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古代》 第一章 引言 相爱最远的距离是明知道不可能相爱,却依然执著信念深爱对方! 在喧嚣繁华的街道上,每个人行色匆匆,一个飘荡的身影格外引人瞩目,只见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好像一个失去魂魄的人。 身上传出了,“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是信乐团的《离歌》的手机铃声,铃声执着地响着,“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著沈默…。”可她却毫不理会,任铃声继续叫嚣着。过往的行人,个个好奇的瞥了她一眼,紧接着就漠不关心的与她擦身而过,各顾各地继续前行。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冷漠城市里,人人都在为生活奔波,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突然天色大变,瞬间刮起了狂风,一时之间飞沙走石,路上行人也来越少,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在横穿马路时,一辆货车由南向北开了过来,距离女孩越来越近,女孩却没有停住她的脚步,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继续走着,眼看就要发生碰撞了,司机急踩刹车,轮胎吱的一声发出极为剌耳的声音,在女孩面前及时的停住了。司机吓了一身的冷汗,探出头来冲女孩咒骂道:“你不要命啦,想死滚远点。”女孩似乎吓了一跳,呆滞的表情有了些许改变,抬头瞥了司机一眼,无神的眼光中却没有焦距,眼睛虽然看着司机,但意识中好似没有他人的存在,似乎还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没说,绕过汽车似一缕游魂继续前行。 货车司机向车外吐了口痰,骂了一声“神经病”,“呼”的一声把车开走了,只留下了汽车轮胎亲吻马路后深深的轨迹,证明了刚刚事情的发生。 孙婉兮的名字出自诗经: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孙婉兮的老爸是大学的历史教授,在孙婉兮快出生那段时间正在研究诗经,没有多余的脑袋想孩子的名字,随手找到诗经里一句话,就给孩子取了名。 婉兮的妈妈是大学音乐系的老师,从小在父母的耳熏目染下,对历史十分感兴趣,在大学里历史是婉兮的选修课;各种乐器都能弹奏一二,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各种世界名曲也可以弹上几曲。 在生活上,婉兮从小就少有成人的关心(只因父母感情太好,又工作太忙),从小就奶奶不疼,妈妈不爱,独立生活的能力很强,兴趣广泛,会女子防身术,学习柔道达到七段。自己烧的一手的“私房菜”,可说上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在学校有一个长相英俊并且能力很强的“青梅竹马”,说好了等到毕业就一起找工作和结婚,眼看着孙婉兮的一生就要这样平平淡淡的“幸福”下去了,可一场“乌龙”事件,却阴差阳错的改变了她的命运。 且看化学优等生如何玩转古代,在历史的长河中如鱼得水的参与历史的进程! 第二章 阴错阳差1 孙婉兮的自述:我是个天生带着男孩性格的女生,不喜欢涂脂抹粉、购物,喜穿中性服装,上街最喜欢去的是书店不是商店,男孩和我在一起,日子久了就会变成哥们,朋友们常常取笑我说,要不是有个“青梅竹马”冷杰,还真让人担心我会嫁不出去。 冷杰与我同岁,比我只大几个月。从小就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习成绩超好的他,在上小学时连跳几级,从我的同学变成我的学长,冷杰人品很优秀,待人有礼、儒雅,对我照顾有加,很爱护我,比我父母对我还好,对我也很尊重。他家没有女孩,冷妈妈从小就很疼我,对我像亲闺女。而我也早就拿他家当成自己家了。而我和冷杰成为情侣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自小一起游戏、长大,上学又是同班。双方父母、也是好友。不知不觉中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自然而然就成为情侣喽。虽说我们是情侣,不过我还是比较传统,目前我俩的阶段,很纯情,也就是拉拉手,亲亲脸,就连kiss也是浅吻而已。 几天前,我路过图书馆,听见外班两个女生窃窃私语,说看见冷杰最近常常和大二的女生有来往。抬头看到我很是窘迫,勉强打了个招呼,匆匆走了。我听了后,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嘛?我和冷杰一向感情稳定,我对他绝对有信心! 昨天我和闺蜜晓雯还有一班同学要去社会实践——发传单。说实话,头一回干,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碰到了一些懂礼还好些,若是碰到被人无礼拒绝时,我真觉得尴尬极了,就想放弃算了,可看看周围大家都干劲十足的努力着,我可不能就这样认输啊!我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加油,虽然觉得脸庞有些发烫,却硬着头皮继续发着发着……。 没多久一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老道拦住了我,让我抽了一支签,晓雯也在一旁鼓动,我推辞不过就抽了一支,只见签文上写着“眼见未必实,耳听未必真,相处之真谛,用心方可行”透着禅机的句子,我问道士何解?他却说“不可说。”还说看和我有缘送我一个 ‘救命锦囊’,紧要关头打开即可。我见状,嗤之以鼻,什么意思嘛?一定是装神弄鬼,招摇撞骗,我才不信呢!随手把香囊装在裤子口袋里。 不过话说回来,有好几天没见冷杰了,他就快毕业了,一定很忙吧!现在应该在宿舍(在学校外自己租的)准备博士毕业论文吧,今天是周末,一大早,我就做了他最喜欢的红烧鸡翅、清炒丝瓜、麻婆豆腐去犒劳一下他。(婉兮住在姐姐家)临出门还被姐姐、姐夫取笑我们太黏腻,惹人嫉妒。 我事先没有打电话,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只是没想到最后“惊”的是我。到了门口,我轻轻地拿钥匙打开门,在外间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轻推里屋卧室的门,我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他和一个女生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我的头轰的一声炸开了,碗碟掉落在地上,就像我的心跌的粉碎。我心如刀绞直愣愣地看着冷杰,好半天才发出像梦呓的声音:“杰…,怎么会这样?”。 没想到他竟然满不在乎,当着我的面搂着那个女孩,吊儿郎当的叼着支烟说,你来干吗?来怎么也先不打个电话,你没看见你打扰到我们了。 这不是真的!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还是我认识的“杰”吗?我真想上前扇他几个巴掌,可是脚却不听使唤地一动也动不了,我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哽咽着:“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的对不对?”。我真的希望杰否认,哪怕骗骗自己也好。 他起了身,叼着烟吐了个烟圈说,人不风流枉少年,玩玩而已,你何必当真,再说,你那么保守,我现在要你能给我吗? 我的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深深的吸着气,却觉得仿佛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让我几乎不能呼吸,不行了,如果再呆在那里,我会崩溃的。我转身冲了出去。快速的离开。 我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心痛的已经麻痹了,三、四月的春风吹来,却像刀子割着我的脸,一股寒气直达心扉,渗入骨髓,不觉中已泪流满面。我从来不知道,我是这么深爱着冷杰,我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而已。可是当他和别的女生搂再一起的时候,那一刹那的痛彻心腹,让我明白了,“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的含义。 第三章 阴错阳差2 手机铃不停的响着,是杰吧!不想去接,我现在只想像蜗牛一样把自己蜷起来,躲在壳里,一个人静静地去舔伤口。可是铃声执著的响着,一遍一遍让我不得安宁。我差点撞车了,事故使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终于,我忍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等情绪平稳些接了电话。是王教授,(他是我的导师,正在进行一项课题研究,要我去帮他的忙。)问我怎么还不到?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心里却掠过些许失望,我忽略它,认真的听着电话。接完电话才想起来,去冷杰那里之前,王教授就和我联系过了,我本想先去了杰那,再去实验室,可之前发生事,把我彻底弄懵了,我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寄情于工作,忘了今天看到的一切吧,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进入实验室前,我关了机,在萃取、配比的工作中,不知不觉中天渐渐暗了下了,王教授接了个电话先走了,特别交代我要小心比例,注意安全。其他人去吃饭了,我没什么胃口,于是硕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我。我环看着空洞的实验室,唉!禁不住地叹口气,突如其来有股倦意及落寞席卷而来,心里涌现出一丝孤寂,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今早令人心碎的画面,没想到由于我的心不在焉,使药剂配比比例出现失误,随着在一场不太大爆炸,一切都结束了。 冷杰的自述:我深爱婉兮,也知道婉兮爱我,在她领着一帮男孩翻墙去果园探险,回来被孙妈妈打的够呛,却没流一滴眼泪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她说过,“是我的错,我就不会逃避,做人要勇于承担责任。” 我喜欢她倔强、独立、不温柔的个性、天然不修饰的素颜。忍受着她与别的男生嘻嘻哈哈、称兄道弟。以及忙碌工作时对我的忽视。哪怕她给予我的一点点温柔,也能让我兴奋不已。我尊重她,给她独立的自由空间。知道她守传统,就从不越雷池一步。朋友常取笑我俩是在谈“柏拉图式”的恋爱,世间少有!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好想早点把她娶回家啊! 可是在半个月的体检中,发现我患了末期胃癌,医生说已经不能手术只能化疗,治愈的可能性很低,并且随时癌细胞都有可能扩散。化疗?那么我的头发会掉光吧!会变丑吧!不行!这一切,我不能让婉兮知道,也不能和她结婚,不能让婉兮跟着没有未来的我,爱她就不能害她。 我必须让她离开我,让她恨我,才能忘了我。所以我托朋友,帮我找了个艺术系的女生陪我演场戏,我故意几天没有和她联系,通过她的好友晓雯,我知道她的一切近况。早上大哥冷峻(婉兮的姐夫)打电话说婉兮今早要来找他。故意演一场戏给她看的。其实她不知道是,她一走我就叫那个女生离开了。 当时我说了很多伤害她的话,可是在我看着她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离开后,就后悔了,我似乎预感到,她这一走好像就再也不回来似的,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我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却不接,随后又占线、关机。我急忙去了学校,到处去找她,问遍了她的同学,却找不到她。最后等来的却是婉兮死讯! 每每想起婉兮,冷杰都会心痛的难以自持,他悔恨的说,早知道会结局会这样,我一定不会这样做,我会在我有限的时间里,好好的陪着婉兮,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爱她,而不是带着恨意离开。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后经医院证实,冷杰的检查报告和一个同名的医患弄错,他只是得了慢性胃炎。一起乌龙事件改变了两人的命运,一段看不见的红线,跨越时空把有缘人连接起来。 冷杰无语问苍天,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我和婉兮注定今生无缘?。 第四章 穿越获救 话分两头说,孙婉兮本想寄情于工作,忘记今早发生在眼前痛心的一幕,却在恍惚间弄错了药剂的比例,使实验室发生了爆炸。 婉兮在溶液汇聚发生爆炸的瞬间,脑袋突然清醒,暗想这样也好,一切结束,解脱了,我再也不会痛苦了!心中生出怨恨,“冷杰…我好恨你!”于是她放弃了自救、挣扎,任凭身体被巨大的热浪吞噬着,火舌席卷全身,可是身体好热、好痛、好难受啊! 天啊,难道我要面临烤鱼一样的命运,被烧死、烤焦吗?那不是会很丑?不要啊!想着自己烧成黑炭的模样,婉兮后悔了,祈祷道: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世音菩萨,不管是谁快来救救我吧!孙婉兮有些懊悔的想。 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道士的香囊,婉兮摸出香囊打开它,瞬间,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婉兮还来不及眯眼,身体突然好似掉进了冰水里,好冷啊!婉兮打了个冷战,大量的水灌进了婉兮的鼻腔,让她不能呼吸。一会热一会冷,婉兮尝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糟了,婉兮突然想到,我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啊!我是不想被烧死可也不想被淹死啊!该死是谁这么耍我啊?婉兮诅咒着,拼命挣扎了几下,耳边响起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呢!好了,好了,我就再帮你一次吧。”接着意识就被黑洞吞噬了! 在颠簸摇晃中,婉兮的意识逐渐复苏,朦朦胧胧之间,觉得自己舒服的躺在,一个四四方方摇晃的空间,像是坐火车的感觉,可耳边却传来马蹄声、扬鞭声。婉兮皱皱眉,呻吟了一声,想活动一下手脚,让自己清醒些。突然一条红色的绣花手帕出现在眼前,放出一股粉红的烟,婉兮立刻闻到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味,接着意识逐渐涣散又一次沉入黑暗中。 再次醒来,却见自己躺在一张古香古色的床上,一道光束射入眼脸,好刺眼,婉兮举起手挡着光线,眨了眨双眼,眯着眼顺着光线望去,只见了窗外阳光明媚,几支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跳上跳下的叫着,煞是清脆好听。婉兮坐直了身,环看四周,桌椅板凳,处处透着古朴。突然听见一个少女的惊喜声音:“小妹妹,你终于醒了。” 婉兮暗暗翻着白眼:小妹妹? 喂喂,这丫头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堂堂的大学生啊!循声望去,只见从门口进来了一个端着水盆,身穿淡绿色古装长裙的少女,笑盈盈看着婉兮。婉兮看到她时,不由呆了,只见她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艳若桃李,身材匀称娇俏。婉兮暗叹:好美啊!沉鱼落雁就是形容她的吧!绿裙少女走到床边,在水盆架上放下水盆,转身看见婉兮呆呆的样子,不由低头抿嘴一笑,伸出右手在婉兮的眼前晃着:“怎么了,你还好吧?” 婉兮的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恍惚地摇摇头说:“啊…还…还好。” “来洗把脸,对了,你头上的伤还疼吗?”边问边把毛巾递给婉兮。 “我头上的伤?”顺手接过毛巾,闻言婉兮一愣,迟疑了一下,摸摸额头,有个肿包,手轻轻一碰——好疼,猛地回过神来,不好,流口水了。哦不,我什么时候变成色女啦?她暗自呻吟。擦擦嘴角,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在那?突然迷晕自己的手帕的片段在眼前闪过。婉兮内心充满了疑惑,上下打量着她问:“你是……?”心里暗忖戒备。 “云晓蛮,小妹妹,你叫我晓蛮姐吧!” 绿裙少女微微一笑,语气温柔。 婉兮撇撇嘴,不以为然的想:切,什么嘛,晓蛮姐?就算你救了我也用不着装大啊?我可是堂堂大学生哦! 婉兮试探的问:“是你救了我?” 晓蛮点点头:“是我和爷爷在河里救了你,你好像是呛着了水,又撞伤了头,已经发热、发烧、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我还以为你没救了呢,还好你的命够大,可算是醒了!真让人担心啊!”说着用手拍了拍心口。 “我……”婉兮还想追问,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由的一愣,心想:等一下,奇怪,我的声音怎么变的这么稚嫩,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摸摸自己的喉部,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喉咙,无意间一低头,却看见了自己的右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我那引以为傲的弹钢琴的纤纤玉手居然变成了胖胖的娃娃手?婉兮伸出双手,叫了起来:“oh my gosh!!!” 婉兮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跌跌撞撞地向水盆跑去。 晓蛮奇怪的看着婉兮的行为,并没有阻止她。 当婉兮在铜盆的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像后,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呆若木鸡,原来婉兮从铜镜中看到的是穿着古装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 天啊,不会吧!我难道这样就穿了?体型还变小了,老天爷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第五章 古代生活 孙婉兮的怪异的举动与话语,让云晓蛮觉得很诧异,问:“你怎么了,小妹妹,出了什么事?是你的头又疼了吗?”语气充满了关切,声音柔和婉约,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孙婉兮慢慢地从震惊中醒来,苦笑的摇摇头:说“不是,我的头已经不疼了。对了,请问晓蛮姐这是哪里?” “这里是赵国的都城邯郸,这儿是我的家,云家庄啊!” 赵国?邯郸?难道我穿越来到战国时代?婉兮偏着脑袋思考着。问“那现在是不是有齐、楚、燕、韩、赵、魏、秦七个国家最强? “是啊!” 云晓蛮点点头,眼眸向下掩下一丝精光,语气温柔地问:“那你都记起来了?,你是怎么掉到河里的?你还记不记得?” 婉兮头海中闪过冷杰……实验室…爆炸、着火的片段,一缕缕痛楚涌上心头,婉兮摇了摇头,抹去脑海里那些不愉快的画面,淡淡的说:“我不记得了!”心里却很是疑惑。头是怎么弄伤的?为甚麽自己没有印象? “哦,那你记不记得叫什么?家住哪里?告诉我好送你回家啊!” 孙婉兮一听这话,暗叹:糟了,怎么和她说呢?这一句俩句也解释不清楚啊。就算真对她说了,她一定会把我当成疯子的,眼睛一转,有了主意,一边嘟着嘴,一边怯怯地的看着云晓蛮,做出天真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晓蛮姐,我撞伤了头,好似隐约记得我叫婉兮,至于其它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一想我的头就好痛哦,晓蛮姐你长得好漂亮,好像神仙一样美,心地也一定像神仙一样好,收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云晓蛮闻言一愣,双眼一眯疑惑看着婉兮, 突然抓着婉兮的双肩,大声紧张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说你叫婉兮?” 婉兮很奇怪,云晓蛮突然这么失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对呀,我应该是叫婉兮吧,有什么问题吗?” 云晓蛮好似暗松了口气,掩饰的笑了笑说:“噢,没……没有。”于是摸着孙婉兮的头温和的说:“好了婉兮,你刚才醒,身体还没恢复,先别问那么多了,先吃点东西,躺下好好修养,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喔。”看着晓蛮闪烁不定的眼神,孙婉兮心底的疑云逐渐聚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孙婉兮决定在晓蛮家里暂时住了下来,自己慢慢调查,探听。 同时的齐国王庭后宫,一个头戴金色凤冠,身着七彩百鸟朝凤衣,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侧卧在榻上假寐,只见她眉头深锁,好似在忧虑着什么!这个榻上的女人就是史称“君王后。”的齐国太后,“启禀太后,田单将军求见!”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闻言她睁开精明地双眼,郁结的双眉舒展开来,眼眸中透出惊喜和希望,坐直了身体,对禀报宦官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有请!” “太后千岁千千岁,老臣田单给太后请安!”一个身披盔甲的头发花白将军要向贵妇行君臣之礼。 “免了,这不是朝堂不用多礼!”贵妇挥手拦阻将军。 “不知太后急召为臣前来,有何要事?” 君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将军算是自家人,哀家不想瞒你,日前夜里,阿房公主被人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哦,深宫大内竟会发生此种大事,看来皇宫还要加强安全戒备才是!” “此事嘛就暂且不劳烦将军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阿房公主的下落,将军应该知道阿房是哀家最疼惜的后辈,她不在,哀家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啊!何况如果让诸国知道这个消息,抓了阿房,利用阿房威胁哀家、王上,可就大大不妙了!” “太后可有线索知何人所为?” 君王后冷冽的说:“不知,全无头绪,恐怕只有依靠将军的‘神兵营’,去寻找阿房的下落了!记住此事只能秘密进行,如若泄露半字,别怪我无情!”一甩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停顿了下,拿出一个画轴,语气缓和了一下,接着说:“这是阿房的画像,一切拜托将军了!” “请太后安心,老臣一定竭尽全力寻回公主!现在就去派探子去各国打探。” “老臣告退!” “好,哀家等着将军的好消息!” 孙婉兮为更真实的了解情况,就和庄里的小孩一起游戏,由于她会很多现代的新鲜的游戏,很快就他们赢得他们的钦佩、尊重,与庄里的小孩打成了一片。孙婉兮俨然变成了“孩子王”。 打听后得知赵孝成王还在位,云家庄地处邯郸城外,背山面河。云爷爷是云家庄的老族长,大多数庄上的人都姓云。以各行各业为生,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专管养殖或畜牧的、有专门种植庄稼的、有行医的、也有冶金做器皿的……,自给自足。就像一个微型小国。奇怪的是,云家庄大大小小的人,竟然都会些武艺,可是云家庄的庄主是谁?却始终探听不出,庄里的人闻言都讳言默声,看来很是神秘。云晓蛮的家还算是殷实,听说她的父母,在几年前因为疾病相继过世,只留下晓蛮和爷爷相依为命,和一家叫“百里香”饭馆。饭馆在离庄不远的邯郸城里,而自己,则是在去城里的路上的河中被他们所救的。店里伙计都是云家庄的人。 几天下来,婉兮有些厌倦了,闲来无事整天坐在山坡上,呆想着,“古代的日子真是无聊,没有手机、电视和电脑,想看书吧,书都是竹子做的竹简,好重啊!何况这个时候秦国还没有统一六国,每个国家的的文字都不同,还是各种篆,身为现代的我,根本看不懂。我好歹也是大学生,也不能总是和村里的小孩子,玩这么幼齿的游戏嘛!唯一的好处是空气够清新,没有污染。可是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变成名副其实的mm猪了。再这么无事可做,我就要崩溃了。” 第六章 月明星稀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夜幕沉寂,一轮满月从天边冉冉升起,十五月圆夜,一轮月当空,明亮的月光,照得地下宛如白昼,婉兮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于是推开窗,目光越过窗棂,望着天上的满月,不由的想起来未来世界的自己的家人,和令自己的心隐隐作痛的冷杰,内心充满了伤感和思乡之情。婉兮决定踏着月光出去走走,体验一下“今夜明珠色,当随满月开。”的境界。 在一间密室中,两盏油灯灯光摇曳,把密室照的透亮,一个脸带着青铜面具,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坐在紫檀木雕刻的椅子上,旁边站立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袍、脸围同色的方巾、身材魁梧的男子,黑袍男子正在倾听一个半跪在地的女人禀报着。只见她身穿红色纱衣,脸围同色的纱巾的,身材玲珑娇小,娇艳无比。 “月影,此次派你去齐国刺探消息,有何收获?” “主上容禀,齐国自齐王田建即位以来,君王后一直协助齐王建执政,实权其实掌握在君王后之手,君王后因上次解玉连环事件,一直耿耿于怀,只怕会联合其他各诸侯国抗秦,恐对秦国不利!加上君王后多智谋不易对付,必须找其弱点方可下手”。(小紫在这里解释一下,其实历史上解玉连环事件,发生在秦始皇期间,因故事需要,我提前了,与史实有所摩擦,不需太过斤斤计较呵呵) “哦?那依你说,君王后有何弱点?” “这……”月影迟疑了一下。 “但说无妨” “君王后信任和疼爱之人,就是她的弱点?” “嗯,君王后信任和疼爱的是何人?” “君王后信任之人是其族弟后胜,疼爱之人是齐王建的掌上明珠阿房。” “哦?后胜有何弱点?” “此人贪财!” “这好办,从现在起对齐国采用怀柔政策,派人重金贿赂后胜,让他在君王后的面前,多替秦国说说好话” 黑袍男子的言语中,隐隐透出一丝笑意。 “不过……”月影有些迟疑,脸色在烛火的照耀下有些泛白,额头渗出粒粒细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启禀主上,有一件事,月影不敢欺瞒,月影夜探齐国皇宫,意外抓了君王后疼爱之人田阿房。” 月影暗暗瞥了黑袍男子一眼,看他未有所动,于是大着胆子接着说:“未经主上许可,月影自作主张,望主上恕罪。” 黑袍男子闻言,眼眸中闪过几许冷冽,眉毛向上一挑,嘴角微微一提,笑道:“呵呵,你的差事办的还真不错,你说说看我该如何奖励于你呢?”他的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出。 月影暗喜,抿嘴微微一笑,拱手道:“能得主上夸奖,月影余愿足矣!不要什么奖励!” “哼哼!是吗?” 黑袍男子冷哼道。接着黑袍男子站了起来,黑眸盯着月影一步步走进她,虽然是在笑,可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温度,相反的透出丝丝寒气,好似把周围的空气都要冻住了。 “愚蠢!——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 “你自作主张,如齐国得知小公主为秦国所掳,正好给了君王后以对付我国的借口,岂不自找麻烦?” “可主…主上,当晚夜黑风高,齐国现在定然不知小公主是何人所掳,并无线索可查。”月影辩解道。 “你还敢说?如若不是夜影暗中帮你,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得,从齐国后宫全身而退?明知不该如此,还敢怎么做?你眼里早已没有我这个主子的存在,你好大的胆子!” 月影听罢,脸瞬间煞白,背脊上窜起的寒意让身体,不由的如秋叶般瑟瑟发抖,连连磕头,“月…月影不敢…知错了,求…求主上饶过我这次!” 白衣男子见状不忍,于是半跪拱手道:“主上,抓阿房公主是月影无心之失,夜探皇宫时,那小丫头突然出现,月影无奈只好将她掳走,当时并不知她是公主,月影固然有错在先,但齐国小公主在我们之手,却可以牵制齐国,月影没有功也有劳,望主上看在月影多年忠心的份上,暂且饶了月影。” 黑袍男子冷冰冰的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看在你还算忠心和日影给你求情的份上,十鞭的惩罚先记着,如若再犯,两罪并罚。” 月影暗松了口气,感激的望了日影一眼。想起夜影,不由心生怨恨,好个夜影,竟然如此待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双眸垂下隐藏住自己情绪,向黑袍男子盈盈拱手道:“是主上,月影记住了,绝不敢再犯!” “齐国小公主现在何处?” “云家庄。” “最近要小心,以君太后的重视,齐国上下一定会全力搜寻小公主的下落,不要让她跑了!” “主上,云家庄位置隐蔽,不易找到,何况她现在已失忆,应该不会跑!” “什么她失忆了?你确定?” “属下试过她,并无不妥。” “万事小心,藏好她,不要轻易让她抛头露面,免的被齐国人找到,惹来麻烦!这个棋子要好好利用!” “月影明白!” 婉兮走累了,坐在天井边,看着水中随微风轻摇的月影,不住的摇头叹气,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一条黑影从眼前掠过,诧异间,正要细看,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个人影闪过,打晕了她。随后斜看着墙角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小丫头发现了。”声音中透出一丝沙哑,但绝对不是出自老年人的口。 婉兮如果这时还醒着,定会吓晕过去。 “哼,谁要你多事?我自有办法应付!再说,我有那么差劲么?一个小丫头而已,有什么好担心啊!我的好爷爷!”一个娇媚的身影发出娇媚慵懒的声音,让人听了如被电流击中,浑身麻酥酥的,边说边媚笑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月光下,映出一双妖冶双眸,闪耀着狡诈的光,嘴角斜斜上扬。竟然是云晓蛮!此刻的她浑身散发着妖艳的气息,与平日温婉可人判若两人。 那个身影抱着婉兮转过身来,在月光的映照下,相貌显现出来,竟是平时对婉兮慈眉善目地‘云爷爷’,现在的脸上竟然却完全看不到,一点点慈善和蔼的模样,反而眼光中透出了一丝丝奸邪、凶狠。 第七章 云氏兄弟 “小婉小婉……小婉,” 一个由小变大呼唤的声音,唤醒了孙婉兮的意识,她揉了揉眼,慢慢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坐了起来,哎呀,一呲牙,后颈好疼,有点晕,婉兮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再次睁眼定睛一看,诧愕地发现自己竟然穿戴整齐的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接着孙婉兮听到另一个声音,压低嗓子小声的说道:“嘘,阿木,你别喊了,我在庄口听云爷爷说小婉还躺着呢,不知她起床了没有?小声点别吵醒她。”对话的是冶金做器皿七叔的儿子云天、云木。愣头愣脑的,最近成天腻着婉兮玩。 婉兮听到后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怎么是他们俩? 好烦啊!转念一想,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可做,有他们兄弟在,正好可以打发无聊时间,刚想喊他们进屋。 只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你们不能进去!” 婉兮很是疑惑,暗暗竖起耳朵倾听,只听云木愤愤不平的说:“娟儿姐姐,你拦着我们干吗?为啥不能进?” 哦,阻拦云氏兄弟的,原是隔壁云晓蛮的好友云子娟。 “早上出门前,晓蛮交代说婉兮不舒服,让我守着不让人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婉兮听后暗暗吃惊:我很好啊!怎么回事?糟了,难道我被软禁了不成?哼,想看住我,好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什么?婉兮生病了?那我们更应该去看看她了!” 婉兮眼睛一转,喊了起来:“哎呦……哎呦快来人啊…” “怎么啦!…” 云子娟、云氏兄弟俩闻声跑到了婉兮面前。 婉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低下头双手抱着肚子,闭着眼睛,苦着脸说:“哎呦,我肚子好痛啊!”边说边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珠。 云子娟一听,楞住了,双手来回揉着手帕说:“这如何是好?” 婉兮拉着云子娟的手,用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看着云子娟道:“娟儿姐,求求你帮我找个大夫来吧,不行了,我快要疼死啦!” “这……”云子娟有些迟疑。 见云子娟为难的看着婉兮,云木自告奋勇的说:“娟儿姐姐,你快找大夫吧,我和大哥帮你照顾小婉。” 云子娟见云木这么说,勉强的点点头,“好吧!小婉你坚持一会,我马上回来!”向门外走去。 婉兮继续哎呦哎呦的叫喊着,眼看云子娟走远了,她眼底浮现出淘气地光彩,双手一撑从床上跳了下来。眼角一瞥一脸狐疑嘴巴大张的云氏兄弟,向他们晃了晃右手,淡定地一笑,“喂,回魂喽,你俩找我有事吗?” 云天脸上显出尴尬的表情,憨憨地笑着,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脑袋,支支吾吾了半天,用肩顶了顶 云木 :“还是你说!” 云木吃惊的看着云天,食指指着自己,表情充满了疑惑。说:“我……我说啊?” 婉兮看这哥俩慢慢吞吞、婆婆妈妈,心底十分厌烦,暗叹了口气,不耐烦的挥来挥手说:“你们哥俩有话快说?本姑娘可是很忙的,再不说那我可走了。” 云天急忙推了推云木一把,云木埋怨地瞪了云天一眼,笑着讨好地对婉兮说:“小婉你来了这么久,还没进邯郸城吧,不如我和哥哥带你去城里逛逛?” 婉兮闻讯眼睛一亮,欣喜转过身来,甜甜的一笑。心想:太好了,正好去城里探听一下!拍着手,嘴巴也变甜了,“好啊,阿天哥哥、阿木哥哥谢谢你们,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最好!”在云天、云木的脸上各亲了一下。顿时云天、云木呆住了,脸变成了两个“红苹果”。 婉兮见状抿嘴一笑,说:“我们还是快些走吧,等娟儿姐回来了,我们谁都走不了!” 走在路途中,婉兮试探的问云木:“不如等我们进了城,顺便去晓蛮姐姐的‘百里香’看看吧?” “不行啊。”云木急忙摆摆手,脸上显出了惧怕的神情说:“ 小婉,我们是瞒着大人,偷偷带你进城玩的,如果云爷爷知道是我们兄弟带你出去,告诉我阿爹,他一定会打折我们的腿,对吧,大哥?”云木看着云天。 云天认同的点点头。 “哦?为什么我不能进城玩?” “这……我们也不清楚,是云爷爷下的命令,大概是云爷爷看你年龄小,又道路不熟,怕你出危险吧!” 婉兮暗想其中定有古怪,见他们不愿多说,既不勉强,也不拆穿他们,淡淡一笑,反手拍着云木胸口安慰他们:“好啦,我们去去就回,我不说,你们又不说,有谁会知道?放心吧。” 一路上这兄弟俩又是帮婉兮遮太阳,又是让她喝水,一会怕她累了,又让她歇一歇,婉兮都快被这兄弟俩弄崩溃了。磨磨蹭蹭的到了晌午,才看到了邯郸城门。 婉兮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想总算是到了,却听见前面有喧闹声。只见在离城里不远的茶摊边上,看见一帮少年正在围攻殴打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见那个男孩努力的抵挡着,嘴角流着血,脸上有些擦伤,显出倔强坚持的神情,好像会点武艺,可惜年龄小又寡不敌众,头发散乱,镶着金边的白衣上,染满血渍好似伤的不轻。离得近的人怕殃及池鱼都跑开了,茶摊上及周围的人却视若无睹,没有人出手相助。 云天一看愤愤不平卷起袖子,就想上前帮忙,婉兮一把拉住他:“喂,别鲁莽,你想干吗,那么多人你想找死啊?想要救人,得用脑子,你们附耳过来。” “阿木哥你嘴利索,先去“百里香”去找人帮忙;阿天哥你腿快,用石子打那个领头的,做鬼脸吸引一些人去追你。剩下的人嘛由我来应付。” “不行,我们反对,去晓蛮姐姐那里,云爷爷他们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再说,我们两个男子汉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冒险。” 婉兮气的直跺脚,安慰他俩说:“救人如救火,那还管得了这么多,安啦,我不会有事的,我会见机行事,你们俩人赶紧分别行动。晚了,可就救不了人了。你们再不走,我以后都再也不理你们了。”云木、云天看婉兮真的生气了,这才依计行事。 第八章 路见不平 孙婉兮眼看着云木去搬救兵,云天又引走了一些人。心里反复思量:剩下的人虽然不多了,可是自己现在的体形只是个七、八岁小女孩,就算攻击他们也未必管用。只有先拖延时间,等救兵来了再说。想好了就笑盈盈的走向他们。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以大欺小、以众欺寡,好不要脸!” 那几个少年闻声都住了手,抬头一看见说话的竟然是个小姑娘,都哗然大笑,领头的少年满脸地痘痘,轻蔑的斜视着孙婉兮流里流气地说:“啧,啧,小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管我的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可知我是谁?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歪着脑袋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孙婉兮,说:“不过呢,瞧你长的还算水灵,如果买到窑子里应该值几个钱,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哈哈!” 周围的少年哄笑着说:“老大说的不错。” 孙婉兮微微一怔,暗想:不妙,别人没救着,把我自己也搭了进去。想了想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唉,我是不知你是谁,姓什么啦?不过呢,我知道你娘姓什么?” 领头的少年来了兴致说“哦,好啊,你说说看。” “你娘姓申” 没想到领头的少年居然惊讶的说道。“咦,你怎么知道?” 孙婉兮暗暗好笑:嘿嘿,没想到我瞎掰也能蒙对,于是气定神闲地看著他。说道:“我不仅知道你娘姓什么,我还知道你娘叫什么?” “哦,叫什么?” 孙婉兮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说:“叫申错中(生错种)” 领头的少年被她说懵了。还重复道:“申错中?” 孙婉兮一脸严肃的说:“没错,是叫申错中” 听到傍边有人噗吱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的绿衣少年听到叫嚣着:“是谁?活的不耐烦啦?” 突然周围一片寂静,好似刚才的笑声没有存在过。 另一个少年反应了过来讨好道:“老大她骂你,生错种。” 领头的少年恼羞成怒的打了那个少年一个巴掌,“蠢货,知道还重复!” 走上前一把抓起孙婉兮的衣服把她拎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臭丫头,你敢耍老子,不要命啦?” 孙婉兮有点慌了,暗自寻思:糟糕,怎么救兵还不来?便故作镇定的说“哼,还不快把你的脏手拿开,我的帮手早就来了,你还真是蠢啊,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人帮我,我会一个人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出来吗?”领头的少年被她说的一愣。孙婉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兵行险招,一招二龙戏珠直戳领头少年的眼睛。那少年哎哟一声,松开了手,紧接着婉兮惊喜地大叫“大哥,你来了!”。用手指着后面。趁所有的人都看后面的空档,拉起白衣男孩就往城里跑。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男孩:“喂,这城里的路你熟吗?” 只听他嘴角一撇,冷冷的回答说:“不熟。” 孙婉兮一听傻了眼 ,“啊?不熟?不会吧?你难道不是邯郸城里的人?” 男孩的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些微红,冷冷的表情有些松动说:“嗯,我不常出门,我看,你还是先跑吧,别管我了。总之……谢谢你。” 孙婉兮边拉着他跑边劝说:“你别傻了,你以为那些人抓了你,就会放过我吗?现在我们啊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可千万别放弃啊!” 一路上的躲躲藏藏、左躲右闪,撞翻了不少摊位,虽然阻住了那伙少年的速度,可婉兮和男孩毕竟年龄小,人小腿短很快又被追上了。孙婉兮眼见后面的人快要追上来了,暗叹道:唉!我真是作茧自缚,她努力地运转脑子,想化解眼前危机,急切中见巷子傍边立着一些竹竿和鼓鼓的麻袋,心中有了主意,于是对白衣男孩说:“你抓住竹竿那头,抓好了千万别松手,成败在此一举了。”抓起手边鼓鼓的麻袋利用竹竿反弹出去。想先阻挡他们一阵子再说。由于反弹出去的力量很大,砸倒了好几个追上的人,婉兮一看方法奏效,心头一喜。谁知领头的少年拿起一条鞭子,一甩就把麻袋打飞了,边说:“死丫头,找死!”边冲着孙婉兮就是一鞭。 孙婉兮暗叫不好,略带慌乱地向后一躲,吓得眼睛一闭,叫到:“不要啊!”头一低,手下意识的一挡,举手护住自己的头脸。 第九章 楚国公子 鞭子抽到的霎那间,白衣男孩移动身体,拉住婉兮的胳臂把她推到身后,自己迎向鞭子。婉兮看到男孩的举动,内心十分感动。眼见鞭子就要抽到男孩身上,心中不忍,吓得紧抓住男孩的衣服,紧闭上了眼睛,认命地等待鞭子落下。奇怪!半天了都没听到鞭子声。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婉兮慢慢的睁开眼睛,好奇的从男孩背后探出头来,原来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鞭子。婉兮的目光顺着鞭子向上望去,那是一只经过细心保养的手,手指修长,若是现代很适合弹钢琴,眼光继续向上,不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好啊!手的主人,竟然是一位身着淡鹅黄袍子玉树凌风的英俊少年郎,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用一只古朴木簪盘着,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微微露着自信的微笑,温柔地看着自己。婉兮望着他的眼眸,如沐春风,很温暖,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到他的眼光里,竟然不由自主地冲他微笑。 眼见得救,白衣男孩绷紧的神经一松,再也支撑不住竟昏了过去。 “喂,你怎么样,醒醒啊!” 婉兮轻拍他的脸,却完全没有反应。 领头少年想拽回鞭子,费了九牛二虎,可鞭子却纹丝不动,黄衣少年唇角微微一扯,扯出淡淡的讥讽,“既然你那么舍不得这个鞭子,拿去好了!” 说着慵懒地松开了手。 领头少年不曾防备摔了一大跟头,撞倒了身后的好几个人。 他不甘心气急败坏的叫嚣着:“好啊,又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全都给我上!” 却见黄衣少年眼光一冷,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展露出恍如鬼魅的俐落身手,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那帮少年就全趴下了。领头的少年见势不好,跪下求饶道:“好汉饶命……” 黄衣少年走上前双眸冷冷地盯着他,眸子深处快速地闪过一丝暴戾,领头的少年看见他的眼神,吓得脸都白了,额上渗出了颗颗冷汗,丝丝凉气从脊梁窜了出来,嘴里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液。想着自己的下场,身体不自觉的微微发抖。黄衣少年冷冽地盯了他一会,瞬间嘴角又噙著笑,好似刚才的神情不曾出现过。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为非作歹,你的下场犹如此鞭。”边说边抽出腰间的软剑把鞭子砍成了两截。“还不快滚!等着我请吃饭么?” 领头少年拾起鞭子,怨恨的看了少年一眼,领着那帮人灰溜溜的走了。 孙婉兮在一旁看得兴高采烈,眼见那帮人溜走了,拍手鼓掌大声叫好,向黄衣少年一拱手:“多谢帮忙!小哥哥的武功出神入化,小妹好生佩服。” “不必言谢,雕虫小计罢了,倒是小妹妹胆识过人、仗义执言,令人佩服。不知小妹妹如何称呼?可否告知?”黄衣少年微笑道,眼光中露出敬佩表情。 孙婉兮暗暗的翻了下白眼:晕!这个时候救人要紧,还在拽什么文啊!看他一点也不着急,于是向他撅着嘴略带天真的神情道:“ 叫我婉儿吧,不过小哥哥,我们再继续这么聊下去,我倒是没什么啦……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就怕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快要上西天了。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边说边指着躺在地下的男孩。 黄衣少年这才把眼光扫向男孩,上前用手搭在白衣男孩的脉博,孙婉兮细细观察看他暗松了口气,紧张的担忧地心情略微有些放松,“青枫,抱着他,回府。”只听他吩咐着。 “公子,这怎么可以?”青枫愕然,有些犹豫,这个男孩来历不明,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捡回去? “为什么不可以?我说行就行!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废什么话!” 黄衣少年不以为然的说。 孙婉兮暗想:云家庄处处透着诡异古怪,自己与其呆在那儿,不如跟他回府更为安全。张开口想说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犹豫间,黄衣少年不经意地看见了婉兮欲言又止的摸样,嘴角浮现出了然的微笑, “你不放心, 想和我回府?” 婉兮欣喜地点点头。黄衣少年向婉兮伸出手,调侃道:“如果你不怕被我卖掉,就跟我来!”婉兮望着少年带着笑意的眼眸,不知为什么,心中涌现出一种信赖、安心的感觉。好像前世就认识他似的,把手交到少年的手中,准备和他离开。 “公子?!你……你怎么…”青枫难以置信的看着熊启。公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行为举止与平时大相径庭。从来不管闲事他,居然突然出手救人,人命关天,倒也罢了。居然还捡一送一? “多事,你少罗嗦!” 黄衣少年冷眼瞪着清风,不容置疑地打断他。 嫌我罗嗦、多事?青枫不服气的撇撇嘴,暗忖:喂,喂,多事的是公子才对好吧! 突然婉兮脚步踯躅了,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小婉。”婉兮回转身,环看四周,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在街角被云晓蛮捂着嘴的云木、云天挣扎着。 黄衣少年奇怪地看着婉兮的举动问:“怎么了?何事?” “哦,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 婉兮摇摇头:“不过算了,许我听错了!我们走吧!” 与黄衣少年相携回府。 后来得知他叫熊启,是楚国公子。因常年居住在赵国邯郸,有自己的府邸。 熊启把婉兮安排在“凌云轩”,还请了一个白胡子大夫给白衣男孩诊治。婉兮进入府里,才发现府里从上到下,从主人到仆役,竟然几乎全是男的。是个标准的“男人帮”,不过听说厨房的掌勺‘玉嫂’除外。 当孙婉兮听到白胡子大夫说,白衣男孩由于受伤后又剧烈蹦跑,导致伤势加重后,心里十分的内疚,暗暗责备自己自不量力,自作聪明,害了他,听大夫说今晚对于他是个关口,很关键,于是决定晚上留下了照顾他。 (呵呵!孙婉兮不知道自己救的男孩,竟然是后来统一中国的秦始皇嬴政,现在我们称他做赵政好啦) 第十章 物理降温 自从婉兮进了府,熊启那如黑潭般深邃的眼眸,就一直追随着婉兮的身影。眼见她自从大夫来后,就眼睛不眨的关注着昏迷在床上的男孩,竟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竟有点希望昏迷的是自己。我这是怎么了?疯了吗?怎么会突然有如此荒谬的想法?熊启自嘲的想。 可看见大夫诊断后,粉扑扑地小脸,露出自责内疚的表情时,一股奇异的情绪涌上他心头,他还不及细想,手已经摸上了她的头,对著她露出安抚的微笑。 婉兮一回眸,看是他,居然觉得安心,不由冲他淡淡一笑。 熊启心底不由暗暗心惊,向来,他可以轻易掌控自己的情绪,为何当遇上她,一切全变了。他急忙收回自己的手,眼眸望向别处,力持镇定。 “好了,丫头,别难过了,很晚了,你早些休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关心的话语。 婉兮坚定地望着熊启,“不可以的,启大哥,都是我,才害得他伤势加重,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你还这么小,怎么能照顾人呢,乖听话!” 熊启耐着性子劝说道。 “不,我娘说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 “你…”看自己的好意一再被婉兮拒绝,熊启终于按耐不住怒气,双手握成了拳头。真想一巴掌打醒她。可看着婉兮清澈的眼眸,脸上洋溢着自信认真的神采。突然涌上一丝挫败感。天啊,我这是怎么了?太不正常了,不行,我得出去好好冷静一下! “随你的便!”他一甩袖,走到门口突然开口说:“琉允,你留下。” 带着青枫卷着怒气离开。 琉允嘴角噙著笑看着婉兮,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赵政因伤势引发了高烧,双眉紧蹙,脸儿烧的通红,浑身却没有汗液渗出,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手伸向空中,无助的神情,不由让人心中升出一丝心痛、怜惜。婉兮上前紧握着赵政的手,不断的在他耳边鼓励,往他头上敷着热巾。 婉兮看赵政烧得如此厉害,心中很是担忧,求助的看向琉允:“琉允哥哥,这可怎么办?” “你喊我哥哥?” 突听婉兮喊自己哥哥,琉允一怔了,惊愕表情一闪而过,心中百感交集,泛起一丝暖意。这一声喊里饱含着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自己是孤儿,曾经有个妹妹,因战乱失散,多亏公子的收留了,才使自己有一个容身之所。这一声哥哥,叫得流允眼圈有些红了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你比我大嘛,怎么不能叫你哥哥吗?”婉兮很奇怪他这么问,理所应当的说。 “可这怎么行?你是公子的朋友,而我只是公子的下属。” “为什么不行?你是启大哥的下属,又不是我的下属。” 婉兮微微一笑,“我叫孙婉兮,不如你就叫我婉儿吧!” 琉允急忙起身,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说:“呃…好,婉…婉儿,你先守着,我去请大夫。” 白胡子大夫请来了,可服了药都不见任何效果,赵政还是高烧持续不退,大夫束手无策,“老夫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只有靠他自己了,告辞!” 婉兮急忙喊道:“老爷爷,你别走啊!请您再想想办法!” “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你另请高明吧,告辞!告辞!” 见大夫匆忙离去,琉允挫败地一拍桌子说:“岂有此理,这什么大夫啊!” 担忧地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政及若有所思的婉兮。现在这种情景, 我该如何向公子交代?是否要通知公子? 庸医!婉兮气的在心里咒骂着,可再这样下去,男孩会烧坏脑子的!怎么办?怎么办?婉兮急切中在脑中搜索,突然眼睛一亮,对了,现在可以用现代用的物理退烧疗法进行嘛婉兮抬头瞥了一眼琉允的表情,鼓起勇气说:“琉允哥哥,不用担心,我有法子!” “哦?什么你有法子?” “嗯,不过你得按我说的做!” 眼见赵政脸上泛起的不正常的潮红的,琉允暗想:罢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遂说:“好,我都听你的!” “嗯,流允哥哥,请问府里有没有白酒?” 琉允奇怪的问婉兮:“有啊,府里就有酒窖,可你现在这么晚了,要白酒干嘛?”一思量睁大双目,惊诧地望向婉兮指着赵正,大声道:“不会是给他喝吧?” 婉兮闻言暗暗的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说:“当然不是,这怎么可能?哎呀,你就不要再问了,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现在快去拿一些白酒给我?” 琉允虽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拿来了两坛白酒。“够了吗?” 婉兮点点头“嗯,足够了,琉允哥哥,你帮我把他的衣服脱光!” “什么脱光??”琉允充满疑问地看向婉兮,看着婉兮坚定地眼神。 琉允纵然充满疑问,还是照婉兮的话做了。琉允满脸怪异的看着婉兮,看她对着赵正的腋下,脚底……用白酒进行擦拭愣了。 婉兮擦拭的满头大汗,眼角一瞥看琉允愣在一旁,气的大喊:“你在干嘛?还不帮忙?”。 琉允这才回过神来,帮助婉兮,在两人几经努力下,赵政的高烧终于退了,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婉兮暗松了一口气,露出欣喜地表情,高兴的蹦了起来。大喊:“成功了,耶!”兴奋之余,搂着琉允在他的脸上“叭”的亲了一下。琉允顿时觉得双颊似火,摸着被婉兮亲过的脸,呆了。男女授受不亲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不过也许她真得把我当哥哥了吧!琉允不禁释然。 起初,琉允对婉兮的做法充满了怀疑,可见婉兮手法熟练,方法独特,赵政的又退烧了,不由的暗暗称奇,有些钦佩看着婉兮,眼看夜深了,婉兮打发琉允先去休息,自己继续兴奋的守侯在床边,可不一会儿,许是太累了,婉兮再也支撑不住,趴在赵政的床边就睡着了。 邯郸城郊外,一位头戴青铜面具,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站立着,身后站着一位身穿青灰色袍子的男子和身穿红色纱衣的月影。 “夜影,各诸侯国有何新的异动?” “除了齐国、赵国,其他各国没有什么异动!” “齐国已派出田单‘神兵营’的高手四处探听阿房公主的下落。 而赵国和我国连年征战,小太子在邯郸的处境不妙,应该尽快让殿下回国。” “说的不错!”黑袍男子点点头,嘉许道:“ 好,殿下回国的事宜就交给你筹备。至于齐国公主……” 月影挑衅的看了夜影一眼,嘴角噙著得意笑容。“启禀主上,据我所知,殿下目前不在质子府。”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厉声道:“什么,夜影,不是让你暗中保护殿下吗?你是怎么做事的?如果殿下有何意外,你要我如何向秦国老太后交代?” 夜影顿觉得乌云盖顶,粒粒细汗从额头滑下,恨恨地了月影一眼,急道:“这件事的确是夜影的疏忽!夜影知错!请主上责罚!” 月影媚眼如丝盈盈说道:“主上,不必担心,据探子回报,看到殿下和齐国小公主同时曾在邯郸城外出现过,殿下虽然受了伤,相信殿下没有生命危险,虽被不明身份的人所救,但已查明住址,是否去救殿下出来,还请主上明示” “哦,你说殿下曾在邯郸城外出现,还受了伤?莫非是他……?那个齐国公主也和他在一起?”黑袍男子若有所思,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说:“好了,我已知晓,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殿下才受了伤,等殿下伤好了,我会亲自接殿下回来。” 突然黑袍男子眼中泛出犀利的光芒,冷声道:“月影、夜影,你们可知罪?” 夜影、月影一愣,互望一眼,拱手道:“属下不知,请主上明示” “你们好大的胆子,长期以来,你俩总是斗来斗去!互扯对方后腿,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么?别以为你们资格老,我就不敢处罚你们!” “属下不敢。” “这次就姑且饶过你们,如有下次,别怪我狠心!” “月影、夜影,你们都是组织里的老人了,依我看,多余地气力还是用在对付外人吧?夜影,你先去质子府安排替身,以防赵国发现质子不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夜影主要负责筹备殿下回国的事宜。月影你多搜集情报,协助夜影进行,希望在你们的合作下,殿下能安全顺利回国。” “是主上,月影遵命” “是主上,夜影领命。” 黑袍男子暗忖:如此看来这次事件的发生,倒是殿下回国的良机!! 后半夜,一个身影来到赵政床前,伸手探向赵正的额头,见体温正常,略微松了口气,取出一粒药丸,放进他的嘴里。略一低头望向侧趴在床边,已然熟睡的婉兮,月光下精致的脸,犹如初生婴孩般的细腻,长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疲劳的盖在眼脸上,一缕秀发随意的散放在耳前,微微撅起的嘴动了动,露出甜美微笑,好似正做着美梦,那种毫不掩饰的纯真,让他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脸,好滑好细腻,让人爱不释手。却见她蹙了蹙眉,伸手推开碰触,小声呢哝道:“嗯…别闹了,好痒。”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笑意。见她没盖任何东西,摇摇头暗叹: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怕她着凉,解下披风给她盖上,俯身抱起她飘然离去。 第十一章 府中生活 清晨清脆悦耳的雀鸣声,吵醒了正在和周公下棋的婉兮,嗯,头晕晕的,有点睡眠不足,应当再补一补眠。动了动,哎呀,一晚上没在床上休息,感觉身体都僵硬了。婉兮深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翻了个身。咦?不对啊!察觉到了异样,婉兮混沌的意识突然清醒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和衣竟然躺在一张拢着纱幔古朴的大床上。伴随着晚上照顾赵政记忆的复苏,婉兮更加疑惑,隔著纱幔望出去,世界是一片朦胧。触目所见,是个她全然不熟悉的地方。这是哪里啊?婉兮用手挑开纱幔,好奇地向外望去,只听一个温柔地声音传入耳中:“你醒啦,丫头” 寻声望去,屋的另一方,桌旁坐着她所熟悉的身影,是他——熊启。他拿着竹简正看着,周围地木架子上,齐整地放满了竹简。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书房。 婉兮穿上鞋,向他走去,“启大哥,早!”心中充满疑惑,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太累了,在床边睡了,怕你着凉,我抱你过来的。”看出婉兮眼神中的疑惑,熊启主动开口。 什么? 他抱我来的?婉兮闻言,一抹红晕染上她的面颊,又不知该说什么,急忙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看着木架上地竹简。无意间木架角落里的一件物品,吸引住了婉兮目光,婉兮把它抽了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紫竹做成的笛子。笛子做的很是精致,在有限地空间里,居然还雕刻着花鸟蝴蝶,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笛子的末端挂着一个晶莹剔透地翡翠。婉兮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禁不住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一曲出水莲,笛声清亮,婉兮不由暗叹,嗯,是支好笛子! “你喜欢,送你!”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熊启已来到婉兮的身后。 “送我?”这么贵重的笛子,送给我?婉兮有些吃惊地望向熊启。 虽然看到熊启点头确认的表情,婉兮还是摇摇头,“不行,我娘说,无功不受禄,这个笛子一定很贵重,我不能要。”有些不舍的放下笛子。 “丫头,我不会吹笛子,这个笛子闲着也是闲着,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每天吹给我听啊!” 看出了婉兮对这个笛子的喜爱,熊启宠爱地摸了摸婉兮的头,把笛子塞到了婉兮的手中。 “可是,我…”婉兮有些犹豫,正推辞着,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公子,属下有事回禀。”青枫、琉允恭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丫头,我还有事,笛子算我送你的见面礼!” “那好,笛子我先收着。启大哥,你先忙,我…去‘凌玄阁’(赵政住所),看看。” 婉兮无奈只好收下笛子,打开门,微微颔首算是与青枫、琉允打了个招呼,没有留意清风琉允的表情,擦身而过匆匆向‘凌玄阁’走去。 看着婉兮从书房里走出,青枫、琉允一脸惊诧,默契的互望一眼,青枫暗忖:咦,公子的书房可是府里禁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一大清早,这个女孩这么会出现在这里?满眼疑虑望向琉允。琉允却一副早就预料到的了然神情,得意双眉一挑,回看清风。你看,怎么样?我早告诉你说这个女孩不简单,你还不信! 熊启双眉蹙着,眯着双眼嘴角上扬,斜眼一瞥,似门神般站在门外的青枫、琉允,语气慵懒地说道:“你倆还不快点进来?杵在门外做什么?刚才不是有事要说吗?” 青枫进了门,眼带询问的看着熊启,欲言又止。怎么办?这可是公子的私事,自己问合适么?可那个小丫头,来历不明,为了公子的安全,又不得不问?“公子,那个小姑娘,她…” 熊启挥手阻止,“青枫,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多话?我的事你无需操心,说正事吧!” 清了清喉咙,琉允表情凝重地说,“公子,今早我陪忠伯去市集,发现在王府外,出现了很多可疑的不明身份的人,我怀疑这件事和婉儿姑娘或公子所救男孩有关。” “哦?”熊启沉思了一下,嘱咐清风、青枫。“我知道了,先不要胡乱猜测,晚上增添人手,加强戒备就是。一切等过几天,飞儿回来了再说,青枫,交代管家忠伯一声,让他好好收拾一下五公子的房间,去吧。” “青枫明白。” 熊启示意青枫、琉允退下后,出神的望着前方,眼前浮现出自从与婉兮相遇以来,两人相处的画面。不禁摇头叹息:这丫头,怎么办?才一会不见,已开始想她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的身边,竟然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一颦一笑都可以轻易的牵动自己的情绪,可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否有资格拥有?管不了这么多了!珍惜眼前时光吧,熊启决心听从自己的心。 嗖的一声身影消失不见,往‘凌玄阁’掠去。 赵政的意识涣散,几次好似要离躯壳而去,却被一个稚嫩温柔,又透着坚持的声音给换了回来。是谁?谁如此温柔又坚持对自己说话?——不要放弃!你会没事!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一定会治好你!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 首先映入他眸子的,是一个睁着水灵清澈眼眸的小女孩,弯月似的眉,娇俏的鼻子,微翘的樱桃小嘴,脸上显出关切的神情。赵政知道她的关心是发自真心、不带一丝虚假,是身为质子的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心中坚硬的部分开始崩塌,内心升起了丝丝柔情。 是她!——市集上仗义执言救她的女孩! “我……”嘴里有些发干、发涩,说不出话来。 “喂,你要不要喝水?”女孩及时的捧来的水碗,让赵政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好及时!伸手想接过水碗,却发觉浑身无力。 女孩体贴的说:“小心啊,你的伤还没好,算了,还是我喂你好了。” 好渴,赵政如遇甘露一饮而尽,喝的太急,竟给呛住,咳了起来。 “慢慢喝,没人和你抢。”女孩边说边拍拍赵政的后背。 “喂,你叫什么啊?我不能总喂来喂去的叫你吧!” 赵政低头思索一下,冷冷的说:“文正,你呢?” “文正?好奇怪的名字?那以后我就叫你阿正好了。我啊,叫孙婉兮。真得很高兴认识你!”嘻嘻……又多了一个玩伴!婉兮兴奋地伸出右手给赵政,赵政奇怪的看着婉兮举动,婉兮见赵政半天没有反应,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忘记时代了,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右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对了,你昏迷了那么久,一定饿了,正好我也还没吃,不如一起吧!” 陪和赵政一起用了早膳,婉兮喂赵政时,发现他的嘴很挑剔,很多东西咬了一口就不吃了,战国时代食物种类、制作都很粗鄙。赵政的内伤还没好,需要好好调理,最重要的就是饮食,正所谓:“药补不如食补”。婉兮决定去厨房,亲自给赵政做几样小菜尝尝。 出了‘凌玄阁’,询问了府里厨房所在,婉兮往厨房而去,可听府里说‘玉嫂’很宝贝自己的厨具,不让人乱动。 孙婉兮趁厨房无人,偷偷溜进了厨房,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刚拿起菜刀,婉兮就变了脸。坏了,好重啊!猛地一拍额头,糟糕,又忘记现在是战国时期,很多的器具是用青铜器制造的,还没有开始广泛的炼铁。现在自己的形体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哎,连菜刀都拿不动,更别说是拿锅和锅铲炒菜了!正在懊恼着。“啊哟,好疼。”是谁敲我的头啊?婉兮摸了摸被敲的脑袋,还没看清是谁。 就听得耳边一声吼:“哪来的野丫头?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给我出去!”就被人从厨房扔了出来。 婉兮心底暗暗叫苦,这下小屁股该遭殃了,眼睛一闭等着疼痛的降临。咦?没事耶,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拥住了自己。婉兮眯着一只眼,微微睁开,对上了一双饱含怒意的黑潭眼眸。 第十二章 笑面熊启 再说熊启远远就见婉兮从‘凌玄阁’出来,直奔厨房而去!也不上前,暗中尾随,一路上看她东张西望,在厨房外探头探脑,嘴角不觉上扬,呵呵,这丫头,总是古灵精怪的,这次又不知在玩什么?在婉兮被‘玉嫂’扔的瞬间,熊启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紧张,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的身形猛然的一蹿,快速地闪到了婉兮的面前,以电闪雷击般的速度把婉兮抱在了怀里。 “三……三……三公子?” ‘玉嫂’见状,大张着嘴,诧异地看着熊启。暗忖:今儿这是怎么了?一向秉持君子远庖厨的三公子,怎么会在厨房出现?还有这小丫头是什么来头? “当熊启如获至宝的抱着婉兮的小小身躯时,才放下心头大石。你到底在干吗?就不能安分点!”熊启不禁语气冷峻地质问。这丫头,经常上蹿下跳,一刻也闲不住,这不,才一会不见就出状况!本来他完全可以不理会,任她吃些苦头,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做到置身事外。看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 婉兮完全不理会熊启的怒气,撇撇嘴,不以为然喃喃自语,“我又没错,干吗大惊小怪。” 熊启闻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怒反笑:“你说什麽?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呃……我……”看见他眼底泛起的怒气,婉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略带讨好的笑着说“嘿嘿,别生气嘛,你先听我解释。”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好好的又没做错事,干吗要怕他。 婉兮怎么一想,不觉的把腰板挺直了些。回瞪着他。哼,瞪眼睛谁不会?谁怕谁? “解释?”熊启黑眸直盯着婉兮,虽在笑着,可婉兮却觉得心底毛毛的。“好,你最好有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否则……” “我…”婉兮抿了抿嘴,“我不过是想做几个小菜,给文正吃嘛!” “文正?文正是谁?” “就是你救的男孩啊!” “哦?做菜?你?” 熊启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 看着他一脸的不信,婉兮感觉自己很委屈,“好嘛好嘛,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可我的确会做菜啊,只不…过这里的灶具太大不适合我。人家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本来已经很难过了,你还骂我,欺负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却越说越伤心,想起自己的父母,眼圈不禁红了。 看着她这麽伤心,熊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不忍看她难过,拍拍她的肩安慰说:“不要伤心了,我相信你!” 想起今天的罪魁祸首,双眸圆睁,眼眸深处的怒火蔓延开来,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冰冷的笑痕。看着‘玉嫂’道:“你好大胆子,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对待她的?”语气中丝丝寒气透了出来,好似周围的空气都要结冰了。 ‘玉嫂’仗着自己是府中的老人,并不惊慌,急忙辩解道:“公子,老奴知错了,老奴不知道,她是您的贵客!” “即便如此,也不能轻饶,你去找忠伯领罚去吧!” ‘玉嫂’一听才慌了,连连磕头,“公子饶命啊!” 熊启见状,眯着眼睛,一挥掌打在了石墙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地掌印,“你还在等什么?难道是要我亲自出手?” ‘玉嫂’从没见过熊启发这么大的火,望着熊启冰冷的眼眸,‘玉嫂’觉得丝丝寒气渗入体内,禁不住身体发抖了起来,牙齿也不由的打颤,话也说不清楚,“公子……我……”,吓得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熊启走上前来,毫不犹豫的一脚踩在了‘玉嫂’的右手上,只听咔嚓一声,断了,天哪!‘玉嫂’的右手竟然断了,耳边响起‘玉嫂’刺入耳膜的惨叫声,他冷冽地笑道:“这只是警告,看谁还敢伤她!” 看也不看摊在地上的‘玉嫂’,抱着婉兮一阵风似的走了。却没看到‘玉嫂’一脸的不相信,和望向婉兮怨恨的双眼。 婉兮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老天,太可怕了,好残忍啊!真没看出来,这家伙,绝绝对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我还是小心点,别惹恼了他! 婉兮回过神来,发觉还被熊启抱在怀里,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烧,身子扭了扭,却被他抱得紧紧地,婉兮不敢再动,深怕触怒了他,怯怯地抬头撇了熊启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呃,请问,你可不可先放我下来?” 熊启微微一怔,看见婉兮脸上显出可怜兮兮的害怕神情,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脸色缓和了下来。轻轻的把婉兮放了下来。拉着婉兮的手,淡淡一笑温和的说:“不要怕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熊启带婉兮来到庭院里,正值阳春三月,放眼望去满园鲜花开放,各色艳丽的花朵,吸引着蜜蜂、蝴蝶前来造访,各种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看,又一只金色的蝴蝶飞来了,在花蕊上不停地吮吸着,不一会儿,又飞到另一朵绽放的鲜花上了!婉兮不禁上前,追逐着花丛间的彩蝶,享受着扑蝶的乐趣。熊启见此情景不觉技痒,微微一笑,一抬手挥袖间,带出一股劲风,劲风所到之处,彩蝶纷纷落地,对婉兮说:“还不快捡。” 婉兮一愣,好—厉害!可也太残忍了,真煞风景。眉头一蹙,责怪道:“好好的,蝴蝶又没惹你,你干吗杀死它们。” “有吗?谁说它们死了?” “怎么没有,你看……呃,天啊!” 看着落地的蝴蝶纷纷重回花丛,婉兮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蝴蝶只是被他的掌力震晕了,未伤分毫。如此收放自如,令婉兮对他的武功佩服极了。 一转眼,婉兮的注意又被园内各种图案的石子甬路所吸引。石子路是由五色匀称的石头镶嵌点缀而成。其中有花卉、建筑、人物、飞禽走兽的图案,色彩斑斓,丰富多彩。 满园的桃树、梨树,繁花压满枝,一簇一簇地,宛如天边的云霞,有的争先怒放、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谢了,树杈上偷偷抽出鲜嫩欲滴的芽儿,好似刚从树上吐出来,还未被和煦春风唤醒似的。一阵微风袭来,落英缤纷,桃花、梨花谢落的花瓣随风飞舞,洋洋洒洒,犹如雪花飘落,婉兮伸出双手,搂住几片花雨,不由自主在飞花中旋转了起来,禁不住叹道:“真的好美!” 熊启看着婉兮在满天飞花中的身影,被婉兮留露出纯真的举动感染,不禁嘴角露出轻松自在地微笑。 美景之下,婉兮早就淡忘了熊启的狠绝、残烈,拉着他一起孩子气的驱逐飞花,熊启脚微微用劲,搂着婉兮的腰间,用轻功在花雨里穿梭。好高啊!婉兮吓得闭紧眼睛,却禁不住心底的好奇,又微睁开眼眸,转瞬间,被周围美景吸引住眼球,早就忘记了害怕,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熊启在婉兮的笑声感染下,也不觉得开怀笑了起来,觉得只有与她在一起,才能体会说不出的轻松快乐,暂时忘记自己的责任,抛开身上的包袱,找回本来属于自己这个年龄的一点点纯真。 俩人玩的忘乎所以,早就忘了时光的流失,偶尔间的会心相视一笑,令丝丝情愫不自觉的在两人的心中慢慢滋养。 一串串清脆爽朗的笑声响彻庭院,青枫、琉允圆睁双眼,满脸惊诧的站在远处,遥遥的注视着飞花嬉戏打闹的俩人,看着熊启笑的恣意又开怀地样子。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琉允不禁感叹:“青枫,有多久没看见公子这么开怀地笑了?” “呃…不知道,嗯……应该很久了吧,想不起来了。”青枫思索着。 “说实话,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她的一些做法,让人疑惑。在她的心中,似乎没有尊卑等级观念的存在,对谁都是一样。你说,她到底是从哪里冒来的?究竟怎样的地方,才能教出这样的女孩?” “嗯,不过相信只要有她在,公子就不会寂寞了吧!” “青枫,你说没错,就算是为了公子,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留下了。” 第十三章 针尖对麦芒 由于‘玉嫂’的手受伤,在没有人掌厨的情况下,饭菜实在太难吃了。婉兮忍不住央求熊启,让自己去厨房帮忙,拗不过婉兮的软磨硬泡,熊启勉强答应,条件是婉兮不能自己动手,虽不亲自动手,不过在她的指点下,厨房做的菜也像模像样,味道越来越好,在婉兮的努力下,婉兮的私房菜和点心收复了全府上下的胃,养刁了他们的嘴,连带着也收复了所有人的心。 赵政在婉兮的精心照顾之下,很快康复了,婉兮发现赵政性情十分古怪,病前病后性格差异很大,在别人面前,常常面无表情,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怀疑的摸样,脾气很大。可面对婉兮时,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很喜欢和婉兮抬杠、斗嘴,让婉兮感觉很不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婉兮总是觉得熊启好像有事瞒着自己,并且有意无意间有些纵容赵政! 赵政虽然暗地里对婉兮心存感激,却不知如何与婉兮相处,故意与婉兮抬杠、斗嘴,以引起婉兮的注意! 这几天熊启显得很忙碌,只有在用餐的时候才能看见他。让婉兮感到有些失落。 一天,婉兮在庭园中欣赏完风景,步出庭园,穿过长廊,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凌云轩”。正当百无聊赖之际,不经意间看见熊启迎面向自己走来。他展开惯有的笑容冲着自己微笑,顿时婉兮觉得心底暖暖的,欣喜的迎向他道:“启大哥,你找我?” 熊启摸摸婉兮的头,“是啊,这几天事忙,未能尽地主之谊,把你闷坏了吧,不如我今天带你出去街上转转?” “就我们俩?” “嗯!” 婉兮望向熊启的身后,不见了平时紧跟的影子,婉兮好奇的问:“青枫、琉允呢?” “出城办事去了!” 婉兮一听,正合心意,心中一喜:好耶!太棒了,来了这么久,还没到集市上好好的逛过呢!开心的拉着熊启的衣袖说:“好啊好啊!启大哥,我们快走吧!” 婉兮的主动让熊启一怔,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目光中充满了纵容地望着婉兮。 “我也要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何时赵政突然窜了出来,插了句话,吓了婉兮一跳。 婉兮吓得放开了手,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待看清来人,生气大声的向他吼道:“喂,你这个人走路没声音的啊,突然冒出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停顿了一下,疑惑的说:“等一下,园子这么大,你怎么会怎么巧刚好出现在这里?那老实说,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赵政揉揉耳朵,更大声向婉兮吼道:说:“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我可是一直都在这里,还有我不是聋子,你说话用不着这么大声!” 说着眯着眼打量着婉兮,摇摇头,撇撇嘴叹息道:“唉,野丫头一个,一点也不淑女。” 闻言婉兮柳眉一挑,杏眼圆睁,双手叉腰:“喂,我淑不淑女要你管?再说,我可是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吗?” 赵政掏了掏耳朵,语气中透着玩世不恭,说道:“哦,是吗?可是我怎么听人说,有个人自作聪明,差点要了我的命哦!” “你……你……你胡说!” 婉兮气的跳脚,脸涨得通红,正要和他争辩,不经意间瞥到了赵政的身后,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这是什么?”走上前抢到了手里,竟然是个风筝。是用白色织锦和竹条扎成的蝴蝶。上面画着五彩的花纹。咦,这个图样好眼熟啊?啊,这不是我画的图样吗?婉兮恍然大悟。几天前,我说想放风筝,文正问我什么是风筝?我曾经画图给他,难道是他专门给我做的?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染料,为了做这个,他一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心底感动之余,靠近文正耳边低语,“哎,这个不会是送给我的吧?”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赵正见被婉兮拆穿心思,脸儿微红,不由的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熊启,看他一副了然的神情,大窘,一把把风筝抢了回来,嘴硬道:“谁…谁说是给你的,少自作多情了,是我自己做来玩的!” “你……”婉兮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怒道:“哼,我才不稀罕,反正启哥哥要带我出去玩,一定会买很多好玩的东西,你啊,自己慢慢地在这玩吧!” 婉兮故意加重了‘启哥哥’三个字,表明她和熊启的亲密。 赵政眼光掠过婉兮,双手环胸,斜靠在长廊的柱子上。望着熊启说:“启大哥你好偏心啊,去玩带婉妹却不带上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调侃。 熊启白玉般的脸上,微微一红,露出一丝窘态,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算我怕了你们,我们一起去!” 赵政双眉向上一挑,眼睛得意的示威似的看着婉兮,婉兮看见他的表情,向他做了个鬼脸,冲着他哼了一声,赌气扭头不去看他。 熊启看着他俩,好笑的摇摇头,嘴角一撇,笑容绽放的开来,宛如嫡仙下凡。婉兮一扭头正好看在眼里,不由的一愣,暗叹世上怎地有这般的男子?那笑容令自己好似沐浴在春光下,犹如春风扑面而来,整个人都温暖的融化在了他的笑容中,不由得痴了。 赵政看见了婉兮的表情,心里不知怎的涌现出涩涩的滋味,不爽到极点。在婉兮的耳边,大声的咳嗽了一声,轻声讥讽道:“哎,流口水了,花痴!” 婉兮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嘴硬道:“呃…你胡说什么,谁流口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在欣赏美而已。” 故意先上下打量着赵政,接着说:“唉,你这么小,我想你是不会懂得啦!”语气中带着嘲讽。 “切,我小?你很大吗?哼,装模作样!”赵正嘴角一撇挤出不屑的冷笑。 熊启看两人又起争执,决定不理他俩,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孙婉兮一看熊启自己先走了,跺着脚对赵正一甩袖说:“哼,我懒得理你!” 急忙喊道:“启哥哥,你等等我!”边喊边向熊启追去。 赵政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一行三人,就要出府,突听手下来报,“启禀三公子,五公子回府了。” “哦?五弟回来了,人呢??” “聚贤轩” 熊启一听,眉毛往上一扬,心中一喜,对婉兮笑道:“随我来”,兴奋之余牵着婉兮的手往‘聚贤轩’走去。 婉兮觉得自己冰凉的手,突然被他温润的手握住,不由一怔,随即粉嫩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偷偷抬头看了熊启一眼,看他神色如常,急忙装作若无其事,把眼睛看向别处,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心里却掠过一丝甜蜜。 眼前的一幕赵政看在眼中,觉得十分碍眼,尤其婉兮对着熊启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令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怒气,但由于自己自小所处的环境,需要谨言慎行,所以常常压抑自己的表情,令喜怒不形于色,虽心中翻江倒海,脸上却表现的很平静。 熊启的府邸很大,府里有许多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古朴典雅。最有特色的是长廊环绕整座园林一周,全园景色可尽览无遗。“聚贤轩”是熊启住的地方,环境清新雅致,位于湖心,屋前栽种着垂柳、梨树、桃树,湖里种着荷花,养着色彩斑斓的锦鲤。一座汉白玉石桥横跨之上,是通往“聚贤轩”的唯一通路。 手下人口里的五公子,就是熊启的弟弟熊飞,婉兮听熊启说众兄弟中数他俩的感情最好,据说他长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为人聪明机警,过目不忘。并且拜当世高人“鬼谷子”为师,刚刚从卫国归来。 第十四章 疑似故人来1 孙婉兮在现代就久闻“鬼谷子”的大名,知道鬼谷子长于持身养性和纵横术、精通兵法、武术、奇门八卦、冶铜炼铁、钨铁铸剑,经常进入云梦山采药修道。因隐居清溪鬼谷,所以称鬼谷子先生。著名的魏国大将庞涓、齐国军师孙膑就是他的弟子。他的学问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只要学会一门便可纵横天下!!是中国春秋战国史上一代显赫人物,也是位卓有成就的教育家。 只是不知道这个“五公子”,是怎样的厉害法?到底学了鬼谷子的多少皮毛?熊启的话令婉兮对这个“五公子”充满好奇,对与之见面十分期待。 熊启、婉兮和赵政三人穿过汉白玉石桥,桥身雕刻着四条腾云驾雾的巨龙,四条巨龙神态各异,盘绕在四根桥柱上,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好像随时会驾云离去,每个龙眼上镶嵌着明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温润地光彩。真是大手笔,整座桥给人以气势逼人,霸气十足之感。 三人站在桥尾,远远望见在“聚贤轩”的庭院中,一位十三、四岁少年,他发束银冠,冠上镶着颗明珠,阳光下发出七彩光,身着银白色锦袍,衣袂飘飘,正在挥舞着一把青铜长剑。转瞬间,剑影如片片雪花包裹着他,只见剑影不见人,在他劲力的催动下,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漫天飞舞的落花都被漩涡卷了进去,转眼化为尘土。婉兮一见之下,不禁咋舌。哇,这难道就是所说的内家功夫,好厉害! 婉兮看见青枫、琉允往这边走了过来,手里各提了一桶水。咦?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好奇心一起,婉兮不禁又往前行了几步,仔细的观看。就见青枫、琉允和另外两人四人在东西南北各占一角,舀着桶里的水向位处中间的锦袍少年泼去。眼见那少年就要被水淋到了,说是迟那时快,少年舞动起青铜剑,形成一个剑网,竟然滴水不漏,水被剑气反弹过来,如银链般尽数泼在了青枫、琉允等四人的身上,少年身上却如仙子般一尘不染滴水不沾。 看见青枫、琉允犹如落汤鸡般的狼狈样,婉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惊动了正在舞剑的少年,少年收了剑势,向声源望去,看到了熊启等人,走了过来。少年的身子长的很单薄,整个人显得柔柔弱弱,若不是婉兮刚刚见识了他的武功,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病秧子”。脸上的神色冷冽,透着股阴冷,没有表情和温度,就像带了个面具,婉兮觉得只要有他,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清冷无波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淡淡的喊道:“三哥”。 “五弟,走了这么久,你总算把你盼回来了!”熊启望着他有些激动,脸上绽开了宛如春光般灿烂的笑容,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紧紧地抱住,好似怕他离开似地。少年却很淡定,不过婉兮看到他脸上虽然仍是冷冰冰的,面无波澜,眼中却滑过一丝暖意,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松动。 婉兮看着兄弟相逢的场面,触景生情,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有些伤感,眼圈不禁有些红了。怕被看出,眨眨眼,眼光看向别处。 熊启突然想起身边的婉兮和文正,急于把婉兮介绍给小弟的他,松开弟弟,把婉兮拉到熊飞的面前。 “婉儿,这是我的五弟,你不是很想见他吗?”。 婉兮由于熊启的动作,眼光调转过来,微笑着看向这个“五公子”。 眼光过处笑容在婉兮的脸上凝结了,婉兮呆呆地看着熊启愣住了。 第十五章 疑是故人来2 婉兮瞪大了双眼,天哪!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的念叨:“不……不……不可能……不可能……你……你……”。 站着自己眼前的,分明是小一号版的冷杰,前尘往事犹如过电影般,在婉兮的脑海中出现,‘冷杰’的背叛的画面,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原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忘记冷杰 ,还在想他恨他,心痛的感觉再次出现,压抑的婉兮透不过起来,只觉得舌尖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头昏昏的婉兮向后一倒晕厥了过去。 周围的熊启、文正等人,被婉兮的表情举动给弄糊涂了,眼见婉兮吐血昏厥,就要躺到地上了,熊启心中一惊,赶紧上前一把把婉兮抱到了怀里。焦急不安的脸,充满了担忧,俊颜不似以往的沉稳,冲着熊飞吼道:“小五,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熊飞被婉兮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又被三哥大声吼叫,看着婉兮,暗忖:究竟她是何人?三哥为何会如此紧张?‘小五’这个称呼也只有三哥急了才会叫的。心中不觉对婉兮生出厌恶之感,真想撒手不管。可是看着三哥着急的样子又不能不救,无奈摇摇头,只好上前进行施救。 熊飞立即让熊启把婉兮放下,让她躺在地上,把头放低,解开衣领,让婉兮可以呼吸。用指掐人中,只见婉兮头动了动,却没清醒。熊启急切向熊飞问道:“小五,为何还不醒?”熊飞拉起婉兮手把了把脉,微微皱了皱眉,暗想:奇怪她为何会急火攻心呢!不过看来已无大碍。冷冷的答道:“放心,死不了”。 向熊启点点头:“有事,先走。”便扬长而去。 熊飞的两个侍从,回过神来,向熊启一拱手,追随而去。 熊启见状急切的大喊“小五,你给我回来。”。却见熊飞听而不闻头也不回的出府了。熊启无奈之下只好抱起婉兮,先把她送回‘凌云轩’再说。 在婉兮倒地的瞬间,赵正担心的伸出手想去扶住婉兮,却被熊启抢先了,心中很不是滋味。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收回的手却代表着情绪攒的紧紧的,跟着熊启到了‘凌云轩’。 婉兮悠悠的醒了,慢慢的伸了个懒腰,脑袋还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对上了几双关切的眼睛,啊,吓的婉兮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把迷糊都给赶跑了。定睛一看,竟然熊启、(赵正)文正、青枫、琉允都挤在自己的屋子里。门外似乎有府里的不少人站在外面,每个人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看到自己醒了。他们似乎都松了口气。不知是谁喊了声“婉小姐醒了!”就听门外顿时响起如同现代进球了般的欢呼声。婉兮听到了心中不由暗暗窃喜,嘿嘿,看来本姑娘,在这府里的人缘还不是一般的好呢! 熊启看婉兮醒了,似乎没有大事,紧绷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心也不再那么紧绷。,于是向着门外人交代道:“好了,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转身揉了揉婉兮的头,说“丫头好好休息!”就和青枫、琉允离开了。 文正见众人都走了,眼中闪动一丝担忧的神情,微微弯下身,关切的问婉兮:“你觉得如何,好些了么?”。 婉兮奇怪的看着文正的举动,暗想:这是怎么啦,平时只要我俩一碰面,文正就免不了冷嘲热讽一番,今天只是晕了一会儿,怎么态度全变了? 文正见婉兮呆呆的望着自己不说话,心中一惊,急急上前抓住婉兮的手,摇晃着喊道:“婉妹……你” 婉兮回过神来,看文正紧张的样子,眼帘向下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神情。随即表情呆滞的看着文正漠然的问:“你是谁?” 文正愣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暗忖:不会吧,难道这个丫头失忆了! 婉兮看着文正被自己吓到了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捂着嘴笑出声来。 文正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被耍了!脸上不禁露出恼怒的神情。 婉兮见状撅着小嘴拉着文正的手,摇着撒着娇说:“我错了,我错了,好哥哥,你就别生婉儿的气了嘛!” 看着婉兮粉扑扑的脸和撅起的樱桃小嘴,以及娇俏的模样,讨饶的话。文正突然觉得自己已然没了脾气。无奈的对婉兮说:“好啦,好啦,我没生你的气!” 婉兮偏着头看着文正确认道:“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真的!” “噢!太好了!”婉兮从床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捶捶自己的肩膀,哎呀,睡了好久,骨头都有些僵了! “陪我去花园走走。”拉着文正的手往屋外走去。 “花园?” “嗯。” “现在?” “现在!” 婉兮和文正刚要跨出门外,突然听到远处一阵铜铃声响,接着一声巨响直入天际,‘碰’的一声在黑夜绽开出美丽的菊花! “哇,好美啊!”婉兮赞叹道,正打算和赵正去看个究竟。突然听到周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向响铃处跑去。 正疑惑间,婉兮突然觉得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怎么是你?” 第十六章 冲突 婉兮惊吓的回头,对上眼的是一双冷到冰点的双眼,和面无表情的脸庞。婉兮认出来了,是‘冷杰’!不对是“五公子”熊飞。婉兮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虽然知道站在眼前的不是‘冷杰’,但心还是不禁的隐隐作痛。婉兮不自觉的闭上眼,捂住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闭着眼冷冷的问道:“怎么是你?有事吗?” 只听耳边响起冰冷的声音:“勿乱走,回去!” 远远地隐隐传出兵器相交之声,和凌乱嘈杂的人声。婉兮暗忖:难道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婉兮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故作镇定的看着熊飞,皱皱眉反问道:“我干嘛要听你的?还有启哥哥呢?他在哪?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来?” 虽然熊飞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点情绪。但不知道为什么?婉兮直觉的感到,眼前的这个“五公子”像是很讨厌自己,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但是又不得不来。所以脸拉得老长,就像欠了他好几百万似地。 谁知熊飞没有回答婉兮,不屑的瞅了婉兮一眼,二话不说像拎小鸡般,一手拎起婉兮,一手拎起文正,把他们扔进房里,还锁上了门。熊飞的动作迅速,犹如鬼魅,并且一点也不温柔。婉兮和文正被摔得七荤八素。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就被熊飞关在了房里了。 婉兮从地下爬了起来,顾不得摔的好痛的屁股,气呼呼的拍着门大叫:“喂,你讲不讲理,这不是把我当犯人么,这里又不是官府,你凭什么关我啊,该死的,快放我出去!” 文正走到婉兮的面前,微微一笑,拉住婉兮的手劝道:“你不用喊了,没用的。拍这么大力,手痛不痛?我帮你揉揉。” 婉兮正在气头上,气愤的甩掉文正的手:“我不用你管啊,我偏要喊,我不仅要喊,我还要骂人呢!快点放我出去!你这个混蛋、坏蛋、驴粪蛋。冰人、雪人、石头人……”骂到后来竟然用上了英语、日语! 熊飞本来已悠然的坐在长廊的木栏,对于婉兮的喊叫也不想理会,可是听她越骂越大声,内容也越来越古怪!虽然听不懂,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伸出手来往屋里一弹,‘嗖’的一声,婉兮应声倒地。 文正大惊,抱起婉兮,摇晃着喊道:“婉妹婉妹。”眼看婉兮没有反应,于是冲着屋外的熊飞喊道:“喂,来人啊,有人晕了,救人哪!” 熊飞见状,无奈的翻翻白眼,伸手又一弹,屋里便没了声息。熊飞冷眼看着屋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暗暗思索:这俩人究竟是何人?是何等身份?三哥竟然要他堂堂的楚国五公子,亲自保护才放心!今夜夜探王府之人非等闲之辈,若不是三哥早有准备,只怕也保不住他俩!想起今日正午发生事情…… 熊飞不禁沉浸在回忆中……。 今日正午 熊飞心绪难平暗暗咒骂:见鬼的丫头,这么多年没见三哥,一回来就因她被三哥骂,于是气冲冲的走出王府,一出府门,就感觉十分怪异,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十分不自在,熊飞停住了脚步,眯着双眼冷眼打量着周围,府前人来人往的,一些做买卖的摊位围绕着王府,很是热闹,但是看似正常的背后隐隐透着古怪。熊飞见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讥讽的神情,若无其事的向府外走去。 熊飞与惊雷、骤雨来到位于府外不远的‘醉仙阁’。 醉仙阁是一座酒楼,阁中的招牌菜是醉鸡、醉鸭、醉鱼、醉虾。招牌酒是陈年女儿红、竹叶青。此阁有四层,每一层由‘梅兰竹菊’的顺序布置而成,虽然装饰的大气奢华,但又不失清新淡雅,熊飞在第四层面朝王府靠窗的雅间坐了下来。登高而望远,要了些菜和清茶,品了起来。此时心中已平静了许多,自己也暗自奇怪,今日为何会如此容易被一个小丫头挑起怒气。 熊飞使了眼色让惊雷、骤雨坐下,惊雷、骤雨抱拳道:“属下不敢!”熊飞脸 色一沉,露出不容置疑的表情,冷声道:“坐。” 惊雷、骤雨只得从命坐下,陪着熊飞喝茶。 熊飞慢慢的品着清茶,眼睛却不时的瞥向王府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惊雷耐不住性子,向熊飞劝道:“公子很晚了,不如我们回去吧!三公子会担心的!” 熊飞淡淡一笑,要了纸笔,写了写些字给惊雷道:“给三哥” 惊雷领命离去。 二个时辰过去了…… 骤雨也有些坐不住了,看着熊飞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不禁问道:“公子您到底在等什么?” “等时机。” “等时机?干什么?” “钓鱼。”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幕色来临,茶砌了一遍又一遍,也已凉了! 惊雷匆匆赶来,递上字条,字条上写着:“急事,速回”。 自己看罢,交代骤雨、惊雷:“有异动,放烟火。”急忙回府,自己果然没猜错,那帮人今晚果然动手了!却被三哥叫来,亲自保护二个不知身份的“娃娃。” 正在沉思间,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让熊飞回过神来,仔细听来耳旁已没了打斗声,转向来人。 第十七章 同床 “三哥?”熊飞脸上冷冷的看不出情绪,语气却充满疑问。暗想:这么晚了,三哥为何会来? 熊启向弟弟点点头走了过来,低声解释道:“没事,我不放心来看看,他们呢?”熊飞指指房间,问 “可知今晚闯府的是何人?” 熊启微一皱眉,有些苦恼的摇摇头,“是死士,虽擒住了二个,可惜自尽了。暂时查不出!不早了,去歇着吧,放心,这里有我。” “好”熊飞随即转身离开。 熊启开锁进了婉兮的屋子,看着被点了昏睡穴躺在地下的两人,摇摇头暗道:唉!这个小五,此次怎会如此莽撞!脸上露出责怪的表情,将他二人一一抱起,并排放在床上,细心地盖上被子,掩上门离开。 密室中,戴青铜面具的男子对身着白衣如书生打扮的人吩咐道:“日影,你立刻去楚国三王子府外,秘密保护齐国公主和殿下的安全,并尽快查出今晚夜闯王府者的身份!不容有失!” “属下领命。” 邯郸郊外,密林中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半跪在地上,向身着青色夜行衣的男子禀告:“将军,属下等人夜探王府,王府之中,似乎早有准备,我们刚一入内,便被察觉,不仅没能探知公主所在,救出公主,还损失二人,请将军责罚。” 青衣男子声音有些苍老,低沉的回答道:“此次老夫得知公主下落,便秘密来到赵国,奉君后之命暗中接回公主,谁知……。”声音一顿,微微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唉,也不能全怪你们,虽然已探知公主就在其内,可是王府戒备森严,之中又无心腹之人,情况不明,很难一次成功,不过此次打草惊蛇,只怕下次更难得手!” “多谢将军体谅,公明一定另想对策,不辱使命,不让将军失望。” 赵正先从清醒过来,看着躺在身边面色有些苍白的婉兮,赵正有些慌张的喊叫了起来。 婉兮朦朦胧胧之中,耳边只听有人低呼:“婉妹,婉妹,你快醒醒!” 神智渐复,觉得有人抓着自己的肩不断摇晃,缓缓睁开眼,眼前一双包含急切担心的眼,竟然是文正。看着文正关切的眼神,婉兮的内心有些悸动,觉得脸上有点微微的发热,想避开他的眼神,急忙坐了起来,赫然发现自己和文正睡在一张床上,不觉啊的尖叫了起来。(婉兮的心智可是成人啊。)掀开被子,向屋外跑去。迎面却闯进了熟悉的怀里,让婉兮定住了心神,暗暗责备自己:哎呀!这是在干吗啊?真没用!紧张个什么劲呀!文正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子罢了。 熊启和煦的笑看着在怀里出神的婉兮:“丫头,这一大早的,风风火火的想去哪里?” 婉兮双眼不自觉的望向文正,看着他也盯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掩饰的垂下眼帘,眨了眨双眸,若无其事退出了熊启的怀抱,娇俏的笑道:“启大哥,我觉得好闷啊!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你陪我去逛逛。” 突然变空的怀抱,让熊启有点怅然若失,淡然笑道:“好啊!” 婉兮喊了文正,好好的他却突然赌气不肯出来。婉兮不由得生气,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敢在本姑娘面前,耍大少爷的脾气,谁稀罕啊!你不陪我自然有别人陪!懒得理你! 赵正顾及自己的质子身份,被赵国识破拒绝了婉兮,但是眼看着她和熊启说说笑笑出府,心里一片黯然。 用过早饭,婉兮在熊启、熊飞兄弟俩陪伴下,走出王府,来到热闹的邯郸街头。 第十八章 助老救孤 1 邯郸街头的集市人来人往,十分繁华热闹。好热闹啊!婉兮暗自叹息:唉,想当初自己和文正躲避无赖追逐,这么久了自己竟然还没出过王府?怎么搞的,好好的干吗又想起他?让自己不开心? 婉兮摇摇头定住心神,向集市走去,酒肆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杂耍和说书人,并时不时的有测字算卦从身边经过。婉兮东摸摸、西看看,好奇心十足。每个摊位、店铺都要去转转。 熊启好笑的看着婉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举动,了然的笑着,眼睛却禁戒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这次故意带她出门,不带手下,就是想引出夜闯王府和对齐国公主有窥视之心的人。 熊飞无奈的在三哥和婉兮身后,面无波澜、吊儿郎当的跟着,双眼环顾四周,心中却暗暗思量:这丫头是何身份?昨夜闯府之人可与她有关?三哥为何如此纵容?还要自己亲自保护?再看这个丫头犹如从乡下出来的模样,那里热闹就往那凑。还真麻烦!厌恶之心不由更甚。 看着婉兮逛有点累了,熊启建议去酒楼歇歇,用用茶点。 在望江楼的门口,婉兮看见一个伙计穿着的人,在驱赶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只见她银丝上裹着条青色粗布,插着乌黑光滑发钗的髻有些凌乱,衣服打着补丁,洗得发白,已看不出颜色。手里拄着个褐黄色的拐杖,拐杖由于年代久了,反复摩擦透出莹润的光泽。只听老妇人苦苦哀求:“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我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给我点剩菜剩饭也行啊!” 那个伙计撇撇嘴,露出轻蔑的表情,盛气凌人的说:“哼,可怜你?谁可怜我啊!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转脸看见婉兮一行人,急忙点头哈腰的说:“哎呦,是少爷、小姐,你们里面请那喂!” 婉兮敛眸,厌恶的看了看伙计,又同情的看着老妇人,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弯腰扶起老妇人,紧张的大叫道:“哎呀!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啊,让我担心死了,咦!你怎么穿成这样?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跟我闹着玩,对不对!可是奶奶我跟你说啊,到了这里呢,衣服就要穿的光鲜,不然只会让看门狗这个狗东西,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拦住你的!”婉兮故意把‘狗’字说的很大声。 “来让孙女我扶你进去!” “这……这……”老妇人还要说什么。 婉兮向她摆摆手,回过头使了个眼色给熊氏兄弟,拉着老妇人进了酒楼。 伙计不觉一怔,见被婉兮一句一个‘狗’的说个不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正想发作。却对上了熊启宛如索命阎罗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嘴抽动了一下,便什么也不敢说了。熊启阴沉着脸,冷冷的瞥了伙计一眼,冷哼一声,和弟弟进了酒楼。 婉兮进了雅间后,了解到老妇人无亲无故,于是向熊启要了些铜币,交给老妇人,交代她做些小生意,亲自把她送出门外。回到雅间,故意指明要那个伙计伺候,一会儿说茶水烫,你想烫死我?一会儿说水凉,你想让我肚子痛么?伙计心中暗骂,撇了撇婉兮身边的二个凶神,不敢发作脸上陪着笑。 熊氏兄弟在旁看着婉兮捉弄伙计,知道她是给老妇人出气,便没有理会。婉兮喷了伙计一身水,正弄得伙计狼狈不堪之际。 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插了进来。“半斤,你是怎么伺候人的,弄得客人这么不高兴,还不给我滚出去! ”突见珠帘一动,一抹艳红身影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只见来人鬓边别着一朵大红色的鲜花,一双桃花眼,红唇轻笑着,身姿窈窕,一颦一笑都展现出“娉婷似柳腰,花里暗相召”的风情。挪步来到婉兮身边,娇笑着腻声道:“哎呀,真是对不起了,半斤才刚来,不懂规矩、粗手粗脚的不会伺候,不如这样,让我来好了!” 抬头向伙计使了个眼色,板着脸呵斥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滚!” “由望江楼的老板媚姬亲自给我们布菜伺候,还真是荣幸呢!”熊启懒洋洋的笑道。 媚姬嘴角含笑,眉梢眼角皆是春色的望着熊启:“那里那里,楚三公子能来望江楼,是我媚姬的荣幸,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敢怠慢呢!” “厉害厉害,早就听说你媚姬有过目不忘,认人的本事,看来你一早就认出我了!”熊启鼓了鼓掌赞许道。 媚姬娇笑道:“我们做买卖的,招子当然的放亮点,不然得罪了大人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您说是不是啊?”说着含情脉脉的看了熊启一眼,板着脸大声喊道:“来人上菜!” 看着媚姬变化多端的表情,和两人一来一往四目交投。婉兮觉得很碍眼,心里没由来生气,暗道:“哼,见到漂亮的就晕,典型的见色忘友!”一拍桌子喊道: “慢着,我突然没胃口,不想吃了!” 对着熊启强笑着讥讽道:“不过呢,三公子若想吃可以继续!我们走!”不由分说的拉着熊飞,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熊启见状赶忙跟上。 第十九 章 助老救孤2 熊飞莫名其妙的被婉兮拽了出来,本能的想立即甩开,可是被婉兮的小胖手拉着,又软又棉,咦,这种感觉似乎还不坏,于是任由她拉着跑出酒楼。婉兮回神间觉得触手一片冰凉,没有体温,虽然是春天,也不至于会冷成这样?诧异的看向熊飞,只见他又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嘴一抿不觉笑出声来,握住他的手来到嘴边,哈了口气,来回的搓,关切的问:“手这么冰!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医生?那是什么?” “喔,就是大夫啊!” “哼,我就是大夫!”熊飞冷哼道。 “那又如何,所谓医者不自医嘛!我看你还是应该找别的大夫给看看才是。” “ 呵呵,多事!”熊飞不觉笑了出来,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婉兮的举动,让他觉得暖暖的真的很贴心!突然觉得眼前的丫头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哇!原来你也会笑啊!”婉兮傻眼,呵呵!想不到熊飞这家伙笑起来还挺俊的嘛! 眼珠随即骨溜溜的一转,嘴角上扬,露出狡猾的神情。冲着熊飞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 “你说什么?”熊飞低下头侧耳倾听。 婉兮点着脚,双手掐着熊飞的脸往外拉:“呵呵!平时你太严肃了,我看你应该多笑笑才是!” 熊飞一怔,明白过来,这丫头片子竟然耍我了,咬牙切齿装凶恶状:“喂,丫头,别得寸进尺!” 婉兮笑着跑开:“哈哈,来呀,来抓我啊,抓到我给你买红枣!” “你站住,看你往哪跑!”熊飞不觉笑着追去。 熊启在后面,看见眼前一幕,心情很复杂,胸口有些闷,可是看见弟弟如此开怀,又不觉替他高兴!生在帝王之家,就注定了不能像普通百姓那样生活,肩上扛着一份责任,也很少能如此开怀。与婉兮相处以来,每当和她在一起,就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自己仿佛也变成了天使。 婉兮跑着跑着,突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摸摸肚子,苦着脸看着熊飞道:“好饿哦!” 这丫头还真直接呢, 熊飞不禁被婉兮的举动逗笑了,摇摇头,嘴角上扬,淡笑道:“走。” “去那?” “酒楼,吃饭。” 二人进入酒楼,熊启紧随其后跟着进来,一声不响的坐了下来,看见熊启坐在身旁,婉兮冷瞥了熊启一眼,粉嫩的唇瓣不悦地抿了抿,也没说什么。 上菜后,熊启伸筷要夹菜,婉兮举筷上前看准了,轻轻一拨,将他的筷子当了开去,如此连续几次,熊启都没能夹到菜,婉兮美眸轻扬,挑衅地看着熊启,故意要让他难堪。熊启也不生气,放下筷子,冲着婉兮绚烂的一笑,在婉兮发楞的瞬间,突然举筷动作迅速的把菜加进了自己嘴,得手后,忍不住勾起唇角得意地笑了。 熊飞见了登时呆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还是我的三哥么? 岂有此理,这个家伙竟然用‘声东击西’的计策来对付我。婉兮反应过来,心头怒气更甚,气鼓鼓的向桌上的菜发起攻击,化气愤为动力,快速的吃着,还夹了很多菜,统统都放进熊飞的碗里,熊启还没怎么下手,转眼间,桌上的菜被一扫而空,而熊飞碗里的菜就堆得老高。 熊飞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碗,暗暗叫苦道:哇!这么多,这么下口啊?向熊启横了一眼,向熊启暗语道:“喂,三哥,看来她是跟你干上了,可关我什么事,想好好的吃顿饭也不行,我这是招谁惹谁啊,干嘛脱我下水?我不管啊,三哥你快搞定她!” 熊启听到暗暗好笑,看来小五是被逼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话了。叹了口气,指着熊飞的碗打趣道:“唉,五弟,你是最难消瘦美人恩呐!” 美人?他说我是美人!婉兮不由心中窃喜,但还是忍不住讥讽道:“哼,不敢当,我算什么美人,那个媚姬才是呢!” 话一开口,两兄弟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敢情是小丫头在吃醋! 好不容易哄得婉兮开心,一行三人继续往集市闲逛,期间,熊启看婉兮对一个五色水晶的手链爱不释手,买了送她。正走着,望见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好奇心起,婉兮跑上前挤进人群,怕出意外兄弟俩也跟了进去,只见中间的空地上,跪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穿缟素麻衣,头上裹着白布、插着草标。低着头,看不出样貌,双手捧着块木板,上面歪歪曲曲的写着四个字,大概是篆书,写的挺漂亮,可婉兮不大认识,旁边躺着个人,一动不动。从头上到脚盖着块破草席。 婉兮暗想:不是吧,难道是卖身葬那个谁谁谁? 突见少女抬起头来,露出姣好清秀的面容,双眼红肿,暗藏泪花,颊有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柔声说道:“各位大叔、大婶、少爷、小姐,小女子名叫绿珠。路径贵地,家父不幸病逝,无钱敛葬,别无他法,我只有卖身葬父,如有好心人帮我葬父,我愿为奴为婢,报答大恩…… “是不是真的啊,也就是说,我帮你葬父你就以身相许喽!”一个流里流气地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少女。 第二十章 收留 人群中走出一人,手持马鞭,左手执鞭抬起少女的粉颚,色迷迷的左右打量赞叹道:“嗯,长得不赖,葬了你爹,你就是我的人啦!” 右手顺势摸了一下少女的面颊,放在鼻间深深一嗅,贫嘴道:“嗯,好香、好滑啊!” 少女似受到惊吓的连连后退,眼中闪出惧怕的神情。 那人继续上前,轻薄道:“乖,别躲啊,让哥哥我来疼你!”边说边伸臂旁若无人的向少女抓去。 少女见状,觑着空隙,立即往一旁逃去。却与熊启撞了个满怀,少女脸上微露羞赧,低声道:“抱歉!”突听身后脚步声,吓得叫道:“公子救我!”惊吓的躲到了熊启身后。 婉兮见那人恶行,早就义愤填膺,想要出手相助,无奈人微言轻。 待与来人打了个照面,婉兮和熊启不由相视一乐,冤家路窄,竟然是旧相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前些日子,欺负文正,被婉兮戏弄、被熊启教训的‘生错种’。 那人见到熊启,大吃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惧怕的表情,退了一步,两手交错,左手执鞭护在胸前,结结巴巴的说道:“是你?你…你…想…想干什么?”突然间想到什么,似乎有了底气,虽然如此,牙齿还是禁不住打颤,强笑道:“老子,不…不怕你,你…你给我闪开,少管老子闲事!” 熊启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被他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弄得心头火起,黑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双拳握紧正要发作。只听那人突然啊了半声,便没了声音,全身犹如中了风般抽搐了起来。旁边快速的抢出四人,身穿青色短装,看来武功不弱,抱着那人大喊:“少爷…少爷…速速回府…请大夫。” 好一阵忙乱,抬着那人急急的走了。 婉兮转脸,就见熊启表情略微有些诧异,头颈下意识的往后,略停,好似想到了什么,转了过来,露出淡淡了然的神情,婉兮立即看向身后熊飞,只见他双臂环胸,眼光投向别处,面色如常,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得意。婉兮心中有数,一切是熊飞搞的鬼,但如此神出鬼没的手段,令婉兮暗自佩服。 随即婉兮向熊启要了些铜币,要少女安葬亲父,赶紧回乡。不料少女盈盈下拜,诉说孤苦无依,恳请收留。熊启想到府中都是男人,婉兮无人侍候,随答应少女入府。 绿珠入府后,看来是真的把婉兮当主子看,对婉兮很是尽心。 绿珠无微不至的照顾,刚开始让婉兮很是受用,时间一长,婉兮就有点受不了,不想总让人看着,对绿珠是能躲则躲。 这天成功逃避绿珠视线的婉兮,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秋千上,逍遥写意的荡着秋千。不知不觉中,困意一点点的袭来,恍惚间手松开了扶绳,竟然掉了下去。落下的瞬间婉兮清醒了,暗想:这下屁股该遭殃了。下意识的紧闭双眼。但落下来后,却没有预期的疼痛,伸手摸一摸。咦,地下怎么一点也不硬,还软软的,热热的。正诧异间,突然有个声音从身下冒了出来,“喂,死丫头,你坐够了没有啊,还不快点给我起来!你很重哎!” “吓!”婉兮惊喘一声,赶紧爬了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文正趴在地上,给自己当垫子。怪不得自己没事!内心有些许感动,但想到日前,文正曾对自己发少爷脾气,心中还不免有气,红嘴一抿,讥讽道:“咦,真没看出来,原来阿正少爷你喜欢趴在地上玩啊?” 阿正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给她气炸了,暗叹道,唉,还真是好心遭雷劈!这个死丫头,还真是懂得怎么激怒自己。刚才路过,眼看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心都要给她吓得跳出来了,好心救她,一转眼,却站在这儿说着风凉话。不行,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才成!阿正跳了起来,拍拍粘在身上杂草,双眸微微眯起看着婉兮,大喊道,“喂,你是不是猪啊你?怎么这么蠢,这样坐着也能摔下来?!” 婉兮一怔:什么?岂有此理,竟敢骂本姑娘是猪?正待发作。 突然被阿正捂住她的嘴,拉着藏在树后,微微摇头示意让婉兮噤声。 第二十一章 猜出身份 婉兮突然被阿正捂住她的嘴,拉着藏在树后,微微摇头示意让婉兮噤声。婉兮见文正举止怪异,但口被捂住挣扎不开,不能言语,只能用诧异的眼神询问的看向文正,突听脚步声由远而近,只见熊飞拉着熊启匆匆走来,两兄弟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树下停了下来。熊启眼瞅四下无人,甩开熊飞的手,皱了皱眉,说:“五弟,你如此急切的拉我来,究竟所为何事?这般不冷静,一点也不像你!” 熊飞神色慌张,脸上早已没了往昔的平静,只见他说:“三哥,不好啦,出大事了,阿政失踪,现在不在质子府里!” 熊启有些迟疑,神色微变道:“你胡说什么,你肯定,失踪多久了?” 熊飞神色凝重的说道:“估计怎么地已有十几日了!” 熊启眼眸微微瞇起,脸色有些阴沉淡然道:“那就奇了,若真是如你所说,质子走失,赵国岂不早就天翻地覆的在的找人了,那会如此平静!” 拍拍熊飞的右肩,微笑道:“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突感身后一股大力袭来,熊启猝不及防,脚下踉跄的被熊飞拽了回来,熊启恼怒道:“你显本事么?” 熊飞一脸歉然的说道:“对不起,三哥,我不是有意,可你相信我,我肯定没有弄错!” 熊启无奈的横了熊飞一眼,道:“好吧,即便真是如此,那么此等机密之事,五弟你又是如何得知?” 熊飞嘴角微翘,面有得色道:“这事说来也巧,日前,我刚回府,想到十年未归,礼节上也该去拜会一下嫂嫂赵姬,看望一下阿政!质子府却说质子病了不见客,连面都没见着。我想这个阿政,人不大架子到不小,怎么说论辈分,我也是他的表叔,心中着实气不过,便夜探质子府,打算给他点教训,却意外听到嫂嫂和一个文士的对话,给我瞧出端倪。原来十几天前阿政就偷溜出了质子府,下落不明,现在府内的阿政不过是替身。三哥,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在赵国发现之前,找到阿政,不管怎么说,大家总是亲戚一场,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熊启谈笑道:“那是当然,我自会派人找阿政,这件事你不就不要插手啦。” 他们的对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婉兮两人的耳中。婉兮在树后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对话的熊氏兄弟,天啊,想不到熊飞真实面貌竟然是如此!看来冷酷、少语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还…还有…”熊飞神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啊?” “还有就是,那个小丫头婉兮和文正究竟是何身份?你为何会如此注重他们的安全?夜闯王府的人是否与两人有关?” 呵呵,熊启笑出声,摇头点了点熊飞的头道:“小五,你太过精明,未必是好事,有些时候你还是糊涂些会比较开心!”转身离开。 熊飞暗自嘀咕道:三哥难道是让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么?抬头见熊启走远,喊道:“三哥,等我!”跟着追去。 看到熊启俩兄弟渐渐走远,阿正松开婉兮从树后走了出来,两人各怀心思,默默不语,婉兮抬起皓腕,托着粉嘟嘟的脸颊,眼眸闪烁不定,暗暗点头思量:嗯,嗯,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连熊飞也感觉到了。熊启对待我和文正态度的确不同。”婉兮轻咬下唇,继续思索:“‘文正’来王府十几来天,同时‘赵政’也失踪了十几天,真的是好巧啊!咦,这个‘政’字拆开倒过来念不就是‘文正’吗?加上熊启对文正的态度,婉兮把发生的种种前前后后贯连起来,莫非……。 蓦然间,婉兮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惊讶看着文正道:“你就是羁留在赵国的秦国质子赵政!” 躲在树后的赵政,听到熊氏兄弟谈起自己,暗自上心,想自己的身份特殊,既然已有人知晓,此地只怕也不宜久留,想到就要和婉兮分开,心中不舍,胸口闷闷的透不过起来。 看到婉兮小嘴紧抿一言不发,一副若有所思的娇俏模样,嘴角微翘,满眼柔情的看着婉兮,期许能和婉兮多待一日便是一日。默默地安静的她陪在身边。 大惊之下,被婉兮拆穿身份的赵政,来不及思索。下意识的突然上前掐住了婉兮的脖子。 第二十二章 离别 被婉兮拆穿身份的赵政,来不及思索。下意识的突然上前掐住了婉兮的脖子。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让人知道我的身份,知道的就要死……!”这个声音在赵政的头脑中不断回响。宫廷斗争的残酷,和强者生存的法则,唤醒了赵政内心中邪恶的恶魔,赵政掐着婉兮脖颈的右手不断收紧,眼眸中泛出暴戾的光芒,面上露出浓浓的嗜血的表情。 由于事前没有任何征兆,赵政的突然发难,让婉兮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赵政掐了个正着,由于喉咙被掐,婉兮喊不出声来,只能张开大嘴,拼命的呼吸,小脸涨得通红。不要啊,好痛苦,我不要死,婉兮摇着头苦苦挣扎,双腿拼命的蹬着,可是力量太小,怎么也挣脱不开,婉兮有些绝望了。死亡的恐惧,让婉兮双眼泪水盈盈,长长地睫毛,惧怕的忽闪着,挤出一滴滴晶莹泪水,从绯红的面颊上流了下来, ‘哒’的一声落在赵政的右手背上,制止了赵政的疯狂。赵政从混沌中醒了过来,放松了婉兮的脖子,看着满脸泪痕的小脸,和布满手指红印的粉颈,吓得缩回了自己的右手,瞪大了双眼,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婉兮逃脱了赵政魔爪,急忙向前爬了开去,边咳嗽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止不住的向下趟,浑身颤抖,摸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脖子,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暗道:好险,好险,差点小命就玩完! 偷瞥了赵政一眼,想起刚才赵政目露凶光的表情,暗吞了口唾液,心有余悸的想:好可怕,不愧是历史上的暴君赢政,果然够阴狠毒辣。我还是躲远点,少去招惹他,不然一定会尸骨无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政心存愧疚,探出右手,想安抚一下婉兮的情绪,婉兮瞥见赵政又伸出的手,脸上条件反射般露出害怕的表情,控制不住的尖叫了起来,身躯不住的往后挪去。 见到婉兮脸上惊惧的表情,赵政双眸懊悔的望着婉兮,正待解释,却见婉兮的背,眼看就要撞上身后的大树了,害怕婉兮受伤的他,迅速抢上前,一把把婉兮抱在怀里,侧过身来,大叫:“婉妹!”由于惯性的作用,赵政的背代替婉兮‘嘭’的撞在了树干上,赵政疼的闷哼一声,咬咬牙,顾不得自身,关切地问婉兮道:“你没事吧?” 虽然事情的发生是由赵政而起,但见赵政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早就把对赵政恐惧,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婉兮心生感激,眼圈不觉又红了,摇头淡笑道:“没事!” 担心道:“啊哟,你刚才撞到了,有事么?” 赵政听着婉兮关切的询问,虽然背痛的已爬不起来了,但心底却甜丝丝的,抱着婉兮,安慰道:“我没事,歇歇就好!” 婉兮正在盘算如何扶赵政回去。 “小姐,文少爷你们怎么在这?可找到你们啦!”一个温柔细腻、带着惊喜的语气的声音,及时响起。 两人抬头大喜,来人正是绿珠。 婉兮和绿珠搀扶着赵政回‘凌玄阁’上药,熊启见婉兮脖颈红肿,赵政的后背乌青一片,大惊之下连连追问。婉兮顾左右而言它打算搪塞过去。但此次熊启却很认真,反复询问,赵政明知身份揭破之日,就是和婉兮分开之时。 但眼看隐瞒不了,只得坦诚自己的身份,与熊氏兄弟相认。分别之时,赵政将随身羊脂暖玉玉佩送给婉兮。婉兮用五色花汁染成的丝线,编制成中国结,送给赵政。 公元前250年赵政十岁,在熊启的努力安排和吕不韦配合之下,与母亲赵姬秘密由赵归秦。 公元前250年秦孝文王即位,三天后,被吕不韦精心设计毒死。 同年,庄襄王(子楚)即位,封赵姬为王后,赵政为王太子。吕不韦被任命为丞相。封文信侯,灭东周。 今天,自己蒸馒头啊,少更些,有空多传些哈! 第二十三章 绿珠其人 赵政的离去,让婉兮有些不适,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似少了点什么。整天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习惯真是一种顽强而巨大的力量,常伴左右的时,还不觉得,分别后,方知珍贵。 原本赵政离开后,婉兮还想缠着他们教自己点轻功,好自保防身。但熊氏兄弟似乎更忙碌了,婉兮在王府中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天婉兮无事可做,无聊地靠着椅背,眼神迷茫、脑海却清晰的闪过与赵政的相识过往片段,怔怔发呆。 绿珠看着婉兮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提议陪婉兮去花园逛逛散散心,婉兮欣然同意,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已来到花园的隐蔽角落。婉兮深深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抬眸远望,欣赏着花园的良辰美景。 绿珠游目环顾四周,见并无人在,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道:“神兵营右侍绿珠参见阿房公主。” 猝不及防间,婉兮被绿珠的举动吓的后退几步,什么公主?莫非身后有人?奇怪,我怎么没听到脚步声?思索着向身后望去,一个人影也无,疑惑的问道:“绿珠,你刚刚说什么?公主在哪里啊?” 绿珠不觉一怔,奇道:“公主不就是您喽,公主,您怎么啦?没事吧?” 婉兮听罢大吃一惊,惊惧的想:糟糕,不会吧,我竟然穿越成为了见鬼的公主,那么不就会,很容易卷入宫廷的是是非非中,我才不要咧,对了,就来个死不认账!打定主意。婉兮故作镇定的强笑道:“呵呵,绿珠,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仔细看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公主嘛!你一定是认错人啦!” 绿珠柔声道:“不可能的,公主您被强掠出宫,我们一路追寻踪迹至此。公主在外已近一月,君太后十分担忧,神兵营是齐国皇室的专属护卫,绿珠身为是神兵营的一员,曾有幸见过公主几面。将军特派属下潜入楚王府做内应,迎公主回宫。” 婉兮辩道:“那正所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嘛!嘿嘿,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公主啊!” 绿珠面露担忧之色,正色道:“公主您在取笑我们神兵营无能么!您深受太后、君上宠爱,在本国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如若身份泄露,各国争抢,不仅您会有事,齐国危矣。既然身在帝王之家,您就别无选择的背负有责任和义务!您不必多说,今晚子时自有人接应!” “今晚,怎么快?” “在府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此事切记保密,不要惊动了府里的人,公主您快回屋准备,我安排好就来。”说罢绿珠急匆匆走了。 望见绿珠离开,婉兮樱桃小嘴微翘露出不屑的神情,心中盘算:哼,公主又如何?本姑娘才不稀罕?什么责任、重担又与我何干?如果和你回宫岂不变成黄金笼里的金丝雀,半点自由都没有,我才没那么笨呢!哼,要我跟你回去门都没有! 可是如何躲开绿珠呢?嗯,去找熊启?不行,回想起熊启对自己的态度,只怕早已猜出自己的身份,留自己在府中只怕也是不坏好意。如果自己溜出王府,第一,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第二,自己没有本钱,出了王府如何生存?反反复复,思来想去,一直没能想出脱身的好办法。 婉兮心中甚是烦闷,突听远处传出嗡嗡的瑶琴声,不由一时技痒,拿起熊启赠送的紫竹笛,出门循声找去,跟随琴音而走,来到成片的竹林外,琴声隐隐从林中传来。竹子长的郁郁葱葱,正值春日,满地窜出大大小小脆嫩的笋头,煞是可爱。咦,这么漂亮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啊!好奇心起,往林中探险而去。 今天姐姐回来了,一家团圆,提前恭喜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二十四章 中毒 琴声越来越近,婉兮已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竹林的深处。婉兮赫然发现自己身处的竹林竟然雾气环绕,看不见光照,走着走着,竟然分辩不出东西南北。正当婉兮觉得已经快要接近目标时,琴声却戛然而止。没了琴声的竹林显得异常静谧,婉兮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环顾四周,失去了方向的婉兮望着远处越来越浓的雾霭,一方面庆幸自己摆脱了绿珠的控制,另一方面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 深思后婉兮决定原路返回,依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腿都有些酸楚了,却还看不到林子的尽头……婉兮这才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低头想了想,记起野外生存训练的老师曾经说过,迷路时1、要镇定2、顺着一个方向直走3、做标记。于是婉兮闭紧双眼,深深吸气,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随后解下发带,绑在一棵竹子上,选定一个方向直着向外走去。走了很久,却似乎怎么都走不到头,婉兮有些累了,决定停下脚步歇歇,不经意间的抬头,却看到自己的发带赫然就绑在不远的竹子上,婉兮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不过是在不停的绕圈子。无计可施的情况让婉兮有些绝望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救生哨’这个词浮现在婉兮眼前,望着手中的笛子,婉兮乌溜溜的眼珠嘟噜噜的一转,嘴角上扬,心中便有了主意。 眼前这片诡异的竹林,很明显是个阵法,没有主人的帮忙,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手中的紫笛就相当于‘救生哨’一般,是一件很好的求救工具。竹林的主人既然喜欢音乐,自己不如就投其所好,演奏一曲。婉兮闭眸冥想,回忆刚听入耳的音符旋律,镇定心神从头把自己听到的乐曲用笛子演奏了出来。 笛音清细婉转如泣如诉,划破迷雾,穿越竹林而去。突然一阵如清泉流水般的琴声破空而来,与空灵的笛声默契地形成合奏,腾挪翻转,犹如孩童间的追逐嬉戏。婉兮暗暗一笑继续吹奏,脚随着琴音方向小心挪去,不久就隐约望见屋檐一角,走近些就豁然开朗,一条林中小路弯曲的伸向前方,再近些雾气已全然消散,一座清新雅致的竹屋跃然眼前。屋前两人,一位白衣书生盘膝坐在屋前,手抚瑶琴。另一位弱冠少年则随琴音而舞剑。 `~` 整个琴案都是用淡黄色竹子做成,竹枝做腿,竹丝做面。经过岁月的洗礼,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听到响动,两人同时静止,看向婉兮。 婉兮放下笛子,看着少年,粉脸微露异色,淡笑道:“咦,冰块,你怎么会在这?”舞剑少年正是‘五公子’熊飞。 婉兮误打误撞的走出阵来,让熊飞有些吃惊,见到婉兮小嘴微翘,双眸灵动,轻笑嫣然模样,虽心中有些悸动。但由于他一向对人冷漠,所以熊飞神情依然冷如冰霜,冷声道:“是你!为何会来?” 婉兮知他一向如此,毫不在意,小嘴轻抿,手转紫笛,格格一笑,说道:“当然是随琴声而来,喂,你呢,你怎么会在这?”眼瞥书生奇道:“哎,那是谁?你朋友啊?”熊飞哼了一声,冷颜以对并不搭腔。 “亦师亦友!”书生突然开口,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婉兮奇道:“小姑娘,刚才的笛声真是你所奏?” 哼,岂有此理,竟敢小看我。婉兮眉头微皱,不忿的撇撇嘴道:“你很老吗?干嘛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我有名字的!” “在下唐突了,白申君敢问姑娘芳名?”拱手向婉兮一揖。 听了书生的名字,婉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满脸显出淘气的神采。 书生奇道:“好好的姑娘为何发笑?你没事吧?” 婉兮嘻嘻一笑,道:“我倒没事,只怕你母亲会有事!” “什么,你怎知我母亲会有事?”书生语气有些急切。 婉兮隐去淘气的神情,换来一脸正经解释道:“是啊!你看,你的名字叫‘白生君’,你母亲十月怀胎,却白生了你,岂不是会气得吐血,还能没事么!”说罢,挑衅的看着书生。暗笑道:这还气不死你! 令她诧异的是,白申君听罢,竟没生气,,淡笑道:“姑娘说笑了。” 婉兮初见白申君见他小看自己,心中有气,所以故意讥讽于他。后见他为人大度,琴音又大气开阔。顿生好感,心道:此人倒是个可相交的朋友! 婉兮刚要言语,蓦然间,觉得眼前视线变得模糊,头嗡嗡的作响,喉头一紧,呕出一口血来,脚下一软,便已人事不知了。 第二十五章 无药可解 熊飞冷眼旁观站在一边,表面波澜不惊,实际听着两人对话不禁莞尔,真没看出来,这小丫头还真够调皮的。 婉兮的突然昏厥让熊飞大惊,向来冷静且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会首次在人前露出急躁面容,他搂着婉兮把着脉,冷眉微皱,森然道:“她中毒了!”想到刚才的情形,疑惑询问的眼神望向申君。 申君看着熊飞如炬的目光,意识到他有所误会,神情无辜的急忙撇清道:“你别瞪着我,与我无关的!我什么都没干!” 熊飞急忙把婉兮抱进竹屋,小心地放在榻上。掰开她的手,把紫笛从她紧握的手中拿了出来,看她粉脸变白,急忙执起她的手腕,仔细的搭了搭她的脉,又翻开婉兮的眼皮瞧了瞧。 申君关切的问道:“如何?有救没救?” 熊飞横了申君一眼,突见婉兮小脸转为绯红色,熊飞眉尖拧得紧紧,暗中思量:“附近并无毒源,林中阵法也无毒,怎会突然中毒?还有到底她所中何毒?为何脸色会如此奇怪?” 思量间,只听申君惊叫道:“糟了,糟了,她的脸色又变了!”熊飞定睛一看,婉兮的脸已转为淡绿色。敢忙用金针封住婉兮胸口的几个大穴,暂时压住毒性。 不行,得先弄清是什么毒才行!熊飞心急如焚,起身去拿医书,慌乱中‘嘭’的一声把紫笛碰到了地上。瞥了眼地下的笛子,熊飞脑中灵光一现,暗暗自责道:唉,关心则乱,我怎会如此糊涂,怎么把它忘了呢?拿起笛口在鼻间闻了闻,嗅到一阵似有似无淡淡的兰花香,脸变的凝重起来。 从婉兮刚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中了一种名为“情种”的幽冥蛊毒,此毒虫是食用生长在火山附近的幽冥兰花,而长成。下毒之人把虫卵放入笛中,通过呼吸进入人体,虫卵进入血液孵化中毒。中毒后脸色共有四四之数共十六种变化,初次发作脸色分别呈现白、红、绿(青)、金,四种颜色。反复四次颜色逐渐加深。便无药可救。这种蛊毒作用于心脉,会受情绪的影响而发作。自己对这种毒所知不深,没有解毒的良方,只好飞鸽求助于师尊,看他有无办法。 一夜无眠,次日接到师尊回复,说此毒源于云南,俗称‘蚀心’。发作时中毒者心口犹如火烧炼狱一般,此毒一旦沾染,便只能抑制,无药可解。 要此毒不发作倒也不难,关键是要中毒者控制情绪,净敛心神,将喜、怒、哀、乐排除在外,无悲无喜方可。 熊飞心情复杂的看着静静躺在榻上昏睡的婉兮,脑中回忆起一幕幕两人的过往,和婉兮的一颦一笑,心中不禁暗忖:让这样一个活泼俏皮的小女孩,无情无欲似乎太难了。 突然一丝愤怒从熊启的眼中蔓延开来,双拳紧握发出关节摩擦的咯吱声,暗思道:可恶,究竟是谁心肠如此歹毒,竟然对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下此毒手,真是罪不可恕。自己虽然不能替婉兮拔除毒素,但是一定要查清下毒之人,替婉兮出口恶气! 第二十六章 上钩 熊飞用药物使婉兮昏睡,拜托白申君在竹园陪伴,亲自开始调查过问,考虑到此人下毒既是针对婉兮,如果没有成事,一定会再次下手。王府戒备森严,外人无法进入。下毒之人定在王府之中,熊飞和哥哥熊启商定,要了琉允、青枫,从府外寻找与婉兮年龄相仿、身段相近的女孩做饵,每天让女孩在花园中嬉笑玩耍,由自己和三哥的亲信惊雷和骤雨等轮流保护。一面放出风声,说婉兮已被高人解救,平安无事,只是受到惊吓,没有熊氏兄弟的首肯,其他人不得靠近。一面派人暗中查看府中其他人的一举一动,专等鱼儿上钩,一连三天没有任何异状。 绿珠早已悄悄联络‘神宾营’的首领赵公明,暗中筹备公主回国事宜。闻讯,心焦如焚,却不敢轻举妄动,自知入府时间不长,公主中毒,定是首个被怀疑之人,先闻听公主没事,放了一半的心。后远远望见公主在花园中活泼的身影和银铃般的笑声,这才放下心中大石。舒心一笑,转身离去。没注意到角落之中暗藏的身影。 黑影抚摸着痊愈不久的右手,一丝丝恶毒、不甘从眼光中透出,满脸的阴沉的看着花园中嬉闹的女孩。暗想:哼,死丫头,仗着三王子对你的宠爱,差点废了我的手,三王子是主子,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对你这丫头还有什么客气的!哈,没想到你这个臭丫头运气竟然这么好,居然有高手把我都没有解药的蛊毒给破解了,这口气教我如何咽的下!嘿嘿,小丫头,我不会这么便宜你,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想罢怨恨的离开。 当夜,南风吹拂,花团锦簇的枝叶随风轻轻摇曳,透过星光映照在无灯的窗棂上,犹如群魔乱舞。‘凌玄阁’内一片静寂,婉兮的房间外彻夜站着侍从,一抹黑影悄悄摸到‘凌玄阁’外,从怀里掏出些一束药草,向着婉兮的房间顺着风用火摺点燃,药草点燃后,顿时冒出大量的白烟,不久后,就接二连三听到扑通、扑通、的摔倒之声,黑影嘴角扬起一抹诡笑,鬼祟的环顾四周,见四下并无动静,又用竹管向房内吹了一些迷烟,静候片刻,倾听并无异动,拿出匕首推开门拴,悄无声息的走进婉兮的房中,黑影走进床榻,嘴角露出得逞的狞笑。正要下手之际,房中的油灯忽然亮了,屋里静坐着熊启、琉允等人。黑影猝不及防,大惊之下,捂着脸,踉跄后退。赫然瞥见床上躺着的竟是五公子熊飞。熊启上前拦住去路,一把拽住黑影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玉嫂,为何是你?” 这时的玉嫂满脸惊惶之色,已浑身抖擞的不成样子,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虽然抓住了下毒之人,但是由于玉嫂也没有解药,熊飞也无可奈何,只能采取保守的方法控制毒性。熊启见此情形也离开王府,四处寻访解药去了。 婉兮苏醒过来已是五天后了,她吃力睁开双眼发现躺在凌玄阁自己的床上,浑身软绵绵衰弱无力,耳旁听到绿珠兴奋的喊声:“五公子,快来,小姐醒了!” 转头看见熊飞走近床边,少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多了些人气,一脸凝重,婉兮见状不由心中一乐,刚想出言调侃,突觉心口犹如烈焰焚烧。 熊飞见婉兮俏眉紧皱,小手紧抚胸口,急忙上前,取金针分别针刺内关、心俞、神门三穴,告诫婉兮镇定心神,可缓解疼痛。 绿珠见此情形大惊,差点脱口叫出公主,出口已知不妥,改口道:“公…公……公子,莫非小姐的毒还没解么?” 熊飞闻言,愧疚之心又起,瞪眼向绿珠大声喝呵斥道:“闭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绿珠自知失言,心中懊悔。 留针一盏茶的功夫,拔除金针。强笑着安慰婉兮道:“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黯然叮嘱绿珠道:“你好生照顾小姐,切记勿让她乱想,我去山中寻些新的草药,过两日就回。” 这时婉兮的心口疼痛已缓解,但是疲乏之感又再次袭来,来不及多想,双眸一闭,昏睡过去。 绿珠看着眼前虚弱的公主,心中已有打算,公主必须尽早回国,才能访名医诊治。 第二十七章 暗夜争珠1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婉兮从混沌中清醒,感觉喉咙有些干渴,想自己爬起来倒杯水喝,却浑身乏力,无奈只能求助于绿珠,正要开口,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口中忽然发不出声音,全身又使不出力气,只余双眼睛可以转动。 婉兮被来人犹如倒挂金钩般的扛在肩头,血液直冲大脑,弄得有些头昏脑胀,视线向下,只能看见此人下半身,和一双脚。见这人身穿黑色夜行衣,从苗条的身材和娇小秀气的小脚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她是谁?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婉兮心里疑惑万分,可稍有情绪波动心口便如火烧,只能靠用力呼吸来稳定心绪。 来人扛着婉兮来到位于花园怪石林立的假山前,她脚步轻盈,落地无声。就见她往地上铺一条汗巾,轻轻把婉兮半靠着放在上面,婉兮虽见她用黑巾蒙面,但从她露出的一双明眸,已认出是绿珠。心知她不会伤害自己,略微松了口气。眼带责怪的看着绿珠。绿珠看着婉兮眼中的变化,自知公主已认出自己,歉然一笑,在婉兮耳边低语道:“公主恕罪,属下该死,不该擅自作主,但所作一切都为公主着想,如有得罪公主之处,望公主见谅。”说罢起身望向假山,婉兮顺着绿珠的视线望去,眼前一花,一瞬间,突然多了五六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女子,每个肩上都扛着穿着与自己一样的女孩。绿珠略微挥挥手,这五六名女子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轻身跃出,转眼不见踪影。见众人离开,绿珠旋身走到婉兮身边。在柔柔的月光下,婉兮见绿珠眉眼含笑,闪过一丝算计的眼神。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绿珠从容的抱起婉兮向府外走去。走了半天,却不见任何人阻拦,婉兮心中纳罕,咦,平时这府里的守卫不少,今个都死哪去了?不会吧,难道是被刚刚那些黑衣女子给引开了么?唉,古代的这些人也太笨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计谋都看不出么! 正在埋怨间,忽觉一阵劲风拂面,在婉兮的视线内,多了一个临风而立的白色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婉兮认出是白申君。他英俊的脸庞上噙着温润的笑,轻轻的摇着折扇,瞬间拦住绿珠的去路,朗声道:“姑娘,这么晚了,你是要往哪里去?” 绿珠娇喝道:“多事,滚开!”右掌向申君劈了过去。 白申君不慌不忙把折扇往胸前一拦,潇洒的拦住绿珠的攻势,折扇顺势率性挥出。两人缠斗在一起,绿珠左手抱着婉兮单手和他对打,竟然不落下风。 突然眼前碧光闪耀,绿珠急速下腰,月牙形的暗器贴着脸庞飞了过去。绿珠暗叹:好险!深吸了口气,连退几步,冷眼瞥向东北角妖冶的红色身影,讥讽道:“区区在下一介弱质女流,竟然需要秦、楚两大高手联手对付,我真是荣幸之至。”两人围攻之下,只得放下婉兮,让她斜靠在树干上。 申君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一声,责怪的横了月影一眼,不可置否的站在一旁,不再出手。 月影姗姗而来,红唇扬起一抹媚笑,慵懒的说道:“姐姐太过谦了,谁人不知,‘柳叶眉’是齐国神兵营数一数二的高手,如若姐姐是弱质女流,那么试问天下岂还有高手!好吧!未免胜之不武,就由我来领教姐姐的高招!”语速很慢,出手却快,微一扬手,繁星点点向绿珠而去。 绿珠抬手就挡,婉兮不忍的紧闭双眼,突听耳旁叮叮咚咚之声,暗器立刻被反弹了回去,疑惑之下,婉兮细看发现绿珠的十指尖尖,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细如柳叶的铜片。 月影媚笑着看绿珠徒手招架,自信的唇瓣微翘扬起一抹诡笑。眼见就要得手,暗器突然回转,大惊之下,花容失色的看着飞转而来的暗器,忘记躲闪。 第二十八章 暗夜争珠2 月影花容失色的看着飞转而来的暗器,忘记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白申君上前搂住月影,弹开了回转的暗器。 “好身手!”绿珠拍手赞道。 犹如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月影浑身冒着冷汗,心有余悸的靠在白申君的怀里,面白如纸,浑身酥软虚弱无力,见她吓得不轻,白申君柔声安慰她道:“好了,没事了!” 绿珠格格一笑,调侃道:“好个郎情妾意,你们怎么谢我啊?” 月影武功虽逊于绿珠一筹,但也不会如此不济。只是太过自信、轻敌,险些送命。闻言,媚眼微敛,起身一把暗器恼怒的朝绿珠撒去。 绿珠轻易的闪躲过暗器,俏皮戏謔的说道:“哎呀呀,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过河拆桥的好快啊!”语罢双足微点往后掠去。 月影气急,正待要追,却被白申君拉住摇摇头劝道:“莫中计,办正事要紧!” 月影经他提醒,暗叹自己鲁莽,认同的点点头。 随即两人回头齐齐望向婉兮斜躺处,惊异的发现地上早已空空荡荡,婉兮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月影跺着脚喊道:“糟糕,中计!”沉不住气的问白申君道:“日影,我们该——怎么办?” 白申君面容平静稳如泰山,自信的回答:“有我在,无须担心。”他的话强而有力,让人信服。 月影信赖的看着日影,略觉安心。但想到主上的残暴,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道:“但是……”话音未落,突然见日影放食指在唇边让自己噤声,侧着脸竖起耳朵做倾听状。月影还来不及反应,日影已拉着自己的手,向西南方向追去。 没行多远,就听见隐隐有呼喝打斗之声。看身影是一个黑衣汉子和一个红衣少妇在屋顶难分难解斗得正欢。银辉下,让他们看清了两人的脸。其中一人是白申君、月影的旧相识,是望江楼的老板媚姬。(望江楼是赵国的情报驿站,背后有赵国朝廷扶持)媚姬鬓边总是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人比花娇,却出手辛辣,手中的软剑如毒蛇,不断向黑衣汉子缠去。那汉子背上用布带横七竖八缠着一人,一动不动正是婉兮。布带缠得恰到好处,让那汉子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媚姬。黑衣汉络腮胡子,长的十分威武,拳拳有声,双手戴着金光闪闪的套子,不知是何材质,拳剑相交,剑割不破。汉子出手沉稳有攻有守,媚姬虽轻巧灵动,却不能伤汉子分毫,数次险被拳风所伤。已渐处下风。 月影和白申君默契对望一眼,心中已有计较,慢慢向黑衣汉子靠近。 只听一声长啸由远而近,转瞬间已到身前,黑衣汉子突觉身上一轻,布带如腐竹般断裂,一眨眼婉兮已落入来人怀中。借着月儿轻轻洒落的银光,此人银发莹莹生辉,面无人色,表情僵硬如同僵尸,阴森森道:“这个娃儿不错,姥姥我要了!”声音清脆如银铃般动听,抱着婉兮一晃就不见了。众人见她手握铁黄杨木的拐杖,身穿深紫衣袍。声如少女,行如鬼魅。立刻想到武林中一人,就是与‘鬼谷子’齐名的‘清溪鬼姥’。此人轻功卓越,武功深不可测。婉兮落入此人之手,只怕合众人之力也难夺回。 第二十九章 清溪鬼姥 寻了城郊一安静之地,鬼姥点开了婉兮的穴道。 婉兮啊的一声喊了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要道谢。 突听鬼姥乐呵呵的道:“娃娃,你心地很好。” 婉兮眼中充满迷惘之色奇道:“您是何人?您怎知我心地好?” 鬼姥嘻嘻的笑了笑,从脸上解下一层薄如蝉羽的面具道:“呵呵,你仔细看看我,还认识吗?我老人家很公道,是不会让你白叫我奶奶的!” 婉兮愕然地瞪着鬼姥,张着口,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了。鬼姥竟然是望江楼外婉兮救的那个老奶奶,没想到她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看来自己真是多管闲事,枉做小人,不禁有些恼了。 鬼姥嘻笑着,看着婉兮一副悻悻然的模样,眉毛一挑,脸上闪过调皮的神情:“哈哈,没想到我这个老太婆,这么厉害吧,娃娃,想不想学姥姥的本事,你愿不愿跟我回清溪,做我徒弟?” 婉兮闻言心中一动,正要回答,鬼姥突然大喝:“是那个鬼鬼祟祟的躲着偷听,给我滚出来!” 只见从残垣断壁中跳出一个人来,正是绿珠。 鬼姥笑嘻嘻的横了绿珠一眼,喝道:“你是何人?是来恭喜我老人家收了个好徒儿的么?” 绿珠拱手施礼道:“老前辈,晚辈绿珠,请借一步说话!” 鬼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什么前辈,后辈?岂有此理,我很老么?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你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绿珠向婉兮一指,“我是来带齐国的阿房公主回宫的!” 鬼姥怒道:“这个娃娃是我的徒弟,你胆敢和我老人家抢么?”。 “晚辈不敢,但晚辈职责所在,一定要带公主回宫的。”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晚辈就算玉石俱焚,也要拼死一搏!”绿珠瞥了婉兮一眼,压低声音道:“何况公主现在身中奇毒,只有回宫才能方便召集名医医治。恳请老前辈成全!” 鬼姥听闻上前抚腕而诊,脸上微露惊异之色。回转在绿珠耳旁低声道:“嘿嘿,这娃娃的毒只怕无药可解,如要保命只能跟我走!你好好思量一下,是要个活公主还是死公主!” 绿珠闻言恍如雷击,眼眶微红,双眼含泪,似要滴下泪来。双睫微扇泪眼婆娑的望着婉兮,噙着泪向鬼姥哽咽低语道:“既然如此,公主就拜托老前辈照顾,有劳!”遂向婉兮一拱手,一言不发黯然离去。绿珠自觉无颜见田单将军,留书说明原由,离开‘神兵营’不知所踪。 婉兮随鬼姥坐着马车回到清溪,长途跋涉期间,全靠鬼姥给婉兮输送内力,婉兮的毒才未发作。 鬼姥的住所,是一栋半圆型雅致木屋,分上下两层,格成几十间房,身处幽谷,背山面水,绿树葱葱,溪水清澈,环境清幽。入口处题有草庐两字,字体苍劲有力,力透纸背。鬼姥脾气古怪,刚刚还是和蔼可亲,转眼就狂风暴雨,大发雷霆。这不,婉兮才说了两句,就被鬼姥轰了出去。 后来,婉兮才知,那天自己犯了大忌,‘鬼谷子’三个字在鬼姥面前是禁忌,犯了就要受罚。‘清溪鬼姥’与‘鬼谷子’在清溪鬼谷中,比邻而居,是邻居也是对头。‘鬼谷子’据说就住在距离此地不远的雨竹林里,两人都在屋前暗布阵法,老死不相往来。 三年后 在青草萋萋的湖水边,春日暖阳的映照下。一棵大树的枝杈如一把翠绿大伞,映照在湖面上,树荫下,安静的坐着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垂钓女孩。只见她手握碧绿色的钓竿,星眸闪耀紧盯着水面,一颗赤红如血的红痣处于秀气的眉宇间,平添一份娇媚,小小的嘴轻抿着,稚气的脸庞透出与她年龄不符的娴静淡然神情。女孩正是婉兮。 第一章 相逢是缘 婉兮的双眸注视着静寂的湖边,举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眉间,思绪逐渐飘远。这三年来,为了抑制毒发,她吃尽苦头。她必须整日呆在后山的千年寒冰洞里,口含‘摄魂珠’,修炼作用于心脉‘静心咒’的内家心法,以镇定心神,对抗如烈焰焚烧的胸口。开始时,娇弱的身躯根本抵受不住寒气的侵蚀,数次放弃从洞中逃离,被鬼姥逼了回去,经历几度昏厥。慢慢的,随着内功有所增进,体质增强,呆在冰窟中已不觉寒冷,心如明镜,毒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不久前,在鬼姥的帮助下,将毒血逼于一处,汇聚于眉心,变成一颗娇艳欲滴的朱砂痣。因祸得福,使容颜越发动人。加之每天修炼内功,虽然不能除根,但只要不大悲大喜,便不会毒发。 三年中,鬼姥倾囊相授,婉兮的轻功已属江湖一流高手,内家功夫只因火候未到,但足以自保。现在的婉兮心绪平和,脸上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淡的神情。草庐有个叫雀儿的丫头,照顾二人起居。婉兮与鬼姥两人相依为命,虽明为师徒,其实情同祖孙,婉兮尊称她姥姥。 君王后听田单禀告得知阿房下落及情况,三年期间,君王后不断从各处寻访名医国手,派人护送来给婉兮看病,并送来很多食品用具,来来往往 ,如此一来,弄得清溪谷犹如市场般热闹。鬼姥喜欢清静,见状不胜厌烦,便在入口根据天干地支布了五行八卦阵,小惩大诫,竖立一个“擅入者死”吓人石碑,这才使鬼谷恢复往日平静。 婉兮突觉手中钓竿猛地往下一沉,有鱼上钩,把婉兮的思绪从远处拉了回来。婉兮双手运用内力通过鱼竿直达鱼身,鱼瞬间停止挣扎,婉兮毫不费力轻轻一拉,一条约一斤多的鱼儿便破水而出。婉兮颇为满意的从鱼钩上取下震晕的鱼儿,翻看了一下,打算放入湖中放生。 “住手!”一个声音从婉兮的身后传来,婉兮手里暗中握着块土块,扭头的瞬间顺势掷了出去,来人利落的躲过。冷眼循声望去,见是来人,微微松口气,回转头淡然的说道:“是你啊,老夫子。”突觉手中一轻,鱼儿已落入来人之手。 此人是婉兮旧交,认识他快三年了,从未问过他的姓名。一次姥姥不在谷中时,婉兮在溪边毒发,碰巧他路过施针救了婉兮,为了谢他,婉兮就做了些现代人才会做的食物答谢他。没想到就此养刁了他的嘴,姥姥每个月都会出谷几日时,他便会缠着婉兮做好料解馋。偶尔会指点婉兮几招,由于他为老不尊总是拽文,学识渊博,听闻他又开馆授徒,婉兮就戏称他为‘夫子’喽! 他见婉兮待人总是冷冰冰的就唤婉兮做‘冷丫头’! 来人是一个约麽三十四五岁左右,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容颜清瘦俊朗,眼如星辰般有神,身穿深蓝色的粗布长袍。他动作迅速的从婉兮的手中夺过鱼,顽皮的朝婉兮眨了眨眼,笑道:“嘿嘿,可不就是我喽!”听到婉兮的称呼,蓝衣文士皱皱眉道:“冷丫头干么叫我‘老’夫子。难道几天不见我又苍老些了么?”抛下鱼边说边伸头向湖水照去。 婉兮瞧他紧张模样,翻了个白眼,暗道:切,神经又不是女人,干么这么在意自己的容颜老不老的!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在鱼钩上穿上鱼饵,放进水里。 蓝衣文士见水中的影像并无异状,对着湖水正了正衣冠,才望向婉兮。“啊,你真是顽皮,这样耍夫子。”瞥见婉兮的朱砂痣,奇道:“咦,怪哉,几日不见,你的眉间为何突然生出红痣?哎呀!不好,莫非是你体内的奇毒,又生异动,让夫子我给你瞧瞧。”说着就往婉兮的手腕上探去。 婉兮闪避开去,转眼之间两人过了几招,最终不敌被他抓住了手腕,婉兮冷颜道:“我很好,无需你老多事?” “那,那,那,我最讨厌你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跟我说话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关心你啊,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师父嘛,让为师给你好好看看。”语罢替婉兮细致的把脉。“奇怪,脉象平和有力,脉息顺畅,似乎已无阻碍!”喃喃自语道。 忽然眼睛大睁,瞪着婉兮道:“丫头,是你师父多事帮你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 蓝衣文士没有回答,叹了口气,拿起刚抛下已苏醒活蹦乱跳的鱼儿,顾左右而言他道:“可惜,可惜,你不吃鱼,钓什么鱼嘛,被鱼钩勾过的鱼,放生后也很容易死的哦!” 婉兮何等聪明,见他突然转移话题,心中惶惶不安,暗忖:莫非师父这么做有何不妥?盯着夫子道:“夫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蓝衣文士忙垂下眼帘,掩住闪烁不定眼光,摇摇手道:“哎呀,没事啊,能有什么问题,你多心了啦。倒是你如此暴殄天物,小心老天爷惩罚你!” 婉兮闻听略微松了口气,冷笑道:“哼,我就是不这么做,也没见老天爷善待我!”言罢,继续垂钓。 蓝衣文士闻言,知她身心备受奇毒折磨,疼惜的看着婉兮,安慰道:“唉,没事,没事,冷丫头放心,一切有夫子在,夫子一定想办法医好你!”。 婉兮听闻并不开心,黯然道:“夫子你拿话诓我,无非想安慰我,但我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三年间,我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古怪的偏方,一次次的希望破灭,让我早已不存妄想,我知道,这种毒厉害霸道非常,很难清除的!” 蓝衣文士不想她沉浸在绝望的情绪中,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指着天空的太阳道:“哎呀,这么晚了,都快正午了!”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道:“肚兄啊,肚兄,你饿了吧?” 只听他拎起鱼继续说道:“啊,不知这鱼该怎么做好呢?是红烧、白烧、还是清炖好呢?” 婉兮闻听心知他的嘴馋了,定然有求于自己。假装充耳不闻,冷眼看他如何应对,心情忽然大好,暗笑着继续钓鱼。 蓝衣文士瞥见婉兮无动于衷、毫无反应,苦着脸哀叹道:“唉,我真是命苦,一大早出门,来看某人,原指望吃一顿好的,谁想碰到一个忘恩负义的狠心人,算啦,肚兄,今天是要挨饿喽!” 婉兮忍不住冷哼道:“反正饿一顿半顿又死不了人,怕什么!” 蓝衣文士叹道:“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哦!冷丫头,你怎能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呢?” 婉兮小嘴一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哦,我本来还在考虑做什么,好给你尝尝呢,想不到你这么看我,既然这样,那算啦!”收起鱼竿作势要走。 蓝衣文士急忙阻拦,尴尬的嘿嘿一笑道:“不要这样嘛,好丫头,是我不对,是我乱说话,嘿嘿,帮帮忙治治我肚里馋虫啦!” “嗯,这话还差不多!多说些好听,我就帮你!夫子,去弄些柴来给我!” 两人忙活开来,夫子找了不少木柴,找到一块空地对成堆,说去再弄些鱼儿来,婉兮取出火石,正想找东西引燃火堆,突然觉得被人拍了一下右肩。 第二章 故人重逢 婉兮觉得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右肩,以为是夫子,顺手推开,摸摸鼻子道:“哎呀,夫子,你搞什么,要吃好的,还不快来帮忙!” “请问……?”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婉兮闻听大惊,这不是夫子的声音,那会是谁?谷外布了阵,外人如何进的来?心中拉响警报,扭头的瞬间一掌顺势打了过去。 只见来人轻巧的挡住,四目相对间,两人同时一愣,婉兮立刻认出是熊飞。三年不见,他更像冷杰了,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婉兮觉得恍如隔世,百感交集,心中却说不上什么滋味,表面上神色还是冷冷的。只见他虽身着淡青色儒衣,头束同色方巾,却掩盖不住他卓尔不凡的气度,脸上少了那层冰霜,却多了些憔悴,眼神中有一丝忧郁,浑身风尘仆仆的模样。 于此同时,熊飞也上下打量着婉兮,扫过眉宇间赤红如血的朱砂痣,见她脸儿如粉妆玉砌,双眸如星星般闪动着,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小小年纪神情很冷,一副冷如冰霜的模样。心中暗笑:瞧这丫头的神情,倒是很像三年前的自己。只是自己三年间,心心念念的为了解婉儿的毒,四处奔波,寻找良方,翻遍各处的古籍医书,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今日前来,一是看看师父,顺便查阅师父的藏书,看能否找到新的方法,二是来入谷探访婉儿的近况,不知婉儿如何了?毒控制的如何?有无发作?想到眼前的女孩是谷中人,可以向她探听。于是一楫道:“恕在下唐突,请问小姑娘在谷中,可认识一位叫婉兮的姑娘?” 其实三年来,婉兮变化不小,与奇毒的抗争,不思茶饭,使粉嘟嘟的小脸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衣裳穿在身上略显单薄,尤其是额上的那颗鲜红欲滴的朱砂痣,使她变得更美了,已不复往日模样。 婉兮听他如此说,心知他没有认出自己,紧锁眉头,暗暗不满道:什么嘛,真是的,才短短三年,竟然就不认识我了,不耍耍你怎么对的起我!顽皮心起,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不仅认识,还很熟呢,你找她有何事?” 熊飞闻听面露喜色,上前抓住婉兮的手,急切问道:“哦,那你一定知道她住在哪里,快带我去!” 婉兮长叹了口气,眼睛眨了眨挤出几滴泪来,哀伤的抽泣道:“可惜你晚来一步,她……她已经不在了!”边说边瞥了瞥熊飞,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 “什么?”熊飞闻讯大受打击,顿时面无血色,不能自已的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一大步,摇着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她不像是那么短命的人,一定是搞错了。”反手一掌打在树干上,埋怨道:“都怨我,当时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不早一点赶到!”这一刻,熊飞才明白自己对婉兮的心意,不只是医者对病患这么简单,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中就有了她的存在。 看着熊飞失魂落魄又自责的样子,婉兮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不由自主的上前拉着熊飞的手,定睛看着他道:“喂,冰块,你看着我,是我啊,是婉兮啊,你不认得我了么!” 熊飞呆呆的看着婉兮,半晌才缓过神来,下一刻她被熊飞紧紧抱住微笑道:“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婉兮有些动容,被熊飞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般抱的紧紧的,胸肋隐隐作痛,虽然有点痛,但是痛并快乐着,感觉似乎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和冷杰在一起的日子。 两人相拥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和煦的春风卷着片片柳絮轻轻抚来,如飞雪般落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边不远处传来声音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两人闻听大窘,迅速分开循声望去,只见蓝衣文士背对着他们,坐在火堆旁,身边放着一大串鱼,火堆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已经熊熊燃烧。 婉兮有些羞赧的睇了熊飞一眼,走了过去,掩饰的说道:“夫子,你的动作挺快的嘛!” “不是我的动作快,是有的人在忙别的事,顾不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唉,我老人家很明白事理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求人不如求己!”说完哈哈一笑,窜起一尾鱼烤了起来。 婉兮觉得脸儿火辣辣的,一跺脚嗔怪道:“诶—夫子,我不依,你为老不尊,取笑人家!”眼角瞥到呆站着的熊飞,不觉迁怒道:“喂,冰块,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帮忙!” 熊飞沉浸在婉兮的女儿家的娇态中,被唤醒后,有些尴尬,赶忙上前帮忙。 熊飞与蓝衣文士两人相见,大喜。 “师尊?” “小徒弟?” “徒儿拜见师尊!”熊飞上前行跪拜之礼。 蓝衣文士摆手道:“起来,起来,你知道我一向不拘于礼!” 伸手扶起熊飞,道:“几年不见,你身体结实多了!” “是,多亏师尊授我武艺,您近来可好!”两人见面分外亲热。 婉兮听闻‘师尊’二字,不由一愣,隐隐记得熊飞拜‘鬼谷子’为师,这里又身处清溪,难道夫子竟会是……。想到这里,不觉结结巴巴的喊了出来:“你…你…就…是鬼…鬼谷子…老…前辈?” “婉儿,你怎么啦,为何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熊飞奇道。 “是啊!冷丫头,老前辈什么的不敢当,不过呢你再不给我做吃的,等我饿死了,就真成鬼了!不只是孤魂野鬼,还是饿死鬼!” 婉兮闻言扑哧笑出声来,嫣然道:“好了,好了,还是我来吧!要是饿死了天下闻名的‘鬼谷子’,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拔出腰间的匕首,拿了一尾鱼,就去鳞,取内脏,抽鱼筋,一转眼,几条鱼就处理干净,婉兮就拿去湖中清洗,撒上盐,放进竹筒了,叉在火堆边烤,手法利落一气呵成。 熊飞瞠目结舌的望着婉兮,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觉拍手赞道:“好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你没见过,这丫头做菜花样多,能干着呢,你小子有口福喽!只怕我这个做师父,想吃美味以后还得沾你的光,才行哦!”鬼谷子打趣道,眼中满是羡慕的意味。 “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饿着鼎鼎大名的鬼谷子哦!”婉兮撇了撇嘴道。 “可是不对呀,人说鬼谷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衣、食、住、行、医等、了家理财、治国方案、外政外交、兵书战策、冶铜炼铁、钨铁铸剑、兵器发明、天文地理、神奇推算、养生教子等等无所不长,可以说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的学问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只要学会一门便可纵横天下!徒弟中先有纵横家苏秦、张仪,后有魏国名将庞涓、齐国的孙膑,还曾任楚国宰相,后归隐卫国授徒,应该很大年纪才对,又怎会如此年轻?” “哦?坊间误传的我有如此厉害么,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唉,再说我区区一人,精力有限,又如何能如你所说的如此厉害,不错,我是曾任楚国宰相,所以使我藏书颇丰,涉猎极广,弟子如有需要,抄阅便可,所谓教学相长,师父的年纪不一定比徒弟大,想我那徒儿苏秦也是熟读揣摩透了《太公阴符》,运用得当,才能一举天下闻”。 “再说练武可强身,你可知你师父鬼姥与我同龄,我并不年轻了!” “那倒也是哦!不过和我师父比,夫子你真的是驻颜有术哦!” “你不知你师父未以真面目示人,你师父归隐前,江湖上人称:“千面罗刹!” “原来姥姥这么厉害!”婉兮吐了吐舌头。 一阵香味传来,鱼已烧熟了,婉兮劈开竹筒,一股竹香混着鱼香,飘散开来,鬼谷子从婉兮的手中,夺过大快朵颐起来。婉兮递给熊飞一个,自己拿着小刀刻好的竹筷,也文雅的吃了起来。 熊飞和鬼谷子对婉兮做菜的手艺赞不绝口。你来我往间,不一会,几条鱼就被两人全消灭殆尽了。 餐后,鬼谷子飘然而去,余下熊飞、婉兮两人独处,互道别来之情。 从熊飞的口中得知,熊启已去了秦国,现在秦国王庭,居于五官中郎将,是皇帝的扈从。两人其实早在婉兮在王府时,就已知婉兮齐国公主的身份。婉兮听闻这三年来,兄弟两人不断寻访医治解毒良方,虽无结果,心中也不无感动。 第三章 故梦同游 师父鬼姥不在谷中,婉兮行动比较自由。翌日,婉兮和熊飞一大早,就相携出游,兴奋的一同欣赏了谷中的旭日东升、小溪潺潺、轻抚细柳、桃花夭夭……婉兮时不时偷望熊飞的脸,小脸满是娇羞。说实话,婉兮虽然已入谷三年,但经常毒发,常要尽心练功,所以鬼谷中很多的地方根本没有去过,这一次能与长像似冷杰的熊飞相游相伴,情景重温,也算是婉兮的另一种得偿所愿。 幸好熊飞不知,要不然如果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非抓起婉兮一顿好打不可。 两人爬上山坡游兴正浓间,熊飞望见婉兮娇俏的鼻尖,有些细密的香汗渗出,走了这么久应该有些乏了,体贴的问道:“我累了,歇歇可好?” 婉兮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熊飞执起她的左手,环顾四周,打算找个地儿歇歇,握住却骤然发现,虽然行了这么久,她的手却冰冷异常,心中掠过一丝怜惜,解下披风细心的给她披上。随后通过手暗暗运功不断把热力传了过去,握着她不想再放手。 婉兮被熊飞温柔贴心的举动,弄得有些腼腆,半响才发现他的披肩好长,多余的布料靠在脚后堆积起来。索性拉起披风垫在自己的身下,和他并肩坐在树下。 熊飞哭笑不得看着婉兮,随意把自己价值不菲的披风当凳子般坐,弄得脏兮兮皱巴巴的,不禁为披风哀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放松身体,慵懒写意的躺在草地上,头枕着左手,右手紧握婉兮的手,仰看着浩瀚蓝天的天马流云,感受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闲趣,想暂时把烦恼抛诸脑后。身为楚国的五王子,自己根本无心王位、政事,也从没有野心去争名夺利,只想成为江湖游医,游历天下,为天下百姓尽点微薄之力。但身为王族有时也有很多无奈和身不由己,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几年虽然自己为了寻找婉兮的解药长期在外奔波,但并没有真正脱离楚国的掌控。 冰凉的手被熊飞温暖的手包裹着,感受着徐徐传来的热力,婉兮觉的自己的手没能回暖,倒是脸儿有些发烫。微侧身偷偷的望去,瞧着熊飞眯着双眼的侧脸,精致的五官,长长地睫毛如扇子呼扇呼扇的,深邃的眼眸,高而挺的鼻子,俊秀温润的脸庞。婉兮愣住了,凝望着这张曾经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思绪飘远,一时之间,无法忘却的记忆,如大堤决裂般涌了出来,头开始隐隐作痛,痛苦的记忆宛如电影画面,在脑中一一浮现,晶莹的泪早已溢满眼眶,婉兮眉间紧蹙,自嘲的苦笑着,不自觉摇了摇头,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三年来,自己一直都自欺欺人,‘冷杰’已深刻于心,难以忘记,自己只是暂时把‘他’封存在记忆深处而已,想忘却却更加清晰无法忘怀。 感受到婉兮颤抖的小手和有些紊乱的脉息。熊飞心中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却被眼前看到的怔住了,这是怎样的一张脸,这种神情实在不是一个十岁女孩该有的。珍珠般的泪滴不断的从如白玉般的脸庞上滑落,眉间紧锁,眼神凄楚迷离,哀怨的望着自己,菱花小嘴紧闭着微微的颤动。熊飞见状心中不由着慌,担心不已,以为婉兮毒发,急忙摸向婉兮的手腕,细细为她把脉,确定她没事,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扶着婉兮的肩,让她面向着自己,暗忖:究竟发生何事,让她如此痛苦?用担忧探究的眼神望着她,心上也不由的为她隐隐作痛。婉兮还沉浸在思绪中,眨着布满水雾的睫毛泪眼婆娑望着熊飞,嘘唏不已。直到尝到了嘴中的丝丝咸味,婉兮才有些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抬眼看着熊飞如湖水般清澈黑漆的眼眸,关怀的望着自己,仿佛洞穿一切。好丢脸,婉兮难堪的想一把推开他,可他却纹丝不动,半跪着扶着自己的肩柔声道:“丫头,很委屈么,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出来,憋着只会伤了自己!” 他温柔的声音拨动了婉兮心中那根脆弱的心弦,婉兮再也忍不住扑在他怀中,趴在他的肩膀发泄般号啕大哭了起来。哭了良久,似乎把这一生的泪都哭尽了,只觉得浑身无力,双眼肿痛,声音嘶哑,身心俱疲,心情却意外的好了很多。婉兮抬头望着熊飞被自己泪水浸湿肆虐的不成样子的长衫,不由的笑了出来。熊飞见婉兮破涕为笑,这才松了口气,宠溺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依然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婉兮斜靠在熊飞的肩上,撇了撇小嘴问道:“哎,冰块,你不问我为什么哭?” “为什么要问,我问你,你未必说,我不问,你未必不说?你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听他的回答像绕口令。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她突然很介意他的回答。 熊飞微笑着摇摇头,眼中满是柔情。 婉兮并没有看到这些,不满他的回答。瞥了眼熊飞,忽略心中掠过一丝失落和在意。赌气道:“哼,稀罕么,你不问就算了,我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你!你在这慢慢玩吧,我回去了!”站起来急急的拔腿就走,不留神一脚踩在了披风上,脚下一滑,“啊——”她失声惊呼,身子向后倒去,顺着山坡向下滚去。 第四章 山中遇险 婉兮身子不断向下滚落,急切间早就把武功忘到了九霄云外,只知道认命地紧闭双眼,任身子滑落。 熊飞起先被她没由来的发火弄得莫名其妙,见她遇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该死!熊飞低声诅咒。急忙上前伸出一手,顺势将婉兮带进自己怀里,护住她的头脸,由于惯性两人同时向山下滚去,熊飞急中生智,抽出婉兮插在腰间的匕首,扎进土中,稍微止住下滑的势头,接着右手拍出一掌,借着劲力使两人稳稳的站在平台上。 “你搞什么鬼,好好的走路都不会么?”熊飞气急冲着她大吼。 婉兮瞪大了眼,眼底充满了惊惶,惊魂未定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吓的我——”心差点停了。他吞回脱口要出的话。 “对……不起嘛” “说对不起就行了吗?你就不能安分点,如果刚才不是我抓住你,你已小命难保!”他怒不可遏的说。 想起刚才的情景,他便不寒而栗。他几乎以为就要失去她!光想想就后怕。 “你……我”婉兮原本惊惶失措的心,被他训斥的逐渐恢复了镇定,脾气跟着上扬,“你骂够没有啊,我已经向你道歉说对不起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再说就算摔下去,摔死了,也是我命不好,与人无尤,我可没开口求你救我!”她的小脸气得通红。 “你做了错事还有道理!”熊飞厉声斥责。 “你好凶哦,人家是女孩子嘛,刚才已经吓得半死了,你不知道安慰我,还大声的骂我,你坏死了,见我亲人不在身边,就以大欺小,欺负我!”婉兮双眼含泪,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大声,语罢突然大声哭出声来。 “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么?”熊飞一呆,柔声说道。急切的上下打量了婉兮一番,各处捏捏看她没事,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听见他温柔的话语,婉兮抬头偷瞥了熊飞一眼,故意哭的更大声了,眨了眨眼,硬是挤出几滴泪来。抽抽泣泣的埋怨道:“都……都是你……不好……给……我披风……那么长……害我……摔倒” 熊飞被她哭的手足无措,细细想来,好似是这么回事,不禁哑然失笑,“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不是。” 他疼惜她,怕她哭坏身子好言相劝,“傻丫头,乖,别哭了吧——”看她哭个不停,心底暗暗叫苦,从来不知哄女孩这么麻烦。 “你脾气不好。”她指责道。 “对,我是不该那么大声骂你。” “而且,态度恶劣,可恶。”继续控诉。 “是,是我不对。” 婉兮对他的求和略感满意,这才渐渐停止哭泣,不满道:“平时,我从来不哭,都是因为你……”她顿了顿,小嘴嘟的老高,可怜兮兮的望着熊飞。 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熊飞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罪大恶极似的,无奈的笑道: “是,都是我害的。”他继续赔罪。 婉兮破涕为笑,冲他做了个鬼脸道:“可不是,本来就是你的错,你知错就好,不过没那么容易,你得补偿我!” “大小姐,那你想怎样?”熊飞觉得自己的耐性已快用尽,声音开始上扬。 “答应我三个要求喽!” “哪三个?” 婉兮撇撇小嘴,狡黠的一笑道:“嗯,这个嘛,我还没想到,先欠着吧!还有……” “哦,还有?”熊飞双臂环胸,嘴角上扬,挑了挑剑眉,耐着性子冷笑道。 “还有咱们丑话我可先说在前头,从此以后不许你这么吼我,骂我,否则……”婉兮没有察觉出异样,继续不知死活的自说自话。 “否则又如何?”这丫头还真是懂得打蛇上棍,得寸进尺的,眯着双眸紧盯着婉兮,从牙缝中挤出声音道。 婉兮数落熊飞半天,突觉头皮发麻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袭来,抬头望进熊飞深邃黑眸,原本温柔的眼中此时冒出丝丝寒气,嘴角噙着冷笑,脸儿阴晴不定,知他已处在怒气濒临爆发的边缘,婉兮见状脸色微变,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脑中突然闪现熊启对待玉嫂的画面,萌生怯意,心底暗呼,糟糕!他们是兄弟,脾气应该也不好,这下死定了,真是失策,光顾着自己痛快,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数落他,这下可好惹恼他,心底只剩一个‘逃’字。向着熊飞娇俏一笑,暗中用劲力弄断了披风带子,突然指着熊飞身后大叫:“哎呀,着火了!”趁他转身的空挡,婉兮运用轻功向前窜去。 事出突然,熊飞下意识的向后望去,见什么也没有发生,意识中计,急转身已不见婉兮,地上只留下自己的披风孤零零在地下躺着,放眼望去只见周围白雾环绕,前方隐隐有个人影。熊飞从小在此拜师学艺,心知云梦山,终日烟雾缭绕,几十丈之外难见人影,即使骄阳盖顶,浓雾也终年持续不散,如在云中,似在梦里,故名‘云梦山’。虽景色如画,但山上多豺狼野兽出没,道路众多,极易迷路,胸口不由一紧,暗叹:唉,这个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自己被她吃的死死的,看来不好好教训一下不行!抓起披风,急忙向前追去。 话说婉兮用尽全力向前急掠,风呼呼的从耳边吹,吹乱了她的秀发,婉兮不停的通过踩踏树干来掩饰自己的足迹,可是一直没能把熊飞甩掉,急切间心生一计,解下腰带拉住较粗的树枝,借用弹力改变自己的方向,顺势落进矮树丛中,刚刚躲好,就听见就近有人‘呼—’的一掠而过声音。婉兮闻听绷紧的神经一松,长长的松了口气,呵!好累!婉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凉风徐徐,刚才哭泣的眼有些酸痛,望着周围白雾弥漫,暗思:这里倒不失为一个躲藏的好地方,反正自己以前常来‘云梦山’采药,道路比较熟悉,等熊飞走远了再出去。主意拿定,困意袭来,竟然靠着树丛睡着了。 第五章 重遇 豹头 迷迷糊糊中,婉兮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古朴的大床上,房间布置的富丽堂皇,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妇冲自己娇媚的笑着,殷勤的服侍,突然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满脸狰狞的向自己扑了过来…… 婉兮浑身冒汗从梦中惊醒,朦胧间隐约觉的有条舌头,细细密密的不断的舔着自己的脸,她一睁眼,猛地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就在自己眼前,婉兮吓得惊恐地尖叫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被树丛挡住退无可退,却见那张野兽的大嘴又向自己靠了过来,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跳出来了,吓得手足无措紧闭双眼,唉叹自己太过大意,突然脸上一湿,只觉得那舌头继续不断的舔着。觉察不出丝毫恶意,婉兮微微的睁开双眼,定睛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舔自己的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豹身比一般的豹子要大些,长些。浑身如梅花般点缀着淡紫色的斑点,一对蓝汪汪的眼眸望着自己,婉兮暗吞了口唾液,浑身绷紧警惕的山下打量着豹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变成眼前物的美味茶点。 一道彩光射入眼帘,晃得婉兮眼晕,眯着双目望去,只见豹子像人一样直立起来,向婉兮伸出一只手爪,手爪上方套着一只五彩水晶镯,镯上赫然刻着‘启赠兮儿’几个小字,婉兮恍然大悟,放下心来,不自觉的捏住它的手抓握了握,怪不得对她如此友好,原来这个豹子是她曾救过的‘豹头’。 一年多前,婉兮在‘云梦山’采药时,凑巧救了被猎人设下陷阱弄伤的小‘豹头’,看它毛色的奇异,又可爱,便带它回去养伤,相处了近一月的光景,怕它减损野性,期间还常常拿活食喂它,放归山林前取下熊启送的镯子给它套上,作为留念,想不到它认得自己,已经长得这么大这么漂亮了。 “豹头啊!真想不到你长的这么漂亮、可爱,可有女伴了么?”婉兮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喜道。 豹头冲着婉兮摇摇尾,用头撒娇般的蹭了蹭她的手,一转眼,又欢快的跑开去,像个顽皮淘气的孩子,蹦蹦跳跳。然后趁婉兮不注意,猛地一钻,竟然把她驮了起来,婉兮与豹头开心的嬉戏了起来,有些得意的想,如果是现代要让人知道,人和豹可以如此友好相处,一定成为新闻头条。 突然,婉兮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不祥地预感涌上心头,发现豹头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在自己身前身后的绕来绕去,“呜——”的低吼了一声,用嘴叼着婉兮的衣角向后拽去。动物的感觉最灵敏,婉兮心中一动,问豹头道:“莫非有危险,你想让我先离开?”豹头竟然仿佛通人性般的点点头,婉兮眼见豹头有危险,那肯独自离开,四处打量,抬头望见有棵古树,提气纵身一跃而上。 婉兮站高而远望,见不远的树丛瑟瑟颤抖,从那里隐隐传来一股血腥气味……,一阵乱风刮过,一只猛兽赫然出现。天啊!竟是一只浑身漆黑的大豹子,只见它恶狠狠的瞪着绿莹莹的眼,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呜——”示威般的冲着豹头低吼了一声,豹头也毫不示弱的“呜——”低吼着回敬。两只豹子对峙着。婉兮屏息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手中暗扣了一把银针,打算若是豹头吃亏,就出手助它一臂之力。 猛地后面有什么东西拽了她一下,婉兮吓得一哆嗦,脚一滑,差点栽下树来,幸好被人及时搂住,忙回头,一看之下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六章 坐山观虎斗 熊飞闻听野兽的吼声,担心婉兮的安危,循声找来见婉兮安然无恙,胸中一宽。后惊见她居然和豹子嬉戏,知她并无危险,便躲在一旁观看并没现身,直到她独自呆在树上,这才与她相见,真没想到刚一见面就出状况,只得出言吓她。 婉兮做梦也没想到,来人竟是熊飞!小脸骤然变色,心中暗暗叫苦,只听他在自己耳边,阴森森的低语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再敢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做豹子的点心!”语气冷飕飕的仿佛地狱的撒旦。婉兮闻言哪敢乱动分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熊飞冷颜见婉兮被自己吓得魂不附体,乖乖的听话。暗笑不已,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暗思道:这丫头真是欠教训,好好对她就状况不断,这下总算是老实了! 婉兮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暗思,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苦思之下并无良策脱身,又担心豹头,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望向树下观战。 这边两只豹子早就纠缠的斗在一起,你来我往,斗得正紧,只见豹头向前一纵,张嘴咬去,黑豹身子微微一偏,竟然躲闪开豹头的攻击,此时豹头的上方露出破绽,黑豹趁机向上一扑,豹头闪躲稍慢,背部被黑豹的利爪划破,血珠飞溅,落在白毛上,犹如红梅绽放,露出凄凉的美。 婉兮见豹头处于劣势,情急之下打算相助,手刚一动就被熊飞点了穴道,婉兮愤恨的望着他,咬牙切齿的低语道:“你干嘛,快解开我!豹头有危险!” 熊飞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露出残酷的微笑道:“我劝你不要多事,难道不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弱者死了很平常。安静点,要不然我点你的哑穴!” 冷酷的话语,让婉兮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哪!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熊飞吗?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婉兮眼中似冒出怒火,恨恨地瞪着熊飞,低吼道:“死冰块,我恨死你了!”气得把眼紧闭,不看熊飞。 熊飞闻言淡然笑之,他深知豹子善于攀爬树木,若是惊动它们,随时可能会发生危险,再说人有人路,兽有兽途,动物相斗,不外乎是争夺配偶、地盘。最好不要人为干涉。 熊飞紧紧的盯着纠缠撕咬的两只豹子,发现它们的相斗之间暗含智谋和武功,让他颇受启发。 担忧的心情使婉兮再次把目光盯着树下,由于豹头受伤,形势急转而下,加上流了鲜血,豹头的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了,只见豹头不敌向一边逃了开去,黑豹毫不放松奋起直追,眨眼便撵上了,飞身一扑,好个豹头猛的一停步,黑豹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豹头趁机反扑,一口咬住了黑豹的后腿,咬的鲜血直流。黑豹回身防护,豹头急忙逃开。这一下子,两只豹子都受了伤,又势均力敌了。 突然,两只豹子同时停止了进攻,跳出圈外,眯缝着眼不断地往上瞅。齐声向着熊飞和婉兮躲藏的古树方向吼了起来。莫非豹子发现了自己和婉兮的藏身之处,想到这,熊飞神经绷得紧紧的,运气于胸,抱紧婉兮,打算见情形不对就使轻功离开。 “咔嚓!”距离古树不远的一棵碗口大的树折断了,“轰隆隆”地倒下去,顺着坡滚了下来,惊得豹头和黑豹连连后退。黑影一闪,从树丛中窜出了一只粗壮的大黑熊。只见这只大黑熊直立了起来,嗬!好大的个子啊!只见它宛如水缸般的粗腰和蒲扇般的铁掌,像一座黑塔似的站在了豹头和黑豹的面前,显得它们个头很渺小。豹头猛的扑了上去,对着黑熊的腿就是一口,黑熊疼的“嗷”了一声,抡动大掌把豹头扫翻在地。 黑豹“呜——”了一声,冲黑熊扑了过去,将黑熊扑的踉跄,但很快黑熊就稳住身子,抡着蒲掌向黑豹扫去。 一时之间,野兽的咆哮声和厮打声在山谷密林间回响,把近处的鸟兽都惊得四散逃逸。大黑熊凭着身高力大占尽了上风,尽管豹头和黑豹合力,但由于都受了伤,竟然丝毫不是黑熊的敌手,纠缠中豹头和黑豹的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 熊飞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激战,赞叹道:“好个黑熊,竟然懂得用计!” 婉兮心痛豹头,泪眼汪汪祈求的望着熊飞,低语:“求你了,放开我,我要去帮忙,豹头快不行了!” 见他笑得一脸揶揄,装腔作势的掏了掏耳朵,调侃道:“我没听错吧,你求我啊!可是,刚刚我好像听有人说恨我啊!” 婉兮无奈妥协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你快放了我!” 熊飞摇摇头,淡笑道:“就这样可不行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婉兮讨好的笑道,心底早已死冰块、臭冰块骂了上百遍。 “现在还没想到,想到再向你讨要,记着这是你欠我的!” “就会拾人牙慧,差劲!”婉兮不满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他突然转过脸来,笑嘻嘻的看着婉兮。 “没……没什么,我说你很厉害,比我强多了!”婉兮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辩解道。 熊飞飞身跃出,从手中挥出一根极细的金线,同时右腿朝右侧的树干微一借力,弹了回来。金线瞬间穿过黑熊的身体,大黑熊“嗷”的大吼了一声,好似受了惊吓,跌跌撞撞的滚远了。“看在你不笨的份上,本少爷饶你一命!”熊飞低声笑道。 熊飞随即解开婉兮的穴道,与她一起一跃而下,收回金线,走向两只受伤的豹子,豹头和黑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黑豹“呜——”低吼着,满含敌意的注视着两人。婉兮想上前给豹头疗伤,被熊飞一把拉了回来。婉兮不满的瞥了熊飞一眼,熊飞安慰的冲她笑了笑。突然出手,金光闪过,豹头和黑豹居然全闭上双眼,趴着一动也不动了。婉兮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手法娴熟的上药,接着拔除金针,一转眼,两头豹子就醒转并且站了起来,冲着两人摇摇尾巴,一纵身消失在密林中。 第七章 婉兮吃瘪 熊飞敲了一下,还处在震惊状态的婉兮的头,道:“傻丫头,回魂喽!” 婉兮回过神来,双眼钦佩的看着熊飞道:“冰块,你好俊得身手哦,能不能教教我啊!” “没问题,等那天我心情好了,就教你!”熊飞满口答应。 “你说真的,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不过呢,通常我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想让我教你,我看很难了喽!”熊飞皮皮的调侃道。 岂有此理,竟然被他涮了!婉兮气恼的大吼:“死冰块,你得意什么,你想教本姑娘还不宵学呢!” 此时,日头偏西,夜幕快要降临。折腾了一天,婉兮觉得又累又饿,抬头见不远处的山涧间流下丝丝清澈的山泉,于是捧了些止渴,还没喝上几口,整个人就哈欠连天,熊飞见她一脸倦容,揽婉兮入怀,趁着太阳未落急忙掠下山,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回鬼谷。 整日的折腾让婉兮疲累不堪,对于熊飞的好意,已没有气力抗拒,等熊飞下得山来,赫然发现婉兮在自己怀中,早已熟睡,望着她乌黑的秀发,透明如玉的小脸,长长上翘的睫毛,红润润微嘟的小嘴……熊飞怔怔地望着,不觉呆了,突然间,涌上了一股冲动,再也克制不住,向婉兮的小嘴吻去,炙热的唇覆上冰凉的小嘴,瞬间熊飞清醒,“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巴掌。暗暗自责,熊飞啊熊飞你这是在干吗?她还是个孩子啊,你要守护她长大,怎么能干出这么鲁莽的举动唐突她呢! 突听婉兮嘟囔道:“你再干吗?” 熊飞闻言一惊心脏骤停,大窘,有些尴尬的辩解道:“呃,有……有蚊子。”听她嘟囔了一句:“哦,别吵。”便再没下文,偷眼望去见婉兮秀眉微皱,双眼未睁,她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入睡,根本没醒。这才松了口气。 婉兮在一阵烤鸡的香味中慢慢清醒,好香啊!她用力的嗅着,还没睁眼,只听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抗议的叫起来了,头顶上方响起熊飞的爽朗笑声。“丫头,醒了么?” “这是哪里?” “鬼谷。” 恍惚中,她睁开眼。触目正对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有些晃眼,她举手挡了挡,揉揉眼,一侧头,突然见熊飞的俊脸在自己上方,冲着自己笑道:“懒丫头,还不起,鸡烤好了,可以吃了!”婉兮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枕着熊飞的大腿,窘迫的急忙坐起,只听“砰”的一声,哎呀!好疼啊!该死冰块,没事胳膊长的这么硬干嘛!婉兮痛的直咧嘴,又躺了回去,下意识的捂住碰痛的额头,痛的流出泪来。就听耳边响起“哎呦,糟了,好烫……”的怪叫声!坐起定睛一看,只见熊飞手忙脚乱的把烧鸡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样子十分狼狈。看着熊飞古怪的样子,婉兮破涕为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原来婉兮坐起时撞到了熊飞的手臂,差点撞飞了熊飞烤好的烧鸡,熊飞急忙抓住,由于太烫弄得狼狈不堪。 熊飞见婉兮笑得幸灾落祸,笑骂道 :“冒失丫头,亏你还笑得出来,真没良心,因为你本少爷弄成这样,你居然还有胆子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随手把烧鸡搭在架子上,一对油乎乎的手,作势向婉兮的身上抹了过来,婉兮吓得大叫救命,急忙逃开,没跑几步就被追上,婉兮连连软声告饶,熊飞这才作罢。 稍后,熊飞、婉兮围坐火堆,熊飞撕下一大块鸡腿递给她,婉兮略微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实在饿的狠了,忍不住咬了一小口。咦,味道居然还不错!这下不再迟疑,顾不得淑女形象大快朵颐起来,津津有味的吃着鸡肉、啃着鸡爪,不一会儿,一大块肉已下了肚,许是饿了,觉得真是人间极品。 熊飞满眼兴味的看着婉兮狼吞虎咽的样子,暗暗发笑,见她啃完鸡腿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如小狸猫般舔了舔手指,美得直咂嘴赞道:“真香!” 熊飞溺爱的看着她这副毫不掩饰的真性情,见她吃完,忙又撕下一块递上,婉兮接过边吃边问:“哎,你不吃么?” 熊飞点了点婉兮的俏鼻,轻笑道:“不用啦,你自己享用吧!” “那怎么行,这样做岂不是很没义气,对了,冰块,这么短的时间,你从哪里弄来的鸡?” “你真想知道?” 婉兮认真的点点头,熊飞神秘的一笑,冲着婉兮钩钩手指,婉兮好奇的附耳过去,熊飞薄唇微扬,摇头晃脑的吐出几个字:“本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露!”双手放在脑后,随性的往后一躺,躺着假寐,心底早就乐翻了天,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相遇总是想逗她,喜欢看她恼怒的模样。 可恶,自己居然又被耍了!婉兮不敢相信瞪大眼,很不服气望着躺着的熊飞,想到自相遇以来,自己总是处于下风,却苦无良策反击,不满的撇撇嘴,心底轻哼,稀罕么,不说拉倒!赌气的咬下口肉,突然间觉得口中的鸡肉索然无味,味同嚼蜡,顺手把手里的鸡肉,扔到一边,觉得好生无趣,站起身打算离开。却发现今晚乌云蔽月,周围黑压压的,天空上连星星都很少,黑暗中的鬼谷显得十分寂静,远处不时的传来几声凄厉狼嚎声,更添诡异,婉兮顿时浑身寒毛直竖,双眼环梭四周,从没在夜晚出入鬼谷的她,心中微颤,哪里还迈的开步子,求助的望向躺着的熊飞。熊飞眯着眼,早把这一切看在眼中,故意视而不见动也不动,就等着逼急她开口相求。婉兮看着一动也不动的他,实在拉不下脸哀求,眉头微皱,眼珠一转,已有对策,咬咬牙横下心来,捡起身旁一根较粗的树枝,截取越一尺长,撕下裙边的布缠绕着吃剩的鸡捆绑结实,塞进火堆,点燃了,做成简易的火把,挑衅瞅瞅他,‘一副有什么了不起,我鄙视你的神情。’做了个鬼脸准备离开,熊飞眯着眼饶有兴味的看着婉兮的举动及丰富多端的表情,既暗叹她的机敏又钦佩她的倔强,见她离开,始终放心不下,熄灭火堆,急忙尾随。婉兮望着伸手不见五指无尽的黑夜,头顶上时不时的传来夜枭的鸣叫,春寒乍暖的天空,在谷中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不知会不会有恶鬼出没!婉兮心中忐忑不安,有些懊悔自己逞能的举动,没让熊飞相陪,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朝前行进,边走边一脸戒备的左右张望,突然一条黑影从眼前窜来,婉兮惊恐的尖叫出声,心中一慌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扔了火把,只听“嗤嗤。”两声有物体从耳畔掠过,把黑影钉在树上,自己落入熟悉温暖的怀抱,婉兮知是熊飞顿时心中一宽,安心的靠着他,熊飞随手接过了火把。树枝噼噼啪啪的烧着,映红两人的脸。对着黑影照去,居然是一只黑蝙蝠被二只细细的金针钉在树杆上,吱吱的叫着垂死挣扎。 熊飞扬了扬手,挥出金线收回金针,搂着婉兮向‘草庐’行去。安全抵达‘草庐’后,熊飞就离开了,不料被雀儿这个丫头瞅了个正着,叽叽喳喳的追问个不停,婉兮受不了她的疲劳轰炸,只能装聋作哑,充耳不闻,以不变应万变。 与此同时的齐国王庭,雍容华贵的君王后紧锁凤眉,听着完田单老将军禀告后,示意他下去。眉间锁的更紧了,她思索了片刻,拿出一条白色锦帕,一分为二,分别书写了些字,打开身边的鸟笼,取出两只嘴儿、脚儿赤红如火如鸽子大小白鸟仔细的分别系在其腿上,放入装有十几只白鸽的笼子,命人同时放了出去。嘴里喃喃自语道:“阿房啊,莫怪王祖母狠心,身为王侯家的人,有很多身不由己,你在外待得够久了,也是时候回来了,王祖母都会日夜焚香祷告,愿你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第八章 密信 连续几日,婉兮都与熊飞逍遥自在的游山玩水,骑骑马、放放纸鸢,情谊日增。这一天,在老夫子‘鬼谷子’的强烈要求下,婉兮碍于熊飞的面子,与熊飞一起到他的住所去见他,‘鬼谷子’的住所被斑斑点点的雨竹包围,婉兮发现鬼谷子屋前的阵法自己能很轻易走进去,并且入口的题字“归谷草堂” 几个字也似曾相识,很是疑惑,熊飞看出婉兮心底的疑虑,附耳道:“不用猜了,鬼姥姥‘草庐’前的题字是师尊写的。” 婉兮望进熊飞的黑瞳,低语:“莫非他们是……”脚步声传来,二人眼神会意的交换了一下。 见到两人鬼谷子立刻笑逐颜开,几句话就支走了熊飞,婉兮了然于胸,知他有话要说,没有阻拦熊飞的离去,直截了当的冷颜道:“夫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鬼谷子嘻嘻一笑,“啊,你真是聪明啊,看来我的眼光没错,那我可就直说了啊!”随即去屋里拿出两样物品,摆在桌上问道:“这是你做的么?”婉兮细看之下,居然是自己做的纸鸢和飞鸟,不由想起连日和熊飞一起的温馨画面,脸上不禁有些发烫,既窘迫又惊讶的答道:“是啊,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从小徒弟那里讨来的!” “你说什么,岂有此理,他居然把我给他的东西,轻易送人!”婉兮恼怒的跺了跺脚。 “你别怪他,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要来的,听小徒弟说,这两样东西都可以飞升上天,你能否示范一下。放心,用完了马上还你!”鬼谷子急忙摆摆手,虚心求教。 这在现代是很简单的事啊!婉兮奇道:“不是吧,夫子你说真的?请教我?”瞥了眼鬼谷子,见他一脸认真恳切的表情,婉兮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鬼谷子,居然能不耻下问,钦佩之下只得答应,在室外给予示范,由于战国时代没有纸,纸鸢和飞鸟的骨架是细竹条构成,翅膀是用薄如纸的单线丝稠而作。飞鸟是利用竹子的韧性及牛筋的弹力飞升上天。 随着飞鸟和纸鸢的飞升,鬼谷子惊叹之余,连连询问原理,婉兮挖空心思、竭尽所能的解释给他听,鬼谷子提出疑问,婉兮尽力解答,你来我往,两人互相探讨,激烈讨论,婉兮还讲解另一种通过热空气,可以飞升上天的物体“孔明灯”。 鬼谷子闻听兴奋之余,露出孩子般兴奋的表情,极力要求婉兮马上制作,示范给他看。这时熊飞回来了,望着交谈甚欢的两人,看着师尊两眼发亮,喜不自禁的神情,以及婉兮一副认真讲解小大人的模样,不觉傻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熊飞的思绪,惊扰了交谈中的两人。“小……小姐,王……王庭来……来信了!”是草庐的雀儿,手里提着东西,跑了过来。 婉兮循声望去,见雀儿提着两个鸟笼,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取笑道:“来了就来了,晚看一下也不打紧的!” “不……不是啊,小姐,这次不……不同!” “不同?” 婉兮赶忙接过来定睛一看,脸色微变,居然是‘泣血白鸦’。 泣血白鸦是一种罕见的鸟类,经过训练,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连续飞行,直达目的,就算泣血也在所不惜。见两只白鸦有些疲倦的缩在笼中一角,心中隐隐作痛,看来原本的身体也在担忧君王后,暗忖,究竟出了何事,王祖母这次居然出动‘泣血白鸦’来送信,莫非……,太阳穴向外鼓动着,头昏昏的,简直不敢往下想。 这三年,君王后时不时的会让鸽子送信来,婉兮体恤老人家思孙之情,也常常让雀儿代笔帮自己回信,从来往信件中,看得出君王后对阿房疼爱有加,思念之情跃然信中,自己早已把君后当做亲人看待,实在不希望看她有事! 脸上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手颤抖着伸向笼子,半天打不开笼门。熊飞见此情形,上前帮婉兮取出绑在鸦足上的信,递给她,婉兮发现是撕成两半的白色丝帕,其中一块似乎是一首诗,细看之下,婉兮挫败的叹了口气,唉,自己对这些曲里拐弯的字,始终无能为力!只能递给熊飞让他念出来: 山一重来水一重,魂牵梦萦与君逢, 凌霄危楼纵千丈,后生可畏凭栏上。 望月速升思乡意,奈何迟迟不得归, 往昔王侯富家女,落入风尘百姓家。 熊飞念罢,沉思片刻不解其意,摇了摇头,拿出另一块观看,一看之下奇道:“咦,这是甚么呀?”只见其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自己从来没见过。 婉兮已把诗抄到了地上,听闻夺过熊飞手里的另一块,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着:“al、rh、ti、cl、ga、mo” 第九章 相互扶持 婉兮盯着手中的半方锦帕,答案已明朗于胸。原来由于战国各诸侯国都有十分厉害的秘密情报网,难保齐国王庭没有别国的奸细渗入,所以为了不走漏风声,婉兮和君王后早约定好了,利用战国时代无人识得的元素表,传递重要信息,就算落入敌手,料想也无人解得开,其中的秘密只有她们二人知道,那锦帕传递的讯息只有一句:“君王后危,速归!” 这一讯息输入大脑的瞬间,婉兮的手儿开始颤抖,半块锦帕无法握住,飘然而落。雀儿顿时发觉婉兮的异样,担心的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啦?” 望见她似乎透不过气,急速的喘了起来,身体摇摇欲坠。见此情形,熊飞早已乱了方寸,赶忙上前扶住她下滑的身体,鬼谷子一扬手,抛出金针,急封婉兮心脉周围的内关、心俞、神门三大穴,减缓血液的快速流动,抑制毒发。 心突然如蚂蚁啃噬,慢慢的一点点蔓延,婉兮紧咬朱唇,极力控制自己的心绪,无奈力不从心,身体仿佛完全不受控制,心如被火焚越来越厉害,想来是自己占据的身体因为思念和担忧,引发了蛊毒,婉兮痛苦的捂住胸口,脸色骤变,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浑身颤抖如风中的落叶。额头细细密密的渗出汗液,汇集成豆大的汗珠滑落脸庞,眉间的朱砂痣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仿佛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 婉兮摇了摇头,强压下疼痛、眩晕感,凭着最后的一点意识,低声恳求熊飞:“求你,快……快带我,去……去后山的寒……寒冰洞。”话音刚落,就痛得失去了知觉。 熊飞横抱着婉兮,鬼谷子紧随其后,在雀儿的引路下,找到了寒气逼人,冰霜覆盖的洞口,这里虽然有石门阻隔,但也挡不住隐隐透出的阵阵凉气。在离石洞数十丈远的地方,雀儿停了下来,向着熊飞和鬼谷子深深一鞠,指着石洞言辞恳切的说:“就是这啦,里面实在太冷,小婢实在抵受不住,只能领你到此了,公子,我家小姐就全倚仗你和先生啦!” 雀儿对婉兮的忧虑、关心,一切的一切,熊飞看在眼里,心头一热,破天荒的冲雀儿淡然一笑,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急忙推开石门和师尊一起进洞。 洞中藏有数以千百块的寒冰块,整齐的堆砌在一起,终年不化,洞里寒气冰寒彻骨,直刺骨髓。冰雕的床、桌、椅,摆放得当,冷雾笼罩其上,使洞中的景物似梦似幻,如同身处于一座透明美丽的水晶宫殿一般。 此时的熊飞那还顾得欣赏眼前的美景,取出一颗药丸塞进婉兮的嘴里,把她轻放于冰床上,扶她盘膝而坐,掌抵背部输送内力。于此同时,鬼谷子分别在婉兮的各大要穴扎入金针,不断的捻针刺穴,助她运功排毒。 在师徒二人的共同努力下,慢慢的婉兮的呼吸趋于平缓,噬心的痛感一点点拔除,婉兮自己缓缓地呼吸吐纳,在熊飞的内力的引导下,调息紊乱的经脉,回归丹田,张嘴吐出一口淤血,神智逐渐回复清明。 看婉兮清醒,鬼谷子大大的长舒了一口气,暗呼:好险!擦拭了一下额间的汗珠,催促二人:“醒了就好,这里阴气太盛,如果寒气入骨,可就大大不妙,我们快离开吧!” 熊飞点点头,抱起虚弱的婉兮,协同师尊赶忙离开冰洞。 雀儿探头探脑担忧的看了眼洞口,不断捋着右肩下垂秀发的手,显出了她内心的不安和无措,焦虑地在洞外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无事,雀儿愿意减寿十年!雀儿心底诚信祷告着。可为何小姐这么久还不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呸呸,乌鸦嘴,坏的不灵好的灵!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雀儿正在有一单没一单胡思乱想,突听石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急切的迎了上去,直到看见婉兮睁着双眸,冲自己幽幽一笑,心头的大石总算落地。 熊飞看婉兮还很虚弱,执意送她回去。可是令婉兮没想到的是,熊飞居然在他们安全回到草庐的瞬间昏厥了。虽然姥姥不许外人入内,可熊飞是因救她才弄成这样的,出于无奈她和雀儿只能留他在草庐休息,等他清醒再说。 婉兮看着他犹如孩子般静静地躺在那儿,他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变得煞白,红润的薄唇此刻也失了颜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眸下投下了阴影,整个面容显得是如此的憔悴。这都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样的!婉兮有些自责,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想着他不顾自己安危用尽全力的救自己,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自己真得还能去爱吗?还敢去爱吗?还有资格去爱吗?说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顶着十岁的躯壳,却被‘爱’伤的支离破碎的一缕灵魂而已,咸咸的味道流入口中,不知何时已满面泪痕。 次日清晨,熊飞休息了一晚,气色好了很多,但是用功过度,加上寒气入体,所以伤了肺叶,常常急促的咳嗽,婉兮熬药给他服用,见他没什么大碍,就送他回鬼谷子哪里。 回草庐就收拾衣物细软,打算给姥姥留书回齐国,这事关‘君王后’的安危,自己不能置之不理。雀儿坚决陪同,婉兮本来不想答应,一是雀儿不会武功,二是此去可能有危险。可雀儿说,如果她不同意,就不帮她留书,也就不放她走。没办法只得答应,想想路上有个伴也挺好,总之出了谷再说。 不料没行多远,就听见远远传来马蹄声,婉兮正觉得奇怪,到底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鬼谷骑马?那马儿速度好快,刚听到马蹄声转瞬就到了眼前,婉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来人伸手抓上了马背。 亲爱的读者,可以对应一下元素表看看:al(13)、rh(45)、ti(22)、cl(17)、ga(31)、mo(42),连起诗里的句子,大家就明白了吧!哈哈! 第十章 自作自受(回国) 骤然间婉兮撞入温暖的胸膛,抑止住快要脱口的尖叫,不知所措的紧抓住马上人的衣襟不敢下看,要命,好惊人的速度!劲风吹乱了秀发,回首映入眼帘五官深邃的熟悉面庞,婉兮紧绷的神经刹那间松懈下来,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觉得惊喜、安心。忽略心底的丝丝悸动,回避满含柔情的视线,扬眉冷颜道:“该死的熊鸿轩,快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 没错,来人正是楚国公子熊飞字鸿轩。早晨与婉兮分开后,心底就涌上不好的预感,急忙返回草庐,发现主仆二人已留书出走,联想到婉兮的毒发,心知不妙,来不及辞别师尊,换来谷中吃草的‘疾风’奋起直追,果然截住了她们。 熊飞闻听婉兮头一回这么叫他,显得如此疏离,不觉一怔。他情愿她‘冰块、冰块’的喊他,更亲近。熊飞拉紧缰绳,轻喝着让‘疾风’慢慢停了下来,扳过婉兮的双肩,让她正视自己,双眸审视的细细打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熊飞感觉婉兮有些地方似乎变了,好像蜗牛缩进了壳里,刺猬竖起了尖刺,把心紧紧包裹,纵然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分毫。 犀利的眼神,仿佛洞悉了心中所想,婉兮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心中发慌,掩饰的吼道:“看什么看,快回答我。” 熊飞面罩寒霜,嘴角挤出一抹冷笑:“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公主殿下,你这是要去哪?”该死的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瞒他! 婉兮星眸流转,躲闪着他的双眸,挣扎着极力想摆脱他的钳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疼啊,你放手!我只是随便出来走走罢了!”不行,他为自己做的已经够了,不能再把他牵扯进来!自己的事应该自己想法解决才成。 “你撒谎,随便走走,怎会带丫头和包袱细软,你要去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说!拜托你不要把人都当傻瓜!”熊飞一脸的笃定。 “我岂敢在智勇双全的楚国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耍花样。是,你猜对了,我是要离开,可这又关你何事?”被拆穿谎言的婉兮,有些气恼的吼道 “我拜托你用用脑子,公主殿下,以你的身份,就这么出谷,你知不知道会死得很难看,三年前发生的事你不会忘了吧!”熊飞平静的回敬道。 “那又如何?熊鸿轩,我的事不用你管,命是我的,就算我出了事也与你毫不相干?”。婉兮边挣扎边恼怒的低吼。 好,很好,居然胆敢这么说!她确实有激怒他的本事!熊飞眯着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紧咬牙根寒声道:“好个不相干,公主殿下,你倒说的轻松,撇的一干二净,可是你似乎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想辛苦救回的性命,因某人的自以为是,轻易断送。也不想看无辜的人枉送性命。”说完,他干脆快速伸手点了婉兮的昏睡穴,闷哼一声,婉兮应声而倒。 熊飞用披风从头到脚盖住婉兮抱紧她,策马返回雀儿眼前,叮嘱她乖乖的在谷口内侧等候骤雨、惊雷接应,说完抓住缰绳,轻踢马腹,策马狂奔,如流星赶月般直向谷外奔去。出谷的刹那,熊飞明显感觉到身后多条视线的注视,不动声色的朝身后瞟了一眼。发现几条潜伏在谷口的黑影,在熊飞出谷后,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飞掠离开。 如此一口气向东奔跑了大半天,熊飞这才策马停下来稍事休息,隐隐传来哗哗的水流撞击声,想必附近就有水源,策马跑了这么久,风尘仆仆,弄得灰头土脸的,有水就可以好好的洗洗,熊飞双眸一亮策马循声找去,渐渐地水声越来越大,一条白练挂在山涧,汇聚成一汪潭水,潭水清澈见底,水里还有鱼儿活泼的游来游去,在阳光的映照下,诱人的泛着粼粼的光,见状熊飞再也按捺不住,顾不了那么许多,翻身下马,刚脱下外衣,忽然听到婉兮“嗯——”的一声,似乎醒了。熊飞瞥了眼不深的潭水,有瞅了瞅马背上的婉兮,眼眸闪过一道诡异的神采,左手披风一掀,右手运劲一拨,只听“扑通”一声,婉兮掉进了冰冷的潭水里,熊飞肆意的开怀大笑,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哼,是时候让你,这个丫头好好的清醒一下了。 婉兮打了个寒战在水里惊醒,忘记挣扎的她,还来不及害怕,直接沉向潭底,下沉的瞬间居然清楚的看见碧绿的潭水和自己吐出的气泡。 还站在潭边大笑的熊飞,见情形不对,来不及脱衣,入水抓住婉兮的头发一把把她拎上岸。 “熊鸿轩……你……你疯了还是脑子坏掉了?居然扔我下水,存心向淹死我!”婉兮呛了好几口水,浑身无力,惊魂未定的趴在岸边,边咳边控诉。 熊飞抹了把满脸的水,抚额长叹,无语的盯着浑身湿淋淋,滴着水的衣服哭笑不得。原本想教训她,谁知到头来自作自受,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没趣。不过看着她的狼狈样还是挺爽,狭促道:“你是笨还是傻?水只到你胸口,站起来就没事了,这么浅的水居然差点淹死你,我真是服了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搞成这样!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做鬼也缠着你!阿嚏,阿嚏。”婉兮连打了两个喷嚏,浑身打颤不满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现在是人,已经很麻烦了,要真变成鬼,想来也是个麻烦精、捣蛋鬼,我想我更没有好日子过了!”不忍看她冷的发抖的模样,熊飞四下收集可以生火的枯枝,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态,既想捉弄她,又不忍看她受苦。 婉兮闻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其实婉兮一点都不觉得冷,自己常年在寒冰洞里修炼内功,体质阴寒,只觉得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罢了。自己只是做戏给他看罢了,难道只准他捉弄自己,自己就不能戏弄他么。 想不到他还真有两下子,这不,火堆一下子就升起来了,熊飞走了过来,伸手拉开婉兮的衣服,婉兮快速闪开,拉紧衣服戒备的问:“你……你要干嘛?” “干嘛?脱衣服啊?穿着湿衣服很容易伤风的!”熊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不要,我一点都不冷,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本来是唬他的嘛,谁知道他来真的。婉兮暗暗叫苦,脸儿绯红,越说头压得越低,尽显女儿家的娇态。 熊飞不禁莞尔,无所谓的缩回手道:“那你自己来,你放心,我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没兴趣。”说着扔过马背上的披风说:“把它披上。”然后自顾自的脱下衣服,赤着上身毫不避讳在火堆上方烘烤。 死冰块,你也太大胆了吧,虽然年纪小,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啊!想到这婉兮不禁羞红了脸,侧了侧身子,移开视线,反披着披风退下衣物,一件件的烘干。 第十一章 心起波澜 熊飞一边烘烤衣衫,一边留意婉兮的举动,看她把披风反披,除了暗叹她的聪明外,也笑她的八股,自己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轻薄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喂 ,小飞飞你好像忘了不久前想亲我的兮兮哦!)尽管现在的她已美得让人不敢逼视,但是他会守候、保护她,耐心等她长大。由于出来的匆忙,熊飞没带换洗的衣衫,婉兮的包袱也落在了雀儿手里,这里荒山野岭,高山密林。看来,只有等到了前面的市镇再添置衣物了。 婉兮穿好衣物,不经意的抬头,看见熊飞盯着她,不悦的撇撇嘴,这个不怕羞的死冰块,干嘛一直盯着她?好啊,看就看,我还怕你不成!想到这不禁冲他皱了皱鼻子,吐了吐粉舌,做了个鬼脸。视线下移到他赤裸的上身,在夕阳的斜射下,反射出古铜色的光,结实的身体,线条分明的肌肉……任谁看见现在熊飞裸露着的阳刚体格,就不会被他平时弱不禁风的外表所骗。 仔细看着他俊逸的脸,如羽扇微翘的长长睫毛,嘴角勾着的一丝浅笑,婉兮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颠倒众生的本钱。一直以来,自己觉得他像‘冷杰’,现在才发觉,自己实在是错的离谱,‘冷杰’虽然与他面容相似,可气质上与他比差远了,缺少他高贵不羁的风度和眼底一丝邪魅气质,他真的很容易让人心动。婉兮暗暗叹息,唉,将来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想到这婉兮不由的胸口有些发闷。 “想什么呢?想的出神。”耳旁调侃的声音让婉兮吓了一跳。发现不知何时熊飞着好衣衫,已来到身边。 婉兮顿时脸儿羞红了一片,眼神闪烁不定,窘得暗骂自己,孙婉兮啊,你什么时候变成色女了?怎么能像个花痴般的盯着个半裸男人看个不停,他迷不迷人,管你什么事,这下可好,让人抓了个正着,糗大喽!局促的支支吾吾道:“嗯,我在想……我在想。”大脑如当机一般一片空白,就是说不上在想什么。 熊飞好笑的盯着手足无措的她,看着她满脸通红的窘态,捉弄心起,嘿嘿一笑道:“你难不成是在想我吧!” “才不是呢,怎么可能,我在想……雀儿,没错是雀儿!”婉兮连忙大声反驳。 “哦,在想雀儿啊!”熊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摸了摸下巴,低语道:“怎么想雀儿也会脸红么?”嘴角含笑一脸的兴味。 婉兮闻言脸更红了,装作没听入耳,干咳了几声,岔开话题正色道:“对了,熊鸿轩,我们这是去哪?” “去齐国啊,是锦帕上透漏的讯息,齐国一定发生事了不是么!”熊飞不急不慢的说。提起这件事,熊飞就不觉怒气上扬,该死的丫头,这么大的事居然瞒他。 婉兮虽见他面色如常,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知道他生气了。 婉兮有些歉然,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怯怯低语:“你全都知道了。” “嗯,不是全部,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熊飞表情淡淡的 “对不起!”婉兮主动低头认错。 “嗯?”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连累你,你和我在一起总是意外不断!唉,不过算了,已经这样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不连累也很难了!”婉兮撅着樱红小嘴,叹息道。 “嗯哼!”很好这丫头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枉费自己这么对她!熊飞寒霜般的脸孔的表情有些松动。 婉兮撒娇的靠着熊飞,摇动着他手臂,说:“冰块,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瞒你,可你一向通情达理,大人不计小人过嘛,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熊飞被他又捧又夸,哪里还有脾气。婉兮说到‘大人’时比划熊飞的高大,说道‘小人’时比划自己的矮小。表情动作夸张引人发笑,同时显得俏皮可人。熊飞的心弦再次被拨动了。 “少拍马屁,让我原谅你也行。”熊飞懒洋洋的说。 “真的!”婉兮闻言双眼放光,笑容绽放让百花失色。 她的笑容让熊飞一时了失神。“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晚膳你负责,我休息!做得好,我就原谅你!”说完不容她争辩,如大鸟般飞到一棵横杈上,伸展身躯随性的躺着闭眸养神。他现在必须好好的养精蓄锐来迎接未知的恶战。 “什么嘛,一副大少爷做派!”婉兮没好气地咕哝,不满的狠狠地瞪了熊飞一眼,扫过他略显疲惫的脸庞,暗忖:算了,看在他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不和你计较。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婉兮环顾四周开始思索他们的晚餐材料。婉兮先向群石环绕的碧幽幽的潭水望去,山涧之水汇集成瀑布宣泄而下,不断的灌入潭中,从外看并无流路,可潭水却不溢满,想是另有暗道。虽然潭水里有为数很多银色的梭子鱼,但是个头太小,一个个的钓,太耽误时间。再说就算自己用银针打中了鱼,潭水最浅也深达到胸,看着潭水婉兮就心底直发毛,死也不敢下水,思前想后无奈只能放弃。 不经意的瞥见周围有几棵松针泛黄的巨大松树,突然想到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在泛黄的松叶树下,多有松树菇。脑中灵光一闪奔上前,果然在树下发现了很多,不一会就采摘了一大捧。此时正值初春,各种各样的鸟儿纷纷栖息在树上筑巢产卵,听着头顶唧唧喳喳鸟啼声,婉兮眼睛一转,唇角上扬,又有主意,脚微微用力一踩树干,借力上树搜寻鸟巢,也不贪心只从每个鸟窝中拿出一个鸟蛋,一转眼收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鸟蛋,婉兮从树上轻轻纵下,一笑嫣然,对自己的轻功表现颇为满意。随后去水潭边取两块冲刷光滑的大石块,清洗干净用大火烧得通红,在上面煎鸟蛋,用削好的树枝串起清洗好的松树菇放在火上烧烤。然后把所有做好的东西放在洗好的大树叶上,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努力成果,婉兮长长的舒了口气。太好了,终于搞定了!夜幕已慢慢降临,黑夜逼近,婉兮添加些干枝挑旺篝火,望向休憩的熊飞,准备唤醒他用饭,见他轻轻地打着鼾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疲倦的盖着。真是的,一个男人的睫毛没事长那么长干嘛?婉兮不满的撇撇小嘴,绣眉微拧,突然眼光一闪,跑回篝火旁边,不一会儿回转,嘴角噙着笑不怀好意的靠近他,黝黑的手眼看就要抹上熊飞的俊脸,刹那间,熊飞的手摁住了婉兮的手,把她抹上了婉兮的脸,顿时婉兮嫩白如玉的俏脸上多了一个黑黑的手印,黑白分明间显得有些滑稽,婉兮一怔,怒道:“你没睡?” “睡了可又醒了,好险好险,差点就中了暗算!”熊飞点点婉兮的鼻尖,迅速逃开。 婉兮心中不忿,追了上去,追逐起落几个来回,就是抓不住他,婉兮气喘吁吁的靠着树干,恼怒的看着他。 只见熊飞气定神闲地伸了个懒腰,笑逐颜开的说:“睡饱后,松松筋骨,真爽,吃饭!”拿起大叶上食物大吃了起来,不住称赞美味。 婉兮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拿他无可奈何,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敛眸抽泣了起来,越哭越大声,哭的惊天动地,吓得四周的鸟儿都扑楞楞的飞走了。熊飞开始还满脸怀疑地站的老远,观察了一会看貌似不是作假,于是走了过来。婉兮趁机一把抓住熊飞的长衫,往脸上、手上一抹,顿时眼泪、鼻涕、炭灰把熊飞的衣衫毁的不成样子,看着熊飞望着衣衫一脸嫌恶的眼神,婉兮一脸得意,觉得出了口恶气,这才慢条斯理的吃起了东西。 她没看见熊飞浅笑着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满是宠溺柔情的目光望着她。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天真,以为这样就骗过他吗?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太难过罢了。 幸好婉兮不知道,不然非气得吐血不可。 第十二章 障碍重重1蛇鼠一窝 用餐完毕,婉兮把披风垫在身下,心情愉悦地随意躺倒抬头仰望星空,暗叹道:哎呀,真好呢!心情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如此美好,古代的天空清朗,没有污染,天空中繁星点点,冲自己调皮的眨着眼,仿佛镶嵌于厚重幕布上的宝石闪闪发光。树影向自己友好的招手,空气清新,毫无杂质,春风拂面深深吸气,满是新出土的芬芳青草和泥土气息直灌入脑、入心,让人沉醉,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一阵笛声从耳旁响起,婉兮微侧头寻音而望,熊飞已坐在自己的身边,双眼脉脉含情,捧笛而奏,笛声清丽悠扬,情感相融。一曲听完,如天籁之音,犹音在耳,缠绕不断,回味无穷。良辰美景又有美曲、俊男相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婉兮认出熊飞手上的笛子,正是熊启在赵国送于自己的紫竹笛,正要开口相询,忽然一股不好感觉向自己袭来,究竟是什么,会令自己汗毛竖起,不寒而栗。婉兮一面双眼戒备的四处察看,一面细细的听着周围动静,余光撇见熊飞将笛子插入腰间,满脸慎重手中金丝紧握,婉兮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对了,是声音,是东西爬动摩擦地面的声音,唦唦唦,近了近了,越来越近,袅袅的篝火晃动的火光,让婉兮看了个分明,瞬间杏眼圆睁,险些叫出声来。老天,竟然是蛇,是很多条,上百条的蛇,蛇皮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圈圈泛着莹莹的绿光,嘴里诡异的吐着丝丝红芯,扭动着身躯源源不断地朝他们方向爬来,婉兮不安的咽了口唾液,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好快。熊飞瞥了眼满脸惊恐地婉兮,手中递过一粒红色的药丸,压低声说:“是巴国、蜀国四妙人之一,妙蛇郎君郭舍人的碧灵蛇阵,留神点不要被咬!这是解毒丹,含着它可解化百毒。”说完点燃干枝,用金线牵着它向蛇群挥舞,借着火舌逼退它们。 一阵马的嘶鸣声传来,熊飞剑眉轻拧,心惊低吼道:“不好,是疾风!”如果疾风出事,少了离开的工具,就等于斩断了离开的后路。想到这,熊飞一手握着燃枝,急忙向疾风奔去。火光照耀下,见疾风边嘶叫,边出蹄踩踏,满地尽是死蛇。熊飞见状拍拍疾风的头赞道:“好样的,疾风!”疾风撒娇般的蹭蹭熊飞的手掌,低鸣。突见一条青蛇沿蹄而上,张嘴就噬,说时迟那时快,熊飞金线出手,嗖的一声,青蛇应声而断,头首分离。熊飞急忙牵着缰绳,拉疾风靠近篝火慢慢坐卧,远离蛇群。 婉兮含着解毒丹,心中稍安,强压住心头的恐惧,上前把干枝摆成大圈,环绕着他们(和马),挑动烧死的蛇身,借由它们的蛇油为媒介,转眼点成一个大火圈,炙热的火焰暂时阻住了蛇群的前进,在火圈前环绕着昂首吐着红芯,喷着毒气,顿时在圈外形成了一片粉红色的剧毒浓雾,阻住两人。两人急忙运功相抗,可还没等两人缓口气,一阵凄厉的声音响起,听到命令的蛇,成群结队,居然不顾生死,前仆后继的不断涌入,似乎不知道热的不断向前冲,连炎热的火堆也阻挡不住了,焚烧过的蛇尸发出阵阵异样的恶臭,令人作呕。怕燃烧的蛇尸有古怪,熊飞示意婉兮衣袖捂嘴,拉着她站于逆风口,凄厉的笛音婉转高亢,有个别的蛇借着其它蛇的尸身搭成的桥从火堆上爬了进来,婉兮急忙抛出银针,钉住漏网之蛇,可是却阻挡不住来势汹汹的蛇群。眼看柴越烧越少,火力越来越弱,总会燃烧殆尽,银针也不多了,这么办,这样下去支持不了多久,最后只能坐以待毙了! 婉兮左思右想,心急如焚,深深的吸气,不断地告诫自己要镇定,突然间她眼前一亮,有办法了,驱蛇人是靠声音来控制蛇群的,如果自己也吹奏同样的曲调,那么蛇群岂不就破了!她简单的告知熊飞自己的想法,熊飞赞许地点点头,眼中尽是鼓励、信赖。确定好分工,婉兮轻闭双眼,凝神贯注、集中精神仔细的听着驱蛇人的曲调,尽力默默记着每个音调的变化,期间则由熊飞来应付蛇群,婉兮竭力的记忆着曲调,眼看蛇聚集的越来越多,熊飞也应接不暇,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只能试试看了!婉兮咬咬牙,抽出熊飞腰间紫笛,回忆的吹奏了起来,果不其然,蛇群同时听到两种相同的曲调后,瞬间大乱,无法聚集,开始不辩方向的四处乱窜,蛇阵瞬间瓦解。婉兮见危情暂时缓解,拭了拭额间沁出香汗,略松了口气,暗想:不知指挥蛇群的家伙躲在哪?双眸继续警惕的搜寻驱蛇人的身影。 “臭丫头,好大的狗胆,竟敢阻我好事,坏我苦心训练的阵法。” 黑暗中一个语气低沉沙哑,口气阴森的声音传来,好似蛇嘶嘶的吐芯声。话音刚落,篝火微暗,已在火旁现身,婉兮冷眼望去,只见他身着湖绿色的长衫,腰间裹着条色彩斑斓的带子,瘦高个,身体单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刮跑他,束着发,头戴碧蛇冠,那冠上的蛇雕工精美,刻的栩栩如生,蛇眼是两颗明珠,在火光中闪着淡淡莹润的光,好似活着一般。人的五官长得还算周正,但阴柔有余而阳气不足,脸色异样的苍白透明,好像常年躲在暗处终年不见阳光,嘴一张左右两边露出好似蛇般的两颗尖牙,简直就是传说中活脱脱的 ‘吸血鬼’。虽然来人长得有些恐怖,由于身边有熊飞这样的高手壮胆,婉兮倒也不觉得十分害怕,瞪着星眸冷颜上下打量。 “小丫头,有你的,胆子不小哇,居然不怕我!”郭舍人撇了撇嘴,露出恐怖的牙,嘿嘿的笑道。 “唉,你iq真低,既然你都说了,我是狗胆,自然不怕你喽!”婉兮抚额摇首,不屑的说道。 郭舍人闻言一怔,奇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蠢喽!教你个乖吧,是人都知道狗胆包天嘛,再说了你我是同类,骂人如同骂己。不过呢,狗是人类的朋友,就算我是狗,也是美女贵族,你呢,顶多是个杂交!”婉兮双手捧着脸自恋的说,言外之意,骂他是杂种狗。 “岂有此理,你居然敢侮辱我!” “哎呀,你怪谁啊,正所谓辱人之人,人必辱之。谁让你先骂我的。”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让我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也如嘴这般厉害!”郭舍人目露凶光,气急败坏的朝她扑了过来。 婉兮见他来势汹汹,忙躲在熊飞的身后,探出脑袋,做了个鬼脸,道:“你这个死蛇、臭蛇、烂蛇凶什么凶,本姑奶奶才不怕你呢。成王败寇,怪只怪你那个什么泥鳅、蚯蚓的破阵太过稀松平常,还好意思说的嘴响,什么苦心训练,我看你一定偷懒!” 指指熊飞冷笑道:“你已是我的手下败将,想试我武功,哈,等你打的过他再说吧!还有……” “还有你以大欺小,大男人欺负小女孩,简直不是个男人!”一直冷眼旁观的熊飞,闲闲地接口道。 “诶,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说?”婉兮诧异的问。 熊飞淡然一笑,道:“因为我能掐会算!”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讥笑自己,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妙蛇郎君怒火中烧,一招‘仙人指路’,挥直腰间的软蛇鞭向二人打去,熊飞脚步稍向后一挪,他就抽了个空,熊飞顺势一推将婉兮推离圈子,叮嘱道:“站远点!”嘴角上扬,表情悠闲道:“咦,别忙啊,你的对手可是我!” 郭舍人恼怒切齿道:“找死!”鞭舞得犹如狂风骤雨。 “哦,只不过不知死的是谁嘛!”熊飞满眼噙着笑,但表情依然淡淡的,来去自如的躲闪,鞭子连他一个衣角都沾不上。 见熊飞与妙蛇郎君郭舍人斗在一处,婉兮安静听话的站在火圈旁,抚摸着疾风笑吟吟的远远观战,由于一开始婉兮就激怒了妙蛇郎君,弄得他心浮气躁急于强攻,所以极易露出破绽。熊飞了然于胸,自如的穿梭鞭影,一一化解其攻势,看准时机挥出金丝专攻其破绽,没多久,连婉兮都看出妙蛇郎君明显的处在下风,连连败退,熊飞趁机右掌挥出,正中郭舍人的胸口,顿时郭舍人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抚胸落荒而逃。 “打的好,打得妙,打的呱呱叫!”婉兮忍不住拍手欢呼。“哈,烂蛇头,看你还敢不敢嚣张!”冲着妙蛇郎君逃走的身影,得意的大做鬼脸。 “别高兴地太早,我们的赶紧走,四妙人从来不会单独行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来一人,就难以应付,如若其他三个一起来,只怕我也未必保得住你!”熊飞说完急忙揽着婉兮向疾风快步走去。谁知还没走到疾风身边,突听一个瓮声瓮气声音传来。 第十三章 障碍重重2 让女人害怕的阵法 突听黑暗的西南角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人人都说‘病郎中’熟读万卷书,见多识广,熟知武林秘史、异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显少出入江湖,识我们的凤毛麟角,只凭望见碧环蛇,就认出是身处偏远巴蜀国的四妙人之末所有,居然还知道我们四人同进同出,的确不简单!” 熊飞闻言心中警铃大作,暗暗心惊。以自己的武功,居然没有觉察到附近有人,此人的武功只怕不在自己之下!但与其让他使用阵法,不如引他现身。想罢,不动声色的藏婉兮于身后,一脸平静的面向发声处拱了拱手,朗声道:“老前辈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来者想必就是四妙人之首的妙鼠老人肖子楚肖老前辈,晚辈久仰大名,可否现身相见?”其实以鬼谷子高徒之名,那用他如此低三下四,但适时的示弱有时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只听那声音怪声怪气的说:“唉,老朽老矣,一把朽骨,没什么好见的!” “前辈说笑了,做晚辈的依礼拜见,前辈怎可避而不见?” “我想还是先不见面了为好,真是惭愧!想不到我四弟苦练多年的蛇阵,居然轻易就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手里,如若传扬开去,我们四人只怕再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无论如何也要讨回面子!” 婉兮见熊飞拿话引他,他却躲在暗处执意不出,定有古怪,于是探出头拿话激他,“既然你说我乳臭未干,那就出来显现本事,鬼鬼祟祟的缩着黑暗里做乌龟,像话吗!” “小娃娃,激将法对我没用,喂,你可敢跟我打赌么?”那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 婉兮秀眉紧皱暗暗咒骂,该死的居然不上当!随意道:“欸,先说来听听好了!” “好,你听好了,既然我四弟的蛇阵是毁在你笛声之下,如果你能用笛音破了我的阵,二妹、三妹来时,我决不出手相助!说实话,我的武功与‘病郎中’不相伯仲,如果再加上我,你们绝无生机。” “那岂不就是说我没得选?” “不错,你答不答应都一样,答应了可能还有出路,这样吧,我也不逼你,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好好想想吧!”语罢再无声息,似乎离开了。 熊飞紧紧的把婉兮抱在怀里,压着耳边低语:“丫头,不如你骑疾风先行离开,我来断后!”说完暗中塞给她一样东西,道:“用它联络骤雨、惊雷接应你!” 婉兮坚定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这么没义气,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跑掉!”熊飞劝阻道:“你听我说……” “不,是你听我说,第一,我不可能怎么自私独自离开;第二,就算我离开了,也未必逃得掉!你既然能想到,那么他们想不到吗?也许,前面正有个陷阱在等我往里钻呢!既然如此,倒不如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看看那个老狐狸搞什么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婉兮双眸沉静的盯着熊飞的黑瞳,冷静分析,眼中闪现出睿智、自信的光芒,让熊飞怦然心动,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她的决定很难改变,不由胸中一热。熊飞紧握住婉兮的手,无奈叹道:“好吧,我们共同进退,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婉兮闻言有些动容,眼眶中有种热流欲夺眶而出,昂首眨了眨眼,压下眼中的点点星光,回握着熊飞的大手轻声昵哝:“嗯,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添上些干柴,挑亮火圈,熊熊火光映红了两人的脸庞。一时间,婉兮恍惚产生一种错觉,一道如七彩流云般的绮丽色彩,环绕在两人周围方寸之间,浩瀚的天地之中,只余二人相伴,两人都颇有默契地静静不出声,眼中满是笑意,在火堆旁席地而坐,安静的靠着对方,谁都不愿意打破这种美好温馨的感觉。纵然距离死亡近在咫尺,婉兮却倍感安心!是啊,还有什么能比死更可怕呢?既然上天入地落黄泉都有人相陪,就算生命短暂的犹如昙花一现,也是一种幸福!真希望‘幸福’可以永远! 可惜这种幸福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妙鼠老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只听他煞风景的叫嚣道:“小娃娃,让你看看我的小宝贝们!”语气中充满着炫耀与得意。 唉,真不识趣,令人扫兴!婉兮翻了翻白眼,不满的抿了抿小嘴,不耐烦一眼瞥去,看清物体的同时,惊声尖叫起来,跳进熊飞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死也不放手。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火圈外围了许多黑色的大老鼠,排着队,几百双小眼睛珠在火光下,闪闪发亮。想着令人作呕黑压压的生物紧盯着自己,婉兮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的几乎连晚饭都要吐出来了,眼睛闭紧不敢再看。 熊飞虽然也全身绷紧戒备的看着前方,但是看着婉兮像八爪鱼一般黏在自己身上的模样,也忍俊不禁暗暗发笑,出言取笑道:“难道你打算用这么难堪的姿势与我同生共死么?再说以你现在这副模样如何对付鼠群?” “这你怎么能怪我?我哪知道那个老混蛋会出这种损招,试问你可曾见过不怕老鼠的女人?”婉兮柳眉紧皱,苦着脸道。 “那倒是,可你也算是女人么?”熊飞不禁失笑。 “哼,少看不起人,怎么不算?虽然我小,可也是货真价实的小女人哦!”婉兮轻哼昂首用骄傲挑衅地眼神看着他。 “是啊,是啊,你了不起,小女人!”熊飞敷衍道。这都什么关口了,这丫头竟然还有心情跟他争论这个?真是无语了。 经过他这么插科打诨,婉兮觉得心里好似没那么恶心,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这时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要开始了!” “喂,慢着,这不公平,你这样分明就是溜奸耍滑,明明知道是女人就怕老鼠喽,居然让我破你的老鼠阵!嘻嘻,不过呢,我想以您今时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一定不会倚老欺小的哦!与您老商量商量,要不我们比别的!”婉兮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极力说服道。 “嘿嘿,拍马屁也没用,没得商量,我叫妙鼠老人,不用鼠用什么?不用废话,动手吧!” 婉兮还待再说,忽然身体一轻,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第十四章 障碍重重3以子之矛攻其之盾 熊飞用劲掌力一吐,将婉兮稳稳当当地送到了离此不远的树叉上,神情淡定自若,不紧不慢的对着发音处说:“老前辈的阵我来破!我想您不介意的哦?” “无妨,谁来都行!”那个声音道。接着一阵断断续续,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响起,鼠群一阵骚动,群起而攻,勇猛的窜越火圈向熊飞扑去,熊飞手疾眼快的取一干枝,挑动燃烧的火条,瞬间布成易守难攻阵势,偶尔有鼠越过阵势,也被熊飞拨动火球填补漏洞,暂时将鼠群隔离在阵外! 婉兮站在树杈上,虽身躯暂时安全,但心却被熊飞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驱动鼠群的声音响起时,婉兮集中心神、凝神静气,极力去听,本想来个照猫画虎,一举破那鼠阵,听了许久,可……唉,还是不行,婉兮挫败的叹了口气,可叹那声音太轻,又断断续续,纵使婉兮有听音过耳不忘的本事,也无法记忆重组。怪不得那个老儿会如此笃定,果然有古怪。 可是冰块的办法只能应付一时,时间一长,最终还是难以支持。唉,怎么办,如此下去,就死定了!想到这婉兮就头痛的要命,所谓关心则乱,现在脑子如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婉兮懊恼地捶打着脑袋,哀叹不已:“该死,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唉,只可惜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魔法师,要不然变出几只猫吓吓老鼠也好啊!”随口说说没做多想,却在字眼到达脑海的时候,灵光一闪弹指而起:“咦!猫,天敌。有办法了!” 虽然不知办法是否可行,但眼前情势危急,已顾不得许多,熊飞那里已支撑的很辛苦,额间已渗出粒粒汗珠。婉兮深吸口气,闭眼重组驱蛇曲调,取出紫笛凭记忆一一吹奏出来,瞬间凄厉的笛音在山涧中回响,也就在这一瞬间奇迹发生了,只听得唦唦声如蚕食,无数条碧环蛇成群结队的从暗处爬了出来,集结在一起,扭动着身躯一起向鼠群爬去,眼见美餐当前,天性使然的蛇群迅速的冲进鼠群,张开血盆大口大快朵颐起来,变故一起,鼠群那里还听指挥,各鼠四散逃窜,蛇追鼠逃,一转眼都跑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熊飞挑起的火条星星点点寂寥的烧着。 “唉,没想到我居然也栽在你这小娃娃的手里!好,既然我输了,就说话算话,绝不出手相助,女娃娃你人长得可爱、讨人喜欢,又聪明伶俐,若不是巴、蜀两国的国君指明要你,我真想收你为徒!”那声音长叹道,言语中大有惋惜之意。 “你说什么?不是吧!巴、蜀两国的国君命你们捉我!!到底怎么回事?”婉兮闻言一愣,吃惊之余带着一丝庆幸,幸好如此,不然做他徒弟,可就惨了,光是他的那些‘小宝贝’, 想想就直反胃! “嘿嘿,我只能说这么多,至于为什么捉你,我想你们应该心知肚明,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我的二妹、三妹这一关只怕没那么好过,留心点!我去也!”言罢突然悄无声息。至始至终妙鼠老人都只闻其声未曾露面。 “冰块,其实我个人觉得他的心肠还不错哦,起码还好心提醒我们。” “哼,我看未必,谁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实在太天真,我始终觉得事情太过顺利,有些古怪!”熊飞不以为然的说。不过总算是去一劲敌,他稍稍缓了口气,暗思:不行,这样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太被动,必须赶紧联络接应,反击才行,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炮仗点燃,只听‘嗖’的一声直上云霄,啪的一声在空中散开,隐约形成一个圆形的‘图腾’,在暗黑的天空下,格外耀目显眼,一声响罢紧接着一声,共连响五次,想那炮仗是特制用于联络的,图案在天空上维持了较长的时间,才慢慢消失不见。但等了许久,却丝毫不见回应。 熊飞见状,脸色微变,暗暗心惊:难道惊雷他们也受到阻拦,所以未能及时赶到?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面色如常,波澜不惊。 “喂,冰块,你究竟还在等什么?我们不赶紧离开么?”婉兮忍不住拉住熊飞的袖口问道。 “等着与惊雷他们会合!我现在想想,你刚刚说得对,一动不如一静,现在天色已晚,夜色昏暗,我们对周围的环境又不熟悉,冒冒然离开可能更危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字即之曰 ‘等’。” 说着拉着婉兮在火堆旁坐下。 “累不累,我借个地方给你?”拍拍肩膀语气温柔,但眼中闪着戏谑的光。 “好啊!”婉兮回应道,毫不客气靠了上去,挪挪头找到舒适的位置,有些欣喜的想:咦,他怎么知道我累了想休息?嘻嘻,没想到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好舒服,太好了,终于有个地方可以让我歇歇了!脸上全是满足的笑。 熊飞瞪大双眸,被婉兮率真的举动彻底给弄傻了,他乱了方寸,完全不知作何反应。鼻中闻着她发丝上飘散的淡淡地甜香味,心弦再次被拨动了,怦怦怦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分明。本以为她一定会拒绝,趁机捉弄、取笑她一下,谁知到头苦了自己,如今软玉温香在怀,弄得自己浮想联翩,面红耳赤好不尴尬。 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害怕脸上的滚烫泄露自己的情绪,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啊,仔细想想你这丫头,关键的时候还挺有用的嘛,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居然也让你想到,够绝的!”想借说话化解刚才尴尬的气氛。 “那还用说,这回幸好有我,不然你就惨了,说说吧,你打算怎么谢我这个救命恩人!”半响不见回应,婉兮睁开眼,狐疑看向他。一抬眼,正好对上他墨黑如漆的眼眸,不禁心为之一颤,四目交缠间,见他突然低头靠近,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熊飞的举动顿时让婉兮脑中一片空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心跳加快,小脸迅速染上了一抹红霞,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猛然两人跌到了一起,还没等婉兮回过神,却听他在耳边嘀咕道:“原来是根草啊!”接着伸手从自己鬓边取下一样东西来。额——什么嘛?婉兮愕然。 “诶,小脸好红啊!你不是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我说了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没兴趣!”熊飞面有得色,嘴角含着坏坏的笑打趣道。心中窃喜:嘿嘿,总算扳回一局,看来小丫头对自己也不是全无感觉! 婉兮无名之火蹭的窜了上来,柳眉一挑大喊道:“熊鸿轩,你少自以为是了,我脸红只是因为火堆太热了,才不是因为你这个自大狂!”该死的冰块总是喜欢戏弄我,我恨死你了!婉兮心中不忿,轻哼一声,扭头不再看他 “这样做可不行呦,伤了少女心,你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姗姗走来,柔声说。 第十五章 障碍重重 4 对手戏 “啊,是谁!”婉兮闻声惊跳了起来,警惕望向来人,却见此时的天边已隐隐透出些许光亮,厚厚的云层虽然极力想掩盖光亮,挽留住黑暗的脚步,但依然阻止不了顽强的光线划破天际,看来天就要亮了。 借着黎明前微弱的光,婉兮抬眼细细打量,见此人大约二三十来岁,头上只简单的插着枝白玉花簪,并无别的装饰,一袭白衣着身,搭配得宜,腰间系着的五彩带缓和了全身的冷色调,虽简单却显得格外醒目亮眼,容貌虽然不是倾城绝色,但也是个清丽佳人,虽素衣麻布,却依然掩盖不住清秀高雅的气质,如兰花绽放,清新淡雅,细细体味却回味悠长。令婉兮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些欣赏的暗赞道:咦,想不到在古代也能碰上如此会打扮的人儿,她不去做设计师实在是有些可惜。尤其她声音语气温柔甜美,又多情,极具诱惑,犹如一杯醇厚诱人的美酒,令人深陷陶醉,不能自拔,让人不禁想让她多说几句。只见她步履轻盈,姗姗而来,春风轻抚衣带,衣袂飘飘,如仙人临凡飘飘欲飞。 “喂,丫头,你打算傻愣到几时啊?”熊飞的调侃让婉兮倏地清醒,心中懊恼道:哎呀,我疯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她会不会打扮,与我何干?何况这个女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只怕没那么单纯!想的这婉兮神经绷得越发紧了,但是脸上依然平静,目光清冷的注视着走进的她。 “想不到闻名江湖的‘冷玉面病郎中’ 居然也会开玩笑!”只听那女子笑吟吟的说。 “我也想不到成名已久的四妙人蝶仙柳飞絮,居然是个娇滴滴,貌美如花的红粉美人,在下能一睹姐姐芳容,真是不虚此行啊!”熊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放荡不羁,痞痞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把婉兮拉到自己的身边。 柳飞絮掩唇嫣然一笑道:“公子谬赞,小女子不过是蒲柳之姿,美人什么的实在愧不敢当!倒是你身边的小姑娘,长的娇俏可人,才是美人呐!唉,可惜冷如冰霜,只怕将来你有苦头吃喽!”眼中满是同情。 婉兮闻言横眉以对,冷笑道:“哼,可笑,我美与不美,冷或不冷,与你何干?要你多嘴!” “不得无礼!还不道歉!”熊飞大声喝斥。 什么——开玩笑,居然要我向这个欧巴桑道歉?婉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望向熊飞,看见他眼底的确定。小嘴撅起道:“哼,要本姑娘道歉,好难啊!”挑衅瞪了他一眼,站到一旁,背过身不再理他。 “不好意思,我这个妹妹被王父宠坏了,个性一向这么任性刁蛮,希望美人姐姐你不要在意!啊,不对,你这么年轻貌美,怎能叫姐姐,应该称你妹子才对,不管怎样,美人妹子哥哥我这项赔礼了!”言语轻佻相拱长揖为礼。” “哦,原来是令妹啊!怪不得气质和传闻中的你很像!看来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放心吧!我不会和小孩子计较的!”柳飞絮嘴角噙着笑,语气温柔。 “可你——真的是‘病郎中’熊飞?”稍稍一顿瞥了熊飞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 “当然不是——假的,怎么我脸上刻着我是冒牌四个大字吗?”熊飞薄唇轻勾,拖长音调笑道。 “哦,那倒不是,江湖传言,冷玉面病郎中博览群书、医术精妙、过目不忘,只可惜体弱多病、面如冷玉寒霜、惜字如金、心冷无情!今日一见,见你体态风流,器宇轩昂,病态全无,为人言语风趣,才知江湖传闻有误!”。柳飞絮掩嘴偷笑,眼底尽是春意。 “所以说江湖传言不可尽信,关于我的一切,美人妹子倒是记得很熟,该不会美人你对我倾慕已久了吧?”熊飞打趣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柳飞絮娇笑道。 熊飞摇摇手,一脸的不信道:“不会,不会,妹子你气质出众,裙下之臣定然不少,又岂会留意我这个浪子。”语气稍顿目光流转,挑起柳飞絮的下颚,薄唇轻扬道:“要是真的,定娶你回家做我老婆!” 柳飞絮低首轻笑,娇嗔道:“嘻嘻,嘴甜舌滑!不正经!诶,你嘴这么甜,很会哄人嘛!可刚才你怎会这么对你的妹子,啊,不过也难怪,她是你妹子,又怎么同呢!”笑语中,不紧不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眸光不怀好意扫向婉兮,言外之意是指熊飞对婉兮没耐心。 “哦,是吗,我不觉得,那依美人妹子看呢。”熊飞挑了挑剑眉,调笑着反问道。 “呵,问我啊?我觉得是!”柳飞絮一愣,眼眸笑盈盈地瞥了眼,身旁脸已微变的婉兮,正色道。 什么嘛,这俩人拿肉麻当有趣也就算了。居然又把话题扯在自己身上,可恶!冷眼旁观的婉兮,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表面上若无其事故作轻松,其实胸中酸涩无比,冷眉紧拧嫌恶的扫了二人一眼,按捺不住默默离开。 “那自然是美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熊飞轻笑言语轻佻,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跑远的婉兮,回眸掩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无所谓的耸耸肩。 婉兮一直奔到距离十几米远的一棵树下,才停住脚步,闭眼深深的呼了口气,压抑下胸中的不快,懊恼告诫自己:婉兮啊,你疯了么?到底在在意个什么劲啊!拜托你清醒点! 突然察觉身旁的异动,一睁眼,一阵掌风迎面袭来,婉兮情急下腰,掌风擦面而过,对方变掌为爪向婉兮腰间勾去,婉兮双手用劲,身子一滚避开攻击,抬脚反踢其腿,脚腿相碰,婉兮的脚被震得声疼。心知不是来人的对手。随手抓起地上的土,一把向那人散去,同时施展轻功向熊飞方向飞奔。由于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婉兮只知道袭击自己的是个女人,但对方长的是圆是扁,婉兮只顾逃命,来不及看清。 不料那人的衣袖轻挥挡了开去,轻功极好,几步就赶了上来,婉兮心中叫苦不迭,懊悔自己单独跑得太远,如今远水解不了近渴。突然一粒暗器疾飞袭向来人,那人伸手就接,刚到手就忙扔下,似乎很烫,婉兮余光瞥见好像是块烧红的石子。这么一阻碍,婉兮已奔到熊飞身边,熊飞伸手将婉兮搂住。 柳飞絮手腕用劲一扬,一股蓝色粉末向熊飞两人散去,与此同时袭击婉兮的人也伸手向婉兮抓去。 电光火石之间,熊飞不慌不忙的出手,右手衣袖轻挥,蓝色粉末反而向柳飞絮飘去。用足挑起地下的披风向突袭之人罩了上去,趁机打出一掌,只听闷哼一声,似乎打中来人。见那人反将披风向熊飞丢来,双掌同时击出,熊飞左手搂紧婉兮,抽出金丝,运功其上,金丝陡然笔直,好似一把线剑,剑芒暴涨,那人见状急忙缩手,手一扬就是几枚暗器,熊飞手持金丝微点,击落暗器的同时也割裂了披风,剑气将披风割裂成碎片洒落满地,熊飞连连出手,在看清来人的同时,出招击退二人。 虽然击退两人,熊飞依然紧紧搂着婉兮不放,让婉兮既奇怪又困窘。 突袭之人与柳飞絮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如果说柳飞絮是朵幽兰,那她就是朵带刺的玫瑰,虽容貌明艳动人,但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质。一身七彩色的劲装,头上缠着同色的头巾,缀着一圈银色的珠子,头一动珠子晃动,摇曳生姿。颈上带着银色项圈,一副少数民族的打扮。只要她站着那里就耀眼夺目,傲气十足,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熊飞嘴角轻撇,道:“果然是你,四妙人的女王蜂顾彩衣。你终于肯现身了么!” 蜀国、巴国是诸戎的兄弟之邦,全靠天险守国。顾彩衣是巴国的长公主,从小由于体弱习武涉足江湖,在四妙人中排行第三,此次蜀国、巴国国君能说得动四妙人来帮他们劫持阿房公主,想威胁齐国联盟,也是因为她。后来此事为秦王嬴政所知,为给阿房公主出气,蜀国、巴国两国最终被秦国所灭。 “原来你一早就觉察到我们,居然一副对二姐感兴趣的模样,放齐国公主引我现身。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你演戏!哼哼,看来我们姐妹俩倒真是小瞧了你!”顾彩衣双眸怒瞪咬牙恨恨的说道。 “不然怎么骗得过你们,彼此彼此!你们也演得不差嘛!”熊飞一脸揶揄的噙着笑。“再说演戏演全套,不认真点,怎么对的起一旁看戏的人呢?”说完抱紧婉兮眯着眼森然地看向一处,那里隐隐散发着另一个气息。婉兮这才明白熊飞为何会有如此怪异举动,紧挨着熊飞胸膛,听着他的强而有力心跳,感受着他的体贴,婉兮心中涌上一丝悸动,眼眶有些潮了。由于受到熊飞紧张情绪地感染,婉兮瞳孔也紧张的不断的收缩。婉兮不经意抬头,看见柳飞絮、顾彩衣颇有默契对望一眼,唇角微扬,眼神中略有得色。心中大急,难道那里还埋伏着她们的同伙? 一串串清亮的掌声从该处传来,一个人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婉兮他们,一见之下,顿时婉兮绷紧的神经松开了,心中大石落了地,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好了,终于来帮手了! 第十六章 障碍重重5计谋比拼 四目相对婉兮一眼就认出来人,在赵国认识的白申君草字显扬(日影),正是冰块的朋友。只听他吹了声口哨,挑眉大笑,讨好道:“嗨,轩。好久不见!不错哦,武功又精进了,这样也能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熊飞白了他一眼,面罩寒霜冷言道:“哼,装模作样,多事!”似乎并不高兴见到他。 白显扬伸脚踢了踢躺在地下,早已动弹不得顾彩衣带来的帮手。撇撇嘴,摇头长叹:“好脓包的手下。”向柳飞絮和顾彩衣抛了个媚眼,道:“两位美女还不谢谢我,满意我的招呼么?” 柳飞絮与顾彩衣见此情形,相顾愕然。 “哼,你们别得意的太早!走着瞧!”顾彩衣咬牙道,语罢与柳飞絮恨恨离开。 “喂,多年兄弟未见,摆着张冷脸给我看,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再说我可是来帮忙的!”白显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可是看到烟火讯号好心赶来,这家伙居然这么冷淡的对他? “兄弟,你也配?”熊飞冷哼道。 “喂,上次的事我已解释过了,你的气还没消么?好,就算不是兄弟,也是朋友,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白显扬极力解释想化解与熊飞的矛盾。 “信任不在,还能是朋友么?”熊飞不以为然的说,脸冷的更甚。 婉兮看看熊飞又看看白显扬,喂,喂,眼前这是怎么个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们居然会闹得这么僵?他俩的情形让婉兮看的有些傻眼。不对,是犯晕。眼皮开始打架,啊,好困啊!奇怪,怎么好好地突然开始想睡了。耳边熊飞大喊:“别睡,快闭气!”说着轻拍着婉兮的脸颊,婉兮想努力地睁开,可是最终抵御不了,昏昏睡去。 熊飞拍打着极力想唤醒婉兮,“嗯,好困啊,别吵,人家要睡觉啦!”婉兮小嘴嘟囔着,拍开熊飞的手,继续入睡。 一颗药丸喂到婉兮的嘴里,一种清凉的感觉直达心底,唤醒了婉兮的神志,可是浑身酥软使不上力气。婉兮慢慢睁开眼,惊讶的发现在他们天空的上方,有无数蓝色的彩蝶在翩翩起舞,数量很多,围绕着久久不散,如同在上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蓝色盖子,连太阳光都遮挡住了,虽然绚烂美丽,却说不上的诡异。自己躺靠在熊飞的怀里,熊飞和白显扬都已盘膝而坐,闭眼运功抵抗着什么。婉兮望着头顶上方的蝶群,猜想八成与蝶仙柳飞絮有关。 “怎么样,我的灵蝶迷仙阵,滋味如何?你一定很奇怪,明明引蝶粉未曾沾身,为何会引来蝴蝶,哼哼,我就教你个乖,那个粉末只是些普通花粉,根本就没什么,只是让你放松警惕,真正的我早就撒到披风上了。感觉如何?现在浑身无力对吧。哼,这下看你们还怎样神气!”唉,真的是她!这下惨了,真是想什么什么中,好的不灵坏的灵!婉兮哀叹不已。说话的正是柳飞絮,语气中满是得意。 顾彩衣不满地叹息道:“二姐的小蝴蝶又立功了,真可惜,我的小蜂儿派不上用场了!”两人虽然现身却站的比较远,似乎对熊飞二人有些顾忌。 “啧啧!二姐,你看那丫头的脸,长得可真标致,简直是娇艳如花,我见犹怜。不过我最讨厌有人长得比我美,让我毁了她!” “且慢,三妹,你的心思我明白,可你王兄要拿她与齐国结盟的,你若是划花了她的脸,谁还认得出她来,我看倒不如毒瞎她的眼,挑断她的手脚经脉,让她不死不活岂不更好。”柳飞絮声音温柔,一点也不像在说一件残忍的事。 二人自顾自的商量如何炮制婉兮,当熊飞二人如死人一般。婉兮闻言倒吸了口凉气,恐惧的瞪大双眼,不安直达心扉。浑身颤抖,眼中盈满泪花,拽了拽熊飞的衣袖,急切地对熊飞说:“冰块,我求求你,你一掌打死我吧,如果落入这两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之手,我一定比死还惨!”可是喊了熊飞半天,他都不回应。 “别做梦了,我的迷仙阵连神仙都能迷倒,无论任何人,这个时候一定无法用功的。”柳飞絮冷笑道。 婉兮听闻心凉了半截,慌乱地抓着熊飞的衣袖不停的摇晃,眼泪夺眶而出:“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你骗我!冰块,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熊飞虚弱地睁开眼,露出一丝苦笑道:“唉,丫头,你别闹了,现在别说我出掌打你,就是动根手指头也难!” 柳飞絮听罢大笑,“小妹子,真是要谢谢你了,本来我还担心他是故作姿态,诱我上当,现在看来定然不是作假!你跟我走吧!”上前伸手就拉。 婉兮闻听一怔,自责不已。 电光火石之间,熊飞突然出手,柳飞絮毫无防备,一双掌重重地打了个正着,打得柳飞絮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鲜血直呕受了重伤。熊飞双手轻扬,向空中抛洒些许粉末,聚集成群的蝶儿立刻四散飞走。 婉兮见他神采奕奕无半点虚弱的神情,不禁放下心,欣喜道:“冰块,原来你没事,太好了!” 柳飞絮摇着头,捂着胸口,满脸的不信:“不可能的,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熊飞不以为然淡然道:“有什么好奇怪,我是个大夫,怀有草药,自然有对付蛇虫鼠蚁的法子!是你笨,才会上当!” 顾彩衣从怀中取出一面铃鼓,边摩擦边冷笑道:“好啊,我就看你这个药郎中有何本事,对付我的杀人小蜂!” 一股甜香隐隐飘散开来,伴随着铃鼓摇晃声,嗡嗡声由远而近。 婉兮见熊飞脸色微变,大声道:“快去水潭,蜜蜂怕水!”顾彩衣见状欲上前阻拦,熊飞一把药粉洒出,药粉入肤即化,顾彩衣见状一脸惊惧。熊飞冷笑道:“你也会怕?这是解药。”说着将一颗药丸弹远,顾彩衣急忙去捡。熊飞大声告诫道:“三日之内,切记不可沾水,否则全身溃烂。” 这一耽搁,蜂群已近,好在暂时无人指挥,没有攻击他们。熊飞道:“我们快走,只怕她吃了解药,还会对付我们!”身子禁不住晃了晃。柳飞絮的蝴蝶药力惊人,自己虽然吃了些许自己配置的药,其实没什么太大的用,神智虽然清醒,但是劲力全无,是自己用‘金针刺穴法’,拼着最后一点劲力将她打伤,可是自己也受了严重的内伤,担心婉兮害怕才没有说出来。白显扬却似有所察觉。 婉兮见他额头渗出汗来,脚步虚浮,未曾多想,急忙与白显扬一起上前搀扶。三人相扶来到潭边,熊飞搂着婉兮,与白显扬刚跳入水潭,就听见嗡嗡声,果然顾彩衣刚吃了解药就指挥蜂群而来。但是她怕皮肤溃烂,不敢下水。 “往里游,里面一定有通路!”婉兮指挥二人向瀑布下游去。 不出婉兮所料,通过一条颇急的水流,果然另有通路。多亏白显扬的几次帮忙,熊飞才能搂着婉兮安全顺利的穿过水道顺水而下,随着溪流三人如落汤鸡般爬上岸,赫然发现这里四下无人,是个春花开满彼岸的好地方。熊飞见已安全脱离险境,神经一松,再也坚持不住,吐血栽倒。婉兮开心站起东瞅瞅,西望望,庆幸躲过一劫。白显扬提起衣衫挤着水分,两人各干各的,谁也没有留意熊飞的变化。婉兮不经意转头,见熊飞痛苦抚胸,一张嘴呕出口血来,昏厥过去。婉兮吓得慌忙大喊:“冰块!”忙上前尽力扶住他摇摇欲坠沉沉的身子。 请各位看官多提意见,留言哦,谢谢啦!一鞠躬! 第十七章 显扬整蛊婉兮 由于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柳飞絮迷药的药力已经慢慢散去,白显扬功力已复。闻声而来急忙抢上前帮婉兮扶住熊飞,让熊飞半靠着自己沉着的替他把脉。 婉兮不知所措的问正在把脉的白显扬:“奇怪,我们都中柳飞絮的迷香,你没事,我没事,可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白显扬摇头表情严峻地叹道:“蝶仙的迷香蝴蝶何等厉害,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使用武功,所以轩才能顺利的出手伤了她。我们怎么同呢,你仔细想想,在轩的维护之下,你可曾运功?我服了药,也没运功,只有他为了你居然……” “只有他为了我居然强行运功,才受了内伤!”婉兮闻听不禁哽咽,眼含热泪接话。 “唉,我也不好,早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留意看着他,我看这个小子真是疯了!”白显扬不解的摇摇头。对于熊飞为婉兮所做的一切,白显扬看在眼底始终无法理解,不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以轩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这么拼命?白显扬虽是谦谦君子,可在他的眼中,女人始终是个麻烦、拖累。 “那他现在怎么样啦?到底伤得重不重?还有没有得救?”婉兮急切的问,迫切想知道他的伤势。 白显扬不耐烦地打断婉兮的话语,道:“大小姐,你突然问我这么多问题,要我如何回答?诶,不跟你啰嗦了,救人要紧!过来,搭把手!” 在婉兮的帮助下,两人合力把熊飞扶到空旷的地上,让他盘膝而坐,白显扬从怀里取瓷瓶,仔细的看了看,颇为满意的想:幸亏自己收藏的好,才没有弄湿。倒出一枚疗伤药,递给婉兮道:“替我弄碎它。” “啊?又没有工具怎么弄碎啊!”婉兮不由傻眼。 “那我可不管,你自己想法子,不弄碎,药力就散不开。你最好快点,不然时间拖久了,这个家伙救不活,我可不管 !”白显扬一脸无辜,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 婉兮见状咬咬牙,把药丸放进自己嘴里咬碎,捏开熊飞的嘴里,硬着头皮唇对唇渡了进去,又给他喂了些水,帮他把药咽下,羞涩的做完一切。婉兮抬眼见白显扬嘴角上翘,露出暧昧狭促的笑,恍然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双颊晕红虎着脸没好气的说:“好了!”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羞愤的离开。 白显扬嬉皮笑脸的目送婉兮离开,暗忖:这样才对嘛!自己认识这家伙这么久,总是冷着张脸,漠不关心。几时见过他对别人这么上心过?这次居然这么拼命,做兄弟的,不帮他帮谁?这次不过是替他讨个彩头罢了!想罢贼笑着对着昏迷的熊飞打趣道:“轩,美人唇滋味不错吧,嘿嘿,看这次你怎么谢我!” 嬉笑着不经意的一瞥,笑意僵在脸上,只见熊飞湿透的上衣左腹处隐约有鲜血渗出。白显扬大惊:不会吧,他难道还受了外伤,忙帮他褪去衣袍,细看之下倒吸了口凉气,天哪,三枚透骨针深深扎在穴位处,几乎快要没顶。是‘金针刺穴法’,白显扬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轩能强行运功的原因。由于针未曾取出,只有少量的鲜血流出,不细看根本就察觉不了。白显扬见状气急,几乎想撒手不管,摇头哀叹替他不值:轩啊轩,你昏头了吗?为了个小丫头,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直想抓他起来一巴掌打醒他!可又不能真的不闻不问,白显扬边帮他敷药边埋怨道:“轩,我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显扬取出磁铁,紧贴着熊飞的肌肤吸出钢针,仔细察看,见钢针虽然扎的颇深,不过创口较小敷上金疮药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当下替熊飞敷好药,略微包扎。定定心,收敛心神,忙催动掌力,两掌贴于熊飞的背后双眼微闭,暗运真气,催动药力化开。 婉兮虽然很气恼,但还是趁着白显扬给熊飞疗伤的空挡,忙碌了起来,四处收集干柴成堆,铺开了,垫些干草在上变成床铺。钻木取火引燃干柴,弄成火堆,烤干自己的衣物,红着眼帮熊飞清洗了衣上的血渍,烤干叠好放在熊飞身边。在溪水中催动真力震晕了些许银鱼,刨除内脏,砍竹用竹筒做成竹筒烤鱼和一小桶,一小桶的鱼汤,婉兮品了品,虽然没有盐,但是鱼香配合上竹香味道也很美。做完了这些,婉兮担心熊飞的伤势向疗伤的两人走了过来。 另一边,白显扬用功正在紧要关口,剑眉紧蹙,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渗出,滑落面颊,额头冒出缕缕青烟,不断催动真气向熊飞体内输送,带动熊飞的真气行走于奇经八脉,帮助他推动真气自行疗伤,接着白显扬一声大喝,劲力轻送,连续击打熊飞的背部,带动熊飞自己的真气逼出淤血,好大一会儿,只听“噗”的一声,熊飞张嘴腹中淤血尽吐。呼,太好了,终于没事了!白显扬微笑着长长地出了口气。替熊飞着好衣袍,小心翼翼地扶他在婉兮铺好的柴草堆躺好。正要用衣袖擦拭汗珠,一块叠的齐整的手帕及时的伸到了眼前,白显扬一愣,见是婉兮,毫不客气拿来就擦,擦完随手扔回给她。想到她是轩受重伤的罪魁祸首,见她就有气! 婉兮眼底满是担忧看着熊飞,着急的问道:“他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醒!” 白显扬翻了下白眼,忍不住讥笑道:“呵,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可见婉兮瘪着小嘴,泪眼盈盈的模样,心有不忍终于还是开口道:“放心吧,这小子命大,死不了,已经没事了,想必一会儿就醒!” 婉兮闻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破涕而笑,高兴地握住白显扬的手道:“真的,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泪珠随着婉兮的动作,滑落在笑容绽放如白玉雕成的粉颊上,宛如梨花带雨,荷花呈露,真是美极了。而婉兮毫不遮掩率真的举动,让白显扬也不觉晃了神,呆呆的望着两人紧握的手。 婉兮狐疑的看着白显扬呆滞的表情,笑容凝结于脸上,随着他的视线下移,见自己紧抓着白显扬的手,吐了吐舌头,暗暗叫糟,哎呀,自己又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了啊!自己真的有些兴奋过头了,忙缩回手,伸手擦干残留在脸上的泪珠,稳定心神。找句说词化解两人的窘境:“白大哥,饭已做好了,在火堆旁插着呢,你先去吃吧,冰块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说着忙扭转开视线,不再理会白显扬。 白显扬也自觉有些失态,暗骂自己糊涂:白显扬啊,你想什么呢?她可是兄弟的女人!含糊的答应着,根本没有留意婉兮的称呼,有些慌乱的向火堆旁走去。 婉兮跪坐在熊飞的身旁,细心的帮熊飞擦拭掉额头的汗珠,有些心疼的凝望着他那为了自己,略显憔悴苍白的脸,婉兮不由泪眼婆娑,发现自己的心境再也不能如往昔般平静,反而纷乱不已。婉兮摇晃着头,深深吸气,平复心绪告诉自己: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必须找些事来做才行!瞥见熊飞还穿着湿湿的裤子,哎,总不能让受伤的人再受凉吧。红着脸替他脱下,盖好衣袍,站起身打算替他烤干,由于一夜未眠,经历太多的事,心总是忽上忽下,弄得婉兮有些心力交瘁。加之刚才的忙碌,突然间婉兮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正巧熊飞清醒,慌忙一把抱住,婉兮才免除了躺在地上的厄运。 各位看官走过路过,请留言,小紫谢谢啊! 第十七章 个性相反的二人 这里先交代一下,熊飞白显扬从小就认识,熊飞是王族之子,白显扬也是贵族子弟,熊飞、白显扬从小就相识,感情很好,志趣相投,情同手足。一次偶然的机会,熊飞意外发现白显扬受制于不明组织的控制,可是作为兄弟,他却从未向自己提及,如此重要的事却欺瞒于他,熊飞认为他不相信自己,没有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因此闹翻。 白显扬则另有苦衷,他们是由楚国王族秘密从贵族子弟中精心挑选,派遣各国的密探(间谍),分别从事各种职业,深入打探各国动向和机密,回禀楚国王廷,他们听命直属于首领一人,首领的身份秘密,至今无人知晓,他不告诉熊飞,也是想保护他,知道的事情越多他越危险。 刚苏醒的熊飞抱着婉兮,见她昏迷,慌乱地冲着正在烘烤衣物的白显扬大吼道:“姓白的,你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点过来给她看看!” 白显扬不禁翻了个白眼,摇头叹息道:“唉,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一个刚醒,一个又晕!”无奈的应道:“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忙披上半干的衣袍,走了过来。上前扣住婉兮的手腕凝神替她把脉。 熊飞屏息凝神地望着询问:“如何?” 白显扬把过脉,睇了熊飞一眼,摇摇头闲闲地说:“哦,她没事,只是太累了,和周公下棋去了!” 熊飞绷紧的神经闻言一松,放下心来,吁了口气。 “真是的,怎么说轩你自己也是个大夫好吗,干嘛非要我把脉?”白显扬不满的埋怨道,继续烤着自己的衣服。 熊飞闻言一呆,暗笑:对哦,我自己就是郎中,何必指使他。所谓关心则乱,看见小兮有事,一慌神居然把这茬忘了! 熊飞默不作声的轻放婉兮于草垫上,拿下她手中自己的裤子,打算自己烘干了。猛然觉得腰间好痛,不由呻吟出声,伸手捂住。 白显扬提示道:“一定是刚才用力,伤口裂开了,谁让你逞能,自作自受!伤口你自己包扎搞定!”伸手一把抢过熊飞手里的湿裤子,说:“这个还是由我来代劳吧!” 熊飞冲他感激一笑,自顾自的上药,白显扬烘烤着衣物,两人各干各的静默着,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僵局。周围安静得出奇,只听得头顶的松树枝上,有松鼠不安分的上窜下跳,不知名的鸟儿耐不住寂寞叽叽喳喳的叫着,气氛有些压抑沉闷。 白显扬帮熊飞烤干了裤子,走过去递给他,闷声不响地坐回原位,一言不发的继续自己的烤衣工作。突听熊飞说:“多谢!” 白显扬听到瞪大双眼,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冷颜少语的他会道谢,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听没听到随你!”熊飞依然酷酷的。 “轩,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白显扬一脸惊喜和感动。 熊飞冷瞥了他一眼,道:“这里没别人,小兮又晕了,我不和你说,难道和鬼说么!” 白显扬毫不生气,笑眯眯一脸兴奋:“那你是不怪我,肯原谅我了,是么!” 熊飞略微迟疑,抬头望着他充满期盼的眼神,随即淡笑的点了下头。 白显扬兴高采烈的举起竹杯(婉兮用竹子做的),笑嘻嘻道:“轩,让我俩以鱼汤代酒,为兄弟之情干一杯!” 本来以熊飞的个性,平时定不会如此,但他们刚和好,不便拂他的意,扫他的兴,于是举起竹杯碰了碰。 白显扬吃着婉兮做的烤鱼,品味着婉兮做的鱼汤,惊异之余赞熊飞眼光好,有口福!白显扬侃侃而谈,熊飞漠然倾听,兄弟两人和好如初,互叙别来之情。 婉兮在白显扬的一阵高谈阔论中被吵醒,她揉了揉眼,坐起抬眼望去,见火堆旁坐着的一冷一热的两人,一个表情变化多端,一个表情一成不变,一个寡言少语,一个聒噪唠叨,个性相反截然不同两个人,居然也能谈天说地,和谐相处。这样的画面,这么看都觉得有些古怪。看着熊飞一脸忍耐白显扬罗嗦的样子,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惊扰到二人,两道视线一同注视了过来,婉兮有些尴尬,忙垂下眼帘,小脸泛红。见婉兮苏醒,熊飞忙飞奔而至,语气轻柔道:“丫头醒了,感觉如何?”执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温柔体贴的模样惊得白显扬张大了嘴。 婉兮忌讳的瞥了眼在旁的白显扬,忙抽回自己的手。“不用麻烦啦,冰块,我已经没事了!”摇头对熊飞淡笑道。 熊飞不觉一呆,手中一空,心也似乎空落落的了。 “你这个大小姐睡了好久,总算醒了,想必睡得不错吧!”白显扬坐在火堆旁,一手托腮打趣道。 “哼,是啊,那又如何!”婉兮皱了皱俏鼻,吐舌做了个鬼脸! “唉,你倒是睡得香甜,却害得某人提心吊胆!”白显扬感叹道。 婉兮睇了眼白显扬,说:“提心吊胆,嗨,是谁啊??你别告诉我,那个人是你哦!”一脸惊吓状指着他。 “大小姐!如果我说是呢?”白显扬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 婉兮白了他一眼,冷笑三声道:“你,呵呵呵,开什么玩笑,你别让我起鸡皮疙瘩了!”,打了个寒战,搓了搓双臂。停顿片刻问:“喂,你不是说真的吧?” 白显扬挑眼瞥了呆立一旁,脸色微变的熊飞,“当然是——假的啦!呵,就你,免了,自问我消受不起!”忙摇摇手,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喂,你这是什么话,我很差吗?”婉兮双手叉着腰怒道。 “你除了饭菜做得马马虎虎,从上到下,我实在看不出你哪点好!”白显扬撇撇嘴,伸指比划道。 婉兮虎着张脸气鼓鼓的反驳:“我和你又没什么干系,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嘻嘻,幸好与我无关,可是和轩有关哦!你不知道,见你晕了,他整个人六神无主,心绪不宁,担心得要命!”白显扬并不生气,唇角上钩,一脸贼笑。 “那是当然,冰块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我是他朋友,有事他当然担心。谁像你,漠然冷血,看人下菜,游戏人间,不懂得分寸,玩闹也不看场合!没点家教,简直枉世为人!”婉兮忍不住昂首挑眉讥讽道。这个家伙戏弄自己在先,现在又敢出言挑衅,那还用跟他客气,不趁机骂骂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熊飞呆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犹如打情骂俏,斗嘴斗的兴高采烈,自己却完全插不上嘴,显得像个局外人般格格不入,只能默默不语,心中不快,胸口烦闷。在听到婉兮说道,‘朋友’二字时,略微有些动容!朋友?小兮,我在你心中只是朋友么?’熊飞略带苦涩的在心底咀嚼着,心中一片黯然。 “什么你说我冷血……看人下菜?”白显扬指着自己大声道,不敢相信瞪大眼。拜托,有没有搞错,‘冷血、看人下菜’这明明说的是轩好不好,简直是张冠李戴嘛! “喂,我说你这个刁蛮丫头,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冷血了,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还说我没家教,你好了吧你,别太过分,骂我也就罢了,竟然骂到我妈的头上了,岂有此理,看我怎么教训你!”白显扬咬着牙说着作势奔了过来。 “喂,说归说,你可不能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的是小人!”婉兮说的有些心虚,忙站起身。天哪,他不会是想打我吧! 白显扬扬唇冷笑,暗沉的眼神如野兽炯炯射来:“所谓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小人想必是女子克星,只要能教训到你,我做一会儿小人又何妨!”慢慢行来。 留言,提建议!小紫多谢了! 第十九章危机四伏(1) 轩的手段 哇,好可怕,白显扬平时一副谦谦君子很绅士的样子,虽然有些痞皮的,可是也蛮好相处的。现在的样子,与平时大相径庭,好像自己触动了某个机关,他就像火山突然爆发,似乎把潜藏的危险挖掘出来一样。婉兮想到这,直觉的后背发凉,冷汗直冒,婉兮暗吞了口唾液,拉起熊飞做挡箭牌,躲在他身后。“冰块,帮我,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哦!”可是令婉兮诧异的是,熊飞冷着张脸,如同雕像一动不动的站着,毫无反应。 “别以为躲到轩那里就行了,哼哼,你跑不了,抓住你,我绝不轻饶!”白显扬轻哼,森然笑道,声音阴沉犹如从地狱传来。 婉兮这时吓得浑身颤抖,只记得紧抓着熊飞的衣袖,闭眼尖叫道:“啊——救命啊!”早把武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们闹够了没有,也不看看我们现在什么状况!白显扬,你给我适可而止吧!”熊飞怒气冲冲大吼道,神情凝重拂袖而立。熊飞深深吸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也被失控的自己吓到了。看来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眼看着小兮受伤害,无论是身或心。 婉兮、白显扬被熊飞的吼声吓了好大一跳,愣在当场。因为他一向冷静,面容淡淡的波澜不惊,他如此发火还是头一遭。 “唉,既然大少爷发话,那就这样了,扫兴,没得玩了喽!”白显扬立刻恢复了他平时那副痞皮的样,双臂环胸,无所谓地耸耸肩,不满的嘀咕:“唉,为什么挨骂总是我!” “玩?”婉兮一怔,恍然大悟道:“姓白的,你耍我?” “哈,你才发现,不是吧,也太迟钝了吧!”白显扬嗤笑道。 婉兮顾及地瞟了熊飞一眼,怕惊扰到他,对白显扬低声说:“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露出杀人的表情,让我几乎以为……” 白显扬了然的接话:“以为我要杀了你嘛,所以连救命都喊了。怎么可能嘛,你用脑袋想想,先不说轩在这,就算他不在,我也从不杀人!看你吓得那个样子,笑死人啦!”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婉兮恼道:“笑吧,笑吧!笑死你好了!” 熊飞平复后,回转身,摸了摸婉兮的头,淡笑道:“看着你这么精神,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婉兮瞥眼看熊飞神色如常,暗松了口气,假装生气的鼓着腮帮道:“喂,别随便摸人家的头嘛,我又不是小狗。” 熊飞一脸正经,摸着下颌做思索状道:“咦,可是我记得不久前好像听到某人说什么‘狗胆包天’自比是贵族小狗噢!难道我听错了?” “诶——讨厌,就连冰块你也取笑人家!” 婉兮看似气恼地捶打着熊飞,心中稍安。呵呵,不错嘛,会开玩笑,那就是代表没事咯! 可是婉兮始终对熊飞好心提示顾彩衣的做法,心存疑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冰块,你到底给顾彩衣下的是什么毒?居然沾肤就融,好生厉害!可让我疑惑的是,你给她解药也就罢了,干嘛还提醒她不能下水!那个女人心肠那么恶毒,让她皮肤溃烂受点教训,岂不更好!唉,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没错,关于这一点,我也正想问问你!轩,我记得你身上一向只有救人的良方、解药,到底从何时开始身上装害人的毒药了?”白显扬也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显扬,还是你了解我,所以说那些粉末根本不是毒药。”熊飞淡然而笑。 “不是毒药?那是什么?”婉兮奇道。 “只是些痒粉,不过呢,药性很强,见风就发痒,药力可持续三天,那颗药丸只能解一时之痒,最好的办法呢,是整天泡在水里!”熊飞说着眼底全是笑意。 婉兮不禁失声道:“那你让她三天千万别碰水!岂不是……”婉兮没说下去,顾彩衣虽是敌人,心底已开始同情她了。 “当时形势所逼,我又受了内伤,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此,一来,让她当时不敢下水追击,二来像你说的,给她个教训也好!”熊飞依然不温不火的诉说。 婉兮暗忖:尽管如此,想那顾彩衣若不碰水,定要痒足三天三夜,只怕抓的浑身伤痕,那个情形想想就可怕!哇,冰块你真是好毒的手段,平时真小看了你,婉兮光想想就胆寒,也庆幸自己与熊飞是朋友,不是敌人。 留言留言,小紫谢啦! 第十九章危机四伏(2)祖孙八对 几天以后,原卫国的首都濮阳(卫国已被魏国所灭,现在已是魏国的都城)。表面平静繁华的都城,其实处处暗藏杀机。 “扑哧”一声吐水声,和连续激烈地咳嗽声,引来了茶摊上所有人的目光,见制造这一连串声音的是一个衣着蓝色粗布,头发灰白的老者。“对不起各位,我爷爷年纪大了,所以喝水呛着了,打扰到你们真对不起!”他身边一个长相平庸,年幼的女孩,见状忙作揖赔罪道。这只是件小事,众人收回自己的视线,各自继续自己的事。 “您没事吧?爷爷!”女孩替老者拍着背,轻柔的说。 “没……没事,唉,老了不中用了,喝水也会呛着。还动不动麻烦别人!”老者边咳边说。 “爷爷,我不许您这么说,您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女孩嗔道。 “好了,好了,爷爷不说了,丫丫,咱们找家客栈歇歇吧!”老者提议道。 “嗯,也好,我看您一定也累了!来慢点,我扶着您走!”说着女孩拿出茶钱放在桌上,上前搀扶老者,蹒跚着离开。一个走方郎中,紧随其后跟着离开。 茶摊的角落一道视线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祖孙俩离开,眼中透出犀利的光芒,嘴角挂着狡猾的微笑。 傍晚,在一家名为‘桃花笺’客栈的雅致厢房中,一名年约二十来岁青衣长袍的男子正翘腿坐着,悠闲地喝着茶,侧身与一名年纪与他相仿的短衣紧身的男子说着话。“如何?可打探到那对祖孙俩的落脚之处?”青衣男神色淡淡地问。 “启禀将军,属下探明他们已在‘客似云来’的客栈住下,要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短衣男拱手道。 “那么,那个走方郎中呢?”青衣男蹙眉道。 “不出将军所料,也在那家客栈落脚,就住在祖孙俩的隔壁!” “那就错不了,定然是他们了!”青衣男了然的勾唇而笑。 “将军为何如此肯定就是他们!” 青衣男冷哼道:“哼,你仔细想想白天,那个老人的举动,就会轻易看出破绽,其实他是年轻人假扮的?” 短衣男细细回想,依然疑惑地摇摇头。 “笨蛋,你几时见过老年人在外人面前示弱,说自己不中用过?这里是去齐国的必经之路,前些日子,巴蜀国的四妙人曾和他们交过手,说他们是一行三人,加上那个走方郎中,又这么低调,你说除了他们还会有谁?”青衣男低头噙了口茶,笑的犹如狐狸。 “可是……”短衣男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还有什么没说的吗?”青衣男笑容微僵。 “可是将军,属下探知在城里几家大的客栈里,今天同时都住进这样类似的祖孙俩人,包括我们这家客栈。” “你说什么?”青衣男骤然变色失声叫道,略加沉吟问道:“一共有几对?” 短衣男有些担忧的说:“加上先前那一对共有八对。分别住在不同的几家客栈,这么一来实在太分散,我们的人手只怕不足。” “八对,是么?”青衣男眯了眯眼,喃喃自语,紧锁眉间,思索片刻,眼睛睁开,冷笑道:“哼,欲盖弥彰,休想骗过我的双眼!”青衣男拍拍短衣男的肩:“你不用担心人手,只要集中盯着先前那对祖孙俩就行了!” “可是将军,万一我们猜错了,让真正的齐国公主逃脱了,只怕我们不好交代!”短衣男担心的进言。 青衣男略加思索一会儿,道:“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这样吧,先派几个人分别试探他们一下,看看有没人保护,以烟火为讯,有消息再通知我!”说完起身欲离开。 “将军其实还有……”短衣男道。 青衣男不耐烦的回转身,有些恼怒的问道:“还有什么?你能不能干脆点一次说完!” 短衣男抬头瞥了眼青衣男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是将军,其实属下认为有一对男女可能更像齐国公主一行人!” 青衣男闻听,来了兴趣,挑眉道:“哦,你说说看,是什么人?” 短衣男受到鼓励,急忙道:“属下查探到,今天‘四季飘香’院来了一对卖唱的男女,据管事的红嬷嬷说男的俊,女的俏,女孩年龄与齐国公主十分接近。将军你看会不会是他们乔装改扮的?” 青衣男眯着眼,眸子露出一道精光,怒斥:“这怎么可能,蠢货,你用榆木脑袋想想,第一,濮阳里谁人不知四季飘香院的后台,是我们魏国王庭,只要稍作打听便知,你说他们会笨得自投罗网吗?其二,‘病郎中’熊鸿轩,怎么说也是楚国王孙,以他的身份他又岂肯自贬身价去妓院买艺?其三,他们是想秘密回国,岂会如此高调泄露行藏!!” 短衣男一脸惶恐,道:“将军所言极是,那么属下应该怎么做?” 青衣男怒气直冲头顶,怒吼道:“不是吧,这还用问?”青衣男有些欲哭无泪的抚了抚额间。我的天哪!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手下! 短衣男傻笑着摸摸脑袋,谄媚道:“在下不笨,如何凸显出将军您的睿智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青衣男怒气骤然熄灭,叹道:“唉,如果你的头脑有拍马屁的一半功力就好了!”摇头拂袖而走。行了几步又回转身叮嘱道:“谨慎点也好!你让红嬷嬷留意飘香院那对男女的举动,如有异动随时禀告。” 短衣男见提议被采纳,欣喜道:“是,将军!”。 “你给我机灵点,主要盯好‘客似云来’里的祖孙俩!”青衣男举步离开。 期盼各位看官您的建议,你们的建议是小紫写作的动力! 第十九章危机四伏(3)轩的计谋 飘香院红嬷嬷名叫水红瑶,飘香院里的人都叫她红姨,是一个三十多岁,颇有丰姿、容貌姣好,又有些手段的女人,短衣男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忙着指挥园中的杂役,四处布置挂着什么,短衣男把她拉到一边窃窃私语,水红瑶了然的点点头,短衣男交代完,随即离开。不料这一切,早已落入一人的眼中。 天色慢慢暗下来,由于暮色降临,繁华的濮阳街道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稀少,显得十分冷清。只有灯红酒绿的四季飘香院,此刻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尤其是今晚,据说飘香院,联合濮阳城里的桃春、夏荷、秋实、藏冬四大妓院,举办了为期三日的花魁竞赛,为此特意从首城安邑(魏国)请来了,去遥远的波斯学艺归来的两兄妹,不仅貌美,而且技艺出众。在飘香院的强力宣传下,许多人既想看看花魁的身姿,又想看看来自异国的风情,虽然进场费就不便宜,可在猎奇的心里下,来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更多,几乎是平时的几倍,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在飘香院的庭院中,有一汪碧波潺潺流动的活水池。在碧绿的池水中间,有一座用木头、竹子搭建着的,面积颇大,专门用于表演的,雕栏画栋的亭台,亭台四角分别有一个大瓮,专门用于点燃做照明之用,点燃之后整个亭台照的透亮,宛如白昼。一座竹桥连接亭台与阁楼两端,亭台周围朦朦胧胧的轻纱垂吊,显得十分雅致神秘。池水四周环绕着三层楼阁,方便来客观看欣赏。此时的三层阁楼人声鼎沸,挤满了看客,使得端茶送水的杂役举步维艰,几乎寸步难行。 在一阵沙沙沙的节奏声中,一群头戴银冠披着明黄色轻纱,脸捂面纱,佩戴着异国风情服饰的少女,伴随着叮叮当当的脚铃、手铃声,赤着脚从竹桥踩着碎步向亭台走去,只见她们上身裹着同色紧身抹胸,抹胸垂吊的珠链,带着诱惑,若隐若现露出纤纤蛮腰。阁楼上的人,顿时鸦雀无声,都瞪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香艳的一幕,眼睛都露出贪婪垂涎的目光。 瞬间音乐声,众少女挂起轻纱,齐齐下腰,一个身着鲜红色相同服饰的小女孩立刻脱颖而出,摆出一个造型,从阁楼上望去,犹如一朵黄色的菊花,蕊心就是那小女孩。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她缓缓而出,头戴花环与头纱,面遮轻纱,手摇银铃,扭动着脖子、腰身随乐而舞,抬臂、点脚,脚铃、手铃,随着她的一行一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与音乐配合的丝丝入扣,分毫不差。众少女围绕在她身边,边舞边附和的唱着:噢……沙里瓦,噢……沙里瓦,噢……嗬!……噢…嗬!…噢…嗬!… 她舞步稍停,站在亭台中央,手拿一个筒状的东西,用稚气的嗓音,深情的唱着: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声音不大,奇怪的是众人却能听得清清楚楚,边唱边做着动作,众少女随歌声载歌载舞。一曲唱完,她和众少女摆成一个扇形的造型,接着抚胸向台下鞠了一躬,轻轻抬手示意,少女就按顺序,一个接一个的摘下面纱,露出如花般娇艳的容貌,争相斗艳。她们正是参加花魁甄选的女人,这一惊艳的亮相,使台下静默无声,片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直冲云霄的叫好声。 水红瑶此时站在角落里,颇为满意的环看着众人的表情,眼底都是笑意。呵呵,发财喽,花魁还未开始甄选,光是入场资格费今天就赚得盆满钵满,想不到,那个小丫头还挺有一套的嘛! 没错,这个小女孩就是孙婉兮,她绞尽脑汁,才策划了上面的这一切。躲在飘香院是熊飞的主意。几日前,他们都躲在无人谷,熊飞伤势稍好,执意要寻回疾风,拗不过他的婉兮、显扬只能急忙返回被四妙人攻击的山谷,正好碰上了接应的惊雷、骤雨和雀儿,才知道他们也受到阻拦,所以姗姗来迟。看到熊飞流下的记号,才赶来汇合。婉兮取回了自己的包袱,包里有易容的工具。于是熊飞让婉兮帮雀儿、惊雷易容成祖孙俩,同时让骤雨办成走方郎中紧跟着,这样既引开魏国人的注意,有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熊飞让骤雨多找几个乞丐,帮他们改变样貌,分别住进濮阳的各大客栈,用来扰乱魏国人的视线。自己则和婉兮、白显扬三人略微改变了容貌,和婉兮互称兄妹,显扬是帮手。假借艺人身份,颇为高调的藏身于四季飘香院中,魏国人定不会料想到自己会如此高调,大摇大摆的进入濮阳城,而且四季飘香院是魏国的一个情报站,也是魏国人最容易忽略的一个盲点。 要冒充艺人对婉兮来说本来不难,吹拉弹唱婉兮还会一点,可要编舞,就有些难为她了,幸好她曾在假期恶补过一段时间的肚皮舞,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办。可惜时间太紧迫,所以不是很完美。她既要教那些女人一些简单的印度舞蹈,又要教她们《天竺少女》的歌曲,还要找帮手,改制她们的服装。沙沙沙的配乐声是她灵机一动,让白显扬找些小豆子,放在小瓦罐里,手摇出来的。 因自己人小声音太弱,为了让台下的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她用物理原理,让红嬷嬷找了几口大缸,叫熊飞暗中用内功分别在缸的底部穿一个小洞,找一竹筒在底部穿孔,用布条把大缸和竹筒连起来,把大缸分别倒放在亭台四周。这样一来,声音就可以透过大缸,清楚地送到每个人的耳中了。这可都是消耗体力的活,婉兮虽然只是跳了一曲,神经放松的自己觉得已累的不行了。 轮到自己上场了,熊飞心疼的看了眼,婉兮疲乏的小脸,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暗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愧疚,抱着瑶琴上场。 琴声响起,一会儿如高山流水倾泻而下,一会儿如潺潺溪水轻轻流淌,琴音流畅,一气呵成,一曲终了,余音犹在,让人回味。绝佳琴技,震惊四座。 下了台来的婉兮,那里顾得欣赏,只觉得身心疲累,眯着眼,秀气的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挪着步子。 各位看官,请留言留言! 第二十章 连番试探 水红瑶见婉兮行来,悄悄地冲站在婉兮身旁的一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她微一点头,心领神会的伸出一只脚挡在婉兮的脚前,困顿的婉兮未曾留意脚下,一绊之下,立足不稳,身子立刻向地下倒去,婉兮反射性的伸手欲用劲一撑,突然觉得手被什么东西击中,哎呀,好痛!手一缩,整个身子狠狠地直摔在地上。婉兮摸着红肿的手,暗暗咒骂:该死,是哪个缺德鬼,用东西砸我!让我逮到,绝不轻饶。 在她的诅咒下,拿石子击中她,躲在远处暗暗观察的白显扬,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喷嚏。 水红瑶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算计,暗思:看来不像是练家子!心中稍安,忙搀扶起她,世故的说道:“哎呦,丫头,你还好吧!”向那个女人责怪道:“彩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弄伤了她,可仔细你的皮!” 婉兮听见她如此一说,眼前一亮,心念一动:咦,这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我现在脚痛,不就可以歇歇了!想罢脚微微一动,叫了起来:“哎呀,红姨,我的脚好疼,好像刚才扭到筋了!” 那个彩玉闻言,一脸不信道:“骗人,你的脚又不是纸扎的,这样就伤到了!” 婉兮小嘴一抿,眸中立刻闪现泪花,可怜兮兮的说:“你不讲理,明明是你不对,还恶人先告状!”呈现出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冷笑:哼,我又不傻,你故意绊我,当我不知道么,论演技,你还差得远呢! 水红瑶忙出言调解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低声斥道:“彩玉,是你不对在先,你就少说几句吧!”柔声对婉兮说道:“丫头我扶你回房歇着吧!”婉兮点了点头。水红瑶亲自扶着婉兮,向她安排好的住处行去。 回到房间,水红瑶扶婉兮在床上躺好,拿来药酒殷勤地要亲手帮她按摩脚踝,婉兮又没有真的弄伤,哪敢让她看自己的脚,忙推托说自己很累,婉言谢绝了红嬷嬷的好意,收下药酒,说自己歇会儿,再擦。水红瑶见状也不勉强,体贴的帮她盖好被子,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记得擦药酒,还有好好休息,接着离开。目送她离开的婉兮,轻推开窗,耳边听着熊飞吹奏的悠扬笛声,想到有他在身边,顿时觉得安心,微笑着躺回床上假寐,忽觉迎面一阵劲风刮过,睁眼赫然发现白显扬出现在自己眼前。 婉兮惊跳起来,忙拉开门及窗外查看一下,见四下无人放下心,转身满脸疑窦的问:“喂,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台上,为何在这里出现?” 白显扬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道:“小不点,放松、放松,你干嘛这么紧张?人要学会张弛有度,总是这么绷着你不累啊?” 婉兮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说的倒轻松,我可不认为,这里是能够放松的地方!有话快说,耽搁久了,总是不好!” 白显扬嘴角噙着笑,说:“安啦,想我这么聪明睿智的人,来这里之前,自然已想好说词,岂会让人抓住把柄!”忽然话峰一转,道:“其实我都知道,你既然喜欢我,又何必顾及你大哥怎么想呢?”紧接着抱紧婉兮,向她脸上吻去。 婉兮正嘲笑他的自大,突然被白显扬孟浪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回神过来,刚要运掌推开,耳旁传来低语:“别动,窗外有人!” 婉兮一怔,马上心领神会,收回掌力,抬手顺势捂住白显扬的嘴,拉开距离,双眼含情的说:“别这样,白大哥,你弄痛我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也该明白我的心,他是我大哥,长兄为父,我不能不听他的。我年纪还小,等几年再说嘛!”暗中下手狠狠地拧了他一把。偸笑:演戏可以配合,可是不等于能占我便宜! 白显扬吃了个暗亏,疼的差点叫出声来,只能咬牙忍着,强笑道:“对不起,兮兮,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兮兮,还疼吗?我帮你揉揉吧!”暗自叫苦: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心提醒她,谁知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半点不吃亏,真是好人没好报! 兮兮?婉兮听闻此称呼,猛打了个寒战,什么嘛,好肉麻,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显扬拿来披风,体贴的帮她围上,柔声道:“兮兮很冷么,来,披好它,你若伤风,我可是会心疼的。” 去而复返地水红瑶,紧贴着窗,戳开一个窟窿,往里偸窥,侧耳倾听。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异状,摇首轻笑:“嘻嘻,好一对钻空偷情的小情人。”笑着离开。 听来人脚步声,已经行远,白显扬语气一变,揉着掐紫的手臂,埋怨道:“你这忘恩负义的鬼丫头,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 婉兮怒道:“你好了吧你,占我便宜,居然骂我是狗!” “占你便宜?你以为我愿意,我还委屈着呢!就你这母夜叉的个性,算了吧,送我都不要,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白显扬不满的嘟囔着。 婉兮全听进耳中,气得眼中几乎快喷出火来,不怒反笑道:“你说的还挺顺溜嘛,好啊,你有胆子,再说一遍试试看?”岂有此理,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敢胡说八道,一定让你几天开不了口。 白显扬瞥了眼婉兮,那张笑得绚烂如烟花的脸,却不由心底直发毛,寻思:这个小姑奶奶,鬼主意太多,稍不留意,就会中招,还是少惹为妙!主意拿定装傻道:“奇怪,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婉兮轻蔑的看了眼白显扬,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心中冷笑:没种,就会装傻!撇嘴轻哼道:“听不明白就算了!喂,你刚刚说我忘恩负义?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你何时救过我?” “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在外边,要不是及时我用小石子提醒你,你早就被那个红姨识穿了!”白显扬提示道。 婉兮摸上还有些红印的手,恍然恼道:“该死的,原来刚刚是你出手打我!”随即一笑嫣然道:“呵呵,现世报来的好快啊,你打我一下,我掐你一回,这下扯平了,俩不相欠。” 白显扬咬牙嚷道:“喂,即便如此,你下手也不必这么狠吧!”忽然,压低声音正色道:“说正经的,那个红姨可不是什么省油的主,刚刚在窗外的人,可能就是她,她已经多次试探我和轩了,你也要多加小心点才是,我先去周围看看!”说完越过窗棂就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险中求胜1水红瑶的如意盘算 在飘香院的一个雅间的床榻上,一对男女刚刚共赴巫山,此刻喘息未定,意犹未尽的互拥半躺着,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情欲味,男的是先前的那个短衣男,女的则是水红瑶。 短衣男抚摸着红姨光滑的削肩问道:“红姐,我让你盯着的那对兄妹,可有什么不妥?” 水红瑶慵懒的靠在他胸膛上,吐气如兰的笑道:“我已找人试探过他们了,做兄长的和那个伴当只会点拳脚功夫,半点内力都没有,出来跑江湖,一点武功也不会那才怪呢!女孩嘛,却是一点武功都无,被彩玉绊了一下,就扭伤了脚。” “此话当真,没一点可疑?”短衣男皱着眉问。 水红瑶摇摇头道:“哦,我是真得没发现啊!” 短衣男摸着下颌,边想边嘟囔:“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可现在时间又紧,需要查探的人又这么多,要是让真的齐国公主走脱了,就糟了!” “其它的地方,我帮不了你,这边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法子了!”水红瑶脸有得色的说。 短衣男一听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问道:“什么法子!” 水红瑶娇笑道:“呵呵,你不是说他们可疑吗?我就往小丫头擦得药酒里,下了点东西,没十天半把个月,只怕好不了,你可以不用着急,慢慢的查喽!” 短衣男高兴的一把搂住红姨,狠狠地亲了一口,“我的小心肝,还是你聪明能解我心,帮我排忧解难!” 水红瑶一把推开他,嘻笑着:“少拍马屁,喂,你打算怎么谢我啊?”说着右手手掌摊开伸到短衣男的面前。 短衣男抓着红姨的手,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取笑道:“你这个贪心鬼,连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话语略停,轻点红姨的鼻头,调笑道:“再说依你红姐的个性,这次真的只是为了我,我却不信!” 水红瑶伸出纤纤玉手,戳着短衣男的胸膛,娇叱道:“好你个没良心的臭男人,亏我还事事为你着想,样样为你担心,居然这样看我,你也不动脑筋想想,我若不是为了你,为何要下毒,自毁摇钱树?”扭头轻哼,喘着气,眼圈都红了。 短衣男见状忙赔笑道:“我说笑罢了,你别当真啊!”见她板着脸,对自己还是不理不睬。忙拉长音,如戏曲中的腔调,边说边作着长揖道:“是为夫的不是,还请娘子你宽恕一二!为夫这厢有礼啦” 怪模怪样惹得水红瑶“扑哧”笑出声来,嗔道:“不要脸,谁是你娘子,我可没说要嫁给你!”短衣男见她重拾欢笑,随即笑道:“这样才对嘛,看看,笑起来多娇俏!常生气的女人很容易老的!” 水红瑶嗔怒的点了下他的额头道:“嘴甜舌滑,不正经!” 短衣男摸摸鼻子打趣道:“你不就是因为我不正经,才喜欢我的嘛,这个时候正经,还不被你一脚踢下床?” 水红瑶羞恼的伸手冲他打去,道:“你还说,信不信,现在就踢你下床!” 短衣男伸手一把握住,放在唇边一吻,柔声道:“你舍得么,打在我身,可痛在你心哦!” 水红瑶脸儿微红,竟然露出少女的娇羞,强抽回手,翻身躲避他的目光,嘴硬道:“你少臭美了,我才不会心疼!” “嘴硬心软,说这话,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的心么?”短衣男强扳过她的身子,紧盯着水红瑶。 水红瑶视线飘忽,拧紧眉间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短衣男突然轻啄了下她的唇,一字一句深情款款道:“你我之间还分彼此么?” 水红瑶被他的话语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短衣男用劲一挥,纱帐垂下,一时间,芙蓉帐里春色无边。 这一天,玩弄男人于鼓掌之间的水红瑶,不仅失了身还失了心! 在飘香院另一边,婉兮想着白显扬的话,回忆起红姨刚才的举动,暗暗生疑,忙拿起水红瑶留下的药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异味,应该只是瓶普通的药酒罢了,想到自己反正又不会用,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太过多心,随手放在床边,躺下休息。 熊飞在自己表演一结束,闻听婉兮扭伤了脚,就急匆匆的赶来,见她已和衣安静的躺在床上,小脸晕红,已沉沉的入睡,被子揉成一团,被踢到一角,熊飞宠溺的暗叹道:哎呀,这丫头,就连睡觉也不老老实实!淡笑着帮她盖好被子,随即小心的脱下她的布袜子,想查看她的脚伤的如何?不成想,婉兮的脚忽然一抬,熊飞本能的向后一闪,不小心撞翻了水红瑶留下的药酒,只听“咕噜咕噜,砰地”一声,药瓶掉在地上摔碎了。婉兮猛的惊醒,揉揉眼,睁开见熊飞满脸的歉意,正打算悄悄告知熊飞自己没事,蓦然见熊飞脸色陡变,神色凝重的盯着地上打碎的药酒瓶,取其一碎片闻了闻,面色一冷,眼色暗沉瞬间变了几变。 婉兮狐疑的看着熊飞的神情,正待开口相询,熊飞站起身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婉兮点点头。 翌日,就传出了妹妹脚踝扭伤严重的消息,兄妹本打算离开,可据给她看诊的大夫说,脚踝肿的如同馒头,脚不仅不能沾地,而且不适宜移动,没有十天半月绝不能行走,无奈只能留在飘香院里静养,兄妹俩想总不能白吃饭,不干活哦,所以妹妹就尽可能的教授飘香院姑娘歌舞,以作饭资。原本昨晚那场新奇精彩的异国舞蹈,在濮阳城被添油加醋传的街知巷闻,兄妹俩也因此声名大振,不仅濮阳城中桃春、夏荷、秋实、藏冬四大妓院的主事嬷嬷,来飘香院盛意拳拳出重金请他们出场,就连濮阳城中的贵族也有请他们出场的意向。妹妹脚伤的消息一经传出,个个都哀叹不已,只能退而求其次,请哥哥出场,谁知哥哥以妹妹受伤要人照顾为由推脱,只肯在飘香院演出。借着兄妹俩的人气,和花魁大赛。连续几晚,飘香院人山人海,不仅赚足了人气,也赚鼓了腰包,飘香院独占头筹,让同行的妓院个个眼红。而这正是水红瑶想要的结果。 第二十二章 险中求胜2轩的计谋 水红瑶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一箭双雕之计,既讨了情人的欢心,又留住了摇钱树。至于其他人,利益受损,受伤什么的,她自然毫不放在心上。眼见事情如她料想般顺利发展,她自然满心欢喜,又何曾想到她的毒酒已被人换掉。 熊飞发现下毒药酒的同时,一个计划,就在他心中已然而生,水红瑶对自己和婉兮试探,既是一种习惯,也说明水红瑶背后的人,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这样的一个人,必然生性十分多疑,只要善加利用,就可以转不利为有利。 人都有一种心理:越想藏起来的东西就会越显眼,但是越大大方方放在那里,反而不会惹人注意和怀疑,把最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放在人人看的最清楚的地方,却会产生盲点和机会。 既然,水红瑶能往药酒上下毒,定然知道毒的药性,也会了解婉兮中毒的脚,短期不适宜行走,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会放松这边的警惕,把苗头转向其他被怀疑的对象,这时自己再多放几个烟雾,使他们产生错误判断,制造离开的良机。而婉兮只需稍加配合就足够了。 在医术上,熊飞的确技高一筹,婉兮的脚,被他用银针、药物动了手脚,不仅大夫把脉都没看出端倪,即便是略懂医理的婉兮,也不知他是怎么弄得,虽然不疼,却肿的很夸张,现在的婉兮进出,连如厕都要人扶着,既不好意思,又觉得十分麻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就不喝水,减少去小解的次数,使得她的朱唇,有些干裂起皮了。这样的日子,让婉兮实在是受够了,天天祈求快点行动,希望尽快结束一切就好, 可是令婉兮诧异的是,一连几天,熊飞都按兵不动,整天呆在飘香院中,白天悠闲地和白显扬下棋,晚上按部就班的表演,连门也不出,一点也看不出行动的端倪。婉兮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对于熊飞计划一无所知的她,反而更加担心,偏偏她就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最不爱的就是呆在家里,虽然这三年来,由于要抑制毒发,性子有些收敛,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谷中时也喜欢常常出去钓鱼,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可这次,活泼好动的她很不凑巧,要装作腿脚受伤的人,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让人察觉、瞧出破绽,既不能跑又不能跳,更不能出去外面透气,整日困在屋子里,终日不见阳光,婉兮觉得自己全身好像就要发霉了。 这不,当熊飞和白显扬进到屋里,就见到婉兮安静趴在床上,长吁短叹,苦着张小脸无精打采的模样。见此情形的二人,不禁相视而笑。 从没见她如此的白显扬,走上前来,忍不住打趣道:“喂,小不点,你今天是怎么啦?为何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蔫的站不起来了,奇怪,你平时用不完的精神头都去哪了?没什么吧!” 婉兮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托着腮,有气无力的说:“有什么好惊讶的,关在屋里好几天,就是犯人也能去放放风,我却不行,简直比坐牢还惨,没病都闷出病了,要不然你也来试试,到时候,只怕你还不如我!” 白显扬嬉笑道:“啧啧!还能回嘴,那就是没事了!轩,别管她,我们去下棋!”说完拽着熊飞作势要走。 婉兮见势不妙,跳了起来:“喂喂,你们这样就走了!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 忙单足跳到熊飞跟前,不顾一切的拉着熊飞的衣袖,仰头用发嗲的声音,向他撒娇道:“救命啊,大哥,我闷的好难受,求求你带我出去啦,整日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都快发霉了,如果再晒不到阳光,我铁定会疯掉的!” 白显扬闻言,忍不住捂着嘴偸笑,老天,这丫头为了出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暗无天日’这四个字也说得出来! 婉兮瞪着偷笑的白显扬,横眉眼冷透着威胁,甜笑道:“我想,白大哥也会赞成的哦!” 白显扬忙收起笑脸,摆手撇清道:“不关我事,别拉我下水!” 小气鬼,这点忙都不肯帮!婉兮皱皱鼻子,怒瞪了他一眼,转脸面向熊飞盈盈含泪道:“拜托啦大哥,你就可怜可怜你的小妹子吧!”见熊飞依然无动于衷的站着。婉兮甩开他,鼓着腮,佯恼道:“呐,我不管,你是要一个好小妹,还是要个疯丫头,你自己选!”偷眼斜看熊飞的脸色。 熊飞望着她干的有些起皮的粉唇,疼惜的抚摸着她楚楚可怜的小脸,柔声道:“傻丫头,瞎说什么呢!想出去嘛,简单,大哥抱你出去走走就是!” 伸出双手,抱她入怀,撇下瞪眼发呆的白显扬,走了出去。 行出屋外,在飘香院的庭院中,熊飞不舍的松开手,俯首轻放婉兮坐在石凳上,在耳边低语:“丫头,忍耐着些,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说完,静静地坐在她身旁陪伴。 此刻只顾着感受春天气息的婉兮,哪里还听得声音入耳,只见她闭着双眼,贪婪的吮吸着,室外夹杂着阵阵花香的空气,一脸陶醉的神情,仰头向天慢慢的舒展双臂,感受着暖暖阳光下沐浴着的自己,绽开如春花般灿烂的微笑。随后缓缓地睁开双眼,笑着环看周围的春光,此时,春风轻拂,花瓣如雨般落下,婉兮轻笑出声,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神情,摇首任花瓣雨扶打在头发上、脸颊上、肩上、手上、衣服上,洋洋洒洒的落了满地。这样的美景,让婉兮都想随风而舞,只可惜……,婉兮想到这,不觉神色黯淡下来,低首掠过自己的脚,婉兮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顿时没了兴致!糟糕的心情,让美景都黯然失色。 坐在一边的熊飞,看着婉兮仰脸开心的神情,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摸着她的丝丝秀发,胸中划过恻恻的酸楚,唉,自认识这丫头以来,就发现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可惜,总是被上天捉弄,一再受到伤害,可是她还总能开心面对!见她忽然黯然的双眸,虽知她心中所想,此刻却无能为力,让每回都能掌控事情变化的熊飞,头一次产生这种无力感。欲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他叹了口气,无声的陪着她。 气氛有些沉闷,春风寂寞地卷扶着满地的残花,暖洋洋的日光,却照不进各怀心事的两人心中。 留言,留言!多谢多谢! 第二十二章 险中求胜3计中计 水红瑶走出屋外,正好看到沉默不语两人,望着沉闷的有些诡异的气氛,体态婀娜,莲步轻移到二人身边,弯腰看着婉兮,笑语嫣然道:“咦,你们兄妹俩这是怎么啦,表情怪怪的,莫非吵架了?”口气中多了一丝戏谑。 婉兮见她问起,灵光乍现,计上心来,小嘴微噘,俏眉轻锁,撒娇道:“红姨你来的正好,快来给我评评理,我被我大哥欺负啊!” 熊飞眼中掠过一丝诧异,立刻不动声色的配合道:“我何曾欺负你?我不让你外出,也是担心你,如果再弄伤脚,好不了就糟了!” 婉兮虎着张脸,嘟着嘴:“怎么会呢,我只是太闷了,想出去散散心罢了,大不了雇个车不就行了,又不用我自己走!好,你不陪我,我叫白大哥陪!” 熊飞板着脸喝叱:“他敢?我说了不准,我不松口,量他也不敢带你出去。” 婉兮气恼道:“你不讲理,好啊,你不是怕我伤到脚吗?我现在让它伤的更重,一辈子好不了!”说着双手握拳,作势就往脚上砸去。 水红瑶见状,忙伸手挡开,嗔道:“丫头,你这是干嘛?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可不是好心,只是不想轻易毁了这棵摇钱树。 婉兮红着眼圈,拉着她的手,楚楚可怜的说:“红姨,我来濮阳刚一天,就伤了脚,濮阳城也没能逛逛。现在脚肿成这样,哪里都去不了,除了教姐姐们一些歌,和舞蹈,就成天呆在屋子里,脚没好,人先闷死了!你忍心吗?我知道你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好,不会像我大哥一样蛮不讲理的哦!只要你答应,我大哥一定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要几个时辰,哪怕让我出城看看春景也好啊!” 熊飞对着婉兮吼道:“你这么说都没用,我不会同意!”转脸尴尬的笑道:“红姨,你别介意,她耍小姐脾气罢了,不用理她,她闹一会儿就好!” 婉兮怒瞪着熊飞一眼,拉着水红瑶的手左右摇摆,拖长音哀求道:“红姨——。” 水红瑶心存的一点疑虑,见熊飞坚决的态度,被打消了,她娇笑着调解道:“你们也别吵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丫头是小孩心性难免好动,你做兄长的该让着点才是,好了好了,红姨做主答应你就是!” 婉兮眼睛一亮,抱着水红瑶亲了一口。甜笑道:“我就知道,红姨最好了!” 冲熊飞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轻哼道:“你这个做兄长的,也不让让我,整日就会以大欺小!” 水红瑶娇笑的伸出一指:“先别忙着高兴,我有一个条件!” 婉兮露出天真的样子,欣喜拍手道:“行行,没问题!只要让我出门透气,别说您一个条件,十个、百个我都答应!” 水红瑶见状,掩嘴而笑:“那倒不用,我只是想找个人陪着你,免得你玩心上来,再伤到脚。 婉兮略加思索道:“嗯,那还不简单,让白大哥陪我去不就行了!” 熊飞立刻反对道:“要去我陪你,你脚不方便,进出需要人抱着,男女授受不亲,他去于理不合!” “那又如何?他去也好过你去!”婉兮小声嘀咕道,声音刚好能让水红瑶听到。 水红瑶闻听,沉吟片刻,笑道:“让你大哥陪你也好,我再找个丫头陪你,毕竟他是男人,没那么细心!” 婉兮自然满口答应,随后,在水红瑶的安排下,熊飞、婉兮坐着马车,带着一个小丫头,离开了飘香院,向城外行去,由于水红瑶的关系,二人不费吹灰之力,没受到任何阻碍,轻易的离开了濮阳城。 一出城,熊飞就略施手段,让那个小丫头昏睡在了马车里,在婉兮的脚上略施几针,就恢复原状,自己与婉兮改变装束,唤来在城外吃草的‘疾风’,急忙上路,疾风日行千里,等魏国人察觉,他们早就行远了,根本追赶不上。他们知道,只要在他们离开后,再放出风去,说齐国公主离开了,濮阳城中假扮他们的骤雨、惊雷和雀儿自然也就没有危险了。 婉兮与熊飞自己也很意外离开的如此容易,后来才知,魏国人迟迟未能查明的真正原因,固然归功于熊飞的计谋,另一方面,也是齐国‘神兵营’的保护,和各国派出的高手干预的结果,当魏国人派人试探濮阳城中,有嫌疑的住处时,无论哪一处受到袭击,都有人出手相阻,让魏国人摸不着头脑,无法辨明真伪,使婉兮他们钻了空子,得以顺利离开。 不久,白显扬根据他们留得记号,也赶来马陵客栈汇合,婉兮疑惑的发现他自来之后,一路上神情透着古怪,常常自己不时地勾起唇角,得意地笑个不停,婉兮好奇之下,追问再三,他只是笑笑,不肯吐露只言片语。他越不肯说,越勾起了婉兮的好奇心,她用尽一切方法,他却依然缄口不语,苦无他法的婉兮只能催促熊飞,由他出面询问,后得知原由,白显扬因不齿水红瑶对婉兮下毒的卑鄙行为,他以牙还牙,临走送了份‘大礼’给水红瑶,是百两黄金和一封酬谢她相助的锦书,上面以齐国公主的口吻书写:称自己一行人来的匆忙,没带太多金钱,此次蒙她相助,不胜感激,日后回国再另行重谢云云。并且有意透漏给魏国人知道,不用细想,水红瑶的下场就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