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纪》 引子 一个骄傲的男子 天国副君，神之右翼 一个完美的女子 笑靥如花，倾国倾城 一个荣耀的男子 光环笼罩，没落依旧 他叫路西法 她叫琉璃 他叫米迦勒 这个故事，是他们的堕天 引子 我站在天使军之中，路西法极轻蔑的对我们笑着，笑得很好看，很妖娆，但眼中的讽刺那么深刻，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抱着琉璃，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即使隔着千万天使军，我依然清楚的看见，他美丽的银发在他和琉璃身边飞舞，迷人的不可一世。 跟随他的天使们也一一跳了下去，下坠，直至我再也看不见。 泪水奔涌而至，我努力克制自己，没有冲上去与他一起堕天，只是安静地看着，流泪。 我们生活了万年的天界，我与你所有的记忆，他只是笑着，走得干净利落，美丽无比。 天界对你来说，太不了了，对不对？ 第一章 “懒虫，起床啦！” 我勉强睁开眼睛，莎莉尔用力捶打着我的双手。 “米歇尔，梅丹佐殿下的生日邀请函开始发放了，快滚去排队！” 梅丹佐，梅丹佐关我屁事啊！“你自己去……小妹，你开始喜欢梅丹佐了？” 莎莉尔脸刷的红了，声音羞涩，“梅，梅丹佐殿下开生日宴会，路西法殿下也会去……” 哦，为了路…路西法！ 我精神一振，以奇速穿好衣服，拉起莎莉尔狂奔到门外排队队伍末端。人去缓慢的移动着。 路西法，天国副君，嗯——一定要拿到邀请函，见到路西法殿下。 第一次见到路西法，是在七天里面，他笑着对向他行礼的天使示意，翅膀闪闪发光，而我和莎莉尔则躲在柱子后面，一直看着他，就这样，在他身后，看着他，倾心不已。 那是神之右翼，天国副君，那时的天界，光辉的晨星已是神圣的象征，甚至有天使仰慕他超过仰慕神，他是神最宠爱也最像神的天使长，路西菲尔。 我们被天使们推搡着向前走，排了一个上午，总算是挤到发邀请函的犹菲特面前了，他递给我一张邀请函，对后面说，“下一个” 我和莎莉尔小心翼翼的看着邀请函，正中间印着一排烫金的字：梅丹佐生日会邀请函。 “今天几号？”我问莎莉尔。 “3月5日，怎么了？” 我皱眉，“娘的，还有一个月，他也太张扬了吧。” “对哦”莎莉尔撇撇嘴，“不过没关系，有机会见到就不错啦！” “嗯，我要去图使馆，快期末考试了，你去不去？”我点头，问她。 莎莉尔笑着说：“我才不去，你丫个书呆子。”然后跑掉。 其实去图书馆不是查资料，而是在学校待得久一点，遇见路西法的机会就大一点。我想让他认识我，记住我，即使不能爱上我，也让他知道，有一个人，叫米歇尔，足够了。其实连这都是一种奢望，他，可是路西法，天国副君。 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回家，每天都呆在七天的各个角落。功夫不负有心人，蹲守二十几天后，我看见了他。 本来是在七天的湖边偷看美女的，她长得很漂亮，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湖边，淡淡的笑着。 太美了，和路西法殿下有得一拼。我暗想，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女子本来好好的，突然嘴角开始溢血，路过和偷看她的人大都开始惊叫，然后跑开，始终没有人上前。七天的学生应该是很热情的才对，那女子很痛苦的样子…… 我正想着，准备去看看她，却被一个结界弹开。女子一个人在里面，似乎已经好多了，但脸色苍白，左肩的地方闪着微弱的光芒。她微微喘着气，伸手按住发光的地方，轻轻皱起眉。美女就是美女，这种时候都如此养眼。 “嘶——”有人划破她的结界，来者的背后，圣光六翼安静的舒展。 路西法几乎是冲到她身边，焦急而不失优雅，女子顺从的把头靠在他手上，笑了一下。路西法又问了他几句，点点头，抱起她准备离开，女子却挣扎着，路西法在他太阳穴处请按一下，女子便昏迷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蹲守多日的目的，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我说：“路西法殿下，我叫米歇尔，希望你记住我，我会参加梅丹佐殿下的生日会。”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是谁，我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气氛特别尴尬，路西法“哦”了一声，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抱着那女子飞走了。 我自己真的真的，真的好失败，好不容易看见他一次，路西法却连看我一眼都会觉得不屑，而我分明看见，他看那个女子的神情，没有冷漠，温柔无比。 回家之后，我告诉了莎莉尔这件事，问她知不知道那女子是谁。 沙里尔用鄙视加惊讶的目光看了我好久，才幽幽开口：“还用问么，能让路西法殿下如此关心的人，肯定是琉璃殿下了。” 琉！璃！ 那个神出鬼没的天使，据说不用向神下跪，可以不朝拜，只要不扰乱秩序，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总之，琉璃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大天使，还是路西法殿下的绯闻恋人。 我蒙了，琉璃和路西法妖冶迷人的样子在我眼中反复出现，很美，很配。 “想什么呢，哥。”莎莉尔笑着狠狠拍我一下。“明天就是梅丹佐殿下的生日会了，我们可要好好表现。”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过得这么快，明天又可以看见他了，路西法。 被次想到这个名字，心都会小小的期待，小小的幸福。 “醒了？”路西法走到床边，扶起琉璃，她浅浅应声，“嗯。” 路西法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翻开琉璃的衣服，左肩露了出来，黑色的图案美丽而妖异。路西法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疼么？” 琉璃摇头。 路西法接着说，“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上面有光暗两种力量，拉斐尔来看过，疼痛应该是光和暗冲突造成的，所以……”他看着琉璃，琉璃笑了，她说，“所以你想从这里抽出我体内暗的力量，对么？”路西法点点头，琉璃又说，“不行的，这个东西的力量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样，你做不到的。”她说完，不再看路西法，只是意示他出去。 路西法替她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上帝啊，梅丹佐殿下竟然在牢狱旁举行生日会。”这不知道是我第几次感叹了，队伍已经从城外排到了城内，我和莎莉尔站在队伍之中，已经很近了，30米，20米…… “路西法殿下来了。”有人大喊一声，其实就算他不喊，所有人也都看见了。 一群黄金四翼以上级别的天使在他身后，地上的天使也一一半跪或跪下，他依旧谁都不看，伸出戴了白手套的手，细碎的银链交错在上面，复杂而不多余，纤长的手指微微上抬，然后放下，所有天使都站了起来。 我抬头看他，才发现他怀中抱着一个人，显然所有天使都看见了，没看见的就是瞎子，差异的目光顿时集中在那里，路西法毫不在意，降落在泰瑞尔面前才轻声说，“琉璃累了。”然后他看了看四周，进去了。 第二章 我和莎莉尔总算是进去了，这里是梅丹佐的别院。琉璃已经醒了，和几个大天使坐在一起，路西法用自己的杯子喂她红酒，她略带羞涩的小口抿着，旁边的拉斐尔和加百列说着什么，远处的天使也都在聊天。 忽然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只有路西法抱着琉璃，旁若无人。 “参见耶稣殿下。”众人朗声道，路西法和琉璃依然我行我素，看都不看来人一眼，直到耶稣走到他们身边，路西法才淡淡的说，“你来了。” 不过看样子耶稣在大天使中属于被厌恶的人，旁边的加百列一干人等只是草草向他行礼就到别的地方去了。天国副君就是不一样，面对耶稣冷漠的连看她都懒得。我有些心理安慰了，原来他对耶稣和对我是一样的态度，原来我和耶稣一样…… 不过看他们这个样子，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神法和七天的矛盾如此深了，耶稣教授神法，路西法被七天奉为偶像，原来七天和神法是这种关系。 “好了，各位。”梅丹佐站在高台上，挥手的样子亢奋得像打了鸡血，莎莉尔小声说，“长得稍有姿色的天使都来了，梅丹佐殿下可以好好享用了。” 梅丹佐的好色可是天界闻名，但身份特殊，被他s的男女双性不计其数，再看看路西法，优雅高贵，标准的单纯小孩，恩恩·，还是路西法殿下迷人。 “人大都到齐了，大家随意吧。”梅丹佐说完勾起旁边的一个女子走到暗处。 我转头再看路西法的时候，那里却空空如也，我拉拉莎莉尔，说：“路西法不见了。” 莎莉尔朝四周看看，“出去找。” 我在殿堂外找了几遍都没有人。殿堂很大，内外都是金色，风格极像耶路撒冷中心殿，不过要小一些。正准备回去，却碰上了莎莉尔，她把我拉到石柱后，指了指远处的树林，“在那里，我们小心点。” 渐渐走近，可以看见琉璃低着头，长发飞舞。 我们在树林边缘躲着，离他们只有几米，隐约听见琉璃说，“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路西法看着她，银发垂在地上，与琉璃黑色的发丝交织在一起，甚是华丽，声音有些许淡漠，“现在还不会，只是提前告诉你，你自己选择。” 琉璃抿着嘴笑了，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路西法点头，伸出手，指向我们。一股力量顿时把我们吸了过去。 四人沉默的对望。路西法是金瞳，琉璃的双眼是明亮的蓝紫色。我突然感到恐惧，深而刻骨的恐惧，几乎是忍不住的抖，停不下来。几乎有种想要跪拜的冲动，像仰望神，不得不恐惧的臣服。过了一会儿，他们径直走了，我拉住莎莉尔，“别追，惹恼他们就麻烦了。” 回到礼堂，路西法和琉璃已经在和别的大天使谈笑，我和莎莉尔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说是旁边，却相隔近五米，我突然想到一个极恶心的方式来接近路西法——勾引高层天使。 大概是暗恋中的男人很勇敢的原因，外加我一向很冲动，竟真的走上去，环视一圈，选定了拉斐尔殿下，装出很妩媚很老道的样子，一笑，自以为勾魂无比，可在座天使的反应让我清楚地知道我有多么的失败，拉斐尔严眼中出我滑稽可笑的样子。手指点在他唇边，整一个标准小丑，我勇气十足的准备吻下去，一个人走过来，指关节顶住我的眉心，很痛，是梅丹佐。 他邪恶的笑，“这位先生，我的技术可比拉斐尔殿下好得多呢，阂来如何？” 他的讽刺是个天使就看得出，我依然点头答应。管你是哪个，可以和路西法殿下接触就行了。 但我忘了重点，我的经验和梅丹佐······ 直到在他房间我才想起这个问题。梅丹做看着我糟糕的表现，终于问我：“没经验啊？” 我不敢回答，扭头看向窗外，梅丹佐忽然笑了，他说，“勾引拉斐尔是为了接近路西法殿下吧？” 我怔住了，看着他。他到不以为然，“你这样的人见多了，这样子还想和他做？”茨格的月光星星点点映在我和他身上，很容易就浮想联翩。 “路西发殿下那么单纯，怎么会······”我小声争辩，梅丹佐笑得更厉害了，“他单纯？你老子有病吧，你不知道他技术有多好！”他放开呆掉的我，又说，“死心吧，路西法不会喜欢的。” “是因为我没技术么？” 梅丹佐点头，“算是吧。” 我扬起头看着他，“那我会练好了再去找他的。” 说完我衣衫不整地冲了出去。 第五重天茨格还是晚上，我飞回四重天耶路撒冷，沙粒儿已经在等我了，我没理她，直接进房间。我躺在床上，不住的流泪，无法抑制的哭，哭到最后，眼里只剩下路西法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琉璃，你要想清楚，这种事，一旦失败就会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那你呢？” “我······” “不要说了，你在的地方，就是我选择的地方，亦是我的世界。” 第三章 那夜的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对于梅丹佐，这种事也不过是日常生活罢了，日子依然很平淡。我开始每夜出入红灯区，我相信只要技术好，路西法总会接受我的。梅丹佐也经常出入那个地方，他只是看着我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始终未再提起我的初夜。 恨数人练过无数次后，我找到了梅丹佐，我说，“再陪我练一次，好不好？”我抱着他，他不说话。 “梅丹佐殿下，和第一次不一样了，无论上面的如何对我，我都明白怎样做会更好。”他叹气，把我抱到床上，说，“以后不能这样，要学会爱惜自己。” 我几乎以为他同意了，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就堵上了我的嘴。 是唇。 并未深入，只是浅浅一吻，他拿出一条项链，为我戴上，又说，“以后可以到圣浮里亚找我，给他们看这个就会让你到圣浮里亚的。” 离开红灯区，耶路撒冷下着小雨，我知道我到家时一定狼狈不堪，雨把我全身都淋湿了。草草换衣服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想起梅丹佐的话，决定去圣浮里亚，不过不是去找他，而是找路西法。 梅丹佐给我项链时我欣喜无比，我只是白四翼的主天使，除重大节日，按理是不能进圣浮里亚的，而路西法，却连第六天都很少去。 如果可以去第七天，我会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他。 我骄傲的走进圣浮里亚，路上却没有多少天使，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级别略低的询问路西法的住处，他鄙视的看我一眼，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处宫殿，说，“那里，晨曦殿。”我未来得及说话，他就走了。妈的，告急天时都这么冷漠么。 我朝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片高大的建筑之后，三座宏大的宫殿矗立在中心，高得望不到顶。 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来圣浮里亚，以前有机会进入的时候，都会因为动作太慢而进不去······我忏悔。 左边是基督殿，顶上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那里是耶稣的住处。中间是圣殿，正面有五个入口，两侧均有十来个门。最右边的是路西法的晨曦殿，几乎与圣殿一样大，七个主入口，是由各种各样的珍宝，竟显得比圣殿更加耀眼。 我准备进晨曦殿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我，却忽然看见了我的项链，犹豫了一下，放我进去了。我没看见路西法，便在殿内乱转，看到那边有一个座天使，就走过去，听见一个女子不停的喊着，座天使面色尴尬地说，“对不起，有事情在外厅等候。” 女子大声的喊叫甚至带着几丝哭腔，“不要，我不要看见你！”“啪！”一个身影撞开了门——路西法。里面还坐着琉璃，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浴缸。琉璃不断的流泪，喘息，路西法跌坐在门前，满身都是划伤，以及指甲留下的伤口，胸口处还有被魔法弹开的痕迹。 座天使小心的叫道，“殿下，有天使找您。” 我冲上去，佷想给琉璃两巴掌，但刚到门口就被结界挡住了，路西法在旁边说道，“没用的，琉璃的任何一种结界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破的，”他看着琉璃，琉璃始终都在流泪，路西法一挥手，浴室变的一片黑暗，又说，“先带他到正厅，我一会儿出来。”座天使低头，带我离开。 等路西法的时候，梅丹佐也来了，他开口就骂，“你妈的跑这里来真的想和他做啊！” 骂过一阵后，路西法出来了，他穿着睡袍，身体优雅的倾斜，靠在窗台上，斑斑点点的伤口露了出来，梅丹佐皱眉，“你······琉璃弄的？”路西法点头。 梅丹佐扯过我，说，“我是来找他的，打扰殿下了。” “没关系。”路西法淡然。 我挣开梅丹佐，目不转睛的盯着路西法，不说话。 他笑了，只是轻勾嘴角，优雅而带着几分疏离，“他想在这里玩就让他留下吧。”梅丹佐不安的看着我，路西法又说，“放心，不会动你的人的。” 梅丹佐终于点了头，匆匆的走了。我低声道，“谢谢殿下。” 路西法没有理会我，又往回走。 我几乎忘了一切，忘了我只是白四翼主天使，而他，是圣光六翼，天国副君。 多么无聊，多么可笑，我如此自以为是的欺骗自己，他又会怎么想？ 一场闹剧，一个白痴，一名小丑，然后一笑而过？ 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我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那个时候，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我以为他亦会想念我，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在爱他，而他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幸福得天花乱坠。 我始终那么自以为是。 其实少了我，路西法依然可以很幸福。 第四章 “路西法历2月15日，魔王路西法与魔后琉璃于莫斯维亚举行婚礼，特此邀请拉斐尔殿下光临。” 下面是琉璃和路西法的签名。 我崩溃了。 刚听闻时并不相信，但拉斐尔的这张邀请函证明了一切。 路西法，竟要和琉璃结婚，我愣了几秒，疯了一般冲出圣浮里亚，一直往下飞，往下飞。他在下面，我要去找他，只要我和他解释，他一定会选择我，对不对？ 直到站在魔界大门前，强大的黑魔法刺得我粉身碎骨的痛，我依然浑然不知般的往里冲，傻子一般，疯子一般。 在这个时候，我连接近他都没有办法。 梅丹佐把我带回晨曦殿，他说，“米迦勒，你这样做有用么？” 我看着他，哭了。 “米迦勒，你可不可以理智一点，有个天国副君的样子。”梅丹佐拍了拍我的头，又说，“就算非要改变，也要想点方法啊，怎么可以硬来呢？” 想点方法。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或许，这会是我胜利的筹码。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如何去牵制那个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笑了，镜中的自己，红色的长发在空中散开。 现在是耶和华历2月10日，我的时间还很多。 “我主耶和华，或许我们可以用光暗月影来要挟琉璃。”我坐在座位上，低着头说。 耶和华并不看我，庄重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圣殿，“光暗和他有什么关系，就所有，我们又如何找得到？” “我主耶和华，据我所知，琉璃曾为光暗月影首席，毁灭者。”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议论开了，只有神和耶稣一言不发，我又说，“琉璃为大天使时，曾带我去过一次光暗总部。所以，我请求带领黄道十二宫秘密行动组进入魔界，抓捕光暗月影成员。” 耶和华沉吟好久，终于点头，“好，急令黄道十二宫秘密行动组，即刻出发。” 没想到他会这么急，竟叫我们即刻出发。 很久以后，我无数次后悔自己的白痴，耶和华是什么人，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有了秘密行动组，我们顺利进入了魔界，七拐八拐总算找到那个地方。 路西法统领魔界之后，魔界变了很多，到处都在新建，但那片冰原和那座小城竟一丝未改。 来到门前，守卫之中还有识得我，小声讨论。 “喂，他不就是上次琉璃殿下带来的人么？” “对啊，不过看上去身份高了不少 你们觉不觉得，他长得很像米迦勒？” 竟识出了我是谁，看来只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了。我轻笑着向身后的队伍下达命令，光滑的冰原映出了我的模样，分明是相同的动作，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个人的感觉。那么自然，那么优雅。 光暗虽强，但我命黄道十二宫的人设了结界，专门提升神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小城，我们一夜得胜。 回到天界后，我特意去看过光暗现在的领导者，夜尘，沫儿。 他们的姿势，像极了琉璃和路西法。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我一拳打在沫儿腹部。 我知道我的力气有多大，走出去的时候，我想象着她的样子，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清。 回到晨曦殿，我有些难以自控，字迹潦草的写信给琉璃，我说，如果你不放弃路西法，光暗月影将全军覆没。 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可笑。 “怎么了，璃？”路西法走到琉璃身边，问，“出事了？” 她不说话，把信放进了抽屉。 “你准备做什么？”路西法伸手拢过她的长发。 “路西法，我要去一趟第一狱。”琉璃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赶到光暗总部时，那里已空无一人，四处都留有战斗与魔法的痕迹。琉璃看了开城内，不再作停留，回到了莫斯维亚。 准备给米迦勒回信时，琉璃才意识到今天去第一狱完全是多余，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作用。 怎可能放弃他？ 把信发到魔界后，我一直很得意，在我看来，无论如何，琉璃都不会让光暗消失。但她的回信让我大吃一惊。 信的内容很简单： 米迦勒殿下，我拒绝。 琉璃 她，拒绝了。 我以为利用光暗就可以牵制她，那么，她是量定我不敢动手么？ 找到夜尘和沫儿，他们知道琉璃的反应后，平淡得出奇，像早已预料到结果。 夜尘说，“如果这样就能让殿下放弃，琉璃殿下早就死了。” 毫无起伏的语气，仿佛只在说不相干的人。夜尘轻挑的看向窗外，这栋楼下，关押着其余光暗成员。他的目光越过所有的东西，迷失了路线。 我禁不住想起那个人，目光向下，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七天九狱，九天九夜，如此遥远的距离，又怎会是目光可以触及的。我和他，魔王路西法。 回到房间，我决定直接找路西法，要求谈判。 梅丹佐一直赖在我这里，我也算默认了，不得不承认，他比我狡猾很多。 “米迦勒，如果他们不同意，你怎么办？” 我抬起头，把信送了出去，“实在不行，只有杀，反正不是我们的人。” “我才发现你这么狠毒，”梅丹佐笑了，“有一点像副君了。” 副君，我已经是天国副君了，但路西法的光辉又有谁可以盖过？不管在他之后，有多少个副君，就连神，也无法掩饰他的存在。即使整个天界都改变了，也总会有人记住这唯一的圣光六翼。若非如此，现在的天界又怎会此般空落。 路西法，你真的带走了天界太多的东西。 “琉璃，”路西法递给他一张纸，“米迦勒的信。” 琉璃并不再看，把信放在桌上，说，“你想知道什么。”她看着路西法，又渐渐移开视线。 “光暗月影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月影毁灭者，琉璃。”她低头看着地面，指尖颤抖。 心不安的跳动。手臂上传来一片柔软的触感。路西法搂着她，安抚着。 “何必瞒我？其实没关系的，都过了这么久了。”路西法笑了，“那你准备？” 琉璃抬起头，轻声说，“那次带米迦勒去总部时，我就放弃毁灭者的身份和能力了，我也不是月影的人了。” “可你还在乎他们。”路西法说，“至少在乎光暗吧。” “路西法，这不重要，我们不可能不顾一切。“ “路西法，有些事你不了解。” “比如你幼年游走于杀手界的历史？”路西法微微皱眉，“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那么现在？” “恩。” 第五章 “母亲死后，我留在了魔界，因为两种力量的特殊性，我同时加入了光之月影和暗之月影，名为毁灭者。”很快，我在暗月发现了自己的亲生哥哥，亚巴顿的儿子，璃诺。他很宠我，甚至是很爱我。 “我认识了很多人，很多爱我的人，我喝璃诺背着月影创立了一个组织。” “在一次光月的任务中，我见到了你。自那以后，每次到天界，我都会去偷偷看你。再后来，那些爱我的人强到不可思议，光月和暗月决定联合解决它，但我并不知道。” “暗杀你的那天，我停留了一会儿，回到魔界时，消灭他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月影明显处于下风。我不知道对手是谁，直接动用大魔法。月影赢了，而他们，几乎全军覆没。”琉璃轻声吸气，“路西法，还记得那天我冲你发脾气么，就是被米迦勒看见的那一次。” 路西法点头，琉璃说，“那天你说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洛其。”她终于低头忍不住哭了，“路西法，我真的不敢再去回忆他们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很信任我，但却是我亲手杀了他们。” “都过去了，”路西法疼爱的抚摸她的长发。 “我知道，”琉璃闭上眼，“璃诺和我，还有很多人，一起背叛了光月和暗月，这些人就是现在的光暗月影。我左肩上的图案是带领背叛者的诅咒。” 路西法接道，“因为同时背叛光月和暗月，所以诅咒内部会经常冲突，”他看着琉璃，“你又为什么离开光暗？” 琉璃蓝紫色的瞳孔渐渐显出幽媚，“路西法，我杀了我的哥哥，光暗月影，迷恋者，璃诺。” “璃，那这次光暗的事？” “路西法，我不是月影的人了。”声色淡漠，琉璃抬起头，满眼的悲伤再难掩盖，“路西法，他们与我，再没有关系。” 曾经的事，到了现在，算什么？再如何感念，又能如何？ 夜尘，沫儿，亚特，洛其每一个光暗月影的成员，不管你们怎么想，琉璃都已不再是你们的毁灭者殿下了。对不起 “路西法，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无可救药？” 路西法并不回答她，“你真的决定了？” “嗯。” 负过又怎样？我总是那么自私的人。 已知道耶和华历2月15日，我也没有接到魔界的回信，连梅丹佐也开始怀疑我这么做的有效性了。 “米迦勒，你看，路西法到现在都不鸟你，光暗的人又收编不了，你打算怎么和神交代？” 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光暗月影，琉璃，甚至连路西法，我都不算了解，只是单纯的凭直觉认定琉璃对光暗极为在意，就直接行动，真是太大意了。 那又如何向神交代？ 我有些头疼，更让我震惊的是接下来传来的消息。 “米迦勒殿下，梅丹佐殿下。”一个报信的四翼冲了进来，“光暗出事了！” 我和梅丹佐二话不说，立刻飞到了关押他们的幽天楼，最顶层的地方，有一团极大的黑光，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的影子。 梅丹佐拦住想上去的我，“没用了，是狂厌之转移术，以他们的能力，即使是两个人施术也会死掉，算是对神的交代吧。” 狂厌，是三界都颇为畏惧的系列魔法，对施术者的要求极高，即使已死亡为代价，可以施展的人也为数不多。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狂厌，有些害怕。梅丹佐拍了拍我的肩，“别怕，只是转移术。” 一声巨响。 光暗月影的人都消失了，我走到顶层，那里只剩下两具带血的尸体。 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最后梅丹佐把我拖回了晨曦殿。 “琉璃会不会发狂？”我一路沉默，直到坐在正厅时，才回过神来。夜尘，沫儿，光暗现在的领导者已经死了，那个人会有什么反应？ 梅丹佐鄙夷的看我一眼，说，“以她的个性，就是路西法死了也会保持理智。” “路西法”旁边的侍从小声接了一句，神色中深深的黯淡。 他走了以后，圣翼学院重新招生，却几乎没有人去。会去圣翼的人，大都随着上一任大天使长走了。现在的圣翼学院，就像多余的装饰品，立在诺则中心，提醒人们它曾有过的辉煌，天界曾有的辉煌，在那个人的带领下，曾有的辉煌。 耶和华历2月24日，路西法历2月15日。 这几天我都是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度过的，我知道我阻止不了，我说，路西法，你怎么可以这样，违背你的誓言？ 莫斯维亚的烟火与灯光下，那对耀眼到完美的情侣，在祝福中登上了王座，他们是魔界的主人。魔王路西法，魔后琉璃。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里，又有谁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米迦勒？ 我站在晨曦殿窗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无法停歇，无法抑制。 一个人从我身后抱住我，身体不禁一颤，明知道不可能的答案，却忍不住去想。会是，他么？ 我转头一看，梅丹佐。 失落明明白白写在我脸上，他似乎毫不在意，他说，“接受我吧。” 我摇头，“我还想等他。”我还记得他的话，并坚信他不会骗我。 “米迦勒，我说过，你已经背叛他了，你还有资格见他么？” 一句话让我愣了。上次说时我没在意，可是，没错，是我先放手的，为什么要去怪他？ 梅丹佐扶住我的肩，“你是天国副君，本来就有人不满，在这样下去，恐怕连神也会发对你。” “米迦勒，请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 幸福？除了路西法，还有人可以给我么？ 我说，“梅丹佐，我想见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我想见路西法！” 不论身份，不论地点，不论结果，我只想见到他。 哪怕只是见到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我都会无比开心。 梅丹佐叹了口气，“米迦勒殿下，不要冲动。” 我在冲动么，我仅仅是想见到他，连这个都是遥不可及的愿望么？ 在这个时候，他会不会也在想我？在所有的祝福之后，他是不是也会抬起头，试图穿过九天九夜的距离，寻找我的踪影？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唯独你不在意。 你是那么伟大的人，又怎会在意我？ 路西法，如果我真的和梅丹佐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还是有呢么一点点不舍呢？ 我总是这样自欺欺人着，多么可笑。 在与你的对战中，我从来没有赢过。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掌控了一切。你习惯于自己掌控命运，而我再如何付出，也拿不回自己了， 路西法，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第六章 我跪在神面前，说，“求您，让我见他一面，好么？” 神摇头，叹息。 天国副君竟求神要见魔王，落魄到这般地步，我依然没能见到他。这件事几乎弄得天魔两界人尽皆知，所有人都把这看成一个笑话，路西法更是毫无反应。 梅丹佐说，“你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我又何尝不知？神怎会同意，这样只会让我颜面无存。 好在伤心欲绝的还不止我一个，沙利叶走了，加百列亦是在家哭得天昏地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天她照例向我提交公文，在我对面坐下，出乎意料的没有哭泣，她问我，“米迦勒殿下，最近好么？” 我没有回答她，加百列又说，“想见魔王？” 她没有说路西法的名字，我看她一眼，“不止，还想杀了琉璃。” “你认真？” 我轻轻点头，“人界现在不能用魔法吧？”没有魔法，娇弱如她，又怎地得过我？“倒是谢谢你了，让我想起还可以做这件事。” 加百列的神色开始变化，突然轻轻一笑，“你赢不了的，很多年以前，就有人告诉我，即使是神，也难以赢过她。米迦勒殿下，告辞了。” 走之前她回头看我一眼，无限悲哀，无限苍凉。 我认真策划起杀她的事，足足准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不再以泪洗面，终日思考着这件事。我写信给她，说要与他一人在人界会面。 她竟真的只身到来。 琉璃没怎么变，我握住圣剑“炽辉”的剑柄，走了上去。 “米迦勒殿下，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她淡淡开口。 我有些慌张，但还是把台词顺利的说了出来，“早闻琉璃陛下能力过人，所以特邀陛下至人界，以魔界决斗的方式，一决生死。”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已抽出“炽辉”向她刺去。 琉璃没有动，一把剑横在“炽辉”之前，我怔了一瞬，又向她刺去。本想出其不意解决她，现在也只好硬拼了。 那把剑又是一动，我认出了它，是“烟光”，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像在哪里 “是不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她说。 幻术，还是？ 我强作镇定，“对我没用的。” 琉璃笑了，握住“烟光”，“问问你的心，在哪里见过它？” 在哪里这究竟是什么剑！ “‘烟光’，你应该知道的。”她说着，轻轻挥剑，“米迦勒，有些东西是躲避不了的，或许尝试着去面对会好一些。” 话音刚落，“烟光”已击落“炽辉”，直抵我的脖颈。 我害怕得发抖，刚开始就说是生死之战，现在又如何反悔？ “米迦勒，越是熟悉越不能犹豫，你应该懂得。” “杀了我吧。”我说。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强大。 琉璃摇头，“杀你需要等到现在？”她收剑，“烟光”凭空消失。“米迦勒殿下，在耶和华身边，最好小心点。” 我茫然的看着她。 她临走时，又回头，问我，“米迦勒，你喜欢曼珠沙华么？” 琉璃妖媚的双眼在我面前闪动，让我想起了那夜路西法的瞳孔，美丽，妖娆，骄傲，寂寞。就像那一片花海，曼珠沙华。 我点头，分明看见她神色一动，“陛下有种子的话可以给我一些。” 琉璃颇为惊讶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竟向她提要求，忙说，“对不起，如果不行就算了。” “曼珠沙华在天界活不了的，它虽邪恶，但不虚伪。殿下喜欢看可以到魔界。”琉璃微微勾起嘴角，“现在要不要去？” 她说什么？带我去魔界可我现在是大天使长唉。 琉璃浅笑，说，“放心，不会被认出来，要去么？” 不会么，那是不是可以见他，但是琉璃；“那，可不可以去看看他。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去见他一面” “路西法？”琉璃问，“今晚在莫斯维亚有宴会，我可以带你去，但会有人认出你。” “带我去吧。”我说。 她依然是不用翅膀飞行，最后停在魔界大门前。 走进去，她领我到一条河边，两岸全是红色的曼珠沙华，“这是忘川，从第一狱起，到第九狱结束，穿过了整个魔界，在第七狱处与所罗河交汇，上船吧。” 这是我第三次到魔界，去是第一次见到忘川。琉璃轻倚在船边，格外安静。她总是给别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忧伤，甜美，冷漠，或者别的什么，用在她身上都不太合适。 她喜欢疏离的浅笑，但让我觉得很熟悉，就像许多年前曾经相识那般。 “七天九狱，”琉璃说，“第一与暂未定名，二到九狱依次为幻城斯加慕，风城弥亚，契约之城彻陌，双子城巴卡，火城徳亚，魔都莫斯维亚，光城莫尼特，以及副城虚无之城浮末。” 斯加慕？第二狱的撒旦是别西卜吧，他怎么会有这种奇特的品位。 看见了斯加慕，这里很漂亮，我说，“这座城很真实，为什么叫幻城？” 琉璃看着这座城池，声音轻若得几乎消失在空中，“斯加慕，早已是记忆中的城市。” 我怔了，记忆中的城市，斯加慕？ “这座城市我设计的，想找回一些以前的东西。但记忆中的城市，真的只存于记忆中了。”琉璃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她和路西法一样，总是随意而优雅，很少有认真的时候，也很少惊慌，的确比我强很多。 一路顺流而下，直到与所罗河交汇处，琉璃走上岸，低声念了个咒语，我红色的长发瞬间变为棕色，斗篷是黑色，连瞳仁也是明亮的琥珀色。“如果想和路西法说话，我可以帮你变回来，但只要你还不想死，现在最好不要乱跑，知道么？” “你为什么帮我？” 琉璃看我一眼，“米迦勒，即使你已是天国副君，不该问的也不能问。” 不愧是帝都，新起的莫斯维亚甚至超过了圣浮里亚，魔族们来来往往，穿流不息。 “到了。”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殿堂，琉璃说，“这是希勒殿，宴会已经开始了，低调一点。” 她带我从侧门进入。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就在最高的地方，身边是几个撒旦和贵族，下面的人都在聊天，偶尔有人向他致敬，他亦会举杯示意。琉璃径直向他走去，我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她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琉璃陛下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沙利叶笑着，又打量我几眼，面色渐渐惊奇。听说，堕天之后，他原本被封印的邪眼之力得以释放，现在的金瞳倒是和曾经的路西法有些相似。 那些人无不好奇的看着，路西法不以为意，淡淡的说，“他是谁？” 他应该认出我了才对。 激动得无法呼吸，我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如此近的距离，他就在我面前，如此接近，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 琉璃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路西法看着我，轻笑。 我终于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路西法。” 他放下杯子，说，“那先让他到特洛殿等我，你还要走么？” “嗯，”琉璃眨眨眼，“拉哈伯，你送他过去，我先走了。” 路西法点点头，不再看我。 他神色骄傲，眼波平静。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我没能听清。拉哈伯走过来带我离开。 一直到洛特殿门口，拉哈伯才转过身，她说，“米迦勒殿下，请在此稍等。” 拉哈伯也算是个美人，和路西法一起堕入魔界之后，变得更为妖娆。但在如何迷人，也敌不过琉璃那个绝色。 罗特殿不算太大，我坐在书桌边，上面摆满了文书。我百般无聊的翻着，猜想他会对我说的话，会解释，安慰，或是？ 一幅画映入了我的眼帘。是路西法。 一大片曼珠沙华之后，路西法微笑着，倾身而立。右下角有作者的署名，琉璃。 我呆呆的看着那幅画，满目繁华，满目妖媚。 恍若听见他说，“宁在地狱称王，不在天堂为仆。”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梦中，他看着我，无言。 那么，我深爱的魔王陛下，你的答案呢？ 第七章 醒来时，路西法已经回来了，他取下手套扔到一旁，说，“床上去睡吧。” 我有些窘迫，“路西法，我” “有什么事直说。”他好像有些不耐烦。 路西法，竟是这样的态度。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什么事么，为什么来找他，只是想见他，没有理由。“我想见你。” 路西法讽刺的看着我，“你明天就可以走了，米迦勒殿下，你知不知道你不断挑衅她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如此思念，如此努力，他却说我在无理取闹。他是在维护琉璃么？ 路西法看见了那幅画，轻轻皱起眉，良久，他说，“你喜欢曼珠沙华？”未待我回答，冷哼一声，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路西法无论如何也不肯见我，梅丹佐也用传送魔法传消息来叫我回去。 我不死心的跑到了路西法的寝宫窗边，他坐在椅子上，好像有些头晕。 “路西法，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竟是琉璃的声音。 路西法微微抬头，“不会有事的，这么担心？” 琉璃走过来，“这段时间不能乱跑，你竟然去血龙谷，一点也不注意。”她长发散落，穿着黑色的吊带长裙，肩上妖异的图案隐约可见。 “知道了，璃。”路西法站起身，抱住她，微笑，“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半夜一个人跑出去找你了。” 他说什么？ 路西法，昨夜，去找琉璃了？ 我完全不能相信，路西法不是爱我么，我在这里，他竟跑去找琉璃？ 怎么，可能。 琉璃扬起头，说，“以后要我陪你就告诉我，就算有事出去处理，也可以交给沙利叶他们，总之，你不要到莫斯维亚以外，知道么？” 连莫斯维亚都不让他出，路西法出什么事了？ 他宠溺的抚过琉璃的背脊，“那我要你一直陪我呢？” “可以。” “你确定？我很认真的，璃。” 琉璃小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想必也是肯定的回答了。 路西法低头吻了她一下，“没关系，你在就不会有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路西法，真的爱我么？若是爱，现在又算什么，若是不爱，他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回到晨曦殿，梅丹佐看着我，即使已与他确定了伴侣关系，但对他，我一直是不闻不问。而梅丹佐接下来的话让我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说，“米迦勒，我有了我们的孩子。”炽天使都是双性，这意味着可以自行繁衍后代，大多数炽天使都会选择这条路。若是两个人的话，生育孩子的一方所要承受的，将是难以想象的痛苦，从一开始被触碰，到孩子出生，每分每秒，都需要极强的忍耐力。 梅丹佐一直看着我，“米迦勒，你不要他没关系，你不需要承担责任。” “不，”我有些愧疚，他陪我度过了路西法堕天后的时光，对他的亏欠，又能如何弥补？“梅丹佐，我会好好生活的，也会好好对你的。”那个人现在很幸福，我也不能一直这个样子；魔界发展得很好，天界也不会一直消沉。 路西法，我会证明，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没有你天界也可以很好。 而最终，我却不得不承认，你的伟大。 路西法历6600年8月，撒旦之子玛门出生。 耶和华历6601年3月，天国副君之子哈尼雅出生。 再见到琉璃时，哈尼雅已经14岁了。这个年龄对天使来说还很小，天使100岁才会成年，现在的哈尼雅，也只是小屁孩。 我是在耶路撒冷看见她的，哈尼雅也在身边。琉璃坐在酒吧窗边的位置，我和哈尼雅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哈尼雅说，“爸爸，看那个姐姐好漂亮。” 琉璃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安静的看着窗外。我竟已有这么久没有看见她，到现在，我惊恐到连路西法的名字都不可以听见。 我想我应该恨她，恨她夺走了路西法。即使我还是自欺其人的告诉自己，路西法爱我，一直，一直都会爱我。 “不过再漂亮也没有爸爸好看，父亲是天界最漂亮的天使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话，“哪有，只是比我好看的你没见过罢了。”我轻轻摇头。 哈尼雅抬头看着我，“父亲说的是路西菲尔殿下么？” 路西菲尔 “不只是。”还有琉璃吧，我看着她，有些失神。 “父亲认识那个姐姐么？”哈尼雅发现了我的异常，问到。 我正思索该如何回答他，有人叫了我的名字，“米迦勒殿下。”是加百列。 琉璃回过头，目光并不在我身上，而是看着加百列，仅几秒钟，又看向窗外。 加百列也是越发美丽，淑女，唯有提起沙利叶时会难以自控。七天九狱，谁又不是一样？ 她看着窗边的女子，久久无言。 哈尼雅拉了拉她的衣服，“加百列殿下怎么了？认识那个姐姐？” 加百列看我一眼，“你会认识她的，哈尼雅。” “真的么，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去和她打招呼？” “可以。” “不能。”我回答。加百列怎么可以让哈尼雅去和琉璃说话？ 她笑了，“放心，我比你了解她，米迦勒殿下。”加百列微微低头，可是，真的了解么，琉璃在想什么，又有谁知道。手臂上浅浅的伤痕隐约可见。琉璃，真的有人可以了解么？ 我点头，颇不放心的看着哈尼雅走过去。 “姐姐。”他叫道，琉璃先是看了我和加百列一眼，又看向他，“有事么？” 哈尼雅天真的仰着头，“姐姐，你好漂亮。” 额哈尼雅这孩子。 “你很可爱，哈尼雅。” “姐姐认识我？”哈尼雅的口气有些受宠若惊。 琉璃摇摇头“初次相见。” “哦这样啊。” “你该回到你父亲身边了。”她说着，看我一眼，轻倚着窗台。 哈尼雅极为不解的走回来，“父亲，我觉得她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想什么呢！”我揉了揉他的头，让他坐下。 我有些兴奋，已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他有没有变？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温柔，一样隐忍，一样优雅？ 现在我已学会在没有你的世界中存活，但是路西法，我却始终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穿过七天九狱，在世界的底层，是你的位置。 我是那么爱你，路西法。 第八章 “琉璃！” “琉璃殿下！” “璃。”一个男子冲过来，黑发如冥，琥珀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闪耀，“轮回之剑” 轮回之剑，必杀三剑法之首，现在的她根本无法控制，怎么办？璃诺皱起眉。她到底在做什么。 光圈从琉璃身边一点点扩大，外面的人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影。 “夜尘，沫儿，不用叫其他人来了。”璃诺凝视着那个女孩，“琉璃是个很任性的孩子，她想做的事，我阻止不了，你们也一样。” 沫儿睁大了眼睛，“璃诺殿下，您” 夜尘轻轻摇头。谁又不是一样，正因为琉璃，才会有这么多的人叛变，即使是自己，现在不也不希望璃诺这样，但可以理解，真的可以，再怎么牺牲也只为保护她。 “保重。”璃诺不再回头，消失在光芒中，看着眼前的女孩，苦笑。 迷恋者又如何，不管是什么时候，她在意的都不会是自己，她有她的理想，她的未来，更何况，自己是她的哥哥。 光华散尽，尘埃漂浮，琉璃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 璃诺死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琉璃叹气，从记忆中回了过来，“伊莎，不要难过了，他们已经死了。” “墨菲过来了。”伊莎看着吧台上悬挂的类似罗盘的东西，“他知道你来了。” “嗯？” “定位盘，任何人的位置只要在这座城内都会被标注，会来这儿的外人也只有你了。”伊莎皱起眉，“你见见他吧。” 琉璃摇摇头，“不，我先走了。”说着就看我一眼，想往外走，却被伊莎拦住，“琉璃，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不可能恨你，他很想见你。” “但我会逃避。” 伊莎倔强地仰着头，不肯让开。 琉璃有些无奈，“还这么任性。”然后微微歪过头，习惯性地将之间探入肩前的长发，一直滑到腰处，眼神迷媚，“我不想再对你动手了。” 有风穿过冷暖世事，但是有些事，早已不一样了。 “伊莎，我可能几千年都不会再来了，我不希望你这样。” 琉璃是那么执着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从不放弃，在任何对峙中，她总是会赢。伊莎努力仰起头，但泪水依然涌了出来，视线一片模糊，像死去的时候，漫天的野茉莉与曼珠沙华，溶成一片红与白，琉璃的身影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不要哭了。”琉璃摸了摸她的头，哄小孩一般，然后侧过身，从伊莎身旁过去了。“记得转告墨菲，还有暗月的其他人，我很抱歉。” 总是赢不了她，月影毁灭者，是此般骄傲。从加入月影，到天灭杀阵，再到叛变，离开光暗月影，从始至终，她都这么决绝，再多的阻碍也无法拦住她，哪像自己，每次都弄得这么难堪，甚至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透过泪水，悲伤奔涌而来，恍若又看见了他，听见了那夜的声音。 “极夜者伊莎，毁灭者琉璃，a级任务——刺杀路西菲尔，及刻前往，限时明早九点。” “是。” “是。” 一直暗恋的人，竟成了刺杀的对象，伊莎想，若当时自己坚定一点，是不是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呢？ “要动手么？”已经是五点了，路西菲尔一个人坐在湖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尚未成年的他很是苦恼，同龄人都已从神昼毕业了，但自己却一直不行，还有那奇奇怪怪的翅膀，不过耶和华倒是 琉璃轻倚在树上，“伊莎，你到底准备怎么办？”伊莎犹豫了，杀手是没有感情的，而自己却喜欢上了别人，职责与感情，该怎么办？ “我说，你都看了六七个小时了。”琉璃侧过头，“你喜欢他。” “杀手不能有感情。”伊莎说。 “可你已经喜欢他了。” 伊莎站起来，看着琉璃，琉璃勾起嘴角，“既不想杀他，也不愿放弃杀手的身份。” 不想杀他，也不想放弃极夜者的身份？ “注意你说话的方式，这次行动你只是次席！”伊莎有些恼怒，“不要在这里胡说。” 琉璃笑了，轻轻抬头，“我说对了，所以你会发怒。” “你！”伊莎竟无力反驳。是，是喜欢他了。可是月影的极夜者，有资格去爱人么？若是不能，真的要杀他么 “职责，还是感情？”琉璃伸手将手指探入肩前的长发，一直滑到腰处，“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职责，感情。有了感情，就已是犯了杀手的大忌，又怎可为感情不顾一切？ 伊莎看着她轻挑的样子，“琉璃，我完全无法相信，你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杀了他吧。” “全力以赴？” “杀手没有感情，所以必须杀了他，否则” 琉璃接着说，“总有一天，月影极夜者会身败名裂。” “你很聪明。” “可是，”清风拂过，琉璃闭上双眼，“你真的下的了手么？” 下不了手么为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值得欣赏的人，对不对，没有喜欢，没有倾心，仅仅是欣赏他，这才是一个杀手应有的心态，哪怕是身边的朋友，也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未曾相识的天使？ 真的，不能犹豫了。 杀了他，杀死路西菲尔，绝，不，回，头。 伊莎点点头，“你看着就好，我自己解决他。” 有什么好犹豫的，自己可是杀手呢。 琉璃轻叹一声，蓝紫色的眼眸看着伊莎的背影，“杀手为什么不能有感情呢，伊莎姐姐。” “路西菲尔！”琉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路西菲尔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而旁边是提着剑的伊莎。“你怎么可能杀他！” 伊莎抬起头，“你明白，我们必须杀了他。” “你们你们是谁。”路西菲尔吃力地说。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她们究竟是谁，是要杀了自己么。 “月影，极夜者，毁灭者。”伊莎推开琉璃，“你可以死了，路西菲尔。” 剑顺势而至，直抵脖颈，路西菲尔闭上眼，再不知道后来的事。 伊莎皱起眉，“你做什么，琉璃。”黑发的女孩轻声念咒，生生将伊莎的剑逼了回去。 “要救他？” “嗯。” “你这样会毁了你，我不同意。”伊莎盯着琉璃，一字一句，“你不是任性的人。” “如果我是呢。” “你打不赢我，琉璃，你排名在我之上，只是因为你对世界万物的冷漠。” 琉璃摇摇头，“或许是这样，但我可以赢你。” “那，我要全力以赴了。”身为杀手，琉璃，我们真的容不下感情。 剑快要刺入琉璃的身体，伊莎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身体的每个角落传来。 “看看地上吧。”琉璃坐在她面前，满地的血已结为咒印，“你还能赢我么？” 伊莎呆住了，“天灭杀阵。”良久，她抬头看着琉璃，“你疯了你会死的。” 咒印冲天而起，“当然不会，你太低估我了，伊莎。”琉璃倔强的站起来，身上早已是血迹斑斑。 天灭杀阵，是黑魔法中绞杀与捕捉的高级咒印，即使是月影第六杀手夜尘也承受不了，她竟然可以用，但是琉璃，这样做，真的可以么，真的，可以有感情么？ 死亡越来越近，伊莎终于忍不住哭了，漫天的红与白，像被雨不停的冲刷，直到稀释成透明的一片。 “杀手为什么不能有感情，伊莎姐姐。更何况，是我这么任性的人。” 琉璃再也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地上，恍惚间，有人抱起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琉璃。”伊莎在酒吧门口泣不成声，“不要走。”是，我一直，一直都低估了你，琉璃。 来到这座熟悉的城市，我见到了很多爱你的人，认识了很多你的朋友。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猜透过你的心思。 你在世事变幻中骄傲的微笑，风起云涌，时光变迁。你在三界穿行如风，无人可挡。 你想做的事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可以阻挡。 倔强，隐忍。 你总是很安静的样子，到了现在，又有多少人为你倾心？ 琉璃，你赢了，你用你的方式告诉了我，感情的含义。 我亲爱的魔后琉璃陛下，以及您的恋人，我深爱的魔王路西法陛下，请你们，一定，一定要幸福。 因为你们的幸福，是一件无比盛大的事。 伊莎闭上眼，泪水瞬间模糊了整个世界。 妖艳的色彩分不清彼此，看出一朵，一朵绚烂的花。 像曾经，美好的岁月。 像，一瞬间，又好像，一个时代。 第九章 琉璃走之后，我试图去找那家名为lux的酒吧，但却再也找不到了。我也去问过很多人，所有人都不例外的笑着摇头，我甚至要怀疑那只是一场梦。 加百列听说了这件事，惊讶的看了我很久，最后有些悲伤地说，“米迦勒殿下，不要再去想了，lux和它所在的城市，早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 莫名其妙的，泪水冲入眼眶。 不存在了，虽不了解这个城市，但这般真实的地方，一想到不存在就会忍不住难过。 我扬起头，尽力不让泪水流出。我是副君，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下属面前哭？ “那是一座很美的城市，但记忆中的城市，真的只存于记忆中了。” 但记忆中的城市，真的只存于记忆中了。 加百列竟说了和琉璃一模一样的话。 她的目光越过窗台，“听说拉哈伯成为第一狱撒旦了。” 拉哈伯，曾经的大天使，天国中被誉为“灵魂的创造者”尚达奉的恋人。 尚达奉没有堕天，他把自己关在拉哈伯从前的殿堂，我去见过他一次，他一直静静地听我说，最后才淡淡说一句，“我和拉哈伯算什么恋人，对她来说，值得追随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半是抱怨，半是哀伤。 我一直很好奇加百列和尚达奉为什么没有堕天，而宁愿与恋人分离。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因，我竟与身边的人是那样不同。 “是么，水城淼安，那天听琉璃说过，有机会去看看。”我笑了笑，真正感兴趣的大概是那只去过一次的魔都莫斯维亚。现在的魔界几乎是全开放，但天界却越守越严，除了天使，再难看见别的种族了。我知道魔界在他的带领下已经走向了真正的自由，美好，他的理想离他越来越近，我固执的不肯相信没有我在身边他会幸福，正如我没有了他一样。我努力的建设天界，这里还有我最后想向他证明的一件事——没有战争，天界也可以很自由，很美好。 现在圣翼师生的偶像，已不再是那个优雅的男子。我会接替他曾做过的一切，我一定可以做得比他更好。但事实证明，那只是我的幻想。 加百列有些不安的用手指绞着头发，“现在的魔界，每个地方我都很感兴趣。” “但最感兴趣的，是双子城巴卡，”我说，“以及那里的撒旦。” 她有些惊讶，羞涩的低下头，“不是，最感兴趣的，是幻城斯加慕。” 斯加慕！ “那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城市”她出生长大的地方，一定很美。加百列轻轻地笑了。 “父亲，父亲。”哈尼雅一边叫一边走进来，满脸惊恐，“父亲，我刚刚见了乌列殿下，他听我说了那天的事，他说，他说，那天我见到的是魔后琉璃陛下。” 哈尼雅看着我，“真的是么，父亲？”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哈尼雅还只是个孩子。加百列也沉默了。 “可是，父亲，魔族怎么会进得了天界？” 听到这句话，我猛然想起了暗之月影，还有琉璃那时微笑的样子。 “极强的跟踪隐蔽能力，我训练的，是吧，墨菲殿下。” 有些骄傲，有些讽刺，有些轻佻。 我摸了摸哈尼雅的头，“哈尼雅，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他睁大了眼睛，“天界守得那么严，怎么进的来？” “月影。”加百列若有所思，轻声吐出这两个字。哈尼亚满腹疑问，“月影，那是什么？” “自魔界之初到现在，一直横行三界的杀手组织，其中光月几乎消失，暗月和光暗月影现在都是由琉璃全权指挥，绝对是三界第一杀手组织。”加百列说，她扬起头，嘴角微扬，“不管是月影的哪一支队伍，它所有的成员，都会永远铭记她，琉璃。” 哈尼雅呆了好久，才道，“可是，魔界尚武，魔后陛下那么弱，怎么•；” “谁说的？”我看着他。 “神昼的老师和同学都这么说啊”哈尼雅微微歪过头。 “不要相信这些东西，”我皱起眉，想起了那年的经历，“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魔法强得堪比魔王陛下。” 哈尼雅显然没听过这些，对历史的了解更是什么也没有，“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父亲和加百列殿下都不动手。” “对啊。”我勉强笑了一下，我自己从回忆中扯出来。 “不过再厉害也一定没有父亲厉害，父亲是天界最伟大的天使。”他想了想，冲我笑了。 “不。”加百列看向圣殿的方向，又把目光移回哈尼雅身上，“哈尼雅，永远不要惹这个人，即使是神，也难以赢过她。”我亦曾不相信，但却不得不承认，对么，母亲？ 不夜城圣浮里亚的阳光向瞳孔深处延伸，但再如何强烈的光芒，也照不亮两个时代前阴暗的耶路撒冷。那一年，琉璃18岁，加百列21岁，乌列22岁。那个夜晚，是加百列与乌列，终生的阴影。 加百列轻叹一声，不再说话。哈尼雅倒丝毫不顾气氛，“这怎么可能呢，神是万能的啊。”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现在的天界已不如从前，曾经不可比拟的天界，现在又真的敌得过魔界么？什么最高种族，什么光明国度。天界紧闭着大门，自欺欺人的宣称着荣耀。从创世起就无比辉煌的天界，在第一任副君离开不足50年后，竟面临被赶超的境地。多么讽刺。 在圣浮里亚，这里的任何角落都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三座殿堂，基督殿，圣殿，以及晨曦殿。 三座建筑都很耀眼，高得看不见顶，那里的主人，是神。耶稣，耶和华，米迦勒。 晨曦殿里的人，已不是那个随意优雅的男子，多年前的仰望，现在却做不到了，我是米迦勒，天国副君。 耶和华历黄金时代于7841尘记6630年终结，白银时代开启。 耶和华历白银时代31年，魔王路西法爆发天魔四战。 第十一章 梅丹佐不安的看着图纸，“米迦勒，魔界已经攻到第二天了。” 这次战争路西法似乎不太重视，主将是暗之月影的次席驭风者玮祎，而副将竟然是尚未成年的魔界王子，玛门。 “连加百列都下去了，听说那小孩很有战斗力呢。”他摇摇头，神色很是担忧，“你打算？” “先打着呗。” 梅丹佐似乎有些不相信，“米迦勒，已经打到第二天了，在这样还不搞得民心不稳？” 当然会的，达到了现在，我想回避的不仅仅是那个人，还有玛门，很多人都说他像他的父亲。这种并不确实的传言，让我有些不敢面对他。 “久攻无效，魔界也会民心动摇吧。”我说。 “你怎么知道他攻不下？那又怎么和神说？” “这” 莫斯维亚，凌德殿。 路西法站在阳台上，已经是十二月，和圣浮里亚一样，莫斯维亚是个没有季节的地方，但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二日，整个魔界都会有一场由魔法催动的大雪，听说，这场大雪，不是因为堕天节，而是因为那天是魔后琉璃的生日。没有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更不知道是什么人弄的。有人说是魔王路西法，也有人说是暗恋琉璃的人。还有一种说法，是最为离奇，也是最为靠谱的，这是天魔一战时消亡的贵族——迪兰斯家族遗留的阵法。因为民间有言论说，一战期间，迪兰斯家族的长老尼托尔亚拉卡别斯希勒迪兰斯曾给他的儿子阿斯拉迪兰斯写过一封信，信中有提到在十二月二十二日出生的人，但那封信在一战中随迪兰斯家族消失了，而那时的人们也都死了，没有人说得出确切的答案，雪依然在莫斯维亚的十二月二十二日下着。 “堕天节快到了，要不要停战？”琉璃坐在镜前，身后的女子认真的挽起她的长发，时不时看一眼镜子。 路西法漫不经心的转过身，“随便，玮祎和玛门怎么想？” 妖艳的双瞳，半挽的长发垂至胸前，“可以了，莉雅。”琉璃拿起一个黑色的发饰插在发间。奇特的图案却又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含义？那是无数年前，他们，共同的标志。曾称霸一方，曾跌入低谷，却不曾绝望，哪怕在被最信任的人杀死的时候。 “玮祎觉得暂停比较好，毕竟那些士兵也累了。”琉璃看着镜中的自己，微笑，“防守也可以采取结界。” 路西法走进来，沉吟几秒，说，“那好，让他们于十二月十七日撤军，至于结界” “我去。” “让玮祎做，你不要乱跑，知道么？”他俯下身，吻在琉璃的额头，“不要任性。” 琉璃站起来。说，“知道了。路西法，今天有事么？” 十二月二十四日，竟又到了他们的祭日。 斯加慕，幻城斯加慕，记忆中的城市，真的只存于记忆中了。 “我陪你。”路西法温柔的抚摸着她，琉璃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到斯加慕。” “嗯。” 整个斯加慕都和从前一样，却又和从前彻底不一样了。 琉璃和路西法坐在一家忘川边酒吧的房间里。光影交辉，墙上闪着妖艳的光芒，窗外的曼珠沙华，一如千万年前的斯加慕。如此美丽，如此悲伤，如此绝望。 “何必勉强自己。”路西法看着失神的琉璃，放下酒杯，抱住她，“想哭就哭吧，璃。” 虽然第二狱的撒旦是别西卜，但整个斯加慕都是琉璃设计的，奇特的风格让所有人惊奇而痴心。琉璃是一个充满秘密的人，即使那天说出了光暗的事，依然有所隐瞒，一群爱她的人，是谁？她又为什么杀死璃诺？ 路西法指尖抚过琉璃光滑的皮肤，这么久了，她一直极力回避着那些她不为人知的过去，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琉璃回抱他，受伤的语气缠绵在路西法耳边，“对不起，今天这么任性” “不要说了。”路西法吻上她的唇，几秒后，缓缓松开，“我很开心你叫上我。”然后疯狂的亲吻她，把琉璃压在沙发上，声音略低一些，试探的搂过她的腰，“可以么，我很久没有碰你了。” “嗯。” 很累，快要睡着了。 路西法从她身上起来，抱紧她。琉璃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微微喘息。 那些花愈渐妖艳，愈渐致命。恍惚间，有人在说，“看那里，曼珠沙华，是最适合你的花，喜欢么？” 红色的海洋，仿佛这世界上只有这一种颜色。 “那它的花语？” “是你的未来，不详，分离，悲伤的回忆。” “嗯？” “你会明白的，我的璃。” 琉璃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路西法站在窗边，端着红酒向外看。 “路西法。”她叫道，声音很小，路西法一下子转过身，放下酒杯走过来。 他坐在床边，扶着琉璃的背让她坐起来，“还好么？” 琉璃点点头。 “那就好。”路西法把她抱在怀中，“还要么？” “不了，我要走了。” 路西法有些失落，“又要出去么？” “嗯，”琉璃笑了一下，“回来陪你。” “不要任性。” 第十二章 创世日快到了，战争还没有停止，我有些担心。 哈尼雅固执的选择了神昼，我和梅丹佐都没有说什么，我们都知道，哈尼雅很温顺，但在某些方面固执得可怕。是的，梦想比什么都重要，这一点上，他很像那个人。 听说，现在的魔界很漂亮，很开放，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进去看看，战争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平民的生活。天界则不然，一，二天界不说了，第三天若雅甚至第四天耶路撒冷都不复往日的热闹。 早请示，晚汇报。即使身为大天使长，我也不能像他那样肆意妄为——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不要说杀大天使了，就是杀个灰二翼都不行，还得找理由，哪有他权力大？当年在他身边的沙利叶，阿撒兹勒什么的都比我牛。 哈尼雅很喜欢天界，又格外喜欢天界的黄金时代。他常常翻着厚厚的《天界史》对我说，如果他生活在黄金时代该多好。 天界一日不如一日，而魔界的进步日新月异。 圣浮里亚没什么变化，依然是满城金色，只是换了些人，换了些身份，圣翼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那个由路西法带领的时代终于过去了。 纵然这样，也不断有天使堕天。天界越来越封闭，越来越保守；贵族们越来越猖狂，平民却几乎无法生存没有人说什么，我也不会。因为这就是天界，现在的天界，虚伪，肮脏，几乎所有人都依附于一位或几位身份地位颇高的人才得以生存。我没有勇气去毁灭它，敢做的，大概只有那个人。 很久以后，一个人在圣殿顶端极骄傲的笑，黑发如冥，妖媚的神色席卷了整个世界。 每每记起，我总是忍不住颤栗。再没有词语可以形容那时的那个人。低头的瞬间，所有的骄傲，冷漠都再难看见，我忽然那记得，他从未这样看我，从未有过。 “母亲回来了？”玛门转身看向琉璃，嘴里抱怨着，“这么早就让我们回来，很无聊哎。” 琉璃笑了笑，“路西法呢？” “难得啊，琉璃陛下肯主动找路西法陛下了。”沙利叶走过来，深蓝的发丝散至肩处，嘴角含笑，“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一起走吧。” 离开迪特殿，沙利叶一反常态的没有说笑，良久，他低声道，“陛下见过加百列殿下了。” 空气有些湿润，像涩涩的泪水。 “嗯。” “那她” “她过得还好。”琉璃打断了他的话。 加百列喜欢白色，很喜欢，很喜欢，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而还有一种颜色，亦是让她迷恋。 曾经的耶路撒冷开满了这两种颜色，洁白的野茉莉，以及妖艳绝望，或红，或白的曼珠沙华。 记忆中的女孩，在花丛中邪魅的笑，嘴角并未上扬，只是感觉，仅仅是感觉，她在笑，邪魅得整个世界为之失色。 年幼的他们都深深记住了那个夜晚，那是加百列第一次见到她。 “琉璃？”路西法放下笔，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事么，沙利叶？” 被问者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金色的邪眼在夜色下有着明月般的光芒。“没什么大事，阿撒兹勒这几天有点忙，让我把这个给你。”沙利叶拿出一沓文件，“德亚的堕天节庆祝安排。” “放那儿吧，还有事么？”路西法一直盯着琉璃。 沙利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这样啊，那，不打扰两位点陛下了。” 琉璃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这几天很忙吧嗯？” 话未说完，路西法在他侧面抱住她，把她揽入怀中，“你去过第三天战场了。” “嗯。唯一有孩子了我去看看。” 路西法笑了，“狩夜者的？”双手从背后探至琉璃身前。 “狩夜者离渐，我看着他们做的。” “那么，有没有勾起我的璃的欲望呢？”路西法轻轻吻她的脖颈，“以你的自控力，我还真是难以判断呢。” 琉璃反过身，吻他，“你觉得呢？我对那种事么什么感觉。” “原来我找了一菩萨。真是任性。”路西法抱起琉璃，走进一个房间，把她放到床上，“不管做不做，今晚睡我这边。” 暗色的绸缎垂下，隐约看得见她的身形。 琉璃换好衣服，躺下，“还站在这里么？”她看着路西法的身影慢慢变低，两只手伸了进来，轻轻搂住她。 然后是头。路西法俯身吻她，不肯松口。看她妖媚的双瞳中映出自己的脸庞，黑发如歌，黑瞳似夜，占有的欲望从心底席卷而来。 疯了一般吻她，额头，眼，嘴，脸，脖颈，肩，以及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他吻了很久，琉璃沉默的看着他。 终于，路西法忍不住开始挑逗她，尝试着脱下她的衣服。 “不就是想做么？”琉璃笑了一下，坐起来，头搭在他的肩上。 路西法开始脱衣服，动作很快，却不失优雅，然后脱下琉璃的衣服。衣物散落在床上，重重叠叠，分不清彼此。 光透过层层绸缎，朦朦胧胧照入他们的空间。 琉璃躺在床上，轻轻抱着路西法，肩上的图案愈发诡魅。她抿着唇，手指有些不安的刮着路西法的背。异物一点点深入，窗外的曼珠沙华，越来越妖艳，繁华的魔都莫斯维亚中，来来往往的魔族穿行在绚丽的星空下，没有人会看见这里。 路西法耐心的进入，黑瞳在夜中看着身下的女子。 大约还剩四分之一时，他猛然加快了速度。琉璃微微扬起头，轻哼一声。 异物在身体里游动，路西法有些难以控制自己，越来越深入，终于到了底线。 琉璃的身体骤然僵硬，幼年的记忆在一瞬间被触碰。 有人来了，是谁？银发金瞳白衣，他是谁？是天界的人么？他要做什么？ “琉璃，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小女孩缩在一个角落，惶恐的看着来者。 头被强迫抬起，几乎要哭出来。 “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那个人笑着，把她从角落拎出来，模样格外美丽，却残暴得令人发指。 衣物被扯掉，小女孩不住的颤抖，双腿被用力拉开，直到最大限度。 硬物勃然冲入体内，痛得几乎死去，腿不禁收紧，却又被生生拉开。 战后的魔界成了一片荒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可以救她。 泪水迅速漫过脸庞，再如何反抗也只是徒劳。 无力挣扎，身体掌控在他手中，女孩的瞳孔随着异物的深入而放大。 发丝混着泪水湿漉漉的贴在眼旁，恐惧的拼命摇头。嘴被堵住，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他口中。 不知过了多久，几天，几个月，几年，几个世纪，仿佛无止境的攻击终于停止了。白衣男子抱起她，飞进已没有生气的魔王殿。 清理伤口，穿衣服，他对女孩格外温柔。 他说，“你怀孕了。”那时的神色竟是兴奋。 琉璃睁开眼时，路西法已换好衣服坐在床边。 “还好么？”他伸手拨开琉璃眼上的发丝，然后把她抱入自己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看她漂亮的眼睛在视线中眨动，“要起床么？” 琉璃轻应一声，指尖缠上路西法的黑发。 路西法帮她换好衣服，继续抱。沉默了很久，终于，他说，“昨天，对不起，我太过分了。”未待琉璃说话，就堵住了她的嘴。 漫长的吻几乎没有终点，良久，路西法终于松开，看她勾起嘴角，微笑。 很多年以后，同样漫长的吻结束之后，她只是皱着眉，一言不发。 那时魔界的盛景一如她极美的双眼。 事后，耶和华问，“路西法，如果可以，你会选择回到过去么？” 路西法轻笑着，摇头。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闪出一片光芒。 梵花坠影，浮云飘散。 第十三章 按照魔界给的路线，我们顺利进入了第一狱。 第一狱的撒旦是拉哈伯，迎接我们的是堕天使安白士。 “欢迎米迦勒殿下光临魔界。”安白士颇为有礼的向我欠身，“撒旦拉哈伯殿下已前往莫斯维亚，特派本人迎接米迦勒殿下。” 我点点头，回礼，跟着他走。 接下来的几狱也都没有撒旦前来，哈尼雅有些不安，“父亲，你确定不会有埋伏？” 我摇摇头。 我们已经到了莫斯维亚外围。整个第七狱都是莫斯维亚的范围，所罗河流淌着，曼珠沙华沉默的绽放。 河的对岸，一个男子邪笑着，看着我们。身后有大批魔族，都沉默着。 巨大的钢板缓缓下降，搭在我们这一端。我带着天使们走过去。 黑色的长发，精致的容颜，红色的领口衬着雪白的皮肤。；太像了，太像路西法了。 我有些难以呼吸。 他只是微笑，“欢迎米迦勒殿下，我是魔界王子玛门。” 他就是玛门？琉璃和路西法的孩子？ “谢谢玛门殿下前来迎接，那么” “请米迦勒殿下以及您的副官先到迪特殿休息，军队我们也会妥善安置。”玛门轻声唤道，“亚克拉斯。” 一条紫色的长龙拖着马车而至，身后跟着大批龙和鹰鹫兽。玛门坐进去，又伸出手来，“请进。” 我仔细打量起玛门，狭长而妖媚的眼，透出微亮的酒红，嘴角上扬，就连那随意的姿势都那么相像。 马车的窗帘被卷在一边，我看向外面。魔都莫斯维亚比上次来时更加繁华，灯火交映，人来人往，这样的盛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哈尼雅也颇有兴趣的看着窗外，“父亲，我们回去也养龙好不好？” 我还未回答他，就听见拉斐尔说，“天界是没有龙的。” “可是，我在书上看见路西菲尔殿下就养过啊。” 玛门笑得有些轻狂，“如果你可以说服耶和华，并且从血龙谷弄到龙蛋的话，当然没问题。” 哈尼雅怔了，我也怔了，这这是一个和哈尼雅年龄相仿尚未成年的人说的么？他是小孩么？哈尼雅和他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玛门倒不介意，只是笑得更加轻狂。“对了，晚上八点有欢迎宴，几位殿下记得参加，在希勒殿。” 到了迪特殿，哈尼雅和拉斐尔都各自进了房间，我一个人坐在大厅，不知道做什么，一想到自己已到了魔界，就会格外开心，恍若梦中。 我坐在那里发呆，直到拉斐尔和哈尼雅出来叫我。 “米迦勒殿下，我们该走了。”拉斐尔站在我面前，金发垂至肩处，脸上温暖的笑着。 我抬起头才发现，已经7点45分了。我站起身，向外走去。 今天是路西法历12月21日，听说明天会有一场雪，莫斯维亚已有了些许寒意。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希勒殿。 不难看见他，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他都是最耀眼的。 路西法也看见了我，迅速走下来，“米迦勒殿下到了。” 跟他走下来的还有几位撒旦，却没看见琉璃。 我带着天使走过去，低声嘱咐，“不管怎样，这是别人的地盘，能忍的是尽量忍。” “欢迎米迦勒殿下来到魔界。”路西法击掌，有人端上两杯酒，他端起一杯，向我示意。 我定了定神，端起另一杯。 路西法仰头，一饮而尽。我有些恍然，魔界的就比天界辣些，我有些不适应。喝完以后，我把杯子放在一边。 沙利叶走上来，“米迦勒殿下觉得魔界如何呢？” “很漂亮，”我说，“特别是第二狱和魔都。” “斯加慕，嗯，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路西法点点头，笑得有些骄傲。 还是和从前一样美丽，优雅。 哈尼雅抬起头插嘴道，“那里全是暗色调，很不适应。还是莫斯维亚这样好些。” “对啊，斯加慕太压抑了。” “就是嘛，哪里好看了。” 身后的天使们也议论纷纷。气氛有些尴尬，我连忙打圆场，“黑暗原本就是魔界的主调，这样挺好。” 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第四狱撒旦度玛冷哼一声，“天界就有光明？” “当然。”哈尼雅说，“神是仁慈而万能的。” 听到这句话的魔族都笑了。女士们或低下头或用扇子挡着嘴笑，极为注意形象。 路西法也在笑，他看向哈尼雅，“你就是哈尼雅殿下？” 哈尼雅点点头，目光与路西法触碰的一瞬间又缩回去，但依然固执地扬着头。 阿撒兹勒和别西卜在一旁指指点点，似笑非笑地看着哈尼雅。 “魔族是邪恶的，神族是善良的，对么？”路西法手指扣住酒杯，轻轻晃荡。 “对。” “但邪恶，不就是耶和华所谓的原罪么？与生俱来的原罪，是真正的人性，而强迫他人抑制人性，这就是仁慈么？” 哈尼雅还想反驳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路西法身体微微倾斜，显得更加妖娆，“再说，若他真是万能的，为什么不消灭我，为什么让你们来谈判？” 哈尼雅彻底呆了。魔族们都自发的鼓起掌来。 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拉斐尔也沉默的站着。 过了半天，哈尼雅道，“路西法陛下，击败你的是我父亲，别忘了。” 沙利叶和萨麦尔在路西法身后笑成一团，阿撒兹勒说，“对啊，是你父亲，所以你也很伟大。” “是的，我不会忘记。”路西法看了阿撒兹勒一眼，黑色的瞳孔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永远不会。”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看向了我。心底的防线瞬间崩溃，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哈尼雅气结了，一个人跑到角落。人群渐渐散开，拉斐尔也有些恍惚，我和他两个人站在窗边。 “米迦勒殿下，拉斐尔殿下，”路西法从后面走过来，“怎么了，两位看上去有些烦心。” 我和拉斐尔转过身，我说，“刚才哈尼亚冒犯陛下了，请见谅。” “没有关系。”路西法依然淡淡的笑着。 “斯加慕真的很漂亮。”拉斐尔向他微微欠身，“琉璃陛下设计的很好。” “嗯，刚开始也有人反对，但现在的斯加慕很让人向往。” 我有些想笑，那些人肯定是被他强行压下去的，“陛下不怕民愤？” 路西法摇头，“我很自信，所以她喜欢的我都会尽力为她做好。” 我和他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我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但很难过，真的。他说，他会尽力去做另一个女孩喜欢的。 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琉璃一个人躺在第九狱万魔殿中自己的寝宫沧炎殿。 突然开始头痛，景象一幕幕闯入她的脑海。 “我的名字是，琉璃。”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赌就赌，我赢定了，耶和华。” “当然，不后悔。” “耶和华，我以为你了解我。” 竟然是这样，竟然，会是这样。 路西法自己与耶和华，竟然，是这样。 多么可笑。 第十四章 琉璃勉强集中精神，飞回莫斯维亚。 跌跌撞撞的走进房间，侍从们都有些惊讶，从未见过琉璃这般失神。 她坐下没多久，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琉璃低着头，一言不发。黑色的长发零散的垂在沙发上。 “琉璃，你回来了。”路西法走过来，琉璃竟毫无反应。 路西法笑了，“怎么，吃醋了？”然后半蹲，强行抬起她的头。 “你”路西法不禁一震。琉璃终于有了点反应，看着路西法。但她的样子，却像是，一具木偶。 “发生什么是了？”路西法完全想不出什么样的事可以让她变成这样。 琉璃微微摇头，还是不说话。 浓郁的夜色几乎让人窒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竟然，只为一个赌约？ 路西法抚摸着她的脸，脖颈，锁骨，肩，最后，他说，“不愿意告诉我么，那你也不要太在意，你这样，我很心疼。”说完抱起她放到床上，“很晚了，睡吧。” 手被抓住，床上的女孩发出微弱的声音，“路西法，不要走。” “我不会走。”路西法反握住她，“你等一下，我换衣服。” 琉璃紧紧抓着他的拇指，“不要，我怕。” 路西法想了想，又抱起她，替她换好衣服，自己也在床边换好，躺在她身边。 关了灯，琉璃被路西法抱在怀中，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 宏伟的莫斯维亚，不夜城圣浮里亚。走过了七天九狱，千万年的时间，无尽的爱恋，却是因为 真的很累，太无聊了。 琉璃的手指缠上他的长发，“路西法，如果” “嗯？”路西法吻在她的额头。一瞬间，琉璃有推开他的冲动，可是没有，反而伸手捧住他的脸。精致的脸蛋，妖媚的双眼，黑白相衬。他爱我，是的，他总是容忍自己做的各种任性的事，总是尽力让我开心，可是，我呢？我爱他么？路西法，如果，你知道了这一切，会是什么感受？ “对对不起•；”泪水涌出眼眶，他的脸变得有些模糊，“路西法，对不起，我” 唇被堵住，他眼中深深的幸福与爱恋被无限放大。路西法放开她的嘴，温柔的拭去她脸庞上的泪水，声音软得几乎把人融化，“没有关系，你开心就好。” 你开心就好 琉璃抓住他的手，“对不起，路西法，我利用了你。” 窗外开始飘雪，风穿过整个世界，触觉分外敏感。抱着她的身体瞬间僵硬。 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凌德殿安静得可怕。 良久，良久，路西法轻声叹息，“你也是刚知道，对么？” 琉璃惊愕的看着他。 “一定是这样，对么？”路西法说，“你也很难过吧。” 没有人回答他，琉璃咬着下唇，不说话。 路西法顺着她的背脊向下抚摸，“你一直都是真的喜欢我，一直都不知道是在利用我，是不是。” “对不起，”琉璃摇摇头，“不要问了，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路西法抿了抿唇，说，“不管怎么样，琉璃，我都爱你。” 琉璃还是不说话。 “你在自责。” “嗯。” “但你没有做错什么，璃，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知道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么？”路西法疼惜的吻了一下她的左脸。 “嗯？” 路西法用力抱住她，伏在她耳边说，“琉璃，你现在是不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承担所有的痛苦与责任？” “你喜欢我么？” “你爱我么？” “那么现在，琉璃，告诉我，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时间在一霎那沉寂，整个世界都只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仿佛又回到了婚礼的那个夜晚，所有人都在期待她肯定的回应。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比那时还要紧张。不仅仅是幸福，更多的是不安，愧疚，与感动。 琉璃死死咬着唇，一丝腥味从口中传来。路西法飞快的舔去她唇上的血，“不愿意就告诉我，不要勉” 他话未说完，脖颈被琉璃搂住。女子闭着眼，话要依靠口型才能明白。 她说，“我，愿意。” 泪水无止境的向外涌，只记得他，只记得他的温柔，他的宠爱，“已经是凌晨了，睡吧，璃。” “嗯。”琉璃缩在他怀里，有些疲惫。利用过又怎样，至少现在是爱他的，至少过去千万年间是爱他的，至少，和他在一起，彼此很幸福。 醒来时，路西法已经醒了。窗外在飘雪，已经是12月22日。 “生日快乐，亲爱的。”路西法微笑着抱起她，亲吻。 琉璃有些羞涩的回应，“路西” 不要再说那件事了，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今天忙么？”琉璃搂住他，问道。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整个魔都，这样的景象已很熟悉。但再大的雪，也盖不住那一片片曼珠沙华。 路西法笑得有些邪气，点头，“很忙，要陪你。”然后看着她换衣服，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前身后，“路西法，你不去见米迦勒么？” “嗯？没关系的，他又不是小孩子。玛门和沙利叶他们会管。” 琉璃看着他，“不会很失礼么？” “要不你和我一起？” “路西法没这个必要吧。” 路西法拉起她的手，说，“我不放心。”又刻意压低声音，“琉璃，其实你比谁都任性，不是么？” 琉璃笑了笑，并不反驳，跟着他向外走去。 满目银色，白得耀眼。 路西法突然拉住她，“先去卡亚殿，好不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生日礼物么？” “你猜呢。” 琉璃摇摇头，说，“又卖关子。” “那就去看吧。”路西法有些霸道的抱起她，“你会喜欢的。” 琉璃有些无奈，侧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12月22日，魔界最大的节日堕天节的第一天，也是魔后琉璃的生日。魔界子民们都会狂欢庆祝。多年以后，当她不再在身边时，堕天节的狂欢竟有些形单影只。 喜欢看她的眼睛，很漂亮，很漂亮，像最美的盛景，让人痴迷。 她喜欢妖艳的曼珠沙华，和洁白的野茉莉。 她喜欢幻城斯加慕，以及耶路撒冷。 她喜欢一个人坐着，一个人哭泣。 她喜欢把什么事都埋在心底，一个人承担。 她总是很决绝，但事后会对因为这个决定而受伤害的人很愧疚。 她总是不愿面对自己伤害过的爱自己的人。 琉璃，你知道么，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竭尽全力想要你幸福，想要把所有会让你难受的事替你清除。 琉璃，你知道么，世界上爱你的人有那么多，所以你的幸福是一件如何伟大的事。 琉璃，你一定知道，我爱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昨晚路西法没有参加完宴会，11点多就走了。 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我有些失落，也有些欣喜。不管他怎么想，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几乎可以每天都看见他。多么美好，思念了几十年，我终于，可以每天都看见他，每天都名正言顺的看他，和他说话，冲他微笑。我想，我一定要把这一切都记下来，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过了这一个多月，下一次见他，不知会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或许几千年，几万年，几个尘记，甚至超过一个时代以后。 记得在天界时，我总是会想，他见了我之后的反应，每一次，我给自己的答案都不一样，但却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他那么平淡，像看陌生人一样看我，优雅而随意。他没有变，还是和当年一样耀眼，一样美丽。 我和哈尼雅还有拉斐尔起得有些早，直接到楼下吃过早餐，在正厅讨论去什么地方。 “今天是堕天节，我们在莫斯维亚随便逛应该都可以看见很多有趣的活动。”拉斐尔说。 我看了看窗外，现在才六点钟，魔界的街头还有些空旷，“那万一路西法陛下派人来接我们呢，如果我们不在岂不是很失礼？” “这倒是•；•；•；•；•；•；那我们就呆在迪特殿？”哈尼雅坐在一边问道。 “可是，如果路西法陛下没有派人来呢，我们不就错过今天的活动了？” 我有些犹豫，按路西法的性格，肯定会派人来，大概是因为我们起得太早了，所以人还没来。不过如果我们判断错误，今天早上的活动就算是错过了。“这样吧，我们等到八点半，如果没有人来，我们就自己出去。” 魔界真的很漂亮，路西法做得很好，他把这样一个黑暗的地方，建设得如此令人向往。 他现在幸福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者是，不敢回答自己。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变了，我知道我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不可以冲动，不可以任性；我知道我是天国副君，他是魔王；我知道他有妻子，有孩子，知道自己同样有家庭；我知道自己不能不顾一切，不能对不起很多人；我知道天界——我生活了千年的地方，再受不起第二位副君的堕落•；•；•；•；•；•；我想明白了，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他或许还和从前一样，但我不一样了。 我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米迦勒殿下，拉斐尔殿下，哈尼雅殿下。”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闯入了原本安静的迪特殿。 我回过神来，眼前的人竟是桑杨沙，“有事么？” 桑杨沙微微欠身道，“路西法陛下邀请三位殿下至卡斯汀大剧院欣赏魔界舞蹈《血祭天舞》，不知道三位殿下意向如何？” 桑杨沙堕天后六翼只剩了四翼，红色的长发变为了黑棕色，一点也没有了天使的影子。 “当然，那，请带路吧。” 桑杨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出迪特殿。 穿过几条街，一座宏伟的建筑立在了我们面前。主体是银色，上面有各种风格的装饰，巨大的银兽矗立在门前，耀武扬威的姿势，骄傲的神情，爪中银色的巨镰还带着血色，透露出魔界的尚武与疯狂。 “请进。”桑杨沙拿出请柬，小声和门卫说了几句，带我们进去了。 里面来来往往的全是高等魔族，偶尔还可以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桑杨沙带着我们直接到了正中间一个黑色的房间。我们走进去，这个房间极大，面对舞台的一面装的玻璃，里面只有七位撒旦和他们的家属。 “哟，陛下这么宠她，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为琉璃陛下准备的生日礼物啊，难怪这段时间都不见我们。”阿撒兹勒笑得特别yd，手肘捅捅萨麦尔，两人对视一眼，狂笑。 •；•；•；•；•；•；这几个没形象的。 路西法笑了笑，低头吻躺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哦哦，好亲密啊，”沙利叶也跟着起哄，“陛下，要不不看了吧，送您和琉璃陛下回去了•；•；•；•；•；•；” 萨麦尔接话道，“就是嘛，不如不看了•；•；•；会卡亚殿吧。” 路西法抬起头，看一眼他们，“胡说什么，我哪像你们想的那样。” 桑杨沙扣了扣门，路西法那一圈的人都朝这边看来，我有些尴尬。 “米迦勒殿下来了。”毫无起伏的语气，随意，优雅，“随便坐吧。”他甚至没有认真看我，目光又飘向琉璃。 沙利叶他们也没安静几秒，又开始起哄。 “不过，这次的礼物让陛下这么费心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呢。”阿撒兹勒说。 别西卜也来劲了，“就是，陛下•；•；•；•；•；•；是什么嘛，给我们说说。” 路西法还是笑，“不行。阿撒兹勒，看不出你还会对除了那个以外的感兴趣。” 他•；•；•；•；•；•；他这话什么意思。会对除了那个以外的感兴趣。那个•；•；•；是哪个？ 我看了看房间里的人，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莉莉丝。 亚当原来的妻子，莉莉丝，因不服亚当而离开伊甸。 拉哈伯见我看着那个女子，就对我说，“米迦勒殿下，是的，那是亚当原来的妻子，莉莉丝，现在是别西卜殿下的妻子。” 莉莉丝，她才走不到40年，就已是别西卜的妻子？ “那个男孩，”拉哈伯指了指不远处和玛门在聊天的男孩，“未利旦，他们的孩子。” 什么！连孩子都有了。 这世界发展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表演开始了，璃。” 虽然不是对我说的，但我还是飞快的转过头，当然不是看表演，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他。 琉璃坐在路西法身边，路西法一只手搂住她，把她的上半身搂到自己胸口处，另一只手支着下巴，不动声色的浅笑。 哈尼雅昨天被路西法弄得很没面子，今天学乖了，默默地看着。拉斐尔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路西法和琉璃亲密的样子很不爽，也只好沉默。我们三个人像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也没人管。 舞蹈确实跳得很好，再配上场景，真的是恍若血祭的梦境。但是，这样的场面，却有些熟悉，尸横遍野，宫殿空无一人，是天魔之战么，可是，我没有到过战场，那是•；•；•；•；•；•； “喜欢这个舞蹈么？”路西法突然问。 我有些不确定是问谁，正考虑要不要回到，路西法补充道，“米迦勒殿下，拉斐尔殿下，哈尼雅殿下。” 拉斐尔点点头，“很不错，很有血祭的意境。” “对，这么庞大的场景，给了我们身临其境的感觉。”我说。 哈尼雅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舞蹈。 “怎么会身临其境，”琉璃说道，“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怎么会知道？” 听到这句话时，我又一次成功的走神，进入恍惚的状态。 身临其境，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经历过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第13到第15章 第十三章： 我有些没心思看表演，低着头，好像也没有人注意到我。听见拉斐尔说，“这个舞蹈很别致，从来没有见过。”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 我抬头，迎面而来的是阿撒兹勒的冷笑，“不过好像不对我们的高贵的米迦勒殿下的口味。”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路西法说，“很正常，《血祭天舞》讲述的故事，在天界看来，是极残忍的。” “就是嘛，连有些魔族都会不寒而栗，拉斐尔殿下竟然觉得很别致？”别西卜说，“陛下最近越来越喜欢这些了。” “还不是这个小变态喜欢，”路西法轻轻捏了捏琉璃的脸。 “你才变态。” 路西法笑得很温柔，“好，是我变态。”又吻她一下，“继续看吧。”眉眼间掩不住的宠爱。 其实琉璃还是变了一些，不再像在天界时那般冷漠，但也仅仅限于对路西法的温柔。我看过很多他们之间的故事，才知道，在天界时，路西法和琉璃，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浪漫，或者说，比传说中的更浪漫；琉璃任性了几个时代，路西法纵容了她几个时代。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觉得路西法是爱琉璃的。 果然是《血祭天舞》，我只看了中间一小段，就再没有其他的念头，只觉得无法忍受。再看哈尼雅，他倒有些兴趣，不过也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的样子。 “这个舞蹈是有原型的吧。”拉斐尔一直盯着舞台，问道。 路西法回头看了他一眼“拉斐尔殿下知道这个故事？” “嗯，很古老的故事了。” 琉璃默不作声，路西法依然浅笑，“原来是这样，拉斐尔殿下知识渊博，果然名不虚传。” 拉斐尔谦虚而勉强的笑了一下，目光不知又飘向何处。 最后一幕，竖起战旗，君临天下。漫天的殷红落下，几乎撒满世界。像一场盛大的祭奠，是一场完美的毁灭。 我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竟出现了幻觉。 仿佛看见那个女孩，仿佛认识她。 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无尽妖娆。只是，她的美丽，快乐，忧伤，绝望，都再没有人陪伴，再没有人安慰，再没有人欣赏。 我竭力忍住想哭的冲动，过了很久，场上响起久久不息的掌声，那个演员走下舞台时，我本能的失控的大叫，“不，不要！” 整个房间的人都看向了我，完了，这次出丑出大了。 路西法也沉默的看着我，拉斐尔似乎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全场也就一个人没有看我，琉璃。气氛特别尴尬，路西法估计也被我弄得无语了，又转回去，和琉璃接吻。一群盯着我的人中间，两个人在那里接吻，这场景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又想起那年梅丹佐的生日宴，他们两人在耶稣身旁若无其事的亲密。想起那年他对我说的话。 “对不起，米迦勒殿下失礼了。”拉斐尔终于回过神来，开口道。 沙利叶邪邪一笑，“失礼嘛，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他们竟没有为难我，我们一起走出卡斯汀大剧院。 “陛下，我们好久都没有去过血龙谷了。萨麦尔说。 阿撒兹勒斜着眼看他，“有多久啊，你才从第三狱来就想回去了？” 哈尼雅倒颇有兴致，想开口说什么，又忍住了。 “陛下，今天去那里玩嘛。”萨麦尔不理阿撒兹勒，走在路西法身旁。 “我说，萨麦尔，哪个女人把你勾住了，这么急着回去。”别西卜搂着莉莉丝的腰，轻笑着说。 “陛下•；•；•；•；•；•；” 路西法只是看向琉璃，“要去么？” “你定吧。”琉璃挽着他，显得格外娇弱。 哈尼雅渴望的看着我，我有些无奈，哈尼雅的确还是个孩子。“传说中的血龙谷么，听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不如今天去看看？”算了，帮一下他吧。 “嗯——那个地方，很危险的。”别西卜有些犹豫。 路西法略带讽刺的看我一眼，“米迦勒殿下也想去？” “见识一下吧。” “恐怕会被吓到。”阿撒兹勒冷冷看着我，讽刺得更加明显。 火气又上来了，我强忍怒意，“阿撒兹勒殿下别忘了，我可是天界第一战士。” “这种事，和杀伤力没有关系好吧。”玛门站在路西法身后，微微笑着。 路西法摆摆手，“既然米迦勒殿下想看看，那我们就去吧。” 血龙谷，果然地如其名，血腥得令人恐惧。 听见琉璃轻声唤道，“波塞迪安冬。”一条黑色的巨龙飞了过来，它看见我，几乎是本能的要进攻，琉璃拍了拍它，“别胡闹。” 龙立刻安静下来了，其他人也都唤来了自己的龙，路西法的龙也是黑色，纯粹的黑，一如他现在的瞳色。 “上来吧，米迦勒殿下，拉斐尔殿下，哈尼雅殿下。”琉璃侧坐在巨龙身上。我有些不敢上去，微微摇头。 琉璃一只手抚摸着巨龙，一只手撑在龙身上，“难不成米迦勒殿下想要自己穿过火岩？” “嗯？”火岩？那是什么？ “穿过火岩，才能到血龙谷，如果不骑龙进去，恐怕要走十几天。” 这里，还不是，血龙谷？ 我惊了一瞬间，点点头，骑上了龙，哈尼雅和拉斐尔也坐了上来。 龙纷纷起飞，我数了数，大致有十几条。 “所有去血龙谷的人都是骑龙进去么？”哈尼雅问道。 “大多数是，但魔族第一次捕捉自己的龙时进去，因为没有龙，所以只能自己进去。” “陛下的龙是•；•；•；•；•；•；” “我自己去捉的，我还在天界时迪安冬就跟着我了。”琉璃将手指探入肩前的发间，一直滑到腰处。 拉斐尔仔细地看着这条龙，说，“波塞迪安冬是龙族的首领吧。” 琉璃点点头。 “琉璃陛下的能力果然名不虚传，连龙族之王都征服了。” 琉璃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波塞迪安冬渐渐放慢速度，我以为到了，可是别的龙都没有减速。渐渐的，波塞迪安冬与另一条红色的龙飞到了一起。 “别西卜，帮我管一下迪安冬。”琉璃站起来，我这才看见那条龙身上是别西卜和莉莉丝。 “那，莉莉丝？”别西卜也站起来，问道。 “上次她不是说想要龙么，我找了一只龙蛋，”琉璃左手上的银链轻轻晃动，“今天带莉莉去做最后的破壳。” 那边的女子一下就兴奋了，有些不顾形象的叫道，“真的，在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和路西法一个习惯，卖关子。 莉莉丝好像没想这么多，恨不得马上飞过来。别西卜笑了，“琉璃陛下小心，早点回来。” “龙蛋么，我也想去看！” 原来我们这边也有一个兴奋的。哈尼雅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叫了出来。 琉璃并不太惊讶，微微侧头，“哈尼雅殿下也有兴趣？” “嗯，我也想养龙。”哈尼雅使劲点头。 “米迦勒殿下？”琉璃询问的看向我。哈尼雅缠在我身旁说道，“父亲，去嘛，正好看看，去吧•；•；•；•；•；•；” 别西卜已经抱着莉莉丝飞了过来，“其实可以去看看，琉璃陛下在那里肯定不会有事。” 莉莉丝已经等不及了，“你们要去么？” “好吧，拉斐尔殿下去么？” “一起去吧，我也不用待在迪安冬这里了。”别西卜说。 拉斐尔微微抬头道，“不了，你们去吧。” “别西卜，上次被它吓到了？” “谁让它上次这么凶。” 琉璃拉起莉莉丝的手，向下飞去，我和哈尼雅紧紧跟在后面。下面是熔岩一般的东西，连我都有些害怕，听见琉璃声音极温柔的说了一句，“不要往下看，莉莉。” 原来琉璃温柔的能力也不是虚的，她和路西法怎么就这么配呢•；•；•；•；•；•；哎，不对，路西法应该•；•；•；喜欢我的。 一直飞到离那些“熔岩”不到5米时，琉璃停在了一个洞口前。特优雅的牵着莉莉丝，走进去。我和哈尼雅则要惨些，差点一头撞在石壁上。 走到岩洞的尽头，一个水蓝色的蛋在精致的容器中静静地躺着，莉莉丝呆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我•；•；•；我可以上去摸摸它么？” “当然，”琉璃笑得略带甜美，“你走到它前面，用左手食指按在顶上七芒星的位置，它就会破壳而出，然后再按在它头顶的七芒星，直到它完全钻出壳，知道么？” 莉莉丝既兴奋又紧张的走过去，颤抖着伸出左手，按在蛋的上方。 “喀，喀喀”蛋裂开了，一颗水蓝色的脑袋探了出来，莉莉丝惊喜地叫了，手按在它的头顶。 我也有些激动，哈尼雅在旁边更是兴奋得不得了，两眼放光。 只有琉璃安静的站在那里，微笑。 突然有些讨厌她，为什么我们都无法平静的时候，她可以笑得那么安静。又想起了路西法堕天时，她躺在他怀里，微微仰头，嘴角上扬，宛如一尊神明，在血腥之中，她依然那么纯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而我却做不到。 为什么她可以留在路西法身边，而我不行？ 第十四章：莉莉丝小心的抱着那条龙，走了过来。 “回去以后可以让萨麦尔帮你养，大概再长半年就差不多了。”琉璃拍了拍她的肩，微笑道。 哈尼雅突然想到了什么，“琉璃陛下，龙蛋不是要自己找才行么？” 琉璃笑出了声，让人迷魂颠倒，“本来是这样没错，要么自己找到龙蛋，要么征服一条龙。不过，这个蛋被我施过一些魔法，所以会认莉莉丝。” 哈尼雅听得很认真，有些失落。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龙。 “我们要快点上去了。”琉璃从莉莉丝身后揽住她的腰，往上飞去。 远远就看见了波塞迪安冬，它实在显眼。琉璃踩在龙背上，放下莉莉丝，别西卜过来看着她们，“好可爱的龙，我摸摸。它叫什么名字？” “别乱碰，可能会唤醒它的记忆。名字？问莉莉丝。”琉璃伸手拦住他。 “哦。”别西卜讪讪收回手，“那要等多久？” “一天吧。” 莉莉丝一直抱着小龙，爱不释手，“它是我们家的第二条龙，就叫，赛肯德吧。 “嗯？”别西卜疑惑了。琉璃笑得很是妖媚，看着莉莉丝。 “2nd，难道不是么？”莉莉丝天真的说。 这•；•；•；她这是什么逻辑，赛肯德，2nd。音译得太•；•；•；太标新立异了。 四人被集体震倒，莉莉丝问，“有什么不对么？” 琉璃坐下，笑道，“没什么不对，很不错的名字。” “那，陛下，我先带她回那边了。”别西卜无奈的看着莉莉丝，抱起她，飞回刚才那条红龙身上。 波塞迪安冬加快速度，又飞到领先的位置。 龙群降落在一块空地上，魔族们纷纷走下来。 “我倒是真的好久没来这里了。”阿撒兹勒从龙上跳下来，站在路西法身边。 路西法看了看四周，“我也是，琉璃好久没来了。”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传说中的血龙谷，真的是血红的一片，残忍更胜曼珠沙华，却不及它美丽，不及它悲伤，不及它绝望。 拉斐尔呆呆的看着这里，一言不发。 龙族的发源地，血龙谷，像是记得什么，却又忘了什么。龙在自己的主人下后就飞走了，路西法走过来，勾住琉璃的腰，声音略低，“今天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知道么？” 琉璃难得服从的点头。 旁边那几个不安分的又在起哄，突然有些心烦，不想看见他对别人温柔，也不想看见他去关心别人，特别是琉璃。 怨意消散时，我才发现自己已变得如此爱吃醋。 很怀念被他宠的日子，怀念他的温柔，他的笑容，他的妖媚，她的优雅，被他宠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梅丹佐虽然也很宠我，但远不及他温柔，而且在做那种事时从不让步，常常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想，现在她在路西法身边，一定很幸福，就像当年的我。 有时候会想，如果那是和他一起堕天，大不了死在一起，多好，免得现在这样，此般难堪。但我知道不能，我不能堕天，只是为了他，我一定不能堕天，任何人都可以，我不可以，耶稣说，如果我堕天，神会杀了他。而他，还有这么多的梦想与心愿，怎么可以死？ 路西法一直特别温柔，偶尔垂头吻她，便是一阵起哄。 琉璃只是沉默的任由他肆虐。 因为血龙谷四周的火岩，雪下不到这里，满眼红色，别具一番风味。 那是•；•；•；•；•；•； 前方有一大片树林，白色的一片，下面却又生长着红色的花朵。 “雪树和血罂粟，”拉斐尔说，“还是那么漂亮。” 度玛抓住把柄问他，“听拉斐尔殿下的口气是以前来过？” 拉斐尔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没有来过，但曾见过它们的照片，刚才口误，请见谅。” 哈尼雅紧跟在我身后，他看了前方好久，说，“其实很悲伤，我突然觉得好难过。” “雪树与血罂粟，本就都是以血为生，这里有它们的融合，自然有很多生命死亡。”路西法笑了，“树林的尽头，就是魔界的血海了。” 血海，血的海洋，却真真切切的存在。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龙的长啸，我不禁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抬起头，天空中有一条白色的龙在挣扎。拉哈伯说，“不认识，那个人是在捉龙么？” “管他的呢，我们去血海看看吧。”萨麦尔和阿撒兹勒搭在一起，无所谓的笑笑。 路西法摇摇头，“下次有空再去吧。，今天去看看内城。” “内城？”那是什么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 “看见那座山了么？”路西法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问，我点点头，他放下手，“那座山里面，就是还没修完的血龙城，也就是刚才说的内城。” 进了城，我才看见这座城的宏伟。虽然完全建造在山体中，但它的宏大还是让人难以想象。 建筑人员在里面来来往往，看见路西法那一群人都会欠身行礼。 整座城以红色为基调，渲染出一片绝望，忧伤，与沉默。就像那片花海，妖娆的曼珠沙华。 不详，分离，悲伤的回忆，都是它最美的花语。 据说，那是魔王路西法最喜欢的花。 爱一个人，总是会忍不住去模仿他的一点一滴，就像我，也因为他而爱上这种美丽的花。 那一年，我终于明白，他爱上这种花，是因为另一个人。 那个人给自己定下的命运，不详，分离，悲伤的回忆，她是真正的曼珠沙华，开在这个世界，开在他的生命。 血染红整个世界，那抹妖艳的色彩早已在他心中，再不会消失。 他的记忆中，始终有这样一个人，骄傲，坚强，决绝，隐忍，强大，冷漠，安静，但在自己身边，她曾无比温柔。 记得她很少真正的笑，记得她悲伤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快乐的样子。 一直陪在她身边，只是希望她可以更开心一些，只是希望她可以更幸福一些。 第十五章： “睡了么，路西法。”琉璃面对着路西法躺在床上。路西法抱住她，在她的脸上吻着，“没有，怎么了？” 心里很乱，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路西法•；•；•；•；•；•；” “嗯？”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去告诉他，最终到来的结果。 两个人在床上相拥，却并没有放纵。 良久，琉璃勾着他的脖颈，小声说道，“路西法，如果•；•；•；如果，我们最终•；•；•；•；•；•；” 最终的结果难以出口，这算是什么，命运么。 “最终怎么？”路西法不动声色的安抚着她，问道。 琉璃再次陷入沉默，像寂静的夜，无声无息。 “如果我们最终不会在一起，你会怎么办？”琉璃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曾经永远不会想的问题，现在已真切地停在自己面前，如果最终不会和他在一起，自己又会怎么办？ 路西法笑了，他轻柔的刮刮琉璃的脸，“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回答我，好么？”琉璃几乎要融进他怀里，声音有些颤抖，长长的睫毛在空中颤动。 “你希望我怎么做？” 琉璃闭上眼，头靠在他的胸口，“你想怎么办？” “在我身边，现在你幸福么。”路西法微笑着，伸手盖住她的眼睛，“或者说，愿意留在我身边么，宝贝儿。” “嗯。” 路西法抓住她的手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分明感觉到她身体的异动，看她深深埋着头，泪水在自己怀里蔓延开来，路西法抚摸着她的长发，掩不尽的宠爱，“不要哭了，亲爱的，我会心疼的。” “路西法•；•；•；对•；•；•；•；不•；•；•；” 脸被一双手托起，面前的男子不由分说的吻了上来。有点难过，看着他沉默，一如那片美丽而绝望的花海。 你说，那片花海象征的，是不是也是他的命运？不详，分离，悲伤的回忆，美丽到令人窒息。 唇不知何时松开，路西法看着琉璃，“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 “曼珠沙华，是最适合你的花，喜欢么？” “是你的未来，不详，分离，悲伤的回忆。” 琉璃被他抱在怀里，突然有一点明白了。 曼珠沙华的传说，被打下地狱的恋人，化为曼珠沙华的花与叶，紧紧相缠，永不相见。追求未来的时刻，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梦中那么熟悉的声音，只是记不起来是谁。 “睡了吧，明天还要出去。”路西法拍了拍她的背，闭上双眼。 “几点了？”琉璃睁开眼，天生带着无尽魅惑的瞳孔看着路西法。 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一直向下滑，偶尔稍稍用力。手从外侧绕到大腿内侧，轻捏一下。琉璃不禁一颤，腿本能的收紧。 手没有抽出去，在那里反复刺激，终于探入了最隐秘的部位。 琉璃咬着唇，靠在他身上。 “放心吧亲爱的，还早呢。”路西法一边说，一边熟悉的在她敏感的地方轻轻挑逗，另一只手慢慢褪下她的衣服，“不要去想其他的。” 路西法仔细地吻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敏感部位。 身体像背负了魔咒，欲望竟被挑起。“路•；•；•；西•；•；•；•；法。”叫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撒娇的口气。 路西法笑了，继续刺激她，声音温柔得让人酥掉，“怎么了？” 不过路西法也真是强人，前几天才被打击到，现在就又开始了。 “我•；•；•；忍不住了•；•；•；•；路西法。”琉璃妖媚的说，眼波多了几丝水光。 路西法笑得更加灿烂，伏在她耳边说，“你的眼泪很漂亮，璃。”然后伸出手，轻轻抹去，“不过我不想看见你哭，知道么。我希望你快乐。” 门外的沙利叶犹豫着不敢进去，刚才和萨麦尔他们赌两位陛下在做什么，没想到他们真的在•；•；•；•；•；•； “站在门口做什么，沙利叶。”路西法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沙利叶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有事么。” 沙利叶低着头，目光极力回避床上的两人，“陛下，我们该走了，已经9点了。” “低着头做什么，阿撒兹勒他们没有告诉你？”略带调戏的口吻从魔王陛下口中说出，让人更加惶恐，“你先出去吧。” “是，陛下。” 琉璃躺在路西法怀里，微微喘息。她刚刚才被路西法抱出浴室，身上残留着水珠，松软的浴袍随意的披着。 “有多久没有这么主动过了，璃？”路西法笑了笑，“自控力没以前好了，亲爱的。” 琉璃半睁着眼，无尽妖娆，“还不是你要挑逗我。” 路西法没有反驳，轻轻把琉璃放在床上，“好了，你自己换衣服，还是我帮你换？” “你想我撒娇？”琉璃微微挑眉 。 “这我倒想起了，”路西法吻了吻她的脸，“刚才那种撒娇的样子呢。” 女子有些羞涩的偏过头，把目光移向别处，但浴袍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又滑开一些，露出了肩上妖艳的图案。堕入魔界之后，越来 呵呵 我跪在神面前，说，“求您，让我见他一面，好么？” 神摇头，叹息。 天国副君竟求神要见魔王，落魄到这般地步，我依然没能见到他。这件事几乎弄得天魔两界人尽皆知，所有人都把这看成一个笑话，路西法更是毫无反应。 梅丹佐说，“你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我又何尝不知？神怎会同意，这样只会让我颜面无存。 好在伤心欲绝的还不止我一个，沙利叶走了，加百列亦是在家哭得天昏地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天她照例向我提交公文，在我对面坐下，出乎意料的没有哭泣，她问我，“米迦勒殿下，最近好么？” 我没有回答她，加百列又说，“想见魔王？” 她没有说路西法的名字，我看她一眼，“不止，还想杀了琉璃。” “你认真？” 我轻轻点头，“人界现在不能用魔法吧？”没有魔法，娇弱如她，又怎地得过我？“倒是谢谢你了，让我想起还可以做这件事。” 加百列的神色开始变化，突然轻轻一笑，“你赢不了的，很多年以前，就有人告诉我，即使是神，也难以赢过她。米迦勒殿下，告辞了。” 走之前她回头看我一眼，无限悲哀，无限苍凉。 我认真策划起杀她的事，足足准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不再以泪洗面，终日思考着这件事。我写信给她，说要与他一人在人界会面。 她竟真的只身到来。 琉璃没怎么变，我握住圣剑“炽辉”的剑柄，走了上去。 “米迦勒殿下，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她淡淡开口。 我有些慌张，但还是把台词顺利的说了出来，“早闻琉璃陛下能力过人，所以特邀陛下至人界，以魔界决斗的方式，一决生死。”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已抽出“炽辉”向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