张氏的,可惜张氏被他们程家当做了童养媳,所以李木匠也跟本没有机会。 眼下听程老太太这么一说,程菊心里转了几个弯就站了起来,“娘,这事你怎么不让人给我送个信去?现在大哥是秀才了,大嫂这样与旁的男人勾勾搭搭的,让人怎么看咱们老程家?就是以后我们家的小桃嫁人也要受影响的。” “小姑,可不是吗,我还想着我家林子将来要娶媳妇会不会受影响呢。”王氏就不怕事小。 程老太太语气牵强,“不、、不能吧。” 先前她和女儿说那些,也不过是因为女婿的一翻话,让她不高兴了,这才转到张氏的身上,如今见女儿这么生气,心里有些担心,毕竟这事当初也怨她,或许人家跟本就没有什 么。 程菊站不住了,“不行,我得问问大嫂去,要真不想在咱们老程家呆了就直说,干什么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让咱们程家怎么做人。” “桃子娘、、”胡温一见妻子要过去,慌乱出声。 可惜了了舅兄和岳父吃完就出去弄竹子了,不然这时候也能出来说句话啊,也怪自己多事,不说那么一句话,也不能扯出这么些事来。 胡温是个本份老实人,看大嫂的性子就知道不是那样的人,自己的岳母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他也知道些,这事怕是另有隐情。 “咋地?这个家我还当不了了?”程菊一哼,胡温就不敢说话了。 程菊连母亲的话也没有放在耳里,抬腿就出屋,直奔东屋,听着她推东屋门的力道,就知道此时她的火气挺大的,咣当一声,连西屋里还在吃饭的程林听了都是一惊,程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想起那天张氏差一点被逼死的事,心微微一惊。 ☆、第67章:绝户 冬天的下午,张氏又把炕烧暖了,无事可做,几个人正在打盹,门突然被推开,还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惊了炕上的三个人。 桃花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被这么一闹,心情瞬间就坏了,看着走进来的妇人,年岁在二十多,能说她是妇人,看着年轻,可身上那股子姑娘味却一点也没有了,全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显然生活过的并不那么顺。 “小姑?”张氏看到进来的人,心情半喜又惑。 喜的是不用过去找,终于把人等来了,疑惑的是人怎么一脸的火气,虎妞也被吵醒了,看这架势,心底暗暗一笑,人家这是吵架的找上门来了。 “大嫂,枉我还在娘那帮你说话,可惜这脸我帮你要,你自己却不想要了,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我大哥不也知错了吗?如今马上就要荣归故里,这样的弥补也算是让你抬起头来了,可大嫂呢?你背着我大哥勾引外人的时候,想过我大哥的名声没有?娘张不开嘴说,我可不怕,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怕得罪你。”程菊双手一掐腰,话噼里啪啦的从嘴里像吐珠子一样吐了出来。 先前桃花觉得这程家的小姑子不像程老太太,现在放眼一看,还真是程老太太的年轻版,竟还觉得她们娘两不是一路人,她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张氏的脑子反应的本就慢,被程菊的一顿话说的早就傻住了,那神情就像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盖的房子被烧着了,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 看的桃花忍不住心疼,这是一个被封建社会残骸的女人,永远以男人为天,孝为重,可惜她的男人带着女人私奔抛弃了她,将她已打击的半死,盲孝又让她受尽婆婆的欺压,让她活在一个连一点尊严都没有资格去拥有。 她活了大半辈子,每天围着男人和孩子,上到伺候公婆和料理这个家,她的生活里永远没有为自己过,这样的女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疼,更让人觉得她可怜。 虎妞眼睛飞快的转动着,从这位程家小姑的话里总结出来些事情来,心下大惊,竟忘记了而直接的去打量张氏,想不到张氏这么老实的竟然还有心勾引旁人。 果然那句话说的对,老实的人蔫坏。 虎妞的目光才让张氏受伤的回过神来,一个孩子如今都这样看她,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想到这,张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还哭了,敢做出那等事竟还有脸在这哭,做勾搭时怎么想的?现在知道不要脸了。”程菊 以为张氏是心虚了才哭。 桃花确知道张氏哭,是因为她可以忍受男人离开忍受婆婆的辱骂,却不能接受骨子里的三从四德被质疑玷污,这无疑就是在要她的命。 特别是此时虎妞那一个眼神,想想连个孩子都这样的看她,能她打击能不大吗? “姑妈,上次奶都逼着我娘跳湖了,是不是姑妈也要逼我娘跳湖?要是我没有了娘,是不是你们就高兴了?你们讨厌我娘,那我和我娘走还不行吗?求求你们别逼死我娘,我不要后娘。”桃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程菊的性子与程老太太这么像,桃花不论是怎么争辩也没有有,况且以一个五岁的孩子,与一个大人争辩赢了,不被人叫妖怪才怪。 思来想去,桃花只能利用自己孩子的身份,如此一来,看程菊也不是太糊涂,到时传出去趁兄长不在,逼死侄嫂二人,这样的名声别说程菊背不起,就是程胡两家也背不起。 反正今日张氏要怎么样了,桃花也决定了,定让程胡两家后悔一辈子。 程菊听侄女这么说,脸咋青咋红,“休得胡说,哪个要逼死你娘了,是你娘不知自尊,自甘堕落,要死也是她自己要死的,与我们无关。” 先前听桃花识字,程菊心里就嫉妒,条件不如自己家里好,到是比自己的女儿还厉害,眼下见到桃花这么说,程菊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了。 “娘,你不要仍下桃花啊,要死桃花也跟你一起去死。”桃花猛的扑向张氏。 母女两个一哭,震的房子似都在晃,特别是桃花故意弄出那副母女被逼的模样,气的程菊的脸都黑了,恨意的看着张氏,心想难怪娘这么讨厌她,看看她把孩子教成了什么样。 西屋那边程老太太坐不住了,没穿脚就过来了,“行了,大过年的骂丧呢,我还没死呢,死了也用不着你们娘两个这样哭。” “菊子,回来吧,小桃找你呢。”程老太太喊向女儿。 “娘,你不用帮着她们娘俩,咱们有什么怕的,走到哪里咱们都有理。”程菊是一点也怕。 程老太太怕啊,到底怎么回事她心里最清楚,到时查究到根上,刻薄大房儿媳妇和孙女,而旁人看不过去送点东西,这是村里都知道的,万一再闹大了,她这张老脸还咋出屋。 “大嫂,日子都让你过绝户了,你快收了声吧,你要是觉得理亏,咱们就找个地方凭凭理去。”程菊见娘过来帮着张氏,心里还真不 舒服。 这话听着平常,就是在桃花和虎妞耳里也不觉得什么,可程老太太脸色却大变,张氏竟也不哭了,抬起头来看着程菊,一脸的不敢置信。 绝户可不是个好词,那就是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没儿子代表了什么?一辈子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这可是骂人绝根的话啊,不是仇人骂不出来,谁都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她姑你这是逼我啊。”张氏收了声,双目无光,“那咱们就找地方凭凭理,看我是不是那不要脸的勾引男人的。” 反尝即为妖,当一个以前软弱可欺的人突然硬气了,到让在场的人一愣。 桃花高兴了,扑过去,“娘,你不要丢下桃花一个人。” 张氏摸着女儿的头,“你放心,就是走,娘也带着你一起走。” 语气淡淡,却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坚定。 程老太太见张氏要找地方凭理去,急了,“这一个个的还嫌大过年的不丢人是不是?还要把人丢到外面去是不是?菊子,你还不给我过来。” 前面骂的是张氏,可以后的话对程菊的火气更大。 程菊不明白娘这是怎么了,饭前她还说要休了张氏,给大哥在娶一个好的,现在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想到张氏寻个地方凭理去,娘的态度就越发的紧张,程菊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这边程菊还犹豫不定的要不要走,西屋的胡温呆不住了,跑过来,“菊子,你在闹,我就休了你。” 胡温在西屋听着桃花的哭声,只觉得心都被撕开了,他人是老实怕媳妇,那是因为他觉得媳妇这么好看的姑娘嫁给自己是自己的福气。 自己家的条件不好,所以他处处让着她,事事听着她,哪怕是她这些年来只生下小桃一个,他也没有一句怨言。 可是当看着这么狠心把侄嫂逼骂的媳妇,他就像不认识了一般,还有那句绝户,她又怎么能骂的出口啊?她可是亲身知道没有儿子是什么感觉,怎么能这么狠心的揭开旁人的伤疤呢。 “你敢休我?”程菊听了就差跳起来。 胡温一看她还不知错,再说起来比先前要有底气了,“对,你在这样闹下去,我就休了你。” 话音才落,出去弄竹子的程家父子推门回来了,见人都聚在东屋,姑婿吃饭时还好好的,此时竟要闹的休人,程老汉脸色不好的看着程老太太,质问她怎么回事。 程老太太心虚的低下头,闹来闹去让女儿和姑爷伤了情份,她也没有料到是这样。 王氏原本一直在后面看热闹,还怕事小,“爹,大嫂要和小姑找人凭凭理,林子他姑父说小姑在闹下去就休了他姑妈。” 看看,这还有个不怕的主呢。 程二郎生气的瞪过去,王氏也不怕,回视地去,错的又不是她,在说她也什么没有做,可全是他的好妹妹闹的。 程老汉把手里的竹子往地上一摔,“闹闹闹,大过年的都不想过了是不是?” 胡温见老丈人回来了,还听到了他的话,先前的底气也没有了,“爹,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哟,他姑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王氏不阴不阳的在一旁接过话。 程老太太骂过去,“就你事多,收拾桌子了吗?还不干活去。” 一边扯了扯身旁的程菊,“先回屋。” 程菊也低着头跟着程老太太走出东屋,刚开始听自家男人说要休了她她还没有怕,可是待听到第二遍时,是真的怕了。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家的男人动这么大的火气,而且看娘的态度,也猜到事情里面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自然越发的心虚了。 人都走了,东屋又剩下张氏带着两个孩子静静的坐在炕上,桃花靠在张氏的怀里,虎妞低头低的脖子都疼了也不敢抬起头,她怎么也是个外人,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张氏不像旁人的性子,换成旁人就闹了这么一通就走了,那可不行。 只是让桃花也没有想到,这次让张氏是铁了心,事后想想到觉得这次闹成这样也不是一件坏事。 ☆、第68章:余波 程菊这么一闹腾,好好的回门子,也闹的不欢而散,离开时可没有来时的笑声,走的也悻悻的,程菊的眼睛哭的也红肿起来。 与往常到是不同,这次闹的回到西屋之后,程老太太到没有骂,桃花还在心里暗暗寻思是怎么回事呢,这事还没有想通,听着程菊一家三口走了,后脚程老太太的骂声就传出来了。 什么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怪旁人骂绝户,也就你脸皮厚,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在骂张氏,桃花侧头看张氏的手微微一抖。 虎妞眼睛乱转,低下头,“婶子,是不是我在这里,所以程奶奶才骂你啊?在大伯家时,大娘也总骂我是个绝户,那是什么意思啊?” 桃花刺绣的手一紧,她才不相信这事,只可惜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寻张家对质,恨恨的瞪了虎妞一眼,想挑拨张氏跟着西屋打架,也要看张氏是不是那样的性子。 桃花也不明白,张氏跟着西屋打对虎妞有什么好处,看把她给忙的,这招也能想的出来。 张氏索性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声音带着无力和苍老,“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放心吧,你程奶奶不是在骂你,她是在骂婶子呢。” “那婶子也和虎妞一样是绝户呢。”虎妞单纯的眨着眼睛。 桃花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又就是一阵恶心,当啷的接过话,“虎妞姐,你大娘真坏,等哪天见到了我帮你出头,看她还骂不骂你绝户了。” 说完看到虎妞的脸色一变,桃花心里舒服了,这可不是吓她,只要有机会见到人,非让虎妞常一下什么滋味,也让她收收心,省着天天想着害人。 张氏没多想,看虎妞脸色不好,拍拍桃花,“不许乱说,看把虎妞都吓到了。” 虎妞也借机道,“桃花妹妹,你千万别问,不然我大娘又要骂我了。” 眼看着眼睛就红起来,楚楚可惜的样子让人心疼,桃花看在心里却骂了一声虚伪。 张氏也在一旁帮呛,“你虎妞姐说的话听到了没有?” 桃花嗯了一声,反正现在应一声也累不死人,等见到了张家的人她照常说不就行了。 东屋闹了一场小插曲,张氏的心情也好多了,到是西屋程老太太还在一直骂个不停,听着东屋没动静,竟也骂的这么有劲。 天色渐黑,乡下静静的,条件好的,这时升起了炊烟,做起了晚饭,条件差的,就像程家,早就铺了被子躺下了。 程老太太不时传来的一句骂声,给这个傍晚填了些生机。 东屋的三个人完全没受影响,虎妞的计谋也出师未捷死在了半路,又有桃花在一旁盯着她,到也折腾不起什么来。 张氏把被子铺好,今天她忙乎了一天,直到晚上桃花才知道,原来是张氏用家里的一个破棉袄折了里面的棉花,加上一些稻草做了个被子。 被面上面大补丁上补着小补丁,棉花的一层挨着身子,上面是一层稻草,白天时桃花看张氏要因来那么多稻草还以为要烧呢,直到看着张氏把稻草剁成一段一段的,放进被罩里,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娘,我要盖那个被子。”小床上靠着北,总是要比大炕暖和一些。 桃花见张氏把自己昨晚盖的被子给了她,而自己要盖稻草的被子,就忍不住心疼,让她更心疼的是她的一床好被子竟被虎妞这个没有良心的盖上了。 虎妞一听,也很不好意思,“婶子,还是我盖吧,都怪我。” “不用,你们快躺下,别冻到了。”张氏把被子铺好,摸摸也不错。 桃花瞪着虎妞,“虎妞姐,那你盖我的被子,我盖你的吧。” 既然她愿装好人,就成全她。 虎妞听了一愣,张氏也接过话,“桃花,不许调皮。” 桃花扬着下巴,“娘,是虎妞姐自己愿意的,是不是虎妞姐?” 问话的同时,桃花还用脚踢了虎妞一下。 虎妞咬着牙,“婶子,还是让桃花妹妹盖好被子吧。” 一听她这话,桃花就知道她是不甘心,不然怎么能提醒张氏她盖的是好被子。 桃花也不等张氏开口,“谢谢虎妞姐姐。” 用力的扯过虎妞身上盖的被子,又把自己身上的扔过去,嘴上还不忘记说话,“虎妞姐盖的其实就是我的被子。” 张氏到了嘴边的话,听了女儿这么一说,又咽了下去。 是啊,那好被子可是她新给女儿做的,竟忍不住好心的给了虎妞盖,觉得虎妞可怜,可自己家的桃花不是也可怜吗?比虎妞还要小,况且虎妞的娘可抢了自己的男人啊。 张氏这边不作声,虎妞也知道张氏这是莫认了,不甘心的扯过桃花推过来的被子盖上,与刚刚的好被子比,这个沉了许多,还有着一股子味,虎妞浑身不舒服的翻了个身,她就知道张氏是假好人,桃花也不是个东西,别看 才五岁,全是坏心眼,等她发达了,一定要把这母女两踩下去。 桃花盖着自己的被子,想着虎妞快气死了,心里一阵高兴,原本她还想着虎妞要是个好的,就当个朋友处着,毕竟两人来自同一个世界,可是现在看看要是虎妞知道了自己和她来同一个地方,她一定会告发她是妖怪,这事她决对做的出来。 桃花可不会犯这个险,况且她也不打算像什么那些看过的小说写的穿越女到处出名,她只想安安份份的过日子。 东屋这一晚各怀心思,西屋安静下来却是因为程老太太病了,半夜就烧了起来,程老汉一看,折腾起身去前院叫了程二朗打朗中,又叫了王氏过来伺候程老太太。 王氏困的直打瞌睡,“爹,娘病成这样,把大嫂也叫起来吧,虽然分家了,可孝敬老人也是应该的。” 程老汉没等开口,迷糊间的程老太太骂出声来,“让她滚,她个丧门星。” 得,王氏心不甘的拿着盆出了屋,看来晚上又要让她折腾一宿了,打水的时候,王氏扫了一眼东屋,听里面没有动静,手里的动静又大了几分,可惜直到她进屋了,东屋也没有人出来。 张氏确实醒了,也听着像有什么事,想过起来看看,待一听到程老太太的骂声,也就歇了这心思,躺着没有起来。 虎妞也被吵醒了,侧耳听着东屋的动静,这大半夜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惜跟什么什么也听不到,到是身旁的桃花竟然还打呼噜,虎妞烦躁的扯起被将耳朵盖上。 安静不多会儿,又听到外面有人进来,正是程二郎带着郎中回来了,他们这个村可没有郎中,要去前面的村子请,来回走也要半个时辰,大冬天的,又是正月里,要不是程二郎给的诊钱多,郎中都不想来。 摸过脉之后,不过是感了风寒,乡下里本就看不了什么大病,风寒的药郎中一直带在身上,开了三副吃三天的,程老太太的这个病也就差不多了。 程二郎又出去送郎中,王氏拿着药出去煎,等程老太太把药喝进肚子里,天也亮了。 王氏哪里受过这个罪,早就累的直喊娘了,偷偷拧了程二郎一下,“你看着娘,我下点面汤,一会林子也醒了。” 折腾一宿,王氏早就饿了,煎药时看到厨房还有半盆的白面,就动了心思。 程二郎想着娘病了,正好吃不下东西,“那就多做点吧。” 王氏也不嫌弃累了,到了外屋就动起 手来,把程菊拿的辣肉也切了一块下来,切成了肉爆香锅填好水,趁着烧火的空当把面疙瘩也扮了出来。 张氏起来做饭时,王氏早就把面汤做好了。 见张氏才出来,王氏阴声阴气道,“大嫂真是好命,哪像我们啊,娘病了折腾了一晚都没有休息。” 张氏惊讶,“娘病了?怎么样了?” 王氏把面汤盛出来,“这不是才做了面汤吗?大嫂真有心还是等吃了饭在过来吧。” 张氏的脸色微微一变,“弟妹放心,我不吃饭过去也不会在你们那吃。” 王氏哼了一声,端着盆进屋了,想不到这块闷木头竟然还会还嘴了,张氏计起围裙见程二郎抱着程林进屋,才问向程二郎。 “二弟,娘咋样了?” 程二郎憨憨一笑,“大嫂别担心了,吃过药了,人没事。” 王氏在屋里听着不高兴了,喊道,“还不快进来吃饭。” 程二郎就一脸的尴尬。 张氏笑笑,转身进了屋,独自在炕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了屋,抓了一把高粱米,又拿了一个地瓜,做了个地瓜粥。 桃花醒来时看到是一盆冷水,心下诧异到没有多问,往天张氏可都是烧了热水的,果然洗过了脸看到张氏还是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娘,咋了?”桃花抿了口粥,浑身都热乎了。 张氏身前的粥没有动过,“桃花,你奶病了,娘过去看看。” 想到昨天吵架一事,程老太太又病了,张氏心里有些愧疚,只觉得婆婆病了和她有病。 桃花听了到很是惊讶,“奶病了?” 难得啊。 ☆、第69章:便宜爹 桃花从来都没有比听到这消息更为高兴的了,整日里闹腾的人竟然病了,对这个家来说该是多好的消息啊,好在她没有跳起来欢呼。 张氏没注意女儿的神色,一脸的忧心,“是啊,听你二叔说昨晚就病了,娘带你过去看看吧。” 桃花本能的直接开口拒绝,“娘,我不去,我怕去了说话难听惹奶不高兴。” 在这古代治病得不少钱,万一程老太太的病传染,对这个家来说岂不是又要支离破碎了?况且她也不想去那边低伏做小还让人不待见。 虎妞在一旁早就阙阙欲试,正寻着机会,听到桃花不去,马上就接过话,“婶子,桃花妹妹不去,我陪你去吧。” 桃花眼睛一转,也撒娇道,“娘,你就让虎妞姐陪你去吧,虎妞姐这么懂事,一定会哄得奶高兴的。” 张氏叹了口气,点点女儿的头,“好吧,只是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桃花也不知道张氏看出来多少,听她这么一说,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推着张氏和虎妞出了屋,只要虎妞不把主意打到他们家,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她也愿意推她一把。 张氏带着虎妞过来时,西屋里一大家子的人正一个端着一个碗滋遛滋遛的喝疙瘩汤,也没有放桌子,程二郎和程老汉蹲在地上,王氏坐在炕上,程林也委身在炕里,全家只有程老太太身前放的那个碗没有动一下。 “大嫂来了。”王氏吃了一大口,来不急咽下去,就阴奉阳维的来了一句。 张氏早就习惯了,淡淡的应了一声,先向程老汉叫了一声爹,程老汉嗯了一声,她才转身看向躺着的程老太太,“娘,你咋样了?” 程老太太看样子病的不轻,连说话的力气也不足,“还死不了。” 却不忘记骂人。 张氏拉着虎妞坐到炕沿边上,“早上才听她二叔说你病了,我喂娘吧。” 看着没动的疙瘩汤,张氏寻思了一下,端了起来,才拿起勺子,程老太太一句话就让她的手微微一顿,“我不吃,用不着你在这着假好心。” 王氏在身后幸灾乐祸,“大嫂,你也不要怪娘,咱家这条件不好,娘病了也没有喂口,要是有些新鲜的菜啥的就好了。” 听着这是在帮着张氏解围,可在细品品跟本就是在刁难张氏给张氏落脸面,别说这是大冬天的,就是有菜张氏也拿不出那个钱来。 程老太太到是很 满意王氏说的话,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有时程老太太与王氏就是这种关系。 “奶,你想吃青菜还不简单,我知道一个种青菜的法子,自己能吃到青菜,还能卖钱呢。”虎妞见机会来了,忙开口。 “哟,我也知道这个法子,等天气暖了,吃青菜还不简单。”王氏跟本没把虎妞的话当回事。 张氏也怕虎妞惹事,只以为她是为了哄程老太太开心,“虎妞别乱说话,乖啊。” 虎妞气极,“婶子,我真的没有乱说话,我真的知道咋种青菜。” 王氏一碗疙瘩汤吃没了,笑道,“我看你到和你娘一样知道咋勾引男人。” 这话让屋里几个人的脸色不好看,程二郎也看了妻子一眼,王氏不以为意,一边给自己往碗里填疙瘩汤,一边道,“怎么了?我说的话还不对咋地?要是虎妞的娘不会勾引男人,咱家大哥怎么能被勾引了去?你看看这虎妞,才来咱们家几天,就哄得大嫂这么高兴,这手段还不全是和她娘学的,好在还小,有时间好好管一下,省着将来像她娘一样四处勾引男人。” 东屋的桃花听到这番话,就差给王氏叫好了,碰了这次的壁,虎妞想来也会安份些了吧?至于虎妞说的种青菜,不用说出来桃花也知道是蔬菜大棚的事,可惜也不想想这么穷的地方,先不说取暖一方面,就是抠大棚的朔料也找不到啊。 程老太太一听王氏的话,也瞒眼看不上虎妞,“行了,别在这里给我心里填堵了,回去吧。” 程大郎是程家的希望,就这样因为一个寡妇背上了那样的名声,她不恨才怪,王氏的话无疑又一次点醒了她,虎妞是那张寡妇的孩子。 张氏想说王氏几句不该和一个孩子说这些,可终是没有说出口,对于张寡妇,那也是她心里的疙瘩,王氏这一次说中了两个女人的心事,到算是没有惹来怨言。 虎妞被张氏带回东屋时,还傻傻的,张氏也没有心情宽劝她,也坐在炕头上发呆,桃花到是明白虎妞的心情,想来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王氏会对一个孩子发难,可见她还没有看清楚这一家人啊。 旁的不说,就拿程老太太和王氏来说,自私自利之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孩子,那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比她好了好嫉妒,你不如她了呢,她又笑话你,她们就是这么一种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虎妞这计划才刚刚生芽就被拍死,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桃花暗下为她祈祷 ,同志慢慢努力吧,穿越女可不是这么好当地。 穷人家的年只不过是一顿好饭,或者说能吃饱的饭就过去了,不像富人家花样那么多,正月走亲戚,破五喝饺子之类的。 到是初七吃面条这习惯,多少能坚持下来,都说初七吃面条给小孩缠腿,让小孩一年也不生病,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到底真假就不知道了,不过是个习俗罢了。 这几天张氏虽然没有去西屋,听着程老太太强而有力的骂声也知道她的病好了,只是明天就是初七了,家里两个孩子,做面条又没有面,愁坏了张氏。 桃花到不觉得什么,年都这么过来了,一个初七又有啥难过的。 “娘,咱们这做荷包也能卖出去吧?”桃花想了这么些天,又有虎妞在,觉得家里想要有收入,还要先靠张氏的绣活才行。 “只要是绣品好的,到是可以卖到成衣铺子里去。”张氏以前也想过这事。 只是做荷包的布料要用好的,所以买来要不少的钱,程老太太怕卖掉不出去ng费了钱,张氏手里又没有余钱,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今天听女儿提起,张氏觉得这也是个出路,她到相信自己的绣工,荷包要真做出来了,一定也能卖上好价钱。 桃花到也有自己的想法,“娘,那咱们就买些便宜的布先做几个试试吧,正好我也想练练手,要是能帮上娘,以后咱家就能天天吃上白面了。” 这片地方穷,好布料做出的荷包不好卖,到不如做些普通布料的,本钱低卖的也就便宜,也就有人买的起,相信不会那么难,这样面向的广,需要的货也就多,多绣些家里的收入也就能好点。 张氏摸着她的头,“桃花乖,娘听你的,等赶集了就去镇上买些用料回来。” 说完又侧头看了虎妞一眼,“虎妞要不要学做荷包,婶子教你好不好?” 自打从西屋回来,这孩子到是越发的安静了,张氏想过安慰她几句,可是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劝起。 桃花听了心里暗叫不好,虎妞的眼睛却是一亮,“婶子,真的可以吗?” 古代的女子都要会做针线,才能嫁的好,虎妞原本就惦记着这一点,如今听到张氏主动说,岂能不高兴了。 张氏笑道,“当然是真的,等婶子买回东西来就教你们。” 虎妞清脆的应了一声,人总算是又精神起来。 初七这 天,西屋一大早程老太太就起来赶了面条,不过是按人数赶的一人一碗,明显着程二郎和程老汉碗里的面堆的多,而王氏和程老太太是平碗,程林还小,只能吃下半碗,也就分了半碗。 王氏满脸的不乐意,几大口就把一碗面条吃了,巴哒一下嘴,显然是没有吃饱,悻悻的放下了碗,东屋张氏仍旧是糊了两个地瓜,三个人平分了。 虎妞被送过来程家后,张家就没有了动静,大冬天里的,又没有出屋,所以也一直不知道那边的动静。 赶集之前,桃花就问着张氏荷包有哪些种,又细问了怎么绣,张氏讲的很细,而且让桃花惊讶的是张氏这样的闷性子,在说到绣品时就能娓娓而谈,很是吸引人,就连虎妞都被吸引过来了。 刺绣仙桃、灵芝、马、羊、牛、兔等动植物图案,以及连线、盘长、云卷、回纹、万字、寿字、福字等纹样,都是表示纳福迎祥的意思,一些吉祥用语也常常刺绣在荷包的背面,如‘长命百岁’‘万福来临’、‘福贵有余’、‘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等,还有一些喜庆祝寿类的荷包,图案大都是松柏、仙桃、仙鹤等像征长寿的动植物。 石榴象征着多子,柿子象征着‘万事如意’,绣双燕、鸳鸯象征着夫妻恩爱和睦,张氏一边讲,还一边用针线合里的碎布在上面绣着,像云卷回纹那些桃花跟本就不懂,在看着张氏绣过之后才惊叹不已。 特别是张氏在一块碎布上面绣出一张完整丰满,针法细腻的图案时,虎妞都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神色来。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荷包竟还有这么些的学问,要想把刺绣这方面研究深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桃花抬起头来,只见虎妞用心的听着张氏说的,似要把张氏的每句话都背下来一样,不由得莞尔一笑。 桃花也用心听着,自是明白一个道理,这荷包也不是有固定样式的,要通过一个人对纹样的选择和图案的设计,把对自己向往的东西表现在荷包上面,如果感觉到图样还不足以尽其意,则必以文字辅之,或是先有图案而后请识字的人按图索骥,用吉祥话语看图命题,这样也算是起到了画龙点晴的作用,反正做荷包绝不是那么只要会刺绣和知道这些就行的,要看一个女人心巧手巧才能达到精的程度。 如此桃花到也不觉得虎妞跟着学心里不舒服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到底最后怎么样那还要靠自己,桃花细心的听着张氏讲解,不懂的时候就细细的问一遍,实在不懂就让张氏绣出来。 一直到深夜了,张氏看天色不早了,才让人睡了,看着两个孩子爱学,张氏也高兴,这些东西全是她娘传给她的,如今女儿也要学了,张氏自是高兴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张氏去王家看看初十去不去赶集,桃花就拿着针线,回想着昨天张氏讲的那些试着动手,她想了一下,这地方穷,却对儿孙抱满了期望,等张氏买回来东西就绣些鲤鱼和麒麟的荷包上,寓意‘鲤鱼跳龙门’‘麒麟送子’,寄寓着对子孙出人头地,出息成才的渴望,相信一定会卖的好。 上一世时,桃花就喜静,如今坐下来研究这些到也有耐性,在看看一旁的虎妞就不行了,手里的布和针线都拧成一个疙瘩了,额头上也急出汗来。 有些事不服不行,就像有些人不会做饭,但是只要看别人做一下,他在做起来那就好吃,可有些人做了一辈子饭也不见得好吃,这些东西就是天生的。 正当这时,就听到外面有喊声,“程家的,还不快出来,你家大郎回来了。” 这声音桃花听着耳熟,却又想不起是哪一号人来。 到了虎妞听了手里的东西一落,“大伯?” 桃花这才想起来,那不就是那天冤枉张氏欺负虎妞的张家男人,难怪声音听着熟悉呢,等等,桃花的手也是一顿,大郎回来了?莫不是那个便宜爹回来了? 外面的声音刚落,西屋就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程老太太的哭声也瞬间传了出来,“我的儿啊,你可终是回来了。” 程老太太一路疯一样的冲出屋去,后身托托啦啦跟着程二郎一家三口,只有程老汉没有动静,若有人看到,就会发现在听到儿子回来的那一刻,程老汉的手就一直在微微抖着。 ☆、第70章:归来 程家院子里,站着一位模样三十岁的男子,一身的书生之气,青袍加身,虽没有一点补丁,可见那青袍也穿的日子太久,磨的有些发亮。 那模样与乡下人一比较,到清秀了许多,到也是仪表堂堂。 这正是程家大郎程响亮,程老太太扑在儿子怀里,放声大哭,程响亮也红了眼睛,跪到地上,“娘,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 程老太太嘴上满是责怪,“大郎啊,你好狠的心啊,爹娘这一辈子都为了你,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丢下家人,你怎么舍得啊。” 手却舍不得打儿子一下。 “娘,儿子知错了,你莫伤心了,心里要是还气就打儿子几下,莫伤着了身子。” 一旁的张家大郎也呵呵的傻笑,“是啊,老太太快起来吧,大郎如今可是秀才老爷了。” 程二郎在一旁看着也红了眼睛,王氏眼睛乱转,抬起衣袖抿了把干涩的眼角,“娘,大哥也回来了,这一路奔波,外面这么冷,咱们还是进屋吧。” 程老太太这才收了哭声,母子两个搀扶的站起来,“大郎啊,你瘦了。” 站起来后,程老太太脸上还带着泪痕打量着儿子,忍不住心疼道,程大郎耳朵微微一热,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娘,咱们还是先进屋吧。” 左右没有见到程老汉,程大郎的心也是一沉。 程老太太最听大儿子的话,连忙应声,“好,咱们先进屋,先进屋。” 张家大郎干笑两声,“大郎,你们家团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程大郎态度冷漠,只嗯了一声,张家大郎也不在意,转身走了。 程老太太这才发现一点,“那个张寡妇呢?” 程大郎避而不答,“娘,咱们先进屋吧。” 程老太太也就没有多问,被儿子扶着进屋了,跟在后面的王氏看着母子两个这么亲近,进屋时狠狠的拧了自家男人一把,程二郎忍下疼也不也出声。 王氏心里当然不舒服,同样是儿子,干嘛一个不干活天天像大爷一样养着还当成了宝,难不成她家的二郎不是亲生的不成? 王氏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出来,旁的不说,只要这话一出口,程老太太得第一个跳起来,王氏也算是这点聪明,知道惹不起这位大伯。 往日里程大郎在家时,因为程老太太偏心,王氏暗下里没少 把这火气发到自家男人身上来,那时程二郎的日子并不好过,程家大郎带着寡妇私奔之后,王氏暗下没少笑话,程二郎的日子也好过些了,如今程家大郎刚回来,这程二郎就又挨了王氏的气,日后怕少不得受这样的气。 东屋里,桃花一直没有出来,只是刚听到程家大郎回来时,手微微一顿,然后就继续做着针线活,全然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暗下耳朵却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自然没有错过程老太太问程家大郎张寡妇的那句话。 张寡妇没有跟着回来,桃花有两种猜测,一是这个便宜爹把张寡妇安排在哪里了,等和家里说通了在将人接回来,另一种可能就是张寡妇能跟着便宜爹私奔,就也能跟旁的男人私奔,怕是半路遇到好的把便宜爹也给撇了。 两种可能对桃花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她想着让张氏离开这个家,所以只要出任何一种不利的情况,都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坐在一旁的虎妞就没有那么静心了,“桃花,你爹回来了,你咋不过去?” 虎妞也听到了关于那个传说中的娘的‘消息’,没有跟着桃花的爹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时之间也没有底了,只希望快点把情况弄明白了,好计划一番。 桃花聚精会神的注意西屋的动静,跟本没有注意到虎妞说话,直到被虎妞推了一下,才猛的回过神来,忘记了收敛,狠狠的瞪了虎妞一眼,然后继续听西屋的动静。 别说她这一眼到顶用,带着一股凛冽的味道,震的虎妞有些胆怯,到不敢在招惹她了,一边注意西屋的说话声,心里还在寻思,这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眼神吗?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桃花却不知道这么一个眼神引得虎妞多疑,不过她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管虎妞怎么弄都不会承认是穿来的,看她又能怎么样。 西屋那边程老太太拉着儿子坐到炕上之后,就一直嘘寒问暖的,多是些琐碎的话,急得桃花暗骂废话,人要真有什么也不会有力气回来,恨不能直接冲过去把自己想问的问出来。 正当这时,一直蹲在地上抽着水烟的程老汉开了口,“你回来了,那张家的寡妇呢?” 西屋顿时一静,王氏坐在炕尾,听了这个也立起了耳朵,她也正好奇这事呢,怎么就大伯一个人回来了,程二郎隔在中间,另一边是程大郎,而炕头是程老太太,程林就坐在炕里面,靠着墙角,手里摆弄着几片竹子,玩的不亦乐乎,跟本没有注意大人们的事。 程 大郎拘泥的搓搓手,程老太太看儿子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接过话,“行了,孩子都回来了,还说那些做什么。” 程老汉这次却没有给老妻面子,“就是你把他宠坏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也不小了,孩子都五岁了,能做出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来,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了,也省着日后在弄的乱七八糟的。” “大郎这不是也考中秀才了吗?那些事就过去了,你这样逼孩子做什么?” 程老汉跟本不看老妻,只盯着大郎,“那张家的寡妇呢?她家的孩子人家张家可都送到你媳妇那屋养着呢,你今儿回来了,也明白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咋也要给个说法才行。” 程大郎没等开口,程老太太又抢过话,“给谁说法?她养着还不是吃咱们家的东西,是她挣的不成?” “你住口。”程老汉动怒,喝向老妻,脸上老实本份的神情也带起几抹狠劲来,“老大家都分出去过了,哪个吃你的了?你送过啥东西过去?” 一句话堵的程老太太半响没有说出话来,随后见儿子疑惑的看过来,不由得心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双手还一直拍着炕。 “我的命苦啊,一辈子为了这个家,最后弄的里外不是人,好人全是你们当了,就我是那个恶人,是我让她们娘俩分出去过的,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只知道吃弄的这个家还不安宁。”程老太太开始和大郎哭诉起来,“你带着寡妇私奔,让咱家在几个村里都抬不起头来,二郎也要过日子,我是个做娘的,让二郎一家子供你读书,你做了这事,哪能在坑了他们,这才把她们娘俩分出去过,可地和粮食也没缺了她们一口,我左右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程大郎听了惭愧不已,起身跪到地上,“娘,你别哭了,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对不起爹和娘,对不起二郎。” 坐在炕尾的王氏听了程老太太这番话讥讽的挑了挑嘴角,说什么为了二郎,到弄的她家二郎像不义是的,还不是嫌弃人家母女俩个吃闲饭。 就连东屋的桃花都为程老太太这厚脸要忍不住翘起大拇指,今日她算是长见识了,见识过程老太太的厚脸皮,又见到了她的不要脸。 不过通过程老太太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那个便宜爹似乎对她们母女也并没有那么不在意,不然程老太太大可不必说这个谎了。 程老太太还在哭,程大郎跪在地上,闹成这样,程老汉无声的叹了口气,“大郎, 那张家的寡妇呢?” 却是不忘记这个事,不过这次程老太太到聪明了,也不出声阻拦了,毕竟刚刚她那么一阻拦,弄的老头子把她做的事扯出来了,让她一阵心虚。 程大郎低着头,“张梅红半年前就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屋里所有的人一愣,到是王氏最快的先反应过来,忍不住偷偷的勾起唇角来,原来是让人给甩了,难怪会独自己回来了。 程老太太也是一愣,脸上闪过羞恼之色,一个寡妇罢了,自己的儿子还没有不要她,她到是嫌弃起儿子来了。 程老汉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你现在考中了秀才,好好努力,明年考个举人回来,以后好好跟桃花娘过日子。” 程大郎说完后也愧对家人抬不起头来,张梅红跟着别人跑了之后,也把他靠给人写字挣来的钱全带走了,他只能靠体力去干活养自己,这才让他憋了口气,奋发图强考中了秀才,才得以有脸回家。 东屋里,桃花冷笑,果然让她猜中了,难怪不一直难以启齿,原来是被人家给甩了,怕是这样没脸回家才努力考中了秀才能有脸回来了吧? 也算他命好,这次让他中了秀才,不然这个家他还真回不来,不过如此一来,虎妞就可以不用在呆在她家了。 想到这,桃花抬起头来,见虎妞早就傻了。 ☆、第71章:家人 虎妞万没有想到她会遇到这么一个不良的母亲,跟人私奔也就算了,能半路继续私奔,跟本连孩子都不管不顾,她贪上怎么样的一个家庭?又是怎么样的母亲? 想她努力了这么多,那么多的努力,可是今日换来了什么?一切全都泡汤了。 桃花看着虎妞的眼睛都红了,这可怜的孩子,终于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穿越女都可以解决的了吧?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要面对生活啊。 同情归同情,桃花可没有忘记虎妞是什么样的人,继续听着西屋的动静。 程老汉说完那句话之后,巴哒巴哒又抽起水烟来,向来性子闷的他能有这番强硬的态度和这几句话,也算是不错了。 程老太太不瞒老头子这样对儿子,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大郎,地上寒气重,快起来吧,你要好好保养身子,将来还要当举人老爷呢。” 王氏借机推了身旁的程二郎一把,“还不把大哥扶起来。” 程二郎慌乱的嗯嗯了两声站起来,不过此时程大郎已自行站起来了,竟还向程二郎作了一个揖,“这些年来让二弟受累了。” 程二郎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慌乱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大哥,这是我该应做的。” 程老太太看了也接过话,“大郎,自家兄弟,你弄的这么客套干什么,快到炕上来坐,你是怎么回来的?” 程大郎对二郎笑笑,才侧身坐到炕边上,跟程老太太说起话来,王氏看了撇嘴,什么二郎做这一切就是应该的,到像她家二郎就是个干苦大力的是的。 王氏这边生气,忍不住又伸手拧了程二郎一把,突然又挨了一下,换成旁人早就惊的大叫出声,好在程二郎早就习惯了,面上到也没有什么变化。 王氏看了更生气,恨的又拧了一把,心里的火气才算是消了。 “娘,你放心,这次我回来了,一定好好努力,等考中了举人,咱们家都能过上好日子。”经历了这么一件事,对程家大郎打击也挺大的。 原先在家里时,程家大郎在几个村里,就是在镇上也是有脸面的人,哪怕是家里穷,那也是有学问的人,走到哪里不被人敬着。 程家又只让他全心的用功看书,不要说地里的活,就是家里的活都不让伸一下手,这些年来,程大郎一直过着大爷一样的日子。 自打带着张寡妇私奔去了外面之后,手里没有钱四处受人白眼,最后张梅红 带着所有的钱跟着旁人跑了之后,程大郎出去干苦大力的那些日子让他终于想起家里的好,甚至也想起了张氏的好。 所以回来之后,听到张氏和孩子被分出过之后,程大郎才会心里觉得愧疚,想着张氏的温柔和贤惠,直到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才发现。 程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眼睛又是一红,“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娘就高兴了。” 回来了这么久,程大郎终于忍不住问妻女,“娘,咋不见桃花母女两呢?” 西屋这么大的动静,程大郎不相信东屋听不到,暗想妻子是在生他的气,所以才一直没有过来?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和老太太看儿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不悦,“你担心什么,桃花娘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桃花在那屋呢。” 想着自己爹回来了,竟一点动静也没有,程老太太又接着道,“那孩子也是个没良心的,你回来了,竟也不过来。” 程大郎不敢为妻女说话,心知母亲的秉性,只劝道,“你和她们质气,岂不是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话说的程老太太高兴,忍不住跟儿子诉起苦来,“你不知道啊,你要是在不回来,咱们程家怕就留不住你媳妇了。” 程老太太的话刚落,程老汉就喝道,“你又乱说什么,还想这个家闹的不安份是不是?” “我哪里说错了?她和李木匠村里可都这么传呢。” 程老太太不满的嘟囔出声,底气却没有那么足。 可程大郎听了心却是一沉,“桃花娘和李木匠?” 王氏早就忍不住了,笑着接过话,“大哥,你可别怪娘,娘也是担心你,李木匠可没少给大嫂送东西呢,大嫂还送给娘了呢,要不娘咋知道呢。” 程老太太心虚,“那些东西还不是进了你们的嘴,到说是送了我的。” 吃人嘴短,一边吃着一边又说人家坏话,当着儿子的面,又是儿子的媳妇,程老太太多少有些面上挂不住。 程二朗到急了,吭哧半天,“大哥,你别多想,李木匠和大嫂真的没有啥,大嫂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 王氏暗下扯程二郎的衣袖,程二十郎用力的甩开,气的王氏脸都黑了,她也发现了自家男人的心思了,只要一和张氏有关,他的胆就大了,啥也不顾了。 这也是王氏恨张氏的原因,试问哪个女人喜欢自家的男人对旁的 女人那么在乎呢。 程大郎笑道,“二哥放心吧,我没多想,李兄弟一直尊重我,也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 与其说是在说给旁人听,程大郎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一个男人在不喜欢自己的媳妇,也容不得被戴上绿帽子。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儿子如此相信张氏,让她心里极不舒服,感受到老头子看过来的目光,又不敢在多说,那次张氏差点跳湖的事,直到今天仍旧让她记忆犹新。 正当这时,被念叨着的张氏终于从外面回来了,东屋的桃花是最先听到院子里脚步声的,零乱又带着焦急,推门的力道也很大,明显很着急。 张氏从王家一出来,正好碰以张家的男人,听说大郎回来了,就急冲冲的往回跑,直到进了外屋后,整个人才静下来,傻站在外屋到也不急着去西屋了。 换成哪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带着女人私奔心里也是有怨的,张氏在是个三从四德的男人,也有自己心里的底线,寻思了一下,转身进了东屋。 西屋里一大屋子人都等着张氏过来呢,听着到东屋的门声,都愣住了。 程老太太先不高兴的骂起来,“呸,自己没能耐守得住男人,到怨起男人来了,你要真有这个能耐就永远别要自己的男人了,多的是姑娘要进我们程家的门,当年要不是看你们母女可怜,你还能活到今天,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甩脸子给谁看呢?我们老程家不吃这一套。” “娘、、、”程二郎焦急的唤出声。 王氏逮到机会出心里的恶气,怎么能放过,“娘,大嫂这是在怨大哥呢,我看还是让大哥过去给大嫂认个错吧。” 这哪里是劝,跟本就是在挑拨。 进了东屋的张氏紧咬着唇,坐回炕上,将桃花抱进怀里,一把把抹起泪来,桃花轻声道,“娘,错的是爹。” 虎妞知道这时得哄好张氏,全家就张氏心软,要想留在这里而不被送回去,只能靠张氏了,红着眼睛道,“婶子,你别哭了,我娘不要我了,这几天在婶子家,婶子对我最好,我早就把婶子当成娘了,要是叔不要婶子了,婶子去哪虎妞就跟婶子去哪。” 你到真是会卖乖,桃花心里鄙视她。 可惜了,张氏此时哪有旁的心情,她到是白费这个心思了。 正如桃花预料的一样,虎妞算是白表‘情’了,张氏只顾着自己抹泪,哪里有心情想旁的。 看着虎妞在一旁咬唇无助的样子,桃花心里爽了,她觉得自己挺邪恶的。 西屋程老太太被王氏一挑拨,心里的火更大了,“呸,也不看看她有那个资格吗?要不是我们程家收留她,她早不知道死多少回来,如今还要起脸面来了,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 “娘,莫气坏了身子。”程大郎一脸的尴尬。 以前也总看着娘这样骂张氏,他也不觉得什么,可是自打这次从外面回来之后,一想起张氏来,他总觉得心虚,甚至对不起张氏。 王氏也幸灾乐祸道,“是啊,娘,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们这个家可全要靠你呢,大嫂年少不懂事,又没有教她,以后娘多教教她就是了。” “行了,你少说一句吧。”程二郎听不下去了。 王氏阴阳怪气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总这样在旁边帮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大嫂有啥呢。” “你还胡说。”程二郎喊出声来。 王氏的一句话,也惹来程老太太和程大郎的目光,她巴哒一下嘴,“我又没有旁的意思,你和大嫂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可一旁的程大郎因为王氏的话,却不由得多看了程二郎一眼,弄的程二郎尴尬不已,“大哥,你别听她胡说,我一直把大嫂当成家人的。” 程大郎拍拍他的肩膀,“二弟多虚了,大哥怎么能那样想呢,岂不是成了畜生。” 一句话咽的王氏脸乍青乍红,这跟本就是在变向的骂她是畜生,果然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怪只怪自己家太穷,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一贯钱嫁进来。 ☆、第72章:发作 程家大郎回来给这个家带来的喜悦也被这些事给冲淡了,程老太太却再没有多说,拉着程大郎不松手,一边让王氏去做饭。 “娘,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做到是行,只怕到时要晚了,让大嫂也过来帮忙吧。”王氏心有不愿意,别有用心的提点着。 都分家了,大哥就是大房的人,在这里做饭吃算怎么回事。 程老太太看出王氏小心眼,“我还没死呢,这个家我说的算,要吃也是吃我的东西,用不着你在这惦记。” 王氏被当场戳破,也不觉得什么,扭着脸出了屋,坐在屋里就听到她在外屋乒乓的摔东西的声音,程老太太少不得又是一翻大骂。 程大郎也抬不起头来,“娘,我还是先回东屋吧。” “回东屋做什么?娘留你吃一顿饭还不成了?你管旁人怎么想,这个家是娘的,娘就是让你在这吃一辈子饭,也没有人能管得着。” 外屋的王氏听了不高兴了,对着屋里喊道,“二郎,还不出去抱柴去,你还要等着摸黑在吃饭啊。” 程二郎不敢耽误,对程大郎点点头急忙的出屋了,程老太太确坐在炕上骂了起来,“你这指桑骂槐的骂谁呢?你要是不想吃就滚,滚回你们老王家去,我们老程家养不住你这尊大神。” 王氏哪敢回话,只对着出来的程二郎又狠狠的拧了一把,把心里的火气给发泄出来,程老太太虽没有看到,却也知道会这样。 在屋里叹声道,“二郎是个窝囊的,被一个娘们给踩在下面了,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可学不得你二郎这样,男人就该是天,当家做主,可不能被一个娘们欺负住了。” 程老太太只顾着教儿子,确忘记了她是怎么做的,程大郎只知道娘是为了自己好,也不多想,只在一旁轻轻的点着头。 程林在炕上玩腻了,扑到程老太太怀里去,“奶,我要吃鸡蛋糕,我要吃鸡蛋糕。” 程老太太一抱起孙子,脸上的笑就浓了,“好好好,咱们吃鸡蛋糕,吃鸡蛋糕。” 程家只养了三只老母鸡,冬天里老母鸡原本就不爱下蛋,十天半个月下一个蛋,秋天时程老太太到是存了些鸡蛋,一直锁在她自己的柜子里面,吃的时候都要数着来,也只有过年过节啥的才能拿出来。 今日程大郎回来了,见儿子瘦了,程老太太本就想着拿几个鸡蛋出来,眼下程林这么一说,也就借势应了下来。 把孙 子放在一旁,程老太太起身到炕尾打开锁着的柜子,从里面的竹篓里数出五个鸡蛋来放到炕上,又锁了柜子,才叫王氏。 “老二媳妇,今天晚上做个鸡蛋糕,记得用热水搅。”程老太太回到了炕头。 做鸡蛋糕时用热水搅鸡蛋,能比用凉水搅的鸡蛋蒸出来的鸡蛋糕多,穷人家对这些总是很在意的,以前做鸡蛋糕时,就因为王氏没有用热水,程老太太没少骂她不会过日子。 王氏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盆装着鸡蛋出去了,始终沉着脸,程老太太看她那样子就要骂,程大郎先出声拦了下来。 “娘,我还是回去吃吧。”程大郎想着那边一直没有动静的张氏,略有些担心。 回来也坐了这么久了,一直没有看到妻儿,程大郎心里也有些不安,虽然对妻子和孩子他向来关心的少,可那毕竟也是他的亲人,少不得那份亲情在。 见母亲生气,程大郎马上又解释道,“娘,一个屋住着,在说将来儿子还要养你老呢,你还跟儿子客气啥。” 程老太太脸上的不悦这才淡了,可想到东屋跟本没有啥吃的,程老太太就心疼起儿子,但是叫着那三个过来吃,她又心疼。 一直蹲在地上的程老汉站起来,“叫她们三个过来吃吧,大郎回来了,一家人也吃个团圆饭。” 程老太太心里同意了,嘴上却不饶人,“又不是我不让过来,你看大郎回来这么久了,她竟也没有个动静,人也不过来,跟着咱们这是在耍呢。” 程大郎确很欢喜,“娘,你别生气,我这就过去叫她过来给你认个错。” 程老太撇撇嘴,程大郎见母亲默认了,这才起身出了屋,王氏在外屋把话听的清清楚楚,就更不高兴了,不过是男人回来了,竟也涨了脾气。 上面有程老太太压着,王氏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憋着这口气,手上的动作又重了几分,屋里的程老太太听了就骂道,“你咋不干脆直接把东西都摔在地上摔碎得了,也省首以后用了。” 这句话到顶用些,王氏心里虽不满却动作轻了几分。 程老太太见震住了王氏,心里的那点虚荣到得到了满足,脸色也好多了,程林坐在一旁跟本什么也不懂,只一直嚷着吃鸡蛋糕。 程老汉见屋里没有了旁人,坐回炕上,“大郎娘,大郎也回来了,我看就在把大房归回来吧。” 程老汉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儿子带着全家都 成为上等人,如今离这一步也不远了,到是大房分出去过了,让他总觉得心里不畅快。 程老太太到也是这个心思,“大郎是我儿子,想怎么样还不我说的算,他就是成了官老爷了,那也得叫我一声娘。” 这算是默认了,程老汉盘腿坐在炕上,“一会儿好好跟桃花娘说。” “和她说什么。”程老太太一脸的不乐意。 这个家一直都是她说的算,还容不得跟旁人商量,况且还是张氏,程老太太一直霸权惯了,就是分家了她也要拿大。 程老汉动了动干涩的唇,脸上的皱文让他明明只有五十多岁看上去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可见风吹日晒一辈子吃了不少的苦。 “你的脾气你自己也知道,这些年来换成旁人早就跑了,也就桃花娘一直孝顺着你,如今桃花也五岁了,大郎又中了秀才,你就是不为旁的,为了大郎的名声,看在大郎的面上对桃花娘也别太苛刻了。”程老汉叹了口气,“你也要想想咱们大郎的感受啊,他也要面子啊。” 一提到儿子,程老太太不作声了,多年夫妻,还是程老汉了解老妻,也知道她心里的软肋在哪里,程老汉不善言词,几句话却能说到正地方,让程老太太想发作也无力发作。 “菊子过年回来时不是带了些腊肉吗?让二郎媳妇拿一块炒一盘。”程老汉给老妻留面子,没有在深说。 程老太太心里却苦涩不已,想着为了儿子竟还要像张氏低头,怎么能甘心,可那是她儿子啊,她从小撑在心蕊里的儿子,如今中了秀才,她得为儿子着想啊。 听着老头子这么说,也知道是给自己台阶下,喊着王氏加个炒腊肉时,少不得又是一番心疼,“年都过去了,还做这么多菜干啥,又没有外人。” 说到这,程老太太眼睛一眯,“那张寡妇的孩子还在东屋呢,一会儿让二郎送回张家去吧,咱们家可不能白养一个吃闲饭的。” 程老汉听了默不作声,在他的想法里也是如此,既然张寡妇跟着旁人跑了,他们家自然就与张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况且这事也是让程老汉最为怒愤的地方。 “这事你让东屋自己处理吧。”多少,程老汉还想顾及面子。 程老太太冷哼,“就她那副性子,不被张家吃了才怪。” 别看往日里程老太太张扬跋扈惯了,可到也是有些心计的,到也不是她看不起桃花娘,想着桃花娘的性子和张家人的厉害,她 都不是那张家大郎媳妇的对手,何况桃花娘的那个软性子呢。 程老汉那也决定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夫妻两个在这边定下了,东屋那边,程大郎过去后,与张氏面对面愣是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口,张氏抱着桃花坐在炕头上抹着泪,跟本不看对面的程大郎一眼。 虎妞也靠着张氏坐着,怯懦的用眼角扫着程大郎,程大郎进来后看到虎妞在这,也是一愣,眼里的厌恶更是掩饰不住的全表现在脸上。 程大郎干咳两声,先开了口,“桃花长这么大了,来,爹抱抱。” 桃花长着五岁孩子的身子,却不是五岁孩子的心智,先不说她不是本尊,没有与程大郎接触过,单凭这便宜爹做出的事,桃花也喜欢不起来。 程大郎不叫还好,他一叫,桃花头一扭缩进了张氏的怀里,让程大郎好不尴尬。 尴尬过后,程大郎有些恼羞成怒,“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了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 张氏冷眼看过去,“大郎一走就是两年,可有想过家里还有内人和孩子?妾与桃花能活到现在,已是上天垂帘了。” 程大郎一愣,在他的记忆里,不管他说什么,张氏总是低着头,更不要说有现在这样敢顶撞的样子了,想到张氏会这样,全是因为他带着女人私奔遭成的,不但不愧疚,而反觉得张氏让他没有了脸面,脸也黑了下来。 ☆、第73章:训妻 张氏今日能将话顶回去,也着实是心中这口怨气憋的太久了,二年前自己的男人带着寡妇私奔,让她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就是在家里程老太太也骂她怪她,也就是她性子软弱,换成旁人早就闹起来了。 张氏不哭不闹,不代表着她就认下这事了,在一个村里住着,她与张寡妇也是认识得,平日里见面也说过话,那时张氏就隐隐觉得张寡妇对自己男人有点怪,曾有一次张氏要去地里送饭,张大郎主动开口去送饭,张氏受宠若惊,只以为大郎是心疼她,直到大郎提着篮子走了,她才发现碗筷没有带,拿着就追了出去。 一路上往自家地里面走,都快要到地里了,也没有看到大郎的身影,张氏正纳闷,就听到路边的草丛里有女人的嘻笑声,隐隐的还有男人低哑的声音,听着到像大郎。 张氏咬着唇,下了坡往草丛里走,当颤抖的拨开草丛时,正看到程大郎与张寡妇坐在草丛里戏笑,见张氏突然来了,两人吓的忙站起来。 张氏来的急时,好在没有让两人成了好事,程大郎却有些恼羞成怒,当着张寡妇的面就喝了张氏,张氏毕竟是个女子,看到男人与旁人偷情,还被当着这女人的面被骂,面上不发作,自己却跟自己生起闷气来,被程大郎骂完后转身就往上走,没走几步人就倒在了地上。 开始的时候程大郎还以为是张氏装的,张寡妇也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可等了半响听不到动静,两个人这才怕了,程大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张氏抱回了家,一边让人去地里把家人喊了回来。 程老太太原本没有等到饭,还骂咧咧的,回来看到张氏的样子,这才收了声,虽不情愿还是让二郎去找了大夫过来。 摸过脉才知道张氏有了身孕,怒火攻心这才晕倒了。 程老太太骂着不干活还竟事,因张氏有了身孕,在没有多骂。 程大郎却有些心虚,等晚上张氏醒了又是认错又是保证的,张氏听到自己又有了身孕,加上程大郎的诚恳,这才隐下了这件事情。 哪里知道生下桃花三年后,程大郎竟带着张寡妇跑了。 新仇旧恨,张氏在好的性子,也说不通自己不去恨,今日又见了程大郎指责桃花不好,当场也顾不得许多,就顶了出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着实让她伤透了心,做了错事不觉得错了,还要高高在上要颜面,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却满口的仁义道德。 她竟从来没有发现这 男人如此虚伪过。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娘和爹还刻待了你们母女不成?我不在家,你带着桃花分出来过,就属不孝,你现在这么说,岂不是落我与不孝不义?”程大郎强忍着压低声音。 张氏悽悽一笑,“不孝不义?大郎做下那等事可想过这些?如今我已为人妇,也被人笑话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了,可大郎想过没有桃花?她才五岁,将来还是要嫁人的,当人知道那事之后又有谁会要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儿?” “什么样人家?我程响亮如今是秀才,他们想高攀还高攀不上,你竟成天担心这没用的事情,果然是个妇人。”程大郎说起自己秀才之名,很是骄傲。 张氏含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当年被程家收留,程老太太要她做童养媳时,娘就不同意,娘要带着她走,她不同意。 那时吃不上饭,又马上要冬天了,和娘在走下去,她真怕在也见不到娘了,所以虽然不懂什么是童养媳,她还是应下了。 直到后来慢慢长大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那又如何?一切都改不了了。 从从与大郎一起长大,让她深知大郎的性子,更是对他会有一天当上官老爷不报希望,只暗叹自己的命不好,多做些活到也罢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为命是从,从来不敢违背程老太太的话,更不敢大声跟大郎说话,这样低贱仍旧被看不起,这样的人家不喜欢她,她留在这里又何用? “咱们合离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桃花。”张氏的语气很淡,不带一点感情。 平淡无波的话,却像一块石头骤然被撇到了湖里,击起一片涟漪,湖面也晃动了起来。 程大郎先是一愣,随后反应急为激烈,“合离?你休想。” 被张寡妇抛弃,已让程大郎大受打击,如今张氏这么软弱的女子都提出合离,再一次狠狠的刺激到了程大郎心里的底线。 “张秀丽,我告诉你,你生是程家的人,死是程家的鬼,想离开程家你休想,你就死了那条心吧。”程大郎喊过一番话后,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娘让我叫你过来吃饭,看来是我误会娘了,到底在这个家谁受了委屈,我也知晓。” 一甩衣袖,程大郎起身大步出了屋。 屋里静悄悄的,虎妞对张氏提出合离的话也错愕不已,想她就是挤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张氏会提出合离,这张氏莫不是转了性子?还是 她原本就是这性子,只是一直没有显露出来? 桃花也很是惊讶,想不到张氏的名子如此好听,一点也不俗气,到像是从大家出来的,不过比虎妞强了一点,她理解张氏的心情,自己的男人做下那等错事,回来一句认错的话没有,反而指责对方没有做到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甚至还直指为不孝不义。 张氏此时到没有像先前一样落泪了,把怀里的女儿放到炕上,“饿了吧?娘给你们两个做饭去。” “娘,今天吃馍馍吧。”桃花脆声道。 她知道家里还有些玉米面,只是张氏一直舍不得吃,如今这个便宜爹回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家里粮不够吃了,干什么还要省。 张氏到也明白这个道理,“好,今天咱们就做馍馍。” 目送着张氏出去,桃花心下松了口气,哀莫大于心死,张氏就是这般吧,心里不在乎了,也就放下了,更不会有伤心之说了。 桃花高兴了,虎妞却坐不住了,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娘没有回来,她在程家是不能在呆了,一想到要回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家,脸上不免涌出一抹悲哀之色来。 程大郎最后两句话喊的声音大,西屋的人自然是全听到了,待看到程大郎怒气的回来,程老太太就冲下炕去。 “好个没有良心的,咱们程家还没有说不要她,她到先想着攀高枝去了。”程二郎见了就拦住母亲,程老太太用力的捶打着儿子,“放开我,今天我非撕了那小娼妇的嘴不可。” “娘,大哥做了那事,大嫂也是心中有气,难免说些重话,你就消消气吧。”程二郎一边焦急的喊程大郎,“大哥,你快劝劝娘啊,这些年来大嫂啥样你还不知道。” 程大郎见母亲闹起来了,怕这事闹的外面知道,面上更无光,只能不情愿的拉住母亲,“娘,算了,她也不过是气话,在说也是我错在先。” 程大郎想起先前张氏眼里的厌恶,就像当年张氏抓到他与张寡妇在草丛里时的目光一样,被撞破的那次张氏被气的差点小产,吓了他好一阵子,再三的向张氏保证,后来慢慢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 “不争气的东西,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怎么了?你现在是秀才老爷,与旁人更不同了,她那样的嫉妇,咱们程家也留不得,你放心,马上上休了她,娘在给你娶房出身好的姑娘回来,就凭你是个秀才,有的是愿意嫁进咱家的。”程老太太到看透这一点。 程老汉一直 在地上编着篮子,听到程老太太这样闹,知道不行了,停下手里的活,“少说一句吧,骂也骂了,气也该消了,儿子才刚回来,你也让儿子省点心。”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顺着程二郎的劲坐回到炕上,“省点心,那个丧门星在咱们家,咱们家就不会有安宁的一天。” 程大郎带着寡妇私奔之后,程老太太就一直骂张氏是丧门星。 程老汉看了程大郎一眼,没有多说,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一旁的程二郎见母亲的气消了,才退到一旁去,说真话听到大哥那么一喊,他也不相信大嫂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程大郎沉着脸,“娘,别在说了。” “大郎啊,娘知道你是重情谊,可是你也要看看张氏是不是那样的人,她嫁进咱们家这些么多年,只生下桃花一个赔钱货,你是老大,咱们程家的传踪接代就落到你身上了,你现在也不小了,不能在等了啊。”程老太太越说越觉得张氏留不得。 “这次是她主动开口,那也不是咱们程家不要她,你就给她休书。” “老大,去叫你媳妇她们过来吃饭。”程老汉听不下去了,打断程老太太的话。 程老太太脸一僵,“你为难大郎做啥?大郎又不是没有叫过,是她们自己不来。” “还不快去。”程老汉没理她。 程大郎还是有些怕程老汉的,不敢拒绝,只能站起来又出了屋,看到外屋做饭的张氏,心里怒气冲天,跟本就不想过去。 ☆、第74章:闹上门 张氏全然不理会怒气站在那里的程大郎,继续埋头做着馍馍,灶台里的火也烧的噼里啪啦的直响,锅里的水翻滚着,张氏把一个个做的像小碗一样的馍馍放在帘子上面,最后盖上锅盖,扯过腰间的围裙擦擦手,蹲下身子又往灶台里添了把柴。 王氏做着饭,一边看着热闹,等了半天也不见大哥说话,一边切着腊肉,一边笑道,“大嫂,两口子之间有啥说不开的,大哥现在是秀才,难不成还要大哥向你低头不成?这自古男人是天,女人出嫁从夫,三从四德,这些道理大嫂也该明白这个理,哪有让爷们向娘们低头的道理。” 话里劝着张氏,话外挑拨着程大郎的火气,原本张大郎就在气头上,被程老汉逼着向张氏低头,眼下在听王氏的这番话,越发觉得有道理,想着给张氏道歉就更没有这个道理了。 程大郎语气不善,“娘叫你们过来吃饭。” 不管张氏听没听到,转身就进了西屋,屋里隐隐的能听到程老太太的不满声,与往常不同,她到是没有大骂出声。 王氏见了撇嘴,快刀切起肉来,尽自嘀咕着,声音大的却能让张氏清楚的听进耳里,“这么多口吃闲饭的,把我们当牛使,脸皮不要了到是能吃得下。” 眼睛不时的往张氏那边瞥,见张氏继续烧火,哼了哼,希望她这个志气一会儿到吃饭的时候能低到底,不然白白受了苦还要做饭给她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氏心里不平,张氏神情早就飘的不知哪里去了,今日看到大郎那个样子,她的心寒了,要是张寡妇跟着他回来,他还会这般向她低头吗? 西屋做了三个菜,鸡蛋糕、炒腊肉,还有一个冻豆腐炖白菜,加上高粱米饭,很快的就出了锅,东屋做的少,只蒸了个馍馍,到时与西屋一起出锅了。 西屋众人围着桌子坐下,程老太太见张氏没过来,显然很高兴,拿过碗来用勺子把鸡蛋糕每人分了一勺,多的都给了程林,又给每个人盛了饭,最后将饭盆放到了自己的身后,才叫众人吃饭。 程二郎看了一眼,不敢多话,埋头扒着饭,王氏往自己碗里夹肉,见程老太太瞪她,马上又伸筷往程二郎往里夹了一块。 嘴里还说着,“家里的重活都是你干,现在大哥中了秀才了,你也好好补补身子吧。” 程老太太动了动嘴,看了埋着头的二郎一眼,到没有多说,王氏见了,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旁的不说,这个家要不是有二郎撑着,早就吃不 上饭了,同样是好吃的,干嘛她家二郎就吃的少? 程大家郎听了少不得面上又有几分尴尬,“二郎,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放心,大哥有招一日定不会忘了你。” “你们兄弟就该这样互相扶持才对。”程老汉满是皱纹的脸难得露出一抹笑来。 程二郎也抬起头来傻笑。 王氏撇嘴,借机又夹了一大筷头的肉放进碗里,程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王氏只当没有看到,腊肉进了嘴满嘴全是油,还吃的津津有味。 张氏没有过来吃饭,程老汉到也没有在多问一句,他心里此时对这个儿媳妇心里也坡有微词,男人不管做什么,女人只管顺从就是,哪有这般不给自己男人留面子的。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大哥来回来胃口都好了,这一碗饭都没有觉得饱。”王氏的碗吃空了,巴哒巴哒嘴往程老太太身后看。 自打入冬以来,程家吃饭就定了量,每在两顿饭,一人一碗,要是有活了,程老汉和程二郎能多分一碗,程老太太年岁大了,一碗也就饱了,程林年岁小,半碗饭就饱了,就苦了王氏,天天吃不饱饭,今天她做饭,又没有程老太太看着,就多煮了些饭,程老太太给每人分一碗后,那饭盆里还剩下半下呢。 程老太太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打着什么心思,“大晚上的,吃多了积食,家里的鸡还没有喂,你去喂了吧。” 程大郎低下头,耳朵都烧热了,想不到家里如今竟是这般的境地,程二郎到早就习惯了,埋头吃着饭,程老汉那是一个跟本不会管这些事的,王氏没有多吃到饭,反而又被指使去干活,黑着脸出了屋。 程老太太见大郎碗吃下了一半,从身后拿过饭盆,往他碗里填了一勺,看了对面埋头扒饭的二郎一眼,犹豫一下,转身把饭盆又放到了身后。 程林不知事,用鸡蛋糕泡饭吃了一大碗,逗得程老太太笑着连连说好,一定很长大个。 王氏喂过了鸡又要收拾桌子,到外屋时,趁着程老太太逗孙子,拿出空碗装了一碗饭又泡了冻豆腐白菜汤放到了锅盖后面,等收拾完了,抱着程林回屋时顺手拿到前屋偷吃去了。 西屋静下来了,东屋张氏也带着两个孩子早就吃完了,馍馍就着白开水,简单却吃的很饱,这些天一直在吃地瓜,跟本见不到几个粮食粒,虽然没有菜,可就这样吃也让桃花感动不已,只差哭出来了,暗想着一定要改变这种日子。 虎妞有心事 ,吃的食不知味,人也异常的安静,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 程大郎没有过来睡,在西屋睡的,桃花睡下时看到张氏脸上并没有伤心神色,松了口气,不过对张氏也略有改观,能提出合离,可见也不是愚钝的无药可救。 次日,天微微泛亮,张氏就起来把昨天剩下的馍馍热了,简单的吃了一口后,嘱咐桃花,“娘去拾柴,你和虎妞乖乖在家里呆着。” 桃花在屋里憋闷坏了,“娘,我也和你一起去。” “外面太冷,等天暖的,桃花乖、、、” “程家大郎在家吧?”张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女声打断,听着这声音像撕破东西一样,让人觉得嗓子痒。 外屋的门同时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正是张家大郎的媳妇崔氏,崔氏也不待有人出来,就直奔西屋,推开门扫了一眼,又先声夺人。 “咋不见我家三弟妹呢?” 程大郎早在听到崔氏的声音后就站了起来,崔氏这人还没有进屋就问起张寡妇来,程大郎也不好在坐下,正不知如何开口时,程老太太接过了话。 “你家的三弟妹可是做凤凰的命,和我家大郎一出去,见到高枝就飞上去了,哪能看得起我们程家。”见崔氏还敢来要人,程老太太心里为儿子憋的这口气,终于找到地方了。 “哟,婶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家三弟妹是跟着你家大郎走的,我们当然要跟大郎要人了。”崔氏笑意盈盈。 早在程大郎回来那天,张家大郎看到张梅红没有跟着回来,就知不对,回家跟崔氏说了,崔氏与张梅红是妯娌,又岂会不了解张梅红的性子,猜到这人一定是又找到高枝了。 原先想着人与程家拉关系也泡汤了,换成旁人也就算了,崔氏是什么性子,哪里会就这么认了,衡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就冲到程家来了。 程老太太一听就炸了,“你还想赖上我们家咋地?我们家还没找你们算帐呢,有个寡妇也不看住了,就做那种勾搭男人的事情,害得我家大郎坏了名声,还有脸到我家来要人来。” 崔氏冷哼一声,“苍蝇不丁无缝的蛋,这事全怪到我那弟妹身上也说不通,这事也发生了,多说也没用,你家大郎现在把人交出来,咱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不然咱们就是告到县衙门也要说说这个理,你说我三弟妹飞了高枝了,我还说你们是把人给卖了呢。” 王氏在一旁听了接过话, “张大嫂,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有啥证据说我们把人卖了啊?你就是告到哪也要有证据。” 程老太太恶狠狠的道,“你去告,你不怕丢人你就去告,出了那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四处嚷嚷,小心将来你家姑娘没有人要。” 程老太太不怕,现在儿子是秀才了,就是到了县衙门也要给几分颜面,在程老太太的眼里,秀才与官老爷也就没有啥区别了。 “我怕啥,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就是当姑子也不用你担心,你就好好担心一下你家大郎的名声吧,秀才咋的了?要是这事闹大了,你家大郎这名声还想考举人,我呸。”崔氏一个人对程老太太和王氏两个人,旗鼓相当,一点也不怕。 崔氏别看是个村夫,敢到程家来闹,那可是想了一晚了,到也在镇里听过书,知道这些官老爷在乎名声,所以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程大郎原本还不想出声,想到张梅红他就满心的恨,现在听到崔氏这番见解,知道不能在闹下去了,秀才确实不算啥,也只能中了举人之后,才能有数不尽的好处,当年举人就是乡绅,可以出入官府,不上税绅纳捐好处多多,打个案子什么。有了这个靠山有人甚至要带身家来投靠。对于村里举人,如果周边没官,有功名的人甚至可以组织民间法庭,对一些犯法的人如与论语冲突的案子,直接拉出去就处死了。 ☆、第75章:条件 程大郎知道的多,听到崔氏的话也怕了,程老太太哪里懂这些,见崔氏这张扬跋扈的样子,就恨不得冲上去给她几巴掌。 “张家大媳妇,你和我们家要人,我们家也没有人,你爱哪告就哪告去吧。”程老太太直接擀人,“二郎媳妇,你送送人吧。” 王氏得了话,更有理了,“大嫂子,走吧,你这样到我家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大哥好欺负呢,找个理由就能到这赖一把,那岂不是谁都能赖到我们家来了?” 崔氏不走,反到坐到了炕上,“走?今天不把人交出来,我哪也不去。” “老二呢,将人丢出去,就不信还弄不过你一个婆娘了。”程老太太问向王氏。 王氏撇了崔氏一眼,“二郎去拿竹子了,马上就能回来。” 崔氏岂会怕这个,身子又往炕里挪了挪,看向站在地上的程大郎,笑道,“大郎啊,咱们一个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和我家三弟媳妇闹出那事,对两家都不好,人怎么也是跟你出去的,你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不是?” 崔氏精明之处就在于她知道程家人的性子,也知道程老太太只能闹,想和她说通跟本就不可能,不过到了程家少不得要与程老太太争辩一番,崔氏早就料到了,而且也知道这时决不能退让一步,让他们知道她来的决心。 程大郎中了秀才,在外面看的多懂的就多,一个人就这么丢了,总是跟他出去的,所以总是要负些责任的。 崔氏说完,见程大郎沉默不语,也不急,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编着竹篓的程老汉,“大叔,你是老人了,这事情也分个轻重,你说大活人就这么丢了,村里人也都看着呢,你们程家要面子,我们张家也得抬起头来不是?这事总得给个说法不是?” 崔氏的嘴很快,跟本不给程老太太插嘴的机会。 她噼里啪啦的把话说完了,程老太太听了气的胸口上下浮动,王氏嘲笑道,“交待?那样不要脸的女人就该浸猪笼,还有脸来说什么交待。” “行了。”程老汉停下手里的活,他一脸的愁色,看向崔氏,“张家大媳妇,你说想要个什么交待吧?这事出了,怪我家大郎遇人不熟,怨不得旁人。” 程老汉一开口,又有外人在,程老太太心里在不满,也不能开口,只能愤然的拐开头,王氏被打断话,撇撇嘴,转身坐回炕上。 崔氏一脸的客气,“一个村住这么些年,也说不得是外人,现在 事也出了,我们也没有啥太大的要求,大郎现在是秀才了,将来发迹了,不要忘记咱们这门亲戚就成,帮衬着一二就行了,另外虎妞在你家也住了些天,看来那孩子也挺喜欢这里的,就让大郎媳妇收为养女吧。” “让我们程家帮你们养一口人?这算盘敲的到是响。”王氏说着时偷偷看向程大郎。 听了这话她很高兴,想着张氏要给人家养女儿,还是勾引了她男人的女人的女儿,就忍不住勾起唇角,有个当了秀才的男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忍气吞声的? 王氏说的声音很大,故意说给东屋听的,东屋不想听到都不可能,而且崔氏一进来就闹起来,还没有关门,他们的话,东屋听得清清楚楚。 可惜王氏料着让张氏会忍下这口气,却忘记了张氏已今非惜比,不是以前那个低头受气的人了,想看热闹也没有机会了。 崔氏说完话之后,只有王氏接了一句,其他人都没有吱声,对程老太太来说,这些跟本就影响不到她的利益,虎妞留下来也是张氏养着,又不是她养着,至于说儿子将来要帮衬一下他们,这话听在程老太太耳里,让她很舒服,追根到底到家里来闹,还不是想巴结上他们家。 程老汉同样想透了这一点,只人崔氏不闹,家里也不过是多了一口人吃饭,这样一来,传出去还会让儿子的名声好一点,毕竟儿了收养了张寡妇的女儿,只能说他家大郎是个有担当的,张寡妇跟旁人跑了,还要帮她养孩子。 “那就这样吧,挑一天找里正过来做个见证,让大郎媳妇收虎妞为养女。”程老汉开了口。 程大郎原本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事,毕竟崔氏闹大了对他也不好,不过是多了口人吃饭,所以听到父亲开口后,程大郎不吱声就算是默认了。 崔氏笑了,“那就太好了,看看今天闹的,到是我这脾气不好,婶子可不要往心里去,我这就回去跟我家男人说一声,也让他去里正那里挑个日子。” 下了炕,崔氏自顾笑着,也不在意程老太太的冷默,就出了声,走时还特意往东屋看了一眼,见门紧关着,微微勾起唇角,推门走了出去。 崔氏一走,王氏就忍不住开口,“娘,让大嫂收虎妞为养女,这事大嫂还不知道,我过去和大嫂说说。” 程老太太瞪过去,“你别过去了,说不说这事也定下来了,家里的事还由不得她做主。把你那心思安到正事上,少给我扯没用的。” 被看破了心事, 王氏干笑了两声,程二郎不在又没有人可出气,只能闷头的坐回炕上。 “大郎,晚上你和你媳妇说说这事。”程老汉站起身来,把编好的竹篓提起来,出了屋。 一见老头子走了,程老太太忙对大儿子招手,程大郎走过去坐下,“那张寡妇还能不能回来了?这事你别往心里去,反正是个丫头,将来嫁人了多要些礼金,养她的钱也回来了。” 程大郎并不担心这个,毕竟他从来没有为这个家挣过钱,吃用都是这个家里最好的,所以从来不知道为吃和穿犯愁。 程老太太的话,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嗯了声算是应下了。 西屋就这样把事定下来了,却没有经过张氏,东屋里,张氏紧抿着唇坐在炕上,桃花紧紧的握着张氏的手,心里气愤难当。 怎么会有程家这样的人,让别人收养女不问本人,他们就给做了主,还真是专横贯了,可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凭张氏一个人的能力,跟本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桃花想到张氏这么可怜,就恨意的看向坐在那埋头的虎妞,冷冷一笑,“虎妞姐,你愿意认我娘为养母吗?” 虎妞抬起头来,小心的看了张氏一眼,“婶子对我好,我愿意。” “可是我娘不愿意,咋办呢?”见她的神情一愣,桃花心想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吧? 虎妞确实没有料到桃花这样说,听到了桃花的话又没有多想,只觉得孩子见有人来分享母爱了,自然对自己就有敌意了。 至于先前她没有料到桃花会说这样的话,只以为她是个孩子,好奇才这么一问,却不想到是她不了解孩子,原来桃花是有他意。 张氏拍拍桃花,她是不想收虎妞为养女,这是那个勾引了自己男人女人的孩子,她要收为养女,心里怎么能不堵,可是让她针对一个孩子,她也实在不是那样的人。 “娘,虎妞姐的娘是坏人,让娘伤心,娘干啥还要把她的孩子当女儿养?”桃花为张氏气不过,可等着张氏去西屋跟他们理论也是不可能的事,那这些话只有她为张氏说出来了。 桃花的声音很大,就凭王氏提高声音故意让这边听了心里不舒服,她一个五岁的孩子,干嘛就不能提高声音了,她还要让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娘,虎妞姐的娘欺负娘,娘还要养虎妞姐,是不是爷和奶都喜欢虎妞姐的娘?爹也要虎妞姐的娘,不要娘,那为啥还要娘养虎妞姐,爷和奶还有 爹那么喜欢,就让他们养去。”看他们脸烫不烫。 这句话够绕嘴的了,可桃花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的说完,任谁听想不明白都不可能,这边张氏还没有啥反应,西屋程老太太坐不住了。 “你个碎嘴的,整日里在孩子面前不说好,弄的孩子都在背后讲究长辈,议论父亲,你这是在离间他们父女的感情啊,好歹毒的心肠。”程老太太没理,却能骂出三分理来。 程大郎脸色也不好,他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张氏不依不饶还不算,竟还和孩子说他,让孩子怎么看他这个做父亲的? 王氏眼睛闪着亮光,显然很兴奋。 程老汉不在屋,程老太太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跟本没有人管得了她,“大郎,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就该写休书休了她。” 程大郎不语。 其实他也想过休了张氏,可他不过是个秀才,纵然有女子愿意低嫁,那他以后在妻子面前就要矮人一头,要是娶个比自己家低的,性子要像张氏一样到好,要是个拔尖的,那日子也不能安宁的。 左右一想,到还是张氏最合适,能干又不爱吱声,想着张氏现在的样子,无非是女人在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也就不在多想。 “娘,算了,何必跟她个妇人一般见识。”程大郎开口劝道。 程老太太哼了哼,到没有在骂,一是给儿子面子,另一边也怕张氏闹起来,真让他们养虎妞,这阵子说起这个张氏来,程老太太还真有点怕了,总觉得不像以前能拿捏住了,逼急了随时都可能扑过为咬你一口。 ☆、第76章:挨打 西屋的骂声,反到让张氏咬咬唇,露出一脸的坚定来,抚着女儿的头,虽没有多说,却也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程老汉拿着破好的竹条回来时,并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见程大郎还坐在炕上和老妻说话,顿了顿,“大郎今年秋闱你要考举人,眼下眼看就要到春天了,复习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抓紧才是。” 听到父亲开口,程大郎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才敢说出来,“爹,我想到县里拜个师门,有人指点,也有几分把握。” 程老汉一边放下竹条,拿起水烟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程大郎等不来父亲的话,也不出声,程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眼里难得露出苦涩来。 要拜师门就得拿出像样的拜师礼来,可家里穷成这样,别说像样的礼品,就是一点点心都买不起,到哪里找银子去啊。 一家人除了不懂事在炕上玩的程林,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愁苦,程大郎中了秀才带来的喜悦也被愁云冲淡,贫穷就像长在身上,跟本就摆拖不掉。 “得多少银子?”程老汉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水烟拿到一旁。 程大郎低下头,“拜师礼一两银子够了,到秋闱时的束脩七个月,一个月半两银子,也要五两银子。” 拜过师之后,人就要住在县里,吃用也要银子,算算没有十两银子跟本下不来,这还要省吃俭用,一两银子,程家能借来,十两银子,这辈子他们也没有见过啊。 程大郎的话一说完,程老汉的背又弯了几分,愁苦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程老太太干脆在一旁抹起泪来。 西屋虽然一直压低了声音,可只隔着中间的外屋,再加上程老太太的哽咽声,东屋也听的清清楚楚,桃花冷笑,换成有志气的男子,或有孝心的,哪里会看到这个家这么穷之后还说出这些来,她虽然不懂古代这些,却也看过书,有许多穷人家的子弟都是靠自己看书,没有拜师也考中了状元。 她到是记得一位清朝开国状元,也是一代名相傅以渐,出身贫苦,幼年家境清贫,天资聪慧,勤奋苦学,博览群书,经史熟记不忘,终成大器。 傅以渐幼时聪明过人,三岁能诵书,五岁熟记经史。他少时虽家庭贫穷,但勤学不辍,终成大器,可看看程大郎,他与傅以渐的这些都错开了,不过才是个小小的秀才,一点苦吃不了,又是个自私自利的,天下之大,比他强的人可多了去了,也只有程家把他当成了个好的。 要让桃花从程大郎身上挑出一个优点了,除了人长的还看着秀气外,到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家里这么穷,只想着找个好地方自己享受去,他良心也能安,可见这人薄凉到了什么地步。 桃花在心里已经把程大郎这个便宜爹评判了一翻,西屋那边却在没有动静传出来,听着外屋门响,不用想也知道是王氏。 “哟,娘,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伤心了?”在听这声音,就更加肯定是王氏了。 程老太太抹了把泪,只坐在那,看都没有看王氏一眼,王氏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绕开程大郎,鞋一脱就爬到炕上,将程林抱在怀里。 程老太太正心不顺,一看她这样子,指着鼻子骂,“你哪里还有一点规矩,你大哥就坐在这,你就脱鞋上炕,你看看哪家妯娌不知羞像你一样的。” 王氏似笑非笑,“都快吃不上饭了,那些规矩还有啥用,要是能顶饭吃,我就天天装大少奶奶也愿意。” “吃不上饭也没有饭死你吧?就你还想当少奶奶,也不看看自己得德行,想吃饱了自己挣去,自己挣不来还嫌这嫌那的,呸,不要你的那个脸。” 这正说着钱呢,王氏的话无疑又让程老太太心里一堵,王氏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惹来程老太太的破口大骂。 王氏脸乍青乍红,“我这又没有说啥,咋就个不要脸了,吃不饱还不让人说了?” 当着孩子和大哥的面,被这样骂,王氏也实在撂不下那个脸。 “要脸,要脸能说出那样的话,能当着男人的面随变的脱鞋。” “我脱鞋咋地啦?也总比大嫂跟李木匠眉来眼去的强。”王氏气不过顶过去。 一句话,让程大郎黑了脸,原本王氏跟着母亲顶嘴,就已让程大郎不喜欢,眼下见王氏在说这样的话,闷声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郎,你干啥去?”程老太太怕儿子找李木匠麻烦去。 不穿鞋下了炕,见儿子去了东屋,才松了口气,这边回身就骂起王氏来,“你个烂嘴的,眉来眼去你看到了?整日里跟寡妇在一起,你干脆也当寡妇去好了。” 王氏搂着儿子,却对地上闷不吱声的程老汉道,“爹,你看娘诅咒自己的儿子呢。” 程老太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恶狠狠的瞪着王氏,王氏一脸的嘲弄,“我知道你看不我们二郎,可也不能这么偏心啊,那 也是程有的根。啥好事都是大哥,咋没有我家二郎的份?咋不供我家二郎考秀才?一样的儿子,咋就能这么偏心呢。” 程老太太冷眼看她,“你到是还委屈了?你说的对,两个都是我的儿子,我让哪个考秀才就让哪个考,还沦不到你来管。” 王氏气生的把怀里的儿子往炕上一摔,程林被摔疼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王氏扯过来就到后背上狠狠的打了几巴掌。 她嘴上还骂道,“哭哭哭,在哭你也是个劳力命,还不闭上嘴。” 程老太太一见孙子被打了,哪里能同意,抱过孙子,一边从身后抄起扫把不分地方的往王氏身上噼里啪啦的打下去。 “杀人啦。”王氏是个没皮脸的,一受疼,哪里管那些,大喊大叫起来。 程老太太一听,手里的劲更大了,这扫把农村家里都是自己做的,用去掉后的高粱的高粱穗札成的,扫地和扫炕都很实用,札的结实,所以把起人来格外的疼。 ☆、第77章:态度 王氏喊的声音越大,程老太太下手的劲就越大,那扫把打在脑袋上,噼里啪啦的,最后疼的王氏也顾不得喊救命了,只报着头疼呼,四处的躲避着。 程林吓的哇哇大哭,屋里闹的鸡飞狗跳,程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早就铁青一片,最后摔掉手里的竹条,怒气的出了屋。 程老汉有个毛病,是家里人都知道的,那就是他真发脾气了,是绝对不会骂人的,一个人出去走,有时好几天也寻不到人。 当年张氏嫁给程大郎的第一年,因为程老太太一直打骂张氏,程老汉看不过去,又不想与老妻吵,就这样走了,一走就是三天,全家人都出去找,才在湖边把人找到了。 那时吓坏了程老太太,别看她平日里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可想到老头子气的离家而去,就胆战心惊的,所以这些年来,程老汉要么不说话,但烦他开了口,程老太太极少驳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程老太太怕了。 眼下见老头子走了,程老太太也顾不得打了,喝向王氏,“还不把你爹追回来。” 她也下了炕,踩着脚没有提就追了出去,揉着头的王氏坐在炕上还能听到婆婆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想仍下我们这一家子人都不管了是不是?你要走就先要了我这条命吧。” 在院子外面,程老太太追上程老汉汉抓住了就不松手,身子往地上一坐,放声哭了起来。 东屋的程大郎原本是来找张氏说话的,听到外面闹成这样,快步走出去,只见父亲紧抿着唇,额上的青筋也胀了起来。 往四周望了一眼,就能看到前后的邻居往这边看,程大郎急步走过去,“娘,快起来吧,邻居们都看着呢,有啥话进屋说吧。” 程老太太仍旧坐在地上哭着,说不通母亲,程大郎无奈的看向父亲,“爹,娘就这个脾气,有啥话先和娘回屋吧,我、、、我不去县里了,你们不要吵了。” 程老太太一听,马上收住了哭声,就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儿子,这个消息他们听到该高兴,起码不用为银子发愁了,可程老太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程老汉喝道,“银子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好好准备到县里拜师就行了。” 打断了骨头,程老汉也要把儿子供出来,盼了这么些年,儿子中了秀才,离举人只一步之遥,就在这里放弃了,就是死了,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程老太太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大郎,听 你爹的,好好准备,考上了举人,你就是官老爷了。你放心,娘明天就去你妹妹家一趟。” 程菊家里在镇里担卖货郎,总是有些银子的,以前程老太太从来舍不得去给女儿添麻烦,更是家里有一点好东西,都送到女儿那里,就怕胡家瞧不起女儿。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啥也没有儿子考举人重要,先前听到儿子要用银子,程老太太还犹豫不决,现在也坚定下了决心。 程大郎低下头不语,他也不是不想去县里,在那里总比在家里强,这才回来两天,家里就一直闹的没有安宁过,有时他真恨自己没有出生在一个好人家。 程老汉也难得多劝了一句,“听你娘的,这几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才转身进了屋,程老太太也乐了,刚刚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儿子身边,小声道,“和你媳妇说虎妞的事了吗?她咋说的?” “还没来得急说。”程大郎说的是实话。 被儿子扶着进了屋,程老太太往东屋看了一眼,将母亲送回屋后,程大郎转身又回了东屋,就像先前一样,程大郎进来,张氏仍旧没有看他一眼。 程大郎扫了坐在桌旁拿着针线的桃花一眼,见虎妞在一旁看着,就对张氏道,“怎么没有教虎妞女红?” 桃花的手一顿,虎妞的头却低的更低的,心里隐隐高兴,看起来以后她在程家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到时凭自己挣钱的手段哄好了程老太太,还不都捧着她? 张氏抬起头,“虎妞想学女红自己有她娘教,哪里沦得到我?我这手艺也就教教桃花行,旁的可拿不出手。” 换成以前,张氏听到这番话早就落泪了,可现在不同了,她想通了,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彻底失望了,她还有埋怨为他哄孩子,他到怪起她做的不好了。 这样的男人,怎么值得她伤心呢。 “我正有件事要和你说,虎妞现在也是个可怜的,你又桃花一个,娘已经和张家大媳妇说好了,让你收虎妞为养女。”程大郎说这些时跟本没有一点愧疚感。 “桃花,你和虎妞姐出去玩。”张氏还是顾及到虎妞的感受。 她帮着桃花收起针线放在针钱盒里,帮着桃花穿好鞋,让她和虎妞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和程大郎时,才开口。 “我有桃花一个女儿就够了,二弟妹只有程林一个儿子,收了虎妞正好也儿女双全。” 早在听到程老太太应下后,张氏就知道她反对也没有用,可是就这样把人推到她身上,她决不会同意,这家里就凭着她一个欺负,也该换换人了。 程大郎听了到觉得这有道理,可是这毕竟是他闯下的祸,让二弟那边帮着收拾摊子,总有些不好意思,“二弟他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这是不同意了? 张氏冷着眼睛看他,“二弟他们还会有孩子,我难不成就不会有孩子了?换成旁人我就是挨饿也在乎收养个孤儿,可虎妞不行。” “就因为她是张梅红的女儿?”程大郎怒气的忘记了压低声音。 张氏也不掩饰,“对,就因为她是张梅红的女儿。” 她不能收养虎妞,虽然现在她可以对虎妞好,那是因为虎妞是寄养在这,可要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决对不可能。 张梅红抢了她的男人,还要让她帮带着那女人养孩子,当她真好欺负不成?今天就是被休了,她也决不会同意这事。 ☆、第78章:指问 程大郎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氏会这样直言不讳的直接承认,愣住,一时之间到不知道说什么,张氏同样看他,这样一个一心只有自己,人面兽心又自私自利,不顾旁人的男人,她还什么有什么放不下的? 被张氏赤裸裸的眼神看着,程大郎莫名的心虚,随即恼羞成怒的怒喝道,“你可知道这样做是嫉妇。” “嫉妇又怎么样?一个虚名,总好不过心里舒服。”张氏淡淡一笑,笑里带着失落,移开眼神,飘无虚妙的看向窗外。 “我、、、我要、、、”休了你。 到了嘴边的话程大郎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隐隐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张氏不但不会害怕,反而似解脱了一般,他偏不让她如意。 张氏嘲弄的看他,“要休了我吗?” 程大郎冷哼一声,“不管你同不同意,等里正定下日子,就把虎妞寄养在你名下。” “你休想。”张氏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一脸的决然,“我一没有不想夫君纳妾,二没有不孝,走到哪里我都不怕,也更没有听说过不经对方就同意,强行将人寄养的,里正来了,我到要好好问问他,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我已经说过了,这事我决不同意。” 程大郎看张氏的架势,往后退了几步,打量了良久,语气才软了下来,“秀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这次我做错了,可是我不是回来了吗?我也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眼下这事总要给张家一个交待,你就当为了我,委屈一次吧。” 当年张秀丽与母亲被程家收留,这也是张秀丽这些年来委屈求全的原因,要说对程大郎没有感情是假的,从小一起长大,还知道程大郎就是她要嫁的夫君,心里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可回头一看,从小到大,任何时候,在张秀丽需要助帮的时候,程大郎从来没有在她身边过,哪怕是张秀丽的母亲去世那日,她如此伤心,程大郎与朋友却到镇里去玩,三天后才回来,回来了竟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张秀丽生桃花时,程大郎仍旧在镇里,不见人影,桃花快瞒月了,程大郎才从镇里回来,待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抛出一句‘竟是个丫头’。 让张秀丽就凉了心。 回想起来,更不要说那些生病时和被程老太太还有王氏欺负时,程大郎在哪里。 女人这一生最需要男人的时候,无非是在生孩子那一刻,偏程大郎小事没有做到,大事方 面也没有一点自觉,任张秀丽自生自灭。 张秀丽从开始的期盼、给程大郎打借口,到最后变的麻木和任命,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平日里张秀丽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性格又不会哄人,加之又是孤女,自是不得程老太太的喜欢,程大郎又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感受,所有的事情她都放在心里,可这样并不代表着她没有脾气,心理的某个款区受到刺激或者侵犯后,触到她的底线,她就会在一定程度上爆发出来。 此时,程大郎就触到了她的底线,这些年来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要不是她不是那敦厚之人,早就像其他妇人一样撒起泼来。 程大郎现在拿两个人的情份来说向,只会让张氏更恨,“大郎,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受过多少委屈,到底怎么样我想你也一定看在眼里,就是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多说过,只这一次,我不想受了。你也不要在逼我了,省得咱们闹得夫妻如仇人,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张氏认真的看着程大郎,眼里的坦诚,让程大郎明白,不管他说什么,这件事情都没有回旋的余地,这样强势的张氏,让程大郎傻愣住了。 可待听出张氏话里用名声来威胁他之后,程大郎火了,旁人威胁也就算了,他现在无权无势,只能受着,但是张氏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竟然会这般做。 “你威胁我?”程大郎眼里闪过阴鸷之色。 让俊秀的他此时看起来很危险,张氏却一点也没有怕,今日既然说出这些话,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神毫不躲避的迎上程大郎的眸子,轻点颔首。 “你一定要闹的人尽皆知是不是?” “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张氏并没有直接回答,却也变向的给了肯定。 程大郎冷眼看着她,“这些年来,是我看走了眼,你以为我会休了你?那就不要妄想了,你就继续做程家的大儿媳妇吧。” 丢下话,程大郎甩袖大步出了屋,张氏面露讥讽,让她留在这里受罪,早就受过了,那些对她来说已不算什么了。 程大郎一走,桃花就先跑进屋来,见张氏坐在炕上,面上神情不好却并没有伤心之色,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握住张氏的手。 桃花想做什么,特别是看现在张氏的决然,更觉得该做点什么,可是刚刚在外屋她也听到了,那个便宜爹跟本就不放张氏,看来只能想旁的法子了。 张氏见女儿眨着眼睛看着自己,心底一软,低身将女儿抱到炕上,放在自己身旁,喃喃自语道,“桃花,都怪娘,以后咱们的日子更难过了。” 今日一闹,与程大郎夫妻之间的感情彻底的没有了,就是程老太太也不会放过张氏,张氏也想到了这些,唯一让她愧疚的是让女儿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虎妞从外屋进来,就一直贴门站着,没敢往前走一步,她没有想到张氏会如此强硬,平日里看她对自己好的样子,跟本想不到她会这样。 打量张氏时,只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最会使手段的,张氏只抱着女儿发呆,跟本没有时间去理会此时虎妞脸上的阴郁。 西屋里,程老太太听到程大郎的声音很高,可毕竟隔着两道门,所以跟本没有听清楚说了什么,见儿子脸色不好的回来,程老太太到也猜到了。 “你放心好了,这事由娘做主,还由不得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程大郎不好意思把张氏威胁的事说出来,扫了一眼在地上抽水烟的父亲,才道,“娘,我想了一下,要是我们收养虎妞,怕有些人会说我做贼心虚,影响我的名声,原本我到也不在乎这个,可是马上要秋闱了,在闹出什么事来,还要三年之后才能参加秋闱,我想着要不然让二郎收养了虎妞呢?二郎家有了程林,就差个姑娘,到时说起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程老太太万没有料到儿子说这个,看着儿子,“是不是张氏给你出的主意?” 程大郎岂会承认,“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是我刚刚想了一下,觉得先前的决定有些不周全,所以才想着过来和娘商量一下。” 程老太太不太相信,打量了儿子好几眼,才斟酌起儿子说的话来,第一个本能反对的原因就是虎妞要养在王氏的名下,就得和他们一起过,那么明明该张氏养的人就落到了他们的头上,利益当前,程老太太当先想到了这个,只是这些与儿子的名声比起来就都不重要了。 程大郎在母亲思索的时候,心也提到嗓子处,眼角也暗暗注意地上父亲的神色,见他一直抽着水烟默不做声,心里知道他猜对了,只要是对他名声和壮途关的,父亲都会支持。 让他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还不都是张氏的错,想到张氏的不退步,程大郎心底就有火气。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先不要跟你二弟他们提起,等认亲那天,直接让虎妞给你二弟妹磕头就行。”程老太太这么说,也是料到了王氏决不 会同意。 程大郎笑了,“娘,等儿子中了举人,就把你接到镇里享福去。” 一句话就把程老太太哄乐了,“娘就等着享福去。” 西屋又是一片笑声,在东屋桃花听到后,暗露讥讽,这样的家这样的宠一个心里只有自己的男人,不知道将来有一天程老太太会不会后悔。 虎妞坐在炕上埋头不语,虽然有养落了,可是这几天她也看到王氏是什么样的性子,到时岂不是要拨了她的皮? 愁云不减反增,她真想质问张氏既然不想让她当养女,平日里还对她好做什么?心想无非是做给人看的,将来等她厉害的一天,定让张氏后悔。 桃花却激动了,突然趴到张氏耳边嘀咕了几句,张氏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女儿的头,心里的失落竟也慢慢退了。 虎妞见母女两个亲密,眼神又是一暗,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她们母女两个活在她脚下,再也笑不出来。 桃花对张氏说的正是认亲那天可以看热闹了,先开始张氏还没明白,等想到是王氏会闹起来,不由得苦笑,想到女儿在宽慰自己,还有啥不知足的。 程老太太是个大嗓门,坐在东屋就听到她说什么了,王氏先前被程老太太打了,早就在程老太太回来后,抱着程林回了前院,自然是不知道被程老太太和儿子给算计上了。 ☆、第79章:出门 张氏与程大郎闹鄱了,晚上程大郎自然没有过来住,王氏白天被程老太太打了,眼睛乱眼,到没有像往天那样兴奋,沉着脸也不说话。 程大郎心里憋了口气,想冷冷张氏,让张氏明白一下没有丈夫的宠爱的日子有多难过,却忘记了他从来没有给予过张氏什么,张氏又怎么会受不了这种冷落呢。 晚上程老太太让王氏用白面做了一大盆的疙瘩汤,里面放了点腊肉,满满的一大盆,想来是觉得算计了王氏,晚上吃饭时程老太太也没有按量分,把分放在桌子中间,任大敞开了吃。 王氏见此以为是因为白天被打的事,程老太太愧疚了,心里到增了几抹得意,大青花碗的疙瘩汤,她足足吃了三大碗才落了筷。 程老太太心疼不已,到最后脸色难看了几分,换成平日里,这么一大盆够吃两顿的了,今天一顿就全吃光了。 程二郎吃完忙着站起来收拾碗筷,傍晚他回来的时候,在前院屋里王氏少不得又跟他闹了一场,饭桌上见母亲没有分饭,也认为是因为王氏,这一吃完饭,忙着表孝心。 “行了,你一个爷们干什么婆娘家的活。”程老太太止住程二郎,看了一眼刚站起来的王氏。 程二郎尴尬的挠挠头,这时王氏拿过他手里的筷子,从他身边过时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撞到了程二郎身上,力道之大,程二郎差点摔倒。 王氏见程老太太瞪过来,不情愿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随后不等程二郎说没事,就埋怨道,“站在这里碍事,也不知道挪挪地方。” 见母亲又要发火,程二郎忙开口,“没事没事。” 想到要把虎妞过到王氏的名下,程老太太骂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索性不在看,移到炕里和孙子逗趣去。 程老太太的突然变化,还是让王氏诧异的看了一眼,心里疑惑一下,到没有多想,只以为还是因为白天的事情。 程大郎早在吃过饭后,从柜子里面翻出以前看的书,拿出一本《四书五经》看了起来,程老汉一尘不变的仍旧是蹲在炕对面的地上抽着水烟。 夜色下,小山村寂静安详,远近不依的昏黄灯光给整个小村,在这寒冷的冬天里,途tian了一抹柔色。 晚上,程老太太看了一眼睡在炕尾的儿子一眼,脸上不免有些苦涩,儿子也不小了,可连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没有,等到县里去 读者,这又是一年,也不知道啥时能抱上大孙子。 虽然她不喜欢张氏,可要是生出来个儿子,寻可是程家的根啊,但儿子回来也两天了,东屋只去了一趟,更不要说住了。 想着这些程老太太又怨起张氏来,竟把男人往外推,等儿子中了举人了,看她还怎么闹还敢不敢闹了。 要说这程老太太也是个极品阿q思想,每当不顺的时候,都会找到各种理由让心里痛快,要不然就这岁数了,哪里还能力气闹,早被气个半死了。 夜深了,程老太太和程老汉两口睡了,程大郎辗转反侧却睡不着了,想他也半年多没有碰女人了,换成个男人也受不了,可偏偏张氏那边就是不低头,他又落不下面子来,如今有机会也不成了。 心里他又把张氏的无情恨上了几分,誓要考出个名堂来,看她还怎么敢小瞧了自己。 西屋里心思没重,东屋里,张氏早就带着两个孩子早早睡下了,第二天天一亮,张氏就起来了,给两个孩子糊了地瓜,这才简单的换了身衣服。 桃花看着张氏换的这身衣服,也没有比脱下的那身好到哪去,衣袖口那补了几块补丁,青色的衣裳,洗的变成了青白色,可见也穿的有些年头了,只是比刚刚那身干净些。 张氏把头发拢到后头简单的盘了个咎,家里连块照人的铜镜也没有,张氏就对着水盆梳完了头发,转身交待两个孩子。 “我去镇里买绣荷包的东西,你们两个在家里乖乖的。” “娘,我也去。”桃花是真的想去。 她都弄不懂现在是什么朝代,起码得先弄清现在的朝代和一些情况,才能想想怎么挣钱,不然就憋在这个屋时,离饿死还真不远了。 “大冷天的,冻到了怎么办?乖,娘回来给你买包子吃。”张氏难得说这样的话。 包子五文钱一个,都能买一把面子,穷人家哪里吃得起,可现在张氏不想委屈孩子了,算算家里的钱,上次卖冻梨剩下的,还有二十多文,加上补衣服的三文钱,还有前些日子卖豆芽剩下的二十多文,加在一起也有五十文。 要不是李木匠给了一篮子冻梨,这卖豆芽挣的钱还不够买种子的呢,现在用卖冻梨的钱买了种子,手里也有了余钱,听了桃花的建议,张氏打算用三十文买些布角料和丝线,剩下的的二十文买个包子五文,其他的留着应急用。 在富人家里头,这五十文还不够打赏用的,可在穷 人家里的,恨不得一文掰成两文用,桃花坐在一旁看着张氏在那里数钱,忍不住拿过一文到手里看,上面写的是大周,心里思索,不知道是西周还是东周,她虽然懂的不多,可看着穿的衣服却像清朝的,心里有个猜测,莫不是架空不存在的王朝? 见虎妞也凑过来看,桃花猜到她的心思,也不遮掩,又拿了一会儿让她看清楚,才放回张氏手里,张氏见女儿只看看,心疼的摸摸女儿的头。 这一文钱在旁人眼里也不算啥钱,可他们家桃花却是头一次见到钱,“等挣到钱了,娘给你补压岁钱。” 桃花知道张氏的心结在哪里,“娘,我不要压岁钱,你就让我跟你去镇里吧,我不要包子,我就是想跟娘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包子多少钱,可看看这白面的价钱还有张氏说买包子时下的决定,就知道一定不便宜,现在家里这种情况,能吃饱就行了,她哪里还敢去奢求吃好的。 桃花知道张氏心软,扑到张氏怀里央求着,“娘,你带我去吧,我穿厚厚的,在披个被子就不冷了。” 张氏叹了口气,“好吧。” 桃花高兴的跳起来,张氏怕她摔到,抱着她放到地上,看到一旁一脸羡慕的虎妞,眸子顿了顿,“虎妞,你在家吧,要是照顾两个,婶子照顾不过来。” 虎妞点点头,笑道,“婶子我乖,你和桃花妹妹去吧。” 张氏点了点头,伸出手欲摸摸虎妞的头,最后终是又收了回来。 这微妙的变化,虎妞又不是孩子,岂会没有注意到,面上天真的笑着,暗下紧咬着牙,果然张氏看着温柔,也是个坏的。 桃花看到张氏这般,心里越发的满意,有些事不是你善良就行的,人一味的善良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有时反而害自己。 张氏抱着被子,领着桃花出屋时,对门程老太太也搂了一身新衣出来,要说桃花能一打眼看出是新衣,是因为衣服上还有折过被压出来的褶子,可见平日里跟本舍不得穿,衣实颜色也鲜,看来只有出门时才穿。 程老太太扫了张氏母女一眼,跨着胳膊上的布包往外走,程大郎正好送母亲出来,见到张氏一副出门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到了村头时,王家的牛车早就等在了那,车上除了王老太太,就是程家的这三口人了,可惜一路上程老太太也没有看张氏一眼,到是与王老太太聊的很投机。 桃 花闹着非让张氏抱,无非张氏只能裹着被子抱桃花,哪知道桃花是怕她冻到了才会这样做,坐在张氏怀里,听着王老太太一直夸那个便宜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看来村里的人很了解程老太太,不知咋知道挑她爱听的说,换成谁都高兴。 足足近了半个时辰,才看到镇子,古代的半个时辰,相当与现代的一个小时,要在是坐着马车,要是徒步怎么也要走上一个多时辰。 镇子到是很大,通镇子的一条大道两边都是店铺,房子都是套院,古朴的气氛,桃花很是喜欢。 下了马车后,程老太太直接往里面走,张氏把被子叠好放到了牛车上,才拉着桃花寻布料铺子去,一路上看着镇里人穿的衣着,也是一般,可见这个小地方很穷。 走过几个巷口后,张氏才带着桃花走进一家布庄,牌匾上的四个字桃花到是认得‘周庄布庄’,布庄里有三两个女子在挑布,一穿着青衫的男子在一旁介绍着,抬头看人进来,只扫了一眼,都没有招呼一声。 桃花知道这是通病-----势力眼。 就看看张氏的穿着,也知道是穷人。 “小二哥,这里有布头卖吗?”张氏到是习惯了。 “五文钱一斤,你要买多少?”小二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 桃花其实也不在乎被人这样看,谁让咱穷呢,她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到了布庄里的布料上,多是麻布和棉布,绸缎极少有几匹在那放着,上面隐隐有着灰尘,可见并没有人买。 ☆、第80章:生意(加更) 碎布头多是做衣服剩下的边角,穷人买的多,用来做鞋底,运气好时遇到边角料大的,拼起来还能给孩子做件衣服。 所以说碎布料一直卖的很好,各家布庄也都有卖的,只可惜有时去都会卖光,今天他们来的巧,到还有东西。 张氏听了到很高兴,原想着这三十文买不了多少呢,这样算下来,可不少东西,“小二哥,布头在哪里,我想挑一下。” 小二一脸的鄙夷之色,“五文钱都让你捡着便宜了,不能挑,在门口的竹篓里,要买就抓过来称重。” 到底还有外人在,张氏被弄的羞魁不已,可奈何家里穷,要是要脸面就得挨饿,穷人哪个不懂这个道理的,好在那三个人并没有回过头来看张氏,到是给张氏留了几分颜面。 张氏感激不已,去门口的竹篓里抓布头。 小二跟本不给张氏好脸色,扭过脸面对买布的几个妇人,瞬间又露出一脸谄媚的笑来,桃花暗骂狗眼看人低,目光这才落到买布的三个人身上。 这才发现中间站着的夫人衣料竟是绸缎的,身边两个看样子到像丫头,在这小镇里头能这般,可见不是普通人家。 桃花就往人家的腰间盯着,琢磨起来,中间女子身腰间到是配了个荷包,结合张氏说的那些,可见这荷包并不是个出彩的。 灵机一动,桃花转身大声向张氏喊道,“娘,那位夫人腰间带的荷包不如娘绣的好看。” 桃花的声音很大,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特别是那夫人右边的穿青衫裙子的丫头,跳起来,“你一个小丫头乱说什么呢?我家夫人腰间的荷包可是咱们镇上唯一刺绣庄卖的,可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哪能差了。” “青枝。”站在夫人左边的丫头唤了一声。 青枝正是指着桃花骂的丫头,被喝了一声,掘起嘴来,“夫人,奴婢说的是实话,又没有说错话。” 那左边的丫头又喝斥道,“青枝,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这次,那左边的丫头声音重了几分,青枝到没有在出声,将头扭到一边去。 这边张氏也对桃花招手,一边道歉,“这位夫人,小女年幼,求您不要跟她计较才是。” 小二也从柜台里走出来,一脸的不高兴,“快点,是不是就买这些?” 今日来的可是个大客户,要是真这么走了,掌柜的起不是要辞退他,所以看向张氏母女两个的脸 色越来越难看了。 张氏连连点头,桃花一看张氏要向小二低三下四的,腰板挺的更直了,“我说的没有错,跟本就没有我娘做的好。” 张氏连忙伸手摸桃花的嘴,可已经晚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孙丽蓉淡笑开口,“这位娘子不用担心,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不知夫人可有荷包带在身上,容我看看。” 这位夫人难怪小二不敢得罪,正是小镇上首富孙家的少夫人,孙家以倒卖米而发家,附近几个县的米都是孙家的铺子收,而孙家一直住在这个小镇上,是因为孙家的老太爷出身在这里,怎么也不肯移走,孝道在前,家里的儿孙就都陪着住在小镇上。 过年的时候,孙家在外面县里和镇上的掌柜的带着帐目回来交帐,少不得要打赏一番,孙丽蓉这次带着丫头出来逛,也正好买些粗布回去做些荷包赏给那些掌柜的。 竟不想遇到这样一对母女,她身上带的荷包可是镇上刺绣坊里最好绣娘绣的,竟被指着不如一个村妇绣的,看这村妇也像个老实人,到也起了好奇之心。 张氏见对方没有怪罪很是惊讶,面带羞涩,“这位夫人实在对不住,我手中并没有现成的荷包。” 一边松开捂着桃花的嘴,而在听到对方开口说话后,桃花也松了口气,看小二的态度,就知道这位是个大户人家的,只要引起对方注意就成功了一半。 那叫青枝的丫头听了哼了哼,让张氏的脸又是一红。 红梅侧目过去,暗下摇头,青枝太不懂规矩,今日回府怕少不得要被夫人罚了。 孙丽蓉眸子动了动,柔声道,“不如这样吧,我正好要做些荷包赏给下人,若是娘子有时间,可帮着做一些,就按五十文钱一个算,怎么样?” 张氏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桃花听了,在看到傻呆呆的母亲,扯扯张氏的衣襟,张氏才回过神来。 “不知夫人要多少?” “娘子能做多少就要多少。”孙丽蓉回道,一边看了身边的红梅一眼。 红梅接到示意,福了福身子,走过来,到张氏身边时,从衣袖里掏出半吊钱,“这是一百文钱,是订金,郎子做好荷包后,送到西街的孙府就行。” 张氏举措不安的接过半吊钱,“奴家住在镇外十里地的周村,夫家姓程,夫人只需呼奴家一声张氏就行。” 人家能不问是住在哪里就给银子,孙丽蓉这样做也是想看看眼前 女子的为人,见她能报出自家家门,虽然出身小户人家,到是个懂规矩的。 “这个月底前,娘子将荷包送到府上即可。”红梅回去时,还不忘记交待一句。 府里回来的掌柜们要下月初走,夫人即要打赏,要提前几天才是。 张氏连连应下,孙丽蓉让红梅把挑好的几匹布带着,对张氏点头打招呼才出了布庄,临走时多看了桃花一眼,桃花天真的迎视过去,直到对方出了布庄才松了口气。 她一边心里大喜,突来的机会,五文钱一斤的碎布,做出的荷包五十文钱,到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张氏也欢喜不已,直到一旁的小二催促,这才带着桃花买了六斤碎布,又买了各色绣线,才带着桃花走了布庄。 原本张氏只打算买三斤碎布试着做荷包卖,现在人家交了订金,就一口气买了六斤,也不怕卖不出去了,六斤的布加上绣线一大包裹,好在带着竹篓来的,装了满满一下子,母女两个往回走。 ☆、第81章:眼馋 桃花记得张氏说过,荷包最好是用香料熏过,那样更招人喜欢,记得张氏说起这些时,脸上还带着失落,毕竟张氏也是从母亲那里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熏过的荷包。 思及此,桃花看到不远处正有药铺,扯了扯张氏,“娘,咱们要是把荷包弄香了,那家夫人以后一定会还找娘做荷包的。” 张氏有些犹豫,她懂的用的香料也是从娘那里听说的,而且听说也很贵,手里就这些钱,低头见女儿亮亮的眸子,终是不忍心拒绝。 药铺里有二个人在柜台里支着头聊天,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个有些微胖,嘴角带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问道,“娘子是看病还是抓药?” 这个时候称呼上对穷人和富人还是有区别的,桃花也发现了,同样是妇人,见了张氏都称为娘子,而那位有钱的孙家夫人就称为夫人。 可见这个时候尊卑还是很严格的,在这个小镇里就如此重视这个规矩,换成大的地方可见是什么样子。 张氏有些拘谨,“有甘松香吗?” 干松气特异,味苦而辛,有清凉感,张氏知道的这些香中,又结合那位夫人说要赏给下人,才选中了甘松香。 这男中年男子并没有张氏的衣着而看不起她,“十五文一两,娘子要多少?” “给、、给我一两吧。”说完一句话,张氏的头低的都抬不起来了。 “好勒,一两甘松香。”另外一个男子声音哄亮,转身把身后下面的柜子抽出来。 微肥的中年男子拿黄纸,两人并没有因为张氏买的少露出鄙夷之色,让张氏没有了先前那样紧张,等拿过纸包送过钱时,脸上也露出笑来。 同样是卖货,遇到的人不同,桃花也因他们对张氏的善意,裂开嘴给个大笑,母女两个来时,张氏一直紧握着桃花的手也松了几分,隐隐的桃花能感受到张氏手里的汗意。 “包子喽,五文钱一个,刚出锅的包子噢。”药铺的斜对面就是一家卖包子的摊铺。 张氏看了心中一喜,“走,娘给你买包子去。” 桃花拉着张氏摇摇头,驻足不前,“娘,咱们买点面回家自己包吧,那样娘也能吃到。” 算算买二十文的白面,在买个萝卜,能包上一大锅的包子,也够家里吃上几天的,要是只单给她买个包子,她怎么咽得下。 见女儿如此懂事,张氏鼻子一酸,轻点颔首,“好,咱们买 回去自己。” 算算离月底最少还有十八天,一个荷包五十文,起早贪黑一天怎么也做七八个,这样到时咋也有一百个,那就是五百文,半两银子,够家里半年的用的了。 张氏算过之后,买白面时路过卖肉的,又买了一斤的肉,挑的全是肥肉,靠出来的油正好做灯油,晚上做荷包的油钱也出来了。 往镇口走时又在路边买了一个冻萝卜,母女两个才快步寻王家的牛车去,王家两老口正坐在牛车上,车上放着一块肉,看着也全是肥的,桃花心下叹气,看来穷的不指他们一家啊。 “王大娘。”张氏把桃花抱到牛车上,一边掏出两文钱递过去,“这是车钱。” 王大娘收下钱,笑道,“咱们就走吧,你家婆婆来时说了要在闺女家住几天,就不用等她了。” 看着张氏买的东西,王大娘也就没有拒绝这车钱。 张氏坐回马车上,听了也没有觉得惊讶,程老太太来镇里做什么,她心里清楚,也不想多说,王老太太也了解张氏的性子,是个不多嘴的,也不在多问,人都坐稳后,老老汉才赶着牛车出小镇。 在路上张氏没有闲着,抓出一把碎布料,和王老太太说话时,挑选着能做荷包的布料,又把能做荷包的布料麻布和棉布分开。 桃花看了明白后也跟着一起弄,王老太太连夸桃花懂事。 路上一忙乎,也不记得冷了,等到家时,一竹篓的碎布料,张氏也挑出来了一大半。 “虎妞,今天咱们吃包子。”见虎妞出来接,张氏笑着对她说话。 虎妞眼睛闪亮,“太好喽。” 桃花在一旁嗤笑,她知道这时的虎妞可不是装出来的,就是她想到要能吃包子了,都忍不住流可水,虎妞的性子还不如她稳重呢。 回了屋后,张氏洗手做饭,桃花就坐在炕上继续挑没有分出来的布料,虎妞就坐在一旁,“桃花妹妹,我和你一起弄吧。” “麻布和棉布分开,挑这些比手撑大的布料。”桃花嫩声的对她说。 多个人跟她干,何乐而不为。 可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发现她错了,虎妞跟本分不清麻布和棉布,换成一个七岁的孩子她就不说啥了,可是虎妞怎么也是个两世为人的,就是不懂看也该看明白了吧? 桃花不给面子的把她弄错的当着她的面挑出来,眼角扫着虎妞紧咬唇的样子,撇撇嘴,想 要面子就别做让人挑出毛病的事来。 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做不好,虎妞跳下炕,“我去帮婶子烧火。” 虎妞自己松了口气,桃花亦松了口气。 没有了虎妞在一旁,桃花挑的到快了起来,等外屋张氏把肥肉靠出油后,她也把布挑完了,揉了揉胳膊,身子太小,做了这点活就忍不住胳膊疼了。 外屋张氏把剩下的油梭子剁碎和抄好的萝卜丝拌成馅滋,靠肥油的时候就把面和好了,锅下添了水让虎妞烧火,张氏在屋里炕上桌子做包子。 桃花洗了手也过来帮忙,见女儿像模像样的样子,张氏笑了,一边做一边在旁边给女儿讲怎么做包子,桃花全装不懂,认真的听着。 王氏从前院进来后,先进了西屋,没见到程老太太的身影,从程老汉那里问了才知道人在镇里住下了,高兴的连说做饭去。 没有了程老太太看着,王氏把腊肉拿出来了,见虎妞在烧火,锅台上放着一大花碗的猪油,眼睛闪了闪,“虎妞,你们今天做啥吃的啊?” 虎妞想着以后还要看王氏的脸色活着,少不得讨好,“婶子,我们包萝卜和肉梭子的包子。” 王氏听了巴哒巴哒嘴,“哟,这日子过的可真好,哪像我们啊,天天吃康咽菜的。” 语气忍不住酸了起来,虎妞也做不得主说让王氏也过来吃,低着头烧火,全当没有听出来。 先前还高兴的王氏看着菜板上放的腊肉,也没有了先前的兴奋劲,转身进了屋,见程大郎靠在炕头看书,皮笑肉不笑的说话。 “大哥,大嫂今晚包肉梭子和萝卜的包子,也没有叫你回去吃啊?”王氏就是那种人,看别人过的好,她心里嫉妒。 更有一点,她不好受了,别人也别想高兴了。 程大郎坐在屋里,早就听到对面剁东西的声音,特别是张氏回来对虎妞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要说不馋是假的,回家也没有吃啥好吃的,现在听到王氏说是肉梭子做的,吞了口口水。 可也听出王氏语气里带着嘲弄,所以并不看王氏,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弟妹晚上不用带我做的饭了。” 王氏嗤笑一下,“那也好,大哥回来几天了,总不回去吃饭,大嫂该瞎寻思什么了。” 这才叫睁眼说瞎话,程大郎和张氏闹的不合,谁都看的出来。 见对方不语,王氏扭身出了屋,程大郎这才放下书,想 着就自己过去吃饭,张氏又没有来叫,又落不下脸,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编竹篓的父亲,有了主意。 “爹,晚上一起过去吃吧。”这语气,就像张氏让他过来叫人一样。 程老汉头也没有头,继续手里的手,“我不过去了,你过去吧。” 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话,“她们母女两吃顿好的也挺不容易的。” 平日里老妻做的他都看在眼里,见到张氏母女两也多有愧疚。 程大郎不免失望,看来要他自己过去了,同样失望的还有在门外偷听的王氏,不屑的撇嘴,老头子也偏向着那母女两。 再听不到话,王氏才走开忙着做饭,正看着张氏端着包好的包子出来放锅里放,语气酸道,“大嫂,包这么一大锅的包子,晚上西屋的也带出来了吧?” 桃花从屋里跟出来,“这是我家以后的吃粮。” 就知道王氏的脸皮厚,好在她多了个心眼,跟了出来。不然真怕张氏被弄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不怕,王氏这么大的人脸皮都这么厚,她才五岁,有啥怕的。 王氏瞪了桃花一眼,声音不大,可桃花也听到了,“有什么了不了起的。” 转身就去柜子里挑东西,端出半碗白面来,又拿出一棵白菜,故意说给东屋的人听,对着里屋喊道,“爹,晚上咱们吃白菜腊肉的包子。” 桃花不眼馋到偷笑,以程老太太吃饭都是分着按量来,这半碗面没有锁起来,怕是忘记了,王氏就这么拿关吃了,就等着被程老太太骂吧。 果然事后程老太太回来后,发现王氏把腊肉白菜和白面都吃了,大骂了三天,吃饭时也支着王氏去喂鸡,等回来时,只给她半碗饭,那般日子王氏的日子极为难过。 这些自然是后话,王氏的话一说完,旁人到没有反应,可屋里的程大郎听了却暗悔不已,早知道这边也吃的好的,就不说刚刚那样的话了,现在还要厚着脸皮去东屋,想着张氏眼里的不屑,程大郎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肠子都悔青了。 ☆、第82章:闺女 程大郎辗转反侧的坐在炕上,算算时辰,也快开饭了,这才坐了起来,踩着鞋下炕,扯了扯袍子,才出了屋。 王氏正剁着白菜,抬头一见出来的人,阴阳怪气道,“大哥,这是要吃饭去了啊。” 程大郎嗯了一声,走到东屋门口时,半冷不热的看了了一眼蹲着烧火的张氏,推门进了屋,额角的青筋却跳了起来。 弟妹都开口了,她竟然连个话也没有,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妇人。 屋里桌子上碗筷都摆好了,程大郎扫了一眼,见是三双碗筷,脸色略为难看,往炕头一坐,“桃花,去再拿双碗筷来。” 炕里头,桃花和虎妞正把挑出来做不了荷包的碎布捋平放在一起,听了程大郎的话,桃花也不抬头,手扯着布头,就当没有听到。 对这个便宜爹,桃花都懒的多看一眼,一个男人连妻女都照顾不好,只顾着自己享受舒服,这样也就罢了,反正这古代男人就是比女人高一等,可家里都穷成这样了,还想着带着寡妇私奔,桃花就看不起他了。 程大郎原本就觉得没面子,见五岁的女儿都不搭理自己,恼羞成怒,正待要发脾气,虎妞下了炕,“叔,我去拿。” 虎妞想卖个好,等虎妞从柜子里拿了一双碗筷放到桌上时,笑着看向程大郎,看到对方厌恶的眼神,微微一愣,最后低下头回到炕上。 桃花讥讽的勾起一抹唇角,还真是个蠢的,只顾着拍巴屁,也不想想对方怎么看她,程大郎被个寡妇给甩了,两人又是私奔走的,程大郎心里得有多恨张寡妇,张寡妇又寻不到了,虎妞是张寡妇生的,程大郎自然把这恨转移到程大郎身上来了。 不过总算有个人回应他,程大郎心里舒服了些,靠在泥墙上眯起眼睛晃着脑袋,嘴里念叨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随后又咸叹的摇头,桃花暗下侧耳记在心里,这话她到是知道,是苏轼的词,出自哪个却不清楚,可是现在是大周朝,又清朝的衣服,现在又出了苏轼的词,到底是什么朝代桃花也弄不明白了,看来是个架空又与她知道的历史有些关系。 心下又忍不住吐了一口程大郎,这句词想表达的是超凡脱俗,清新高雅,就他这副样子还敢拿这个自居,不过想来古代人这样迂腐的不指程大郎一个吧。 虎妞上辈子上学也没有好好的学,哪里懂这个,一心还在程大郎那厌恶的眼神里没有回过神来呢。 桃花的 碎布整理出一半了,张氏也端着一大盆的包子进了屋,等把盆放在桌子上后,程大郎也盘腿坐到了桌旁。 张氏扯着腰间的围裙喊炕尾的两个孩子,“过来吃饭吧。” 虎妞轻应了一声,爬过来挨着张氏坐下,与程大郎正好是对面,桃花到是不急,先把布推到一旁,又下了地。 “娘,我先洗手。” 张氏笑着点点头她的,拦住她,“等着吧,娘给你端去。” “你看你把孩子宠的。”程大郎咬了口包子,还不忘记斥张氏一句。 张氏埋着头不语,并不是怕这个便宜爹,桃花却是真心不用张氏,“娘,我自己来。” 犹豫了一下,张氏点了点头,坐回桌旁,夹了个包子放在虎妞的碗里,“吃吧。” 虎妞低头拿着包子咬了一小口,听着桃花要洗手她才想起来,她又是烧火又是弄布,现在在抓包子也脏,可桃花都说洗手了,她在说岂不是让人觉得她跟着桃花学? 等桃花洗过手回来时,程大郎两个包子下了肚,张氏给挑花往碗里夹了一个,程大郎已经拿起了第三个,看着白白的大包子,桃花咬了一大口,香味瞬间就扑进鼻子里,满口都是。 香的桃花不自觉的都眯起了眼睛,到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二顿吃上这好吃的,张氏看女儿喜欢,笑道,“慢慢吃,还有一大锅呢,娘到时冻到外面去,每顿拿回来给你们蒸几个。” 包子用不了多少面,又是萝卜的,张氏全包了,看着女儿这么瘦小,现在能挣钱了,就不能在亏待了娘。 程大郎在一旁喝道,“孩子才五岁,你别给宠坏了,咱们这样穷人家,将来不高不低的嫁人都难嫁。” 张氏自然又是沉默。 桃花心里冷笑,面上天真的抬起头,说话前先扯出一抹笑,“爹,等你当了官老爷,我就是官家小姐,找什么样人都有。”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程大郎也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听着就觉得女儿在笑话自己。 “这可是奶说的。”桃花无辜的眨眨眼睛。 程大郎刚要喝回去,一听这话,到不知怎么说了,闷声道,“食不言勤不语,一点规矩也不懂,你奶教你好的你咋没学会?竟学了这些。” “啊”桃花佯装懂了,转头对张氏道,“娘,爹说让我以后学着奶吃饭时骂人,这样行吗?” 张氏心下闷 笑,面上道,“不许骂人,吃饭吧。” 抬头对着气的脸都青的程大郎道,“孩子才五岁,你跟她较个什么劲。咱家就是乡下人,要真守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还不得饿死。” 也不等程大郎说话,变娓娓说了起来,“大户人家的女子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到哪里都有下人跟着,哪有像咱们这下田地的。” 程大郎啪的把筷子往桌子一上摔,“你的嘴啥时候这么能说了,我就说她一句,你这就说了一堆,我是她父亲,说她几句也说不得了?” 或许旁人没有发现,可桃花还是细心的发现,程大郎与乡下的这些人不同,他一直说话一直是官腔,就是方言少,多是普通话。 真是个虚伪的男人,现在发起脾气来,到是露出本性来了。 张氏埋头吃饭,默不作声。 程大郎见脾气发不出来,冷哼一声,转身下了地,推门出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了西屋。 桃花看了一眼程大郎的碗里,还有剩下的半个包子,心里气闷,家里都吃不饱饭了,他竟然ng费,这么大的一个包子,就管她坐到桌旁,看着他就吃了四个包子,先前还有她没看到的呢。 她敢肯定,这是他吃不下了,才发脾气,不然岂会就这样落了筷子。 等人一走,张氏怕女儿生气,“吃吧,你爹也是为了你好。” 桃花一笑,“娘,我知道。” 为了她好才怪呢,不过是只生不养,自私自利的男人罢了,跟本不配做她爹。 虎妞埋头吃着包子,肚子有八分包了,才有功夫动脑子,看了桃花一眼,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婶子,桃花妹妹真不像五岁。” 刚刚一幕,她怎么看都像桃花在讥讽程大郎,有意挑那些话刺人。 张氏微微一愣,转念笑了,“你桃花妹妹从小就听话,又乖巧。” 到没有因为虎妞的话多想,女儿以前虽然不如现在这般爱说话,要也是乖巧的,不像程林在外面总跟着村里的孩子打架,一直让人省心。 桃花却因为虎妞的话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娘,虎妞姐说的对,他们都说我长的小,不像五岁。” 这话又触通了张氏心里的苦,夹了个包子放到女儿碗里,“没事,以后娘多给你做吃的,再也没有人说你不像五岁了。” 虎妞的探话,被母女两个就给拐走了,虎 妞暗闷,扫了桃花一眼,低着头吃包子在没有说话。 吃过饭之后,张氏收拾好桌子,把明早要吃的包子留出来,然后把锅里的包子都捡到盆里,放到柜子里面,屋里放一盆水,都能冻成冰,又没有厢房,所以就放在了屋里。 至于怒气的程大郎,张氏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等张氏收拾完了,就坐回炕上,拿着挑出来做荷包的包剪了起来。 桃花和虎妞坐在一旁看着,挑出来的布不少,张氏都剪完都是二个时辰之后了,天也大黑下来,张氏看虎妞打着瞌睡,“桃花,带着姐姐过去睡吧。” 桃花摇头,“我不困,虎妞姐睡吧。” 虎妞一听,又竖起精神来,“我也不困。” 可上眼皮和下眼皮都打架了。 张氏看了也不在多说,原本桃花寻思着要绣的款式也用不上了,要打赏给下人,那寓意就不能太过,要符合身份,又不能太俗。 “娘,都绣啥啊?”桃花从张氏那里听过的到是挑出几样来,可在想不出旁的了。 这么多的荷包也不能都绣一个样子,款式多点,才新鲜,只要这一次把名声打响了,以后荷包也就好卖了,桃花心里有了一翻衡量。 张氏早在剪布的时候就想了,把绣线拿出来,两头搭在桃花的两只手上,她就倒着把线缠成团,“柿子加祥云,代表着吉祥如意,再绣此连花和鱼,寓意连年有余。篇幅啊代表着福,猴代表禄,还有什么多寓意,在配上东西,这些就要都看每个人的自己的灵气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还小,慢慢就知道了。” 桃花点点头,张氏说的很有道理,别看是小小的荷包,里面的知识可多着呢,晚上看着张氏绣了一面荷包,桃花才忍不住睡了。 太晚了,虎妞早不知道啥时就睡了,张氏把两个人的被子也从不炕上拿到了大炕上,桃花也没有移地方,就这样扯着被子睡了。 ☆、第83章:被赶 后背露了一角,冻的桃花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火炕显然没有昨晚躺着时热乎了,但是微弱的余文还是很让人含恋。 好梦无缘在继续,就被一阵哭闹声吵醒,听着像程老太太的声音,桃花拧起眉头来,竟然在梦里都能听到程老太太的哭声,可见程老太太已经柱在了她的心里。 桃花不厌其烦的扯被盖到头上,可那哭声却越来越清晰,她猛的睁开眼睛,先往窗口那看了一眼,蒙蒙的还没有大亮,侧耳同时听着西屋确实是程老太太的声音。 她不是在镇里面吗?这天还没有亮就回来了,镇里到乡下坐着马车还要走一个多时辰,胡家只是个挑货郎,没有条件养牛车,小镇又小,不可能有晚上被雇佣的牛车,就是有单一个人自己雇牛车,那也是笔不小的开销,村里王家牛车那是自己家的,收费自然也不会高了,以程老太太的性子,是不可能舍得掏钱的,分析下来,那就是走着回来的了。 镇子到村里一路多是荒野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冰天雪地又是大半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走着回来。 至于她是不是自己走回来的,还是有人陪着的还不知道,可听程老太太的这哭声,就像家里死了人是的,难不成胡家出了什么事? 桃花听到身边的张氏坐起来,还有轻不可见的叹气声,显然张氏早就醒了,也听到了西屋的哭声,桃花偷偷从被子里探出头。 “娘。”她压低声音。 张氏惊讶女儿也醒了,想想婆婆的哭声,不醒也不可能,笑骂道,“你奶年岁大了,受了些委屈总是很浮躁。” 听着张氏的话,桃花猜想张氏一定是知道原因的,嘿嘿笑了两声。 虎妞在一旁睡着打着呼噜,跟本没有被吵醒,张氏点了油灯坐在灯下绣荷包时,桃花也从被子里钻出来,昨晚没有脱衣服,也就省事了。 这时就断断续续的听西屋程老太太的骂声,“是我瞎了眼,以为她是个好的,这些年她嫁过去了,怕她受委屈,可没少往她身上搭,家里有什么好的,都紧巴紧的往她那送,家里有什么事也不去求她,就怕她在婆家难做人,如今在能求着,我也不会舍了脸去求她。” “娘,都是儿子不孝,您就别哭了。” 程大郎的声音隐隐的传来,可程老太太却哪管这个,“呸,我怎么也是她娘家娘,去了不做吃的,还要我看那个老匹妇的脸,这是硬生生的在打我的脸啊,我这还没有开口借银子 ,就巴巴的诉起委屈说日子怎么怎么难过,我呸,真难过了她怎么还穿的流光水滑的坐在炕上装老太太,程菊那个没良心的,大郎将来要出息了,她在婆家即使生不出儿子来,腰板不也能挺起来。” “她连自己的大哥都瞧不起,那老匹妇已怎么能瞧得起咱们家大程,下不出蛋来,在低三下四伏小也没用,我这命怎么养出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啊。” “行了,大半夜的,你想吵的全村都听到了是不是?”程老汉喝她。 程老太太更委屈了,一把鼻子一把泪,“丢人?我这样还不丢人吗?大半夜被姑娘给赶了出来,我老婆子命大,不然早就死在路上了。” 从姑娘家出来后,程老太太气的肺都要炸了,镇里面除了女儿家,她哪里还认识旁人,身上带的那点钱想住个客栈都不够,寒冬腊月的在外面呆一晚,就得冻死。 不得已,程老太太咬着牙往回走,那时的天也刚黑不久,毕竟她年岁大了,又是摸着黑走路,跌跌撞撞浑身不知道磕青磕破了多少,乡下和镇里的路又不长走,还走差路,最后又只能折回来,要不是怕被冻死在外面,程老太太咬着牙硬用命撑到了家,那时天都快亮了。 炕上的程老太太头上的发髻也零乱的散着,两个脸蛋冻的通红,其中有的部分会隐隐看到发黑,就知道是冻坏了。 她盘腿坐在炕头上,围着一条棉被告,哭骂时不时的用被子拧一把鼻子,程大郎只看了一眼,便再没有抬起头来。 程老汉从老妻回来吵醒之后,就蹲在地上抽着水烟,此时他担心的是儿子去县里的十两银子怎么办?家里除了地,已没有什么值钱的了。 “我看把地卖了吧,我去里正家做活,加上二朗,一家人也饿不着。”家里,现在唯一能换来钱的也就是地了。 “不行。”程老太太咬着牙拒绝,“要是大郎考不上举人,咱家还一辈子给人砍活去?” 程大郎的手一紧,悲恨交加,连自己的母亲都看不起他,外人又怎么会瞧得起他呢? 程老太太抹了把鼻涕,“大郎啊,你别怪娘这样想,咱们家要是没有了地,你要在考不上举人,就没有活路了,娘得给这么多人留条后路啊。” “娘,你别说了,我懂。” 程老太太神情一凛,“不用卖地,我也有办法筹到钱。下午时在镇里听说孙家要买丫头,咱们家不是两现成的吗?” 人在被逼急的时 候,脑子总会突然间好使起来,程老太太这才记起下午到女儿那里时,听见胡家老太太念叨着什么孙家是大户人家,每年三月份都要买一批丫头进府。 当时胡老太太说这些,无非是对比自己家穷,那时程老太太听了气恼不已,现在想起来却是给她提了个醒,儿子到县城里的银子也有了着落。 程老汉听了当场就站了起来,“不行,那样做是要断根的。” 程老汉是什么,可是本本分分的农村人,在他的思想里,卖人那是缺德的事,走路都会被人戳脊梁骨,他干不出这种事来。 “是啊,娘,这事不行。”程大郎听了也有自己的一番思理。 开始他还真不觉得什么,细想之后,才惊骇的庆幸父亲没有糊涂,若不然他也不会觉得不妥,可是等他中了举人那天,背人让人指着是卖女儿换来的,这样考上举人也不会得到重用。 纵然平日里他只在顾着些自己,可那不也是为了考举人吗?但是换来卖女求荣这样的罪名,他是万担不起的。 “怎么不行了?我看就行,咱家都快吃不上饭了,干啥平白无故的还养着个名人,张家不是也说了吗?这人就是咱们家的了,咱们家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们还能管着了不成?明天我就去里正家,看看眼前哪天日子好,让虎妞归到王氏的名下,那孙家也不知道买多少丫头,咱们得快点才行。”程老太太想到吃白饭的能卖钱了,心情大好。 程大郎难得对母亲犀利言辞,“娘,这事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这样做,儿子以后怎么见同窗?” “那去县城的钱怎么办?”程老太太反问过去。 见父子两个不语了,气道,“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恶人,咱家就我做恶人,可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那银能进我腰包一分?还不都是花在你们身上了?这个家要是还有一点出头,我咋能想到这个,这不也是没有出路了吗?你妹妹是个忘恩负义的,你这回得争口气,等当了举人老爷,他们得来向你低头。” 西屋里只有程老太太的声音,东屋里张氏却在听到程老太太要卖桃花和虎妞去当丫头就傻眼了,针扎到了手里也忘记了痛,血染了绣布。 桃花也没有想到程家人会这么无耻,为了让他那个儿子享受,竟然要卖女儿,他们也真好意思做的出来,什么全是为了程大郎,跟本就是自私,宁可卖人也不卖地。 “我的苦怎么这么苦啊。”张氏喃喃喃而语,低头抹起泪 来,似想到女儿也醒了,红着眼睛安慰道,“桃花放心,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卖了。” “娘,你放心,我爹在糊涂也不会让奶卖了我。”桃花狠狠的咬重了‘爹’这个字。 刚刚西屋的话她也都听到了,背上卖女求荣的名声,程大郎在糊涂在自私也不会愿意,至于虎妞更是不可能了,若说真要卖也是卖她,而不是虎妞。 虎妞怎么也是外家来的养女,卖了众人背后只会骂程家人没有良心,甚至这种事情在乡下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程家这辈子就不要想着在这里呆下去了,程大郎中了举人名声也破了。 可是程老太太动了这样的心思,想要让她歇了怕是难了,在这个家里程老太太还真没有不敢做出来的事情,就怕程老太太暗下动手脚。 “桃花,不怕,他们的良心都黑了,娘的心不是黑的,他们要卖就把我卖了吧,我看他们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张氏眼里闪过狠意。 母女两个在这里发愁,却不知道背着身子睡觉的虎妞早就在程老太太喊着要卖人的时候醒了,原本还睡意惺忪,现在也吓的精神了。 脸上涌着恨意,不过是吃了几顿饭,程家就要卖人,真是好狠的心啊。 ☆、第84章:计谋 早上张氏起来往锅里添了水,热了五个包子,蹲在灶台下烧火,西屋里静静的,闹腾了一宿,终于天亮之色,程老太太安静了。 王氏打着哈欠进了屋,虽然住在前院,可也听着后屋这一直哭闹,到是没有听清是什么话,王氏想爬起来偷听,外面又冷又黑的,躺在被锅里也就没有起来。 没睡醒的起了身,看到张氏在做饭,撇了一眼,就去柜子里拿米了,昨天包的包子还剩下一些,王氏早就偷偷的拿了一些放到前院去,吃时又广够,所以盆里一个也没有剩下,不知道的只以为没有了。 乡下人多吃高梁米,白米白面哪是他们吃得起的,早上煮粥也多是高梁米放点地瓜里面,顶饿又能当粮食,王氏的米下锅时,张氏早就把包子热好了,端进了屋。 妯娌两个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坐在炕上,张氏给桃花和虎妞每人分了两个包子,自己只吃一个,桃花知道劝了也没用,低头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才发现一旁的虎妞很安静,而且总走神,莫不是她也听到那些话了? 虎妞毕竟不是普通的孩子,桃花猜到这些后,不能不多想,不过反正程家做的也不是什么善事,虎妞要真想做什么,她到是乐见的。 门被推开,程大郎一脸萎靡不振的走了进来,看到桌上分好的包子,跟本没有自己的,脸色更难看了,“咱家啥时吃饭也按人分了?” 却是问向张氏的。 张氏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到嘴里,站起来,“咱家一直吃不饱饭,大郎也不是不知道,这些白面是昨个我做荷包收的订金,要没有这几个大钱,咱家哪里还有米。” 程大郎脸上无光,冷哼一声,桃花以为他要走了,不想他转身坐到了炕头上,“我有事与你商量。” 商量两字一出口,张氏明显神情一紧,“大郎有啥事?” 程大郎看着坐在桌旁低头吃包子的女儿,在落到虎妞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咱家现在啥样你也知道,桃花也不小了,旁人家的孩子这么大时,可啥都能做了,咱们这么穷的人家也不能当着姑娘养着,娘昨天去镇里,有大户人家招丫头的,我看送进去锻炼几年也挺好的,在大户人家里也能学些规矩,将来长大了,知道是大户人家当过丫头的,也好嫁人。” 程老太太闹了一晚,最后扯到要卖女儿的事情上来,程大郎也寻思了许多,最后觉得到不如将女儿签个活的契约,将来有钱了就 能抽回来,眼下先把眼前的事应过去。 想着张氏以前对自己唯命是从,也就是这次回来之后,人才对自己冷漠了,女人还不是全要哄的,所以想着过来和她‘商量’一下,面上她也过的去了,这事也就解决了。 张氏直言不讳的看着他,“大郎要找我商量的事就是这个?我虽然是一村妇懂的不多,可也没有听说过要女人要嫁的好,就要当过丫头这个道理。大郎是有学问的,最是明白尊卑有别的道理,咱家穷,可将来人家问起来,桃花那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若是给人做了丫头,就是过几年回来了,在人眼里那也是个下人。所以大穷,我也不能坑了桃花。” 桃花暗暗为张氏叫好,就连虎妞都不敢相信张氏这么笨的人,竟然有那么一张厉害的嘴,早上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对付程家要卖她为奴的事情呢。 料想不到程大郎会先对自己的女儿下手,若真将张氏说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卖了,还差她这一个外姓的? 虎妞想到的也正是程大郎的打算,他先劝通张氏解决桃花,这样带着虎妞一起时,旁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又是活契,将来也不会被人骂卖女求荣。 哪成想向来嘴笨的张氏能说出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来,程大郎只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被张氏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让她颜面尽失。 “你懂什么?现在不是家里急着用钱吗?”程大郎的声音一提高,外屋王氏就蹲着身子到东屋门外偷听。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桃花是你的亲闺女,你真要把她卖了?求学有很多穷人家没有钱拜师就在家自学的,大郎就不能了吗?” 程大郎一鼓气,憋在胸口的话半响没有说出来,在他的想法里,家里又穷又破,整日里没有安宁,去县城他也是想躲出去。 纵然心里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是被张氏就这么一说,还有那种眼神看的让他心虚,旁家的妇人多为自家夫君前程考虑,眼前的妇人只想着自己,果然是没有见识的。 想到这些,他心里到舒服了些,冷哼了哼,“你懂什么,拜了师可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举人的大门,我现在怎么说也是附近镇里唯一的秀才,等到了县里去之后,定会被人高看,现在只差一步,就这样放弃了,之前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大郎耽误了一年半不也考中了秀才,真有才华在等上三年也无事,总比要卖女儿换钱考举人心里要踏实。” 程大郎又被张氏的话堵的 心口不舒服,隔了一年半考秀才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最明白,那时他沦落的和乞丐差不多了,为了回家才用尽全力去考,考中了也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在等上三年,不用旁人说他自己都知道考不上,他也不过是想趁热打铁,希望能在次幸福的中了举人。 夫妻二人在这里争论不休,虎妞站在最里面,面对着门,自然发现了门缝外面的王氏,她眸子一动,就有了办法。 “婶子,奶真要把我过继到二婶的名下吗?”她脆声的问。 程大郎正愁说不过张氏,把火气都转发到虎妞身上,“这是我们程家心善才收养你,你哪里有你挑人的份,一个吃闲饭的。” 虎妞低下头,拧着衣角。 张氏瞪向程大郎,“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桃花看着虎妞这出实挺可怜的,可她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孩子突然无辜的问起来的,一定有她的目地,思及至此,桃花转过头去,房门并没有关紧,那就是、、、不用在多想,桃花也知道虎妞的目地是什么了。 王氏还不知道虎妞要落在她的名下,程老太太也打算满着,这样等到了那个时候,王氏不想也没有办法了,虎妞现在挑出来,就是在阴程大郎。 想着程大家郎怎么说也是个秀才了,文人的气节一点也没有,有火气无处发泄时就划到孩子身上来,这样的人也该受点教训才是。 桃花低下头,只等着看热闹。 不等程大郎在说什么,外屋得了信的王氏已骂了起来,“没良的,原来是在这等着算计老娘了,老娘嫁过来这些年,一点福没有享到,最后还要让你们算计一把,哎呀,老娘不活了。” 骂完王氏就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她骂声大哭的又痛苦,想不让人听到都不可能,桃花眼看着程大郎变了脸色,坐在炕上不语了。 西屋的程老太太才睡下,就听着王氏又哭又骂的,哪里知道怎么回事,被吵醒了哪里会心情好,冻了一宿,她的头又沉沉的,浑身也打冷战。 骂起人来声音也重了起来,“这是要卓死了是不是?日子还过不过了?大早上的就起来哭丧,我还没死呢,你个丧门星。” 在亲姑娘那里受了气回来,骂了半宿程老太太心里的气也没有消,现在王氏送上门来,她哪里能放过了,什么下作的话都骂了出来。 换成以前王氏早怕了,也禁了声,可这次不同,这一家人合起伙来 算计她,她怎么能罢休,想着要是真等日子定下来那天,她岂不是真要白白养了一口。 王氏越想越怕,此时把事闹大了让他们收了那心思,“对,我下作,你们一家都不下作,你们不下作能合起伙来坑我一个?这个家里还不全是靠我们二郎,现在这冤大头的事又让我们二房背着,这心都偏到边上去了,你要只这一个儿子,那咱们就分家,你跟大房过去,别在这天天和大房合起伙来坑我们。大房惹下的祸,让我们二房认下了,我又不是占着窝不下蛋,干啥要认那不要脸的小娼妇生的女儿去,我呸。” 程二郎抱着程林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在前院都能听到王氏的骂声,程二郎想躲也不敢躲,这才急着进来了,一看王氏坐在外屋的地上哭,站在门口也不知乍办。 西屋里程老太太被王氏气的胸口起伏,王氏骂的话就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却是一口也还不出来,她左右也没有料到王氏突然闹起来是因为这事。 暗恨东屋那边把消息透出来,现在王氏这么一闹,认虎妞为养女的就怕也就泡汤了,其实别看程老太太总骂王氏,但要是真较真起来,程老太太对王氏还是有些惧怕的。 王氏能骂又能闹,她才不管丢不丢人呢,是什么也不顾的泼妇,程老太太起码还在乎些颜面。 ☆、第85章:掐架 王氏当着家里这么多人的面闹,程老太太要真不说话,哪里还有面子,她头晕晕沉沉的,抬头见二郎进来,把火气就发泄到儿子身上。 “你个不争气的,连自己的娘们都管不了,咒骂公婆,你连个屁都没有,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窝囊废啊。”程老太太大骂,一边拍着炕。 ‘嗝’的的一声,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大头朝下仗到炕上。 程二郎原本进来想劝轻娘,不管咋说,虎妞要养在王氏的名下,咋也得提前说一句,最好好言相劝,这样骂,王氏的性子哪里会不闹。 哪成想还没等说就被娘指着头大骂,头也抬不起来了,等听着没动静了,抬头才发现娘竟倒在了炕上,这可吓坏他了。 身子被人猛的往后一推,只见父亲程老汉已经扑了过去,把人扶了起来,“大郎娘,你这是咋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程老汉手往头上一摸,吸了口气,“二郎,你娘发烧了,还不快找大夫去。” 程二郎傻呆呆的,这才应声,把儿子放在炕上,人出了屋,见外屋王氏还坐在地上哭,跺了跺脚,“还不起来,娘晕过去了。” 也不管王氏哼了一声后起没起来,人就推门出去了。 东屋里程大郎一声,也下了炕,推门走了出来,正见王氏从地上爬起来,见王氏嘲弄的看过来,双目直视前方,全当没有看到,推门进了西屋。 “爹,都是儿子的错。” 程老汉把老伴早就把老伴平放在炕上,身上又扯了被子,要说不怪儿子也不可能,“快不得你。” 要是他是个有能耐的,也不会连儿子去拜师的钱也没有,让老妻寒冬腊月大晚上的从镇里走回来,冻病了,又怎么能怪女儿不帮忙呢。 程大郎见父情态度冷淡,心知是生了自己的气,转身出了屋,喊对门的张氏,“桃花娘,打盆水过来给娘敷敷头。” 要说这人从小事上就能看到他是什么样的人,换成旁人看到自己的娘病了,还是为了自己,少不得要亲自照看,心里更会满怀愧疚。 可在看看程大郎,没有一点内疚,使了挺大的劲竟是叫张氏过来伺候。 王氏早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出去回前屋了,换成以前王氏哪有这个胆,现在不同了,她可是占着理,还有什么怕的。 东屋里,张氏听了也不勉担心,“桃花,娘过去看看。” 桃 花想不让张氏去,可在这古代来说终是说不过去,在怎么说程老太太也是张氏的婆婆。 看着张氏出去,桃花爬上炕,看着散落在炕上的东西,拿过一块布试着绣了起来,这阵子和张氏学针线活,到也算有些长进,虎妞坐在炕上,双耳注意着东屋的动静,久听不到声音,这才注意到桃花在绣荷包,不由得怒从心升。 她一把扯过桃花手里的布,桃花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手一抖,针就扎进了手时,刺痛之后,血也从手指里涌了出来。 不等桃花说话,虎妞先嘲弄的开口了,“你还有心思绣呢,你爹马上就要把你卖了。” 想着桃花还有张氏为她出头,可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要被过继到旁人名下的养女,说被卖了还不就被卖了,王氏现在都快要恨死她了,卖了她才高兴呢。 心里的怒火无处可发,眼前的这个五岁的桃花,竟还美滋滋的绣荷包,她真的不甘心。 桃花把手指放进嘴里吸着,瞪着她,“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这事我能咋办?虎妞姐,在说你也说了我爹是要卖我,你着啥急。” “想不到桃花妹妹到挺会说的,还知道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这句话。我着啥,我是急你到时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桃花看着红着的手指,听着虎妞口是心非的话,不屑道,“我给不给人数钱我愿意,用不着你管,你看都把我弄出血了。” 说着,把手指递到虎妞面前。 虎妞气正不顺,一把打开她的手,“就扎了那么一下,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好,那我就扎回来。” 虎妞看着她拿针过来,往后退,“你干啥?” 桃花冷笑,“你不是说就扎一下吗?有啥的。” 虎妞咬着唇,扭过头冷哼一声,“我不跟你计较。” 桃花冷笑,想说你当然看不起我,你自认是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起一个古代的五岁孩子,心里却又看不起虎妞,当着大人的面是一套,背着大人的面就又是一套。 嘴上还忍不住挖苦她,“虎妞姐当然不会跟我一样计较,我才五岁嘛。” 虎妞移到炕尾往炕上一倒,她管不得太多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要真被送到大户人家当下人去,她就找机会跑了。 现在七岁了,到镇里去找个活,自己会算帐,就不信还真的活不了了。 桃花 撇嘴,这样的品性,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好鸟。 桃花看着手里的绣布,好在没有弄上血,又埋头绣了起来,听着外屋门被打开,程二郎的声音,桃花抬起头来,是二叔将大夫请来了。 “李大夫,我娘怎么样?”程二郎一看大夫把完了脉,就急着开口问。 “受了风寒,又怒急攻心,才会这样,吃几副药就好了。”李大夫捻了捻胡子。 大夫隔壁村里的,原先在镇里的医馆座堂,后来年岁大了,就回家来了,左右村里有人了,都会找他,一年下来到比在医馆里给人坐堂挣的钱还要多。 李大夫当年在镇里虽然不出头,可在乡下来说,咋也是个坐过堂的,他这么一说,屋里的人才松了口气,张氏把拧出来的帕子叠好敷到程老太太的头上,把原先的扔到盆里。 大冬天里的,这家里本来就穷,又是冷水,张氏的手这么一会儿都冻红了,李大夫看了满意的点点头,都说程家大郎媳妇是个好的,现在一见果然不错。 在看向一旁文质彬彬的程大郎,想着四下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私奔的事,虽中了秀才,可出了这样的事,到是可惜了。 程老汉从柜子里摸出五文钱来递过去,“劳烦你了。” 又吩咐一旁的二郎,“把李大夫送回家再回来。” 李大夫收了钱,用程大郎拿出来的笔默把药方写下来递过去,“一天三次,抓七天的吧。” 程老汉接过来,又道了谢,程二朗才送着李大夫走。 看着放在炕上的药方,程老汉把从柜子里老妻存的钱都拿了出来,总共有半两,“大程去趟镇里吧,把药先抓回来给你娘吃了。” “爹,从咱家到镇里要一个多时辰的路呢。”程大郎没去拿钱。 程老汉道,“去村头你王大爷家,让他家出一趟车吧,你娘的病耽搁不了。” 程大郎唉了一声,才拿着钱出了屋。 程老汉看着默不作声的儿媳妇,闷声道,“桃花娘,你也回吧,这里我就行了。” “爹,那我就回去了。”张氏也不多说。 回到东屋之后,看到女儿在绣荷包,张氏沉默的脸上升起一抹笑来,桃花见娘回来,也高兴,举起手里绣的图案给张氏看。 “哟,我们桃花绣的可真好。”张氏细看着女儿绣的,虽然绣法还很生疏,但是大体样子已经出来了。 坐回炕上,指着几处不足指了出来,桃花细心的听着,见女儿改去了,张氏才注意到虎妞背身躺在炕上,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拿起先前绣了一半的荷包绣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程二郎似回来了,坐在屋里也能听到前屋里王氏的吵骂声,张氏皱着眉头,心里却一片冷意,这样的事王氏能答应才怪呢。 前屋终于静了下来,不多时就听着外屋的门被推开了,西屋又紧接着传出程二郎的声音,桃花侧耳听了,没有王氏的。 张氏叹了口气,手不停着,“你二婶这没有了动静,怕是回娘家了。” 上午的事说了一半被打断,张氏也不担心,反正她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张氏绣东西很快,绣完了五个荷包,也到了午饭的时候,早上吃了两个包子,桃花也不怎么饿,“娘,咱们就两顿饭吧,晚上早点吃,中午就不要吃了。” “这怎么行?你还小。”张氏到能挺得住。 桃花一笑,“我不饿,早上吃两个包子,又没干活,娘,咱们多做几个荷包,以后就能天天吃包子了。” 张氏乐了,语重心长道,“放心,以后条件好了,你吃啥娘就给你做啥,想天天吃白面包子都行。” 女儿不吃了,张氏又看了一眼躺着的虎妞,怕是睡着了,也不好弄醒了问。 “娘,虎妞姐也不饿,早上我们两可都吃两包子呢。” 那边眯着的虎妞恨得咬了咬唇,人才五岁,只不过不小心让她扎了一下手,她就记恨在心上了,这么坏,将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天黑前,程大郎回来了,手里提着药包,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块肉,程老汉看到肉之后直心疼,这半两银子,可是存了两年才存下的啊。 ☆、第86章:张寡妇 程大郎把东西都放到了灶台上,又皱起头来,推门见张氏没有在西屋,又退了出来,直奔东屋来,看着张氏坐在炕上绣东西,眉都拧了起来了。 “娘病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绣花?”程大郎不满的看了一眼炕上堆着的碎布,厌恶的移开眼,“出来把药给娘煎了。” 等程大郎退出去了,张氏才放下手里针绣,拍拍女儿的头,“昨晚熬了半宿,睡一会儿吧。” 桃花点点头,看着张氏出去后,才扯过炕上叠着的被子盖到身上,和张氏绣荷包的时候,张氏曾起来拿被子盖到虎妞身上,可见虎妞早就睡了。 躺在炕上,桃花还能听到外屋张氏拿东西的声音,眼皮一沉,困意也上来了,迷糊间似又听到程老太太的骂声,心里还琢磨着,看来程老太太真是印在她脑子里面了。 西屋程老太太被推醒喝过药之后,又吃了肉粥,人也有了力气,就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连带着张氏也受牵连了。 “滚,都滚,你要是真有孝心,我还能受这个罪,坏种。现在二房不干了,那就将虎妞养在你的名下,你不同意也不行。” 看着面目狰狞的程老太太,张氏也不还口,拿着空碗出了屋,程老太太一看她出去了,就更气了,指着程大郎,“看看你们兄弟两个娶的这个媳妇,没有一个顺眼的,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另一个跟着我对骂,我这是啥命啊,没有一个省心的。” “娘,你还病着呢,快躺下吧。”程大郎破着头皮说了一句。 从早上到现在,虽然在镇里吃了两个肉包子,可现在都晚上了,想着还有一锅的肉粥,饿子就又忍不住饿了起来。 想着娘吃完了再吃,可谁成想娘吃完了这就又骂了起来,心里忍不住一烦,当初娶张氏还不是她让的,他也不喜欢性子闷的张氏,要不然也不会后来被张寡妇给勾引了。 “你们一个个都八不得我死了呢。”总归是最疼的儿子,程老太太又骂了一句这才歇了,“都这时候了,和你爹吃饭去吧。” 程老太太这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你今天在镇里买了肉回来?咱家不是还有腊肉呢吗?” “二郎媳妇明天用腊肉和白菜包的包子,都用光了。” “啥?”程老太太眼睛一瞪,随后锤着炕又哭又骂,“这个败家娘们,她这是想让咱们都不能活啊,那可是一斤的腊肉啊,一顿就都给吃了,她以为是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不成? 不吃就能死了?那个挨千刀的。” 程大郎红着脸,“娘,你就别骂了。” 程老汉也紧了眉,“行了,你这才刚退了烧,好好躺着吧。” 想起那老妻存了两年存下来的半两银子,要是知道这次全花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程老太太心疼那一斤腊肉和白面,咋能就这么算了,想起王氏来就下了狠心,抹了把泪,“大郎,你和你爹吃饭去,剩下的都盛出来把盆端进屋里来。” 她这是想好了,非得饿上二房几天不行,吃了块腊肉和白面,跟割她的肉没啥区别啊。 程大郎不敢多说,出了屋,等进来时端着一盆肉沫白米粥和两个碗带着两双筷子,程老汉把炕桌放到炕上,父两就坐在那吃了起来。 程二郎抱着程林进来时,一盆肉粥吃了一半,程老太太哼了一声,没有见到王氏,到也没有多说,程二郎不知咋回事,自己到外屋拿了筷子和碗,和程林坐到炕上去。 程老太太心疼孙子,也就没有拦着,程大郎也松了口气,一家人用过了饭,一大盆的粥也就剩下个底了,程大郎自然不会收拾桌子。 看着把剩下的粥倒进碗里,程老太太垂下眼帘,“剩下的粥就放在柜子上去吧,留着晚上我饿了吃。” “娘,林子娘还没有吃呢。”程二郎犹豫半响,声音若蚊虫。 程老太太声音一提,“她没吃?昨天吃了包子,能顶上几天,我个老太婆也没有她吃的好。” 程老汉发了活,“二郎,把粥拿给你媳妇吃去吧。” “不行去。”程老太太狠狠的瞪着二儿子,“你今天要是敢把粥拿给你媳妇,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程二郎抿着嘴,看样子都快哭了,今儿这事明明不怪林子娘,娘要是真想把虎妞养在林子娘名下,咋也得先和他们说一声啊,就这样直接决定了,林子娘咋能不闹呢。 西屋里,程大郎坐在炕上,不知在想啥,对程二郎看过来的视线全当不知道,程林哪里懂什么,只缩到程老太太的被子里去,就程二郎手里拿着一碗粥,低着头站在地上。 “听到了没有?还不把粥放到柜子上去,你那婆娘不会过日子,那么大块腊肉和白面她就给吃了,我在家时她咋不做,偏等我不在家,她这是啥心思?有好吃的都往自己肚子里塞不成?”想到这,程老太太就有气。 程二朗声音哽咽,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娘,今天这事是林子娘不该和娘闹,可她这不是也委屈吗?” “委屈?她委屈啥了?把虎妞养在她名下,是吃她的了还是喝她的了?还不是吃我们的,她就是黑心自私只想着自己,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料,你看不上咱们程家,就滚回老王家去。”程老太太心虚,自然不会往过养虎妞的事提,只提腊肉的事。 程二郎就不敢在说了,前屋里还有几个昨天剩下的包子,他看到了也不敢多说,在看看手里的一碗粥,转身放到柜子上去,收拾了桌子,才抱着程林回去。 等程二郎一走,程老汉才开口,“二郎夹在中间也够难做的了,你就不要在让他为难了,不就是一块腊肉吗?吃就吃了,又不是她一个人吃的,我们大家都跟着吃了。” “是一块腊肉的事吗?就是不能惯她这个脾气,就知道往好东西上盯。”程老太太心虚,语气也没有先前硬了。 程老汉咋会不知道老妻是个啥样的性子,话也说了,她心里也明白,就没有在多说。 “娘,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以后我就在家里复习。”程大郎这一天也想明白了,“到时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搬出去,吃饭时只让家里送过去,这样也行。” 离了这个家不用听吵闹,又不用干活还有饭吃,相信为了自己,家里总能做些好的东西,到也比在外面强了一些。 “这咋行?没有老师指点你能行吗?”程老太太听了心动,嘴上却不服输。 “也没有旁的办法,就先这样吧。”程大郎起身去拿被子。 外面的天都大黑下来,程老太太还病着,也就没有多说,西屋的灯灭了,东屋的灯还亮着,给西屋的饭做好后,张氏就把包子热上了,也没有菜,就两个孩子一人两包子,张氏一个,用手拿着吃了起来。 吃着包子,把程老太太的骂声一句不落的听在耳里,桃花暗笑,就知道王氏把腊肉和白面吃了会惹祸,这事怕是还有后续。 把两个孩子的被铺好了,张氏又往油灯里添了油,才坐回炕上,这一下午帮着那边弄药,耽误的今晚都得补回来。 在说桃花绣的那个荷包也有了几分样子,特别是张氏给指出不足后,在绣出来的,有五分能比得上张氏的绣品了。 张氏很高兴,不说旁的,女儿学了几天她可是知道的,家里又没有多少布和线,哪里有给女儿多练习的机会,女儿能绣到这样就是让她吃惊了,想着她当年可是学了 三年,才绣到女儿那样。 要说绣东西桃花能到这程度,与她活了两世可有联系,毕竟她不是个孩子,学起东西动手时就比真正的五岁孩子要熟练。 虎妞睡了一白天,这时也没有了睡意,看见张氏母女两个在绣东西,忍不住靠上前去,“婶子,我也帮忙吧。” “好啊。”张氏从针线盒里拿了针递给虎妞。 虎妞挑了块布,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其实这要绣东西,得先将东西画下来,所以说考一个人的绣功,另一方面也是考一个人的画工。 虎妞哪里会画,要是真让她画,她还真能画些,可要说画好那就不行了。 见虎妞无处可下手,桃花也不知声,张氏看不过去了,“桃花,你教教姐姐怎么弄。” 看这虎妞平日里也挺懂事的,怎么做起针绣活来就不如小她两岁的女儿灵活呢。 “虎妞姐,你先把要绣的画案画在布上面,然后自己琢磨用什么样的针绣着好看,然后绣就行了。”桃花可没有藏私。 至于能不能绣好,会不会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直到下半夜,虎妞也没有动一下针,看着张氏母女两个埋头在绣,心里不由得一恨,这跟本就是在欺负她,最后索性不弄了,躺下睡觉。 次日,天才刚刚亮,前院就有人拍大门,谁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那个跟着人跑了的张寡妇。 ☆、第87章:身孕 程二郎看着门口站的人,傻呆的不知说啥,张寡妇却淡定自如的推开他走进院里,脸上没有一点心虚,连尴尬也没有,就像她什么事也没有做过。 “他二叔,天还早,你先睡吧,我先进屋了。”听她说这话,就像自己家人一样。 也就碰到了程二郎这样憨厚的性子,只是程二郎心中有着张氏,瞬间跳起,一个转身又拦到张寡妇身前,“你、、你来我家干啥?” 张寡妇邹邹嘴,“他二叔,什么你家我家的,咱们不就是一家人吗?看你这客气啥,我怎么说也是你大嫂,你这样拦着我,可把你大哥放在眼里了?” “我、、、我有大嫂,你也不是我大嫂。” 张寡妇哼了一声,绕开程二郎就又往屋里走,程二郎急的直挠头,又不好对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焦急的只能跟着张寡妇一起进了屋。 大早上的,天才刚亮,程老太太又病了,哪里能起的这么早。 张寡妇不去西屋,直奔东屋而去,一把推开门,嘴里还喊着,“大郎,我回来了,这次在也不走了、、” 眼睛在大炕上打量了一周,除了张氏坐在灯下绣东西,还躺着两个人,似两个孩子,也不看张氏看过来的目光,直接进屋往北边的小床找人,见小床也空空的,张寡妇风风火火的这才停下来。 “大郎呢?”张寡妇直接问张氏。 冲进人家找别人的老公,小三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个奇葩了,张氏跟本不多看她一眼,手飞快的动着,她绣了一晚了,身边放着十多个做好的荷包。 程二郎气的冲进来,“你、、你要干啥?我大哥在东屋。” 程二郎只怕张氏生气,这才说出程大郎在哪,让她快出去。 张寡妇听了得意的冲张氏哼了一声,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走出去,直奔西屋,西屋里的人早被张寡妇的声音吵醒了。 张寡妇推门进去时,几个人正在穿衣服,程老太太见到人,更是气的大骂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到我家来干什么?是不是高枝不要你,才想到我家大郎?我呸,你还当我家没有门,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是不是?你还真以为你是个香饽饽了,千人睡万人骑的贱人。” 程老汉也挺生气,穿好衣服才喝向二郎,“一家人没起来就带人进来,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这张老脸呢。” 要说程老汉不生气是假的,没有人堵在被锅里面过,今天就被人堵 了,还是看不上眼的张寡妇,他一个老头子不好意思骂外人,只能骂自己的儿子。 程二郎胀红了脸,被父亲骂还是头一次,可他怎么能拦住张寡妇,又不敢多说。 “你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骂二郎做啥?”程老太太是不喜欢二儿子,可更不喜欢张寡妇,喊一旁的二郎,“将人扔出去,别脏了咱们家。” 张寡妇可不在乎被骂,进屋后一双眼睛就盯在程大郎身上,“大郎,你可不能不管我们母子啊。” 突来一声,整个人也往程大郎那扑去。 程大郎身子往炕里移了移避开张寡妇,“我是穷人家的,可配不上你,你还是回去吧,也把东屋的虎妞带回去。” 张寡妇也不闹,只上前去扯程大郎,见扯不到了,手才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你不要我行,可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 一句话让整个屋都静下人,再往张寡妇的肚子上看去,才发现她已经凸起的肚子,众人神色不一样,程老太太羞恼的只差用眼睛在张寡妇身上挖出个洞来。 “你在哪里怀上的野种想赖到我家大郎身上来?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你们张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来?你当初攀了高枝撇下我家大郎,带着银子一起跑了,现在怀上野种,人家不认了,你才找到我家来是不是?你还真以为我家大郎的绿帽子好戴是不是?滚,给我滚出去。” 程大郎也阴着脸,他与张寡妇分开也半年了,这肚子看上去月份不是很大,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呢?竟然怀了旁人的孩子赖到他身上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羞辱岂能受着。 张寡妇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跟着那人走,也是那人骗我说有人家招工,月钱给的高,我才去的,我这不是也想着多挣些钱补贴家用吗?谁成想他是骗我的,想把我卖了,好在那时发现我有身孕了,就又放了我,可我回去后哪也找不到你了,我吃不饱穿不暖,这孩子都五个月了,肚子也才这么大。” 张寡妇长的娇小,在这么梨花落泪的一哭,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么能不叫人心疼。 程大郎心里已信了半分,“你说你是去补贴家用,你咋不和我吱会一声?你咋把钱都拿走了?” 听他这语气,张寡妇心里暗喜,面上委屈道,“你也知道咱们住的房子是租的,没有人在家,万一被人翻去了咋办?我这不是也寻思带在身上保险些吗?我为的啥,你 到怪起我来了,好在我把那些钱带在身上了,不然我们母子两也回不来,就饿死在外面了。” 程大郎不语了。 程老太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大郎,她几句话就把你骗了?她不是说她身上有钱才没饿死吗?六个月的肚子咋还能这么小?” 要说糊涂真情为,程老太太真糊涂,可这回又精明起来了。 程老汉从骂完程二郎后,就蹲在北边的墙下吸起水烟来,一声也没有出过。 程大郎被母亲一问,也看向张寡妇,意思是要让张寡妇给个解释来。 张寡妇抹了抹眼角的泪,“娘,我和大郎走时也没有带多少钱,就那么点钱,我要是能天天吃饱了,这半年还能走到家吗?这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不能不认啊,路上遇到一个老道,看到我肚子还说将来这孩子要大富大贵的,娘你不喜欢我,咋也不能不喜欢这个大富大贵的孙子是不?” 大富大贵确实让程老太太动了心,古代人最为迷信,听了张寡妇的话,眼睛也不由得往她肚子上扫去,最后厌恶的移开眼。 “大郎,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我也委屈啊,我是啥也没有做啊?现在又怀着儿子,看在儿子的面,你就别在气我了。”张寡妇娇媚的扯了扯程大郎的衣袖,这一次程大郎没有避开。 “大哥。”打进屋没有开过口的程二郎恨恨的叫了一声,跺了跺脚转身出去了。 张寡妇进家了,又有了身孕,那大嫂咋办?在说那孩子真的能是大哥的吗?大哥糊涂,怎么娘也跟着糊涂了啊? 望了东屋一眼,程二郎胸口憋闷的出了屋。 程老太太虽不说话了,可也没有给张寡妇好脸色看,“大郎,叫你媳妇起来做饭,这都啥时候了,太阳楮晒屁股了。” 和王氏闹开了,程老太太也不指望王氏做饭了,更觉得让张氏做饭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可是婆婆。 张寡妇听了,忙站出来,“娘,还是我做吧。” 转身就出了屋,往对面看了一眼,她脸上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来,当初跟着那男人走了,看他也是个有钱的,哪成想却是个怕老婆的,害她在那家可没少受委屈,直到听说程大郎中了秀才,她就开始后悔,偷偷把自己的几样首饰卖了,才有路费回来。 外屋传来张寡妇做饭的声音,屋里头程老太太也看向儿子,压低声音,“大郎,你说咋办吧?” 要说孙子,还是 大儿子的,她不喜欢是假的,可又是张寡妇怀上的,想到张寡妇她就是一阵的恨,左右矛盾,也不知咋办了。 程大郎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来,“娘,不管她咋样,眼下她怀了咱们程家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 要是桃花听到这句话,一定要吐了,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吗?不过是舍不得张寡妇那娇媚的样,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才弄了这么个借口。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道说那孩子大富大贵的,想来将来可能就是个人物呢。”程老太太深信这句话。 程大郎笑了,儿子大富大贵,他这个做爹的还能差了吗?想着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程大郎的挺板又直了几分。 见老头子不开口,程老太太问道,“他爹,你咋想的到是给句话啊。” “桃花娘那边咋办?”程老汉反问。 这就是同意了? 程大郎听了也松口气,“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她还能有啥意见不成?况且这些年来,她只有桃花一个,也没有生下男孩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对,谁让她生不出儿子来,怨不得咱们。”程老太太也在一旁接过话。 东屋里,张氏愣愣的坐着,被张寡妇闹醒的桃花和虎妞也默不作声的坐在炕上,桃花恨恨的瞪向虎妞,“你娘回来了,你还赖在我们这做啥?还不快跟着你娘过好日子去,你可有一个要大富大贵的弟弟呢。” ☆、第88章:表现 虎妞也早就听到了,张寡妇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况且听着程老太太也才不说什么,眼下她过去,怕会又引起程老太太对张寡妇的不满。 西屋吃饭又要分着按量来,这边可还有满满一大盆的包子,要过去也得吃完早饭在过去,少不得到了那边饭吃不上,还要受气。 偏不想张氏没有开口,桃花开了口,等了半响见张氏也不语,虎妞只能咬着唇出了屋,一到外屋就看着挺着肚子在那忙呼的妇人。 在这乡下,能见到妇人这么娇媚又可人的,张寡妇到是个难得的,怪不得能拐着男人与她私奔。 虎妞在这边打量着张寡妇,那边张寡妇也正回头看到了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快的跟本让人无法发现,“虎妞,还不快过来帮娘打下手,你奶和爷还等着吃饭呢。” 听听张寡妇这叫法,还真是亲热,虎妞却不敢多说,走过去蹲下烧火,她毕竟不是真正的虎妞,也不知道平日里在这个‘娘’面前是怎么表现的,怕露出马脚来,所以不敢说话。 张寡妇并没有觉得女儿有啥变化,往日里在家时,虎妞就不爱说话,闷着头就像谁欠了她多少钱是的,在张寡妇的心里,这个女儿就是来要债的。 如今张家她不能回了,更不能把虎妞也丢回去,况且程大郎中了秀才,将来那可是官老爷,等女儿长大了,找个好人家嫁人也好找。 张寡妇做饭时,心里也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收住程大郎的心,让东屋那边最好滚出这里。 东屋里,没有外人在,桃花紧紧的握着张氏的手,“娘,你不同意她进门,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 张氏苦笑,“你爹不会同意,你奶更不会同意。” 这些年来她身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到是让那个女人有了身孕,那‘大富大贵’四个字也刺痛了张氏的心,她的反对能有用吗? “饿了吧?娘给你热包子去。”张氏欲下炕。 桃花眸子一闪,拦住她,“娘,我去吧,这工夫你还能多绣个荷包。” 这张寡妇回来了,以后家里更不会安宁了,要真离开了这程家,手里也得有银子不是? 张氏笑子,“那娘就听你的。” 桃花下了炕,踩着鞋先去柜里拿了四个包子才出了屋,见张寡妇看来来,那娇媚的样,桃花心里骂了一句狐狸精,掀开锅盖,把竹连子放进去,盖上锅盖,只差烧火了。 张氏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每次饭后都会把锅洗好又填上水,这也让桃花省了不少的事。 对面灶台那张寡妇拿着玉米面做了窝头,锅里是用地瓜煮的煮,灶台上又放着一碗咸菜,要说这张寡妇也是个有心眼的,平日里就知道程老太太的秉性,做饭时自然有了一番思量。 不得不说她做的这一顿饭,到很让程老太太满意。 她原本等着程老太太夸她,给张氏看看,哪成想东屋竟然吃的是白面包子,心下有了几分不确定,在她的印象里面,张氏的性子弱软,大声说话都不敢,平日里见到程老太太都是一直低着头的。 今日竟然是这边吃粗食,那边是白面包子,难道因为程大郎私奔的事,所以程家都觉得欠张氏的,所以张氏腰板才硬了? 正当张寡妇想破脑子的时候,二房一家来了,王氏一改昨天的叫嚣的样子,一脸的笑盈盈,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做饭的张寡妇。 转头她对烧火的桃花开了口,“桃花,你娘做啥呢?那天你们剩了一大盆的包子,还没有吃了吧?要说分家之后,你们家的伙食可越来越好了。” 一句话挑了几个刺,让程老太太知道大房吃的是啥,也让做饭的张寡妇知道一下情况,王氏还怕张寡妇听不懂,“张家三郎媳妇,你还不知道吧?我大哥他们早就分出去过了,你看看你是客,到让你给俺们做饭,多不好意思啊,我家也穷,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哪像大房那边天天白面包子的,呀,你这是有身孕的?得四个月了吧?这都显怀了?” 王氏一惊一炸的,听得屋里程老太太沉了脸,骂道,“整天扯东拉西的,还不放桌子。” 不用将虎妞养在名下了,从二郎那里听到张寡妇回来的事,王氏就赶忙起来了,也不气了,这能看大房的热闹她咋能不高兴呢,现在程老太太这么骂,也不生气,欢快的应声,又支使二郎去搬桌子,她这才扬扬得意的抱着儿子进了屋。 东屋里张氏绣荷包的手又是微微一顿,最后露出一抹苦笑,早就这样了,她还有啥伤心的呢,西屋里程老太太瞪了一眼王氏,这个不怕事小的娘们,要不是现在要安顿张寡妇这事,她早就骂开了。 程老太太也有打算,张寡妇和虎妞那可是两个大活人,就是留在程家了,也得归到大房那边去,况且这边也没有住的地方,那就只能先说通张氏,这边闹成这样,东屋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程老太太知道张氏这是在生气,可生气能咋地,谁让她自己 肚子不争气。 屋里面王氏坐在炕上逗儿子,“大哥,张家三郎媳妇的肚子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程大郎脸微热。 程老太太一看她欺负儿子,当场就怒视过去,“呸,什么三四个月了,那是你大哥的儿子,将来可是大富大贵的,五个月了,我要听到外面有什么胡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氏不怕更是一脸的不相信,气的程老太太胸口直跳,又不知道多说什么。 程二郎见了,忙扯了扯王氏,王氏这次到没有挤程二郎,脸上的笑却越发的深了。 外屋虎妞的头低的不能在低,她就知道会受这样的羞辱,耳根子也阵阵发热,做饭的张寡妇却没有一点尴尬,该干嘛还干嘛。 只是在听到大房分出去过之后,心里不由得一惊,随后隐隐露出一抹得意来。 她眼睛一转,声音不无温柔,“桃花,你五岁了吧?” 桃花哪里会理她。 张寡妇却尽自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婶子,婶子也有错,你不喜欢婶子也正常不过。干吃包子也没有滋味,婶子拌了些咸菜,要不要一些?你奶有着这点咸菜都想着你们呢。” “婶子,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有包子不想着奶了是不是?这包子可是我们家前天包的,那天奶那屋也弄的包子,你看看一样的东西,我们吃的少,就剩下了,奶他们吃的快,那还怪我们没给送不成了?”桃花眨着眼睛,一副懵懂的看着她。 张寡妇没有料到是这样,更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么利索的话来,干笑两声,“你这孩子,婶子咋能是那个意思呢,是你多想了,看你才五岁,这想的到挺多的,你娘把你教的真好。” 一计不成,又升一计,还这么快,桃花心里为张氏悲哀了,这样的人她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我娘教我要孝顺长辈,不做勾引男人的坏女人。”这样可满意了? 不过看到张寡妇那几欲拧起来的脸,桃花满意了。 正当这时,东屋开了门,“桃花,进屋来。” 张氏探出头来,看都没有看对面一眼,只叫女儿进屋,虽然她不喜欢张寡妇,可让自己好好的女儿学会骂那些阎话,她也看不下去。 “娘,婶子说给咱们咸菜呢,我去拿点。”桃花动作也快,拿起灶台上的碗就到了面对,都不给张氏拦着的机会,“婶子,你快给我弄点吧,我娘还等 着我呢。” “好。”张寡妇从牙缝里挤出话。 “婶子,你咋就弄一筷头的咸菜,真小气。”拿着咸菜走了,桃花还不忘记大声的埋怨一句,反正她是孩子,她怕什么。 况且程家人的脸皮都这么厚,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这五岁的孩子可比他们强多了。 外屋闹的这一幕,都落进了西屋里人的耳朵,程老太太听到张氏母女吃包子时,脸色就不怎么好,心想破口骂出来,面上又挂不住,只能恨恨的挖了王氏一眼。 那边的包子没要来,竟还让张寡妇把咸菜送出去了,程老太太直心疼,等张寡妇端着饭菜进屋时,程老太太自是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看着一大盆的窝头,程老太太端过来,男人的碗里夹四个,女人碗里是三个,虎妞只分了一个,就是程林还分了两个呢。 张寡妇不敢出声,笑着把自己碗里的窝头夹了一个到虎妞碗里,“我饭量小,两个就够了。” 程老太太垂着眼皮,从张寡妇碗里夹出来的,她自然不好在说什么。 王氏咬了口窝头,“虎妞不是一直在东屋吃饭吗?今儿咋过来了?” 说完也不等旁人说,自顾的笑道,“看我,大哥都在这呢,虎妞的娘也在这边,虎妞在这吃饭也正常不过,到是我少见多怪了。”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程老太太啪的一声摔了筷子。 王氏似笑非笑道,“娘,你可别怪我,咱们这家可是分了的,大哥刚回来,到咱家吃饭那也正常,可现在又多了两口人,这不要全靠我家二郎的体力吃饭啊,二郎也是你的亲儿子,你可不能不心疼。” ☆、第89章:一家 程老太太脸色不怎么好看,张寡妇才进家,王氏就不给她脸面,就东扯西的,可这事也在理,大房都分出去过了,现在大房的三个人都在这边吃饭,也不是个事。 张氏有啥怕的?现在竟还带着孩子在那边吃包子吃的理所当然,能吃得起包子,手里还是有钱,干什么大房的人都在这边。 “行了,吃完饭在说吧。”程老太太撸着脸。 王氏高兴,“娘,你看你病了,这还有怀孕身的,就吃这点窝头能有营养吗?前天大嫂蒸了两大锅的包子,也不知道大嫂哪里来的钱,去了一趟镇上到变得有钱了。” “人家吃包子,你没吃是不是?那块腊肉和半盆白面呢?”一说这个,程老太太就不高兴。 王氏惺惺的扯扯嘴角,也不在说话了。 张寡妇这功夫也看出来了,在哄得程老太太开心,看她这小气的样子,也不会让她们留在这边吃饭,看看这一家,她到也喜欢去那边过。 程大郎咬了口硬窝头,心里的火气就是一堵,想着张氏母女在那屋吃包子,就有气,在加上王氏说的话,程大郎更觉得张氏现在变得自私了。 谁家有好吃的不是先可着老人和男人来,张氏只顾着和孩子自己吃,跟本就是不孝,更是妇德都没有。 碗里多了一筷子咸菜,程大郎抬头看张寡妇对自己笑,心里被张氏轻看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要说懂事和体贴比起来,张寡妇更温柔。 张寡妇迎上程大郎的视线,笑得越发温柔了。 两人频频暗送秋波,桌下程大郎更是一把握住张寡妇的她,轻轻的揣摩着,在看张寡妇红起的耳朵,程大郎心里更美了。 桌上的其他人跟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到是身才娇小的虎妞无意意低头时,看到了桌下的一幕,心里冷冷一笑,抬起头起脸上已挂上一抹天真。 用过饭,王氏原本坐在炕上看张寡妇一个人收拾桌子,被程老太太盯的浑身发毛,才不情愿的跟着一起把桌子收拾了。 程老太太看着差不多收拾完了,才清了清嗓子,“大郎,去把你媳妇叫过来,今天把话就都说明白了,也省着日后这个家不安稳。” 程大郎却坐着不动,把身旁的程林抱下炕,“林子,叫你大伯母和桃花姐过来。” 程林一听高兴了,撒欢的跑出去,一路嘴里还喊着,“桃花,大伯叫你们过来。” 往日里王氏不 让程林跟桃花玩,今天有大伯发了话,程林当然高兴,王氏想着能看热闹,这次自然没有拦着儿子被使唤。 等张寡妇靠在里面站在程大郎身边时,张氏才带着桃花走了过来,程林还扯着桃花的手,地上被程老汉和程二郎蹲着,炕里是王氏,炕尾坐着程大郎,身边站着张寡妇和虎妞。 炕头的程老太太对程林招手,“来,到奶这来。” 张氏和桃花就只有门口这地方可以站着了。 程林跑到炕上坐在程老太太身边,叫桃花一起上来,桃花只当没听到,靠着张氏站着,程老太太不喜欢桃花,自然不会叫桃花上来。 “桃花娘,你今天在东屋呆着,也该听到这西屋出了啥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人已经怀了咱们程家的骨肉,咱们也不能不管,现在大郎也回来了,以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程老太太一副老太太的模样,看在桃花眼里让人恶心,“你们东屋不是一张小炕和一张大炕吗?分着住也能住下了,如今毕竟分家了,这事虽然是大郎不对,不过男人三妻四妾没有啥不对的,人进门了也是个妾,你仍旧是当家奶奶。” 所有人都看着张氏,特别是王氏,看那激动的样子只差跳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了五百万了呢。 只是张氏一直没有开口,人低着头,不知道想啥。 “姐姐。”张寡妇走到张氏身前行礼。 张氏侧过身子避开,声音淡淡,“这声姐姐我可担不起,男人三妻四妾是在正常不过,而且人也有了身孕,不让进门也不可能,只是同住一屋,却是不行,大郎还是把人安排到旁处住吧。” “别处住,你以为我们家是大富大贵之家啊?”程老太太不悦的说道,“住个人屋怎么了?还委屈你了?你不也是个没有娘家的孤女?比旁人高贵到哪了?” 张氏也不在乎她的挖苦,“娘也知道咱们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就我知道镇上那些有些钱的人家也没有纳妾的,做女人哪有敢委屈的,既然娘一定要让她住到东屋去,那我就带着桃花搬到地头的窝棚住去,这样娘总该没有意见了吧?” “娘,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要是没有我,姐姐也不会心中有气。”张寡妇忙低伏做小。 她不这样还好,一这样,程老太太越发觉得张氏就是想跟她对着来,心里的火气也越发的大了,说的话更是难听。 “你搬地头住去威胁谁呢?要搬你就搬,别到时哭着后 悔。” 张氏淡淡一笑,“娘放心好了,就是哭我也背着人哭,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抬头又看向张寡妇,“大房早就分出来过了,当初分出来的东西我一点也没有动,都在屋里,我只带走自己的东西,到时这大房就交给你了。” “姐姐,你这样一走,让旁人怎么说妹妹啊?”张寡妇以袖掩嘴,嘤嘤哭了起来。 程大郎早就憋着火了,在看爱妾哭的这么伤心,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张秀丽,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善嫉,我可以休了你。” “我哪里得寸进尺了,把家让出来也错了?那我是不是该指着她骂就对了?”张氏指着面前哭着的张寡妇,“大郎不必用休我来做威胁,只有一条,休了我可以,我必须带着桃花一起走。” “桃花是程家的根,你休想。”程老太太也被张氏气势惹恼了。 先前那个软弱可欺的人,现在竟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还要休书,甚至还要带着桃花走,做梦。 张氏冷冷的看着这一屋人,“我是个孤女,除了桃花,没有啥在乎的了,为了桃花,我就是死也不怕,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大郎带着寡妇私奔,现在竟还要娶着寡妇进门,这样该被浸猪笼的女人,还要接进门,大郎还想考举人吗?除非你们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氏凛冽的样子,震得屋里人皆是一愣,张寡妇也房哭了,瞪大眼睛看着张氏,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氏吗? 程家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氏会什么也不顾的撕破脸的说出这样的话,那脸上的恨意更是让一屋的人莫名的心虚。 这是一个不怕死的女人,若真动了桃花,她可以和所有人拼命。 “大哥”。程二郎看不下去了,站起来看向自己一向尊重的大哥,眼里满是失望。 不待众人反应,他已大步的出了屋。 王氏看着自己男人又心疼张氏了,语气带着酸味,“大哥,我家二郎都看不过去了,你看大嫂在咱家早就进了人心了。” 没人理她,她哼了哼。 “你就去闹,我看你能闹成什么样?”程大郎指着张氏。 张寡妇又跪到地上,“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就冲着我来吧,求你不要毁了夫君的前程啊。” 程老太太也气的胸口直颤,指着大郎,“休了 这恶妇,让她带着那个小的走,让她们母女两个滚的远远的,以后饿死了也和咱们家没有关系。” 屋里闹吵吵的,张氏握着女儿的手,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沉淀的样子,越发的让众人心里不安,程大郎心里也没有底了。 休了张氏没有啥的,反正他也不喜欢张氏,如今又有张寡妇在,可是男人就有那种心理,东西可以不要,可是若对方不要了你,那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桃花却激动不已,就真的能这样离开这么一家了,想都没有想过啊。 这时候,蹲地地上抽着水烟一直没有开品的程老汉说话了,“就让她们娘俩搬到地头去住吧,今天晚了,明天让二郎去收拾一下,今晚大郎在这屋睡,虎妞你们住东屋的大炕上去。” 在程老汉的心里,女人就该依附着男人活着,女人被休那就是不贤慧,张氏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话,也让程老汉心里不舒服起来。 他知道是自己家对不起张氏,可是一家人关起门来有啥说不开的,非要闹的鱼死网破的。 为了儿子的着实,也不能休了张氏。 既然人要去地头住,那就去吧,省着这个家也不安份,一方面也想着等张氏想开了,受了些苦也就知道程家对她的重要的,现在底气这么足,无非就是吃饱了几天饭。 程大郎正不想放张氏走,听了父亲的话,也有了台阶,面上还是忍不住冲张氏冷哼一声,“看在爹的面上,这次就不休你。” ☆、第90章:谋算 桃花直想竖起大拇指来,这程家人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难怪带着寡妇私奔这事在他们眼里都不是事,这样的人家还想当什么官老爷,真该好好看清一下自己的身份。 张氏不和程大郎争这些面上的东西,“那我就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就搬走。” 扯着桃花就走了。 王氏咂咂嘴,被程老太太一瞪,有话也没敢说出来。 程大郎扶起张寡妇,“你现在有身孕了,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 程老太太想到张氏现在敢腰板这么硬,还不是因为张寡妇弄的,眼张寡妇也不顺眼了,“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见程大郎扶着张寡妇往外走,程老太太脸色更难看,“大郎,你爹不是说让你今晚住这屋吗?” “娘,我将她们娘俩送过去就回来。”程大郎扶着人已出了屋。 程老太太这个气,不过是个小寡妇,就把他迷成这样了,这还是秀才呢,王氏在一旁看着高兴,满脸笑意的下了炕,抱着程林,拉着二郎就走。 屋里只剩下老两口,程老汉才叹了口气,“这借不到钱,大郎以后就在家里看书,东屋那边你多注意些,让大郎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 想着刚刚儿子对张寡妇的样,程老太太心里就有气,“看着就是个狐媚子样。” 张氏带着桃花回屋之后,就开始收拾大炕上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做荷包买的东西,这还没有装好,程大郎就扶着张寡妇进来了。 虎妞跟在身后低着头,桃花看了心里冷笑,看着一副胆小的样,指不定现在心里多高兴呢,这还真让桃花说对了。 原本看着张寡妇的举动,虎妞不屑,甚至觉得丢人,等听着张氏母女被赶到大地里去住时,她就不觉得张寡妇笨了,到觉得她太聪明了。 这些天来在程家,看着张氏母女感情这么好,她就心生嫉妒,现在看着她们日子不好过了,自然心里就舒服了。 特别是看着程大郎扶着张寡妇时,虎妞心里就更高兴了,竟没有料到张寡妇在程大郎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他们进来了,张氏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收拾着东西,桃花眼急手快,抢先拿过张寡妇要碰的荷包放在针线盒里。 张寡妇也不在意,笑道,“姐姐绣这些荷包是补贴家用吗?不知道这荷包能卖多少钱一个?” 程大郎看着荷包,眼睛一亮,正愁着没处弄钱了,这东西意然能卖钱?想着张氏弄的包子,看来这荷包还值些钱的。 张寡妇眼角注意着程大郎的神色,现在一看,心里更加确信程大郎跟本不懂这些,她又往张氏收拾的东西看去,这么一堆,怕是能做不少的荷包,心里盘算起来。 张氏不理张寡妇,桃花可不怕她,抬起头来,“婶子,谁说这些是补贴家用的,这可是我娘答应帮人做的针线活,人家给了五十个大钱,这几天吃的包子全花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张寡妇才刚一进门就想算计这些东西,桃花早在心里暗暗琢磨过了,定会有人问起的,张氏嘴笨不会说谎,那只能由她来挡了。 张寡妇笑了,却是扭头对身旁的程大郎说,“大郎你看桃花多懂事,才五岁,可懂的这些就像大人教的一样。” 没有质疑桃花的话,却是暗下挑拨着桃花会这样说全是张氏教的,张寡妇聪明之处就在这里,她不用面上撕破脸与张氏闹,几句话就能挑得程大郎心里对张氏生起怨恨来。 桃花眨眨眼睛,懵懂的问道,“婶子,你真厉害,我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在和我爹说,我说的这些话是我娘教的是不是?婶子不用直接说,转个弯却也是一个意思,真厉害。” 被人当破戳破,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张寡妇咋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她惊骇的看着桃花,这真是五岁的孩子吗?还是她刚刚太不小心,哪里弄漏了,五岁孩子看出来了,是不是程大郎也看出来了? 张寡妇压下心底的担忧,跟程大郎撒娇,“大郎,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旁的意思。” 程大郎原本就不喜欢桃花,偏向着张寡妇这边,在被张寡妇这娇媚的一哄,哪里还会多想旁的,将人搂进怀里安慰着。 跟本不在意屋里还有两个孩子,还是当着张氏的面。 桃花心骂程大郎人模狗样,话里也忍不住甜带利剑,“爹羞羞脸,当着我和虎妞姐的面抱着婶子,羞羞、羞羞。” 这翻话就是说给西屋的程老太太说的,桃花可用足了劲,几乎就是喊出来的,自古婆媳对立,别看程老太太现在让张寡妇进家了,可看着自己养的儿子眼里一个寡妇比当娘的重要,相信程老太太定会恨死,对于那个和自己抢儿子的‘女人’也不会喜欢。 “喊什么喊,吓到你弟弟怎么办?”程大郎脸乍青乍红,狠狠的瞪着桃花,却也松开了张寡妇。 张寡妇在心里把桃花也骂了个百遍,只是当着程大郎的面,她要保持形象,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况且她现在在程家还没有站稳脚,还不能做太多。 虎妞也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桃花,桃花瞪过去,竟让虎妞有些心虚。 张氏早就忍够他们了,把女儿揽进怀里,“孩子还小懂什么,说孩子时也不想想你当着孩子面做了什么,也好意思怪孩子。” “你就是这么管孩子的?难怪孩子让你教成这模样,以后让梅红多管管。” “她管?她不是有孩子吗?在说我的孩子也用不着旁人管,她又不是死了娘没了爹的。”张氏一双眼睛通红,吓的程大郎愣没敢在接话。 张寡妇悽悽道,“大郎,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该多说话,总想着找个方法补贴一下家用,才多问了一句。” 不被人看到的眸子里,张寡妇狠狠的瞪了张氏母女一眼,她可不相信张氏真的把绣荷包的钱全花了。 听着张寡妇又把话带到荷包上面来,张氏冷笑两声,“想补贴家里有很多法子,村里有补衣服的,你以前也是这村里的人,这个也都知道吧?” 程大郎的目光却盯着张氏端起来的针线盒上,“等把这些荷包交上去,你买布做些荷包卖补贴家用吧。” 桃花瞪大了眼睛,这也太tmd恶心了吧?这种话也说的出来,果然是个渣啊,难怪向来软弱的张氏现在能这般的强硬。 自己挣不来钱,还要好色的弄个妾,妾带着个旁姓的孩子来,结果还要让妻子挣钱帮着养妾,也确实是眼前这个渣爹能做的事情。 张氏淡淡一笑,“我明儿个就搬到地头住去了,这家留给你们过了,当初家里分了什么东西出来,我早就上将去镇里时补好了,我当初带着二个孩子没饿死,大郎的这个姨娘比我还会过,相信也没有问题,哪里还轮到我来挣钱养家,传出大郎纳妾还要靠妻子绣女红养着,对大郎的名声也不好。” 张氏虽然笨,可不代表她傻,许多事情她看在眼里不说,那是她不想去计较,可想让她给张寡妇当牛做马,做梦。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养家了?什么时候说让你帮着养妾了?不是现在家里困难,才让你伸伸手吗?不过是让你绣点东西,你到是一堆的话在那等着。”程大郎面上挂不住,又不想承认。 张氏笑了两声,程大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大郎,算了 ,荷包我也能绣,你就不要为难姐姐了。”张寡妇心有不甘,还是适时的开口。 “就数你懂事。”程大郎冷扫了张氏一眼,“还不把被子抱过来去,现在梅红有着身孕呢。” “被子就在炕上放着呢,正好两双被子,一家一床。”张氏一手拿着针线盒,一手夹着给桃花做的那个被子往小床去。 原本程大郎看着张氏抱着被子走了,还想骂上几句,一听家里的情况,脸上尴尬不已,涨红了脖子,硬把话又咽了下去。 张寡妇看了一眼那补了又被的被子,嘴角抽了抽,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着这穷的啥也没有的家,心微微有些凉,以前她跟着程大郎好时,看着程大郎穿的也干净,衣袍上也没有补的地方,原以为家境不错,又是个识字的,这才勾引了。 现在在看看这家,靠着窗一铺大炕,炕上用席子铺的,一张炕桌看着也有些年头了,桌子都磨光了,大炕靠东墙是两个柜子,这个家只两床被子,想来那柜子里也没有啥东西。 大炕对面就是靠着北墙的一张像床一样大小的火炕,两边挂着的帐子也是补丁,在放眼望去,若大的屋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了。 虎妞知道张氏拿走的那床被子是好的,想告诉张寡妇,只可惜张寡妇被程大郎抱着,她跟本就靠不了身,看来只能明天在说了,最好张氏他们走时把那床被子也留下。 ☆、第91章:搬家 程大郎看着张寡妇,脸上有着不舍,手也在搂着张寡妇时忍不住卡油,过了一会儿手瘾,又扫了一眼炕上的破被子后,依依不舍的出了屋。 北面的小炕上,张氏早就带着桃花躺下了,背对着南边,张寡妇看了一眼,才脱鞋上炕,都没有看虎妞一眼,扯过被子就躺在了炕上。 虎妞嫌恶撇撇嘴,脱鞋上炕,原本想着告诉张寡妇那被子是好的,现在看这个在外人面前疼自己,而背后又不喜欢自己的娘,也懒的在多说话。 在说程大郎回到西屋后,见父母脸色不好,知道是桃花说的话让他们听到了,也不敢多说,脱了鞋上炕,程老太太可没有打算就不说了。 “大郎,咱们家虽然穷,又是村下,可你不同,你现在是秀才,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当着孩子的面,搂着张寡妇,传出去让人怎么说?到时岂不是让人说不是张寡妇勾引你,是你好勾引了寡妇,两者可不同。” “娘,我知道了,是桃花那孩子小题大作。”程大郎不以为意。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张氏现在是恨你恨到心里去了,连威胁的话都说的出来,那丫头是从她肚皮里钻出来的,跟咱们也不是一条心,以后当着她们母女的面,你还是少被抓到把柄,万一哪天红眼了全捅出来,想后悔都没得机会。” 程大郎低头解着袍子闷声不语,程老汉闷声的开了口,“行了,大半夜的快睡吧。” 这一天的闹心事也够多的了,一件接一件,这家哪里有消听的时候。 程老太太到没有驳老头子的话,扯开炕头的被钻了进去,儿子大了,又在同一铺炕上,也就不好脱衣服,对这些程老太太到是注意着规矩。 借着灯光打量着屋里,与东屋不同的就是北面墙那没有小床,而是被程老汉编竹篓的工料占着,从西墙往炕上来,先是靠着墙放着一张吃饭用的炕桌,炕上放着四开门的柜子。 家里也是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这乡下里家家如此,所以窜门时众人到也没有觉得有啥不妥,可是在商人家享了几天福的张寡妇却看不进眼了。 后屋的灯都灭了,前屋的灯还亮着,王氏躺在被窝里,兴奋的睡不着,“真没有想到,你大哥到是有能耐,让张寡妇又找了回来,我想是那家不行,这又听了你大哥中了秀才才回来的吧?啧啧,你大嫂到是长脾气了,还要休书,这回把老爷子惹恼了,将她们娘俩赶地头窝棚住去了,大冬天的看她们怎么遭那个罪。” “我这命不好,贪上你这么个闷木头疙瘩,现在和你大嫂比起来,总是比她强,没有娘家还敢要休书,你大嫂可真笨蠢的。” “那张寡妇可不是好相处的,前院的林寡妇常和我说,咱们村里的张寡妇在炕ng着呢,这附近几个村的男人,哪个她没勾引过,最后却偏偏在你大哥这歇了下来,她到是会选,弄了个秀才。” 程二郎背对着妻子,早就听的不耐烦了,低声喝道,“行了,从回来你的嘴就没有闲着过,在娘那里你咋不敢说。” 王氏伸手就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咋地?你心疼你大嫂了是不是?当你娘的面我咋不敢说了?你大哥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还不让人说是不是?这镇里都传开了,还怕自己家人说了是不是?” 见程二郎不说话,王氏心里就火了,一脚将人踢出被子里,手一紧,将被子扯紧,“你不是能耐吗?现在咋不放屁了?程二郎,你看看你个窝囊样,你娘欺负咱们二房,也就你半响崩不出一个屁来,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废物。” 程二郎猛然的坐了起来,回过头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王氏,要说细看之下程二郎长着一双牛眼,眼下这么怒气一瞪,吓的王氏身后生寒。 缓过神来之后,王氏就更火了,腾的一下也坐了起来,“咋的?你还想动手打老婆是不是?你打啊,你打啊,你敢打我今儿个我就不和你过了。” 程二郎被王氏一推一个闪身,低着头也闷声不回话,王氏心里的火气发够了,才躺回炕上,“哼,你个没能耐的,有时间在这里跟老婆孩子发脾气,还不如去和你娘说说别总偏向着大房。” 二房屋里到是干净利落,窗纸里面还拉着一层纱,炕尾放着四开门的柜子,柜子上面放着两床干净的被子,程林睡在炕尾,沉沉的跟本没有被吵醒。 往地下看,对面也是一张小床,两边是红色的帐子,床的中间放了一张炕桌。 程二郎起身往柜子那走,夹起一床被子就跳到地上,往小床上一扔就躺了上去,王氏等了半响也不见程二郎回被窝里,回身一看炕上哪还有程二郎的身影,回头才看到跑小炕上去睡的程二郎。 她心里这个气,“你有脸就一辈子睡在床上。” 怒气的躺回炕上,用力的扯着被子蒙到头上。 对面床上的程二郎盖着被子动都没动,炕上的王氏心里不是滋味,婆婆一家偏着大房也就算了,自己的男人也心偏向 大房,怎么能让她高兴了。 临日一大早,张氏就起来了,桃花也跟着起来,家里也没有啥可收拾的,张氏把母女两个的旧衣服找了出来,又到柜子里把一盆的包子端出来,屋里实在太冷,睡觉都冻头皮,盆里的包子也冻成了一团,硬的像石头。 对面炕上张寡妇也被吵醒了,要是换平时她也就躺着,可是怕张氏把好东西都带走,只能懒着身子下了炕。 “姐姐,我帮你一起收拾吧。”她走到床边,就往铺在被子上的东西打量着。 除了几件破衣服,还有针线盒,就只有一盆包子了。 昨晚本就没有吃饱,现在在看到这白在的包子,张寡妇巴哒巴哒嘴,她是早就饿了,眼神也闪了闪,这可是大房的东西,哪有就让张氏全带走的道理。 “吃过早饭在走吧,我去热包子。”她想到这,伸手就去端包子。 桃花眼急手快,一把打到她的手上,张寡妇痛呼一声,忙收回手,“桃花,你要干啥?” “婶子,我们不吃早饭了,你还是快给我奶做饭去吧。”她那杀猪一样的叫声,一定是故意的。 张寡妇只觉自己的心思被这孩子看穿了,可是这孩子才五岁啊,不是中邪就是成精了。 张氏冷眼看着张寡妇,“桃花这孩子说的对,你还是快过去做饭吧。” 绕开她,到了床前,扯过被子两边的对角将东西都包裹在了里面,一边拿过鞋给桃花穿着上,“咱们先过去自己收拾一下,等收拾妥当了,娘在给你做饭。” 西屋那边也早起来了,听着东屋有动静,知道是张氏在收拾东西,三口人除了在编东西的程老汉,程老太太母子两个都阴着脸。 待听到张寡妇的痛呼声,程大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见母亲看过来,脸上有些无光,“我过去看看。” 见母亲没出声,程大郎这才推门出来,他进东屋时,正好看着张寡妇站在北边的床边,几个大步走过去,“怎么了?” 张寡妇一脸的委屈,“姐姐一大早收拾东西,我想着先做了早饭,让他们吃完在过去,可桃花不让我碰包子,还打了我的手。” “桃花,谁让你动手打人的?”程大郎一声就急了。 张寡妇在一旁柔声劝着,“算了,桃花还小,她懂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程大郎不悦的眼神就落到张氏身上,明显是说桃花这样做是张氏教 的,可惜张氏母女两个在收拾东西,跟本没人看他。 程大郎被忽视了,还是自己的妻女,心里的火气腾腾的烧了起来,伸手就往包裹上扯,“谁让你把包子带走的?这是程家的粮食。” 桃花早就忍不住处去了,反身扑到包裹上去,对着程大郎的手又打又咬,程大郎哪料到桃花会这样,手和胳膊被咬了好几口,他大叫几声,连连往后退。 张寡妇也被惊得尖叫起来。 东屋闹成这样,程老太太和程老汉也赶了过来,进来时就看到儿子一直在揉着自己的手,“这是咋地了?” “你这个孽障,我打死你。”程大郎反应过来后,大步窜上去就打桃花。 ‘啪’的一声,扬起来的巴掌没落到桃花身上,到是打在了挡过来的张氏脸上,半边的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 屋里的众人皆是一愣。 这程家虽然刻薄张氏,却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就是程老太太打儿媳妇,那也是用扫帚,所以程大郎打张氏这一幕,让众人一愣。 张寡妇反应最快,心知今天这事是她闹的,跪到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姐姐,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也只是想让你吃了饭就走,可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 “你起来。”程大郎一听张寡妇哭,就心疼了。 ☆、第92章:争议 原本打了张氏后,他也是一愣,甚至对上张氏的眼睛时,心虚的想找个地方缝进去,不过马上就被张寡妇给转了注意,明明是张氏把孩子教坏了,他打的是孩子,最后打到张氏只能怪她自己冲出来。 桃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们全是坏人,分家时奶就给我们一点地瓜和粗粮,跟本不够吃,还是我娘靠给人家补衣服换了钱去镇里买回来的,现在又带了个女人回来抢我娘的东西。” 她是不想哭,可今日就让张寡妇占了便宜,张氏挨了打还要吃亏,这事她决不同意。 被一个五岁的孩子骂着是坏人不算什么,可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指出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像程老太太这样在厚脸皮的也没了脸。 桃花的话不多,道理也明白,你们一家和起伙来为一个妾来欺负妻女,这传怎么说都让人心虚。 “你个碎嘴的,乱说什么?你懂什么?”程老太太骂道。 触到张氏的目光之后,莫名的心一虚,那样冰冷恨意的眸子,在这个向来软弱的儿媳妇眼里,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 程老汉见事不秒,喝向儿子,“大郎,好好的你打孩子做什么?你跟个五岁的孩子计较,还是自己的女儿,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张寡妇看着桃花被打,只觉得解恨,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跪在地上说着软话,“大郎,是我的错,你莫要怪桃花。” 此时程大郎哪里还顾得她嘤嘤的哭声,也没有时间去心疼了,而是被张氏冰冷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舒服,心里又愤恨不已,可又不敢在骂出来。 所有人各怀心思,张氏却一直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盯着程大郎,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却开了口。 “宠妾灭妻,程秀才还真是不同一般的秀才啊,纳了这么聪明又知书达礼的小妾,想吃多少包子没有,到我这个下堂妻的嘴里抢吃的,程秀才一定也咽不下去。” 桃花只差要给张氏叫好了,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她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张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 屋里的人同样都没有料到张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要不是张氏就一直站在他们眼前,他们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张氏。 张氏没有在理会众人,转身把包裹打开,让出身来让让众人看,“好好看一下,我有没有带走程家的一针一线?当初分家出来的粮食我和桃花吃的,早就补上了,原本想着够吃到 春天了,现在也不用在想了,就全当补回以前我们娘俩吃的,到了窝棚后,就是饿死了,我们娘俩也不会tian着脸上门来要饭吃。” 说话时,张氏还翻着包裹里的东西,除了几件破衣服和针线盒,就剩下一盆包子了,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要说穷的真是什么也没有,但是对这个家来说,那一盆白面包子又特别的乍眼,就是程老太太看了都心疼了。 到底张氏哪里来的钱财,能买来这么些的东西做包子,从女儿那里受了委屈回来之后,程老太太就病下了,家里这几天的事还没等问,张寡妇又找上门来了,自然是不知道这包子是哪来的。 张氏将东西包好后,往肩上一背,一手拉着桃花就从众人之间挤出去往外走,她这一动,众人才回过神来,程老太太气的当场胸口一堵,坐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贪上这样不忠不孝的媳妇,这是不让我活了,快杀了我吧。”程老太太再一次使出她的必杀计。 可惜,张氏早带着桃花出了屋子,哪里还像以前一样跪下来马上认错。 虎妞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时竟然很羡慕桃花,有张氏这样的母亲保护着,可想到这,只会让她又嫉妒起来。 张寡妇高兴了,虽然没有了一盆包子,可张氏这次是把程家的人都给得罪了,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她这次搬出去,就不要想着会有好日子过。 只是刚刚这事毕竟是她惹下的,晚上少不得要好好哄哄程大郎才是,在这个家里,只要男人为自己撑腰,把程家两位老人哄高兴了,她的日子就不会难过了。 程老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转身出屋去了,对儿子动手打人不瞒,特别是因为一个侍妾,可对张氏说的那番话更不满意。 “娘,别哭了,为了那样的人伤了你的身子不值当,快起来吧。” 母亲在地上坐着撒泼,程大郎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办,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张寡妇,要是现在换成张氏,早就跪下认错把娘哄好了吧? 听到程大郎的话,和接到他的视线,张寡妇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起身爬到程老太太身连,“娘,你别哭了,你要是哭指怕还有人在得意呢。” 张寡妇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程大郎,见他并没有生气,才又接着道,“娘,姐姐这是一定要搬走的,她心里不高兴,说这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这后面的话不顶用,可前面的话却让程老太太听进去了,是啊,她这么哭这么闹,张氏指不定还在笑呢,程老太太抹了把泪。 张寡妇见差不多了,忙伸手将人扶了起来,这样也让程老太太有了面子和台阶下,最起码看在旁人眼里,是张寡妇拉着她起来的,所以在看着张寡妇又不觉得满意起来。 “你放心,她见不得我好,我偏要好好活给她看,以后大郎就交给你了,他要参加今天的秋闱,你要让他多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懂了吗?” 张寡妇娇气娇羞的点点头,扶着程老太太往炕边走,“娘就放心吧,也不早了,我现在就做早饭去,娘身子才大好,别累着了。” 提到做饭,程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把胳膊从张寡妇的手里抽出来,“都分开过了,我就不在这边吃了,你就做你们几口的吧。” 张寡妇笑着把程老太太送出去,心里却暗恨不已,老巫婆还什么疼儿子,现在连点米都舍不得,呸。这一抬头,才看到对门王氏一脸笑意的往这边看,她忙笑着回过去,却不想王氏冷哼一声,转身进屋了。 受了王氏的冷待遇,张寡妇心里也不高兴,转身进屋里,面对程大郎时,已挂起了笑脸,“大郎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也不知道姐姐都留下什么了?” 要说这张寡妇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踩张氏一眼,张氏走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都打开给众人看了,她现在这么说,程大郎没有联想到她在诋毁张氏,到是想到了别处。 “你先等等,我去看看娘那边有什么菜没有。”那边人口多,做什么吃的也不能管够,程大郎想着这回只三个人,拿点东西就够了。 张寡妇听了娇羞的拉着他,“娘会不会生气?” 程大郎摸不住到她脸上摸了一把,“放心吧,我就说我想吃,在说咱们儿子也想吃啊。” 张寡妇半推半就的让程大郎摸着,两人跟本不在乎屋里还有一个虎妞在。 等程大郎去了西屋,张寡妇坐在炕上,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女儿,两年不见,这孩子高了些却瘦了,想到那个短命的丈夫,张寡妇看向女儿时,眼里也掩饰不住的厌恶。 虎妞拧着衣角,被张寡妇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甘又不能,弱弱的叫了一声,“娘。” “这里是程家,以后你有点眼色,别到处给我惹祸,别像那个桃花一样不讨喜。”张寡妇压低声音,一边担心的往西屋看了一 眼。 虎妞轻轻的嗯了一声,张寡妇看她这么不讨喜欢,就更不喜欢了,挥挥手,“去把锅唰干净,灶台里把火架上。” 也不看虎妞,张寡妇躺到炕上,这才扯了扯腰板,想想张氏的嘴脸,心里就是一阵闷气,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了她。 西屋里,程老太太一听儿子过来拿菜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不舒服了,“桃花娘走的时候不是说东西都有吗?还要啥菜?咱们家现在啥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王氏在一旁抱着儿子,冷眼看着,也不知怎么了,一向不管内院事的程老汉又开了口。 “家里还有啥,给东屋拿点过去。以后大郎考了举人,二房也要依附大房,现在还分什么两家人。” 王氏紧抿着嘴,等着中了举人,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这送走了两口,又多了三口,日子没个过了。 程老太太这才下了炕,从外屋回来时,手里多了半棵白菜,“过年时家里也没有买啥菜,就剩下一棵白菜了,你拿去半棵吧。” 程大郎接过来,“娘,你放心,将来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行了,在墨迹一会儿就响午了,快过去吧。”听了这话程老太太高兴了。 程大郎拿着白菜出屋,却并不高兴,想着家里该还有肉之类的,来了一趟就拿了半棵白菜,张氏带走的包子就又惹起了他的不快。 屋里的张寡妇听到程大郎回来,就从炕上下来,刚站稳了,门就被推开了,第一眼就落到那半棵白菜上了,眸子微微一闪,笑脸迎上前去。 “大郎,辛苦你了,我现在就去做饭。”看不起这半棵白菜,张寡妇也不表现出来。 男人要面子,她当然要做足了面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张寡妇越发觉得自己的这样做是对的,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强。 ☆、第93章:窝棚 窝棚叫窝棚,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窝棚。 只是与平时住的房子小,而是一进来,正对面就是一铺大炕,窗户下面是灶台,炕上没有席子,窗纸也都破了,北风一吹像痛哭的人呜呜做响。 比外面强的唯一特点就是遮点风,除此之外,也一喘气就能看到白色的哈气。 张氏进来后,在角落里找出一个破椅子,吹了吹上面的伏灰,把包裹放在上面,“桃花,坐这边来,娘收拾屋子。” 冰冷的屋子,桃花哪里坐得坐,“娘,我和你一起收拾。” 女儿这阵子越来越懂事,张氏心里甚是安慰,“好,娘先把炕烧上,咱们在擦席子。” 屋子里北面是炕前面靠窗是灶台,在东边的墙那里到是卷着席子,来的时候,张氏把拾回来的树枝也用麻绳绑好一起拖了过来。 张氏把树枝抱到屋里面,往灶坑里点着了,桃花就蹲下来烧炕,这么冷的天,没有炭取暖,多数人家用把炕烧的热热的,来取暖。 桃花烧火的时候,张氏把席子也铺到了炕上,转身到灶台那也点着火,到外面挖了些雪拿回来扔到锅里,这窝棚是种地的时候,不回家做饭或者看地时候住的,所以锅什么的到都有。 “大嫂。”抬头见程二郎抱着东西走了进来,脸上有几抹尴尬。 走到炕边时,摸摸桃花的头,把抱着的东西都放到了炕上,桃花往上看,有透明的白纸,该是窗纸,除此之外,还有两只碗和两双筷子,一些小罐子。 东西不多,那些小罐子,桃花猜该是盐和油之类的,最后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一盏油灯,到都是过日子用的东西。 张氏早把锅唰干净在里面填了水,这才有空走过来,看到炕上的东西,不免担心,“二郎,这是你家的东西吧?你媳妇不知道你拿来吧?快拿回去吧,省着你媳妇和你闹,我们没事,咋都能对付下去。” 主只要离开了那个家,这些都不重要。 程二郎憨笑的挠头,“大嫂,没事。” “不行,快拿回去。”张氏想过安静的生活,可不想王氏过来闹。 “大嫂,真没事,爹昨晚让我今儿过来时,我昨晚就收拾出来的,我家的不会说啥。” 听他这么说,张氏才没有让他拿回去,程二郎也一脸的尴尬,“大嫂,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大哥到时一定会知道你的好的。” 程二郎的安慰,张氏只笑了笑,“二郎,你也早点回去吧,这也就是收拾收拾屋子,也没啥弄的。” “大嫂,有事你就去村里叫我。”程二郎这次到没有拒绝。 他知道自己家那口子的脾气,真帮大嫂就是离的远点,也省着到时帮忙,反而弄的是帮倒忙。 送走了程二郎,锅里的火也温了,张氏舀到木盆里,端到炕上,又把程二郎拿来的东西都收拾到椅子上去,从包裹里翻出抹布仍在水里。 炕席擦干净之后,虽然是用湿抹布擦的,因炕热瞬间也就干了,家里可算有地方能坐了。 “桃花,到炕上坐吧,娘收拾就行了。”张氏抱着女儿放在炕上,把鞋给她脱了。 转身把椅子上的包裹拿到炕上,把被子倒出来给桃花围上,看着一炕零乱的东西,桃花也闲不住,一样一样的叠起来。 张氏看了淡淡一笑,借着温水把屋里能擦的地方全擦了,收拾完之后,也就响午了,又拿子四个包子放在锅里热上。 没有帘子只能找了四根树枝架在锅里,不过树皮都被用刀削干净,白白净净的到也干净,锅里热着包子,张氏趁着这功夫把窗纸糊好,白面粉是从程二郎带的东西里翻出来的,只一把做成浆糊正好把窗纸粘好,农村里人都老实,到不用担心有坏人,张氏还是找了木头把门钉子的地方重新锤了一遍。 桃花还是担心,招着张氏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娘,咱们在窗外和门口挖个洞吧,白天咱们用板盖起来,晚上上面铺层草,要是有坏人,一走过来掉里面咱们就知道了。” “这到是个好主意。”张氏点点头,“只是土都冻到了,要挖也没那么容易。” “那就把门口和窗口倒些水吧,先埋一层钉子,冰冻上之后,要是有人来就能踩到上面,白天咱们在上面搭档上木板。” 张氏笑了,“这个主意好,那就这么办,娘去找找有没有钉子。” 窗纸糊好了,炕又烧的热呼,屋里也暖了起来,张氏到真从东墙那堆的框里找出一把钉子来,桃花也穿了鞋下地一起帮忙。 钉子冲上固定在土里,把窗口和门口四周用土挡了起来,浇上水,母女两回屋洗了手才坐回炕上吃包子。 “娘,这样真好。”桃花觉得这包子比平时都香。 早上从程家出来后,张氏脸上并没有不高兴的神情,人也很麻利,可能是太忙了,连发呆的时间 都没有,或是真的不伤心了。 “是啊,娘也觉得这样挺好。”张氏有感而发,转念跟女儿说起话来,“眼看着就要月底了,娘得把荷包做出来,等换了钱就多买些米和菜,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桃花也这样想,家里这一盆包子省着吃也能坚持到月底,虽然张氏手里还有五十个大钱,可这其间赶荷包也不能在去镇里一趟。 “娘,我跟你一起做吧,我做的就拿到铺子里去卖,娘做的就交到孙家去。”这样也算有两笔收入。 “好。” “娘,反正就咱们两个人,以后就一天两顿饭吧,早上我只吃一个包子,晚上两个。”桃花算过了,饿着是睡不着的,还是晚上吃饱重要。 张氏心酸,抹着女儿的头,“放心吧,还有一盆包子呢,桃花想吃就吃。” 桃花摇摇头,张氏全当女儿在说笑,哪成想以后的几天里,真是那样,即使她多热了包子,女儿也不吃,这才知道女儿说的是真的。 晚上,躺在炕上,桃花只觉得外面的大风都要把房子吹倒了,好在屋里的油灯亮着,张氏又坐在一旁绣着荷包,桃花才没有那么怕了。 只一天,村里的十多户人家就都听说程家把大儿媳妇和孙女赶到地里的窝棚住了,而原因是张寡妇回来了,还挺着肚子。 村里的人多老实憨厚,听了无不说程家做的过份的,张寡妇在有身孕了又能怎么样,她和程大郎那毕竟是私奔走到一起的,张氏那才是妻啊。 他们这些乡下人懂的不多,只知道人不能忘本,程大郎考中了秀才,这些年来,家里的一切还不是靠张氏,连孝敬父母都是张氏做的。 现在程大郎这是中了秀才,嫌弃张氏姿色不好,要卸磨杀驴了。 总之外人产什么都没有用,程家东屋,吃了两顿地瓜和高梁米饭后,程大郎也没有早上那么兴奋了,家里又只有一床破被子,不得已只能又厚着脸皮去想王屋拿了一床。 虎妞被安排在小床上,程大郎早早的就搂着张寡妇滚到炕上去了,也不管小床的虎妞睡了没有,两个人少不得又是一翻的亲热。 虎妞躺在小炕上,原以为生活会好了,想不到张寡妇这个亲娘,比张氏对她还要差,看来以后要找机会露一手,让他们尝一下甜头,这样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了。 听着对面大炕上男女的粗喘声,虎妞忍不住侧着耳朵偷听 ,想想上一世她睡过的男人也不少,那种销魂的滋味,还真是让人难忘。 西屋里程老太太翻来复去也睡不着,推了一把身旁的程老汉,“东屋总到这拿东西也不是回事,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此时想起来到是张氏更不错,起码分家后就没有到这边来拿过东西,甚至还送过东西呢,转念想到白天张氏的样子,心里一堵,也不是个好女人。 “要比过日子,桃花娘是把好手,现在她也是心里堵着口气,等过阵子你让大郎把人接回来吧。” “接她?那她不更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程老太太嗤之以鼻。 “你这老太婆,你咋就不明白呢,你看那小张氏是过日子的料吗?咱们一个村住着,她人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桃花娘有脾气说狠话那也是咱们家大程对不起她,现在还把小张氏接到家里来,要是换成你你早就闹开了,好在人家还没有闹呢。” 程老太太不出声了。 程老太太闹归闹,可也是正八经的过日子的,一大家子人要不是她手把的紧,这一大家子人为了拱程大郎考秀才,哪里还能吃饱饭。 平日里她不喜欢张氏,可知道张氏是个会过日子的,要不然凭二郎媳妇那性子,哪里能帮上她,这个家也够她累的,好在有张氏帮着分担。 程老太太一想到这些,心里到更烦了,越发的睡不着了,推了身边的程老汉几次,不时听到呼噜声,脸色不由得一沉,却也不好在说什么。 ☆、第94章:暗送(加更) 程家的前院,王氏这回高兴了,对着到小床上睡觉的程二郎也不甩脸子了,甚至主动开口让程二郎回大炕上来睡。 “你个死样,还真和我生气啊,那小炕可没有烧火,凉到了还不是我心疼你,你娘只关心你大哥,哪里会管你死活。”王氏杵了一下程二郎的脑门。 程二郎憨憨一笑,“媳妇,你看大嫂搬到窝棚里去了,咱家被子还有两床闲的,给大嫂拿过一床去吧,那窝棚就用泥箍了一层,寒风一打就透。” 王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你到是好心,那两床被子可是我嫁人时我娘给我做的嫁妆,平日里我都没有舍得盖,你还要给你大嫂送去,你可真是个死心眼,我告诉你,现在你大嫂搬到窝棚去了,你以后少往那边去,要让我知道你往你大嫂那送啥东西,咱没完。” “不就是床被子吗?等夏天了我挣了钱在给你做新的。”程二郎商量着说。 王氏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夏天出去打短工挣的钱还不是我的,做新的还不是用我的钱买的,你当我傻了不成?” “平日里大嫂可没少干活,猪是大嫂喂的,家里的鸡也是大嫂喂的,园子里的菜和家里的饭,打你嫁过来后哪一样你插过手,现在大嫂出了事,你帮帮怎么了?” 王氏冷笑,一脸的讥讽,“哟,你这还心疼上了?这小叔子心疼大嫂的事还头一回见到,传出去看你要不要你这张脸。” “你瞪什么?我哪说的不对了?照我看当初就该让大嫂嫁给你,反正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王氏忍不住心里翻酸。 程二郎双眼瞪的如牛,可见气的不像样,“就当我今天的话没有说过。” 转身下了地,抱着被子又去了小床,王氏气的鼻子都歪了,“好,你睡,有脸你就一直睡小床。” 今天舍了脸将人叫回来,到是给脸了,这闹起脾气来又去小床睡了,王氏气的胸口起伏,她就不信连自己的爷们都摆不平了。 程二郎背对着大炕,身上盖着被子,王氏骂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无趣,也收了口,见儿子躺在被子里瞪着眼睛看自己。 她心里又是一堵,“看什么看,等你以后长大了要像你爹那么没良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林忙闭上眼睛。 王氏又瞪了一眼小床上的程二郎,才吹了灯躺下。 小村里静悄悄的,李木匠家门在黑夜里偷偷打开,出来的人正是李木匠 ,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他手里提着一只篮子。 踩着雪走的方向正是在地头那边还微微泛着光的窝棚,李木匠放轻脚步走到窝棚旁,借着屋里透出来的光,看到窗下和门口反着光,才看清是一层冰。 想了一下,他无意识的扬起嘴角,把篮子放到窗下,才转身离开。 坐在炕上的张氏停下手里的活,侧耳听了一声,又摇摇头,哪里有什么脚步声。 看着针线盒里的荷包,数了一下,有三十个了,加上女儿绣的三个,好日子就在前头,也让张氏有了盼头。 次日一大早,张氏起来时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儿备好的木板拿出来搭到门口那,一转头才看到窗下放着的篮子。 这篮子她认识,是李木匠家的,就是上次他拿给自己白面的那个。 掀开上面盖的布,篮子里放着一个布袋,还有一块猪肉,一棵白菜,虽然冻着,可也是难得的,张氏叹了口气,提着东西进了屋。 桃花揉着眼睛,坐起来时,正好看着张氏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娘,是谁送的?” 问完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木匠。 张氏也不满她,笑道,“这是你李叔叔送的,桃花要保密啊。” 其实不是张氏心虚,而是这事要是说出去,怕旁人又误会了。 桃花裂嘴一笑,“娘,李叔叔真有钱。” 看着这些东西,张氏也感叹不已,“可不是,你李叔叔是木匠,附近几个村里的人都找他打东西,要是赶上有嫁女儿娶媳妇的,挣的钱就更多,夏天的时候,你李叔叔还会去镇子里找零工,算下来,在咱们村里他可是最有钱的,连里正家都比不过。” 里正是一村之长,家里种的地是村里最多的,也是村里的大户姓吴,大户的由来就是村里除了赶车的王家还有林寡妇家,李木匠家、张家、程家、村头的刘家外,其他的十多户都是姓吴,听说吴家本族有一户在京城里做官的,可也只是传说,毕竟这村里这么穷,有在京城里做官的亲戚,咋也不能过这么穷的日子。 李木匠凭着手艺活,种的三亩地就能比里正家的收入高,可见做木匠还是很吃香的。 “娘,我一定不告诉旁人李叔叔给咱们家送吃的了。”看着张氏打开的布袋,桃花原本没有什么好奇。 布袋里装的一定是粮食,可当看着张氏抓出一把白米来时,她激动不已, 自打到了这古代之后,她就没有吃过米饭,在这时候,米饭和白面一样贵,那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他们这样的人家,也就过年能吃上一顿。 看着这么金贵的白米,张氏到沉默了,桃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娘,等咱们有钱了,在多做此包子给李叔叔送过去,李叔叔一个人不能做饭,到时热一下就行了。” 张氏笑了,拿着东西,最后放到炕里头的针线盒里,“好,娘就听桃花的。” 这窝棚太久没住人,就是夏天也极少住人,这白米怕招了耗子来,张氏就放到了炕上,左右看着,就不会被耗子吃了。 况且她也担心家里来人看到,到时知道是李木匠送来的,就又说不清了。 中午张氏焖了白米饭,把一颗白菜分成四份,其他三份用碎布包起来放到灶台上面的木架上,和留下来的一块肉一起炖了。 娘俩把煮出来的米饭都吃了,菜汤也都喝了,这寒冬里呆在这窝棚里,也不觉得冷了。 ☆、第95章:建议 张寡妇回来的第三天,张家大媳妇崔氏到程家来了,程老太太冷哼一声,直接让张寡妇将人带到东屋去了,崔氏过来本就是想看张寡妇的,到了东屋左右看没有人跟过来偷听,才笑着拉过张寡妇的手。 “梅红啊,这回你可是攀高枝了,程大郎现在是秀才,在中了举人,那就是官老爷了,以后咱们梅红也就是官太太了。” 张寡妇抽回手坐到炕上,“大嫂咋过来了?” 当初张梅红嫁到张家后,与张家的人处的就不好,平日里没少与这崔氏争吵,等一守了寡,张梅红就跟程大郎跑了,一半的原因是在张家呆不下去了。 崔氏咂咂嘴,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的肌肤,嘴上道,“梅红啊,你可不要忘记了,就是现在你还是我们张家的媳妇呢,可你如今住在程家,我那三弟早去了,你又挺着个肚子,可没有这样的事啊。” 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虎妞,“你这一走,孩子也是我们养的,要不然三弟这唯一的根都活不到现在,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啊。” 虎妞低下头,冷笑,她在张家就差点被饿死冻死了,好在后来到了程家,这条命才活下来,也不想想她为何在程家,到是个脸皮厚的。 “大嫂说的这是啥话,我心里咋能不感激大嫂呢,大嫂也说了,我现在在程家名不正言不顺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注意着呢。”张寡妇马上改了笑脸,“大嫂你可别跟我一般计较,旁的不说,当初我这不是也情非得已吗?哪个女人不想找个好男人依靠,好在大郎是个有出息的,以后发达了,我自然不会忘记大嫂。” 崔氏的话让张梅红心里咯噔一下,说的那些也一直是她担心的事情,今天一看到崔氏进来,她就知道来者不善,现在看来,无非也是想仰仗程家这秀才之名。 反正又不赔钱,她何必在这里得罪人呢。 崔氏也笑了,“梅红你是聪明人,有什么话一点就透,可不像那些人,忘恩负义的,这种人最后可得不了好,对了,今天我来也是想帮你出个主意,你可不能就这样就是程家的人了,名不正言不顺的让人怎么介绍你?就是个妾那也得摆几桌不是?” 说到最后几句时,崔氏明显低压了声音。 虎妞眼里精光一闪,她也是这个意思,先不说旁的,可见古代对身份看法很重,要是程家真发达了,万一不要张寡妇了,到时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张寡妇难得苦着脸,也压低声音,“大嫂你又不是 不知道,现在家里这条件,哪里还能摆几桌啊。” “那也得让程家到里正那里弄个证明,请里正吃顿饭才行,也让村里人都知道你现在是程家的人了,你不为自己想,肚子里的孩子也名正言顺吧?” 崔氏对虎妞招招手,拉到自己身边,“你看虎妞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俊,要是能归到程大郎的名下,将来就是官家小姐,找啥样的好婆家没有?你也得为这孩子想想是不?” 见张梅红低头沉思,崔氏知道她听进去了,笑道,“梅红,我这也是好心为你着想,以前咱们两磕磕碰碰的,都怪嫂子不懂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大嫂你说啥呢,我现在虽然是进了程家,可咱们的情那也在那呢,岂能断了。”张寡妇暗下给了承诺。 两人都是聪明人,崔氏心领神会,拍拍张寡妇的手,“有你这句话,大嫂就放心了,过会儿我把你的衣服和被褥送过来。” 张寡妇自然又是感激一番,笑着把崔氏送走了,刚回屋程大郎就进来了。 程大郎手里拿着本书,“崔氏过来干什么?” “这不是说把我以前用的被褥和衣物送过来,而且先前我毕竟是张家的媳妇,咋也得说一声,不然这不明不白的,也不好办。” 程大郎听了,放下手里的书,握住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我哪里委屈,到是我害得姐姐到窝棚去住,给大郎添烦恼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张氏没有妇德,她愿到窝棚里住就住去。”程大郎一声到妻子就有气。 张寡妇的眼睛闪了闪,贴在程大郎胸口不被看到的脸,得意的笑了起来,嘴上却说,“姐姐这也是在跟我堵气,大郎不要怪她才是。” “行了,别在提起她,说起她我心里就有气。”程大郎转了话题,拉着张寡妇坐到炕上,“家里没有钱,不然我也能到县里去拜师,这样秋闱时也能有几分把握,就怕我将来错付了你们的希望,让你们跟着我一起过苦日子。” “县里拜师?”张寡妇的眼神闪了闪。 程大郎就把要去县里的事细细的跟张寡妇说了一遍,张寡妇听了沉思主良久,其实她从商人家逃出来的时候,把从商人那里得到的几样首饰和存下的一些碎银子都带上了,去掉在路上花的,手里还有些,若拿出来给程大郎到县里去拜师到是够了。 只是就这样把银子给子程大郎,张寡妇又有些心疼, 这可是她的私房钱,现在程大郎看着对她,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程大郎说起钱的事也头疼不已,跟本没有发现张寡妇情绪不对。 虎妞冷眼旁观,打量着张寡妇的神情,到猜透了几分。 “算了,家里条件这么差,我就在家里看书吧。”除此之外,也没有旁的办法。 让家里把地卖出去,程大郎唯一担心的是中不了举人,以后在家都吃不饱了,斟酌一番,程大郎最后担心的仍旧只是自己而以,这才没有在提出把地卖掉。 “大郎,这样吧,我镇里认识一个姐妹,嫁的还不错,我去她那里问问能不能借些钱给咱们,毕竟你拜师很重要。”张寡妇想拼一把,不能失了财,可也算是帮了程大郎一把,要是程大郎真中了举人,那自己可就是功臣了。 “真的?梅红,你真是为夫的贵人啊。”程大郎听了眼睛一亮,大笑的把她搂进怀里。 想到窝棚那的张氏,张寡妇也算计进来,“什么贵人不贵人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只是你这样一走,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要难过了,要不然让大姐搬回来住吧,两个人一起绣些针线活,也能赚些家用。”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程大郎乐的合不笼嘴,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其实张寡妇有自己的算计,张氏走时带走的那些布,就知道定能做不少的荷包,想来一定能卖很多的钱,起码够用活用了。 程大郎要去县里,有张氏挣钱养家,她也不怕挨饿,又有人伺候着,也算是神仙日子了。 “那咱们现在就进镇里去吧。”程大郎恨不得现在家就飞到镇上去。 张寡妇哪能让程大郎跟着自己去镇上,“还是我自己去吧,本来就是去借钱,你现在是秀才,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才行。” 看着张寡妇为自己着想,程大郎越发的喜欢她,“还是你对我好,好,我现在去娘那屋拿钱,然后到王大爷家,让他出趟车。” 张寡妇自然应趁,看着程大郎出屋去了,脸上的笑让虎妞觉得诡异,注意到女儿盯着自己,张寡妇瞪了一眼,虎妞忙低下头。 程大郎到了西屋时还激动不已,“娘,梅红说去镇里给我借钱到县里拜师,你给我拿点钱,我现在去王大爷家给她雇个车。” “真的假的?她这么好心?”程老太太不相信,见老伴看自己,还是起身到柜子那去,翻了一会儿,“咦?我存的银子放 哪去了?” “你这次有药抓的药,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些了,都拿给大郎吧。”程老汉知道现在瞒不下去了,见老伴脸色不好,“是银子重要还是你的身子重要?这个家可全指望你呢。” 程老太太黑着脸,心里不瞒了也说不出口,这钱可是花在她自己身上的,翻出那把大钱数出三十文,递过去。 “来回十文车钱够了,要是赶上赶集,二文就够了,剩下的二十文,要是她借了钱回来,就让她买点冻白菜回来。” 程大郎,看着娘放起来的一把钱,也不好在多要,应声退了出去,其实今天程老太太也算是大出血了,还能在张寡妇借来钱后,让她买点菜回来,要不然平时哪里有这个待遇。 张寡妇早穿好了,上身是青色棉布的袄子,下身是一条灰色的棉裤,头发也梳了个髻,接过程大郎递过来的钱,也没数就揣到了衣袖里。 原本她也料到程老太太不会给多少钱,程大郎送着她出门,刚出了门口,又停下来,“把虎妞也带上吧,有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 “不用了,我一个人没事。” “反正车钱都给十文,也不差多坐一个。”程大郎一边叫虎妞,“快点跟上来。” 虎妞欢喜不已,回过神来后,大步的跟上前去,张寡妇心里不高兴,也知道不能在多说什么,心想反正虎妞是自己的孩子,远近自然分的明白。 ☆、第96章:小露 王大叔不喜欢张寡妇,可他和老伴就靠着赶车去镇里挣钱,今天张寡妇一出手就是十文,比平时赶集挣的还多,王家也高兴。 一路上张寡妇裹着王家牛车上放着的破大衣,虎妞也跟着她一起坐到一旁,在外人面前,张寡妇一直都装成一个好母亲。 虎妞的棉袄很薄,好在这次跟张寡妇裹着一件破大衣,又靠着张寡妇,才能不被冻着,第一次进镇里,虎妞也很高兴。 张寡妇下了马车后,让虎妞在马车上呆着,先下车走了,虎妞看不到张寡妇的身影了,才下了马车,“王大爷,我就在这附近走走。” “去吧,可早些回来。”反正镇子一向没出什么事,王老汉也放心。 虎妞这才欢喜的走了,镇上是她印象中旅游过的小镇子,看着大家穿的都很平常,虎妞才越发的放开了,直到一家酒楼的外面停了下来。 早上做的粥,她只喝了半碗,跟本就吃不饱,有两个地瓜也让张寡妇和程大郎分了,其实吃饭的时候,张寡妇要把其中的一个地瓜给她,是程大郎让张寡妇自己吃,说她有着身孕,家里男人又是天,所以最后只能虎妞吃不到东西了。 站在酒楼外面闻着香味,虎妞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她巴达巴达嘴,心里发誓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吃遍镇上所有的好酒楼,还要自己开酒楼。 “掌柜的,又有人要吃豆芽了,上次那妇人在也没有送来了,这那些吃过的客人总吵着要吃,要知道就问下那妇人是哪里的了。” “行了行了,去告诉客人,就说没有了。”富得下巴双层的掌柜的也不耐烦的摆摆手。 虎妞在外面将门口这对主仆的话全听进耳里,心里一喜,豆芽她会生啊,要说这古代人能有人会生豆芽还很让她惊讶。 “大叔,你们是要豆芽吗?”虎妞走上前去。 朱掌柜的看着虎妞一身破衣,一脸的鄙视,“小丫头,快去一旁玩去。” 虎妞为了能挣到钱,哪能就放过这个机会,“大叔,我知道怎么生豆芽。” 朱掌柜一愣,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在镇里这朱家酒楼也算是有些名声的,酒楼的老板就是眼前的朱掌柜,但是朱掌柜的为人小气,在业内的名声也并不怎么好。 听到眼前的小丫头会生豆芽,朱掌柜的有丝犹豫,旁的不说,这豆芽他也曾让人试着生过,可是哪想到生到一半就烂了,要么就都是虚根,跟本就不行。 “哼,你说你会生豆芽,那你说怎么生?”看眼前的是个孩子,朱掌柜动起了歪心思。 虎妞哪里会上他的当,“要知道我生的豆芽怎么没有虚根也可以,但是这可是个方子,掌柜要要给多少钱?” “什么?一个生豆芽的方子还要钱?你个小丫头脑子糊涂了是不是?”朱掌柜的一见对方不好骗,马上换了嘴脸。 “你不买方子就算了。”虎妞转身就走。 现在她知道这地方生芽的方子能卖钱,怎么能不高兴,酒楼这么多,就不信找不到有一家要买的。 朱掌柜的一见人要走,有些急了,在看这小丫头是一个人,徒生歹念,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跟着虎妞走去,虎妞也发现了,心时焦急,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也顾不得前面,与人撞到了一起。 “小姑娘,你没事吧?”是一位年岁近五十的老人。 “老爷爷,那个坏人一直跟着我。”虎妞无法,希望眼前的老人会是个好人。 “朱掌柜的这是做什么?”钱康正是孙家酒楼的掌柜的。 见到死对头,又听到虎妞的话,朱掌柜的脸极为难看,“钱掌柜的误会了,我没事跟着一个小丫头做什么。” 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虎妞,朱掌柜的才转身离开。 没有弄到方子,还被姓钱的给撞到了,朱德学心里骂了一句,转身往回走,钱康看到人走远了,才低下头摸摸虎妞的头。 “谢谢老爷爷。”虎妞见那掌柜的害怕眼前的老头,心知眼前的老头一定是个厉害,有了巴结之心。 见小女孩穿的不好,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可却这么懂事,钱康喜欢了几分,“你家人呢?一个人多危险啊?” “我娘去走亲戚了,老爷爷,你知道哪里有大的酒楼吗?” “酒楼?你有什么事啊?”钱康想到朱掌柜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跟着她,眸子闪了闪。 虎妞就把自己会生豆芽的事说了出来,钱康心里惊讶,面不敢色,“我就是开酒楼的,你这方子要卖多少钱?” “真的吗?”虎妞欢喜之后,又羞涩的低下头,“老爷爷,我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你看着给我就行,我家很穷,我娘又有弟弟了,家里都吃不上饭了。” 自始至终,虎妞都装成一个七岁孩子的样子,到没有让引起钱康的怀疑。 钱康想了一下, “这样吧,你把方子卖给我,我先给你一两银子,等方子真好使之后,在给你二两,把你家大人找来,咱们签个协议,好不好?” “老爷爷,谢谢你了,我就会写字,我想先不告诉我娘,给我娘一个惊喜。”虎妞说完又羞涩的低下头。 听到眼前的小女孩认识字,钱康可惊讶了,明明是个穷人家的孩子,竟然认字,不过见对方羞涩的样子,钱康也没有多想。 回了钱庄酒楼之后,签好了协议,虎妞就把生豆芽时怎么不长虚根,虎妞说的法子,钱康细细的记了下来,才知道难怪镇里传出豆芽之后,都生不好,竟还有这么些要注意的地方。 虎妞拿着一两银子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先到包子铺花十文买了四个大包子,站在路上就吃了起来,虎妞吃了两个就吃不下了,又拿着剩下的两个转身把手里剩下的九百九十文钱收了五百在衣袖里,其它的四十九十文和包子拿在一起,才往镇门口走。 怀里除了五百文还有一张协议,虎妞想着终于不用挨饿了,走着步子都轻松起来。 而且在签协议的时候,她也说好了自己家平日里生的豆芽也可以拿到酒楼里去卖,这样到时家里也有收入了。 虎妞回到马车上时,手里还提着三斤的豆绿,张寡妇早就回来了,她哪里有什么姐妹,不过是个借口,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缝在棉袄里面的银子拿出十两来,自己还剩下二两,到也差不多了,又找了帮写信的地方写了张借条,用程老太太给的剩下的二十文买了冻白菜,看着包子铺上的肉包子,愣是没有舍得买一个。 回来一听说虎妞出去了,张寡妇心里就有气,待见到人回来,脸色也不好,“你上哪去了?手里拿的是什么?” “娘,你饿了吧,这有两个包子,趁热快吃了吧。”虎妞决定跟张寡妇改变母女关系。 牛车一动起来,才把包子掏出来,又把绿豆和四百九十文钱递过去,“娘,这是我卖了生豆芽的方子换来的钱,你快收起来。” 张寡妇看着手里的包子和钱,傻愣了半响,包子传在手蕊里的热度终于让她回过神来,眼睛微微一湿,其实也不怪她对自己的孩子刻薄。 当年她就是没有了娘,被哥哥和嫂子卖给了张家,要是有个娘活着,她现在哪里能年轻轻的就守了寡,所以心里的这份性,张寡妇对自己的女儿也亲热不起来。 女儿亮亮的眸子,心微微一酸,把包子拿一个递过去,“你也 吃。” 虎妞想说自己吃过了,但一想要是这样,张寡妇指不定又脾气上来了,就接了过来,小口的咬了起来,其实她是吃不下了,张寡妇却以为是女儿舍不得吃,对女儿又喜欢了几分。 张寡妇寻思了一下,低下头压低声音,“虎妞,今天挣钱的钱不要和旁人说,咱们娘俩虽然现在在程家,可也不见得他们把咱们当亲人,这钱咱们留起来,以后娘偷着给你买吃的。” 前句话虎妞觉得她说的是对的,至于后一句说偷着给她买吃的,她跟本没有往心里记。 嘴上却接话道,“娘,这有三斤绿豆,咱们生了豆芽也能挣钱,以后就不用愁吃的了。” 张寡妇叹了口气,“傻孩子,等你爹一走,咱们买好吃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你说咱们怎么吃?怎么挣钱?看了咱们挣钱,他们不扑上来才怪呢。” “娘,到时就剩下咱们两时,你就说到镇里租个房子住,你就说是帮姐妹看家,这样不吃他们的,他们一定高兴,也会让咱们出来,到时咱们又能挣钱,又不用吃不饱。”虎妞早不想好了,小声的趴在张寡妇的耳边道。 早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女儿这么聪明呢。 “好,娘听你的。”张寡妇紧紧的将女儿搂在怀里,小心的问道,“虎妞啊,你怪不怪娘当初丢下你啊?” 虎妞摇了摇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在上一世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其实你也不要怪娘在程家对你不好,要是娘对你好了,程家人看到了,心里就更不高兴,到时更看不上你了。”张寡妇这话也有几分真心。 要是真不关心,当初在饭桌上,她也不会分一个窝头给女儿了。 虎妞却不往心里去,现在张寡妇突然对自己好了,还不是因为自己能挣钱了,贫剧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是这个道理。 ☆、第97章:面红 趁着张寡妇去镇里借钱,程大郎想着张寡妇说的事,转身进了西屋,程老太太因为知道那存下的银子没了,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一样,愣愣的靠着墙盘腿坐着,下半身围着一个棉被,双眼无视的看着窗外。 程老汉其间也劝过她,可也没有换来程老太太一句话。 程大程并且知道这些,寻思半天,才硬着头皮开口,“娘,我去县里,东屋梅红大着肚子,也不能让你照顾,要不然让张氏回来吧,这样也有个照应。” “大郎今天说的这话到是很对,原本就想着过几天让你去把人接回来,你现在是秀才,媳妇住在窝棚怎么说出来对你都不好。”程老汉停下手里的活。 程老太太不满,“怎么不好了?她爱住就住去,要是她有个好娘家,何必让我这老婆子出去借钱,还冻了一宿,一条老命差点就交代在那了。” 此时程老太太心有不甘,把银子没了的错也推到了张氏身上,要是娶个好儿媳妇,有个富裕的娘家帮衬一把,全家也不会为了这十两银子愁成这样。 “行了,当初让张氏嫁给大郎,你不是一百个同意吗?现在孩子都五岁了,说起这些糊涂话来了。”程老汉起身拿过一旁的水烟抽了起来。 程老太太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看她可怜,我又怎么会让大郎娶了她,没有良心的东西,还学会搬出去住了,有能耐就一辈子都住在窝棚里面,谁也不许去接她。” 昨晚程老太太答应老头子,那是不知道银子的事,那一银两子敢上她的命了,她怎么可能不火大,二房在前院,不吃饭不过来,心疼大儿子,张寡妇又为儿子借钱去了,算来算去,这家里也只有张氏能让她当出气桶。 想着以前张氏都是被她压着,如今突然就反抗起来了,她心里怎么能舒服了,向来宠爱的女儿又这样这么没良心,那可是和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打她一耳光没有啥区别啊。 程老太太气的胸口直痛,“行了,别在这烦我了,回屋看书去吧,我可告诉你,除非她自己回来磕头认错,不然休想进这个门。” 起码一起过没有分家的时候,家里都收拾的很干净整齐,现在分了家,王氏那个好吃懒做的,灶台脏的都下不去手了。 不得不说,这些事情上,有张氏在,总不会让她操心,这些年来习惯了,现在又让她重新去理会那些,难勉不盼着像以前一样。 见母亲虽然生气,可话里的意思也听出来了,是同 意张氏回来的,只是要主动回来磕头认错,程大郎想着只要能回这个家,张氏磕个头也是愿意的,这才应声出了屋,没回东屋,而是出了村子往地头走去。 走到窝棚门口,程大郎停下来听了一会儿,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没有人一般,直接推开门之后,看到炕上围着大被坐着的两个母女,才确信这里住着人。 “这孩子,见到爹不会问好吗?”程大郎一进来就甩着脸子,在屋里左右打量着。 原本被空着的屋子,此时竟然有了丝生机,坐在热乎的炕上,让程大郎的心情好了一些,至于被训的桃花,早就习惯程大郎不事找茬了,也不出声,低着头继续绣自己的荷包。 张氏手里的活也不停,“大郎过来有事吧?” 程大郎也不拐弯,“你一会儿带着桃花回去给娘磕头认个错,娘也不会在生你的气了,然后就不用住在窝棚这了。” “东屋可住不下。”桃花听了抬起头来。 无事羡殷勤,非奸即盗,昨天才将人赶出来,这今天就让回去了,虽然还苛刻的让回去下跪,可换成一般妇人,或是不会觉得算是苛刻了。 以程家人的性子,可不会闲的这么折腾,除非是有什么打算。 “你一个孩子插什么嘴。”程大郎喝道。 张氏停下手里的活,“东屋只有两铺炕,这么多人也住不下,这里挺好的,我就不回去了。” “我不出几日就要去县里了,东屋就你们四个人怎么住不下?”程大郎以为张氏是因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住一屋觉得尴尬,这才解释了一番,“梅红现在有了身孕,我走了也没有人照顾她,她怀的可是咱们程家的长孙,你好好照顾她们母子,将来你也是我们程家的大功臣。” 这么不要脸的话,桃花听着都要吐了,可看看眼前这一脸兴奋的程大郎,竟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让自己的妻子去伺候一个小妾,亏得他还是个秀才呢。 “程大郎,你还是个读圣贤书的人呢,亏你说出这些话来,让做妻的去伺候一个小妾,还是个没有名份的小妾,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告诉你,就是在这窝棚里冻死饿死,我也不愿意当我们程家的大功臣。”张氏气的筋骨痛。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还有一点妇德吗?你就是一个嫉妇。”程大郎跳了起来,手指指着张氏,“你这样和自己家的男人说话,张秀丽你不要太得意了,还真以为我不敢休了你是不 是?你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着呢,你想嫁给那个木匠,我呸,就是让你老死在窝棚里,我也不会了了你的愿。” “你们程家是不是想逼死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我和李木匠怎么了?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我现在就撞死到你们程家大门口去。”张氏说话时就往地上去。 程大郎大骂,“泼妇,泼妇。” 却是怕了,往屋外走,“这可不是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意回去的,以后别哭着来求我就行。” 人早就出屋,不用看,桃花也知道他人早就躲远了。 张氏没有追出去,坐回炕上,抹了把泪,无声的哭了起来,桃花咬着唇,“娘,他们都对咱们不好,咱们不哭,省着他们还高兴呢。” “对,以后咱们是咱们,他们是他们,我到要看看他们能好成什么样子,就是有一天要饭了,他们成太太了,咱们也不稀罕。” “娘,一定是张寡妇让他来的。”桃花觉得程大郎都不配那个‘爹’字。 所以一直以来,她极少叫爹,甚至提起来,只直接呼人名子。 张氏摸着女儿的头,“桃花,娘恨你爹怪你爹可以,因为娘也不打算在嫁人了,也不在乎名声了,可你还小,将来还要嫁人,以后和你爹也不要闹的太生分了。” “娘,那些在乎这些的人,娶我也不是真心喜欢我,不在乎我名声的人,自然就不会在乎。”桃花不以为意。 张氏微微一愣,最后笑了,感叹不已,“到是娘糊涂了,这些事还不如咱们桃花想的明白呢。” 桃花脸微微一红,好在张氏并没有怀疑什么。 张氏拿起绣活来,“这几天在这边,可绣了不少,要是还在那头,哪里能有时间绣这些。娘教你的那两种绣法记住了吗?你还小,不要着急,慢慢来。” “娘,我都记住了,你看我都用在荷包上了。”桃花把自己绣到一半的荷包递了过去。 张氏拿过来仔细的看着,笑着哟了一声,“看我们桃花可真聪明,当初娘可学了整整二个月呢,你姥姥还说娘是学的最快的呢,看来咱们桃花比娘更有天赋,要是你姥姥还活着,看了一定会高兴的。” 提起母亲,张氏的笑阴涩了许多,桃花自然看出来了,也不往姥姥的事上多问,只央求着张氏在教她几种新绣法。 另一边程大郎离开窝棚之后,就怒气冲冲的往村里走,在村口正好遇到了提着 木桶的李木匠,程大郎想到从家里人那里听到的事,看着李木匠时脸越发的阴狠了。 “程大哥,听说你回来了,也一直没有功夫去看你,还没有祝你考上秀才呢。”李木匠先停下来打招呼。 “不敢当,你要还真当我是大哥,以后就离桃花娘远点。”程大郎在家里被宠坏了,又自以为是秀才,在这村里自然是横着走。 李木匠先前还笑意的脸,沉了下来,“程大哥,你说的这话是啥意思?你到是自己往嫂子头上扣屎盆子,我行的正,不怕人说,只是别冤枉了大嫂,上一次因为这事,大嫂差一点跳了湖,程大哥现在是秀才,该最注重名声才是,别在弄的议论纷纷。” 李木匠长的高大,有点虎背熊腰的样子,这样正直气壮的一说话,从气势上就压了程大郎一层,秀大郎长的秀气,两人一比,在李木匠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 程大郎有些惧怕,往后退了两步,“你要干什么?做了心虚的事还想打人不成?” 李木匠冷看他一眼,“常言道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君子,果然有识字的人嘴厉害,我什么也没有做就被说成打人,程秀才可冤枉人了。” 不在多呆,李木匠提着木桶往程大郎身后走,手里还拿着一把抄子,可见是去湖那边打鱼的,程大郎见人走远了,才呸了一口,悻悻的回了家。 ☆、第98章:伪善 程老太太见儿子自己回来,脸色还那么难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左右又骂了一阵,直到二房的人过来做饭,她才收了声。 “林子娘,今天多做点,把大房的也带出来。” “娘,咋不见张寡妇和虎妞呢?”王氏眼睛往东屋扫。 刚高兴一晚,大房的人就又过来吃饭,王氏心里不舒服。 程老太太落下脸,“什么寡妇寡妇的,你诅咒你大哥呢是不是?以后叫嫂子,现在可怀着我们家的长孙呢。” 虽然有些不喜张寡妇,但是为了堵王氏的嘴,程老太太明显偏向了大房那边,况且一听到寡妇二字,就让她想到自己的儿子曾被拐走,心里就堵的慌。 王氏咂咂嘴,眼皮一耷,“娘,那今晚做啥啊?家里就那点粗粮了,爹啥时进城把粮食卖了,换吃粮回来。” “哪时让你挨饿了?家里不还有些高粱米吗?晚上蒸干饭,你大嫂去镇里了,一会儿就能买菜回来。” “大嫂?”王氏一愣,这才想到是张寡妇,笑道,“好,那我就把饭蒸上去。” 大房买菜,王氏不觉得吃亏了。 外屋里传来做饭的声音,程老太太才看向大儿子,“虎妞娘也快回来了,这次要是借着了钱,你明天就收拾一下去县里,好好的看书,家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有事就让人往家里捎个信。” 程二郎听了看过去,知道大哥要去县里得要钱,可听母亲的意思,这钱是有来处了,好奇却又不敢多问,只坐在一旁听着。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念书。”程大郎看着家里这样,早就呆不住了。 程老汉到是有别的心思,磕打了一下手里的水烟,“老二明天你大哥去镇里时,你也跟着去,一趟车装些粮食到镇里卖了,换此吃粮回来。” 程老太太点点头,“家里的粮也不多了,省着点吃能挺到秋天,这次就先拉十袋子去吧。除了九袋子换高粱米,再换一袋子黄米吧。” 他们地处北方,种的是高粱和黄米,多数人家也种黄米,因卖的价钱高,只可惜虽然各家都种黄米,舍得吃的却没有几家,都拿出卖了,换了便宜的高粱米回来。 程老太太年岁大了,年轻的时候,程大郎那时还小,家里也没有这么穷,一年还能吃半年的黄米,等为了功程大郎考举人,家里能省的就省,现在连黄米也舍不得吃了。 现在儿子去县里了 ,孙子还小,程老太太也有些馋了,寻思了良久,才开了口。 程二郎听了高兴,“娘,你放心吧,现在一袋粮能换大半黄米呢。” 村子太小,又落后,种出黄米来也不会去皮,只能到镇里换,这也是家家舍不得吃黄米的原因,毕竟一袋粮食能换一袋高粱米,可黄米只能换半袋。 “买回来把黄米就拿我屋里来,我怕我在不锁上,半袋子黄米到时没都不知道怎么没的,还有告诉你媳妇,咱们的粮她在往娘家偷着拿,她就自己别吃了,哪有嫁出来的姑娘总往娘家偷东西的理,要不是看在程林的份上,我早就把她赶回娘家了。” 程二郎不敢多说,每次回王氏的娘家,王氏都偷拿不少东西,不是白菜就是吃粮,程二郎不用猜也知道是平日里媳妇偷着藏起来的,可一头是媳妇一头是娘,他被夹在中间,一句话也不敢说。 见儿子低头不出声,程老太太恨声道,“你个不争气的,到时把米都锁到厢房去,把钥匙给我送来。” 程二郎被骂的像孙子一样,程大郎在一旁就跟没事一样,逗着程林,程林向来跟他不亲,程大郎怎么问程林也不出声,让程大郎皱了皱眉头。 程老汉站起身来,“二郎,走,咱们去把厢房里的粮食先搬出来放到院里。” 出了屋,程二郎可松了口气,触到妻子怒气的眼神,程二郎马上又低下头。 出了屋,程老汉才宽慰了一句儿子,“老二啊,你娘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这砂子抱成团才能成一盘,咱们家现在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你大哥考中举人,那时咱们家里的日子也好了,你娘现在把的紧,也是为了家里。” “爹,我都懂。”程二郎憨憨的点头。 爷俩进了厢房,程老汉打下手,把一袋袋粮食搭到程二郎身上,由程二郎抗到院子里放到院门口处,等十袋粮食都抗完了,张寡妇带着虎妞也回来了。 程老汉出院子和老王头说明天要用车的事,程二郎却是不喜欢张寡妇母女两个,他又不是那种面上给人难看的人,只转身先进屋了。 等程老汉和王老头谈好了,回屋时,张寡妇已经把十两银子放到了炕上,一家人都高兴的无不脸上带笑的,程老太太更是拉着张寡妇坐在炕上。 张寡妇还把买的绿豆拿出来,“这是我那姐妹给我拿的,也不知道家里能不能用上。” 在路上张寡妇就和虎妞说好了,会生豆芽的事不让旁人知 道,等到了镇里偷着挣钱,这绿豆只说是朋友那里得来的。 程老太太眼睛都笑成一条缝,拍着张寡妇的手,“好,咱家的绿豆剩下的也不多了,我还正愁着明年的种子呢。” “那敢情好,这东西啊只有找到了正用的,才能算是东西,不然留着也没用。”张寡妇笑道。 程老太太听着更高兴了,王氏抱着儿子坐在炕梢撇撇嘴,好话谁不会说,不过一把绿豆就被收卖子,浅眼皮子。 王氏心里不舒服,大房好吧,她看着心里不舒服,特别是这张寡妇,竟然有这能耐,一下子就借了十两银子出来。 心里不高兴,把程林往炕上一放,“小嫂子,看看你买什么菜回来了,家里可都等着吃呢。” 看着竹篓里放着几棵冻白菜,王氏还没等开口,程老太太开口了,“你嫂子有身孕了,得吃点好的,一会炖棵白菜,在煎几个鸡蛋。” 一边把怀里揣着的钥匙拿出来递给王氏,“拿五个鸡蛋吧。” 王氏皮笑肉不笑,“哟,这有身子就是好啊,当初我有程林时,娘也没舍得拿个鸡蛋出来。” “你有啥心里不高兴的,当初你坐月子,可足足吃了一篓子鸡蛋,家里攒一年的鸡蛋都让你吃了。”程老太太可一点脸也不给王氏留,“你要想吃,就多养点鸡,喂鸡时咋没有看你这么多话呢,连个屁也不放,生怕干活。” “娘,我这还有事要和你说呢。”张寡妇马上换了话题,程老太太忙笑着看过来,全然不在看王氏一眼,“娘,我寻思着大郎去县里了,我有着身孕在家也没有照看,我那姐妹正好要搬走,院子又没有人看着,让我过去帮着看着,应下我每个月的吃食也她拿,就不给工钱了,你看这样好不好?省着到时家里忙了,还要照顾我,到拖累了家里人。” 先不说旁的,一听到只要给人家看房子,就供吃的,程老太太就同意了,不说旁的,现在张氏不同意回来,张寡妇有身孕也不能种地,这地自然要他们种了,到时少不得要拿吃粮出来,虽说种人家的地,给吃粮也正常,可程老太太就觉得心疼。 正为这苦恼着,想不到张寡妇就带来这么一个消息,她哪里有不同意的。 “我到没事,只是苦了你,你一个人住到镇里去我也不放心。”程老太太一脸的担忧。 张寡妇跟本不相信是真的,笑道,“虎妞也不小了,我带过去正好帮我做做饭,娘你也不用担心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那姐妹什么时候走?”程老太太脸上的笑可不假了。 “我想着大郎走时,一起走,这样早点去她家熟悉一下环境。” “那就明天一起走吧。”程大郎接过话,现在他可是越看张寡妇越喜欢,“你放心在那里养孕,等秋天做官太太。” 张寡妇眼皮一锤,“我到不求做太太,只是如今我当妾,也名不正言不顺呢。” 见她这么知进退,程老太太刚刚因为儿子的一句话心里的不满也消下去了,放言道,“老头子,今晚上找里正到家里吃饭吧,梅红进咱们家了,咱也得让人见证一下是不?” 程老汉点点头,“也好,老二去跑一趟吧,家里这两菜也不行,就让二郎喜欢杀只鸡吧。” “又不是外人,那五只老母鸡还等着开春下蛋呢,梅红也有着身孕,月坐子时鸡蛋也不用买了。”家里就五只老母鸡,那可是程老太太的命啊。 “行了,就杀一只吧,家里人也都解解馋。”程老汉一锤定音。 程二郎得了母亲的同意,才出屋去,有鸡吃王氏自然高兴,也不嫌弃累了,出屋就到栅栏里面抓了一只鸡,鸡咯咯直叫,屋里的程老太太听了都快坐不住了。 张寡妇抿着嘴,马上不用在吃这苦头了,心里自然高兴,在程家又换了好名声,上哪找这么好的事情去。 ☆、第99章:为妻 张寡妇回到东屋,坐在炕头,并没有因为晚上要被收为妾而高兴,想着程大郎现在是秀才,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图的也不是当个小妾这么简单的事。 况且哪个女人愿意当妾?现在她帮着程大郎拿银子出去念书,万一程大郎中了举,当了官,官太太到落到张氏的身上了,哪里还有一点她的份。 心里寻思过后,她知道张氏不能留,在程大郎中了举人之前,一定要将人休出程家才是。 虎妞见张寡妇沉默不语,坐到炕上,“娘,是不是觉得当妾委屈了?” 看她抬起头看过来,虎妞又道,“娘这么好,处处为他们家着想,让娘当妾委屈了娘,到不如平妻,咱们这是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娘个平妻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寡妇的眼睛一亮,“虎妞,去把你爹叫过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虎妞跳下炕,笑道,“娘你就放心吧。” 张寡妇越发觉得女儿好了。 等她在炕上躺好时,程大郎急忙的跑了进来,坐到张寡妇身边,“梅红,怎么了?” “你这孩子,娘不过是今天累到了,不是不让你叫你爹过来吗?”张寡妇嗔了女儿一眼。 虎妞配合的低下头,“娘肚子里怀着弟弟,我也是担心嘛。” 程大郎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虎妞这样做也对,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还有一个呢,处处要小心着知道吗?” 张寡妇咬咬唇,扯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大郎,可惜咱们儿子一出生就要背着妾生的身世,更是个庶子,你以后有了嫡子可不能不喜欢他。” “什么庶子,不许乱说,这就是我的儿子,我不疼他疼谁。”程大郎嘴上虽然这些说,心里却有了计较。 张寡妇娇声道,“咱们在村里自然不会有嫡庶之分,可是大郎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这些规矩哪能乱了,就是为了大郎,我也不能乱了这规矩。” 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又想着白天她借回来的十两银子,这才刚到家里就为自己着想,想起张氏,程大郎的脸又是一沉,是自己的妻,却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 两者相比较,眼前的张梅红更入程大郎的眼,他转手握住她的手,“让我受委屈了。” 张寡妇见程大郎这么久还不明白,心里暗急,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不知道有平妻之说呢?虎妞也看出来了,程大郎并不懂 平妻之说。 她眼角一挑,脆声道,“娘,我不要叫你姨娘,我还要叫你娘,你和婶子都是爹的女人,为啥桃花可以叫婶子是娘,我咋不能叫娘是娘呢?” “你这孩子。”张寡妇垂下眼帘。 程大郎眼睛突然一亮,“对呀,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随后他兴奋的拉着张寡妇的手,“古人有平妻之说,梅红,我现在就跟娘去说,娶你为平妻,这样你生下来的孩子就不是庶了,而是嫡了。” “大郎、、、这、、、这怎么行。”张寡妇全然被吓到的神情。 程大郎却不以为意,“什么不行的,你可是我们程家的大功臣,生下嫡长孙,我能进县里拜师也是你的功劳,我怎么能再让你受委屈了。” “可是、、、” 程大郎知道她的犹豫不决担心的是什么,“你放心吧,为了孙子,娘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你好好躺着,我现在就去跟娘说。” 不待张寡妇在开口,程大郎已起身去西屋了,屋里剩下母女两人后,才嗤笑出声,虎妞忙作了个小声的手式,张寡妇抬手捂住嘴。 当了平妻,在也不用像张氏低头,张寡妇扬扬得意,以她现在在程家的地位,张氏以后跟本就动摇不了她,那这个当家主母还不只是她一个人。 外屋里炖的鸡,香味早飘了进来,虎妞咽了口口水,只要进了城,以后什么好吃的没有,明天起她的人生就在也不会这样,她要让所有人到时都仰着头看她,张氏不教自己女红又如何,只要有了钱,找什么样的刺绣师傅没有。 西屋,程大郎把话一说完,程老太太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就平妻吧。” 程老汉却警觉了一下,“是小张氏跟你说要做平妻的?” 程大郎觉得父亲多想了,“她哪懂这些,是儿子突然想起书里有记载,爹,就不说旁的,儿子能进县里读书,还不是因为她,可是张氏呢?整天只知道吃醋,什么也帮不上我,娶妻娶贤,她这些年又只有桃花一个,百孝为先,无后为大,哪一点说起她都不是一个好妻子。” 听着儿子满嘴里的牢骚,程老太太附和道,“就你爹说不行,按我说就休了她。” 程大郎闷头不语,从地头里回来时遇到李木匠的事,他谁也没有和谁提起过,想着张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李木匠的嚣张,就是让张氏占着程家一辈子妻子的头衔,他也不会休了她让他们那对狗 男女双飞去。 “娘,吴大叔来了。”外屋王氏喊了一声。 程老汉站了起来,“一会儿有话好好说,可别在里正面前丢人。” 父子俩还没有迎出去,吴兴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程家父子热情的将人迎到屋里,一翻客套之后,吴兴才坐到炕上。 “大郎啊,你可是咱们附近几个镇里唯一出来的秀才啊,原本早就该来看看你,就怕打扰你看书,这才没有过来。” 一个村住着,就这几户人家,谁家死了只耗子都知道,吴兴说的是客套话,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能让里正说好,程老汉还是觉得有面子。 “村里的事都由你管着,该是大郎过去看你才是。” “我听二郎说你家大郎要纳张家的三媳妇为妾?张家也找过我说了,既然你们两家都同意,这事我就给做个见证。”吴兴客套了几句,就步入了正题。 程大郎看了母亲一眼,低头不语。 程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才笑道,“吴贤侄啊,是这样的,小张氏有了身孕,怀的是我们程家大房第一个孙子,这要是纳她为妾,孩子就是庶子,我寻思着让大郎娶小张氏为平妻,这样孩子也就不用是庶出了。” 吴兴露出一脸的惊讶神色,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淡然,“既然大娘想好了,就按大娘说的办吧,只是你家大郎媳妇同意了吗?” 心里对程家又不屑了几分,原本是秀才,自然让人佩服,只可惜做的那些事太让人惊人,带着寡妇私奔不说,现在回来了要娶寡妇进门,还把好好的妻子赶到窝棚里去住。 农村人祖祖辈辈都是忠厚的人,做出这些事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张氏是什么样的人,程老太太又是什么样的婆婆,村里哪个不知道,可惜这毕竟是人家家里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说的。 吃饭时,程二郎把炕桌放上,跟王氏一起把饭菜摆好,饭菜很简单,可是对于这么穷的村里来说,这也算是硬菜了。 冻白菜炖冻豆腐,煎鸡蛋和土豆干炖小鸡,一大盆的闷高粱米饭,有外男在,男女不同桌,张寡妇带着虎妞过来给程老太太和程老汉磕过头,在吴兴的见证下,才带着虎妞回东屋。 东屋的炕上,程老太太给每人分了一碗高粱米饭,桌子上三样菜只一小盘,程林直接就把筷子伸到鸡肉上去。 “呀,又不是没有吃过,看把你馋的。”程老太太嘴上说,手却也夹了一块 鸡肉又放到程林的碗里,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才又夹了一块鸡肉放到虎妞的碗里。 虎妞忙道谢,程老太太笑道,“一家人,还谢啥,看看这孩子,就是比桃花懂事。” 王氏原本得意的脸,听到这话,在再迎上张寡妇的眼神时,冷冷的移开,张寡妇全当没有看到,低头吃饭,她当然知道王氏在争宠,不过个老太婆,她稀罕,自己还不稀罕呢。 “娘,这以后可怎么称呼啊,两个都是嫂子。”王氏筷子往鸡肉里伸的最频。 程老太太的脸色早就难看了,正愁找不到机会开口呢,啪的一声落了筷,“就叫小嫂子吧,听你怎么像在笑话你大哥呢?二郎媳妇,这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来,你可忘记了,你大哥过的好了,咱们这个家也就好了,这有些事有旁人笑话的道理,可这旁人还没有笑话,到是自己家人先笑话上了。” “娘,我这不就是多嘴问了一句吗?你咋还这么多的气呢,多吃点鸡。” 程老太太不等王氏筷子夹到鸡,抢走盘子,“我这么大岁数了,吃那么多好的也没用,你小嫂子正有身孕呢,多吃点。” 王氏悻悻的收了筷子,夹了一大块的鸡蛋放到碗里,阴阳怪气道,“可不是,小嫂子可要好好照顾身子,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咱们程家的长孙呢。” 除了王氏,每个人都得到了程老太太分的鸡肉,多少不依,王氏的话跟本没有人理她,王氏也不敢在多说,大筷子的夹菜,全当没有看到程老太太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