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奇缘》 1.变故 盘古开天、灵智初开,在这浩瀚的神州大陆上处处透着生灵之气和荒芜死气。 久而久之因天地间的变化,在这神州大陆上陆续的恒生出一些生灵。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也包括《人类》和《妖兽》。 随着文明的发展,一些个别的生灵经长年对天道的探索和追求而悟得天道,习得仙术、仙法,有了超凡的身体素质以及天地威能,从而开始得意忘形、逆天行事。 有了能力,也就有了欲望,而欲望越大也就愈发贪婪。 时间一长,他们发现在周身的事物中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贪婪,便开始了对他人进行侵略和侵占为目的的仙术大战。因此整个神州大陆上是战火连天、生灵涂炭,遍地的人类和妖兽的尸体,腥气扑鼻。最终,他们的行为终于触怒了上苍,认为这些行为违背了天道定数,逐渐被其所毁。整个神州大陆也是被其牵连,饱受天灾人祸之苦,几度经历了毁灭与重建的过程。 经过了几番的轮回和以往的经历和教训,人类和妖兽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均都达成共识,约定各自回到自己的领地,互不侵犯。还各自把身边领悟仙术、仙法的人和妖兽组织起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联盟。 特别是人类联盟,更是接连推举出几位修为与才智兼得的人,共同领导着人类联盟,一边抵抗着天道对人类的侵蚀和毁灭以及他人的侵犯,一边开始着手重建自己的家园。 从而便开始了他们第一次的团体性生活。 当然,有了团体也就有了组织,有了组织也就跟着有了纪律性的生活以及繁文缛节。 不过,其中有极为少数的人,因自身的狂妄和懒于遵守这些繁文缛节,甚至不屑于天道的惩罚,执意逆天行事,更是给人类和整个神州大陆带来了无穷的灾难。这些人均都凭着自身的天资聪颖和才华洋溢,在修仙之路上是遥遥领先他人。但最终,却在领悟天道的过程中误入歧途而叛离了人类联盟,更是与人类联盟起了无数次的冲突。 后来这些人被人类联盟称之为《魔》,而人类联盟逐渐被称为《仙》! 从而整个神州大陆的势力从此便分成了《仙》、《魔》、《妖》三大联盟势力。 ****************** 距上次天灾后的重建已有八百年有余…… 经过八百年的重建,各个联盟势力的力量都在不断得壮大、慢慢地恢复元气。整个神州大陆上也逐渐有了生气,百姓们也各个是安居乐业,大有太平盛世之势。 只是随着联盟势力的恢复,在三大联盟之间大大小小的争端也逐渐的多了起来,暗潮涌动…… ****************** 漆黑的夜晚,注定永远都不会平静…… “不好了……!不好了……!” 远处传来几声惊恐、嘶哑的喊叫声,弄得这空荡荡的大殿里是回音连连。加上那尖锐的声音听着十分的刺耳,不觉间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让人浮想联翩。 大殿内外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场面也是不再可见,连那些看守大殿的执勤弟子们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大殿,给人满是凄凉之意。 大殿正门上方挂着一块诺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不失正气和阳刚的三个金漆大字:《万剑门》,看这块匾上的字体可真是别出心裁,与众不同。往大殿里头看去,最深处摆放着一张镶着金色条文的太师椅,左右两侧均有八张一样大小的檀木靠背椅,看来是用于议事和接待宾客之用。 正中央处,背对着大殿前门站着一个满脸病容的白衣老者,但其身上却不经意间散发着一股只有强者才拥有的气息,但在这股气息之中隐约能察觉到一丝不妥之处,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劲。看他虽一头长须白发,可其相貌却与这一身外表毫不相符,显得甚是年轻。看他背负着双手,抬头望着太师椅上方那笔划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剑气冲霄》,眼神幽幽、一脸的愁容和疲态,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使这位一代宗师如此烦恼、发愁。 随着刚才那一声令人不安的喊叫声,老者缓缓地转身向大门方向望去,一眼便瞧见此声音的主人。 看此人面色慌张、一脸的污泥和血渍,身上的黄白色道袍也已被血液染成了暗红色。但看着心神慌乱,身形却丝毫不乱地快步向老者跑了过来。一看便知,此人的修为颇高、功底扎实,片刻间就到了老者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不好了…!掌门师叔…!” “外面怎么样了?”看着眼前的来人,老者淡淡地问道。 听老者问起,此人便道:“全都完了……!九宫剑阵被破……梁长老他们都已战死……,那些手下弟子也是跑的跑……死的死。我跟白长老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却让我先过来通知掌门师叔,他就孤身一人去抵挡着那些人……。” 见此人说罢,老者瞬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便缓缓转过身继续看着那《剑气冲霄》四个大字。 良久,只听老者一声轻叹:“唉……!恐怕白长老此刻也是凶多吉少了……。妄我当年年少轻狂,在列祖列宗面前扬言说要弘扬本门武学,带领门下弟子走向天道。可没想到事隔百年,刚有所领悟却不幸遭逢此劫……,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说完望向门外,又看了看陈长老,道:“罢了……,罢了……!起来吧,陈长老。你去收拾一下,趁他们现在还未到这,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闻听此言,陈长老心中一急,便问:“掌门师叔,何出此言?我陈万全拜在万剑门少说也二十年了,就算没有亲情也有感情尚在……,怎可说走就走!”说完当即起身,便要伸手去扶这位老者。 老者此时也是因遭逢突变而心神恍惚,也不再理会陈长老的一言一举,只是站在原地开始愣愣的发起了神。原本还算年轻的脸上,此刻也是因为如此的巨变而变得顿时苍老了不少,眼神中也满是无力和沧桑感。 陈万全此刻也是把老者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眼神游离不定。不知道是在想着如何去安抚这位掌门师叔,还是如何去挽救如今发生的一切,还是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再看老者,自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默默地想着年少时不顾家人的反对而独自上山拜师学艺的情景……,刚刚有所成就时师傅却撒手西归,临走时还亲手交给自己一本不知从哪弄来的残决和本门的剑诀心法,握着自己的手千叮万嘱一定要把本门武学发扬光大,迈向先人所求的天道之路……,后来更是凭着自身的聪慧和武学天赋硬是把本门功法练到至高而力压群雄登上掌门之位……,而后带领着师门千辛万苦的走到现在,途中所经历的艰辛等等…… 想着想着,老者是越感悲痛万分,心中一口气没咽下去当即便呕出一口鲜血,口中不觉间也是叹气连连、咳嗽不已。 猛然间,随着老者的吐血以及咳嗽声,在旁一直注视着老者一切的陈万全双眼红光一闪即逝,与此同时出手袭向老者后心处。一看陈万全的左手冒着腾腾紫气,瞬间形成为一把凌厉无比的剑气,看那形状像是一柄锋利无比紫色短剑护在其手臂上。 眼看就要攻到老者后心处,只见刚才为止还心神恍惚的老者,也是突然感受到了身后所传来的杀气,想也不想就运起自身的剑气,回身便要抵挡身后传来的威胁。只不过出自老者手中的剑气除了那种原有的刚劲和霸气之外多了一种飘渺之感,像是明明看在眼里但却无法肯定他的存在一样。 这诸般变化让陈万全心里着实吃惊了不少。 本来直到刚才出手前的那一瞬间,可都是精心计划过了的,可以说是胸有成竹。刚才在老者发呆的时候陈完全就一直在暗暗地计算着,等着老者对周围事物完全失去警戒和心神一乱的那一瞬间出手,打算一击建功。没想到的是,老者的反应竟如此的迅速,这一下就给陈万全弄得吓了一跳,心顿时凉了半截。可转念一想,既然到了这地步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想罢双眼精光爆盛、一咬牙便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直取老者后心死穴。 紫色的剑气犹如出海苍龙般地在俩人之间狂飙肆虐,而俩人的身影也在高速的运动当中忽隐忽现、闪烁不止,所到之处更是剑气纵横、乱石纷飞。在咫尺间的这俩人均都已用尽了毕生功力,把身法以及剑法施展到了极致,相互比拼着、厮杀着。 看情形,似乎是要把对方杀死才肯罢手。 俩人周围的空间因这两道剑气的摩擦和不时的碰撞而变得扭曲不堪,而空气也因此顿时稀薄了不少,让人倍感窒息。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那么得突然、那么得迅速…… 胜负只在一念之间,究竟是谁胜谁负? 2.灭门(1) 游走在大殿中相互拼杀的这一老一少,都在为了一击杀掉对方而拼命地攻击对方的要害,而到最后俩人都已放弃了防守,一味的攻击再攻击。只是不知道像他们这种疯狂打法能挺到什么时候,换做别人估计是早已登上极乐世界了。 突然…… “啊!” “额!” 只听两声闷哼声响起,场中顿时血花四溅、一支断肢同时飞出。而两人在经过了激烈的碰撞之后,也猛的向后退了三丈有余。 随着俩人的后退,场中由两道剑气所形成的紫色光芒逐渐变得黯淡了下来,周围那原本变得扭曲不堪的空间也慢慢地恢复了原状。俩人周身的地上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缺不堪的桌椅板凳的碎片和星星点点的血花,以及那支已被喷出来的血液染得通红而不知道其主人是谁的断肢。原本俩人所站之处更是出现了一道深深地裂痕,空气中也夹杂着摩擦过后的焦味。 再看俩人面色苍白、相互怒目而视,彼此眼神里都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恨意和杀意,还有老者的不明所以。 看着对面这个一脸邪笑、又用嫉恨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陈万全,老者似乎很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但却迟迟没有问出口,只是一直紧闭双唇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视如己出的年轻男子。 心想:“好你个陈万全……!枉我平日里待你不薄,没想到如今却反过来算计我!我……呕……!” 这一想,心中那颗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激动当即又呕出一口鲜血。 而刚被陈万全那一手偷袭所造成的后心处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把老者身上的白袍染的一身通红。 虽然凭着自身的修为和刚对天道有所领悟而对周身的事物比以前更加敏感,所以硬生生的把陈万全的剑气给挡了下来,不过因仓促间动了真气,反被真气反噬而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加上因为之前多次的呕血,所受的内伤也是随着老者的情绪波动而愈发严重。 伤口处还不时的流着血,不知道这种流法,老者还能坚持多久。渐渐的老者发现浑身上下开始发麻、无力感开始蔓延全身,呼吸也变得急促,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心想,定是失血过多和所受的内伤造成的身体负担。 “意外么?” 恍惚间老者的耳边响起了陈万全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声,带着无限的怨气和恨意。 “是很意外。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咳!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眼前不断咳嗽的老者,陈万全突然发狂似的大笑:“哈哈!哈!为什么?好!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从我入门以来在众人之中数我悟性最高天分最高,不管做什么,学什么都是最快。可至你悟道修仙以来已传授数人仙术,唯独我,却说没有什么狗屁仙缘灵根无法走向天道,不肯传我仙术。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毁了你,毁了万剑门!这一天让我等的好苦,不过还是让我等到了!哈哈……!今天我就亲手毁了这一切,以卸我心头之恨!哈哈!” 看此时的陈万全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口沫横飞地向老者怒述着一切。只是仔细一瞧,发现他的左臂赫然已变成断肢,从断臂伤口处不断地流着血,看他那疯狂的举动加上这个伤口之状更是恐怖之极。 “呵呵!咳…!愚蠢!” 意外的,听到的竟是老者的一句笑骂声。 连那近乎疯狂的陈万全也顿时止住了一切举动,愣愣地看着老者,露出一丝异色。不过这种异色在转瞬间恢复了正常,看着眼前的老者淡淡的道:“愚蠢?哼!我是很愚蠢。不过…。。,今天你却要死在我手上!” 说完也不顾左臂的伤,强行运起了剑气便慢慢地走向老者。只是此时陈万全的剑气显得有点虚浮,明显的缺少了原先那种强劲和罡气,看来左臂上的伤,也是负担颇重。 一步,两步,三步…… 大厅里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到能听到俩人的呼吸声、心跳声,每个声音都听着真真切切。很显然,经过第一次的交锋两个人都已经很疲惫了。加上失血过多,两个人的脸色是变的越来越苍白。 时间让俩人的距离又缩短了些许,气氛变的更加紧张。看着近在咫尺间喘声连连、一脸疲态的老者,在陈万全的心中那种不安感逐渐升起。连自己都不明白面,为什么会对这个频死的老者,还存有这种强烈的不安感。虽然一步步地迈向老者,眼神看似坚定,但仔细一瞧便能看的出,在陈完全眼神里藏着的不安情绪和对老者的谨慎,可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陈万全的心已经是变的翻腾不已。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自己如此不安? “哼!你确定以你现在的修为杀得了我吗?” 猛然间,听到这出自老者口中的话语,让陈万全猛地一惊,噶然止住了前行的步伐,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人。这一下陈万全心中的不安感瞬间陡增,心中更是确定了这种不安感确实是来自于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不知道这个频临死亡的老人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威胁。但看着老者虽身负重伤却异常从容的眼神,不觉间陈完全的额头开始冒出了点点虚汗,连那剑气集中于一点的右手也是逐渐变的冰凉。 看到陈万全的反应,老者暗喜,笑道:“呵呵,你在害怕是吗?因为你对修仙之法一窍不通,所以不知其中之奥妙。虽然我现已重伤,却不知我有什么后招,所以你心中的满是不安和恐惧感。” 老者越说,陈万全越是一步步的往后退,心中开始后怕。暗暗地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要不然到时被这该死的老头阴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已经失去了一只胳膊,不能在冒险了,得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一步步开始往后退的陈万全心中升起了无数个念头,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心里是越想越急。到最后,刚想放弃杀掉老者念头的陈万全,突然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住了后退的步伐,诡异的看着老者咧嘴笑道:“有意思,差点就被你给唬住了。就凭你现在的状况能奈我如何,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着便不再犹豫,大步迈向老者近前。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陈万全,老者的嘴角微微上翘,脸上也是泛起了淡淡的一层笑意,只是这种笑意一闪即逝。 终于,俩人的距离缩短到了一丈之外,俩人都已屏住了呼吸,周身散发出了惊人的气势。周围的气压再次陡然升高,虽然两个人都受了伤,但是所散发的气势足以让一些修为低的人窒息而亡。逐渐的在彼此气势的较量中,老者渐渐落入了下风,只看陈完全冷笑道:“垂死挣扎!哼,看你能不能躲过我这一剑,受死吧!”说着,盯准老者咽喉抬手便刺。 紫色的剑气划破空气直奔老者而去,陈万全的脸上也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不过眼看就要得手,陈万全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愣愣的看着刚才还在垂死的老者,看到其身上竟突然爆出比之先前还要惊人的气势,瞬间把自己的气势给吞噬掉,甚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忘记做出应对之法。 剑气冲天、大殿里头碎石纷飞,弄得人睁不开双眼。耀眼的霞光和外溢的真气环绕着老者全身,浑身散发出的气势逼的陈万全连连后退。 “喝!” 突然,老者的暴喝声响起,环绕在周身的霞光及外溢的真气瞬间涌入老者体内,双眼精光暴闪,其真气变的内敛无比。 与此同时,只看老者右手微微一动、手指轻弹,不见其有何大动作,就看眼前这被老者身上惊天变化而惊呆了的陈完全顿时变的身首异处。脖颈之处瞬时鲜血飞洒而出,血腥气扑鼻,真可谓是腥风血雨。 更可怜的是本以为胜利在望的陈万全,偷袭不成反被老者这一连串的惊天变化给吓的连个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连一声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呼出便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尸体,老者既是心痛又是恼怒。叹了一口气道:“唉……!我都说了却还是这么莽撞,就凭你那凡人的武艺怎可抵过修炼仙术的我。愚蠢至极!咳!咳……!” 身上的伤患处血流不止,加上本就受伤的身体再动用了仙术变得更是雪上加霜,弄得老者不断的咳嗽,口吐鲜血。那张苍老的脸也因伤痛难忍变得扭曲不堪,只看老者手捂胸口缓缓走到尸身处,缓慢的把尸身跟头颅拼了起来。 “你本身天资聪颖,也算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咳!咳!……可惜你没有仙根,无缘仙道,无法修得仙术。为此我也感到惋惜,也曾为了不想埋没你这种武学天赋,试想过很多能改善你体质的办法。可如今你却落到如此下场……咳!咳!唉……,天意啊!罢了,也算省去我一番功夫,落个一身轻……。呵呵,不过你也算达成心愿了……。” 说着,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身体缓缓地向前倾斜,最终也倒在了陈万全尸首旁。 3.灭门(2) 谁也不知道老者的这个笑容是因何而笑。是在笑陈万全的狂妄和无知,还是在笑自己的命运,还是在笑万剑门的结局? 这个难得出现在老者脸上的慈祥的笑容到底会是代表着什么? 随着老者的倒下,这场战斗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大殿里变得异常的安静、鸦雀无声,气氛也显得压抑非常。 “看来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哼!枉主人对这个陈万全另眼相看,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没用。幸亏这老头儿到最后也因真气透支而亡,要不还得费我们一番功夫。” “恩。去确认一下尸体,回去吧!” 三句阴森森的话语! 大殿里除了两具尸首,其他空无一人,会是谁? 闻声而望,看到不远处的空间突然变得扭扭曲曲,不一会闪出三个黑影。看这三人一身黑袍,连头也是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任何容貌和表情。在检查了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后,丝毫不做停留,身形一闪便又消失在空气中。 凉风掠过,带来了无尽的寒意,一代宗师就此陨落。而一时鼎盛的万剑门也从此消失在江湖中,无人问津。 而这三个黑袍人又会是什么人? ****************** 远在三千里之外的九龙山…… 远看这座九龙山,会发现从山脚下共有九个大小不一的山脉从不同方向一直延伸到主峰,因而形成了除了主峰以外的九个小山峰。这九个小山峰说是小,其实只是跟其主峰比对而言罢了,跟其他名山比起来,只有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半山腰处更是一片片的浮云围绕着其周围,山脚下的树林外围也是常年起雾。连熟悉这一带的当地居民也不敢轻易尝试进入这片迷雾茫茫的树林,登上这座犹如仙境般的九龙山,一探究竟。 在这神秘的九龙山主峰顶上,还有一处可同时容纳上千人的空地,平日里用作传武受艺、修行习武之用。空地一侧,则是万丈之高的悬崖峭壁,上面还生长着一根根长长的青藤,悬挂在峭壁之上随风微微摆动,其粗细足有成人臂膀般粗,而长度则眼不见其尾。在挨着悬崖边,盖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大殿,周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房屋可供人居住。而这座大殿被在此地居住的人们命名为“落日殿”,这座主峰被称之为“落日峰”。 顺着空地另一侧的台阶往下走,离这峰顶不远处还另有一处偌大的空地。里面有一半被人用作农地,分别种植着各种五谷杂粮,另一半则圈养着许许多多的鸡鸭猪牛,还派有专人负责看管。每到凌晨还有一些人会到山腰下地密林之中打些野味,用来添作他们一天的美食,却很少见他们下山采购。就算下山也都及其隐蔽,因此就算当地居民也不知道在这座九龙山上竟还有人烟。 而这一天,东方天际太阳渐渐升起,灼热的阳光照射着整座九龙山。 密林深处,往日的鸟语花香此时已经不再存在,反之替代它的却是漫天的血腥之气。连那花草树木的绿叶上挂着的露水也不再是清澈透明,隐隐透着血红之色,而其半山腰下常年围绕着的云雾此刻也变得微红。 林间被人为开辟出来的小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尸首,其死状极为惨不忍睹。更为让人震撼的是,这种景象竟然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九龙山主峰“落日峰”顶。这沿路上的尸首,算一算少说也有上百了,而且这还不算树林中未被发现的尸体。 也不知是何人所为,竟能在一夜间杀伤了如此之多的人。而且死伤的还都是习武之人,可见其实力之高,实为罕见。 “踏!踏!踏!” 林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声望去,发现有两个猎人装扮的人,正拼命的往山顶上疾驰而去,看样子是专门负责出来打猎的人。看这二人的眼神中,不时的流露出紧张和后怕的神情,似乎是还在回忆着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就在刚才,本应出来负责打猎的这俩人,在林中转了半天也没发现猎物。正觉郁闷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几具尸首,停下来细看之下,才发现均都是山上负责打猎和巡逻的同门师兄弟。这一发现把二人给吓坏了,心想:“不好!”,回身便往山上飞奔而去。沿途还看到了许许多多同门的尸首,其死状是一个比一个恐怖,有的甚至让人作呕。 想到这里,俩人禁不住同时打了个哆嗦,头脑也一下清醒了不少。 “师兄!你说,师傅师伯他们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到处都是死人,谁知道上面会怎么样。” 也许是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为九龙山的安危担心之余,俩人沿途上互相搭着腔。可能是因为周围气氛的关系,俩人的语气句句都显得格外沉重。 此刻俩人也不敢大摇大摆地走林间的小路,只是在树林中穿梭而行。在俩人而言,虽然林中行动不便,但是相比之下比小路是安全的多了。 就在俩人一边担心着师傅的安慰拼命地往上跑时,突然在前方不远处,飞出几个黑色物体,直奔俩人而来。一看此物通体微微透明、毫无光泽,如若不仔细观察,则实难发现此物。 “嗖!嗖!嗖!” “小心!师……啊!” “……!” 刚刚发现异状的师兄,正欲叫住身旁的小师弟躲避前方袭来的危险,可奈何此物来的也是突然、又极为隐蔽,话到口中还未说完,便在一声惨叫后倒地不起。而一直跟在其身旁的小师弟是还未来得及分辨出状况,便命丧当场。 刹时间林中又添了两具亡魂。 在这二人的倒下之后,阴暗处有个黑影闪动了几下,随即闪出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看此人身形一晃,眨眼间就到了两具尸首前,俯身便开始检查了起来。在证实了俩人彻底死亡之后,起身看了看周围,抬手就朝着林中打了个手势。只见不大会功夫,又在阴暗处有四个黑影接连闪出,落到了神秘人身后,同样看向了眼前的两具尸首。 只看其中一黑衣人看了看尸首,又看着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冷冷地道:“哼!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你失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这服饰,本该是同一伙的人,却语气中充满了敌意与嘲笑。 “这应该是最后两只老鼠了。” 同样是一句冷冷的话,出自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口中。随后也不再理会其他的人,回头便望向了九龙山山顶处,又喃喃的道出了一句:“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样了。希望是如主人预期的一样顺利。” “说那么多做什么,上去跟他们会合就知道了。” “恩。再检查一下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漏网之鱼。” “……。”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相互回应着对方。 不过,至始至终却只有一个黑衣人一直站在后面是沉默不语,用一双看似冷漠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尸首,又默默地看向了山顶方向。而眼神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决绝和极为复杂的神情。 是痛恨,是愤怒,是复仇,还是什么? 只见话音刚落,“刷!”一声,这五人便同时消失在原地,转瞬间已飞到了十丈之外,分别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了那两具已经开始变得冰冷、僵硬的尸体。 ****************** 距九龙山五百里之外的羊肠小路…… 此时正值酷暑,骄阳如火,空气中都是扑鼻的热气,连那些飞禽走兽们此刻也都懒懒地躺在花草树木下乘着凉,丝毫没有动弹的迹象。 可在这炎炎夏日之下的羊肠小路上,却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路旁的花草树木也在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刮的左右摇晃不已。原本那些懒懒地躲在树下乘凉的飞禽走兽,也一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跑的跑、飞的飞,转眼间都不见其踪影。 再看这股突然而至的狂风,只要眼神好点的人向这股狂风看去,便能发现在狂风的包围下,隐约能看到三男一女,共四个身影各自御着法宝,拼命地赶着路。 女的约有三十出头,面容华贵、举止温婉尔雅,焦躁的眼神中时而流露出娇媚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另外三个男的则一个老态龙钟、身形微胖,在那一头白发再加上他那慈祥的面孔下,流露出无形的威严。而另外俩人穿着一摸一样服饰,看其面貌年纪轻轻却在神色间给人一种老成和稳健之感。看这四人所穿的服饰,各个庄重华丽,又不失大方得体,看来不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后人就是某些大门派的掌权人。 也不知为何,这四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沉重,均都沉默不语、只知埋头赶路。看其身形如此匆忙,也不知是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看他们所飞去的方向,却是远在五百里之外正在处于危难之中的九龙山。 会是场及时雨还是又一场噩梦的延续…… ****************** 4.灭门(3) 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这五个神秘黑衣人再次不约而同的碰到了一起。只不过此时此地,已不再是山腰下地那片树林,而是九龙山落日峰顶。 看向此刻的落日峰,可真是令人拙舌、摇头叹息。 不是因为此时的落日峰有多么的美丽壮观,而是因为在那高挂在头顶上的太阳光线的照射下随处可见的尸体和那痛苦的哀嚎声。在一夜之间,这犹如仙境般的九龙山竟然变成了地狱般恐怖的地方。就连这五个杀人不眨眼的神秘黑衣人,在看到此景的瞬间也吊呆了片刻,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也没有回过神来。 广场上刀剑碰撞的叮当声以及碎石裂地的轰隆声持续不断,里头还夹杂着因受伤或被杀时所破口而出的惨叫声,以及那神秘的黑衣众人和九龙山双方人马的厮杀声和叫骂声,可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时间不早了,速战速决。” 一直在旁观看着战局变化的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在看了看天上那高高挂起的太阳和场中的大乱斗之后,也许是因为担心迟则有变,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场中的形势不妙,突然对着身后的四人,道出了简简单单的一句参战指令后便跳进了战圈。 兴许是这四个黑衣人对自己的武艺都很自信,在听到了参战指令后,便毫不犹豫的跟着为首的黑衣人跳进了战圈,开始各自寻找起自己的猎物。 的确,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让人难以接受、长到让人对恐惧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从深夜一直到凌晨的暗杀、从凌晨一直到正午时分的现在,这场不知用意何在的杀戮还在持续着,远远没有结束的迹象。 难道只是为了除掉九龙山、除掉这些九龙山的子弟,仅此而已吗? 再看场中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花四溅。还不时的有被斩下来的胳膊腿儿,飞到半空中再落到地上之后弹了两下便不再滚动,甚至还有不少头颅也包括在内。弄得在这落日峰上躺着的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儿的,就是被各种剑气劈成两半的,或是被蛮力硬生生撕碎了的尸体。 相信只要是人,在看到这些不禁让人心中寒意陡升、忍不住作呕的景象,看了一眼后便不会再想看下去,可真是惨不忍睹! 也不知道还幸存着的这些人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只是看到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杀红了眼。手里各自拿着刀枪剑戟,看准眼前的目标就是一顿乱砍乱挥,毫无半点招式章法可言。不禁让人心生起疑,怀疑这些近乎疯狂的人,到底是不是武人。 死亡还在延续!在这些人每当挥下手中的白刃之时,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当即地上便多出一具尸体、多出一个亡魂。当中有那神秘的黑衣众人,也有那些正在为了生存而做着拼死抵抗的九龙山的众弟子。 虽然每个人在临死之际,眼神中处处流露出不甘、绝望和无助的神情,可无奈刀剑无眼,只有含恨而终了。更何况这种冰冷的杀人利器握在自己的敌人手中,再加上人人在为难之下更是各个都自顾不暇,便使这些生命显得更加的脆弱不堪。 正在这场杀戮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只看人群中有一处,陡然出现一股强大的真气波动。在这股强大的真气波动之下,当即传来连连的惨叫声,转瞬间便有十几个黑衣众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几番痛苦的挣扎之后,便不再动弹。 在这突然而至的变化之下,场中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中只知道杀戮的这些人,顿时被这股莫名的威压震住不动,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而所有在场的人,都已经把视线移到了那个强大的真气波动所出现的地方,欲探个究竟。 视线所移之处,发现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众人,所穿的衣服已是被真气所震得破碎不堪,只剩下一条条的黑布条缠绕在其身上,显得滑稽无比。而透过那已破碎了的衣装头套发现,嘴角处还有殷红的血液掺夹着白色的液体不时的流出,而每一个死者的身上都有一个深红色的淤痕,其形状像极了一个大大的老虎头。看其死状,竟都是活生生的被一股深厚的内力强行震碎了内脏,窒息而亡。 看他们死后,一个个瞪着大大的双眼,脸上以及眼神中还留有恐惧的神情,便可猜的出当时与他们交手之人的内力是何等的深厚,其修为是何等之高。竟能让他们这十余个黑衣众的高手,在一招之内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命绝当场。 究竟是何方高手有如此之高修为? 人人都满怀疑问的看向了此人所站的地方。只是在看清此人面貌之后,发现众多黑衣众高手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而九龙山的每一个人,脸上均都浮现出了一种安心和解脱般的笑容。 看此人虎背熊腰,身穿白色锦缎、腰系印有龙虎纹的金色宽腰带,身披金丝白边的透明外套,脚底一双金龙履,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渍和污渍。再看其面容年约五十,一头长发乱乱的披散至双肩,而那张国字脸上的一双浓眉黑目,则露出一股心寒、冰冷的杀意,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众人。 此人正是九龙山的掌门人:《萧震荣》。 突然,只看他双眼怒瞪、身上气势瞬间暴涨,周身激起了一阵旋流,把脚下的碎石、尘土统统都刮到了半空之中。而地上的那些断臂、残肢,也被这股旋流刮得直轱辘出五六丈之远,才勉强终止了它们这趟小小的《旅程》。 在经过一阵真气外放,用气势镇压众人的同时,开口大声对着场中的黑衣众人怒喝道:“你们这群妖孽,今日老夫就让你们无路可回!” 这一声怒吼震在场的众人顿时觉得震耳欲聋、地动山摇,山谷上也是回声连连。只看场中有不少人已是当场便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而剩下的那些人当即“蹬!蹬!蹬!”往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各位长老!无须惊慌,随我杀出重围!” 在萧震荣看了看周围的黑衣众人,又看向了九龙山的几位长老,道出了一句简单的命令之后,当即双掌向下一沉,再顺势往上一拖一带,在其身前舞出了两个由真气所化成的太阳和月亮的图案。慢慢地这两个图案渐渐融进了双拳之中,使其双拳微微的发起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日月之刚拳—虚念虎!” 轻轻的一句念词,再次出自萧震荣的口中。 只见随着这句念词的结束,萧震荣的身上再次发出了磅礴的气势,周身再次激起了一股旋流。在这股旋流之下,只看萧震荣的身形在原地一闪,随之又出现在其他黑衣众人的身旁发起了强悍的攻势。 双拳所到之处,都是由真气所幻化成的巨大的老虎头,纷纷打在了黑衣众人的身上便消散在空气之中。在这顿狂攻之下,余下的人纷纷都已回过了神,又开始舞起手中的兵器,疯狂地攻向了眼前的敌人。 喊杀声再度响起,场中顿时又乱作一团。 不过萧震荣的此举,引起了众多黑衣众高手的注意。慢慢地,在萧震荣的周围聚起了数十名黑衣众的高手,游走在周围打起了消耗战。这让萧震荣一时间,再也无法伸出援手,救济门下长老和弟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龙山的数位长老和弟子的人数在逐渐的减少,萧震荣的额头上也急得出现了点点汗珠,一脸的焦躁。 心想:“大意了!没想到这些黑衣人当中竟有如此之多的高手,而且还各个身手不凡。这下真是轻敌了!” “萧老儿!” 心念间,突然从后方传来一声巨吼,随之一股阴风袭来,“刷!刷!”两下,抓向了萧震荣的后背。 前有群狼,后有猛虎。 情急之下,萧震荣当即运气了护身真气,向前方连击数拳之后,随即便回身一拳迎向了这股阴风。拳掌相交、真气碰撞,顿时激起了接连的爆炸,轰隆声不断,所产生的冲击波足足向外扩散了十丈之多。 “噗—!” 空中泛起了点点血花,萧震荣和来人也被这次碰撞之后所产生的余力给震的各自向后连退了数步,才方可稳住了身形。 而刚刚站稳脚步的萧震荣,在惊怒之下正要起身进行反击,突然只觉后心处一凉“噗哧!”一声,有三把冰冷的利刃同时插进了萧震荣的身躯,弄了个透心凉。随之身后的空间变的扭扭曲曲,渐渐的闪出三个人。 心惊之下,刚要出手击退身后的这三人,可在这时头顶上方的空间一晃,又闪出一个人,出手便一掌击向了萧震荣的前额。此番攻势,看来是要定了萧震荣的老命。 而这出手间,招招阴狠毒辣的五人,正是之前在山腰下执行暗杀任务的黑衣人。而出现在萧震荣头顶上方的这个人,则是其中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用一双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九龙山落日峰顶的那个神秘黑衣人。 双拳难敌四手,萧震荣命在旦夕!而随着数位长老和门下弟子的死去,九龙山的灭亡也是掐指可算…… 5.玉石俱焚 鲜红的血液,如流水般从伤口处流出,瞬间就把萧震荣的长袍锦缎染了一身通红。而头顶上方那刚劲十足的双掌,也正丝毫不留情的迎面袭来。 此时的萧震荣可真是四面楚歌,身后那三个黑衣人手中冰冷的利刃,还死死地插在他的身上,另他动弹不得。避无可避的萧震荣在震怒之下,只好强忍着伤口的剧痛,运气内劲伸出双拳,直奔头顶上方的双掌迎去。 “碰!” 一声巨响,响彻山谷,响彻了整个九龙山。 在两股强大的真气碰撞之下,直把萧震荣身后的那三个黑衣人给震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手中的利刃也都已脱了手,跟着飞出老远才纷纷掉在了地上。再看萧震荣脚下的地面,经过刚才的冲击,已出了个深深地大坑。其上身伤口处更是喷出了大量的血液,洒在了大地之上,呈现出黑色色素,冒着滚滚青烟。 “毒血!” 那三把兵刃上,竟抹有剧毒! 这伙黑衣人的手段可真是毒辣,所带的武器上还抹了一层剧毒,可算是怕杀不死眼前的萧震荣了。幸亏刚才的拳掌硬拼,大量的毒血被震了出去,要不然萧震荣可真是正中这群黑衣人的下怀,没等被杀就先被毒死了。 而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难受或不适的的迹象,那张原本因受伤和震惊而变的苍白的脸上,反倒泛起了微微的红光。 这一变化,连他本人也吃惊了不少,倍感讶异。本以为在硬接了这一掌之后自己会支持不住,可没想到的是,从对方的掌中传来的一股浑厚的内力并没有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反而有一股气流走遍了自己的全身经脉,随之伤势就好了大半。 更为让人惊叹的是,这股内力竟是九龙山代代相传的震派内功心法:“日月心经”,正是只有关门弟子以及长老级的人才能所修炼的最高内功心法。 此人会是谁?为什么同这伙黑衣人穿着一样的服饰? 瞬间,在萧震荣的脑海里,把可能的人逐一想了个遍,可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看到对方的眼睛和眼神里流露出的神情,有股莫名的熟悉和亲切之感。想罢,想立刻撤回双拳问个清楚,可惜强大的内劲已经随拳而发,再也无法收回,就这么硬生生的把那个神秘黑衣人给震出老远。 而那个神秘黑衣人,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飞出山顶一侧的悬崖,直落而下。这一拳的威力可真不小,就算这个黑衣人摔不死,也得被掌力活活震死了。 看着在悬崖边直落而逝的那个身影,萧震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脑袋嗡一声,身形也僵在原地。 先不说此刻的萧震荣到底想起了什么,在片刻之后只看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围的众人,渐渐地目露凶光。此时的他,犹如从地狱的深渊爬出来的修罗恶魔,浑身散发出魔鬼般的煞气。 经此一役,整个山顶已经变成了一片尸海,余下的众人也都是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神秘黑衣众,而九龙山的门人却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也难怪萧震荣会变得如此愤怒了。 “阴风掌,幽魂步…!哼,一手魔门妖法!” 说罢,萧震荣的全身真气暴涨,渐渐泛起了耀眼的白光,转瞬间就把他的身体给淹没在白光之内。 把其团团围住的黑衣众人,也都愣愣地看着这道奇景发着呆。 白光之内又传出萧震荣那沙哑、愤怒的声音。 “事已至此,老夫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整个神州好土好不容易变得繁荣昌盛起来,绝不能再让这些美好的东西毁在你们这群妖孽的手里!与其留你们继续为祸人间,倒不如由老夫来收拾你们!” 说话间,一股白色的光柱自萧震荣的体内破体而出,冲天而上。耀眼的霞光照耀着整个九龙山顶,大地为之颤抖,天上渐渐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刮起了阵阵强风。 “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近年来所领悟到的秘术!!!” 一个暴怒的喊叫声,激荡在山谷中回声连连。 透过光柱看向萧震荣,那双愤怒的双眼已经变得清澈透明,隐约泛起层层白光。而脸上愤怒的神情也消失不在,逐渐的变为一种觉悟。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随着萧震荣的双掌在胸前慢慢地舞动,天地间的灵气迅速的集中在其手掌之中。 灵气和真气正在浓缩,萧震荣全身的肌肉也在微微颤抖,脚下的大地逐渐起了裂痕,像蜘蛛网般四周扩散。 “不好!快杀了他!快!!!” 终于…,有人在这种震撼之中当先回过了神。慌乱间,看着周围一个个痴痴呆呆的黑衣人大声喊罢,抄起手中的兵器直奔萧震荣冲了过去。 余下的众人也都被叫醒,纷纷运气内劲,抄起武器,拼了命似的向萧震荣扑了过去。 看着冲向自己的黑衣众人,萧震荣笑了,一个冷冷的笑容挂在了萧震荣的嘴角上。 “喝!” 一声怒喝,周身的灵气随着大地间的气流而旋转地越来越快,随之犹如龙吟凤鸣般极为刺耳的声音在这股气流中发出。而冲向萧震荣的那些黑衣人,同时均都顿在了原地,捂着耳朵、止步不前,有得甚至萎靡不振。 看来是瞬间刺激了他们的听觉神经,而扰乱了大脑对整个身体机能的控制所造成的。 场中变化不断,只看萧震荣双掌齐发,一直被压缩在手中的灵气,也在同时得到了释放,离开了掌心后便化作几道白光,如同出海狂龙般在人群中穿梭、肆虐。 “啊!” “碰!” “轰!” 一阵爆炸声连同惨叫声连连不断的传来,强大的气流和热浪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山顶。 到处都是电闪雷鸣,到处都是被白色光柱打到之后炸的粉碎的尸体,有得甚至连血肉残渣都没成留下,就消失在空气中。 …… 短暂的狂风席卷、苍龙肆虐过后,嘈杂的战场终于恢复了宁静。而整个山顶已被破坏的杂乱不堪,毫无落脚之处。 而在这一片茫茫的尸海当中,赫然站立着一个人,那个如同死神般的男人:《萧震荣》。 此刻的他,依旧保持着先前出掌的姿势,紧咬着钢牙、怒目圆瞪。那一头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和一身被鲜血染的通红的长跑锦缎,则被微风吹的轻轻飘动。 一切都与之前一摸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萧震荣却已没了鼻息,没了心跳。显然,为了除掉眼前这群魔门妖人,点燃了自己残余的生命,用了以生命为媒介的秘术。而看过这个秘术的人,此刻已经是无一生还。 慢慢地,萧震荣的身体化作一堆堆的粉末,被阵阵轻风吹散在九龙山山顶之上。 天空恢复了以往的清明,灼热的阳光依旧照射着九龙山顶。 ****************** 距九龙山十里之外的青云镇…… 《飘香居》是个当地很有名的一个茶庄。 每天都会有很多过往的商旅在此歇脚喝茶,好几桌的客人同时也会聚在一起闲聊攀谈。从茶庄二楼的窗户向远处看去,便能一眼望到远在十里之外的九龙山全貌,因此有很多客人都喜欢坐在窗前的这个位置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九龙山的美景。 而此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一个身形健硕、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正悠闲地品着上好的龙井,不时地看着远处的九龙山,时而微笑,时而眼神幽幽的发着呆。 他那双幽幽发呆的双眼,和那迷人的笑容,搭配在一起可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了,举手投足间便可轻易迷倒天下间众多美女。 其身后则站着一个年迈的白发老人。此人目光如炬,太阳穴高高鼓起、青筋暴露,一看便知,此人是个内家高手。 也不知此人为何恭敬地站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身后,也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表示任何不满,只是时而望向窗外的九龙山,时而又看向远处的天边,好像在等着什么。 突然,在天空中渐渐露出一个黑点,看这黑点迅速的变大,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飘香居》飞来,不一会便落在了身后白发老人的肩膀上。 看此物,红冠白头、黄翎燕尾,正是以速度见长的燕翎鸟。其细细的腿上还捆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没想到这个稀罕物,如今竟变成了这个老人的信使。 待这老人把竹筒里的信件取出看罢,当即走到中年男子的近前轻声便道。 “主子。” “说吧。” “秦炎、楚剑、宋绝他们三人来信了。” “多半是成功了吧?” “是的。” 听到老人的回答,也许是因与自己所料一样,中年男子淡淡的笑了一声,便继续品着手中的茶水,望着九龙山的方向片刻后,问道:“孟女也快回来了吧。” “看时间,应该快了。” 白发老人的话音刚落,窗口处猛的闪进一人,轻轻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身旁。看此人身披一身黑袍、轻纱遮面,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挽在头上,赫然是一个女子。正是之前中年男子所提起的那个孟女。 “顺利吗?” 看到孟女的到来,中年男子连头也不回便询问了起来。 “萧震荣和九龙山已经除掉了。只是……” “只是什么?” 听到孟女吞吞吐吐的回答,中年男子也察觉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问道。 看中年男子问起,孟女轻咬了下嘴唇,犹犹豫豫地向中年男子讲述起九龙山一役的经过,看来应该是派去暗中执行监视任务的人。 直到孟女讲述完,中年男子的眼中闪出一股莫名的杀意一闪即逝,随后便起身走到了窗前背负着双手,看着远处的九龙山悠悠的道:“没想到萧震荣还有这一手…。呵!这一下可让我损失惨重啊。” “主子,夫人现在怀有身孕,还在家等着您回去呢。” 看到中年男子忧虑重重,一直在身后默默不语的那个白发老人对着中年男子轻声的说道。 听言,中年男子回身看了看那个白发老人和孟女,淡淡的道出一句:“呵呵!知道了,翁老。咱回家吧!”说完,便自行下了楼,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 6.猜疑 半个时辰后,九龙山山顶上出现了四个身影,三男一女。正是在离九龙山五百里之外的羊肠小路上出现过的那四人。 眼前一片死寂荒凉的九龙山顶,给了这四人极大的震撼。 脸上不约而同流露出的神情,道出了他们对此事的不安情绪和不可置信,只是因顾虑自己的身份没有说出来而已。 “唉…,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个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老者,在环顾了一眼周围之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从昨晚得到消息到现在,也就过了几个时辰而已。没想到这些人竟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毁掉了九龙山……,不知是何门何派的人?”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尸体,顺势轻踢了几脚,终于忍不住喃喃的道出了众人心中所疑惑的事情之一。 “……” 一阵沉默。 片刻间,余下三人都在反复地思考这个问题。然而,过了半响之后,也没有一个人能解释得了年轻人的疑问,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还是先看看周围有没有活口吧。” 耳边响起了性感妖娆中带有三分温柔妩媚的声音,顿时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回身一瞧,正是出自那个美貌女子的口中, 而那两个年轻人也许是因自身定力不够,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便一直痴痴地望着她,眼神迷离,浑然进入了忘我境界。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美貌女子面前如此的失态了。 真是应验了那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咳!” 看到两个年轻人如此的失礼予眼前的女子,老者随即轻咳一声,欲把这两人给叫醒。而俩人在清醒之后,也倍感羞愧,纷纷都底下了头,再也不敢正视眼前的女子。心中更是纳闷:“为什么每回都是这种结果?”。 只看此女,也不对俩人的无礼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情绪,反而冲着众人盈盈一笑,说道:“两位少门主无需自责。小女子常年身居谷中,加上里面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身上不免粘了些花粉,而两位则是吸入过多的香气所致。怪就怪小女子出门的时候,忘记清理身上的花粉,让两位难堪了。” “不!不!不!言重了,姚谷主!” 两个年轻人紧忙的回应着眼前的女子,言语间表现出无比的敬畏,而其双手跟偌大个脑袋则摇晃的向拨波鼓一样。 没想到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竟是堂堂一派之主。其手段也是高明的很,能在无形间夺人心神,而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经过一阵尴尬之后,这三个男人好像都不想与她多待上一分,相互低头示意之后,便各自分头查看起周围的情况。虽然表面上不说,不过看这三人的神色,好像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种下意识的防范。 片刻后,在周围查看情况的四人又回到了原地。一个个神色凝重、两手空空,看来是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奇怪…,怎么没看到萧掌门呢?” “我俩也没看到萧掌门,也不知道此刻是凶是吉。” “是啊。周围都是死人,连个活口都没有,想问个究竟都没办法。” 自查探回来之后,这一老两少三个男人,不是摸着胡须就是摸着下巴,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念叨着,似乎是很担心萧震荣的安慰。 “周围还能感受到少量的灵气波动,应该是萧掌门的。不过…,既然寻不到萧掌门的尸首,那应该还活着吧。” 姚谷主的那勾人心魂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两个年轻人也在瞬间一激灵,暗暗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敢再胡思乱想,更不敢偷偷去看她。心中更是想起,临走时父亲所嘱咐的话:“小心这个女人。” 看着两个年轻人显得滑稽又笨拙的表情,姚谷主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抿嘴一笑,转身对白发老者,微微一鞠,轻声问道:“罗掌门,依我看继续留在九龙山也查不到什么了,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姚谷主严重了。” 出于礼貌,罗掌门也是跟着拱手一鞠,回应着姚谷主。可是双脚,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看来心中对姚谷主的戒心不小。 罗掌门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心中也是无奈,尴尬的笑道:“呵呵!老朽觉得先传信回各自门内,做好防范措施,以防黑衣人的来袭。再则,我们尽早动身回联盟总部,跟其他人会合商讨对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就依罗掌门说的做吧。” “恩,对。我想去支援万剑门的人,这会儿应该也在回去的路上了。” “那咱们快动身吧,其他的路上再说。” 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言罢各自往门内回了一封急信,便动身前往正道联盟总部:《清源山》。 三只小巧的传信鸟往不同的方向分别飞走,四人也各自御起法宝,飞离了九龙山落日峰顶。 而这个白发老人正是清源山现任掌门:《罗云》,也是当今正道联盟中威望最高的几人之一。 两个年轻人则是现今六大门派之一《霸刀门》的少门主:《沈傲天》和《沈傲君》。 美貌女子则正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门派,也是传言最多的门派,《百花谷》的现任谷主:《姚灵惜》。有人说百花谷是当今世上最大的一个修仙豪门,也有人说谷内女子各个都会邪术,是魔门的一个分支等等,众说纷纭。 这也是为什么三个大男人这么忌讳和防范姚灵惜的原因。 ****************** 万剑门大殿…… “看来钟掌门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蹲在一具老人的尸体前,用手探了下体温对众人说道。 看此人渐渐发白的头发高高的竖起,满脸的络腮胡子显得面部粗狂无比,而身后则背着一把火焰龙纹刀,一身红黄相间的宽大长袍,正是那霸刀门的门主:《沈霸天》。此人生性刚烈、脾气也是古怪的要命,其一身修为在正道联盟中是数一数二,所以平时也很少有人敢说他的不是。 地上的老人尸体,那更不用多说,正是那个与陈万全同归于尽的白衣老者,也是万剑门的掌门人:《钟剑鸣》。 “咦?这人不是陈长老吗。” 一个身形瘦小、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指着钟剑鸣身旁的尸体说道。 “恩?梁道长,你认得此人?” 听到这个叫梁道长的人认得此人,沈霸天便按耐不住性子询问起了这个瘦小的老人。 梁道长,全名《梁锡元》。别看此人身形瘦小、瘦骨如柴,却也是割据一方的一派之主。而其《锡云观》中也有近千人的弟子和数十名修为高深的长老,但此人一向低调从事,从不与他人起过争执,所以在众多门派里总是显得默默无云。但知道其底细的人,却也没有一个敢小瞧与他的。 “恩,老朽平时与钟掌门向来较好。一有空便约在一起论剑谈道,每回都有陈万全陪同其左右,而钟掌门和陈万全之间的关系也是甚好……” “行了,梁道长。我只是问你认不认得此人而已,你却长篇大论。恩…,看打斗的痕迹,他俩应该是互相残杀致死的,难道他也是密信中所说的那个神秘组织的人?” 听着梁锡元的振振有词,沈霸天当即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而后看着周围的情形,自言自语了起来。 “呵呵,让沈门主见笑了。不过老朽觉得,这个陈万全应该只是受其摆布的棋子罢了。” 梁锡元也是见怪不怪,呵呵一笑,躬身说道。 “哦?何以见得?” “呵呵,虽然这个陈万全已经死了,但老朽发现其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而这股香味正是香薰草的香味,具有迷人心智的功效……”沈霸天再次打断了梁锡元的话,问道:“梁道长的意思是?” “呵呵,老朽也是随便说说,做不的准的。” 虽然次次都被沈霸天打断了自己的话,但也不见梁锡元生气或是发火,每回都是一笑了之。 看着一脸笑容的梁锡元,沈霸天心中暗暗鄙视了一把,顿时把狐狸跟梁长老联想到了一起。而后也不在搭这茬,回身向着众人说道:“继续待在这儿也没用了,先回清源山再作打算吧。” 说罢,率众人向清源山飞去。 而在听到了梁锡元的解释之后,众人的脑海中纷纷想起了一个人,只是都憋在心中没有说出口而已。因为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而去得罪这个人,只怕到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最近工作有点忙,这几天也是有点意外。更新慢了,向各位读者大大说声抱歉! 7.筹谋 出了青云镇,沿路往东走约三十里,会发现一条小河,再往这条河的上游走个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看到一小片绿竹林。 看这片竹林,一根根的竹子,整整齐齐的站立在土壤上,还有一条弯曲的小路通向林中,路口处还挂着写有《雅竹苑》的木制牌匾。而站在路口处往林中探去,就能感受到从竹林深处传来的鸟语花香,和美妙动听的琴声。 正值傍晚时分的现在,也不知是谁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在这深山竹林中抚琴作乐。 不一会儿,从河的下流漂来一股扑鼻的香味,一直漂到了雅竹苑路口处。沿着香味望去,有三个人影正向雅竹苑缓缓走来,正是在青云镇茶楼中出现的那三人。 为首的还是那个神秘的中年男子,身后左右两侧便是翁老和孟女。而这股扑鼻的香味,就是从中年男子手中所拎的物件中漂出来的。看此物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还用细绳绑了个结结实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就连翁老和孟女说了一路要帮他拎此物,可他就是不让别人碰。 看中年男子这一路上都是笑吟吟的,似乎之前九龙山一战的损失,对他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 是已经忘记了,还是对这些损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总之,这事儿也只有他本人,才会知晓的了。 盏茶间,三人已经走进了雅竹苑中,而三人对林中的一切似乎是很熟悉,在分岔众多的小路上七拐八拐的绕了不一会,便走到了一处用竹子搭建的屋舍前。 而在竹林外所听到的美妙琴声,正是在这座竹屋前的空地上传来的。 往空地上看去,其当中摆放着一张茶案,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正端坐在案前,正用一双纤细白嫩、手指修长的小手,轻轻抚动着案上的琴弦,弹奏着一首首深邃而悠长的曲子。 “啪!啪!啪!” 一阵掌声,打断了美妙的琴声。 “呵呵!听得夫人这一曲琴声,可真是为夫一生之幸啊!” 一直站在不远处细细聆听的中年男子,突然呵呵一笑,一边鼓掌、一边走向了这个琴声的主人,说道。 随着掌声和话音,女子抬头望罢,缓缓地站起身,微微一欠,露出甜美的笑容,慢声细语的道:“相公又在取笑我了。” 说完,便盈盈走向了中年男子近前。 看此女子生着一张瓜子脸,脸上一双大而明亮的双眼,时刻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再加上她那小巧的鼻子和粉嫩的小嘴唇,活脱脱就是个大美人。就连身后的孟女,在每次看到此女子的时候也会露出嫉妒而又迷恋的眼神。 “夫人。” 看到女子已到近前,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翁老和孟女,均都低头向女子示意。 “辛苦你们了,进屋歇一歇吧。” “多谢夫人。” 得到了女子的允许,翁老和孟女二人,向中年男子和眼前的女子拱手示意后,纷纷进入各自的屋内休息了起来。 在微笑着看着二人进屋后,女子看向中年男子,又指了指空地上的茶案,温柔的道出:“累了吧,过去坐一会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那可不成。你刚有身孕,可不能太操劳了,这些就让我来吧。” 中年男子的眼中流露出关爱和怜惜,当即挥手打断了女子的话,牵着手走到茶案前坐了下来。随后又把拎在手中的东西,拿到女子近前晃了一晃,笑道:“看。我给你买了点补品,好好给你补补身子。呵呵!” “顺利吗?相公。” 女子也不接中年男子的话茬,只是轻轻摇着头,微笑着问起了中年男子。 “唉…,看来不说是不行了。紫鸳,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有这功夫,应该好好看好咱的孩子才对。” 看实在是不说不行了,中年男子虽然嘴里埋怨着这个叫紫鸳的女子,可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握着女子的手,缓缓地说起了整件事的始末。 听完男子的讲述,紫鸳轻叹了一口气,悠悠的道:“看来这回要好好休整一段时间了。” “是啊……。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可以借由好好陪着你了,剩下的就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说吧。” 说着,中年男子轻轻的搂过紫鸳,看了看怀中的美女,闭目享受起这个傍晚时分的美好时光。 怀中的紫鸳也是笑而不语,依偎在中年男子的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起自己渐渐鼓起的肚子。 而翁老和孟女在接到中年男子的安排之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雅竹苑。 ****************** 连着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去支援九龙山和万剑门的两路人马,也都显出了略微的疲态。虽然这些人当中不是一派之主就是门内最为杰出的弟子,但奈何舟车劳顿加上一夜未眠,任谁也会感到不适。 在撤离九龙山和万剑门回来的路上,众人都是默默不语、保持着相对的沉默。也不是因为都不爱说话,而是都感觉到了这些天来这不知名的组织带给他们的威胁,心中也都在想着未来神州大陆的局势,和对种种变化的应对之策。 圆月当空…… 清源山紫青殿里站着数十名服饰各异的人,均都分散在左右两侧的椅子后,而椅子上则分别坐着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当中的正是清源山掌门罗云,而在坐的每个人都是神色凝重、互不言语。 虽说是六大门派的掌门人,但因为九龙山和万剑门已在一夜之间灭亡,所以实际上在坐的也就四人而已。 正是罗云、沈霸天、姚灵惜、梁锡元等人,身后的众人则是各大门派的弟子。 “姚谷主,老夫今日有一事想请教!”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说话的人正是沈霸天,此话一出,参与救援万剑门的众人全身一震。而在旁的罗云等人也都看出了点苗头,转头看向沈霸天又看向了姚灵惜。 “不知沈门主有何指教?” “我们在万剑门一位长老的尸体上闻到了一股香味,依推断正是香薰草的香味。请问,贵派可否种有香薰草?” 脾气暴躁的沈霸天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瞪着他那双虎目,直接向姚灵惜问起,在万剑门出现的香薰草香味一事。 听沈霸天说完,姚灵惜也不生气,只是抿嘴一笑,看着众人说道:“谷中却有种植香薰草,但种有此草的可不止我们百花谷,还请沈门主多三思啊。” 听着两人的你问我答,在旁的罗云也知道了个大概,当即问向了沈霸天其中的细节。而沈霸天也把在万剑门大殿里发现的事,向众人述说了一遍。 “恩……。据传,在很久以前神州大陆上有一宗教,擅长使用各种毒物。不过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数十年,难道现今又出现了……?” 半响,罗云缓缓地道出了一件众人所快遗忘的事。 “罗掌门,你说的可是那邪教《天蝎宗》?” “正是!各位心想,虽然传言百花谷是魔教分支之一,但数百年来一直是与我正道联盟共进退,也没见其有何恶行。所以老朽敢保证,此事与百花谷和姚谷主无关。想必,多半是那消失多时的天蝎宗所为。” 罗云侃侃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而在旁的姚灵惜也向罗云投以感激的颜色。 “恩,罗掌门言之有理!” 虽然听完罗云的推测后纷纷表示赞同,可在众人心中还是放不下这个多年的传言,而对姚灵惜和百花谷的戒心也是提高了一个台阶。 就连刚刚那侃侃而谈的罗云,也是其中之一。 场面顿时起了微妙的变化,时而变得尴尬了起来。 姚灵惜则也看出了众人的心理,但也没有说破,一直端坐在椅上,微笑着看着众人,听而不语。 “呵呵!不知列为,对今后的局势有何应对之策?”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梁锡元拿出他一贯的作风,当起了好人,呵呵一笑,便岔开话题,问起众人今后的打算。 “哼!有什么好打算的。各自回家养精蓄锐,到时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得了。” 看来沈霸天对众人的表态是极为不满。无奈百花谷所练功法虽有些邪气,但在这数百年来,也的的确确没有什么恶行,反而处处都是为整个神州大陆上的正道联盟和百姓们着想。所以弄得他自己也无话可说,只好冷冷地回了一句梁锡元,便不再理会众人。 “呵呵,看来只能如此了。还请诸位掌门回去以后做好防范工作,再各派一些人,下山打探魔教妖人的消息,期间还得劳烦各位多传书,互通下近况。” 罗云看此时的场合,也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了,便向众人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以后的行动计划后,又道:“诸位,老朽还有要事,就不留各位了。” “也好,老夫先告辞了!” 憋了一肚子气的沈霸天,看罗云已经下了逐客令,便当先拱手告辞后,就率着门下弟子,飞回了霸刀门。 而在沈霸天走后,其他的人也是纷纷告辞,各自飞离了清源山。 看着众人的离去,和现今神州大陆上的种种变化,罗云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心。就是为了清源山的未来,打算下山一趟,寻找一些珍宝材料,好祭练一件足以逆天的镇派法宝。 然而,罗云的这些想法,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其他三人在回去的路上,也都为了各自门派的未来,盘算着应对之法。而这个想法,同样是祭练一件趁手的法宝,而这件法宝一定要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 8.风雨前夕 夏归秋至,冬去春来……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春暖花开之际,至上次正道联盟中的两大仙术豪门,发生灭门惨案以来,已过了半年有余。 在这半年以来,整个神州大陆上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惨案,也没有发生任何联盟间的争端,一切都平静的让人意外。正道联盟,也从一度短暂的恐慌当中,再次回到了平静和安宁的生活中。 然而,这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自从九龙山和万剑门事件以来,其余四大仙术豪门,在暗中纷纷派出了门内数十名精英弟子,在神州大陆各处收集魔教的相关情报。而其他大小门派,也在几天后得到了些许风声,不约而同派出了数十名高手收集相关情报,各自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在正道联盟中暗暗地形成。 ****************** 飞燕归来,一切如初,竹林中再次被鸟语花香所填满。 一个头顶斗笠、农夫打扮的白发老者,手拿水壶在屋前的小片花丛中,来回度步浇水。 屋前还有一处火堆,一个中年男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则拿着一只野兔,在火里来回翻烤着。 阵阵的香味,飘满了整个竹林。 往中年男子的身旁看去,则有一个美貌少妇坐在一张宽大的安乐椅上,一手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笑眯眯的看着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 一缕缕阳光照射在空地上,一股幸福美满的气息,环绕在竹屋前。 “相公。” 耳边响起了美貌少妇那温柔地叫声。 “怎么了,紫鸳?” 一直专心翻烤着野兔的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物件,抬头望着眼前自己深爱的妻子,柔声的回应着。 “你说会是男孩儿呢?还是女孩儿呢?” 坐在安乐椅上的紫鸳,深情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着问道。 “呵呵!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不想他参与到这场无止尽的战争中,只想让他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 良久,中年男子道出了他的心声。 “是啊。希望等他出生以后,还像现在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 紫鸳也是附和着中年男子的说法,俩人均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在和平的时代,从而快乐无忧的生活,不想其卷进任何的战乱之中。 可是俩人心中都知道,他们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切实际。 但这种想法,却也是天下间,所有为人父母的共同想法。 默默地在旁浇着花的白发老者,看着眼前的这俩人,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 ****************** 万丈高山,崎立在神秘的东方大路上。 每逢早晚,山上的厨子会带一些人,到附近的村庄或县镇采购些日用品和各类食品,而这个县镇叫清源镇,村庄则叫清源村。依当地的习俗来说,县镇周围的一切地名必须统一,这样便会保佑整个县镇和村庄,大吉大利、无灾无难。 因此离清源村不远处的这座万丈高山,也被当地人称为清源山,也就是当今正道联盟中,位居六大仙术豪门之一的那个清源山。 不过此时此刻,也只能是叫做四大仙术豪门了。 而清源山掌门人罗云,此时已在离紫青殿不远的后山洞府内,闭关了近半年。把所有门内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交有清源山的首席大弟子,既是罗云的关门弟子张静轩和执法长老马玉宏俩人,共同打理。 而俩人在这半年来也是不负众望,把一切事物是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有时,也会因意见不统一,而有些摩擦和小小的口舌之争,毕竟不是一代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再看沈霸天、梁锡元、姚灵惜等人回去之后,也是把所有门内的事物,纷纷安排给了各自的亲信,自己则是闭关的闭关,外出的外出。 不过,这四大仙术豪门的掌门人闭关或外出的消息,却是对外进行了绝对的保密,就连门内身份低微的弟子,也都不知道其真实情况。还有平日里,正道联盟中的各大门派,来人造访,也是推口说掌门人现有要事,因此不便相见,以此推脱。 半年如故,无一例外。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近日里先后崛起的两大门派。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两大门派原先在神州大陆上都是,默默无闻、无人问津的小派系,谁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只知道是在半年前,突然出现在这个神州大陆上而已。但不知为何,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其实力飞速增长,直逼现今四大仙术豪门。还到处打着正道联盟的旗帜,所喊出的口号,也是与正道联盟同甘苦、共进退。 隐约间,在正道联盟中,形成了新的六大仙术豪门。 而这两大新兴的门派,则正是《归云宗》和《星辰阁》。 其归云宗宗主龙啸天,至今也没有露过面,都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但星辰阁的掌门人傅虚严,却是与之不同,其面向谦和、事事亲力亲为,还到处拜访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意与各门派达成共识。 当然,正道联盟自然也不会轻易接纳这个突然而至的两大门派。其原因,正是因为归云宗和星辰阁虽然打着正道联盟的旗号,但其根本和壮大的原因,却始终是一个迷。因此,谁也不敢在这个表面上风平浪静,却是暗流涌进的时候,接纳两个陌生而又身份可疑的家伙入伙。 据他们而言,这么做是最好不过的了。 然而,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在一夜间终于被打破了。 也不知是上天觉得,这半年来实在是太寂寞了,所以给自己找点事做,还是因为,这种平静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神州大陆上的生灵……。 总之,不知从哪来的传言,在一夜间席卷了整个神州大陆。而各门派间,也为了这些传言,再一次卷起了轩然大波…… ****************** 9.传言之祸(1) 传言和谣言,总是在一线之差。 但终归,两者都是害死人,不偿命的。 自正道联盟中的灭门惨案发生以来,才仅仅过了半年的时光,又被这不知道是传言还是谣言的东西,一些门派间是再次拼起了你死我活。 更为可叹的是,这些门派间的争斗,却波及了普通百姓的生活,殃及了无辜。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村庄和县镇,遍地的哀嚎声和遍地的尸体,到处都是妻离子散和无家可归的孩童……。 当某些事物与自身的利益挂钩时,人们才会露出他的本性。这时便不会再有对与错,有的只是强与弱,生与死。 这些门派,便是如此。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只存在于正道和魔道之间。准确的来说,他们的所作所为,应该是更偏向于魔道。 然而这些门派,则为了要在神州浩土上得以立足、为保生存,也只能够依靠各种手段来维护自身的利益和权益。 其实正道联盟,又何尝不是如此。 总之,不管他们的做法到底如何,传言所引起的杀戮还在持续着…… 而正道联盟在得到此消息之后,也纷纷参与到了其中,到处剿灭这些门派,为此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折损了不少精英弟子。目的则是为求神州浩土的和平和安宁,但其真正的原因,除了他们本人以外,没人会知道。 ****************** “马师叔,大师兄。据山下的弟子来信说,外面的情况越来越乱了。是不是应该加派点人手?”议事厅内,一个一脸忠厚、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二人说道。 此人便是罗云的二弟子,奎中山。 在罗云膝下众弟子当中,他的年龄是最小的,不过其修为,却是比大师兄张静轩只高不低,其悟性根骨也是奇佳。加上他的为人谦和,勤奋好学,又懂得尊师重道,因此深得罗云和清源山众长老的喜爱。 而坐在主位上的这二人,则是大弟子张静轩和执法长老马玉宏。 “多派些人,到山下的村庄和县镇巡逻,保护好周围的居民。不过,剿灭那些门派,就算了。让他们自相残杀,也未尝不可。” 张静轩也是随口应了奎中山的建议。 不过,那也只是针对于山下的县镇和村庄而已,但对那些门派间的争斗,却是与其他人的看法不一。在他的心中,一向是认为这些人均都该死,活在世上只能是祸害人间,别无它用,最好是少管为妙。 奎中山和议事厅内的众人,对张静轩的这般做法,也觉倍感无奈。但转念一想,张静轩的想法也不能说完全是错的,只是有些偏激了点而已。因此也不好说什么,都是默默地点头应是。 而在旁的马玉宏,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没做任何表态,转头问道:“奎师侄,不知信中有没有提到传言中的两样东西。” “回禀马师叔,这个信中并没有提到。唯一提到的就是,各门派间虽然为了这两样东西斗得你死我活,但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两样东西。”看马玉宏问起自己,奎中山拱手施礼,说道。 “哦?看来,事有些蹊跷啊……。” 听说这两样东西,至今没有确切下落,马玉宏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见马玉宏思索了片刻,又道:“还得劳烦奎师侄,加派人手,务必要查出这两样东西的下落,决不能让这两样东西落到他们手中。” “马师叔言重了。事不宜迟,要是没别的事,晚辈这就下去安排。”奎中山恭敬地说道。 说实话,自从罗云闭关以后,虽然有这俩人打理门中事物,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俩人也是处心积虑,到处笼络人心,明里暗里互相斗法,斗个不停。但是,意不在争权夺位的奎中山,却是为了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中,每每都是以各种借口脱身,好落个耳根清净。 而张静轩和马玉宏也看出了奎中山的想法,因此在信不过对方的情况下,有些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给奎中山处理。 “好,先下去吧。”马玉宏点头说道。 “是。”得到了马玉宏的同意,奎中山点头应是,躬身对在坐的众人施完礼数,便走出了议事厅。 …… 看奎中山已离去,张静轩眼睛咕噜一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呵呵一笑,转头对着身旁的马玉宏说道:“呵呵!没想到马师叔对这两样东西,也非常感兴趣呢。” “啪!” 话音刚落,只见马玉宏当即一拍桌子,怒道:“师侄此话何意?难不成认为老夫也有一份吗!” “是啊!张师侄,话可不能乱说啊。” “对,马师叔不会是这样的人!” “张师兄,你这是在怀疑,马师叔的为人吗?” “张师兄也是说说而已,你们紧张什么!” “是啊,除非你们心中有鬼!” 张静轩的一句话,当即引起了,两波人的唇枪舌剑,议事厅内顿时乱成了一团。 “众位稍安勿躁!我想张师侄也没有恶意,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说话调节气氛的,正是一位叫侯杰的长老,不过言下之意,却是明显帮着张静轩说话。 也不知道张静轩用了什么办法,连门中的一些老一辈长老,都这么帮他。 “是啊。晚辈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望师叔,千万不要当真。”说着,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气火冒三丈,直吹胡子瞪眼的马玉宏。 “哼!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张师侄,别怪老夫多嘴,祸从口出啊!”说罢,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静轩,一甩袖,当先走出了议事厅。而向来与他交好的一批人,也紧随其后,纷纷起身而去。 “谨遵师叔教诲!” 洪亮的声音,出自张静轩的口中,一直传到了,已走出门外的马玉宏耳朵里。可语气中,却根本就听不出任何恭敬和诚恳之色。 马玉宏又何尝听不出,张静轩的言下之意,可他就是再怎么生气,也没做过什么过激行为,也没有以长辈的身份,狠狠地教训过张静轩。 这点倒是很让人意外。 10.传言之祸(2) 送走了马玉宏,张静轩回到坐上陷入了沉思当中。而以张静轩为首的众人,也是默不作声,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良久…… “张师侄?”那个叫侯杰的长老,终于不耐烦的打断了张静轩的思绪。 张静轩也是一愣,看了一眼侯长老,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当即赔笑道:“不好意思,各位!” “张师兄见外了!” “不敢,张师兄!” 众人附和着张静轩,侯杰也是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只听张静轩又道:“诸位,今天就到此吧。我也该去向师傅他老人家请安了。”说完,便起身一一送走了众人。 等着众人离去后,只看张静轩拿出笔墨,在纸上不知写了什么东西,写完一折,飞身放到了屋顶的悬梁上,随后也走出了议事厅。 而在张静轩离开后不久,有个人影偷偷地潜入了议事厅,取走了悬梁上的那张纸。 ****************** 霸刀门内…… 在一个布置的还算典雅的书房中,沈傲君对着眼前的男人,瓮声瓮气的说道:“爹。大哥都出去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查到什么。你说,这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恩,我也有些怀疑。不过,那几个老狐狸可不这么想。总之,告诉你大哥,让他一直追查下去。”站在手工精致的桃木刀座前,擦拭着他那把火焰龙纹刀的男子,听儿子问起自己,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身对沈傲君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此人正是霸刀门门主,沈霸天。 只听沈霸天又道:“对了,君儿。你去派些人,暗中监视一下清源山等门派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归云宗和星辰阁。不过,那百花谷就算了,我现在还不想招惹他们。”说完,回身继续擦拭起那把火焰龙纹刀。 “是,爹!”听到了沈霸天的吩咐,沈傲君兴冲冲的应了一声,便迫不及待的跑出了书房。 看来这半年来,给沈傲君是憋坏了。 而看沈霸天此刻悠闲地模样,难道当时所想的法器,已经炼制成功了? 不过,让沈傲君派人监视清源山等正道联盟中的各门派,却又是什么意思? ****************** 傍晚时分,雅竹苑中炊烟升起。 屋内一张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美貌少妇,正是怀有身孕的紫鸳。 此时她已甜甜入睡,那双紧闭的双眼,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嘴角处还挂着的迷人的笑容。 中年男子则在旁默默地为她驱赶蚊虫,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眼前的睡美人。 “主子,孟女回来了。”屋外传来苍老的声音。 听到翁老在外唤起,中年男子起身为紫鸳盖好被褥,轻声轻脚的走出了竹屋,看向了屋外站着的二人。 “辛苦了,进展如何?”中年男子问道。 “属下该死!半路跟丢了,不过我发现冯长老跟那人之间有过接触。” “哦?说说。” 虽然听孟女说跟丢了那人,而有些失望,但随后听到冯长老和那人之间还有过接触,中年男子一来神,当即便让孟女说出详情。 时间在流逝…… 雅竹苑中,孟女把暗中跟踪那人的经过,一一向中年男子叙述了一遍,尤其是冯长老跟那人之间的接触。 可最后的结果,不免让中年男子再次感到失望。虽然发现了俩人之间有过接触,但是具体的细节,仍然没有查到。更糟糕的是,中年男子所关心的那人,最后还跟丢了。 “不过,总算是有些眉目了,要是直接向冯长老下手的话,应该还能查出些什么……。” 心中想罢,又问起孟女:“那些正道联盟,最近有什么动静?” 听中年男子问起这个,孟女当即把最近在神州好土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说给了中年男子听。 还有路上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一切。 在旁细细聆听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不过才刚听到一半,却看他一摆手,打断了孟女的话,问起了二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属下愚钝!”二人均都一愣,低头说道。 看着眼前故作姿态的二人,再看此时天色已晚,中年男子也不再询问下去,反而呵呵一笑,说道。“呵呵,算了。这件事就这么放着吧,我们也用不着跟着蹚这趟浑水。” 而后,又吩咐了二人一些事情,转身向屋内走去。 临到门口,只听中年男子又转向孟女,说道:“明天一早你就回去。记住,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盯紧冯长老即可。” “属下遵命!”孟女躬身应是。 在中年男子进屋之后,俩人也相互告辞,去打理各自的事情。 而一向表现轻松自如的中年男子,此刻的心情,却变得逐渐沉重了起来。 屋内…… 本应睡着的紫鸳,现已坐到了那张宽大的安乐椅上,而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中,流露出关心和担心之色。 看她的神情,应该是听到了三人在外面的谈话。 在紫鸳面前,中年男子也放下了以往从容的表情,面色沉重的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思考着所听到一切。 而其脸色随着思绪,变的阴晴不定,眼中也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突然,中年男子只觉手背一热,一股暖意传遍了全身,头脑也随之清醒,杀意顿消。定睛一看,发现正是紫鸳那柔滑的小手,不知何时已按在了自己的手上,再看那一脸的担心之色,中年男子忍不住会心一笑:“放心,没事的。” “一切都太巧合了,还是小心点的好。”温柔的紫鸳,生怕中年男子出事,轻轻摇头,再三叮嘱道。 中年男子也知道紫鸳对他的关心,轻轻攥着她的双手,温柔的道出:“知道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后,我就回去一趟。这件事情,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说完,又指了指窗外的夜空,说道:“很晚了,早点睡吧,要不对胎儿不好。” 听着紫鸳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中年男子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睡着。而他则看着窗外的夜空,再次陷入了思索之中……。 ****************** 11.出关 回到紫青殿后山洞府…… 一直处于闭关状态的罗云,此刻手里正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晶石,盘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怔怔的出着神。此时的他,脸色显得有些憔悴,浑身上下落满了,厚厚一层灰尘。 而其身前,则摆放着两件环状武器。 这个坐姿,自进入洞府以来,已经保持了半年的时间,一刻也没有变过,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罗云的那张脸。从开始的淡然到严肃,慢慢转变成喜悦,再到沮丧,直到现在的一脸愁容。 看来想要祭练的法器,至今也没有任何头绪。 其实,清源山也并不是没有镇派之宝。 当初,清源山开山祖师紫青仙人在位之时,曾炼化过两件环状法器,一环为攻,一环为守。 正是此刻,摆放在罗云膝前那两件武器。 而这双环,通体呈紫青色,环面上印有朱雀图案,因此得名:紫雀双环。 在后来,紫青仙人也是靠着这紫雀双环和自身的修为,把默默无闻的清源山,一路带到了正道联盟中六大仙术豪门之列。 可现今,却不一样了。 罗云此时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的紫青仙人,而前人所用的法器,对现在的罗云来说,却因为其威力严重不足,几乎就是派不上用场。因此,每每遇到危难之时,罗云都是凭着他那一身货真价实的修为,化解了一场又一场的危机。 而对重新祭练紫雀双环,提升其威力的想法,却是因为总总的困难,从未去实施过。 不过此时的罗云,却是为了应对今后的局势变化,不得已,再次进入了无休止的闭关生涯当中。 正是为了重新祭练那紫雀双环。 毕竟是一件法器,其功效也是一守一攻,变化无常。这要是祭练成功了,那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了。 罗云的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而紫青仙人当时所遗留的另一件宝物,则就是罗云手中的那块白色晶石:天晶石。当年,紫青仙人也是在无意中得到的这块石头,发现天晶石内温含着无穷的力量,而这力量又极为正气、霸道。心想,要是把天晶石融合到紫雀双环内,那这件法器的威力,可就提升了不止一大截了。 但事与愿违,为了融合这两件宝物,紫青仙人在闭关了整整五十年之后,仍旧无法如愿,心灰意冷之下,撒手西归。 这两件宝物,也是辗转到了罗云的手中。 无奈的是,如今的罗云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也是毫无头绪。试了种种办法,却是因为天晶石内所温含力量太过强横霸道,而屡遭失败。 不过,导致罗云发愁的真正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两件宝物的融合失败。 在一个月前,罗云确实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而他此刻,也是在内心深处所挣扎着,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这个办法,就是当年罗云带领门着门中弟子,剿灭魔教之徒时所截获的一篇功法:血祭之炼。 而他在得到这篇功法之后,却并没有当场毁掉,而是瞒过众人,偷偷的保存了起来,直到现在。 而罗云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正是因为血祭之炼太过残忍,太过邪恶。 功法中提到,施展血祭之炼,需要足足一千名修仙者的精血为媒,再加入他们三魂七魄中的一魄,才能方可炼成。而在两件宝物融合完成之后,会有极大的怨气和邪气滞留在法器之内,使用起来更是邪气冲天。 因此,罗云不敢想象,自己用了这种邪恶至极的法器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徒儿张静轩,向师傅请安!” 突然,洞府外传来了张静轩的声音,打断了罗云的思绪。 “是静轩啊,怎么了?为师不是说过,闭关期间不要来打扰我的吗!”罗云有些不快的说道。 张静轩也不在意,恭敬地回道:“徒儿知罪!不过,师傅。有些事,只能请您老人家出面主持大局了。” “哦?什么事?”听张静轩说,似乎是有要事,罗云暂时搁下了炼制法器的想法,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出了洞府,问道。 “恭迎师傅出关!” 看到罗云一脸憔悴的模样,张静轩也是一愣,心中不免有些纳闷。不过脸上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随即走到其近前,跪倒在地,恭敬地施了礼数,才缓缓道起了近日来发生的总总事情。 还有就是,对执法长老马玉宏的看法。 听到了整个事件的始末,罗云一邹眉,想到了总总的可能性,也猜到了个大概。当即呵呵一笑,吩咐到张静轩:“呵呵,马长老那边你想的太多了。其它的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是!师傅!” 张静轩一听,对于这件事,罗云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心中有些失望,可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只听罗云又道:“对了,静轩啊。你去把中山叫来。” “是!那我先下去了,师傅。”张静轩拱手告退。 “恩,去吧。”看着眼前的徒儿,罗云摆了摆手说道。 一切都很自然,至始至终两人都是笑颜以对,随后,张静轩也是领命,去找师弟奎中山。 不过,在张静轩临走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恨意,却没有逃过罗云的双眼。 但是,这一切罗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眼前最让他所记挂的,还是紫雀双环和天晶石的融合,还有那血祭之炼。 心想,等安排好一切,还得好好想想,这紫雀双环和天晶石的祭炼方法。 ****************** 百花盛开,谷中到处都是扑鼻的奇花异草的香味。 此刻的百花谷内,也是热闹非凡。 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围着一个年约三十、面容华贵,露出一脸娇媚笑容的女子,叽叽喳喳的谈论不停。 而被围在众人中的这个女子,就是刚刚出关不久的百花谷谷主,姚灵惜。 再看她们每个人都是笑逐颜开,相处的也是其乐融融,而姚灵惜对着她们更是毫无长辈的架子,如同姐妹般一起谈笑风生,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在外人看来,根本就看不出她们之间,竟还有师徒关系。 而谷外所发生的一切,姚灵惜似乎也不是很关心,闭关的结果到底如何,也是只字不提。一天到晚,只顾着跟眼前的一群女徒弟打闹游玩…… ****************** 神州大陆南部…… 在一个外表显得有些破旧不堪,但里面却是金碧辉煌的道观内,有一群执勤道童,来回打扫着道观里的各个角落。 而主殿内,则有一瘦小老人,面带着和善的笑容,与众人津津有味的议论着现今神州大陆上所发生地种种事情。 再看众人,在言行举止上,对这个老人也都是恭敬有佳,有的则称之为掌门师兄,有得则称之为师伯或师傅。 不难想到,正是梁锡云。 而他,也是在外出途中,发现了神州大陆上的种种异常情况,当即回到了观内,召集了众人商讨着今后的对策…… 说是商讨,不过看他一脸的从容淡定,应该是早有对策了。 ****************** 本已经闭关或外出的四人,现已纷纷回到了门内主持起门中事物。而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们的成果到底如何,却也是一个迷。。。。。。 12.谋事在人 满天星斗,点亮夜空…… 紫青殿后山洞府门前,有个年轻的身影跪到在门口,拜了又拜,道:“师傅,弟子奎中山求见。” 听张静轩说师父有事找他,奎中山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匆匆来到了后山洞府。对于这个授业恩师,奎中山向来都是极为敬重,只要是罗云要他办的事,那他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而此刻,奎中山心中虽有疑问,不知这么晚找他来是为何事,可还是静静地等着,罗云的召见。 “不必多礼了,进来吧。” 终于,罗云的声音自洞府内传出。 奎中山也是当即起身,走进了府内,礼貌的道:“师傅,听大师兄说,您找我有事?” 看着眼前这个礼貌有佳、品行皆好的二徒弟奎中山,罗云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是出自内心深处的微笑,心中更是欣慰无比。 在罗云的眼中,就属这个奎中山,处事最为满意,最得人心。 “呵呵,这里就咱师徒俩,不必拘礼了,坐吧。”看奎中山,还在那笔直的站着,等候自己的吩咐,罗云不禁笑道。 “徒儿不敢。” 眼前这个执着又迂腐的傻徒弟,罗云也是万般无奈,只好摇摇头,道:“唉。算了,你要站,那就便站着吧。” 奎中山也不搭话,只是默默地等着罗云发话,而罗云也是静静地看着奎中山,俩人就这么保持着一站一坐的姿势。 良久,罗云缓缓道出:“中山啊。今日为师找你,确实是有事。” “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师傅。”奎中山说道。 接着,只听罗云缓缓地道:“在众人中,就属你的心是最细了。想必,也猜出个大概了吧?” 奎中山听罗云如此一问,当即一愣,也不做何解释,只道:“徒儿愚昧。” 罗云也不顾奎中山,还是在那自言自语的说道:“唉…!只可惜,你却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你大师兄却又好胜心太强。至于马长老…,多年来却是一直不服与我。可终归,他们也都是为了清源山好,只是处事方式不一样罢了。想必,为师闭关的这段时间,他俩间的矛盾又增加了吧。” “师傅…,” 奎中山刚要说话,只见罗云一摆手,打断道:“你也不用替他们解释。他们会怎么做,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奎中山脸一红,也不再跟罗云争执这个话题,默默地在旁等着。 只看罗云又道:“为师现在要你去办两件事。第一件,是要你看紧静轩和马长老二人,我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争斗祸及清源山。第二件,则是下山传信各大派,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让奸人奸计得逞,顺便查一下这个传言的来源。” “师傅,您是说……” 奎中山刚要说话,又被罗云再次打断:“行了,你就看着安排吧。再通知其他人,为师还得闭关,期间谁也不得打扰我。违者门规处置!” “是,师傅。”既然罗云有此意,奎中山也无话可说,只好点头应是。 “下去吧。” 罗云看奎中山已经听明白了,当即挥手让他出去,即可就关上了洞府大门。 而奎中山,则在门外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回身便去通知各人,罗云再次闭关的消息。 …… 第二天,一早。 奎中山秘密的安排了与自己要好的几人,在暗中监视张静轩和马玉宏二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一有异常情况,叫他们即刻传书给自己后,则收拾好行囊,动身下了山。 ****************** 一个月后…… 竹林内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吱呀一声,竹屋内走出一稳婆,怀里则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面带喜色的喊道:“哎呦!恭喜恭喜啊!是个小少爷呢!” 说着,把男婴交给了,在门外急得团团转的中年男子。 接过男婴的中年男子,听到稳婆的话,顿时大喜,道:“哈哈!我当爹了,我终于当爹了!哈哈!哦!对了,翁老!快,快给稳婆拿银子。”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人,一脸乐滋滋的,只顾着逗怀中的宝宝。 而在半刻之后,中年男子才想起屋内的紫鸳,紧忙跑进屋内,坐到了床前,说道:“辛苦你了,紫鸳。你看,是个男孩儿。呜呜……,你看,你看,他笑了!哈哈!” 看着丈夫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样子,紫鸳的脸上也浮现出温柔的笑容,道:“想好叫什么了吗?” 中年男子一听,愣住了。 看来,这个问题,他还真没去想过。 紫鸳也不去埋怨中年男子,微笑着接过婴儿,轻哼着小曲,等着他给宝宝取名。而此刻的紫鸳,也是母性大发,举止间处处透着无比的柔情。 “莫啸雨!”中年男子道。 紫鸳一愣,只听中年男子看着她,又道:“我们的儿子,以后就叫莫啸雨!” “……听到了吗,雨儿?以后你就叫莫啸雨。”紫鸳笑着跟怀中的男婴说道。 而门外的翁老,则看着这幸福的一幕,也是一脸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 同时…… 本已被传言闹的沸沸扬扬的神州好土上,又多出一神秘人。而这个神秘人,则到处斩杀那些,为求传言中的两样东西,而拼死的修士。 时间一长,矛头也就自然地指向了这个神秘人。 …… “师傅,下一步该怎么办?” “恩…,没想到半路竟杀出这么一个人。不过,这倒也成全我了。你即刻就去放出消息,就说这两样东西,已落入这个神秘人手中。” “是,师傅。” “一切小心,别走漏了风声。” “恩。” 一段惊人的对话,自房中的二人口中道出。从谈话内容来看,这二人便是,前段时间弄得神州好土,鸡犬不宁的人。 而在这漆黑的夜晚,在这毫无灯光照明的房中,却根本就瞧不清这二人的容貌。 ****************** 13.托孤(1) 转眼,奎中山外出已有两个月有余…… 在奎中山处,得知了罗云的口信后,正道联盟纷纷表示同意罗云的看法,便告知奎中山会把所有派出去的弟子召回。可这几个老狐狸,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却是在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奎中山也看出,几个老狐狸不会轻易放弃的。但反正是事不关己,他也就懒得去管他们了,在一一传完口信之后,他就一边回走,一边开始打听起传闻的来源。 不过在途中,却又听到一则传闻,就是有关于那个神秘人的事件。 心想,这事儿应该抓紧回去禀明师傅,于是手一招,掌中便多出一精光闪闪的三尺长剑,慢慢的变大,在身前漂浮着。 而在同时,只看奎中山脚一蹬地,蹭的一下就跳上了剑身,手掐法诀,飞驰而去。 ****************** 雅竹苑中…… 三人正在匆忙的收拾着行囊,脸上的表情,则如临大敌、极为严肃。紫鸳怀中的婴儿,好像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哭个不停,任凭紫鸳怎么哄,都哄不动。 而雅竹苑中,出现这般情形的原因,则正是因为在早上,本打算去附近的青云镇买些酒肉的翁老,却竹林外发现了若隐若现的杀气,从而飞身串回林中的阵盘所在,手指如飞,连掐指诀,改变了在林中所设的盘龙阵法。而后,便回到中年男子身边,告知了自己所发现的一切。 在得知竹林外潜伏着众多杀手后,中年男子也猜到了个大概,连忙要紫鸳和翁老二人收拾行囊准备撤离雅竹苑。 中年男子也知道,林中所设的盘龙阵,并非什么高明的克敌阵法,只是为了不想附近的人来打扰他们安静的生活,所设的普通迷魂阵而已。而这盘龙阵,顶多能困住普通人,但对于修为高深的人来说,能困其半柱香的时间就不错了。因此,他根本就没对这个盘龙阵,抱有多大的希望。 再者,除了翁老和孟女二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当时也就没想过要设置什么强大的阵法。 除非这二人叛变,或途中被跟踪。 想罢,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对着二人说道:“看来是熟客呢,我去打个招呼。翁老,就麻烦你保护好紫鸳和孩子,趁乱带他们离开这里。” “主子!老夫也非等闲之辈,难道还怕了这群鼠辈不成?”翁老一听,怒道。 看着眼前的老人如此大的火气,中年男子一愣,随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笑道:“翁老,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您老人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也是如同亲生子女,我对您向来也是极为敬重。” 说着,看向了身旁的紫鸳和孩子,接着道:“可如今,我已有了妻儿,她们是我现在最想保护的人,我也想再次麻烦翁老您,帮我照看好我的妻儿,就如同您待我一样。” 中年男子灼热的双眼,看着眼前白发苍苍、一脸褶皱的老人。而眼神中的诚恳和恳求之色,也毫无掩饰的表露在外面。 翁老听罢,不禁心中一酸,一股灼热而透明的液体涌上头,在眼眶中开始打转。 良久…… 翁老已收起了情绪,缓缓道出:“主子,夫人和小主子就放心交给我吧。待我护送夫人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我再回来。” 中年男子一听,当即欣慰一笑,再看向一脸不安之色的紫鸳,说道:“紫鸳,带孩子先走。等处理完这一切,我会去找你。” 说完,便把母子二人轻轻推到了翁老身边。 “可是相公…,” “嘘!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回去听你弹琴,教儿子读书呢。”紫鸳刚要说话,却被中年男子打断道。 在轻吻了紫鸳的额头后,又看了看紫鸳怀中的孩子,中年男子伸手在怀中掏出一物,交到了其手中,转身走出了竹林。 身后的紫鸳,伸出了柔弱的小手,欲抓住正消失在眼前的中年男子,可被翁老一手拉回了身边。而为了想挣脱翁老的手,紫鸳在极力的挣扎着,挣扎着到中年男子的身边,其看向中年男子的眼中,也不觉流出了两行泪水。 …… 林中,翁老则安慰了紫鸳几句后,只看其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全身泛起了碧幽幽的绿光。而这绿光,在瞬间又转化成一个半透明的巨网,罩住了他自己和在旁轻声哭泣的紫鸳。 而二人的脚下,不知何时又恒生出一个,也是有绿光所转化而成的灵舟,载着二人,欲冲出竹林,飞向天空。 …… 雅竹苑外…… 中年男子,则走出了竹林后,便自顾的喊道:“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叙!” 洪亮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的回音,在周围迅速传开。 随着话音刚落,在周围各处,接连闪出了数十名黑衣人,其中还有孟女和冯长老,以及孟女所跟丢了的那人。 看到他们的出现,中年男子也不觉意外,环顾了下周围,笑道:“看你们这阵势…,是要势在必行啊。” “……” 一向冷艳的孟女,此刻变得眼神朦胧,神色间更是恍恍惚惚。其身旁的那人,则露出一脸阴沉沉的表情,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中年男子看,默不作声。 而那个冯长老,笑嘻嘻的看着中年男子道:“嘿嘿!你让这丫头片子,来监视我。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是有点。不过…,她所中的是可是拘魂诀?”中年男子指了指孟女道。 “正是。她竟然不想出卖你,那我只好干脆点了。不过,没想到这拘魂诀,还挺有用的。”冯长老说道。 “哼!皮毛而已。” 说罢,中年男子也不容他们有何反映,只见其身上冒出滚滚黑气,当即指诀一掐、双手一招,周围即刻出现了若干个亡灵虚影。 …… 14.托孤(2) 看这几个散发出滚滚黑气的黑色虚影,其庞大的身躯漂浮在半空之中,浑身上下都被宽大的黑色披风所遮盖,只露出一双双血红血红的眼睛。手里,则拿着由黑气所形成的长弓或是各式各样的刀剑枪戟,整齐的护在中年男子的周身。 “糟糕!是亡灵诀!这厮要拼命了!” 看到中年男子的这般变化,再看到眼前渐渐呈现出的亡灵虚影,冯长老当即疯狂的向周围的黑衣众喊道,而自己则开始运气周身灵气,亮出法宝,准备迎战中年男子。 那些把中年男子团团围住的黑衣众,也在瞬间掏出了各自的武器,运气法诀,纷纷向着亡灵虚影和中年男子招呼了过去。 而站在孟女身旁的那人,则一直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向。 再看中年男子,招唤出亡灵虚影的同时,猛地喷出一口精血,随即伸出右手食指,连带着喷出来精血,在半空中迅速的画起了诡异的符咒。 随着符咒的完成,中年男子和亡灵虚影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密,而亡灵虚影的那双血红的双眼,在瞬间光芒暴盛,纷纷拿起了手中黑气所化成的武器,弯弓搭箭,向周围攻过来的黑衣众高手,怒射而去。 精血何等珍贵,中年男子此举,也是在拿性命当做赌注。 他明白,既然这些人全都归降与冯长老,而且竟还来除掉,他这个算是前任的谷主,那肯定是有备而来。 既然如此,为了紫鸳和孩子,中年男子心想,只能够用尽全力来跟他们战斗了。 黑色的箭雨,协同死亡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攻向黑衣众。而黑衣众高手们,也是事到如今,只能够硬着头皮挥舞着手中的法宝,奋力抵抗着袭来的黑色箭雨。 …… 竹林外,惨叫声、 碰碰声不断,到处都是灵气爆炸和法宝间的碰撞声。 而这股死亡般恐怖的灵气波动,就连在竹林中随时准备突出重围的翁老,也感到了不适,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间的气血翻腾不已。 “亡灵诀!” 翁老和紫鸳,几乎在同时轻呼道。 二人均都明白亡灵诀的可怕之处,也都明白亡灵诀给施术者带来的负担。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竹林外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而紫鸳的脸色,在随着时间的流失,变的越来越难看。 …… 战场上,硝烟弥漫。 各式各样的法宝,散发着逼人的灵气,在黑色箭雨中穿梭不已。而所有攻向中年男子和亡灵虚影的法宝,却始终无法近其神,纷纷被所挡在身外。 被沾染到黑气的法宝,也逐渐的失去了它的光芒,失去了它的灵性,从而一个接一个的掉到了地上,与它的主人永久断了联系。 随着黑色箭雨的掩护,那些手持刀剑的亡灵虚影,犹如鬼魅般的在人群中闪现。而每回亡灵的出现,便会无情的收割走黑衣人的灵魂。 而那些失去了法宝,顿时没有了武器可防护的黑衣人,则纷纷被疾驰而来的箭雨瞬间穿透了其身,转眼间变成了一堆枯骨。 到处都是亡灵们幽怨的哭声,到处都是绝望的吼声。 诸般变化,给开始还自信满满的冯长老,吓傻了。而掐着法诀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双腿在不断地颤抖,逐渐的发软,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般,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哼!没用的东西!” 终于,一直在旁冷眼观看的那人,嘲笑般的轻哼一声,随即周身灵气在陡然间爆发而出。只看他双手,瞬间变化了数十种法诀,身上也是红光泛起,怒喝道:“招!” “碰!” 一声爆炸声传开,正是从那人所站之处传出。周围顿时沙石纷飞,滚滚烟雾阻挡了众人的视线。 只听那人又喝道:“合!” “吼!” 喝声未落,随即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所覆盖。 这声嘶吼,丝毫不亚于亡灵们幽怨的叫声。而这两股吼叫声的忽起忽落,却让场中的众人,受了极大的创伤,当即口吐鲜血,其表情更是痛苦不堪。 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那人的一举一动,看着局势的恶化,心中更是着急,疑惑着紫鸳她们怎么还不逃走。 而正在中年男子心中纳闷之时,竹林中串出一团绿光,嗖的一声,飞向了天空中,逐渐的消失在天际。 这团绿光正是翁老等人。 不过里面,却只有两个身影。 中年男子当然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刚想回身一探究竟,却发现了林中缓缓走出一柔弱而窈窕身影。 “紫鸳?” …… 话说,翁老二人因中年男子使用亡灵诀,而替他感到担忧的同时,各自的心中却是在想着不同的事情。 半响之后,只听翁老说道:“夫人!主子是老夫一手带大的,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今日主子有危难,老夫实难做到自顾遁走。” 说着,递给了紫鸳一件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的法宝,接着又道:“这是老夫的防身法器,虽然并不怎么高明,却足以远遁而走,而不被他们追上,带着孩子赶快走吧。” 说完,便要往竹林外飞去。不过,却在这时,翁老飞向竹林外的身前,突然闪出一人影,当即跪倒在地。而翁老,则也愣了愣神,随即看向了这个身影。 跪倒在地的,正是怀里抱着孩子的紫鸳。 “夫人!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翁老慌道。 只看紫鸳,轻轻一摇头,说起:“翁老!小女子想求您一件事,还望您成全!” “夫人请说。”说着,翁老也单膝跪在了紫鸳的身前,恭敬地说道。 而此刻的紫鸳,却迟迟不做声,默默地看着怀中的婴儿,半响后:“翁老,可否代我们夫妇二人,照看好啸雨?” “什么?”翁老吃惊道。 “外面正在战斗的男人,是我的夫婿…,而怀中的这个男孩儿,是我的孩子,这两个我都舍不得放手。既然如此,我只好拜托您老人家,代我们照顾好啸雨,我也好安心陪在他的身旁……。”只看紫鸳也不顾翁老的吃惊,嫣然一笑,说道。 “可是,夫人…,” 紫鸳一摇头,打断了翁老的话:“还望您成全。” 苍老的身影在颤抖,双拳紧握而青筋暴起。此时此刻,翁老也不好说什么,只有极力的忍着心中的悲愤及感慨,咬牙切齿的道出:“既然如此…,那好吧。夫人请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护好小主子。” 说完,抱起紫鸳怀中的孩子,再次说道:“夫人珍重!” 说罢,运气法器腾身而飞,串出了竹林,飞向远方。 林中孤身而立的紫鸳,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再次默默地留下了两行泪水,心中不断地祈福着,希望二人能平安无事。 随后,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整理了下衣装,才缓缓走出了林中,与中年男子相间。 …… “紫鸳?你怎么还没走?”中年男子吃惊道。 “相公孤身而战,我岂可独善其身。”紫鸳温柔的道出。 “可是…,” “放心吧。雨儿已经托付给翁老了,我想他会照看好他的。不是吗?” 说着,径直走到了中年男子近前,相拥而立。 “吼!” 吼叫声再次想起,场中再次炸开了锅。 厮杀声、爆炸声、娇呼声、怒吼声…… …… “还是前辈您的功法玄妙啊。” 被亡灵诀吓的差点尿裤子的冯长老,此刻一脸笑眯眯的对着那人殷勤的说道。 “哼!雕虫小技。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那人冷冷的说道。 “是,属下明白。”冯长老道。 “还有,派人追杀刚才遁走的那人。斩草要除根!”说完,那人便在冯长老眼前消失不见。 “是。” 只看那冯长老恭敬地对着眼前的空气应声说道。完毕,便回身分派众人,追捕起已远走的翁老二人。 而冯长老则是心中窃喜之余,也是悲痛万分。因为今天所带来的,可是教中仅存的数十名高手了,可却在一转眼间死伤了大半,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 天空中的一团绿光,拼命地向远方飞驰而去。 怀中的男婴,依旧哭个不停……。 ****************** 1.前文摘要 经历了重重劫难之后,神州浩土上再次迎来了繁荣昌盛的景象,平静和安逸的生活,也持续了八百年之久。 然而,内心深处的贪婪与欲望却是永不灭的。 万剑断、九龙坠…… 神秘黑衣众的出现,把正道联盟中昔日的六大仙术豪门,一夜之间变成了四大仙术豪门。紧接着,不知道是真假的上古传说,又开始遍布整个修仙界,而为了这传说中的东西,各大门派间更是明枪暗箭,争斗不息。 而他们之间的斗法,更是波及了整个神州大陆。 随处可见的尸体,随处可闻的哀号声…,到处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和流浪的孤儿,弄得修仙界是人心惶惶,凡世间更是民不聊生。 然而,这时候却又突然杀出一个神秘人,到处惨杀那些参与到上古传说之案的修士。而这个神秘人的行踪,更是神秘莫测,其长相如何,体态高矮胖瘦,也没人知晓。 时间一长,矛头也就自然而然的,指向了这个神秘人。 而在这段时间里,修仙界突然崛起的两大门派,归云宗和星辰阁,凭着自身的实力,打着维护修仙界秩序的口号,跻身到了正道联盟中,为数不多的仙术豪门行列,隐约间再次形成了新的六大仙术豪门之势。不过,却也是因其身份神秘、背景难辨,而明里暗里地被正道联盟所排斥在外。 同时,被誉为六大仙术豪门之一的清源山,此时表面上虽是风光无比,内里却也是为了名和权,分成了两派,每个人都是处心积虑,勾心斗角。其掌门人罗云,看在眼里,却是不闻不问,反而把门中事物扔给了他人,自己则进入了常年的闭关炼器生涯当中。 六大仙术豪门之一霸刀门,其掌门人沈霸天却是性格刚烈、野心勃勃。暗中派其两个儿子沈傲天和沈傲君,一方面监视各大门派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则着手调查,传闻中的两件宝物的所在。 另一大修仙豪门锡云观,则仍是依照掌门人梁锡元的吩咐,处处低调行事,更不见其有何大的动向。 而最有争议的百花谷,虽是以六大仙术豪门之一的身份存在,但是因为其前身是魔教分支之一,因此也是被众人暗暗地提防着,更是一度被怀疑,灭门事件与其有关。不过掌门人姚灵惜,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些,一如既往的闭关修行,或是与众弟子一起游玩赏花。 其次,灭门事件的主谋神秘黑衣众,也是在事后不久,因组织内部的变故和冯长老的叛变,从而进行了一场生死内斗。而本就在万剑门和九龙山一役当中,实力大损的黑衣众,经这场内斗,更是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而黑衣众的主人,中年男子和其夫人紫鸳,却是在这场内斗中双双毙命,其刚生下来不久的孩子,则托付给了中年男子的贴身随从,翁老。 翁老则为了怀中主人的遗孤,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 ********************** 自万剑门和九龙山,在一夜间双双灭门以来,才仅仅过了半年的时间,可这半年里却是暗流涌动、杀戮不断,整个神州浩土处处都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着。 昔日的万剑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昔日的九龙山,已从仙境变成了地狱…… 昔日的雅竹苑,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 昔日的飘香居,此刻却依旧是生意兴隆,茶客不断。 过往的商旅,附近的居民此刻也都聚在此地,津津有味儿的听着,说书的讲述仙家之间的故事。 而此刻坐在二楼靠窗的那个座位上的人,正一边品着茶,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个故事。 2.传说 传说上古时期,佛祖与魔祖之间,已相互争斗了万年之久,而最终,佛祖在消灭了魔祖之后,却也因力竭而与魔祖二人,双双毙命。 然而在魔祖临死之际,却为了报复佛祖和神州浩土上的生灵,用自己正在溃散而逝的魔气,制出了一篇功法,遗留给了世人。而上面所记载的,正是魔祖万年来所领悟到的极其邪恶而又诡异无比的功法。 佛祖则在知道了魔祖所遗留的功法存在之后,心想自己也是命不久矣,无法再保护苍生。于是,便把自己的生命舍利,炼化成了三块晶石以及两部天书。 而据传,谁能得到这几样中的任何一件,便可与天地同寿,举手抬足间,可使天地风云变幻,从此便可拥有逆天的能力。 然而,途径上万年的光阴,传说中的几样东西,已经是不知所终、无人知晓,万年来也是无人再问津,渐渐地被世人所淡忘。 可就在半年前的灭门惨案发生之后,这个上古传说再次蔓延在神州浩土上,还因此激起了无数次的腥风血雨。 而就在前几日,离青云镇三十里外的竹林处,又发上了仙人之间的斗法。 …… 说了半天,也许是口渴了,那个滔滔不绝的讲着上古传说到前几日仙人间的斗法故事的说书先生,管店小二要了一壶茶水,咕咚喝了一口之后,又开始接着说起了这个故事。 而他说的也是绘声绘色、表情丰富,再加上手脚并用,犹如亲身经历了般。 良久,说书的故事也讲完了,旁听的茶客们也纷纷结了账,走出了飘香居,而说书的也收拾起他的行囊,准备离去。 这时,一直坐在二楼靠窗边,品着茶,听着刚才那段故事的茶客,缓步走下了楼,走到了这个说书的近前,礼貌的问道。 “这位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书的一听,哟,这是跟自己说话呢,顿时搓着双手、笑脸迎道:“嘿嘿!这位客官,不知有何事需要老朽帮忙的?” 眼前这个皮笑而肉不笑的说书先生,这人看着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他,说道:“小小意思,您拿着。” “哎呦!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 这说书的,嘴里虽说着客套话,可那双手却是飞快的抓住了这锭银子,还用牙咬了咬,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先生,不知您刚才所讲的那个故事,可否却有此事?”这人问道。 “哟!客官,这事可是老朽亲眼所见啊。那日我出外回来的途中,看到一群仙人在那斗法。喝,那个精彩啊!……” 听这人问起刚才的故事,这个说书的又开始神采奕奕的讲着,当日所见的情形。 听罢,这人向说书的躬身一谢,便走出了飘香居,右手一招,当即跳上了出现在眼前的飞剑上,飞离了青云镇,往清源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番动静,惊动了过路的人群,当然还有那个说书先生。 只听那个说书的呆立在茶楼门口,喃喃地道:“哎呦!感情这位…,也是个神仙不成?” 在旁的人群,也顺着这个茬又聚到了一起,叽叽喳喳地,再次讨论了起来。 而他们口中的这个仙人,正是清源山罗云的二弟子,奎中山。 ********************** 蔚蓝的天空,朵朵美丽的白云,脚下掠过的碧幽湖畔,盛开的花草…… 这些美丽的景象,对如今的二人来说,却是过分的奢侈。 几天来,这二人一直是匆匆的赶着路,或是跑、或是飞、或是躲,一刻也没有耽搁过。而后面,却是不时的有一群黑衣人追赶着二人,欲要痛下杀手,至二人于死地。 因此,这几日来,二人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战斗,只知如今浑身都是伤痕累累,全身灵气也是所剩无几,脸色苍白、气喘如牛,似乎是只剩下逃跑的力气了。 这二人,便是在那场竹林外的斗法中,冲出重围跑出来的翁老和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此时,翁老怀中的婴儿,在几天来似乎是苦累了,静静地躺在其怀里,不再哭泣。 而翁老,则感应着身后不远处追赶而至的几股灵气,心中不觉开始绝望。心中更是害怕,辜负了主子对自己的信任,生怕怀中的婴儿遭遇不测。 心念间,一咬牙,当即提起了所剩无几的灵气,灌注在脚下的法宝上,向远方快速遁去。 心想,能跑多远算多远了。 …… 不远处,有十来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催赶着脚下的飞行法器,拼命地追赶着前方正在远远遁去的翁老二人。 “不愧是先主的贴身侍卫,可真不好对付呢。” “别废话了,这要是抓不到这二人,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说着,众人也向翁老所遁去的方向,快速飞去。 …… 拼尽老命飞着的翁老,额头上冒起了点点汗珠,不时的滴在怀中婴儿的脸上。而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却也吹不干,其额头上出现的汗珠。 突然,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翁老停下了脚下的法宝,向着另一个方向望去。而翁老所看去的那个方向,则有一个散发着强大灵气的人,正迅速的向他飞来。 不知,是敌是友。 只看翁老,当即从怀中掏出一物,注入些许灵气,便抛到了半空之中。 刹那间,此物渐渐变得透明虚浮,最后竟消失在了半空之中。而在其消失的地方,则出现了一道直径约十尺左右的虚影,虚影里出现的正是远方向他飞来的那人和其周围的影象。 看罢,翁老当即手一招,半空中的虚影顿时消散而逝,抛出去的物件也现出了原形,再次回到了翁老的手中。 “原来是清源山的人…。”翁老口中喃喃地念道,而心中的思绪也飞快的转起,进入了沉思当中。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而不远处出现的那个清源山的人,也快要出现在眼帘。 片刻后,只看翁老抬起一只手,轻念咒语,便向这个清源山的人,射出了一道灵气所形成的光箭。 而后,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继续遁去。 看翁老的此举,意只在吸引来人的注意,而并不在攻敌伤人,也不知究竟是出自何意。 …… 不过,庆幸的是,正如翁老所料,前方的来人在发现了一道强光向自己射来之后,微微一侧身,便躲开了这道光箭。而在稳住了身形之后,却是眉头一皱,当即运起脚下的飞剑,向翁老飞去。 此人正是,在飘香居出现过的那个茶客,奎中山。 3.遗孤 话说,正往清源山飞去的奎中山,在途中察觉到远处,时而追逐、时而剧烈碰撞的十几道灵气。 当即,便驾驭着脚下的飞剑,远远的跟着这十几道灵气,欲探个究竟。可半路,却是遭到了,这来历不明的攻击,弄得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奎中山,也是十分恼怒。 心想,虽然自己远远的跟随这群人,但毕竟没有表露出什么恶意,没想到这群人竟是主动向自己出手攻击。 心念间,奎中山躲开了这道光箭之后,脚下一加速,便往光箭射来的方向飞去。 …… 脚下的景色,变成了一道道残像向身后略过,耳边则风声呼呼作响。 盏茶间,奎中山已追出了几百里地。 突然,脚下一个嚎啕哭声,却是拖住了奎中山的脚步。 犹豫间往下一看,发现地上则躺着一个,用金黄色毛毯包着的婴儿,看这小家伙的个头,应该是刚过满月没多久。 再看向周围,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这个婴儿,难道是弃婴不成? 心念间,奎中山已收起了飞剑,落到近前,伸手就把这个婴儿给抱了起来,而后便掀开了毛毯的一角,看其还有什么别的遗留之物。 正如奎中山所预料,婴儿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红色镶金丝花边的香囊,而上面则用金线绣了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莫啸雨》。 锦囊里,则放着一张保其一生平安无险的平安符。 看婴儿身上的这些物件,从毛毯到脖子上的香囊,每个都是手工极为精细、面料上乘,很难想象有着如此家世的人,竟也会做出荒野弃婴之举。 正在思索间,远处的几道来势汹汹的灵气,却是把奎中山的思绪,给硬生生的打断了下来。 而在片刻间,便有五道黑影,已闪到了正欲带着婴儿离开此地的奎中山近前,更是把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这五人,虽然全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却只是一直盯着怀中的婴儿,也不说话,也不动手,弄得奎中山也是浑身的不自在。 心想,自己也没得罪过这群人啊,怎么就找上门来了呢,难不成是为了这个婴儿? 再看这五人的服饰和蠢蠢欲动的灵气,都隐隐透着一股邪气,因此奎中山的心中,便已断定这些人多半应该是魔门的人,却不知为何追着这个婴儿不放。 良久,只看前方一黑衣人,似乎是想打破僵局,突然向奎中山伸出了一只手,鬼气深深的说道:“我等五人对搁下并无恶意,所以还望搁下把怀中的婴儿交给我们。” 奎中山一听,心想还真是为了怀中的这个小家伙,却不知他们要如何处置这个孩子,当即朗声问道:“不知几位跟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搁下应该是清源山的人吧。说实话,我们并不想与清源山作对,更不想为难于搁下。因此,也希望搁下能成全我等。”那个黑衣人说道。 “不知几位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婴儿?”奎中山微笑着问道。 “看来搁下是何非要蹚这趟浑水了?”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至始至终,俩人都是各问各的,丝毫没有要回答对方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黑衣人忌惮眼前奎中山的修为,也许是奎中山忌惮眼前这五个黑衣人的实力,双方就这么在原地上僵持着。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余下四个黑衣人,也都纷纷拿出了各自的法器,扣在手上,随时准备出手击毙奎中山。 而奎中山,也是暗暗提起了灵气,做好了防备,手中的三尺长剑更是散发着逼人的灵气,缓缓的环绕在其周身,蓄势待发。 气氛顿时变的紧张不堪。 周围的空气,迅速的燃烧了起来,更是在耳边噼啪响个不停。 怀中的婴儿,则为了其安全,已被奎中山弄的昏睡了过去,不再哭泣。 突然,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只看在电光火石间,这六人所站之处,顿时激起了一片刀光剑影、灵气冲天,四周更是轰隆的爆炸声不断,脚下的大地也被震的颤抖不止。 只见在一片烟雾的包围之下,一道巨大的剑光闪动,随之“碰!”的一声爆炸声,接连闪出五个人影,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相互怒视着对方。 其中一人,正是怀中抱着婴儿的奎中山。 不过此时的他,已不是先前衣衫整齐、风度翩翩的那个模样,反之全身上下已多处沾满了灰尘,嘴角也流出了一股殷红的血液,也不知是伤在何处。 而那把散发着耀眼灵光的三尺长剑,则在奎中山的手中一直抖动不已,嗡嗡作响。 在反观其他几人,也是略显狼狈、灰头土脸,一个个紧握着双拳,牙咬的嘎嘎直响,狠狠的瞪着奎中山。 只是,原先的五个黑衣人人已然变成了四个,殊不知剩下的一人此刻身在何处。 脚下的烟雾慢慢的散去,一股血腥之气也随之飘了上来,让这五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顿时眉头一紧,不觉得屏住了呼吸,眼角则瞄向了这股刺鼻腥味的出处。 “老九!” “三哥!老九他…!”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起,看这四个黑衣人,几乎在同时破口喊出了老九的名字,神色间更是激动不已。 原来在烟雾散后的地上,正躺着一个人,而这人正是四人口中的老九。 此时的老九,显然早已断了气,身上被剑气活活斩成了两截,地上的一滩血水,也渐渐的渗进了泥土中,把大地瞬间染成了殷红之色。 老九此刻已成剑下亡魂,可奎中山,却依然傲立在半空之中,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们。 怪不得这四人会这么激动,情同手足的兄弟在眼前被活活分尸了,可仇人却依然健在,也难怪他们了。 半响过后,只听被称为三哥的黑衣人,咬牙切齿的道出:“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4.激战(上) “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只见老三全身惊现幽红之气,全身的皮肤以及身上的黑色斗篷,也渐渐呈现出暗红之色。 而在同时,只看老三双手则伸进了袖囊之内,掏出了一叠黄色符纸,随之双臂一挥,这些符纸便整齐的排成了一行,漂浮在身前。 “哼!故弄玄虚。” 再看出自名门的奎中山,岂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当即一声冷哼的同时,只看其全身的灵气,在瞬间暴涨了数倍。手中的那把长剑,更是外放着耀眼夺目的强光,剑身也充满了逼人的灵气,不断地抖动着,而其抖动的越加剧烈,嗡嗡声也是越来越大。 …… ********************** “希望我没看错人…。” 一边走走停停的吸引另一波黑衣人远遁的翁老,心中暗暗地祈祷着,祈祷清源山的人能善待莫啸雨,祈祷莫啸雨能平安无事的长大成人。 而紧随其后的几个黑衣人,则在追出了上千里之后,也略感事有蹊跷。不过,却也说不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因此,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追下去。 但在此时,奎中山和老三他们斗法时所引起的灵气碰撞,却惊动了这几个黑衣人。 “大哥,好像是三哥他们。” “恩,我也感觉到了。难道出事了?” “大哥,莫非……?” 众人均都止住了步伐,原地感应着从远方传来的灵气波动,不断地猜测着,远处所发生的事情。 “糟糕!中计了!” 突然,只看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拍大腿喊罢,也顾不得继续去追翁老,当即领着众人,向着奎中山等人的方向飞驰而去。 ********************** 再看奎中山这边,对持双方已再次形成了剑拔弩张之势,各自寻找着攻击时机。 良久,本就因老九的死,而满脑仇恨的老三,终于忍不住,对着奎中山喊道:“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说罢,灌注灵气的双指,对着身前的符纸一指,只看先前光溜溜的符纸上,陡然出现了不知名的符咒,呈血红之色,并且还隐隐透着诡异之气。 “赤血咒!” 口中喃喃地念罢,只看老三身前的一排排符咒,逐渐变成透明之色,向着半空中的奎中山,齐刷刷地飞去。 其余的三人,也是纷纷念着诡异的法诀,手中的法宝,更是一刻不停地飞向了奎中山。 漫天的符咒和法宝,瞬间已到了奎中山的近前。 而奎中山,虽是看到此般变化而愣了片刻,可在转瞬间,便舞起了手中的长剑,不慌不忙的迎了过去。 耀眼而巨大的剑光,形成一道道扇形的轨迹,挥舞在众多的符咒和法宝之间,而奎中山的身形,也是不断地闪烁在其中,或是躲避、或是进攻。 但是其剑光每每碰到符咒之时,奎中山却是清楚地感觉到,一道诡异而污秽的腐蚀之气,慢慢的侵蚀着自己的灵气。而在同时,身上的血液,也是在体内翻涌不已,弄得胸口是倍感难受,在灵气的控制上,也觉得不如先前那么,得心应手。 顿觉不妙的奎中山,急忙运起了体内的护身灵气,想把入侵的腐蚀之气给逼出去,可没想到,越是催动灵气,体内的血液,翻涌的是越加厉害。 无奈,奎中山只好先稳定了下心神,也不再去跟符咒硬碰硬,而是能避则避,实在是避无可避之下,便射出一道道灵气去攻击迎来的符咒,以减少腐蚀之气的入侵。 而其身形,却是丝毫不慢的寻找着空隙,随时准备冲出法宝和符咒的重围。 可惜,当每次想冲出重围的时候,另外三个黑衣人的法宝,却是巧妙的挡住了奎中山的去路,甚至是将其死死的围困在内。而正当要出手击退这些法宝之时,却是漫天的符咒再次袭向他的后心处,让奎中山是自顾不暇,只好闪身避开袭来的符咒。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而表面上虽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奎中山的心中却是明白,这么下去肯定要完蛋。 点点虚汗开始冒出,奎中山的心中,也暗暗地惊叹着这四个黑衣人的修为,以及那诡异符咒的威能。 更让他心惊的是,正与这四人战斗之时,还感应到了远处正以惊人的速度飞来的几道灵气,而这几道灵气,一个比一个诡异阴森。 心想,多半是这些人的同党。 想罢,也不再与之纠缠下去,一甩手,长剑飞出,开始在周身疯狂的旋转,形成了一道严密的保护网,护住了奎中山的全身。于此同时,只看其手掐法诀,全身灵气再次暴涨,胸口处隐隐闪现出一道八极图案,随着闪现的越频繁,这道八极图案也变的越加清澈明亮。 “解!” 随着奎中山的一声暴喝声,周围顿时刮起了一阵狂风,天地随之变色。而所有攻向奎中山的符咒,或把其团团围住的法宝,均都被这股狂风卷起,顿时与主人失去了联系,纷纷掉落到地上,变得暗淡无光。 而在狂风过后,奎中山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再看其浑身散发出的威势,比之先前更是判若两人,并且仅靠他那双凌厉的双眼以及气势,便已把眼前的四个黑衣人,逼得是连连后退,惊愕不已。 正当,老三他们愣在半空中的时候,奎中山也不急于出手攻击,而是转头望向了别处。 心中盘算着,就算灭掉了眼前的四人,但远处那几道诡异灵气,也是在瞬息间便可到达,到时也无力再与来人斗下去之后,随即召回了长剑,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百里开外,远远地飞去。 而奎中山的这一举动,起初老三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转念一想,当即喊道:“不好!这厮要跑,给老子留下他!” 话音未落,四人的身形已经追至而去,神色间,变得是更加疯狂、更加狰狞。 5.激战(下) 身后拼了命追赶着奎中山的老三等四人,为了设法留住奎中山和怀中的莫啸雨,近乎疯狂的向奎中山扔出了手中的法宝,以及各种符咒。 而这种不要命的攻势,也整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在这长久的攻防战之下,双方都已露出了些许的疲态,而体内的灵气也是接近枯竭。 太阳西下,从千里之外赶来支援的黑衣人,也是近在咫尺,瞬息间便可追上老三等人,而在等他们到来之后,能不能安然无恙的逃走,那可就难说了。 奎中山的心中,对此也是再明白不过了。 不过可恨的是,虽然有心逃走,可却每当将要甩掉老三他们之时,却被身后丢过来的法宝、符咒,拖住了前行的步伐。而每次为了挥剑挡下这般攻势,双方的距离,却是再次被拉近了大半截。 在如此的来回反复之下,众人的距离已是触手可及。 “拼了!” 看到实在无法甩开老三他们,奎中山当即心一横,顿时把全身的灵气灌注到了长剑之上,回身就是一剑,砍向了老三等人。 “刷!” 一道耀眼的剑光,划破了天际,划过了众人的胸前。随着剑光的闪现,空气中也充满了浓重的焦味。 而奎中山的这一举动,老三他们更是等待了多时,岂肯轻易放过。 于是,双方便再次拼起了死活。 半空中,到处都是穿梭不止的诡异符咒和法宝,还有那一道道犹如盛开的葵花般舞动的剑光。而在每次剑光划落、灵气碰撞之时,周围更是响起了接连的爆炸声,所产生的余威,甚至扩散到了连绵千里,而毫不停歇。 厮斗的双方,都已是拼尽了全力,举手投足间更是大开大阔、毫无保留。 仇恨的力量,的确能使人变得无比强大。 也许是为了替死去的老九报仇,也许是为了抢夺怀中的莫啸雨,老三等四人自杀式的攻击,就连此时已解了八极咒印的奎中山,也是对他们无可奈何。 更别提,想打破这个僵持不下的焦灼战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三他们已是脸色苍白不堪,手中的攻势也不如先前那般凌厉,看他们的状况,明显是灵气消耗过度所造成。而反之奎中山,在以一敌四的情况下,虽然也没讨着好,但比之老三他们,却是应付的游刃有余多了。 “老大他们也快到了!一定要给我留住俩人,替老九报仇!”老三歇斯底里的对着众人喊到。 不过,任凭老三怎么喊叫,大局似乎已定。 四人已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可在奎中山连绵的攻势之下,却是逐渐露出了落败之势,节节败退。 而奎中山,在击退了四人之后,心中不免担心黑衣人的援手,从而也没有继续乘胜追击,收起了长剑,便要逃去。 反观此时的老三,却已是无力再追赶下去,只是站在原地,长长地伸出了一只手,恨不得想要把准备逃走的奎中山拉到近前,大卸八块、撕成碎片。脸上更是充满了绝望和不甘的神情,张着大嘴似乎想要喊出点什么。 不过,就算手再怎么长,它始终还是一只手。 “要是让他跑了,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 “老九的仇,也还没报呢!” 身后响起了对话声,不过此时的老三,却是根本不去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瞪着双眼,有些心灰意冷的,看着正要离去的奎中山。 突然,只见老三身后的三个黑衣人,在相视一眼后,默默的点头示意,随之一跃,便串到了老三前面,直奔奎中山飞去。而其脸色,变的一个比一个狰狞恐怖,身上更是泛起了微微的红光,体内也是一股诡异的灵气聚集到了丹田之处。 三人的此举,让老三惊讶无比,连忙开口喊道:“万万不可!回来!” 而在同时,奎中山也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异样灵气波动,而转身看向身后的瞬间,更是露出了一脸的惊愕和不可置信之色,随之急忙催动了全身的灵气,一边往后逃遁,一边开启了泛着霞光的巨大防护罩。 三道耀眼的红光,迅速的欺近到奎中山近前。 “轰!轰!碰!” 三声巨响,响彻了天际,天空仿佛要掉落,大地仿佛要塌陷。 半响之后…… “怎么会这样……。”一直待在原地的老三,看着眼前的变化愣住了,而眼神也是变得吊带无神。其身上,更是被爆炸的余威,震伤了心脉,却是毫无知觉,口中一直喃喃的反复念道。 爆炸后的烟雾慢慢的散去,奎中山的身影,再次渐渐的出现在眼前, 于此同时,前来支援老三的黑衣众人,也接连赶到,停靠在老三身旁,看向眼前迷雾里那显得狼狈不堪的身影,纷纷问起了,有些精神恍惚的老三。 “怎么回事?老三!” “老五他们呢?” 良久,老三终于回过了神,一手指着前方的奎中山,瞪着偌大个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他…。大哥!是他,是他害死了老五他们!” “拿下他!” 还未等老三说完,只听那为首的那个黑人怒吼道,随之身上泛起了恐怖的气息,领着众人攻向了前方的奎中山。 而奎中山,虽是在这场自爆中大难不死,却是因为离得最近,再者为了保护怀中的莫啸雨,因此也是受伤颇重。此刻也只能是勉强支撑着身子,漂浮在半空中,无力的看着眼前向自己攻来的黑衣人。 “妖孽!休得猖狂!!!” 突然,只看远处还未见其人,却是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叫声,连带着阵阵的回音,一直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而其所包含的磅礴的气势和威严,让在场的所有人,顿觉心神不宁,停下脚步,望向了声音的出处。 就在众人转身欲探个究竟之时,只见一道人影一闪,便掠过了黑衣众人的身边,随手一挥,还顺势带走了三条人命。 而最终,这道人影稳稳地停身护在了,此时已伤痕累累的奎中山身前,冷冷的看向余下的几人。 6.不幸之幸 仅仅身形掠过的瞬间,就能带走三条人命,这种恐怖的手段以及修为,让人想想就觉得后心发凉。 再看来人,老态龙钟、身形微胖,满头白发配上一件洁白的宽大长袍,脚踩一朵七彩浮云,稳稳的站在奎中山的身前,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黑衣众人。而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以及威严,更是让黑衣众人望而怯步,不敢上前。 身后的奎中山,则看到来人的背影之后,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随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恭敬地问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恩。为师去会了一会老朋友,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却是遇到此事。”听到奎中山的问候,来人连头也不回,不咸不淡的说道。 听到了俩人之间的对话,几个幸存的黑衣众人,心中咯噔一下,顿觉手脚冰凉,四肢无力。 转而,几个黑衣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了为首的黑衣人,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而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看到了几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也是心领神会,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可却为了确定一下心中的疑问,还是硬着头皮,试探性的问道:“前辈莫非是清源山掌门人,罗云?” “哼!既然认得老夫,那还不快滚!!!”一声巨吼,再次出自罗云的口中,回荡在天地之间。 同时,罗云还运起了身上的灵气,不断地向眼前的黑衣众人施压。 强烈到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传遍了黑衣众人的全身,只看他们一步步往后挪动着艰辛的步伐,脸上也是冷汗直流,心中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此地,远离这个煞星。 就连罗云身后的奎中山,也是被这股气势,压得浑身无力、胸口发闷而呼吸困难。 终于,只看那为首的黑衣人,顶着重重的压力,憋足了劲,冲着罗云拱手说道:“既然,今日前辈发话,那我们几个小的也只好就此作罢。告辞!” 说罢,一手拽着,因灵气枯竭而脱力的老三,连忙领着残存的黑衣众人,毫不犹豫的飞离了这个非善之地。 其身形,更是在转瞬间,便已飞到了天际,消失在奎中山和罗云的眼前。 一场波折,在罗云到来之后,终于结束了。 劫后逢生的奎中山,在全身的神经松懈下来之后,顿觉浑身无力,半空中的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不过,至始至终,却是一直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莫啸雨。 也许是因为俩人共过患难,此刻的奎中山对怀中的莫啸雨,却是多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而看向莫啸雨的奎中山,脸上也满是欣慰之色。在旁的罗云看在眼里,不免露出了担心之色,只看其伸手一翻,竟是凭空多出了两个灵气充盈、手工精致的小药瓶。 “这是血还丹和还灵丹,都是补血补灵的圣药。服下之后,先下去疗伤吧。” “多谢师傅。” 看到罗云手中的两瓶灵气充盈的丹药,奎中山心里一阵感动,接过了药瓶,叩谢之后,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服下丹药,开始打坐疗起内伤,补充身上已枯竭的灵气。 …… 时间辗转,已过了三十多天。 经过这三十多天的打坐疗养,再加上两瓶疗伤圣药的帮助,奎中山的伤势已好了大半,身上的灵气也是恢复了七七八八。 而在这三十多天的时间里,堂堂一派掌门人罗云,却是担当起了保姆的职责,忙前忙后的照看那只有几个月大小的婴儿,莫啸雨。 还有一件值得让这师徒俩人感到庆幸的是,在这三十多天的疗伤阶段里,奎中山修为竟是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而在奎中山疗完伤,打坐完毕,罗云当即问起了奎中山,整件事情的经过,当然还有莫啸雨的来历。 对于这个自己一向敬重的师傅,奎中山也是不敢有任何隐瞒,把整件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罗云听。 还有就是,在茶楼听到的那个传说。 “恩…,看来整件事情,并不简单啊。”听完一切始末,罗云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心中不知不觉地开始分析着,目前修仙界所发生的种种事件。 奎中山则站在罗云身旁,抱着已熟睡的莫啸雨,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似乎是没得到任何答案,只看罗云轻叹着气,缓缓地摇了两下头,便转身看向了身旁的奎中山以及莫啸雨。 而在看到莫啸雨的时候,却是又听罗云喃喃地说道:“唉…,可惜了。” “师傅,不知何事可惜?难道跟这个孩子有关系吗?” 奎中山一看,罗云这句话是对着自己怀中的莫啸雨说的,当即一愣神,有些不明所以,便急忙的问起了罗云。脸上的神情,也显得颇为紧张,看来奎中山对这个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小伙伴,是极为看重。 “这个孩子根骨奇佳,如若修仙,会有一番不小的成就。可惜…,即便你当时,为了防止这个孩子在斗法中受到牵连,给弄昏迷了,但在那场灵气爆炸中,却还是不免受到了一些内伤,全身经脉也因此严重受损。虽然内伤是已经治好了,但是受损的经脉,为师也没有办法了…。”看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徒弟,如此紧张这个孩子,罗云挥手让奎中山稍安勿躁,缓缓的说起了莫啸雨的状况。 本想,等回到清源山,就打算收莫啸雨做徒弟,再教其修仙的奎中山,在听完罗云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话语,却是有点傻眼了。当即,小心翼翼的问起罗云:“师傅,您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不能修仙了吗?” 说着,那双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罗云那张厚厚的嘴唇看,生怕从罗云的口中再蹦出什么不幸的消息,心中也是百般地祈祷着。 “那到不至于。修仙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一生,恐怕很难再有何成就了。” 7.十年 “那到不至于。修仙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一生,恐怕很难再有何成就了。”说着,罗云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惋惜之色。 虽然听到莫啸雨在修仙方面,很难取得成就,而不免有些失望,但知道了起码还能修仙,压在奎中山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只听罗云又道:“爱才之心,人人皆有。再加上经过此事,你对他也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感。不过…,这个孩子的身世,始终有些可疑,他的将来是好是坏,就在于你了。至于怎么做,你就自己斟酌吧。” “是,师傅。”奎中山恭敬的点头说道。 言罢,对于莫啸雨的身世以及将来,俩人也没再做,过多的讨论,起身便飞回了清源山。而这一路上,三人也是相安无事,那些黑衣众人,也没有再出现过。 **********************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已过了十年的时间。 因上古传说,而闹的沸沸扬扬的修仙界,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而这平静的原因,则正是因为一个新的传闻。 据传,上古传说中提到的几件宝物,已经被那突然杀出来的神秘人得到。因此,各大门派间,已是停止了无谓的争斗,明里暗里开始寻找这个神秘人的下落。 可惜,十年的时间已过,这个神秘人却是如同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不见其踪影,弄得大家都是,十年如一日,整日里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来回乱撞、焦头不已。 ********************** “师傅!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矛头已经指向了那个神秘人,各大门派也都在到处寻找这个神秘人的下落呢。” “恩,做的好!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徒儿该死!目前还没有任何下落。” “这个神秘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难为你了。” “师傅!徒儿还查到一个消息。” “什么事?” “据徒儿查探,黑衣众内乱之后,逃出去一个老人和一个婴儿,而为了斩草除根,黑衣众的人,也派了不少高手去追杀。可半路,却被清源山的人碰巧撞见,于是双方大打出手,至于那个婴儿,最后也被清源山的人带走。而清源山掌门人罗云,当时也在场。” “哦?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恩…,我知道了。你接着查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另一方面给我盯紧清源山的一举一动。” “是!师傅!” 神秘师徒间的对话,再黑暗的石室内响起。 ********************** 自莫啸雨被奎中山带回清源山之日起,已过了整整十载。 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清源山还是一切如故。所有门内事物,都是有罗云的大弟子张静轩,和执法长老马玉宏二人共同打理。而俩人之间的矛盾,在这十年里也是逐渐的升级,不过奇怪的是,不管俩人怎么互相算计对方,却不见双方为此而大打出手过。 其掌门人罗云,在十年前与奎中山返回清源山之后,却是再次进入闭关,更是让二弟子奎中山把手洞府外,不得让人前来打扰。 一向耿直不阿的奎中山,也是遵照师傅罗云的指示,在洞府外搭建了两间木屋,常年守候在洞府外,片刻不离。于是,每次前来探访罗云的清源山众长老和弟子们,却是被奎中山,以各种借口,一一拒之门外。 再看奎中山和莫啸雨,自莫啸雨懂事起,俩人就已师徒相称。对于莫啸雨的身世,奎中山也是只字不提,而对自己的身世有些疑问的莫啸雨,也是意外的从来没去问过奎中山,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与之纠缠过。 莫啸雨的此举,倒是让奎中山,省去了不少口舌。 经过了这十年的岁月,当时的莫啸雨,已慢慢的长大,更是在五年前,开始跟奎中山,修炼起修仙法门。 而经过五年的修行,莫啸雨的身子骨是变得格外的健壮,个头也比同龄人足足高出了一头。其相貌长的也是俊朗不凡、头脑聪明,为人更是懂得尊师重道,对人礼遇有佳,加上其性子温和,在清源山颇受长辈们的疼爱,以及同龄人的爱慕。 不过,这同龄人,却是只在于异性之中。 看着莫啸雨健康的成长,奎中山也是极为欣慰。 而膝下,更是因为只有莫啸雨这一个徒弟,因此在修仙之法上,对莫啸雨更是恨不得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想让莫啸雨早日继承自己的衣钵。 可惜事与愿违,莫啸雨的悟性虽然奇高,奎中山所教的东西,都是一点就通,但是因十年前经脉受损严重,而导致莫啸雨的修行进度,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虽然奎中山在这十年里,找了各种办法,也试过很多灵药,却是在治疗莫啸雨经脉的伤势上,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可言。 对于这件事,奎中山是常常在背地里摇头叹息、一筹莫展,心中更是对莫啸雨愧疚不已。 不过,对于此事,莫啸雨的看法,却是与奎中山不一。 莫啸雨的心中,一直认为修仙只是为了修身养性,并不是为了增加心神和肉体上的负担,更不是为了打打杀杀。而对于修仙界人人所追求的长生之道,莫啸雨更是看的,比任何人都淡。 在修仙上,莫啸雨也不急于求成,再加上最近,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嘴上天天挂着,劳逸结合四个字,经常出现,打打坐就不见人影的情况。 弄的本已对莫啸雨的伤势,愧疚不已、心急如焚的奎中山,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也正因为莫啸雨有如此心性,在心境和天道的感悟上,竟是比同修为的人高出了,不止一筹。 而在仙术和道法的运用上,也比同修为的人,了解的更加彻底、运用的更加巧妙。 这点,倒是让奎中山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 8.意外之喜 虽然莫啸雨在修仙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不过因自身的伤势,加上他那劳逸结合的想法,弄得在修仙进度上,甚是缓慢。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又过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算算日子,如今的莫啸雨已变成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正值壮年的他,长的是人高马大,眉宇间处处透着一种无形的魅力,加上他那俊朗的脸庞,和那眼神中时而流露出的淡淡的忧伤,再配上他那一头凌乱的齐耳短发,让他成了清源山众年轻女弟子们,讨论的焦点。 而一些男弟子们在背地里,曾无数次的诅咒过莫啸雨,更是把莫啸雨当成了自己的敌人,要不是因为门规森严,恨不得都要前去找莫啸雨较量一翻,把他撕成碎片。 对此,莫啸雨也不反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修行、游玩、看书。毕竟得到异性的青睐和关注,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对于这些年轻人之间的事,山上的长老和长辈们,也懒得去理会,只要别做出格的事情,也就任凭他们胡闹了。 …… “莫师兄~!” 犹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清源山紫青殿后山洞府前的那两间木屋外响起。 不大会儿,吱呀一声,其中一间木屋的门,应声被人推开,从屋内走出一个,衣衫整齐、长的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子,正是那最近在众年轻弟子当中,风头正盛的风云人物之一,莫啸雨。 而在推门而出的那一瞬间,莫啸雨就已经闻到了,从门外传来的淡淡的百合花香,和一股女子特有的体香味。 闻到这极为熟悉的香味,莫啸雨随之一笑,便抬头看向门外的人,说道:“不知静心师妹,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再看这个,正手捧着几束盛开的野百合,而那小巧可人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嘴上哼着不知名的山野小调儿,轻轻的舞动着那妙曼的身姿,等待着莫啸雨的许静心,在看到了莫啸雨之后,便停止了肢体的舞动,转而变得小脸微红,调皮的说道:“难道莫师兄不欢迎我来这里吗?” “呵呵,那到不是。只是,此刻却有贵客在寒舍做客,还望静心师妹见谅。”听到许静心在调侃自己,莫啸雨当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拱手说道。 看到莫啸雨那一脸的诚恳之色和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许静心的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失落,转眼间脸上的笑容逝而不见,那张小嘴更是高高的撅了起来。 不过,这也使得她心中的好奇心,顿时大起。 因为,能来到莫啸雨的屋内做客的人,除了清源山上与之同龄的女性弟子以外,也没别人了。 于是,便踮起了小脚,嘟哝个小嘴、歪个头、伸着修长的脖子,向着莫啸雨身后的屋内张望而去。心里头,还有些忒忒不安的想着,会是什么人在莫啸雨的屋内做客,还与之促膝长谈。 可惜,在张望了半天,也默默的感应了半天屋内的情景之后,还是没有得到另自己满意的答案的许静心,有些不干了。终于憋不住心中的疑问,转而看向莫啸雨,气鼓鼓的说道:“不知是哪位师姐在里面?你可别跟我说是你师傅,我可不信!” “哦,是萧师叔座下的一位弟子,经常来这里做客的。”看着许静心那气鼓鼓的表情,莫啸雨有些恍然大悟的回答道。 许静心这一听,师兄说的萧师叔不就是自己师傅吗?难道是师姐她们? 再者,又听莫啸雨说,此人还经常来这里,似乎俩人有着非一般关系,心想我也总来啊,怎么就没发现有别人来呢?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任何头绪,正打算好好询问莫啸雨一翻的许静心,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那双水汪汪的双眼转了几转,随后便看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对着莫啸雨道:“好啊!这才几天不见,莫师兄都学会取笑人了。” “呵呵。师妹聪明绝顶,我这当师兄的,又怎敢取笑与你呢。”看着已经明白过味儿来的许静心,莫啸雨停住了继续打趣这个小师妹的想法,当即便打着哈哈说道。 对于许静心这个小师妹,莫啸雨有着异样的好感,可以说是打从心里头,就喜欢这个小师妹。 因此,即便一向喜欢安静的莫啸雨,在跟许静心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她怎么嬉戏打闹,都不会觉得反感,反而有时陪着她一起到处疯,也为此闯了不少祸出来。 不过今天的许静心,却是不同于往常,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跟莫啸雨嘻哈打闹,反而径直走到了莫啸雨的近前,左手一伸一翻,对着莫啸雨神秘的说道:“莫师兄,你看这是什么?” “咦?这可是冰晶丸?你从哪得到的?”看着许静心手上凭空多出的银色小药瓶,再感应到从瓶内传出的冰寒之气,和所温涵的磅礴灵气,让莫啸雨当即一愣神,随即双眼圆瞪,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起了许静心。 虽然,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此药,但莫啸雨觉得自己绝不会看错。按照眼前这瓶未知药丸的特性来说,确实是书上所描述过的冰晶丸的特性。 因为这冰晶丸,可是出了名的疗伤圣药,整个修仙界都找不出几颗来。就连当时的奎中山,为了救治莫啸雨的经脉之伤,几乎寻遍了整个神州浩土,也没能如愿而归。不过如今,这罕见的圣药,却出现在许静心的手上,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颗那么简单,这岂能不让莫啸雨惊讶。 而且,据说这冰晶丸,能活血化瘀、固本培元不说,能让闻者驱除心魔,还能消除眼前所见的一切幻想。更为厉害的是,它还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再加上药内所温涵的磅礴的灵气,让服下它的人,在修仙进度上可以说是一飞冲天,起码能省去百年的修炼时间。 看着此等疗伤圣药,就连一向觉得自己已接近于圣贤的莫啸雨,心中也有了想占为己有的想法,甚至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正当莫啸雨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这瓶药丸之时,只听许静心说道:“咦。。。!真没劲,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算了,送给你的!” 说罢,便抓起了莫啸雨的手,把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 9.百日之约(上) “咦。。。!真没劲,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算了,送给你的!” 许静心的这句话,让莫啸雨听着,觉得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顺耳。当看到自己手上突然多出来的,这一小瓶散发着淡淡的冰寒之气的冰晶丸,一向自认为经得起考验,不会被外界带来的诱惑,所丧失理智的莫啸雨,在那短短的片刻间,呆住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讶之色,眼神中还不时地流露出的喜悦,足以证明了莫啸雨此刻难以形容的心情。 此刻,一手捧着许静心递过来的那瓶冰晶丸,呆呆的站立在当中的莫啸雨,正时而看看手中那梦寐以求的疗伤圣药,时而又抬头看向眼前的许静心,嘴唇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跟眼前的这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说点什么好。 半响过后,只看一直处于静止状态的莫啸雨,突然抬起一只手,只听“啪!”的一声,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也许是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也许是为了别的,总之,一声清脆的声响,传遍了整个紫青殿后山。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眼前这个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莫啸雨的一举一动的许静心,给吓了一大跳。随之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向了莫啸雨,轻声问道:“莫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正沉浸在悲喜交加之中的莫啸雨,根本就没听到许静心的呼唤。 莫啸雨的心里很清楚,眼前这瓶冰晶丸,可是师傅奎中山为了治好自己的伤势,在外寻了十几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正当这师徒俩打算放弃寻找冰晶丸的时候,却是突然又出现在自己手中,可真是寻遍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这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怎能不让莫啸雨如此的震惊,如此的喜悦。 心想,该死的,这还不叫惊喜,那什么才算是惊喜?听师傅说,小时候我可是劫难重重,差点重伤不治而亡的。有了这个,也许真的升仙有望!难道这算是上天对我的眷顾?算是苦尽甘来? “师兄…!莫师兄…!” 正当莫啸雨还要继续往下想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似乎还是个女子的声音。这才突然想起,许师妹还在这呢,这下自己这一身的丑态可让她看了个遍了,不知此刻她心里会怎么看自己。 想到这,莫啸雨心里暗呼糟糕,当即忙不失的点着头,那张儒雅的脸上,也随即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对着眼前的许静心讪讪笑道:“呵呵!为兄有些失态了,让许师妹见笑了!” “嘻嘻!怎么样?” “啊…?什…,什么怎么样?”听到许静心这莫名其妙的问话,莫啸雨有些懵了,想来想去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不知该作何解答,只好怀揣着种种疑问,轻声反问道。 “嘻!向来以稳健聪慧而闻名的莫师兄,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的意思是这冰晶丸是不是你跟奎师叔找的那个!”看着莫啸雨此刻傻傻的模样,许静心终于忍不住抿嘴一笑,向莫啸雨打趣道。 “啊?哦!呵呵,是这个没错,不会错的。不过…,许师妹,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一边答复着许静心之余,莫啸雨心中也多了个疑问。就连自己的师傅寻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东西,这许师妹是怎么得来的? 随着心中的疑问升起,莫啸雨犹犹豫豫的问起了许静心,这瓶冰晶丸的来历。 太阳西下,已近黄昏。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聊着关于冰晶丸的来历。不过说是聊,其实一直都是许静心自己在述说,莫啸雨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聆听,偶尔才会插上一嘴而已。 经过许静心的叙说,莫啸雨才了解到,原来这瓶冰晶丸其实是萧师叔送给许静心的。其目的很简单,正是为了帮自己的爱徒,突破目前的修仙瓶颈。 说到修仙瓶颈,其实跟着奎中山修仙近十五年的莫啸雨,对此也算有一定的了解。虽然因自身的总总原因,在修仙方面都比不过眼前的这个小师妹,但好在头脑好使,再加上小时候奎中山也跟他讲解过,因此也知道许静心想突破这个瓶颈有多难。 自古以来,修士们踏上修仙一途之后,遇到的第一个难关,便是许静心目前碰到的这个难关,就是天灵之境。 据莫啸雨的了解,修仙者因实力的不同,共分八种不同的境界。 这所谓的八种境界,正是空灵、履霜、渡劫、纳元、寂灭、小乘之境、大乘之境和天人之境。除了小乘之境、大乘之境和天人之境以外,每个境界里又分人、地、天,三个小境界。 而这第一个难关,正是每个修仙者都会碰到的难关,空灵的最高境界“天灵”,只有突破空灵境界达到履霜,才能算是真正的修仙者。 天下间生灵数不胜数,修仙者也一样。 不过,有很多资质拙劣的修士们,就算究其一生,或是有数不尽的丹药供应,也突破不了这第一个难关,而踏上真正的修仙之途。而能突破寂灭境界,达到小乘之境、大乘之境,从而真正能得道的却是少之又少,更别提传说中的天人之境了。 因此,莫啸雨手中的这瓶冰晶丸,变成了修士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这冰晶丸的配方,却是已经失传已久、无人知晓,到最后都认为这冰晶丸已经绝迹于天下。 没想到是,这罕见的圣药,居然在萧师叔的手中,而且还是整整一瓶。要不是萧师叔爱徒心切,拿出来帮助许静心突破第一个屏障,估计这瓶冰晶丸,莫啸雨是无缘见到了。 想到这里,莫啸雨再次看向了手中的冰晶丸。 不过,眼神中除了欣喜之色外,却多了一丝犹豫。 莫啸雨的这一切,许静心自然也看在了眼里。于是,微微一愣之余,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莫师兄。” 10.百日之约(中) 许静心的话音落下,莫啸雨收起了他那犹犹豫豫的心情,抬起头注视了这个可爱的小师妹良久,开口道:“许师妹!这冰晶丸可是萧师叔特意为你准备的,我怎么可以夺人所爱。此事万万不可!” 说罢,莫啸雨的脸上,虽然露出一脸的诚恳和惶恐之色,但是其内心深处,却是在暗骂自己虚伪,而在心中,更是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翻。 而许静心可不知道,此刻莫啸雨的内心深处,为了这一小瓶冰晶丸,正在做何等的思想斗争。 也正因为这样,在这一刻,莫啸雨那舍己为人的高尚品德,深深地打动了许静心的一颗小小的芳心。 想到莫啸雨处处都为自己着想,许静心的小脸顿时变的绯红,随之皱起小瑶鼻,说道:“不碍事的。师傅一共给了我六颗,我给分成了两瓶,你那三颗,我自己留了三颗。” “六颗???” 这一下,莫啸雨更吃惊了。 萧师叔的爱徒之心竟然如此之深,本以为顶多也就一两颗,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六颗,可真是大手笔啊。 心念间,再次问起许静心:“不过,许师妹。这…,你给了我三颗之多,你自己够用吗?” “恩…,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够我用到渡劫了。”看到莫啸雨还在为自己挂心,许静心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嫣然笑道。 “可是…,” “哎呀!莫师兄,你就别婆婆妈妈了。”还没等莫啸雨说完,许静心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 许静心意已决,莫啸雨也不好再坚持,只好躬身抱拳,深深地行了一个礼数,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谢,师兄我就不客气了。” “哈!记得以后要报答我哦!” “哈哈!一定一定!”听到许静心调皮的话语,莫啸雨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着回应道。 夕阳下,俩人正挨坐在屋前的屋檐下,兴致盎然的聊着天南地北。 而在这时,却在不远的树林处,传出几声“啪啪!”的鼓掌声,随之走出一个,穿着清源山服饰,戴着半截枯木面具的年轻人。 再往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去,俩人不由的身形微颤,许静心那张小巧的脸,更是在瞬间变的刷白。 不是因为来人是什么凶神恶煞,或是什么地狱阎罗,而是因为在那张半截的枯木面具下,已然能看到,此人脸上无法全部掩盖掉的,令人可怖、作呕的疤痕。 只见此人,款款走向莫啸雨和许静心二人,直到在离二人三丈开外才停下了脚步,邪邪地笑道:“妙极!妙极!没想到,堂堂清源山新一代七杰之一的莫师弟,竟然是如此的虚伪不堪。” 在这春暖花开之际,这一句阴冷的话语,让这二人,不免感到一丝凉意。 言罢,来人动也不动,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注视着莫啸雨,而在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与仇恨。 时间噶然静止。 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场的三个年轻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相互默默地对视着。 莫啸雨和许静心二人的双眼中,有意无意间流露出,诸多的疑惑和防范之色。 “秦师兄到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短暂的沉默过后,也许是为了打破这异样的气氛,又或许是为了不失礼数,只见莫啸雨微微一笑,心中带着疑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面具男客气的说道。 话虽客气,但是莫啸雨脸上的防范之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只是变的更加内敛了起来,让人不易察觉。 “莫师弟不必如此见外,为兄也只不过是路经此地,顺便来与师弟叙叙旧而已!”面具男心中再次狠狠地鄙视了下,眼前这个入门紧紧十多年就与自己并驾齐驱,成为清源山新一代七杰之一的男人,冷哼一声道。 而这个面具男,则正是清源山年轻一辈弟子中的杰出人物之一,也就是新一代七杰之一,秦儊枭。 “哼!平日里也不曾见你二人来往,今日又何来叙旧!”在旁的许静心可见不惯这种虚伪的场面,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无耻,伸手便抓起了莫啸雨的衣袖,往身后轻轻一带,自己则同时站在了莫啸雨的身前,张口质问道。 只见秦儊枭那张面具下的双眼中,寒芒一闪即逝,随后轻声笑道:“这位便是萧师叔的高徒,许师妹吧?” “是又怎样?”许静心没好气儿的回道。 “果然与传言中一样伶牙俐齿、才色过人。不过… …,” “不过什么?”许静心不耐烦的打断了秦儊枭的话语,生生的问道。 “呵呵!许师妹,这东西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却不可乱说。你别忘了,为兄与莫师弟可都是清源山的弟子。同门之间应亲如手足,为兄今日前来造访叙旧,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吧?莫非是许师妹对我有其他的看法不成?”秦儊枭阴冷地笑道。 秦儊枭侃侃而谈,可许静心却是听完便再也无言以对,只得愣愣的站在莫啸雨的身前,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出阴寒之气的面具男,秦儊枭。 半响过后… … “呵呵!秦师兄请勿见怪,许师妹也没有别的意思。”见气氛不对,莫啸雨当即打着哈哈,抢在许静心前说道。 看到莫啸雨这颇为识趣的模样,秦儊枭脸上那阴沉的笑容随即缓和了下来,说道:“莫师弟哪里的话!为兄只是说说玩笑话而已,不用放在心上的。” “如此甚好!但不知师兄来此偏僻后山,却是所为何事?”莫啸雨也不含糊,表面上虽是客客气气,暗里却是试探性的问起了秦儊枭。 听言,秦儊枭的脸上显出一脸的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拿起腰间的纸扇,轻敲了下前额,说道:“哟!你瞧为兄这记性,差点忘了办正事了… …。” 说罢,收起了他那阴沉的笑容,又道:“其实,为兄近日听闻莫师弟在修行上有独到的见解。对此,为兄也颇为好奇,所以今日便特意前来,欲向师弟你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