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色之慵懒王妃》 错爱,无意穿越 “你要是再跟我胡搅蛮缠,我就直接打110了!”庄如璇感觉,有时候要是真到了自己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之时,让人民最可爱的人来解决,虽然不光彩,却是个不失为捷径之道。 “如璇,你真要如此绝情?”黑暗中的男子,目光灼灼,实在是不敢相信,昨日还和他有说有笑的恋人,此时,竟会用如此决绝的语气,决绝的跟他说分手。 “周良,你别天真了!”庄如璇让自己的声音愈加清冷,如腊月里的坚冰寒雪,丝丝侵入骨髓,“你明明知道我跟你,根本不会有明天,还在这里消耗着我的青春,你又置我于何地?够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也累了,希望从此以后,不要再相见!” 说完,不再看身后男子沉痛的脸,转身欲走,不能停留,每个人的面具,只有那么一张,一旦错落,就很难再欺骗了。 “你不能走!你一定要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周良似乎也铁了心,拉着庄如璇逃离的胳膊。 “你到底烦不烦啊!还是不是男人,不知道‘拿得起放得下’?”庄如璇伸出另一只手使劲掰开他紧抓着的手指,“我已经不爱你了,你难道还不懂么?不爱了,不爱了,已经不爱了!所以我就要走了,飞往我一直向往的地方。而那里,是你永远都不可能给我的!你明不明白?” “啪”的一声,甩开周良的手,庄如璇眼眸血红,牙齿间似乎都在颤抖,“你跟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短暂的相遇,就只能是相望了,你怎么还不懂,我们,从来就不会有未来!” 说完,飞身向远处奔去,她真怕自己会一个心软,会改变今晚的决定,太多的不甘,太多的不舍,却又太多的无可奈何,她不得不这样,没有了退路,就一次性痛个够吧! 挥手掩面的庄如璇,因为满心思的挣扎,没有看见不远处建筑工地上,高空落下的大段大段的竹管,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就那样成片成片“哗啦啦”应声而至。 “如璇!!!”还呆立在原地的周良,看见那个他爱了两年的女孩,就那样在一片灰尘中,逐渐倒下,甚至连呼喊声都没淹没,心似是一瞬间老去。他的嘴中,最后两个字,也只剩下了一片苍白。 警车声,救护车声,十分钟后,应声而至,四周被隔离,清场寻找着。 夜色忽明忽暗中,一个清冷的身影,此时愈加孤单,如璇,你就这样飞向那个你一直描述着的世界了么?那里,海天交界处,花海满地,你是不是在听风,呼唤的声音? 不把我当成人,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呜呜……”庄如璇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浑身酸疼,全身一片冰凉,一道道伤痛,如蚂蚁啃食,不断考验着她的极限。 “哟,醒来,还跟我装死呢!”一双褐色的长靴,恶狠狠往她的身上踢去,毫不留情,还带着变态的快感,“死就死到外面去,别脏了我荣府的大院!来人,先把她给我抬回柴房,稍后再处置!” 两个低眉顺耳的家丁上前,像拖了个尸体一般,将地上的人,连滚带拽,领了下去。 “快给我打盆热水了,满身的晦气!”看了看手间的一些血渍,荣拔祝鼠眉一翘,对着站立着的属下吩咐着,仿佛刚才在女子身上,沾染了什么一样。 “小姐?丫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丫鬟见夜色渐深,偷偷将自己准备好的葱油饼揣进怀里,向柴房溜了进来。屋里漆黑一片,满地的杂乱物什,接着仅有的残月光,终于找到了扔在杂草中的人,“小姐,快醒醒,我给你带吃的了!” “嗯……”庄如璇虽然感觉自己睡的地方很令她不爽,可是,就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拉开她厚重的眼皮,听着不断拉推着的动作,还有着急的呼喊声,终于还是扒开自己的睫毛,看着乌黑黑的一片,“谁在叫我?” “你醒啦,真是担心死我了!”见庄如璇已开口说话,虽然声音微弱,但也还是让那个紫羽心底的一颗石头放了下来,将她自地上扶起,一边拿出葱油饼,一边好生劝慰着,“小姐这是何必呢,那个翡翠珠根本就不是你拿的,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呢?” 庄如璇在紫羽的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脑袋还在昏沉着,肚子实在是不好受,勉强拿着那张硬的跟石头有的一拼的饼,费力地咬着,也不忘忽略了这位她的“恩人”,虽说还不知道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你,你别吓紫羽?”紫羽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庄如璇的额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只当是庄如璇受伤过度,而精神受了打击。 好不容易噎完半块,庄如璇觉得她还真是饥不择食了,这样的东西,都可以吃噎着! “我忘了什么?还是我应该知道什么?” “啊?” 逃跑,也能撞破这种事? “小姐,我看你还是逃走吧?”过了很久,紫羽说了话,声音有些哽咽,“这荣府您真的不可以再待下去了,她们根本就不是人,想您是老爷心头宝,哪能被那些人侮辱!庄府的冤情也不知还有没有昭雪的一天,紫羽实在不忍您在受苦了!” 说着,紫羽像是早有准备,从宽大地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包袱,“这个是我跟着你多年的积蓄,也不多,往后,一切就看小姐你自己的了!” “这,”庄如璇是懵了,还没弄清楚时这么一回事,就让人建议逃跑,“那你呢?” “我还能有什么指望,大少爷那边,应该会看在一些情分上,不至于太为难吧?”紫羽的神色似是在纠缠着什么,恍惚间,又恢复如初,“别再想了,你还是赶紧趁着夜色,离开吧。至于其他的,你别在想了,少爷现在或许已经到达边疆,如今正逢乱世,您出去后,别在凉夏国逗留,去其他国家吧。” 庄如璇本就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被紫菜拉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抽掉她身上的稻草,打开门,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是四周无人,“快走,不要再耽误了!”见还在傻愣着的庄如璇,她似是比任何人都还紧张着。 “那个,”庄如璇觉得,是不是得把整个事儿说个清楚,要不然,她连自己是谁,都还糊里糊涂的,她可以肯定,这个身体绝对不是自己的,虽然还没看见身体主人究竟是副什么尊容。可是自己25了,要是还有这样的一个小个子,她估计得是返老还童了,“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下,我出去了,去哪里呢?” 紫羽小心翼翼地四处探望着,虽然她的年纪要比她这个小姐大点,可是毕竟是个女子,哪里有多少胆子,穿过树木葱郁的庭院,来到了一道小门,紫羽再次握着庄如璇的手,“小姐,以后紫羽不能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嗯……”正当庄如璇还想问树木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女人的申吟声,娇媚酥软,“少爷,你轻点……”不等女人说完,又是一阵阵的热情如狼。 庄如璇无语,她不知道这个丫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她二十五年的现代生活,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这猪走路还是见多了!只是没想到,来到这里,倒是免费观赏了现场版真人秀。 “小贱货,明明舒服着,还跟本少爷装?”一句及其轻蔑的男声传来,男子居高临下地跨坐在女人身上,一波一波冲撞着,“叫啊,叫的越大声,爷我会让你更加欲仙欲死的!” 要不,我闪,你们继续? 紫羽此刻才借着隐约的月光,定定地看着她一直看着长大的小姐,虽说自己只比她大两岁,但穷人家的女人早成熟,她有时候都将她当自己亲妹妹一样看待了。为了可以在这整个凉夏国臭名昭著的容府过的好点,她不惜委身于人,以便让庄如璇可以少一些被奚落。 只是,为什么,她突然发现眼前的人,依然是她的小姐的面容,却很是陌生了?多年的生活,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应,她很确定,这个人,不是她的小姐! “谁在哪里?!”不等紫羽思考,正在行乐的男人,似是听见了人声,立刻停止对身下女人的蹂躏,阴霾的利眸射来,敏锐地看向了她们这里。 见是没有动静,男人一把推开女人,也不管自己的衣不蔽体,直接缓步走去,“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躲在草丛中的庄如璇也被喝住了,没发现原来这男人的声音,还有如此气场,看来自己还真需好好锻炼了一下了。明显感觉紫羽的身体在发抖,庄如璇不明,虽说这男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没有必要这样吧?紫羽的唇死死地互相咬着,杏仁眼中,露出的竟是赤红的愤怒,还有应该是,胆怯吧。 不等庄如璇下一步想法,一枚利剑“嗖”的一声,已经准确无误地射在了她们的脚边,丝毫未差,然后入土三分之一寸,直直的伫立在装如璇眼前,剑柄还轻轻摇摆了几下。 庄如璇知道已经瞒不过去,加上紫羽的反应,哎,还是自己现身吧,要不然,估计一下把剑,就可能会在她们的身体上,得意的晃悠了。 “又不是故意打扰你大爷的好事,何必如此动气呢?”庄如璇从阴影处扎了起来,没有顾身后紫羽不断拉扯的动作,“大不了,我们现在走,你们继续!” 对付无耻之人,需得比他更无耻! 庄如璇真的很无奈,怎么自己的名字,都是和这身体的主人重合?贱婢贱人的,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个“贱”字了,二十五年的骄傲,就算是转换了时空,也一样不容许被轻易践踏! 放开牵着紫羽的手,庄如璇一个婉转回眸,话音冰冷,“不知道你想如何呢?直接拉出去斩了?以儆效尤?警告荣府的下人们,以后要怎么做一个称职的贱婢?” “你?”荣邵秦伸出的手指,在半空中被一句话打住,这一个回眸,竟让荣邵秦再次失神,就如三年前那个不经意间的笑颜,让他从此深陷难以自拔,“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呢?难道我们荣府的大刑,竟会落后这个地步了!连一个小小的贱婢,都教不会!谁让你们三更半夜,在此乱走的?” “少爷,您不要生气,小姐她不会了!”紫羽急急地上前拉住了荣邵秦的手,却被狠狠地甩开。紫羽不依不饶,直接跪倒在他跟前,几乎哀求着,“您不要再为难小姐了,她已经受不住了!看在……” 还想说什么,秦邵秦厉声喝住,“这些都受不住,那她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不过是我暖床的工具!贱人!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看着,你口中最尊贵无比的小姐,是如何再我身下,浪荡求欢的!” 丫的,秦寿,你要是再说一个“贱”字,看我怎么收拾你!庄如璇抓狂了,看着也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是不会说人话呢! “哦,那不知你预备,如何让我去求欢呢?”庄如璇其实刚刚已经从荣邵秦那一丝的沉迷中,发现,这个男人,估计对这个身体的主人,有着不同一般的情丝吧,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妩媚柔转,眉目婉约,庄如璇一个浅笑,如午夜海棠,瞬间令花丛失色。纤细的手臂,虽说因为毒打的缘故,血迹斑驳,却掩不住的延绵风情,如水蛇般缠到荣邵秦的脖颈间,有意的在他耳边呵气,若有似无,时近时远,狡猾的舌尖,更是在某个点上,略微横扫一下,随即又远离,骚扰的荣邵秦,浑身如蚂蚁啃噬,酥软难耐。 本想拉开庄如璇,却被她抢先一步,那个如泥鳅般的温润之物,已经附上他的嘴唇。 其实,庄如璇虽恋爱一年多,说起接吻技巧,还真是够烂的。周良也是个傻小子,明明想,却总是怕被拒绝,没没亲吻,也只是蜻蜓点水般拂过。 情势突变,只有来个雷人的威胁 毕竟荣邵秦是习武之人,加上庄如璇情急,并没有瞄准方向,荣邵秦微一闪身,锋利的剑尖,只是刺在了他的右肩上。鲜红的液体,随着沿着剑身,缓缓流下,在这个午夜,格外妖媚。 “庄如璇,你果然比我狠!”久久沉默之后,荣邵秦的手,抓住了剑刃,刹那间,血色摇曳,愈加惑人。 “彼此彼此!”庄如璇冷笑一声,别怪她心凉,另一种声音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只是,她已经没有你挨个力气去理会了。 “紫羽,我们走!”拉起还瘫坐在地上的紫羽,庄如璇意欲离开。 “小姐,我不能走。”紫羽的神色里,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可是又逐渐变为了一种庄如璇看不懂的坚定,“小姐,紫羽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以后还望您,多加照顾自己!” 庄如璇晕了,这又是哪出啊! “紫羽,你?”看着在一旁突然发出冷笑的容邵秦,庄如璇直觉他没有什么好话出现,果然, “呵呵,庄小姐看来真的要众叛亲离了!没想到你一直跟随着贴身丫鬟,也要开始离弃你了吧?”好不疼痛地自肩部拔出剑尖,荣邵秦也不顾“腾”地冒出的血泡,直直朝她们走去,“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这为曾经忠心的侍婢,已经离不开我了,离不开我的爱抚啊!哈哈哈……” 庄如璇感觉,她刚才真是失败,怎么就没有一剑直穿入心脏呢! “你说呢,我的紫儿?”说着,荣邵秦更是无比轻佻地勾起了紫羽的下颚,表情甚是下流。 真不是做侠女的料 “在那里!”护卫们群声响应,齐齐向这里拥挤了过来。 庄如璇压着荣邵秦,紫羽和那个刚刚和荣邵秦苟合着的女人,一起躲在了草丛中,连呼吸都尽量压抑着,生怕会被一不小心发现。 “这位客人,从明王府一路跑来我们荣府,不知意欲何为啊?”众多家丁快速利落地将一黑衣蒙面男子团团围住,明亮的火把,将整个后花园照亮。 蒙面男子身高一尺八,全身上下皆一片黑色,只有那双黝黑的眸子中,闪烁着尖锐的光芒,杀气一触即发。 “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戎装男人,眼底充满了挑衅,“还是,不能见人?” 庄如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个黑衣人,往她这里看了一眼。 那一眼,带着太多的含义,只是她没有想太多,也根本就懒得想! 之后,就是剑鞘拔起,群起围攻的混战。 蒙面男子身手矫捷,步伐轻盈,招招致命,剑光忽闪间,已有数人倒下。只是,自古就有寡不敌众只说,暗处的庄如璇,也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 “怎么,你认识那个人?”虽说随时都有可能被作为人质,荣邵秦倒是难得的自在,看着庄如璇脸上的紧张之色,不屑地说道。 “你还是紧张你自己吧!”庄如璇完全无语,这人,就不能给她消停一下。 就在庄如璇走神的那一刹那,蒙面男子因为一个剑身没有抵挡住,腹背受敌,左臂被一剑刺穿。 眼见情势急转直下,庄如璇也耐不住身体的乏力,急着想站起。 “你疯了!”没想到,出言阻止她的,竟会是荣邵秦!“你现在现身,只有被抓的份!” 带着个男子,莫名逃亡 护卫头领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只是庄如璇已经不再给他那个时间。 “到底让,还是不让?”剑刃上的血,再次毫无意外的喷出,一直流到了庄如璇的手背上,腥味深重。 “刘统领,还不退下!真想我死吗?”见还在不甘心的刘大同,荣邵秦又一次开口道。 庄如璇就更为不解了,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到底在帮哪方啊? “全部退下!”终于还是发下命令,可是言辞中的怒气,还有杀气,不减反甚。 “还不走?”庄如璇眼神微微朝蒙面男子示意。 蒙面男子利落地反握住剑,不顾伤势,往庄如璇走来,“一起走!” 说完,一掌拍向了荣邵秦的肩膀,直直将他打飞出去,护卫们赶紧一拥而上,接住了他。 蒙面男子则趁乱,拦腰抱起庄如璇,轻点脚步,踏上围墙,一步三跃,飞了出去。 刘大同则只能看着他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眼中的恨意,再次淹没了一切。 下次,就不会再你们如此,轻易逃脱了! *********纠结着脑袋,求收藏*************** 一口气沿路飞了,庄如璇有种头脑发晕的冲动! 原来,地球引力,在这里真的失效了,梦想变成了现实,她是不是该替自己欢呼一下呢? 脚下落地时,忽然有种安定的感觉,庄如璇拍了拍胸口,只听身后的男子,“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是他弯腰,右手剑尖抵地,以承受他的压力。 “你没事吧?”庄如璇急急蹲了下来,急切地问道。 定睛一看,男子的左臂上流出的血,竟是奇异的颜色,完全不像是正常的血色,庄如璇一个激灵,不会吧! “剑上有毒?”这是她脑筋一个转弯,脱口而出的话。 “嗯,是落叶花。” 庄如璇无语,兄弟,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可惜,说了等于没说,她对这些又怎么会懂!难得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自身难保,还学着做了回侠女,说出去,她都难相信! 这,就是乱世的悲哀吗? 自己的肚子也早已在叫嚣着,可是她有实在是不会摩擦生火,水喝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那个,你先在这里养伤,我出去看看是否可以帮你买到药?”庄如璇低声在男子耳边小声说道,没办法,她实在是快要受不了。 好久好久,久到庄如璇到怀疑这个男人,到底还能不能醒来,正想伸出手去刺探一下呼吸。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目,幽深的眸子,如剑般射来,猛烈的杀气,令她不由地退后了几步。 “我没事了,你一个人出去小心点,最近凉夏国瘟疫肆虐,难民成堆。”看着在他三步之外的庄如璇,男人深深舒了一口气,浑身戒备解除,走前还不忘叮嘱了一下。 呃滴个神,这人变化还真是够快的!短短几秒,竟然有一个杀人魔,瞬间又会关心人了!庄如璇走出茅屋,觉得大路茫茫,就是没有一个方向。 走了半天,才走到了集镇上。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小镇,街道杂乱,人烟稀少,店铺萧条,家家户户大门深锁。当然,她也在此由衷佩服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轻功,这么远的路,负伤的他,竟然可以带着她那么快地飞到了那个地方!啧啧,估计又好几里路吧。 难得紫羽给她准备了一些银两,虽然她不明白这里的货币,是怎么折算的。 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吃饭的小摊,看着那个伙计乌黑的手,还有他肩上搭着的意见分不清颜色的毛巾,她无奈的撇开视线,不看,也就不会吃的时候,感觉胃中煎熬了。 一晚洋葱面,飘着几丝油渍,果然够清淡! 将就着吃到一半,庄如璇终于放下手里的筷子,不是说已经饱了,而是她发现,从头至尾被人注视着进食,的确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桌子的对面,站着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蓬乱的发尾下,是一张消瘦的脸,一身又脏又怕的衣服里,是一具娇小的个头,连她都觉得是不是营养不良,才会如此的。 “小妹妹,你有事吗?”庄如璇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笑脸问道。 “姐姐,你能不能,”小女孩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可是一想到娘和弟弟,就鼓起了勇气,直视着庄如璇,“给我一点吃的呢?” 声音很微弱,瘦骨嶙峋的脸颊上,只有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求生的意志,庄如璇的心,一阵心痛。 善心一发,捡到两个油瓶 “娘,我带吃的回来了!”小女孩的家,呃,就称作是家吧,庄如璇站在门外,此刻才发现,原来,那个郊外的茅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可记得荣府的奢华,虽然也只有短短几眼,可是,现在看见的一切,已经容不得她对这个时空,还抱有什么幻想了。 “好了,丫头,快带恩人进来坐坐吧。”内室走出一位衣裳褴褛的妇人,沧桑的面容间,是说不出的艰难。 一家三口,老弱病残,庄如璇觉得她要是再待下去,会不会感觉对这个时空,又多了一丝茫然。 是个包子,原来竟可以如此迅速的被解决!想想以前她在现代那些日子,呵呵,挥霍啊。 “不好啦,不好啦,官府又来抓人啦!”脚步还未落定的庄如璇,刚想告别时,外面的小巷里,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哎,这个世道,到底还让不让我们活啊!”丫头的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每天都在抓人,男人抓完了,就开始抓女人和孩子了,这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头!” “娘,你不要这样!”丫头使劲拉住垂足拍胸的妇人,瘦小的身体,愈加显得单薄。 “开门!”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踹门声不容反应,已经随着而来。 “这位姑娘,你能不能带着我一双儿女,立刻这里?”妇人紧张地搓着干巴巴的手掌,对着庄如璇恳求道,“我只有她们姐弟俩,不能让她们落入那些魔鬼的手里啊!” “娘,我不走!”这时还在吃力地啃着包子的小男孩,比那个女孩小点,可是小小的个子,却有着坚定的言辞,“我和姐姐不能没有你的!” “乖啊,娘只是暂时离开,你跟姐姐先和这位大姐姐走,娘过几天就去找你们。”妇人诱哄着小男孩,一边对着庄如璇跪了下来,眼含泪住说道,“姑娘,算我求求你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就要到了!” 走失,流落异国“喂,那个,”庄如璇觉得真的有必要解释清楚,她不是自己走的,完全是被前拉后推着走的,怎么着,是不是也可以让她说句话呢。 “姐姐,我们还是跟着爷爷走吧?”小女孩对着庄如璇说道。 无语,跟着难民走,要走到哪里去? 深深叹了口气,已经混在一群乞丐中出城的庄如璇,看着她们两个,“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啊?”小女孩惊讶得看着她,“娘一直叫我丫头的,穷人家的孩子,都很少有名字的。” 无名氏?庄如璇的脑海中,瞬间飘过这三个字,难掩的辛酸,却又是铁铮铮的事实。 蹲了下来,与她平视,“你爹呢?他也没有给你取名吗?” “爹爹四年前被拉去当兵,当时弟弟才一岁,根本就没有想过。”话说的很淡漠,庄如璇却只能是更加的无奈,明白不是真的淡漠,而是眼前这个应该是过着愉快童年的小女孩,却被生活剥夺了这个权利。,对于父亲二字,只怕印象久远,模糊。 “以后你就叫玉莹,弟弟就叫玉函,不要在丫头丫头的了。”这是庄如璇暂时唯一可以暂时为他们姐弟俩做的了。 ******** 三天的煎熬,可没把庄如璇打回猿猴,去重新进化! 满地的蚊虫叮咬,喝着河边的水,还好这里不是21世纪,水源还算干净。只是那种曾经被幻想过的野外露营,在星空下数萤火虫的时光,原来就只能是个幻想了。 一群难民,老弱病残,拖着成堆的生活用品,也没什么值钱的,只有她们三个空空如也。庆幸的是,虽然被给予的不是什么好吃的,可总算喂饱了肚子。 “这里,应该是哪里?”果然是差距不可比拟啊,看着这座城,虽然还只是身在城门外,但对这高峻巍峨的城楼,墨绿的屋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辉。庄如璇感觉,这应该不会再是凉夏国了。 你怎么能忘了你娘子呢? “姐姐,我们怎么办?”玉莹一手牵着玉函,一手扯了扯庄如璇的衣袖,小心地问道。 怎么办,每个人都会在遇见问题时,很容易地说“怎么办”。可是,有几个可以在困难面前,从容地说着“为什么”。也许就是因为比例失调,所以站在最高处的,永远只有那么几个。而匍匐在脚下的,是黑压压的成堆成堆。 “姐姐,我好累啊!”玉函本就年纪小,长时间的奔波,早已让他瘦小的个头,愈发显得营养不佳。 “玉函乖啊,姐姐会今晚一定带你们去找间客栈休息的!”庄如璇无奈,即使自己一点招也没有,可还得学着哄哄小孩子,别怪她,她是真的没什么经验,因为她对小孩子,一直没什么好感。 眼见守卫士兵,收拾兵器,意欲离开,庄如璇那个急啊! 眼光一瞥,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临风走来。浅黄的丝带轻轻在腰间摆弄着,那清辉漫步间,皆是说不出的风姿洒脱。 没来得及再多观望,庄如璇直觉此人身份不一般,要在最后时刻混进去,应该只有看此人有几分能力了! 不待男子走进,庄如璇疾步迎了上去,一副详装生气,却也是带了几分请求的神色,“我的好妹夫啊,我知道你钱途高升了,我们家玉莹配你,也实在是有些委屈你,可是……。” 庄如璇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场,回头对全场都呆立住,也包括玉莹,使了使眼色,这出戏,可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就能上演的精彩的! “可是你也不能嫌贫爱富,抛弃糟糠之妻啊!”庄如璇都懒得看男子此时脸上是什么反应,一把把还在不明所以的玉莹拉了过来,“说童养媳有些不好听,但也是妻子啊,你可不能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善心一发,捡到两个油瓶 “娘,我带吃的回来了!”小女孩的家,呃,就称作是家吧,庄如璇站在门外,此刻才发现,原来,那个郊外的茅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可记得荣府的奢华,虽然也只有短短几眼,可是,现在看见的一切,已经容不得她对这个时空,还抱有什么幻想了。 “好了,丫头,快带恩人进来坐坐吧。”内室走出一位衣裳褴褛的妇人,沧桑的面容间,是说不出的艰难。 一家三口,老弱病残,庄如璇觉得她要是再待下去,会不会感觉对这个时空,又多了一丝茫然。 是个包子,原来竟可以如此迅速的被解决!想想以前她在现代那些日子,呵呵,挥霍啊。 “不好啦,不好啦,官府又来抓人啦!”脚步还未落定的庄如璇,刚想告别时,外面的小巷里,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哎,这个世道,到底还让不让我们活啊!”丫头的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每天都在抓人,男人抓完了,就开始抓女人和孩子了,这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头!” “娘,你不要这样!”丫头使劲拉住垂足拍胸的妇人,瘦小的身体,愈加显得单薄。 “开门!”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踹门声不容反应,已经随着而来。 “这位姑娘,你能不能带着我一双儿女,立刻这里?”妇人紧张地搓着干巴巴的手掌,对着庄如璇恳求道,“我只有她们姐弟俩,不能让她们落入那些魔鬼的手里啊!” “娘,我不走!”这时还在吃力地啃着包子的小男孩,比那个女孩小点,可是小小的个子,却有着坚定的言辞,“我和姐姐不能没有你的!” “乖啊,娘只是暂时离开,你跟姐姐先和这位大姐姐走,娘过几天就去找你们。”妇人诱哄着小男孩,一边对着庄如璇跪了下来,眼含泪住说道,“姑娘,算我求求你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就要到了!” 走失,流落异国 “喂,那个,”庄如璇觉得真的有必要解释清楚,她不是自己走的,完全是被前拉后推着走的,怎么着,是不是也可以让她说句话呢。 “姐姐,我们还是跟着爷爷走吧?”小女孩对着庄如璇说道。 无语,跟着难民走,要走到哪里去? 深深叹了口气,已经混在一群乞丐中出城的庄如璇,看着她们两个,“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啊?”小女孩惊讶得看着她,“娘一直叫我丫头的,穷人家的孩子,都很少有名字的。” 无名氏?庄如璇的脑海中,瞬间飘过这三个字,难掩的辛酸,却又是铁铮铮的事实。 蹲了下来,与她平视,“你爹呢?他也没有给你取名吗?” “爹爹四年前被拉去当兵,当时弟弟才一岁,根本就没有想过。”话说的很淡漠,庄如璇却只能是更加的无奈,明白不是真的淡漠,而是眼前这个应该是过着愉快童年的小女孩,却被生活剥夺了这个权利。,对于父亲二字,只怕印象久远,模糊。 “以后你就叫玉莹,弟弟就叫玉函,不要在丫头丫头的了。”这是庄如璇暂时唯一可以暂时为他们姐弟俩做的了。 ******** 三天的煎熬,可没把庄如璇打回猿猴,去重新进化! 满地的蚊虫叮咬,喝着河边的水,还好这里不是21世纪,水源还算干净。只是那种曾经被幻想过的野外露营,在星空下数萤火虫的时光,原来就只能是个幻想了。 一群难民,老弱病残,拖着成堆的生活用品,也没什么值钱的,只有她们三个空空如也。庆幸的是,虽然被给予的不是什么好吃的,可总算喂饱了肚子。 “这里,应该是哪里?”果然是差距不可比拟啊,看着这座城,虽然还只是身在城门外,但对这高峻巍峨的城楼,墨绿的屋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辉。庄如璇感觉,这应该不会再是凉夏国了。 你怎么能忘了你娘子呢? “姐姐,我们怎么办?”玉莹一手牵着玉函,一手扯了扯庄如璇的衣袖,小心地问道。 怎么办,每个人都会在遇见问题时,很容易地说“怎么办”。可是,有几个可以在困难面前,从容地说着“为什么”。也许就是因为比例失调,所以站在最高处的,永远只有那么几个。而匍匐在脚下的,是黑压压的成堆成堆。 “姐姐,我好累啊!”玉函本就年纪小,长时间的奔波,早已让他瘦小的个头,愈发显得营养不佳。 “玉函乖啊,姐姐会今晚一定带你们去找间客栈休息的!”庄如璇无奈,即使自己一点招也没有,可还得学着哄哄小孩子,别怪她,她是真的没什么经验,因为她对小孩子,一直没什么好感。 眼见守卫士兵,收拾兵器,意欲离开,庄如璇那个急啊! 眼光一瞥,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临风走来。浅黄的丝带轻轻在腰间摆弄着,那清辉漫步间,皆是说不出的风姿洒脱。 没来得及再多观望,庄如璇直觉此人身份不一般,要在最后时刻混进去,应该只有看此人有几分能力了! 不待男子走进,庄如璇疾步迎了上去,一副详装生气,却也是带了几分请求的神色,“我的好妹夫啊,我知道你钱途高升了,我们家玉莹配你,也实在是有些委屈你,可是……。” 庄如璇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场,回头对全场都呆立住,也包括玉莹,使了使眼色,这出戏,可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就能上演的精彩的! “可是你也不能嫌贫爱富,抛弃糟糠之妻啊!”庄如璇都懒得看男子此时脸上是什么反应,一把把还在不明所以的玉莹拉了过来,“说童养媳有些不好听,但也是妻子啊,你可不能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极品男人不好惹! “大姐”二字差点没让庄如璇,直接趴到在地!她有那么老么?知道你长得不错,眉目疏朗,轮廓俊美,可是,也没必要喊得如此铿锵有力,字字血泪吧! 话说,在全守门将是诧异的眼神中,一行三个与乞丐没什么区别的人,昂首扩胸地跟在白衣男子身后,将那座沉重的城门,狠狠摔在的身后。那声“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是命运之门,一个阶段的结束,也是下一个旅程的开始。 热闹的街道上,商铺客栈林立,到处是不绝于耳的招呼声,看看这里,在偶尔想起凉夏国,不得不再次感叹一下,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难道就像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中国和美国,一个是天堂,一个是火坑? “姐姐,我饿了!”雨涵怯生生的在庄如璇背后,小声嘟哝了一下。 只是,不待庄如璇开口,白衣男子终于说了他的第二句话,“大姐,要不要带你弟弟去吃点东西呢?” 这男人的声音,就是好听,你说要是把他拉去现代,做个影视歌三栖明星,是不是又是一笔钱财? 他的话,让任何人听着,都会感动到痛哭流涕,多么温柔,多么温馨的一句关怀啊! 只是,庄如璇心底,就是一个疙瘩,疙瘩的她,很纠结,想扁人! 但是,此刻她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都热情,也都假! “是的是的,是要找个地方吃饭,树以皮度日,民以食为天,人活着,当然是要吃饭的!”话越说,就越感觉很不逻辑,只是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笑得这么滴真诚,应该还不至于…… “那我应该带我的‘妻子、姐姐、弟弟’去哪里吃,才可以‘弥补’我的负心薄幸呢?”白衣男子黑眸微眯,似在沉思,又似在戏谑,“飘香阁?杏花楼?还是……” 庄如璇一个激灵,说话就说完么,为何说道最关键的时刻,就突然偏偏看着她,停了下来?" 其实她刚刚就在不断地翻滚着大脑,该怎么摆脱这位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的男子,只是还是晚了,现在不会就准备秋后算账了吧? “什么?”庄如璇再也笑不出来了,估计现在是哭比笑好看。 “大牢。”轻轻的两个字,真的很轻,轻到会让人以为,他只是在亲切地和你商讨着什么。 “不用了吧!”庄如璇打起了哈哈,大牢,她一醒来,就被人打了个半死,要是再进说你大牢,她恐怕就只有再穿越一回了,不过,这命运最好别跟她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了。 “那你说我应该带你们去哪里呢?”男子看似一点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反观之,倒像是在逗弄着饲养的宠物,一个爆栗,一个甜枣。 果然有够腹黑的!竟然还能将一身白衣穿的如此飘逸,不公平啊不公平!庄如璇在心底暗暗叫嚣着。 “呵呵,当然是,”不平归不平,这笑脸还是得给的,最好可以真能笑出一朵花来,“我们请您大人吃饭,以答谢刚刚的相助之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其实真的不能怪她,她本来就对洛城一无所知,还硬要让她走在前面打头阵,这么,前面烟花彩旗飘飘,穿着艳丽的女子,公然在大街上,呃,拉客,不仅不远处,胭脂味已在鼻尖流窜着。 闭目,掩饰尴尬,转身,本还在想,要这么继续笑得比那群姑娘们更动人时,庄如璇却看见了,男子正对着她面露柔和,这个笑,不同于他一直的笑。此时的他,给人一种真正的力量,惊心动魄。 “原来,这就是你要请我来的地方啊?”庄如璇在男子那抹柔和中,很没有骨气地呆住了,淹没了,耳边却传来了他意味不明,却略带无奈的声音。 ******* “姐姐,我们会不会做的有些过分了啊?”不知道在人群中跑了多久,终于体力不支,靠在一棵大树桩上歇了下了,玉莹虽年纪尚小,可是对于一些人情世故,在长期的生活考验中,也是通透的。 “过了,也已经过了,难不成我们就等着被他遣送进牢房?”庄如璇两手撑着膝盖,对着大地无力地说着。 故事有点小狗血,不过也许真是老天在帮她,亦或许,就是某个心虚的女人,存心有意的。 庄如璇很凑巧地再次不小心路过的名满洛城的风月场所——风华楼门前时,一大群浓妆艳抹的女子,立刻蜂拥而至。当然是不会看上跟乞丐没什么两样的她,而是跟在他身后,白衣飞扬的男子。 “公子,上去坐坐啊!我们风华楼绝对会让你不欢不归的!”一粉色女子,桃花翘指,轻摆丝帕,另一只手已经打上了男子的肩。 “是啊,公子,几乎全洛城的人都知道,‘即以来我暮雨国,哪有不实风华楼’,所以公子可不能错过我们楼中姐妹的绝佳姿色啊!琴棋书画,曼妙歌舞,包公子知道,什么才是人间乐事,人生乐趣!”令一蓝色穿着裸露的女子,在旁添油加醋,舌灿莲花,说的就连庄如璇,都想进去一探究竟了! 不过,现在那只能是个念头! 男子虽被两个大胆的女子很不“客气”地夹攻着,可是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冷漠疏离。 眼光瞟向了庄如璇,不像是求救,倒更像是警告!没想成庄如璇装作没有理会,耸了耸肩,一副“我也无能为力”的样子。 看见字梨花木门你走出一位四十余岁,却亦是****不减的女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闻名遐迩”的妈妈级人物——妓院老鸨了! 庄如璇灵感一闪,声音不大不小的一句,“妈妈,客人来了,保准您满意!”手指了指两女一男的方向,果然老鸨立刻像是看见金子一样,快步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既然来了,就别在外面站着啊,今晚可是我风华楼花魁寻情,开苞投标的日子,公子你真是来对地方了!”仿佛看见了金子在跟她招手一般,老鸨那叫一个笑颜如花,估计都可以返老还童了! 谣言起,佳人怜 在庄如璇不大不小的掺和下,趁机在男子被三个女人围攻的时候,带着玉莹玉函冲进人群,消失在男子的视线里。 耐不住纠缠,被前拉后推地走进风华楼,男子在身体彻底进去之前,最后一次看向庄如璇逃走的方向,依旧是不变的笑容,看不出一丝被戏耍的恼怒,只是此刻,那清凉的眸子里,却多了一丝高深莫测。 “小二,给我马上立刻上菜,看好吃的就上!”庄如璇感觉自己从来没如此豪放过,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遇见的,除了被打压,就是被打压。难得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一定得好好吐吐气。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被逐次端送上来,庄如璇夹了块红烧排骨给玉函,一块糖醋鱼给了玉莹,“你们两个多吃点,这一路估计也是饿坏了吧!” 庄如璇说完,就顺手自顾自的吃了,没办法,她是真的饿了。一只鸡腿尚未啃完,她终于在美味的鸡腿中,发现了点点不寻常,只见两个小鬼,一个个看着她,甚至是碗里的饭菜,就是不见动手加动嘴。 “怎么,不合你们的胃口?”庄如璇迷惑了,这家遥香居可是全洛城出名的酒楼,刚刚他们三个上来时,因为他们的邋遢样,就差被捻了出去,不过只要有钱,什么都是硬道理,铁定律在哪个世界亦是如此,“那要不要我让他们重新做些?” “玉函,我们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玉莹不再犹豫,用筷头捅了捅玉函的胳膊,然后两人就开始狼吞虎咽,一个劲儿往嘴里扒饭。注意这个词在这里不是有意贬低,而是他们的行为是在让庄如璇狠狠雷了一把,这前后变化,是不是也太大?怎么着,也得让她弄清楚吧! 看着满桌的食物,庄如璇忽然脑海中飘过一个人影,那个一直没有表情,却难得曾经一句“在外小心”黑衣男子。一想起他,庄如璇感觉一个纠结,她一去不回,只怕…… 饭吃到一半,就被外面轰天忽地的人群熙攘声打断。 “哎,还真是天亡佳人啊!”对坐的两个男子忽然感慨了起来,“你说这贺家,会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安排吗?” “难说啊,虽说贺家的米行,几乎垄断了整个暮雨国的半壁江山,可是自古商斗不过官,朝廷一道圣旨,有谁敢违抗?即便商界霸主贺家!”另一个男人夹了一块肥肉,沾了沾汤汁,咀嚼了几下,“不过我倒是听说贺家千金,容貌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两年前洛城百花会上,那可是艺压群芳,让整个洛城的男子都为之疯狂!” “那是,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说‘有女当生云未央,娶妻定如贺亦遥’!”一人接住话头,“可怜佳人薄命,虽说被指婚给了当今四皇子,皇孙贵胄。可是此皇子非彼皇子,风流盛名,早已名满暮雨国,真不知道这贺千金,是幸还是不幸啊!” 窒息,惊心一刻 果然,这八卦的历史,由来已久。不论在哪里,这站在最高位置上,被所有人瞻仰的一个独特群体,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要被小巷街坊穿的面目全非,成为茶前饭后无聊的谈资。 庄如璇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碗中的食物。 “其实,很早以前当今圣上就有意将左丞相之女许配给四皇子,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最后不了了之。”一男子伸了伸脖子,看了看四周,也是谈论皇家之事,尤其还是这种得不到证实的小道消息,自然得格外小心,“这次我倒是听说,要娶贺家千金贺亦遥,是四皇子自己上请的。” “是吗?该不会这位风流王爷也听说了贺小姐的芳名,才会如此积极的吧?” “我看难说,先不说贺亦遥才貌出众,当当她这个贺家独女的身份,那就得值多少!不知道暮雨国多少男子觊觎着呢!只是不曾想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 “就是那个意思,看来朝廷也是有意要拉拢这些财富问鼎的商人啊。最近三国战事一触即发,朝廷财力吃紧,哎,怕又要结束这朗朗现世安稳了。” “可我也听说这位四皇子一直驻足于风月场所,对朝堂之事关心甚少,他这次怎么?” “我说你笨,还真是笨!”一个男子鄙视的眼神看了看对坐的人,“这圣旨是由谁下的?是皇上,他四皇子想怎么着,还不是有他老子最后说了算?” 庄如璇在一通八卦谈论中,结束一顿饭。摸了摸肚子,不错,很饱很饱。 “你们吃饱了没?不够我再叫些?”看着一对姐弟,庄如璇问道。 “我们饱了。”玉莹看着两盘还没怎么动筷的菜,眼底是掩不住的可喜,“我们是不是该?” 庄如璇想着,倒有些惭愧了,虽说她也不是铺张浪费之人,只是还没有想到这个程度上。 “姐姐,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玉莹的声音有些低沉,说的庄如璇心底发凉。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以后的事,明天再说。”站了起来,庄如璇将两个孩子抱在了一起,虽然她这副身体也不过十六岁,“你们要相信我,我答应过你们的娘,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也一定会做到。” 上前结账,看了看包袱中紫羽给她的银两,庄如璇又感觉前途压力甚重,不足百两,虽还不清楚这里的物价,但应该成不了多少时日了。" 三人刚走出遥香居,就被一阵暴吼止住了脚步。 “让开!快让开!”前面领头的是两个身穿铠甲的粗黑男人,骑着两匹棕色马,底下小跑着两队步兵,抬着一座白帘环绕的轿子,梨花木雕,檀香迎来。微风吹拂,隐约间,可见里面斜躺着名男子,只是看不清是谁。 庄如璇拉着两个孩子后退三步,刚还在想什么,只听距离她不远处,一个妇人带着襁褓中的婴孩站在路的中央,不知道是不是被短时间冲击而来的马声吓傻了,竟然忘了躲闪,就那么呆立在了那里。 马蹄急速逼近,情势一触即发,几乎所有的人,都忘了该怎么办,包括庄如璇。 撩乱,每个人都如此神秘 就在所有人等待着情况继续,妇人和孩子也在等待着死亡之神宣判的时候,一个银色身影似从头而降,借众人肩膀使力,一个腾空飞跃,踢下其中一马背上的男人,双手狠拉住马厩,因受了这突如其来的拉力,棕色马匹仰天长啸,马蹄朝上哀鸣。 银色男子并没有忘记另一个正前奔着的伙伴马,再一个长剑横空,向另那马刺去,不偏不倚,正中左马蹄,顺利地在这最后一刻止住了马前进的步伐。 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声叹息,而仍呆立在距离马蹄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的那对母子,似如失了魂魄的躯体,忘了该走开。 刚刚那一幕,也不过短短数秒,庄如璇却有一种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漫长错觉。 还真是够强大啊! 银色男子自马上轻身跃下,拔起地上的长剑,要知道,地面铺着的,是结实的灰色石砖,而那把剑,竟然刺裂砖块,直入砖内。眯着眼看着那块已经破裂的砖块,她,庄如璇不得不感慨,高手啊高手!这得需要多大的气力! “向阳来的还真是及时啊,这种状况,也能让你轻易扭转,看来你的境界又上升了。”安静的街道,因为还沉静在刚才那惊心一幕中,一直持续沉静着。在银色男子下马落地后,白色帘内悠然传来一句悦耳的男声,没有被阻挠的愤怒,反倒是带了三分戏谑,七分无良。 “无意冒犯,你其他的胡闹我也可以不管。只是,你再这样扰乱民生,不觉得这样已经过分了吗?”银色男子仗剑直立。对着帘内说道,脸色微变,比起那个未曾露面的男子,他的恼怒溢于言表,“我可以帮得了你一次两次,阻止不了你千万次,你自己思虑吧!” 不理会众人的诧异声,以及帘内之人的反应,唤为向阳的银色男子潇洒利落的转身离开,留下瞠目结舌的民众,还有那个刚刚嚣张着的队列官兵。 “神武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啊!”看着银色男子的背影,底下有细小的议论声传来。 “就是,云相公子云向阳,七岁斩杀猛虎与云绕山,十岁一把神剑独步天下,当真是放之四海,无人匹敌!” 庄如璇听着,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洛城还真是个好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既然能让这个云向阳都要压抑着怒气,不敢明显得罪的人,帘内男子身份想必就更加显赫了。 不等众人从刚刚的惊心一幕中醒来,两匹骏马再次被粗黑武士骑上,“滚开!” 街道顿时再次混乱,四散的人群,如被惊扰的鸟雀,全部失去了理智。庄如璇被前后几个人左右撞击着,身体不断承受着挤压力。一个失力,手中牵着的两只小手,已经不见踪影。 “玉函!玉莹!”庄如璇急急通过人群的缝隙张望着,黑压压的人头,所以的呼唤声,被重重淹没。 白色帘布被微风撩起一个间隙,庄如璇无意回眸,与帘内的男子,视线在空中交汇。 杯具的人生,谁来解释 又是一个妖孽般的男人,斜躺在轿内的软榻上,白色衣袍轻宽弥漫,在看见庄如璇时候,一个极其迷人,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嘴角边如水波般,渐渐晕开。 在庄如璇终于从那抹笑容里清醒时,霸道的队伍,以及那个帘内的男子,已经远去。眼前只是更加混乱的场面,孩童哭闹声,大人寻人声,混为了一片嘈杂的世界。 直到此时此刻,庄如璇看着手指间空空的感觉,才于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孤独,一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该怎么溶于这片大地间? “哎呀,你!”庄如璇的思绪,完全沉静在自我中,被来来往往穿着异类的人,左右撞击着。没想成,就这么一走神,有人竟然敢趁乱一把抢了她的包袱,溜之大吉! 什么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 想追那个逃跑的人,可就是好像被人故意挡住了一样,这么走,也走不出这个困住了她的混乱圈。 人丢了,连她最后的生活费也丢了,庄如璇此刻才意识到,原来,连自怜都是一种奢侈。 整整一天一夜,庄如璇流浪在洛城的大街小巷里,已经真的跟个乞丐没什么区别的。 肚子抗议了n次,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去解决,就让它继续唱戏吧。 “馒头咧,新出笼的馒头咧,大家来看看啊!”就在庄如璇托着腹部,忍受着强烈的困扰时,对街的小摊上,一小伙子顶着满头热气,叫嚷着卖馒头! 不说还好,这一说就更加饿了,虽然她一直是最怕吃什么馒头包子的,望梅止渴,望馒头不知道可不可以止饿呢? 脚步不收控制的一步一步往蒸笼旁边溜达了过去,长久的注视后,同样庄如璇乞丐也被馒头主人注视了。 “哎,只怕又是凉夏国逃难过来吧?”小伙子见满身脏兮兮的庄如璇,也没对其奚落,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蒸笼里拿出了一个热乎乎的馒头,“拿着吧,如今这世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让全天下老百姓过个好日子啊!看你年纪轻轻,沦落至此,又是个女儿家,这以后的路还是要看你自己走啊。” 庄如璇愣愣地看着小伙子麻利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也该说些什么,“那个……” “拿着吧,没事的,我请你的,不收钱!”小伙子以为眼前的这个小女乞丐是怕自己没钱还一个劲儿地笑呵呵解释了一下。 饱汉不知饿汉饥,庄如璇也实在是不想做什么君子,接过了递过来的馒头,她也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白白胖胖的馒头,其实长得也蛮可爱的! “不好啦不好啦,夫人!”今日府内非常忙碌,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唯一的大小姐出嫁而忙碌着,笑个穿粉色一群的丫鬟,提着裙摆一路跑来过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事快说!”老嬷嬷刁眉怒声,训斥道。 小丫鬟呼呼喘了一下气,“小姐不见了,我四处找都找不到!” 一语激起千层浪,前三天被皇帝钦定为四皇子王妃,今日即将被迎娶的贺府小姐贺亦遥,在婚嫁当日,神秘失踪,几乎所有人都感觉世界瞬间一片黑暗。 “我的遥儿啊!你这是何苦呢!”贺夫人一个痛哭,立即昏倒在地,幸好被身边的吓人即使扶住,不至于轰然倒塌。 安抚后,计上心来 贺府中全然已乱作一团,大部分的家丁都被派出去寻找她们今日即将出格的小姐,当然也还得注意行事,绝对不可以太招摇。 一大家子的女眷,除了要照顾刚刚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倒过去的贺夫人,就是为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开始来迎亲的队伍左准备了,因为她们小姐失踪的事被刻意隐瞒,所有的程序都在按部就班的继续着,真正知道内情的,也就是几个被信任之人。 “李嬷嬷,你说遥儿是去哪里了?”躺在梨花雕木古时床头的贺夫人,虽已过四十,但雍容的眉目间,不失脱俗的华贵,想是年轻时也一定是个美人,“我也知道是委屈了她,可是皇命难违,我也跟老爷恳求了好久,还是不能改变什么啊!” “夫人,您莫急。”李嬷嬷毕竟经历老道,带着难得的镇静,一边安抚着情绪起伏甚大的贺夫人,一边就在想着对策了,“小姐自小听您的话,这次只怕也是不甘就此被误终生,才会最初如此决定的,您不要怪她啊!那个四皇子风流成性,又薄情寡性,小姐真要嫁给了他,才是真的要从此入火坑了!” “虽是这样,可是这接下来的事,我们又该怎么办?”贺夫人在李嬷嬷的帮助下作了起来,披散的发丝自然散落在肩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焦略,“这皇家迎亲队伍不时就要到,我们该让谁上那个红门花轿?” “这个就交给老身吧,夫人你就先歇会儿吧,今天你也累了。”再一次打理好心思,李嬷嬷拉下帷幕,退出了房间。 “小翠,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夫人,不能有一点差池,知道了吗?”不同于刚刚那个低眉顺儿伺候主子的老婆婆,现在的李嬷嬷,完全是另外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形象,因为是跟随贺夫人嫁过来的,所以在府里的地位,也自然不同于一般下人。 “知道了,嬷嬷。”小丫头弯腰低头,声音弱弱地回答着。 没有继续逗留,毕竟还有更紧急的事,等着她去处理,李嬷嬷此刻也是毫无头绪,此事多不好,就可能会给贺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看着悉数外出寻人归来的家丁,李嬷嬷质问道。 “没有,我们基本上将洛城可以藏身的地方找了,可还是不见小姐的人。”个头明明还高于李嬷嬷一个半头的男家丁,此刻到时弯腰哈背地点着头,豆大的汗已经自额头一个劲儿地冒着。 虽然已经不抱希望,可真的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李嬷嬷也是一时烦躁,“找个人都找不到,贺府真是白白养你们了!” “哎呀李嬷嬷,这洛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小姐真要有心想消失,我们也是很难找到的啊!”另一个汉子不满如此被对待,忍不住轻声反抗了一句。 “你!”李嬷嬷无奈,伸出的手指,只能在空中颤抖着,视线微撇,正对着大门的对街,一个衣裳褴褛的年轻女子,正对着手中一个白白的馒头,自言自语着什么。 厉害嬷嬷迷糊女 庄如璇随便找了个阶梯坐了下来,连看看有没有灰尘都省了,自己身上估计都比这地上干净不到哪里去! 一天一夜,竟然只有一个馒头来充饥了!庄如璇啊庄如璇,你可真能折腾,混到这个地步,丢脸丢到太平洋了!不知道这个时空还有没有一个叫太平洋的海洋,等着她去跳洋? 不错,此馒头长的很可爱,可是天知道她最怕吃什么包子馒头的,以前就是在生活拮据,她都懒得跟这些打交道,还被朋友戏谑为天生的公主命,不知道人间疾苦的穷丫头!话被说得很矛盾,可越是这样,就越被证实了她庄如璇的另类! 李嬷嬷带着两个男丁,一步一步往庄如璇坐着的地方走去,虽说眼前的女子,一身狼狈,还在专注着跟手中的馒头较劲。只是凭她多年的眼力,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个乞丐女也是一个倾世美人,只要在她一双能工巧手在,就不会有被淹没了的佳人。 “姑娘,我们谈谈吧。”这是李嬷嬷在发现庄如璇还是只看着馒头,没有发现他们到来后,无奈且又无语的一句话了。 “啊?”庄如璇不知道灵魂飞往哪里了,刚刚貌似还想到胡歌那个“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她在想是不是她也可以用这个馒头引发一场惊世骇俗的案件?只是,肚子一直在抗议,要是再不把它吃了,估计这场血案的主角就是她自己了。可是在她几乎是闭着眼,忍着心底巨大的斗争,干裂的嘴唇碰到白面馒头时,头顶上突然杀出来这么句话,本能的一个抖动,馒头咕噜咕噜库滚到了地上,本来白白的馒头身体上,此刻几个翻滚,当然是灰尘满布,看着就再也没有胃口了。 庄如璇同学是彻底怒了,这几天的被压抑的火气,基本上是再也控制不了了,握了握拳头,咬咬牙,这世界,疯了! “喂,没看见我在一心一意吃东西,你还在这里吼什么?!我都一天一夜没吃了,就这么个馒头,现在你还把它吼到了地上,你说想该怎么办?别看我现在好欺负,真把我惹火了,姐姐我可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也不看对方是谁,是不是她能得罪的,庄如璇几乎是闭着眼睛,将怒气化为激烈的言辞,一哄而出。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带回去!”李嬷嬷可没那么多时间跟着下掺和,现在时间紧急,已经容不得她再在这里浪费唇舌了。 “是!”身后的两个男家丁此刻相当配合,架着庄如璇的胳膊,就将她连绑带拽着离开。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公然贩卖人口啊?”庄如璇使劲儿挣扎着,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效果的。 “没有什么意思,帮你摆脱乞丐啃馒头的命运!”李嬷嬷的声音,在庄如璇身后响起。 “我什么时候成乞丐了?”晕,虽然她现在跟乞丐没什么区别,可是打死她也不承认自己是乞丐。 “喂,你们这又做什么?”被两手扔到了一个花红扑面的闺房内,庄如璇还没坐稳,又开始迷糊了。 “画眉梳妆。”很地道的李嬷嬷式语气。 “梳妆做什么?”无辜地问道。 “上花轿!” 代嫁王妃?懒得理了! 庄如璇就是现在再怎么懒得理,也是被彻底拍得清醒了,上花轿?有没有搞错! “喂,你们这是强抢民女!”不等庄如璇站起来抗议,已经有两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之后就是那个让她很恼火的嬷嬷,老练地拿起画笔,将胭脂腮红什么的一切全部置于梳妆台前,似是在赶时间。 “别动,珠儿给我好好按住她!”李嬷嬷对眼前的丫鬟发下命令,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冒险会造成日后多大的风波,只是此刻整个贺府,已经全靠这个乞丐女了。 左右挣扎未见效果,庄如璇懒得继续跟自己过不去,只好如一个木偶一样,任由她们摆布。李嬷嬷的确有双巧手,看着那双已经不再年轻,皱纹丝丝可见的手背,庄如璇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这样吧。 挽髻梳妆,玲珑金凤,环佩璎珞,名贵首饰皆一样样地加诸在庄如璇身上。望着镜中致雅高贵、娇媚柔腻的自己,大红大红的颜色充斥着眼球,连庄如璇都开始愣神。 “不好了不好了,嬷嬷,宫里亲迎队伍已经来了,这可怎么办是好?”门被推开,迎面走来一个神色慌张的丫鬟,不停地喘着气,拍着胸口对还在忙碌着的李嬷嬷说道。 “大声嚷嚷什么,没看见我正忙?”李嬷嬷一个瞪眼,“去跟夫人说下,要是信地过我多年来服侍她的忠心,这件事就让我来做主吧。”其实李嬷嬷自己心中也没底,毕竟事关整个贺府的整死,稍有差池,也是她无法想象的。 “这个?”小丫鬟看了看屋内的一切,还有一连茫然的的庄如璇,似是在疑惑。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别让夫人担心!”李嬷嬷也已开始有些措手不及,在传话的丫鬟走后,对着按着庄如璇的两个丫头正色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被再次被关上,只留下屋内稍重的胭脂味,在鼻尖流连。 看着突然变得庄重的李嬷嬷,庄如璇无语了,她才是该慎重小心的那个,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凶悍婆婆了? “这位姑娘,不是我老婆子今天强人所难,只是事关重大,我也不便与你多说,若是今天你可以顺利过关,不仅帮助了我们贺府,同样也会让你摆脱沿街乞讨的命运,终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李嬷嬷预备来个软硬兼施,“当然此刻你也已经没有回头可走,只有好好配合了!否则,你该知道的!” 可是,偏偏庄如璇是软硬都不受用的人,听着李嬷嬷把话说完,她还是没怎么明白,可是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不觉得我要帮助你们贺府,跟你们不熟!而且我再说一下,我不是乞丐!别用异样的眼光看人!还有,我也不想什么富贵荣华(怎么听,怎么就有些心虚呢!她也是俗人一枚,可是此刻,绝对不能示弱),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让我打扮成这个样子,要做什么?” “嬷嬷,花轿已经到了,你快些啊!”门外丫鬟小声嘀咕了一下。 “你们也进来!”李嬷嬷顾不得太多,从床头拿出一块大红喜帕,一个利落的动作,直接盖在了庄如璇精致的发式上,同样也将她诧异的表情掩饰了。 “立刻送小姐出阁!” 花轿前,另类高傲 话说,庄如璇就这样在一声声鞭炮声中,被人强压着扔进了花轿。外面一片热闹非凡,只听着人声不断,大抵也就说着什么“才子佳人”之类的客套话。 因为是真的被人给扔进去的,所以庄如璇的脑袋,很不意外地撞在了硬硬的木头轿窗上,那叫一个无语,有泪都无从流出。 “恭喜恭喜,贺老爷今日大喜了!”众人在府外齐声抱拳以示敬意。 看不见传说中的贺家当家人是谁,何况庄如璇也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帘布被放下,到现在还是一团雾水的她,已经是彻底晕头转向了,随手撤掉那块让她愤怒的喜帕,揉了揉刚刚被撞的部位,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似乎整个洛城都在为他们的四皇子庆贺。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庆贺他大婚,还是庆贺那个风流名满天下,专门祸害女子的妖娆男人,终于可以走进婚姻,不再让男人嫉妒,老人担忧,女人成日胡思乱想了? 一路稳稳当当,在那一声“落轿”声喊出之后,庄如璇才从刚刚的中醒来,不是吧,就这样到了? 不用想也该知道,这个洛城最闪耀的四皇子大婚,他刚刚被皇帝御赐的府邸,应该是更加热闹才是。只是庄如璇此刻耳边,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哦不,应该是诡异的寂静! “王爷,请踢轿门。”喜婆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勉强将话说完。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个穿着一身白色绸缎锦袍的男子,未作任何举动,只是一直盯着花轿,似是可以穿透重重阻碍,透视着帘内的的女子。 这就是那个让他非娶不可的女子么?那个坐在软榻上的黄袍老人,威逼利诱硬是要让他娶的女人,究竟哪里值得他愿意放弃作为父亲的尊严,放弃无上的皇权,只为让自己退步?呵呵,只怕现在整个洛城也在欢呼吧,他们风流的四皇子,竟然会主动说要娶一个女人?只是,其中的复杂,又怎是那些无知良民可以承担的! 娶就娶吧,既然如此,那就娶吧,他也想看看,他这位王妃,能给他带来哪些惊喜! “还不快请王妃下轿?”白衣男子温润的嗓音轻启,如天籁般悦耳,却多了几分凉凉的气息,喜婆愣了愣,明明是艳阳高照,明明是笑着说的一句淡然的话,却是让她的一个愕然。 全场亦是如此,他们知道这位行事一向乖张的四皇子,性情难定,譬如今日大婚,不穿喜服,竟然以一身素装出府迎接,就已经够让人震惊;现在竟然连这个环节都免了,让轿内的女子,即将成为宸王妃的新娘,该如何自处? 喜婆无奈,只能蹑手蹑脚地掀开帘布,伸手牵出里面盛装打扮的新嫁娘。 庄如璇唯一听见的声音,也只有刚刚那个男子清冷的声音了,不明白为何,那短短几个字,似乎带着魔力般,直入心房,如一枚细针忽的刺破皮肤,短暂的诧异之后,才发现竟然会有疼疼的揪心。 扔进洞房,独自先吃饱睡大觉 繁杂的程序,轰鸣的喧嚷声,庄如璇如木偶般,任由喜婆牵着坐着她指导着的动作,从头至尾,她未说任何话,未见任何人,严重的头晕,几乎让她麻木。 难怪有人说,你要是恨一个人,就让他去结婚吧!的确,今天庄如璇是真的意识到了,她这个被临时抓来的新娘,还要熬到何时,才会有一个地方让她休息,让她美美吃上一餐?又累又饿的滋味,已经让她几乎崩溃! 在那句公鸡嗓“礼毕,送宸王妃入洞房”落音后,庄如璇有种被大赦的错觉,终于结束了! 穿过层层楼阁,庄如璇扯了扯扶着她的丫鬟的手,“那个,请问我现在要去哪里?” “哎呀我的小姐,你可先别说话啊!”喜婆紧张得几乎是憋着嗓子说道,临走前辈李嬷嬷那副架势一个吓唬,她也不知道为何,就只是被告知一定要将这位贺家小姐完全无误送至洞房。 “拜托,我也要休息的好不好!”庄如璇抗议了,刚刚即使被喜帕挡住了视线,可一股灼灼的感觉,还是如芒在背,她就不明白了,谁会跟这位贺小姐有如此大恨,要用那样强烈的目光,几乎想杀了她一样。 “还不快送王妃进洞房房!”喜婆示意了一下小丫鬟,一前一后,一拉一推,庄如璇被弄得不走也得走。 洞房?这到底又是那种剧目啊?! 一扇雕琢细致的梨花木门被推开,庄如璇一个趔趄,又被扶住,磕磕碰碰总算可以坐在了柔软的丝被上了。最新收看地址。hongxiu “你们先下去一下,”喜婆吩咐两个陪嫁丫头下去,看着在床前不断拍打着胳膊腿的女子,“贺府李嬷嬷临嫁前让我带花给你,她说事已至此,还请您思量再三行事,有些事,祸福难定,说不定以后您就可以站在万人遥望的地方,等待着所有人敬仰,一切皆事在人为。” 好你个李嬷嬷,这话还真是说得有学问呢!祸福难定,事在人为?要是别人可能会很热衷这个看似千载难逢的机会吧,只是她庄如璇——不屑! 一切闲杂人带着最后的脚步余音悄然离开了房间,被布置喜庆大红的洞房内,只剩下烛光摇曳,还有庄如璇疲惫异常,却也有些孤单的影子。 伸手扯下那块该死的喜帕,眼前立刻一片光亮,看着满室的的喜字,满床的贵枣莲子,就连身下都还有几颗,搁的她生疼。 庄如璇在左右踢踢各类物什之后,也没有继续想其他,因为看着桃花桌上的种种佳肴,她觉得解决温饱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十分钟都不到,一顿风云蚕食之后,当庄如璇摸了摸终于被犒劳的五脏庙,眼前一花,身体就那样很顺从地球引力地往床上一个倒塌,竟然会有种再次重生之感,放心不是食物有什么古怪,而是她真的太累了,手指在丝滑的绸缎里爬了爬,明天的事明天再想,现在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 所以,当一种宾客归去,慕容皙推开门后,就毫无意外地看着他的洞房内,如被打劫了一般杂乱不堪,而床上却横躺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酣然入睡。 呵呵,还真是够意思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杯沿,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花烛夜,第一次正面交锋 独自斟酒浅酌,慕容皙坐在檀木椅上,借着微闪的烛光,还有夜幕中那轮明月散发着的清冷月光,一点一点将杯中酒饮尽,其中滋味与谁言。 大红的帏帐下,庄如璇静静地横躺着,双目紧闭,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如雨后荷花,清新雅致。 就这样相对无语,一个目光遥远深沉,目视着虚伪的方向;一个全然不知所以,继续睡的天昏地暗,这就是继一场轰动洛城的婚礼之后,史上最有格调的洞房花烛夜了,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完全的陌生人,完全陌生的世界。 等到庄如璇终于有点清醒意识,使劲九牛二虎之力扒开眼皮时,一眨,不对,再一眨,还是不对! “你做什么?!”我的天,这男人存心想诱惑人犯罪么!庄如璇一个精灵,猛地翻身,偏巧不巧“咚”的一声,一头砸在了床棂上,“神啊,你就让我做个美梦,行不行啊!”摸着后脑绕,庄如璇小盆友那个纠结啊,好不容易可以吃饱,睡个好觉,还以为做梦梦见了一个美男,还没有等她yy够,就这样被狠狠拍醒了。 “呵呵,我很怀疑是你脑袋够硬,还是我府里的床的质料不好呢?”慕容皙极力忍住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可是他也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看了他一眼,直接撞脑袋了,“明天看来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从中投机取巧的下人了!竟然连我的新房都要偷工减料。” 庄如璇晕了,他都扯到哪里了!被撞的是她,怎么听着还嫌她不够痛呢!咧了咧嘴,又一次正视怒目这个懒散地躺在床侧的男子,唇红齿白,眉目疏朗,气质脱俗,但不知道为何,看着也在对视着她的慕容皙,庄如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男妖孽,绝对不是一只小白兔! “看够了?要不我们可以继续再坦诚一点?”慕容皙磁性十足的嗓音响起,笑意更甚,这就是那个人为他选的女人吗?至少到现在他没有看出她哪里与众不同了,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外,这个洞房花烛夜她就是清扫了一切事物,然后就如小猪般睡到了现在。 庄如璇冷汗,她不是什么没见过市面的小女孩,当然知道那个“坦诚“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她的第二个直觉告诉她,不好惹!所以,她也不准备惹了!看着他一袭白衣丝绸素装,但是看目前这架势,加上下轿前耳朵听到的那一幕,不用多想,也知道此人便是今天礼堂内,最为神奇十足,可偏偏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新郎了。 “这位先生,”庄如璇妩媚一笑,突然想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已经不是21世纪,她的习惯也该改改了,“哦不这位公子,不知你想如何坦诚呢?” 慕容皙也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庄如璇会如何反应,还好还没有令他太失望,自丝被里站起,再一次看着笑容同他一样倾国倾城的女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眉目轻佻,万般风情,“我的王妃,我现在不想该怎么坦诚了,我只是在想,你说,我该怎么让你在三个月内,无声无息地消失呢?” 第一个早晨,貌似有点不太平 庄如璇可以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证明她还活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柔滑上乘的丝缎锦被上,赫然绽放着一朵大红的牡丹花,颜色鲜艳却不失逼真,庄如璇很想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摸了摸自己的大胳膊,全身发寒,那人不会是割破了自己,然后放血的吧? 正当她准备结束这个尴尬时,却从大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火辣辣的。指腹戳了戳,一个细细的伤口痕迹,很清晰! 好你个小白脸,丫的竟然放了她的血!庄如璇看着一屋子的人,也不好当众发怒,咬咬牙,握紧拳头,这一笔账,她一定要记着,太欺负人了! 本来是不想让人帮忙梳洗的,一个现代人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可是在看到那些长长宽宽的衣裙时,里里外外夹层颇多,她又放弃了那个平等的念头,这帮小丫环们也是看主子吃饭的,她就不拆她们饭碗了,庄如璇很善良得想了想。 对镜贴花黄,可惜她不是出征归来的花木兰。端坐在银镜前,这是庄如璇自来到这个时刻,第一次看清了这具身体的样子,有眉宇间有些熟悉,五分与她以前相似。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庄如璇看着镜中有些模糊的“自己”,有些失神,明明感觉像是自己,可是她知道不是。不仅是这句身体太年轻,太妖娆,而且她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 轻轻在如玉的肌肤上摩挲着,原来她真的已经不是那个她了,除了那个内柔外刚的灵魂,什么已经不复从前。想看更多章节请来。hongxiu “王妃果然如传说中那样,美貌举世无双!”一旁在替她梳头装的绿柳忍不住夸赞道。 “是吗?”庄如璇的思绪还在恍惚中,想想她那个的“夫君”,也是一样的举世无双吧,“对了,你是这里的?”还是问一下吧,总不能在自己身边的人,她还一无所知吧,那以后她岂不是要处处小心。 “我叫绿柳,是刘管家分配来伺候王妃的,还请希望王妃不要嫌弃绿柳。”不知道是不是庄如璇语气有些直接,竟然立即让刚刚还笑意融融的绿柳,立即泪眼婆娑。 “你别别!”庄如璇转身,双手做交叉打住状,“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认识一下,认识一下。”笑得很假,估计比哭还难看。 “那就好,王妃盛名远播,绿柳就知道王妃不会像那些贵府小姐般骄纵的!”绿柳一下子又是破涕而笑,让庄如璇哭笑不得,变化是不是也太快了? 再次转过身去,任由绿柳的巧手在自己头上盘旋环绕着。 “如夫人,王妃还在梳洗,现在应该还不方便接见你们的。”屋外传来小丫鬟轻微地阻拦声。 “哟,这都日晒三竿了,我们这位刚刚大婚的宸王妃,还真是宠爱集于一身啊!”借着便是一个声音极其娇媚的女声,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嫉妒,亦或是两者皆有之,“让我们一群姐妹都等了一个早上了,估计传遍整个洛城,也是绝无仅有的了吧!” 迎风而视,互不相让 如璇听着,估计怕是第一天就有人来挑衅了,挪了挪头,看着停下手中动作的绿柳,她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怎么了,外面那个是谁?”很平静地一句话,没有一点生气的预兆,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好气的。 “刚刚说话的是王爷的宠妾如烟,我们都唤作如夫人。”绿柳小心地说着,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庄如璇,像是在担心什么一样。 很可惜庄如璇撇了撇嘴,耸了耸肩,一句“这样啊”,就再也没有下句了。 绿柳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起身左右转了一个圈,不是她自恋,虽然她很无良的鸠占鹊巢,可是现在那个镜中的那个妙龄女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还没等庄如璇继续显摆一下,梨花木门已经被轰然推开,一众人紧随而至,为首的便是一个身着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女人,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美人啊美人,她那“夫君”可真是会享受啊! 只是那眼睛中所流露的高傲,还有轻蔑,让庄如璇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火光,丫鬟们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安静的有些诡异。 “绿柳,我们去大堂吃饭。”庄如璇觉得与其与这个女人没完没了,不如先去填饱肚子,忍受了几天折磨的胃,绝对不能再接受考验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庄如璇镇住了,这样都能忍,或许是她们这样的女子所无法想象的,包括如烟如夫人,同样的不可置信。 “是,王爷怕是也久等了。”绿柳上前,领着庄如璇在她们齐齐聚焦的目光中,高调离开,忍下刚刚闯进来,却为说一句话的如烟美人。 亭台楼阁,雕栏玉砌,数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风光,庄如璇穿过一道道露台庭院,看着满目景色流彩,不远处的荷花池内,绿意岸然,清风微拂,大朵大朵的绿色齐齐荡漾,好不让人心动。 或许在这里先安安静静地过上一段时间也不错,毕竟这个时空她是陌生的,与其去追究一些虚空的东西,不如就此淡然一点。 “我的王妃,昨夜睡得可安好?”在庄如璇还沉静在一排祥和风光里时,耳边已经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音质清爽,但却有些欠扁。待寻声望去,三步之外已经赫然站立了一位白衣男子,慕容皙还是风度翩然的抱臂迎风而立,看着有点茫然的庄如璇,浅笑盈盈,说不出的迷人。 “很好,美梦一场。”庄如璇嘴角清冽,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那句“我的王妃”,她就浑身发毛,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原因吧,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是如表面看起来这般,优雅高贵。 没品的象牙筷 慕容皙但笑不语,眼前的女子,有不同于昨晚给她的感觉,说不清的朦胧,难道也跟他一样,在以另一种面具,看着这个世界的纷扰暗斗么? “绿柳,我们去吃饭。”庄如璇不想继续跟他笑而对视,不是认为自己不如他,而是懒得与他比。 一旁的绿柳低着头,退至一旁,恭敬而肃立。 “我的王妃,”慕容皙再一次很无良地笑出声,“你真的很能睡,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整个王府的人,为了等你贵体安起,可都还在饿着呢!这不,你终于起了,我想我们也该不用再等了。” 庄如璇无语,这话为什么就是听着不舒服呢! 低声问了问绿柳,“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叫我呢?” 绿柳的声音很微弱,“是王爷不让我们打扰您的,说你昨晚累了,要多加休息。” 恶寒,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他在败坏她名声,她就不相信他自己不知道,那句话外人,尤其是他那些女人听在耳边,心在想什么!难怪那个如烟会那样凶神恶煞地硬闯进了她房间,敢情还认为她这位新来的抢了她的位置了吧! 瞪了瞪笑得很灿烂的慕容皙,庄如璇一个跺脚,“绿柳,我们走!” “想我一直在等你,冒着会因身体承受不住的危险,在你一同共进早餐,”慕容皙不理会庄如璇的瞪眼,“现在,只怕要共进午餐了。” 手指一直在不断地敲击着象牙筷,庄如璇看着下人们以标准的姿势,将一盘盘精致的菜盘算放在桌上,色香俱全,就不知道味如何了,不过还是在心底小小期待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段时间被饿怕了,导致了有严重的心理阴影,现在庄如璇是看见吃的,就一身是劲,果然,这人也是被锻造出来的。 看了看左手边的人,其实说来汗颜,她貌似对这位美男,她“夫君”真的还是不了解,连他名字还是糊里糊涂的。 不过,她不明白的是,吃个饭,也需要将美妾置于怀中吗?一边吃着嘴中的,一边还要尽享人间女色?! 没有看见刚刚那位嚣张美艳的如夫人,此刻窝在慕容皙怀中的,是另一位佳人,比之色厉内荏的如烟,这位倒更显柔柔弱弱,我见犹怜。 不管,既然他不先动筷,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庄如璇懒得再看一男一女笑语不断,自顾自往一块香葱排骨夹去,只是在筷子已经夹住了排骨,需要放进碗里时,那块排骨上却又很无耻的多出了另外一双象牙筷,使力拽了拽,哪知那双象牙似乎不费吹之力,就让她很无奈地落空了。 抬头,鄙视,怒视!忍,换一块,总行了吧。 可是在她夹住另一块时,不无意外,还是那双象牙筷很没品的出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庄如璇可不想在这里抓狂(其实已经接近于抓狂的底线了)。 给我换双筷子,我怕有别人口水 慕容皙边捏了下怀中美人水灵灵的脸蛋,也没有无视另一只手的动作,当他以一种很温柔很优雅的姿势,将刚刚庄如璇想吃耳麦有吃到的排骨,放进嘴中时,轻轻咀嚼了几下,像是真的不错,稍许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庄如璇,一个极其迷人,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嘴角边如水波般,渐渐晕开,不知其意。 庄如璇一个失神,不是这个笑容太妖娆,而是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拥有这般天使微笑的男子,将白色衣裳穿的如此脱俗飘逸,为何会有个魔鬼的灵魂呢? “我们是不是见过?”脑袋不受控制,庄如璇的声音,就这样轻轻地飘了出来。 “你说呢?”慕容皙笑而不答,不好奇,也不迷惑。 昨晚或许因为自己还是不够清醒吧,庄如璇暗自恼怒,怎么会突然有那种意识呢! 不再去看他,吃个饭,需要这样么?当她想去夹一块鱼肉时,不出意外,那双该死的象牙筷再次映入眼帘,庄如璇很无力地闭目,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这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当她只能就此放弃,只吃白米饭时,象牙筷的主人竟然就此离开了。因为他将那块鱼肉放在了庄盆友的碗里,挑了挑眉,“帮你夹得。” 庄如璇,你遇上一只绝世狐狸精了! 手不停地跳动了一下,真的不是她自己想抖动的,完全是拜某个没品男人所赐! 庄如璇感觉自己都可以成神了,这样都能忍,忍所不能忍,自自己碗里夹起那块鱼肉放进了慕容皙碗中,皮笑肉更是在笑,“不、用。” 不顾众人愕然,庄如璇一个回眸,“绿柳,给我换双筷子,这双有别人的口水,我怕吃了不好!” ****** 看着这门前整齐的队列,个个英姿勃发,精神奕奕,庄如璇就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会二选一,直接滚回凉椅下,吹吹风,睡睡觉算了。 “给你两个选择,你是今天归宁呢,还是选择去宫里见父皇?”这是慕容皙看着空气说的话,严格来说他把庄如璇当做空气了。 归宁?那不就是回贺府?庄如璇一个冷战,不说还好,这一个提醒,她倒是几乎快忘了,她还是个假的贺府小姐,完全是被那个恶劣的李嬷嬷给拉过来,滥竽充数的假小姐! 在第一个选择被她立即否决之后,她就很没有再浪费脑细胞地选择了第二个。 可是现在看看这架势,她貌似也忘了,都说一如侯门深似海,这皇宫怕是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当庄如璇目瞪口呆地看着慕容皙轻踏微步,走上一个白色帘布步辇时,她就彻底醒了,为何她的潜意识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庄如璇睁大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慕容皙红唇轻启,“怎么,觉得我们见过吗?” “没有!”庄如璇立即否认,几乎不用思考,虽然她也担心猜到慕容皙会不会记得那个人海里渺小的她,可是应该说每个人都有种掩耳盗铃的劣根性,打死她现在也不能承认,“我并不觉得我们见过!” 小暧昧,谁怕谁! “王爷,你要抛弃烟儿了吗?”正当庄如璇在考虑要做那辆步辇时,一个倩影自远处小跑而来,冲进了慕容皙怀里,眼泪汪汪,满目愁容,全然没有不久之前那股神气。 “怎么会呢,烟儿的舞可是令本王终日看不厌啊。”慕容皙双手揽住了如烟的纤细腰肢,只是眼底那股冷漠,全不是喜爱之情。 庄如璇的视线一直流连在热闹的街道上,各色的杂技表演,玩意小吃,对她来说是熟悉中的陌生,毕竟不再是电视人类的虚假,如今是真实的存在。 “外面有那么好看,值得你如此开心?”慕容皙难得见庄如璇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忍不住问道,那些在他眼里不过都是无知之人的表演罢了。 步辇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到时那个张扬的白色帘布,庄如璇刚刚因为实在是是对如烟无语了,一个踏步,就上了慕容皙的专乘,难得慕容美男没有阻止,“不好玩,但是比你有意思。”拿过慕容皙切好的毛尖,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噗嗤!”庄如璇刚刚入口,就已经很没有形象地喷了出来,“你想烫死我啊!” “是你自己要喝的,我可没有说要让喝啊。”声音很动听,语气很温柔,加上这幅迷惑天下女子的绝佳容颜,庄如璇忍着被烫得发麻的舌尖,有苦难言。 “既然不喜欢你如夫人跟你撒娇,何不直接拒绝呢?”想起刚刚慕容皙的样子,她也纳闷,以他的身份,还有他随意之间流露出的贵气,完全可以选其所爱的。 握着白玉瓷杯的手,倏的一窒,随后又恢复如常,“哪里看出我不喜欢了?”慕容皙笑得极其妖娆,“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天下哪有男人不爱的理由?” 庄如璇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说的好像她现在是不是也该去投怀送抱呢!可惜她是爱美男,可是绝对不会对没有自知之明的美男,报以多大色心。 慕容皙笑得愈发灿烂,身体微微前倾,向庄如璇靠了靠,温热的人男性气息突如袭来,颀长的身躯缓缓地压下,不让庄如璇后退,狭小的空间内传来被刻意压抑着的笑意,薄唇紧贴着她的耳边,喑哑地低语“难道我的遥儿,是在吃醋吗?” 庄如璇无语,这男人把美男计使用的还真是出神入化啊!这个时候都不忘调戏她一下。 靠,她虽然懒得计较,可是不代表她可以被任人免费调戏!就如昨晚,现在也是一样! 庄如璇轻微动了动身体,手随之抚摸上了慕容皙精瘦的腰身,软言细语,呵气如兰,“夫君你府中美姬无数,而且个个都比遥儿美貌温柔,就看刚刚那个如夫人吧,今早还在我房内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哦,是吗?”慕容皙忍住只想立刻拍开那只直挠痒痒着的小爪子,“我倒是疏忽了遥儿,回府我去说说去。” 庄如璇瞪眼,罪魁祸首在此,他还想找谁说去! 只是不等她发威,步辇一个踉跄,“放肆,没看见是里面坐的是谁吗?”车外侍卫喝声质问道。 将假调情进行到底 一众侍卫止住了前行中的脚步,步辇内的两个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双双毫无意外摔倒在了软榻上,女上男下,姿势暧昧,空气也一样暧昧。 庄如璇不理,继续看着慕容皙的脸发愣,没办法,她怎么就不知道她原来也是色女一枚,自己前男友周良其实也算帅男一个了,可他们在一起时,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未做出出轨之事。此刻看着身下的男子,她竟然会有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两人的气息相互缠绕着,鼻对鼻,睫毛对称着睫毛,一起眨呀眨,再眨眨,慕容皙不堪身上重物,忍不住吭气戏谑出声,“我的遥儿,你难道还舍不得起来吗?” 庄如璇二十五年里,第一次脸“腾”的爆红,丫的,她竟然对一个比她还小的男人起了色心(这里专指心里年龄,大家莫怪,某个庄同学一直认为她老了~),说出去她都没脸见人了! 在庄如璇刚想将慕容皙笑得很无良的脸一掌拍开,不想白色帘布被人撩起,光线乍现,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美的让人几乎窒息的容颜。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加上那一抹含水盈盈的眸子,看着轿内的两人的姿势,更是没来由的一阵泫然欲泣, “皙哥哥。”女子轻启朱唇,软软的声音,让庄如璇一个心花怒放,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慕容皙看着身上女子眼睛里直冒火花,他也是无语了,他这个大美男在她面前,怎么就没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呢? “你还不起来,要不我们继续?”在庄如璇看着美女之发愣的时候,慕容皙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 声音虽然轻,可是庄如璇敢保证,其他人一定听见了!藏在身体下的手,恨恨在慕容皙腰上掐了一把,几乎使劲了全很力气,凝聚在指上,以示惩罚。 可哪知她还是低估了慕容皙的境界,“哎呀,我的遥儿,想抹杀亲夫啊!” “看了四皇弟新婚甚是温存,羡煞旁人啊!”庄如璇还未继续掐,不想帘外再次出现了一个男声,一眼看去,就见美人身后出现一道青色锦袍男子,置身而立,长相清秀,与慕容皙三分相似,却隐隐之间露出一股难言的威严。 步辇内的两人一直还在维持着那个姿势,慕容皙也没见多尴尬,同样庄如璇也忘了脸刚刚爆红过,四双眼睛齐齐对视。 “皇兄怎么也在这里了?”慕容皙反手压住庄如璇那只不安分的手,“来看未央的?” “今天不是你和宸王妃第一天觐见父皇么,我自然也要看看我这位弟媳了。”慕容皑目光瞥向了庄如璇,嘴角微咧,说不出的莫名,“名满洛城的才女,我也很好奇。” “我的遥儿的确世间无双!”慕容皙收紧了揽在手里的腰肢,似乎在昭示着什么,“我相信父皇也一样不会对遥儿失望的!” 重托? 帝苑巍峨,神武楼高,禁苑宫墙围玉栏,宝颜堂殿一线牵。赤红肃穆的宫门有手持金刀的禁卫军于两侧把守,金碧辉煌的宫墙后每半个时辰都会有好几批禁卫军来回巡逻。宫内亭台楼阁,森严壁垒,青砖铺路,花石为阶,白玉雕栏,这就是庄如璇见到的暮雨国皇宫,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傻子都可以看得出,美人对慕容皙情根深种,那双水汪汪的明眸未曾一刻离开过慕容皙的身影,只是让庄如璇不懂得是,为何慕容皙没有娶她,而是娶了一位商贾之女?虽说贺家富甲天下,可是刚刚听绿柳说,这位大美人竟然是暮雨国丞相之女,神武大将军之妹,与贺亦遥起名的才女——云未央。 “皙儿你们可总算来了,我跟你父皇可已经等了你们两个时辰了。“尚未进钟翠宫,就听见了一位妇人急切的声音,凤冠霞帔,贵气凛然,虽已过不惑之年,但眉宇间呈现的是普通人所没有的雍容华贵,不用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皇后了吧。 “母后,这次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哦,完全是遥儿贪睡,才让你们久等了。”慕容皙依旧是微笑融融,可是庄如璇总觉得这份笑里,潜藏着太多其他感情。 “母后万安。”学着该有的大家闺秀样子,庄如璇行宫廷之礼,希望不要出错才是,因为真的不了解,所以很担心。 “这位,就是昨日刚刚大婚的宸王妃贺亦遥了吧,”郭皇后凤眼含笑,暗自观察着眼前宫装浅丽的女子,心底暗自估量。 一身五爪金龙黄袍的庆嘉帝,倒是难得对庄如璇颇具好感,一见面就直拉着她的手,细问着昨日之事。 按捺住扑通扑通心跳声,庄如璇几乎连呼吸都变得刻意小心,没有想到她竟然也可以一睹帝王风采。庆嘉帝年方五十,却一样俊朗非凡,想是慕容皙有大半基因是遗传自他吧。 “遥儿才华横溢,还希望日后多辅助皙儿啊,”庆嘉帝宽大厚实的手,搭在庄如璇手上,眼底露出恳切,“这孩子,真的需要有一个知心人在身边,我也算是对得起他母妃了。” 落亭外,光彩熠熠,庄如璇坐在石椅上,她不想庆嘉帝会介赏园之名,将她带来这里,对她说着她根本就不明所以的话。虽然她也觉得慕容皙远非表面看起来****浪荡,可是她还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有能力挽救一个心思如海的人。 “夫君自有自己一番处世哲学,父皇多虑了。”杯中的茶叶,在滚烫的开水里,欢乐地起舞,庄如璇看着一颗颗碧绿的翠叶,有种格外的清新感。 “看来遥儿还是不愿意啊……”庆嘉帝的声音悠远传来,不如刚刚那番声质清晰,多了一丝落寞之感,“生在帝王家,自有太多无可奈何,皙儿的母妃,曾是我最爱的女子,可是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就从此碧落黄泉,天各一方。所以我才为皙儿选择了你做他的妻子,因为我相信你会是他最后的归宿。” 清风碧柳,芳心泪洒 繁花落叶,碧海清波,庄如璇独自款步走在花间小道上,这也许是她来到这个时空,最悠闲地时刻。回想种种,一路走来,感觉都有些不可思议,见过太多的人,每个人都如此神秘,可是她却没有要探究的欲、望。 不是她想做的,她没有必要做。就如刚刚庆嘉帝,可以放下一个帝王的尊贵身份,就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着她说要解开一个人的心结。呵呵,她可没有忘记洞房花烛之夜,两人的“对峙盟约”,那个男子,可不是她想招惹的。 三个月,或许她就可以摆脱这个身份,遨游河山也说不定呢。 风和日丽,万物都在肆意绽放着生命的色彩,庄如璇就那样随意让自己的脚步,自有行走着,只是不想,着天下就是有太多自己不想听,却硬是要被听到的话。 “皙哥哥,你真的爱她吗?”娇柔的女子,眉目如水,看着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子,为何他的眼中,就是看不见她呢。 碧波清水,柳枝随风而舞,慕容皙双手置于身后,目视着空洞的远方,几缕乌发被吹起,扬起一个轻微地弧度,“未央,你即将要与皇兄成婚,还是安静地等待做新嫁娘吧。” “我不要!”云未央突然斥声而止,“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喜欢未央吗?为什么你当时不向皇上要了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他,你还要硬把我往那里推,你真的一点点舍不得的感觉吗?这么多年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也只是不屑于回应我呢?” 真的不是有意偷听别人隐私,可是庄如璇还是一个不小心听到了,十步之外,是她的“夫君”,在接受另一个女子的深情告白。她很好奇,如此绝色,比起府中那几名,云未央可是上上乘,为何他却无动于衷? “没有,我说过,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慕容皙看着碧水,眼底是说不出的深沉,“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转身,面带微笑,一笑倾城,可以让天下太多女子为之倾心,慕容皙的手搭上了云未央的肩,“皇兄很爱你,所以你嫁给他,是最合适的。” “可是我不爱他!”云未央双瞳含泪,为何拥有这般笑容的男子,却要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我不会嫁给他!” “圣旨已下,你以为还会更改吗?”不理会女子的伤心欲绝看,慕容皙嘴角还是一股云淡风轻的笑,“别在胡思乱想了,这样子,要是让你哥哥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呢。” 云未央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个还杂对着她面含浅笑的男子,难道她的一片痴心,在他眼中,就只是胡闹?“你喜欢贺亦遥吗?”几乎是吼出来的,云未央撇开身体,瞪着慕容皙,仿佛一定要知道最后答案才会死心一样,“你爱她吗?” 慕容皙的手,因为云未央身体错开,而猛然一空,放下手,不知道是在回答云未央的问题,亦或是在对自己说着,“爱与不爱重要么?最后都会只是一场空白的。” 淡而化之,鄙视之 泪如梨花的云未央,拂袖小跑离开,沿着花间小道,似一只在需要逃离伤害的飞蛾,明明想扑火,却还是被自己想无限接近的火,轻拍吹离。 “站了这么久,不累么?”很久之后,柳树的白衣男子,终于出声,却未看是来人。 原来早已被发现,庄如璇无语,看来她真的是低估了这群人的能耐了。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自花丛中走出,“佳人远走,都不需要流恋一眼吗?” 慕容皙轻笑,转身看着说得理直气壮的女子,他对她是越来越模糊了,光明正大地偷听,竟然还可以堂而皇之地质问,并且是为了别的女人,质问她的丈夫! “我为什么要留恋呢?”慕容皙眸子微转,静看着庄如璇微笑的脸,这张脸的背后,他也很想知道,到底隐藏了多少故事,“全洛城有太多这样的女人,每个人我都要留恋,那我岂不是会很辛苦?” “云小姐不一样嘛!”庄如璇撇撇嘴,虽然她是对这个男人没兴趣,可是从刚刚情况来看,想起他看府中姬妾的眼神,应该是不一样的吧,“那样一个美人,你都能忍心啊!啧啧,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呢?” 慕容皙嘴角轻启一个弧度,邪魅一笑,“哦,是么?就是不知道遥儿,可否会伤心呢?” 庄如璇无语,看来她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嗯嗯嗯,多管了,所以她很自觉地做了个中指朝下的动作后,甩着脖子离开了,留下慕容皙一直在思索着那个动作所潜藏的含义。 宫内也会他们安排一场规模不大不小的喜宴,庄如璇穿着太过正式的宫装,早就已经感觉浑身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好一次次面含微笑,应付着每一个对其祝贺的人。说实话,她自己也担心,再这样笑下去,会不会脸部因为抽筋,而塌陷? “王妃,皇上左手边的,便是如今最得宠的睿贵妃,闺字绮玥,”绿柳小声在庄如璇耳边嘀咕道:“是朝云国当今皇帝的胞妹,去年为和亲,远嫁而来。” 庄如璇顺眼望去,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绝色如此,只怕亦是难有幸福可言,虽然她姣好的面容上,时刻流露着让人为之动容的浅色,只是那美眸见偶尔忧愁的波动,还是将她内心真实的一面,折射出来。 “父皇,母后,睿贵妃万安。”庄如璇屈膝弓背,大礼行拜。 “这位就是昨日刚刚大婚的宸王妃,洛城才女贺家女儿亦遥么?”一名女子的声音,悠悠的在安静的宴厅上传开,“早闻盛名,今日难得相见,绮玥定当好好相识一番。” “难得玥儿也对亦遥甚是喜爱,也难为我没有选错人。”庆嘉帝眉目渐露喜色,看着身边的爱妃,亦是深情如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庄如璇的错觉,她竟然会有种恍然如是的感觉,庆嘉帝是在借着眼前女子的脸,在透视另外一名女子。 依稀记得,下午御花园赏花阁,庆嘉帝回忆往事时的神态,难道,这又是一段被隔世的孽缘么? 一面之缘后,冤家路窄? 庄如璇被绮玥拉在了她的身边,这让很自己不解,她还没有自恋到有让人亲近的自然气质。只是一回生二回熟,面对后宫佳丽,朝堂重臣,举杯觥筹之间,是每一张笑意融融的脸,可是生活的历史告诉她,表面的祥和,不过是一个谎言。 正当无聊之极的庄如璇,决定与盘中一直龙虾奋战时,总管图公公的鸭嗓子很是时候的响起,“神武大将军,易国师前来祝贺!”不知道是图公公的声音太让庄如璇发笑,亦或是敢在这个时刻下迟来的人,就已经足以引起了她的好。,当庄如璇停下手中的龙虾,抬头望去,一眼便装进了一个幽深的黑眸中,清澈微漾,却看不见底。 如果可以,庄如璇宁愿她刚刚没有抬头,没有看见那对深眸,没有看见那个行走如蝉般悠闲地男子。 “臣易休,” “臣云向阳,”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铿锵有力的男子声音,在安静的宴厅里回荡,一白一玄两道身影齐齐跪地作揖,明明是敬拜,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气质。 “你们两个可是迟来啊。”庆嘉帝也未见愠怒的样子,一个伸手,已经让他们起身,“昨天你们没有去帮朕去教训一下皙儿,今日可无需客气了。” 庄如璇那个汗啊,这个皇帝怎么说话如此孩子气呢,最重要的是,在自己臣子面前,难道都不注重下自己的威严吗? “一文一武,暮雨国重臣,父皇可是喜爱的不得了,当然会待之予以区别。”慕容皙似乎看出了庄如璇的疑惑,美酒饮尽,自顾自说着,不知道是在对解释着庄如璇的问题,还是真的只是闲来无事,对自己说下废话。 庄如璇恨恨咬下了龙虾的大爪,咯吱咯吱了一下,再瞪了瞪坐在她右边的人,她就不信了,她的想法就这么被人轻易看穿? “宸王妃,这是怎么了?”睿贵妃见庄如璇咬爪声,轻声问着。 不是美人太温柔,而是她庄如璇就是怕别人对她温柔,如果每个人像慕容皙这般恶劣,可能她会自在一点,就算是自己对不住别人,她也可以自我安慰一下。所以,忍住被龙虾爪牙卡主的红龙,庄如璇抬头报之以微笑,感觉比哭还难看。 “为什么父皇说他们昨晚没有教训你?”桌子底下捏了捏右边某人的腿,庄如璇面不改色,似乎对着空气说道。 慕容皙倒也没有生气,薄薄的嘴唇清冽,优雅浅笑,足以迷惑众生,“春宵帐暖,我以此为理由,打消了他们闹洞房的念头。”话说得很轻很淡,淡到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在这句话中,感受到微风掠过脸庞,满是宠爱。 庄如璇又一次被撞击噎住了,这人,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如此懒散,却又不失高贵。 “这位想必就是宸王妃了?”玄色男子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对着庄如璇一个点头示意。见过,很熟悉,云向阳的飒爽英姿,庄如璇早就领教过了。只是,当时她一路人甲,站在茫茫人群中,看着他仗剑解围,临走时留下坚定地背影;而此刻却是真正在距离她只有十步之处的地方,向她点头,虽然是武将的严肃。 “宸王妃果然如民间传说般,国色天香,天生丽质。”不等庄如璇对云向阳报之以同样友好,另一个声音,已经响起,“今天真的让易休一睹芳容了。” 羞怯怯地被逼面对 稍许转移了下视线,其实不用看,庄如璇也知道是谁,只是当时她不知道原来这个男子,会是这样显赫的身份。 依旧也是一袭素衣白衫,依旧还是那样淡淡的轻眉慈目,即使认出了庄如璇,却也未有丝毫轻蔑的表情。 这样,或许,大概,他不会揭穿自己吧?庄如璇稳稳端起玉杯,将辛辣的白酒,一口饮尽,镇静,镇静,敌不动,我也跟着不动。再说,应该还不至于成为敌人吧。 易休,暮雨国最备受子民热爱的国师,亦是历史上年纪最轻,师承先任师长,却资质天赋异禀,短短几年,青出于蓝,便将五行八卦之术研究的通透非凡。在这块大陆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神武云向阳,妙算属易休。一文一武,成了暮雨国朝纲的中流砥柱。 “国师谬赞了。”庄如璇微微颌首,既然他没有下一步举动,她又何必庸人自扰之,“比起您的大名,遥儿愧不敢当。” 尽兴结束,庄如璇在绮玥恋恋不舍的水眸中,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且是幽深如许的皇宫。这里葬送了太多女子的一生,她不明白的是,为何绮玥会对如此不舍? 一面之缘,至于这样么? 一步一步走下冗长了阶梯,繁杂的宫装让她很是快难受,趁无人注意,踮起脚,捶了捶小腿,酸酸涩涩的,还真不是人可以熬的。 “才这样就不行了么?”歪着脑袋专心松骨骼的庄如璇,不想身后会传来男子声音,不过她还没有误会成,这是关心的意味。 “是不行了,上上下下都在难受着呢!”没有回头,也无需回头,虽然目前为止,只有两面之缘,可是因为声音的确太独特,绝对的独一无二,让她一向没有概念的记忆,竟然出奇般地记住了,很容易在第一时刻内,就一二分辨之。 易休薄唇含笑,犹记得那个身着简陋衣裳,却眼珠溜转,充满智慧的俏皮女子。如今一身华贵宫装,虽显尊贵无匹,只是眉宇间那抹灵光,被刻意磨灭。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易休敛起白衣锦袍,屈膝弯腰,在庄如璇诧异的目光中,他骨骼惊奇的手指,就那样轻轻在庄如璇的小腿特定的位置上,按了几下,“囚禁的鸟儿,再如何美丽,也终止只是被观赏的玩物。你,不适合。”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一个仰视,一个俯视,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彼此陌生又是熟悉的容颜。西斜的落日余晖,在他们之间打上了一层辉煌,浅浅淡淡,连眉梢就带着细细的微光。 “原来我的遥儿,跟国师早已相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慕容皙,就那样以极其优雅地抱臂姿势,倚靠在白色玉柱上,对着一白一粉两道互望的身影说着,声音淡而戏谑。 庄如璇愣住,很快收回伸着的小腿,假装咳嗽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一场风景般地对峙 慕容皙但笑不语,幽深的黑瞳中,似是清澈,似是隐藏太多。 易休也未见尴尬,或是感觉任何不妥。缓缓站起,直视着庄如璇说:“以后多锻炼一下吧,别总是吃了睡,谁了吃。” 愕然,严重愕然,庄如璇愣愣的瞪了一眼这个刚刚还为她轻揉着酸痛的小腿的温柔男子,怎么就说出了这么句大煞风景的话!瞪瞪瞪,要是真能瞪出一个所以然,那她庄如璇从此以后,就真的可以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猪的生活了。 “遥儿的确很喜欢吃,和喜欢睡,要不今天怎么会这么晚来宫里呢!”慕容皙还是那一副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了然的样子,笑看风中对视着的一对男女。 瞪眼其实很伤人,只是庄如璇还是忍不住瞪着,转移了视线,狠狠瞪着慕容皙。定睛一看,两个同是身穿白衣的男子,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一个温文尔雅,气质祥和;一个玉树临风,说不出的风流。这倒是让庄同学一个震撼,白衣啊白衣,你如此清淡飘渺,明明是最难以穿出的感觉的颜色,此刻为何要这般销魂呢! “等你经历三天没吃没喝的日子,你就知道吃与睡,有多么值得珍惜和宝贵了!”庄如璇对着慕容皙那张笑得极其欠扁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哦,这么说来,遥儿有过这样的经历了?”慕容皙倒是声色未改的步步逼近,明明是一张比花儿更妖娆,比阳光更明媚的笑容,此时却更是清华一片,“遥儿贵为贺府千金,竟然还有过三天没吃没喝的日子,不光是我,怕是整个洛城仰慕遥儿的人,都会很是好奇吧?” 庄如璇看着听着,只感觉身体有点发冷,天气如此之好,为什么她会感觉冷呢?她就知道,此人极其腹黑,街上那一对视,难道那个时候的乞丐庄如璇,也让人如此过目不忘么?亦或是,她真的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什么怎么装束,都可以留下不灭的足迹? 一个易休已经够让她手足无措了,现在倒好,再加个慕容皙,就是身体血液凝结成冰了。 “那当然,我可不是像某些人,仗着投了一个好胎,就从此衣食无忧,享受人间富贵!”发凉归发凉,可她庄如璇亦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曾经历的小女孩,几年的社会打拼,也早已让她有了一种“心虽怯,且面不改色”的镇定,学着慕容皙风流地挑了挑眉,“夫君大人,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宸王妃的确让易休刮目相看了。”不等慕容皙继续好奇,易休已经先于开口,同样不表现就有一股令人心发扬的气势,庄如璇只有抓狂的份了,两位,你们至于么? 你们都在笑是吧,那好,我也笑!已经知道这具身体很有魅力,可就是不清楚这魅力,到底可以发挥到多大! 就喜欢出人意表 两白一蓝,三道身影迎风而立,在宽大的宫殿前,亦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只是宫规森严,谁敢欣赏! 庄如璇心思意念,想法便就是付诸行动。拂袖揽风,兰花捻指,翘眉眯眼,轻启朱唇,标准的八颗牙齿微露,前一妖娆凝眸,后一妖媚回望,“两位贵为国家栋梁,想必应该还有事要谈吧,遥儿就不再打扰了。”双手作揖斜斜往右腰间轻摆,一个标准的恭送弯腰姿势,点到即止,不娇柔,却也是是落落大方,客气疏离。 慕容皙和易休几乎都被这样的庄如璇给弄得不明所以,也许他们眼中的庄如璇并非是一个端庄的大家闺秀,到更像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大气女子。 易休仍记得城门外那一段被“遗弃”的乌龙事;慕容皙也清晰地知道,这个女子昨晚还跟他信誓旦旦,说要光明正大离开王府。 试问,如此不拘一格的女子,突然之间心性大变,谁不可能在第一秒内被雷住?不错,笑容很美,气质如梅,捻指一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只是,却不是她这样的女子,该有的。 “王妃您去哪里了,绿柳找了好久,也为找到你,真是急死我了!”庄如璇刚刚拍了怕胸口的郁结,绿柳已经超她奔走过来,急急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眼底都有几颗泪珠在晃悠,可还是被她生生打住了,也让庄如璇一时间有些内疚。 “我没事,就是好奇,随便走了走。”庄如璇“呵呵”打了几句哈欠,“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不等王爷一起了吗?”绿柳小心问道。 “他应该还要过些时候吧。”庄如璇捶了捶手臂,径直往宫门外走去,身后是一道目光灼灼的视线,如芒在背。 *****吼吼吼,记得收藏哈***** 洛城大姐,车马纷杂,人群拥嚷,各色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甚是热闹。 “要不我们下车走走吧?”庄如璇建议道,将时光浪费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感觉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不要了吧?”绿柳磕磕巴巴往车外看了看,又看了看庄如璇此时的装扮,“王妃你这样走在街上,怕是太引人注意了。” 低头搓了搓自己的衣服,不说还好,一说就更加郁闷了,这繁杂的宫装可真不是人穿的,起码对于她来说。也是,这样要是在人群中大摇大摆,估计是太招摇了。 忍了忍,好吧,这次就算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也好让麻木了的腿和颈子,松弛一下。 “大胆,连我的宝贝都敢惊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就在庄如璇准备闭目养神,一路安全回府时,车马被强行停下,接着便听见一个骄横地女声,顷刻间震撼了嘈杂的街道。 “怎么回事?”庄如璇出声,对驾车的护卫问道。 “王妃。前门好像出了什么事。”护卫小心回答着,人头攒动,透过隐约的人群缝隙,似是有什么人在被鞭笞着。 “是吗?”庄如璇嘀咕了一下,“那要不我们改道?”她本就不是一个好管闲事之人,只要不威胁到自己,还是别时刻好奇了,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她还是比较赞同的。 回府,遇见狗仗人势 车马掉头,欲想通过另一条路回宸王府,可还没有起步,身体被鞭挞的刺耳声,鞭鞭传来。 “怎么这样啊?明明是她的狗先咬人的啊!”路人甲小声嘀咕着。 “就是啊,现在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大街上公然大人,这女子到底是何身份?”路人乙凑合上。 “哎,世风日下,你看看现在这女子也如此霸道放肆了,怎么就没见人出来管管呢!”路人丙说。 “啊!”一声惨叫之后,被议论的女子像是听见了什么,收住鞭子,“谁不服气就给我站出来!”然后又是鞭子狠狠击打地面的声音,甚至下人,另安静的街道,更是出现了诡异的场面。 “各位好心的人,你们快快救救我哥哥吧,他真的不行了!”被围住的中心,一个哭泣的女声,弱弱低诉着,“我哥哥也是无意冒犯这位小姐狗的。” “混账,我宝贝岂容你再次胡乱称呼!”又是一身身体鞭挞声,想也不必想,这人的身体,怕是早已开花了吧。 车中的庄如璇坐立难安,不是她真的有同情心,而是这鞭打声,让她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想她在这个时空醒来,听到的第一道声音,貌似也是被鞭打声,不堪的回忆啊,所以,就出现了如今大街的如此焦点一幕了。 “不就是一条狗吗?需要将人打成这个样子?”自车中走下的庄如璇,一身贵气,气压全场,在绿柳的搀扶下,走到了被打的男子身边,满目鲜红,脸色狰狞,正被一个穿着简陋的村姑抱在了怀里。而一步之外,竟然有一条大狗,向庄如璇伸着大大的粉色舌头,含着唾沫“吼吼吼”着,果然够壮光啊,左右一个瞧了瞧,特种藏獒?这是庄如璇唯一的看法。 “你从哪里来的?竟然连我的事也敢管?”红色衣裙女子手握长鞭,瞪着庄如璇皱眉,厉声质问道。 火红的衣服果然很适合她,脾气可真不是一般的火爆! “人也打了,看着你的狗也没什么损失啊,难不成你还想把人给打死不成?”庄如璇凉凉地说着,一边还惦着舌尖,对藏獒吹了个口哨,一下子让特种藏獒够同志,欢乐地堆庄如璇咬了咬尾巴,一个奔腾到她的脚下。 红衣女子眼睛都看直了,活活凶光顷刻爆发。 这狗就是品种不一样啊,身高比之如今的庄如璇,矮不了多少,用狗毛不断在她腿上挠痒痒,看来这条大狗对庄如璇倒是“一见钟情”了。 “天照,过来!”红衣女子怒火中烧,斥声厉喝,只是狗同学似乎视主人怒火如无物。 绿柳看着也急了,倾身在庄如璇耳边低语了几句。庄如璇一个冷汗,原来如此,怪不得可以如此嚣张!不管闲事,可是这浑水貌似已经摊进去了,一只脚已经沾湿,还怎么收场?再说,人家爱犬还在她身上无限点火呢。 看了看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和抱着她哭红了眼的村姑,庄如璇握了握拳,良心谴责,要是就这样走了,她会睡不好觉,吃不下饭的。 所以,明媚柔风,眉眼含笑,“这两人我带走了,要是心中不忿,就去宸王府评理吧。” 我这主人很无奈,你们有话就直说 绿柳脸色真的是绿了,不仅是她,几个护卫也跟着脸冒冷汗,她们的这位王妃,可真会不按理出牌。 庄如璇则不然,命人将被打的男人和他妹妹护送回家,自己就上车自顾自打瞌睡了,不是真的怕了那个女子,而是她感觉与其自己花费力气去争论,还不如丢给慕容皙会更加合适。 可以不用自己伤神的,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早已在门前等候的管家刘福,见步辇停下,立即上前,神色匆匆,以为是正主子,可哪知看下来的人是女主人时,就更加脸黑了。 庄如璇看了看驼着背不知道想做什么的管家,以为他会说什么,哪知等了十秒,竟然没有反应!既然人家不说,可就别怪她不给机会了。 “绿柳,我饿了,去准备吃的吧。”庄如璇独自往府里走去宫里的菜色虽好,却没有让她吃出格什么来还是这王府里的厨子不错,早上她已经见识到了。 一旁绿柳看了看刘管家,使了使眼色,只好跟着进府了。 没有了慕容皙,没有了他一个个美姬,庄如璇霸占着整个餐桌,她感觉到的不是冷清,而是自在。真的,超级自在!虽然即使慕容皙在,她也没见多不自在的。 不远处的刘管家一个劲儿搓着手,搓的那叫一个欢快。绿柳看不过去,只好无奈地走到了庄如璇身边,小声说:“王妃,管家有事禀报。” 啃着排骨的庄如璇无语,她也知道他有事,可是她不是已经给他时间说么?是他自己不说的。也是一把年纪了,就当是敬老,也不跟着瞎凑合了。 “你有什么事,刘管家?”庄如璇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一边没形象地啃骨头,一边高雅着对人微笑。 “那个,”刘福见是如此,小跑了过来,“王爷什么时候回府啊?” “不知道,应该会有些迟吧,跟国师在商量大事呢。”这是事实,不是她故意诳老人家的。 “这样啊,”刘福一听,就更加急了,更加用力搓着手,搓的庄如璇看着,都替他那双老手心咯噔了一下,不疼么? “有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你就说吧。”哎,说了,她就可以安静吃饭了,自从来了这里,她感觉以后再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胃了,心痛啊! 像是顾忌什么,刘福瞄了一下庄如璇表情,其实以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这位初来的新王妃,倒是难言的没有架子的一个,那边救人如救火,他刘福也豁出去了,“在你和王爷进宫后不久,如夫人不小心摔倒了。” 刘福尽量想好措辞,希望可以将恶劣的情况降至最低吧。“然后呢,”庄如璇眨了眨眼,“给她找个大夫去啊。” “大夫找了,可是,被诊断出……”刘福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的绿柳也跟着急了,跺了跺脚,就讲话一次性代他说了,“就是如夫人被诊脉出已经怀有身孕,可是她偏偏就是不吃大夫开的安胎药,说是要等着王爷回来,弄得下人也跟着急了!” 绿柳几乎是闭着眼睛,声调高昂的一口气说完,说的刘福直冒冷汗,说的庄如璇看着绿柳,那是一个惊叹! 小妾怀孕,我还跑去安慰下 安静,绝对是诡异的安静,绿柳和刘福屏住呼吸,等待着庄如璇的反应,希望不会太让她们这些下人为难吧。 筷子间的排骨,咕噜咕噜掉在了碗里,连续翻滚了几下。庄如璇看着绿柳的表情,真的不是她故意,而是就这么很无奈地眨了眨眼,笑出声了,“绿柳,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啊!我就说嘛,哪有一直文静大方的女孩,哎,以后多多发扬啊!” 猫着腰的两人,再次想趴在地上,踩死几只蚂蚁,感觉她们自己的生命,仍然是活着的。 “那,”刘福也跟着擦了擦额前的冷汗,“那现在如夫人那边……” “你们家王爷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嘛,”如璇吸了吸的齿间留香,看着两人暗自期待的脸,心中好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华丽丽地被耍了,绿柳红扑扑的脸,也免不得一阵发黑,刘福皮厚实,本来就够黑了,所以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来。 吃饱喝足之后,也是她该想想要怎么生活的事了,悠闲地漫步在一片繁花似锦中,虽说目前看似还不错,只是,什么叫未雨绸缪,什么叫防患于未然,庄如璇还是懂得。懂归懂,真要怎么去实施,绝对是个挑战! 走廊迎面疾步走来几个丫环,中间还夹着一个黑胡子拉碴的半徐老头,神色惊恐不安。 “大胆,没见到王妃在此吗?还不下跪!”绿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庄如璇给刺激了,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乖乖女形象,到有了几分领导者的架势。 一众人见识如此,齐齐跪下,一个十余岁的小丫环低头对着地面,声音极其微弱着说道:“如夫人一直在发脾气,不让我们在一旁伺候,就连孙大夫也无法靠近诊治。我们怕……” 不就是等着那个白衣飘飘的腹黑王爷么!庄如璇无奈,都说女人祸水,其实男人才是最大的祸害,这不,都有人为了他,连自己孩子都可以作为赌注,博一博了! “如夫人现今如何?”庄如璇对着海跪在地上的大夫问道。 “如夫人因为不小心滑到,气色有些欠佳,不过,”孙大夫从视线缝里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毕竟是刚刚有孕,若是不及时加以调理,会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想来那个慕容皙年纪也不是很大,即使此时没有子嗣,以后的机会还不多的是!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想的,能为他生的,又何止她们自己一个人呢?估计整个洛城,都等着排队吧。 “你去开几贴安胎药,还有一些专治损伤的,我亲自过去。”庄如璇凉凉地飘出了这么句话,说完她也跟着后悔了,今天怎么了,怎么就是爱管起闲事来了? 烟雨阁,还真是够雅致的名字了。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庄如璇真怕她会认错字。没办法,她是真的不确定,象形文字,千变万化,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种类型的文字。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不用任何人服侍!”未进烟雨阁,庄如璇就听见屋内传来风雨袭来的震怒声,够气势恢宏啊。 如此随意,如此安静 “如妹妹身体要紧,何必将怒气撒在吓人身上呢!”一步步被引进了如烟的香闺,庄如璇感觉自己都被自己的这句话,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嗖嗖的。 床头的女子,披散着长发,挥去了浓妆艳抹,脸色稍显苍白,听见有脚步声,本还想怒斥什么,只是等到看清了来人,由开始的烦躁,到惊愕,再到轻蔑,“王妃怎么想起来来我这烟雨阁了?” 一个观望,看来这慕容皙果然对自己的女人,有够宠爱啊!敲敲这里的摆设,都是上上之品,比起她那个正室,可是丝毫不差的。 如烟收起内心的一丝不安,见庄如璇正大量着自己的阁院厢房,倒是有些得意起来,“这可是王爷亲自为我设计的,当时还夸赞如烟宛如雨中淡雾,遂就取名为‘烟雨阁’了。” 不枉她夫君以****盛名自恃了,连这种比喻都想的出来?庄如璇暗自发笑,更想笑的是,竟然也有女人为之自豪,这个世道啊,原来有些话,真的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哪里都适用。 “是不错,妹妹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还没风光多久,就让自个儿倒了,”庄如璇可懒得理会如烟话中有多少炫耀的成分,“王爷在宫里还忙着,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既已怀有身孕,又何必瞎折腾呢,还怕以后不母凭子贵?” “你?”如烟不想庄如璇会说出这么句话,一下子竟然接不上一个字。 “孙大夫,还不把如夫人的汤药算上来,耽误了安胎,皇孙贵胄,你担当的起吗?”微微喝声瞟了一眼还在门外战战兢兢的一群人,庄如璇突然认为,人有时候暴力一下还是可以,起码看起来会很有威慑力。 ****** 夜幕降临,屋外月华如水,庄同学可不会学古人,没有太多的风情雅致,学不来一来对酒举杯,感叹思乡之情;二来学学月下美人,顾自独舞流连。 比起那些,她可就实在多了,翘着二郎腿,磕着花生米(因为这里貌似还没有发明瓜子,也许可能大概这是一个商机,只是她却没那个精力去实践,古之以来第一懒地令人发指的穿越女),喝着壶中的清新毛尖。 自有记忆时,庄如璇就习惯了这种孤独的滋味,此时此刻,她也未感到那种被人遗忘的茫然。 “遥儿这么好兴致,竟然没有回房休息,到在这里逍遥着了。”不知道何时,身后悠然传来男子声,在这个凉夜,竟然有点温温的感觉。 庄如璇知道话是什么意思,敢情她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一个能吃能睡的无良女了吧。 “王爷新婚第二天就为国事劳碌,想是让暮雨国子民知道,一定会心感安慰的。”庄如璇眯着眼,斜视着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慕容皙,亮黄的月光,在脸上抹上了一层光晕,清亮暖人。 很不客气地伸手在碗碟中捡了颗饱满的花生米,咯吱一下,轻轻咀嚼着,慕容皙同样也看着眼前的女子,只不过才见面一天一夜,为何他会有种很奇妙的恍惚。 他,竟然看不懂她。 月下对坐 庄如璇有些吃惊,他竟然就这么自然地吃着自己碟中的食物,如此注重自己独特,说俗一点,就是有洁癖的人,也会跟别人吃同一种东西。 她可清楚地记得,那天她机智之下,将那块鱼放进他碗中时,慕容皙那时的表情,说好听些,是不明所以;说不好听点,就是蔑视了。 后来绿柳有意无意说了下每慕容皙的习惯,听起来很无奈,便是他堂堂暮雨国四皇子,人称处处留香的宸王,从不同别人吃一个盘中的菜,就连府中的碗筷,都是专为他量身特制的。 身份不一样,果然够娇贵啊! 雪莹的指腹在红木桌上轻轻摩擦着,庄如璇忽然很想逃离,累了,就睡觉吧。把自己当猪供养,她也无所谓。 “这个地方一直都很凉,我从来就没有感到会有任何变化。”慕容皙状似无意地说着,视线落到了一个不明之处。 有人想发感慨,但未必是每个人都愿意当忠实听众,庄如璇轻微叹了口气,“如夫人今日刚被诊断出有喜,人家可是盼了你整天了,现在还不过去?” 落入虚无的神思被猛地拉回,慕容皙的神色几微可变,转瞬之后,又是一派闲散,“刘福已经跟我说了,没想到遥儿三言两语,就将之摆平了,果然有宸王妃的气势!” 白痴都知道这绝对不会是赞赏,所以庄如璇毫不客气地“扑哧”一笑,“这个位置,怕是有太多人觊觎着。不说这外面桃花泛滥,就属这府中的诸位美人,也够您享受的了。” 不再看慕容皙风华绝代的姿色,庄如璇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碎屑,“我就不耽误夫君去陪伴佳人,今天累了,该好好犒赏自己了。” 踩着莲花细步,庄如璇的倩影逐渐消失在一片模糊中,而身后的慕容皙还是维持着同一种姿势,安然无恙地目送着她的离去,期间他竟然会期待她会出现一种情绪,哪怕是嘲讽,也总比这样什么都没有好。 如同陌生的熟悉之人,明明该是陌生的两人,竟然会在刹那间萌生出一丝熟悉之感,牵动着心底某一个地方。 指间的一粒花生米,被撕裂的粉碎。 为什么会有莫名的恼怒?为什么会有空落落的失望? ****** “王妃?”身旁的绿柳,一副欲言又之的紧张兮兮的可人样,两眼汪汪地跟着庄如璇走来走去。好不容易将一身繁复的宫装脱去,庄如璇只觉身体如冲破蚕茧束缚,两个字,轻松! “绿柳姐姐,你有话就快说,别跟我打哑谜了,今天的哑谜你还没有打够啊?”怎么着也是自己在这里贴近的人,庄如璇知道有些时候还是稍加拉拢一下的,只是不知道她能否拉拢的过来就是。 绿柳憋着一股气,就这样自一个小孔中冒了出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我要生什么气?”愕然,原来此小妞纠结了这么久,还在想她为什么不生气? 绿柳,没事懒得逗你玩 绿柳被庄如璇震撼了,自小便被特殊训练的她,识人察色早已是到了一定境界,心思就更是被隐藏得很好。 “就是生我家王爷的气啊!”她就是不信了,那就问题说得直白点吧。绿柳睁着骨溜溜的杏眼,煞有其事地说着。 “他有什么值得我伤肝伤肺的!”庄如璇现在倒是为这个丫鬟,开始有点“伤神”了。不是说主子的事,下人莫问吗?怎么她捡来的人,就是非同一般呢! 绿柳鼓着腮帮,看着眼前这位刚刚过府的宸王妃,她很无奈地迷惑了,不同于府中其他无事就爱争风吃醋的女人,她的毫不在意,已经超出了绿柳可以接受的范围。 天性如此?亦或是真的不在乎? “如果你想问为什么我会劝服如烟喝药休息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庄如璇眯了眯眼,清洗过的面容,在烛光映射下,出现一缕浅浅的红晕,“因为我怕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整个王府哪能不沸腾?估计我要被烦个两天,难以耳根清净。与其那样,我亲自斩断可能,你们安心了,我也能吃好喝足睡饱了。” 听听,这是哪门子的怪调,绿柳月眉紧皱,越来越不敢苟同这位新任王妃的理论了。 “那,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吗?”绿柳现在似乎就是想要一个解释,最好还是她最想听到的解释,仿佛那样,才合乎常理,“你刚嫁来第二天,就是别的女人怀上了王爷的孩子,您就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么?” 庄如璇心底暗笑,就知道会这样,甭说八卦是女人天性,应该说,是人都会八一八,不分性别,更加不会有什么该死的等级之分。 在绿柳身旁一个劲儿地转圈走来走去,眼睛还一个接一个上看下看个不停,不是还冒出“啧啧”的沉闷声,庄如璇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绿柳身体稍加挪了挪步,可是那个令她不知所措的脚,也跟着挪了挪,再退,它再进。 “呵呵入夜已深,王妃还是早点休息吧。”绿柳的心肝很没有规律的跳动着,还是走吧,这个时候不走,估计出问题的那个,绝对是我而非她吧。 “我也这么觉得的!”终于知道要走了,怎么着我也比你晚出生了不知道多少年,这点心理战术难不成还会输给你? 绿柳憋着一股莫名的哀怨气息,行了一个礼转身,在梨花木门被拉起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清凉的声音,“跟他不熟,没什么值得我去多加思略的。”手指在门框上稍微停留了一下,绿柳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混乱,“王妃安歇。” “她已经睡了?”慕容皙背手临窗而立,目光遥望着深夜不知名的地方,深沉,孤远。凉风袭来,将他如墨的发丝轻轻吹起,在空中翻转几个弧度。 绿柳严肃颔首,完全不似刚刚那个被庄如璇猛盯着而慌张的丫鬟,“已经睡了。” 不一样的慕容皙,不一样的绿柳,似乎在这个深夜,悄然幻化出了另一面。 神秘慕容皙 屏风外是几只鸟儿扇翅飞过的扑哧声,慕容皙的声音轻微可见,如墨的眸子中,闪烁着君临天下的气魄,磁性的嗓音低沉呢喃,“你说,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以绿柳看,她的突入而来,虽不见得对我们有多大帮助,”绿柳抿了抿唇畔,想着那个一颦一笑皆是真实的女子,忽然有些羡慕,她不需要掩饰什么,只要做自己就好,“但也不至于会妨碍到我们大事。” “是吗?”仰头闭目,慕容皙长长的叹息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悄然无波的蔓延着。 “王爷独具慧眼,应该比绿柳更会看透一个人吧。” 要是能看透,他也不会在此对着茫茫黑夜,沉思静想了。竟然为了一个莫名的女子而忧虑,这,已经超出他慕容皙一直以来的原则了,“好了,你退下吧。” “王爷,我……”绿柳咬着唇,似是还想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个她只能在背后凝望的背影,心底的话,又被噎了回去,她不敢,也没有资格。 但愿,那个笑颜如阳光下舞动着的尘埃一样的女子,可以继续着那份随意。 ****** “爹,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女子死死攥紧了袖子,像是下了某个很久之前就想做的决定,直到此刻才有勇气说出来。 “混账!”褐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狠狠将掌心拍在了桌子上,响声霎时吓人,“你以为你不同意,你可以了吗?这是圣旨,圣旨你知不知道!抗旨,就意味着我们云家会被满门抄斩!”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二皇子!”云未央声音哽咽,美眸赤红,咬着嘴唇的牙齿,似乎更加使力,“你明明知道我想嫁的是谁,爹您一向疼爱未央,为什么就不可以再多疼这一次呢?” “未央!”云穆白眼底复杂的目光,深深震惊了云未央的心,那双苍老的手缓慢搭上了她的肩膀,岁月的痕迹终究是公平的,以前那个挥袖间,朝堂地动山摇的俊朗男子,也已经是一个走路蹒跚的男人,“爹就只有你跟向阳两个孩子,你们母亲早逝,我也一直尽心对你们呵护有加,希望给你们最好的一切。可是有些事,爹也是做不到的,即使如今我已贵为暮雨国丞相,可是上面还要皇上压着,不是我们想如何,就可以如何的。你明不明白?” “可是,爹,未央无法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真的不可以……”云未央的气势也跟着低微了很多,她知道这件事要想改变,几乎已是不可能,可就是管不住自的心似乎没有到最后一刻,她就无法让自己将那最后一抹希望,彻底熄灭。 云穆白轻轻拭去女儿脸颊上的泪痕,“其实,与其嫁给一个你爱,但却不爱你的男人,爹倒宁可你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那样或许你会活得比较轻松些。” “爹!”云未央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还是她熟悉的容颜,她不明白为何云穆白要说出这句话。 “爹是过来人,你要相信爹,还有你哥哥,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只要我们的央儿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 温柔叛逆之云未央 步子有些沉重,可还是要一步一步离开了书房,云未央感觉今晚她可真的做了一件她从小到大都不敢做的事,学琴学画,一直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夫子是最好的,古琴也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不到一点快乐? 快乐,也只有再看见他的时候,看见他舒眉展眼,迎风拂袖的时候,她的心事阳光般映照环绕,雨露般滋润。 只是,那个人,明明近在咫尺,为何却总是感觉距离她在千里之外? “哥哥。”走到花园里,就见石椅上那个她熟悉的背影,沉稳,伟岸。 “和爹谈完了?”放下酒杯,看着来人,云向阳的黑眸立即掩饰了刚刚烦乱的心思,转而成了深深地宠溺。 在石桌的对面坐下,云未央看了看酒壶已空,忍不住蹙眉,“夜深了,哥哥保重身体才是。”也算是转移那个话题,她不想提起,暂时也许应该也没有力气提起了。 “呵呵,未央真的长大了,倒开始管起我来了。”云向阳促狭一笑,摇了摇头,将杯倒置在了桌面上。 兄妹两人情感一直甚佳,云向阳自小习武,身上所受的大小伤痕,几乎都是在云未央心疼的目光中,帮助治疗处理的。“哥哥,我就要出嫁了,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未央的吗?”不知道怎么了,凉凉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带着沉重的气息,仿佛失去了灵魂。 云向阳爱妹如此,又怎会不清楚云未央的心思。只是,爱归爱,知道也只能当做沉默,有些事,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未央,宣王或许才是你的良人,你要相信爹和哥哥。”忍不住一丝无奈,云向阳的眼底露一抹沉痛。 “连哥哥也这么说吗?”声音轻的犹如蝴蝶轻拍花叶的微弱,云未央衣裙下的手,揪紧了衣料,“可是,我还是不能忘了他。今天见了传闻中的贺亦遥,看见他们两个竟然在步辇内戏耍,哥哥你知道么,当时我真的是嫉妒了,为什么那个可以躺在他怀里的女人不是我呢?我不介意他三妻四妾,美人无数,我只是想在他的心底,有一个位置是给我的,哪怕是一个角落也好……已经如此卑微,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呢……” “未央!”云向阳调高声调打断了她的继续,她是自己的妹妹,是他爱护了十几年的妹妹,如果可以,他可以为她取得她想要的一切。可是那个人,他没有办法,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哥哥,你说我要是明天逃跑了,你会不会很惊讶呢?”眼泪在眼底打转,卷卷的睫毛上,已经有晶莹飞舞,“未央一直都是你们手心里的宝,接受着你们的决定。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我不想了呢?” “未央,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哥哥答应你,一定会为你撑起一片天。”像是诺言般坚定,云向阳声色灼灼地说道。 “那么哥哥,要是宣王日后和他为夺帝位兵戎相见,你说你和爹会站在哪一边?”云未央也同样直视着云向阳的眼睛,目光炽热,似乎要确定他接下来的话的真实性,她要的答案,不容置喙。 宣王大婚之前奏 “未央怎么会问这个?”不是不惊讶,几乎已经是震惊,云向阳从未见自己文静的妹妹,也会关心起这个阴谋诡谲、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事,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哥哥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跟未央说?”云未央似是一定要听见她想要听的,“未央虽不关心国家大事,但却不意味着什么都不懂,皇上赐婚与贺家,不就是看重了贺家半壁暮雨国的财富吗?而我是不是也只是被用来拉拢的棋子呢?” “未央,你想多了……”云向阳知道云未央资质过人,但却将她保护的太好,原以为不知道就不会去想知道,没想到,她已经看的如此透彻,“这些,不是你该多想的。” “呵呵,真的只是这样么吗?”云未央纤弱的手抚上了云向阳因常年执剑而老茧清晰的粗略手掌,“未央会嫁的,也一定不会让爹和哥哥感到为难的。” 嫁吧嫁吧,既然所有人都要她嫁,那她就嫁吧。还会有谁会在乎她的心思呢? 云向阳的视线也随着夜色加深,慢慢幽暗起来,难道已经开始了吗?避无可避,就只有面对了。 ****** 暮雨国四皇子宸王大婚三天之后,便是二皇子宣王与云丞相之女云未央喜结连理之日,举国欢庆。名门千金,皇子帝裔,自是一对天作之合。 期间也不乏言论纷纷,虽然两位王爷在正式立妃之前,早就纳妾,宣王更是已经有了一位小王爷。令人费解的是,自古长幼有序,但在立妃这件皇室大事上,竟然会是弟弟宸王一步等先。 帝王心,无人敢妄断;太子之位一直虚席,加上近日庆嘉帝龙体欠佳,一波一波的潮浪暗自涌动。 宣王时当今郭皇后嫡出,行事作风一向良好,勤奋之余,也得到了一批朝臣的赞赏;比之于慕容皑,宸王慕容皙就几乎是浪名远扬了,对国之大事观之甚少不说,上至侯门闺秀,下至青楼名妓,就没有他不染指之处。 一批老臣纷纷谴而责之,庆嘉帝也是一派无奈之举,所以大笔一挥,将商贾之女贺亦遥,指婚给了慕容皙,美其名曰,是慕容皙自己请求指婚的。怕是也只有当事人知道,里面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狐狸,半路笑到了最后。 “皇兄大婚,看你怎么比自己大婚时还要开心呢?”看着容光焕发,笑得一脸春风桃花的慕容皙,庄如璇撇了撇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可清楚知道那天慕容皙的脸,有多黑有多臭! “是吗?我可没觉得,难得有免费热闹可看,自然得开心点!”收起手里的折扇,慕容皙眸子笑意连连,对着庄如璇挑了挑眉,很纯很有型。 要是可以换个主人,比如楚留香式那般人物,这个样子,这幅神采,就更加完美了!庄如璇暗自诽谤着。 “什么心思?把自己皇兄的大婚当成一场免费热闹?王爷,您真有才!”庄如璇眯眼伸出大拇指,极尽谄媚地笑到。 啧啧,比起她的无良,眼前这位她的夫君,根本就是没品! 暗自较量,囧倒一片 皇子大婚之前,府邸都已经被建造好。宣王府与宸王府只有一街之隔,一南一北,互相对峙,也似在暗自较量。或许这也是每一个人一出生时,就被预测了的悲剧,自古皇家是非多,成者为王,败者寇。 较之于慕容皙那快风水宝地张扬的性格,慕容皑的府邸则显得低调一些。 门前花车锦簇,布置的甚是喜庆贵气。庄如璇眯了眯眼,今天也是跟着瞎掺合了一下,她见慕容皙明明极其腹黑,可偏偏总爱白衣飞扬;加上那天看他与易休两人,在午门殿柱那一幕,白色啊白色,我也要将你穿出另一种味道出来。 “下车吧夫君。”庄如璇眨了眨睫毛,说不出的俏皮。 “哦,那要不要我抱遥儿下去呢?”慕容皙自是知道庄如璇的小九九,一早起来看见她的时候,他也一个诧异,但一个转弯,也就很风度的笑了笑,意味明显。 你够绝!瞪了瞪那张魅惑的脸,庄如璇理都未理,径自跳了下去。 “宸王爷宸王妃到!”小厮的声音特是响亮,将本来还熙熙攘攘的大堂,一下子吼安静了。 慕容皙对于这些场合早已深得其法,越是备受关注,他就越发显得风姿灼灼,器宇不凡,外加眉目轻佻。 两人皆是白衣,短短时刻,已经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如今同时亮相,哪能不引起一阵轰动! 不同是,慕容皙的白衣袖口,衣领都滚着银线绣边,使人看上去很是儒雅。庄如璇的白衣则是滚着金线绣边,再配上同样的镂空金花,可是既高贵又大方。两人一站定,庄如璇就听见身后的几家小姐嘀嘀咕咕的问着:“那就是贺家的独女,如今的宸王妃贺亦遥啊!” “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看见,不知道能否拴住四皇子的心就是了!”另一个女人接着说,眼底是看好戏的轻蔑。 储君之位未定,为公平起见,两位皇子的大婚都未在宫内盛办,齐齐在各自的府中举行了。 庄如璇端坐在慕容皙右侧,视线一落定,便看见了也正看着她的睿贵妃绮玥,两人微微点头,相视而笑。 “睿贵妃自嫁给父皇一来,一直相当清减的,我还真没见她对谁如此喜爱过呢,”举杯浅酌的慕容皙一边看着堂内一对新人的交拜,借以酒杯的掩饰,状似无意,却显而易见地对着身旁之人说道,“遥儿果然是人见人爱啊,连一朵空谷冰兰,都可为你独自绽放。” 无语,这什么比喻!庄如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还是被惹她白眼的祸害发现了,心猛然一动。 “我也很想知道,我魅力究竟有多大?”庄如璇轻拂了拂耳边的碎发,长长的睫毛一翘一翘,一副欲语还休的娇羞样,差点没让慕容皙将刚刚饮如嘴中的酒喷出来,“特别是比起夫君你,遥儿更想猜猜,谁的杀伤力会更强大呢?” 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慕容皙的嘴角抽搐再抽搐,庄如璇狠狠心,掐了自己一把,让眼中露出稍许的微红,“夫君,你嘴没事吧,为什么遥儿看着它一抽一抽的呢?” 你还会撒娇是吧! 握着杯身的手也开始抽搐再抽搐了,慕容皙狠狠瞪着庄如璇那个关心切切,眼眸绯红的娇羞样,彻底无语了。 二人动作不大不小,旁人自是也早已注意了。只是看着的人,都只为以为他们新婚燕尔,惬意浓浓罢了。 慕容皙放下举杯,将手自然地自身后挽住了庄如璇的纤细腰肢,预想中的感到了身体主人明显的愕然抖动,很好很好;庄如璇还没有待其反应,就见手的主人,一副醉眼朦胧的柔软,缓缓将脑袋一步一步往她怀里靠去,还很有爱地挠了三两下,甚至顽皮,“慕、容、皙!”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庄如璇从齿缝里蹦出三个字,就差生吞活剥了。 “遥儿,为夫好像是醉了,让我好好靠一会儿吧。”慕容皙喑哑的声音,带着酒中特有的感性,在庄如璇怀里喃喃自语着,“还是遥儿的身体香香的!” 这次轮到庄如璇的肩膀抽搐再抽搐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绝对是在一群人面前,免费耍宝! 看看周围几乎齐齐刷过来的暧昧眼色就知道了,风头就差盖过今天的主角新郎新娘了! 大礼完毕,侍嫁丫鬟扶着云未央一步步离去,慕容皑的目光专注着红线那头的妻子是,也微微撇了撇慕容皙这边,与庄如璇对视,眼神复杂。 刚刚掐自己的手指,这下就顺手掐在了慕容皙的腰上,使力地掐了两下,还是不反应是吧,那我就继续! “遥儿真是心狠啊,掐的人家好疼啊!”慕容皙的声音近乎于撒娇,说的他正靠着的身体疙瘩掉了一地。 “绿柳,还不让小六子过来,帮忙将你们家这位‘好’王爷抬走!”庄如璇对不远处垂首站立着的绿柳使了使眼色,动了动嘴。与其跟无赖耍无赖,不如直接无赖地将之轰走。 “遥儿你怎么能这么很狠心呢!”慕容皙的俊脸,如猫一般在庄如璇怀里蹭了蹭,惹得庄如璇真恨不得直接踹他一脚,只是碍于这个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出现的场合。 看着小六子几人将慕容皙拖走,然后她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只是视线内满是中宾客诧异的神色,很复杂很强大,庄如璇才彻底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她刚刚竟然陪着慕容皙上演了这么段免费好戏!再望了望庆嘉帝,见他眼中除了无奈,就是莫名的欣慰,让庄如璇有点诧异。 不过,总之,一句话,所有人对慕容皙如此张扬的暧昧情节,根本就是见怪不怪!反之,还有种别样的纵容。 慕容皙,你果然是盛名在外啊,都将恶习转换为风尚了,那得需要多少场剧目! 众人已经处于一片高歌欢饮中,庄如璇叹了口气,这个场合她不喜欢,那世如此,这世亦是。几杯饮尽,悄然退出,几乎无人察觉,只是还是逃不过一两双锐眼的注意。 也许只是不小心,也许真的一直在被注意。 公然劫走新娘? “王妃,我们现在就要回府吗?”绿柳一旁紧跟,只是被她跟着的人,却是闲闲地看着一路景色,没有一丝着急。 “慕容皙被打包送走了?”想想还是纠结,明摆着是被那厮给耍了,庄如璇还没傻到相信两杯烈酒就将他灌醉的可能。 绿柳心脏一个扑通,她看着她主子一脸惬意,还以为就此结束,就是不结束,也只会回去再找慕容皙算账。没想成,也许是她这个丫鬟太天真了吧 压了压心跳,绿柳决定还是她家王爷说好话吧,“其实,王妃你别多想,王爷他或许只是拿着玩的,没有要让王妃难看的意思的。” 一句话就让庄如璇乱晃悠着脚步停了下来,猛的一个转身,很认真地看着绿柳,却未说话。看的绿柳那叫一个心慌。 “慕容皙是不是经常喜欢这么‘玩’?” “啊?”绿柳等了半天,没想成就等来了这样一句让她抓不住重点的问题,“呃,还好吧。”总不能说不是经常,而是每次吧!可怜的绿柳这时替她那个好王爷捏了把汗。 靠,还好,庄如璇心底暗自诽谤,“你去稍加打点一下,我们也告辞吧。”这种场合她本就不喜欢,既然慕容皙那厮都假装逃离了,她又何必为难自己,在这里活受罪呢! 绿柳撅着嘴,踩着碎步离开后,庄如璇就大概做时欣赏新鲜景色一样,在宣王府内随意浏览着,偶尔几个下人见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入府前跟慕容皙太高调了,所以几乎连所有人都认识她了,连电视剧中那些狗眼看人低、欺善怕恶的桥段都免了,一个个见到她,恭敬地退步三舍。 只是,在最不想看见扫兴的时候,往往一些三人眼球的事情,就会很凑巧地跑进你的视线,然后一个火花,激起你身体里仅有的好奇细胞,一个陷阱,你就乖乖往里跳吧啊,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往里跳的。 贴着大红囍字剪纸的紫木们。鬼鬼祟祟被里面的人,小心拉开,然后落入庄如璇眼内的,就是一个黑衣蓝衣蒙面人,扛着一个人,四下看了一下,以非人之速度,往后院走去。 其实也不过十秒钟,庄如璇感觉眼睛都眨啊眨,眨的痛了,这个是什么状况,有谁可以告诉她!如果在她眨眼期间,她视力没有出错的话,那个被蒙面人扛在肩上的人,自她露出的衣服一瞧,不是新娘会是谁! 眼睫毛跟中邪一样,不停地眨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出现在王府,公然在劫走皇家媳妇,很刺激,只是她庄懒虫却不想看见。因为看见了,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脚,竟然就那样跟着一探究竟了! 双手托起洁白的裙摆,大步往后院跑去,希望以她的脚力,可以再看一眼那个劫匪的身高吧。虽然这可能性相当小,白痴都猜得出,可以在这里打劫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穿过重重殿宇建筑,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跟踪丢了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刺啦“剑气相抵之声,脑海中自由蹦出两个字——打斗。 战况混乱,千钧一发 等她喘着气,让自己身体不再颤抖时,就见高大的围墙旁,一蓝两黑三到身影,在空中跳动着,手里的剑,犹如三条毒蛇,深深攻击着对方的每一道要害。 这又是什么情况,没错,那个蓝色蒙面人就是庄如璇刚刚看见绑走云未央的人,可是为何又会出现两外两个蒙面黑衣人?太阳高照,还都流行将自己包起来,见不得光了! 目光往墙角那棵粗大的槐树下看去,不就正好躺着应该在洞房娇羞等待着新郎的云未央!看了看打的起劲的三人,没心思去管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看样子,怕是没一个好人了!因为据最基本的概念,君子坦荡荡,无需遮掩;加上真要是绝世高手,以他们最为自负的性格,就更加不会让自己见不得光了。 移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往槐树下逼近,庄如璇的心,也随着剑声,一惊一乍跳动着,极为有规律,只因剑擦声节奏感很强;又极为不规律,因为严重不符合生理学理论,再这样跳下去,怕是心脏会承受不住压力,一个不留神,崩裂了。 猫着腰总算靠近了躺落在地的人,翡翠玉石镶嵌在深红喜服上,凤展裙刺绣以红豆花,素雅大方,别致出彩。看着粉黛浓抹的佳人,只是静静地闭着黑眸,红唇微张,几缕乌发寥落在脸颊上,恰似水波轻柔。胸前的阵阵起伏,在昭示着主人处于沉睡中。 “喂,醒醒!快醒醒!“庄如璇压着嗓子,手指戳了戳地上的人,眼角还不忘时刻瞥向还在打斗的三人。 “阁下好大胆子,竟然敢劫走宣王妃!”一黑衣男人剑尖抵地,对蓝衣男子说道。 “彼此彼此,两位不也趁其不备,前来做不义之事!”蓝衣男子反唇相讥,丝毫不落人之后。 “你觉得以一敌二,还带着个娇滴滴的小姐,可以顺利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大?”另一黑衣男子轻蔑了一声,原来这两俩黑衣人还是同伙。 “试试不就知道了!”蓝衣男子说完,再次拔剑而起,剑气侧向冲天,露出的眼角微斜,说不出的冷酷。 庄如璇急了,继续打也好,“我的云大小姐,你还不醒醒?”管不了那么多,狠狠劲捏住了她的鼻孔,无法呼吸,她就不信还弄不醒! 只是,结果很遗憾,遗憾到我们的庄同学想爬墙,整整捏了好一会儿,竟然真的不见转醒!该不会是被那蓝衣男子下了药或是点了哪个穴位了吧? 正当庄如璇急地得团团转转时,不知从何方向“嗖”的一声,射出一支冷箭,三人耳听八方,见此紧急收剑,闪身以避之。其中以黑衣男子指间弹出一粒石子,硬是将射向他们的箭头,打往了另一个方向。 动作之流利,气势之磅礴,让庄如璇一个叹为观止,只是,接下来就成她瞠目结舌! 为什么那支箭转变的方向,会正中她的脑袋?!而她竟然就睁着眼睛,呆了。 被困,依旧谈笑风生 庄如璇这次是真的被吓傻了,所以就转眼变成了一只小呆鹅,双目圆睁,四肢发软,那一刻她竟然会懵了! 都说千钧一发,所以在箭尖距离她脑袋只有三厘米时,庄如璇似乎已经看见可爱慈祥的上帝,盘旋在上空,微微向她招手时,身体被一股力量猛的一个拉扯,“呲”的一声,听见衣服破裂的细碎声,然后是利箭穿透墙壁的震动。 也不过短短瞬间,庄如璇竟然会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待她拍着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时,刚刚打斗的地方,已经被一对铠甲士兵包围,个个训练有素排列展开,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在一条被特定拉开的队伍占道间,自然走出了一个本就该出现的大人物。庄如璇窝着脑袋看去,她本以为就算不是庆嘉帝亲临,怎么着也该是宣王慕容皑吧,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可哪知,在那抹云淡风轻的白衣再次落入眼底时,愕然!居然会是易休。 “三位贵客光临宣王府,为何要这般轰轰烈烈呢!”易休嘴角噙着一滴若有似无的笑意,甚是温和,“看看这里被打破的花盆,花盆可以再买,只是这被压扁的花花草草,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啊,各位义士怎么忍心呢!就算不顾及这些花花草草,也要担心各自的安危啊,你看那位客人,腰间都流血了!” 啊啊啊,庄如璇抓狂了,她怎么就么发现这易休还有做唐僧的潜质呢!刚才那段就是现实版唐僧上演!这这这,好好一个气质绝佳的白衣美男,怎么转眼就成唐僧了呢!易休啊易休,你今天又让我大开眼界了! 流血?脑中很迟钝地冒出这三字。 庄如璇猛地看向这几身旁的蓝衣男子,果然在他的右腰间看见了一道长长的血口,温热的液体还在细细往外流出,“你怎么样?”先不论其他,就是刚刚那挡箭救命之恩,就足以让她说出这一句话,无关善恶。 蓝衣男子并没有理会庄如璇的紧张,整张脸上只露出两只精光微闪的利眸,握紧剑柄的手指,青筋爆出,直视着排成一圈的武士,杀意一触即发。 “喂,别瞪了,还是先止血吧!”庄如璇无语,男人果然都是好斗的动物,看见强劲的对手,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抛掷九霄云外,要是她的身体,现在如今如此夸张的冒血,那还不得哭死,就是被吓怕死了! “来人,还不快把几个刺客给拿下,将两位王妃救出!”易休尚未继续,他身后的一位将军发下号令,面色狰狞。 “慢着!”易休眉头皱起,对那个越俎代庖的男人,甚至不满。 只是为时已晚,一只训练有素的护城战士,其接受和执行命令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群体而攻之之时,两名蓝衣男子越加敏捷,见情势转变,其中一人执起腰间长鞭,一个利落的动作,将三步之外的巨石腾空翻起,猛地砸向正欲往他们杀过来的人。 “我们走!”趁短暂的混乱,两蓝衣男人一个轻跃,踮起脚尖,飞入围墙外,临走时还不忘再一次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目光复杂。 为什么被绑走的总是我? “混账,还不给我去追!”刚刚乱发号命令的狰狞男人,此时面色更是灰暗异常。 一班人被前往追赶,剩下易休和庄如璇以及黑衣男子迎空对视,槐树下阴凉阵阵,不时有偶尔路过的鸟儿飞过,一个停歇,又振翅飞往更为广阔的天空。 “难道这位客人还是不愿意路面么?”易休挥了挥手里的羽毛扇,一派风雅惬意,完全没有一点对待敌人的严阵以待。 黑衣男子视线往庄如璇望去,不同于第一眼看时的诧异,此刻是让人浑然发颤的莫名和凉意。 “我替你包扎吧。”庄如璇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异常,只是正常的自口袋里拿出丝帕,向他身体靠去,还没有触碰到伤口,就已经被立即闪离。 “不用。”两个字,淡漠的拒绝,留下庄如璇双手捏着白色丝巾,在空中有些尴尬地飞扬。 “宸王妃,好心未必都会被领情,这位朋友似乎很不受用啊!”易休可不管这是不是火上浇油,还是无聊打趣,这一句话毫无意外地引来庄如璇的一记白眼。 再一次回头,黑衣男子似乎转变了思路,“易国师不就为救人而来,那么……”不等所有人回神,拎起地上还在昏睡着的新娘,往人群里扔去,“交还给你们,下次就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转身抱起还在发愣,想是怎么一回事的庄如璇,乘风飞起,将一众人抛在了原地,傻眼之后就是将云未央接起。 “将宣王妃送往房间,通知宣王,另外再请太医过来检查一下。”将羽扇至于身后,易休轻描淡写吩咐下,看着庄如璇他们消失的方向,眼底徽墨如海。 “国师,宸王妃被掳走,我们这下该如何?”一名属下忍不住上前小心问道,也只有军队中的人才知道,这个名扬国内外的年轻国师,远不是外表看起来如此文雅清高。 脑后的几缕乌发,在风中随意轻摆,易休没有理会被挠的有些发痒的头发,红唇紧抿,目光锁视着一个看似虚无的空间,手里的羽扇还是一下没一下的抖动着,“我自有打算,你先退下吧。” 屈腰弓背的属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还是被生生压了下去,毕竟整个暮雨国,都不会怀疑这位白衣翩然男子的言辞,没有一个会对之报以一丝不信。 宸王府书房内。 慕容皙横躺在靠椅上,衣袋宽解,露出脖颈处如玉的肌肤。长而柔的丝绸顺着流彩慢慢滑下,狭长的点点桃花凤目微眯,修长的指尖在椅背上轻轻摆动,似在享受着这难得清静。 “一点都不担心啊,就不怕她会出意外?”易休背靠在格木窗前,抱臂而立,看着还是那个姿势的慕容皙,似笑非笑。 很久很久之后,就到仿佛时间被静止,慕容皙有些喑哑的嗓音缓缓响起,“你易大国师如此淡定,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两人对视,目光意味不明,好像可以看懂对方,其实一直是未必。 我竟然把他调戏了 洛城最大的客栈——凤居客栈,一间天字牌客房内,安静,诡异的安静。 庄如璇数着手头,她都已经说了绝对超过二十句废话了,怎么着眼前这个将她劫持了的男子,是不是也该回一句呢!原来,这人生最大的无奈,不是对牛弹琴,而是明明是对着一个大活人弹奏,却还不如着一头牛,起码那样即使不见回应,自己也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自欺欺人安慰一下也好。 “喂,我说,你要是疼,我可以劳烦我自己给你白扎一下,你以为你血多,足够你这样消耗啊!”算了还是忍忍吧,且不说她如今还是砧板上的鱼肉,压根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再者那个道口也是为她才导致的。 正坐在床沿上的黑衣男子,终于有了点知觉一般,慢慢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眸子,直视着庄如璇的同时,也让庄如璇的心,一个惊讶,竟然会有一丝熟悉之感。 “你为什么不走?”他不明白刚刚她可以逃走的,可是竟然会没有走,“你还真是大胆,这样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劫走,一点都不怕?” 到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很没有天理?庄如璇皱眉,要不是自己不想感觉欠了别人的,她才懒得理会!不过话说回来,她竟然真的忘了她其实是可以逃走的这个可能!失败啊,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后知后觉了! “你提醒了我,我是该趁你不备,自己逃跑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那个机会呢?”庄如璇眨眨眼,电力十足,走进了男子身边,气势张扬,颐指气使,“把衣服脱了!” 够震撼,够劲爆,话一说出来,连庄如璇自己都被自己给雷住了,虽然她没那意思,但是怎么听,怎么就很让人误解! “那个,我的意思是,”庄同学“嘿嘿”了两下,眉毛扭成了一条蚯蚓,以缓解刚刚的不妥,“我把你伤口解决了,也好让我没有负罪感的逃跑吧,欠别人情也就算了,我可不想欠一个劫持了我的人,那样我会很纠结的!”虽然她很怀疑此人懂不懂“纠结”是何意。 因为蒙着面,所以看不清他具体的神情,不过光看着他眼底那隐忍的笑意,庄如璇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咬咬牙,“你脱不脱?” “已经没有机会了。”男子很浅很浅的一句话,带着深深地沧桑感,不等庄如璇反应过来,他已经直身站起,从被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袱,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只是看他那样重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了。 “你做什么?”庄如璇不在意在做回傻子,问出来她会舒服些。 “他们来的还真快!看来我真的要将你带离洛城了!”男子没有看庄如璇疑惑的表情,门外已经传来一阵喧闹声。 “各位官爷,我们凤居是做正规生意的,你们不能这样啊!”店主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拦阻,只是门已经被一脚踹开。 “给我讲劫持王妃的刺客拿下!”领头的是个大个子壮汉,看见正抓着庄如璇胳膊的男子,两眼冒光,嗓门也够大,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几分力了。 高手相逢,谁主巅峰? 黑衣男子一手拿着包袱,一手牵着庄如璇的胳膊,目光锁定,在众人群压上前来,一脚将身边的桌子掀翻,破坏力之大,看着刚刚蜂拥上来的人此刻的姿势,就一见分晓了。要不是现在无暇顾及,不能匆忙应战,就凭这些小喽啰,他完全不用放在眼中,更无须对之客气。 庄如璇瞪着眼睛看着屋内顷刻间崩塌的一切人和物,还来不及回神,身体又一次被腾空抱起,“喂,你又想带我去哪里?”拜托,这人还真把自己当神了,都这样了,还敢不停地飞来飞去,累不死你,也要你血尽人亡。 “闭嘴!”这么久,黑衣酷男终于有了句很人气话的句子,让庄如璇很“听话”的闭嘴了。 我欲乘风归去,不知道苏大人在这个时空会不会等着她呢!看着自己跟夹板一样被夹在他的臂弯中,有多难受就要多难受。眼下是不断转换着街道和人群,耳边是呼呼而过的风声,他们以非人的速度在屋顶不断跳跃着。 “你以为你可以走得了吗?”忘了是多久,直到听到这么句更为风凉的话,庄如璇终于从晕乎中醒来,脚落地(准确是落在屋瓦上,很滑很没有安全感),定了定眼,没想到来追截他们的,竟然会是神武大将云向阳! 声名赫赫的云神将,啧啧,庄如璇很同情地看了看还抱着她的黑衣男,衣服上的血液已经蔓延,还有一些已经在她白衣裙上沾染了,怎么敌对的过! “试试不就知道,看看我走不走的了!”完全忽略到庄同学很有爱的眼神,黑衣男放开抱着的人,对着一丈之外的云向阳轻蔑一笑。 “你潜入宣王府究竟是何意,我可以不管!”还是一身玄色战袍的云向阳,将一柄长剑剑柄抵在瓦片上,身姿颇为随意,只是眼眸中乍现的厉光,如忽闪的雷电,突如震撼人的心底,“不过,你竟然敢打宣王妃的意图,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呵呵,都说神将云向阳一直爱妹情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谈笑间,将包袱扔给了庄如璇,剑气横生,一阵眩晕之后,两人已经在空中交手。徒留庄如璇趴着屋顶上,眼睛一眨一眨,不敢动,一个不小心只怕掉下去先死的那个,就是她了。 难得可以亲眼所见高手过招,只是她却没那个心思翘着个二郎腿,做在一旁惬意地观战。等她好不容易仰起头望去时,只见云向阳左手反掌,打在了黑衣男子的左肩上;黑衣男子也毫不示弱,趁这个空隙,将手中剑往前方使力推去,恰好刺在了云向阳的右胳膊上。 双方身体自然后退,只是因为刚刚功力太强,四散的剑气,将本就不怎么站稳的庄如璇震撼的一个趔趄,“啊!”惶惶此刻,庄如璇一声尖叫,骨碌骨碌沿着光滑的琉璃瓦,往下面滚去。 难得沦为人质 不知道是该嚎啕大哭,还是放声大笑,在身体自屋顶滚下来的那一瞬间,庄如璇的脑海中也难免会幻想一下,是不是也该给个帅哥,来下英雄救美的桥段呢? 只是,在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刹那,身上连骨头都被连根拔起的那种疼痛,把那种小女生的想法,一下子拍往九霄云外! “我的妈呀,上帝你真是太照顾我了!这样都行?!”这是四脚朝天的庄如璇,对着晴空万里的蓝天,忍着全身的麻木之痛,引发的一句哀叹。 “上帝是谁?”黑衣男子脚跟刚刚着地,还来不及一句慰问,就听见了这么句很是古怪的词语。 “你祖宗!”庄如璇只感觉此时前面发花,后面开花,加上还来句半死不活的疑惑,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扁人已消火! “来人,将宸王妃救出来!”紧跟着飞身而下的云向阳,一声喝下,四周立刻涌现出一只黑甲战士,整齐有序。 没想到云向阳会招来不下,这是庄如璇万万不曾想到,黑衣男子的额前,脸色发白,冷汗直冒,想是新旧伤冲击,怕快坚持不住了吧! “还不将我做为人质,立即突围?”声音轻微,眉头皱起,眼神灼灼,庄如璇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帮他,她只是有一点清楚,这个人不应该被抓走,他身上偶尔流露出的孤勇,让人有些心疼。 似乎还在犹豫,黑衣男子握着剑的右手在颤抖,指间的骨骼咯咯出奇。 “你还在等什么?”庄如璇急了,忍着全身的剧痛,自地上爬起,一个扑倒,直接倒在了黑衣男子怀里,“再不动手,估计下一刻别人的剑就要架在你的脖子上了……”脑袋埋进了他的衣服里,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着。 “我知道你无意伤害宸王妃,又何必作此举动呢?”云向阳看着他们奇怪的举动,略有不解。 “无意伤害?”黑衣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下最大的笑话般,笑得很是讽刺,“你看见世间哪个此刻会对人质仁慈的?云将军,你太自信了,威胁将之,你该明白一个若要求生,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就算是不久前可能无意伤害,现在你认为还可能吗?” “你!”云向阳辈成功激怒了,若不是还有那一丝担心,毕竟是一个女人,他云向阳还无需要靠牺牲女人,而达到目的。 “让开!”黑衣男子斥声道,紧紧贴在庄如璇白嫩喉结处的锋利剑刃,微微一个使力,鲜红的液体立即自皮肤里渗出,沿着剑身缓缓流下。 “你还真动剑啊!”随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庄如璇急了,她不想此混球竟然真的给她放血了!丫的,话说她自小就怕打针,如今这么被他一剑刺破,貌似还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别提那个纠结了。 “你信不信,我可以再往里割破半寸?!”黑衣男子不理庄如璇的抱怨,手中的剑,在日光下泛着白色的微光,而他长身直立,直视着云向阳,像是要看透是什么一样。 上帝,怎么会是你 隐秘暗室内,光线长明,一袭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遥望那片层层的虚无焦点。 “事情办得如何?”不用看来人,慕容皙深沉的嗓音,轻微飘过,不动声色,却是分外压抑。 “只拿到看部分资料,至于具体官员名册,没有到手。”两蓝衣男子单膝下跪,其中一人双手作揖,谨慎回答道。 “哦,那就是失败了?”慕容皙把玩了下桌边的水晶玻璃,色泽琉璃,全然不甚在意的随意,“该知道规矩吧,动手吧。” “王爷?”另一男子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反抗,作为一名隐卫,他们自小被训练的第一个准则便是服从,可是,如今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本来事情应该是可以顺利的,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另一个蒙面人,还劫走了今天刚刚完婚的宣王妃,撞见之后,就……”不敢看慕容皙此时的表情,声音也越说越小,最后只剩下一阵沉默,因为最大原因,就是任务失败,其他根本就是多余的。 “那个人是何来路?”未予以理会,慕容皙优雅收起白色衣袖,拿起狼牙毛笔,在褐色墨砚上力道精准地左右磨了几下,然后在柔顺的宣纸上,一撇一滑写下了三个字。 “暂时,还未有任何情报显示身份。”一男子小心回答着,“不过,王妃如今还在他手中,据鹏燕消息传来,刚刚云向阳前去拦阻,竟然也让他逃脱了。” “这样啊,”慕容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待纸上的墨汁逐渐变干,走到还跪在地上的两人,“给我彻查一下这个人,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鹏雀(两蓝衣男子其中一个)双手接住,看了看那三个黑色遒劲的的行书,脸色诧异,甚至是不敢置信,“王爷,这……”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多问了?”慕容皙转身,全身不似那个人前风流倜傥的潇洒多情,“其他事暂且搁置,我要尽快知道答案。” “可是,王妃她…。。” “退下吧。”不再理会两名属下,拧开暗门,慕容皙款步消失在一寸黑暗中,白衣刺目,亦是浑然。 ******* 郊外一座和尚庙的后院厢房内。 布置甚至简陋,可也总比呆在荒山野岭强,庄如璇用丝帕缠在了呗割破的伤口处,越想越是纠结,她怎么就只会遇上一群白眼狼呢,自己想要帮他,他竟然就真的一剑将她刺破了,要是再稍微深一点,她岂不是要去见阎王同志了! “这是上好金疮药,拿去处理一下吧。”男子自衣服内掏出一瓶白色小瓶,扔在了庄如璇的手里,一扔即中,庄如璇想,她要是不伸手接,还不是要掉在地上,拽什么拽! 药效还真是不错,一个揉搓之后,伤口处似乎不再那么痛了,血液被很好的止住。看了看坐在只有三个腿的破椅子上的人,想想还是将小瓶又扔了回去,“你自己也止一下血吧。” 瓶子的确已经到了他的手边,只是却未见其有任何动作,庄如璇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他给消磨殆尽,怎么就遇见这么位主了!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不理会其他,庄如璇直接走到他的身边,一把将他脸上的蒙面布斤扯下,然后就见听见落魄的厢房内传来一声惊讶,“上帝,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