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独占神话》 第一部简介 不老的独占神话第一部简介: 戴小萱只是平凡的学生,在白莲项链的启动下穿越到古滇国,她有一个不知身份,就是白莲教教主.她以智慧与胆识做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无奈爱上古滇国国王上官朗熙,注定要陷于爱恨斗争之中,一路上为真爱而伤害自己与别人。白莲教本是古滇国不可脱离的保护层,但因为一次的误会而导致之间产生仇恨,就因为此原因戴小萱要死于上官朗熙的剑下,教主死而白莲教亡,白莲教亡而古滇国必毁.这就是一个关于爱情与毁的故事…… 楔子 古滇国史事纪年表 公元423年上官朗熙十五岁即位 公元426年戴小萱进宫 公元428年封戴小萱为"萱妃娘娘" 公元429年心洢公主远嫁中原; 同年九月十七日萱妃诞辰; 白莲教在盛会上欲刺杀古滇国国王,劫走萱妃; 同年十月二十日荟妃淳于伊荟被打进冷宫掖庭 公元430年萱妃贬进冷宫掖庭,太后淳于慈雅归天 公元431年萱妃被杀,白莲教消失,古滇国灭亡,那天是九月十七日 第一章 穿越莲 新学期开始是开始了,但每个人还是无精打采地坐着听校长开什么“开学典礼” “哎!小萱。”旁边的叶子凑过来小声地叫戴小萱。 “干嘛啊?”戴小萱半眯着眼回答叶子。 叶子接着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古滇国的传说啊?” “废话!”戴小萱很不敬的回驳叶子一句。 “传说,在南北朝时期,在中原最南最南的地方有个强盛的国家叫做'古滇国',那里的人文文化与中原无异,可是在公元431年的一天,不知为什么被一大堆白莲花包围整个古滇国,之后,古滇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叶子说完,还故作深沉地思索着。戴小萱干脆就不理叶子,这小妮子看小说多了,才这样神经不正常。 放学告别叶子后,戴小萱打开家门就看到一桌子的菜,下巴没差点掉下来,她第一反应就是田螺姑娘来过她家,不然平时哪来这么多菜? 正把饭端出来的妈妈看见戴小萱说:“小萱,回来啦!”戴小萱放下书包应了声再问道:“妈,这么多菜,有客人来吗?”妈妈摇了摇头:“小萱,你忘了今天是9月17号,是你生日吗?”戴小萱拍了下脑门:“啊?对耶!今天是我生日,我都忘了。”然后高兴地在桌前坐下来。 妈妈也坐下来,拿出珍藏多年的木匣子,这个木匣子平时妈妈连戴小萱碰也不许碰,这次她却拿了出来。 妈妈似乎是颤抖着打开木匣子的,里面的红色丝绸布上躺着一条白莲花吊坠的项链。“妈,这是……”戴小萱指着那条项链疑惑地说。妈妈那起那条项链,缓缓地戴到戴小萱的脖子上,叹了口气说:“这条白莲项链是祖宗上辈一直流传下来的,已经经历了很长的时光。”妈妈伸出双手握住戴小萱的双肩忧愁的说:“小萱,你已经十七岁了,这条项链冥冥中似乎是属于你的,代表着有一天它会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戴小萱却笑了说:“妈干嘛搞得神神秘秘?不就是条项链吗?”妈妈只是默默地把木匣子放下,戴小萱依然很好胃口地向美食进攻。 下午跟叶子一起走着上学,叶子对戴小萱说:“小萱,有没觉得今天的太阳怪怪的呀?”戴小萱这才发现今天的太阳格外明媚,有点儿异样。叶子视力极好地看见戴小萱脖子上的白莲花项链:“哇!小萱,这项链不错耶,在哪里买的?”戴小萱掏出那朵白莲花:“你是说这个吧?是我妈给我的。”白莲花显在阳光下,渡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泽,神秘又有点诱人。 不知中乌云把太阳遮住,四周暗了下来,迎面刮来好大的一阵风,戴小萱用手挡住大风刮来的沙尘。过了好一会儿,风才柔和起来,戴小萱放下手,旁边的叶子不见了,周围一片空白。 然后倏的一声,开了一大片的白莲花。四周围很静,戴小萱呼唤叶子的声音居然一点也听不见,一切都像在梦境中。风又把莲花吹散,所有的一切都在严重扭曲,底下突然出现一个黑洞,戴小萱毫无防备地掉进无尽的黑洞里。 谁也不知道,戴小萱生日的那天,就是当年古滇国毁灭的日子。 “呀!”戴小萱像从天空掉下来,直线坠落到一棵大树上,脖子上的白莲花“哐啷”一声撞到粗壮的树枝上,幸好没碎。戴小萱就在树上纳闷了,她怎么会从天空掉下来,又恰好掉到这棵大树呢? 树下有来往很多人走着,看似这里是大街,一切都透着古老的气息。无论是人的装束,所有的建筑,都是复古的。 糟!戴小萱突然想到:我是被恐怖分子拐到影视城了吗?可是……可是,她立刻想到,怎么下树才是个问题。怎么办?现在是下有难,吊在树上更难,真后悔当初应该找棵低的树吊着。不过看着那些走来走去的人们,戴小萱就在心里大骂:“哪些人怎么就这么没良心的,居然见死不救!”哼!气愤着呢! 危险就要来临了,一个黑影,不,是一个藤球正迎面向戴小萱飞来。 “啊!!!”戴小萱一声惨叫拉长,与藤球亲吻结束后,直接坠下树去,屁股重重一摔,妈呀~痛死人了!一群小孩涌过来,戴小萱扶着头昏脑涨的头,拿起藤球站起来,看来她的悲剧始作俑者就是那群臭小孩。 戴小萱把球抛回给那群臭小孩,算了,她懒得骂他们。 小孩们一声欢呼抛着藤球跑开,最后一个转过头大声说:“好奇怪的姐姐啊!”戴小萱气得差点要拿起个板砖砸向那个臭p孩,她戴小萱哪奇怪了?真是的! 戴小萱看着街上的人,说起来,这里到底是哪啊?影视城到也不怎么像。她走上街,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什么跟什么?应该是她用奇怪的目光看你们才对!真是一班脑袋生草的人。 “哥哥啊!谁来救救我哥哥啊?”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人们立刻围成一团。戴小萱好奇地也挤进去,一个人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在嘤嘤地哭泣。“他怎么了?”戴小萱指了指地上的人问道。 哭着的女孩哽咽着说:“我哥哥他有羊癫病,刚才发病倒在地上就怎么也叫不醒了。”羊癫病?戴小姐她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都没有癫狂病,怎么体质这么差的?戴小萱让女孩扶起她的哥哥,然后用大拇指按住她哥哥的人中,过了一会儿,她哥哥终于醒过来。 女孩带着泪欣喜地向戴小萱道谢,戴小萱奇怪地问那女孩:“既然你哥哥有羊癫病,为什么不去根治一下呢?”女孩黯伤地说:“家里穷,没钱看病,先前为了看病,已经赊了大夫很多账了。” “这样啊?”戴小萱想了想,脑海里想起传统中药治疗羊癫病的药方。她笑着对那女孩说:“我倒有一个药方,不妨试试!只是你辛苦点,要亲自去摘。” 那女孩摇摇头:“姑娘请说,我不怕辛苦!”戴小萱开始扳起手指:“第一,最重要的是你必须找到一种叫”杜衡“的药草,它是多年生草本植物,野生在山地里,开紫色小花,取它的根茎入药;第二是甘草;第三是鱼腥草,还有晒干的棉花,菊花和玉竹熬成汤药,每日一服,直到不再病发为止。”女孩点点头:“谢谢姑娘!”戴小萱拍拍衣服站起来:“不用了。” 一辆马车快速奔来,其他人都大叫着:“快走开!”,迅速的都闪到旁边。只有戴小萱,病人和那女孩还横在路中央。 戴小萱瞪大眼睛看那飞似的马车,这次是真的玩儿完了。马车大幅度偏闪下右边,但是,转动的车辕还是擦伤了戴小萱的脚踝,痛死了!戴小萱蹲下来捂住受伤的脚踝,旁边的女孩惊叫着说:“姑娘,你的脚流血了!” 马车停下来,赶马车的人跳下来对戴小萱大骂:“姑娘,你干什么的你?怎么敢挡我们王爷的路?!”操!真是的,你以为戴小姐我想的啊?戴小萱不甘示弱地也对赶马车的人大喊:“王爷怎么了?你以为我们想挡路啊?你没看见有病人吗?而且你的马车把我的脚也擦伤了我还没跟你算哩!你还骂人?真不知谁才是恶人!”“你……”真可怜,这个人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旁边的人还算有良心地帮腔。 “这位姑娘说得是。” “赶马车也不能赶得这么急啊!” “就是!把这么好的姑娘也撞伤了” …… 嘻嘻,看吧,所有人都帮本小姐我了。戴小萱得意地看了眼赶马车的人。“忠良!”马车里传来好听的声音。“是!”忠良恭敬的走到车门旁。马车里的人又说:“忠良,给那姑娘一百两,我们继续赶路。”忠良拿着一袋银子递给戴小萱:“姑娘,王爷让你拿去治伤。” 戴小萱笑着接过银子,再把银子塞到那女孩手里:“喏,拿去给你哥哥治病吧,我想这应该够了吧?” 毕竟不是人民币,哪知够不够啊? 女孩接过银子:“可是,姑娘你的脚……”戴小萱看着流出的血:“哦!你是说这个吧?我等下摘鞋柳叶撕碎敷在上面就能治血了。”女孩立刻跪下来给戴小萱磕头:“姑娘,小女子真谢谢你的大恩大徳啊!”戴小萱连忙扶起她:“呃……你干什么啊?会痛的!” 女孩儿摸了摸额头,不好意思的笑了问:“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戴小萱” 女孩儿很惘然地说:“好奇怪的名字。”这又哪奇怪了?戴小萱快要抓狂了,这是她第二次听别人说她奇怪了。然后女孩接着问:“姑娘你是外夷人吧?如此装束?”外夷人?我还火星人哩!“呵呵”戴小萱打断女孩奇怪的目光:“请问这里是哪啊?”女孩乖乖地回答:“戴姑娘,这里是古滇国的都城”柳州“。” 啊!!!戴小萱快崩溃了,怎么会是古滇国?怎么会回到南北朝时期?叶子你那把臭口,哪天见到你,我就用胶布封住你的嘴!!戴小萱开始觉得有点天昏昏。地转转,准备要晕了。女孩三番四次跟戴小萱道谢后,扶起她哥哥走了。可怜的小萱同学捂着脚站起来。 那辆马车还在旁边,坐在里面的王爷上官轩渊对忠良说:“忠良,都听到和看到了吗?”忠良应了声“恩”。上官轩渊摸着下巴说:“她应是一名很好的奇女子。”忠良也想了想:“王爷说得对,小的也认为如此。”上官轩渊清了下嗓子:“别说了,赶路吧。”“是!”忠良一声吆喝,马车又跑起来。 第二章 海天远 戴小萱慢慢走在大街上,这古滇国真如叶子所说的,跟中原无异,不过也废话,反正是中国的一分子行了!街上走过的人都投来奇怪的眼光,戴小萱挺了挺身子,切!没看过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就人你看个够! 坐在流过的小河前,戴小萱小心地洗去脚上肮脏的血渍,摘几片柳叶洗洗再死碎敷在伤口上,哇哈!伤口凉快多了。她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如果是按妈妈的话来分析,真正的祸害其实就是这条项链! 等一下,“咕噜~咕噜~”讨厌!为什么偏偏要这时候肚子饿啊? 没关系!戴小萱站起来,坚定地握住项链,摆出pose说:“好!戴小萱我从今天开始要自己打工觅食了!啊!脚又痛了!”她蹲下来抚着脚,顺便把项链重新戴上。 “咳!”有人咳嗽了一声,吓了戴小萱一跳,看一下,没人啊?难道……戴小萱走到一棵柳树后面,河边也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华丽的青色衣服,柔顺的长发绾起来。 脸?被另一个人档住了。青衣的人打开手中的纸扇摇了摇,看着河水说:“泉涓涓而始流,卫德明,下一句是什么?” 另一个人躬了下身说:“皇……” “恩?”青衣人不满的发出声音,卫德明呵呵的说:“公子,奴……” “恩?!”青衣人快要生气地发出声音。卫德明连忙改口说道:“小的不知道。”青衣人用纸扇拍了下卫德明的头:“就知你会不知道!” 戴小萱真是看不过眼,也来了诗兴地站出来对了句:“木以欣欣向荣!”两个人都惊讶地看向她。戴小萱不好意思地笑了,哇!那个青衣人原来是这么帅的!真是天下无双,人间少有,还带有一阵王者之气。 上官朗熙摇了摇扇子:“姑娘好才识,对的得好。”戴小萱的耳朵很受用滴!“谢谢了,可否借公子你的纸扇来?”戴小萱想到一个帮卫明德以牙还牙的妙计。“当然可以,姑娘,给!”上官朗熙爽快地把扇子递给戴小萱。戴小萱也学着上官朗熙那样摇了摇扇子,清了下嗓子:“公子,可否让我出一题考考你呢?”上官朗熙笑了说:“请!看姑娘能不能难倒我?” “听好了。”戴小萱准备拿唐诗出来,什么李白﹑杜甫﹑白居易的,反正找一句都难得他找不到北了。 “恩……我问你,”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下一句是什么?”看着上官朗熙发难的样子,戴小萱就开始窃笑了。最后上官朗熙没辙地问戴小萱:“恕在下才浅,不知下一句是什么?”戴小萱“哈哈”地笑出声来:“干嘛这么谦虚呢?直接说你不会就是了,告诉你吧,下一句是”明朝散弄扁舟“,我还是难道你了吧?” 上官朗熙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输给别人,而且还是区区一名女子。 但认输毕竟还得认输,上官朗熙只好拉下脸说:“姑娘说得是。”戴小萱一眯眼:“那我就不客气了!”“啪!”的一声用纸扇拍了下上官朗熙的头,卫德明吓得接不上话来:“姑娘……你……公子……”上官朗熙捂着头:“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戴小萱看下手太重,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好似有意的,我刚才见你拍别人的头,觉得不顺眼,我才这样做的,很痛是吧?我不是有心的。”卫德明疑惑地指着自己:“我?”他想戴小萱应该是想为他出气吧。 上官朗熙摆摆手:“没什么,既然姑娘是知道我错了,又将它挑出来,很好啊。”戴小萱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太好了!”上官朗熙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戴小萱,竟有点心动的感觉。戴小萱也被看得不自在,抬头看到的就是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 这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只剩下他们彼此之间的心跳。 但这世界还会有煞风景的人,卫德明就是其中一个。 他大声说:“公子,我们该回去了。”那两个人吓了一跳,戴小萱转过身去,脸居然烫得厉害。上官朗熙横瞪一眼卫德明,翻译出来就是:破坏气氛! 戴小萱抚平情绪,把扇子递回去:“公子,喏,你的扇子。”上官朗熙接过扇子:“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戴小萱思索着:“呃……”啊哈!她想耍耍人了:“小女子叫玛丽居里。” 嘿嘿,居里夫人也来了。 “什么?”上官朗熙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奇怪的名字?”戴小萱顺势的点点头:“是啊,火星人的名字就是这么奇怪。”上官朗熙很奇怪地问:“火星?是什么?” “是我老家,有空来坐坐!”骗你的,等我买了火箭炮,本小姐再把你送上火星!(戴小萱想法) “也好,我会的。”等你死了n年后再说吧,戴小萱暗想着。上官朗熙笑了说:“那好,后会有期,玛……”戴小萱帮忙说:“玛丽居里姑娘。”呵呵,连自己也觉得拗口。上官朗熙点点头,带着卫德明离开河边。 “咕噜~”轻轻一拍肚子,戴小萱无奈地说:“行啦!我知道了。” 卫德明与上官朗熙走在街上,上官朗熙突然问卫德明:“卫德明,你说,如果把刚才那位姑娘带进死气沉沉的皇宫会怎样呢?”卫德明笑了下:“回公子,刚才那位姑娘心地好,而且颇有才识,生性自由,进了宫定会把皇宫闹翻天!” 上官朗熙也笑了:“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卫德明又说:“但这位姑娘仅凭这些特点,太后娘娘是未能让她进宫的。”上官朗熙也想了想:“也是的,算了,以后再谈吧!”说完,踏进了宫城。 戴小萱路过“花儿庸俗”之地,乍一看见门旁贴着一张纸:“招工,招一名多才多艺的姑娘,五官端正,条件再议。” 呃……干还是不干?还是偷偷溜进去看看再说,戴小萱把红纸也顺便撕下来,夹着几个人走进去。站在里面她不由地“哇!”了一声,香味刺鼻,整个地方听到的都是青楼姑娘嗲声嗲气的说话声,还有阵阵飘来的酒味,一个字“乱!” 舞台上拉开了帷幕,一些姑娘坐在舞台上奏乐曲。奏得超慢,一声音拉长好几秒,都快催得让人要睡觉了,所以青楼里的人听也没听到似的,依然自顾自地吵闹。 吖!该戴同学露一手了,她学的音乐都是讲究弹唱结合的哟!戴小萱悄悄地走上舞台,骗弹琴的姑娘说她是新来的姑娘,让她来弹琴。弹琴的姑娘也弹琴弹得累了,没多说什么,把琴让给戴小萱,自己走下舞台。 戴小萱坐下来,深呼一口气,轻快地拨动琴弦,忧情地唱起林凡的《一个人生活》 “叶子在窗外,轻轻摇晃,镜子里的我,很不像我,自从你离开了我变得很软弱,你的影子在每一个角落,好像是在提醒着我,少了你的陪伴,我现在有多寂寞,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我想我可以不曾爱过,冰凉的夜里让泪水温热我,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在记忆里擦去你的承诺,爱你,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曲终,戴小萱用手抚在琴弦上,仰起头想起鲤鱼精无论怎么做,也无法获得张子游的心,为喜欢的人付出那么多,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真是一场可笑的悲剧。 “啪啪!”一个掌声把戴小萱的思绪拉回来,戴小萱看到台下,不知整个青楼已经静下来,刚刚让位给戴小萱的姑娘拍起手掌来,顿时整个青楼充满了掌声,戴小萱站起来,想不到这一次这么成功,还有一些姑娘感触地拿着纱巾擦脸上的眼泪。 一个中年女人,浓妆艳抹的,摇着一把香扇向戴小萱走来,头上还插着一支闪亮的银钗,戴小萱在猜测她应该是青楼的妈妈。青楼的妈妈悠悠走到戴小萱面前说:“姑娘你唱得好,但你好像不是本楼的姑娘对吧?”戴小萱微笑着拿出那张启事:“你说得对。青楼的妈妈,我现在向你应聘,条件是只卖艺不卖身,如何?”青楼的妈妈摇着扇子呵呵地笑:“当然行。姑娘请报上名来!”“戴小萱!” 青楼的妈妈“啪!”的一声收起扇子:“好!戴姑娘,我是凤妈妈,以后你就是”秋霞楼“的一分子了。” “谢谢了,凤妈妈。”戴小萱把启事揉成一团,一个弧线把纸团扔到垃圾堆上。 第三章 女子香 凤妈妈把戴小萱带到一个房间里后,又带来一个女孩说:“戴姑娘,她叫芊婉,就让她来侍侯你吧。”戴小萱点点头:“恩,千婉这名字很好听哦!”芊婉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小姐。”凤妈妈笑了下,关上门退了出去。 戴小萱便开始打听一些这里的事情。例如凤妈妈她人好不好?恩,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她就问了芊婉这个问题,芊婉回答说:“凤妈妈她人很好的,不会强逼别人去干不想干的事情。”戴小萱就纳闷了:“那,为什么那些姑娘还……” 芊婉立刻说:“那些小姐们都是被家境和恶人逼得无路可走,才会来这里的。”戴小萱开玩笑地拍拍肚子:“哦。我也是因为我的五脏庙没祭什么东西所以才进来的。”芊婉会意地到厨房拿了些东西给戴小萱吃,戴小萱高兴地边吃边想:也许,从此我就会在秋霞楼扎下根啦! 之后,戴小萱换上合时代的裙裳,每天在秋霞楼的舞台上浑身解数,把现代好听的,旋律较缓的,全搬出来。每天的收听率很好,凤妈妈更是疼爱有加,别的姑娘也不会嫉妒,一来二去。全都混得很熟,看来这个秋霞楼与一般青楼是与众不同的。 戴小萱坐在房里,芊婉正帮她梳着头发,本来戴小萱是想自己梳的,但梳了一次,发髻不会梳,绾头发更不会,只好作罢,让芊婉帮她梳头发。 凤妈妈敲了下门,推门进来,摇着扇子说:“小萱,今天有一个大客人给了一百两订金,让你独自为他跳舞。” 戴小萱站起来,芊婉已经把头发梳好,再在头发上插上一支珠簪,戴小萱惊讶地问:“嗄?凤妈妈,谁这么有钱啊?”凤妈妈摇摇头说:“不知道,他说表演过后会再给一百万两。”哇啊!戴小萱感觉到有好多白花花的银子掉下来。她连忙把凤妈妈送出去:“凤妈妈,我知道了,一定会把二百两赚来给咱秋霞楼修缮屋顶的!” 然后“咣!”的一声把门关上。她转身对芊婉说:“芊婉,你拿两条长丝带来。”芊婉变了脸色问戴小萱:“小姐,你要……上吊自杀吗?” “你说呢?”戴小萱没好气白了一眼,这小妮子想去哪了?芊婉只好乖乖地拿出两条丝带来。戴小萱拿起毛笔,用笔尖蘸了下朱砂在眉间点了个红点,再用一条薄纱遮住脸,臭美地对着镜子照了照。 其实这种装扮来跳现代的韵律体操这才完美呢!嘿嘿!戴小萱信心地握着拳头,二百两就快乖乖向本小姐飞来咯! 凤妈妈进来奇怪地看到戴小萱这身打扮,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戴小萱走到全楼一个最华贵的房间。推开门,凤妈妈就通报到:“本楼的戴小萱到!”坐在椅子上的卫德明冒了一身冷汗,怎么会是那天遇见的姑娘呢?连忙用酒壶遮住脸。坐在对面用黑纱遮住脸的人自然就是上官朗熙,他还在窃喜幸亏戴了黑纱。 戴小萱倒疑惑了,怎么这两个客人这么奇怪的?不是用酒壶遮脸,就是黑纱,真是奇怪。凤妈妈拍了下戴小萱的肩膀:“小萱,看你的了。”戴小萱点点头,凤妈妈带着芊婉离开了房间。 早已安排好的乐队已经坐了下来。戴小萱打了个响指,乐队里开始敲起鼓来,一声一声,戴小萱却快速地舞起手中的带子,从上到下,一直转到最底,蹲下来,鼓声渐拍渐弱,最后停了下来。 而接着琴声响起,戴小萱把带子向上一挥,在纷纷掉下来的带子中站起来,随着加入的埙声舞动着丝带,在飘动的丝带中慢慢的摆动着优雅的舞姿,唱起歌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乐声准备停止前,戴小萱把带子向两边一抛,双脚一跃,有把带子收回来,形成“彩带飘飘,裙袂飞扬”的效果。乐声停时,她一个下腰,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脸纱随着落下盖住眼睛,戴小萱微微一笑,大叫了一声“曲终!”卫德明早已放下酒壶看得入迷了,连忙拍起掌来,上官朗熙也赏识的拍起掌来。 我们的戴小姐正要站起来是,才发现没力气了,下一秒就快要到下去。上官朗熙两步上前截腰抱住戴小萱,在半空中旋转一圈停下来。 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对方。特别是戴小萱不施粉黛,眉间的朱砂点,衬出她的天生丽质,上官朗熙真的快要动心了。戴小萱透过黑纱看着那深邃的眼睛,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怦怦跳起来,好奇怪的感觉。 stop!戴同学清醒地站起来,打了个“v”手势:“谢啦!”一转身不经意看到坐在椅子上偷喝酒的卫德明,顿感熟悉。“你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戴小萱指着卫德明说,卫德明吓得一口把酒水喷了出来,想起进来之前上官朗熙嘱咐他的话。 上官朗熙和卫德明进秋霞楼之前: 卫德明颤抖地指着秋霞楼说:“公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当然。”上官朗熙习惯性地摇了摇扇子。 “可是……”卫德明犹豫地看着上官朗熙。 上官朗熙不耐烦地收起扇子:“可是什么?卫德明,记得,我们是微服出来的,别让见过和知道我们的人发现我们。” “是”卫德明谨记着,无奈地跟着上官朗熙走进秋霞楼。 现在卫德明就在想:戴小萱等于见过的人,要是发现了,自己的脑袋岂不是要搬家?于是两手一抓,想拿个东西遮着,他抓起一碟排骨,谁知不小心让排骨掉到他的裤子上。 卫德明烫得跳起来:“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戴小萱关心地问卫德明:“你没事吧?”卫德明拎起裤子直说:“没事,没事,呵呵,我要去茅房!”说完打开门匆匆地走出房间。 他神经病的呀? 戴小萱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上官朗熙也很无奈地拿起酒杯,为什么自己的手下就这么不正常的呢?上官朗熙喝了口酒水,笑了下,这戴小萱耍了他,居然告诉他叫什么什么玛丽?;居里。他冷不丁地问戴小萱:“姑娘有如此才艺,为什么不进宫呢?” 戴小萱思索了下,轻松地说:“进宫也许会享尽荣华富贵,但不一定每一个女子出生就注定她要进宫的。不过,进宫这事听起来觉得还蛮好的!” “是吗?”上官朗熙兴致勃勃地想让戴小萱入宫,正在这时,房间的窗户突然打开,跳进十几个拿着刀的红衣人,领头的红衣人冲着上官朗熙愤恨地说:“拿命来!”说完,用刀挑开上官朗熙罩着的黑纱。戴小萱这才看清上官朗熙的面孔,原来是他。 上官朗熙躲过红衣人的一刀,起身抽出腰间的佩剑,帅帅地和红衣人打起来。刚从茅房回来的卫德明站在戴小萱身后,看到如此的刀光剑影,指着上官朗熙颤抖着说:“公……公子……”然后直直的身一软,晕倒在地。戴小萱蹲下来,拍拍卫德明的脸:“喂!喂!醒醒!”拍好久不见醒,只好不理卫德明站了起来。 哇!戴小萱吓了一跳,一个红衣人持着刀向她冲来,来者不善,杀气重重,怎么也把戴小姐我也扯进去了。她慌忙一转身,踩住红衣人脚,一个过肩摔把那个红衣人摔到地上,还狠狠地踩上几脚,看他狗眼不识泰山欺负她戴老人家。上官朗熙惊愕地看到戴小萱这么厉害,心里默叹她居然有如此一手。 戴小萱拍拍双手,准备庆祝胜利,但她看向上官朗熙时,惊叫了声:“小心!”上官朗熙未来得及发现后面拿着刀的红衣人,戴小萱便一个箭步上去推开上官朗熙,红衣人的刀刺进她的右胸口,没有刺进心脏,但真的很痛! 上官朗熙一剑刺晕他面前的红衣人,想走过去抱住直坠下来的戴小萱,谁料最后一个红衣人把戴小萱拎起,一起站在窗台上。上官朗熙看到这情景着实吓了不轻,戴小萱痛得轻微地摇晃着,脖子上的白莲花不知何时露了出来,红衣人瞪大眼睛看着戴小萱脖子上的白莲花,上官朗熙气急地上前用剑杀死那个红衣人,红衣人放开戴小萱,倒到地上。 戴小萱感到胸口钻心的痛。身子失重的向外面掉下去。 “小萱!”上官朗熙丢下剑,不顾一切的跟着跳下窗台。戴小萱感觉自己在不断往下掉,上官朗熙在半空中追着戴小萱,很想立刻把她抱进怀里。 戴小萱看着跟着下来的上官朗熙,向他伸出右手,他会牵上去的吧?上官朗熙立刻伸出自己的左手,牵上戴小萱的手,把她抱进怀里。 也许这一掉下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戴小萱的血已经沁透胸前的衣服,透过衣服沾到上官朗熙的衣服上。这一去,一切都会成为永恒了吧? 上官朗熙怀中的人儿开始沉重的喘息,他看了一眼怀中的戴小萱,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老天爷真的会让他们两个到阎王那里报道吗? 第四章 梦千年 “卟!”一声巨响,上官朗熙和戴小萱一同掉进秋霞楼里最大有十几米深的水池里,溅起老高的水花。他们沉进水里,水面只有几个水泡,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醒来的卫德明看到掉进水里的上官朗熙和戴小萱,着急的大喊:“公子!公子!” 冰凉的水开始冲刷戴小萱不断流出的鲜血,水面开始呈现出殷红的血水。戴小萱就快不行了,这样流血下去不但不是办法,而且她在水里无法呼吸,再这样下去,她不是休克而死,就是被水淹死的了。 上官朗熙看着戴小萱,轻轻摇一摇她,避免她睡过去。当她开始冒水泡时,上官朗熙发现她是开始缺氧了。这时候,他不得不作出这个决定,兴许能暂时避免她缺氧。 他低头吻住戴小萱的嘴唇,慢慢地闭上眼。戴小萱惊讶的睁大眼,她都忘了流血的痛苦了,怎么会……她的初吻居然是在这么深的水与面前这位仁士没了。她流出的血在水中氤氲着漫过她的眼睛,她闭上眼,没了知觉。 戴小萱没知觉地把头埋在上官朗熙的肩上,上官朗熙摇了摇戴小萱没有动,她真的晕过去了,连忙把她抱紧,游向水面。“呼!”上官朗熙和戴小萱浮出水面,他摇了摇头,甩下头上的水,再把口中的水吐出来。他横抱着把戴小萱抱出水面。 水池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凤妈妈着急地和另一个姑娘扶住昏迷中的戴小萱,卫德明也拨开人群,来到上官朗熙面前,看到上官郎熙那样已经吓得两腿颤抖。 堂堂的一国之主变成这样,要是太后怪罪下来,自己的命还要得的? 凤妈妈连忙让人群让开一条道,扶着戴小萱走上楼,扶进房里。上官郎熙也跟着走上去,卫德明跟在背后:“公子,等等小人啊!” 凤妈妈把戴小萱放到床上,着急地招呼旁边的芊婉:“芊婉,还楞着干什么?快给你小姐请大夫啊!”芊婉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上官朗熙跟着进来,凤妈妈用手中的纱巾给戴小萱擦脸上的水,心情乱得像一团麻:“怎么会这样的?小萱的嘴唇都发白了?”凤妈妈摸摸被血染了一大半的衣服,差点没晕倒:“呀!流了这么多血,小萱,你可别有事啊!” 芊婉急忙地把大夫请进来,凤妈妈站起来让大夫给戴小萱把脉。大夫皱紧眉头:“她的脉象很混乱,恐怕有生命危险。” “啊?!”凤妈妈已经撑不住地晕过去,芊婉慌忙上前扶住她。上官朗熙一步上前抓住大夫的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大夫只好点点头:“老夫尽力而为吧。”说完从药箱里拿出针袋,拿几支银针插在戴小萱胸前的穴位,给她止住胸前流出的血。 上官朗熙叫了声:“卫德明!”卫德明听命地忙上前:“小人在。”上官朗熙小声地对卫德明说:“你给我到宫里请最好的御医来。”卫德明也心急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戴小萱,低头应了声:“是。”走出秋霞楼立刻雇了一辆马车向宫城驶去。上官朗熙看着闭着眼的戴小萱,心想着要是到皇宫请御医的话,必须明天才到,只希望小萱可以顽强地撑下去。 戴小萱睁开眼,觉得躺在了一个未知地方,周围白茫茫的,似乎都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站起来。发现身上穿着白色的裙裳,感觉轻飘飘的,伸出手,指尖能划出金色的光点,头发已经松开披在肩上。她想抚下胸口的伤痕。抚在衣服上才知道衣服的胸前绣有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绣了一朵的白色莲花。 她蓦地蹲下来,原来地面是有一大片白莲花,空中随风飘来一阵雪花。戴小萱伸出手去抓,光点一闪一闪地飘下来,风吹来的并不是雪花,而是白色的花瓣。风突然逆向吹动,戴小萱回头看后面,白色的空中出现一片黑暗,逐渐幻化出一朵巨大的白莲花,在莲花下出现了十几级台阶,两旁忽地燃起熊熊的火焰。 戴小萱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她究竟是到哪了?戴小萱看着那朵巨大的白莲花,露在外面的白莲吊坠泛着火焰火红的光芒,是杀缪?还是什么? 她突然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十字合扣放在胸前,金色的光点不断落下,戴小萱闭上眼,说了一句连她自己也不懂的话:“梦千年,沉睡千年的恩恩怨怨开始了。”戴小萱睁开眼,这朵巨大莲花真是给她巨大的恐惧。她转身不断地跑,怎么跑,后面还是熊熊的火焰和台阶上的巨大白莲,怎么跑,也跑不出那片白茫茫。 “啊!” 戴小萱终于累得跪下来,伸出手指指着头顶。 “啊!!!”大声地渲涉,她胸前的衣服被突如其来的血染红,白色的布映着鲜红,变得格外的耀眼。戴小萱绝望地看着手指飘下来的光点,所有的一切却在一瞬间“咣!”的一声,全破碎了,零落不见。 她伸手抓住唯一的亮点,凤妈妈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呀!小萱醒了。”戴小萱睁开朦胧的眼,凤妈妈坐在床沿正看着她。戴小萱撑着床沿坐起来,凤妈妈看到她胸前的大片血迹,变了脸色:“小萱,怎么又流血了?伤口不是愈合了吗?”戴小萱低头看胸前的衣服,真的红了一大片,难道……刚才的是真的?不对!不可能!戴小宣摇摇头。 凤妈妈倒是很着急地大喊:“大夫!大夫!快进来!”门被推开,一个大夫走进来,凤妈妈对大夫说:“大夫,伤口不是愈合了吗?怎么又有血流出来的呢?”大夫撮着胡子:“不可能伤口愈合了还流血,让我看看。”凤妈妈让出位子让大夫查看,大夫拿起戴小萱的手把脉,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姑娘的脉象已经变得正常,伤口也已经愈合,不可能会有血。” 戴小萱用手抚着胸口的伤痕,真的是愈合了,但……那血是哪来的?怎么会有伤口愈合了,有把衣服染上血的怪事呢?大夫站起来:“既然姑娘醒了,老夫就必须回去了。”凤妈妈把大夫送到门口,转身拉着戴小萱的手坐回床沿:“小萱,你可真是醒了,你一睡就睡了五天五夜,真把我们担心死了。” “五天五夜?”戴小萱惊讶地伸出五个手指。 天哪?!她可是活这么久以来一直睡到最长的一次。 凤妈妈点点头:“是的,要不是那天的那个公子请来个顶好的大夫,尽快治愈你的伤口,不然你的命就没了。但不知治愈伤口后你却还睡了五天五夜这么长时间,这每个人都很费解哩!”戴小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对不起,我让大家担心了。” “说起来也是的。”凤妈妈从箱子里拿出一套衣服给戴小萱:“小萱,快把衣服换了,出去见见大家,好让他们知道你醒了。”戴小萱点点头,听凤妈妈的话换上另一套衣服。 凤妈妈扶着戴小萱走出房间,走到二楼走廊的正中间。她指了指下面:“小萱,看,大家都在下面呢!”戴小萱看向下面,秋霞楼的姑娘们都坐在一起,每个人样子很累似的,似乎熬了夜。凤妈妈对下面的姑娘们大声说道:“大家听好了,下面有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小萱醒了!”所有人欢呼起来,大叫着:“太好了!太好了!”好久才停下来。 戴小萱抱歉一笑:“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我,要是我走了,谁有能听到我的歌呢?”全场静静的,她开始哽咽起来:“所以,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再让别人担心。”楼下的姑娘们看着戴小萱,眼里泛着泪花,这几天,她们每天都盼着小萱能醒过来,她可是秋霞楼里不可缺少的一分子啊!戴小萱看着楼下那些闪动着泪光的眼睛,忍不住抱住旁边的凤妈妈哭着说:“我真的很谢谢你们啊!” 其实,秋霞楼是青楼的本质已经不在了,现在它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古滇国皇宫 卫德明走到上官朗熙面前:“奴才卫德明参见皇上。”上官朗熙边看着奏折边说:“免礼。” “是。”卫德明上前一步躬下身说:“禀告皇上,御医院的副院长陆大人已经回来。”上官朗熙立刻放下奏折:“快!快宣他来朕这儿!”卫德明走到门口,大声说:“传御医院副院长陆大人!”上官朗熙站起来,在桌前走来走去,不知小萱怎么了,是生还是死呢? 过了一会儿,陆御医跪下来说:“臣叩见皇上!”上官朗熙停下来:“陆御医,快起来。”陆御医站起来,上官朗熙问道:“陆御医,朕让你要医治的姑娘如何?”陆御医说:“回皇上,臣下已经将那位姑娘治好,那位姑娘已经醒来了。”上官朗熙松了口气,暗想找日去探探她,右手一挥:“陆御医,你可请回了。”陆御医刚没走多久,就听到了恐怖的事情。 “荟妃娘娘到!”门外传起通报,上官朗熙和卫德明警惕起来,他们主仆二人都知道难缠的主儿来了。 一个穿华丽的深蓝贵妃裙裳,头上戴着银色珠冠的娇艳人儿走进来,此人乃是淳于伊荟,封为荟妃,旁边站着的就是她的贴身侍女菀彩。荟妃与上官朗熙的关系是什么呢?很简单,就是淳于伊荟的姑妈是当今太后淳于慈雅,而太后淳于慈雅的儿子恰好是上官朗熙,够简单了吧? 淳于伊荟一看见上官朗熙就两眼发光,推开两边扶着的侍女上前亲昵地拉住上官朗熙的手,痴迷地看着上官朗熙,此刻的上官朗熙的身体近乎僵硬,他的表妹其实很不错,但怎么也拼凑不出上官朗熙心中的理想女子。 他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荟儿,找朕有什么事啊?”淳于伊荟甜甜一笑:“皇上,臣妾在荟萃宫摆了宴席等待皇上,这宴席上的菜可是臣妾精心做出来的哦!” 上官朗熙和卫德明痛苦地咽了下口水,淳于伊荟的甜甜一笑简直就是一瓶穿肠毒药,他们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次被淳于伊荟缠得不得了才去她的行宫吃她做的饭菜,那饭菜可叫终生难忘啊。 饭硬得像石头般硬,一碟看似好看和初步鉴定好吃的甜酸排骨居然是放了一大瓶辣椒酱,吃得上官朗熙快要举白旗投降,淳于伊荟见皇上不吃,也拉不下脸来,既然主儿不吃,那就仆人吃吧,于是淳于伊荟向卫德明甜甜一笑,笑得卫德明直打冷颤,然后淳于伊荟收起笑容,横瞪一眼卫德明说:“卫德明!你给本宫吃!” 可怜的卫德明吃了口特咸的牛肉干,上官朗熙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忙推说有急事要处理,赶快带卫德明离开荟萃宫,发誓至此不会再吃淳于伊荟亲手做的东西! 现在的局面一直僵持着,还是上官朗熙的脑袋转得快,清了清嗓子:“荟儿,你有所不知,朕今晚很忙很忙,还有很多的奏折没批,下次吧!下次吧!”说完,用力地抽回被淳于伊荟抓住的手。淳于伊荟不甘心的说了声:“是,臣妾告退。”看着淳于伊荟走出了门口,主仆二人都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呼~~真恐怖! 第五章 花非花 淳于伊荟生气地走着,干脆甩开旁边的侍女:“放开本宫!”之后极恐怖地去摧残她面前的扶桑花。后面的宫女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这个荟妃娘娘怎么这样残忍啊? 这时,太后淳于慈雅正在走走散心,看到自己侄女这样也很无奈。菀彩看到太后来了,忙上前拉拉淳于伊荟的衣袖:“娘娘。”淳于伊荟不耐烦地甩了下衣袖:“干什么阻碍本宫?小心本宫将你……”菀彩小声地打断淳于伊荟的话:“娘娘,太后来了。” 淳于伊荟一惊,转过身果真看到太后站在后面。她向淳于慈雅行礼:“参见姑妈。”淳于慈雅抬起右手说:“起来吧。” “是!”淳于伊荟站起来,就大开笑脸地上前拉住淳于慈雅的手,甜甜地道:“姑妈!”淳于慈雅也笑了:“你这荟儿就是鬼机灵,刚才为何这样生气啊?”淳于伊荟听到问话就气上心头,她放开淳于慈雅的手,忿忿地说:“还不是因为皇上?荟儿亲自做了一桌子的菜,皇上居然不赏面,荟儿实在是太生气了。” 淳于慈雅扶住淳于伊荟的双肩:“荟儿,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也许朗熙真的很忙,没时间处理后宫的事。你呀,就是担心皇上不是你的,你可是要记住,即将要成为古滇国的皇后可是你哦。”淳于伊荟听了,开心地说:“真的?姑妈,我可以成为皇后?” “姑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淳于慈雅嗔怪地说,然后伸出左手说:“来,跟姑妈一起去赏花吧。”淳于伊荟乖乖地扶着淳于慈雅的手,心里从此认定自己就是古滇国的皇后。 转回秋霞楼 秋霞楼开始正常营业,客源依然是不断。戴小萱还在舞台上弹琴,但现在她心想着楼里的一个叫映红的姑娘老是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撞到了戴小萱,也许她是有什么心事吧? 一个侍女匆忙地走下楼,对凤妈妈说:“不好了,有客人闹事了!”凤妈妈听了,立刻跟那位侍女上楼去看。戴小萱也正郁闷有什么事,抱起琴跟在后面走上楼梯。 凤妈妈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英俊的的紫衣男子拿着剑抵在映红的脖子上,映红已经吓得不轻,看来那个男子是喝醉酒了。凤妈妈吓得惊叫一声,走进去赔笑着把男子的剑从映红的脖子上轻轻移开。那个男子又摇摇晃晃地抵到凤妈妈的脖子上,凤妈妈可真吓了个哆嗦。戴小萱走进去,低声对映红说:“映红,你先出去吧。”映红点点头,仍惊魂不定地走出房间。 戴小萱轻拨几条琴弦,发出几声单调的声音,那男子闻声看来,戴小萱微笑着说:“公子,可否把剑收起来呢?这可不是安全之物。”他低“哼!”了一声,把剑收回剑鞘。凤妈妈定了定神,相信地看了眼戴小萱一眼,走出去干别的事情,戴小萱把琴放到桌上,顺带坐了下来。 她无心的地拨着琴弦说:“公子,看你不是善酒之人,不会喝就千万不要多喝,多喝了更不要酗酒。”宁辰远看了眼戴小萱,拿起酒杯自顾自地继续喝。 操!刚才叫他不喝他还喝。戴小萱一把拿起酒壶扔到地上。宁辰远看到酒洒了,眼睛像快要喷出火来。呀!他生气了,该不会一剑劈了我吧?戴小萱抚了抚跳动的心口,沉着地说:“不如让小女子弹上一曲,好让公子静静心。”说完,她便弹起清幽的《清平乐》 宁辰远坐下来,定定地看着戴小萱,醉眼中,戴小萱似乎变成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芷歌,他的脸上笼上一层忧伤。曲终,把戴小萱拉起,又在半空横腰把她抱住,脸贴得很近,酒气直冲戴小萱的鼻子。 戴小萱有点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就听到宁辰远悲伤地说:“芷歌,是你吗?你不会在离开我了,对不对?对不对?!!!”宁辰远开始狂摇戴小萱。 呀!敢情他是喝醉酒认错人了。戴小萱伸出手把宁辰远的脸弄开,离开他的手站起来:“公子,你是不是搞错啦!我不是什么芷歌。”她靠近一步,抽出他的剑,抵到他的脖子上。宁辰远酒醒了一大半,他面前站着的不是芷歌,而是一位同样貌美,但脸上拥有独特的不羁,并拿着他的剑抵到他脖子上的女字,她胆子真大,他只轻轻一动,她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冷冷地说:“你以为你这种肮脏的青楼女子能杀得了我吗?” 戴小萱听了他这话气得真有想杀他的想法,她戴小萱是出污泥而不染,怎么被他说成这样了?她生气地说:“喂喂!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虽在青楼,但是只卖艺不卖身,你想去哪了?还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被人用剑抵这脖子的感觉是怎样的。是不是你也觉得不好受?” 宁辰远愣了下,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的女子,这样胆大而不怯。他轻笑了下:“姑娘好胆识,不知姑娘何名?”戴小萱把剑插回宁辰远的剑鞘,装着酷酷地用手指甩了下前额的头发:“本姑娘大名戴小萱,要找我算帐记得这名字就是了!”宁辰远却听得哈哈大笑,按按他的剑说:“姑娘不怕我的剑不吃素?” 戴小萱轻蔑地一笑,张开口说:“我的嘴巴也不是吃素的!”说完,一口咬到宁辰远的右手上。 “啊!痛!”宁辰远大叫了一声。“切!”戴小萱不屑地转过头,宁辰远自顾自地撩起衣袖看戴小萱咬过的地方:“你咬得真厉害,都出血了!” “是吗?”戴小萱凑上去一看,的确,他的右手上清晰的两排牙印都流出了血。戴小萱掏出手帕,帮他包扎起来边说:“我可真是好心帮你包扎哦!”宁辰远看着戴小萱微笑地说:“谢谢了,姑娘。” 戴小萱倒没好气了:“你烦不烦啊?整天姑啊,娘的,我有这么老吗?被你这样叫娘。况且……”戴小萱嘿嘿一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呢!” 他脸红了下,说:“在下宁辰远。”戴小萱豪爽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辰远兄你好啊!”回头抱起她的琴:“我想,你的那个芷歌也会弹琴吧?要幸福哦!再见。”戴小萱打开门,一身轻松地走出房间。 宁辰远抚着包扎在伤口上的手绢,他不可能会幸福了吧?芷歌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 凤妈妈看到戴小萱毫无发伤地走出来,松了口气,刚刚戴小萱把酒壶扔到地上的声音已经把她的心提了起来,幸好没事。 凤妈妈和戴小萱递了个眼色,戴小萱便抱起琴走到一个房间前,这是映红的房间,她恰好有心情治治映红发愣的毛病。戴小萱礼貌地敲敲门,好久没见回应,只好自行推开门。 呵!映红这妮子又发呆了,这不正瞧着窗户呢!戴小萱走上前用手在映红前面挥挥,映红才回过神来:“咦?小萱,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了?”戴小萱无奈地说:“我刚敲了好久的门,你发愣了这么久,我才自己推门进来的。” 映红叹了口气,有看向窗外。“怎么了,你好几天都心不在焉,有什么是跟我说说啊。”戴小萱在旁边坐下来。 映红悲伤地问:“小萱,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戴小萱摸着下巴:“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耶!但可以知道你是感情遇到了问题。”映红看向戴小萱:“你说得对。”戴小萱表示明白地点点头说:“那就跟我说说吧,好让你心中的负担减轻一些。”映红站起来走到窗前,戴小萱也站起来跟着走到映红旁边。 “小萱,你看下面。”映红看着下面说,戴小萱也看向下面,映红指着站在下面中的一个素衣书生说:“他真的还站着。”戴小萱顺着映红的手指寻找出那个书生:“他是谁?” 映红转过身不看窗外,默默地叹了口气:“小萱,告诉你吧。他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就情意相投,可是家人不同意,将我送到秋霞楼,但我和韩生他仍然相爱着,前几天,他对我说要带我离开青楼生活,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不能不答应。” 她顿了顿然后又说:“小萱,你知道吗?他这样出身贫寒,我真我忍心告诉他要用十万两才能将我赎出来,他为带我走,从昨晚就一直站到现在。” “怪不得,我昨晚就看到有一个人一直站在下面。”戴小萱转过身来问映红:“你不请求凤妈妈帮一下吗?”映红摇了摇头:“要是凤妈妈不答应怎么办?”戴小萱思索着:“也是的,凤妈妈不可能会轻易答应。” 天开始阴下来,乌云密集,看似要下大雨了。果然,不一会儿,就“哗啦哗啦”地下起雨来,街上的人都捂着头跑回家或找个地方躲雨。戴小萱看着窗外,那个韩生居然还站在雨中,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戴小萱担心地拉拉映红的衣袖:“下这么大雨,你不去见见他吗?”映红心一横地坐回椅子上:“不去了,既然我与他是没结果的,就让他淋吧,淋够了就会回去了。” 戴小萱也坐下来:“映红,你忍心让自己爱的人淋在大雨中吗?”天空中打了个响雷,映红闭上眼:“小萱,你能唱一下你进秋霞楼时的歌吗?”戴小萱知道劝也没用的,就拿过琴弹起来。 映红痴痴地看着窗外,听着戴小萱唱着,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禁不住地抱着戴小萱哭着,哽咽着说:“小萱……我忘不了他……我真的忘不了他……”戴小萱感触地轻拍映红的后背:“映红,没事的,事情会完结的。”然后轻轻拿开映红抱着的手,拿走立在墙上的油布伞走出房间。 她走出秋霞楼的门口,打开油布伞,遮在韩生的头上。低着头的韩生欣喜地抬起头:“映红?!”但却是戴小萱。 戴小萱说:“你是韩生吧?我是映红的朋友,我想告诉你的是,映红没来是有苦衷的。但我会帮你们,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韩生抹了下脸上的雨水感激地说:“谢谢姑娘的大恩大德!”戴小萱把伞递给韩生:“公子,拿着回家吧,到时生病了爬不起来接映红怎么办?” 韩生接过伞:“那就再次谢谢姑娘了。”戴小萱打了个“v”手势转身匆忙跑回秋霞楼,满世界找凤妈妈。凤妈妈看戴小萱好像是在到处找她,就走到她面前,戴小萱高兴地叫了声“凤妈妈,就立刻把凤妈妈拉进旁边的空房。 凤妈妈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就被戴小萱按在椅子上,并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戴小萱打着呵呵对凤妈妈说:“凤妈妈,你知道映红的事吗?”凤妈妈说:“映红这孩子的事我早有听说。”戴小萱看到希望似地问:“哪你怎么看?”凤妈妈说:“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戴小萱眼睛闪光地:“凤妈妈的意思是……” “让映红那孩子和爱的人在一起吧。” “噢耶!”戴小萱激动地抱住凤妈妈:“凤妈妈,你太好了!!”凤妈妈笑了说:“行了行了,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答应的!”戴小萱放开凤妈妈:“知道了!我要去找映红啦!”戴小萱想快点把好消息告诉给映红,她一定会超高兴的! 推开映红的房门,映红正忧伤地傍在窗边,看见戴小萱消极地说:“小萱,他还是走了。”戴小萱上前扶过映红说:“没关系了,凤妈妈已经答应你们在一起。”映红惊讶地说:“真的吗?”戴小萱点点头。 映红立刻高兴地和戴小萱拉着手在房间里开心地跳来跳去。实在是皆大欢喜啊! 第六章 天多长 古滇国皇宫 卫德明又从太后的和宁宫那里抱来一大堆的画轴,放在本来就有一大堆画轴的上面。 上官朗熙却动也没动过,只拿着那天戴小萱借过的纸扇睹物思人,想着戴小萱那笑靥如花的脸,那段精彩的歌舞……想着就扬起嘴角笑起来。 卫德明看出主儿在想什么:“皇上是在想戴姑娘了吧?”上官郎熙不满地看向卫德明,多嘴奴才,破坏心情呐!卫德明只好转移话题:“皇上,这些都是从太后那里经过甄选的秀女画像,请过目。” 上官郎熙一听头都大了,这么快就有到一届选妃了?上官郎熙烦躁地摆摆手:“卫德明,你自己介绍说说。”卫德明拿起一幅画轴展开来:“这是理州的柳如眉姑娘……”然后有打开另一个画轴说:“这是……”上官郎熙不耐烦地喊停:“卫德明,有戴小萱的吗?” 卫德明摇摇头:“皇上,没有戴姑娘的,戴姑娘并没有向州府报名。” “哦。”上官郎熙拿出纸笔:“那朕亲自钦点总该行吧?”卫德明说:“回皇上,可以,只不过戴姑娘身在青楼,恐怕……”上官郎熙放下笔:“这也是,找天去看看她。她该不会是那种女子。哦,还有,卫德明。这些画朕不看了,你自己看看挑十几个出来吧,朕回寝宫了。” 什么?!卫德明可怜的站在一大堆画轴前,这么多个画像,怎么挑啊?挑不好脑袋就不要得,不挑脑袋更不要得。卫德明只好认命地翻起画轴看起来。 话说映红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跟韩生到另一个地方过别的生活了,秋霞楼的姑娘都站在门口送他们。戴小萱紧紧握住映红的手,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舍,想起汪伦为李白送行时的踏歌声,转身拿出自己的琴,把琴放到桌子上,坐下来唱起李叔同作词的那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汝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街上的人都被这首骊歌吸引,映红提了提肩上的包袱,伤感地说:“大家,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小萱,谢谢你的歌,我走了。”说完,映红挽着韩生走进人群中。 戴小萱站起来,相爱的人终会在一起。戴小萱活动了下筋骨对凤妈妈说:“凤妈妈,我想出去走走,记得要帮我把琴拿回去哦!”凤妈妈挥了下手,嗔怪着说:“知道了,你比我还罗嗦。”戴小萱只是一笑,穿过人群,到街上去走走。 大街上满是吆喝的声音,戴小萱不经意看向卖首饰的摊子,卖首饰的小贩不轻易放过客源对戴小萱说:“姑娘看看吧,这首饰很漂亮的。”戴小萱摇摇头,首饰她都没兴趣,更何况是挑首饰?所以她不理会小贩,继续向前走。 戴小萱不知中走到一个死巷口,看到死巷口里有几个持刀的红衣人,隐约中还看到他们正伤害着一个白衣人。这些红衣人很熟眼,不就是那天要刺杀上官郎熙的红衣人吗?不是了,得赶快救人。戴小萱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那几个红衣人闻声看到了戴小萱,戴小萱摆出姿势,准备随时应战。 奇怪的是,那些红衣人看到她居然没向戴小萱冲来,反而人家轻轻一跃,跳上屋檐不见了。戴小萱放下手,松了口气,幸好。 戴小萱快步走到跌倒在地上的男子的旁边。呀!古代居然是如此多帅哥的。戴小萱来到他的身边时,他已经晕了过去。戴小萱小心地查看伤口,好在是皮外伤,但数量多,且流血。 这位谁谁啊?被人伤得这么惨,看那些雪都渗透那一身的白衣了。戴小萱不想置一个受伤的人不理,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把他扶加拖回秋霞楼。凤妈妈看到戴小萱回来,正想问她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却看到戴小萱旁边的人暧昧地笑着说:“小萱,从实招来,哪里来找来这么俊的公子呀?” 戴小姐她扶旁边的那个人已经累兮兮,哪有时间跟凤妈妈瞎掺和:“说什么呢?他受伤了,凤妈妈,你端一盆清水到我房间去,要清洗一下他的伤口。”然后对在后面侯命的芊婉说:“芊婉,你帮我到药铺买一些金创药和治刀伤的药来。”说完又扶着那男子走向自己的房间。 凤妈妈看着戴小萱走上楼,一脸的笑呵呵对还在旁边的芊婉说:“芊婉啊,你也觉得你的小姐跟那位公子很般配那?”芊婉会意地点点头:“芊婉也是如此觉得。” “呀!重死了!”戴小萱挪开床上的被子,如释重负地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坐到旁边的椅子捶着发酸的手背。凤妈妈拿着一盆清水进来,放在桌子上,接着走到床边看那个受伤的人:“小萱,你怎么遇见他的?”戴小萱边捶边说:“是在一个死巷口看到的,有几个红衣人要杀他。” 凤妈妈疑惑地问:“又是红衣人?” “是啊,真不知那些红衣人是不是发神经病的,老是追着别人杀啊,砍啊的!”戴小萱不满地骂那群傻瓜似的红衣人。凤妈妈不以为然:“那些红衣人见了你怎么不伤你啊?”戴小萱站起来:“我怎么知道?他们一见我就一溜烟跑了。” 戴小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说:“哦,对了,凤妈妈,你叫杨叔进来一下。”凤妈妈问她:“叫杨叔干嘛?”戴小萱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叫杨叔来帮他清洗伤口啦,他一个男的,我一个女的,难道我来做啊?” 凤妈妈点点头:“也是的,杨叔!!” 戴小萱走出房间,刚好碰上芊婉买好药回来。待杨叔清洗完伤口后,戴小萱进去小心地把金创药敷到伤口上,又让芊婉拿那些治刀伤的药去厨房熬。回头对芊婉说:“芊婉你先回去,这儿让我守着就是了。”芊婉低头说了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这样盯着一个人确实没趣,虽然他是个帅哥。戴小萱干脆坐到桌子上写字去。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天在水中的情景,想起来就心怦怦地跳,脸就不自觉地发烫。恐怕是某种相思的征兆来了吧。戴小萱那着笔在纸上写下《佳人》的词: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 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戴小萱也够累的了,写完趴在桌上睡着了。就这样,戴小萱在适宜的安静环境,适宜的温度,适宜的周公召唤,她一睡就睡到了天亮,睡到那床上的人醒来,她都没醒来。 其实…… 那个人就是王爷上官轩渊,他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坐起来时还发现手上缠着绷带,还带着微微作痛,再转头就看见趴在桌上熟睡的戴小萱。上官轩渊小心地下了床,在戴小萱面前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她睡得好熟,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而且又扬起小小的弧角在笑,她能给别人一种快乐的美。 哎!他突然想起,面前的这位姑娘就是他那天赶向皇宫时大骂忠良的女子,虽当时穿着异装,但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想起忠良被她骂的困窘样,就觉得好笑,面前的这位姑娘真有趣,也许是一名奇女子吧! 戴小萱正做梦和周公高兴地聊回二十一世纪的事,不知聊着就变成周公拿着把扫把赶她出家门的情景。她颤了下睫毛,睁开眼醒来,看到上官轩渊不远一米地看着她,吓了一跳,真是大白天见鬼了。戴小萱跳起来大声说:“你看我干什么?”上官轩渊淡淡地说:“且问姑娘这里是哪?”戴小萱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这里是秋霞楼。” “秋霞楼?青楼?你没对我做什么吧?”上官轩渊装作惊恐地双手档胸口说。戴小萱白了他一眼:“鬼才对你干什么,听好了,我只是卖艺不卖身,更何况还是我救了你,你怎么就怎么不知报恩的呢?” 芊婉端着药走进来:“小姐,汤药熬好了。”戴小萱接过药对芊婉说了声谢谢,芊婉躬了下身说:“小姐,芊婉还有事要做,先告退了。” “恩”戴小萱关上门,把药放到上官轩渊的面前:“喝了它吧,喝了药才会完全好的。”上官轩渊委屈地看着双手说:“我的手都伤了,痛得动也动不了。” “那怎么办?”戴小萱看着上官轩渊,上官轩渊也看着她。对看了好久,上官轩渊开口说:“姑娘,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喂我吧。”心想着,本王可是给了机会这位姑娘了,要是讨好了他,兴许他会给她一个王妃的名分。 戴小萱却转过头:“我才不要!”上官轩渊差点没喷血,她真会拒绝,只好说:“姑娘,你就帮忙一下吧,好歹我也是个伤者。” 碍于他受伤,戴小萱坐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臭着把脸一口一口地药塞进上官轩渊的嘴里,恨不得汤药变成毒药。上官轩渊喝完药后说:“我想住多几天养养伤。” 戴小萱放下汤碗说:“在这个要求的前提下你必须从这个房间里滚出去!”上官轩渊不截地问:“为什么?我不是睡的好好的吗?”戴小萱说:“这是我的房间,你躺得好好的,但我看得牙痒痒的。” 上官轩渊心怦怦地跳了一下,脸不由地红了:“对不起,姑娘,在下不知道这是你的闺房。”戴小萱一挥手:“罢了!我会帮你找个房间躺着,请到下面的楼台登记加付钱。”上官轩渊站起来:“谢过姑娘了,请问姑娘姓名是?”戴小萱打了个呵欠说:“我叫戴小萱。” 小萱。上官轩渊在心里默念了下,这名字的确也适合她。上官轩渊笑着说:“不知戴姑娘可听过在下上官轩渊的名字?”本想全州的人都知道他王爷的名字,也好生让戴小萱惧怕一下。 想不到戴小萱却很惘然地说:“上官轩渊?没听过。”上官轩渊差点没跌倒,他真被戴小萱折败了。 戴小萱看到上官轩渊的苦恼样,还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啦!以后努力点,你就会出名了。”上官轩渊真是哭笑不得,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女子呀?真让他大开眼界。 她不知上官轩渊已经把她写的那张纸悄悄带走了。上官轩渊看着上面的字,不由一笑,好一个宁不知倾城与倾国,她就是一个能倾国与倾城的女子。上官轩渊吹熄蜡烛,躺下来,恐怕这几天忠良是把他找了个翻天,王爷府已经鸡犬不宁了吧? 的确,忠良此刻正在王爷府翻箱倒柜的找王爷,又把王爷府里的奴才和丫鬟挨个问了遍,知不知道王爷在哪里?有没有见到王爷? 唉~主人没了,仆人能不急吗? 第七章 千江山 古滇国皇宫里的晴舞阁 一位清秀,身穿一色青衣,长长的青丝有条不紊地披散着垂下来的女子叹息一声站在窗前,旁边的是随她一起进宫的贴身侍女兰韵。 这位女子为何叹息? 她是窅妃,宫里妃嫔很少,她是其中的一位。其实她只是被太后选进宫的。上官朗熙,淳于伊荟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淳于伊荟总会跟她抢东西,她只是淡淡面对。 她爱上官朗熙,可她抢不来,并不是惧怕淳于伊荟,而是上官朗熙的心不会属于她与淳于伊荟,再怎么抢也没用,倒不如好好练自己的舞蹈,淡淡地活着好。 淳于伊荟倒不同,她生性高傲,老是欺凌与别人。所以她越爱上官朗熙,上官朗熙就离她越远,唉,感情不能勉强啊! 刚听兰韵说又一届选妃大赛开始了,所以窅妃叹息了下,只怕普常是“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会变成“新人与旧人同哭”了。 宫里妃嫔不足五位,她与淳于伊荟被封为妃子那么久,却从来未宠幸过。可笑。 一届选妃大赛最后出来的妃子只有一个,皇上却瞧也不瞧几眼,更可笑。 是妃子又如何?皇上的心也获不得,也不就换来自己的阵阵叹息? 但窅妃甘心祝福上官朗熙能也喜欢的人永远快乐! 宫里为准备几天后开始的选妃大赛而络绎不绝,但上官朗熙却只像是旁观者似的,悠哉悠哉地坐着。选吧选吧!反正选了也只是占位,有戴小萱就够了。 说起来真的好久也没见她了。上官朗熙招呼卫德明过来低声说:“卫德明,朕过两天要去秋霞楼。”卫德明明白地点点头,他有预感,也许这次选妃大赛,戴姑娘也会挤身其中呢! 哎呀!忘记辰远兄了。 宁辰远是皇宫里禁卫军的高级总管,武艺高超,与上官兄弟是玩得开的伙伴。一年前,他心爱的女子烟芷歌因患了心绞痛离他而去。至今那个曾拿他的剑抵他脖子胆大与开朗的女子已轻轻闯进他的心。 她真的与芷歌不同,芷歌是阴柔的美,而戴小萱却是无拘无束,是散发在阳光下的美。 反正,上官郎熙,上官轩渊和宁辰远都是知名度高,人长得帅,有权威,小姑娘见了都会脸红的人。 弹琴累了一天的戴小萱累累地趴在秋霞楼楼顶的阳台上,看着天空的月亮发呆,感觉有点像以前站在自家阳台上纳凉。郁闷的是不知是有人想她还是咒她,她连打了两个喷嚏,这就是与在自家阳台的巨大不同之处。 看着月亮就不由想起与爸妈团聚的日子,唉~人生少的是欢聚,多的是别离,况且是距离了一千多年,真不知何时才得以团聚。 “你在想什么?”上官轩渊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戴小萱转头说了声:“是你呀。”然后继续抬头看月亮不理他。上官轩渊走到她旁边:“你在看月亮吗?” “是的,快八月十五了。”戴小萱无力地回答 戴小萱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我想他们了。” “你的家人?” “恩”戴小萱转头对上官轩渊说:“你知道吗?看到月亮,我就会经常想起娘曾在我小时侯给我讲嫦娥与玉兔的故事,虽长大了不在相信这故事,但每次看到娘亲切的脸,心里总是暖暖的,可是我……我……可能再也见不着她了……” 上官轩渊静静地看着戴小萱脸上笼着一层忧伤,心,居然也跟着痛起来。 秋风萧瑟,总是动客情。戴小萱毕竟是在这个时空的异客啊,有说不出的委屈。 所以,戴小萱情不自禁地突然抱住上官轩渊在小声哭泣:“我真的想他们,想爸爸妈妈,想叶子,还有那些的他们,我不想永远见不到他们啊!” 上官轩渊被戴小萱突然的一抱和哭泣吓了一跳,转而温柔地看着这哭泣的人儿,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她居然哭着哭着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月光柔和地照在他们的身上,即使月光穿过千年,也是一如既往地柔和着…… 早晨的鸡啼声响起,戴小萱醒来就躺在床上,只记得昨晚看月亮,然后就抱着上官轩渊哭了,接着就进入了梦乡,之后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上官轩渊把自己送回来的吧。 啊呀!戴小萱抓了抓头发,自己居然给那家伙看到她戴小萱脆弱的一面,倒霉啊! 戴小萱有点气愤的下床,倒了杯茶漱了漱口。门外响起敲门声,戴小萱走到门旁打开门,看见上官轩渊不正常的大大笑脸。 “哇!”不知出于什么情绪,戴小萱一口将茶水吐到上官轩渊的脸上。呃……戴小萱忙掏出纱巾擦他脸上的茶水,边说:“我说你发什么神经啊,一大早让我看到这么恶心的笑脸?” 上官轩渊自行走进房间里坐下来:“我要走了。”戴小萱也坐进来:“这也倒好,免得占位置,浪费空间。” “哦,对了。”戴小萱突然想起什么地说:“那天伤你的红衣人我也遇过,好像是一个组织似的,老是阴魂不散地追着别人杀啊,砍的。”上官轩渊着急地说:“那时你没事吧?”没事才怪!戴小萱有点气愤地说:“为救一个人被捅了一刀,然后掉进水里,治愈伤口后还睡了五天五夜呢!”“公子!你雇的马车到了,”楼下传来马夫的声音,上官轩渊站起来说:“小萱,我要走了。”戴小萱摆摆手:“恩,有缘再会吧!”上官轩渊一走,似乎听到姑娘们的心碎了一地,戴小萱头上显出几条黑线,真是一群花痴! 上官轩渊前脚刚走,上官朗熙和卫德明后脚就踏进来了。 全场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位有王者气质,样貌世间少有。摇着扇子的公子,特别是那些姑娘,眼睛眨也不眨,刚走了一个帅哥,又来一个更帅的,连忙整整头发与衣服,到时幸运被选上让她撞墙也可以。凤妈妈上前说:“请问公子要找哪位姑娘?看似公子面生,并不是熟客吧?”上官朗熙微微一笑:“我要找——戴小萱。” 在场的人唏嘘一片,这秋霞楼的主干骨真吸引人呐!“凤妈妈却更是高兴,心想着小萱这孩子近来走桃花运了。戴小萱也听到了骚动,跟芊婉走到二楼的回廊前,向楼下看去,她眼尖地看到摇着把破纸扇的就是那天为了救他而自己被捅了一刀的上官朗熙。上官朗熙似乎也看到了她,拨开人群,和卫德明走上二楼,许多人跟着走上来,顺便看看有什么好戏。 哇!哇!戴小萱瞪大眼看着走上来的人群,集体群殴?!怎么全都冲她来了?上官朗熙看到戴小萱这样就觉得好笑:“姑娘可记得在下?”当然,你死了化成灰我 都还记得,戴小萱没好气地说:“当然记得,简直是见到你就倒霉,那天被捅了一刀不说,还……”戴小萱还没说完,全场又唏嘘一片,凤妈妈还对她挤眉弄眼的。 哼!戴小萱气恼成羞地拉过上官朗熙走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房门,让那些人在外面八卦去!外面的人被迫都贴着门啊,窗的,听听里面说什么话,是够八卦的 戴小萱放开上官朗熙,自己坐在凳子上,对上官朗熙说:“说吧,找我干嘛?”上官朗熙也坐下来:“在下此来,只想问问姑娘有如此才智,为何要留在青楼?”戴小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说:“我觉得好玩就留在这里,这是因为我自己喜欢。” 上官朗熙犹豫地说:“可是,姑娘不怕……”戴小萱生气地一叉腰:“什么跟什么?你想去哪了?我,是只卖艺不卖身!明白了吗?”上官朗熙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就知她不会干这事儿的。 他站起来,俯下身,贴近戴小萱的耳朵低声说:“我会感谢你救我的,小萱。”戴小萱感觉耳朵在发烫,然后传到脸上。丢脸死了!戴小萱生气地用手拍开上官朗熙的脸:“你还谢我,免了。”上官朗熙却看到戴小萱脸红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扬起嘴角笑起来。 戴小萱转过身去抚着怦怦乱跳的心口,心里不断地叨念着:“戴小萱,你不可动心!不能!一点也不可以!” “对了,和你见过那么多面,你知我是谁,但我还不知你是谁呢?”上官朗熙收起扇子道:“在下上官朗熙,姑娘可是听过在下的名讳?”戴小萱思索了下,摇摇头说:“不知道耶,听也没听过。”上官朗熙哭笑不得,她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女子?连在古滇国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听到什么吗??” “没有啊!” “那让我来听听!” “不要啦!” 外面的人开始吵起来,推推搡搡地推起来,居然推开了门,一大堆人被推了进来,戴小萱和上官朗熙睁大眼惊讶地看着那群八卦之人,那群人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地走出门口,顺带关上门。 “搞什么的!” 戴小萱和上官朗熙一同不满地说,最后看了一眼对方,默默不说话了 第八章 地多远 上官轩渊回到王府,正找得他快要发疯的忠良一把鼻涕一把泪游魂般飘到上官轩渊面前,幽幽地说:“王爷,你可是回来了。” 哇!太夸张了吧?上官轩渊看着忠良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再看一屋子乱七八糟的,有强盗来过吗?太不象话了。上官轩渊拍拍忠良的肩膀,算了,还是自己回寝室吧。 上官轩渊来到寝室,推开门,里面比外面更乱!上官轩渊终于忍不可忍地大声说:“忠良,你立刻将整间屋子收拾好!!!!!” 忠良打了个冷颤,好恐怖!! 其实,宫里还有一个厉害的人物,这人在心月殿里。 此人乃是心洢公主,上官朗熙和上官轩渊的亲妹妹,太后淳于慈雅的小女儿,长相佳丽,而且性格开朗,做事大大咧咧,讲究义气,为人也善良,可宫中的人大多数是死气沉沉的,况且多明争暗斗,所以很少志同道合的人。但窅妃人淡淡的,比谁都强,所以是很好的姐妹,当然了,还有她的皇兄,还有母后。 不知为什么她极度鄙视淳于伊荟,这是她也自认的。 可她的少女梦想却放在宁辰远身上,宫里的人都知道。虽宁辰远也知道,但他不能接受,先是深爱着烟芷歌,后来又喜欢上闯进他心里的戴小萱,公主的心他真的放不下。 每一次,心洢只能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静静地看着他练武,窅妃陪在她身边,只能劝心洢不要难过,得不到也强求不得,别的什么,她真不知该做什么。 心洢也明白,即使宁辰远的心放下她也没用,最后始终还是会分开。因为是公主,就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她也奈何不了。只希望宁辰远喜爱的女子能好好爱她在,不要负了他的心,她也嫁得心甘情愿,若负了他的心,她也只能像窅妃一样淡淡去面对。 选妃大赛的前五天 杨府门前,天正下着大雨,一位面貌妩媚的女子跪在门前,头发被雨冲刷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淋湿,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杨府的二千金杨若蕾。 天空响了个响雷,杨若蕾打了个冷颤,门突然打开,杨府的当家人指着杨若蕾对几个家丁说:“将二小姐扶进去!”杨若蕾被扶进内堂,她的娘亲正着急地看着她。 杨若蕾又跪下来,拉着她爹爹的衣服哭着说:“爹!为什么是我?我不要参加选妃!姐姐为什么不去,你为什么不要她去?!为什么?!!” 她爹爹生气地掴了她一巴掌:“住口!我们杨家是宁愿牺牲你的幸福,也不能牺牲你姐姐的幸福!”说完,扯开她的手,走进内室。杨若蕾开始恍然,她那一点比不上她姐姐,姐姐只不过是比自己柔弱了点,以至于自己的地位这么低下吗? 所有人都不屑地从她身边经过,特别是她姐姐,回头得意地向她一笑,然后又做柔弱样让娘亲扶着也走进内堂。 这杨府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杨若蕾抹开脸上的泪水,拿右手的食指狠狠地一咬,将手指上的血滴在杨家的地面上,她发誓一定要成为贵妃,让杨家的所有人,让老天爷都后悔如此薄待她! 这一次的选妃大赛,所有爱恨情仇,明争暗斗,一触即发! 选妃大赛开始的当天 戴小萱刚起来打了个呵欠,就听见楼下喧闹的声音,好奇地让芊婉帮忙简单地梳个頭髻,就跟芊婉走下楼。 秋霞楼的人也全都站在门口,戴小萱小心地挤到前面,街上也站了好多人,好不热闹。她疑惑地问凤妈妈:“凤妈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热闹?”凤妈妈告诉她说:“今天是皇上的选妃大赛开始的日子,朝廷奉命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皇上选妃?戴小萱低头想着,那些历代的皇帝可真有兴趣,就在一大群女子中挑啊挑,挑中几个做自己的小妾,无聊到透顶啊!!戴小萱毫无兴趣地走回楼里,她的早餐还没吃呢! 她刚踏进门口,就听到有人大喊:“圣旨到!”全部人听了都跪下来。一个人展开黄绸轴子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亲钦点秋霞楼洁身女子戴小萱从即日起进宫为秀女,颁至储秀宫调训,钦此!” 哇啊!!!!!戴小萱听到自己的名字惊愕地转过身,谁能告诉她今天是不是撞彩了?还是走什么狗屎运? 读诏书的人正大叫着戴小萱是谁,戴小萱只好走过去,做做样子地跪下来,接过圣旨。读诏书的人笑了下,又拿出一份诏书宣读到:“还有一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戴小萱护驾有功,特封为”萱小主“,仍至储秀宫调训,钦此!” 哇!比股票升得还快!戴小萱伸手接过第二诏书。 全部人都哗啦啦地鼓起掌来。 “皇上选得好!” “这姑娘说有貌有貌,说才有才!” “心地也很好哩!” …… 读诏书的人对戴小萱说:“萱小主,希望你能赶快收拾行李,尽快进宫!”说完坐上刚来时的马车。 戴小萱真的快瘫痪了,这皇帝老头是不是记忆有问题啊?她哪护驾啦? 这读诏书的人一走,秋霞楼的人都向戴小萱涌来,高兴地说:“恭喜你呀!小萱!”凤妈妈也上前拉住她的手:“小萱,太好了!你出人头地了!”戴小萱都快被这一切弄傻了,不行!她要进宫将这玩意儿给推掉了。 晚上,戴小萱和芊婉一起收拾行李,芊婉答应了和戴小萱一起进宫。凤妈妈走进来,对戴小萱说:“小萱,你出来下。” 戴小萱跟着凤妈妈走出房间,来到无人的走廊。凤妈妈拉起戴小萱的双手,郑重地说:“小萱,你就要进宫了,宫里不如秋霞楼一样轻松自在,你必须小心行事,该忍的都要忍过去,不要因为一时的荣华富贵而把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毁了。”戴小萱只是点点头: “凤妈妈,我会想你们的。” 凤妈妈眼里闪着泪花:“小萱,你要记住,秋霞楼永远都会是你的家。” “凤妈妈!”戴小萱忍不住哭着抱住凤妈妈,哭着想在秋霞楼的一切一切的事,哭着想推不了小主的封号以后的路会不会更难走,哭着想可不可以回家,会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哭着想…… 戴小萱这一个夜晚真的失眠了,睁眼看着窗外,等待黎明的到来。 所有的一切都整理好里来了,想不到在秋霞楼待了那么久,此刻就要离开了了,送行的姑娘站在门口动情地唱起小萱为映红送行的那首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汝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戴小萱闭上眼不再看那难舍的场面,和芊婉一起走上马车,随着一遍又一遍的骊歌,驶向宫城。 …… 戴小萱捂着心口,悲哀地想:我……我真的很受不了马车的滋味啊!老一颠一颠的,本小姐快被它颠晕了。 她的脸色都被颠成菜色了。不知颠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 戴小萱捂着发闷的胸口,让芊婉帮忙扶她下马车。她抬头看这古滇国的宫城,居然跟紫禁城无异,怪事也! 城门站着一个人,看到戴小萱就向她走来,跪下来说:“奴才叩见萱小主!”戴小萱忙说:“你快起来吧!”那个人向戴小萱鞠了下躬说:“萱小主,奴才叫小乐子,是卫总管让奴才来管理小主在储秀宫里的琐事。” 戴小萱笑出声来:“啊哈!小乐子这名字好听啊!很有个性,我叫戴小萱,这是芊婉,请多多指教!”小乐子脸红着说:“小主言重了,请随奴才进城。”戴小萱拉拉芊婉:“走吧,芊婉。”芊婉应了声,和戴小萱跟在小乐子后面走进宫城城门。 宁辰远正带着几个小跟班巡宫城。经过宫门时,恰好看到戴小萱走进宫门的身影,愣了下,心里疑惑地想着,她怎么来到了皇宫?是闯大祸了?还是…… 一个小跟班看头儿停下来,上前说:“报告!总管,我们还得巡宫城!”宁辰远只好带着他们继续做巡宫城的事。 走到储秀宫门口,众秀女看到戴小萱,疑惑地议论着。 “她是谁呀?” “不知道啊。” 有的还指来指去的,小乐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到:“皇上亲钦点的萱小主到!”众秀女听到这话,立刻安静下来,向着戴小萱齐齐跪下来。 “参见小主!” 杨若蕾却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拿着茶喝着。 戴小萱不解地看了眼小乐子:“呃……你们是秀女,怎么……” 小乐子在旁边说:“小主,秀女比小主低一等。”戴小萱如梦初醒,连忙说:“快起来,都不要对了呀!本来大家是平等的。”所有的秀女都站起来。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杨若蕾不屑地说:“哼!做作!”说完,高傲地站起来,自顾自地走进内室。 所有秀女似乎都用愤恨的目光看着杨若蕾,戴小萱也目送着杨若蕾,可能她人际关系不大好吧。戴小萱自慰着。 小乐子僵硬地摆出笑容对戴小萱说:“杨秀女一直就是这样的,小主请别怪。”戴小萱摆摆手:“没什么的。”看小乐子这样,小乐子应该也受过那个杨秀女的气。她转身帮芊婉提了一些东西,拿到新房间里。 明天,就去找那个皇帝,把这封号给推了。可皇帝有这么好找吗? 荟萃宫里 菀彩跪下来说:“禀告娘娘,皇上今天亲钦点了一位女子,封其为小主。”淳于伊荟听了站起来:“什么?那位女子是谁?”菀彩继续说:“奴婢也不清楚,好像叫戴小萱的。” 淳于伊荟生气地拿起茶杯摔到地上:“皇上怎么可以这样轻率的?!”然后狠狠一咬牙:“戴小萱是吧,你就等着瞧!菀彩,走,跟本宫去找皇上!” 同时,秋霞楼 上官轩渊拿着一支他精心挑选的紫罗兰珠钗去秋霞楼找戴小萱,问了守在门口的仆人,笑容僵了下来,戴小萱不再秋霞楼了?! 不可能!他走进门口,凤妈妈看见他走过来:“咦?这位公子,你不就是小萱那天带回来的公子吗?”上官轩渊点点头:“是的,小萱呢?”凤妈妈说:“小萱她被皇上点为小主,已经进宫了。” 上官轩渊忙给凤妈妈道别,立刻回到府里,让忠良备马车,赶快进宫! 处政殿 上官朗熙正在批阅奏折,门突然“咣!”的一声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淳于伊荟。 难缠的主儿来啦! 上官朗熙脸上勉强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荟儿,你找朕不知何事?”淳于伊荟行了个礼说:“臣妾听说皇上亲钦点了个小主,臣妾很不明白,区区一个平凡女子,皇上因她何德何能封她为小主?”上官朗熙却思索着说:“荟儿,你不知道,她可是个有趣,有才识的人。” “可是……”淳于伊荟还要说下去,菀彩走上前说:“娘娘,太后宣娘娘你到和宁宫。”淳于伊荟只好说:“太后找臣妾有事,臣妾先告退了。” 上官朗熙立刻高兴地说:“那你快去吧,不送了。”看着淳于伊荟走出处政殿,上官朗熙松了口气,低头继续看手中的奏折。 第九章 朝为露 上官轩渊赶到宫城,才没走进宫门几步,就遇见了宁辰远。 故人见故人当然高兴啦!上官轩渊笑着叫了声:“辰远兄!”宁辰远也高兴地说:“好久不见了王爷。” 上官轩渊拍拍宁辰远的肩膀:“我也是,先前我从理州回宫都见不着你,去干什么事啦?”宁辰远眼里闪过一丝忧伤:“芷歌她走了。”上官轩渊收起了笑容,安慰道:“对不起,提了你伤心的事,人死不能复活,别难过了。对了,我还有事要做。做完了再回来和你畅饮一番!” 宁辰远也拍了下上官轩渊的肩膀:“好!兄弟之间不许赖帐!”上官轩渊点点头,告别你宁辰远,继续向宫里前进。“ 淳于伊荟刚走没多久,上官朗熙就听到上官轩渊来啦,心里好笑地想着,今天挂什么风了?把淳于伊荟吹来是正常事,把自家皇弟吹来就是不怎么正常啦。 上官轩渊走进来,行了个礼:“皇兄。”,上官朗熙欣喜地说:“轩渊,快起来吧,兄弟之间不用客气!” 上官轩渊站起来说:“听说皇兄亲自钦点了一位女子为小主。”上官朗熙点点头:“是的,她叫戴小萱。”上官轩渊接着说:“臣弟也曾接触过这位姑娘,皇兄认为以她的性格,能在皇宫里活得快乐吗?” 上官朗熙心中一惊,原来轩渊也认识小萱。他咳了声说:“既然轩渊你也认识她,不妨敞开来说,她救过我一命,而且她很开朗,很有才智,已经让我彻底喜欢上她了。” 周围突然变得一片安静,上官轩渊心中更是一震,皇兄居然和他喜欢上同一个人。他上前了一步,眉宇坚定地说:“皇兄,既然你喜欢她,也亲封她为小主,但这不是她自愿的,所以臣弟我还保有竞争机会,但若皇兄伤害了她,臣弟绝不原谅皇兄的!” 说着,他低“哼”了声,头也不回的走出处政殿。 旁边听着的卫德明担心地说:“皇上,你……”上官朗熙没答话,只是坚定地说:“我不会认输的!” 宁辰远也纳闷上官轩渊进宫干什么,平时他都是很少进宫的,怪了。 正走着的几个奴才边走边议论着。 “听说了吗?皇上亲钦点了一名女子为小主。” “我也听说了,好像叫戴小萱的,封为萱小主。” “皇上一般是不近女色的,这一次怎么就……” 他们经过宁辰远时停下来:“宁大人好!”宁辰远点点头,那几个奴才又边走边议论下去。 宁辰远听到那些奴才说的话,就有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本以为小萱只是被自己发现的奇女子,想不到皇上也来掺和了。老天爷对他真的好不公平,带走了他的芷歌,难道还要带走她吗? 淳于伊荟奉命走进和宁宫,一看见淳于慈雅就快步上前说:“姑妈!你看皇上成什么样啦?居然随便亲钦点一个平凡女子为小主!”淳于慈雅淡淡地说:“这我知道,还知道你会找朗熙他晦气,所以才把你宣来。” “姑妈呀,那女子怎么办?能留着她吗?”淳于伊荟在太后旁边坐下来问道。 淳于慈雅说:“能怎么办?这是朗熙他自己选的,但最后决定的还是我,到时就看她顺不顺眼。”淳于伊荟不知打哪来的生气地说:“可是她……”淳于慈雅打断她的话:“荟儿,区区一个小女子就把你气成了这样,以后怎样稳坐后宫,母仪天下?” 淳于伊荟气萎下来,应到:“姑妈说的是。” 晴舞阁 心洢特意跑来跟窅妃说:“窅妃姐姐,你有没听说我皇兄亲钦点了一个叫戴小萱的女子为小主啊?”窅妃淡淡的回答:“有听说,该是皇上所喜欢的人吧,我会默默祝福。”心洢向窅妃翘起大拇指:“你真棒!我就学到你这品质啦!不过,我倒真想见见她,看看她是什么样的。” 在皇宫某个台阶 两个人正痛苦地举杯畅饮。上官轩渊倚着柱子,拿着酒杯举向漆黑的夜空说:“为什么?她如此璀璨,却不属于我一个?!”宁辰远也凑过来,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说轩渊啊,你又怎么会比我痛苦呢?芷歌离开了我,可能现在,她也会离开我,你够我伤吗?” 上官轩渊也把酒一饮而尽:“辰远兄啊,我是不够你伤,但她真的很璀璨,她很善良,她是宁不知,倾城与倾国啊!” 宁辰远索性拿起一壶酒,大大地灌上几口:“她是那么的好,她是一个奇女子。”上官轩渊也拿起一壶酒:“来吧!为我的她,你的她,干!”宁辰远拿着他的酒壶碰上去:“干!” 夜空中,谁也不知谁落寞,谁也不知谁痛苦,他们深爱着他,她又会爱谁呢? 芊婉问旁铺的戴小萱:“小姐,你怎么还不睡?”戴小萱翻了个身说:“不知道,总觉得有人常提起我。” 当然,全宫的人都对她碎碎念念的,她还不晓得呢! 第二天一早起来,戴小萱似乎听见小乐子在“啊!”“啊!”地叫着。 出什么事了? 戴小萱走到内堂,只见杨若蕾当着众秀女的面,狠狠地揪着小乐子的耳朵说着:“叫你给我倒杯茶给我有这么难吗?” 小乐子边挨痛边说:“禀告杨秀女,奴才奉命只侍候萱小主一个。”杨若蕾加大了力度,痛得小乐子又哇哇大叫,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奴才反了你!” 戴小萱连忙上前:“杨秀女,你这样做不是在无理取闹吗?” 杨若蕾面不改色地说:“小主,我没有啊。这奴才也太不象话了,所以我调教调教下。”戴小萱对着说:“那就太感谢杨秀女你了,可小乐子是我的奴才,说到调教也未必轮到杨秀女你吧?” “你!”杨若蕾放开小乐子的耳朵,举起右手想给戴小萱一巴掌。 戴小萱面不改色地说:“你敢?!别忘了,你是秀女,我是小主,别分不清楚河汉界。”杨若蕾放下右手,哼了一声,生气地扬长而去。 这杨若蕾一走,所有秀女就开始说杨若蕾如何的不好,接着又跟戴小萱说:“小主你做得真好,看她气痒痒的,心里就舒服多了。”戴小萱没想到杨若蕾的人际关系真的这么差。 秀女中有一个叫钟绮梦的秀女却哭起来,她对戴小萱说:“小主,若蕾她原来不是这样的,真的!真的!我没骗你!”戴小萱忙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绮梦将戴小萱带到自己的房间,把杨若蕾进宫前的事情全都告诉给戴小萱。戴小萱这才明白,一些事情的经过需要承受疼痛。看来,进这皇宫真的不会有什么好事! 刚从钟绮梦的房间出来,戴小萱便拉上芊婉,在让小乐子带路,她要找当今皇帝头儿! 小乐子连忙说:“小主,奴才不知在哪见皇上,像奴才如此低等,想见皇上一面也难。”戴小萱管他三七二十一的,不知道也要带她去走走,兴许幸运会碰上皇帝头儿。 小乐子也无奈,只好带着戴小萱去走走。 哇!皇宫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啊!戴小萱惊叹着,而且绿化做得特好,比花园还花园,比公园还公园。 他们经过一个荒芜的地方,与周围的一派生机形成鲜明的对比,进口的石头还贴上了封条。 戴小萱问小乐子说:“那是什么地方啊?”小乐子说:“奴才也不很清楚,听宫里的老人说,那里曾是后花园,里面也曾种了一大片的白莲花,后来先帝命人把这些花全拔了,之后这里也就荒废了。”戴小萱也没怎么理会,自己又走起来。 她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在许多花围着的地方还隆起一片空地,是一个很好的练舞地方,戴小萱哼着小曲,在上面跳起自编的古典舞蹈。小乐子和芊婉连忙走过去。 小乐子有点惊恐地说:“小主,我们快离开!这里是窅妃娘娘的晴舞阁啊!”戴小萱边做下腰边说:“小乐子,安啦!只不过借来用用而已。” 正坐在练舞台不远小亭里的窅妃和心洢看着戴小萱。窅妃看出戴小萱也是一个有跳舞底子的人,与自己的舞蹈决然不同。 她决定去认识一下那个在她练舞台是跳舞的人。 窅妃站起来,心洢看见窅妃站起来,她也站起来。她们走向戴小萱三人。小乐子看到窅妃和心洢,拉了下戴小萱,跪下来说到:“参见窅妃娘娘,心洢公主!” 芊婉见小乐子跪下来,自己也跪下来。戴小萱停下来,看着来人,一个神情淡淡,但眉清目秀,一个荣光焕发,是一个佳丽女子。 戴小萱只好做样子跪下来。窅妃淡淡地笑了说:“姑娘的舞蹈不错,不知叫什么名字?”戴小萱抬起头说:“小女子是储秀宫的戴小萱。” 啊?窅妃和心洢听了,对看了下,戴小萱原来是如此灵动的女子,怪不得。 心洢一摆手说:“都起来吧。”然后对戴小萱笑了说:“萱小主不错啊!做我嫂子不错啊,我一点支持!”至少比荟妃要强! 戴小萱却吐了吐舌头说:“公主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妃子,好无聊的。”心洢听了,心里乐开了花,皇兄这次真有眼光,一个将妃子看作无聊的戴小萱,简直是志同道合! 戴小萱接着说下去:“而且要是皇上都七老八十了,小女更受不起啦,这次被选进来,我也很无奈。”窅妃和心洢听了戴小萱的话,一同笑了,皇上居然被她想成了一个老翁! 心洢拉起戴小萱的手说:“好了,看来皇兄的眼光太独到了,咱们志同道合,不如我们三个义结金兰好了!” 戴小萱指了指自己和窅妃,心洢说她的性格与自己的志同道合,结为姐妹还说得过去,但她与窅妃就……窅妃开口说:“我与你是舞蹈上的知己,互相指教。” 那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就这样,三个人认识不到一天,就结为了好姐妹。窅妃第一,心洢第二,戴小萱最小。三个人互相交换发钗,从此不离不弃! 当天晚上,她们欢聚心乐殿,戴小萱给窅妃和心洢讲着笑话: “一天,一个结巴去剃头,恰好碰上喝醉酒的剃头师。剃头师醉醺醺地拿起勺子勺了一大勺的开水,淋到结巴头上,结巴说了声”好……“,剃头师听了,又淋了一勺,结巴还是说”好……“,剃头师就纳闷了,结巴终于说出要说的话”好……烫啊!“ 说完,心洢和戴小萱大声地笑起来,窅妃也咯咯地笑着,她们可谓是情意相投,相见恨晚啊! 第十章 天籁音 戴小萱回到储秀宫是,天已经很也夜了,躺在床上又睡不着,无奈,只好走到储秀宫门口的台阶坐下来,看着夜空发呆。 这时,宁辰远还带着几个跟班巡夜经过储秀宫,看见戴小萱坐在台阶上发呆的样子停了下来。 背后的跟班以为遇到了什么不明女子,都抽出腰间的刀围住戴小萱吆喝道:“别动!你是从哪里来的!”戴小萱缓过神来,这怎么回事了?自己在自己住的地方坐坐,招惹他们了吗? 宁辰远忍无可忍地赏了那班白痴一个大爆粟:“你们干什么?她是萱小主,轮到你们无礼吗?” 那班白痴连忙收起刀来,恭敬地对戴小萱说:“萱小主,刚才有所冒犯了。”宁辰远指着前面的地方说:“你们先去那边巡巡,等会儿我跟上。”那班白痴齐声说:“是!总管!”然后齐齐地走向前面。 熟人见熟人哩! 戴小萱问宁辰远:“辰远兄是……”宁辰远在她旁边坐下来:“我是宫里禁卫军的总管。”戴小萱立刻拍拍手说:“好棒耶!辰远兄是总管,而且还是禁卫军!” 宁辰远却很没头脑的冒了一句:“你还好吗?”戴小萱很不明白地看着他。宁辰远装着咳了声:“那个……我是说你当小主还好吗?”戴小萱说:“不知道啊,反正小主也不是我所想要的。” 宁辰远看到希望似的,激动地说:“也就是说,你本来就不希望有这个封号?”戴小萱点点头。 太好了!我还有希望!宁辰远高兴在心里说着。 戴小萱却对禁卫军起了兴趣:“当禁卫军很辛苦吗?”宁辰远摇摇头:“不是很辛苦,只不过是差不多天天都要逛皇宫而已。” 戴小萱看着天空笑了:“我听过一首歌,里面有”禁卫军“三个字呢!”宁辰远也看着天空:“是吗?唱来听听。” 于是,戴小萱便唱起了《日不落》: 祈祷你像英勇的禁卫军 动也不动的守护爱情 你在回忆里留下的脚印 是我爱的风景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 寄出代表爱的明信片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爱恋 心牵着心把世界走遍 你就是晴天你就是晴天 我的爱未眠 不落的想念飞在你身边 我的爱未眠 唱着唱着,竟靠在宁辰远的肩膀睡着了。宁辰远微笑着地看着睡着的戴小萱,虽听不懂她唱什么,但她的歌声悠扬动听,如果她真的属于他,他真的无憾。 菀彩正将一大锭银子递到站在荟萃宫门口的人手里:“梁姑姑,你是调教秀女的姑姑吧,这是娘娘给你的,你有事无事就整整那个萱小主,出了事娘娘会罩着你的,到时自然还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个梁姑姑抖动着她的胖脸,见钱眼开地说:“谢谢娘娘了,奴婢一定会效忠娘娘的。” 江州某处 燃烧的火焰映在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上,他身上是一身红衣,襟前绣着一朵白莲花,他坐在最高台阶的莲花椅上,台阶下跪着几个着同色衣服的人。 他们报告说:“禀告顾教主,一些弟兄到柳州杀当今皇上和王爷是,发现有名女子身上正佩戴着正教主的白莲项链!” 坐在莲花椅上的人站起来:“是吗?这么快就定新教主了?手下们没对她怎么吧?”台阶下的人犹豫了下说:“第一次刺杀上官朗熙时,并不知她是新教主,无意刺了一刀。” 顾天哲皱了下眉:“她没事吧?”台阶下的人接着说:“还好,但那次行动的弟兄们全死了。” 大殿静了下来,顾天哲手一挥,他旁边的两个高脚火炉熄灭了,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过十几天是八月十五,我与那司徒玄明会到柳州看皇家举行的盛大表演,想必能遇见新教主。” 台阶下的人疑惑地问道:“教主知道新教主是谁?” 一阵风吹来,所有的火都熄灭,整个大殿传着顾天哲的声音:“你们先退下,我自知新教主是何人!” 清晨,芊婉喊醒了戴小萱,戴小萱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床上,昨晚见到了宁辰远,然后唱了首歌就睡着了,接着……接着应该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吧。 小乐子敲了敲门说:“小主,起来了吗?公主和窅妃娘娘正宣你呢!”戴小萱忙应了声,让芊婉帮穿上那繁琐的小主衣服,梳了梳头发就出了储秀宫。 心洢一看戴小萱来了,遣退所有婢女和奴才,然后欢快地叫道:“小妹来啦!”戴小萱坐下来说:“大姐二姐,一大早找我干什么?”心洢眨了眨她的眼睛说:“当然有事啦,第一件就是关于你的啦!” “哦?我的?”戴小萱疑惑地看着她那两位搞什么的姐姐。心洢说:“小妹,你可不知道,这宫里有一只母老虎,老是守着我的皇帝哥哥,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哦~~~~~恐怖哩!”窅妃听了心洢的话笑了,她当然知道那个母老虎是谁。 戴小萱却说:“恩,如果真有这样的母老虎的话也没什么,与我都没有关系。”心洢加了句:“她的姑妈是我的母后耶!”戴小萱眨了下眼:“这与我有关系吗?”心洢又说:“她是我的表姐,很会算计人的!”戴小萱纳闷地说:“可这又和我有关系呢?” 心洢决定投降完整地说出来:“这个母老虎,爱我的皇帝哥哥爱到发疯,别的女子若要来跟她抢皇帝哥哥的话。那女子估计是要快玩儿完了。现在小妹你是皇帝哥哥亲钦点进来的,怕她定会认定你是要跟她抢皇后位子,一定会算计你的。” 戴小萱往口里扔了颗葡萄说:“哇!想不到你的皇帝哥哥这么受欢迎的。”心洢却叉起了腰站起来:“小妹,你的话就不对头了,现在我们是要商定如何打败我表姐这个强敌!”戴小萱反倒淡淡地说:“二姐,商定什么呢!这小主又不是我愿,皇上,随她去好了。” 心洢无奈地对窅妃说:“大姐,你看,小妹比你看得还淡,我真是说不动她啦!”窅妃微微侧了下头说:“小妹,想必你现在是认为皇上是个花天酒地的好色之徒?”戴小萱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如按历来的惯例,应该是吧。” 窅妃否定戴小萱的话说:“小妹的想法可真是错了,现宫里的妃嫔仅有两位,一位就是你大姐我,另一位就是刚才提到的荟妃。” 戴小萱吃了一惊:“哇!这么一个偌大的皇宫,居然只有两个妃子?” 窅妃站起来,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忧伤,看着心乐殿窗外院子里含苞欲放的菊花说:“是的,且没有一个妃子受宠幸过,也许皇上的心只会专于一人,别人的爱无法插足,就像我。”窅妃惨然一笑:“我会默默祝福皇上真心爱的人的!” 心洢也黯然地说:“我也一样,深爱着一个人,但他的心却无法容纳下我,他最爱的女子逝去时,我还以为有希望,却想不到依然如此,所以我学到了大姐的想法,默默祝福好过大家一起伤心难过。” 窅妃走过去轻轻把手放在心洢的肩膀上,示以安慰。心洢会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握住戴小萱的手说:“所以,姐姐们都希望小萱你要比我们幸福,你会找到你爱一生和爱你一生的人地久天长!”戴小萱试图缓解下气氛,笑了笑说:“我会的,对了,不是说这个是第一件事吗?那第二件呢?” 心洢立刻振奋起来:“对!都差点忘了!过十几天后就是八月十五了,到时宫里举行盛会,老百姓也必会观场,贵族大臣更不用说,而盛会上表演节目的人恰好是妃嫔和新晋秀女,我想问你们如何解决?” “吖?表演?表演干嘛要扯不想表演的人下水啊?”戴小萱听了极不满,准备那天见到了皇帝,顺便也将这个投诉了。心洢知道单单这样说小妹是不会表演的,便又说:“在那天要是表演夺魁了,赏黄金一万两,还有一件价值不菲的丝裳锦衣呢!” 戴小萱听了,心开始动起来,丝裳锦衣到没什么的,可是黄金耶!她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见过黄金呢! 心洢看到戴小萱兴趣正浓的样子,与窅妃相视一笑,她们相信她一定会脱颖而出! 戴小萱的脑袋边想边转起来,十几天后是八月十五,这日子似乎蛮不错的!哦,对了,要是将阳历换成古人的阴历,那么农历八月十四到八月十八,就是英仙座流星群划过的日子,怪不得昨晚的天空看似有很多星星呢!不如约大姐和二姐出来看看吧!或许她们从没见过流星雨! 于是她便说:“ 大姐,二姐,方不方便十天后的农历八月十四日丑时(凌晨1时至3时)出来啊?”心洢想了下说:“这时间应该可以。”窅妃转头问戴小萱说:“小妹,出来有什么事吗?” 戴小萱神秘地一笑:“呵呵,不告诉你们,到时记得拿桂花糕感谢我就是了!小妹先告退咯!再见!”心洢和窅妃只能看着戴小萱走出门口,等到八月十四日那天有什么事发生啰! 小乐子看到戴小萱走出来忙说:“小主,你可出来了,现在巳时快到了,储秀宫的第一天调训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小主快回去吧!”芊婉也过来调和:“是啊,该走了小姐。” 戴小萱暧昧地一笑:“你两人可真配合啊!”小乐子和芊婉听了,都脸红耳赤的。小乐子结巴着说:“小……主,请……吧。”芊婉跟在后面低头不出声。戴小萱在心中暗笑,傻都看得出郎有情,妾有意啦! 第十一章 朗咏清 戴小萱刚跟着小乐子来到储秀宫的院子,所有的秀女已经排好一队队的,一个中年的肥胖女人正晃来晃去说着:“听好了!从今天起,我梁姑姑就是调训你们的主教官了,你们可要记住,你们现在与以后的一切动作,都是为了皇上!” 看似好像迟到了。戴小萱硬着头皮上前打断梁姑姑正要说下去的概论:“你是梁姑姑吗?对不起,我来迟了。”梁姑姑脸上的肥肉微微颤动着说:“你是哪个秀女?第一次调训居然迟到?!看来是要杖惩来做个头例了。来人!拿杖子来!” 所有秀女都担心地看着戴小萱,杨若蕾却是高兴地笑了说:“梁姑姑,你怎么能打萱小主呢?她可是比高等分哦!哈哈!” 梁姑姑接过杖子停下来:“萱小主?”就是荟妃娘娘要她整的萱小主?梁姑姑放下杖子,不屑地行了个礼:“萱小主好。” 戴小萱看了一眼那条比两拇指粗好几倍的杖子,心里发毛,这梁姑姑真狠,居然不屑于戴小萱我?好歹我现在还是个小主,咱们就走着瞧! 她绽开笑容:“o(n_n)o不用梁姑姑行礼啦!我迟来先是我的错,还要梁姑姑你给我行礼,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先去站着,您好慢慢教!”说完,找个队伍的末位站着,静静地看着那梁姑姑的一脸横肉,让她来教礼仪?倒不如让凤妈妈教更好,这“柿子饼”真受不了! 梁姑姑站好开始说教:“今天我们先学坐姿,如何坐得大方得体,是要练出来的。”梁姑姑走到一排长凳旁说:“坐下来时腰身挺直,双脚并拢斜放着伸到一边,还要脸带微笑。好了,你们自己去练一练吧!” 她刚说完,那一大堆秀女就争着上前抢长凳坐,长凳受不了她们的冲击,倒在地上。 一些秀女跌坐在地上,梁姑姑生气地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把这些凳子都扶起来!”梁姑姑指着戴小萱说。 “我?”戴孝萱指着自己:“为什么?”梁姑姑说:“你不扶起,今天的膳饭就不用吃了。”什么?居然不让人吃饭?戴小萱皱了下眉。 戴小萱面不改色,很礼貌地说:“梁姑姑啊,亏我还是小主,居然被梁姑姑这样指令今天不可以用膳?这未免太胆大包天了吧?” 梁姑姑听了“胆大包天”四个字吓了一惊,心想这小主不可轻看,忙跪下来说:“奴婢知罪!奴婢不该指令小主!”还加上好几个磕头,戴小萱也没有真的要治罪的意思,刚要叫梁姑姑起来。 “萱小主可真厉害啊!本宫佩服!”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转头一看,是淳于伊荟,后面还跟着菀彩和几个宫女。 梁姑姑恭恭敬敬的行礼说:“奴婢参见荟妃娘娘!”所有人都跪下来向淳于伊荟请安,戴小萱也做做样子跪下来,淳于伊荟只是一笑说:“都起来吧!” 所有人站起来,梁姑姑走到淳于伊荟旁边,低眉顺眼地叫了声:“娘娘!”戴小萱看着淳于伊荟,其实她长得不错啊,只是戴小萱她喜欢清纯一点的,淳于伊荟她比较艳了点,可二姐为什么会说她是母老虎呢?这梁姑姑如此恭敬,恐怕已被她收买了吧? 淳于伊荟向戴小萱走来:“本宫听说本届的秀女特别秀丽和有才识,今日一看见皇上亲钦点的萱小主就看出来了。”说着,拉起戴小萱藏在袖子的手腕,紧紧抓着,尖尖长长的指尖深陷到肉里,戴小萱心里暗叫一声痛,这个荟妃真的就像心洢说的一样,很会算计。 淳于伊荟带上一抹得意的笑容,放开戴小萱的手腕:“好了,本宫刚是走走经过储秀宫,所以来看看,现在泵共要回去了。”所有人行礼说:“恭送娘娘!”戴小萱抚着抓破皮的手腕,看着淳于伊荟离开,究竟是跟她结什么仇了?心里总会排斥她? 练了一个上午的坐姿,戴小萱顾不上累,就让小乐子带着出去走走,现在真的好想找到那个皇帝,好让他撤去她的封号,免受宫里的斗争之难。小乐子带着戴小萱走在白玉桥的另一头,而上官郎熙和卫德明正在另一头走着。 当着两方相撞时就会……戴小萱指着上官郎熙说:“怎么是你?你也在这里?”上官郎熙看到戴小萱是又惊又喜,也有好几天没见她了,总觉得特挂恋她。 卫德明早已打晕小乐子,避免他走漏风声。戴小萱看到小乐子倒在地上:“你……你干嘛这样?”卫德明揉揉发痛的手:“呵呵,o(n_n)o,一时错手,不小心的,意外!意外!” 上官郎熙装作不知道地问:“那小萱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这里可是皇宫。”戴小萱换了副忿忿的样子:“托当今的古滇国皇上的福,我进来了,可这分明不是福,是祸!这个变态的皇帝!”上官郎熙头上出现个十字路口,她分明实在骂他嘛! 但他却捧起戴小萱的脸说:“小萱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真的爱上你了。”戴小萱心中一震,他在说什么呀?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快?怎么每次见到他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戴小萱猛地转过身,用手摸着脸,又烫起来了。上官郎熙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偷笑,他关心地问:“近来在皇宫里还好吗?” 她走到栏杆前,看着桥下的流水说:“在这皇宫里人生地不熟,我很想回去,不止是秋霞楼,还有我的家,见我的亲人,可我……回不去了……”上官郎熙看到戴小萱一反常态忧伤的样子。心楸紧地痛。 他拉过戴小萱的手,第一次把戴小萱拥进怀里。 戴小萱吓了一惊,这怀抱怎么会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全呢? “听着” 上官郎熙深情地抚着她的脸:“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孤单了。” 承诺?他是在给承诺?戴小萱微微一笑,看来他和她真的动心了。 上官郎熙轻轻放开戴小萱,他拭去戴小萱脸上的泪水:“如果那次在河边没遇见你,我不会如此牵肠挂肚,也会后悔错过会心爱一生的女子。” 戴小萱侧过头:“谢谢你,可你的表白也实在太突然了,让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你让我和你再多一点相处和了解好吗?”上官郎熙略微失望地点点头。 戴小萱伸出右手:“来!从朋友做起!”上官郎熙也伸出手来握上去:“从朋友做起!”戴小萱开心的一笑,放开了上官郎熙的手。 上官郎熙说:“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戴小萱摆摆手:“嗯,拜拜!” 看着上官郎熙和卫德明走后,戴小萱的心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她真的不知道选择的该是不是他,但还是多相处,多了解好一点。 小乐子在慢慢醒来,他扶着发痛的后脑勺说:“咦?小主,奴才怎么晕倒在地上了?”戴小萱的面部表情僵了下,这卫德明搞的破事最后要她收局。 戴小萱呵呵笑着说:“其实你是被柱子撞着才晕倒的。”小乐子有点明白地说:“哦。可是这里没有柱子啊?” 啊?!戴小萱这一刻真想把舌头割下来:“这里当然没有柱子,是我千辛万苦将你拖来这里的。”小乐子仍疑惑着说:“可为什么是我后面的痛啊?” 没辙了!戴小萱无奈地抛一白眼:“我怎知道你啊?快走了,该回去了。”小乐子带着一面郁闷站起来:“是!” 戴小萱一回到储秀宫,就坐回房间里想,日子是要过的,八月十五的那天表演时要表演的,她根本逃不出这皇宫。其实拿些好东西出来跟这些古人耍耍宝也是不错的。想着,戴小萱便拿出纸笔开始规划表演时的东西与动作来。 好一会儿,她终于停笔,拿起规划看了一下,满意地甩甩那沓纸,把门外的芊婉与小乐子唤进来,把一切的表演内容告诉他们。 他们开始觉得很疑惑,后来就觉得很惊奇。芊婉便说:“可是,小姐,要那么多花瓣,我们怎么找啊?”戴小萱狡黠地一笑:“花瓣也不一定是要真的,我们可以自制呀!”“啊?”芊婉和小乐子看着戴小萱。戴小萱勾勾手指,小声跟芊婉和小乐子说出了她的办法,他们两个都明白地点点头。戴小萱信心地说:“那好,明天正式开始行动!”小乐子说:“那,小主,我们先退下了。”戴小萱打了个呵欠:“嗯。” 今天的确是很累。没时间歇着,戴小萱倒床就睡,很快梦周公去了。 上官郎熙站在寝宫门口眺望东边的储秀宫,想起戴小萱今天对他说的话,心里总像被捅了个洞似的,卫德明担心地说:“皇上,该就寝了。”然后是一段沉默,上官郎熙开口问:“卫德明,她是拒绝朕了吗?朕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卫德明想了下说:“回皇上,奴才想戴姑娘也不很清楚,但她说从朋友开始,说明皇上还有机会。” 上官郎熙一锤定在右手心上:“是啊!朕还有机会,看来朕要花花心思了!”说完,高兴地走进寝宫,卫德明也高兴地松了口气,跟着走进寝宫。 第十二章 遥岚悬 戴小萱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叶子,她高兴地想跑过去拥抱他们,可什么都消失了,周围一片黑暗,戴小萱探索着向前走一步,前面居然是下一层深渊,有人伸手拉住她,把她贴进怀里,戴小萱抬头,烛光照亮那人的脸。她大声叫道:“上官郎熙?!!!!!!!!” 这一声可把她自己也吵醒了,睁开眼时刚好听见鸡啼。芊婉她开门,端进了洗脸水,看到戴小萱坐起来说:“咦?小姐醒了?” 戴小萱应了声,站起来用手捧起水来洗脸,脑海里全是某个人的脸,真是的,做梦也会想起他?戴小萱拿过芊婉递来的脸巾擦干脸上的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应中元节盛会来的人已经陆续来到了都城柳州。这不,司徒玄明一大早就拖顾天哲出来了。顾天哲不满地说:“司徒玄明,你一大早拉我出来干什么?” 司徒玄明回答说:“你看我和你无论到哪儿都如此受欢迎。”说完向一堆正议论着的姑娘们抛了个媚眼。姑且让顾天哲心里干呕几下。虽然事实真如他所说。 他们在秋霞楼前停下来,司徒玄明抬头说:“就是这里了!”顾天哲看了下说:“青楼?”司徒玄明点点头:“对了,进去吧。” 顾天哲没动脚说:“我们干什么要进去?”司徒玄明大力地摇着手中的纸扇(天气太热了——):“你是江州第一才子,我一个江州第一神医,进青楼有问题吗?”说完自个儿踏进秋霞楼,顾天哲也无奈,跟着踏进去。 凤妈妈看见他俩进来,忙中抽空叫了声:“月紫,快招呼客人!”月紫开心地做娇羞样带着司徒玄明和顾天哲走上二楼。 “嗯?”司徒玄明在全楼唯一一幅画像前停下来,顾天哲也停下来看着。 这画像里的女子穿着一身绿裙裳,头发简单做了个髻,插了个珠簪,其余的头发都安静披在肩上,手中还拿着飘着的长丝带,那双眼睛仿佛藏着无穷的智慧和快乐。 “她是谁?”司徒玄明指着画像问。月紫回答说:“她是本楼的主干骨‘小萱’,她在本楼不卖身只卖艺,而且心地好,全楼的人都很喜欢她呢!” 司徒玄明又问:“那她为什么这样的装扮?”月紫说:“小萱是在一次表演时穿成这样的,她的歌可好听呢!”旁边的顾天哲淡淡地说:“是吗?唱来听听。” 月紫想了好久才说:“对不起,客人,月紫不会唱,但记得歌的词: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汝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司徒玄明听得惊讶,他对顾天哲说:“这词如何?”顾天哲心中也暗惊讶:“这词很好,能否带我们去见见小萱姑娘?”月紫抱歉一笑:“客人,很不好意思,小萱在好几天前已经离开了秋霞楼了,但我可以带你们看看她的琴。” 月紫带他们来到戴小萱曾经住过的房间,推开门,里面的桌上正静静地躺着一把琴,阳光透过窗子射在镜子上,仿佛看到戴小萱正在阳光中着琴唱着那首骊歌,顾天哲心中大悟:这女子,就是他所要找的戴小萱,可惜没能看见她的全样。 司徒玄明走过去抚着琴弦,戴小萱抬起头对他微笑,然后消失不见。司徒玄明拍拍脑门,这是什么的感觉?这位小萱姑娘他日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 戴小萱对小乐子说:“小乐子,快带我到个机关收集废纸去!”小乐子很不明白地问:“小主,你的是什么机关啊?机关不是害人的吗?怎么还会有废纸呢?”戴小萱无奈地换种表达说:“就是那些办理各种事务的地方啊!”小乐子点点头:“奴才明白!” 于是戴小萱和芊婉由小乐子带路到各个办理处收集废纸去。 收集得也顺利,过一会儿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摞废纸了。小乐子带着来到一个大门口说:“小主,这里是文书处。” 戴小萱看了下说:“哦,进去吧。”三个人刚踏进门口,一个年轻全身书香气的白净书生样的官员走进来问:“你们是……” 戴小萱像几次一样回答说:“哦,我们是来自储秀宫的,需要收集很多废纸,你们应该有很多吧?”那个官员点点头,走进去抱出一大堆纸说:“很抱歉,这些都很乱。”戴小萱却笑着蹲下来:“没关系,我们收拾一下就行了。” 说完便捡着一张一张纸叠起来,小乐子和芊婉看到自己的主子蹲下来帮忙一起捡起来。 那个官员挠了挠脑袋,蹲下来帮忙拾起来:“我来帮一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戴小萱抬起头笑着说:“谢谢你!”那官员看到戴小萱的笑容不由愣了下。 “良锦兄?”上官轩渊从文书处里阁拿了本书出来。 许良锦拿起一叠纸站起来说:“王爷,找到书了吗?”正低头拾纸的戴小萱听到“王爷”两个字不由停顿了下,来到宫里这么久,见到王爷实属不易哩! 上官轩渊指着正低头拾纸的三个人问:“良锦兄,他们是干什么的?”许良锦说:“回王爷,他们是来自储秀宫,说要收集很多的废纸。”“储秀宫?废纸?”上官轩渊疑惑地在戴小萱旁边蹲下来,仔细地瞧着戴小萱,戴小萱的手停下来,总觉得有人看着她。侧头一看一个人放大脸孔看着她。 “哇!”戴小萱吓得跳起来:“南蛮妈妈呀!你想吓死人吗?”上官轩渊站起来:“原来是你。”戴小萱拍拍心口,定睛一看:“哦?怎么会是你?”天晓得她当初救的那个人竟然是王爷。 小乐子和芊婉跪下来说:“参见王爷!” 切!戴小萱向上官轩渊挑了挑眉,我偏不跪,就不跪你! 许良锦走过来说:“原来这位姑娘与王爷相识,不知姑娘名字呢!在下是许良锦。”戴小萱本想讲个别的名字搪塞他,上官轩渊却帮她说:“她是储秀……唔……”,他还没说完,就被戴小萱捂住嘴,戴小萱说:“对不起,徐大人,我要跟王爷谈个事儿,请稍等。” 说完,就拉着上官轩渊走到离文书处门口不远的地方。 戴小萱气呼呼地说:“哎!我说你是不是让我的计划失败啊?”上官轩渊装着很委屈地说:“小萱,本王哪有啊?你这不是诬赖吗?”戴小萱扯了下上官轩渊的脸蛋说:“我说你就是太后的二儿子,心洢公主的二哥哥,皇上的弟弟,荟妃娘娘的表哥,在朝廷中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啊?” 上官轩渊揉揉扯得发红的脸边说:“你干什么说这么长?直接说我是王爷就是了。”戴小萱转过身:“真没想到会有你这样失败的王爷。”上官轩渊听了,心中燃起莫名的火。 “我那失败了?!” 戴小萱思索了下说:“第一次,自己的手下驾着马车居然不知有病人在路中央。第二次被一大群红衣人群殴被本小姐救起,然后呢?……没了。我好像说的没错吧?” 她转回去,看着上官轩渊低着头。糟!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戴小萱用手指轻轻点起上官轩渊的头,微笑着说:“对不起啦,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刚刚差点坏了我的计划,我不报一点仇多不划算!” 上官轩渊默默拿出本来是到秋霞楼送给戴小萱的紫罗兰珠钗,轻轻帮她插在头上,再出其不意地轻吻了下戴小萱的额头。 “这……”戴小萱一时说不出话来。上官轩渊脸上绽出笑容来:“这个珠钗上有个‘瑄’字,于你的‘萱’,还有我的‘轩’同音,觉得有缘,所以买下来送给你了。” 戴小萱愣了下,柔和地说:“谢谢你,王爷。”上官轩渊掏掏耳朵说:“你叫我轩渊吧,总觉得你叫我王爷很奇怪似的。” 八月的桂花盛开,花香弥漫两人之间的笑容…… 离八月十五还有好几天的日子,戴小萱天天坐着很不高兴,天天对着芊婉说:“芊婉,我还郁闷啊。” 芊婉也没办法,这宫里的人都会为盛会烦着,哪像小姐一样天天喊着闷似的?“算了。”戴小萱站起来:“芊婉,我自己出去走走。”她就不明白这皇宫怎么就这么闷死人呢? 她的表演的东西早就利索搞定了。他们怎么就这么磨磨蹭蹭的?戴小萱没让小乐子带路,反正这皇宫兜兜转转的,记路等于白记,不如乱走一通倒好。 上官郎熙也受不了皇宫里的人忙忙碌碌,自己反倒悠闲的事情,所以打算偷偷溜出处政殿,到外面走走去。 刚好碰见应经迷路的戴小萱。戴小萱看到上官郎熙想看见救星似地奔过去,激动地拉起上官郎熙的手:“你一定要帮帮我呀!我迷路了。” “呃……不如咱们到一些地方玩一下再回去好不好?”上官郎熙提议说,其实并不急着让她回去,可能她回去了也像自己一样闷。 戴小萱来了劲:“好啊!但这宫里有什么好玩的?”上官郎熙说:“这宫里当然是不好玩,我们去的是宫外!” “你确定你能带着我躲过十几只长毛的可恶加凶狠的狗,还有二十几个士兵走出那个宫门?”戴小萱现在很怀疑。 上官郎熙笑着说:“这又何必呢?来!” “干什么?”戴小萱看着上官郎熙伸过手来,上官郎熙说:“把手搭上来!”戴小萱把手搭上去,上官郎熙顺势一抱,把戴小萱横抱起来。 戴小萱一惊:“喂!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上官郎熙神秘一笑:“我们要飞咯!”说完,他用轻功越过房檐,一直到皇宫外面的屋檐上。戴小萱双手紧紧抱住上官郎熙的脖子:“哇!真的飞了耶!太好了!” 上官郎熙抱着戴小萱下到地面,把她放下来。 戴小萱张开双手呼吸宫外的空气:“嗯,感觉像好久好久没到宫外一样,宫外的空气比宫内的空气还要清新多了!” 上官郎熙也用力地呼吸着宫外的空气:“看来你是真的很不习惯公里的生活。”戴小萱放下手来:“那当然,我看得很化的,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金银财宝,都是一瞬的,他们一瞬的来,也一瞬的走了,再也不回来,想想心理承受力要多重啊,还是宫外好,我比较习惯!” 戴小萱拉了拉上官郎熙:“走吧,难得出来,今天我要玩个饱呢!”上官郎熙回味着戴小萱的话,既然已经到宫外了,就逍遥快活一点:“那走吧!” 他们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上官郎熙拿起一个猪头面具说:“你看怎样?”戴小萱哈哈大笑说:“你好猪哦!快拿开!快拿开!来个猪头变帅哥!”上官郎熙拿开面具,对着戴小萱呵呵的笑。 戴小萱却走到一个买橡皮泥人偶的小摊前,拿起一个那纸扇说完人偶说:“上官郎熙,这个很像你耶!”上官郎熙拿起另一个女孩娃娃:“这个跟你也差不多。”戴小萱抗议着说:“才没有啦!我哪有这么丑?” “那我也没有这么丑啊。” “你不一样!老板,这两个我都要了!” “你两个都要了,那我的呢?” “你就免了吧。” “不行!我要那个女的。” “你!别抢啦!” …… 过了一会儿,戴小萱气喘吁吁地看着上官郎熙得意地拿着女的橡皮泥人偶。 “切!”戴小萱不甘心地拿起男的人偶,气冲冲的自己向前走去。 “小萱?!”上官郎熙快要追上时,戴小萱不见了,突然不见了,简直是腾空消失。 戴小萱抬起头,咦?前面怎么会有个占卜屋的?她高兴地回头说:“上官郎熙,你看前面有一个占卜屋!”可是上官郎熙不见在后面,戴小萱气得牙痒痒的,好!你不理我,我也懒理你!大不了我不会皇宫里去! 想着,戴小萱便自己走进那间占卜屋。 一个全身黑衣,连着衣服的帽子都低低地盖住了脸,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她)坐在一张精致的低脚桌前,他(她)连头也没抬便说:“你是戴小萱吧?”是一个女声,应该是女的吧。 戴小萱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那个人浅浅一笑:“我是占卜师,当然能占卜出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吉卜赛人!”戴小萱喜悦地说。占卜师言间意劾地说:“不,苏美尔人。”占卜师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叠长而薄的木牌:“来试一下这占卜牌。” 戴小萱在占卜师对面坐下来,占卜师把木牌一块块地摆出来。她摆好说:“你抽两张来,一张是你的未来,一张是你的爱情。” 沙漏的沙子开始滑落,戴小萱闭上眼,双手各一手拿起两张木牌,然后张开眼,递给占卜师。 占卜师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夹起那张代表未来的木牌:“这张木牌上是日月下的隧道口,隧道口有有一个‘劫’字”戴小萱一看,没错,是这样! 占卜师神秘地说:“这牌的意思是在表明,无论你是回去你的世界,还是在这里,依然是古滇国的劫,你回去你的世界,古滇国会灭亡,你留在这里,古滇国一样逃脱不了灭亡的劫难。” “我怎么成了古滇国的劫了?”戴小萱很惘然,占卜师拿起另外一张代表爱情的木牌:“这牌上是一个拿着双杖的王者,一个人正倒在地上,这是说你的真命天子是一个王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还是别说了,着天机已经透露太多了。” 占卜师静下来,把木牌收起来,戴小萱微微颤抖地说:“请告诉我!我的真命天子到底是谁?”占卜师指了指心口:“那就要问问你的心。”戴小萱现在是心烦意乱,心里,脑里想的都是他。 真的是他么? 占卜师接着说:“要相信你的心,这一下去,注定一切都押上去了。”戴小萱站起来:“你到底是谁?!” 沙漏的沙已经完全滑落,一道强光发出,占卜师在光芒中升上半空,戴小萱脖子上的白莲花项链也露了出来,占卜师轻轻地捧着发着光芒的白莲花:“这项链既是带你来,也会带你去,以后你就明白了。” 戴小萱叫了声:“占卜师!”强光不见了,占卜屋不见了,只有戴小萱一个人站在一个小巷里。 白莲花的光芒也随之消失,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三章 心悲凉 上官郎熙着急地在人群中寻找戴小萱,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的?真的是很奇怪。 他真的快要找得发疯了,这么多人,柳州这么大上哪找人啊?都怪自己没紧紧跟上去,不然小萱就不会不见了,都怪自己!上官郎熙一拳打在墙上,现在好了,小萱不见了,自己要怎么活下来? “郎熙?”戴小萱轻轻叫了声上官郎熙,上官郎熙转过头去,兴奋异常地把戴小萱抱进怀里,扶着她柔顺的头发,低声地说:“太好了,小萱,你没有永远离开我,你回来了!” 戴小萱抿嘴一笑:“让你担心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就因为我时刻想到的都是你。 一个花童拿着一篮花走过来:“哥哥,买些花给姐姐吧。”上官郎熙拿起一把鴁尾花,递给戴小萱,戴小萱接过花,把头上的珠花拿下来,轻轻插在花童头上。 她俯下身亲切地说:“姐姐谢谢你的花哦!这珠花送给你,长大了一定比姐姐跟漂亮!”花童开心的说:“谢谢姐姐!”然后背着花篮蹦蹦跳跳地走了。 上官郎熙凑过来幽幽地说:“哦,原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的,都是我们要生好多的孩子,儿孙满堂!”戴小萱生气地一踩上官郎熙的脚背:“你给我把你的念头统统忘掉!!!” 戴小萱在暴走! 上官郎熙心痛地抚了下脚背,顾不上痛紧紧追上去,真是一会儿是天堂,一会儿是地狱啊! 戴小萱还没靠近储秀宫门口,芊婉就赶到她面前:“小姐,大事不妙了,你走了那么久,梁姑姑发现了,说等你回来后一定要杖惩,以此为警戒别的秀女!怎么办啊,小姐?!” 听了芊婉的话,戴小萱挑了挑眉说:“不是吧?我的运气有这么背吗?”芊婉摇摇头:“不是了,小姐,你还是别进去了。”戴小萱说:“这样也不行啊,小乐子呢?” 芊婉回答道:“不知道,一听梁姑姑说要打你,就不见人了。”戴小萱镇定地说:“我还是进去吧,应该可以压压那个梁姑姑的气势。”芊婉只好担心地跟着戴小萱走进储秀宫。 小乐子来到处政殿前,他记得卫德明让他去侍候戴小萱时对他说过,若戴小萱出了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小乐子对守在门口的人说了一会儿话,让他们通报总管一声。 卫德明走出来:“小乐子,有什么事?”小乐子行礼道:“报告总管,储秀宫的梁姑姑要杖惩萱小主,所以奴才立刻来找你来帮忙。” “你等一下。”卫德明说着,走进处政殿对上官郎熙说:“皇上,刚储秀宫的小乐子来告诉奴才,说储秀宫的梁姑姑要杖惩戴姑娘。”上官郎熙拍案而起:“怎么会这样的?卫德明,你立刻去查查那个梁姑姑!” 卫德明应了声,就屁颤屁颤地干活去。 “立马传我旨意,萱小主乃为圣上之恩人,特赐大赦令!”上官郎熙大声说到,传旨的人离开处政殿,向储秀宫走去。 戴小萱走到内厅,所有秀女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梁姑姑,还有几个婢女,戴小萱坐下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冷静地说:“梁姑姑,我没走进来这里时就听到说有人要打我哦,你知道是谁吗?” 梁姑姑对戴小萱出奇的冷静感到惊讶,但又立刻顾不上害怕,招呼旁边的几个婢女说:“快!上去抓住她!” 几个婢女走过去时,戴小萱却站了起来:“梁姑姑,我知道我出去那么久是我错,但只是初犯,你犯不着这样啊,况且,她们根本抓不住我!”说完,就将一个婢女轻轻地用过肩摔,剩下的婢女都后退了几步。 梁姑姑拿着杖子向戴小萱走来:“看来只好对小主蛮打了。”其实戴小萱心里也害怕的,这么粗的杖子耶!屁股不开花才怪呢! 戴小萱说:“你别过来!你小心我把你定罪了!”梁姑姑冷冷一笑:“这恐怕不易,有荟妃娘娘给罩着,你比得上荟妃娘娘吗?” “荟妃?”戴小萱想起那天抓破她手腕皮的淳于伊荟,她怎么能这样啊?助纣为虐! 梁姑姑开始一杖打来,戴小萱连忙躲到椅子后面。 她们就这样绕着椅子兜来兜去,梁姑姑一杖也打不上,反而叉着腰在喘着粗气,谁让她太胖了?戴小萱得意地向她扮了个鬼脸:“嘿嘿!你抓不着我,打不着我!” “荟妃娘娘到!”刚通报完,淳于伊荟已经带着菀彩进到了内厅。梁姑姑走到淳于伊荟面前:“娘娘。”淳于伊荟狠狠地看了一眼毫无发伤的戴小萱不耐烦地说:“行了,就知道你没用,杖子拿来!” 梁姑姑把杖子呈上去,淳于伊荟接过杖子一笑,转过身对戴小萱说:“萱小主可真厉害,梁姑姑打不着你,那就本宫来打你吧!”说完,拿杖子在空中挥挥,发出恐怖的声音。 戴小萱不由后退了一步,这个淳于伊荟看起来够狠的! “戴小萱,本宫让你死定了!”淳于伊荟走上去,大力地一挥杖子,戴小萱闭上眼,如果这一杖下去可不轻! “口谕到!”嘿!适当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淳于伊荟连忙丢下杖子,跪下来,所有人也跪下来。传口谕的人说:“萱小主乃为圣上救命恩人,特赐大赦令,任何人不得将萱小主随意定罪以及使其受伤与伤害,钦此!”说完,将特赦令呈给戴小萱。 “谢主恩典!”淳于伊荟站起来,又狠狠地剜了一眼戴小萱,一脸怒气地走出储秀宫,梁姑姑知戴小萱没事,自己的命也就活不长了,连忙溜出储秀宫。 小乐子和芊婉在戴小萱旁边高兴地拍手:“耶!赶走恶人了!!” 储秀宫的用膳时间到了,戴小萱轻快地走进膳厅,喧闹的膳厅静了下来,所有秀女都在惊讶戴小萱竟然可以毫无发伤地走进来。 戴小萱坐下来,拿起筷子说:“你们吃东西啊,看我干什么?”鈡绮梦眼睛也没眨一下说:“小主,梁姑姑没打你吧?” 戴小萱用筷子撮撮碗中的饭,然后道:“没有,她没打成,荟妃娘娘也没打成。”鈡绮梦放下饭碗:“呼,那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另外一个秀女说:“我看,那个荟妃娘娘一定是故意跟小主过不去的,只怕是某个人点燃了这把火。”说着,愤恨地看了杨若蕾一眼。 坐在戴小萱旁边的秀女也说起来:“就是咯,要不是有人私自告密,小主也不会要杖惩。”戴小萱不明白的说:“你们到底说的是谁啊?”她旁边的秀女接着说:“还会有谁?自己心知肚明!” 戴小萱看了一眼杨若蕾,是她告密的吗? 杨若蕾倒若无其事地拿起汤勺,伸进汤里勺了口汤喝进口里,然后再把汤勺放进汤里搅拌。她挑衅地看着别的秀女,估计这汤里已经透进她的口水。、 那些秀女生气地站起来:“杨若蕾,你……哼!”她们拉起坐着的戴小萱和鈡绮梦离开膳厅。杨若蕾仍悠心地吃着东西,露出胜利的微笑。 那些秀女走到储秀宫门口停下来,刚才说话的两个秀女开骂起来:“这个杨若蕾,真是气人!不就是样貌好了点,至于这样嚣张吗?”其他秀女气过后已经无力地坐在台阶上:“还说呢!我们的肚子好饿啊。” 戴小萱自己也饿啊,但这皇宫这么大,御膳房又不知在哪?总不能像那些饥荒的人一样吃树皮,刨草根来吃吧?嘿!说起来,她倒想到一种东西可以吃,而且耐饱。 她高兴地说:“大家听着啊,我可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填饱肚子!”秀女们立刻来了精神站起来:“哪里?快带我们去!” 幸好戴小萱还能记得一两条路,她带着十几个秀女在一座建筑前停下来:“就是这里了!”鈡绮梦上前一看:“御医院?”戴小萱点点头:“嗯,现在御医院里应该没人,我们进去吧。” 戴小萱小心地推开门,悄悄地走进去,其他秀女也跟着走进来。戴小萱转身轻轻地关上门,再走到药柜前,在黑暗中,借着微光看药柜上一个一个贴着的药名。 她的手在一个药柜前停下来,然后拉开药柜,从里面拿出一支手指长的白色东西,她对旁边的秀女说:“这个是山药,小时候我常和我外婆吃着东西,味道挺不错的哦!”说完,她自己咬上了一口。 其他秀女看戴小萱在吃了,也迫不及待地上前拿出山药,咬上一口。鈡绮梦嚼了嚼说:“这真的不错哦!甘甘的,甜甜的!”其他秀女赞同地点点头。戴小萱关上药柜:“好了,我们快走吧,要是御医院的值班看到我们就惨了。” 没接近八月十五,月亮就看似挺圆的了,淡淡的月光照到小路上,也照在一群此刻正高兴的秀女身上。 杨若蕾坐在自己房间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她心里跟那些秀女不断地说着对不起,这不是她所想的,她只不过被逼得这样,她才这样去伤害别人。 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半块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弱光。 在十年前,她只有十岁,有一个男孩常来她家,后来她就和他玩得很开心,经常追着这个男孩直叫着:“上官哥哥!”只知道他姓上官以及他是王室中人外,别的就不知道了。 再后来,他告诉她以后不会再来了,她伤心地在他面前哭起来,他便将他身上的玉佩辦开一半,如果以后能相见,这一般的玉佩就是相认之物。 现在已经过了十年啦,也不知他长成什么样了。杨若蕾对着月亮叹息,她好想再见回她的上官哥哥啊。 或许另一半的玉璧就在天下的某一个角落。 第十四章 雨纷纷 荟萃宫里很昏暗,只点着几只淡黄的灯笼,比皇宫哪里都要暗。 淳于伊荟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拿下头上的银冠,头发顷刻散在肩上。她抚着自己的脸像自言自语又像问旁边的菀彩:“皇上这几天有来吗?” 菀彩欲哭无泪地回答:“不,没有,娘娘,皇上这三个月里都没有来过。”淳于伊荟静静地拿起木梳,缓缓地梳着肩上的头发。菀彩无语地在旁边点上一支蜡烛,好让房间里亮些。 淳于伊荟的手停下来,这增添的烛光使镜中的她更清晰。她突然转身拿起菀彩的手慌乱地问:“为什么皇上没来?菀彩,你知道吗?我很爱他,真的。他是属于我的!”菀彩忙点头:“是,娘娘,奴婢知道你很爱皇上!” 淳于伊荟冷静了下,脸变得扭曲地说:“先是窅妃,现在又来个戴小萱,好啊,我淳于伊荟一定将你们折磨得半死不活!” 菀彩抖了一下,现在的荟妃真的很恐怖。 淳于伊荟悲哀地大笑着转回镜子前,点点的泪水随着脸颊,落在手背上。刺痛的,仇恨的,都含有了。 皇宫里尽是失落的地方。 卫德明在宫里中来回奔波了一圈,终于回到了处政殿说:“皇上,查到了。”他上前在上官郎熙的耳边小声说道:“是荟妃娘娘收贿了梁姑姑。”上官郎熙顿了下,说:“将那个梁姑姑撤了,荟妃她,就先不管了,跟她撕破脸,朕也不好做。” 伴着鸡啼的黎明,芊婉把戴小萱叫醒,小乐子刚从心乐殿跑了一趟回来,气喘吁吁地对戴小萱说:“小主,奴才刚到心乐殿跑了一趟,公主让你千万要记得明天的约定。”戴小萱眨了眨眼说:“我知道了。” 小乐子刚走出门口,又折了回来,拿着一封信对戴小萱说:“小主,刚有人拿了一封信给你。”戴小萱把信接过来:“谁的信啊?”小乐子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送完信的人调头就跑了。” 戴小萱把信拆开: “请于巳时(九时到十一时)到储秀宫门口前走一百步的地方,切记要来! (某某人字)” 谁呀?戴小萱读完信,心想着去还是不去?算了,傻瓜才去的。 戴小萱悠悠的走到内厅,一些早起的秀女已经坐在内厅里,正谈论着一些关于什么刺绣方面的东西,戴小萱能补好自己的衣服已经算谢天谢地了,跟她说刺绣也白费口水。 钟绮梦看到戴小萱来到了内厅,就走过去做到她旁边:“小主,你看,这刺绣怎样绣才好呢?”钟绮梦把一块绣有鸳鸯的丝绸布递到戴小萱面前。 戴小萱摆了摆手:“呵!我不会刺绣的。”钟绮梦又问:“那小主会什么呢?”戴小萱若有所思地说:“我会唱歌,跳舞,会点溜冰,体操,最爱游泳和吃喝玩乐!” 钟绮梦皱了下眉:“小主说什么呀?我有点不明白。”戴小萱回答说:“你当然不会明白啦!不就刺绣吗?真正的景色也看过了,不就绣上一些垂柳和湖水,如果在绣上一个圆月更好!”钟绮梦疑惑地问:“为什么呢?” 戴小萱接过那块丝绸布说:“那样就可以取名‘平湖秋月’,刚好应了八月十五这个兆头。”钟绮梦赞成地点点头,可她旋即又问:“小主见过鸳鸯晚上也出来游湖吗?”戴小萱一时语塞了。 “呜呜……”几个秀女正围着哭泣着的一个秀女出来。 这哭泣着的秀女戴小萱知道是谁,就是跟杨若蕾同一间房的那个秀女雨薇。戴小萱站起来问:“雨薇,你怎么哭了?”雨薇拿着手绢抹了抹眼泪道:“小主,那个杨若蕾一大早就抢我的早膳还不止,跟她理论,她还给我一个耳光,我真受屈啊。呜呜……” 和雨薇出来的几个秀女却忿忿地说:“这杨若蕾也太没人性了,看来该整整她。”戴小萱看着一个秀女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人,上面写有杨若蕾的名字。 戴小萱眨巴着眼睛,恐怕这纸人老早就准备好了吧,民愤啊!民愤啊! 传说中玩纸人就最邪门,这纸人都一般灵验,你打写有名字的纸人哪,那被诅咒的人就哪儿痛,是不可轻试的哦! 拿着纸人的秀女划燃一根火柴,看似要把纸人给烧了。 “哎!”戴小萱一步上前把纸人抢过来。雨薇不解地问:“小主,你干什么?”戴小萱解释说:“其实杨若蕾再怎么样,我们也不可以这样做啊,况且……这纸人很邪门的!”钟绮梦也哭着求情:“是啊,大家请别那么生气了。” 各位秀女看戴小萱和钟绮梦如此维护和平,只好作罢。 钟绮梦对戴小萱说:“小主能跟我到外面说话吗?”戴小萱点点头,钟绮梦带着戴小萱恰好来到储秀宫门口一百步左右的地方。钟绮梦愁眉苦脸地说:“小主,若蕾她我觉得好可怜啊,小主可要帮帮若蕾,她真的很可怜的!” 戴小萱说:“能帮的话还可以的,但杨若蕾她有时也太过分了,别的秀女才会这样恨她。” 钟绮梦转过身看深蓝的天空:“可是她也不想这样做的吧?小主,可能我无法陪到她最后,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不要恨她。” 戴小萱疑惑地说:“我不明白,怎么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钟绮梦回头一笑:“没什么,小主,我们回去吧。”戴小萱沉默不语地走在后面,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把她的嘴捂住,拖进旁边的灌木丛里。那人放开手,戴小萱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刚想开口,那个人就做了个“嘘”的手势。 上官郎熙低声说:“我不是让你巳时来吗?怎么没来?”戴小萱白了他一眼小声说:“那封信又没写明是谁写的,搞得我还以为是个傻瓜写的,原来你就是那个傻瓜啊!”上官郎熙没理戴小萱的话,便拉起她跑起来。 戴小萱边跑边问道:“喂!你带我去哪?”上官郎熙神秘地一笑:“去了就知道了。”他们在戴小萱曾经经过的废园前停下来。戴小萱指了指那块石头说:“这里已经被封了,我们都不可以进去。” 上官郎熙却拉着戴小萱走进去:“没关系,进去吧。” 这园是荒废的厉害,这些土地拔开了植物应该还用火烧过,不然怎么会寸草不生? 上官郎熙在一棵树前停下来。戴小萱摸了摸那树的树干:“想不到这园子里都那么荒废了居然还长着一棵这么大的树!”上官郎熙踮起脚摘下一朵花:“这叫蓝铃子,只有这里独有,这棵树是我小时候种下来的,这个园子被废时,我力保了它下来,现在它又开花了。” 戴小萱跳起来,也摘了朵花,这棵树的花朵花瓣洁白。中间是小巧的淡蓝花蕊,仔细一闻还有一阵清香。戴小萱捏着花说:“我从没听过世上有蓝铃子这种花。现在可领略了。”上官郎熙笑着把他手中的蓝铃子别在戴小萱的头髻上,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萱,这蓝铃子是有一个传说的。” “在上千年前,曾有一位美丽的蓝铃子女神,私自下凡与这里的国王相恋。仙与仙之间相恋已经是不允许了,更何况是仙凡之恋。所以天神的主宰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神便阻碍他们。神用雷电产生了大火,烧了那个国王的宫殿,所有人几乎都没幸免于难。蓝铃子女神非常悲痛,她将她无法传承下去的爱给了善良的白莲花仙子,自己独自化为成千上万的光点,降落在每一个角落,每个金点长成一棵棵蓝铃子树,常驻人间!” 上官郎熙说完,深情地看着戴小萱:“现在的蓝铃子是有情人的许愿树,得到蓝铃子的祝福,这份情就永远受到女神的庇佑,我们能试试吗?” 戴小萱的心怦怦地跳动着:“我……我们来……许愿吗?”上官郎熙点点头。 好吧!戴小萱向着蓝铃子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闭上,如果她与上官郎熙是真的有缘的话,那么奇迹就会出现,她对他的心就永远不会变。 所以,会许下愿望。 强光!是突如其来的强光! 戴小萱睁开眼,又是一片白茫茫,她身上换上了一件跟上一次那个怪梦里的那件白色裙裳,胸前是绣的一大朵白莲花,白莲吊坠也垂在心口前。 迎面吹来蓝铃子的花朵,隐约中走来一个蓝色裙裳的女子,走近了。她长得很美,像天上的仙女。 她开口说话,对着戴小萱说。戴小萱听到了那种彷如隔世,奇幻的声音:“白莲仙子,是你?”转而她莞尔一笑:“谢谢你,接传了我的爱。既然你选择了,无论喜悲都不要放弃,我会努力庇佑你的,再会了!” 戴小萱想说话,但她动不了,全身上下一点也动不了。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时,上官朗熙却看着她说:“许好了吗?”戴小萱点点头,她正想着,刚才是什么呢?梦?不可能吧! 上官朗熙又说:“那看看神给我们的结果。”他转到树后面,就惊喜的大叫:“小萱,你快来看!” 戴小萱也跟着转到树后面,她惊讶地捂住嘴,失声大叫。 树干上刻了一个“缘”字,散发着无限的金色光芒。 上官朗熙高兴地抱起戴小萱转起来:“太好了!连神也赞同我们了!”转得戴小萱直叫下来,上官朗熙意犹未尽地把戴小萱放下来。 戴小萱静静的看着他,回忆与他的所有一切。命中注定了,不要再否认了,是喜是悲,也顾不了了。 “好了,既然神也要我们在一起,那就在这树面前,我许下誓言吧!”戴小萱说着,就伸出右手,紧牵着上官郎熙的左手,坚定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后踮起脚,浅吻了上官朗熙的额头。 这一刻,就值得幸福到永远,爱到永恒。 戴小萱轻轻地说:“你是古滇国的皇上吧?”上官朗熙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戴小萱嘿嘿一笑:“你每一个破绽都在告诉我呢!所以……” 她掏出上次买下来的那男孩橡皮泥娃娃:“我要在上面郑重注明这是笨蛋上官朗熙!”上官朗熙“哈”了声,不甘示弱地掏出那个女孩橡皮泥娃娃:“难道我不会在上面写个什么蠢材戴小萱吗?” 戴小萱挑了挑眉:“你敢吗?” 上官朗熙也跟着挑了挑眉:“你也敢吗?” “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相同的鼻音,生气地转过身去。看!真是一对变化莫测的欢喜冤家!感情变化没个准儿的。 心乐殿里 心洢正拉着上官轩渊的手不让他走:“我的好好二哥,你就留下来多给我讲宫外的事嘛。” 上官轩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投降说:“行行!我的好好好妹妹!我的鸡皮都起了好几次了。” 心洢得意地笑了说:“那就坐下来给我讲宫外的事吧。” 上官轩渊只好坐下来,将他与戴小萱之间的事,改成第三人称跟心洢全部说出来。心洢怀疑的问:“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跟我差不多大,差不多身高,性格也跟我差不多啊?”上官轩渊点点头:“心洢,你认识她吗?” 心洢忙摇摇头:“哦,不,不,没有,我不认识。”上官轩渊站起来:“好了,说就跟你说了,我该走了。”心洢也站起来:“哦,好,二哥慢走咯。” 看着上官轩渊走出了门口,她就在屋里踱来踱去,心想这本来小妹就是和大哥的了,这下又来了二哥,这出戏怎么演的啊? 第十五章 轻魂凌 上官朗熙和戴小萱走在一条林荫间,手牵着手,抬头看树叶缝隙中漂浮着云朵的蓝蓝天空。 他停下来,看着戴小萱说:“小萱,我们以后都这样手牵着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好吗?”戴小萱点点头:“那么我们就永不分离了。”说完,两人一起咯咯地笑起来。 两人走到储秀宫门口,依依不舍地分别。 戴小萱心情舒畅地走进储秀宫,正在干着急的钟绮梦忙走过去:“小主,你去哪了啦?害我好担心!”戴小萱拍拍胸膛:“安啦!我随便走走而已,别担心啦。” 钟绮梦松了口气说:“我就怕小主一时迷路,都出乱闯,被人抓了都不知道。”戴小萱微微撅起嘴来,这不是在损人吗?她拍拍钟绮梦的肩膀:“唉,也没什么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罗马?小主,什么是罗马?”钟绮梦疑惑地问。 戴小萱心里直喊天喊地,代沟!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代沟!!!她蛮有道理地回答道:“刚才的是新式语言,我给你讲通俗点,是条条大路通皇宫行了吧?” 钟绮梦明白似的点点头。戴小萱扭了扭脖子,招呼芊婉送碗茶到房间去,自己也没力气似的走进房间里去。 杨若蕾一天没被秀女弹劾可算奇迹了,所以戴小萱与钟绮梦只能坐在一旁聊其他的话题,不知天已黑,所有秀女都散伙各回自己的房间。 戴小萱把白莲花放在烛光下,这白莲花很有一番代表性,那些红衣人,那个占卜师,还有那个蓝铃子女神,都非常注重白莲花项链。 那个蓝铃子女神还说戴小萱她是白莲仙子,这怎么回事哪?那个占卜师更说这白莲既是带者来,也是带者去,讲得太玄妙了。 正当将白莲吊坠把玩时,窗外悠悠传来一阵奇怪的箫声。 其实也不奇怪,只不过这曲子很熟耳。对了!就是那首《日不落》,戴小萱的手停下来:“芊婉,谁在吹箫呀?”芊婉走到窗前看了看说:“不知道啊,小姐。” 戴小萱二话不说地拉开门走出储秀宫,四周无人,而箫声依然还在悠扬,她转来转去,左看右看都看不见人影。 微风吹动着两旁的树叶,戴小萱抬起头,宁辰远正坐在屋顶上吹着萧。戴小萱叫道:“喂!宁辰远,你在干什么啊?” 宁辰远停下来:“我在吹箫。”戴小萱开玩笑地说:“老大,你这么晚在这吹箫,人家还以为闹鬼了呢!”宁辰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打扰了。” 戴小萱一笑:“要赔礼的话,就把我也带上去啦!” 一阵旋风吹过,戴小萱跟宁辰远落在储秀宫的屋顶上。 戴小萱开心地拍拍手:“耶!宁辰远,你太棒了,‘嗖’的一声就把我带上来了。” 宁辰远只是笑着不说话。戴小萱指了指他手中的萧说:“原来你会吹箫啊?还用萧把我那天给你唱的那首歌唱出来了呢!”宁辰远提了提手中的萧:“还好吧,你喜欢听不?” 戴小萱点点头:“嗯!嗯!你继续吹。”宁辰远把萧放在嘴边,悠扬地吹起来,戴小萱用手打着拍子,津津有味地和着箫声轻唱起歌词:“祈祷你像英勇的禁卫军,动也不动的守护爱情……” 她边唱边抬头看着夜空,夜空出现了上官朗熙猥琐的笑脸,戴小萱脸不由地红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她低下头来,天哪!我怎么会想起那个笨蛋了? 戴小萱抚着跳动的心口,宁辰远依然吹着手中的萧。 一厢情愿也好,流水无情也好,只要她能听到这箫声就好。 处政殿前 上官朗熙走到处政殿前莫名地打了个喷嚏,是秋风起凉了,还是有那个念他了。他用手指搓搓鼻子,也没关系,反正他心里正高兴,想起今天的事,他就不由地笑了起来。 “大哥~~”一阵幽幽的声音传来,恰好又翻了一阵秋风,上官朗熙打了个冷颤,吓了一跳:“心洢,你怎么突然出来吓你亲大哥了?” 心洢“嘻嘻”地一笑:“大哥刚才笑什么呀?有什么喜事了吗?啊!呀!痛!”上官朗熙无语地给了心洢一个爆粟。 她皱起她的鼻子:“哥,你知不知道很痛的啊?”上官朗熙若无其事地说:“知道痛了吧?看你还多管大哥的事!” 心洢装作可怜巴巴地说:“大哥啊~看在我们今生是兄妹这么有缘的份上,你就告诉心洢吧。” 上官朗熙发现,这世上除了难缠的淳于伊荟外,还有一个难缠的亲妹妹,他也只好向心洢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近点小声说:“大哥我有喜欢的人了!” 心洢忙问:“大嫂是谁呀?”上官朗熙向她摇了摇食指:“无可奉告!” “恩~~大哥,你就说给心洢听嘛!心洢好想知道哦~~”心洢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好,好,告诉你。”上官朗熙无奈地辦开心洢抓得紧紧的手:“她叫戴小萱。” 心洢惊讶地瞪大眼睛:“她?”上官朗熙看着她的样子就说:“就知你不认识她,如果没什么事,我进去了。” 上官朗熙踏进处政殿后,心洢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双手捧着脸,心里悲哀地想着:惨了!惨了!大哥和二哥都喜欢小妹,要是两个兄弟争起来怎么办?不对!他们都是文明人,不会那么冲动的。不对!呜……还是找大姐谈谈去吧! 想完,她一溜烟就跑去找窅妃了。 这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戴小萱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芊婉拉开窗前的帘子,和煦的阳光照进来,戴小萱舒心一笑:“嗯,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芊婉也像认同地笑着走到戴小萱面前,放下已经准备好的洗脸水,今天就是八月十三了,看流星雨的日子,天气晴朗是应该的。 前几天,那个梁姑姑被调走,调来新的姑姑,人称明姑姑,人蛮好的,重要的是比那梁姑姑看起来顺眼! 今天众秀女要进行特训,因为离八月十五不远了,出场的仪态是一定要有的。 所以这一整天,全部秀女都要艰苦训练。有的学习微笑,笑得嘴都歪起来了,学如何走路学到脚板痛,真是可怜哦。 不知已经到了晚上,戴小萱跟那堆秀女吃过晚饭后,就累累地走进房间,摊在床上,小乐子在旁边说:“小主,公主让你今天丑时到晴舞阁的那个花舞台去。” 戴小萱抱着枕头没力气地答道:“知道了,我好累啊。”说完就梦周公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芊婉叫醒戴小萱:“小姐,丑时快到了。”戴小萱连忙站起来,匆匆向晴舞阁一路小跑跑去。心洢和窅妃已经坐在那花舞台还远的小亭里了,戴小萱走进小亭里,喘着气地叫道:“大姐!二姐!” 心洢拿起块桂花糕说:“小妹呀,快来吃桂花糕咯!”戴小萱坐下来,也拿起块桂花糕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窅妃喝了口茶说:“小萱,你让我们出来看什么?”戴小萱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周围安静下来。 宫里传着打更人敲锣的声音:“秋干物燥,小心火烛,丑时!秋干物燥……” 戴小萱开心地一笑:“嘿,时间到了!她走出小亭,看着天空,心洢和窅妃也跟着走出来,一起看着天空。 漆黑的天空划过一两颗流星,继而,一大群流星雨汹涌而来,闪闪发光,可谓壮观。 戴小萱眼不离天空地说:“这些现象叫流星雨,这一时段的流星叫英仙座流星群。” 她转身对已经被流星雨惊呆以及被其美丽吸引的心洢和窅妃说:“在我那儿的地方,当人们看到流星时会默默许下自己的愿望,而且蛮灵验的哦!我们快祈祷吧!” 戴小萱转过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下自己的愿望。心洢和窅妃也坚信地跟着双手合十,默默许下自己的愿望。 三个人一起睁开眼,高兴的拥抱在一起。戴小萱指着天说:“我,戴小萱,要永远快乐!与大姐和二姐是永远的好姐妹!” 心洢也举起手来:“我,上官心洢,与大姐和小妹做永远的姐妹,永远幸福!”窅妃也举起她的手来:“小妹们与我永远幸福!” 流星雨似乎划过了更多,更亮,虽稍纵即逝,但带走了人们的愿望。 三个人意犹未尽地坐回小亭里,心洢把手搭在戴小萱的肩上:“小妹,告诉二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向窅妃眨了眨眼,当初跟窅妃商量时,还很明智地说这招是引蛇出洞,但看起来像是在明知故问。 戴小萱不争气地脸一红:“没有,开什么玩笑。”心洢看出端倪地“哦”了几声,继续问道:“那小妹觉得我大哥如何?我看你们蛮配的。”戴小萱听了,激动地站起来:“二姐别这样,大姐怎么办?” 窅妃淡淡一笑:“嗯,我没关系。”心洢也站起来:“哦呵!看到了吧,小妹,从实招来哦!” 戴小萱想了想说:“那笨……哦,不,皇上他……心洢偷偷地窃笑着。戴小萱这才发现被人耍了一把:”好啊,大姐和二姐合起来欺负我。”心洢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小妹,我们哪有?” “还说没有?”戴小萱奸笑着:“嘿嘿,二姐,小妹好想见见你暗恋的人哦,好让我看看帅不帅?” 心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坐下来:“哎呀!我怎么突然发现桂花糕越来越好吃了。”戴小萱为自己的报复正高兴着呢,窅妃也用袖子掩着,吃吃地笑着。 流星雨不知中已经停了下来…… 第十六章 花门灵 早晨醒来,戴小萱想起昨晚她对流星许下的愿望。 真的会实现吧? 她会和他永远在一起,但要是有一天她回到了二十世纪怎么办?唉,现在可是两边牵挂,二十一世纪有自己的父母,朋友和最亲的人,而这里又有自己最爱的人和一群熟悉的人,教她如何选择呢? 小乐子敲了敲门,端着早膳进来:“小主,吃早膳了。”戴小萱坐起来:“咦?芊婉呢?”小乐子放下早膳说:“近日秋风吹凉,芊婉她得了点风寒。”戴小萱连忙穿上鞋子:“真的吗?小乐子,你带我去看看芊婉。” 她穿上外衣,小乐子带着她走到门口,拉开门,不知外面有人,他撞上了前面的那个人。小乐子抬起头看本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皇……皇……”说完晕倒在地上,跟在后面的卫德明说:“这次不关我事了,他自己晕的。” 上官朗熙看到扶起小乐子的戴小萱,立刻吃醋地说:“分开!分开!卫德明,你扶住他!“ 戴小萱把小乐子交给卫德明说:“你干嘛这么激动呀?”上官朗熙涨红了脸说:“小萱,不许你跟别的男人有肌肤接触,连衣服也不行!而且……而且你都没这样扶过我……” 她深吸了口气,上前牵住上官朗熙的手说:“喏,这样你满意了吧?”上官朗熙开心地笑起来,戴小萱无奈地说:“这是孩子气!” 上官朗熙眯着眼说:“小萱,我们去后花园看看。”戴小萱点点头:“嗯,不过,我要先看看芊婉。”上官朗熙问:“哦?是那个跟你一起进宫的婢女吗?” 戴小萱微微低下头说:“是她,听小乐子说,她感染了点风寒,我想去看看她。”上官朗熙牵着戴小萱走起来:“那就先去看看她吧。” 卫德明在后面大声说:“皇上,那奴才怎么办?”上官朗熙头也不回地说:“好好照顾那个……嗯,小乐子吧。” 戴小萱和上官朗熙走到芊婉的房前,房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戴小萱轻轻地推门走进去。 芊婉躺在床上,额头的地方冒着冷汗,戴小萱拿着手帕给芊婉擦头上的冷汗:“芊婉,忍着点,风寒很快就会过去的。”芊婉微微睁开眼,轻声说:“啊……小姐,是你。” 戴小萱帮她盖了盖被角道:“记得要吃药哦!风寒这小儿科对芊婉来说大不了对不对?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下午我再来看你。” 她走出门口,上官朗熙倚着门面说:“你们的主仆关系真好”戴小萱抬头看着天空:“是啊,现在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芊婉时,芊婉的羞涩样,我从没有把她当成婢女,甚至那些被称为奴才,奴婢的人,我都会以朋友的态度看待,其实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啊!” 上官朗熙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戴小萱低下头来:“哎!不是说去后花园吗?”上官朗熙快活地答道:“是,我们走吧!” 后花园的菊花开始结出花蕾,开得正旺的杜鹃还有铃兰散发着阵阵的香味。 戴小萱缓缓地看到花丛深处,那里有石凳石桌,石桌还放着一把琴。戴小萱在琴的面前坐下来,抚着琴弦,似好久没碰过了。 上官朗熙在旁边也坐下来:“怎么?要弹琴吗?”戴小萱轻轻拨了拨琴弦:“是啊,进宫以来都没弹过了,正好弹一下。不如,我唱首我们的歌吧。”上官朗熙闭上眼:“好啊,我倾听着。” 戴小萱拨动琴弦,伴着琴音唱起《独占神话》来: “千年以前的烦恼 明明都已经忘了我却拼命想知道 我每一次的纷扰角色扮演般对照 没有期限的征兆还有好多的问号 自已和自已聊聊 是否手背的痣是上辈子留下的记号 那个爱过的人能在今生把我找到 轮回太奇妙有些故事不会老 欢迎光临我的独占神话 千年之前我是那个她 当时和爱的男人最后快乐吗 这是属於我的独占神话 何必在乎它的真或假 让画面倒转吧” 风轻轻地把树上的枯叶吹落,上官朗熙睁开眼:“为什么是千年?”戴小萱没回答,难道说他与她相隔了一千五百八十二年吗?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歌如此,何必追究为何千年?” 上官朗熙问戴小萱:“小萱,你重吗?”戴小萱看了看自己:“不知道啊,你问来干嘛?”上官朗熙把她抱起来:“没有,只想抱抱你。” 然后他抱着戴小萱旋转了一周:“小萱,你一点也不重,你很轻很轻,像有一双翅膀在飞着,你不会飞走的吧?” 微风中,戴小萱抚着上官朗熙的脸,微笑着摇头。 许良锦走在走廊上,戴小萱也走在走廊上。她认出了许良锦,所以叫了声:“徐大人!”许良锦回过头温和地说:“哦,是萱小主。” 戴小萱问道:“咦?你知道我?”许良锦似有点惋惜地回答:“后来才知道的,想不到你可能将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呵呵,这事说不定的,我没这么厉害。”戴小萱忙摆摆手,许良锦整理了下他手中的文件:“我还要把这些文件拿回文书处,先告辞了。” 戴小萱说:“嗯,那就再见了,徐大人。”两人分别后,戴小萱继续无聊的走着,来到一个池边,上官轩渊正坐在那喂池里的鱼。 “王爷?”戴小萱走到他旁边,上官轩渊头也没抬,应也不应一声。戴小萱又叫了一声王爷,他才慢悠悠地说:“你……叫……错……了。” 戴小萱捏起了下巴:“那叫你什么?不会是要叫笨蛋吧?难道叫喂鱼郎?不对……”上官轩渊冷哼了声,戴小萱呀,够迟钝的了。 她接着说:“难道……叫,轩……渊?”上官轩渊站起来道:“你叫对了。”戴小萱“切“了一声,趴在池边的石头上看池里的鱼快活地游来游去。 上官轩渊说:“小心石头滑,掉进池里去了。”戴小萱抬起头不在乎地一笑,想唬她?还早着呢! 可上官轩渊沉默不语地指了指她趴着的那块石头。戴小萱低头一看,石头上正趴着一只不明的爬行动物。 “哇!”戴小萱吓得躲进上官轩渊的怀里:“天杀的!到底是壁虎还是蜥蜴啊?” “是壁虎而已。”上官轩渊装着非常慈父地拍拍戴小萱的头,戴小萱觉悟起来:“吖!”她离开上官轩渊的怀里,气哼哼地大声说:“你给我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再见!不!是不要见!” 戴小萱顺便将脚边的石头一踢,正中上官轩渊的脚尖,上官轩渊痛苦地叫了声,戴小萱回过头报以胜利的微笑,一溜烟就跑了。 她到御医院端了一碗祛风寒的汤药来到芊婉的床边。戴小萱坐下来,一手轻轻地把芊婉扶着坐起来。 戴小萱用汤勺搅了搅药说:“芊婉喝药了。”芊婉伸出手:“小姐,让芊婉自己来吧。”戴小萱勺起一勺汤药,递到芊婉的嘴边:“不,没关系,让我来喂你喝。” 芊婉拗不过戴小萱,只好让戴小萱一口一口地喂着把药喝完。戴小萱放下见底的药碗,舒心一笑:“好了,芊婉,你的风寒很快就会好的了。”芊婉点点头:“嗯,一定会如小姐所愿!” 上官朗熙想了想,又烦躁地挠挠头。卫德明站在旁边小心地问:“皇上,你在烦什么呢?”上官朗熙叉着头道:“朕在想明天的中元盛会,小萱要是没出色的表演,很难让母后认同啊。” 卫德明想了想:“的确,奴才看戴姑娘每天都悠闲自在的,反倒并不紧张盛会。”上官朗熙叹了声:“真不知她明天会给世人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一个奴才走进来,跪下来说:“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正宣你到和宁宫。”上官朗熙站起来:“行了,朕这就去!” 和宁宫 里面的香炉正冒着薄薄的烟气,上官朗熙低下头:“孩儿参见母后。”淳于慈雅抿嘴一笑:“朗熙,起来吧。” 上官朗熙抬起头,淳于伊荟也坐在旁边,他隐忍了下说:“不知母后找孩儿有什么事?” 淳于慈雅喝了几口热茶道:“明天就是中元盛会,到时新晋秀女还有妃子都会有表演,你就多看几眼,好立个如意妃子。” 上官朗熙也料到会讲这事儿,只好敷衍地应了声:“是,孩儿知道。”淳于慈雅接着说:“立完了妃子,你也该挑个皇后出来,添个子嗣,好让哀家高兴高兴,你看荟儿如何?” 他看了眼淳于伊荟,她正娇羞地低下头来。看来她该在淳于慈雅旁边点了不少火,煽了不少风。上官朗熙坚定地回答:“母后,孩儿的事会处理的,立后之事以后再议吧。如没什么事,孩儿先告退了。” 淳于慈雅点点头:“行了,你下去吧,有荟儿陪着哀家就是了。”上官朗熙转身走出和宁宫。 明天盛会如何,就要期待了。 顾天哲拿起写有《送别》词的宣纸,映照在烛光下,嘴角微微翘起,明天就要见到正教主了。这个戴小萱到底有何能耐,戴着白莲项链成为白莲教教主? 他想起冰封在白莲教深密地方的她,这么多年了,她未曾苏醒,也未曾出现在他面前,上天只派了那个戴小萱来接替她的使命,她可真狠心啊! 留下他走了那么远,那么久,一点留念也不给他,为什么知道他爱她,她却充耳不闻?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第十七章 百花怜 中元盛会当天 酉时 因为前几天礼仪处的殷大人感染了风寒,咳嗽了好几天,所以代替他主持仪式的是许良锦。 本来礼仪处再怎么的没人主持,也扯不上文书处的人,只不过是昨天那个殷大人咳着嗽走在过廊上。不知是恰好还是倒霉,殷大人对着许良锦咳嗽好会儿后(不知传染了多少唾沫),然后伸出手拍拍许良锦的肩膀。 “许大人啊,还是年轻人身体力壮,咳咳,看我这老骨头不行了,咳咳,许大人,你就帮帮老夫主持一下明天的典礼吧。”(还带着期待的目光) 许良锦心地善良过头,就点头答应了。不过,他反倒看到殷大人今天是哈哈大笑地坐在一边跟别人谈东家,扯西家的,一点病态也没有。 莫非上当了?也罢,许良锦大声一吆喝:“典礼开始!”顿时,钟鼓乐声也跟着响起。 站在台下人群中的司徒玄明笑呵呵地拍拍顾天哲的肩膀,指着台上跳舞的舞娘说道:“哎,你看,这群舞娘多佳丽,还是柳州出美女啊!跟我们多般配。”顾天哲的脸阴下来,狠狠拍掉司徒玄明的手:“谁要和你狼狈为奸了?” 司徒玄明揉着手背道:“谁是狼,谁是狈了?朋友一场还这么狠手?”顾天哲自知不理会旁边那个叽喳的家伙为妙,所以默不出声起来。 乐声停止,舞娘退下舞台。宫里跳舞有最高造诣的窅妃自然而然要出来独舞一番,她淡淡地跳了一段简单的舞蹈。虽简单,但熟练至极。向观众致谢时,也获得了一阵掌声。 台上的乐队不知地撤成吹埙与敲扬琴的乐师。上官朗熙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看着洋溢着欢乐的人群,寻找着戴小萱,奇怪?没看见她?不知去哪了? 人群中“哗!”的一声,空中徐徐飘来红色的花瓣,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伸出手去接那些花瓣,缓缓的,花瓣停了落下来。 “啷!啷!”的铜铃声响起,紧贴着舞台的阁楼甩出两条系有铜铃的白布。芊婉和小乐子在阁楼上紧紧抓着白绸的一端,戴小萱穿着一身白色裙裳,抓着两条白绸,像飞一样从不高的阁楼落到舞台上。 人们都看着这像从天而降的戴小萱要干什么。芊婉和小乐子同时放开白绸的头端,戴小萱伸手接住白绸的头端,两条白绸分别折成两半,长长的白绸变短了,就方便了好多。 戴小萱双手一甩白绸,铜铃声又响起,乐师们便得到指令般开始奏乐。她边跳着韵律体操,边唱着那首《天女散花》: “花恋花花非花 纤云流转花颠花儿花迷花 花暖人间七彩连华 花满世界九州绽如画 花仙花儿花醉花儿 紫霞万丈丰润泽满庆天下 吉祥迎风福满枝丫 太平日月花笑开了花 花愿幸福满人间 花祈鸿福兆瑞年 撒花红万千舞花蕊翩翩 花柔花曳花香花满天 花吟龙飞庆祥年 花开凤舞盛世连 撒花红万千舞花蕊翩翩 花意花愿花羡人间 花飞花满天” 芊婉和小乐子有撒下那些红花瓣,人们都津津乐道地听着这首充满寓意的歌曲,还赞叹戴小萱奇特的舞姿,娇柔而又有活力! 花瓣雨又停止,戴小萱挥舞着白绸旋转着,乐声停止,她的旋转也停止。戴小萱原来只用一条细白色布条扎起来的长发顷刻也散下来。 一曲罢,戴小萱满意的站起来,走在四个青衣女子面前,和青衣女子在花瓣雨中一起向观众微微鞠躬道谢。 所有人才从刚才的表演中醒过来,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许多人都大声叫好,连淳于慈雅也看得眼直,点头赞叹,转头问上官朗熙是哪一个秀女。上官朗熙也没想到看似无所事事却干出了一番大事的戴小萱这么有人气。 他笑了摇摇头,装作不知道地说:“母后你也知道孩儿不多关心这些事。”淳于慈雅嗔怪到:“这么好的秀女就该多关心一点,立妃时也有个好人选啊!” 上官朗熙只笑而不语,淳于伊荟也十分惊讶这一出表演,但心里就越感到越气。心洢向已经坐在她旁边的窅妃翘起大拇指说:“大姐,你看,小萱可真是一级棒!” 窅妃一笑:“是的,这是我也没想到的。”心洢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歌好听,舞也好看,而且那场花瓣雨也很好看呢!”窅妃静静地说:“可我也担忧,要是小萱真拿了第一,那么荟妃会不会找碴儿呢?” 心洢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她再怎么在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什么呀。”窅妃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然后说:“但愿如此。” 紧跟着表演的杨若蕾看了戴小萱的表演心头一震,戴小萱演得很好,这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但要知道,戴小萱的强劲对手是她。 杨若蕾拿着笛子走向舞台,她要吹奏的是已失传有一段时间的《梦水谣》。 微风吹来,杨若蕾吹着横笛,美妙的笛声飘扬,风吹着她的裙袂飘飘,一些披肩的头发也被吹气。好像这笛声有着巨大的冲击力量般。 人们闭上眼静静地听着这美妙动听的笛声,连一曲完了也不知道。台下响起跟前一次一样的掌声。杨若蕾紧紧握住那把笛子,只要这次夺冠,那么对以后的妃子之位争夺也容易多了。 戴小萱可能要输给她了。 一切节目结束后,是要公布结果了。许良锦拿着绸轴卷,展开,顿时全场好像充满了紧张感。 许良锦大声说:“第三名是晴舞阁的窅妃娘娘!”台下拍起手掌来,心洢高兴地向窅妃递了个祝贺的眼色。窅妃站起来,走到许良锦不远处的地方。她明白第一名就只剩下小萱和杨若蕾之争了。 戴小萱低下头,她不知道会不会拿第一名,但觉得会拿第一名,反正心好乱。杨若蕾看了眼对面低头的戴小萱,这一次的第一她要拿定了。 许良锦接着说:“第二名是……”,这下气氛更紧张。许良锦似乎犹豫了下才说:“是储秀宫的萱小主。”许多人都不明地疑惑地看向台上,戴小萱更是感觉突然心一坠,差点要跌下来,幸好芊婉扶住了她。 心洢忍不住地拍了下桌子:“许良锦你干什么的?!戴小萱至于判个第二名吗?”许良锦没说话,倒是淳于伊荟站了起来说:“心洢,怎么了?这个结果是我判的,有问题吗?” 果然,大姐说的话没错。心洢想着,然后说:“荟儿表姐,只是不明白,难道戴小萱没本当第一吗?”淳于伊荟“哼”地一声轻笑:“本来可以,但考虑到如此这般多的花瓣,采摘不说,再拿来这里,花费如此大,试问……” 淳于伊荟颇为得意的看向戴小萱:“区区一个小主,何来如此大的花费呢?难道有什么的不义之财吗?” 戴小萱气上了心头,这个淳于伊荟这么会找机会来贬她的,气死人了! 上官朗熙看事情不妙,正要站起来主持大局,上官轩渊已经走了出来。戴小萱疑惑地看着上官轩渊,他是要干什么啊? 上官轩渊弯腰捡起几片花瓣,走到淳于伊荟面前说:“难道荟妃娘娘的慧眼没发现这花瓣不是真的吗?”他的话音刚落,许多人都捡起那些花瓣察看,纷纷说:“对啊!这些花瓣都不是真的。” 淳于伊荟不相信地捡起一片花瓣,上官轩渊一脸笑着走到戴小萱面前,把他手中的花瓣放在她的手心上,然后转身说:“至于这些花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听萱小主如何说。” 戴小萱把手掌合起来,把花瓣握在手中,感觉抓住了鼓励和勇气。她走到舞台中央说:“其实这花瓣是用纸做的,纸是我从各个处理处收集来的废纸,然后把它们剪成花瓣状,再放进红色颜料里染色晾开,就成了今天的花瓣雨,信不信随便。”说完,她放开手掌,手中的花瓣便在空中打转着飘下来,最后静静地躺在地上。 许良锦开口说:“我可以证明萱小主说的是属实,因为她曾到文书处拿走一些废纸。”其他管理处的大人也站起来说:“我们也可以证明,萱小主的确有向我们要过废纸。” 戴小萱高兴地一笑,太好了!有这么多人帮着她。 淳于伊荟开始陷入窘境中,心洢将手搭在上官轩渊的肩上,傍着上官轩渊对淳于伊荟说:“哎呀!荟儿表姐,原来是你搞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咯!呵呵!”估计淳于伊荟在心中已将心洢骂上十万三千零九次了。 这时,淳于慈雅站起来:“行了,心洢,别闹了。许良锦,既然这储秀宫的萱小主如此聪颖,有才艺,就改她为第一吧。” 许良锦一躬身道:“是。”然后对着台下的人宣布道:“获得第一的是储秀宫的萱小主,第二是储秀宫的杨秀女!” 台下又响起“哗啦哗啦”的掌声。顾天哲静静地拍着手,看在台上与心洢开心地跳起来的戴小萱,脸上一笑。这戴小萱确实不易,只是还没有完全明白上天为什么会选她成为教主的原因。 司徒玄明甚是高兴,他可能是对戴小萱一见钟情了,虽太远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她的歌,她的舞可是美轮美奂的,使人不得不沉浸其中。 坐着的上官朗熙看着戴小萱可是心里有点愧疚。她被人指责时他居然没有出来帮她,他突然想起上官轩渊曾说过要与他争小萱。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让他占上风了? 上官朗熙心头一紧,唉,还是他自己对不起小萱啊! 杨若蕾恨恨地紧咬她的下唇,负气地离开舞台。上官轩渊却跟了上去,杨若蕾在无人的地方停下来,回头忿忿地说:“王爷,你也该跟够了吧?” 上官轩渊抱胸在前,缓缓地说道:“杨秀女这么生气地急着离开,想必是心虚了吧?”杨若蕾勉强地一笑:“王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上官轩渊“哼”了一声:“杨秀女,难道要再挑白一点吗?若不是你跟荟妃串通一气,能有今天的闹剧吗?” 杨若蕾冷冷地一笑:“那也是因为戴小萱她太挡我路。”上官轩渊抽出他的佩剑抵在杨若蕾的脖上:“你给我安分点!戴小萱不是你能动的,这是我给你的警告,好好记住!” 杨若蕾无视地看着抵在她脖子上的剑,她看到剑柄上的红穗系着半块的玉佩。 “这玉佩……”杨若蕾愣了一下,随即她黯然一笑:“看来王爷很喜欢小主呢,但恐怕小主并不喜欢王爷吧?” 上官轩渊的心揪紧了下,他冷哼了一声收回了剑,冷冷地道:“别让我再看到你耍花招!”然后向热闹的舞台走回去。 杨若蕾刹那跌坐在地上,颤抖地拿出她身上那半块玉佩。呵,想不到当年的上官哥哥就是上官轩渊,她很高兴能再次重逢。可是他却不记得她了,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她的宿敌——戴小萱。 她绝不会放过戴小萱的! 表演过后是自由闹市,戴小萱看着面前堆放着的一万两黄金,眼睛都变成了元宝状。发财了!这么多黄金,下辈子不用干活也可以悠闲过日子了。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钱!钱! 心洢捧着金色的丝裳锦衣直叫:“小妹!小妹!快看看这衣服,合不合适?”戴小萱接过那件丝裳锦衣,不由地从心中赞叹。 好华丽精美的衣服啊! 心洢在旁边说着:“还磨蹭什么?快穿上呀!”戴小萱不由地抬头看坐在台上再上几层的上官朗熙,竟有点尴尬。 上官朗熙也没想到她会看过来,所以仓促地给了她一个微笑。戴小萱换上那件丝裳锦衣,连台下的秀女也涌上来跟心洢一起喧闹。 钟绮梦将戴小萱的头发拨弄好边说:“小主,真是人靠衣装呢!小主穿上去真漂亮!”心洢也拍拍手说:“我赞成!我赞成!的确很好看,啊!对了。” 心洢拉来上官轩渊说:“小妹,我二哥画画很好的,让他给你画个像吧。” 画像?戴小萱心中不由一笑,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哪里还用画的?直接用相机照下来就是了!戴小萱摇摇头:“不用了,摆同样的姿势那么久,我可不干!” 戴小萱郑重地向上官轩渊道谢说:“王爷,刚才真的很谢谢你!”上官轩渊嘴上一笑,靠近一步,在戴小萱耳边轻声说:“怎么?想好以身相许了?”戴小萱气恼地在底下狠狠踩了上官轩渊脚背一下,然后说:“这份人情我已经还给王爷了,咱们就不拖欠了。” 上官轩渊叫痛地抓着右脚,心里猛想着这够狠!够狠了! “为了不失敬意,这个送王爷你。”戴小萱把东西塞到他的手里。上官轩渊还欣喜地以为是什么珍贵礼物,满心欢喜地一看,只是戴小萱顺手拿来的苹果。不过也好,好过没送,上官轩渊拿着苹果咬上一口,还蛮甜的。 中元盛会已经圆满结束了,到了晚上,宫里就放起烟花。一支一支的灿烂的烟花绽放在空中时,都会引起各个秀女的呼声。 戴小萱倒不然,自己趴在储秀宫一个无人的某处栏杆上,烟花她都看多了,倒想尝尝一个人看烟花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后,她就开始骂某人混蛋了。要知道,当一个人静静时,总会想起已发生的事。这不,戴小萱就有认真想着白天的事,当她受难时,上官朗熙这混蛋到哪去了?真是气死人了!要是自己再理他,自己也是混蛋! 不知中,觉得头上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转过头来,上官朗熙大大一个人站在她的后面吓了她一跳:“你怎么在这儿了?这……是什么东西?”戴小萱拿下头上的东西,嘿嘿,她自己承认自己是混蛋了。 “花环!”戴小萱在昏黄的灯笼下端详了好久,才下了个结论。上官朗熙点点头:“小萱,这是我用蓝铃子的花编成的。” 自己做的?戴小萱想了下,然后说:“把你的双手伸出来!”上官朗熙忙把手放到后面说:“小萱,我看没那个必要吧?”戴小萱站起来拉过上官朗熙的手:“你给我伸过来!” 上官朗熙无奈放手,被戴小萱抓过去看。戴小萱拿起他的右手说:“你看看,就为编这个花环,这手上都有好几道伤痕了。” 戴小萱拿出她身上的手绢,轻轻地包在上官朗熙的手上,然后说:“暂且如此吧,待会儿记得到御医院消毒上药!”上官朗熙作幸福状地将右手贴在脸上道:“小萱,没关系,我这是为爱而伤的,只要爱的治疗就可以了。” 真想干呕几下!戴小萱打断上官朗熙的幻想说:“你仅是为送花而来吗?看似不像,有什么是快说啊。” 上官朗熙默默地将花环戴回戴小萱的头上,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戴小萱被这突然而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来不及说话。 他静静地说:“小萱,本来我是来说对不起的。今天你受欺负时,竟不是我出来救你的,我很内疚,看到你被淳于伊荟刁难时,我真的很心痛。如果可以,你能原谅我吗?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好好地保护你,永远,永远。” 我可以。戴小萱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闭上眼享受这安全又温暖的怀抱。 烟花仍在绽放,照亮了两个人彼此的幸福。 第十八章 梦逆流 杨若蕾思索了一个晚上,她不得不要这样做。 正当她要踏出储秀宫门口时,钟绮梦在后面叫住她:“若蕾,你要去哪?”杨若蕾不由地停下来,钟绮梦可曾是她的好友啊!但她是自私的,为了自己,什么都得抛弃了。 杨若蕾转过身,一面不屑的笑容:“怎么?绮梦,如此关心我?” 钟绮梦悲哀地说:“若蕾,难道你就不能这样下去吗?恢复以前的你好不好?”杨若蕾失声地大笑:“不好!你可是说得好听,人变了,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你,钟绮梦,别再假惺惺装好人,我真你快滚开,好让我少一个对手。”说完,她就“哼”的一声走出储秀宫。 “若蕾!”钟绮梦再也忍不住跌坐下来,泪水模糊了眼睛。她在心中不断地呼喊,天那!那个从前温柔开朗,善良美好的若蕾到底去哪了?难道她忘了彼此之间真诚的友谊?只为爬上妃子之位而不择手段? 死亡的气息逐渐包围了钟绮梦,友谊的破灭不再遥远! 荟萃宫 菀彩给淳于伊荟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守在门口的奴才走进来道:“禀告荟妃娘娘,储秀宫秀女杨若蕾求见。”淳于伊荟放下茶杯,闭目养神说:“宣她进来吧。” 杨若蕾走到淳于伊荟前,行礼道:“杨若蕾参见娘娘!”淳于伊荟轻轻地说:“起来。菀彩,给杨秀女拿张椅子来吧。”杨若蕾推辞说:“娘娘不用了。” 淳于伊荟张开眼:“本宫好生奇怪,杨秀女因何事来找本宫?”杨若蕾看了下周围说:“娘娘,恐怕人多我不好讲。”淳于伊荟喝了口茶说:“都退下吧!”当门关上时,房间里只剩下淳于伊荟和杨若蕾两个人。 杨若蕾这才说:“我希望娘娘能与我合作。”淳于伊荟玩弄手中的指戒,边说:“呵呵,杨秀女,本宫要是和你合作,有什么益处啊?”杨若蕾反倒一笑说:“娘娘,我们可是有同一个敌人,戴小萱。除掉她,对我们可是极大的益处。” 淳于伊荟继续把玩着说:“唷!难得也有人不喜欢戴小萱哩,好!本宫就跟你合作试试看。”杨若蕾抹上一丝媚笑:“谢过娘娘,我先退下了。” 看着杨若蕾走出门口,淳于伊荟停下把玩来,想着这杨若蕾是否真的能靠得住。不过也无碍,多一枚棋子除掉戴小萱,也许是有利而无害。 一天的训练后,戴小萱坐在钟绮梦的旁边,想让钟绮梦绣对鸳鸯送给她,所以静静地坐着看着钟绮梦如何去绣。 看到钟绮梦心不在焉地绣着,戴小萱忍不住喊停。钟绮梦好像从那里梦游回来似的问:“小主,怎么了?” 戴小萱将绣布拿到自己手里说:“绮梦同学,难道这一团云能变成鸳鸯吗?”钟绮梦看到绣布上的一团金黄的线堆,不好意思地说:“我完全绣错了,你等一下,我再拿一块手绢重绣。”戴小萱拉住钟绮梦:“呃,不用了,你这样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钟绮梦坐下来,摇摇头。戴小萱放下绣布说:“没有就好。”钟绮梦突然问戴小萱:“小主,如果有一个曾是你的挚友,她让你喝下一碗毒药,你会如何让去做?” 戴小萱思索着说:“我想,我不会喝那碗东西吧。”钟绮梦颤抖着说:“可我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去,只为换回她的回头。”戴小萱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似的看向钟绮梦。 “小主,你脖子上有链子?”钟绮梦岔开话题,戴小萱掏出那个白莲花:“这是一条白莲吊坠项链。”钟绮梦伸手抚了下白莲上的花瓣:“感觉好熟悉,记得家里有一副老画像,上面画的倾城女子也戴了一条项链,跟小主的一模一样。” 戴小萱忙问:“那,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呀?”钟绮梦摇头说:“不知道,画上没一字,也没一个印章,后来再想找这幅画时,它已经不见了。” “哦”,戴小萱把白莲花放回衣服里,小乐子和芊婉双双从门口走进来,芊婉叫了声小姐,然后小乐子就说:“小主,外面有两个人说是给你送东西来了。” 送东西给我?戴小萱带着疑惑地说:“让他们进来。“ 两个穿统一奴才装的人走进来,一个人呈上一封信说:“小主,这是我们主子要给你的。”戴小萱接过信拆开来看,越看越无奈。原来是上官朗熙那家伙,说要给戴小萱送些东西来。那好吧!戴小萱放下信,看看带来了什么。 刚才呈信的奴才又呈上一包用丝巾包着的东西。戴小萱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头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十字路口。是花瓣,虽说是蓝铃子的花瓣,但算什么跟什么的礼物啊? 另外一个接着说:“小主,我们的主人让我们每天给小主呈上一样风味小吃,今天就端来了第一样。”戴小萱听到吃的就立刻眉笑眼开,还对钟绮梦说:“绮梦,咱们一起吃吧。”然后一挥手说:“你快把盖子打开啊!” “嘎~~嘎~~”一片乌鸦飞过,再来一阵臭味。 钟绮梦边捂着鼻子边说:“小主,是臭豆腐。”戴小萱忍着臭味站起来:“快!快把这东西拿出去!熏死人了!” 过了一会儿,戴小萱才完全咬牙切齿地自语说:“好你个上官朗熙,耍我玩呀你!” 呈完花瓣的奴才没走,他又呈上一支玉兰钗:“小主,这是主子最后要送你的。”戴小萱接过钗子,亏他还有点良心,呼~~气死人了! 花瓣让芊婉拿去风干放进盒子里,戴小萱躺在床上,又思索白天的事。钟绮梦真的很不对劲,像有什么重大的心事。芊婉吹熄蜡烛说:“小姐,该睡了。”戴小萱应了声,闭上眼,或许明天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杨若蕾拿着一包东西,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出储秀宫。睡不着的钟绮梦想要出厅里走走,看到杨若蕾走出储秀宫,便小心地跟上去。 一路跟到了御膳房,杨若蕾走到门前,看了看四周,推开门进去。钟绮梦走到门旁,听到了她不可置信的话。 杨若蕾将这一包东西还有一锭黄金递到一个厨子手里说:“你明天做早膳时,将这一包东西放到萱小主的粥里,你放心,这个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钟绮梦捂住嘴,她不相信,若蕾真的变到这个程度了。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储秀宫,关上自己的房门时已经忍不住哭起来。 可是她哭是哭。还得想办法救戴小萱啊。她立马找出布绢还有针,彩线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将绣好的布绢放在胸前。她记得自己说过,即使给的是毒药,她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第二天早上,所有的秀女都围在一张桌子吃早饭。唯有杨若蕾自己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反倒怡然自得。 婢女们给各个秀女一一端上一碗瑶柱粥。戴小萱刚要用勺子吃上一口时,钟绮梦制止说:“小萱,等一下!”戴小萱有点不明白地看向钟绮梦,更多是因为钟绮梦是第一次戴小萱名:小萱。 钟绮梦微笑着拿出那块手绢说:“你看,你让我绣的鸳鸯我绣好了。”戴小萱接过手绢。 手绢上除了有一对精致的鸳鸯外,还绣着“尘世潇洒来去,不留一丝遗憾”十二个红字。这一字一字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但戴小萱又想不出什么来。 钟绮梦对戴小萱说:“小萱,作为报酬,我给你手绢,你就把你的那碗粥让给我吧。”戴小萱说:“为什么呀?你的不一样吗?”钟绮梦摇摇头:“不,你看,你那碗瑶柱还有葱花放得比我那碗还多。” 戴小萱吐了吐舌头:“用不着这么挑剔吧?待会儿给你放多点就是了。”钟绮梦已经急不可耐地端起戴小萱的那碗粥:“我喝了。” 钟绮梦悲哀地看了一眼默默的杨若蕾,眼一闭,顾不上烫把粥喝下去,戴小萱仿佛看到钟绮梦若有泪落下。 “呯!”碗摔到地上碎成一片,戴小萱扶住倒在她肩上的钟绮梦,不断地摇似乎瞬间沉睡的钟绮梦:“绮梦!绮梦!你醒醒!” 其他的秀女都围上来,不断地叫着钟绮梦的名字,戴小萱抬起头说:“芊婉,快宣太医!”芊婉忙一路小跑地出了储秀宫。 小乐子上前探了探钟绮梦的鼻息说:“小主,钟秀女没气了!” “什么?!”这消息使戴小萱快要晕过去了,恍惚中似什么都明白了。 先前钟绮梦为什么让她不恨杨若蕾,昨天绮梦的心不在焉,还有手绢上的十二个红字,抢她的粥喝,都是因为绮梦当了自己的替死鬼啊! 戴小萱幽怨又有点愤恨的目光看向杨若蕾,别的秀女也跟着看过去。杨若蕾却妩媚一笑,若无其事地说:“小主难道指望我做的吗?”戴小萱又气又难过,低头眼泪落下来,簌簌地落到钟绮梦送的手绢上。 别的秀女也哭起来,毕竟相处不止一天两天了,难免会伤情。谁都没察觉杨若蕾的妩媚一笑带有好几丝的痛苦。 对不起。她只能在心中说。 秀女们和戴小萱得到批准,出宫给钟绮梦下葬。 来到墓地时,钟绮梦的爹娘都悲痛欲绝,不断地呼喊钟绮梦的小名。秀女们和戴小萱难过地看着这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有谁不痛? 戴小萱和秀女们跪在坑边,一捧一捧地把泥土放下去,又有些人又忍不住哭起来。戴小萱闭上眼,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 眼泪会倾听尘世的声音,化作温暖的翅膀,带着绮梦飞向美好国度! 把钟绮梦葬好后,秀女们扶着钟绮梦悲伤的爹娘,一步步地向回走。戴小萱走在最后,她回头看后面,钟绮梦的墓堆上顿时盛开千万朵鲜艳的花,戴小萱欣慰地一笑。 安息了,绮梦。 杨若蕾捧着一束花,走到钟绮梦的碑前,抚着碑上一个一个的红字,觉得自己突然好生悲凉。“杨若蕾,你可是想起你的挚友了!”戴小萱的声音让杨若蕾转过身来:“戴小萱,你不是走了么?” 戴小萱回答说:“见到你我就又回来了。”杨若蕾冷冷地一笑:“我知道你恨我。”戴小萱否认说:“不,你错了,我不恨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绮梦让我不要恨你的,你应该为你失去一个挚友而感到惋惜!” 杨若蕾眼一闭,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然后说:“戴小萱,你没资格说我,也轮不到你说我!”杨若蕾走向戴小萱,与她擦肩而过时,杨若蕾媚笑着在旁边说:“戴小萱,我不会输给你的,你等着瞧!” 戴小萱转过身,杨若蕾已经下了台阶。她开始有些惆怅,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晚上,戴小萱坐在窗前,烛光摇曳,她拿起手边已经风干的花环自语着说:“都是因为你吖!要不是你,我还不受这痛苦呢!唉,真该死!” “小姐,又有人送东西来了。”芊婉推开门对戴小萱说,戴小萱有气没力地道:“让他拿进来吧。” 一个奴才端进来一盘东西,拿开盖子,像是炸的东西。戴小萱接过盘子,还是化悲愤为力量呀!吃东西吧,别跟东西过不去! 戴小萱拿起一个吃起来,吃得津津有味的。她吃过一个后招呼芊婉说:“芊婉,你来吃一个,这个又香又脆的。”芊婉也拿起一个尝了尝,赞同地说:“这炸的真好吃!”戴小萱又拿起一个,心想着姓上官名朗熙的小样是良心发现了。 这样的小吃才是风味嘛! 拿东西的奴才看戴小萱吃得香,才报上名来:“小主,这是莉州的小吃,炸蟋蟀!” 蟋……蟋蟀?还真是的,这盘东西仔细看看真的有些昆虫样。戴小萱和芊婉立马扣喉,想把吃下的吐出来。戴小萱扭成个苦瓜样的,这混蛋上官朗熙,他说不准还在哪里偷笑呢! 戴小萱喝了n杯茶水后才说:“你还是把这东西端出去,啊,不,端回给你的主子!”端东西的奴才应了声,沮丧着脸走出了门口。戴小萱转身继续趴在窗前,想起自己吃下了两只蟋蟀就觉得恶心,黑夜的空气传来阵阵的箫声。 很熟悉的声音。 是宁辰远的箫声!戴小萱转头问芊婉:“芊婉你也听到箫声了吧?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吗?”芊婉认真地听了好一会,说:“好像是在储秀宫旁的小亭传来的。” 戴小萱忙披上件外衣,然后说:“芊婉,我出去一会儿,你累了就先睡吧。”芊婉想叫住戴小萱,戴小萱已经关上门出去了。 “储秀宫旁的小亭……”戴小萱边走边顺着墙找那个小亭。她在小亭不远的地方停下来,微微侧了她的头,有点莫名地看着宁辰远。 宁辰远坐在小亭里,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忧情的箫声在水上飘荡。他正在想自己的箫声能不能把她吸引出来?他很希望这首《长相思》能代表他的心声,传达到她的心里。 忧伤?郁闷?戴小萱在思索这宁辰远为何在这样宁静的环境下吹着这样的曲子,让她也好纳闷哦! “宁辰远!”戴小萱忍不住走过去叫了声,宁辰远一惊,想不到她真的来了。 戴小萱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看着亭下的湖水说:“宁辰远,你吹的曲子让我想起好多近来发生的事情。”宁辰远知道是钟绮梦的事,明白地说:“我知道,死人已死矣,不必再哀伤了。” “可是绮梦她开始好好的,却一瞬间就睡着了,再也没醒来,这都是因为我。”戴小萱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宁辰远被戴小萱突如其来的哭泣吓了一跳,他抚着戴小萱的头说:“哭吧,肩膀借你用。”戴小萱被悲伤笼罩着,只想现在有一个岸供她暂时的停泊。她埋在宁辰远肩上低声痛苦,把压抑的情感发泄出来。 淳于伊荟在离小亭的不远处走着,后面跟着菀彩,正打算到和宁宫拜见淳于慈雅,看到小亭里的两个人停下来。 菀彩也跟着看过去,然后说:“咦?娘娘,那不是宁大人和萱小主吗?”淳于伊荟轻轻一笑:“当然是,这不,本宫可有好戏看了。” 心洢亲自捧着一壶炖燕窝去找戴小萱,当听到储秀宫发生那么的一件事后,就立刻想到小萱肯定会伤心难过的。本来是要和窅妃一起去的。但窅妃在练舞,也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只好自己一个来找戴小萱咯! 她走到储秀宫附近。看到淳于伊荟,便走上前想要讥讽一下,问问她进来皇帝哥哥有没有来找她。 谁料淳于伊荟先开口说:“唷!心洢也来啦!”心洢不卑不亢地说:“哎!我也没想到会见到荟儿表姐你哦!不过,荟儿表姐反正也是闲着,见到也不出奇。” 淳于伊荟招牌似的甜甜一笑,无穷阴谋在笑容中:“心洢你这话就不对了。想想心洢你也喜欢宁辰远这么久了,可宁辰远却不闻不理的,真是造孽啦!” 心洢无所谓地反驳道:“荟儿表姐你不也是一样吗?”淳于伊荟指了指小亭说:“看来,你还蒙在鼓里头呢!”心洢看向小亭,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心里立刻乱如麻,手也不听使唤地颤抖。 终于,捧着的燕窝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呯!”的声音。 泰坦尼克号要撞冰山的日子来了? 第十九章 风雨凄 戴小萱听到响声,从悲伤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爽快地挨在宁辰远肩上,忙擦擦眼泪,抬起头,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她看见脸色苍白的心洢,她脚下有摔碎的陶片和撒了一地的燕窝。淳于伊荟也再不远方幸灾乐祸地笑着,旁边站着她的婢女菀彩。 心洢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她抛下一句:“小萱,你可对得起我!”然后转身跑掉。戴小萱转头看了眼宁辰远,再一瞧淳于伊荟,终于明白了什么事。 她急忙追出小亭,边叫着:“二姐!二姐!你听我说啊!”心洢没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 上官朗熙和许良锦坐在文书处的客厅里品着香茗。许良锦听了上官朗熙的一段叙说后,面部肌肉有点抽搐:“皇上,你还真听王爷的建议,每天给小主送我朝的各州小吃?” “嗯”,上官朗熙美美地喝了口香茶说:“当然,比起珠宝丝绸之类的,小萱更喜欢吃东西,所以轩渊他给我提了那么个建议,好好去抓住我小萱萱的心!” 许良锦在心中干呕了几下,这分明是阴谋,哪来的建议?那些平民百姓见到什么就能拿来做食,昆虫什么之类的不在例外,,恐怕戴小萱是早已气上冲天了! 果然,一个奴才挺委屈地端着一盘东西走到他俩面前。上官朗熙皱了下眉:“你怎么还没给朕送过去?”那奴才哭丧着脸说:“皇上,奴才已经送了,但小主又让奴才送回来。” 许良锦立刻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看着上官朗熙头上出现好几个十字路口,无奈现在才发现被人骗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心洢跑进晴舞阁,抱住刚练完舞的窅妃,哭着诉说她看到的一切。窅妃脸上没多少起伏,她静静的对心洢说:“可能事情不是你所看所想的那样的,只不过是小萱因失去一个好友而悲伤难过,这你也理解的,她只是想找个靠岸靠靠,不巧找到宁辰远而已,你莫怪小萱了。” 戴小萱慌忙地也跑进晴舞阁,看到心洢和窅妃,急忙走过去对心洢说:“二姐,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喜欢的是宁辰远,你相信我,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误会,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的,请你相信我。” 窅妃对心洢说:“听到解释了吗?原谅小萱吧。”心洢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拉起戴小萱的双手,抱住她说:“二姐误会了,我原谅你,小萱。”戴小萱舒心一笑,抬头看到窅妃淡淡温暖的笑意。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心洢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自己的脑门,大叫自己中了淳于伊荟的诡计,要不是淳于伊荟在她旁边点火加油,她才没那么大火呢! 窅妃摇了摇头说:“心洢,你呀,就是这样冲动的,是时候改改脾气了。”心洢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窅妃就爱抓她的小尾巴。窅妃接着说到:“过一段时间可能我要回一下娘家,你们两个就别闹出什么事来了。” 戴小萱惊讶地说:“大姐你要回娘家?”窅妃点点头:“好久也没回去了,所以想回去一趟。”心洢一把拉过戴小萱,拍拍胸膛说:“哎呀!安啦!这会儿我和小萱可是亲密得连刀也劈不开了!” 窅妃喝了口茶水:“是这样就好,不过,那淳于伊荟对小萱的陷害屡试不爽,不久又会对小萱干出什么,我真说不定。”心洢忙赞成说:“对!对!这可得又多加小心。” 戴小萱看着窗外的月亮,老觉得心中极不踏实,一不踏实就想起某个欠扁人的脸。噢!天哪!我怎么老想他啊? 她又开始自怨自艾,然后就想自己不如当回红娘,给心洢搭个鹊仙桥也不错的!想着心里开始酝酿起来 …… 荟萃宫烟雾腾升,淳于伊荟不断地揉拧着手中的绢布,杨若蕾坐在一边眯起眼听菀彩细细说了昨晚的情形,杨若蕾听后轻轻一笑说:“难怪娘娘会这样对手里的绢布。” 淳于伊荟扔下绢布说:“本来是想利用上官心洢削弱戴小萱的,想不到居然反而把她们搞得更亲密,本宫这是气不过!”杨若蕾自信地说:“娘娘,我应经策划好一系列的计划。目的就是减弱皇上对她的信任,这样除掉她就是最容易不过了。”淳于伊荟看向杨若蕾:“你这一系列的计划能行吗?” 杨若蕾回答道:“那就要看娘娘的配合了。”淳于伊荟一拍桌子:“只为能除掉戴小萱,本宫定会量力而行!”杨若蕾笑得花枝乱颤,这次戴小萱一定逃不掉了的。 一个丫鬟跑到巡逻队前,对领头的宁辰远低声说:“宁大人,萱小主让你到御花园找她。”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小萱?宁辰远正停在御花园的入门口前,他奇怪戴小萱找他会有什么事,不过去看看就是了。他遣退那些小喽啰,走进御花园。 晴舞阁里,窅妃正在对戴小萱交流养花的心得,戴小萱摸摸那花叶,又摸摸那花瓣,感觉晴舞阁的花就是不同寻常的漂亮。又有一个小丫鬟走进晴舞阁,给戴小萱行礼:“小主好!” 戴小萱对这个小丫鬟陌生,问她说:“你是谁呀?找我吗?”小丫鬟向前一步,在戴小萱耳边说:“小主,宁大人在御花园等你。”戴小萱疑惑宁辰远找他作甚。 窅妃检查完一盆花的叶子后,抬头看到那小丫鬟,看她像是荟萃宫那边的人,小丫鬟停留片刻,便跑出了晴舞阁。 “大姐,我看我有点事,下次你再给我说吧,我先走了。”戴小萱对窅妃说到,窅妃点点头,但心里正琢磨着这会不会是淳于伊荟又设陷阱让小萱跳下去? 戴小萱已经走出了晴舞阁,窅妃理了理花枝,想了又想,便跟了出去。 走进御花园,宁辰远正坐在御花园的白色小亭里。她走进小亭里,叫道:“宁辰远!”宁辰远转过身来:“小萱。” “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同时说出同一句话,戴小萱让一步说:“那你先说。” 宁辰远伸出双手扶住戴小萱的双肩,深情地看着戴小萱说:“小萱,其实我很想跟你说,从那天在秋霞楼是,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芷歌走后,是你给了我快乐。如果可以,我们这就离开皇宫,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去!” 戴小萱摇摇头,轻轻的拿开宁辰远的手:“不,宁辰远,不要对我说你喜欢我。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二姐的心,她真的很迷恋你,而且,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你答应我,以后对二姐好一点行吗?” 宁辰远眼中的光芒霎间黯淡下来:“小萱,难道我不够好吗?”戴小萱否定说:“不,宁辰远,你很好。也很优秀。但我们只能做朋友,做朋友也许会更好,我……” 戴小萱没说完,就被宁辰远狠狠地抱进怀里。他低声问:“为什么只能是朋友?” “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戴小萱淡淡,轻轻地抛出一句话,是宁辰远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另一边,淳于伊荟策划了让戴小萱和宁辰远会面,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上官朗熙带到御花园,再污蔑戴小萱和宁辰远私会。要是没什么差池,戴小萱这回会玩儿完了。 窅妃跟着来到御花园,看着戴小萱走进去,再看左边不远方好像也有人来,忙走进御花园去找戴小萱。 戴小萱已经离开了宁辰远的怀抱,窅妃也找到了她:“小萱。”戴小萱转向窅妃:“咦?大姐,你怎么……” 窅妃打断戴小萱的话:“荟妃要来了,你们却在这里。宁辰远,你站起来,到石桌边上跪着去!”戴小萱不明地问窅妃:“大姐,你这是要干什么?”窅妃拉起戴小萱一起在石凳上坐下来:“小萱,放心,我不是罚宁辰远,而是要破坏荟妃的阴谋。” 阴谋?戴小萱和宁辰远听了都有点惊讶,但宁辰远还是听命地到石桌边跪下来。 淳于伊荟已经带着上官朗熙渐渐走进御花园,淳于伊荟用甜美加让人发腻的声音叫了声“皇上”,上官朗熙被叫得僵硬加麻木。 要是戴小萱的话,他是心里早乐开了花,但要是淳于伊荟的话,那真是有点让他发寒。 “你带朕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上官朗熙还是顶着巨寒问淳于伊荟,淳于伊荟紧紧抓住上官朗熙的右手说:“没有,臣妾见这里的花开得好看,所以带皇上来看看。臣妾还听说啊,这里还会有秀女和宫人私会呢!” 上官朗熙甩了甩手,没把那双八爪鱼般的手甩开,他清了清嗓子说:“是吗?朕可没听说。” 淳于伊荟继续添油加醋说:“而且,臣妾还听说,小主正和宁大人在这里的小亭私会哦!”上官朗熙挑了挑他的眉:“是吗?谁说的?”淳于伊荟胡乱作个说:“是回心宫的小清子说的。” 上官朗熙停了下来,对后面的卫德明说:“卫德明,立刻传旨,将回心宫的小清子拖出去砍了!”淳于伊荟心里吓了一惊,只不过是自己随口说一个而已,就让一个人成刀下鬼了。 “呃,其实皇上,我们可以去凉亭里去看个究竟啊。”淳于伊荟谆谆引诱,上官朗熙终于甩开了她的手,轻松地说:“那好,看看吧。”淳于伊荟暗地里一笑,这下戴小萱惨了。 “皇上到!” 上官朗熙一行人已经走到凉亭前,淳于伊荟有点傻了眼,本不应是戴小萱和宁辰远两个人吗?怎么又多了个窅妃呢? 凉亭里的三个人向上官朗熙行礼,戴小萱和宁辰远终于恍然大悟。上官朗熙走进凉亭说:“咦?你们怎么都在?” “我……”戴小萱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窅妃走到她旁边说:“启禀皇上,臣妾邀请萱小主一起到御花园赏花。好像遇上了刺客,恰好宁总管巡逻经过这里,但刺客已逃走。宁总管刚才向我们请安,素不知皇上竟也会来此。” 上官朗熙明白是被人当枪使了,回头看了眼淳于伊荟,然后一笑,说:“这都多亏了荟妃的功劳了。”淳于伊荟脸色有点苍白地说:“皇上过奖了。” 窅妃继续说:“皇上,臣妾近来悟得舞蹈的一些心得,不知是否能与皇上交流一下?”上官朗熙遣退了所有人,只剩下他与窅妃。 “臣妾可是好久也没与皇上单独谈过了。”窅妃扯出一丝苦笑,她继续说:“而臣妾知道皇上喜欢小萱,这是不争的事实。臣妾不会为难小萱,因为我将小萱视为亲小妹。只是希望皇上若爱她,就要永远相信她。臣妾过一些时间也要出宫了,臣妾也帮不了多少,以后若发生什么事,皇上千千万万要相信小萱啊!” 窅妃微笑着,用她这么多年也没用过的轻快的语气说:“朗熙,小萱就交给你咯!”风吹起她的头发,划过她坚定又淡淡的眼神,上官朗熙逆着风把他的回答传到她的耳中:“朕会的……” 因为他相信,戴小萱就是他的“缘”! 不知中,安静平淡的两个月过去了,这已经开始进入年底的腊月了。 秀女已经淘汰了一批,剩下的就晋级为小主。 戴小萱看着窗外的雪,皇宫的梅花盛开。她倚着窗框,对着外面发呆,不知不觉中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了。让她欣慰的是能在这个世界里找到这么多能相处的人,而且,还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想到这,自己便笑了起来。 芊婉疑惑地抬头看了下戴小萱,不明白戴小萱在笑什么后,又低头拨弄炉子里的烧红的火炭。小乐子轻轻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六枝梅花,叫了声“小主”,戴小萱闻声转过身来:“小乐子,有事吗?” 小乐子举起手中的梅花说:“有好几个给小主送梅花来了呢!”他递给戴小萱第一枝:“这是皇上送来的,是这几枝梅花中最鲜艳的一枝哦!”戴小萱微笑着接过上官朗熙送的梅花。 “第二枝是王爷让人送来的,第三枝是公主送的,第四枝是宁总管的,第五枝是窅妃娘娘让人连夜策马给你送来的。”小乐子一口气吧前五枝梅花的来源都说出来,一并地给戴小萱。 戴小萱高兴地接过梅花,上官轩渊这两个月来都在他宫外的王爷府居住,还少进宫。宁辰远也答应了她,对心洢好了点,至少他们成了好朋友。还有窅妃回娘家已经两个月了,还没回来,这么远程来送梅花,让她感动ing! 小乐子有点犹豫地递上第六枝梅花,那是一枝已经衰败的梅花。戴小萱没有接过:“小乐子,这是谁送的?”小乐子回答说:“是荟妃娘娘和杨小主让人送来的。”芊婉站起来,听着戴小萱和小乐子的谈话,又看到那枝衰败的梅花不由地说:“这不是对小姐的挑衅吗?” 戴小萱听了芊婉的话,也想了下,这两个月风平浪静的,淳于伊荟和杨若蕾一天见她还在宫里,她们就一天不会罢休。既然要来的,也躲不了。她接过那枝衰败的梅花说:“我收下了,不管如何,总要面对的。” 寒风中的梅花变得更娇艳了 …… 第二十章 水共长 “哈欠!”司徒玄明站在自己山庄的梅林里,诅咒了一声,这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伸手接住飘下的一片梅花瓣,就想说自己说了n次的话。 “花祈鸿运兆瑞年啊!” 可惜这次不是司徒玄明自己说出来的,因为他说的不会有“啊!”的感叹词。他恼怒地转身大喊:“顾天哲!你这个白吃的家伙!干嘛没经我的允许,就进来我的梅林?!” 顾天哲挑衅地摘了朵梅花:“我帮你说了那句话,你不感谢我,反而吼我?人啊,要知恩图报!”司徒玄明仍然大叫:“谁要感谢你了?你这白吃白住的家伙,怎么这么多事?” 顾天哲笑了说:“司徒兄,我看你又是在想那个迷倒众生的萱小主了吧?”司徒玄明一屁股坐在梅树下的石凳上,没好气地说:“要你管!”顾天哲收起了笑容:“这冬天虽冷,但很快会过去,春天来的也快,想到什么对策了?” 司徒玄明趴在桌子上说:“还没想好,要是再单靠山庄的财力,恐怕不仅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山庄也可能会面临经济危机。”顾天哲听了,抬头看灰蒙蒙的天空。 这不会又听天由命吧? 芊婉打开窗,寒风乘机而入,烛焰吹得摇摇晃晃的。戴小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给手掌呵口暖气后说了声:“好冷啊!”芊婉就把窗子关小了点,远处诵佛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屋里来。 戴小萱直起身问:“芊婉,这是什么声音?”芊婉侧耳听了下说:“好像是诵佛的声音,不知是哪里传来的。” “哦。”戴小萱淡淡地应了声。 门被推开,小乐子掸了掸身上的雪,将一碗红糖姜水放在戴小萱的面前:“小主,奴才刚从御膳房端来了一碗红糖水,好让你喝了热热身。” “谢谢。”戴小萱从案几上拿起两个杯子,各倒了一杯红糖水说:“小乐子,芊婉,你们也为我劳累了不少了,也喝一杯吧。小乐子拿着。“ 戴小萱把茶杯放到小乐子手里,然后又拿起另一杯走到芊婉面前:“芊婉,你也拿着。”芊婉接过茶杯,矜持地喝了口糖水,真甜! 小乐子也喝了口说:“哦,对了,小主,刚才奴才回来时,卫总管派人跟奴才说,皇上在梅苑等着小主你呢!”戴小萱一口气喝了一半的糖水,擦了擦嘴巴站起来说:“那好,我去约会了。” 走到门口时,向里面的芊婉狡黠地说:“芊婉,可是要好好和小乐子独处哦!” “小姐!” “小主!” 两人挺尴尬地叫了声戴小萱,戴小萱却窃笑地给房里脸已通红的两个人关上房门。 梅苑?蛮远的路程,戴小萱决定跑着去赴会。 跑过心乐殿的门口时,心洢正跟几个宫女观赏雪景,戴小萱停下来给心洢打了声招呼:“二姐!”心洢点点头,她后面的几个宫女向戴小萱请安:“萱小主好!” 心洢问戴小萱说:“小妹,你要去哪?”戴小萱笑着说:“梅苑!我走了,有空来看你!”戴小萱继续向前跑去。 梅苑?心洢忽而地笑了,小妹是去梅苑干什么,她一下子清楚明白。希望她的大哥能带给小萱幸福快乐。 戴小萱跑过文书处,许良锦正在桌前对着烛光撰写着文章,戴小萱经过时,抬起头向他笑着说:“许大人,晚上好啊!” 许良锦抬起头抬起头,满眼是戴小萱的音容笑貌,知道还只能看到戴小萱飘舞的发梢时,他伸出手,想抓住它,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余温。 那么,这个冬天就不会冷了…… 戴小萱终于跑到通往梅苑的过道,宁辰远带着几个小喽罗在巡逻。戴小萱不小心地撞上了宁辰远,她抬头说了声:“啊,宁辰远,对不起!” 不停止地擦过宁辰远的肩,继续向前跑着。 宁辰远转过身,看着戴小萱,像看着飞离的蝴蝶,那般的心痛。芷歌也好,小萱也好,都会成为他心中的永久记忆。 他会默默地保护着她…… 终于看到梅苑的入口,戴小萱干脆双手撩着烦人的长裙底,欣喜地跑进梅苑门口。上官朗熙就在一棵大梅树下。手里拿着一个发着幽蓝光芒的灯笼。一手伸向梅枝,轻轻地摘了一朵含雪的梅花。 微微的冲击使梅花从他的手中落下,灯笼也掉到地上熄灭。一阵寒风吹过,梅花的花瓣轻轻飘落。 戴小萱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上官朗熙,用她的侧面贴着上官朗熙温暖的背部。上官朗熙对这个拥抱又是欢喜又是猝防不及,他回头说:“小萱,你怎么……”戴小萱调皮地眨了下右眼说:“嘘!别说话,现在是约会的时间。” 虽然不懂约会是什么意思,但上官朗熙还是乖乖地“哦”了声。 …… 戴小萱放开手说:“好了,约会完毕,说吧,找我什么事啊?”上官朗熙一时把话梗在喉咙,说不出话来。戴小萱四周看了下说:“怎么每课梅树上都挂着幽蓝的灯笼?” 上官朗熙点燃掉在地上的灯笼,灯罩里的烛光照亮灯罩上的字。 “冥灯?”戴小萱读出灯上的字:“你干嘛好端端地拿冥灯啊?”上官朗熙提着灯笼说:“小萱,你听到那诵佛的声音吗?今天是我父王的忌日。” “你父王?也就是上一位皇帝吗?”戴小萱问道。上官朗熙扶着梅花的树干,静静地敞开他的那段回忆。 “我很少见我的父王。在我七岁的那年,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我和轩渊对着那个身穿着金黄绸缎,威严无比的人充满陌生的感情。那时候,他蹲下来,伸出双手温柔地抚着我和轩渊的头,然后离去。后来我和轩渊才知道,他是我们的父王,也知道他并不爱我们的母后。他爱着另外的一个女子,非常的爱。在我九岁的时候,他就莫名地逝世。当我和轩渊穿着丧衣跪在他的遗像前只是茫然。我们从来就不懂得什么是爱。” 上官朗熙扶着戴小萱的肩膀,继续说道:“我母后从没有真正爱过我们,她过着奢华的生活。为了她家族的兴旺,将淳于伊荟硬塞给我。上天让我如此幸运地遇上了你,学会了爱。如果你离去,我真的不知将要如何是好。” 戴小萱静听着上官朗熙的那番诉说,轻缓地像怕碰到别人伤处般问道:“那你父王逝去后的六年,是谁来掌管国家?” 上官朗熙的眼神一再黯淡:“父王死后,是我叔叔登位。叔叔很温和,对我和轩渊很好,却在我父王死后的六年的一天半夜突然猝然死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 “听着,”戴小萱伸出双手抚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无论世界发生了如何的变幻,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即使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不爱我了,我都会默默地帮助你。答应我,你要坚强起来!就像风雪来临也不能倒下!” 呼呼的寒风卷起漫天的雪,戴小萱为诺言,上官朗熙为真正的坚强和懂得爱,共同努力…… 戴小萱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芊婉和小乐子已经在门口恭候着她。她还没开口说话,芊婉就抢先拿出一封信说:“小姐,凤妈妈给你寄来了一封信。” “哦?”戴小萱接过信,把它拆开来看。良久,她攥着信抬起头说:“芊婉,小乐子,我要出宫!秋霞楼出事了!”小乐子有点为难地说:“可是小主,这宫门布什说出就出去的。”戴小萱着急地问:“那怎么出去呀?这事不能一再耽误啊!” 小乐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戴小萱说:“小主,有办法了!皇宫里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出去市集买东西,恰好明天就是了,小主可以借此机会出宫去。”戴小萱高兴地拍拍芊婉的肩膀说:“好主意哩!芊婉,恭喜你能找个较精明的相公呦!” 芊婉无奈,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小姐!”戴小萱却已拿着信高高兴兴地走进房里,明天就是难得的出宫之日了。不过,凤妈妈提到的十万火急之事到底是什么? 笠日 戴小萱一大早就起来,小乐子拿了两套男的宫装进来让戴小萱和芊婉穿上,一切准备妥当。 小乐子便带着戴小萱和芊婉沿着弯弯长长的过廊,来到宫门前,宫门有好几个武装严备的士兵守在那里。戴小萱压了压头上的宫帽,避免露出的脸面过多。 不巧的是,宁辰远刚好站在宫门前,交代那些士兵要好好防守。戴小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十万八千米那么高。这三个人走到宫门前,几个士兵拦着他们说:“你们干什么的?” 小乐子拿出出宫令:“我们是出宫购物的。”那几个士兵站回原处放行,三个人匆忙想着快点走出去。 “等一下,小兄弟!”宁辰远突然叫住他们,戴小萱着实吓了一跳,转过身低着头。宁辰远拾起地上的东西递给戴小萱说:“小兄弟,你掉银子了,拿回去吧。”戴小萱接过银子,沉着声音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匆匆走出宫门。 待三个人走到皇宫够远的地方,戴小萱便扶正宫帽,抬起头呼呼地喘气,真是骇死人了! 小乐子雇了辆马车,为了快速到达秋霞楼,戴小萱只好再一次坐上马车。 马车跑进柳州的大街道,远远的,戴小萱就看见秋霞楼前围了好大的一群人,还有吵闹的声音。马车在人群外停了下来,戴小萱和芊婉还有小乐子陆续下了马车。 戴小萱小心地拨开人群,看见凤妈妈和秋霞楼的姐妹站在楼下,对面还站着一个无赖似的官家少爷,还有一个像是做官的人站在他的旁边,两方像是在吵着什么。戴小萱走到凤妈妈旁边叫了声:“凤妈妈。” 凤妈妈没认出戴小萱,疑惑地说:“你是……”,戴小萱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我是小萱呀,凤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妈妈正要开口说话,那个无赖样少爷就大声嚷嚷:“喂!喂!那个是谁呀?!没事滚一边去!” 小乐子看到那无赖这样对小主无礼,也大声说:“大胆!你竟敢对……”戴小萱打断小乐子的话,叫了声小乐子,然后走到那个无赖面前,尽力用最礼貌的语言说:“公子,我是这秋霞楼的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无赖打开手中的扇子摇着(奇怪,大冷天还摇扇子),趾高气扬地说:“听着了!几十年前,我父亲在这里买了一块地,就是现戳在的这个秋霞楼所在,现在我想收回这块地。唷!妈的!竟说不是我的。” 凤妈妈气愤地说:“秋霞楼这块地是我用钱买下来的,地契在这里,怎么会是你的?!”戴小萱有对那个无赖说:“既然你说这块地是你的,那么你的那份地契呢?”无赖把一旁的那个人扯过来说:“地契因为当年太忙碌所以没写,但是这位身为柳州的州府大人可以证明!” 柳州的州府大人忙称说确有此事,此地乃为无赖之父所买。这话一出,秋霞楼的姐妹又吵闹起来,发出她们的不满。无赖得意地伸出食指戳这戴小萱的肩膀说:“听到没有?小子,滚一边去!” 上官轩渊刚在人群走过,他一眼就看出男装的戴小萱,而且还看到她被那个无赖欺辱的场面,心里生气起来,走进人群里,伸手把那个无赖的手指一折。 “咔嚓”的一声,那个无赖的手指断了,痛得他哇哇大叫。那个无赖生气地说:“你又是哪来的野小子啊?!敢这样对本少爷我?!” 无赖对旁边那个愣住的州府大人说:“你这蠢奴才!没看到本少爷受别人的伤害了吗?还不快叫人把它抓住!”谁料那州府大人没听他的话,反而跪下来说到:“奴才叩见王爷!” 除了戴小萱,芊婉和小乐子本已知道上官轩渊是谁外,所有人都惊讶地跪下来向上官轩渊行礼,那个无赖也不例外,颤抖地跪下来。上官轩渊本没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已经这样了,只好说:“你们都起来吧。” 上官轩渊严肃地对那个州府大人说:“你,知道我旁边那个是谁吗?”州府大人怕上官轩渊以为戴小萱是自己的奴才,所以恭敬地回答说:“奴才不知,可能只是一般的小贩走卒。”上官轩渊听了,大声吆喝道:“大胆!昏官,我就让你看看她是谁!” “小萱”,上官轩渊低头叫了声戴小萱,戴小萱抬起头,刚要开口问什么事,上官轩渊已经拿开戴小萱头上的官帽,藏在官帽里的长长青丝刹那间散下来。人群里开始议论着,戴小萱居然女扮男装! 上官轩渊对着人们说:“她,就是皇上亲御赐的萱小主,戴小萱!” 人群里开始议论得更热烈,他们都没想到那天中元盛会上技压群芳的萱小主来到了这里,而且长得如此倾国倾城。人们再次跪下来,诚心向戴小萱跪拜:“萱小主吉祥!” 戴小萱没见过这么多人跪她,有点不知所措地就近拉起一个妇女边说:“大家快起来!不要这么客气!”人们到站起来,但秋霞楼之地究竟属谁,还要继续研讨。 那无赖早已脑门在不断冒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被他戳肩膀的是萱小主,戴小萱从他面前扫过是差点吓得他晕过去。 戴小萱坚定地走到州府大人面前说:“州府大人,我看这位公子拿不出地契来,反而让您老来证明,想必您老定收了这位公子不少好处吧?” 州府大人再次跪下来,磕头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戴小萱扯出一丝微笑:“大人言重了,今日之事就到此结束吧。大人可要好好做官那!”州府大人连连称是,转身匆匆离开人群,无赖也顾不上颜面,急忙离开人群。 人群渐渐散去,凤妈妈笑容满面地拉过戴小萱的手说:“小萱,凤妈妈好久没见过你了,在宫里的生活还好吗?”戴小萱努力地点头,凤妈妈摸了摸戴小萱的头:“那就太好,凤妈妈也放心了。”戴小萱转过头对上官轩渊说:“哦,对了,上官轩渊,多谢你的帮助。” 戴小萱话音刚落下,凤妈妈就走到上官轩渊面前说道:“想不到那,小萱就的那位公子居然是王爷!王爷可是要多来这里坐坐哦!”戴小萱有点不好意思的嗔怪到:“凤妈妈,这里不适宜他常来好不好?”凤妈妈也尴尬地说:“是哦看我糊涂的!” “哎呀!”一旁的小乐子突然冒出声音来,戴小萱不解地问他:“小乐子,干嘛突然大声嚷嚷呀?”小乐子回答说:“小主,我们可是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就会被人发现,被人发现我们就玩完了。” “哦,”戴小萱把散下来的头发又藏进官帽里,戴好官帽后对凤妈妈说:“凤妈妈,我可是要走了,放心,秋霞楼不会再有事了。” 小乐子把等候多时的马车驶到戴小萱面前,芊婉和小乐子扶着戴小萱上车,马车又跑起来。戴小萱撩起车幔,伸出手去向后面的人告别。 上官轩渊抚了抚头发,眉间一丝低沉,很久没见她了,她还是一样没变。 马车跑向皇宫,巨大的阴霾开始渐渐笼罩在宫城上空…… 第二十一章 花落去 幽深的后宫,昏暗的烛光,一个婢女跪下来说道:“娘娘,一切准备妥当。”烛光被吹熄,袅袅升起的轻烟中响起答话:“明天本宫要开始了。” 戴小萱在走进自己寝宫,发现门边长出一棵嫩嫩的小草,看来这个特冷的冬天会很快过去。她踏进宫里,在方桌边坐下来,拿起桌上的那盘花生吃起来。 “小萱!”心洢的声音传进来,戴小萱抬起头,心洢已经走进宫里,手上还端着一盘桂花糕。戴小萱接过桂花糕,拉着心洢坐下来:“二姐可有空来看我了。” 心洢装作惋惜地说:“唉,我可是一直都很有空的,只是小萱你呀,一直没空而已。”戴小萱边拿起一块桂花糕边说:“二姐你又笑我了。” “呵呵!”心洢笑了几下,说道:“今天我接到大姐寄来的信,说她好一阵子都不回宫了。而且她还邀我到她家乡月州玩儿去呢!”戴小萱干掉一块桂花糕后说:“二姐你还跟我说,也不带我去!”心洢又装委屈地说:“小萱,你说二姐我能将你带走吗?只怕某人思念你过急,也把我‘咔嚓’了怎么办?” “去去!”戴小萱岔开心洢的玩笑:“二姐真的要去?”心洢也吃起桂花糕来,边吃边说:“嗯,不过半个月后才启程。”戴小萱哦了声,看着没关闭的宫门外面飘扬的雪花,她也好想出宫,只是……放不下他。 淳于慈雅从御花园回来坐在暖暖的凤椅上,旁边的嬷嬷给她递上一杯热茶。淳于慈雅喝了一口后,放下茶杯,淳于伊荟的近侍菀彩走进来。 她行礼说:“禀告太后娘娘,荟妃娘娘生病了,让奴婢来报道娘娘您。”淳于慈雅站起来说:“荟儿生病了?走,带哀家到荟萃宫去。” 菀彩把淳于慈雅带到荟萃宫,直入淳于伊荟的寝宫。淳于伊荟看似虚弱地躺在床上,御医坐在床边给她把着脉。淳于慈雅对旁边的菀彩说:“荟儿她怎么了?怎么没好好照顾她?”菀彩低头回答:“娘娘她连续好几天干呕不停,到今天才决定看御医大人的。” 想来单单问一个奴婢也没什么用。淳于慈雅走到御医前问道:“御医大人,荟儿她如何?”御医站起来,作揖着说:“恭喜太后娘娘!荟妃娘娘已为皇室添子嗣,现已有四个月了。” 淳于慈雅听了御医的话,心里大喜,下令赏赐御医,还叫自己的一个奴才去通报上官朗熙。然后她在淳于伊荟床沿坐下,对淳于伊荟说:“荟儿你可是为我们皇室添了一件喜事啊!”淳于伊荟甜甜地一笑:“姑妈,这是荟儿应该的。”淳于慈雅接着站起来,她要到先帝牌位前,感谢先帝保佑,她终于有皇孙了。 淳于伊荟看着淳于伊荟欣喜地地离开的背影,脸上带上一抹得意的笑。从今天起,她就要将戴小萱置于死地。 太后派遣的奴才利索地走进处政殿,跪下来向正在批奏折的上官朗熙行礼:“奴才叩见皇上。”上官朗熙头也没抬地说:“谁要你来的?先起来吧。”那奴才站起来说:“是太后派奴才来的,告诉皇上你。荟妃娘娘有喜了。” “啊!”上官朗熙还没惊起来,旁边的卫德明就已经惊得差点跌倒。这平白无故的,荟妃怎么有喜了?卫德明又惊又纳闷。 上官朗熙把手中的奏折一扔,站起来,不可置信的说:“你说的话可当真?” 那奴才又吓得跪下来说:“奴才不知到,就是御医大人诊断出来的,别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皇上!”上官朗熙摆了摆手:“下去,你下去吧。”那奴才连忙站起来,一溜烟就跑出处政殿。 出大事啦!上官朗熙回头看见卫德明,卫德明也看着他,他皱了皱眉说:“卫德明!你看朕作甚?!还不快将所有的御医都带到荟萃宫去?给朕一个一个的诊断淳于伊荟!朕就不相信荟妃真的有喜了!别愣着!快给朕去办呀!” 卫德明连忙离开处政殿办事去。上官朗熙则在处政殿里踱来踱去,一边思考这此事是否有蹊跷,更重要的是,小萱知道了,不相信他,怎么办?哎呀!上官朗熙抓了抓头发,这回真的头都大了。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卫德明一边叫着皇上,一边走进处政殿,上官朗熙停下来问:“卫德明,结果如何?”卫德明有点犹豫的回答:“……所有的御医大人都诊断过了,都……一一肯定荟妃娘娘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皇上!皇上!”卫德明上前扶住差点晕倒的上官朗熙,要不是卫德明自己晕过了,说不定还会跟上官朗熙一起晕倒呢! 淳于伊荟看着所有的御医都出了荟萃宫,便坐了下来。她早就猜到上官朗熙会让所有的御医来诊断她,所以她买通了那些御医,断了上官朗熙的退路,到时若是带小萱想脱身也难。 “娘娘,杨小主求见。”菀彩带着杨若蕾走进来。杨若蕾把一个布包放在桌上说:“娘娘既然要装有身孕,那么,这可少不了。”淳于伊荟看了一眼那布包,说:“这本宫知道,不必你多说。只是,本宫想,这事儿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但,要让戴小萱知道这事,少说也要两三天。” 杨若蕾明白淳于伊荟的意思,便道:“那我就做一回传话的乌鸦,娘娘,这不是你所想的吗?”淳于伊荟笑了下:“嗯,杨小主可是知本宫的心思。既然如此,就麻烦小主了。” 菀彩打开宫门说:“杨小主,请。” 杨若蕾离开荟萃宫,故意路过戴小萱寝宫的门口,看见戴小萱和小乐子,芊婉两个人正调着什么五味茶,便走了进去。 “唷!萱小主还真有闲心。”杨若蕾一进门就开口说了这句话,戴小萱抬起头看到是杨若蕾,心里不由地一恼怒,她强忍着说:“不知杨小主有什么事来找我?” 杨若蕾笑着说:“没有,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今天这宫里可有大喜事了,荟妃娘娘有了皇上的龙种,可真喜庆那!” “啊!!”小乐子和芊婉都疑惑了,杨若蕾微笑着,她最想看到戴小萱的反应。 谁料,戴小萱却哈哈大笑,小乐子和芊婉惊讶戴小萱听了这是居然还笑得出来。杨若蕾也有点惊讶:“萱小主为何大笑?”戴小萱止住笑说:“没有,只是偶然想起一个好好笑的笑话,所以笑了出来。如果杨小主没事了,那么请回吧。” 杨若蕾只好离开戴小萱的寝宫。芊婉凑过来说:“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荟妃娘娘有了皇上的孩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戴小萱摆摆手说:“哎呀,说了你也不懂的。”芊婉应了声,不再说话。 戴小萱现在心里可是想着好多好多东西。 像她那样的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自然知道如果男跟女之间没发生那样那样的关系,就没有孩子。再加上淳于伊荟还小哩!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淳于伊荟,上官朗熙呀那些人,顶多跟她一样是个高中生。就算有这事,近亲结婚得来的孩子遗传病率很高滴!总之,淳于伊荟肚子里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小萱!大事不好啦!”心洢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心洢已经走了进来。 她抓住戴小萱说:“淳于伊荟有了我大哥的孩子了!”戴小萱看到心洢那样子又笑了:“二姐,这我知道啊。”心洢放开戴小萱:“小萱你知道?”戴小萱点点头:“嗯,刚才知道的。” “别伤心啊,二姐的肩头在这里,供你傍着哭!”心洢拍着肩头义气地说。戴小萱笑得更开心:“干嘛啊?我又没说我会哭啊。”心洢疑惑的说:“难道你不难过?”戴小萱摇摇头:“我总觉得淳于伊荟的这事半真半假,而且我相信他!” 心洢打了个响指:“呀!想知道是真还是假,这还不简单?就让她嚣张几天,反正她那孩子我也不稀罕!”戴小萱勉强地笑了下,她在想二姐该不会放藏红花一了百了吧? 看着心洢离开,戴小萱轻轻呼了口气。外面的雪渐渐融化,天气却变得更冷,可是春天真的要早来吗? 上官朗熙偷偷坐在梅苑里的台阶上,拿着一枝梅花,一片一片地撕下花瓣边说着:“她相信,她不相信,她相信,她不相信……” 突然而来的痛觉让他手中的梅花落下,将刚才絮叨的语言变成哇哇大叫!叫得毫无形象! 戴小萱扯着上官朗熙的半边耳朵教训道:“你啊,还贵为皇上呢!连爱护花草的常识都没有吗?把它捡起来!” 上官朗熙听话地捡起梅花枝,戴小萱夺过他手中的梅花枝,拿着走到一棵梅花树下不远的地方。把枝桠插进泥土里,然后拍拍手。转身对上官朗熙微笑着说:“你是破坏人士,而我不是哦,这枝桠将会在不久后抽叶发芽的!呵呵!有一个新的生命会诞生了!” 生命?上官朗熙听到这两个字,脸又扭成苦瓜样,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说:“小萱,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戴小萱举起手打断他的话说:“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上官朗熙的心“怦”地一跳:“啊?!你是不是很生气啊?”戴小萱装着很严肃的脸说:“是的,我很生气,生气到杨若蕾告诉我这件事时,我哈哈大笑。”上官朗熙疑惑了:“小萱,你笑这事?” “嗯”,戴小萱点点头:“没头没脑的事情冒出来,其中此事是否真假已经弄得人人舆论,难道不好笑?”上官朗熙微微一皱眉:“可是宫里的御医都说淳于伊荟她有了四个月身孕。” 戴小萱却不屑地说:“你笨啊你!人家说什么就什么吗?说不定人家说的都是假的哩!其中的蹊跷你不可能想不出来吧?”上官朗熙大悟:“既然宫里的信不过,还可以请宫外的大夫啊!”戴小萱笑了说:“对啦!看来你还有一定当皇上的脑子嘛!” 上官朗熙扶住戴小萱的肩膀道:“小萱,你真的不生气,真的相信我?”戴小萱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不是曾许下承诺吗?无论是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旁边相信你,支持你的!” 幸福极哩! 上官朗熙正想把面前的人儿抱进怀里,戴小萱却突然大叫:“啊!糟糕!我的花!”说完便低身躲过上官朗熙的手,转身连忙回自己寝宫跑去。 她寝宫院子里有一盘窅妃送给她的珍稀花,要是不时时去浇水,花很容易会死的,这时小乐子和芊婉应该都在干活,要不快回去浇水,花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上官朗熙正在想享受抱着戴小萱的感觉,却不由手里一空,睁开眼一瞧,才知戴小萱不见了,走廊边传来戴小萱对他大声的道别。风轻轻吹过,上官朗熙微微侧头,戴小萱真是让他摸不透的女子。 其后的三四天里,宫里都众周所知,议论纷纷,越传越荒谬。淳于慈雅不得已便下令在皇宫举行大典,宫里又陷入一片忙碌中。 典礼殿焕然一新,宾客大臣纷纷入席,还有新晋小主也来到大殿。 上官朗熙面无表情的坐在台阶上,左手旁坐着淳于慈雅,右手旁坐着一面得意,肚子隆起的淳于伊荟。 他的目光搜寻着戴小萱,戴小萱正在台阶下和心洢说说笑笑,毫无生气之意。他微微叹了口气,这次召开大典,母后真是为难他了。 殿里歌舞升平,台阶下的人逐一地端起酒杯,走上台阶给淳于伊荟敬酒,祝贺她。 心洢也拿起一杯酒,拉着戴小萱走上台阶,来到淳于伊荟面前,淳于伊荟故意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说:“心洢还有萱小主也来敬酒了,我的孩子可高兴了。” 戴小萱偷偷看了眼上官朗熙,他也正好看她,她连忙收回目光,对淳于伊荟笑了说:“娘娘有了身孕可千万别多喝酒。”心洢冷笑着:“小萱说的对呀,我看,表姐,你还是多喝几碗安胎药吧,有了孩子不多喝,会突然没的哦!” 淳于伊荟脸色一变,她喝了好几碗安胎药,感觉恶心极了,菀彩端上一碗安胎药说:“娘娘,是时候喝药了。”淳于慈雅也笑了点点头:“是啊,荟儿,把药喝了,安安胎。” 无奈,淳于伊荟忍着恶心,闭上眼一股脑地把安胎药都喝进去。这下却换心洢得意地笑了,她拉着戴小萱走下台阶,她就快肯定出淳于伊荟肚子里的真假了。 淳于伊荟喝了药无比的恶心,脸色白得像张白纸,淳于慈雅看出淳于伊荟的不妥,关心地问道:“荟儿,怎么?你好像不舒服。”淳于伊荟点点头:“嗯,姑妈,荟儿有点儿不适,想先告退了。”淳于慈雅招了下菀彩说:”菀彩,快扶你主子回荟萃宫吧。” 菀彩应答着,扶起淳于伊荟回荟萃宫。心洢拉起戴小萱,悄悄地离开大殿。一路上,戴小萱不解地问着:“二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荟萃宫!”心洢回头回答戴小萱。“啊?为什么要去荟萃宫?”戴小萱停下来,心洢顾不上解释说:“哎呀,别问了,快走啦!” 不一会儿,她俩就来到荟萃宫前,躲在门后看里面。菀彩和淳于伊荟站在离门口不远的空地,菀彩有点为难地又递上一碗安胎药:“娘娘,太后又给你送药来了。” 戴小萱纳闷的看向心洢,难道是让她来看淳于伊荟喝药吗?心洢指了指那安胎药,低声说:“小萱,你看那碗安胎药,这好几天的药,我都给药里下了藏红花。”藏红花?戴小萱惊讶不已,二姐真的放藏红花去让淳于伊荟堕胎。心洢冷笑着:“可是她喝了这几天药居然安然无恙,不用说,那肚子是假的。'' 没等戴小萱说些什么,就听见淳于伊荟将那碗安胎药摔在地上的声音,她叫嚣着说:”老是让本宫喝着难喝的东西!都是因为你!”淳于伊荟把衣服里的布包抽出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踢了几脚。 哇!戴小萱和心洢不约而同的睁大眼,淳于伊荟的孩子,原来只是一个布包而已。 心洢对戴小萱说:“小萱走!我们去揭发她!”戴小萱拉住心洢,摇摇头说:“不,二姐,先别说,我们回去再谈谈。” 戴小萱和心洢坐在戴小萱的寝宫里。 心洢拍了下桌子说:“可恶!淳于伊荟骗了母后,也骗了大家。我一定要把这事实告诉母后!”戴小萱却反对说:“二姐,先不要说出去,可能她这样做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 她的话惹来心洢的否认:“她能有什么苦衷?骗人又骗己!”戴小萱思索了下说:“其实二姐,一个女子能用这样的一件事去欺骗,也是承受很大的风险吧。你不是说过淳于伊荟很爱朗熙吗?也许她这样也是为了吸引朗熙的注意吧。所以二姐,你先不要说出去好吗?看着事情的发展,我们再说。” “我……”心洢叹了口气:“小萱,就先依你吧。”戴小萱眉开眼笑:“好哩!谢谢二姐!”心洢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小萱也太善良了,像淳于伊荟这样的人,搞出这样的事,绝不单纯为一个“情”字。 小萱一定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第二十二章 后庭花 一个不断咳嗽的病人走出司徒山庄,司徒玄明给他送行,那病人用边白布捂着嘴边给司徒玄明道谢和道别。 司徒玄明看着病人走下山庄,心中惆怅,对于江州噩梦般的日子快来了。 “司徒哥哥!”一个小女孩扯扯司徒玄明的衣摆,以千里嗲嗲地叫着。司徒玄明蹲下来,用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亲切的说:“小萌,怎么跑来找哥哥了呀?” 小萌眨了眨她的大眼说:“小萌想找哥哥跟我一起玩!” “好哩!”司徒玄明抱起小萌,边走进山庄边说:“小萌,哥哥教你唱歌好不好?”小萌拍拍手:“嗯,哥哥快唱!”司徒玄明用他低沉的嗓音唱起来: “花愿幸福满人间 花祈鸿福兆瑞年 撒花红万千舞花蕊翩翩……” 小萌听着,也跟着唱起来,歌声在寒风中回荡。 她停下来问:“哥哥,这首歌好好听呢!是谁唱的呀?” 司徒玄明若有所思地回答:“嗯,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唱的。” “哦,好像见到那姐姐。”小萌趴在司徒玄明肩上说道。 司徒玄明没说话,其实他也好想真真正正地去见她…… 皇城的门口,心洢拉起戴小萱的手说:“小萱,二姐要去大姐那里了,你要对保重,等我和大姐回来啊!”戴小萱点点头:“嗯,二姐,快去快回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心洢缓缓的放开戴小萱的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最后上了马车,马车在戴小萱眼前渐渐消失。 当心洢和窅妃回来时,戴小萱真的还在宫里吗? 淳于伊荟坐在椅上品着香茗,菀彩一脸着急走进来报告说:“不好了!娘娘,皇上找了个宫外的大夫进宫,名曰说要给娘娘你看看,好下一剂更好的安胎药!”淳于伊荟放下瓷杯站起来问道:“那大夫到哪了?” 菀彩回答说:“已经向荟萃宫的走廊上走来了。”淳于伊荟淡淡一笑:“好啊。真正的行动开始了。菀彩,扶本宫从后门出去,找戴小萱!” 戴小萱跟芊婉和小乐子琢磨着一本古文小说,听到淳于伊荟驾临有点疑惑。她抬头对淳于伊荟说:“不知荟妃娘娘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淳于伊荟甜美地笑着说:“本宫记得当初做小主时,也曾住过这里。今天突然想起,油然而生了怀念之情,所以来这里看看。不萱小主陪本宫走走吧。” “哦。”戴小萱站起来,独自一人陪淳于伊荟到后院的走廊走着,后面好跟着菀彩,感觉像在两面夹攻。 淳于伊荟边走边说:“本宫虽与萱小主你同龄,但本宫却比小主早进宫,这宫里的规矩也比小主清楚明白,跟皇上的情谊也比小主你深,可是……”淳于伊荟在一个好几级的台阶前停下来,她抓住戴小萱的双肩说:“你的出现,让本宫与皇上的关系一天天恶化,所以戴小萱你别怪我!” 戴小萱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淳于伊荟便大力推开戴小萱,自己失足掉到台阶下,地上顿时流了一大淌的鲜血。那血是淳于伊荟偷偷用刀刺腰间的肋骨肉所致,她呼了声,晕过去了。 菀彩大叫着找太医,戴小萱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有点吓呆了。 …… 淳于慈雅匆匆来到荟萃宫,厉声问已被淳于伊荟收买的太医:“快说!荟儿怎么了?” 太医哆嗦的跪下来:“禀告太后娘娘,荟妃娘娘并无大碍,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应经流产没了。” 淳于慈雅如五雷轰顶,有点站不住脚,旁边的宫女忙扶住她。淳于慈雅转头问菀彩:“菀彩,你快告诉哀家,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菀彩低下头说:“娘娘让萱小主陪着走后院时,萱小主突然大力地一推娘娘,让娘娘跌到了台阶下。” 淳于慈雅回忆起那天中元盛会出色表演的戴小萱,有点不相信她会对淳于伊荟做出这样的事。她来到淳于伊荟床边,关切地问道:“荟儿,你到底怎么了?” 淳于伊荟泪光闪闪地说:“姑妈,你可要为荟儿做主啊!那个戴小萱因为嫉妒荟儿有皇家子嗣,所以狠狠地把荟儿推下了台阶,荟儿的孩子啊!姑妈,荟儿的孩子不能就这样没了呀!” “来人!把那个戴小萱给哀家关到大牢去!”淳于慈雅生气地大喝道。淳于伊荟笑起来,一切都快结束了,戴小萱,你这次死定了! 戴小萱很快被抓进了大牢,任她怎么叫,怎么喊,都没人应答。她静下来,终于明白淳于伊荟所做的一切,就是一个陷害她的阴谋。 上官朗熙一面瞪大眼一面听卫德明报告这东窗事发般的事情。他拍案而起:“朕要去和宁宫!” 淳于慈雅看到上官朗熙的到来,没有一丝情绪地说:“你来得正好,哀家正想找你。”上官朗熙开门见山便说:“母后,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小萱关进了大牢里?” “哼!”淳于慈雅情绪一下子达到极点:“不抓她?荟儿和她腹中的孩子对得起吗?哀家给你一天的时间,你给哀家处理好那个戴小萱,不然,哀家给你定夺1” 上官朗熙像吃了闭门羹似的走出和宁宫。“呀!”他气恼地踢翻了面前的花盆,事情怎么越搞越糟了? “小姐,你冷吗?”芊婉请求也进了大牢,对在角落的戴小萱问道。戴小萱微微一笑:“不,芊婉,我还好。” “呜……小姐。”芊婉却哭了:“小姐,你好冤枉啊,为什么会这样子的?”戴小萱伸手抹干芊婉的泪水说:“芊婉,别哭了,我命该如此啊。看来,这次淳于伊荟是要利用这个来扼杀我,我逃不了这死劫了。” 牢门“哐”的一声打开,戴小萱抬起头,来不及说话,来人已经紧紧地抱住戴小萱:“小萱,你还好吗?”戴小萱用力地拥抱着熟悉的温暖,哭了说:“好,我还好,可我……” 上官朗熙放开戴小萱,扶住她的脸说:“小萱,我该怎么办?母后只给我一天时间处理你,可我不想啊。小萱,我知道你无罪,你并没有推淳于伊荟,小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戴小萱抚摸着上官朗熙的脸,哽咽着说:“朗熙,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上官朗熙再一次紧紧抱住戴小萱,在心里不断地大喊她的名字。 明天,会变得如此天昏地暗。 第二天的傍晚,和宁宫摆了宴席,但实际上宴席只有三个人,淳于慈雅,淳于伊荟,还有上官朗熙。 淳于慈雅闭着眼说:“朗熙,想到什么对策了吗?”上官朗熙已经麻木了说:“没有。”淳于慈雅睁开眼:“那好,哀家已代你写好了一份旨意,你亲自把你的玉印在上面盖上吧。” 上官朗熙看着摆在他面前的旨书,不可置信地说:“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写她?”淳于慈雅面无表情地说:“哀家已经算留情了,你若不答应,那哀家就在你面前自杀死去,你自己在母后和戴小萱面前做个选择!” “母后!”上官朗熙悲哀的叫了声,淳于慈雅一点情面也不留地抽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上官朗熙闭上眼,疼心地在旨书上盖上他的玉印。 再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那份要驱赶戴小萱出宫的旨书飞向大牢去。 大牢的大门再次打开。 一个人拿着旨书走进来,展开旨书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戴小萱不知廉耻,争风吃醋,以上犯上,导致荟妃丢掉皇家血脉,其行为可谓不堪,朕乃念汝救朕一命,死罪可免,但将汝贬出皇宫,摘除封号,外加杖惩一百杖!钦此!” “小姐。”芊婉握住戴小萱在颤抖的手。戴小萱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什么“不知廉耻,争风吃醋,行为不堪”等词语让她蒙上了一层哀伤。 她对那个读旨书的人说:“你在开玩笑吧,啊!他不会这样写我的!我也确实没有推淳于伊荟啊!”那人面无表情地把那旨书展出来:“你可看清楚了,白纸黑字,还有皇上亲手盖的黑印,这还有假的吗?” “哈哈!”戴小萱失声大笑,原来她在他心中只不过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她笑得眼泪落下,停止她那悲哀的笑声,哭着抱住芊婉说:“芊婉,我真傻……我真傻……我以为他会相信我是冤枉的,可是,这都是假的……” 几个狱卒已经架起戴小萱和芊婉到大牢外杖惩去。 “啊!”一杖落在戴小萱身上,不仅多了伤痛,还多了一点痛苦。又一杖,又一点痛苦,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挨下多少痛! “小姐!”芊婉奋力地挣开两个狱卒的拉扯,哭泣着挡在戴小萱上面,替她挨了好几下,可是,杖子依然有的落在戴小萱身上。 戴小萱握住芊婉的手,努力地微笑说:“芊婉,好谢谢你啊!”芊婉摇摇头:“小姐,是我们都太苦了!” 上官朗熙好像听到那一杖杖的声音打在他心上,不行!他要去找戴小萱! 他站起来,淳于伊荟伸手拉住他:“皇上,你不要去。” “放手!”上官朗熙冷冷地甩开淳于伊荟的手,淳于慈雅又拿起那把匕首,威胁正要走向门口的上官朗熙说:“如果你真的踏出这里一步,你就别想再见到你母后我!” 上官朗熙的身体微微一震,几乎跪下来,哭丧地说:“母后,你为什么要为难孩儿我?!”淳于慈雅指着门外说:“是那个戴小萱,媚惑了你,连皇家血脉被她残忍扼杀了,你居然能无动于衷?!她做的一切,让我无法原谅!” “姑妈。”淳于伊荟站起来,把淳于慈雅扶着坐回椅上,她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厉害,出于良心,她要劝淳于慈雅别生气,不然什么戏也不用唱了。 上官轩渊听到小乐子火急赶来报告宫里发生的大事,急忙策马进宫,下马走在旋回向大牢的走廊上,一心想快点挡下一切,救出小萱。 可是,杨若蕾却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上官轩渊很明白戴小萱受罪之事必有杨若蕾的一份,所以他冷若冰霜地对杨若蕾说:“我劝你给我滚开!小萱有什么事,我绝不饶你!” 杨若蕾一步也没离开,她惨然一笑,拿出她的半块玉佩说:“我的上官哥哥。难道你忘了我吗?” 上官轩渊看着杨若蕾手上的玉佩,玉佩泛着清冷的光,荡漾着打开他那尘封了十年的记忆,那个曾追着他叫“上官哥哥”的身影在杨若蕾身上呈现。他把剑上的半块玉佩拼上去,成了一块完好的翠绿玉佩。他欣喜中带有更多茫然的叫了声“蕾儿!”杨若蕾笑逐颜开地抱住上官轩渊说:“上官哥哥,你终于认出我了。我等了你十年了,终于找到你了,你不会再走了对不对?” “蕾儿……”上官轩渊伸手要抚杨若蕾的头发,空中仿佛传来一声杖子的声音。他拉开杨若蕾,他要救小萱! 杨若蕾伸手再挡住他:“上官哥哥,你还是要救那个戴小萱吗?”上官轩渊点点头,坚定地说:“你别拦着我,以前的事已经过去,我与你只能是兄妹,但没有超越兄妹的感情,让我找她!” “不!”杨若蕾摇摇头,不断地拦住说:“你不可以去,戴小萱一定要走!她一定要走!”上官轩渊硬拉开他面前的手,怎么也拉不开,他忍不住大喝道:“你快走开!什么都好说!” 杨若蕾继续摇头,眼泪也落下来:“不要!无论如何,至少让戴小萱出了宫,我才走开!我不想看到你救了戴小萱后和她一起的幸福。我得不到,她也妄想!” 上官轩渊被杨若蕾守得死死的,离不开寸步。他望着回廊那边的尽头,这次对小萱,他那么的无能为力。 宁辰远听到大牢里的消息,大为震惊,抛下身后的一群跟班,匆匆赶向大牢。 大牢外庭门口的几个卒兵抽出刀说:“宁大人请止步,现在谁也不能进去。” 不能进去?宁辰远冷冷一笑,再不进去,人都成什么样了?宁辰远抽出腰间的配剑道:“你们快闪开吧!我也不想动手,若你们再不让我进去,我必杀无赦!” 那个卒兵隐隐约约感到宁辰远的寒意,可指令难违,再加上宁辰远决不轻易取他们的性命。 深知自己是这场阴谋中的一颗棋子的菀彩走到宁辰远旁小声地说:“宁大人,若想救小主,请跟奴婢来。”为了能救戴小萱,宁辰远顾不上说什么,就跟在菀彩身后走着。 菀彩把宁辰远带到一间房前说:“宁大人,萱小主就在里面,请进。” 宁辰远毫无防备地推门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门就被关上,还带有锁门的声音。宁辰远忙在黑暗中拍门叫道:“你快放我出去!快开门!” 菀彩不敢贴近门说:“宁大人,对不起,这是娘娘的意思,只要戴姑娘出宫了,就一定把你放出去。” 宁辰远继续拍门说:“娘娘?哪个娘娘?你说清楚!” 菀彩咬了咬唇道:“对不起,宁大人,我不能泄露太多,我该走了,宁大人,你就忍一会儿。”宁辰远已经听到菀彩离开的声音,救人,始终像就不了芷歌一样救不了小萱。 “啊!!”戴小萱和芊婉在挨完最后一杖时差点晕过去,狱卒勺了一大勺冷水泼醒她们,又架起她们,到皇宫的后门,把她们彻底地抛出皇宫。 “哐!”门关上了,像把戴小萱与上官朗熙的那份深情隔断,像两条断了弦的线,飘荡在凄凉风中。 “小姐”,芊婉扶住戴小萱,戴小萱艰难地站起来,轻轻地离开芊婉的手说:“芊婉,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说完,她微微颤抖地向前走。 未愈合的伤口的血流下来,一下子,地上出现了一排鲜红的血脚印。芊婉忙跟上去,只要戴小萱一倒下,至少她还可以扶住戴小萱。 出了皇宫,柳州的街道依然繁华无比,人群热闹非凡。戴小萱没有任何方向,神情茫然地走在人群中,一个接一个与她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在意她,没有一个看到她眼中的落魄。 爱情这东西,就像一个梦,不醒,它是一个美好甜蜜的梦,醒过来,才发现它是一个锥人心伤的漫长噩梦。 连戴小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落魄,是爱得太深,伤得也太痛?她不明白了,只在脑中回想着那字字句句让她伤心难过的旨书。天哪!她快不行了! 芊婉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快要倒在一个府邸门前的戴小萱。她那任性的小姐终于停下来了。 第二十三章 若比邻 戴小萱微微睁开眼,自己躺上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隐约的痛使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正趴在床沿的芊婉感觉戴小萱的颤动,抬起头说:“小姐,你可醒来啦!”戴小萱让芊婉扶着坐起来,自己扶着有点疼痛的脑门说:“芊婉,这里是哪里?” 芊婉端来一碗热茶说:“昨天小姐晕倒在这里的门前,这里是王爷府。”戴小萱喝了口茶问道:“哪个王爷府?”芊婉有点哭笑不得:“小姐,我朝就这么一个王爷呀,就是轩渊王爷。” “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来。”戴小萱放下热茶,门就被人推开,她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紧紧地抱住,好像以前曾有这样的经历,可是他,不是那个他。 上官轩渊抚着戴小萱毫无生气的脸,心疼地说:“小萱,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你还好吗?”戴小萱轻轻拿开他的手,侧过头低下说:“我没事。” 旁边的芊婉沉不住气说:“小姐你还能说没事吗?小姐根本没有错!是荟妃娘娘,她的孩子明明是……”芊婉还没说出“假”字时,戴小萱打断她的话:“够了!芊婉,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好不好?” “小姐……”芊婉挺委屈地看着戴小萱,她的小姐真的太苦了。 上官轩渊在一段沉默后开口说:“小萱,你身上有伤,就在我这里先休养几天吧。”戴小萱点点头:“嗯,谢谢!打扰你了。”上官轩渊站起来,不舍地看着惆怅满脸的戴小萱离开。这一次,她真的伤得好深。 春天毫无预料,出奇地早来临,惨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 自从在王爷府住下后,戴小萱每天拿着白莲项链,坐在院子里,看着百花齐放的院子静静地发呆,有时她看了看白莲项链,微微皱眉头,似乎在怨若不是它,她就不会来到这时空受这些伤痛。 她每天如此发呆,茶饭不思,话也不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经过院子的丫鬟和奴才总会偷偷对她指指点点,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傻的家人子。就连芊婉叫她,劝她,戴小萱应也没应一声,急得芊婉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仍看着百花不发一声。 最痛苦的是上官轩渊,他只能在不远方看着戴小萱,看她落寞的背影,找不到昔日的她的影子,默默的,也许能冲淡她的伤痛。 戴小萱到院子坐的第三天,天空突然布上了厚厚的阴云,远方的天空传来入春以来的第一声雷鸣,看来快要下雨了。戴小萱却仍坐着,想着什么,连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改变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绵绵的春雨下起来,芊婉打着一把伞,忙走向戴小萱,把伞盖在她头上说:“小姐,我们回屋里去吧,淋雨的话会生病的。”劝一下,戴小萱没有动。 芊婉几乎把之前的难过都发泄出来,哭着说:“小姐!芊婉求你了!快走好吗?以前的小姐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小姐你现在变成这样了啊!小姐,回去了,好吗?” 戴小萱指着那些被雨水打着的花,终于开口说:“芊婉,你知道吗?我这三天看花,总让我想起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她停了下,苦笑了说:“就是‘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芊婉看着戴小萱的脸,已分不清戴小萱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小姐……”,芊婉听了戴小萱的话,感到有一种触不到的痛。 她也何尝不痛?小乐子现在仍在那幽深的皇宫中,不知道受着什么苦。她抬头看那阴蒙的天空,但愿分开的可以再次在一起…… 皇宫 卫德明忍不住上前拿下上官朗熙手中的酒壶,都喝得天昏地暗,东西南北分不清了。 上官朗熙睁开惺忪的醉眼大叫道:“卫德明!把酒给朕!朕不治你罪!”卫德明退后了几步说:“皇上,还是别喝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卫德明话音刚落,就听到上官朗熙把桌上的东西全拨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咣”再加上卫德明因吓得手颤抖,手中的酒壶落到地上破碎的声音。 上官朗熙双手撑着桌面,低头像自语又像跟卫德明说:“还给朕说早朝?朕连自己爱的人保不住,这些东西都顶个什么用?” 戴小萱继续坐在院子里,三四个丫鬟端着衣服和饰物等,对戴小萱说:“戴姑娘,王爷让奴婢们给你好好妆扮。”戴小萱没有回答,不理不睬地和那几个丫鬟僵持着沉默的气氛。 经过的丫鬟和奴才看到这番情景,第一次停下来,当着戴小萱的面指指点点。 “她是不是傻的呀?” “应该是吧,可王爷却把她贵为上客。” “而且对她很好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呀?根本就不值得王爷对她那么好!” “我赞成!” “我也认为她根本算不上什么,老是呆呆傻傻的。” …… 芊婉把那些人的话努力装作听不到,走到一个端东西的丫鬟面前,叹了口气说:“姐姐,还是让我来吧。”那几个丫鬟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加入议论大队中说起戴小萱来。 好一会儿的折腾,芊婉才到了最后一步,拿着木梳给戴小萱轻轻地梳着头发,议论大队中正聊着火热,谁料上官轩渊来到时听到他们的议论,大发雷霆地喊一句:“都给我闭嘴!” 那些人吓得跪下来,连声说:“王爷请不要治罪!”上官轩渊没有消气之意,决定要扣他们半个月的薪水。戴小萱像已彻底从某个仙境中神游回来,站起来,对上官轩渊说:“上官轩渊,谁让你乱治别人的罪了?” 所有人都看向戴小萱,她开口说话,让他们略微感到惊讶,他们不敢相信,前几天呆呆傻傻的人,现在突然变成一位美轮美奂的女子。这么的几天,他们是不是看走眼了? 上官轩渊忙走过去说:“小萱,你终于不沉缅在痛苦中了?”戴小萱摇摇头:“这几天,我并不是都沉缅在什么伤心难过之中,我也在想以后的生活呀。” 戴小萱轻轻呼了口气,对上官轩渊说:“我给你唱歌,好久也没唱歌了。”上官轩渊皱了皱他的眉:“可是,小萱,你身上的伤,你……”戴小萱轻松地一笑:“没关系,我想唱。” 她轻移小步,开口唱着: “那时的你说,要和我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 人群默默的给她让道,看着这美若天仙,歌声婉转的女子,带着掉落的泪水,轻轻地走在回廊里。 与上官朗熙的回忆像电影般涌现,那一天的第一次相遇,那一天水中泛起的涟漪,那一天和他手牵手,许诺要和他白头偕老,那一天…… 一切一切,她戴小萱忘不掉! 她的脚步停下来,抬头看天空,那句她最爱的歌词飘然而出: “不要再问你是否爱我,现在我想要自由天空,远离开这被困绑的世界,不再寂寞……” 上官轩渊终于忍不住,翻过回廊的栏杆,伸手把戴小萱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地说:“小萱,忘了吧,你还有我,我上官轩渊还在你身边啊!” 戴小萱趴在上官轩渊怀里哽咽着:“我……可我……忘不了……他啊……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好好的……上官轩渊……对不起哇!” 她的泪水透过他的衣服,使他感到有丝丝的凉意。等,就这样等好了。 连续下了好几天绵绵的春雨,今天柳州难得放晴。 戴小萱傍着一根柱子,抬头看着天空,之前爱看花,现在爱看天了呢! 上官轩渊就傍在离她不足一米远的柱子,默默地在她身边守着。 戴小萱突然不看天空,看向上官轩渊,上官轩渊正温柔地看着她,她不由地向他微微一笑。如果,她是在想如果,当初在河边看到的是上官轩渊,而不是上官朗熙,现在会不会不是这样子? “怎么了?”上官轩渊轻轻地问戴小萱。戴小萱低下头,又抬起头坚定地说:“上官轩渊,我要走了。”上官轩渊愣了下,伸出手亲昵地捏了下戴小萱的鼻子:“走?走到哪里?” “不清楚,现在我想要飞,去找我的天。”戴小萱的语气带着淡淡而又有一丝追求。 上官轩渊拿起戴小萱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小萱还会回来吗?” 戴小萱微侧着头,给上官轩渊灿烂的一笑:“我当然会回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请放心。”上官轩渊紧紧握住戴小萱的手,久久才放开说:“小萱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嗯。”戴小萱点头,二月的桃花盛开,她要离开柳州城了。 一直到柳州城门,上官轩渊不再送行,无言地看着城门在戴小萱身后重重关上,切断他不舍的视线,他转身,融入人流中,把什么感情也淹没在那人流的喧哗之中…… 出了城门,戴小萱翻了翻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找出上官轩渊给她的古滇国地图,展开问芊婉说:“芊婉,你说我们去哪里?”芊婉提了提自己的包袱说:“小姐,我也不知道。” 戴小萱顿了下说:“哎呀!干脆我闭眼一指,指到哪就到哪吧!”说完,她闭上眼在地图上一指,睁开眼指到了一个地方“江州” “好哩!”戴小萱收起地图说:“走!我们这就去江州!” 此次江州之行,会有什么事情等着戴小萱呢? 心洢也不知是看了谁的信,反正看过之后,就和窅妃策马连夜赶向柳州。心洢狠狠地抽一马鞭,可恶!小萱有大难时,她和窅妃居然不在宫中。淳于伊荟,等她上官心洢回宫后,她就死定了! 她们两人赶到柳州后,心洢让窅妃先回宫里,自己骑马去找她二哥。连招呼也没打声,便驾马跨进了王爷府,看见上官轩渊时翻下马,抓住他问道:“二哥,小萱呢?不是说她在你这吗?” 上官轩渊摇头说:“小萱她已经离开柳州了。”心洢泄气地放开上官轩渊:“你不是喜欢小萱的吗?怎么可以放她难过地离开?” “你不懂,心洢。”上官轩渊眼神游离地说:“我知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现在,是为了她,而放了她。而且,她说她会回来的。” 心洢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真是又一个情痴!既然小萱走了,我就回宫把淳于伊荟给揭发,换小萱一个清白!”上官轩渊忙问心洢:“心洢,你知道点什么?” “当然!淳于伊荟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是知情者。本来早就该说的,就是小萱不让我说淳于伊荟假怀孕的事!”心洢无奈地撇撇嘴。 “走啦!”心洢上了马,跟上官轩渊挥手告别,到宫里还小萱的清白去! 心洢在宫门被拦着下马后,连忙一路跑向处政殿,卫德明就守在门口,招呼没说,她就一把把卫德明拽开,推开殿门进去。 还没散去的酒气不由得使得心洢皱起鼻子,她上前扶起趴在桌上的上官朗熙,皱眉说:“大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呀!” 上官朗熙勉强地用意识认出心洢说:“心洢回来了?可是小萱不在了。是我!是我把她赶出了皇宫!心洢,你说,大哥是不是不该?” 心洢没回答他,却问道:“你怎么把她赶出皇宫去的?”上官朗熙无言地把那份旨书给心洢,心洢看了一遍旨书。别说是戴小萱,就是心洢她自己也有把旨书给撕了的冲动。 “大哥,小萱真有你所说的这样差吗?”心洢有点替戴小萱不平地道。上官朗熙兀自悲伤地趴在桌上:“心洢,我也不想,母后以死相逼,淳于伊荟也哭生哭死的,我不得做出这个选择。” 心洢终于气得撕了旨书:“大哥,你真是的!你可知这份东西多伤小萱的心啊?!”上官朗熙看着心洢把旨书的碎片散在空中无奈地说:“这旨书是母后写的,我从来没把小萱想成这样,现在什么也无法挽回了!” “哼!”心洢发出了个鼻音,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母后,告诉她,淳于伊荟肚里的孩子是假的!”上官朗熙听了心洢的话,不再趴桌上,看着心洢说:“心洢,你没乱说吧?淳于伊荟的孩子是假的?” “哼!”心洢又发出那个鼻音:“我走之前给她的安胎药可放了这么多次藏红花,她都没事,她想骗谁呀?” 这下好了,对戴小萱的误会要解开了。可这事是泼出去的水,能收回来吗? 第二十四章 百丈凝 终于来到江州啦! 戴小萱和芊婉来到江州门前,城门旁的一条清澈宽阔的环城河直伸进城里,河边还有一排杨树。她们正要踏进城门,听到河边有人在哭泣。戴小萱倒退几步,寻找发出声音的源头。 “小妹妹,你怎么了?”戴小萱走到正嘤嘤哭泣的女孩旁边,俯下身亲切地问道。小萌抬起头,抹了把眼泪说:“姐姐,我的摇鼓掉进河里了,我要把我的摇鼓捡回来!” 戴小萱忙拉住小萌,蹲下来说:“小妹妹,别去!你看,你的腿受伤了。”戴小萱在刚才说话间注意到小萌的右腿在流血。她站起来转身跟芊婉要了块手绢,又蹲下来说:“小妹妹,先给你包扎好伤口,姐姐再给你捡摇鼓好不好?” 小萌点点头,看着戴小萱把她的伤口用手绢包上。 “好了!”戴小萱站起来,看了看离河边不远的摇鼓浮在河水上,在心里大约度量了下河水的深度,便脱下鞋,把裙子提到膝上,慢慢地走进河水里,水刚刚漫到膝盖。 芊婉扶起小萌,有点担心地对戴小萱说:“小姐!你要小心一点!”戴小萱回了回头应到:“知道啦!”便弯腰捡起摇鼓,转身走向河边,踏上河岸,把小摇鼓给小萌,笑了声说:“喏,小妹妹,拿好啦!” 小萌欣喜地接过摇鼓,灿烂地笑着说:“谢谢两位姐姐!”戴小萱一愣,眼前的小女孩那眉眼,那笑貌,都像一个人,心里不由一丝悲伤。她想,这小女孩挺像已逝去的钟绮梦。 如果这小女孩是钟绮梦的来生,让她觉得高兴,很欣慰,有缘再见到真好! 戴小萱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小萌的脸说:“不用谢啦!快回家吧。”小萌摇起手中的摇鼓,蹦跳着走了几步后转身说:“两位姐姐再见啦!”戴小萱看着小萌穿过了杨树林,芊婉在旁边说道:“小姐,我们也该进城了。” “嗯。”戴小萱拿起放在地上的包袱,又走向城门。“哎,等一下!小姐。”芊婉停下来,戴小萱停住脚步疑惑地问她说:“怎么了?芊婉。”芊婉拿出一块面纱说:“小姐仍未出阁,出门还是带上面纱的好。” “呃……我看用不着吧?街上大多跟我同龄的女子,都不见她们戴面纱啊?”戴小萱抗议着,“小姐!”芊婉坚决地双手递上面纱。无奈,戴小萱只好带上面纱。 两个人终于踏进了江州的城门。 江州街道的热闹,一点儿也不比柳州逊色,卖东西的吆喝声连续不断,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戴小萱戴着面纱走在人群中,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们看见不远方围了很多人,还有人群围着的三层楼高的小阁楼也站满了人。什么事?戴小萱拉着芊婉走向人群,看了下发现一大特点,就是阁楼上站着的,都是女的,而楼下站着的差不多都是男的。 戴小萱问站在一边笑呵呵的老伯伯说:“伯伯,这是怎么回事?” 老伯伯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捏着他花白的胡子说:“姑娘一定是外来的吧?这几天都是未出闺的姑娘抛绣球选如意郎君的日子,这全州的未婚男子和姑娘都来了。” “啊?!”戴小萱听了老伯伯的话,又看了下老伯伯说,头上冒出几条黑线:“老伯伯,你不是也来接绣球的吧?”老伯伯尴尬地笑了笑:“姑娘误会了,是我孙子来接绣球。我看姑娘你也是未出阁吧?也上楼抛个绣球选个郎君如何?” “呵呵,等我上去看看。”戴小萱跟老伯伯道别,又拉着芊婉走向阁楼。她边走边说:“芊婉,咱们也去看看吧。”芊婉紧跟着:“哎!小姐!别走那么快。” 戴小萱和芊婉上了阁楼,戴小萱来到卖绣球的摊前,拿起个绣球向上抛抛,然后问摊主说:“这绣球怎么卖?”摊主是个中年妇女,她讪笑地说:“姑娘,便宜得很,才十五钱。” 十五钱?你不如去抢劫?!戴小萱当然没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她瞧了瞧手中的绣球,又说:“大婶,十五钱还便宜啊?那么多姑娘买你的绣球,难道你不能便宜点?” 摊主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她摆着招牌笑容说:“姑娘,十五钱换来一个如意郎君就不贵了啦。”戴小萱和芊婉对看了下,反正又不是没钱,十五就十五吧! 戴小萱付了钱,和芊婉好不容易在阁楼找了个位置看下面,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好多人哩!戴小萱拍了拍手中的绣球对芊婉说:“来!芊婉,我给你挑个郎君!” “啊?”芊婉轻呼了声,然后说:“不要,小姐,我已经……”,说到这,戴小萱停止手中的动作,她知道芊婉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小乐子。可是小乐子,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如果不是因戴小萱她自己,芊婉和小乐子应该现在是快乐的在一起吧? 戴小萱低下头说:“芊婉,我知道你心系着小乐子,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就不至于跟小乐子分离。”芊婉眼里微微闪着泪光,她摇头说:“不!小姐,芊婉该感谢你,是小姐让我遇到小乐子啊!况且,比起小姐来,小姐比我更要痛苦,承受的压力更大!” 上官朗熙,这四个字,又在戴小萱脑海呈现,还是忘不了,他都快要成为她心中永恒的痛啦! 戴小萱抬起头,勉强地微笑着说:“芊婉,你答应我给你选郎君了吧?呵呵,婚前要多选择嘛!”芊婉看着戴小萱,心头一阵痛,她的小姐真坚强! 这楼下这么多人,抛个如意郎君的机率可少于百分之五十啊,戴小萱决定请教“行家”。 她问一个姑娘说:“呃……请问,如果让你抛个如意郎君,你会抛给谁呀?”那个姑娘立刻陷于一阵陶醉说:“当然是司徒公子和顾公子啦!”戴小萱疑惑地问:“咦?为什么呀?” 那个姑娘有点鄙夷地对戴小萱说:“姑娘你还真不知道哇!司徒公子可是我们江州的第一神医,而顾公子又是我们江州的第一才子。他们都是那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哎,要是我能嫁给他们的其中一个就好了!” 戴小萱头上布满黑线,那个姑娘套个现代词来说,就是“花痴”!戴小萱用更加鄙夷的目光瞧着那姑娘说:“那你干嘛不把绣球抛给他们?”那姑娘娇羞地低下头来:“全州的姑娘都想抛给他们,可他们没有来,我也好想抛给他们哦!” “切!”戴小萱不屑地发出个鼻音,转头对芊婉说:“没关系,芊婉,我一定会抛个好的郎君给你的!”芊婉干笑了几下,她不怎么觉得戴小萱的能抛个好郎君。 “嘿咻!”戴小萱深呼吸,对准楼下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抛去。 “咚!”绣球是抛中了,而且抛中一个剽悍的大汉头上,正中红心。那个大汉一手捂着头,一手拿着绣球对楼上有点欣喜又有点气恼地喊着:“谁!是谁抛的球?!” 戴小萱和芊婉一愣,哎呀!出事啦!戴小萱回过神来,拉起芊婉说:“芊婉,还愣着干嘛?快跑啦!”芊婉才跟着跑起来,看来她的预感是对的。 “呼!呼!”戴小萱和芊婉跑到一个小巷子里喘着粗气。戴小萱一边喘气一边生气地想,倒霉死了!那个破绣球一定有问题!可怜那十五钱,就这样没了!戴小萱按着肚子,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 戴小萱轻轻的拍了下肚子说:“芊婉,我们该去吃点东西了。”她们走出小巷,在一间叫“明哲客栈”前停下来。戴小萱指着客栈的招牌说:“好啦,我们就在这间吃东西吧。” 看来这间客栈楼也蛮生意兴隆,楼上楼下都差不多以满座为患。戴小萱和芊婉挑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来,一个小二一手拿着开水壶,一肩膀搭着条抹布,利索地又擦桌子,又倒茶的。 他哈着腰问戴小萱和芊婉:“请问两位姑娘要吃什么?”戴小萱打了个响指说:“来几碟菜,然后要两碗米饭就是了。”小二把抹布又搭在肩膀上,“嘿!”地一声到厨房报菜去了。 一会儿,小二就把饭菜一一送上来,又招呼别人去了。戴小萱拎起面纱对芊婉说:“芊婉,要吃东西耶,把这个拿下来好吗?”芊婉摇摇头:“小姐,不要把它拿下来,你轻轻把它撩起就能吃东西了。” 戴小萱不在乎地不跟芊婉说下去,她撩起面纱,开始向饭菜进攻起来,民以食为天啊!美食就是讨人喜欢!戴小萱满意地放下筷子。呼!已经吃得饱饱了,小二拿着托盘摆着招牌笑容说:“姑娘已经吃饱了?是结帐了吧?诚惠五十钱。” “哦。”戴小萱低头在衣服里找钱,找呀找,原来放得好好的钱袋不见啦!是不是刚才跑得太快了,钱袋掉了? 小二看着戴小萱低头不断翻找东西,久久给不出钱来,头上不由飞来一块阴云,他勉强地扯出一点笑容说:“姑娘,你找着钱了吗?”戴小萱抬起头,装着理直气壮地说:“你没看我找着吗?”小二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戴小萱侧过头,低声问芊婉:“芊婉,我的钱袋掉了,你身上有钱吗?”芊婉摇摇头,戴小萱头上一阵麻,惨了!没钱结帐,怎么办?怎么办? 她向小二干笑了几下,小二却笑不出来了:“姑娘,你是不是没钱啊?看你这样子好像没有钱。”戴小萱咬了咬嘴唇,不管了!她站起来,拉住刚走进门的一个人。 刚存完货回来的司徒玄明被突如其来的女子拉住,有点吓了一惊,转头看那女子,罩着面纱,只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戴小萱拉着司徒玄明到小二面前说:“谁说我没钱付给你了?这个可是我好朋友,他帮我付钱!”说完,戴小萱还把司徒玄明退前了一步,只要他帮忙付钱了,她之后会好好给他解释的。 听了戴小萱的话,司徒玄明不由地微微一笑,原来是想他给她付饭钱啊!小二看到司徒玄明,忙拿下肩膀上的抹布给司徒玄明抹尘,还边说:“主人,原来那姑娘是你朋友啊,都怪小人没好好招待她们。” 司徒玄明皱起眉,闪开小二的抹布说:“怎么老是拿抹布抹我衣服,知不知道很脏的?”小二一脸讪笑:“哦,主人,是的,是的,小人这次记住了。”司徒玄明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你去招待别人吧,这两位姑娘我招呼就是了。” 小二搭着抹布,应了下,又屁颤屁颤地去招呼别人。戴小萱有些站不住脚,好拉不拉,她干嘛要拉这客楼的大老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还没来得及拉上芊婉,就听到司徒玄明微笑着说:“这位姑娘,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哦呵呵!”戴小萱转过身,不自在地打着哈哈:“其实这位公子,刚才是我认错人了,因为你跟我的朋友长得实在太像了,你可别太在意了。” 司徒玄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可是,姑娘,我倒不在意你认错人,可我在意我帮姑娘你付的钱啊。” “哦呵呵!”戴小萱仍打着哈哈,心里直骂司徒玄明不是个君子,没有一点绅士风度,要不是不在意,干嘛帮她付钱啊?戴小萱压抑地道:“可是,我的钱袋掉啦,你要我怎样啊?杀我?剐我?还是告我?” 司徒玄明想了想,摆摆手说:“姑娘也不要想得太偏激了,你就到我山庄做几天丫鬟吧,还清这钱就是了。” “做丫鬟吗?”戴小萱反问道,司徒玄明肯定地点点头。戴小萱打了个响指:“好哩!就这么决定了!”芊婉拉了拉戴小萱:“小姐,你……” 戴小萱向芊婉调皮地眨了下左眼说:“芊婉,我们没钱又没地方住,先做丫鬟安稳下来不是挺好吗?”芊婉还是有些犹豫,她觉得小姐刚从小主位置下来,做丫鬟的活儿怎么能适合她呢? 司徒玄明放下茶杯:“我带你们回山庄吧。”戴小萱这才注意看司徒玄明,哦耶!很好看嘛!可是一级帅哥水平! 大概看得有点久了,司徒玄明感觉戴小萱看着他,不由地一笑,戴小萱没有受宠若惊,帅哥她看得多了,上官朗熙,上官轩渊,都不在话下,看多了,也会习惯的。 他们三个人又走热闹的街上,走着时撞见的每个人,他们都笑着对司徒玄明说: “司徒神医,逛街啊?“ “司徒公子好啊!“ …… 什么的?和芊婉走在司徒玄明后面的戴小萱看着司徒玄明也笑着跟别人打招呼,想着,原来他姓司徒,人缘怎么这么好的?还称他为神医?神棍倒是一个。 有几个人会问:“咦?司徒公子,你后面两个姑娘是谁呀?”司徒玄明呵呵地笑着回答:“她们是我新收的两个丫鬟。”那几个人便指点说:“这个姑娘长得还挺标致的,就是另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怎么看也不适当丫鬟的人呀,她应该是个官家小姐吧?” 司徒玄明不由转头多看几眼戴小萱,他也觉得戴小萱不应是当丫鬟的料。戴小萱倒摆了个“看什么看!”的眼神,司徒玄明只好转回头去继续向前走着。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走到司徒玄明面前说:“司徒神医,好久不见咯!”司徒玄明感觉有点来者不善,他清了清嗓子说:“李婆婆,找我有什么事吗?哦,对了,你的身子好点了吗?”李婆婆不住点头:“我这副老骨头好多了,多亏了司徒神医你呀!只是我家的的乖孙女哟,一心想嫁于司徒神医你,看得我这老太婆心痛,司徒神医,你就受了我家闺女啦!” 戴小萱和芊婉头上不由地出现了几条黑线,他们在玩逼婚吗?比先前的抛绣球更可怕哩! 司徒玄明意味深长回头看了眼戴小萱,然后对李婆婆说:“李婆婆,实在很对不起,在下已经有未婚妻了。”李婆婆一面疑惑地说:“司徒神医,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就是她。”司徒玄明一把揽过戴小萱,戴小萱想挣开司徒玄明的手,挣不开,她的心里终于气恼地骂了声:“tmd!” 李婆婆有笑呵呵地说:“这位姑娘可真漂亮,老身也觉得自家闺女不如这位姑娘了,司徒神医可有福气啊!”司徒玄明也笑了说:“谢谢李婆婆,我们要回山庄了,李婆婆你可要多保重身体,再见!” 离开大街,戴小萱一把推开司徒玄明大声地说:“喂!你退婚也不要找我来挡吧?”司徒玄明活动了下颈骨道:“姑娘,情急之下,也只好找你咯!况且你现在是我的丫鬟,再加上我的样子也没影响你的面子啊。” 戴小萱抓了抓头发:“丫你的大头鬼!只是我没钱而已,如果我有钱,一定拿钱砸死你!我不买你那张破面的账!”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上官朗熙,悲伤加上委屈变成泪水掉下来。芊婉看到戴小萱哭了忙问:“小姐!小姐!你怎么哭了?”司徒玄明没想到戴小萱不会像别的姑娘一样喜欢他,她居然还说不买他那破面得的账!这下大乱了,她居然哭了。 司徒玄明不知所措地劝道:“姑娘你别哭了,是我不对还不行吗?”戴小萱抹了把眼泪:“你还管我哭不哭啊?”司徒玄明忙说:“我不管,我不管,走吧。” 讨厌!为什么哭了?戴小萱大力地踢脚下的石头,脚上传来的痛让她苦不堪言,芊婉无奈地摇头,上前扶住她的小姐。 夕阳开始落下,司徒玄明把戴小萱和芊婉带到他的山庄前。戴小萱抬头看庄门:司徒山庄。再往里面一看,好像挺大的,看来站在她旁边的人应该是个有钱人。 话说回来,心洢直逼和宁宫,一见到淳于慈雅,没说上什么,就跪了下来。淳于慈雅有点心痛地扶起心洢说:“好心洢,怎么一回来就给母后跪下了?”心洢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淳于伊荟,然后说:“母后,你怎么能就这样把小萱赶出宫的?” “戴小萱!又是戴小萱!”淳于慈雅“哼”了声说:“说起她来哀家就来气!荟儿肚里的孩子就是她害没的。”听着话时,心洢有点怨恨地看着淳于伊荟,淳于伊荟正心虚着,弄得她自己全身不自在的。 心洢拉住淳于慈雅说:“母后,你都搞错了,淳于伊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啊!”淳于慈雅有点惊讶:“心洢,你可别乱说!”淳于伊荟听了心洢的话,颤抖得连茶杯也掉到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心洢越过淳于慈雅,逼视淳于伊荟说:“淳于伊荟,你心虚了?还是后悔了?都不是吗?你是害怕了吧?对吧?” 淳于慈雅扳过心洢:“心洢,你给哀家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心洢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在我下月州之前,就在淳于伊荟的安胎药里放了藏红花,为什么淳于伊荟没事?”淳于慈雅没有肯定心洢的话:“心洢,这种事不可乱说,也不要乱做!” 心洢扭开淳于慈雅,又跪下来说:“母后!心洢说的话句句属实!有人会给我作证的,要查明,绝对能查得出来!”淳于慈雅一下子心力不足地倒退几步:“心洢,你就别开玩笑了,御医都确切地告诉哀家,荟儿的确是有皇家的子嗣,你就不要闹了,起来!” 听了淳于慈雅的话,心洢更没有起来的意思:“午后,这皇宫里的御医,根本抵不上用!连个区区的藏红花也诊不出来!”心洢有看向淳于伊荟,带有一丝冷笑接着说:“恐怕,淳于伊荟给了那些御医不少好处吧?” “啪!”心洢话音刚落,便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淳于慈雅愣了下,立马跟心洢面对面地跪下来,用她打过心洢耳光的手抚着心洢一边通红的脸,语无伦次地说:“心洢……母后不是故意的……心洢……不要怪母后……很痛是吗……都是母后不好……” 心洢抓住淳于慈雅的手,淳于慈雅磕了个响头说:“请母后还小萱一个清白,心洢愿以死相抵!”淳于慈雅摇摇头:“不,心洢,母后不要你死。你可是我心中的一个亲骨肉啊,那天母后逼你大哥废戴小萱时,母后心里也那个痛啊。心洢,就当母后求你了,你起来吧!” 淳于慈雅扶着心洢起来,一旁的淳于伊荟就已吓了一身冷汗。纸始终包不住火,她自己站起来,也跪下来说:“姑妈,荟儿知错了!荟儿确实没有怀孕,荟儿不该骗姑妈你……” “什么?”淳于慈雅听了淳于伊荟的话,心中一片漠然:“荟儿,你……”淳于慈雅还没说下去,上官朗熙已经推门进来,卫德明紧紧跟在身后。 上官朗熙指着淳于伊荟说:“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淳于伊荟哭着说:“皇上,是臣妾不对!皇上,你不要责怪臣妾好不好?皇上……”上官朗熙无力地闭上眼说:“卫德明!把全宫里的御医,还有,大牢的那几个狱卒,也统统给朕叫道处政殿去!”卫德明不敢怠慢,立刻去办事。 淳于伊荟扯着上官朗熙,娇媚的脸变得楚楚可怜:“皇上……”上官朗熙袖子一甩,便走出和宁宫边气恼地说:“淳于伊荟,朕要废了你!” “不!不要!”淳于伊荟跪着又拉着淳于慈雅说:“姑妈!姑妈!你要帮帮荟儿啊!荟儿知道自己不对了!荟儿真的知错了!皇上!我不可以离开皇上!姑妈啊!我好爱朗熙啊!真的好爱朗熙啊!让朗熙不要废荟儿好吗?荟儿不想离开朗熙啊!!” 淳于慈雅摇摇头,指挥菀彩和几个丫鬟扶淳于伊荟回荟萃宫,她已经作了废掉戴小萱的错误决定,这次上官朗熙又从何听她这个母后的话呢? 心洢也有种心酸酸的感觉,虽然为小萱沉冤得雪了,可她真不由觉得淳于伊荟真的好爱她的大哥,连小萱也感觉出来了。废了淳于伊荟,也不见得大家都会高兴! 要是小萱在宫中的话,也应该会尽力帮淳于伊荟的吧…… 第二十五章 花溅泪 顾天哲的睫毛颤了颤,一种强烈的预感来了。旁边的小萌一边摇着手中的摇鼓,一边给顾天哲说她今天在城门旁遇见戴小萱的事。顾天哲好笑地捏了捏小萌的鼻子说:“小萌说得也太夸张了吧?哪里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呢?” 小萌有点生气地撅起嘴,她哪有说夸张啦? 司徒玄明已经带着戴小萱和芊婉走进山庄的大厅,小萌看见了司徒玄明,高兴地跑过去,边跑边叫:“司徒哥哥!”司徒玄明摸了摸小萌的头说:“小萌,又来这里玩啦?” “嗯。”小萌点点头:“顾哥哥刚才陪我玩着呢!”顾天哲指了下司徒玄明后面的戴小萱和芊婉问:“司徒玄明,站在你后面的两个姑娘是谁?” 听到问话,戴小萱抬头看向顾天哲,问话的人长得温文尔雅,一表人才得,是那个司徒玄明的哥哥吗?戴小萱又微微低头猜测着。 顾天哲对上了戴小萱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阵萌动。在几十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眼神,使他心痛炽爱。 小萌上前拉了拉戴小萱的裙子,眨了眨眼睛问道:“姐姐是谁呀?”戴小萱这才注意小萌就是她在城门旁遇到的小女孩。 她摘下面纱,微笑了说:“小妹妹,这么快就不记得姐姐啦!”小萌看清戴小萱后,手舞足蹈地“耶”了好一会,然后又跑向顾天哲说:“顾哥哥,小萌没骗你,我给你说的姐姐真的很漂亮,你快看!” 顾天哲简直是有点愣住了,眼前不远方的面容,与冰封在寒冰中的容颜这么相似。他摇摇头,她怎么可能会复活?眼前人不是她,一定不是! 小萌又牵起戴小萱的手说:“姐姐,我叫小萌,姐姐来司徒哥哥的山庄干什么呀?“没等戴小萱开口,司徒玄明就帮腔:“她是来给你哥哥我当丫鬟的。”小萌又眨起她那双大眼:“哦?为什么姐姐要来当丫鬟呀?”司徒玄明偷偷地笑了说:“因为她欠哥哥的钱呀。” “哦。”小萌一副明了的样子,晃了晃她的小脑袋。 王八蛋加混蛋!戴小萱在心里大骂。tmd!怎么这么喜欢揭她戴小萱的老底?芊婉看了眼戴小萱咬牙切齿的样子,无奈地送了个“认命吧”的眼神过去,更气得戴小萱心里哇哇大叫。 戴小萱压了下心里的气头然后说:“先说好了,丫鬟也是人的,根据劳动法,每天我和芊婉只干活四个时辰,且我们吃饭,睡觉等私人时间时,不能吩咐我们去做这做那。” 司徒玄明哭笑不得:“姑娘,有你这样当丫鬟的吗?”戴小萱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有!不然,我们就会用‘侵犯劳动者的权利’的罪名,把你告到法院,不,是州府去,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噗!”司徒玄明刚喝下的茶被戴小萱的话哽得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边的茶水说:“姑娘,你还真的挺蛮横的”戴小萱抚了抚衣摆:“我可没有蛮横,我这是依法行使我的权利。” 司徒玄明也有点来气,明明是自己的丫鬟,反倒顶撞自己来了:“我还真没见过世上会有这么蛮横的女子。”戴小萱不甘示弱:“女人怎么了?!你妈,不是!你娘不是女人?” 四周围的人被他们两个所吵的话逗笑了,连司徒玄明也被戴小萱的话逗起了笑意。他无奈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戴小萱换了副亲切的笑容,九十度鞠躬礼貌地说:“大家好!我叫戴小萱,请多指教!”芊婉也跟着鞠躬:“我叫芊婉,请多指教我和小姐。” 司徒玄明抬了抬眉,这个戴小萱态度转得还真快,比一般的姑娘更有趣,看来往后的几天里越来越好玩了。 顾天哲倒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他有点明白上天为什么会选戴小萱为新教主了。既然注定她自己要出现在他面前,就要她代替冰封了几十年的她成为他的准新娘! 他回敬戴小萱一个鞠躬说:“在下顾天哲。” 戴小萱想起抛绣球时那个花痴的话,她站直身子说:“啊?原来你是那个江州第一才子呀!”顾天哲还没搭上话,司徒玄明就抢先指着自己道:“我呢?你知道不?”戴小萱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那个什么江州什么神医,司徒什么吧?” 她是故意的!司徒玄明“哼”了声:“你记着,我叫司徒玄明!”戴小萱回答了个哦,小萌就摇了摇她手中的摇鼓说:“我要回家啦!司徒哥哥,你不要给那么多活小萱姐姐和芊婉姐姐干喔!不然……”小萌人小鬼大地用手在脖子前做了个杀头的样子,又说:“我可是哭给你看哦!” 司徒玄明狡黠一笑说:“当然,小萌,放心,司徒哥哥一定会好好对两位姐姐的,特别是你的小萱姐姐,我会对她‘更好’!”小萌不懂深层含义,她满意地点点头,摇着小鼓欢快地走出大厅。戴小萱挑了挑眉,她听出“更好”这两个字节有不浅的反意。 逗完小萌,司徒玄明伸了个懒腰说:“你是芊婉吗?来人,带她熟悉一下山庄的环境!”芊婉不甘地跟着一个仆人走出大厅,不忘地回头看了眼戴小萱,她可不想离开小姐。 “那我呢?”戴小萱指着自己,为什么不让她也熟悉一下环境?司徒玄明眼带恶作剧味的笑意说:“你不用急,来人!带她到小院去,把院里的柴火都搬到厨房里去。”戴小萱只好悻悻地也出了大厅。 司徒玄明一直目送着戴小萱离开大厅,他低下头来思索,这戴小萱还真的玩得起。 顾天哲走过去用手肘捅了捅司徒玄明:“哎!你还真是在存心害她生气不成?”司徒玄明耸了耸背:“恐怕是吧。”顾天哲摆了一副“你真有前途”的样子走出大厅,司徒玄明叫来厅里的一个仆人吩咐点什么,就进屋里去了。 戴小萱上下指着差不多占了半个小院的柴火,又对站在她旁边的仆人上下指了下,好久才说出话来:“天哪,真的要我把这些全搬到厨房去?!”那仆人回答道:“庄主吩咐下来,让姑娘你把柴火全都搬到厨房去,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喂!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给我回来!”戴小萱冲着溜得比刘翔还快的背影大喊,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她转身忍不住气恼地踢一脚那堆柴火骂道:“死司徒玄明,你存心害我生气的是不是?如果我有钱的话,我还会呆在你这个鸟地方吗?!啊!你不要倒下来!”戴小萱忙扶住快要倒下来的柴火,倒霉死了!连这些没生命的东西也欺负她! 顾天哲刚好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他走进小院,默默地扛起一捆柴木,戴小萱停下火气说:“咦?顾天哲,你来干什么?”顾天哲温和地一笑:“我是来帮小萱你的,你应该不介意我叫你小萱吧?” 太好了!有人来帮忙! 戴小萱大声说:“行!行!当然行!太感谢你了!”顾天哲靠近戴小萱,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小萱,我可不是只要一句‘谢谢’这么简单。” 啊?这么近距离说话惹得戴小萱耳根发红,心怦怦地乱跳。顾天哲挑起戴小萱脖子上隐约露出的白莲项链,莞尔一笑,果然正教主就是她!他放下白莲花说:“小萱,这项链不错哦。” 戴小萱把项链塞回衣服里:“你是来帮我搬东西的,还是来夸我的项链好?”顾天哲微微一笑:“两样都是。”说完,转身走出院子。 “喂!”戴小萱随手拎起几根柴木赶上去:“顾天哲,你不要走那么快呀!我不知道厨房在哪啊!” 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再看着一个走,一个追着大喊的两个人。 直到外面打更人打到三更,戴小萱和顾天哲才把柴火全搬到厨房。戴小萱累得索性就在小院的空地上坐下来休息。顾天哲捶着有点发酸的手肘,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戴小萱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笑了说:“不管怎样,顾天哲,我还是要再向你说声谢谢!”顾天哲看着戴小萱的笑脸如桃花盛放般温暖,不由一愣,曾几何时,他也见过这样的笑容。 他轻轻摇头,也报以一笑,伸出手说:“来,我拉你起来,该回去了。”戴小萱点头,搭过去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不对!怎么能随便拉别人的手? 戴小萱脸一红,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裙子上的泥土说:“我们回去吧。”顾天哲想不到戴小萱停在半空的手会又转回去,他有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嗯,回去了。” 两个人走在过道里默不出声,气氛有点压抑。正在寻找戴小萱的芊婉看戴小萱叫了声小姐,便疾步走到戴小萱面前,顾天哲转过身来说:“呃,就到这了,我先走了。” 看到顾天哲走远了,戴小萱才问芊婉:“芊婉,你可是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对不对?快带我到我们的房间去,我都快累死了!”芊婉低头思索了下,才抬头说:“嗯,小姐,我们走吧。” 走了好一会儿,芊婉在一扇门前停下来,推开门说:“小姐,请进,这里就是我们的房间了。”戴小萱大步跨进门槛,对这两张床其中的一张进行“深情的拥抱”,一翻身呼了口气说:“还是床好啊!” “戴姑娘?”一个小丫鬟敲了敲门边,手里端着一碗东西,戴小萱坐起来:“请问有事吗?”那丫鬟把东西端进来放在桌上说:“这是庄主吩咐给你送来的莲子羹,说让戴姑娘你消消疲劳。” 戴小萱看着桌上的莲子羹,微微皱起眉:“庄主?司徒玄明吗?”小丫鬟点点头,双手拿着托盘一躬身说:“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奴婢先告退了。”戴小萱忙道:“哎!等一下!”小丫鬟转过身问:“还有事吗?” “替我谢谢他!”戴小萱微微一笑,小丫鬟也笑了说:“嗯,奴婢会的。”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芊婉在戴小萱旁边的床上坐下来,伸手把莲子羹递给戴小萱说:“小姐,我看那司徒公子心不坏呀。”戴小萱接过莲子羹,有点气恼地说:“是,是!敢情有一天你被他卖了,还好心帮他数钱呢!他呀,那么一个小院的柴火都让我自己一个搬,就知道折磨人!” 听了戴小萱的话,芊婉摇摇头,她的小姐还真是喜怒无常! 处政殿似乎充满严肃加危险的气氛。 数十名御医以及好几个狱卒跪在处政殿低着头,尽管只是春天,但他们的头上却在冒汗。上官朗熙在处政桌前踱来踱去,阴沉的脸面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窅妃站在处政桌一旁,低头思量着事情。 “啪!”上官朗熙停下来,他大力地一拍桌子的声音,吓得跪着的有些人差点晕过去。上官朗熙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这群人,朕问你们,你们读的圣贤之书是为了捏造虚假的吗?!” 得来的是一片“臣知罪”“奴才知罪”的求饶声。上官朗熙反倒更气,他大声一喝:“都给朕闭嘴!”处政殿立刻鸦雀无声,上官朗熙气愤地道:“朕要把你们这些昏庸无能的人都拖出去斩了!” 那些人连忙叩头,大声叫着“皇上饶命!”,上官朗熙冷哼了一声:“饶命?朕很疑惑,当时小萱被贬出宫时,你们怎么不帮忙喊饶命?你们想得可真轻松!”上官朗熙可不想就此罢休,怎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呢? 跪在地上的人真是欲哭无泪,这下可好啦!就算磕破头也不顶用了。 沉思中的窅妃抬起头说:“皇上且请息怒。”上官朗熙转头看她:“息怒?难道朕真的能息怒?”窅妃看了眼跪着的人淡淡的说:“皇上觉得这么做,小萱知道可就会高兴了吗?” 上官朗熙听了,一愣。他无力地抚着脑门:“那朕还能做什么?不行了,朕要废了淳于伊荟!”窅妃忙上前一步:“不,皇上,你废淳于伊荟,小萱若在这里,一定会反对的。眼下紧要之事,就是把小萱找回来呀!” “卫德明!给朕磨墨,朕要写皇榜!”上官朗熙坐下来,接过递来的毛笔,窅妃说得没错,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回小萱。 杨若蕾静静站在处政殿外的暗处中,看着地听着处政殿里面的事情,她有点心力不足地趴着墙面蹲下来。 怎么?费了这么一个大心思,最后戴小萱还会回来。 她仍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她拦着上官轩渊,不让他前进,最后他竟然怒不可竭的扯开她,疯了似地跑去救戴小萱,看着上官轩渊只留给她一个狠狠的背影,她似乎听到她的心快要碎了。 呀!戴小萱,如果上官轩渊不喜欢戴小萱的话,她杨若蕾也不会这么恨和讨厌戴小萱,既然找不到十年前那个喜欢她的上官哥哥,那么就自己去得到现在的上官轩渊吧! 杨若蕾转身回到自己的寝宫,一个小宫女领着禁卫军甲走进来行礼说:“小主,有人找你。”杨若蕾挥手让那个宫女下去,然后问那个禁卫军甲道:“怎么?找到行踪了吗?现在在哪?” 禁卫军甲躬身说:“回小主,小的派了几个手下一直跟随,现在是在江州的司徒山庄里。”杨若蕾把桌子上的一袋银子抛到地上说:“那么劳谢了,这是些小意思,不成敬礼。还有事要你帮忙去做,到时我会再付给你这两倍的钱。” 禁卫军甲一边欣喜地捡起银子,一边点头说:“是,是,小主尽管吩咐,小的先告退了。” 杨若蕾喝了口清茶,下一步棋,已经知道怎么走了。 啊!!! 戴小萱真想仰天长嚎,这司徒玄明一大早就叫小丫鬟把她唤到大厅来听命。 这还是没算什么的,更可恶的是,那司徒玄明让她抹这抹那的,抹不干净又要重抹,真是气死人了! 戴小萱边鄙视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茶的司徒玄明,边狠狠地抹着面前的八仙桌,心里正诅咒司徒玄明坐的椅子立刻散架,让他摔个狗啃泥! 司徒玄明放下茶杯,戴小萱干脆一扔抹布不干了。 “呵呵。”司徒玄明一笑:“辛苦啦,小萱。”戴小萱白了他一眼,懒得开口说话。司徒玄明看着戴小萱那样子,好笑起来,他思量了下说:“小萱呀,我早点还没吃呢,麻烦你下山庄帮我买早点回来哦。” 说着,他掰起手指来:“你就到南街的桂云轩给我买桂花水晶糕,到南街的玲珑阁买一只童子鸡,到西街的春花店买一斤碧螺春回来,哦,对了,还有到北巷的烧饼店买点烧饼回来。” 戴小萱微皱眉头,有点咬牙切齿说:“天呐!你是猪啊?!你怎么能吃那么多?” 回答她的是“能”,司徒玄明装作叹了声气:“唉,可是我的钱呐。”戴小萱无奈地转过身,哭丧着脸离开大厅。 tm d!戴小萱的命真的就这么苦啊! 明明在这里是路痴,戴小萱还是独自一人出了山庄,上下山庄都要通过一个丛林。丛林有好几条分岔路,戴小萱站在分岔路的中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真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把芊婉也一起叫来。 戴小萱环视四周,她真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走,突然,左边的草丛发出细细的声音。草丛中跳出一只小白兔,戴小萱非常高兴,本着动物能通人性的想法,慢慢走进小白兔,边说:“小白兔啊,我迷路了,你要是好心的,就带带路吧。” 小白兔竖着耳朵没理她,她只好继续跟小白兔商量条件:“那这样好了,到时我给你一根胡萝卜做报酬。”小白兔还是没动,戴小萱索性叉起腰来:“你呀,跟那个死司徒玄明一个样!你不应做兔!你下世投胎当猪去吧!” 说完,小白兔居然一跳,逃到草丛去了,戴小萱忙跟过去,脚下有一根横着的树干,没注意,被树干绊倒,碌碌地顺着陡峭的小山坡滚到山坡下。 右手被擦破了皮,左手被山坡的石块撞着,裂开一块口子,两只手都流血了。她艰难地忍痛翻身,白莲项链在这时露出来,“哐”的一声碰到石块上,她抬头看眼前的山坡,想起身爬上去,才发现原来脚也受伤了。 天呐!怎么办? 顾天哲坐在小院里看着手中的书,脑海里突然出现“哐”一声清脆的玉石碰撞声,他合上书站起来,有一个预感在告诉他,戴小萱在某一个地方遇到危险了。 小乐子正在清洁戴小萱曾住过的行宫,就算戴小萱和芊婉不在这里,他也要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他想信她们会回来的。 停下手中的扫把,他望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有着她们的气息,他叹了口气,想着,芊婉还好吗?她跟戴小萱现在又在哪里? 上官朗熙走进戴小萱的行宫,希望能找到一点她的气息,来抵消一点的思念,小乐子给他跪拜后,又无言地去干自己的事。上官朗熙独自走进戴小萱的房间。 这里的每一处好像都充满她的音容笑貌。他走到桌前,轻轻打开一个八角盒,蓝铃子的清香扑鼻,带来了他和她的回忆。 他拿起盒子里面的一片花瓣放在手中,小萱,回来吧。 戴小萱悲哀地看着太阳慢慢地落下,自己一点也动弹不得。她的体力也在渐渐随着伤痛在减弱。她想喊救命,但她根本就没有这气力。 她眼前一晃,晃出上官朗熙的脸,连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依然想着他,仍希望他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眼前的东西开始越来越模糊,戴小萱好想睡觉啊,她觉得眼皮好重,觉得全身好累,快要晕过去了。在留下最后一丝意识前,她感到有一双手抱起了她,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第二十六章 缘愁长 拿起手中的萧,面对眼前的池水,把萧放到嘴边,想要吹出那首歌,却怎么也吹不出来。心洢走到宁辰远旁边,坐下来,装作轻快地叫了声:“宁辰远!” 宁辰远放下萧,要给心洢行礼,心洢苦笑着阻止说:“你别跪,不是答应小萱,我们要成为一对好朋友吗?” 一提起戴小萱,他就想起当年芷歌在自己身边因心绞痛而死去,那时自己是多无能为力,只能抱住虚弱的芷歌,希望能分担她一点痛苦,小萱也一样,说好自己要保护她,却根本什么也办不到。 他看了下心洢,堂堂的一国公主,为什么偏要喜欢自己? 宁辰远缓缓地叫了声:“心洢。”心洢眼里闪光了下,可她明白。她低下头:“宁辰远,你别说,我知道的。烟芷歌也好,小萱也好,她们都在你的心中,而我,就像你心中的一个普通过客,我……” 心洢犹豫了下,然后倔强地抬头:“宁辰远,有些话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更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不知道因为什么喜欢你,只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以。喜欢,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呀,让我一个人来喜欢你好了,你不需要回馈我什么,只要能让我静静地看着你,喜欢着你好了。” 宁辰远看到心洢眼里隐约的泪光,心中生起一阵愧意,他微微垂下眼帘,伸出手轻轻拭去心洢脸上滑落的泪水,他只能说:“心洢,对不起。” 心洢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她比窅妃还要勇敢。至少,她能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出心里的话,就算被拒绝,也不会遗憾一生。 戴小萱微微睁开眼,看到芊婉放大的面孔后,立马睁大眼睛,谢天谢地,她还没去见阎王老大爷。芊婉看见戴小萱醒来后,忙倒了一杯茶给戴小萱喝,还没谈上话就跑出门去找司徒玄明去了。 司徒玄明放下手中的活儿,和芊婉走进房间。 他拿起戴小萱的手把了一会儿的脉,终于松了口气说:“幸好没事了。”芊婉站在旁边:“那太好了,多亏了顾公子找到了小姐,还把小姐抱了回来。” 戴小萱看了下两手的绷带,原来在她晕过去前,抱起她的是顾天哲。 芊婉的脸色一变:“糟啦!我忘了我还在厨房里熬着药呢!”司徒玄明对芊婉说:“你先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照顾她。”芊婉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沉默了还一会儿,司徒玄明低头道:“对不起。”戴小萱轻“啊”了声,旋即说:“你对不起我什么?”司徒玄明抬头看戴小萱说:“我不应该让你自己去买东西,而且买东西还要……提那么刁难的要求,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戴小萱摇摇头:“没关系,我这次受伤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受伤你把我治好了,也算是抵消了,我不怪你。”司徒玄明开心地抓住戴小萱的手,接着的是戴小萱因为手传来的痛觉,导致她的哇哇大叫。 天!搞什么的?! 休养了好几天,戴小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司徒玄明不敢再让她干什么活儿。小萌来了,也就让她陪小萌玩。 小萌和戴小萱坐在后院理,小萌摘下一朵花,举起手对戴小萱说:“小萱姐姐,这花送给你!”戴小萱接过花,笑着说:“谢谢小萌的花!”小萌晃了晃她的小脑袋说:“小萱姐姐,我们来唱歌好不好?” 戴小萱拉着小萌道:“你唱首来给我听听。”小萌认认真真地唱起来:“花愿幸福满人间,花祈鸿运兆瑞年……” 听着小萌的歌,戴小萱“扑哧”一声笑了,小萌唱的这首歌,不就是那首《天女散花》吗?她问:“小萌,告诉姐姐,这首歌是谁教你唱的呀?” 小萌眨了眨眼说:“是司徒哥哥!他说,是听一位漂亮的姐姐唱的,可小萌想,那位姐姐再漂亮,也没有小萱姐姐漂亮呢!” 戴小萱点了下小萌的鼻子:“你呀,就是鬼机灵!让姐姐来告诉你哦,这首歌的名字叫‘天女散花’,当然你可以一听即忘(她不是原唱,心虚,怕会流传到后世),我给你把整首歌唱出来好不好?” “好哩!姐姐快唱!”小萌高兴地拍手,戴小萱把小萌放在她腿上坐着,搂着她唱起来,歌声婉转悠长。 司徒玄明踏进后院的脚步停下来,那首歌,那声音,是他一直寻找的,一直期盼再次听到的,他悄悄的往里看。 在一棵榕树下,一身紫衣的女子,搂着一个小女孩,微笑着轻快歌唱。 不是吧?难道她是……可怎么可能,一个堂堂的小主又怎会来到这里? 司徒玄明一边否认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观点,一边离开后院。 戴小萱低头看随着她的歌声,在她怀中睡着的小萌,轻叹了口气。 小萌也甚是可怜,在前一年,她爹爹就因病死去了,留下她和她的娘亲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也幸好这小妮子天生性格烂漫,坚强勇敢,不然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子该如何活呢? 唉,这些也总归咎于世道的无常! 柳州在下着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忠良敲开书房门,放下一杯茶后说:“王爷,外面有人求见你。”上官轩渊抬头道:“让他(她)在大厅先等着我,我待会儿就去。” 天空的小雨变成了中雨。 上官轩渊走到大厅,大厅里站着一个全身黑色的人,那人听到上官轩渊的脚步声转过身来。上官轩渊问道:“请问贵客是……” 那人摘下脸上的黑布:“是我。”上官轩渊看清那人的真面目:“杨若蕾?” 杨若蕾把头上的帽子也摘下来:“你还真认出我来了。”上官轩渊皱眉说:“呵,杨小主独自从宫里出来,到我这里来到底有何贵干?” 她眼里略微带着受伤的点滴:“我……是来和你谈个条件交易。”上官轩渊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悠悠地道:“你能有什么条件和我交易吗?” “有。”杨若蕾上前一步:“难道,你不想知道戴小萱现在在哪吗?” 听到‘戴小萱’三个字,上官轩渊又站了起来:“杨若蕾,你到底知道什么?”杨若蕾带上一丝蔑笑:“我只知道戴小萱的确切位置,如何?” 上官轩渊着急地说:“你知道?快告诉我,她在哪?”杨若蕾并没理会上官轩渊的着急,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告诉你,可以。但我说过,这是一个条件交易,而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对戴小萱死心!”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么,就算你找到了戴小萱,也只能见到她的尸体!” “杨若蕾,你疯了!” “是的,我是疯了!我不幸福,我也要别人跟我一样不幸福!”杨若蕾姣好的脸容因说话而变得有点扭曲。 上官轩渊有些怒不可竭:“杨若蕾,你不告诉我,我也一定能把小萱找回来!” “那我们就走着瞧!哼!”杨若蕾生气地一甩衣袖,走出王爷府。谁能看到她转身的那一刻滑落的泪,那眼泪的味道是如此的苦涩。 杨若蕾在她的行宫后院放飞了一只灰鸽,那只灰鸽扑棱地拍了拍翅膀,一会儿就飞远了。 只要放飞这只灰鸽,宫里已被收买的禁卫军就会得到她的指令,出宫去杀害戴小萱! 戴小萱指了指司徒玄明,又指了指顾天哲,最后指向自己:“你们……让我陪你们去听话戏呀?”司徒玄明点点头:“是的。”戴小萱一把拉过芊婉:“我要芊婉也去!” 芊婉摇摇头,一副认真的样子:“小姐,我要留在这里帮忙整理歌词诗赋,你就跟两位公子去吧。”戴小萱看了眼芊婉,你也未免太认真了吧? 戴小萱放开芊婉:“那好吧,走!”也许听话戏会是件不错的事。 三个人一路下山庄,走到了集市。巧合得很,戴小萱走在中间,司徒玄明在左,顾天哲在右,总给人一种才子众星捧月般地拥护佳人的感觉。 好不容易来到话戏台下,他们三人的到来是引起了全场的轰动。第一是司徒玄明和顾天哲的名气在江州是传得火热的;第二是他们之间竟会有一名女子,且得长好看,不想舆论才怪哩! 直到唱戏出场了,戏台下的人才停下议论来。 “呵欠!”戴小萱又打了个呵欠,唱了那么久,才知道这出戏是在唱《孔雀东南飞》的故事(还是旁边的两个告诉她才知道的)。司徒玄明和顾天哲看到戴小萱这什么也听不入耳的样子,不一摇头。 人家看得这么入迷,她却在打呵欠,她是怪胎不成? 好一会儿,戏唱完了,男主唱戏在一把琴前坐下来,女主唱戏站在他旁边和琴歌唱: “多情无情一瞬间,那比落清秋节,流水落花,春去也,鸟鹊南飞……” 咦?戴小萱眯着眼,台上的两个人好生熟悉,好像是他们。 一曲终,男主唱戏站起来,让位给女主唱戏。女主唱戏坐在琴前说:“大家,我想给你们唱一首《送别》,这是在我离开家乡前,一位好朋友送给我的。现在,我想以这首歌来想念她。” 戴小萱这下有点肯定了,她站起来,有点惊喜又有点疑惑的叫了声:“映红?!”女主唱戏闻声看去,她也分外欣喜的叫道:“小萱!” 映红走下舞台,戴小萱认清了她确切就是映红。映红拉起戴小萱的手:“小萱,真的是你?你怎么来啦?”戴小萱微笑着说:“这应该我先问你呢!你走了那么久,原来就是来了江州哇!”映红否认道:“也不是啦,在此之前,我和韩生已经到过了很多的地方了。我们决定要浪迹天涯,一直走到海枯石烂!” 戴小萱翘起大拇指:“棒啊你们!这么远大的志向!”映红好笑地把戴小萱拉上台,对台下的人说:“台下的各位,正好,我所说的那个朋友也来了,就让她为我们唱这首歌吧!” “映红!”戴小萱有点生气,怎么不问问她就把她推上台了?映红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小萱,没关系,你可是最棒的哦!”说完,就拉韩生下了台。 台上只剩下戴小萱和一把琴,台下的司徒玄明双手抱胸,他可要听听,确认一下在秋霞楼看到的那个她到底是不是她。顾天哲静静的看着台上,他知道戴小萱不会让人失望的。 戴小萱抚了抚琴,好久也没碰琴了。她深呼一口气,坐下来,用手指缓缓撩动琴弦,唱起《送别》。 台下的人闭目听着这动听的歌曲,戴小萱越弹越高兴,可司徒玄明有点呆了。真的是她哦!他轻呼了声小萱,戴小萱竟然抬头向他微笑,他又伸出手,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消失,她是真实的存在。 顾天哲看着戴小萱,心里是思绪万千,无论是样貌,气质,声音,都是如此相似,可是她们两人的性格却同而有异。 头痛!而且,那戴小萱看起来更难搞。 因为又见到映红,所以戴小萱和映红寒喧了好一会儿,一路回去时都是笑呵呵的,但总觉得司徒玄明老盯着她,回头看他时,他却低头。 有病了?不过也没关系,他是医神,自己会医治的啦!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日子过得很快般。 这一天有点黑沉沉,戴小萱趴着栏杆,旁边还有一个人。她终于忍不住大声说:“司徒玄明!你看够了没有啊?!”司徒玄明捏着下巴说:“似够未够,似未够而够。” 呃……戴小萱的面部肌肉有点抽动,这么饶舌的话,他都能说出来呀! “司徒哥哥!小萱姐姐!你们帮帮我啊!”小萌哭着向他们跑来,戴小萱忙拉着小萌:“小萌,怎么了?告诉姐姐。”小萌边抹眼泪边哽咽地说:“山庄下的人……他们……他们都生病了……我……我娘亲她也……快咳得不行了!” 司徒玄明表情变得阴沉:“该来的还是来了。”戴小萱不明地抬头看司徒玄明:“司徒玄明,到底怎么回事?!”司徒玄明抱起小萌,一手拉起戴小萱的手边走出山庄边说:“江州一年的噩梦又来了!” 以往热闹的集市,居然变得一片死寂,一个人也没有,每经过一户人家的门口,都听到隐约的咳嗽声。 司徒玄明打开一个门口,把小萌放下来,小萌便跑了进去,大叫着:“娘!娘!”戴小萱跟司徒玄明也走进里屋,看到床上躺着个不停咳嗽的憔悴妇女。 “这是小萌的娘亲?”戴小萱刚问完,司徒玄明默默地从衣服里拿出一瓶东西,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打开那妇女的嘴巴,把药丸放进去让她吞下去,那妇女吞过药丸后也不怎么咳嗽了。 “娘!”小萌坐到床沿,小萌的娘亲虚弱地摸了摸小萌的头。司徒玄明带着戴小萱向她们起身道别,走出小萌家门口后,戴小萱停下来,也拉着司徒玄明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 司徒玄明轻轻抽出他的手,转身说:“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那么告诉你吧。不知从哪一年起,江州每一年的春夏交接时期,这里的人们都会患上一种不明的病症,病人若不医治就会传染,以及一直咳嗽到生命的结束!” “好可怕的病!”戴小萱惊叹,“那么,你找到一直这种病的方法了吗?” “嗯,找到了,并能医治成功,可医治的组成药材并不是什么便宜药材,这都是上上等的药材。这好几年来,我的山庄和顾天哲竭尽全力,提供药材,财物。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依旧死去。”司徒玄明语气带有点失落。 “而且今年……”司徒玄明叹了口气,“今年司徒山庄连年亏损,可能已经无法提供足够财力和药物了。 戴小萱看着寂静的周围,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江州居然隐藏着这样的噩梦! 第二十七章 桃源望 江州全城的天空布满阴霾。 司徒玄明让人把病者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用了一个大锅熬了汤药,再由戴小萱,芊婉和顾天哲派送给病人。 虽然及时有药的治疗,但严重者依旧死去。看到死者家属在嘤嘤哭泣,看到小山后那一片坟墓地,戴小萱不由的心酸,眼泪禁不住地落下来。 司徒玄明站在她旁边叹气着说:“如果这样下去,江州将度不过这个难关。”戴小萱抬头:“财务和药物都快没有了是不是?”司徒玄明点点头:“是的。” “啊,天!那……州府呢?为什么他们不拨款?!”戴小萱声音有点颤抖,司徒玄明摇摇头:“也不指望他们了,那些州府,朝廷拨款下来,他们都是私饱中囊,还有那些有钱的州绅,更是一毛不拔。” “他们真不是人!”戴小萱咬牙切齿,转身回处放病人的地方,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就一份力。 她刚走进去一个趴在地上,不断咳嗽且瘦骨嶙峋的人,伸手拉住戴小萱的手。戴小萱一惊,忙俯下身去,那病人艰难地说:“救……救……我……”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药来!哎!你怎么了?!”戴小萱想要去拿碗药来,可是抓住她的手一松,“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戴小萱才发现,病人已经死去。 “啊!不要!”戴小萱哭着跪下来,为什么!一个生命可以在她面前就这么容易地逝去? 晚上,司徒山庄大厅里的烛光不断摇曳。 戴小萱在烛光下写好了一封信,把它放进信封后递给芊婉:“芊婉,明天你立刻备一匹快马,把信交给凤妈妈。”芊婉点点头,接过戴小萱的信。 “还有,芊婉,千万不要告诉凤妈妈他们我的所在。”戴小萱在芊婉的耳边轻声的叮嘱,然后她对司徒玄明和顾天哲说:“我在柳州有认识的人,希望能拿到钱来。哦,对了,顾天哲,你能帮个忙吗?” 顾天哲颔首:“请说。”戴小萱看了眼芊婉说:“我怕芊婉在去柳州的途中有危险,所以拜托你能跟她一起去柳州,保护她。” “既然你拜托到,我就不多说什么,我先去收拾东西。”顾天哲起身走进屋里。 戴小萱看向司徒玄明:“眼下我还有一个办法,你给我一袋樟脑丸,明天带我去州府。”司徒玄明回答:“樟脑丸倒没什么问题,可你要它来到州府干什么?” “到时你自会知道了,还有让全州州绅也到州府去。这个办法怎么说也能够行得通!”戴小萱坚定地说。 次日。 戴小萱按时把药分给病人,顾天哲与芊婉已经策马奔往柳州。戴小萱勉强地压住心中的悲伤,微笑着把药递给病人,病人们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旁边的家属帮忙道谢。 把药都分完后,戴小萱拍拍手,接过司徒玄明用锦布包起来的樟脑丸,跟着他走向州府。 两人在州府门旁的墙前停下来,因为墙上贴着一张皇榜。 戴小萱看着那皇榜,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上官朗熙居然下皇榜找她。 “让开!”一个粗鲁的声音使戴小萱听话地闪开,回头看,看到了一个高傲得鼻孔朝天的女子,后面跟着还几个家丁。 其中一个家丁走出来说:“这位姑娘你小心点!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戴小萱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这个鼻孔朝天的女子会是谁。 那个家丁得意地回答:“你可听好了,我家小姐就是皇榜上要找的萱小主,你可小心了!”听了那家丁的话,戴小萱有点想笑的感觉,萱小主,又怎么可能是他家小姐呢? 两个家丁刷啦啦地上前一起揭皇榜,然后拥护着他们鼻孔朝天的小姐进了州府。 没过多久,他们就被赶了出来,还骂骂咧咧的。 “啊哈!”戴小萱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旁边的司徒玄明问她:“你笑什么?”戴小萱摆摆手:‘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戴小萱和司徒玄明走进州府门口,州府里已经坐满了州绅,还有那个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挺着他的便便大腹,站起来说:“不知司徒神医召集我们有什么事?“戴小萱抢先司徒玄明说:“我们来,是想与州府大人,以及各位州绅老爷来做个交易。” “这位是……”州府大人惊讶的指着在司徒玄明旁边冒出的女子,戴小萱接上话道:“我是司徒玄明的一位好朋友。”州府大人便呲起牙来笑着说:“哦,幸会!幸会!” 戴小萱举起手中的樟脑丸说:“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圣地香格里拉呀?我告诉你们哦,那里盛产好多的珍珠,又大又晶莹剔透,一到晚上,它比夜明珠还要亮!听说,吃了它,还能延长寿命呢!” 州府大人和州绅听了,都看得直了眼。戴小萱看他们上钩了,又接着说:“我呢,就是从香格里拉那里来的,有没有看到我手中用上好锦布包好的东西?这就是我所带来的香格里拉珍珠啦!” “呃……”司徒玄明想说些什么,可被戴小萱的一个狠狠眼神递过去,而把话咽回喉咙去。 “哇!”州府大人惊叹一声,伸手想要摸摸那锦布袋,戴小萱“哎”地一声,退后一步说:“州府大人可别急,先说说我的条件吧。我来到这里急需要三千两银子,暂且要这一袋珍珠作抵押,希望州府大人和各位州绅老爷多多赞助了。” “当然!当然!”州府大人又伸手去,戴小萱有“哎”了一声,退后道:“我还有个条件哦,这些珍珠呢,得先存放半个月,才好能拿出来,不然,它会见风成灰的哦!” 州府大人和州绅们听信地点点头,戴小萱装作小心地把樟脑丸放进州府大人递来的小匣子里,又贴上递来的封条。 戴小萱开心地笑着把三千两掂了掂分量,和司徒玄明走出州府,让州府里的笨蛋自以为是地偷乐去吧! 司徒玄明有点担心地问:“小萱,你不怕半个月后他们发现,这只是一些樟脑丸吗?”戴小萱停住了笑容:“我也不知道,只能见步走步。” “小萱。”司徒玄明紧握戴小萱双手:“我真的不想你有事,答应我,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吗?”戴小萱有点不自在地侧过头:“我当然会好好保护自己,哎……” 戴小萱一惊,司徒玄明已将她拥进怀里,他低头喃呢:“小萱,我找得你好苦,终于找到你了……”原来朝思暮想的她,其实早已出现在自己身边。 因为有了三千两,所以缓和了一时药物财物的供应紧张,更多人有了存活的机会。 许多病人顾不上病,和自己的家人,都向戴小萱和司徒玄明跪下来,衷心地感谢他们。戴小萱和司徒玄明受宠若惊地忙要他们快起来,他俩都认为,救人之命乃为人之常理。 轻轻的一天过去了,有几个黑影悄悄地潜入了司徒山庄。 戴小萱和司徒玄明在江州噩梦开始后,难得有一天舒畅地坐着吃饭。两人都扒着碗里的饭,丝毫,没感觉危险的接近。 门“哐!”的一声,突然被打开,一下子冲进好几个持大刀的人。戴小萱和司徒玄明来不及搞清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就不约而同地冲向戴小萱。戴小萱心里漏了半拍,哗!全冲她来了! 司徒玄明反应过来,随手拿起一碗米饭,向最前头的人扔过去,搞得那个人满脸是饭,整个中国版圣诞老人般。戴小萱差点想笑出来,但她笑归笑,面前可是要杀害她的人啊! 吃了一脸饭的人有点气恼地举起大刀,向戴小萱挥去。戴小萱忙躲到椅子下,躲过致命的一刀。见一刀没能要命,那人一急,把手中的大刀扔到一边,从袖子里拿出匕首,阴恻恻地笑着瞄准角度,把手中的匕首挥出去。戴小萱这次想躲却来不及,匕首正中她的手肋骨。 “呀!痛啊!”戴小萱捂住流着血的伤口。司徒玄明看到戴小萱受伤了,便无暇跟其他的那些不善来者打架,几步上前扶住戴小萱。 可恶!他们看到戴小萱受伤了还不罢休,依然齐齐举起大刀向他们两人逼近。“该死的!”司徒玄明忍无可耐地骂一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把粉末,一眨眼间便把粉末撒到他们那里去。 “哐啷!”他们的手一软,大刀也掉到了地上,司徒玄明吹了吹手上剩余的粉末:“身为神医的我,没有一点奇异药品是不行的。怎样?我的软骨散还不错吧?” “你……”成功伤害戴小萱的“圣诞老人”生气地“哼”一声,又大喝一声:“我们走!”在他们撤出去那时候,戴小萱看到他们衣服的手臂部分,绣着花与月相交的图案,难道是…… 司徒玄明觉得还不够,要追出去,戴小萱勉强用力地拉住他:“别追了,他们是禁卫军。”司徒玄明忙又扶住戴小萱,想不知戴小萱已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听到芊婉的喊声,戴小萱终于醒过来,她看到坐在床边的人高兴地说:“芊婉,你回来了?”芊婉点点头:“嗯。想不到,小姐你又受伤了,而且又昏睡了一天。”戴小萱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哎呀,我也不清楚啊,我就跟受伤结了缘分似的。哦,对了,顾天哲呢?” “……”顿时一片沉默,戴小萱看着芊婉说:“芊婉,你回答呀,怎么不说话了?”芊婉犹豫了下,最后终于决定了说:“小姐,在去柳州的路上,顾公子的马突然发疯,载着顾公子一起掉进悬崖了。” “什么?芊婉,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啊?”戴小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芊婉低下头:“不,小姐,这是真的。”戴小萱想不到,顾天哲就这样死了,这是让她无法相信。 司徒玄明匆匆走进房间,他着急地扶住戴小萱的肩膀说:“小萱,小萌不见了。”戴小萱问他道:“小萌为什么会不见的?”司徒玄明脸色一沉,缓缓地说:“小萌的娘亲因病去世了。” “天!”戴小萱搞不懂,她这次醒来,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两件事。她利索地穿上衣服,跑出山庄寻找小萌。 她边找边问在路边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他们都摇头,回答不知道。找了不知道多久,戴小萱有点泄气地坐在一棵大树下,心里不断地想小萌到底去哪里了。她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寻找。 不知中找到了小山后的那片墓地,不远方传来一阵哭泣。是小萌!戴小萱寻声走去,一大片的墓地,小萌跪在一个墓牌前不停的哭泣,整个墓地显得异常悲伤。 “小萌。”戴小萱无力地跌坐到地上,小萌听到戴小萱的声音抬起头,泪已满襟。她看着戴小萱悲哀地说:“小萱姐姐,你是来告诉小萌,娘没有死对不对?” 戴小萱轻轻地摇头:“小萌。”小萌看到戴小萱在摇头,她哭着疯狂地边扒墓牌前的泥土边大声说:“娘!你快出来!你出来!告诉小萱姐姐,你没有死好不好?!娘!!” “不!小萌。”戴小萱抓住小萌的手,抱着小萌也一起哭了。戴小萱抚着小萌的头说:“小萌乖啊,姐姐告诉你,在天上,有一个很美丽,很快乐的地方,那就是天国。你的娘亲现在就在那里生活着,要相信姐姐,小萌的娘亲就在天国生活得很好,好么?” 小萌闭上眼,“嗯”了一声,她现在好像快点睡着,也许她会梦见娘亲在天国快乐的生活着的情景。 戴小萱抱着小萌回到山庄,把小萌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床上,顶顶看了几眼后,走到内厅里。她随便找了把梨花椅坐下来,有点懊恼的支着脑门。 芊婉站在戴小萱旁边道:“小姐,我这一次去柳州,看到柳州现在有很多皇上派的禁卫军在寻找小姐你,小姐你看怎么办?”戴小萱抬头说:“这我知道,我还知道他下了皇榜找我。” “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原谅皇上?”芊婉有点小心地问戴小萱,戴小萱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吧。” 第二十八章 水月愁 戴小萱静静地把三炷香插在一个灵牌的香炉上,这个灵牌正是顾天哲的,因为连尸骨也没有,所以出殡,出了山庄的人,外人都不知道顾天哲已死去。 刚走出灵堂没几步,戴小萱就被几个州兵挡住了去路:“请这位姑娘跟我们到州府去。”戴小萱心一沉,明明还有三天就半个月,怎么…… 戴小萱挑了挑眉说:“请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到州府去?有事吗?”州兵一面无表情:“是大人要找姑娘你,别的话不多说,姑娘请。” 无奈,只好跟他们走。 很不安的气氛。 戴小萱跪在地上,本来她不想跪的,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人家人多欺人少,可不要吃眼前亏! 州府大人在戴小萱面前踱来踱去,踱了n久后,他气得结巴地指着戴小萱说:“你……你……戏弄……本……本官!”戴小萱冷静自若地问道:“何解?” “你看看!看看!”州府大人把他身后,撕开封条的匣子呈现出来说:“这是什么?你居然拿樟脑丸来骗本官?!” 戴小萱看了眼明显变小的樟脑丸道:“大人,这难道不算是一个信用的问题吗?说好了半个月后再打开封条,你也不看看日子,半个月还没到呢!这珍珠不化成灰,变成樟脑丸就算好了。” 州府大人生气的大声说:“你分明就是愚弄本官!”简直就是愚弄你啦!戴小萱在心里翻着白眼,她装作害怕地说:“民女哪敢愚弄大人你呢?” “来人!”州府大人召唤左右两位州兵:“把这个欺诈的刁女收监!本官要以欺骗朝廷命官之罪处决她!”戴小萱听了有点慌:“喂!大人!东西可乱吃,话也算可乱说,但罪不可乱定呀!”州府大人根本就没耳听,手一挥:“赶快带下去!”戴小萱就被带到了一个空牢房。 州府大人满意的看见戴小萱被关进牢房,又对看牢的人吩咐任何人也不得探望她,否则连看牢的人也一起“咔嚓”了。 戴小萱气愤地一踢牢房门,牢房禁不住地摇晃了几下,她泄气地坐到稻草堆上,心里直狠骂狗官。 司徒玄明和芊婉一听戴小萱被收监就干着急,司徒玄明一想就知道是那件事露馅了。芊婉想去探望戴小萱,却被看牢的人禁止不许。 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庄主!”司徒玄明派去探班的仆人回来在叫他,司徒玄明应声从屋里出来。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 “回庄主,没有。” “没有?你给钱了吗?” “我给了那些牢门大哥了!他们还是不让。” “不让你还给钱呀?!你不想想你庄主我现在是不是钱多?笨!扣你半个月的工薪!” “……” “怎么?还有话?” “庄主,人倒没见着,可我听说了有关消息。” “那你早说啊!快说!” “……” “又怎么了?” “庄主,你不扣我工薪我才说。” “……” “你怎么了?庄主。” “行!不扣你工薪,你快说!” “是!听说州府大人后天就要处决戴姑娘。嘿嘿!其实小人在昨天已经听说了。” “想气死我吗你?就扣你工薪!罚你知情不早报!” “庄主……” “叫公主也不行了!” 江州的噩梦已经在渐渐消逝,刚摆脱病魔的人们有点不相信,戴小萱会欺骗朝廷命官,但就算是真的,也是为了他们吧。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两天,江州的集市恢复了那片繁荣。到午时,集市的处刑台更是多人簇拥,司徒玄明和芊婉早早站在处刑台前,脸色焦急不安。 戴小萱被麻绳捆绑着,几个州兵领着她走上处刑台。她鄙夷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州府大人,哼!她真不想死,她的寿命绝对不会比那个王八蛋短! 两个州兵按着戴小萱跪下,戴小萱看了下旁边彪悍的屠夫,心里不由得一丝绝望。她还不想死,真的不想,她还想见上官朗熙一面,还想跟他说她不恨他了,跟他说她永远喜欢他,可是,可是…… “小姐。”芊婉拎着一个食盒走到戴小萱前也跪下来,趁着这处刑前的送行时间给说话。芊婉便从食盒里拿出饭菜边说:“小姐,你真的没办法了吗?”戴小萱轻轻摇头说:“难道我还能说,我就是当今皇上要找的萱小主吗?” 芊婉不语。她知道小姐就算真的是,这里的人根本没人会信,哎!小主……对了!芊婉突然兴奋地说:“小姐,还记得当初皇上赐给你的大赦令吗?他不是没有收回吗?” “大赦令……对!我怎么没想到?!芊婉,帮我割开这麻绳!”戴小萱也兴奋起来,芊婉把一只碗大力地摔到地上,把一块尖利的碎碗片割开戴小萱身上的麻绳。 州府大人看到这下就急了:“哎!你们干什么?快来人!抓住她们!”几个州兵缓过神来,上前要一同抓住戴小萱和芊婉两个人。 戴小萱已经从衣服里找出那块大赦令,镇定自若地现给州府大人说:“大人,这是当今圣上赐予萱小主的大赦令,见令如见圣上,一切罪名皆可免除,你还不快跪下?!” 州府大人慌慌忙忙地跪下来,他旁边的手下终于在身上翻出朝廷发下的画像,跟戴小萱对了对,就“啊呀”了声,连忙说:“大人,你快看,她真的很像画上的萱小主!”州府大人冒了一头冷汗,认认真真地对了好几眼,然后给戴小萱直磕头:“哎呦!我的娘呀!小人不知萱小主,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处刑台下的人来不及惊讶,便带着感激于敬佩之情,给戴小萱跪下:“拜见萱小主!”这下可把戴小萱吓着了,忙说:“你们快起来呀!别跪!别跪啦!”司徒玄明看着台上的戴小萱,则松了口气,幸好没事了。 突然响起一阵笛声,处刑台四面八方的屋檐上跳出还几个红衣人,人们还没回过神来,那几个红衣人便抓起戴小萱。戴小萱对这突如其来的绑架简直吓了跳,她慌乱地问:“你们干什么呀?!哎!!那个州府大人!你傻楞了啦!嗯……” 一个红衣人嫌她太吵,点了戴小萱的水穴,带着戴小萱飞上屋檐。芊婉大声地叫着:“小姐!小姐!小姐!!!”司徒玄明也急忙地几步上前,跳上处刑台,可是戴小萱已被那几个红衣人带着跳下屋檐,不见了。 古滇国皇宫 “卫德明!” “哎!哎!奴才来了!”卫德明应声走进处政殿,上官朗熙一拍桌子说:“有消息了吗?”卫德明“呃”了好几声才说:“回禀皇上,暂时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戴姑娘的消息。” “该死!”上官朗熙再一拳打到桌上,自语着说:“小萱,你到底逃到哪里去了……” 门外一个奴才敲门进来说:“皇上,上书部司马大人求见!”上官朗熙头也没抬说:“宣他进来吧。” 司马子宇是两朝的老臣了,再在上官朗熙父王仍在世时,他就被朝廷上下赞为忠直大臣。上官朗熙对他也是十分敬重,朝廷大事也会保留他合理意见,不知今日晋见是有什么事呢? “臣,叩见皇上!”司马子宇一进来就要跪地磕头,上官朗熙忙说:“哎!司马卿家,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动不动就向朕这样的年轻后辈下跪了。” 司马子宇站起来:“臣谢过皇上!”上官朗熙让卫德明段一张檀木椅给司马子宇坐下,然后问:“不知司马卿家有何事找朕?” “是这样的,臣正为一事担忧。” “哦?什么事?” 司马子宇一抓他那把花白的长胡子说道:“皇上,淳于宰相他,也有还几天不上朝了。”上官朗熙思索了下:“说的也是,朕也好几天没见到舅舅来上朝了,也不上奏朕是怎么回事。”(ps:淳于平新是淳于慈雅的哥哥,因为妹妹是太后,自己的女儿是皇上的妃子之一,本人也颇有建树和城府心,所以很牛逼地做了宰相) “皇上,”司马子宇的声音稍稍提高了点:“老夫认为,宰相如此认为,实为放肆。且此时定不简单,请皇上要以此慎重思考!” 上官朗熙点点头:“朕会的,如若无何事,司马卿家请回吧。”司马子宇站起来鞠躬:“臣且先告退了。”上官朗熙摩挲下巴思考着,舅舅这几天确有点反常。 戴小萱醒来,她捂住脑门恍然的坐起来,发现这里既不是司徒山庄,又不是什么客栈,民居之类的。 她所在的地方,有点像一个洞府,面前有精致的石桌石椅。石桌旁不远的地方还有一股清泉流水,四周围简直铺满了白色的花,花似莲花状。 白莲丛中还用点燃的红蜡烛拼成一个不知的大字符。四面的都是类似磨过岩石的墙,就连她躺着的床都是挂着红色的丝绸缦,缦上绣了一朵朵白莲花,床上还洒有白莲花和花瓣。 她低头看自己,差点没大叫出来。一身白色的裙裳,白莲吊坠下就是裙裳胸前绣的大朵白莲花。这套裙裳,已经连续两次在梦中出现过,难道,这次又是梦? 戴小萱掐了下自己的手背,天!有痛觉,这……这不是梦! “小萱!” 一个让她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戴小萱抬头,上官朗熙端着一碗东西,出现在她面前。戴小萱惊讶不已,为什么上官朗熙会出现在她面前?难道他千里迢迢来到江州找到了她? “小萱,”上官朗熙微笑着说:“你也喝了吧?来喝口水。”戴小萱刚好也口渴,接过上官朗熙那碗东西,连喝了几大口。 喝下这几口水后,戴小萱有种无比轻松的感觉,还有种记忆在脑海里消失的感觉。 “朗熙。”戴小萱生出一种决定,她拉着上官朗熙的手说:“我想,这些日子来,我怎么也忘不了你。这才彻底发现,我是多么的喜欢你,所以,我决定去原谅你,不恨你,也相信你并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上官朗熙没说什么,紧紧把戴小萱抱进怀里,戴小萱也幸福地闭上眼,去享受此刻的甜蜜。 突然只觉手上一空,戴小萱张开眼,上官朗熙不见了。几声刀剑声和刀光剑影使她转过头去,几个红衣人拿着大刀,一起进攻拿着剑,孤军奋战的上官朗熙。 “朗熙,不要!!!”戴小萱大叫着,寡不敌众的上官朗熙被几把刀直插腹部,鲜血直流。 戴小萱疯一般冲上去,紧紧抱住上官朗熙的头,哭着说:“朗熙,你不要死,不要死!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要手牵手,一直到尽头吗?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啊!” 一个红衣人反手,把刀插向戴小萱,戴小萱胸前突然一片殷红,她缓缓地倒下,艰难地伸出手,要牵上上官朗熙的手。 尽头已经来了,她要和他双手紧牵。 迷茫?不知所措? 戴小萱想也没想到她睁开眼看到的,是顾天哲的脸,难道来到地府了? 她坐起来,不对!这里还是先前的水府洞天,也许是…… “顾天哲,你没有死?!”戴小萱开口第一句就是这句话。 顾天哲一身红衣,襟前一朵白莲花,他抚摸着戴小萱披肩的头发回答说:“是的,没死。”戴小萱对他的那种暧昧的举动,有点接受不来,不自然地转头看,好几个红衣人站得整整齐齐在一旁。 不! 戴小萱大幅度移动,躲开顾天哲的手:“顾天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天哲站起来,坐到石椅上,倒了杯热茶缓缓的说:“我只不过是在你醒来前,让你闻了能够产生幻觉的香味罢了。” 原来是幻觉,还好,害我这么伤心。戴小萱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再问:“你干嘛要这样做?”顾天哲没回答,反问说:“还记得,给你喝的那碗水吗?” “水?我记得。” “也告诉你吧,那就是忘情水。你将会慢慢忘记你喜欢的人是谁。” “慢慢地,忘记……喜欢的人?” 戴小萱自语着,心中与脑中,已经不知被尘封了一段亘绵而深刻的记忆。 “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对吧?”顾天哲喝了口热茶,伸手抚摸着戴小萱的脸,眼里充满着忧伤:“我守着前世的你的身边,一直默默地爱着,保护着,却不知你的心已被别人占据。今世的你,因为我迟来和不留意,使得你的心给了你个上官朗熙。不过也没关系。不久后,你就会成为我的新娘,我顾天哲的新娘!” “为什么?!”戴小萱无法控制地甩开顾天哲的手。 “为什么?不要追究什么为什么,你已经忘了他,忘了你最喜欢的人是谁了!” 戴小萱停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对!她忘了,她喜欢的人是谁,他的容颜,他和她的记忆,关于他的一切,忘记得一点痕迹也没有。 “小萱,别哭。”顾天哲再伸手拭去戴小萱脸上的泪水。他拿起那白莲花项链说:“你还不知道,这项链代表着什么吗?今天,我就一一给你揭晓!” 顾天哲拉着戴小萱走出那个水府洞天,走过一条点燃排排红烛的过道,推开雕刻了巨大的白莲花的大门。 “啊!”戴小萱跌坐在地上,怎么是这里?是不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 断肠泪 从十几级台阶到下面的两旁,都亮着熊熊的火焰,天花顶上全雕刻着大大小小的白莲花,更奇异的是,天花顶上雕刻的打着花苞的白莲,在戴小萱到来时,瞬间绽放。 是这里了!就是这里! 戴小萱站起来,这里是做的第一个怪梦中的那个逃不出的情景。 台阶下成千上万,穿着红衣的白莲教教徒齐刷刷地跪下来,身上的佩刀也跟着“噼里啪啦”的响着,他们在异口同声的喊:“拜见正教主!!” “我?你?”戴小萱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顾天哲。顾天哲禁不住上前抓住戴小萱的手,有点发狂地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快想起来!你是正教主!白莲教教主!你看看你这个!是什么?!是正教主的标志物!你快醒醒吧!” 顾天哲拿着戴小萱的白莲花叫嚣着。戴小萱现在只有一点不相信,明明只是一条妈妈说是祖辈流传下来的项链,竟会成为一个教派正教主的标志物,她不信! “顾天哲,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戴小萱小心地推开顾天哲,顾天哲紧紧抱住戴小萱不可置否地说:“不,你是天注定的。” “不!不要!我要离开这里!”戴小萱奋力挣脱开顾天哲,可顾天哲拉住她,点了她的静止穴位,然后把她横腰抱起,又走过那条过道,回到那个水府洞天。 他把戴小萱放在床上,让她躺着,自己坐在床沿,抚着戴小萱的脸自语地说:“后天,就后天,你就会是我的新娘了,你可别想离开我。哈哈!”顾天哲失心大笑。 顾天哲!你真是疯了!戴小萱用仅可动的思维骂着,若不是她的脚不能动,不然,早就把顾天哲踹到太平洋的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不管了!干脆睡觉去!戴小萱索性闭上眼,她就想不明白,当初温文尔雅的江州第一才子,竟会变成这样。也许,按他曾所说的,他因为他付出的爱,却得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结果而变成的吧? 其实顾天哲也很悲哀。 第二天,戴小萱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想起一个歌词来着,“风花雪月颜容”。她背后就站着个顾天哲派来伺候她的女子,叫公孙雅琴。 这公孙雅琴长得蛮好看的,一身红衣,襟前一朵白莲。长长的头发扎成干爽的马尾辫,看起来英姿飒爽的。 呃……和她交流一下吧。 戴小萱转过身,面带微笑说:“你是公孙雅琴吧?”公孙雅琴愣了下,鞠躬道:“是的,教主好!”戴小萱好奇地问她:“那,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加入白莲教。” 公孙雅琴起身道:“是因为,属下们的祖辈都是白莲教的一员,世世代代继承拥护白莲教的意志!”戴小萱表示明白地点点头,又问:“那么白莲教的宗旨,我是说,这白莲教的起成的目的是什么?” “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白莲教成员布满全国,基本任务是,不为人知地劫富济贫,救人于水深火热中,是古滇国不可脱离的保护层。” “那么,顾天哲在这教中,是占什么地位?” “会正教主,顾教主是我们的副教。” “怪不得,”戴小萱低头想着,如若想正大光明地逃出顾天哲的魔掌,倒不如偷偷地溜走。思量了会儿,她才抬头说:“雅琴,正所谓人有三急,这……茅房在哪呀?” 公孙雅琴对戴小萱回答道:“哦,教主,属下这就带你去。可教主切记要紧跟着属下。”戴小萱站起来:“放心啦,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走丢啦,快走!” 戴小萱跟着公孙雅琴走在过道里,戴小萱悄悄地看过道两边。前方有一个洞口,不知是通往哪的?不过碰碰运气也好。 趁着公孙雅琴没回头,戴小萱快步走进那洞口,走好几步后就用小跑。洞口两边都点着蜡烛,跑了好久,洞口就宽敞起来,流水声阵阵,温度也越来越低。 终于走到了尽头,戴小萱紧紧身上的白衣,她搞不懂这洞口跟外面的温差那么大的。她的左边悬挂着一个较小的悬泉瀑布,飞流直下,产生“哗啦啦”的水声。戴小萱走进几步,脸色突然变得无法形容。 碧绿的流水潭上竟有一块两米来高的晶冰,发着丝丝白色的寒烟,可冰封在里面的,居然是人。是一个身穿跟戴小萱一模一样的白衣,那颜容,与戴小萱几乎无异。 戴小萱看着冰封在里面的女子,禁不住地自问:“这是我吗?”冰块底下融开一滴水,滴在流水潭上,发出“嘀嗒”的声音,接着传来公孙雅琴叫喊“教主”的声音。 槽!戴小萱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右边有一扇也雕有白莲花的木门。她跑过去,推开木门,木门自动关上后,就撞上了公孙雅琴。 唉,真是冤家路窄! 公孙雅琴两步上前说:“教主!吓死我了,我刚回头,一看就发现你不见了,属下知罪!”说完,她单膝跪下来。 “哎!别跪!”戴小萱拉起公孙雅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说:“是我不对,说好我不会走丢,谁料真的走丢了,你还是带我回去吧。” “嗯。”公孙雅琴答应着,跟戴小萱平肩而行,怕戴小萱再次“走丢”。戴小萱极度无奈,逃路革命宣告失败! 白莲教上下挂满了红色的丝绸,也贴了好多的“囍”字,一派喜庆的场面。 戴小萱穿着一身凤衣,公孙雅琴高兴地给戴小萱画眉,上胭脂什么的。戴小萱反倒不高兴,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谁会高兴? “雅琴。”戴小萱拉住公孙雅琴拿着凤冠的手:“你觉得,顾天哲他,好吗?” 公孙雅琴点点头:“顾教主当然好!既是才子,又温文尔雅,且能干,还有重点是,他很痴情哦!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拿着一幅画像看着喝闷酒,不过,嘿嘿!属下上前看过了,那画像里的人,是教主你哦!” 敢情是你眼花了吧?戴小萱放开手,静静地看着公孙雅琴,把凤冠戴到她头上,又盖上红头巾,眼前一片红蒙蒙。可戴小萱在心里发誓:绝不嫁不喜欢的人! 出了过道,就由喜娘牵着来到大厅。大厅热闹非凡,喜乐声,人们的笑声和说话声。戴小萱突生一念。 趁乱逃跑! 一,二,三!戴小萱默数三声后,猛地推开喜娘,扯下头巾和凤冠。大厅里的人一阵愕然,戴小萱哪会管他们那么多?立刻走到门口跑去。 穿着新郎服的顾天哲刚走进大厅,看到戴小萱跑了,脸色一变,叫上后面好几个红衣人跟着追出门口去。 戴小萱一路没方向地跑,穿过密林,又跳过一条小溪,走进一片草地,隐约听到后面传来追赶的声音。戴小萱加快速度,不久,她停下,面前没路了,因为此刻她正站在悬崖顶头。 她向下看,好高!下面就是那条宽大的环城河。戴小萱再转身看,顾天哲他们已经越来越近,时间根本容不了她多想。 戴小萱二话没说,解开头上的发髻,闭眼就跳下悬崖。她倒没掉进河里,反而掉进河滩,额头撞到了一块石头,晕了过去。 顾天哲和几个红衣人走到悬顶,看到了戴小萱跳了下去,都沉默起来。过了会儿,有个红衣人说:“顾教主,正教主她……” 没有那声预告危险的玉石声。顾天哲扯掉他身上的红绸褂,扔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道:“她,还没有死。” 戴小萱背着一棵柳树,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泉涓涓而始流……”她转过身看柳树后面,有一个穿着青衣摇纸扇的人特耀眼,脸没能看仔细。戴小萱想看仔细点,可那人突然不见了。 地点也突然转到一座白玉桥,一个穿黄袍的人紧紧抱着戴小萱,脸看不清楚,却在低声向戴小萱做承诺。戴小萱想开口说话,可那人又不见了。 又转到一条小路,戴小萱和一个人手牵手。那人停下来,说要和她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戴小萱想抬头看那个人,那个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在绚烂的烟花下,戴小萱戴着一个花环。一个人静静地对她说,要爱她到永远,永远。戴小萱看到了他的容颜,张嘴却说不出他是谁,仿佛记忆中从没认识过这样的人。 再后来,周围变成一片黑暗,戴小萱眼前出现了一段段回忆,却也在悄然消失。她落泪了,不知道为什么哭。 “芊婉?”戴小萱睁眼,看到坐在床沿,脸上带着泪光和担心的芊婉。她抬头触摸有点发痛的额头,才发现包扎了绷带,但她觉得这痛是因为做了这个稀里奇怪的梦所致的。 芊婉拉住戴小萱的手说:“小姐,总算找到你了!我和司徒公子也不知是找你多少天,才在断肠崖下找到晕过去的你。我们都可担心了,你在那天被人带走后,都不知去了哪里,杳无音信的。幸好找到了你,不然芊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戴小萱无奈地听着芊婉噼里啪啦,激动地言语。芊婉停下来后,就听到清脆的声音:“小萱姐姐!”门打开,小萌跑进来。戴小萱也高兴地叫着小萌,摸了摸小萌,接过小萌递来的糕点。 跟着小萌进来的,还有司徒玄明,人好像带有点憔悴,但看到戴小萱的醒来,却不由地露出欣喜之色:“小萱!” 戴小萱抬头微笑:“哦,司徒玄明!”司徒玄明变得有点紧张起来:“呃……我……你……是……”芊婉和小萌禁不住地笑了出来,小萌幸灾乐祸地道:“啊哈!司徒哥哥害羞啦!害羞咯!” 司徒玄明白净的脸变得通红,戴小萱似乎情商低了点,竟看不出什么端倪,反倒豪爽地说:“司徒玄明,有什么你就说呀!” “呃……”司徒玄明终于调好心中的乱弦,说:“是这样,我想知道,你这几天是去哪里了?为什么你在断肠崖是会穿着……嫁衣?” 戴小萱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不说,可顾天哲也应该打算不再缠着她了吧?因为他会认为她跳崖,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而且凭他那点风度,不会再来找她了吧?既然人家有风度,自己也不能没有呀,也就不把这几天的事说出来。 “咳!”戴小萱清了下嗓子,然后说:“我想,我该回柳州了。” “啊!!!”在场的三个人都惊讶起来。 司徒玄明不明地问:“你怎么想到回柳州了?”戴小萱抱歉地一笑:“来江州也差不多有半年了,而且打扰你那么多时候,也该回去了。” “小萌也去!小萌也去!”小萌一面期待地看着戴小萱叫道,戴小萱点了下小萌的鼻尖说:“好,姐姐也带小萌去!” 司徒玄明又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嗯,就明天吧!你要不要也一起去?”戴小萱看向司徒玄明。 “不……不了,江州这里的人需要我。”司徒玄明回答着,心中有着不能言说的失落。 戴小萱点点头,她看到窗外盛开的兰花整个人像有一种空虚,到底是忘了些什么?忽而,她又微笑。 柳州,我回来了。 早上,芊婉拉着小萌,戴小萱跟在身后,旁边就是辆马车,她们就要出发去柳州了。 司徒玄明眼中与心里都是充满不舍,但在她们三个人上了马车前,他都没说句话。在马车快要开始时,他拉住最后上车的戴小萱说:“小萱,请记得骂我会等你再来江州的。”一直到永远。 戴小萱笑着点头:“嗯,司徒玄明,再见了!” 柳州 三个人站在秋霞楼前。 戴小萱看着眼前的秋霞楼,半年不见而已,秋霞楼变了。准确来说,是修缮了下,翻新了。凤妈妈哪来那么多闲钱搞这方面的建设呀?且先前在江州噩梦时期,她才支助了好些银子。 她们三个人一起踏进门口。 “哎,客人……”凤妈妈上前招呼,看清样子后,停了下来,被惊喜愣住了。戴小萱不然,上前搂住凤妈妈说:“啊!偶亲爱滴凤妈妈哦!我回来啦!” 凤妈妈回过神来:“小萱,你回来了就好,害我好担心。”戴小萱放开手:“是啦!是啦!我累极了,带我回房去吧!” “这位是……”凤妈妈看到戴小萱旁边的小萌,戴小萱介绍说:“这是小萌,在江州认识的小妹妹。”小萌礼貌地叫了声:“凤妈妈好!” 凤妈妈高兴地点点头:“这好了,小萱回来了,芊婉也回来了,还有一个乖乖的小女孩,我也好开心咯!”说完,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戴小萱走进自己的房间,摸摸一尘不染的柜子说:“凤妈妈,很好嘛,打扫得挺干净的哦!”凤妈妈摇头,神秘的道:“才不是呢!” “哦?那是谁?”戴小萱不明地问,凤妈妈回答说:“是王爷啊!他尊为王爷,可他就是天天打扫你的房间,望你有一天能回来。还有,这秋霞楼的翻新呀,也是他给的银子。” “还有啊。”凤妈妈拉着戴小萱坐下:“其实,不是傻的,也看得出王爷是真心喜欢你的,且又默默为你付出那么多,不考虑一下王爷吗?” 戴小萱听着凤妈妈的话,心里其实也了然。上官轩渊对她真的帮助了好多,也为了她好多。她怎么偿还他呀?他,也不错的,有貌有德有才有情,自己也该心动的,为什么偏偏没有? 凤妈妈一面窃笑说:“现在这个时候,他该来这里了,我带他来找你哦!”戴小萱有点尴尬地想叫住凤妈妈,可凤妈妈已经关门出去了。 算,让她瞎搞吧。 凤妈妈一脸笑容的对走进门的上官轩渊说:“王爷,你也来秋霞楼很多次了。今天,你可是第一百次来了哦,所以凤妈妈我呢,决定送你一份大礼物!” 上官轩渊这几天因为跟上官朗熙密商大事,才勉强冲淡忧伤,凤妈妈这话怎能逗他开心呢?他微微一笑,说:“凤妈妈,这玩笑不好笑。” “好笑不好笑,你跟我来就是了!”凤妈妈二话不说,拖着上官轩渊上了楼,来到戴小萱房门前停下来说:“呐,礼物就在里面,要不要是你的事,我先下去咯!” 上官轩渊颔首,反正他本来就是来这里的,不过,他也搞不清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他推开门。 惊喜?开心?高兴?欣喜若狂?还有不敢相信? 上官轩渊无法定下心情来,去判断摆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梦?直到戴小萱连叫他几声,他才感动,这并不是梦,是真的!戴小萱回来是真的。 他上前抱住戴小萱,怕她在手中溜走般抱住,嘴里不断说:“小萱,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戴小萱努力地说:“是!是!我回来了,你快放开我,我要憋死了!” 上官轩渊立马放开,怕戴小萱真的憋死:“这半年你到底去哪了?” 戴小萱回答说:“我啊?去了江州。” “哦,原来江州的州府的上报是真的,你回来了就好,很多人都很担心你。”上官轩渊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踪了半年的戴小萱说。 戴小萱倒无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上官轩渊说:“要不,来我王爷府住吧,可能会有很多人要来看你呢!”戴小萱摇头:“不了,在秋霞楼一样也可以呀!” “难道,我的王爷府比这里还差吗?”上官轩渊有点怀疑地问。如果戴小萱说是的话,他立刻回去拆了王爷府,重建! “不是……”戴小萱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的话,也就是答应咯!”凤妈妈走进来插个嘴,戴小萱探出头说:“凤妈妈,别告诉我,你在偷听哦!”凤妈妈忙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我路过,恰好听到而已。” 说完,她拉过戴小萱说:“小萱,人家这么有诚意,你就答应人家吧,不可以这样拒绝别人哦。”戴小萱看着凤妈妈,凤妈妈铁定是让她住王爷府了。哼!又不是没住过,去就去!戴小萱点头。 凤妈妈差一点点没手舞足蹈,她对上官轩渊挤眉弄眼的,翻译出来的话,就是:我的好闺女小萱就交给你了!加油! 上官轩渊会意地点头,戴小萱只是有点怨闷,哪有人一回来,就赶人家去别的地方的啦? 戴小萱无言地去到王爷府,倒是小萌好奇地问:“小萱姐姐,那哥哥是谁呀?”戴小萱回答说:“哦,他是王爷,叫上官轩渊。” 小萌高兴地说:“轩渊哥哥好!哥哥长得好好看哦!”戴小萱差点没喷血,小萌嘴巴怎么这么甜? 认识没多久,小萌就和上官轩渊玩成一片,戴小萱摇头,笑了,想不到上官轩渊这么孩子气。 芊婉回到柳州也高兴了好多,因为可能很快就见到小乐子了。 “什么?戴小萱回来了?!”杨若蕾听到报信反倒一惊,戴小萱不但回来了,而且毫无发伤。 “是的,杨小主!”报信人跪着低头回答。 “真是没有用!蠢东西,滚出去!”杨若蕾大力地一踢那报信人,那报信人唯唯诺诺地站起来,连忙离开杨若蕾的行宫。 杨若蕾又坐下来,心乱成了一团。戴小萱真像打不死的蟑螂,她若回宫来,自己什么都要没了,包括封位,行宫,还有上官轩渊。她回宫来的事可能不再是虚事,自己只能走最后的一步,重重的一步! 上官朗熙,心洢和窅妃还有小乐子,听到上官轩渊说戴小萱已经回来的消息,匆忙地出宫来到王爷府。 戴小萱正坐在大厅里,逗着小萌玩,四个人一进王爷府,就看见了戴小萱。 “大姐!二姐!”戴小萱转头看见带头的心洢和窅妃,叫了声便跑过去张开手抱住她们。心洢笑着说:“小萱,你可回来了,都不知道我和大姐,有多想你啊!” 戴小萱放开手说:“知道!当然知道!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小主!”小乐子禁不住兴奋上前,戴小萱看见小乐子,听了他的叫声,竟有点嗔怪:“小乐子,乱喊什么呢!哪来的小主?要不,跟芊婉一样叫我小姐吧。啊!对了,芊婉也是很想你哦!你们两个人,还不去找个地方,谈谈这好半年的长相思?” “小姐!”芊婉脸通红地看向一脸真挚笑容的戴小萱,戴小萱说:“芊婉,你能幸福,就是我幸福了,快去!” 小乐子也脸通红地拉起芊婉,出大厅去了。戴小萱在心里默默道:“芊婉,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上官朗熙真的不敢去相信,让他挂念的,消失了半年的人儿,今天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小萱!”他叫了声戴小萱,戴小萱“啊”了声,上官朗熙已把她拥进怀里,把半年来的一切思念都发泄出来。戴小萱却是一惊,她的记忆在告诉她,抱着她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她奋力挣开,大声说:“你是谁?有病啊?我根本不认识你,抱我干什么?!你快给我离一米远!” 在场的人一片愕然,连窅妃脸上也产生了极大的波动。 上官朗熙扶住戴小萱的双肩说:“小萱,你怎么了?我是上官朗熙呀!朗熙啊!”戴小萱却大力地拉开上官朗熙的手:“都说不认识你了,为什么还要碰我?!” 心洢上前说:“小萱,你没事吧?你失忆了吗?还记得我是谁不?”戴小萱回答:“当然记得,你是二姐呀,我怎么失忆了呢?她是大姐,他是上官轩渊,怎么会不记得?”戴小萱一 一说了面前的人,唯独少了上官朗熙。 窅妃走到心洢旁边说:“小萱,你真的忘了上官朗熙他,是谁了吗?”答案是肯定的。 “小萱……”上官朗熙的目光一霎那变成失落和悲伤。戴小萱指着上官朗熙说:“他是谁呀?”心洢拉着小萱着急地说:“小萱,他是你怎么也不能忘记的人啊!他是上官朗熙!是我的大哥啊!” “古滇国国王?”戴小萱反问,心洢看到希望似的,忙说:“对!对!小萱,你想起来啦?”戴小萱摇摇头:“什么想起来?是二姐你的大哥,二姐你是公主,那他不就是皇上吗?这我难道还不懂?” 戴小萱看向上官朗熙,上官朗熙忙对上她的目光,戴小萱像有点抱歉的说:“皇上,我不用再向你行礼了吧?” 皇上? 这个称呼,从她口中冒出,使上官朗熙感到如此陌生,如此刺痛。他默默摇头,心洢又扳过戴小萱:“小萱!你怎么能忘记我大哥的?你到底怎么了?” “小萱姐姐!”小萌跑到戴小萱旁边,心洢看了看小萌说:“咦?这小妹妹是谁?”上官轩渊开口道:“小萌是小萱从江州带回来的,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孩。” “江州?一个出名医的地方……”窅妃低语,马上,她又想到了什么,俯下身问小萌:“你叫小萌吧?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小萱姐姐,在江州时,发生过什么事吗?” 小萌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在离开江州时,司徒哥哥曾告诉小萌,如果有人问小萱姐姐在江州发生过什么事时,只要说一句话就是了。” “哦?能不能告诉我呀?”窅妃侧耳,小萌小声把那句话告诉窅妃后,窅妃这才直起身来,说了句:“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心洢问窅妃,窅妃又俯下身,悄悄跟小萌说了什么,小萌便拉住戴小萱说:“小萱姐姐,我要吃东西!你陪我一起去!” 戴小萱低头说:“可我不知道厨房在哪呀?”上官轩渊说:“我带你们去吧。”戴小萱点点头,拉起小萌,跟上官轩渊走出了大厅。 一直等到三人看不见后,窅妃才跟剩下的两个人说:“小萱在这半年里到过江州,江州是一个出尽名义的地方,必定会有什么奇异的丹药。刚才那小妹妹,就告诉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心洢急忙问道。窅妃叹了口气,看向上官朗熙,说:“戴小萱她,喝过忘情水。” “啊?!!”心洢和上官朗熙不由地惊讶起来。 忘情,忘情,忘掉感情,忘掉一份感情。 第三十章 燕双飞 寂寞的小鸟在天上飞,花儿在地上独自的盛开。那一天被隔断的深情,像断了的弦,到现在,飘荡了这么久,再怎么连? 戴小萱坐在栏杆前,有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又重重把手放在衣服下摆的口袋上,她碰到硬硬的东西。戴小萱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竟是一个男孩橡皮泥人偶,她在疑惑她什么时候有过这人偶。 “小萱。” 戴小萱抬头,是上官朗熙。便起身要跪下给他行礼,上官朗熙苦笑着把她截到半空:“你别跪。”戴小萱只好有点不自然地站起来。 “咦?皇上手里也有一个人偶?哦,跟我手中的那个好登对啊!”戴小萱发现上官朗熙手中的东西说道。上官朗熙眼里带有点喜悦之光地说:“小萱!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啊?” 戴小萱摇头,上官朗熙那点喜悦之光被压了下来,他简直快要疯啦! 他忍不住伸手紧握住戴小萱的手:“小萱,你快想起来啊!我求求你了!快想起来!我们手中握着的人偶,就是我们啊!”戴小萱的头突然痛起来,她反射性般推开上官朗熙的手:“说好不碰我了!我不认识你!别再碰我了!”说完,她用手抚着额头,头突然痛得要死。 那女孩人偶却在上官朗熙被推开时,脱离了上官朗熙手心,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上官朗熙的心也像在这一瞬间,裂开了两瓣。他黯然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悲伤的背影。 戴小萱头痛的感觉在上官朗熙离开时,接着消失。她看到摔在地上的人偶,想了下,蹲下来,拿起来。心中思量,到底是自己的不对,也许自己以前真的认识过上官朗熙。 她把两个人偶翻到表底,表底上竟有她的名字和上官朗熙的名字。戴小萱握住两个人偶,看来,上官朗熙说的话不假,自己是忘了些什么,自己也许真的认识他,更有可能自己喜欢过他。 翌日。 凤妈妈特地提了四五只鸡鸭鹅上王爷府,名曰是给戴小萱补补身子,其实是想借此机会来看看戴小萱,上官轩渊的进展如何。 正好大厅里人齐齐的,戴小萱不知道凤妈妈会来,直到凤妈妈提着呜哩哇啦叫着的鸡鸭鹅进大厅来,才迎上去说:“凤妈妈,你怎么来了?” 凤妈妈嗔怪说:“还不是拿东西来给你补补身子?”她又转向上官轩渊嬉笑着叫了声王爷,然后目光在上官朗熙身上停下来:“哎?这位公子,你不就是那天的……” 上官朗熙心头一酸,连凤妈妈也记住他了,戴小萱却忘了他。他点点头:“正是在下。”凤妈妈发挥她好查家底的长处,接着问:“原来真的是呀!不知公子你,是哪家公子?长得又俊又有修养!”上官朗熙一笑:“在下就是上官朗熙。” “啊?!!!”凤妈妈张大嘴,两手一松,那些鸡呀,鸭呀,鹅呀,到处乱飞,搞得大厅里满是羽毛飞尘。凤妈妈惊讶地说:“你……你……是……皇上?!!!” 上官朗熙拍拍身上不知是鸡毛,鸭毛,还是鹅毛,给了凤妈妈一个肯定的回答。凤妈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又问旁边的心洢:“那,这位姑娘是谁呀?” 心洢嘿嘿一笑:“你猜猜。”凤妈妈先不猜,她说:“姑娘可是比州府大人,还要厉害吗?”心洢回答:“当然!小小的州府大人算什么,看到我,就是服服帖帖的样子!” 凤妈妈有点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你是州府夫人!”心洢差点没被凤妈妈的话雷到,她大喊道:“谁是什么州府夫人啊?!”凤妈妈解释:“我听说,州府大人是个‘妻管严’,对州府夫人总是服服帖帖的样子,姑娘不是吗?” 心洢一手拉过上官朗熙,有另一手拉过上官轩渊:“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上官心洢呀?上官朗熙是我大哥,上官轩渊是我二哥!这下知道我是谁了吧?” “啊!”凤妈妈也被雷到了:“你,你就是心洢公主啊?!”心洢又拉来窅妃:“不止本公主我,这位就是贵妃之一的窅妃娘娘!” 戴小萱上前扶住凤妈妈,对心洢说:“哎呀!二姐,你就别再唬凤妈妈了。”心洢吐了吐舌头:“小萱,我说真话而已呀!她问道,我怎么能不实话说呢?”凤妈妈听着戴小萱和心洢的谈话,想不到戴小萱认识的人,都是些大人物。 上官朗熙想起他的心伤,一言不发地走出大厅,趁别人又谈话的时候,戴小萱急忙追出去。 “皇上!不!朗熙。”戴小萱的叫声让上官朗熙停了下来,转身兴奋的说:“小萱,你想起我了吗?”戴小萱掏出那两个人偶,递上已经修理好的女孩人偶:“这个,我已经粘好了,是我的不对,把它弄坏了,现在还给你。” 上官朗熙接过人偶追问:“小萱,你还记得我吗?”戴小萱没有摇头:“对不起,以前和你的事,我真的都忘了。我想,我们以前真的是曾经认识过,有可能,我曾喜欢过你。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也忘掉从前的我和你吧,咱们做朋友,比现在这样可能会更好!” 树叶悠悠飘落,一只孤独的小鸟离开树丛飞向天空。爱,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沉默。 两个人在沉默。上官朗熙心里很痛苦,他无法言说自己心里的心伤。如果当初小萱没出宫,现在会变成这样吗?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 他只能牵强地笑了说:“好啊!做朋友!做一生的朋友吧!”戴小萱点头,她觉得这样,对双方都是个好的解决方法,却不知道另一方是在掩饰不断的心伤。 荟萃宫。 淳于伊荟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沿,一手拿着木槿花,一手撕着花瓣,低头自语:“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菀彩站在旁边,自从那天淳于伊荟被告发后,淳于伊荟就在撕花瓣,床下已落满了一地的花瓣,可却像仍没有结果般,继续有花瓣飘落。 其实答案在淳于伊荟心中早有数,只是淳于伊荟她不相信,要用更多的花瓣掩盖事实罢了。 门外响起宫女的问好声:“宰相大人好!”接着,门就被推开,淳于平新走进来,抚着淳于伊荟的头,看着地上的一片花瓣说:“我的好闺女,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淳于伊荟扔掉手中的花,抱住淳于平新大哭:“爹!女儿好痛啊!女儿的心好痛啊!”淳于平新慈爱的说:“乖,别哭,荟儿,爹还有要事跟你说。” “什么事?”淳于伊荟放开淳于平新,拿过菀彩递来的娟巾擦了擦眼泪。淳于平新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好会儿话,淳于伊荟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最后,她跪下来说:“爹,你不可以这样做啊!你不要夺朗熙的位置好不好?!”淳于平新用手拍拍淳于伊荟的脸说:“荟儿,你醒醒吧!你现在的妃子位子,只不过是名存实亡而已。要是你爹我,做了皇帝,你就是公主了,你还怕落为平民的上官朗熙不是你的?” “爹,是真的吗?”淳于伊荟被那番话诱惑了,淳于平新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按我的话做就是了。记住,就是太后诞辰宴上,莫误了。” “嗯。”淳于伊荟站起来,淳于平新摆出奸诈的笑容,他窥视多年的皇位,很快就要得手了。 因为太后的诞辰,上官朗熙,心洢和窅妃不得不回宫去。宫里一片忙碌,深藏的一个叛乱可是在含蓄待发。 太后诞辰。 宫中终于有一派歌舞升平,上官轩渊带着戴小萱进了宴会现场。戴小萱悄声对上官轩渊说:“那件事,怎么昨天才告诉我?不过,待会儿,可是要让我风光风光地演一下哦!”上官轩渊低头回答:“知道了,就爱玩。” 两人在靠背的檀木椅上坐下来,戴小萱好奇问着对面坐着的人。上官轩渊只好告诉她,靠台阶的第一个是尚书大人冰大人,旁边坐着的是尚书千金,知书达理的冰依仪。再接着的是刑兵处的章大人,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千金,才貌双全的章莉音。 这两位都是朝中重臣千金,且两位千金名誉满州的,所以不得不值得一提。 都是美女呢!戴小萱向那两位千金招手打招呼,换来冰依仪和章莉音的微微一笑。 坐在小主群中的杨若蕾寻找着上官轩渊,而且毫无惊讶于戴小萱的出现。相反,戴小萱不来,她才会惊讶,因为她已安排了一个杀手混在舞娘中,趁机杀死戴小萱,事成之后,那杀手就会自刎而死,最后不会有人知道是她指使的。 淳于伊荟坐在淳于慈雅的旁边,心里有点慌,如果这事没有成功,岂不是……不经意向台阶下看去,她瞥见了戴小萱,她眨了下眼,希望自己看走眼了。 中央起舞的舞娘散开,拿着酒壶给贵宾倒酒,然后放下酒壶,回到舞池又旋转起舞。淳于平新看时候差不多了,拿起酒杯,站起来说:“几天是太后,也是在下妹妹的诞辰,在这,我先敬上一杯,祝大家在宴会上过得快乐!” 其他人便兴致勃勃地拿起面前酒杯,淳于平新脸上扯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笑容。 每个人把酒喝了下去,上官轩渊还特意把酒杯装作不小心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舞娘旋转着,丛中跃起一个紫衣女子,手背着一把剑,手腕上都系着一串串银铃,其他的舞娘缓缓退去。只剩那女子跳起剑舞,喝过酒的,全部倒在了桌上。 那女子剑锋一转,转向戴小萱,直冲她心口而来。 “小萱!” “小萱!” 上官朗熙和上官轩渊都大声叫着戴小萱,可上官朗熙慢了一步,上官轩渊抱住了戴小萱,挡在她面前,那女子的剑一时收不回去,剑直入上官轩渊的背。 “啊!”戴小萱大叫!上官朗熙反身抽出一把剑,挥向那女子,直中心口,那女子应声倒下。 “轩渊!轩渊!”戴小萱慌张的扶住上官轩渊,她立马撕下自己裙摆的一圈布条,包扎他流血的伤口。上官朗熙看到戴小萱紧张上官轩渊的样子,心中涌起阵阵刺痛。 大门外突然涌进一群士兵,淳于平新终于哈哈大笑,对上官朗熙说:“大侄子,舅舅现在不硬逼你,你现在乖乖地把皇位让给我,舅舅就不会让那些士兵上来抓你的。” 戴小萱忙站起来:“姓淳于的,你妄想!”淳于平新有点惊讶地看向戴小萱:“你不是也喝了酒吗?怎么没有昏过去?” “我……”戴小萱要上前去,脚不小心碰到桌脚,她受痛地“哎呀”一声,淳于平新以为酒里的东西起效了,得意地说:“我看姑娘是准备要昏过去了。” 戴小萱翻了个白眼:“去你的!我不过是脚痛而已!”她离开桌子,叉起腰来:“大家可以起来啦!”趴在桌上装昏的人听到声音便坐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淳于平新开始有了前所未有的慌张。司马子宇站起来:“这很简单,淳于平新,你看。” 大门涌进的士兵闪开一条道,又有一群士兵,抓着好几十个披头散发的士兵,司马子宇说:“你的叛乱之谋早已被识破,来人!把他抓到大牢里去!” “啊?!不要!小妹!救我!救我!”淳于平新一边被士兵拖着,一边向淳于慈雅大喊。淳于慈雅头痛地闭上眼,这事儿她简直无能为力。淳于伊荟轻呼一声,被刚才发生的事已经吓得晕过去,酒里的迷魂药是她下令放的,这下她真的惨了。 上官朗熙痛苦的看着戴小萱,她竟紧紧抱住上官轩渊,不断说着不要让他死去。原来上官轩渊在她心中的位置比自己还要重? 宴会上的事情开始平息。 上官轩渊睁开眼,戴小萱坐在他床沿静静地看着他。 “小萱。”上官轩渊拉着戴小萱的手坐起来,戴小萱装作责怪地说:“你呀,怎么这么笨啊?干嘛要替我挡剑啦?这样很容易死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上官轩渊抱住戴小萱,他深吸一口气,好像需要很大的勇气:“小萱,如果我救你一命,你能不能以身相许?” “呃……”戴小萱一愣,耳边响着凤妈妈对自己说的话,上官轩渊这么喜欢自己,有救了自己一命,欠他的,可是要还啊! 戴小萱淡笑,回答他:“嗯,好。” 听到戴小萱的回答,上官轩渊狂喜,抱着戴小萱,在她耳边不断地说:“你是我的,你快要成为我的了……” 戴小萱却惘然,这是自己的真心吗? 休养几天后,上官轩渊已经按捺不住不住欣喜,早早地出了门准备成亲的东西。在宫里,淳于慈雅因为淳于平新父女大病了一场,她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淳于伊荟,但淳于平新却要因罪贬为庶民。 杨若蕾因探子把上官轩渊和戴小萱要成亲的事,而生气与沮丧地摔了好几个花瓶。她万万想不到,还是被戴小萱抢先了一步。 心洢和窅妃面对面地和上官朗熙坐着,一直沉默。最后还是心洢先开了口:“大哥,小萱就要和二哥成亲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感受吗?”上官朗熙垂下眼帘:“既然当初,是我放手却没有紧紧抓住,现在这也是小萱自己的选择,我无话可说。” “可……”心洢激动地站起来:“你明明知道小萱是喝了忘情水,才忘了你的,为什么不努力去尝试唤回她的回忆?!”上官朗熙摇摇头,如果努力可以的话,小萱早就醒了。 窅妃拉下心洢,冷静地说:“皇上,心洢的话并不是全错。即使如此,你也应该在努力一次。去见小萱吧,用你和小萱最深刻的那段回忆,做最后一番努力,以后,至少不后悔。” 上官朗熙点头,窅妃说得对,再做一番努力,至少自己不会后悔。他起身,去找戴小萱。 戴小萱坐在房里,呆呆地看着窗外。 花开花落,惹人叹息。 芊婉推门走进来,语气有点着急地说:“小姐,你有没有看见小萌?这一早上都看不见她。” “小萌?不见了?”戴小萱回过神来,转头问芊婉。芊婉回答:“是的,小姐,不知她去哪了。”戴小萱站起来:“那我们去找找她。” 戴小萱边在王爷府找边喊小萌,又问王爷府的仆人和丫鬟,都说没看见她。戴小萱心里有点急了,她找着走到王爷府的小后山,那里青草葱葱,还长了一片蒲公英。她看见小萌坐在一棵树,手拿着蒲公英,吹飞蒲公英的种子。 “小萌。”戴小萱走过去,皱眉说:“你怎么到处乱跑啊?知不知道姐姐很担心的?”小萌抬起头看戴小萱,戴小萱竟在她眼中看到了点点怨恨。 小萌并没有叫戴小萱,只是开口问:“为什么你要嫁给轩渊哥哥?”戴小萱被小萌眼中的怨恨弄得心慌:“小萌,那你为什么要问姐姐这个?”小萌低下头:“如果小萱姐姐嫁给了轩渊哥哥,那司徒哥哥怎么办?” 戴小萱不明白了:“小萌,好好的,关司徒玄明什么事?”小萌又抬头:“小萱姐姐,司徒哥哥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还不知道?那几天你失踪了,司徒哥哥没日没夜的去找你,为你爬悬崖,为你打了那州府大人,为你受伤,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呢?小萱姐姐,你不可以这样啊!” “不,小萌。”戴小萱在她旁边坐下来:“你还小,你不懂。如果司徒玄明,是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可是,你要明白,欠别人的,要还啊。上官轩渊,他给了我太多,也曾为我付出了生命。我要还他,也只能这样去做。小萌,你明白吗?世间上的事,不是都如人所愿的,即使,不是你爱的,不是你想要的。” “小萱姐姐。”小萌似懂非懂地看着戴小萱,戴小萱看着被风吹起的蒲公英,惆怅叹息。 戴小萱带着小萌回到内厅,看见等候多时的上官朗熙。戴小萱问他说:“你是来找我,还是找轩……”上官朗熙打断她的话:“我是来找你的,想请你进宫一趟。”戴小萱有点不爽地道:“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上官朗熙摇头:“不是的,我是以朋友的立场,请你进宫。”戴小萱这才笑了说:“好吧,我也想到宫里看看。” 两个人一起进了皇宫,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很。 他们来到种有蓝铃子的废园,戴小萱看着面前的开花蓝铃子树惊叹。上官朗熙用手扶着树干说:“这是蓝铃子树。”戴小萱摘了朵花,吻了下它的花香,舒心地说:“这花很好哦!” 上官朗熙抚着树干上金光闪闪的“缘”字说:“小萱,我们是朋友对不对?能听我讲一段故事吗?”戴小萱点头:“是当朋友的,就该倾听。” “一年前,我在柳州河边,遇见了让我深爱一生的女子,她像来自别的世界一般,精灵古怪,却善良热情。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把她召进宫封为了小主。我知道她是个会吸引人的女子,所以我不去顾及又都少人深爱着她,只为自己的真爱不顾一切。最后,我成功了,她是喜欢我的,我们都彼此喜欢。因此在这蓝铃子前许下我们的誓言。那是,她紧牵着我的手向我诺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蓝铃子竟刻下了我们的缘分,也刻下了我们的那份深情。可是,后来,我知道她伤得很重很重,我以为此生她都不会再回来我身边。但半年后,她回来了,我自嘲,怪自己,伤她太深,也让她忘得太深。上天若给我一次与她再相爱的机会,我一定会抓住她不放,爱她到永远。可是,我还有上天给的机会吗?” 戴小萱手中的蓝铃子不知地悠然飘落,心中有千丝万缕在纠缠。脑海里不断涌现好多记忆,可她一时看不见,想不起,头却痛得很。她忍不住大叫,蹲下来抱着头,头痛的感觉折磨得厉害,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小萱!小萱!”上官朗熙看到戴小萱痛苦的样子,心痛得厉害,上前也蹲下来,张开手把戴小萱圈进怀里。戴小萱感到无比的舒适与安心,头痛的感觉在慢慢消退。 她抬起头,看着上官朗熙,他的目光似寒夜里的月色般寂寞。顿时,她觉得莫名地泪盈满眶。她抓住上官朗熙的手,带着哭腔说:“朗熙,那女子很幸福,因为有你爱着,所以幸福,你也要幸福是不是?答应我,幸福!” 戴小萱猛地放开上官朗熙,转身离开,她不知为什么泪不停地流,不知为什么心会痛起来。上官朗熙看着戴小萱转身逃离的背影苦笑。 没有了她,自己何来幸福? 第三十一章 长相思 王爷府一派喜庆,红灯笼高挂,红布幔到处可见,且来宾不少。 而此刻,戴小萱坐在秋霞楼,穿着漂亮的大红嫁衣。凤妈妈正拿着梳子给她梳着长发,还高兴地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百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看着镜中的自己,戴小萱哭了,又是一次莫名的哭。凤妈妈抬头看到镜中的戴小萱落泪了,忙转过去说:“哎!小萱,哭什么呢?看,哭化妆了!”戴小萱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没有,凤妈妈,我没事。” 凤妈妈放下梳子说:“今天可是大喜日子,不能哭,特别是新娘子!小萱呀,以后可是要懂事点,不要再玩玩闹闹的。”戴小萱点头,装作轻松地说:“看风妈妈这么恨嫁,不如凤妈妈去嫁好了。” “傻丫头!”凤妈妈给戴小萱戴上头珠帘,再盖上红头纱,拍拍手说:“好了,新娘子要上花轿咯!”戴小萱被凤妈妈牵着手下楼,在秋霞楼姐妹的祝贺声中上了花轿。 一路上在花轿中,都可以听到花轿外的热闹,有人成亲来凑热闹也无怪。戴小萱偷偷地撩开花轿的布帘。哇!外面真的很多人,喧闹无比。 戴小萱放下布帘,如若花轿进了王爷府,再跟上官轩渊拜过堂,下半世就要跟他厮守了,想来有点不甘,是因为自己对上官轩渊的情感中没“爱”这个字眼吗? 迎亲的路上,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吹的人们睁不开眼,甚至吹开花轿的轿帘。一阵清香飘进花轿里,戴小萱抬起手,天!是蓝铃子花瓣,它们在发着金色的光芒。 一片一片地在戴小萱面前飘落,一段一段的回忆在戴小萱脑海中映现。原来自己真的很爱上官朗熙,原来自己曾为他痛彻心扉,原来自己的每一次哭泣都是因为他! 心里深处的爱回来了,想去找他,对!去找他。 戴小萱撩开布帘,从花轿的窗口跳出来,一旁的喜娘忙大叫:“哎呀!新娘子跳花轿啦!新娘子跳花轿啦!” 管她呢!戴小萱拿开头上的头纱,珠帘,随着蓝铃子离开人群,一直跑,跟着跑到那有柳树的小河边,蓝铃子停了下来。她拿开头上的发箍,甩甩头发,长发一倾而下。上官朗熙虽不在这里,但她很高兴,回到了原点,她能回到和上官朗熙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感觉真好! 戴小萱朝着河对岸大喊:“上官朗熙!!上天给了你机会!你一定要珍惜!!我戴小萱真的回来了!!!” 上官轩渊听喜娘说,戴小萱跳花轿了,又气又急。但他仍带着微笑先让来宾回去,打发完来宾后,正要出去找戴小萱,戴小萱自己已经回来了。 戴小萱看着布满红绸的礼堂,只剩下她与上官轩渊两个,心中不由地充满歉意。她低头说:“对不起。”上官轩渊感到不妥,她扶着戴小萱的两肩问:“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对我说?” 为什么自己总是对不起他呢?戴小萱抬起头,眼中带有泪光:“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上官轩渊的心像漏了半拍般,小心地又问:“是……是的皇兄之间的记忆吗?” “嗯,对不起。”戴小萱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个罪人,就像扔了个西瓜,又捡了另一个西瓜。转头又扔了这个西瓜,去捡回第一个西瓜般无耻。 肩膀传来的疼痛使戴小萱咬紧了牙关,上官轩渊紧抓着戴小萱的肩,伤心地说:“可是,你说你要嫁给我的,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戴小萱有点吓哭了:“真对不起!轩渊,我不能,我不能始乱终弃。我知道,我注定是要负于他人,伤害他人。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下辈子,最先遇到的是你!对不起啊!轩渊,你恨我吧!对!你恨我吧!你应该恨我!恨我!” 上官轩渊心疼地拭去戴小萱脸上的泪:“小萱,让我抱你一下,我把以后抱不了你了。”上官轩渊抱着跌坐在地上的戴小萱,从心底里狂喊:“小萱!小萱!!” “为什么?”戴小萱不明白,自己在上官轩渊心中为什么会如此重要。上官轩渊抚着戴小萱的头发,把自己的脸深埋在戴小萱的头发里,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恨你,我会更恨我自己。记住,如果不开心,难过的时候,来找我,我等你。” 夜色朦胧,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穿梭过人群,一直向皇宫跑去,长发随着风飘扬。 宫门前的几个士兵打着呵欠,然后又警觉起来。戴小萱就被他们挡着,不可以进宫。她想把他们推开:“走开!让我进去!”事实证明,她的力气不够大,推开了又被挡了回来。 正在宫门不远处巡宫的宁辰远,看到宫门有人在吵闹,看来人像是戴小萱,可他又摇摇头,小萱会再回来吗? 当他转身要到别处时,听到了戴小萱经典的大骂:“tmd!快给我到一边凉快去!别碍在我面前没事找事做!”宁辰远大喜,他又转回去,戴小萱在那里真实地存在着。 “宁辰远!宁辰远!”戴小萱看到了向宫门走来的宁辰远,宁辰远示意让那几个守卫,放戴小萱进去。戴小萱激动的拉了把宁辰远:“谢谢!”便头也不回地跑进宫里去。 戴小萱凭着记忆找到了处政殿。卫德明站在门口,处政殿的大门紧闭着,从外面看里面是烛光摇曳。 “卫德明!”戴小萱走上台阶,跟卫德明打了声招呼,卫德明看着戴小萱,疑惑的说:“咦?戴姑娘不是……” “上官朗熙在里面吗?”戴小萱打断卫德明的话,“在,啊,不……”卫德明看到戴小萱要推门进去,忙挡在门前:“戴姑娘,你还是别进去的好。”戴小萱只好推开卫德明:“我怎么不能进去?你还是快站到一边去吧!” 戴小萱推开门,卫德明立马闭上了眼,这下要出大事了!戴小萱走进处政殿,看到了一场她无法想象的场面。 上官朗熙居然一手拿着酒壶,右手搂着一个长得妖娆的宫女在卿卿我我。 心里一阵发酸,眼里像被一层雾气遮盖了。 戴小萱走上前,面无表情,狠狠地甩了上官朗熙一个耳光。上官朗熙竟没有醒过来,还醉糊糊地晃来晃去。反倒是旁边的那个宫女倒竖柳眉,嚣张地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呀?是做新娘子没人要吧?居然敢打皇上?!” 切!戴小萱白了那个宫女一眼,喊声:“卫德明!”卫德明不敢怠慢的走进来,看到面前亲热的场面,又立刻转过身去。戴小萱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上官朗熙醒了,就告诉他,我打了他,我戴小萱就等着他来诛我九族!” “哎!戴姑娘!”卫德明想叫住戴小萱,可戴小萱冷哼了声,转身倔强地走出处政殿。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已经泪流满脸。 什么啊?!自己摆着好好的上官轩渊不要,干嘛非要找他的又bt又没良心的大哥? 卫德明回头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上官朗熙,又看着戴小萱倔强离去的背影,不由地转身骂上官朗熙:“皇上,你死定了!!”这可是奴才第一次骂皇帝,更何况这次是上官朗熙该骂! 戴小萱负气地坐在皇宫某个角落的小亭里,对着面前的池水出气。宁辰远无声地走到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啊,宁辰远。”戴小萱转头看见旁边的宁辰远,宁辰远微微笑着:“怎么?没找到他吗?”戴小萱摇头:“最好别提他,不然咱们就说再见了。”宁辰远皱起眉:“发生什么了?他对不住你了?” 不说倒好,一说就委屈上心头。戴小萱狠狠将眼中的泪赶回去,说:“他?!!喝得醉醺醺的,跟一个宫女,在我面前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我……哼!”宁辰远松开了他的眉:“小萱,可能这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的。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很了解他的为人。而且你没回来前,他可是满城满国地派人找你啊!你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可是……”,戴小萱还想说些什么,但心里的结,已经被宁辰远的话化解了。宁辰远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亏我还是你朋友,难道你不告诉我,你这半年到哪里去了吗?” 戴小萱便给宁辰远将她在江州时遇到的事。也同时隐瞒了一些事,包括顾天哲的逼婚,让自己喝了忘情水的事。 最后宁辰远提议,让她先在原来住的行宫停宿一夜,以免出了宫遇到意外。戴小萱看天也黑了。便答应了宁辰远的提议,在她的原住行宫过一夜。 第二天清晨,戴小萱早早起来,站在行宫的小院里,摸摸占有露水的花叶。呵!好久没伺候它们了。她叹了口气,有好几片花叶已经下垂卷起,轻轻一碰就会飘落。 花一旦失去照顾的依赖,就会死去,未免太柔弱了吧? 酒醒后的上官朗熙,听了卫德明给他说昨天晚上的事,可是像给他那个晴天里打了个大大的响雷。暗叫糟,也大叫糟,忙托人找戴小萱,然后匆匆赶往戴小萱的行宫。 上官朗熙看着戴小萱背对着他,深呼了口气,小心的叫了声:“小萱。”戴小萱转身,表情平静无奇:“怎么?来诛我九族了?” “我……不是的,小萱,昨天是误会。”上朗熙开口解释,“误会?好,我听听这个是什么样的误会。”戴小萱有点自嘲地一笑。 上官朗熙上前几步说:“其实,昨天听到你跟轩渊要成亲,所以我在处政殿里独自喝了好多酒,后来,进来了一个宫女,我看作是你,所以……” 戴小萱看着他那窘样,就有些气不上来:“所以怎么样?要我原谅你是不是?”上官朗熙拉起戴小萱的手说:“小萱,我……我知道,从一开始,半年前的你一天,是我负了你。可是,我可以剖心地对你说,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只要你幸福,我就快乐,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那,哪怕有天我老了,我不要你了,你也一样吗?”戴小萱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就算有一天,你老了,你不要我了,我都会陪伴你,我都会默默的守护着你。”上官朗熙把戴小萱抱进怀里,他们之间曾有坎坷,却还是走回来了。 两人并没走远,而是心没有离开过。戴小萱回来了是天意,上官朗熙唤回了戴小萱的那段回忆也是天意,戴小萱没嫁与上官轩渊更是天意。 只恐怕,以后的日子便更多是天意弄人。 第三十二章 花容美 上官朗熙大笔一挥,一道圣旨落下。大意先是些客套话,然后重点是,恢复小主位置的戴小萱,正式封为贵妃,仅次于皇后一级,赐称号为“萱妃”。 消息传遍全国。赞同声很多,反倒是一点的反对的声音也没有。无论是淳于慈雅还是淳于伊荟,又或者是,一直不想戴小萱回来的杨若蕾,也没有什么声动。 戴小萱的行宫挂上了封牌,叫“沁芳阁”。戴小萱则没头没脑地看着小乐子和芊婉,围着自己转,自己被封妃,上官朗熙竟没有跟她商量,也不问问她要不要。 芊婉一边给戴小萱穿上贵妃服,一边给戴小萱上妆,还特意给戴小萱的发髻后面别了一朵牡丹花,显得别样的雍容华贵。门被推开,小萌穿着华丽的宫装走进来,戴小萱在前天把小萌带进了宫里,因为小梦嚷着要跟她。 “姐姐今天比天仙还漂亮哦!”小萌仰起头,看着戴小萱赞叹说,芊婉一笑道:“小姐,庆宴快要开始了。”戴小萱点点头,伸出手对小萌说:“来,牵着姐姐的手走!” 戴小萱缓缓走进大殿,芊婉已牵着小萌走到一旁。戴小萱的出现,让在场的人一惊,戴小萱反倒不然,觉得自己走在红地毯上,有种像二十一世纪里,明星走红地毯的感觉,所以她微微笑起来。 这一笑她虽觉得没什么,但在别人眼里看来,走在红地毯上的女子,犹如天仙般不可触犯。华贵而不食人间烟火,她的一笑,如此倾国倾城。 上官朗熙看着向他走来的戴小萱。其实戴小萱美不美也无所谓,哪怕她只是平平凡凡的,他依然深爱着她,爱她的本质,爱她的快乐与善良,就已足够了。 戴小萱走上台阶,看到今天也愈发俊美的上官朗熙,脸上一红。这人还真是蓝颜祸水呀!上官朗熙看到戴小萱脸上的羞红,轻声一笑,伸手紧紧的握住戴小萱的手,和她一起面对着台阶下的人们的朝拜。 这可真折煞可她戴小萱了,都不知台下有多少比她要年老得多的人,跪着拜她了? 朝拜后,宴会开始。人们开始自由地说话,吃食,看歌舞。戴小萱走下台阶,看到有一边的人正向她招手,戴小萱走过去,是心洢和窅妃。 心洢站起来说:“小萱,正所谓妃子你不爱当哦!我看你不出几月,肯定弃妃子之位而逃了。”戴小萱摇头:“二姐可说笑了,这皇宫是说逃就逃的吗?况且,我逃了,别人也不知道哩!” 窅妃也站起来:“小萱,今天,你好漂亮。大姐没什么能给你的,只能祝贺你了。”戴小萱点头:“嗯,大姐,你可要好好的幸福,多笑笑!”心洢看了下后面,然后说:“哦,对了,小萱,有一群人说要跟你说说话哦!” 咦? 心洢和窅妃站到了一边,戴小萱这才看到后面的人:“雨薇!茉瑶!是你们!”原来她们就是跟戴小萱相处有些时日,后被封为小主的秀女们。 戴小萱走到她们面前,雨薇笑着道:“想不到小主,不,应该是娘娘,你能够回来,我们都很高兴!”戴小萱拉着雨薇的手:“别那么生疏嘛,叫我小萱。” “可是,娘娘你是贵妃呀!”雨薇和其他秀女踌躇起来。戴小萱装作生气地说:“如果当我是娘娘的话,这可是我对你们的第一个指令哦!” “嗯!小萱。”秀女们豁然开朗,戴小萱看着她们有点抱歉:“我觉得很对不起,我做了这个妃子,却让你们落选了。”雨薇侧头感触地道:“这也没什么的,本来选妃大赛,也不是我们所想,只是父母之命,不得不顺从。” “这样啊。”戴小萱低头喃呢,雨薇有点伤心的说:“小萱,我看,我们过了今天,明天就离开这宫城了。”戴小萱抬起头来:“啊?你们要回去了吗?” 雨薇点点头:“嗯,每次落选的秀女,都会接受太后的一个愿望补偿后,就会各奔东西,会自己的家,嫁人生子,再也不能进宫选秀。”戴小萱也有点惋惜起来:“那就是,代表我很难再见到你们了。”雨薇勉强一笑:“是的,但相信,有缘会再见的。” 嗯,有缘会再见,即使是远隔千里。 杨若蕾默默坐在暗处,明天就要离开皇宫了,代表自己就是败给戴小萱,自己将是一无所有。她心里开始灰心绝望,明天只能搏一搏,走完她最后一步了。 所有落选的女子,都没有留宫的指令。宴会第二天的早上,她们齐齐跪在和宁宫,向淳于慈雅请求达成她们的合理愿望,她们按照入宫时住房顺序上前请愿。 淳于慈雅坐在梨木榻上,听着旁边的一个奴才,拿着绸布卷将跪着的秀女身份报上来:“下一个,来自莫州的河雨薇!” 雨薇站起来,走上几步,又跪下来:“莫州的河雨薇拜见太后娘娘!”淳于慈雅面无表情地说:“有什么愿望么?”雨薇抬起头:“请太后娘娘赐予一些钱财,好让家父的家业振兴起来!”淳于慈雅点头:“好,哀家准许,下一个。” 没等那报名的奴才说话,杨若蕾便站起来,走上前,重重地跪下来:“杨若蕾恳请太后指婚!”淳于慈雅一惊:“她是……”,旁边的奴才忙报上来:“这是聊州州府大人的二千金,杨若蕾。” “哦?我听说过,轩渊小时候常说起你。”说到这,淳于慈雅温和地一笑:“说吧。你要跟谁指婚?”杨若蕾坚定的回答:“当今王爷,上官轩渊!”在场的人都愕然,从没有人会自己指婚给王爷。 杨若蕾悲哀地说:“十年前,我和王爷心系着心。太后娘娘,请相信我,我很爱王爷的,嫁给王爷,我杨若蕾此生不憾啊!请太后娘娘成全我的请愿!”说完,她给淳于慈雅连磕了三个响头。 淳于慈雅叹了口气:“轩渊年纪也不小,都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杨若蕾,你抬头让哀家看看。”杨若蕾抬起头,淳于慈雅打量了她一会,便点头说:“你相貌不错,也这么爱轩渊。那好,哀家答应你。”杨若蕾扯出一丝媚笑说:“谢过太后娘娘!” 太后的懿旨已经传到王爷府,忠良拿着刚接到的懿旨,来到内厅找上官轩渊,上官轩渊喝得人事不醒地倒在了地上,周围还散落着酒壶和酒杯。 “王爷!王爷!”忠良扶起上官轩渊,上官轩渊睁开醉蒙蒙的眼,喷着酒气说:“哦,原来是你呀,忠良。”忠良急躁地摊开手中的懿旨说:“王爷,你别喝酒了,再喝酒就喝出事来了。王爷你快看!太后娘娘给你下懿旨了,让你和杨大人的二千金,杨若蕾小姐在两天后成亲啊!” 上官轩渊喝得醉醺醺的,脑子根本不清醒,他胡言乱语地说着:“成什么亲呢?跟戴小萱?呵呵,怎么可能?她跑了,不要我了!可是,她为什么不要我啊?是我不够好吗?”说着,他拿过忠良手中的懿旨,哗啦啦地撕了个稀巴烂。 “王爷!”忠良抓了把地上的碎片,惨了,王爷他准是疯了。 戴小萱,心洢和窅妃坐在沁芳阁的小院里对弈。心洢挑着话题说:“听说,过两天,二哥要跟那个杨若蕾成亲了。” “什么?杨若蕾?这棋子我吃你了!”戴小萱心中惊讶加疑惑,但手却毫不犹豫地收了心洢的一个黑棋。“你又吃我了?可我看那杨若蕾,自请嫁给我二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戴小萱翻了个白眼:“人家难道就不能没什么企图吗?” 心洢不爽地一撇嘴:“说不定,她是为荣华富贵而嫁与我二哥的。啊!小萱,你别吃啦!”戴小萱和窅妃同时笑着说:“也有可能人家是为情哦!”心洢看着棋盘里所剩无几的黑棋,有点沮丧地道:“怎么会有这么恨嫁我二哥的人啊?哎呀!我的黑棋呀!” 戴小萱衣袖一甩,高兴地说:“二姐,你输了!”心洢抱着窅妃假装痛哭:“呜……我不甘心嘛,已经第一百八十盘败北啦!”戴小萱摆着胜利者的笑容,古人老是闲着没事,琢磨下棋,都不如她一个现代人下得好! 可是,上官轩渊和杨若蕾,他们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成亲当日,杨若蕾坐在自己的行宫里,为自己穿嫁衣,上红妆,戴珠冠,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上官轩渊这次逃不了了,他再怎么不愿,也不会反抗太后的懿旨吧? 杨若蕾站起来,满意地转了一圈,得意地想着以后会有人拜她为王妃,能够守着上官轩渊,即使他不想与她相守到老,她自己能守着他就够了。 可事实上,并不会像她所想的那样发展。王爷府平静得跟平常一个样,要么只剩下曾精心为戴小萱嫁与上官轩渊时,布置的一点点红色。上官轩渊更像个局外人,毫无表情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杯中的酒,他不想娶杨若蕾,一点也不想! 杨若蕾坐在大厅里,隔着盖着的红头纱,等待着迎亲队伍的来临。她的身边没有人陪伴,独自一人出嫁,其实她心中也有点悲凉,世上哪有像她这样孤独的新娘? 她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上午,可这一上午的时间,她的脑海是在回想她十八年来的一切。从她一降世开始,再到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姐姐的挑衅,再到进宫,见回了十年前的上官轩渊,绮梦的死,陷害戴小萱。 天哪!她不知道自己会走了这么的一条歪路。 杨若蕾听到宫里响起正午钟声,才打发个小厮,去看看王爷府是怎么回事。一盏茶工夫,那小厮便回来,把自己看到的实话实说地说出来。 感觉身上一股凉意,杨若蕾扯开头上的红头纱,看着寂静的周围。呵!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这么凄凉,上官轩渊不娶她,太后的懿旨根本没用。 戴小萱!对!是戴小萱!如果不是戴小萱,自己在今天不会如此悲凉。 既然上官轩渊并不爱她,她活着也没用,但她不能让他爱着戴小萱。她死可以,可戴小萱要陪葬! 正午的钟声没敲完多久,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站在高高的屋檐上,分外惹人注目。地面上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好些人,有几个人认出了那女子,出于好心说道:“杨小主!你快下来吧!站在上面很危险的!” 杨若蕾睁眼也没瞧一下地面上的人,只是大声说:“你们给我把戴小萱叫来!我要她上来!”下面人霎时没话说了。最后,是心洢听到了消息,把戴小萱从窅妃的晴舞阁里拉出来。戴小萱看到站在屋檐上穿着红嫁衣的杨若蕾,忙说:“杨若蕾,你想干什么?下来好好说啊!” “不,戴小萱,你上来!”杨若蕾毫不退步,戴小萱只好答应,让旁人搭了把竹梯,也爬上了屋檐去。“杨若蕾,我已经上来了,你好告诉我什么事啊?”戴小萱有点慌张,首先,她有点畏高,然后是,她怕杨若蕾真受了什么刺激,就这么跳了下去。 杨若蕾小心地走前一步:“戴小萱,你过来些!快过来!”戴小萱也小心地走向杨若蕾,谁料,离杨若蕾没多远,杨若蕾就扳过戴小萱,将隐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抵住戴小萱:“别动!再动就别怪我不客气!” 心洢看到屋檐上的突发事件,吓了一跳,但还是冷静地上前大叫说:“杨若蕾!你可别轻举妄动!”杨若蕾没理会心洢的话,对着戴小萱问:“戴小萱,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戴小萱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她轻轻地摇摇头。杨若蕾带着怨恨的语气说:“要不是你的存在,我今天就不会成为没人要的新娘,上官轩渊就不会不要我,我也就能做我所爱的人的妻子啊!可就是因为你,为什么你要毁我的幸福啊?!” 眼泪?戴小萱看到杨若蕾眼中的泪水,她突然觉得,杨若蕾真的很可怜。 杨若蕾紧了紧戴小萱脖前的匕首,转而狠狠地说:“所以呢?我们即使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我们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啊哈哈!哈哈!”杨若蕾悲哀地大笑,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落下。 “小萱姐姐!”小萌挣开芊婉的手,“小萌!”芊婉忙叫她,小萌却没听见似的,竟自己爬上了竹梯,站在了屋檐上。“小萱姐姐!”小萌的叫声使杨若蕾带着戴小萱转过身来,戴小萱说:“小萌乖!不要过来!” “小萌?绮梦?”杨若蕾看到小萌,一刹间想起已逝去的钟绮梦,她的手没知觉的松开,匕首“啪啦”地一声掉到了瓦片上。戴小萱急忙离开几步,杨若蕾跌坐在地上自语:“是绮梦吗?绮梦,是你的转世吗?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你,绮梦……” 曾有个美好的年少,绮梦陪伴在她身边,听她恼,看她哭泣,陪她笑。她们是挚友,也曾诺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时死。杨若蕾背叛了亲人,朋友,一切,她是个骗子!她没有遵从诺言,甚至绮梦死时,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绮梦转世了,感谢苍天,让她能看见绮梦的转世。她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绮梦的魂魄还在阴间里等着她呢! 戴小萱感到眼前一抹红,她忙快步的上前,趴在屋檐边拉住杨若蕾的手。戴小萱微微松口气,幸好她反应得快,不然杨若蕾真掉下去了。 “来!杨若蕾,把另一只手给我!”戴小萱把她的手都伸了出去,杨若蕾看着戴小萱,心中不由地涌出千丝万缕的内疚:“为什么?戴小萱,刚才我还拉你一去死,你现在还救我?”戴小萱咬咬牙说:“什么为什么呀?救你和你拉我去死,是两码事!” 杨若蕾感到,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仇恨的话,她会早早的发现,戴小萱很好,真的很好。她惨然一笑:“可是,戴小萱,我从一开始就针对你,绮梦的死是我害的,你被赶出宫,是我计划的,甚至你在江州和太后诞辰宴上,遭到的刺杀,也是我安排的。听着,你救我,没价值的!你不要救我,恨我才是你该做的啊!” 戴小萱开始有点吃力:“杨若蕾!你也听着,你刚才说的事,根本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不会恨你的!我会原谅你的!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杨若蕾感到心里开始变得释然,她真诚地微笑着:“好,小萱,你真好!来世再见啦!”戴小萱的手传来了一丝痛觉,尖长的指甲顺着手心下滑,指尖触碰指尖,到没有触点。 “不要!”戴小萱大喊,她的眼里闪起了泪光,手掌有着细微的血痕。 杨若蕾张开双手,她感觉自己像在飞,红色的嫁衣随风飘扬。“若蕾。”一声渺远的声音让杨若蕾无声的哭泣,像魂一样的钟绮梦,穿着青色的衣裙,拉着杨若蕾的手下坠,她微笑着说:“若蕾,不要再害怕孤单寂寞了,绮梦来接你了,我们从此以后不要再走丢了。”杨若蕾点头,红色的嫁衣变成了一朵凄美的红花。 戴小萱看着下面溅起的一朵朵妖娆的血花,她闭上眼,杨若蕾就这样走了。小萌扑进戴小萱的怀里,莫名地大哭,使得戴小萱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 杨若蕾十八年来像个悲剧,她的死,也像个悲剧。 睁开醉眼朦胧的眼,隐约看到穿着精美贵妃服的女子向他走来。旁边的人都向她礼拜:“参见萱妃娘娘!” 萱妃?戴小萱么? 戴小萱俯下身,对上官轩渊说:“轩渊,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上官轩渊也问她:“你当妃子了吗?”戴小萱皱起眉:“知道吗?杨若蕾她死了。”上官轩渊一愣,然后说:“她活着不快乐,死了也应该快乐。” “你为什么要抗太后的懿旨?为什么不娶杨若蕾?” “那你当时说答应嫁我,为什么要反悔?” 戴小萱拉着坐在地上的上官轩渊:“你起来,起来我们好好说!”上官轩渊甩开她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不要管我!我也知道,杨若蕾的死,跟我有一定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逃避?!”戴小萱看着上官轩渊,看到他眼里开始凝聚点点忧伤:“你也为什么要逃!戴小萱不!当初,我以为,大哥伤了你的心,我带着侥兴,希望走进你心里,你却坚定地跟我说,你要飞,找你的天!那一次,你逃了,逃得无影无踪。半年后你回来,你忘记了大哥,我就更希望,我对你的付出,能换你成为我的妻,但是,你又逃了,逃得光明正大!你忘了吗?你最先遇到的,可是我!你也可知道,这里!这里已经千疮百孔了?!” 上官轩渊指着自己的心,他的心从遇见戴小萱开始,就一直在痛。 “我知道!我知道!”戴小萱感觉到他的痛,但她不能,她的心由始至终,只摆着上官朗熙,而对上官轩渊,她是无从弥补的。戴小萱抿了下嘴,说:“轩渊,我也知道,此生是我负了你。我们这样下去,只会彼此负累。对我,放手好吗?” 放手?为什么一定要他放手?上官轩渊垂下眼帘,眼睛上落下了一块阴影。最爱的人先放手,如果他的退出,能让她摆脱负累的话,那么,放手,他愿意。 上官轩渊轻轻低头:“好,我放手,但是你要幸福。”戴小萱心中感慨万分:“嗯,谢谢你,轩渊,我会幸福的。那么,我回去了,再……再见。” 犹如她匆匆而来,她也匆匆地离去。上官轩渊看着戴小萱的离去,她已经成为他心中永恒的伤。 第三十三章 千里雪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的冬天。古滇国雪花飘扬,一队从北方来的外来客,正向古滇国一步一步地靠近。这对人马没被边境的军队扣留,反倒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古滇国的皇宫也在铺张起来,像是要宴请一位贵宾上客。这一对外来客终于来到了皇宫,准备了有些时日的宴会,随之开始。 随着门外的吵闹声,那一队外来客走进宴会大厅。领头的那个人长得俊朗,衣服华美,一看就知道是个贵族公子。 他上前对上官朗熙行礼说:“北魏二皇子,拓跋濬见过皇上。”上官朗熙笑着说:“拓跋弟不用如此拘礼,请坐。”拓跋濬坐下来,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道:“父皇让我替他想你问好,因为我朝已有好些时日,没到贵朝上访了。” 北魏耶!戴小萱心里想着,想不到古滇国原来与中原有交往,而且那个拓跋濬的口音,让她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中,教她生物的北京籍老师,那口音真是不可恭维呐! 心洢面部肌肉却有点僵硬,她有预感,这来者是对她不善。拓跋濬又道:“今日,我登临贵朝,也给贵朝带来了我朝精心准备的重礼。” 跟着拓跋濬一起来的侍从,一 一上来,边把礼物放下,边报告说:“这是二皇子殿下让奴才带来的,有我朝特产‘乳饼’,还有些丝绸图画等,请皇上收下。”上官朗熙点头:“谢过贵朝带来的重礼!” 拓跋濬站起来说:“还有一个礼物,父王特意让我给朗熙兄你。”说完,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对翡翠玉环,递给卫德明,让卫德明呈给上官朗熙。 明白玉环用意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心洢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戴小萱不明白地悄悄问窅妃:“大姐,这递玉环,是什么用意呀?”窅妃叹了口气说:“这对玉环,代表着北魏向我朝求婚,让我朝的公主嫁于他们的皇子为妻。” “公主……啊!二姐?”戴小萱转头看一旁的心洢,她要献身于政治婚姻的事业里吗?天!怎么可能? 上官朗熙接过玉环说:“请问拓跋弟,贵朝的哪位皇子,向我朝公主求婚?”拓跋濬有点难为情地回答:“说来忏悔,朗熙兄,正是在下。” 听了拓跋濬的话,戴小萱便开始打量起那位拓跋濬来。他长相不错,而且看起来文质彬彬,应该不差吧?年龄呢?看起来也跟她差不多,嫁给他,也不错的。 再加上,让她想想。哦!对了,拓跋濬,就是北魏时的文成帝,政绩平平,但还不错。还有,他的孙子,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改革家,孝文帝元宏。这么说来,嗯,二姐嫁给拓跋濬也不吃亏呀! 上官朗熙轻松地一笑道:“拓跋弟,听说你在贵朝,文采可是出类拔萃的。不知,今天在此,你能不能找出在座的哪位,是我朝的公主?”拓跋濬也一笑说:“那在下就找找看了。” 拓跋濬环视了下四周,信步地走到窅妃,戴小萱和心洢三个人面前。他的目光掠过窅妃恬静的脸,再带着惊异的眼光掠过戴小萱的脸,最后在心洢的脸上停下来。他信心地笑着说:“此为可就是当今的心洢公主?”戴小萱赞叹地拍拍手:“神啦!她就是,你猜对了!” “二皇子你好。”心洢终于向拓跋濬点头示好,其实心里已乱如麻。上官朗熙也高兴地说:“看来,拓跋弟的传闻不假。不过,我这皇妹也好认!”拓跋濬转身对上官朗熙:“朗熙兄,既然如此,半个月后,我这就来贵朝迎亲,希望多加准备。” 上官朗熙点头:“行,拓跋弟,你就坐下吧,几天的舟车劳累,也吃不少苦了。”拓跋濬应声又坐下,一场宴会求婚就暂时拉下了帷幕。 戴小萱,窅妃和心洢三人坐在心乐殿里。心洢一改平常地欢快,一脸惆怅。戴小萱和窅妃对视了下说:“二姐,好在想宴会上的事吗?”心洢叹了口气:“想又如何?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窅妃静静地接上话:“改变不了,就不要去改变,这是命。” “对呀,况且小姐,那个拓跋濬又不是哪里不好。”戴小萱试图劝心洢接受拓跋濬。心洢更是大大地叹了口气:“小萱,不是他不好,是……哎呀,反正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戴小萱略微思索了下说:“你不清楚,我这个局外人反倒清楚了,是因为不想嫁自己并不爱的吧?” 心洢索性趴在桌上:“也许是因为这样吧,可我生来是公主,注定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戴小萱灵光一闪道:“二姐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私奔呀!”心洢扯出一丝苦笑:“可从来都只是我一厢情愿,何来私奔?”戴小萱顿时没词了。 “皇上……”窅妃叫着踏进心乐殿的上官朗熙。心洢勉强地坐直身体,上官朗熙也坐下来说:“看心洢你,好像从宴会时一直脸色不好,所以特意来看看。”戴小萱带有一丝责备道:“如果不是你这么爽快答应北魏的求婚,二姐也不会这样愁眉苦脸的。” 上官朗熙也挺委屈的:“我也没办法,是皇室中人,特别是公主,就要做好为了国家牺牲幸福的心理准备。心洢,你能理解皇兄的决定吗?”心洢点头:“我也理解,我不怪皇兄你。”心洢努力地向别人微笑着。 戴小萱在心里默默叹气,政治婚姻,真是残忍无情。已经到冬末了,大地开始有春花的点点痕迹。 戴小萱坐在一个小院里,拈着打了花苞的野花轻声哼唱着: “红衣裳,雕着花的床,陈旧了新娘,容颜是种罪,青春是露水,命薄如纸世人才说美,清晨上了妆,黄昏卸了妆,有谁值得我人老珠黄……” “啪!啪!”戴小萱听到有人拍掌的声音,她的声音停下来,转头看,是拓跋濬,“拓跋……二皇子……”其实,戴小萱不知该如何称呼,因为她认为,同龄人直呼名字就是了,不过不知人家是不是这样认为而已。 拓跋濬轻轻一笑:“不用拘礼,叫我拓跋濬可以了。”戴小萱点点头,拓跋濬接着说:“刚才听到有人唱歌,谁料原来是萱妃娘娘你呀!”戴小萱手不小心,把野花的花茎拈折了,惹得她怪心痛的。她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呵,我刚才还纳闷,哪位闲人给我拍掌呢?原来是拓跋濬你哦!” 好嘴利!拓跋濬心里感叹,他忙说:“在下不敢当!不敢当!”戴小萱换了个坐姿,面对拓跋濬:“有什么不敢当的?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拓跋濬怪乖地在她对面坐下来。 “我现在问你,你觉得我二姐如何?”戴小萱认真地看着拓跋濬,他回答道:“因为只见过一两次面,所以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戴小萱微皱眉头:“那就是不喜欢咯!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要娶我二姐?” 拓跋濬也跟着皱眉:“这是我父皇的旨意,我无从抗拒。”戴小萱不满地翻一白眼:“难道你的父皇老头儿,让你去吃屎你就去吃吗?”拓跋濬听了戴小萱的话,脸色有点难看。戴小萱忙摆摆手:“呃,我只是打个比方,只想说明,你不要太服从了!” “我没事,你接着说。”拓跋濬表示无碍,戴小萱又说:“唉,我知道,生在皇室中的人,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好。所以,你和二姐既然是同命运的人,就应该相互扶持。要好好对我二姐,不准欺负她,知道不?”拓跋濬点头:“我知道,我会的。” 戴小萱满意地向拓跋濬点头,然后说:“还有,若是以后你娶了十几个小老婆,冷落了我二姐,我就让二姐做鬼,也不放过你!”拓跋濬无奈地点着头,汗!哪有这样请求别人的? 拓跋濬突然一笑,打量着戴小萱说:“朗熙兄眼光真独到,能发现你这块活宝。你们是彼此相爱,所以在一起么?”戴小萱得意得意地一扬眉角:“那当然,此情可是得来全不容易。”拓跋濬叹气道:“唉,你们真好,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我却不能。” 戴小萱打了个响指:“哦!我知道了,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好啊你!居然吃着碗里,还惦着锅里?”拓跋濬干笑着:“你搞错了,我并没有,只是羡慕你们而已。”戴小萱站起来,郑重地鞠躬说:“拓跋濬,我二姐的一生,就托付给你了。就算不幸福,起码能让她感到幸福,好吗?” “嗯。”拓跋濬轻轻地回答,换来红颜欣喜一笑。 宫里的好些人,为公主的出嫁准备着。戴小萱望着窗外的雪,打了个呵欠,拓跋濬回北魏准备迎亲,算算还不到十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 心洢突然像看开了似的,脸上没有一点愁容。窅妃回答了戴小萱心中的疑惑,想通了,改变不了了,那就看开一点,这未尝不是活着的一种方式。 因为公主要出嫁,所以满个皇宫都像是红的,走到哪,都看到红灯笼,红双喜什么的,就连雪地上,也撒上了红红的纸制花朵,在寒冬中透出一丝丝浓烈的喜庆。 出嫁的日子终于来了。这时,正值冬春交接时期,也算得上是年初了。鞭炮噼里啪啦地放着,礼乐欢快的演奏着,人们都洋溢着笑脸,只是皇宫的某角落是悲伤的。 戴小萱陪在心洢旁边,帮心洢穿上华丽精美的红嫁衣。戴小萱细细地给心洢上胭脂,描眉,镜中的心洢显得特别的美。但心洢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笑起来,因为真的到出嫁的这一天,她害怕了,她伤心难过了。 “二姐……”,戴小萱默默地为心洢擦去脸上滑落的泪水,她明白,二姐为什么哭。她吸了口凉气,把金色的步摇轻轻戴在心洢的头上,垂下珠帘,就差盖红头纱时,心洢站了起来。 她转身握住戴小萱的手说:“小萱,我想去找他,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我……”,戴小萱明白地点点头:“二姐,我知道的,你快去快回,我在这给你挡着,别误了时间。” “嗯。”心洢用手一拨珠帘,把它们挂在两边,打开大门,匆匆地拎着裙子跑出去,头上的步摇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华丽地摇曳着。 她像蝴蝶般,飞着,向那个他飞去。 宁辰远拿着萧,对着湖水忧情地吹着。自听到心洢要远嫁中原后,自己总有点不自在与忧伤,是因为自己以前从来无视,爱着自己的女子,现在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 他忽然感觉背后一沉,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他缓缓地放下萧,要回过头。那近似抽泣的声音制止了他:“你不要回过头来,也不要推开我,我只想抱抱你,好让我无遗憾的走。” 心洢的脸紧贴着宁辰远温暖的背,哽咽着说:“今天我要出嫁了,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但是,我的心还在,我的心早已决定要嫁于你。辰远,请允许我叫你辰远。我不希望你永远记着我,只要有一天,你的心能闲下来,你就想一想我,那么,我就足够了。今日我的嫁衣,是为他人而穿,而我盼望,来世,来世先遇见你的,不是烟芷歌,不是小萱,而是我。到那时,我会为你穿上最美丽的嫁衣,成为最美丽的新娘。答应我,好好地幸福1” 要幸福,一定啊! 远处的礼堂传来阵阵钟声,腰间的那双手猛然离去。宁辰远紧握着手中的萧,为什么当初,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子爱着他,他却没有珍惜。现在却,后悔莫及。 宁辰远,你这人,也做得太差了吧? 戴小萱看到心洢匆匆地回来,心里松了口气,为心洢盖上红头纱,慢慢地搀扶她走向皇宫大门。 通往皇宫大门的大道热闹非凡,宫女和奴才整齐地排在两边。一路上,还有人向她俩撒金光闪闪的红纸片,雪地上是凄惨的红,可怜的红。 戴小萱扶着心洢来到宫门,她向宫门外眺望,白茫茫一片,天空灰蒙蒙的,仍不时地飘着雪花,绵延着,成了千里雪。 心洢坐进花轿里,可仍伸出一只手,紧握着戴小萱,有许多的不舍。戴小萱满眼泪水。她轻轻地边掰开心洢的手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姐会好起来,我们这里也会好起来的。” 花轿被抬起,稳稳当当地向前行,背后还跟着成群的乐手和护卫,雪地上留下了繁多的脚印。戴小萱静静地向远方挥手。 再见了,二姐,一定要好好的! 宫中的热闹,持续了三天才退下来。本来的三根弦,只剩下戴小萱和窅妃这两支弓,日子过得平静无奈。 戴小萱趴在栏杆上,唉声叹气:“这种宫中日子,还让不让人活啦!闷死了!”她眼前一亮,小乐子和芊婉回来了,而且又是结伴回来。 这两个家伙,整天成双成对的,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闷了,就知道恩爱去!天!不管了! 小乐子和芊婉双双走到戴小萱旁边,小乐子经过几次后,改口跟芊婉一样叫戴小萱小姐,“小姐,我刚才和芊婉去处政殿兜了一圈哦!”还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八卦笑容。 切!戴小萱才不吃这套!她转身微笑道:“小乐子不老实啦!跟芊婉整天成双成对的,怎么个兜法,你可告诉我哦!”小乐子和芊婉“唰”的一声脸红了,小乐子不好意思地说:“小姐,开玩笑的。刚才真去了处政殿,皇上托我告诉小姐,下午皇上要来找你。” “就这个?”戴小萱无趣的转回去,这上官朗熙总算想起她来了。 “嗯?你们两个,还不快去谈情说爱去?特意找我做电灯泡啊?没看见我困了吗?”戴小萱看了看旁边还站着的两位,芊婉居然狡黠地一眨眼说:“小姐说错了,你是缺少爱情的滋润了,对不对?” “好啊!芊婉,你学坏啦!站住!算!懒得抓你们!”戴小萱只趴下来,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像芊婉说的那样吗?不!不!戴小萱,你别想歪了! 小萌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丫跑到戴小萱旁边直叫:“小萱姐姐!小萱姐姐!”戴小萱睁开眼,拉住小萌说:“小萌,怎么啦?”这些天因为二姐出嫁的事, 所以有点忽略了小萌。 “我……小萱姐姐,我想回去了。”小萌微微地低下头,戴小萱装作不明地问:“回去?回哪里?”小萌回答道:“我要回家,会司徒哥哥那里去。”戴小萱深吸口气:“好吧,小萌,姐姐等会儿就让人送你回去。回去一定要想姐姐哦!而且要来看姐姐,知道了吗?” 小萌乖乖地点头,戴小萱把她头上的流苏发钗拿下来,插在小萌小巧的发髻上说:“小萌,这个姐姐送给你。每当姐姐不在你身边时,这个发钗就是姐姐,它会陪伴你的。”小萌又点点头:“嗯,姐姐也要想小萌哦!”戴小萱摸摸小萌的头:“嗯,姐姐会的。” 没想到此地一别,她们竟在六年后才会再相见。 下午时分,戴小萱就让几个卫兵护送小萌回江州。她看着马车远离她的视线。就想到那天心洢坐上的花轿,走向千里雪的情景,不知二姐现在可好? “娘娘,皇上找你。”一个宫女轻步走到戴小萱后面报道,戴小萱转过身:“好,我这就回去。”戴小萱走回沁芳阁,刚一进门,上官朗熙就笑着拉起戴小萱又出了门:“走!带你去个地方!” 戴小萱边跟着走边问:“你要带我去哪呀?”上官朗熙不语,却笑着往向前。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多少个过道,他们在一道门前停下来。上官朗熙一手推开大门说:“小萱,你看!”戴小萱往大门里看,那里面有个小山坡,虽然有点残雪,但仍看到草茵茵的景色,而且落日的光芒正照耀在山坡上,显得格外迷人。 “这,这是哪里?”戴小萱踏进大门,上官朗熙也跟着踏进来说:“这是我前几天发现的,应该是宫里的某山坡。”戴小萱在心里度量了下小山坡的高度,然后说:“不如我们爬上坡顶,看落日好不好?”上官朗熙点头:“我正有此意。” 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爬上小山坡。站在坡顶,戴小萱格外兴奋,她放声地大“啊”,然后累得坐下来,上官朗熙也坐下来,两个人背对着背依偎着,看着落日静静的落下。 上官朗熙握着戴小萱的手说:“听说,跟喜欢的人一起看落日,是很浪漫的事,也是最幸福的。所以我们是多么幸福的相依偎着,像这样一直到老。”戴小萱闭上眼,感受那种让她甜到心的幸福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好! “小萱,你睡着了吗?”上官朗熙回头看戴小萱,“嗯,还没有。”戴小萱缓缓睁开眼:“我在想,感情真是一种毒害。钟绮梦为友情而死,杨若蕾为她狂热的爱而死,二姐为她的单恋而心伤,那……我们呢?唉!” 上官朗熙紧握着戴小萱温热的手低声说:“我们相逢在一起呀!”戴小萱垂下眼帘:“可是,有聚必有散,悲欢离合本是人的一生构成。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分开,只是那一天未知罢了。”上官朗熙低下头:“傻瓜,说什么傻话呢?不会分离的。” “最好吧。我累了,我想睡去。”戴小萱闭上眼,在上官朗熙的怀里沉睡,太阳已经落山了。 戴小萱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应该是上官朗熙把她送回来的吧。“娘娘。”一个宫女走进来:“宁总管找你。” “在哪?”戴小萱摸索着不远处放着的外衣,那宫女恭敬的回答:“在沁芳阁不远的小亭,娘娘。”戴小萱应了声,自己穿好了外衣,走出沁芳阁。 刚踏出沁芳阁,就听到悠悠的箫声。戴小萱走到小亭前,宁辰远在夜空下吹着萧,他的肩上背了个包袱。戴小萱走进小亭里:“宁辰远,你找我?你要去……”,宁辰远转过身,放下萧,微笑道:“我要走了。” “走?到哪里去?回家么?”戴小萱疑惑地问,宁辰远摇头:“不,我是要浪迹天涯。看到我腰间的配件吗?我要做个侠客,在尘世中潇洒来去,如风般自由地活着。”戴小萱一愣:“你想好了?”宁辰远回答:“想好了,从心洢嫁到中原时就想好了。” 戴小萱莞尔一笑:“那好,江湖险恶,祝你混得好哦!到时,我去闯江湖时,就靠你了!”宁辰远“扑哧”的一笑,显然被逗笑了。戴小萱突然凝重地说:“宁辰远,保重!”宁辰远也郑重地一抱拳:“保重!” 保重!不知是某年某月才能再相见。 戴小萱告别宁辰远,抬头看夜空,有几颗星星闪耀。呵!总觉得身边的人正在一个个地离去。她没想回沁芳阁,而是到晴舞阁找窅妃。 “大姐!”戴小萱叫窅妃时,窅妃正在摆弄着面前的花。戴小萱走到她旁边问道:“大姐,这是什么花呀?”窅妃淡淡一笑回答:“这是,苜蓿花。” 戴小萱来了兴致说:“大姐真的好爱花哦!”窅妃闻了下苜蓿花的清香说:“我不仅爱花,爱舞蹈,还爱天上的星星。”戴小萱抬头:“大姐,今晚可真有星星呢!”窅妃也看向夜空:“小萱,真的好怀念一年前的那场流星雨,那时的天空是多么的美。” “今年也会有啊!”戴小萱转向窅妃说,窅妃低下头:“是这样就好,只是怕错过了,看不到。”戴小萱十指紧扣,笑了说:“怎会呢?今年看不到,明年还有,明年看不到,后年也有呀!总会有看到的时候的!” “小萱。”窅妃的手指触碰着苜蓿的花叶,轻轻地道:“你可知道苜蓿的花语?”到小萱摇头,窅妃停下游走的手指,摘下一朵苜蓿花,伸手,别在戴小萱的头上:“它们的花语是‘希望与幸福’,大姐希望你能像这花语一样,充满希望和幸福。” 大姐,你也一样。戴小萱在心里默默祝愿。 第三十四章 若晨星 淳于伊荟坐在床沿,失魂落魄的,依然撕扯手中的木槿花。菀彩看着淳于伊荟,紧咬下唇,有种分外同情自己主子的感觉。 她认为,戴小萱没有出现的话,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子的。所以,淳于伊荟和可怜,戴小萱很可耻,所以戴小萱不能活得太快乐,太幸福!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来临。 窅妃和戴小萱特意要出宫,到不远的寺庙祭拜,因为想为身边的人好好地祈愿。 她们要到的寺庙拜祭的消息,惊动寺庙上下的人,所以平民百姓都不到这间寺庙,认为尊卑有分,自己一介平民,何以同娘娘一起同庙拜祭呢?不过,这倒引起戴小萱和窅妃的丝丝内疚。本来只想正常来拜祭,想不到倒像把寺庙包了场似的,整个寺庙静悄悄的,特不自在。 戴小萱和窅妃在天帝神像前跪下来,一人一手拿着签筒,虔诚的闭上眼,呜哩哇啦地摇着签筒中的竹签。说实话,戴小萱不怎么相信这些小竹签的真实性。 “啪啦!”两支竹签同时落地,戴小萱和窅妃各自捡起自己的竹签,到庙外解签。 戴小萱抽到的,不是很好运,也不是太差运的中签,签解也是慰良之话,没什么大喜大悲。而窅妃将她手中的签递给解签先生时,先生拿着签解直皱眉头。 “怎么了?”窅妃看着解签先生的表情变化问道,“娘娘,是这样的,你这签是第九十七签,刚好是下下签,老夫就解给你六个字,‘死而不亡者寿’” “什么啊?”戴小萱夺过签解,看了好会儿,都看不明白在说些什么。她拉住窅妃说:“大姐,走!这一定是不对的,我们再进去抽一次!”戴小萱拉着窅妃再走进庙里,庙里没人,就只有一些神像,守卫在离寺庙的几十米地方守着。 窅妃脸上罩上一层无法形容的阴沉,戴小萱只感觉和窅妃进庙后,背后一个黑影闪过,寺庙的大门随即紧紧的关上了。 “怎么回事?”戴小萱上前拉门拴,拉不开。窅妃摇摇头:“没用的,小萱,已经被锁死了。”戴小萱回到窅妃身边,现在整个庙里,只剩下两个高脚烛台的光明,其余的地方,一片昏暗。 窅妃看着戴小萱说:“小萱,看来,我们是被人暗算了。”戴小萱紧拉着窅妃:“大姐,会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窅妃回答:“我也不知道,还是看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吧。” 果然,过了一会儿,庙门底下的缝隙才冒进了阵阵浓烟,她们看到了庙外隐隐约约闪着火光。戴小萱大叫:“寺庙着火了!”窅妃被浓烟呛得咳了几声,她看了下四周,对戴小萱说:“小萱,我们去拿那两个烛台撞门,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戴小萱和窅妃忙转身,拿起烛台。吹熄上面的蜡烛,然后尽力地把烛头撞向门。 一下,两下,三下……一下一下地撞着,火已经像巨蛇一般,在庙里蔓延。那庙门却纹丝不动,戴小萱和窅妃都急得冒冷汗,再这样下去。她们两个是必死无疑了。 火来势汹汹,已经渐渐向她们冲来。她们一下子置身在火海中,火没差几米,就要烧到她们了。窅妃大声地喊道:“小萱,快加把劲!” 戴小萱使出吃奶的劲,再一次用烛台去撞门,“哐!”,门撞开了。戴小萱被甩出了门外去,她吃痛地趴在地上,又想起窅妃没出来,便立刻爬起来。 “大姐!”戴小萱叫着窅妃,刚要回庙里,拉窅妃出来。可靠近庙门的横梁已被火烧断,掉到了庙门前,冒着大火,隔住了戴小萱和窅妃。 窅妃看着来自己越来越近的火苗。心中已经彻底放弃了警戒。她向戴小萱大声说:“小萱!你快走!不要再进来了!我已经没救了!你不要愧疚!不会怪你的!你可要幸福!” “大姐!不要!”戴小萱看到眼前的火光一红,寺庙都被火照亮,烧着了,也许,还包括窅妃。戴小萱跌坐了下来,泪水不断地落下来,“大姐,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你回来!!为什么?为什么啊?!” 戴小萱静静地躺在门前,看着庙里的火。她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去,而且,还是她最亲,帮助她很多的人。为什么她这么无能为了?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开她? 闭上眼,能够永远不醒来就好了。 那么,心就不会再悲伤难过了。 “小萱!小萱!” 是谁在呼唤她?她在一片黑暗中寻找,那声音很熟悉,很温暖。她看到了前方那一道光明,她匆匆地跑过去,眼前被那片强光照耀。 戴小萱睁开眼,上官朗熙就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小萱,你醒啦!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醒来了!”原来刚才,是上官朗熙在呼唤她。 她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眼睛:“朗熙,我该怎么办?大姐她走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为什么我这么无能为力啊?!”上官朗熙也略带激动地说:“小萱,窅妃的死,与你无关的!死者长已矣,不要带着愧疚了,好不好?你这样,窅妃能安息吗?” “可是,可是我不希望,大姐这样死去。她还有大把的年华,她可是要幸福的老去,我不要她红颜薄命啊!我不要一个个最亲的人,渐渐离我而去!我不要孤独一人啊!”戴小萱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她看着上官朗熙,时时刻刻,她看到他的眼眸里,都是柔情似水。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换下精美的宫服,戴小萱穿上进宫前的衣服,想自己出宫走走,还想到事发地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她不能让窅妃死得不明不白的。 戴小萱没什么目的地走着,看似有点难过。她素颜眉头蹙,在想着什么。 上官轩渊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他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消遣一下时间。他隔着好几个人,看到了戴小萱,穿着最初见她时的衣服,仿佛回到三年前,见到她的时光。 “小萱。”他越过隔着的人,来到戴小萱面前。“啊!轩渊?”戴小萱缓过神来,看清了来人是谁。“你怎么出宫来了?”上官轩渊问她道。 戴小萱回答他:“宫里发生了好些事,让我喘不过气来,所以出宫来透透气。”然后,她小心地问:“你……应该没事了吧?”上官轩渊微笑着:“放心,我没事了。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我放手,咱们还是好朋友。”戴小萱也舒心地一笑:“那就太好了。” 上官轩渊心里其实是隐隐作痛的,只是他不承认罢了。他对戴小萱说:“不是说宫里发生了好些事吗?告诉我,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戴小萱喘不过气来!”戴小萱朝他吐了吐舌头:“你就别再这里卖嘴乖了,我不吃你这套!” 他们开着玩笑来到河边,戴小萱看着潺潺的河水说:“你知道吗?二姐出嫁到中原去了。”上官轩渊点头:“我有听说。政治婚姻,谁奈何得了?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步上心洢的后尘。” 戴小萱立刻开玩笑说:“放心,没有哪位勇敢的女子,嫁你的!”上官轩渊顶着霜打过了的茄子般的脸,说:“喂!喂!亏我一个堂堂的王爷,也是有才,又有那个才,还有貌!想嫁我的人,还能排古滇国一圈呢!” “是!是!你是很好!行了吧?”戴小萱笑着,转而她叹息一声说:“但这个,你该不知道,大姐她死了。”上官轩渊一愣:“窅妃?她死了?”戴小萱带着哭腔道:“她死了!我不想相信,这是个事实。明明前几天,她还好好的,就一场大火,她就走了。” 上官轩渊想了想:“怪不得,前两天听说了有一间庙宇被大火烧毁,原来窅妃就葬身在其中。”戴小萱伸手触碰那河水说:“可是,这一定不是因为什么失火巧合那么简单。我觉得,是人为的,因为那天庙宇着火前,我曾感到,有个黑影在我后面闪过,接着,门就紧紧关上了。” “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纵火?”上官轩渊抬头说出他的想法,戴小萱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所以告诉了朗熙这个想法,他也就派人,去保护好失事现场,好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陪你一起去吧!”上官轩渊看着戴小萱站起来,戴小萱调皮地眨了下她的右眼:“不用了,等着我自己捉到真凶吧!” 戴小萱告别上官轩渊,匆匆来到那件失火的寺庙。 烧毁的寺庙已经倒塌,地上是一片烧焦的废墟。只是,在这片废墟中,找不到窅妃那应该烧焦的尸体。戴小萱心里一阵发酸,大姐死了,也不留一具尸体给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她细细地在废墟上寻找,久久没发现什么,只好走到一边的树下乘凉去。戴小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向那片废墟不经意地瞥去,她突然看到,有一点东西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戴小萱忙走过去,找到那发光的东西,拨开旁边埋着它的碎片,把它拿在手上。 竟是一块出宫令! 它的边缘渡有金边,所以才会闪闪发光。戴小萱把出宫令翻到背面,背面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荟”字。 “是淳于伊荟?”戴小萱脱口说出来,可是她有点不确定,淳于伊荟经过几次挫折后,已经没有那么嚣张了,这不一定是她指使的,但不是她,又是谁呢? 戴小萱微微思量,不心虚是半夜不怕鬼敲门的。她想要用心理战术,把真凶引出来,让她或他,自食其果。 于是,宫里就开始有传闻,说萱妃娘娘疯了。她常说自己看到了窅妃,看到窅妃在晴舞阁的花舞台上,和她起舞,半夜时,窅妃会摇着成串的铃铛,和她一起唱歌等等。 接着,有些人就开始证实戴小萱说的话,他们说在半夜,会看见窅妃在远远的地方起舞,常常会听到窅妃生前常唱的歌,还会听到窅妃会低声哭泣,幽怨地说她死不瞑目,要归来报仇。 一时间,整个皇宫的人都人心惶惶,怕有一天,窅妃的鬼魂会寻上自己。 只有戴小萱自己知道,肯定会有人,比别人害怕过十倍,一百倍! 上官朗熙很头痛哇!他看着戴小萱这样一天一天地疯癫,自己心痛不说,小萱还要不听他讲话,真是天下大乱啦! 这样子过了十几天,戴小萱突然不疯了,应该是不装疯了。她找到上官朗熙说:“朗熙,帮我,召集所有宫里的人,一个不漏地到礼仪殿好吗?” 上官朗熙的心一绷紧,说:“小萱,你没事了吗?你没有疯对不对?”戴小萱点头:“是的,我是装疯去摧毁那天纵火真凶的心理防线。很对不起,我骗了你。”上官朗熙抚了抚她的头:“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但,真的能找到真凶吗?” “嗯。”戴小萱肯定的回答。 晚上,礼仪殿满是人,估计是宫里的人是全都来了。礼仪殿的中央挂了好几十条铜铃,轻轻一碰,就会哗哗作响。铜铃下面,还有画架,画架上有一张白色的宣纸。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淳于伊荟没妆扮,坐在台阶上仍拿着木槿花在撕扯,还不时抬头,向上官朗熙微笑,旁边站着的菀彩看起来有点麻木。 戴小萱静静地自顾自地拿着画笔,在宣纸上画着打了花苞的苜蓿花,然后慢慢地上色。好一会儿,她才放下笔说:“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时间。我想告诉你们,我大姐生前,很喜欢花的哦!所以,我今天让你们看看,我画的花好不好,也顺便。让我大姐来看看,我画的好不?” 全场一片悚然,戴小萱一挥手,站在礼仪殿大门两旁的芊婉和小乐子,一起打开了大门。不一会儿,一阵颇大的风吹进来,那几十条铜铃随着风,错落有致地响着,互相碰撞着。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随着铜铃清脆的声音,宣纸上画的苜蓿花,本是打着花苞的花朵,竟在慢慢地盛开。连戴小萱自己也情不自禁,捂住嘴哭泣起来:“大姐,你来了吗?你真的来了对不对?” 苜蓿花终于全部盛开,门外飞来好几只漂亮的蝴蝶,飞向宣纸上怒盛的苜蓿花,在上面扑扇了几下翅膀,便融进来人画里,成了画里的一部分。 “啊?!!”在场的人都愕然,不可能画上的花会自己开,不可能活着的蝴蝶,会成为画中的一部分! 风停了,铜铃的余音仍在回荡。 终于,有一个人跪了下来,大声说道:“窅妃娘娘!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了你!你安息了好不好?!安息吧!”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哽咽。 “是你!原来是你?菀彩?!”戴小萱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菀彩,菀彩抬起头,泪流满脸,额头已磕破了血:“萱妃娘娘,对!是奴婢!是奴婢做的!” 戴小萱摇头:“不,不会是你的,是不是荟妃指使你的?”菀彩否认说:“不!不关小姐的事!一切都是奴婢所为!”戴小萱继续摇头:“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菀彩又低下头:“是因为……因为萱妃娘娘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小姐就不会这样!明明就是小姐先认识皇上,明明小姐这么爱皇上,却因为娘娘你的出现,而毁掉了原来的一切!娘娘,如果,你不出现,你该有多好啊!” 戴小萱跌坐下来:“菀彩,感情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爱情是需要两个人相爱,明明就是苦苦的单恋,为什么要赶上绝路?菀彩,你懂不懂啊?情,不是抢夺而来的!你知不知道,你带走我最亲爱的人啊?啊!” “对不起……”,菀彩哭着:“对不起,娘娘,你赐我罪吧!我罪有应得!”戴小萱慢慢地站起来:“不,就算让你死,又有什么用?大姐也不会复活来,你……还要照顾你的小姐。” 菀彩转身抱住淳于伊荟:“小姐……”,戴小萱定定地看着淳于伊荟,她好像在笑,在笑什么。 难道淳于伊荟她已经…… 第三十五章 风飘絮 不知的,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岁月能冲淡一切,包括悲伤与难过。 戴小萱坐在石凳上,看着面前璀璨鲜艳的杜鹃花发愣。直到感觉有人在她旁边坐下时,她才缓过神来。她回头,上官朗熙正向她微笑着:“怎么?愣完了?” “嗯!嗯!”戴小萱接连地点头。“真乖!”上官朗熙递给一封信说:“看看吧,是心洢的。”戴小萱开心的拆开信来看,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官朗熙凑过去:“怎么?有什么好笑的?” 戴小萱捏着信抬头说:“当然又好笑的啦!二姐在信里说,洞房那天可好笑了!那天,轿夫没头没脑的抬着花轿,进了皇宫。谁料,抬到了人家北魏公主的寝宫外了,搞得人家公主要到真正的洞房里过夜,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更不用说,拓跋濬那时的脸色了。” “还有呢?”上官朗熙也被逗笑了,戴小萱把心放在心口上说:“二姐说,她在北魏很好,那里的人对她不错。而且,她已怀孕三个月。太好了!二姐她,现在就快要尝到做娘的幸福吧?” 上官朗熙轻轻一拉戴小萱,戴小萱便依偎在他怀里,一下子,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他的十指紧扣戴小萱的十指,柔声说:“很快,我们也会有我们的孩子,听我们的孩子叫我们爹娘,看着孩子在我们身边渐渐长大,我们也一起白头到老,多好!” “是呀,多好啊!”戴小萱徜徉着。上官朗熙用下巴抵着戴小萱的前额说:“小萱,过两天,就是你的诞辰了。到时,我给你准备个诞辰会,而且,我还有一份特殊的礼物送给你。” 生日?来到这个异世界已经两年了,算来自己也十九岁了吧。戴小萱微微抬起头:“那,朗熙,你的诞辰是什么时候呢?”上官朗熙带着点孩子气说:“不告诉你,让它成为一个小秘密。但是从今年起,你的诞辰,就是我的诞辰。所以,两天后,你十九,我已二十,已经彻底成年了!” “瞧你卖最乖!”戴小萱嗔怪着,她微笑,笑得如此幸福。 水滴从冰块上一滴一滴地落下,顾天哲看着冰封在里面的女子,心中的愧疚多于忧伤。那一天,他多不该,即使她不爱自己,自己也不能这样毁了她。可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他不会让认为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别人夺去。 就算是,她的转世也不可以! 台阶两旁亮起的熊熊火焰,照亮了大殿中的白莲。台阶下的一位红衣人单膝跪下道:“禀告顾教主,古滇王将会在两天后,为正教主举行诞辰会,我们是不是要……” 顾天哲把玩着手中的小水晶瓶子,边说:“这是个大好机会,不容错过,今日即刻启程!” “是!” 顾天哲邪魅地一笑,看着手中的水晶瓶,它里面蕴藏着不可言喻的东西。 九月十七日。 戴小萱要求自己的诞辰会,规模不要太大,就在自己的沁芳阁最大院子举行。也就请了上官朗熙,上官轩渊和沁芳阁里的等人。 搭了个简易舞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表演一个节目来让大家娱乐一下。这一大早,戴小萱就给自己做了个蛋糕。其实也不算啦,因为没有奶油什么之类的,就在表面直接摆上些水果片。不过,味道不错的。 正当他们玩得很高兴时,一声尖利的笛声划破长空。戴小萱看到屋顶上的几个红色人影,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硬起来,她看到吹着笛子的正是顾天哲。 天!真是阴魂不散! 那几个红衣人跳下来,撒下一把白色的粉末。戴小萱一惊,捂住自己的口鼻,又伸手捂住旁边上官朗熙的口鼻,其他人来不及缓过来,就无言地倒在地上。 顾天哲也跳下来。在确认没事后,戴小萱便放下手说:“顾天哲,你来干什么?”没等顾天哲说话,那几个红衣人大喝一声,向上官朗熙冲来。上官朗熙及时抽出腰间的佩剑,挡住直冲而来的那几把大刀。 “朗熙!”戴小萱一慌,却被顾天哲从上官朗熙的旁边,拉到了他的身边。他又拿起自己手中的笛子放到嘴边,随着尖利的笛声,那些训练有序的红衣人便散开,一起向上官朗熙开打来。好好一个诞辰宴,变成了刀光剑影。 戴小萱看着上官朗熙,着急地大喊:“朗熙!不要打啦!不要!”她要冲过去,顾天哲的手在紧紧抓住她,她回过头狠狠地道:“顾天哲,你给我放手!放手!” 上官朗熙听着戴小萱的喊声,心里也着急,稍一分神,就被一个红衣人的匕首刺伤他拿剑的手。“啊!”他叫了声,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又一个红衣人一踢他的右脚,他的右脚便跪了下来,手臂上的血直流下来。 “不要……”戴小萱看着,她真的快要哭出来了。顾天哲放下笛子,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个水晶瓶。拿开水晶瓶塞,瓶子对着上官朗熙,闭上眼,口里碎碎念念的。水晶瓶里闪着红色光芒,戴小萱脖子上的白莲花也在隐隐发光。顾天哲睁开眼,戴小萱看到上官朗熙晕了过去,忙说:“顾天哲!你到底对朗熙做了些什么?” 顾天哲放下水晶瓶道:“小萱,你最好别问那么多。不然,这上官朗熙,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幸运了。”戴小萱紧咬下唇:“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罢手?”顾天哲低下头,咬着戴小萱耳朵低声说:“我要你跟我回去……” “你妄想!”戴小萱推开顾天哲,顾天哲好看的脸,笼上了一层阴沉:“难道,你想上官朗熙去参加我们的喜日,是一具尸体吗?”戴小萱低下头,如果上官朗熙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她止住滑落的泪水,抬起头说:“好!我跟你走,但要遵守你的现在所说的,不能伤害朗熙一点汗毛!” 顾天哲没回答,他一手拿着笛子,放在嘴边吹,一手横腰抱起戴小萱。那几个红衣人跟着他俩跳上屋顶,向江州归途出发。 一路上奔波劳碌,又加上哭过,所以戴小萱闭上眼不久,便睡了过去,清晨就到达了江州的某处。 戴小萱睁开眼,又来到了这个水府洞天。坐在一旁守着戴小萱的公孙雅琴,看到戴小萱醒来便说:“正教主!你醒来啦?!”戴小萱点点头,她坐起来,身上已换回了那套白衣裙。公孙雅琴接着高兴地说:“太好了!当初还以为,正教主你跳下悬崖,已经魂断悬崖下了呢!想不到还活着。” 头痛!刚醒来,就跟她说活呀死的。还有,朗熙现在到底怎么了?天哪!为什么顾天哲他,非要抓她来逼婚不可?是不是因为像他所说的,前世的她,与他有所渊源?那么,公孙雅琴说的那几幅画,应该有些什么信息。 于是,戴小萱开口问:“雅琴,之前你不是说,顾天哲有我的几幅画吗?”公孙雅琴点点头:“是的,正教主。”戴小萱下了床道:“那你可以帮我拿来,让我看看吗?”公孙雅琴有点为难地说:“可是……正教主,顾教主的东西,是不能让属下随意乱碰的。” 戴小萱无所谓地怂恿她:“没关系的,我可是正教主耶!更何况,画上画的是我,让我看看都不行吗?”公孙雅琴只好答应,是趁顾天哲不在意时,才能把画拿来。小萱连忙称是,因为这已经足够了。 公孙雅琴刚出去不久,顾天哲便来了。戴小萱开始和他大眼瞪小眼的。 她终于憋不住,带有点恼怒,又有点无奈地问:“顾天哲,你为什么要捉我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顾天哲眼定定地说:“以为,你是白莲教教主。”戴小萱“切!”了一声:“如果我不干了呢?” 顾天哲静静地移开视线,拿起石桌上的茶壶,边倒了一杯茶边说:“因为,你像她。”戴小萱翻了翻白眼:“我像你的她,但我不是她,而且,我也不想干着什么教主!”顾天哲放下茶杯道:“白莲教不能群龙无首,你也不能脱离白莲教!” 戴小萱忍无可忍地抓起个茶杯,摔在没有白莲花的地上大声说:“你根本就不懂我!凭什么要留着我?!”顾天哲愣起来,不知是那个时候,那个她也这样摔杯子,冲她大声嚷嚷,为的就是,要他成全她与上官浩其的爱恋,那一次他是拒绝了。 这次,他无力地站起来,像自语又像在回答:“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我只想不要我们隔得太远了,太远了……”戴小萱看着顾天哲离去的背影,那般落寞,为什么总有些事,会如此…… 上官朗熙醒来时,发现戴小萱不见了,心情十分焦急。他挺着手上的伤,不顾卫德明好些人的阻挡,硬是要去寻找戴小萱。他的马冲进人来人往的街道,街上满是人,他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一个身形像戴小萱的女子,便穿过好几圈人群,来到那女子身边,扳过那女子的肩膀。 “小萱?!” 上官朗熙的话,在看到那女子的脸时,凝结起来,她不是戴小萱。他连对不起也没说,就又策马出了柳州城,马在柳州城的郊外狂奔。上官朗熙也发疯了似的,用右手大力地鞭打马背,马儿闯进郊外的竹林,弄得竹林哗啦啦的一阵响。 马儿终于在竹林的尽头停下来,上官朗熙也累得从马背上颠下来,手上的伤口裂开了口子,鲜红的血染红了黄色的袍子。 幸好卫德明让三四个禁卫军,偷偷地跟着上官朗熙出城,不然上官朗熙真是会死翘翘的。 上官朗熙看着隔着河水那边的夕阳,他翻过身,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又一次和小萱分离,又一次无法拯救小萱了。夕阳,已经由幸福迷人的景象,变成凄惨的景色。 安然地去沉睡,小萱会回来吗? 公孙雅琴真有能耐!她可是把那几幅画偷偷地拿来了。 戴小萱接过画,展开第一幅,画上的女子微笑着,那眉眼真的很像自己。第二幅,是她生气的样子,第三幅是沮丧的,第四幅是哀愁的,还有两三幅是侧面画,看不出什么表情。 把这些画都摊在桌上,仔细地察看。发现每幅画的左下方,都标有黑色小字“慕容晓雅,公元三九五年x月”,戴小萱发现这个时,问了下公孙雅琴:“雅琴,现在是几年了?” 公孙雅琴想也没想,就回答:“公元四二九年,怎么了?正教主?”戴小萱缓缓地摇头,她算了下,这些画已经是三十四年前的了,为什么会……?不懂,真的是一下子什么都错乱不明白了。 戴小萱转身翻找靠近角落的书柜,终于找到一本《白莲教纪事册》,一连翻了好几十页,在第一百七十九页前停下来。上面赫赫地写着,“白莲教第五十九代教主,慕容晓雅,生卒年,公元三七七至公元三九八年”,接着下来的二十八年的教主之位,都是空缺的! 到了第一百八十一页时,上面新写了,“第六十代教主,戴小萱,生卒不明。”戴小萱便有种翻生死簿的感觉,她遣退公孙雅琴,自己拿着《白莲教纪事册》,在那些画前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画上肖像自己的女子,慕容晓雅。 她嘴里念着,贴紧胸口的白莲花,透过雪白的前襟,发出耀眼的金光,刺激着戴小萱的眼睛。 戴小萱没来得及呼叫,就像已经被带进了一个时空隧道。下一秒,她降落在一条过廊上。她从地上爬上来,感觉到轻飘飘飘的,没有什么实在感。 她伸手一扶旁边的柱子,她的手竟穿过了柱子。天!她岂不是成了一个魂魄? 正当戴小萱在发现自己是一个没实体的魂魄时,一个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向前看,离她不远有两个人,穿白衣的女子微微侧头时,戴小萱看到那女子就是自己!准确来说,她很像自己,又或者说自己很像她,她旁边站的红衣人是……看不到! 戴小萱无奈地走过去,应该说是飘过去,才看清那个人是,顾天哲。 只见,那像戴小萱的女子撅起嘴来说:“天哲!你是我的青梅竹马对不对?白莲教有你在,让我出江州玩一趟好不好?”顾天哲温和一笑,带着疼爱语气说:“你呀!就是贪玩!这天底下最贪玩的,就数慕容晓雅你啦!” 慕容晓雅? 戴小萱一傻眼,她这是回到了三十四年前? 慕容晓雅呵呵地笑着:“你知道就好嘛,就让我去咯!”顾天哲摸摸慕容晓雅的额头,然后把她拥进怀里,温柔地说:“准许你。不过,答应我,别到处闯祸。还有,回来就谈我们的婚事好吗?” “呃……”,慕容晓雅离开顾天哲的怀抱,有点看不出感情说:“天哲,等我回来再说吧。既然这样,我走了。”只见,一阵白莲花瓣飘进,慕容晓雅“嗖”地一声不见了。 戴小萱一惊,伸出手。慕容晓雅怎么就要走了?哦,原来顾天哲与慕容晓雅是青梅竹马,怪不得爱得那么深。可慕容晓雅不怎么喜欢他的样子,只单纯当朋友吧?可是……慕容晓雅走了,自己对着顾天哲有什么用? 她在心里默念了下“我也要走”,却起了一阵花瓣风,“嗖”地一声,她也走了。 哇哈哈!戴小萱在心里狂笑,她也会瞬间移动术了!她跟着慕容晓雅来到一个地方,城门的正中大大写着“柳州城”三个金色大字。 想不到,三十四年前的柳州城,还是这个样子,街道还是那么热闹。戴小萱跟在慕容晓雅后面走,慕容晓雅突然停下来,戴小萱也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了慕容晓雅。 慕容晓雅抬头看面前的青楼,自语地说:“好像进青楼看看哦!反正天哲也不会知道的。”看到慕容晓雅走进了一门口,戴小萱忙抬头看招牌,“秋霞楼”! 哇噻!三十四年前的秋霞楼! 她跟着走进去,慕容晓雅被一个挺好看的很年轻的女子拦了下来:“请问姑娘,你是……”,慕容晓雅微微一笑:“我自想进去唱一曲,不知你也是……” 那女子执着一把摊开的金扇子,摇了摇说:“我是本楼的主人,姓凤。姑娘若是有意,倒可进去。” 戴小萱在一旁端详好一会儿,才大悟,这个凤姑娘,就是三十四年前的凤妈妈!啊哈!居然让她看到凤妈妈年轻的样子,好搞哦! 慕容晓雅已经在秋霞楼的舞台上坐下来,弹着面前的七弦琴,轻唱: “花非花,雾非雾,去似朝云无觅处,来如春梦几多时?琵琶一曲伤情几时休?为真爱愿魂断红颜……” 慕容晓雅眉头微蹙,歌声声声入愁肠。 一曲完,全楼的人都拍起掌来。慕容晓雅只一笑,便下了舞台,毫无关己似的出了秋霞楼。戴小萱悠悠地出了秋霞楼,慕容晓雅撞上了一个俊美的公子。 啊!朗熙?戴小萱看到那个公子爷时,一脸惊讶。难道,朗熙也穿越到三十四年前了? 戴小萱要上前触摸那公子爷,那个公子爷却作揖说:“姑娘,你的歌真好,不妨认识一下,在下上官浩其。”慕容晓雅背着手说:“难道,就因为我唱的歌好,所以你要知道我是谁吗?”上官浩其脸不改色地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是不明白,姑娘到底是何人,青楼之地,竟也随意走出?” 慕容晓雅忍俊不禁:“告诉你,我每天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今天,你看到我是青楼里的歌女,明天,或许我会是在路边摆摊,卖胭脂的邻家小女,又或者后天,我就是与你擦肩而过,卖冰糖葫芦的无名女子,你何必知道我是谁呢?” 上官浩其也笑起来:“可即使姑娘有千千万万的变化,千千万万的角色,但最终,还是有一个真实的姑娘你。”慕容晓雅一扬眉道:“呵!那我就是不告诉你!”说完,她就走进人流中。 原来不是朗熙。戴小萱捏着下巴思索着,哎,等等,三十四年前,难道,那上官浩其,就是……朗熙的父皇?! 戴小萱听到“哐”的一声,眼前的东西全破碎,好多的碎片在她面前迅速飞过,四周变得黑暗。 这……是怎么了? 第三十六章 水悠悠 戴小萱站在盛开着蓝铃子的树下,白色的花瓣徐徐飘落。她看着慕容晓雅和上官浩其,双双站在树下,双手合十,闭着眼祈愿着。 一会儿,他们睁开眼,慕容晓雅对这上官浩其一笑,用手在身上一直到下扫过,本来身上七彩飘逸的衣裳,变成了那件白色的衣服。她拉着上官浩其,转到蓝铃子树的后面,又用手轻轻在树上划过,树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缘”字,发着耀眼的光芒。 慕容晓雅感觉上官浩其反握她的手,并是紧紧的。她抬起头:“浩其,答应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一朵花儿飘落,两个人紧紧相拥。 戴小萱转过身,她抚着胸口,刚才那情景,跟她与上官朗熙那是的情景竟如此相似。 眼前又一黑,戴小萱站在那个水府洞天里。她以为是回来了,可是,她看到慕容晓雅,和顾天哲对坐着,气氛有点不对头。 慕容晓雅眼含泪光地站起来,把眼前的茶杯摔到地上,大声的说:“顾天哲!你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一定要不让我走?你根本就不懂我!你为什么要留着我?!” 啊!和戴小萱那天跟顾天哲说的话,做的动作,太相似了。 但顾天哲却也站起来,他毫不退让之意:“晓雅,我不能去成全你们,你是我的!是我的新娘!你好好地给我呆着,别想着出去了。过几天后,我们就成亲!当初,我真的不应该放你出去,不然,你就不会爱上上官浩其!哼!”顾天哲一甩袖子,便出了水府洞天,留下慕容晓雅和那摔破的茶杯。 唉。戴小萱摇头又叹息。 眼前又转了地方,慕容晓雅哭着对上官浩其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古滇国皇上?!如果你不是,那该多好啊……”,上官浩其紧紧抱住慕容晓雅,心痛地说:“晓雅!晓雅!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要一起白头到老吗?” 慕容晓雅在上官浩其的怀里摇头,她推开上官浩其,像用了很大的勇气说:“不!不是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一点儿也不!再见了,祝你幸福!”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口,上官浩其脸上没了颜色似的,那番苍白,外人一眼就看穿他那失落的魂魄。 戴小萱感觉不妙,她跟着慕容晓雅走出门口。慕容晓雅扶着墙,“哗”地一声,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她虚弱地跌坐到地上,头抵着墙,泪水不断地落下,她自语着:“浩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以为我们,而毁了那些无辜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一阵花瓣风吹过,卷走了戴小萱。慕容晓雅敏感地回过头,天空飘下纷扬的白莲花瓣。刚才是谁在她身边? 戴小萱回到那个书柜前,手里仍拿着那本纪事册,面前依然是那好几幅画。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可是慕容晓雅她,最后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慕容晓雅要否认心中的感情呢? 看来真很需要顾天哲的回答。 戴小萱鼓足劲,换来公孙雅琴,带她去走顾天哲。找到顾天哲时,顾天哲正喝着酒,旁边散落好多的空酒瓶,朦胧中看到戴小萱,他抱住戴小萱,低头悲哀地叫着:“晓雅!晓雅!” 呜……又来了。 戴小萱禁不住地给顾天哲一个耳光,然后推开他,大声地说:“顾天哲!你醒醒!我是戴小萱!!不是慕容晓雅!我和她,虽然很相似!但我不是她!你看清楚点好不好?!” 顾天哲坐下来,他抱着脑袋不断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戴小萱冷静下来,俯下身想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孩子一样,对顾天哲说:“你告诉我,关于慕容晓雅的一切好不好?不要把它们都憋在心里,说出来会更好。” “顾天哲……”,戴小萱叫着,顾天哲放下手,他竟乖乖地点头。他站起来,拉着戴小萱走在烛火照耀的过道,拐了好几个弯,在一扇雕着莲花的门前停下来。他凝重地看了眼戴小萱,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就是这里了!戴小萱走进去,这里就是,那天她逃跑时,闯进来的地方。 那块晶冰还嘀嗒地滴着水。戴小萱指着那块晶冰说:“顾天哲,这块冰里的女子,就是……慕容晓雅吧?”顾天哲点头,他微叹口气,转头不敢看那块晶冰,戴小萱疑惑了:“为什么,要把她封在这块冰里?” 顾天哲走到晶冰前,伸手触碰这晶冰下的流水,然后他站起来,转身说:“你想听吗?告诉你也无妨。” “晓雅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了,只知道狂热地喜欢着她。三十四年前,她跟我说要出江州,我答应了。若是我知道,她这一行,会爱上别人,我绝不会让她出去!可是,我后悔也没有用,她已经爱上了上官浩其。当我知道时,心里是一阵愤怒和嫉妒。我亲自到柳州,强制把她带回来,也想把她的心收回来。但已经太迟了,我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差,整日都吵架。我承认,我自己很自私,我不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投进别人的怀抱里,所以我做了我一生不可原谅的事。我竟用血咒封印了她,把她封在这块晶冰里,夺去了她的生命。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残忍,这么自私?” 戴小萱静静地听着,她开口问道:“你说的是三十四年前的事,可你只……”顾天哲轻笑了下:“是的,这过去了三十四年,我应该年纪不小了。” “那你……”,戴小萱心里“咯噔”了声,紧张起来,顾天哲看出戴小萱的心思说:“你别紧张,我和晓雅,是可以长生不老。”戴小萱瞪大眼,这天底下,真的有长生不老?! 转而,她温婉一笑,用食指点着顾天哲的眉心说:“唉,一份情,是强求不来的。爱就爱,不爱就罢,为何要苦苦相逼,彼此负累?如果你愿意,把心中的负累,对不起都放下,这样的话,也许换回来的,是你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顾天哲怔着,他回味着戴小萱的话,眉心感受着她的温暖,他的心开始释然。 附文 公元四二九年二月初。 那顶花轿终于到了中原。那天空已经变得漆黑,轿夫得到指令,直接把心洢抬到新房前。谁知他们不认路,摇摇晃晃地,把心洢抬到装扮得有点像新房的门前。 但这是北魏平乐公主的房府。 拓跋濬带着几个侍从,在新房外等了好几个时辰,都不见花轿的影子。心洢也等得在花轿里连打呵欠,直到平乐要回自己房府休息时,才发现,原来花轿抬到了自己的房府。 平乐好笑地转身,把拓跋濬找来。穿着新郎服的拓跋濬,看到公主房府外的花轿,也哭笑不得。然后命那轿夫,把花轿抬回新房。可是旁边的喜娘说,再把花轿抬回去,这一来回的,吉时可要过了。 没办法,只好在公主的房府咯! 按照习俗,拓跋濬要先用脚,踢几下轿门后,再用喜棒打开轿门。他才踢了两脚,轿里的心洢,揉了揉有点发晕的太阳穴,已经等不耐烦了。她撩起裙子,用脚自己踢开轿门。幸好,拓跋濬反应得快,不然,踢出来的脚准会踢上他。 闹剧还不止这一出,心洢踢开轿门后,喜娘便走到轿门前,背着心洢来到台阶下,然后让拓跋濬拉着心洢,走上台阶,进公主的房府。 毕竟是人生中,难得一次的事情。心洢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既隔着珠帘,又隔着红纱,且房府的门槛,居然有四分之一米高。 她“哎呀”了一声,就绊到了门槛。眼看就要出糗时,拓跋濬边及时地拉住她。 红纱飘然落下。 心洢压在拓跋濬身上,居然……居然kiss了! 心洢和拓跋濬不约而同地睁大眼,脸渐渐开始通红,一旁的人们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这下好了,不用洞房,不用喝交杯酒,这对新人就扛上了。 喜庆的新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心洢换下红红的嫁衣,走到公主房府的院子里,呼吸新鲜的空气,环视四周,满眼的陌生。 她好想回古滇国,好想窅妃和小萱,好想……宁辰远,好想古滇国的一切一切。 心洢摆了摆手,想起戴小萱曾教过一套少年拳来着。于是,她嘿嘿哈哈地耍起来。正耍得高兴,侧身一拳,正好打上拓跋濬的脸。 “啊!”拓跋濬一声怪叫,心洢捂住嘴,惨了,出大事了! 拓跋濬捂着鼻子,无奈地说:“你还真的挺暴力的。”心洢辩解道:“才不是呢!这是小萱叫我的,好让我健健身!哪知会打到你啊!” 又是那个叫戴小萱的,堪称千年祸害的女子!拓跋濬面部肌肉,不自在地抽动几下。求上天保佑,那祸害没教心洢舞剑弄刀,不然,不知哪一天,他会死翘翘了,也不知道! 日子过得挺快的,转身之间般,就过了半年。 心洢挽着拓跋濬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他们走在林荫下的小路,看着小路旁的鸢尾花,她停下来,又抬头看天空,一笑。 她快要为人母了。在这里,拓跋濬对她很好,平乐公主的性格,也活泼开朗,跟她一拍即合,这里也像家一样好。 心洢做到了,心洢幸福了。小萱说得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戴小萱摇了摇伸到面前的花枝,然后对一旁的顾天哲说:“哎!既然没什么,我能回去了么?”顾天哲呵呵一笑:“还不能呢!” “啊?为什么?”戴小萱放开手中的花枝。顾天哲收起笑容:“因为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戴小萱叉起腰来,有点不耐烦地说:“老大啊!有什么,你就快说呀!” 顾天哲缓缓地说:“当晓雅被我封印时,她曾对我说过,‘谁知吾爱心中寒,洞中之洞,必有明了’。接着,她把一个重要的东西给了我。” “什么东西?”戴小萱问道,顾天哲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戴小萱。戴小萱接过去,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颗眼珠般大小的东西,发着金闪闪的光芒。“是夜明珠吗?”戴小萱抬头问顾天哲,顾天哲摇头:“这是白莲项链的白莲花芯。” 戴小萱掏出身上的白莲花,拿出盒中的花芯,放在白莲花正中央,刚好合适。她盖上锦盒说:“哦,那你知道,‘洞中之洞’,是指哪吗?”顾天哲回答道:“我搜索了好几年,才发现,这个洞中之洞,就在水府洞天里。” “那好,现在就去解决吧!”戴小萱鼓动起来,她不会知道,将会看到一些,她没法接受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笑尘世 顾天哲带着戴小萱,来到那个水府洞天。他看了下四周,来到整个洞府,雕刻得最大的白莲花前,轻轻一扭转,突出来的花芯。地上的白莲花中,拼成不明字符的蜡烛,分两半面动起来。接着,就看见了一米宽的洞口。 戴小萱和顾天哲走到洞口边去,洞口里有个水晶层,水晶正中有个莲花状的凹陷,透过水晶层,能隐约看到下面有东西。 “看这里”,顾天哲指着那个莲花状凹陷:“应该需要白莲花项链。”戴小萱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凹陷处上。白莲花的花芯不再发出金光,而变成了白光。她试着向左一扭,白莲花能动,于是她扭了一周,那水晶层突然间分裂,缩到洞口边缘。 戴小萱拿回白莲项链,原来水晶层下,是有一块古老的檀木板。戴小萱拿起那块檀木板,上面有好几行白色的不明字符,她递给顾天哲说:“我看不懂。” 顾天哲接过木板,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已经失传的白莲文。”戴小萱凑过去:“是吗?那上面说什么?”顾天哲思索了下,有点犹豫地问:“你真的想知道吗?”戴小萱点头:“那当然!” “你别后悔,你听了这些话。”顾天哲有点担心,戴小萱一皱眉说:“我不会的,你请说。”顾天哲只好把木板上的字,念出来。 “曰:‘白莲正教,不得爱古滇王;则,正教死,而白莲亡,白莲亡,古滇亡也。’” 接着是一片沉默,这木板上的字,分明是告诉戴小萱,身为白莲教正教的她,不能爱上上官朗熙。可慕容晓雅是怎么回事?她不也是爱上古滇王吗?为什么她死时,古滇国还在? 戴小萱又往洞口里一看,说:“咦?洞口里还有一封信。”顾天哲伸手拿起那封信,看了下,叹气说:“这是晓雅的信。”他拆开信看起来,直到看见顾天哲把信刚回去,戴小萱才问:“心里说什么?” 顾天哲把信放回洞口说:“晓雅她在信里写了为什么她死时,古滇国没亡的原因,是因为,她在死前,已经喝下了忘情水,对上官浩其彻底没有感情,所以古滇国才得以存留。而且她说,上官浩其并没有死,如若没有说错,他就在他们曾一起住过的木屋里。” “什么?”戴小萱看着顾天哲,一脸无法言说的表情,水晶层又再次拼合起来,看起来毫无裂缝。一片白莲花瓣落在水晶层上不见,水晶层上一下子显现出满满的,金光闪闪的文字。 因为又是白莲文,所以,顾天哲只好再次当翻译,他解释说: “在这里,记载着一个亘古凄美的爱情故事。天上有两个深受天后宠爱的仙子,蓝铃子与白莲,她们美丽而善良。因为她们是同时盛开的仙花,得以羽化成仙,所以两人关系极好。蓝铃子在天上人间一千年,和白莲偷偷下凡,竟然爱上了古滇王。后被天帝知道,打进了天牢。蓝铃子把自己的爱传给白莲后,化作千千万万的光点,洒满人间,成为一棵棵蓝铃子树。白莲接传蓝铃子的爱后,同时也深深爱上了古滇王。不久,又被天帝得知,天帝大怒,白莲也不认罪,还骂天三声。天帝因此让白莲为她至死不渝的爱,付出代价,投胎凡间,一直轮回,直到宿命终结。也因此,白莲下凡投胎,白莲教便建立而兴起。白莲花与蓝铃子一样,开满全国。宿命之间,密密关连,白莲教成了古滇国的保护层,白莲教正教主也与古滇国生死共存。白莲亡,亡古滇,宿命尽,尽轮回。” 艳阳高照,小竹林里发出沙沙的声音,顾天哲拉着戴小萱跑在小竹林中。阳光透过竹叶,落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他们现在要寻找那个上官浩其,所在的木屋。沿路上有许多堆积的枯竹叶,一些小鸟从这边的竹枝,飞到那边的竹稍上。 他们在竹林里转悠了好久,路边的指示牌,杂乱无章,胡乱的指示这方向。转来转去,都像是回到一个地方。在走过好几次后,他们停下来。 顾天哲环视四周,他用脚拨开脚下的那堆枯竹叶。他的脚下出现了一朵,比他双脚大一点的白莲花,他又拨开附近一圈枯叶,白莲花旁便又出现五朵小白莲花,围成了五星阵状。 “小萱。”顾天哲叫着戴小萱,戴小萱走过去问他;“怎么了?”顾天哲推出那白莲五星阵,说:“你站在那最大的白莲花上。”戴小萱听话地走过去,站在那朵白莲花上,顾天哲又道:“你双手合十,十指紧扣,跟着我念咒语。” 戴小萱照着顾天哲所说的,念了一连串咒语后,戴小萱脖子上的白莲花芯,发出金色光芒,接着,那五朵白莲花像得到召唤般,发出金色的光柱,直向天空。 眼一闭,感觉竹林在移动,下陷。再睁开眼,就像到了世外桃源,青山绿水,还有开得灿烂的桃花。 戴小萱吃了一惊:“我们这是来到世外桃源了么?”顾天哲摇头:“不,这里本就存在,只是晓雅用假象,把这里封印为竹林而已。”他们走了几步,满耳鸟语,满鼻花香,一条小溪在他们旁边流过。面前不远处有一间小木屋,篱笆外开着好看的兰花,招来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戴小萱和顾天哲对看了下,她便推开爬有绿藤的篱笆门。走进去,有几只鸡鸭在小屋前走来走去,好一番平凡,安居乐业的农家生活。他们一起推开小木屋的门,门“吱呀”地一声开了,阳光照得屋里明亮。一位白发苍苍,穿着布衣的老人,端坐在屋正中的藤椅上,头低垂着。整个屋子静静的仿佛一切,都在沉睡一般。 顾天哲伸手探了下老人的鼻息,然后说:“人已经走了。”说完,他抬起那老人的头:“他死了没多久,就在半年前。”戴小萱走到一个高脚梨木小圆桌前,指着上面的一个东西说:“顾天哲!你看这个!” 顾天哲走过去,那桌上的东西像一块镜子,镜面能看到不知哪里,来来往往的人。他想也没想说:“这是天山镜,世称千里镜,能够看到千里之处,甚至更远的地方,按他信上说的,想必镜里出现的是,柳州城。” “哦?”戴小萱心里充满好奇,顾天哲拉过她说:“好了,我们走吧,让这里回归原来一样平静吧。” 顾天哲和戴小萱回到白莲教的盘踞地,戴小萱坐下来说:“这下我可以走了吧?”顾天哲点头:“不过,明天就是本教的节日,你就留多一天,看看庆典吧。” 也无碍!戴小萱回答:“好呀!我就多留一天。”顾天哲看着戴小萱,心里轻叹一声,自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有件事,他不知道怎么向戴小萱开口。 戴小萱趴在床上,对着桌上摇曳的烛光,把玩着真的白莲花,思绪轮回万千。总是回想着,檀木板上那句咒语般的预言,身为白莲正教的她,爱上了古滇王上官朗熙,那么,她现在的生死是紧牵着,古滇国千千万万人民的生命! 太沉重的责任了!朗熙,我该怎么办? “正教主!”公孙雅琴走进来,叫着戴小萱,戴小萱放下白莲花抬头说:“哦,雅琴,什么事?”公孙雅琴递上一张折叠好的纸说:“这是顾教主,让我带来给你的。” 戴小萱接过纸,展开来看,看了一大半,便大叫:“什么?!”公孙雅琴闻声忙问:“教主,怎么了?”戴小萱无力地摆手说:“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待公孙雅琴出去后,戴小萱把那张纸放在蜡烛上点燃,飘到地上成了灰烬。 顾天哲在信上写,原来那天对着上官朗熙的水晶瓶,里面充满了积怨。顾天哲把那些积怨通过咒语,传到上官朗熙那里,使得上官朗熙怨恨的对象,将会是戴小萱!一年后,上官朗熙就会对戴小萱充满仇恨。 戴小萱紧紧握着那封信,怎么……怎么会这样子?但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他们两个相爱的话,戴小萱稍有差池,古滇国成千上万的黎民,也会有所差池,这样未尝不好!也幸好,他们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也许是够了吧。 第二天,白莲教喜庆万千,迎来本教的节日。 戴小萱和顾天哲坐在九九八十一级的台阶上,接受教成员的膜拜,高脚烛台上的熊熊大火,照亮了四面的白莲花,也照亮了戴小萱略微忧愁的脸庞。 顾天哲侧过头,低声说:“小萱,对不起……”,戴小萱装作无所谓地一笑:“没关系,或许这样更好。”顾天哲拿出一个漏时计,里面有黑色的细沙,他递给戴小萱说:“你回去以后,把漏时计倒过来,当它的另一边完全漏到另一边,就会算是一年。而在这一年里,我会努力想办法,消除上官朗熙的咒语。” 戴小萱接过漏时计,点点头,如万一漏时计里的沙子漏完后,顾天哲都想不到办法,她该如何? 黄昏时,戴小萱启程回柳州。顾天哲一直护送她,以最快速度,回到皇宫门前。一路上没说什么话,让戴小萱有点不自在的。最后,顾天哲要回去时,她还是道了谢,谁知道,她竟看到了顾天哲有点脸红。呵!还真害羞的呢!戴小萱在心里爆笑不已,走向宫门去。 “站住!你是谁?!”呃……又是可恶的守门卫! 戴小萱回答说:“我是萱妃娘娘呀!”那门卫没有退让的意思:“萱妃娘娘好好地在宫里,你为什么要冒充她?”戴小萱哭笑不得:“可是我,我真的就是萱妃娘娘呀!” “才怪!”那门卫一吐舌头,他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冒犯他人的人可多了!前几天,才有人冒充某个叫‘nye’的宫女。这不,那人现在还在监狱里浸猪笼呢!我还劝你别冒这个险了!”戴小萱额头布满黑线,她无辜地说:“我真的是呀!” 那门卫索性不说话,也不让步,就杵在戴小萱面前。戴小萱被气得牙痒痒的,突然,她眼前一亮,宫门那边有个担着灯笼的人,格外熟悉。她忙举起手大喊:“卫德明!卫德明!” 卫德明正要去处政殿侍候上官朗熙,听到喊声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差点让他痛哭流涕。他猛地跑到宫门前,慷慨地说:“呜呼!萱妃娘娘!你可回来啦!555……奴才和皇上,等的你好苦哦!” 戴小萱越过门卫,很慈爱地抚抚卫德明的头说:“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那门卫一下子愣愣的:“卫总管,她……”戴小萱回头一笑:“我当真是萱妃娘娘呀!”没等门卫惊恐地跪拜时,卫德明便已拉着戴小萱,一路狂奔向处政殿,他要把这消息告诉给上官朗熙。 “皇上!皇上!回来啦!回来啦!”卫德明一进门,就冲上官朗熙大叫。上官朗熙看他那样,便问:“谁回来了?这么喘气?”卫德明喘了口气说:“是……娘娘,你快点进来呀!” 卫德明招呼着戴小萱进来,谁知道,进来一个长发完全盖在脸上,发出古怪声音的人。 “哗!”卫德明和上官朗熙同时吓了一跳,戴小萱这才把面前的头发两半分开,呵呵地笑着。她就是装装贞子姐姐,吓吓他们两个。 上官朗熙又一惊,小萱她回来自己的身边了! 他几步上前,把戴小萱拥进怀里。谢天谢地!戴小萱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卫德明知趣地退出处政殿,关上了门,给他们留下二人世界。 戴小萱的脸红彤彤的,上官朗熙真舍不得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但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小萱,你这些天,都去哪了?害我好担心!”戴小萱嘻嘻一笑:“嘿!不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重要的是,我回来找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你索要我的特殊生日礼物哦!” 上官朗熙拉着戴小萱来到处政桌前,从处政桌下拿出一只镂花锦盒。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画轴,递给戴小萱说:“喏,看看吧!”戴小萱接过画轴,抽开上面的丝带,展开画轴来。 那是一幅,一间简洁的木屋,屋前有篱笆,还有几只鸡鸭在啄食。屋后有一排青山,屋旁有一条小溪,靠近山那边,还有好几棵桃花树。 天!这很像慕容晓雅和上官浩其他们,一起住的小屋那里的景色。 “好看么?”上官朗熙捂住戴小萱拿着画轴的手:“这是我所设想我们将来的小屋。现在,我尽量布置好朝廷和国家的事务。到时,一年后,我们就可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过着隐居的生活,悠闲自在的生活,你说好吗?” 什么?为什么又是一年? 戴小萱还是笑着点头:“嗯,好!朗熙,到时可不许赖账!”上官朗熙宠溺地说:“傻话!我怎么会对我的小萱赖账呢?”戴小萱趴在上官朗熙怀中,心中虽很开心,很快乐,但还有一丝忧愁。谁知道呢?一年后,一切会变成如何? 从处政殿出来,一阵凉风吹得戴小萱直打颤抖。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拿出袖中的的漏时计。 好吧!从现在开始计时吧! 她把漏时计翻了个身,黑色的沙子极缓慢地流着,好好把握这一年! 慢慢地走回沁芳阁,小乐子和芊婉天天坐着,等戴小萱回来,茶饭不思,等得脖子长。戴小萱一进门就叫:“芊婉!小乐子!”她倒认为,叫一下他们没什么关系,谁料,就引起他们的特大反应。 芊婉上前抓住戴小萱的左手说:“小姐,你可回来了!”小乐子也箭步上前抓住戴小萱的右手说:“小姐,你看,奴才是不是脖子长了?就是为等你回来呀!”戴小萱温柔地笑着说:“行了!行了!我都知道,谢谢你们的关心哦!” “小姐,你先坐着,我给你准备洗澡水!”芊婉一把将戴小萱按在椅子上,就去准备洗澡水。小乐子也说:“奴才也去御膳房,给小姐拿些东西来!想必,小姐你肚子也饿了吧?”说完,就出了沁芳阁,到御膳房去。 戴小萱独自坐在厅里,她眼里蒙上了层雾气。来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真的很感动,也不枉来穿越这趟! 第三十八章 卜算子 “呀!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菀彩上前抓住淳于伊荟的手,因为她刚看到,淳于伊荟把整朵木槿花,都放进嘴里,所以着急地截住淳于伊荟。淳于伊荟把没放进嘴里的木槿花,递给菀彩,咧嘴笑着说:“菀彩,这好好吃哦!你也吃一下吧!” 菀彩摇摇头,几乎哭了说:“小姐,那是花呀!不能吃的!”淳于伊荟的柳眉微蹙说:“好呀你!居然不听本宫的话?”菀彩安抚着说:“好!好!奴婢吃!奴婢吃!”她摘下片木槿花瓣,放进嘴里。那嘴里充满苦涩的味道。 淳于伊荟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她低下头,停止了笑,哽咽地抹去菀彩的泪说:“菀彩,不要哭!不要哭啊!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菀彩努力地点头,也伸手抹去淳于伊荟脸上的泪。 手中的木槿花,掉落在地上,花瓣飞散,离开了花心,嘴里的花瓣依然苦涩。 可怜的小姐…… 听到菀彩的报告,关于淳于伊荟的情况,淳于慈雅就动身去荟萃宫,还派人叫上官朗熙也去荟萃宫看看。 上官朗熙和戴小萱正坐在一个小亭里。听了淳于慈雅派来的人一番报告,戴小萱心里一阵唏嘘。那天,她的估计还真没有错,可她真不想淳于伊荟变成这样,她有点怀念,当初见到淳于伊荟时,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回去报告太后,说我有事,不去了。”上官朗熙看了下戴小萱,“这……”来报告的人有点儿为难。戴小萱伸手握住上官朗熙的手说:“朗熙,我和你一起去吧。毕竟,淳于伊荟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听到戴小萱这样说,上官朗熙只能点头。 他们来到荟萃宫时,淳于慈雅和淳于伊荟正谈得好好的。上官朗熙一来,淳于伊荟开心得眼里只有上官朗熙,她上前抱住上官朗熙说:“朗熙!你来看我了,对不对?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也没理会,上官朗熙的手牵着戴小萱的手。 戴小萱看到淳于伊荟这样亲密的动作,心里像打翻了点点醋,但碍于淳于伊荟的情况,并没有发作。只是放开上官朗熙的手,默默地退到一边。上官朗熙感到手里一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轻手轻脚地拉开淳于伊荟,说:“你,还好吗?” 淳于伊荟呵呵地笑着说:“荟儿当然好啦!刚才还想跟姑妈说,让她叫你册封我为后呢!”说完,她转身拉住淳于慈雅说:“姑妈,你快叫朗熙封我为后吧!荟儿等不及了!”淳于慈雅对她说:“荟儿,皇后不是说册封,就册封的。你可是要学习如何母仪天下,才能有成为皇后的机会!” 谁知,淳于伊荟竟甩开淳于慈雅的手,坐在地上说:“姑妈骗荟儿!姑妈说过的,荟儿肯定能当皇后的!骗我的!都是骗我的!”看来淳于伊荟的情绪又恶化了。 淳于慈雅伸手拉淳于伊荟起来,边说:“荟儿!别闹了!”淳于伊荟紧紧抓住淳于慈雅的左袖,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下子,在场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上官朗熙稍微向前一点说:“荟儿,你要干什么?”淳于伊荟惨然一笑:“我要干什么?朗熙,你对我最好了,所以我悄悄的告诉你哦!姑妈她骗了我,我要她用鲜血为她的谎言付出代价!” “不要!”上官朗熙来不及上前阻止,一道寒光在淳于伊荟的脸上一闪,那刀便插进了淳于慈雅的右腹。淳于伊荟哈哈大笑,她抽出匕首,眼一瞪,想要刺上第二刀。戴小萱连忙挡在淳于慈雅面前,那把匕首幸好只刺中她的右手臂。 上官朗熙也上前抓住淳于伊荟的手,把她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然后大声说:“来人呐!把荟妃带进掖庭!”几个人上前抓住淳于伊荟,淳于伊荟也大声地哭着说:“不要去!我不要去!朗熙!荟儿知错了!荟儿不要到冷宫去!” 戴小萱不顾手上的伤,扶住旁边的奄奄一息的淳于慈雅。上官朗熙让卫德明快快找来御医。事实证明,淳于伊荟已彻底疯了! 淳于伊荟和菀彩一同被带进了冷宫,冷宫因多年未有人住,建筑破旧,所以气温与外面大有不同,一下子冷了好多。菀彩紧紧拥住淳于伊荟,淳于伊荟抚挲着手说:“好冷呀!好冷呀!”菀彩握住她的手,边把她带到床榻前坐下边说:“小姐,这下不冷的了。” “可……可是我……姑妈!我竟伤了我的姑妈!啊!为什么会这样子的?我……”,淳于伊荟变得语无伦次,她的手从菀彩手里抽出来,掩面小声地哭泣。菀彩一下子也哭了,她用衣袖抹去淳于伊荟脸上的泪。其实,刚才她都没法相信,淳于伊荟竟会要杀了她的姑妈,淳于慈雅,太后。 可是,这里是冷宫啊,已经没有荟萃宫时的风光,淳于伊荟没有那些木槿花的陪伴,整个掖庭,幽深无明,该怎么活? 戴小萱伤无大碍,手臂上的伤草草包扎就可。本来淳于伊荟力气不大,淳于慈雅伤得不深,但由于年纪较大的关系,这一伤后,以后很多时,就要躺在床上了。 淳于慈雅醒来后,戴小萱便亲手喂她吃温热的米粥,喂了好几口后,淳于慈雅才虚弱地问:“你没事吧?”戴小萱摇头:“我还好,没事。”淳于慈雅看着戴小萱扎了绷带的手臂,有点抱歉地道:“你……”戴小萱微笑着说:“叫我小萱就可以了。” “小萱,哀家很感谢你保护了我。”淳于慈雅点点头,口气温和。戴小萱又勺了口粥喂她后,说:“不用谢我,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淳于慈雅叹了口气,道:“荟儿她……真的很对不起,她一直带给你不幸。哀家,也曾对你有做过错误的事,现在想来,哀家心里真内疚。” 戴小萱否认说:“不是的,其实,淳于伊荟她之所以变成这样,也跟我有所联系。所以,我也该说声对不起。”淳于慈雅眼里充满柔和:“朗熙的眼光的确不错,你真的是个好女孩!” “太后,我……”戴小萱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淳于慈雅呵呵地笑了说:“叫哀家母后吧。反正,哀家横看,竖看,我儿媳妇,肯定是你了!”戴小萱的脸通红地问:“真的可以吗?” “嗯。”淳于慈雅点头,她在想着,其实戴小萱一直以来,都很好,吃得苦也够多了,还一味地坚强着,确是会让人不由地去喜欢。 这时,上官朗熙走进来,看来淳于慈雅和戴小萱亲切的场面,有点惊讶。随后,他便开心地一笑,叫道:“母后!小萱!”戴小萱转头,也笑着叫道:“朗熙!你来啦?!” 淳于慈雅伸出手说:“来!朗熙,过来母后这儿。”上官朗熙走过去,在戴小萱旁坐下来。淳于慈雅拉过上官朗熙的左手,有拉过戴小萱的右手,交叠在一起说:“哀家祝你们心连心,永不分离。朗熙,你要好好对小萱,知道吗?” “知道!”戴小萱抬起头,看到上官朗熙的眼里,无限温柔,要是能不分离,就好了。 两个人牵着手,出了淳于慈雅的行宫,上官轩渊便直冲过来,抓过戴小萱的双手,关切地问:“小萱!你还好吗?听说你又受伤了!”戴小萱摇摇头:“我没什么大碍,倒是你母后她……” “轩渊,我警告你放开小萱的手!对你的大嫂摸身摸势的!告诉你,你大哥我,可不好说!”上官朗熙看着戴小萱和上官轩渊对话时,忽略他的样子,立刻醋意大发。 上官轩渊偏偏不怕死,就是要踩上官朗熙的尾巴说:“我才不要呢!要是,你对小萱不好,哼!哼!我就让她做你的弟媳!” 这话可气得上官朗熙牙痒痒的。他龇牙咧嘴地说:“轩渊!你欠扁啊你!看我怎么揍扁你!”上官轩渊大叫一声跑开,上官朗熙边喊边追着上官轩渊,戴小萱则按着肚子大笑。 想不到,这两人还有这么活宝的一面。 休养了好几天,戴小萱的伤已经愈合。她想起淳于伊荟,已经呆在掖庭里可怜的淳于伊荟。她去找上官朗熙要探望令,上官朗熙本来笑呵呵的脸,变得冷峻起来:“小萱,不是不行,是淳于伊荟现在这样的情况,怕会在伤到你。” “不会的。”戴小萱否认说:“我会带上芊婉和小乐子,不会有事的。而且,母后她,也很想知道,淳于伊荟现在如何。朗熙,听我说,淳于伊荟怎么说,也是你表妹,你不能把她赶上绝路!” 上官朗熙心软说:“那好吧,你小心点,别惹着她。”戴小萱点头,接过探望令一笑:“谢谢你,朗熙。”说完,便转身走出处政殿,芊婉和小乐子也跟在身后,走出了门口。上官朗熙叹了口气,又坐回处政桌前批阅奏折。 戴小萱来到掖庭,给看守的人出示下探望令,带着芊婉和小乐子走进去。戴小萱被迎面而来的凉气弄得一颤抖。冷宫不愧是冷宫,那些建筑也不见好到哪里去。 她走进破旧的房屋,里面很静很静,很冷清。小心地碾转到一个内厅,淳于伊荟和菀彩就在里面,菀彩先发现了戴小萱,她想向戴小萱行礼,戴小萱忙做了手势,让菀彩不要行礼。她静静地走到淳于伊荟旁边,看着淳于伊荟。 “淳于伊荟,你还好吗?”戴小萱开口关切地问道,淳于伊荟抬起头,看到是戴小萱时,竟一脸惶恐:“戴小萱!你来干什么?!本宫告诉你!本宫不会怕你的!本宫不会……” 戴小萱说道:“淳于伊荟,你冷静点,我没有恶意的!”淳于伊荟摇头:“你没有恶意?你怎么会没有恶意呢?本宫一直以来,都陷害你,针对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报复心情?”戴小萱也摇头说:“淳于伊荟,报复有什么用?报复是不能改变什么的,最终,只会落下所有人都痛苦的后果!所以,我不恨你!” 淳于伊荟眼里早已泪光闪闪:“从前风风光光的我,竟得到了这个下场。我爹爹说过,我会成为一个受人瞩目的皇后,我姑妈也说,皇后之位是我的。孰料,这一切都只是泡影。我下半生,只能在这凄凉的冷宫里过活了!” 戴小萱伸手握住淳于伊荟说:“我会帮你,走出这个冷宫的,请你相信我!我戴小萱一定会尽我所能。”淳于伊荟只一笑,甩开戴小萱大叫:“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帮我,我一点儿也不要!你不要假惺惺地装好人!” “我,我没有。”戴小萱皱起眉苦辩,淳于伊荟失声大叫:“走!走!我不要见到你!走!”菀彩从一旁扶住淳于伊荟,无奈又沮丧地对戴小萱说:“娘娘,你还是先回去吧,小姐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 戴小萱只好点头,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走在戴小萱后面的芊婉和小乐子,都能听到她低声的叹息,两个人互看一眼,没有人敢作声。 “小姐!小姐!不要……”菀彩咬了咬牙,淳于伊荟的手正紧紧掐住她的手,长长的指甲嵌入皮肤里,很痛! 淳于伊荟终于松开自己的双手,菀彩的手腕留下了深深地指甲印痕,还破了皮,出现点点的血斑。 “为什么当初我要去陷害戴小萱啊?如今,也不会感觉罪孽深重了。我终于明白,每个人,只可以把自己的心给唯一 一个人。我的心给了上官朗熙,可他的心,却给了戴小萱!菀彩,你明白吗?一个人的心,一旦变了质,就只能去死!”淳于伊荟用手掩面哭泣。 菀彩也哭起来,哭得心口直痛。淳于伊荟的说的话,给她很不妙的预感。淳于伊荟一下子放下手,抓住菀彩说:“菀彩,我好感激,我落魄时,你还能忠心地陪在我身边。如果有下世就好了,下世,我们可是要做个平凡的女子,成为一对好姐妹!” “小姐!你怎么了?奴婢求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菀彩有点惶恐:“不!我要说,我死后,我不要葬在这不属于我的皇宫,把我葬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好吗?”淳于伊荟她忍不住大哭,她强忍微笑,是十九年来,最后一次真诚的微笑。 菀彩摇头叫着:“小姐!小姐!”淳于伊荟放开菀彩,她冲出内厅,菀彩的呼叫都听不见。她来到冷宫的一个大水池前,水池的水是有几米深,对于不识水性的她,已经足够了。 淳于伊荟轻轻用手提起一点裙摆,踏上水池旁的石基上,她看着汪汪的池水,落下她最后的一滴泪,用力地呼吸,向前一跃,跳进了水池里。她在水里一点一点下沉,没有呼叫,水在慢慢将她窒息,眼睛也在慢慢闭上。 “小姐!!”菀彩来到大水池旁,惊呼一声,淳于伊荟已经沉进了水池深处,池面只剩几个白色的泡沫。菀彩跳进水池里,憋着气把淳于伊荟找到,努力地在水中,把淳于伊荟拖到池边,一起伸出水面。 菀彩抱着淳于伊荟,一抹脸上的水,看着一脸安静的淳于伊荟,非常害怕。她伸手探淳于伊荟的鼻息,又不断地摇晃淳于伊荟,淳于伊荟却依然很安静,不发一声,闭着眼安然地永远睡去。 “小姐!”菀彩紧抱着淳于伊荟大哭,哭得没法停下来。她的小姐,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神气地在她面前志气高扬了。 淳于伊荟走了,十九岁就走了,只比杨若蕾迟了不够一年,比钟绮梦的死迟了三年。 戴小萱已经走出了冷宫,心里忽而一紧,停了下来。“嗯?小姐,你怎么停下了?”芊婉奇怪地问戴小萱,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菀彩大喊:“娘娘!娘娘!”戴小萱转过身,菀彩不顾冷宫门卫的阻拦,走到戴小萱面前。 她跪下来,想戴小萱磕头说:“奴婢恳请娘娘帮帮忙!”戴小萱眉头微皱:“菀彩,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全身湿答答的?”菀彩哭着说:“娘娘,小姐她……她走了,奴婢求娘娘帮帮忙,让小姐的遗体埋回她的家乡!娘娘,你就做做好心吧!奴婢甘愿为你做牛做马!求你了!” “菀彩,你先起来!我会帮你的,我现在想知道,淳于伊荟她怎么会……”戴小萱后退了一步,明明她才离开淳于伊荟不久,淳于伊荟就已经……她叹气,淳于伊荟走了。 戴小萱带着菀彩到和宁宫,拜见淳于慈雅,把淳于伊荟的死讯告诉她。淳于慈雅眼一闭,摇摇晃晃的,差点晕过去,她仰头说:“荟儿啊!为什么要选择死去?为什么不好好活着?”戴小萱上前安慰了几句,又打发芊婉和小乐子通知上官朗熙。 上官朗熙听到了消息,起初有点惊讶,然后变成惋惜。他下令,把淳于伊荟葬回她的家乡。至此,不得有人去打扰她的安息。吩咐好后,他心里一阵豁然,淳于伊荟终究还是他的表妹,怎么还落下这样的结果? 戴小萱又把菀彩带回她的沁芳阁,菀彩一进门,就又给戴小萱跪下磕头:“奴婢谢谢娘娘的帮助!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时刻铭记于心!” “哎!你不要磕了!菀彩你起来!”戴小萱亲自把菀彩扶起来,看着她,想来菀彩无依无靠,淳于伊荟已经死去,她也不再需要时候别人,不如趁早还她自由身。于是,戴小萱问她:“菀彩,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几年多大了?” 菀彩低下头回答:“回娘娘,已经二十岁了。”哦,离宫女出宫的时间,还早三年。戴小萱心一横,道:“那好,我决定了,从今日起,还你自由身,你可出宫,找个好人家过日子了!” “啊?!”菀彩惊讶地抬头:“可是,娘娘,我还未满出宫的年龄。”戴小萱一呶嘴:“哎呀!安啦!我说可以就可以了,既然你小姐不在了,你也不好侍候别人。我是让你少受点委屈,尽早自由,好好过日子!” 菀彩一脸感激地道:“谢谢娘娘!我会答应娘娘,好好过日子的!”戴小萱点头:“好了,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宫吧!有空可以给我寄信,那样,我会更高兴的!” “是。”菀彩连声感谢,转身离开沁芳阁。 真是太好了!从她离开沁芳阁门口时,她就不再是一个奴婢了!这,应感谢戴小萱! 戴小萱偷偷低头看了下手中的漏时计,已经流了一小半黑沙了。呵,日子可越来越来少了。 第三十九章 满江红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清风徐徐地吹着。戴小萱站在月光下,摇了摇面前开满枝头的桂花枝,心想着,明天又是一年的中秋节,小乐子和芊婉在不远处,应该是在……咳!打情骂俏吧,反正他们是玩得不亦乐乎。 “啊!皇上!”上官朗熙的到来,使他们停下了吵闹戴小萱转过身来,看到同样浸在月光下的上官朗熙,向她温柔地微笑。她打了个响指,说:“好!你来得正好!我们去做月饼去!” “月……月饼?”芊婉和小乐子大叫,戴小萱走前几步,挽住上官朗熙,向他们招手说:“就是月饼啊!还不快走!”上官朗熙的脸部肌肉不由地抽动,一脸无奈,这又是什么的突发异想啊? 四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御膳房,里面的人都休息去了。戴小萱在御膳房里,摸这摸那的,总算找到了冬瓜,叉烧,五种果仁什么的做月饼的原材料。戴小萱呵呵地笑着,差使呐三个人分工干活,自己拿了个陶锅拌果仁。 结果…… “啊!!芊婉!拌糖冬瓜的,你用的是什么糖?”戴小萱拌完果仁后,一瞧芊婉大声地说着。芊婉还举了手中的陶罐说:“小姐,我用了蜜糖呀!”戴小萱一挑眉,继续大声说:“哎呀!我是想要用冰糖,不是蜜糖啊!唉,算了,就凑合着用吧。” 她又看了下小乐子,看到小乐子正努力地用筷子,在大碗里拌一些抽糊状的糊浆,纳闷地问道:“小乐子,你拌的是……是什么?”不会真的是浆糊吧?小乐子搅了几下,回答说:“拌面粉呀!” “面……面粉?你忽悠我吧?!”戴小萱又大叫,她拿起小乐子拌的东西一闻,一闻,脸色就一变,差不多快疯地说:“天啊!那可是隔年的糯米粉!小乐子!” 小乐子一寒颤,他可不想的。他可是还不容易才从角落里,找到一些他所认为是面粉的东西,谁知道是糯米粉,还是隔年的那一种! 戴小萱的小宇宙快要爆发时,就听到“砰”的一声,原来烧着的油锅炸了,负责这个油锅的上官朗熙,还挺机灵地抽出腰间的纸扇,一摊开,挡在脸前,没受到什么伤害。 “我的老祖宗,你干了些什么?”戴小萱问上官朗熙,上官朗熙收起那把纸扇,悻悻地道:“我往锅里,浇了把水。” what?水?难道不知道,热油不能碰水吗? 戴小萱阴沉把脸,看着面前三位干了“好事”的同志,那位同志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似的,低下头。戴小萱忍不住笑了说:“算了,不怪你们,还是让我自己做好了。” 半个时辰了,戴小萱把自己的成品端了出来。唉,坏就坏在,没有烘烤机,这做出来的月饼,也只能用油炸了。看来效果不错的,她自己拿了个月饼咬一口,很好吃!脆脆的,香香的,就是欠佳风味。 那三个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芊婉和小乐子识趣地退下,留下戴小萱和上官朗熙二人世界。 戴小萱和上官朗熙背紧靠背,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哎,小萱。”上官朗熙忍不住叫了声戴小萱,戴小萱闭上眼,倚着上官朗熙懒懒地问:“怎么了?”上官朗熙说:“我一直很想知道,小萱,你到底是那一个地方来的?怎么会有小萱你这样奇异的女子?” 我总不能说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吧?戴小萱轻笑:“就是不告诉你!哪里来就哪来呗!反正说了,你也不明白的。”上官朗熙“哦”了声,便又不说话。 戴小萱低头看手中漏了一点黑沙的漏时计,开口问:“朗熙,我说,我是说如果,万一,你恨我,怨我,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上官朗熙转头看戴小萱嗔怪道:“傻瓜,这怎么会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你,怨你?” “可我是说如果呀!如果,你被下咒而恨我,怨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戴小萱心里有点惶恐,上官朗熙牵住戴小萱的手说:“小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戴小萱忙摇头:“不!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假设,你快教我,我该如何是好?” 上官朗熙没有注意到戴小萱一闪而过的不安,他说:“那好,我想,小萱你应该不要绝望,努力地用行动感化我,让我不恨,不怨你。” 戴小萱感到心中在哭泣,她也想这样子,可是,她想自私,但又不能自私,古滇国成千上万的生命系在她身上,又怎么能不管那些无辜的生命呢? 她抬头,看着上官朗熙说:“熙,我永远记着,能在你眼眸看到我的你,陪我走过的那些日子,无论是我忘了,也有一天会再次想起!这一切,一切最美丽的感动,我一定会用一生去守候!” 一阵风吹过,黑色的长发飞扬,上官朗熙把她深深地抱进怀里,怎么会……把自己最爱的人,忘了呢? 夜沉得深邃,月亮孤独地挂在空中,照耀着这片大地…… 中秋节终究是来了,中元盛会照常进行,只是……没有了窅妃,心洢,杨若蕾,淳于伊荟,宁辰远,以及,那一群被迫参选的秀女们。 戴小萱环视了下四边,心里暗暗悲伤,那些熟悉的,相识的人,已在渐渐地,渐渐地离开她。 突然,她感到右手一暖,她抬头,原来是淳于慈雅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排斥,而是关爱,像妈妈一样的感觉。戴小萱心里的冷冷悲伤,开始回暖起来,她又感到左手也一暖,转头,是上官朗熙那温和的目光看着她,充满无限的柔情。 戴小萱忍不住落泪,她真的好害怕,连现在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的两人,也会离开她,真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要再到来! 有点身心俱惫地回到沁芳阁,戴小萱在摇椅上坐下来,芊婉递上一封信说:“小姐,刚才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给你。”戴小萱接过信拆开,看着信,脸上带着无法言说的表情。 这封信是来自顾天哲的,他在信中说,他找到了一种在上官朗熙咒怨发作时,可以抵制他的方法,就是让上官朗熙服用凤骨,百岁兰花,以及龙血树果实碾成的粉末。而,这三样在世上的数量稀少,难寻,且寻找这些的人,必须是得咒怨的人所咒怨的人。 顾天哲经过反复调查,才查出凤骨,百岁兰和龙血树有可能存在的地方。至于,真正除去咒怨的方法,他仍未找出。 戴小萱放下信,叹了口气,是只有这样了,让她亲自去寻找这些东西吧。 中秋节没过去几天,戴小萱便细胞软磨地让上官朗熙准许她出宫。在经过一百次拒绝,再在她第一百零一次恳求后,上官朗熙这才心软准许,而且还不断的嘱咐戴小萱小心,早去早回。 戴小萱拿了出宫令,走出处政殿,手里紧握令牌。朗熙竟一点也没有问她出宫,是因为什么,总是宠溺地让她小心点,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三样东西! 她换上了便装,带了点衣服和银两,没让芊婉和小乐子跟着去,因为不想让太多人主导这事。只要出示了下出宫令,她可出宫了。 走在街上,戴小萱思索着,顾天哲在信里曾写着,凤骨在两百年前,就落到了一个凤姓家族中,并且,让凤骨世世代代地流传,可世上有这么多姓凤的人,谁才是有的凤骨的呢?戴小萱突然停下来,凤姓的,那凤妈妈会是么? 抱有一种可能性的心情,戴小萱快步地向秋霞楼的方向走去。秋霞楼的守门人,换了新人,不认识戴小萱,看见戴小萱要进秋霞楼,便把她拦住说:“姑娘,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戴小萱淡淡地说:“你让过吧,我想要找你们的老板。” “对不起,我们老板现在不方便见客,姑娘请回。”那个守门人纹丝不动,没有让开的意思。正从楼上下来的月紫,看到门口的戴小萱,忙快快看到门口叫道:“小萱!”戴小萱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地叫着:“月紫!” 月紫拉着戴小萱走进门口,那守门人为难地说:“月紫姑娘,她……”月紫回头一骂道:“她什么她她她?!她可是这里的半个老板!要是下次再敢拦她,就辞了你!”戴小萱好笑地问月紫:“月紫,凤妈妈呢?我想找她。” “凤妈妈她呀,生病了,我带你去她房间吧。”月紫拉着戴小萱上了二楼,一直走,再拐弯,在一个房门前停下来:“小萱,我还有点事要做,就不奉陪了,你就去就是了。”戴小萱点头,敲了敲门,没有响应,便兀自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很整洁,不像是个处于风尘的地方。戴小萱走到床边,凤妈妈躺在床上,看着戴小萱,欣喜地说:“小萱,你来了!”戴小萱在床沿坐下:“嗯,想不到,凤妈妈病了。”凤妈妈一笑:“身为人,当然会生病!小萱,你找凤妈妈,有事么?” 戴小萱把被子边角盖好,然后说:“其实,我是有一事,想问清凤妈妈。你知道凤骨吗?”凤妈妈脸色一沉:“小萱,你怎么会问起我凤骨来?”戴小萱说:“因为在两百年前,凤骨就落入一个凤姓家族中,想来,凤妈妈也姓凤,所以想询问一下。” 凤妈妈叹了口气,说:“小萱,扶我起来吧。”戴小萱小心地扶凤妈妈,凤妈妈下了床,走到了一个柜子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香木盒。她在桌前坐下来,把香木盒放在桌上,说:“小萱,没错,凤骨的确落入了一个凤姓家族中,我就是这个家族的后代。” 想不到真的是凤妈妈!戴小萱在凤妈妈的对面坐下来,听凤妈妈接下来的一番叙说。 “我的本名叫凤秀珠。四十年前,我爹凤于长,本在盛州把家族事业,推向了鼎盛。无论是朝廷,江湖上,平民百姓中,无人不知凤氏家族。但是,我们家族藏有凤骨的事情暴露了,因为凤骨是呈阳性的仙药,江湖上的人,都想得到它。在我祖爷爷那一代开始,就已经把这秘密隐埋,可最后,还是暴露了。于是,江湖上的仁士,又或者是邪士,都争相来凤府抢寻凤骨。我爹因此自杀在府中,他临死前,把凤骨和一大些银两,交给年仅十一岁的我,让我逃出盛州,消灭一切关于凤骨的消息。就这样,我逃到了这柳州,开了这青楼来掩人耳目。想不到,还是让人知道了。” 凤妈妈打开木盒,木盒的绸布上静静地躺着一块晶莹的凤骨。在光的照耀下,发出撩人的光芒,凤妈妈继续说:“不过,就算拿到凤骨,又有什么用?这凤骨根本就不能把它从这木盒里拿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子的?”戴小萱疑惑地问,凤妈妈把木盒推到戴小萱面前,说:“小萱,这凤骨只有是它的有缘人,才能够把它拿出来。不是凤妈妈不帮你,而是要看看,你和它有没有缘分。”戴小萱看着面前的盒子,看来,只有博一搏了。 她伸手去触碰那块凤骨,手里就马上有了一种酥麻的感觉,像触了电般,戴小萱把手一下子缩了回去。 这可怎么办?这凤骨,根本就不依她。 她深呼了口气,咬了咬下唇抬头说:“凤妈妈,让我再试试!”凤妈妈有点心疼地说:“小萱,拿不到就算了,别伤了自己。” 戴小萱伸手再去触碰,没有任何感觉,像拿一样平常东西般,把凤骨从盒子里拿出来。 终于拿出来了!可怎么,第一次会有酥麻的感觉呢? 没等戴小萱细想,凤妈妈便惊讶地说:“小萱你……你真的是白莲教教主?!” “我……是的,凤妈妈。”戴小萱承认地点头,凤妈妈把手搁在桌上说:“唉,其实,当初,一看见你时,我就怀疑你的身份。因为在三十五年前,我遇见了,一个跟你肖像的女子,她就是白莲教教主。而且,我爷爷曾告诉过我,凤骨的有缘人,就是白莲教教主。” 戴小萱解释道:“凤妈妈,我不是有意隐瞒的,我也还是半年前,才知道自己是什么白莲教教主。而且,你曾遇见像我的女子,就是上一任的白莲教教主,我……可以说是她的来生吧。”凤妈妈摇头:“我并不怪你隐瞒我。小萱,我曾有一个女儿,因为当时的纷乱,让白莲教教主,慕容姑娘帮忙照顾,十几年了,现在,她应该有你这么大了吧?” “凤妈妈……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啊,我是想知道一下,让我想想,在白莲教中,是否有她在。”戴小萱看着凤妈妈,凤妈妈说:“她姓公孙,名呢,在取名时,我相公已经不幸死去,而慕容姑娘也已经把她给抱走了。” 戴小萱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凤妈妈,在白莲教,是有那么一个叫公孙雅琴的女孩,她也跟我年纪差不多!你可以和我去确认一下!”凤妈妈站起来:“小萱,还是不要了,我这个做娘的,十几年没抚养过她,她又怎么会认我呢?小萱,谢谢你一番好意了,凤骨就交给你吧,我有点累,以后再和你慢慢聊。” “嗯。”戴小萱握着凤骨,礼貌地向凤妈妈鞠一下躬,走出房间,轻轻的带上门。接下来,要找百岁兰和龙血树果实了。 信中说,百岁兰是在柳州城外的一个隐士家里所有。这个隐士叫木沁孤,他的祖上是世代的养花,世上稀奇的花,他祖上都有种植。许多人都为探求一盆奇花异草,而出尽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财力,很多时,都是空手而归。 戴小萱没花多少力气,就询问到那个木沁孤的住址。一片桃花林里,出现了一间木屋。 应该使这里了吧? 戴小萱心里默默地说,走到了木屋前。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开了,站着一个穿着青衣,脸带着白色面具,身材挺拔的人。 “呃……请问,这里是木沁孤的家吗?”戴小萱开口问道,那人隔着面具,闷闷地说:“不是。”戴小萱“哦”了声,门就关上了。戴小萱掏出顾天哲的信,来回看了两三遍。 这里的确像顾天哲描叙的那样,一片桃花林,还有木屋。 思索再三,戴小萱又敲了敲门。门开了,还是那个戴面具的人。“那个……这里真的不是木沁孤的家吗?”戴小萱问着,那个戴面具的人,竟不回答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什么态度啊?! 戴小萱心里升起莫名的火来,她低头看门边有一块白色的布,应该是刚才的那个人掉的吧。 她捡起那块白布,展开在手里。白布右下角很显眼地用了蓝色线,绣了“木沁孤”三个字。 戴小萱这下乐了。哼!想不承认是木沁孤?这下想不认也不行了。 她再敲门,好一会儿,那人才来打开门。戴小萱用食指挑着那块白布,说:“呵呵,木沁孤先生,难道,你真的不认自己是木沁孤么?” “不是!”那人又“啪”的一声,关上门。气得戴小萱那个恨,她大力地拍着门大声说:“木沁孤!有种你就不开门!看我怎么烧了你屋子!!!识相的!!!给本小姐开门!!!!!!” 门突然开了,由于惯性,戴小萱向前倾斜,差点没摔倒。 那人咳了声说:“请……请进来吧。”戴小萱脸上一番得意,看吧,跟她斗?没门! 戴小萱走进木屋里,那人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后,说:“请说吧,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戴小萱直奔主题道:“我想要一朵百岁兰花。”木沁孤喝了口茶说:“对不起,姑娘,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啊?你怎么这么小气吧啦的?我只要一朵花,一朵而已!你这也不答应?”戴小萱真有点鼻子气歪之势,木沁孤饶有兴趣地问:“请问,姑娘你身上有多少钱?”戴小萱扳着手指,数了数,然后说:“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两!” 木沁孤带着哂笑的语气:“别人用千两黄金,来我这里换一盆花也是妄想,试问这位姑娘,用二十两,能换一朵百岁兰的花吗?”戴小萱索性也坐了下来,道:“我可不管,反正你不给我,我就呆在这里不走。而且,我厌烦时,我不知会不会烧了你屋子!” “呵呵。”木沁孤笑了,他说:“姑娘大可留在这里,只是这里是荒山野岭,姑娘你不怕闹鬼就是了。”戴小萱挑衅地一笑:“我才不会怕!那鬼也是我扮出来吓你的!”木沁孤道:“姑娘着实有趣,不知姓名是……” “我叫戴小萱,你若要叫我,叫我小萱也可以。还有,请你摘下你的面具,我可很好奇你的庐山真面目!”戴小萱说着,木沁孤戏谑她:“我怕你看了,回吓一跳。”戴小萱坐直身子:“放心吧,只要不丑过东施,无盐,我大可接受。” 木沁孤终于摘下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十分俊俏的脸,向戴小萱淡淡地笑着。戴小萱“切”了声,便若无其事地倒了杯清茶给自己喝,这也算不爱上什么嘛,朗熙比他好看多了。木沁孤把面具放在桌上说:“姑娘像得到百岁兰也可以,但姑娘可要帮忙照料一下这里的花草,总不能让你白拿吧。” “那好吧。”戴小萱耸了耸背,为了百岁兰,努力奋斗! 夜幕降临,晚饭开始咯!想不到,木沁孤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 戴小萱最爱吃那个糯米子蒸,木沁孤那家伙应该也是吧。不然,怎么最后只剩下一颗糯米子蒸时,他们的筷子会同时夹在最后一个子蒸上? 可恶!戴小萱瞪着眼说:“喂!喂!木沁孤,我可是你的客人耶!你得把这个让给我!”木沁孤没有丝毫退让:“客人为上当然好,但这些东西都是我亲自做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哦!”戴小萱吐了吐舌头:“自私的人,给我!”木沁孤眯起眼,玩味地笑着说:“我偏不给!” “你!”戴小萱眼瞪得更大,但一下子,她又温柔地笑着:“木沁孤,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不如我们剪刀石头布吧!三盘两胜怎样?”木沁孤答应了,和戴小萱同时放下筷子,开始石头剪刀布来。 第一盘,戴小萱输,愤言问青天,木沁孤赢,心里偷笑着。 第二盘,戴小萱赢,木沁孤输,两者开始进入紧张阶段。 第三盘,戴小萱真的输了,她几欲要抓狂,木沁孤他老人家,正看着戴小萱哈哈大笑呢! 戴小萱愤恨地看着子蒸,跑进了木沁孤的嘴里,还受到木沁孤得意的一笑,气得她一扔筷子,一支筷子不偏不倚,正好插中木沁孤的发髻上。 “哇哈哈!”这下换戴小萱哈哈大笑,还回赠木沁孤一个胜利的姿势。 木沁孤倒像没什么似的,把头发上的筷子拿下来,站起来说:“唉,这倒也没什么的。可惜那百岁兰哦,我心疼,不想赠与人咯!”戴小萱一听,立马换了一副家里穷得连一个子儿也没有的样子:“木大先生,我可是上有八十岁的奶奶,下有……啊!下没有,上倒还有一双可怜的父母,你不能狠心地不把百岁兰给我啊!” “呵呵。”木沁孤阴则则地笑着:“快点好好睡吧!明天起来,可是要干活的!”说完,就离桌回房间去,在他转身时,戴小萱就露出本性,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然后坐到窗前生闷气。 第二天早上,戴小萱就被一阵臭气熏醒。迷糊地睁开眼,发现床边放了一盆开着碗口大花的植物,臭气正从花蕊里散发出来。戴小萱实在被熏得没办法,只好起身出到前厅,发现木沁孤已经起床,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茶。 “喂!我说,床边那盆是什么东东?臭死了!”说着,戴小萱还作势地掩住鼻子,木沁孤吹散在茶面升起的轻烟后,道:“是臭花,当到了辰时(上午七点至九点)就会盛开,发出臭味,是个能准时叫人起来植物。”戴小萱郁闷地抓了抓她有点凌乱的头发。 真是怪人养怪花,神经病的人就会养出神经病的东西来。 待戴小萱洗漱完毕,木沁孤带着戴小萱出了木屋,在桃花林里走了百许步。他才停下步来,戴小萱已经开始在惊叹。 展现在她面前的花花草草,有很多她都没见过。有些花娇艳而美丽,有些花小而不起眼,但散发着醉人的芳香。这里的草也不是普通的那种,居然还有一种偏红的草,长得约一米高。 木沁孤告诉戴小萱,这种偏红的草,叫落血草,是珍稀品种,世间也不多有了。而落血草一旦服用,就会侵蚀和控制人的灵魂,甚至使得人逆血而死,所以要万分小心。 戴小萱不以为然,她很高兴可以看到这么多花草。虽已是深秋,但这里却开着春夏秋冬的花,类似那些桃花,虞美人,仙客来,卡特兰什么的。戴小萱之前只听过名字,从未真正见过,现在看到了这些美丽的话,就是满眼的喜欢。 最后,木沁孤指着一方种有戴小萱从没见过,也不知名的植物。那些植物单株,每株只长两片宽大,微卷曲的墨绿叶子,叶尖又盛开了一朵巴掌大的粉红花朵。木沁孤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那一片植物的叶子仔细擦拭干净,还要给它们浇水。注意,不能把花碰伤,或把水浇到花朵里。” 戴小萱摸摸鼻尖说:“只不过是些植物,为什么要注意那么多啊?还要一片叶子一片地擦?”虽说戴小姐她爱花,但不代表她会愿意养花。木沁孤倒不然:“你不干也可以,不过这百岁兰嘛……” “行!行!我干就是了!我一定要拿到百岁兰!”戴小萱坚定地说着,木沁孤摇头:“那好,你慢慢干吧。我真弄不懂,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地去要地得到百岁兰?” 戴小萱已经开始埋头苦干,这花还真难侍候,没事干嘛长两片叶子呐?一片不就够了么?她边碎碎念念地干活,一直到夕阳西下,她才干完了活儿。 她累得就快趴地,瘫倒在椅子上。木沁孤则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戴小萱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咦? 她看到脚边摆着一把琵琶,她正想好奇地拿来看看,可木沁孤的笑容立刻凝结,沉了把脸说:“你最好不要碰它!” “哦,为什么?”戴小萱不明白,木沁孤拿过那把琵琶,抱在怀中:“那是洛希的东西,任谁也不能随便碰!”戴小萱听得没头没脑的:“那……请问,洛希是谁?”木沁孤看着手中的琵琶又说:“她……和你是一样古灵精怪的女子。” “乔洛希吧?”戴小萱总算有了点头脑,木沁孤惊讶地问:“你认识她?你曾是青月门的人?”戴小萱摇头:“什么跟什么?我并不知道她,还有那个青月门。只是,这琵琶上,不是明晃晃地刻着‘乔洛希’三个字么?” 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戴小萱兴奋地说:“哦!我知道了,乔洛希是你喜欢的人!对不对?嗯,看来,你们好像有情人,没走在一起。”木沁孤眼里一片忧伤:“是啊,她死了。” “死了?!好可惜。”戴小萱疲惫地闭上眼,她觉得今天好累呀,都是那个该死的的木沁孤,让她干那么多苦工。 她沉沉地睡去,一歪头,枕在了木沁孤的肩膀上,木沁孤的肩膀上,木沁孤无奈地摇头间,听到戴小萱喃呢着:“……朗熙……朗熙……我们不要分离……” 木沁孤这下有少许明白,为什么戴小萱要如此固执得到百岁兰,为的是那个叫“朗熙”的罢了。 又是因为问到臭花的味道,戴小萱皱眉醒来,自己躺在了床上,打了个呵欠。想着昨晚应该是木沁孤扶她回床上睡觉吧。她捶了捶酸痛的颈椎,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来到厅里,木沁孤不在,木门开着,又走到外面的走廊,木沁孤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观雨品茶。 戴小萱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口茶水漱漱口。雨已经渐渐停了,木沁孤走下台阶,站在屋外说:“刚好雨停了,干活吧!”戴小萱却大叫一声:“啊?”木沁孤吓了一跳,往一边跳了下,问:“怎么了?” “你踩死了一条蚯蚓!”戴小萱呵呵地笑着说,木沁孤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下雨后,我常不小心就踩死 第四十章 舞倩影 戴小萱在客栈里住了一天,边匆匆向皇宫赶去。手中的漏时计,黑沙漏走了一半,也只剩下半年时光罢。 从城外离城里不算远,又花了三个时辰,才回到了柳州城热闹的大街。戴小萱买了几个馍馍,边吃边担忧。等下进了宫,该如何面对上官朗熙?她到底该如何解释,上官朗熙才相信她? 她走到了宫门前,又一次见到那守门卫,郁闷…… “让我进去吧,我是……”戴小萱话没说完,就被那守卫打断说:“奴才知道是萱妃娘娘您,可是……可是皇上昨晚下了旨,说要把娘娘您拦在宫门外,不让您进去。”戴小萱心里一沉道:“啊?为什么?” 那守卫耸了耸背说:“奴才也不清楚。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戴小萱道:“那你帮忙通告一下皇上,说我一定要见到他,跟他说清楚。” “这……”那守卫犯难了起来,戴小萱怂恿说:“快去呀!你就当帮我!”守卫脸色一变,唯唯诺诺地道:“奴才不敢当,奴才只能尽力。”说完,他转身走在往处政殿的通道上。 戴小萱咬紧下唇,静静地等着。一会儿,看到守卫出来,一脸沮丧:“娘娘,奴才尽力了,皇上还是让奴才一定不让您进去。”戴小萱想也没想,就跪下来说:“你再跟他说,如果他再不见我,我就跪在这,直到他见我为止!” “娘娘!这……”守卫可真左右难做。他看戴小萱都跪下来了,心里过意不去,只好再去通告上官朗熙。又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沮丧而归,说:“娘娘,皇上说,您就别跪了,您就算跪上一整天,皇上还是不会见你的。” 戴小萱心里揪紧的痛,上官朗熙这次真的生她气了,真不要她了。 在处政殿,上官朗熙展开奏折,又烦躁地把奏折扔到一边,手支着桌子,抚着脑门。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这么烦! 刚才那个宫门的守卫,三番四次地给戴小萱传话来,他嘴上硬着说是不见她,其实心里却是很想见她,很想听她的解释。 他看了看门外,深呼了口气,把头向后仰,闭上眼。想着戴小萱真的那么倔,一直跪到他去见她吗? 戴小萱就是这么倔,她已经跪了两天两夜。芊婉和小乐子送来的饭菜,她都一动不动地把它们晾在一边。她只看着在宫里走过的人,希望能看到她所期待的脸孔。 可是……到现在,一次也没有。 她感到膝盖好痛,痛觉一直传到心里,痛得连眼泪也落了下来。一点点的蓝铃子花瓣,落到了她的脚边,她抬头,天空徐徐飘来了一场蓝铃子花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那守卫终于忍不住,到处政殿通报上官朗熙。可是上官朗熙不在那里,处政殿外的宫女告诉他,皇上去上朝了,起码要酉时才能退朝。守卫心里着急万分,现在才巳时,就是说,戴小萱要三个时辰(六个时辰后),才能进宫就医。 这可就糟了!守卫现在可是坐立不安,要知道,没有皇上的准令,任何人也不许带戴小萱进宫。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守卫在处政殿门前踱来踱去,时间真是过得慢极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太阳下西山,上官朗熙带着一面倦容,和卫德明回来了。守卫忙上前,礼也忘了行就说:“皇上,娘娘昏倒好久了!” 上官朗熙脸色一变,便转身奔向宫门。卫德明在后面大喊:“皇上!皇上!等等奴才啊!” 他们三个人匆匆赶到宫门,戴小萱果然昏倒在地上。上官朗熙走到她身边,抱起她,用手指谈谈她的鼻息,很微弱。他抬头问那个守卫:“她昏倒多久了?”守卫回答说:“回皇上,已经……已经三个时辰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上官朗熙一句怒吼,吓得那守卫小声地说:“奴才……奴才听闻皇上在上朝,所以……”上官朗熙没听完,就横抱起戴小萱来,急急地走进宫里,还边大声说:“卫德明!快宣御医!” 卫德明应旨办事,上官朗熙感到手中的戴小萱,犹如薄纱一样轻。他低头,戴小萱的身子在他怀中若隐若现,透明得能看到他自己的那双手。他急得落泪,连声叫戴小萱。 戴小萱站在一片黑暗中,面前突然射出一道光明。她听到妈妈的声音在说:“孩子,回来吧。”她又听到叶子爽朗的笑声在说:“小萱真坏!不是说好,要在星期六的时候,一起大吃一顿吗?怎么失约啦?呵呵!” 她听到班主任的声音:“戴小萱,老师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学生,你千万不能放松你自己!”已逝去的爸爸,他的声音也传来:“来!我的乖小萱,爸爸接你回去!” 接着,她又听到许多的脚步声,许多杂乱的说话声,汽车的汽笛声,流行音乐的声音……那一切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声音,汹涌而来。 是……要回去了么?戴小萱伸手,那光明一瞬间不见,那些声音也跟着消失。 “小萱,我的孩子满月了哦!有空时,二姐会带她回来看你的!”一道柔和的白光,射在戴小萱身上,她看到了心洢的笑脸。 “小萱,答应大姐,要幸福!”有一束白光,她看到了窅妃恬静的脸。 “小萱,我和若蕾,现在生活得很好,勿念。”还有绮梦纯真的脸。 “小萱,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孤独一个人的!”朗熙!戴小萱泪流满脸,她掩面低头哭泣。她感到有人抱住她,那人温柔地说:“小萱别怕,我上官朗熙再也不会离开你!” 三月的桃花开始败落,窗外是一地的桃花瓣。 戴小萱缓缓地睁开眼,许多人站在一旁。芊婉在嘤嘤哭泣,小乐子在她旁边安慰着她,坐在梨花椅上的淳于慈雅,也显得憔悴了很多。 “小萱,你醒了?”上官朗熙坐在床边,最先发现戴小萱醒来。“我……”没等戴小萱说完话,上官朗熙就打断说:“小萱,真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知道你和那个木沁孤,是没是没什么的。你以后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戴小萱看着上官朗熙,一脸的倦容。她伸手心痛地抚着他的脸,轻轻一了声“嗯”。淳于慈雅清咳了声道:“朗熙,你就先别独占着小萱,怎么也先让哀家问候下小萱吧?小萱,你这可醒了,哀家这下,也可以松口气。” “啊?”戴小萱开口问:“就这么说来,我这一昏,昏多久了?”芊婉看到戴小萱醒来,停止哭泣说:“小姐你可厉害了,你足足睡了五个月。我们天天都来看你,陪你,特别是皇上,他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有时甚至连东西不吃,也不睡觉,为的,就是让小姐你醒时,能看到他陪在你身边!” 戴小萱捏了捏上官朗熙的脸说:“看!脸都瘦了,呀?啊,对了,我怎么会睡了五个月了啊?!”芊婉接着说:“御医说,小姐,你的七窍灵魂离开了肉体,到了一个异世界飘荡。如果要让你醒来,也只能让你的七窍灵魂,归到你的肉体。” 嗄?哪有这么复杂,奇幻? 又休养了几天,戴小萱才能被允许下地行走。她拿着漏时计坐在院子里,又弯腰捡起片桃花瓣放在手中。 呵,时间不多了,还有半年。半年后,就什么都变了。 “小姐!小姐!该回去了,天色不早咯!”芊婉走到戴小萱旁,戴小萱点头,和芊婉离开院子。她们回到沁芳阁的内厅,里面站了几个新面孔的宫女。 戴小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小乐子就跟她说:“小姐,刚才太后派了这几个宫女,说要让她们侍候小姐你。”戴小萱喝了口水说:“也用不着那么多吧?留一个下来,其他的就送回去。” “那……留哪个呢?”小乐子询问戴小萱,戴小萱用目光扫了那几个宫女。她看到了一个眉眼挺熟悉的面孔,就问:“小乐子,这从右数起,第二个,是谁?”小乐子想了想说:“这是来自柳州的,名唤杨采晴。”戴小萱随口道:“就这个吧。” 名唤杨采晴的宫女听后,跪下来恭敬地说:“奴婢谢过娘娘。”戴小萱站起来,伸手拉起她说:“免礼了,以后在我这,就不用行礼来,行礼去的了,还有,也不用自唤自己为‘奴婢’,用‘我’就可了。” “是!”杨采晴羞涩地低头,可戴小萱怎么也觉得,像在她眼里,有一丝妖娆和得意的笑。但她没多加注意,便已转头对芊婉说:“芊婉,你就带她去熟悉一下吧。” 芊婉点头,带着杨采晴除了内厅。戴小萱也就闭眼生息,干脆就睡觉去。 要吃晚膳时,芊婉才带着杨采晴回来。戴小萱说:“熟悉环境了吧?坐!坐!吃饭了。”杨采晴眼里惊讶得不得了,惊恐地说:“不!不!怎么可以和娘娘你这样,又高贵有好看的人同吃膳呢?” “没事的!坐呀!”戴小萱摆手道。“那……我先去御膳房,看看还有什么要端来。”杨采晴走出沁芳阁,一会儿,她就端来一瓷盆的热粥,高兴地说:“娘娘!我刚去御膳房,端来了这新鲜出炉的螺肉粥!” 说着,她边小心地端着粥,边走到戴小萱身边。谁料,她手一滑,那热粥有一小半,洒到了戴小萱的衣服上。戴小萱烫得站起来,杨采晴受了惊吓似的,手里的粥摔到了地下。 “砰!”的一声,瓷盆也碎了。 “啊!娘娘,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杨采晴慌忙地说着。芊婉和小乐子也起身,一人去拿毛巾,一人去拿洗好的外纱衣,让戴小萱换下。 折腾了好半会儿,戴小萱才缓了下来,杨采晴跪在地上磕头说:“娘娘!奴婢知罪了!请娘娘宽恕奴婢!奴婢知错了!”戴小萱被这突如其来的磕头,搞得不知从何说起。她无奈地说:“你快起来,没什么的?我没想要罚你呀,起来啊!” 杨采晴站起来,眼里挂着点点泪光。戴小萱又说:“你……你可别哭!你应该庆幸,没把粥全泼到我身上。不然,我可成烤猪了!”杨采晴被戴小萱的话逗得笑起来。这一笑,更让戴小萱觉得她像某个人了。 日子可过得真快,转眼就过了两个半月。戴小萱看着漏时计那边剩下的点点黑沙,思绪万千。还有十五天,限期就要到了,戴小萱决定在这十五天里,更要好好地和上官朗熙在一起。 上官朗熙对戴小萱转性般的格外温柔,非常疑惑。可戴小萱却是很认真地告诉他,要他不问为什么,因为他问,她也不会回答,而且,他也不需要了解 。上官朗熙也就没多问了,他相信,戴小萱是有原因的。 …… 最后一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戴小萱早早起来,不需要任何妆扮,不需要任何华衣,只穿了件七彩的便装,自己梳了个利索的马尾辫,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偷偷流泪。 她该怎么办?就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她又抹干眼泪,今日不该哭,笑着就好! 戴小萱来到处政殿,上官朗熙正在批阅奏折。她整理好心情,然后笑着说:“朗熙,我们……我们出宫吧!” 上官朗熙抬起头:“出宫?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干完。”戴小萱拉住她的手说:“你就去呀!朗熙,就这一次,这一次好吗?我怕……我怕,以后就不可以了……” 他抚了抚戴小萱头发,道:“怎么会?以后还有更多次的,如果你现在想去,我就舍身陪红颜吧!”戴小萱连点头,忍住满眶的泪水,挽起上官朗熙的手,今天要出宫,就要玩个尽兴! 他们俩出了宫,边高兴地说话,边看路边的风景。最后在一间客栈里坐下来,吃午饭。戴小萱笑呵呵地笑着,给上官朗熙递上一块糕点说:“朗熙,乖!张嘴!”上官朗熙听话地张嘴,把整块糕点吃进嘴里。 戴小萱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捂住嘴说:“哎呀!惨啦!我在糕点里可掺了两汤匙的辣椒粉!” “咳!咳!”上官朗熙已经被呛着了:“水!水!”戴小萱忙把水递过去,上官朗熙喝了一口,又毫无形象地把口里的水,全数喷出来:“好烫!好辣!”笑得戴小萱直不起腰来。 上官朗熙开始怀疑,这么好几天来,她的温柔是不是,为了成就今天的阴谋来? 戴小萱捏了捏上官朗熙的鼻子说:“好啦!乖宝宝,我们要去玩咯!”说着,把一些碎银放在桌上,拽着上官朗熙的领子,拖他出了客栈门。 一代古滇国王啊!被折磨得成这么个形象了! 他们来到城边的一个小山头,有三三两两的人兴高采烈地走上去。戴小萱拉住一位女孩问:“请问,姑娘,这个小山头,是什么来?”那姑娘说:“这位姑娘还不知道呀?这是三生山,这条上山的路,叫三生路,然后,你若是爬上了这山腰,还能看到一块石头,那就是三生石,是有情人专门来祈福的地方。而且,这三生山,是柳州城唯一仍盛开白莲花的地方,是受白莲仙子和蓝铃子仙子的庇佑呢!” “是……是吗?”戴小萱有点不相信,虽她曾听说过蓝铃子和白莲的故事,但也不至于,她们现在能显灵庇佑吧?不过,她倒很有兴趣,于是,来着上官朗熙,意气风发地走上那条三生路。 路上,戴小萱还真看到稀稀落落开着白莲花,不像在白莲教里,铺天盖地的那么多。他们到达了半山腰,真有一块白玉般的,两米高的石头,石面上还有篆书写的“三生石”的红色大字。 三生石旁,还有个摆摊的姑娘,带着面纱,着装平凡。戴小萱拉着上官朗熙走到她的摊前,拿起一块巴掌大的,花朵状的木牌问:“姑娘,这是什么东西?”那个姑娘回答说:“这是缘分牌,将两个人的的名字,写在缘分牌的正反两面,再背着三生石,齐齐地将缘分牌抛向后面。若能抛到三生石顶上的,这两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戴小萱对看了几眼那个姑娘,觉得她的声音像在哪听过。那姑娘又不慌不忙地道:“姑娘,你也和这位公子试试吧。想必,这位公子,该是你心上人咯?不过请记住,是喜是悲,都是命中注定的。” 只是眼前一晃,那姑娘和她面前的摊子不见了。 怎……怎么回事?戴小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上官朗熙疑惑地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小萱,你拿着个木牌傻看什么呀?” 戴小萱回过神,问他说:“朗熙,难道,你刚才没有看见一个女子,和一个摊子吗?”上官朗熙摇头:“没有啊,这里就只有一块石头。”戴小萱又低头看手中的木牌,正反面已经有写好的“戴小萱”和“上官朗熙”两个名字。 她咬了咬牙,然后说:“朗熙,我们转过身去,背对着那块三生石,齐齐地把这块木牌抛到后面去,可以吗?”上官朗熙应允,便和她转身,戴小萱闭上眼,喊:“一,二,三!”,握着上官朗熙的手,把手中的木牌向后抛。 转回身去,木牌碰到了石面,只差那么一点点到顶,就顺着石面落到了地上。戴小萱眼里充满失落,但很快隐藏起来。她挽起上官朗熙说:“好啦!好啦!我们继续走,到山上,看日落去吧!” 上官朗熙是在摸不透,这抛木牌,有什么用意。但也不好问,只是顺从地,和戴小萱继续走上山。 其实,只要戴小萱能回一回头,她就能看到,地上闪着金光的木牌,慢慢地上升,稳稳地落到了三生石顶上。 只是,她没回头。 两个人来到山顶。很显然,离太阳下山还早呢!戴小萱失望的说:“算了。看来,我真是懵了,太阳都没下山,回去吧。”她转身要离开,上官朗熙已拉着她她的手,戴小萱一侧头,泪水汹涌而出。 上官朗熙把她重重的拉进自己的怀里,说:“小萱,我只要一看你,就知道你如何的心情了。没看到日落没关系,我们可以坐在这里等呀!” 戴小萱点头,和上官朗熙坐下来,依偎在他的怀里。 太阳没落山,可以等;悲伤难过,可以过去;可天长地久呢?等到又花开又花谢,她有可能等来吗? 戴小萱闭上眼睡去,她觉得好累,好累。手里的漏时计那一头的黑沙,已经一颗不留地漏向了另一头。 朗熙啊,求你,不要对我莫失莫忘好吗? 深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正要溜进戴小萱的房间。谁知道,被沁芳阁的一个宫女经过看到。她看清那个人的面孔和手里拿着的东西后,不可置信地张口说:“你……娘娘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样对娘娘她……” 她没说完,就被那黑影用手使劲的,在后颈一劈,昏倒在地上。那黑影溜进房间,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蹲下身,拿出一块黑布,裹在那个昏倒宫女的眼上,又把她手脚都绑住,然后吃力地把她拖到沁芳阁荒废的西院里,“咔嚓”地一声,把她锁在西院的小黑房里。 那黑影把钥匙一个弧线,扔进了旁边一个小池塘,脸上抹开一个得意的笑。 卫德明偷偷地连打呵欠,心里直嘟囔:“都怪皇上,一大早就去处政殿,导致我睡眠不足!”他走在上官朗熙后面,总觉得上官朗熙今天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上官朗熙默默地推开处政殿的大门,冷冷地瞧一下四周。他走进去,慢慢步到处政桌前,抽出放在瓷瓶里面的一副画轴。展开,转而扔在地上,又抽出一副,展开来,再扔到地上,接着又抽出,只展开到一半,就“哗啦”的一声,把画撕成两半。 卫德明看得一身冷汗,那画上画的……画的是…… 上官朗熙的目光,落在卫德明的身上。他不带一丝温度说:“卫德明,这些画上的人,是谁?”卫德明不解地回答:“皇上,你……不知道吗?她……可是萱妃娘娘。” “萱妃?她又是谁?”上官朗熙脸上没带有任何表情,卫德明有点慌了:“皇上,你怎么了?萱妃娘娘,就是戴小萱姑娘呀!” 上官朗熙把瓷瓶里的画轴全拿出来,扔在地上,然后说:“这些,还拿它们做什么?全把它们烧了!” “烧了……烧了?”卫德明一面惊讶,那些画,上官朗熙平时有事无事都会展开来看的,而且还会看着画微笑起来。现在,他居然说要把它们全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朗熙又加了声:“还不快给朕去做?!” 卫德明连忙应答,收拾起地上的画轴,出了处政殿,他真不能狠下心来把画全烧了,他……想去沁芳阁,跟戴小萱说说这事儿。 戴小萱刚起床,卫德明就已经来到了沁芳阁。戴小萱看着卫德明抱着一堆的画而来,疑惑地问:“咦?卫德明,这些画哪里来的?”卫德明回答道:“是……从皇上那里拿来的。” “我看看。”戴小萱拿过一幅画轴,展开后说:“好像,画的是我。哎?怎么有幅撕成两半了?”卫德明把手中的画轴放在地上,有点儿为难地道:“娘娘,你听奴才细说。” 戴小萱静静地听着卫德明讲他今天一起床后,发生的所有事。戴小萱越听就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便低头瞧了眼地上的画轴,心里很不好受,朗熙可真狠心,想把它们都烧了。 唉!深呼了口气,戴小萱说:“卫德明,我去看看他吧。”于是,她双手端着一碗莲子参汤,去到处政殿。 上官朗熙正在认真地批阅奏折,看似与以前没什么不同。戴小萱把汤端到他旁边的桌面上,试探地叫了声“朗熙”。上官朗熙抬起头,目光冷冷的,冷得让戴小萱心里直发寒。 “你是谁?朕有允许你,直呼朕的名么?还有,你见到朕,为何不行礼?!”上官朗熙毫无表情地说完话,话中还带有丝气愤。 连对她的态度也变了!戴小萱捂住嘴,但她还是行礼说:“臣妾知罪,臣妾参见朗……皇上。” “你来做什么?”上官朗熙冷冷的目光逼视着戴小萱,戴小萱心里难过得要命,忍不住地道:“朗熙!你快醒来吧!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好难受哇!” 上官朗熙站起来,揽过戴小萱的腰,强制性地把她拉向自己,冰冷地说:“你就是那个萱妃?哼!朕以前当然不是这样。而且,以前,你也应该很受宠吧?但,现在,你不过是个失宠的妃子罢了。朕真有点想不通,当初为什么,会选你这个女子为妃子?朕真的是目光短浅了。” “我……”听了上官朗熙的话。戴小萱心中一阵委屈,她挣开上官朗熙的双手,带着哭声说道:“是!臣妾自知自己是个失宠的妃子,但是,从始到终,我从没想到,自己要做一个争宠的妃子!皇上,你可真是搞错了,我……并不是后宫的拘束品,我只是……对不起!臣妾告退!” 戴小萱忍不住落荒而逃,在想要逃时,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那咒怨,开始了! 拿什么来拯救吾等苍生? 努力?还是希望? 第四十一章 神风宁 戴小萱回到沁芳阁,芊婉看到戴小萱脸上的泪痕,担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戴小萱摇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不发一声。 芊婉站在门边,她不知道戴小萱因为什么,而变成这个样子。小乐子走到她旁边,向她招招手,然后低声把事情,都告诉芊婉,芊婉听着,眼里忧愁地看着床上的戴小萱。 她忍不住走进房间叫了声“小姐”,戴小萱坐起来,强笑着说:“我没事,芊婉,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绝望的,我会努力,终会迎来希望的!” “嗯。”芊婉只好点头,又倒回床上,脑海里想着好多好多的东西,最后闭上眼睡去。 “小姐!小姐!”戴小萱闻声睁开眼,看到了窗外的日出。呵,又到一天的早上,若不是芊婉叫醒她,她还会继续沉沉地睡去吧。 芊婉掀开窗帘说:“小姐,该起来洗漱了。”戴小萱坐到床沿前,四个宫女分别拿着脸盆,干净的衣服,首饰,还有胭脂水粉走进来。 “咦?采晴,你不是干这活的呀?”芊婉看了下拿首饰的杨采晴后道,杨采晴脸上掠过一丝不安,然后淡笑了说:“是这样的,芊婉姐姐,因为子夕姐姐她,说要回家探亲,所以,暂时让我顶替她。” 戴小萱下了床,对杨采晴说:“辛苦你了。”就拿起脸盆里的手巾洗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从首饰里挑了三对木簪,插好在发髻后,一挥手道:“行了,都拿出去吧。” “……娘娘,这……贵妃冠也不用么?”杨采晴有点惊讶,站在她面前被封为贵妃的女子,居然不着一金银首饰,不涂抹一脂粉。 戴小萱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都拿出去,这些,我也用不着那么多。太多了,只会徒加累赘。” “是,娘娘,我们先退下了。”杨采晴和其他的三个宫女出了房间。戴小萱抬起头道:“芊婉,我要到处政殿去,你和小乐子就不用跟随了。” “嗯。”芊婉看着戴小萱走出了房间,她轻轻地说着:“小姐,坚强不代表硬撑啊……” 戴小萱漫无目的地走道处政殿前,处政殿人来人往,把东西搬来搬去的,卫德明就站在处政殿门口指挥着。 “卫德明!”戴小萱走到卫德明旁时,有一个侍从端了两盆萱草,在她身边经过。她认出来。那是她前不久,才拿到处政殿送给上官朗熙的。 卫德明停下指挥来:“娘娘,来这里有事吗?”戴小萱摇头:“也没什么事。怎么这里忙来忙去的呀?”卫德明有点犹豫地说:“娘娘,奴才觉得皇上变得很奇怪。今天他一早,就让奴才把这处政殿里关于你的一切,全都收拾出去。” “啊?”戴小萱瞪大了眼,她转而又平静地问:“那,现在他在哪里?”卫德明指了个方向说:“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好像到那边去。”戴小萱立刻转身走向那个方向。 因为,那个方向的那条路,是通往废园,废园里,又她珍爱的记忆。 是蓝铃子树! 她匆匆地赶到蓝铃子树前。果然,上官朗熙正站在蓝铃子树下。戴小萱想要走过去问他要干什么,可是上官朗熙,他已抽出腰间的佩剑,作要挥向蓝铃子树之势。 “不要!”戴小萱连忙挡在蓝铃子树前,上官朗熙冷冷地道:“给朕让开!”戴小萱张开手,护着蓝铃子树说:“我不会走开的!你不能伤害这蓝铃子树!因为这棵树,铭记着我珍贵的记忆,任谁也不能抹杀它!” 上官朗熙不变的冷声调说着:“朕再说一次,给朕让开!”戴小萱勇敢地挺直身子道:“我不让开!你要是想伤害它,先杀了我!!” “你……别以为朕不会杀你!现在就如你所愿!”上官朗熙挥起手中的剑,戴小萱绝望得连眼睛也未闭上。 剑光飞来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上官朗熙原来墨黑的眼眸,已经变成了冰冷的蓝色。 “呯!”戴小萱感到耳边一阵风,一小把头发飘然落地。上官朗熙冷哼了声,转身也不回地离开,戴小萱回过头,剑已深深地插进了蓝铃子树里。 戴小萱用力地拔出那把剑,剑上满是树液,像是树的血,也像树的泪。 她放下剑,在自己裙边撕了一圈布,包扎在树干的剑口。如果,剑再插深一点,这棵树也就活不成了。 “蓝铃子……”戴小萱蹲下来,轻声喃呢,伸手触碰那树干上金色的“缘”字。她低声哭泣,她还记得,她就是在这树下,牵着他的手,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 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咫尺天涯了。 上官朗熙回到处政殿,卫德明恭候在门口行礼后说:“皇上,礼仪处的宫大人求见。”上官朗熙点头,走出处政殿,在处政桌前坐下来。 宫恒跪下来到:“臣,叩见皇上。”上官朗熙漫不经心地边拿起奏折批阅,边说:“宫卿家免礼,请宫卿家说明,此次见朕的用意。” “回禀皇上,皇上已经成年。也是时候立后,好让一个新皇后,统领后宫,辅助皇上治理国家!”上官朗熙又拿起一本奏折:“那你就看着办吧。” 宫恒又道:“可……皇上,这宫里仅有三个妃子。窅妃娘娘与荟妃娘娘业已宾天,就只有萱妃娘娘了。”上官朗熙放下奏折说:“那你颁布全国,全国选秀,不就行了么?” “皇上,这恐怕有点难。因为皇上已两年未选妃,全国大多数适龄女子,都已经谈婚论嫁了。”上官朗熙有点生气:“你这不是在戏弄朕么?既然没有人选,又为什么要朕立后?你退下吧!” “是!皇上”宫恒快步离开处政殿,刚才上官朗熙最后说的话,还真吓得他一身冷汗。上官朗熙唤了声卫德明,卫德明应声进来,上官朗熙吩咐道:“卫德明,你去把凤印拿到朕这里来。” 卫德明好奇地问:“咦?皇上要立后了么?”上官朗熙回了句“多事”,卫德明这就听命办事去。 好一会儿,卫德明回来,面色非常不好看,他跪下来说:“皇上,凤印不见了!” “什么?!”上官朗熙站起来。凤印在未交到新皇后手里时,一直都是放在先王们的灵殿里的,怎么会不见的?是谁拿了凤印? 上官朗熙道:“卫德明!传朕的指令,在皇宫里搜查凤印,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听到了吗?”卫德明一叩拜:“奴才领旨!” 凤印,到底去哪了呢? 夜幕降临,顾天哲站在楼阁的望台上,看着天上闪耀着红光的星星,心里一声叹息。 那个咒怨,已经开始了。 “雅琴。”顾天哲叫来公孙雅琴后道:“你去收拾东西,过两天后,随我去都城,柳州。”公孙雅琴不明白地问:“顾教主,你为什么要带属下到柳州去?” 顾天哲转身认真地对她说:“这一去,就是要救你正教主。”公孙雅琴这才明白地说:“属下这就去收拾。” 小萱,咒怨开始了,我至今还没找到真正的解除方法,我该怎么办? “小姐,这剑是……”芊婉看见戴小萱拿着把剑,走进沁芳阁,惊讶不已。戴小萱没回答,只说:“拿快绢布来吧。”芊婉不敢怠慢,支小乐子去拿绢布。戴小萱接过绢布,小心擦拭剑上的树液。 这一次,剑是插进了树干里,恐怕下一次,这剑,是要穿过她的心脏吧。 戴小萱在心里自嘲自笑时,有几个人冲了进来。戴小萱转过身,他们都跪下来说:“小人拜见萱妃娘娘!小人奉皇上之命,要在皇宫里寻找凤印,请娘娘允许小人,在娘娘的行宫里搜查。” “凤印?什么是凤印?”戴小萱不懂,小乐子只好在一旁解释说:“小姐,凤印是皇后的专用印,掌握国家约一半的权力。”戴小萱这才明白地点点头,允可那几个人搜寻。 杨采晴静静地走到戴小萱身边,阴则则地问:“娘娘,难道你不怕,被搜出凤印吗?”戴小萱迷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怕?我连凤印影子也没见过,别说把它藏起来了。” “娘娘,有些事,和还真是事与愿违的。”杨采晴退到一边,戴小萱看着她时,她竟给戴小萱一记得意的笑。 天!为什么会有种不妙的感觉?! 上官朗熙有点乏,想早点儿休息。他回到寝宫里躺下,所有人都退出了寝宫,只剩下六个守卫在门口把守。 风吹起挂在寝宫里的薄纱,横梁垂挂的精致吊饰,也相互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窗外的清冷月光,照得竹影斑驳,有射进屋里,变得神秘莫幻起来。 上官朗熙感觉自己好像站了起来,渐渐地穿过一层又一层飘舞的薄纱。前方传来渺远的女声:“孩子,跟我来……” 你是谁?上官朗熙在意识中问了一句话,那个女声又说:“不要管我是谁,孩子,你爱的人啊,我带你去看看她。” 我爱的人?上官朗熙感到眼前一片光明,女声飘远传来,散在空气中:“孩子,请抬头看,她就在前面……” 上官朗熙抬头看前面,面前有一条大路穿过。对面的大树下,站了个女子,那女子着白色衣裳,向他挥着手,脸是模糊不清的。他听到了一声声清脆的叫声。 “朗熙!朗熙!请你要对我莫失莫忘……” 你……是谁?!上官朗熙要冲过去,看清那个女子的模样。可是,有一辆马车在他面前飞过,在马车不在遮蔽他的视线时,那棵大树下的女子,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朗熙猛然睁开眼,自己还是躺在床上,身上满是汗,直喘粗气,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皇上。”卫德明静候在床边,看到上官朗熙醒来,才叫一声。“我怎么了?”上官朗熙抚抚有点发热的脑门:“什么事?”卫德明双手呈上凤印说:“皇上,凤印找回了。” 上官朗熙精神起来:“在哪找到的?”卫德明最怕上官朗熙问他这个问题,因为,这凤印是在……,反正他就是说不出口来。“卫德明,磨蹭什么?快告诉朕!”上官朗熙眯起他的眼,带有点怒气。 卫德明迫不得已,只好说:“是……是在萱妃娘娘的寝宫里找到的。”上官朗熙听后,冷冷地道:“又是她!竟公然窃取凤印?还想当皇后不成?来人!把沁芳阁的戴小萱,打发到冷宫去!朕三天后在大殿审问她!” “啊!皇上,这……不大好啊!”卫德明惊讶地说,上官朗熙不可置否地道:“卫德明!这是朕的旨意,你想反对吗?”卫德明只好说:“是,奴才……立刻去办!” 沁芳阁一片阴沉。 “小姐,怎么……怎么会这样的?”芊婉扶着戴小萱,戴小萱紧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凤印,怎么会在我这里的?”小乐子沮丧地道:“小姐,这下完了,完了!私藏凤印,可是不轻的罪名啊!” 小乐子的话音刚落,沁芳阁就冲进了几个禁卫军。其中带头的,还算礼貌地说:“娘娘,失礼了,皇上让在下,带你到冷宫去!” “什么?!”芊婉和小乐子一起惊叫,戴小萱倒很平静:“好,我跟你们走。”芊婉上前说:“我也去!无论小姐到那里,我也就跟随到那里!”小乐子也拍拍胸膛说:“小姐永远是我小乐子的主人,我也去!” 带头的无奈地说:“那就成全你们,反正在冷宫里,多一个也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 于是,他们三个被带到了冷宫,禁卫军的领头推开一扇又旧,又有点破的门,说:“娘娘,你就暂且住在东殿吧。”芊婉和小乐子随戴小萱进了门,芊婉查看了下,摸了摸地面,然后说:“可是,这东殿又阴凉又潮湿,怎么能住人呀?”领头回答道:“这个,在下也没办法,这是上级安排下来的,我也……” 戴小萱按住芊婉,阻止她说话。自己淡淡地说:“也不计较什么了。还得劳谢你们带我来这。这东殿冷虽冷,但还是能住人的。”领头的恭敬地鞠躬后道:“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娘娘请保重!” “嗯!”戴小萱点头,大门“哐”的一声关上,还伴有锁链的声音。芊婉忙上前拉了拉门,怎么也拉不开。她拍门说:“喂!你们为什么要把门锁着?!快开门!” 戴小萱拉过芊婉认真地道:“芊婉,别叫了,我们现在都已经是自身难保的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 “不!不是的!小姐。”小乐子牵着芊婉的手,一同跪下来。他抬头说:“我和芊婉,一直都很感激小姐你。如果没有小姐,我和芊婉就不可能在一起!”芊婉也热泪盈眶地说:“是呀!小姐!我和小乐子才会想要永生追随你啊!” 戴小萱也跪下来,哭着张开双手,抱住她们俩,哽咽着说:“芊婉,小乐子,我们都太苦了!” 的确,戴小萱真的很痛苦。她和上官朗熙,正在背道而行。当她再回到原地时,也许,他与她,已经隔得太远,太远了…… 在冷宫里,开始清心寡欲的日子。戴小萱穿回那一身当初来进宫的衣服,头发只简单地用发钗束起。一日三餐,都是有专门的宫女送来的粗茶淡饭。戴小萱面对这些,不喜也不悲,总是淡淡的,比窅妃的那种淡要淡。 她坐在窗前,窗外的枣子树只开了几朵稀零的花。手里拿着那个黑沙漏时计,总想把它倒过来,把时间都倒回去。可是,黑沙却像被塞住了,再也倒不回另一边。 呵,好想时间倒流,回到那一年前,朗熙,依然还是从前的朗熙。 因为淳于伊荟的伤害,淳于慈雅很多时只能半躺着在床上。她静静地听侍女的话,然后脸色一变说:“什么?!小萱因为窃取凤印,被关进了冷宫?怎么可能?这孩子,是不会这样做的!” 侍女也说:“是的,奴婢也认为,萱妃娘娘人这么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皇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对萱妃娘娘很冷淡起来,还……” 淳于慈雅抬起手说:“扶哀家起来,哀家要去找朗熙,哀家要和他好好说说。”侍女小心地扶着淳于慈雅,来到处政殿。上官朗熙看是淳于慈雅,便起身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嗯。”淳于慈雅应了声,单刀直入地道:“朗熙,告诉母后,怎么把小萱打进了冷宫?”上官朗熙不带一丝温度地回答:“母后,你没听说么? 这戴小萱窃取了凤印,暂时把她打进冷宫里,已经够宽恕了。” 淳于慈雅伸出手,扶住上官朗熙的双肩,悲哀地地说:“我的儿呀,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小萱可是你喜欢的人,凤印也是迟早要给她的,你何必计较?” 上官朗熙退后一步,躲开淳于慈雅的手又道:“母后,这是孩儿的事,你就别再管了。母后,你就回和宁宫吧,孩儿不送。”淳于慈雅放下手,苦闷地轻叫:“朗熙你……”看着上官朗熙眼中冷冷的目光,她也只好离去。 她刚走出处政殿,便抬头望青天。心里直问,上天啊!这两个孩子,到底怎么了?难道已经不再相爱了? “咳!咳!”戴小萱抚着心口咳了几声。芊婉端了杯茶给她说:“小姐,你又咳了。已经咳了两天了,怎么还不见好啊?”戴小萱喝了口茶道:“咳嗽是小事,你就别瞎担心了,还不快陪小乐子去?” 芊婉被说得脸发红:“小姐,你还有心来说笑?你……”看到戴小萱坦诚的微笑,她自己不由地停下话来,不能多说,说多了,小姐会不好受。 戴小萱又咳了下,这两天咳嗽,咳得心口也有些燥痛。到底怎么回事?老是咳? 门外响起铁链“哗啦啦”的声音,从门缝里递进了一封信。门外的人说:“萱妃娘娘,有人给你信。”戴小萱奇怪地拿过信,门缝又闭合,传来铁链的声音。 还真严谨,怕人逃了不成?戴小萱展开信,看了一会儿,把信撕成了碎片。这是顾天哲的信,他可是要来柳州,帮助她。还有,凤骨等那些东西,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卫德明来到冷宫东殿,让守卫打开门,看见戴小萱后,行礼说:“娘娘,皇上让奴才带你到大殿去。”戴小萱咳了声,道:“卫德明,你别叫我娘娘了,反正迟早也要废的,叫我……像以前那样叫我戴姑娘吧。” “戴姑娘……是,奴才明白。”卫德明点头,戴小萱看了下门外,低声说:“卫德明,我有话跟你说,你可否让外面的人把门关上?”卫德明迟疑了下,对外面说:“先把门关上!” 门关上后,戴小萱坐了下来:“卫德明,你也坐!”她转头对小乐子和芊婉吩咐道:“小乐子,芊婉,你们都转身站在角落去,不许偷听!也不许偷看!” 芊婉和小乐子只好乖乖听令,站到角落去。戴小萱把那三样东西摆在桌上说:“卫德明,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拜托你一件事。请把这三样东西,碾成粉末,让朗熙服下。你放心,这些东西都没毒,都人体都无大碍,我戴小萱就拜托你了。” 卫德明毫不犹豫地道:“戴姑娘不要这样说,奴才不知道你和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奴才知道,戴姑娘你是无辜的,做事也必有原因。戴姑娘不想说明,奴才也不会勉强。好吧!奴才就帮你了,希望你和皇上能够重归于好!” “那就太感谢你了!”戴小萱微微一笑,随着卫德明出了东殿,往大殿去,接受那并不是她所为的审问。 大殿的两旁,站着同审的官员。看到戴小萱到来,都暗自唏嘘,他们简直无法相信,他们王深爱的女子,善良美好的萱妃娘娘,会发生这样的事。徐良锦也站在那些官员中,眉头紧锁,他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事情下,再见到戴小萱。 “民女戴小萱,参见皇上。”戴小萱静静地跪下身。上官朗熙坐在大殿的台阶上,俊美的脸,是一脸冰冷:“朕废你了么?朕可没允许你自称‘民女’”戴小萱苦笑着回答:“皇上,废于不废,对于民女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 上官朗熙心里一惊,眼前这女子,居然还能镇定自若地告诉她,是妃子,非妃子,她都没感觉。他继续说:“那也罢,戴小萱,朕问你,为什么要窃取凤印?你可知道,这是死罪?”戴小萱自嘲起来:“民女,又怎么会知道?民女区区一个平凡女子,连凤印也没碰过,见过,何来窃取?何来死罪?” 戴小萱的话,吓得在殿的人一身冷汗。卫德明和徐良锦也不约而同的,向戴小萱递眼色,希望她能认识到,她此刻说的话,是会使她陷入危险地处境。 “大胆!”上官朗熙气愤地站起来:“区区一个女子,竟跟朕抬杠?你仗着朕以前,曾宠爱过你,你就得寸进尺?!”戴小萱咬着下唇,又抚着胸口痛苦地咳了几下。 好痛!真的好痛!一部分是来自咳嗽的痛,剩下的,全是上官朗熙带来的痛! 上官朗熙接着说:“戴小萱,你承不承认,现在就先搁在一边。昨天,可是有一个人来找朕,说要当堂指证你。” 谁?戴小萱痛得无法说出话来,她感到身边有人跪下来道:“沁芳阁东院的杨采晴,见过皇上!”戴小萱这才知道,上官朗熙指的人,是采晴。 杨采晴一脸认真地说:“皇上,奴婢是一个月前才进宫的。奴婢侍候萱妃娘娘,也不长时间,常见娘娘夜晚的时候,总是鬼鬼祟祟地独自在房里。有好几次,娘娘还把凤印拿出来炫耀给奴婢,还有几个同侍候娘娘的姐姐看。当时,因为奴婢不知那时凤印,所以没有及时禀告皇上,请皇上恕罪!” “采晴……你在胡说些什么?!”戴小萱尽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说出话来。杨采晴给了戴小萱一丝轻蔑的笑,转而又抬头说:“皇上,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 “我……”戴小萱抚着胸口,咳嗽难忍,她无法置信,杨采晴会说出这种话来。 正当上官朗熙要开口时,一个人不顾一切地闯进大殿来,大叫着跪下来:“皇上!不要相信杨采晴的话!娘娘是无辜的!” 殿里的人看清来人,是一个头发散乱,穿着宫女衣服,衣服破烂,裂开的地方,能看到皮肤有淡淡淤青的女子。 “这是谁?”上官朗熙指着那个宫女问,有人回答说:“回皇上,好像是沁芳阁东院的婢女,叫什么子夕的。” 子夕哭着说:“皇上,请你明察!娘娘是无罪的!都是杨采晴她……”杨采晴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忙抱住子夕,也哭了道:“子夕姐姐!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啊!太好了!你可回来了!” “杨采晴!你别……”子夕一把推开杨采晴,却眼睛一蹬,指着杨采晴说道:“杨采晴!你对我做了什么……”说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戴小萱伸出手碰了碰倒在地上的子夕,努力地叫:“子夕!子夕!你怎么了?!怎么了?!”徐良锦见状走出来,探了探子夕的鼻息说:“已经没有呼吸了。”再仔细察看,向上官朗熙又报告说:“禀告皇上,这名宫女是中毒而死的。大概,这毒也是日夜积累,到今天才发作,估计,已经积累有好几天了。” 上官朗熙想了下道:“把这个宫女在宫外找个地方葬了吧,至于……”上官朗熙看向戴小萱:“戴小萱的事,押后再审,都退下吧!” “是!”众人应答,两个大殿的守卫押着戴小萱。戴小萱回过头,看着上官朗熙,眼里充满复杂的情绪。忽而,她微低着头,悲哀地轻叫了声“朗熙”,出了大殿。 “皇上!”卫德明看到上官朗熙,突然身子摇摇摆摆的,忙上前扶着他。上官朗熙抚着心口,不知为什么,看到戴小萱那眼神,听到那声轻叫后,心口那里会觉得痛。 戴小萱刚回到东殿,就倒了下来。芊婉和小乐子吓了一跳,一起把戴小萱扶到床上。戴小萱昏过去了,额头冒着汗,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一部分。时不时,她还会咳嗽几声。 芊婉伸手探探戴小萱的额头,对小乐子说:“呀!小姐的额头有点烫!”小乐子也摸了下道:“小姐到底是怎么了?”芊婉摇头:“不知道哇!哎!你听,小姐像在说着什么。” 小乐子侧耳仔细去听,戴小萱口里呓语着:“朗熙……朗熙……朗……”芊婉叹了口气:“唉,小姐始终是牵挂着皇上。” 戴小萱醒来,睁开眼,小乐子和芊婉一同欣喜地说:“小姐!你醒啦?!”戴小萱点头,撑着床沿坐起来,芊婉关心地问:“小姐,你去了那个大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戴小萱深吸了口气,跟芊婉和小乐子说起大殿的事来。 戴小萱不假思索地说:“我想,在沁芳阁发现凤印的事,应该跟杨采晴有关。无论是,她在大殿里对我的那丝蔑笑,又或者是子夕对她的态度,都能体现她有嫌疑。”小乐子不解地问:“可是,小姐对她很好啊,如果真是她,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不知道。”戴小萱窗外,她越加发现,杨采晴像极一个人。 像一个,已死去两年的人。 第四十二章 残雪念 戴小萱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不断地打圈圈,有用手抵着下巴在想,如果自己想不那么痛苦难过,就得活得快乐,快乐得没心没肺! 于是,她死乞白赖,软硬兼施地让门外的守卫拿来骰子,跟芊婉和小乐子一起玩开掷骰子来。输了的,就要被罚在额头上弹一响指。芊婉和小乐子起初有点不敢,又不解他们的小姐会突然玩起这个来,但又想到,小姐高兴的话,他们也会跟着高兴的。 的确,戴小萱玩得很尽兴,只要快乐得没心没肺,所有的不快,就都会忘记的!笑声因为戴小萱阵阵的咳嗽声而停了下来,芊婉忙倒了杯水给戴小萱,关切地问:“小姐,你还好吗?”戴小萱没接过茶杯,摆了摆手。 门外响起淳于慈雅的声音:“给哀家开门,哀家要进去!”守卫行礼后:“回太后娘娘,皇上下令,任何人除了有他的旨意外,都不得探望萱妃娘娘。”淳于慈雅听了,急起来:“难道,哀家也不行吗?” “是的,太后娘娘,奴才实在无能为力。”守卫低头回答,淳于慈雅生气地“哼”了声,靠近木门,轻轻拍拍说:“小萱,你听到吗?母后来看你了。” 戴小萱贴近门,咳了几下才道:“我在,母后,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都看不到你。”淳于慈雅叹息道:“都不知道,朗熙这孩子是吃错了什么药,他连哀家和你的话,都听不进去。唉,这是天意弄人。” “咳!”戴小萱双手抚着心口,这一咳可真痛。她忍住下一个咳嗽说:“母后,你相信我,凤印并不是偷的吗?”淳于慈雅点头,因为想到戴小萱看不到,所以加上一句说:“哀家相信。” 戴小萱露出欣慰的一笑,淳于慈雅又说:“哀家自知,你是个好孩子。而且,凤印迟早也会到你手中,你又何必去窃取呢?哀家想不通,朗熙的这些理智都跑哪里去了?”淳于慈雅话音刚落,戴小萱剧烈地咳嗽起来。 淳于慈雅关心地问:“小萱,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芊婉抢先回答:“太后娘娘,小姐已经咳了好些天了,就是咳不止!”淳于慈雅瞥了眼那守卫说:“你,还不快给哀家请御医去?难道你没听到小萱病了吗?” 守卫还是兢兢业业地回答:“回太后,奴才实在无法逆皇上的旨意呀!况且,御医大人不会轻易来冷宫治疗的。” “你!”淳于慈雅可真是气不轻,戴小萱努力地说:“母后,算了,我没什么大碍。”淳于慈雅对着门那边的戴小萱说:“小萱,你放心,哀家会好好劝劝朗熙的,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哀家先回去了。” 戴小萱应了声,淳于慈雅也只好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冷宫。 晚上,有一个宫女来送饭菜。她一看到戴小萱,就两眼发光:“娘娘,你还记得我么?”戴小萱在脑海里搜寻了下,摇头,这也不减那宫女的兴奋:“奴婢可是从江州来的,三年前,就是娘娘你,和司徒神医救了奴婢全家啊!”戴小萱这才有点明白:“哦,原来,你也是康复者之一。” 那宫女又说:“你看,娘娘,奴婢特地多准备了点饭菜哦!你可要多吃点!还有啊,过几天,就是我国传统的铃莲节了,到时,娘娘可是要表演的!奴婢真的好期待!” 戴小萱微笑着:“我都待在冷宫了,还想着什么表演呢?”那宫女有滔滔不绝地道:“不会啦!娘娘,你都没有被皇上废掉,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娘娘,怎么会不出席呢?娘娘可是最棒的!哦,对了,卫总管还托奴婢告诉娘娘,你拜托的事,已经完成了。” “嗯,替我谢谢他。”戴小萱松了口气。门外的守卫已不耐烦地大叫:“喂!送完饭菜,就快走!”那宫女不屑地向外面吐了吐舌头,又转头,真诚地鞠了躬说:“娘娘,希望,你能逃过一劫。奴婢和江州的全人民,都做着同一个梦,就是,可以看到娘娘能够站在皇上的身边,穿着皇后的凤服,母仪天下!娘娘!奴婢得走了。” 说完,那宫女一抹眼泪,出了门口。大门被重重的关上,芊婉和小乐子走到戴小萱两旁,说:“小姐,我们也做过很多次的梦,梦见小姐你,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亲手为你加冕,成为皇上唯一的皇后,受到全国人民的瞻仰!和皇上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小姐!皇上不会抛弃你的,请你不要抛弃你自己!” 戴小萱静静地流着眼泪,她不可以告诉大家,她虽然很爱,很爱上官朗熙,但她怕有一天,她会牵连成千上万的古滇国民。她又害怕,她会永远失去上官朗熙! 上天啊!她也只不过,是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人。为什么她会是白莲教教主?为什么? 有好多的为什么,她都不能弄明白。 铃莲节如期到来,全国一片欢乐。在宫外,也举行了一次皇家盛会,戴小萱果然是被自动准许,出冷宫参加盛会。 戴小萱穿着米黄色简单舞衣,在小乐子和芊婉的陪伴下,进了会场。虽蒙上了一条面纱,但舞台下的百姓,仍能认出戴小萱,欢呼着:“萱妃娘娘来了!萱妃娘娘来了!”戴小萱小心地抬头看坐在淳于慈雅旁的上官朗熙,上官朗熙却冷瞧了她一眼,就目光继续放在舞台的歌舞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出来。戴小萱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她还看到,杨采晴很得意地站在上官朗熙旁边,给他倒酒递东西。她也不再看去了,而是环顾四周,淳于慈雅倒是很关切地看着她。可戴小萱不想牵累别人,上官轩渊没有在盛会上,好像在一年前,已经去访问古滇国的邻国,东格国了。 徐良锦这一次还是被忽悠,又当盛会主持。他忧愁地看了眼戴小萱,边提高嗓门,向人们宣布盛会正式开始。 “小姐!小姐!”小乐子推了推失神的戴小萱,戴小萱回过神来,“啊”了声。小乐子又说:“小姐,该你表演了。”戴小萱站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准备什么表演。 她走到摆放乐器的桌前,随手挑了把琵琶。幸好二十一世纪有个全能又严格的音乐老师,教导她学习,她也就能会弹几种古代乐器。 戴小萱静静地坐回一边,拨了几个音后,才抱着琵琶弹起前奏,接着感伤地唱起来: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杉,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唱完了,戴小萱拿着琵琶站起来,向台下鞠躬,台下一下子唱起热烈的掌声。她把琵琶放回原处,对芊婉和小乐子说:“我们回去吧,这里已不需要我们了。” “小萱……”上官朗熙看着戴小萱离去的背影,蓝色的眼眸,多了点柔情和温度,但转而又恢复了冰冷。 台下的人们看到戴小萱离去,开始抗议起来。 “我们反对把萱妃娘娘关在冷宫里!” “对!萱妃娘娘是无辜的!” “不可以诬赖好人!” …… 上官朗熙不得不派出禁卫军镇压怒民,紧接着,就宣布盛会结束。 戴小萱一回到东殿,就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顾芊婉和小乐子的叫喊,锁上了门。然后“哇”的一声,满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早上宫女才送来的黄色蒲公英。 她自己很吃一惊,她从未见过,自己会吐那么大口的血。还没想清楚,就狂咳起来。 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烛光下,一个人趴在桌上,自语着:“想不到,戴小萱这么受人喜欢……若是再不弄多点事出来……肯定会让她平安无事……到底要怎么办…我想到了。”说完,她用面前的茶杯,泼熄蜡烛的火焰,在黑暗中妩媚一笑,一个阴谋就盘在了心头。 戴小萱连忙用绢布擦嘴边的血,又把那束蒲公英随着绢布,扔出窗外。关上窗后,才整个人一垮,躺在床上睡去。 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一打开门,芊婉和小乐子就一举涌来,问她有没有事,戴小萱依然摇头,坚持自己很好。芊婉和小乐子都放不下心来,可是又无从开口反驳,只好跟着戴小萱苦笑。 门外响起解锁的声音。门开了,走进来的,竟是上官朗熙和卫德明。戴小萱看着上官朗熙,对他突然的到来,感到疑惑,没有行礼。芊婉和小乐子是因为,上官朗熙把戴小萱打进了冷宫,耿耿于怀,更是没有行礼。 戴小萱先开口说:“朗……皇上,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么?”上官朗熙居然粗暴地用手,捏住戴小萱的下巴,把她抵到自己胸前冷冷地说:“朕可是来看看,受万人敬仰的萱妃娘娘,在这东殿里,住得可好?” “放开我!”戴小萱挥手推开上官朗熙,然后倔强地回答:“托皇上的福,我可是住得很好,多谢皇上关心了。”上官朗熙用手指,轻挑戴小萱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朕就是有点恨你倔啊!你何必这么倔呢?要事你没那么倔,朕倒相信,你是无辜的。” 戴小萱又一次推开他的手:“我就是这么倔了!抱歉,让皇上恨我倔了。如果没什么的话,皇上请移驾!”说着,她连续咳了好几次,每一次的咳嗽,就让她眉头紧皱。上官朗熙依然面无表情地道:“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皇上请回!芊婉……你送皇上走!”戴小萱按着心口,开始有点喘粗气,芊婉摆了个手势,对着门口说:“皇上,请。” 上官朗熙只好走向门口,要踏出门口时,他回头说:“有病就请御医,别太倔了。”门又关上,戴小萱咽回抵到喉咙的血,给自己倒杯茶喝下去。 哼,这算什么关心呢?那曾经的美好,早已经想落花纷飞了。 戴小萱紧抓着手中的绢布,泪水落下来,啪嗒地落在桌面上。芊婉趴在小乐子的怀中,和小乐子对看了下,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夜深人静,在和宁宫,淳于慈雅的寝室。淳于慈雅早已打发了宫女出去,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总想着戴小萱的事。 门被推开,杨采晴端着一盘点心进来。她隔着薄帐,向淳于慈雅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娘娘。”淳于慈雅说:“哀家不是不让人进来吗?你怎么还进来?”杨采晴自顾自地掀开那薄帐,向淳于慈雅微笑着说:“奴婢是给太后娘娘你拿点心来的。” 淳于慈雅在后宫多年,经验充足。她冷静地问:“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杨采晴放下点心,摊开一张白纸,又磨墨,边磨边说:“太后娘娘真神通,奴婢的确是有一个企图。我的企图就是,让娘娘写一张懿旨,废了冷宫里的萱妃娘娘。” “你妄想!哀家绝不会写的!”淳于慈雅拿过那张纸,撕个粉碎。杨采晴的脸变的扭曲起来:“如果你不写,我没准会对你做出什么来!”淳于慈雅不惧惮地道:“我不会怕你的,只要我一喊起来,外面就会有人冲进来。我劝你,最好现在给我出去。不然,到时,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就别想逃。” 杨采晴气恼地走到床边,双手掐住淳于慈雅的脖子说:“你到底写不写?!你再不写,我就掐死你!”淳于慈雅也愤然地回一声:“我死也不会写!” “嗯……”杨采晴加紧了力度,淳于慈雅窒息得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她瞪大眼,看着杨采晴,充满怨恨。杨采晴放开了手,淳于慈雅头一歪,死去了。 杨采晴捂住嘴,她没想到,真的掐死了淳于慈雅。但她已事有准备,有人回替她背黑锅。她慌忙地收好墨砚,扫干净地上的纸屑,拿着那盘点心匆匆地出了门,潜伏在寝宫不易让人发现的角落。 一个叫“喜凤”的宫女,走进了淳于慈雅的寝宫。她是听别人说,太后要召见她,她才到和宁宫来的。谁料,她一打开门,就发出了惊叫,她身后又响起盘子破碎的声音。接着,是杨若蕾的惊恐大叫。 喜凤回过头,杨采晴正站在她身边,一脸惊恐,手里的点心已经摔在了地上。杨采晴转身出了门口,边跑边大声喊:“喜凤杀了太后娘娘啦!喜凤杀了太后娘娘啦!” “不!我没有!”喜凤大声地哭叫,最终被听到喊叫的人捉住。 上官朗熙听到淳于慈雅凤驾宾天的消息,如五雷轰顶。自己的母后居然被人活生生地掐死? 他赶到了和宁宫,看到床上已经断气的淳于慈雅,痛不欲生。他缓缓地伸手,把淳于慈雅瞪大的眼闭上,刚一闭,又睁开,就像是死不瞑目。 “母后,你安息吧。孩儿一定会重重处罚杀害你的人!”上官朗熙狠狠地说,又伸手拂过淳于慈雅的那双眼,这才闭上。 上官朗熙转身站起来,冰冷地喝道:“把疑犯给朕带上来!”过一会儿,喜凤被拖了上来。她已经哭花了脸,上官朗熙问她:“你是哪一宫的?” 杨采晴抢先跪下来回答:“回皇上,喜凤姐姐跟奴婢一样,是沁芳阁东院的。”上官朗熙心里生起莫名的大火:“又是沁芳阁!说,为什么要杀死太后?!”喜凤哭着连给上官朗熙可重重的响头边说:“不!皇上!奴婢没有!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喜凤姐姐。”杨采晴装作纯真地道:“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我明明看见你的手,掐着太后娘娘的脖子。看见我后,还想杀我呢!喜凤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定不是你想做的,对不对?是不是萱妃娘娘强逼你做的?你告诉我啊!姐姐!” 上官朗熙简直忍无可忍:“又是戴小萱!她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来人!把这个奴婢拖出去,即斩!戴小萱,你的命要不长了!” 杨采晴低头微笑起来。她成功了,终于打倒戴小萱了! 第四十三章 情多长 此时,顾天哲和公孙雅琴已到达了柳州,正向皇宫奋进。 幸运得很,今天宫门只有两个守卫,闯进去并不难。顾天哲给公孙雅琴一个眼色,两个人便手里拿了一把匕首,分别走到那两个守卫后面,捂住他们的嘴,有匕首一划,那两个守卫就倒在了地上。 “走!”顾天哲踏进了宫门,和公孙雅琴一起冲向冷宫。 杨采晴拿着装饭盒的篮子,妸娜多姿地进了东殿门口,对坐在椅子上的戴小萱说:“娘娘,吃饭咯!你这顿,可是要好好吃呐!说不定,这是你最后一顿了。” “杨采晴,你在胡说什么?!”芊婉厌恶地看着杨若蕾,大声地喝道。戴小萱却反手给了杨采晴一个耳光,平静地说:“杨采晴,这耳光不仅是为了我泄愤,而且也是为了子夕的死!”杨采晴哈哈地狂笑:“戴小萱!你要活不久了!太后死了,她死了!而你,已经被定为是凶手!哈哈!哈哈!” 戴小萱瞪大了眼:“什么?你在说什么?母后死了?!杨采晴!是不是你害死的?”杨采晴吃吃地笑,说:“是我,那又怎么样?你奈我何吗?告诉你!凤印是我偷了陷害你的,子夕是我下毒毒死的,哈!还有太后,也是我活生生掐死的!” “为什么?!”戴小萱失声大叫,杨采晴冷冷淡淡地道:“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那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应该还记得杨若蕾吧?你想到,我杨采晴就是她姐姐吗?你知道,我也是一位千金大小姐吗?” 怪不得!戴小萱盯着杨采晴,总是觉得杨采晴像一个人,原来就是像杨若蕾。 杨采晴落下来泪:“你也可知道。两年前,我妹妹死后,我家发生什么变化了吗?我娘因为我妹的死,而伤心地死去,我爹也不愿孤苦一个人,随我娘一起踏上了黄泉路。一霎间,我从一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后来我一打听,原来我妹是被你逼死的,所以我要进宫报复你,让你也尝到一无所有的感觉!如果没有你!我妹妹就不会死!我也不会经历这样的家变!” “戴小萱!”杨采晴怨恨地看着戴小萱,咬牙切齿地说:“不过,现在好了,你可以下去给若蕾赔罪了!”戴小萱咳嗽了声道:“杨采晴,杨若蕾的死,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也无法详细地告诉你。我只能说,若蕾走的时候,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杨采晴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大声嚷道:“你给我闭嘴!你不要再假惺惺地骗人了。戴小萱,你等着死吧你,哈哈!”她狂妄地大笑,忽然觉得眼睛一痛,接着,就是痛不欲生。“小萱!” “教主!” 顾天哲和公孙雅琴来到了东殿,戴小萱拉住公孙雅琴问:“雅琴,你给她撒了什么?”公孙雅琴不屑地说:“我是给她的眼睛撒了些硫酸粉,谁让她得罪教主你!” “雅琴,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戴小萱皱起眉,杨采晴痛苦地捂住双眼,大叫着狂奔出了冷宫。戴小萱按着心口,又剧烈地咳起来。顾天哲帮忙一察看戴小萱,点了点她身上的几个穴位,戴小萱才勉强止住了咳嗽。 顾天哲说:“是不是的了燥湿病?”公孙雅琴摸了摸有点潮的地面,点头:“看来好像是了。”戴小萱轻声问道:“顾天哲,雅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顾天哲绷起把脸:“当然是来救你出去,若是再迟一些时间,说不准,你已经被上官朗熙处死了。” 公孙雅琴接过话说:“对呀,正教主,现在百姓间都在流传你盗凤印,杀太后的事,你必须要离开皇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戴小萱思量了轻重,点头应允。 顾天哲横腰抱起了戴小萱,又指着小乐子和芊婉道:“雅琴,你掩护他们两个离开。”公孙雅琴听令,多亏顾天哲罩了一块黑脸纱,不然芊婉认出了顾天哲,就不得了了。 “皇上!皇上!”一个禁卫军匆匆走向处政殿,着急地连叫上官朗熙,他一进了处政殿,就跪下来说:“皇上!不得了了,萱妃娘娘和另外两个人逃了!” 上官朗熙把手中的奏折一扔,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道:“什么?!戒备得这么严森,他们怎么能逃出皇宫?你!带一对人马,到……怡州寻找戴小萱!” 那个禁卫军纳闷地问:“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娘娘,在怡州?”上官朗熙闭了闭眼道:“我有感应,快去!如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禁卫军退出了处政殿,带了一队人马,飞奔出宫。 戴小萱喝了口顾天哲配的汤药后,好了很多。顾忌到芊婉不知道顾天哲还在世,所以只能单字叫她“哲”。她询问顾天哲说:“哲,我们要去哪里?”顾天哲回答说:“回江州,那里我们的人。” “那现在,我们伸出哪里?” “怡州。” 戴小萱摇起头说:“我记得,我之前去江州,是不用经过怡州的呀。”顾天哲蛮有理由地回答:“怡州人不多,经济也不算发达。我们这次抄远路回江州,是因为,上官朗熙会知道我们的所在。所有被下了咒怨的人,都会时时刻刻感应到怨恨的人在何方。照理来说,他会派禁卫军寻找你,旨令也应是‘格杀勿论’,来到这地方,只希望受牵连的人能少一些。” “朗熙他,会知道我在哪里?”戴小萱看着顾天哲,顾天哲点点头:“是的,今天在怡州住一夜吧,明天我们就得立刻启程!” 五个人一起走到山脚下的一间木屋,顾天哲说:“今天,我们就暂时投宿这个农家的木屋吧。”他上前,礼貌地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壮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农家话道:“请问有事吗?” 顾天哲鞠躬说:“这位大哥,我们出外经商,经过这里。客栈已经满人,所以请这位大哥收留我们一宿。”那个壮汉笑了说:“请进。我这里有点挤,各位请别介意。” 五个人走进了木屋里,木屋里点了两个烛台。尽管如此,整个木屋还是昏暗的,东墙上立了些农具。围着烛台坐的,还有壮汉的爹娘,妻子,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虽然很简陋,但充满温馨。 戴小萱微笑着,向他们介绍说:“你们好,我叫小萱,打扰了。”旁边的四个人也接着自我介绍来。 壮汉的娘咪咪地笑了说:“来,各位公子,姑娘,坐下来吃些红薯啊!”戴小萱摆摆手:“不,不用了,我们坐下来就行了,红薯你们留着吃吧。”壮汉的女儿乖乖地叫道:“哥哥好!姐姐好!” 戴小萱高兴地抱过那女孩,拔下头上的一个发钗,插在那小女孩的头上。小女孩格格地笑起来,壮汉的妻子连忙说:“哎呦!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收回吧。”戴小萱摇头:“大婶,这不贵重,我还得感谢你们收留我们一宿呢!” 顾天哲对公孙雅琴说:“雅琴,拿一些干粮出来,让他们吃吧。”公孙雅琴翻了翻包袱,拿了些干粮出来,芊婉和小乐子,也从包袱里拿了点吃的东西来。 壮汉感激地道谢,他爹爹咬了口干粮后,叹息说:“唉,我们一家,已经好久没吃过红薯之外的东西了。” 戴小萱心里也默默叹口气,这就是贫穷的命呐!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顾天哲先醒来,然后警觉地叫了所有人起来。公孙雅琴也有所警觉:“好像,一对人马向这里奔来。”顾天哲吩咐开始赶快收拾东西,向壮汉一家道别后,打开木屋的门,已经涌进了那队持刀的禁卫军。 顾天哲和公孙雅琴一同抽出剑,一边护着戴小萱和芊婉小乐子,冲出重围。可是,壮汉的一家,禁卫军本着“格杀勿论”的旨意,杀了壮汉的爹娘,妻子,还有壮汉他自己。只有壮汉的女儿,在她娘亲身边大声哭泣,血沾满了她的小手:“娘!娘!不要死!娘!!” 那小女孩的叫声,响遍整个木屋。 “啊!!”顾天哲拉着戴小萱狂奔,戴小萱伸出手,看着那间木屋,看着那个哭泣的小女孩离她越来越远。她也哭起来,那个小女孩,就是因为她,成了一个孤儿。 薄雾弥漫,渺远的声音传来:“孩子……你喜欢的人呵……”上官朗熙寻声抬头,又是那隔着的街道,那个大树下的穿白衣,向他呼叫的面容模糊的女子。马车经过,在远离,那女子亦然化成轻烟不见。 上官朗熙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雕花横梁。他坐起来抚着额头,又做这个梦。已经做了好多次了,依然摆脱不了这个梦! 顾天哲拉着戴小萱,公孙雅琴也带着芊婉和小乐子,奔到怡州街道。后面的禁卫军骑着马穷追不舍,街道的人闻马声,早已退到一边。一个小男孩被无辜地推搡到街道中间,禁卫军没有察觉,依然驾马,直到活生生地把那小男孩踏死,才不得停下来。 那个小男孩!戴小萱看着被马踏死的男孩,禁不住大喊。 “啊!!!!!” 一下子,风云幻变,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雷电大雨。 那五个人逃出了怡州,连路赶马车,踏入江州边境。 戴小萱掩脸哭泣,今天整整有六条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逝去。她感觉自己罪孽很深重,他们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其他四个人不发一语,他们无从劝说和安慰戴小萱。 顾天哲提议说,他去找一户人家落户。他们步行,来到城郊的一户人家的房府。顾天哲有节奏地敲了五下门,门开了,出来一个婢女:“哦,原来是顾公子来了。” “嗯。”顾天哲点头,那婢女礼貌地说:“请进。”他们走进了门口,顾天哲特意支开了芊婉和小乐子,让他们去放置身上的东西。婢女把他们三个人带到客厅,对两个中年人侧身行礼说:“老爷,夫人,顾公子来。” 顾天哲先开口说:“程老爷,别来无恙吧?”程老爷呵呵地咧嘴笑着说:“当然,顾教主,想来,你也很好吧。”顾天哲开始进入主题:“程老爷,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拜托你,能够腾出一些地方来,让我的朋友们住一段时间。” “哦?谁?”程老爷打量起戴小萱来,顾天哲拉过戴小萱说:“就是这位姑娘,叫戴小萱,还有她的两个跟班,一个叫芊婉,一个叫小乐子。” 程夫人脸色一变,道:“戴小萱?不就是偷了凤印,又杀了太后的萱妃娘娘吗?”戴小萱连忙澄清说:“我是萱妃,但我没偷凤印,也没有杀太后。凤印是我碰也没碰过的东西,太后也是我母后,我对她亲如生母。程夫人,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就只能说这些了。” 顾天哲也维护道:“程老爷,程夫人,小萱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况且,她就是本教的正教主。” 程老爷和程夫人一听,连忙跪下来叩拜:“属下拜见正教主!”戴小萱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你们干嘛无端地跪拜我呀?”顾天哲解释说:“他们也是白莲教成员。” “哦。”原来如此,戴小萱这才明白。 就这样,她就在程家大宅里住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青丝长 戴小萱坐在院子里,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小乐子和芊婉,闭上眼又睁开眼,睁开眼又闭上眼。她终于打了个响指说:“芊婉!小乐子!我要为你们承办成亲之事!” “啊?!不是吧,小姐!”小乐子和芊婉惊讶地张大嘴巴,戴小萱轻松地笑着说:“你们都是彼此相爱的,不是吗?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你们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不要犹豫了,就找个几日成了吧!” 小乐子和芊婉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点头说:“嗯,小姐,我们其实早有打算了。既然小姐愿意承办,那就麻烦小姐了。” 戴小萱兴奋地走出院子,打算去找程夫人谈谈,再商议,挑哪个吉日成婚。 结果,程老爷和程夫人欣然答应了。日子紧迫地挑到了两天后。 这下,程府忙得不亦乐乎,挂红绸的,贴囍字的,订做新人服的,可真忙死了! 顾天哲头痛地揉揉眉心,看着跑来跑去的戴小萱,暗自说着:“她就是没事找事做!”更离谱的是,公孙雅琴也乐滋滋地掺进去。 噢!妈妈天那! 成亲当天,戴小萱利索地给芊婉穿上嫁衣。只是弄发髻时,芊婉苦着脸猛叫:“小姐!好痛啊!别把头发扯太紧了!”戴小萱沮丧起来:“可我不会弄发髻呀,哦,对了!找雅琴帮你啊!” 戴小萱拉开门,朝外面喊:“雅琴!你快过来!”公孙雅琴超速赶来,戴小萱郑重地把梳子递给公孙雅琴,说:“雅琴,弄发髻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嗯!”公孙雅琴接过梳子,重重地点头。她的手在芊婉的头上,来回摆动,过了一会儿,她也沮丧起来:“我记得,我也不会弄发髻,梳马尾辫我倒在行!” 无奈,只好请程夫人出山,梳新娘发髻,戴好凤冠,再罩上红纱巾,搞定! 戴小萱牵着芊婉,缓缓地走向礼堂。小乐子已经穿着新郎服等候了,戴小萱站到了顾天哲旁边,笑呵呵地看着那对新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戴小萱捏着下巴说:“咦?原来拜堂是这样拜的呀。我不知道呢!”顾天哲戏谑地低声说:“当初你嫁给我的话,不就早知道了吗?啊哇!”顾天哲说到后面,惨叫起来。戴小萱一掐他的手腕,痛得他大叫。 “呵呵。”戴小萱向他幸灾乐祸地笑,然后又看向那对幸福的新人。 即日起,芊婉就是小乐子终生的妻,小乐子就是芊婉终生的夫。 大喜的红,褪去不到五天,城府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程家千金,被县府大人看上了。 话说,程家千金才那么十五、六岁,可是那县府大人都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分明是残害国家的幼苗嘛!可程家,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但也不及县府大人有权势,哪能抵抗啊? 以至于,程家母女整天哭哭啼啼的,哭得程老爷心烦,又想不出法子来。 戴小萱想了好会儿,提议说:“不如,让我代程小姐去县府大人那吧!”顾天哲给了她一个脑袋开花:“你知道,你说这话,有多不经大脑吗?”戴小萱委屈地说:“什么不经大脑呀?我是想,让我代替程小姐,到县府大人那里去,威胁他不再缠着程家千金,然后你和雅琴来县府大人那带我回去,不就行了吗?” 带着期待的眼光看着顾天哲,顾天哲只好点头:“那就这样吧,让雅琴和你一起去。” 程老爷和程夫人,还有程家千金齐齐向戴小萱道谢:“戴教主,你的大量,我们程家真是没齿难忘啊!”戴小萱笑着说:“没什么的,只希望,令千金日后,能嫁给真正爱的人,好好地过一辈子!” 程家千金领悟的点头:“嗯,我会的。” 公孙雅琴跟着戴小萱,只用了一个上午时间,就到了县府门前。 县府的侍从看到戴小萱到来,恭敬地把她和公孙雅琴请进府里。县府大人正腆着大肚腩,开着宴会呢!看见了戴小萱,两眼发光,他龇着一口黄牙,笑着说:“呵呵,美人儿,程家小姐呢?” 戴小萱和公孙雅琴各自在心里呕了声,戴小萱扯出一丝笑容:“大人,我家小姐稍后道,让奴婢先给大人你表演一下,好让大人等的时候不着急。” “好!好!”县府大人高兴地拍手,戴小萱对公孙雅琴道:“雅琴,伴奏吧。”说着,便跳起舞来。全场的男人直勾勾地看着跳着舞的戴小萱,和伴奏的公孙雅琴。县府大人更是开心得,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心里还盘算着,如何把戴小萱和公孙雅琴也娶为姨房太太。 戴小萱假笑着把手中长长的丝巾,抛到县府大人的粗脖子上,又走到县府大人前。边跳舞边轻柔地用丝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县府大人乐呵呵地看着戴小萱,戴小萱转到他身后去,双手分别拉着丝巾的一边,慢慢拉紧起来。 乐声停止,响起了县府大人痛苦的叫声。全场愕然起来,戴小萱瞪大眼说:“你给我闭嘴!不然真的勒死你!”县府大人的幕僚趁机大喊:“快来人呀!有人要杀死县府大人啊!” 十几个县府兵闯了进来,公孙雅琴挑了挑眉,拿起手中的琴,三下五除,就把那十几个小兵打趴在地上,捂着被琴打伤的痛处,哭爹喊娘的。 戴小萱作势要拉紧手中的丝巾,恶狠狠地道:“县府大人,看到了吗?我的伙伴可是会揍人的哦!就算我不勒死你,你也会被她扁死的。乖乖的听话,不准在骚扰程家千金,还有良家妇女,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县府大人被吓得结结巴巴的,戴小萱嘿嘿一笑,在县府大人的脖子后面,打了个重重死结,然后向公孙雅琴一挥手说:“雅琴,我们走!” 戴小萱和公孙雅琴,欢快地回到程家大宅。谁料,程家大宅充斥了许多刀光剑影。戴小萱定睛一看,是上官朗熙派来的禁卫军! 程家大宅里的人,大多手无寸铁。程老爷和程夫人也年纪不轻,无法抵制禁卫军。戴小萱和公孙雅琴,隔着程家大宅门前的草丛,看到许多人,被禁卫军残忍地杀死。她们还看到,程老爷和程夫人为了保护自己女儿,双上被刀刺进心窝,程小姐也难逃厄运。 一下子,血染红了程家大宅。 顾天哲带着新婚的芊婉小乐子,逃出了程家大宅。戴小萱和公孙雅琴呼叫他们会合。 跑开了一段路,停下来后,顾天哲说:“看来,我们要继续南下了。”戴小萱想起刚才在程家大宅的一切,泪水盈眶,她鼓起勇气说:“顾天哲,回去吧,你送我回去吧。” “什么?!”公孙雅琴惊叫,芊婉却不舒服地干呕起来。顾天哲拉过芊婉的手,把脉后道:“恭喜你!芊婉,你要当娘了!”芊婉愣了下,兴奋地抱住小乐子说:“小乐子!太好了!我们要当爹娘了!” 戴小萱把还要说的话先咽回去,拉着芊婉的手,也笑着高兴地说:“芊婉,恭喜你了!在这说好了,到时孩子出生了,我可要当孩子的干娘!” “一定!一定!”小乐子紧紧抱住芊婉,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戴小萱思索再三,终于又鼓起勇气说:“大家听我说,我不能再继续逃了,回柳州吧。我再这样逃下去,沿路连累别人,这跟古滇国要毁灭,有什么区别?再加上,芊婉有了身孕,更不可能到处奔跑。所以,回去吧,不要再逃了。” “你想好了?”顾天哲怜爱地看着戴小萱。“嗯。”戴小萱重重地点头,顾天哲心一横,说:“那好,去柳州!” 我想逃,可逃不出那张自结自陷的情网! 第四十五章 爱毁灭 五个人又回到了柳州城。戴小萱苍白着脸,对顾天哲说:“你和雅琴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顾天哲其实在回柳州城的路上,已经想了好多好多,他微笑起来:“我陪你回去,因为我找到了,解决方法。” “什么?你找到了?!”戴小萱感到了希望,顾天哲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道:“古滇国的毁灭,我可以用我身上的灵力抵消,至于咒怨,只要下咒的人逝去,被下咒的人,就会醒过来了。” 戴小萱听后,摇摇头:“不,顾天哲,这对你不公平!”顾天哲依然微笑:“这人生本来就没什么公平与不公平,况且,我也想去见见晓雅,毕竟,我还爱她。” “那……你怎么进宫?”戴小萱问道,顾天哲耸了耸双肩:“不知道哇!还想着呢。” 街道上,突然飞奔出一匹快马,马上的人举着一支黄旗大喊:“轩渊王爷回国啦!轩渊王爷回国啦!” “啊?上官轩渊回来了?对!他可以帮你!”戴小萱兴奋地走向王爷府。敲了敲王爷府大门,开门的忠良看是戴小萱后,把她和另外四个人请进王爷府。 上官轩渊坐在客厅里,戴小萱看见上官轩渊。他好像消瘦了一圈,上官轩渊笑着叫戴小萱 戴小萱也回叫他。坐下来后,开口就说:“轩渊,我有事拜托你。” 接着,戴小萱把关于咒怨什么的一切,都告诉上官轩渊。上官轩渊一边听,一边露出对戴小萱的惊讶和疼惜。最后,他答应了帮顾天哲进宫,戴小萱起身道别,她要进宫,赴上官朗熙去了。 戴小萱独自来到宫门前,守卫拦住她。戴小萱抛出一句“我是戴小萱”后,那守卫便急急地冲去报告上级,好久才回来说:“萱妃娘娘,皇上让奴才把你押回冷宫,明天候审。” “嗯。”戴小萱跟着守卫进了宫,慢慢地跟在守卫后面,被锁回冷宫东殿去。 她看着窗外的夜空,明天,是她又一年的生日,什么都要结束了。 历史性的一天已到来。 上官朗熙冷冷地坐在大殿台阶上,卫德明伤感地在一旁宣告:“传萱妃娘娘上殿!” 戴小萱被带上来,她抱着琴,穿着初来这个异世界的纱裙,一身素净的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来。上官朗熙冰冷地说:“罪人戴小萱,你窃取凤印,杀死太后,还带罪逃跑出宫,你认不认罪?” “我……”戴小萱看向左边,左边站着上官轩渊,顾天哲,公孙雅琴,还有小肚有点隆起的芊婉,陪在芊婉身边的小乐子。 都是她熟悉,关爱的人啊! 戴小萱抬起头:“我,只承认出宫逃跑,别的,全不认!”上官朗熙气愤地说:“戴小萱,你死活不认罪,是不是要朕亲手杀了你,你才认罪?!” “我没做,我为何认呢?”戴小萱轻声喃呢。顾天哲说,她要用歌声,暂时控制上官朗熙的心智,所以,她挑起了琴音唱起来: “等着花开整整一年,看完花谢仅仅一天 ,风给的诺言,带花走远,它却错过花开最好的时间 ,你在何处让我挂念,你给我的眼泪太咸,永远有多远,诺言有多甜,让它化作泪水挡住我双眼,多少个花开花谢,留不住风的狂野,想恨空你的一切,爱却无法扑灭,我在花开的季节,等着风停歇,可惜风走了,花谢了,泪干了……” 上官朗熙感到头炸了般一样痛,他的心在痛,一直在痛,蓝色的眼眸开始褪去。 站在上官轩渊旁的顾天哲闭上了眼,开始专注地念着经文,每念一遍,他的灵力就会一点点消失,抵挡古滇国的毁灭;同时,逝去自己,唤回上官朗熙真正的灵魂。 “皇上!皇上!你还好吗?”卫德明担心的扶住上官朗熙,上官朗熙一把推开卫德明,他的眼眸一下子回到了蓝色。他抽出剑,一路拖着剑,下了台阶,挥剑斩断琴上的七根琴弦。 他冷冷的说:“戴小萱,你一心想寻死是不是?好!我成全你!”戴小萱静静的闭上眼,上官轩渊抽过一个大殿守卫的剑,上前挡住上官朗熙的强击。 上官朗熙抽回剑:“轩渊,你给我走开!不然,连你也一起杀!”上官轩渊摇头,他回头对戴小萱说:“小萱,别忘了,你不可以死!”说完,和上官朗熙打起来。 对!我不可以死! 戴小萱抱着琴痛哭起来。公孙雅琴也抽剑去帮忙上官轩渊,上官朗熙好像充满怨恨般,来者不拒,招招都是致人死地的剑招。上官轩渊和公孙雅琴快顶不住了,都被上官朗熙用剑一挑,手中的剑落到地上,他们自己也被中了内伤,趴在地上。 “戴小萱,受死吧!”上官朗熙冲向戴小萱,戴小萱没有一惊。她能冷静地拿起地上的一把剑,不断努力地招架上官朗熙的来击。 本来的一场候审,变得惊心动魄起来。 大概十几招后,两个人的剑都指向了对方。只是,戴小萱的剑尖只抵到上官朗熙胸前,而上官朗熙的剑,已深深刺进了戴小萱的心窝。 “不!!小姐!”芊婉大叫,小乐子拉扯着她,不让她过去。 戴小萱感到心窝里的那把剑,又恨狠地抽了出来。她在缓缓地向后倒,她的血洒向了半空。 大殿里,没有一丝风,没有剑光,一切都像凝结了起来,而后,响起了声声叹息。 上官朗熙突然看到,面前是一条街道,街道那边,是一棵大树,大树下有一个白衣女子。马车在他面前经过,马车离去时,那女子还在,她在向他招手,向他清脆的喊叫,他奔了过去。 那女子,就是戴小萱,就是他的戴小萱! 顾天哲使尽了所有灵力,他苦笑,他的身子在渐渐透明,消逝。还差一点点,一点点就能就到戴小萱了。 上官朗熙的眼眸,已经完全变回黑色。他大惊失色,抱住快要倒到地上的戴小萱。他放声地哭泣:“小萱,对不起!我为什么会杀了你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朗……熙……”,戴小萱努力地伸手,抚着上官朗熙的脸:“你……回来……了……吗?我……好想……你……真的……我真的好想……好……爱你!”泪水顺着她的眼角落下来。 上官朗熙也抚着戴小萱的脸,语无伦次地说:“不……小萱,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的!你不是说过,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你不要走啊!我也很爱,很爱你啊!” “小姐!小姐!”芊婉蹲下来,捂着嘴失声痛哭,小乐子也落下了眼泪。 上官朗熙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戴小萱的颈窝里,想再感受她存在的气息。可是戴小萱却在慢慢变轻,变得透明,上官朗熙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手。 古滇国全国,一下子被白莲花包围,铺垫。洪水泛滥,建筑倒塌,有一些地方暴风暴雨,有些地方干旱难忍…… 瞬间,天灾人祸,一起涌来。 顾天哲终于化为了一缕轻烟,飘散出了大殿,飘向远方,白莲花停止了铺埋,却不见逝去。 戴小萱也变成一个灵魂般,升向了半空,她微笑,向上官朗熙挥手。 大殿上,突然射入了一个金黄色的光柱。光柱里渐渐出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穿金黄裙裳的女子。 “我的孩子们。”她开口说话,那渺远的声音,是上官朗熙最熟悉的。就是这声音,引导他在梦中寻找喜欢的人。 戴小萱转身,询问:“你……是天后么?” 天后点头:“是,我是。白莲,也就是戴小萱你,应该也觉得我很熟悉吧?我就是那个占卜师,还有,在那块三生石前的女子。” “原来都是天后你!”戴小萱恍然大悟。 天后继续说:“戴小萱,你本不属这里。现在,我把你送回去你的世界,你认为呢?”戴小萱迟疑的点头:“嗯,可天后,我有一个问题,那古滇国……” “你倒不必担心,顾天哲已经抵制了古滇国的毁灭。但古滇国必须要改名,不能让它让留在历史中,这会改变历史。你听到了吗?上官朗熙,古典国的王……” 上官朗熙回答:“是,天后。” 其实,只有上官朗熙和戴小萱看到天后,这样,历史就不会泄露任何关于,古滇国仍未毁灭的消息。 “好了,回去吧,戴小萱。“天后拔下头上的一支金黄的珠钗,只一拨,戴小萱就卷进了漩涡里。 正确来说,是历史时空的漩涡。 上官朗熙伸出手大喊:“小萱!小萱!”戴小萱也伸出手,最后,还是没能牵上。 小萱走了,离开了这个世界,回二十一世纪去了。 剧终 戴小萱睁开眼,头上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架子上吊着的药水瓶。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 这一切,一切,都是梦么? 她的手握了握,手里有白莲项链,好像不是梦。 “啊,小萱,你回来了?”妈妈看着戴小萱,亲切而又像明了戴小萱经历的一切。“妈!”戴小萱激动地抱住妈妈:“妈,我回来了!妈,我是那个十七岁吗?” 妈妈轻拍着戴小萱的后背,说:“是的,你还是那个十七岁。” “嘿!小萱,你醒啦?!”叶子拿着一袋水果进门来,戴小萱看到叶子,都快要落泪了。“哎!小萱,你别哭!你哭什么呢?明明好好的,昨天就突然晕倒了。要知道,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 戴小萱一下子疑惑起来:“开学典礼?叶子,今天几号?” “九月十六呀,怎么了?” 戴小萱抚着隐隐作痛的心口,什么古滇国,朗熙,芊婉他们,都只是南柯一梦吗? 十七岁,她还是十七岁,什么都在变,也什么都没变。 第二天开学典礼,在礼堂听了校长说了一大堆废话后,他终于说出一个让人感兴趣的话来:“今天,本学校来了个转学生!” 转校生一出来,聚光灯就全集中在他身上。全校哗然,特别是女生,更是兴奋不已。 因为转校生很帅!很酷! 戴小萱却呆住了,她“啪”的一声站起来,不顾旁边叶子的提醒,拉扯,轻唤了声:“朗熙……” 叫声随着空气,飘散到转校生那里,他竟向戴小萱一人,展开灿烂的微笑,又一束聚光灯照在戴小萱身上,一人站一方,天各一方一样! 新的故事,又要开始了…… (第一部结束) 后记 呼~《不老的独占神话1》终于写完了。 说实话,这一部小说,很值得我去留恋。因为它里面的情节,糅合了我生活和学校里发生的某些事情,以及我对小说的喜爱与努力。所以,我会永远记着它,一直到老,一直到自己逝去。 其实,这一部小说,我是没有打算以爱情为它的主体的。我只是想写,一个女孩在古代里勇猛前进的故事。全篇故事,我用温情的语言去写了生活中的人间温暖,像亲情,友情,以及那颗宽容,豁达的心等。 怎么说来?到底在前半部分,把戴小萱遇到的一切,写得太美好了。唱的歌,跳的舞,就会有人赏识,有一大堆帅哥追她,谁见了她,就会喜爱她。所以这很不现实,也所以才添加淳于伊荟,杨氏姐妹的这些奸角,以及后来男主角,上官朗熙因咒怨的突变态度。戴小萱一个人,是个活着的人,生活中的一切,也不能老是顺风顺水的,就像人生一般,也得有挫折,有苦难。不经风雨,又怎能长大呢? 不管怎么说好,还是希望大家,能像戴小萱一样坚强快乐,像上官心洢一样能勇敢表达出自己的爱恋,像…… 最后是,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能阅读我这个平凡的,十四岁中学生写出来的东西! 2009年8月 nye 预告 《不老的独占神话2》打算分两种版本去写。 一个是灾难篇预告: 上官朗熙竟来到了二十一世纪? 戴小萱为承天后之诺言,拯救古滇国后的新生,闽月国。而再次与上官朗熙穿越,回到公元四百年前。经千辛万苦拯救后,有一个邻国,东格国,趁火打劫,攻击闽月国。居然是只为佳人,不为江山而战。东格国是历史上,不知是否存在过的国家,留给后人的记载很少。随之还有东格国的神秘教派,阴阳教,也浮出了水面,卷入纷争之中······ 可喜,芊婉和小乐子得了一顽儿子,公孙雅琴也将找到有情人,窅妃的生死,都开始不明模糊,上官心洢也得一女,享受为人母之乐。而戴小萱与上官朗熙,是否能够修得正果?戴小萱是否能握上官朗熙之手,与他一起,坐于后位,母仪天下? 穿越千年的爱恋,重新出发······ 一个是重生篇预告: 天后说,戴小萱要回到公元六二八年。 上官朗熙的灵魂,被放进了他的玄孙身体里。可悲的是,他的玄孙天性娇淫奢逸,不理政事。戴小萱可为那个头疼,她将由状元妹妹,大小姐,到宫女,再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中,一个小嫔妃。这样的历程,掀起古时空里的层层涟漪。 在这次,戴小萱会重生。在古时空里重新长大,重新体会人生的真义。戴名炫,是她在他临死前,也不肯叫一声哥哥的新科状元;元安宇,一个相忘于江湖刀光剑影的逍遥侠客;若飞菲,一个优雅美丽的异国公主,回眸一笑,都是旖旎······ 所有的人,都与主角一起交织,成了一张充满爱恨情仇的天罗地网。意在告诉世人一句话:当悲伤难过,背叛仇恨时,请再爱一次! 最后,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谢谢! 第二部简介 《不老的独占神话2》之重生篇简介: 戴小萱重生于闽月国的第六代皇帝统治年间,她依然是她,可上官朗熙已非昔日的上官朗熙。当年辉煌的白莲教,成为了一个亡灵冢,那条白莲项链,已难以再驾驽白莲教,在这时空中,江湖与帝国,相互交错到底是王,还是侠,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千年的跨越时空爱恋,已演变成轮回之恋,重生之花,将会盛开得分外娇艳!那穿越千年的爱恋,是否能修成正果?这需要我们的期待。 主角:戴小萱,上官朗熙,戴名炫,河斯景等 楔子 他……来到现代了么? 戴小萱简直无法相信,但那转校生转身下台时,她就摇头。那个转校生,不是上官朗熙,只不过是有点酷似罢了。 就这样,新学期正式开始。 戴小萱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不断地回忆,穿越的那一切。心里是波涛后的止水,有着无法言说的平静。那白莲项链,该已失去了它的作用吧。那颗花芯,已不再散发光芒,这项链,成了再普通不过的项链。 她来到图书馆,在一排排书架前碾转了好久,才在角落里,翻出一本陈旧的《古滇纪事》。她将书翻到最后一卷,这一卷就记载着古滇国的末代皇帝,也就是上官朗熙。 上面清楚地记载了上官朗熙,二十三年来发生的主要大事。包括他十五岁即位,其妹心洢远嫁中原。“十一九叛乱”,也就是淳于平新谋想夺位的事情,还有记载了他最宠爱的妃子,萱妃之死,古滇国的灭亡等。 戴小萱抚着书面上泛黄的宣纸,泪水迷糊了眼睛。她穿越后,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在这本书后面,作者还加了评语。说,这古滇国的兴起,与毁灭,犹如一个神话传说般,神秘而奇幻。 看完这句话,戴小萱闭上眼,心里默默地说着。好吧,就让它成为我的独占神话,让我永远铭记着它。 “叩!叩!”戴小萱被一阵敲打声,从伤神中唤了回来。她睁开眼,原来是那个转校生,他好像叫什么来着?忘记了,反正也不同一个班。 “怎……怎么了?”戴小萱虽然这样问,但不是小心地让开一条道。她以为是挡着他的路了。那个转校生两眼空洞,面无表情,话也不说,就拉起戴小萱。戴小萱慌乱中放好那本书,被那个转校生拉着跑起来。 他们跑到一个无名的小林,戴小萱停下来,甩开转校生的手,喘着气说:“你……呼呼……你拉我……呼…来这里干什么?” 戴小萱话音刚落,四周围突然变得白茫茫一片。有一个穿银丝袍的老爷爷,从白茫茫中走出来。 “你,你是谁?”戴小萱莫名地看着那个老爷爷,那老爷爷摸摸他长长地白胡子,说:“白莲丫头,你忘了我吗?”戴小萱摇头:“不是忘了,而是不曾认识。” 老爷爷哈哈大笑,他伸出右手,转校生走到他面前。一下子,变成了他手中的拂尘。戴小萱看直了眼:“这个,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件拂尘吗?” “当然!”老爷爷一挥拂尘,自然地搭在右臂上。他眯起眼又说:“丫头,猜猜,那个神仙是拿拂尘的?”戴小萱想了一会儿,然后变得高兴地道:“我想到了,是太白金星对不对?” 老爷爷呵呵地笑:“对啦!我就是你的太白爷爷咯!白莲丫头!”戴小萱定了定身子:“等一下,你说,你是神仙太白金星?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吗?” “你认为有就有,无就无,随你怎么想罢了。”太白金星意味深长地回答,戴小萱自语:“真是不可思议。”太白金星清了下嗓子:“好了,好了。白莲丫头,我开始说正题了。天后说,要让你回去公元六二八年。” “六二八年?已经唐朝了,送我回去干什么?”戴小萱不明了,太白金星瞥了她一眼:“那你,还想不想古滇国,还想不想你那个……咳!上官朗熙?” 戴小萱点头:“想倒是想的,可为什么要送我回去?”太白金星装作高深莫测地说:“这里面原因可多了,但,暂时不能跟你这丫头说。好了,就这样吧,我把上官朗熙的灵魂,放在了他玄孙身上,你就慢慢努力了。还有,到了六二八年,你可是要从头开始的,也就是,打回娘胎,一步一步地成长。”(玄孙:即是一个人孙子的孙子。) “什么?!”戴小萱惊讶地大叫。太白金星点头:“是这样了,我还有事,先走啦!”戴小萱忙拉住太白金星:“等一下!我还有问题,上官朗熙怎么会……会有后代的?他什么时候死的?” 太白金星摆摆手:“丫头,你就安啦!他传宗接代的,是养子,不是亲生的。至于他的命期嘛,三十岁寿终正寝。得了吧,可以走了吗?” “行!你请走吧!”戴小萱才说完,“噗通!”一声,她掉进了时空的漩涡里,穿越回到公元六二八年。 第一章 复穿越 好血腥的味道,好多,好多的血哦! 眼前一片黑漆漆,但耳边还听到阵阵吵闹声,好像在叫:“夫人!请你再把劲!她快出来了!” 刚才还感觉悬在半空,现在像被浸在温热的水中。好舒服呀,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戴小萱睁开眼,她一惊。因为她竟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而且,而且自己的身子就像婴儿那么小,不,她现在简直就是婴儿! 她看到有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凑过来:“娘子,你看,我们的女儿,多可爱!”他想握住戴小萱的手,可是,他摸到戴小萱两手握有东西。掰开来一看,是白莲项链,和一朵欲放的白莲花。 妇人和男人都很惊奇,这孩子一出生,就两手拿着这样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又说:“咦?为什么我们的女儿不哭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妇人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来:“是不是会命不长呀?” 靠!居然有这样咒自己女儿的!戴小萱心里想,这么担心的话,就哭给你们看呗! “哇!哇!哇!”戴小萱哭起来,当然,她是极不情愿的。妇人和男人这才笑了起来,戴小萱哭了一会儿,就哭累了,静了下来。门外跑进一个约摸四五岁的男孩:“爹!娘!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妇人抬起手:“阿炫,过来,是妹妹。”那男孩跑过去,凑着戴小萱猛瞧:“娘,为什么妹妹不叫的呢?让她叫一声爹娘吧。”妇人温和地笑着:“阿炫,傻孩子,妹妹这么小,还不会叫呢。” 谁说的?戴小萱接了生爹娘,因为是婴儿,叫起来含糊,但能勉强听懂吧。她这一叫,又一次让在场的三个人惊讶不已。男人首先缓过神来:“天哪!娘子,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刚刚在叫,叫爹娘!” “嗯,我也听到了。”妇人点头,男人接着又道:“看来,我们的女儿前世,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妇人看着怀中的女儿:“应该是吧,我也希望,她今生也是。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她幸福健康,快乐就好!” 呜……真的好感动啊!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戴小萱很艰难地度过了婴儿期。确实很艰难,虽然她是婴儿的身体,但却是她本来十七岁的思维。对于那种什么母乳呀,烂烂的食物流体,真的是无法再一次亲身经历。所以是吃了又吐,吐了又吃,日子难熬着呢! 终于到幼儿时期,五六岁吧,会自己走路,自己吃饭了。而她对于她所处家庭,也有了了解。 她所处的,是弥州中,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戴姓平民家庭。她的爹娘,是以传统的男耕女织的方式养家。对了,她还有一个哥哥,亲生的,大她四岁,长得还挺小白的,大名是戴名炫。 戴小萱,还是戴小萱。当初给她起名时,是有一场风波的。 那时,她刚满周岁,爹娘高兴地请了亲戚朋友来喝满月酒。最重要的是,给她起名和抓阄。 抓阄的时候,人们把戴小萱放在桌上。桌上摆了好些东西,让戴小萱抓到哪个,就可以猜想她哪方面会有出息。而戴小萱又聪明又狡猾,二话不说,就把所有东西揽在怀里。 这下,人们愣住了,谁也说不清,戴小萱她哪方面会有出息。最后只好圆场说,戴小萱她干什么都有出息。 然后到起名,娘亲把她抱在怀里,爹爹则拿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那些亲戚朋友提议的名字。 首先,“戴春花!” 恶俗!戴小萱当然不敢说这两个字,怕说出来,吓坏了乡亲父老。但她还是有办法抗议的,她立马哇哇大哭,爹爹只好继续读下去:“戴木兰!” 我干脆姓花算了!戴小萱心想,我再哭! 爹爹无奈,戴小萱是读一个,哭一个。最后,读到“戴小萱”时,戴小萱眼前一亮,呵呵地笑起来。 就这样,戴小萱还是戴小萱。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戴小萱七岁时,戴名炫十一岁。 戴小萱和戴名炫到村里的一个果林里玩。果林是私人的,但果林的持有者认识他们的爹娘,自然也认识他们,还挺喜欢他们的。 “阿炫!”戴小萱奶声奶气地叫着,双手却是粗鲁地叉着腰。戴名炫臭着把脸说:“小萱,都说要叫我哥哥!哥哥!知道吗?” 臭小子!我的年龄可是比你大着的!戴小萱在心里恶恶地想着。 “阿炫!就是叫你阿炫,叫哥哥显得你太老了!”戴小萱呵呵地笑着,戴名炫懒得争下去,习惯了。 戴小萱又说:“阿炫,你上去摘点梨下来好吗?”戴名炫偏不答应:“还摘?不怕爹娘骂?”戴小萱挪移着说:“怕什么呀?你不说,我不说,天不说,地不说,神仙也不说。爹娘又怎么知道呀?阿炫,你快去呀!” “好吧。”戴名炫拗不过他这个,不知该如何相容的妹妹,只好双手搓搓,“哧!”的一声,爬上一棵梨树,向下面扔几个熟了的梨子。刚想下树,“嗡嗡”地飞来一只大黄蜂,吓得戴名炫从树上摔了下来。 戴小萱也吓了一跳,幸亏树不高,戴名炫只是左腿擦破了些皮肉,可流了好多血。戴小萱这下感到惭愧了,她俯下身说:“阿炫,你还好吗?”戴名炫忍痛地点头,戴小萱又说:“阿炫,你等我一下!” “你去哪里?”戴名炫大声地问离去的戴小萱,戴小萱头也不回的跑出果林。她想要找些止血草,还有一条小河。 她看来看去,找到了几棵止血草,随手把它们拔起来。接着,找到一条小河,洗净止血草,又扯了她身上的一点布,沾湿,然后匆匆回到了果林。 “你别动!”戴小萱找到戴名炫,她在戴名炫旁坐下来:“你先别动,我给你擦擦伤口边缘的血。”戴名炫静静地看着戴小萱,帮他擦去血渍。 戴小萱擦完血渍后,看着手中的止血草,又看了看四周。她咬咬牙,把止血草放进嘴里咬碎。止血草可是苦得很,每咬一次,戴小萱就紧皱一下眉头。最后,她把止血草敷在伤口上,再扯下一圈布,包扎好了伤口。 呼!终于完成。 小萱她……戴名炫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他的这个妹妹,也不是不好的,他想,他要保护她一生! 戴小萱扶着戴名炫回家,爹爹和娘亲都在,娘亲放下手中的织梭,说:“阿炫,你怎么了?腿受伤了吗?” “娘,是的,因为……”戴名炫话没说完,就被戴小萱的一声咳嗽,生硬地打断了:“娘,是这样的,我和哥哥在溪边玩时,哥哥不小心跌倒,石头磕破了他的腿。呜,流了好多血,娘,好可怕哦!” 爹爹喝完一碗粥,开口道:“阿炫,,下次要小心点。哎?那你的伤口,是谁帮你包扎的?”戴名炫笑着说:“是小萱。” “小萱?小萱,你这么小,怎么会包扎?”娘亲疑惑地问戴小萱,戴小萱干笑着:“呃……这个嘛,娘亲,是…是村口的那个老婆婆教我的!” 娘亲也没多说什么:“好了,阿炫,小萱,去洗手,开始吃饭了。”戴小萱和戴名炫应了声,乖乖地洗手去。 戴小萱心里想,这个家虽不富有,但很温馨。 五年后,戴小萱十二岁,戴名炫十六岁。 “阿炫!阿炫!”戴小萱走到了戴名炫的房间,刚好娘亲经过,点了下她的眉心,说:“小萱,要叫哥哥,听到了吗?” 我才不要呢! 戴小萱还是笑着说:“知道了娘,你快去织布吧,别误了织布时间啊!”娘亲无奈地去了偏堂,戴小萱这才继续道:“阿炫,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萱,你不要吵,哥哥要读书。”戴名炫正色地拒绝,戴小萱凑过去:“咦?读什么呢?哦,论语嘛。”戴名炫放下书,饶有兴趣地问:“你会?”戴小萱点头:“当然!什么‘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则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还有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都读得老套啦!” 戴名炫实为惊讶不已:“小萱,你没读过书,怎么会知道这些?”戴小萱一想不对,这些,都是不符合她这年龄表现出来的。 “这个嘛……”戴小萱在心里不断地找藉口,戴名炫挑眉说:“你可悲再说,是村口的老婆婆教的。我已经完全肯定,村口的婆婆不会论语。” “呃……”戴小萱只好另外瞎编:“阿炫,你忘了吗?这是你教我的。”戴名炫放下了手中的《论语》:“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了?” 戴小萱说:“昨天!就是昨天!你老是读论语,所以,我就会一两句啦!”戴名炫有点怀疑:“真的?” “真的!”戴小萱点头,她拉住戴名炫的手臂说:“哎呀,你就别读了,和我到镇上走走啦!今天可是赶集的日子呀!” 戴名炫拗不过戴小萱,只好和她一起到镇上去, “阿炫,你这么努力读书,是要打算考科举吗?”戴小萱边走边问,“嗯,我想要中举,成为栋梁之才,为国家效力!”戴名炫仰头看天,握紧拳头,坚定地回答。 迂腐!戴小萱心里满是不屑,但又觉得好玩的说:“好啊,我也想去考一下科举!”戴名炫捏了下戴小萱的鼻子:“我的傻妹妹!女子是不可以考科举的。你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学习如何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吧。” “阿炫!你可不要小看我,女子绝不比男子逊色!”戴小萱对戴名炫辩解,戴名炫好笑地摇摇头,女子无才能是德,不过,也许他妹妹能创造奇迹吧。 经过十二年的重新生长,戴小萱已经明白。在两百年前,上官朗熙把古滇国改为闽月国,他收养了一个肖似他的男孩,成为下一代皇帝。闽月国当今的皇上,也就是上官朗熙的玄孙,名叫上官朗熙,年十三。 戴小萱非常疑惑,为什么上官朗熙的玄孙,也叫上官朗熙? 戴名炫告诉她,自闽月国第一代皇帝起,每代皇帝的长子,都得叫上官朗熙。而且,登基前,除了要祭拜先帝们外,还要祭拜第一代先帝唯一的皇后,而这个皇后是无名的,没人知晓她是谁。 而闽月国的第五代皇帝,也就是当今皇上,年仅十三岁,就已经是骄淫奢逸。后宫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位置,早已满人。政务一切,交由大臣管理,自己却沉湎于后宫里,纵情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