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 楔子 俺の梦は ぉ前の梦さ 同じ梦を见てきた 俺の明日は ぉ前の未来 共に生き る仲间さ 仆の力 ぉ前が作る 永久に竞ぅラィバル 仆の技术 支ぇるチむ 刺激を与ぇぁぅ すがろぅ 强さに ゅだねょぅ 优しさに 信じょぅ ぉ前の胜利を それは俺の喜び 俺の梦は ぉ前の梦さ 同じ梦をっなごぅ だからまた 竞ぃ合ぇる そしてまた 竞ぃ合ぉぅ 广阔的舞台,变幻的灯光,绚烂的布景,流泄而出的音乐,激情释放的歌声,精心打造的舞蹈,热情而投入的演员——这就是音乐剧,一个梦的世界,一个梦想开始的地方。 1 晴朗春日的上午十点半,暖暖的阳光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冰露同样逃不过睡意的侵袭。她小小的伸了个懒腰,在空中停了三秒钟,然后又懒懒地趴回了桌上。 距她十几米远的白发苍苍的教授激情四射的讲着课,只可惜没有多少学生像他一样富有激情的听课。但她后一排的莫凌伊和童颜齐算是另类,他们正全神贯注地听课,这一点让冰露佩服不已。 好想睡啊……!冰露暗暗想着,每天都早起还真不是人可以做的事…… 眼皮就要自顾自的合上了…… 不行!不能睡! 冰露打了个激灵,倏地坐直了身子,然后小小的拧了自己一下。 作为未来的大律师,怎么可以在课上偷懒睡觉呢?!要专心听课才可以啊! 她努力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看向老教授。 五分钟之后。 她打了个哈欠。还是很想睡啊……如果想睡却不睡的话,真的是一种自虐,那哪里还有人权的存在。做为法律公正的维护者,应该尊重人权…… 做好姿势,刚要去会周公,在即将卧倒的那一刹那,眼角余光却瞄到一旁的娜娜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哇哦~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 她将头凑了过去。 “ぁ~可爱ですね~!” 下一秒,教室里出奇的安静。连教授的声音都没有了。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冰露慢慢地抬起头,果然对上了教授愤怒的目光。 哈……哈哈……她干笑着,惨了…… 她感觉到后背阴冷的目光。 “你个白痴!谁让你在老头的课上大叫的!你想挂科吗?大白痴!” “对不起嘛!”冰露委屈地赔着不是,心里却念着:就算有挂科的危险,也不至于骂半个小时吧?骂得她都没有睡意了。再者,娜娜是根本不可能挂科的嘛!她知道娜娜是在担心自己,但,凌伊就不会这样骂她的。虽然她只是劝了娜娜一句说落跑了,她也害怕娜娜发飙。 以后谁要是娶了娜娜……真是不可想像…… “专心一点!”娜娜见她神游太虚,生气地道。 “好了啦,不要生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哦。”她轻拍娜娜,可不希望她就此了结了自己。 娜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压压怒气,才算作罢。 见她脸色稍好了一些,冰露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切入正题,“呐,刚才的那本杂志呢?” 不提还罢,娜娜又要发作,“还敢提这个?!看你就安安静静地看嘛,干嘛要叫出声来啊?惹得老头发了半天的火。拜托!那可是四大名捕之一哎,连他你也敢惹!” 又来了…… 看到她一脸愧疚,尽管有点假啦,算了,不和她计较了。娜娜一顿,从包包里扯出那本杂志,丢在了桌上。 哈哈,听了半个小时的唠叨果然还是值得的。 娜娜冷眼看着她一页一页迅速地翻着,心中也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冰露对演艺界这么感兴趣还是第一次啊,或者说,第一次看到她对什么事物这么感兴趣。 寝室三人中,一向只有她对这方面可能还有一点兴趣,冰露和莫凌伊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呢。 现在冰露竟……不是中了什么邪吧? 她抬头看看窗外,现在挂在天空中的还是太阳啊,也没看到月亮或是星星啊。 真是见鬼了! “啊!就是这儿!”冰露兴奋地拉过娜娜一起看。 娜娜顺势看了过去。 刚才在课上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来得及看是谁。 杂志的男模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没有什么瑕疵,虽不会是让人惊为天人的容貌,却也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那双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亮,很可爱。 “呐,很可爱吧?” 娜娜鄙视地看了自家好友一眼,又不是说你,那么兴奋干嘛? 不过,她的目光又转向杂志,还真的是蛮可爱的。 “呐,我来看看他是谁……”冰露认真的搜索着。 上帝啊,都不知道他是谁就那么兴奋的尖叫吗? “这儿!na……ga……ya……ma……”她困难地念出来,“这什么名字啊,这么难念。” 娜娜受不了地仰天长叹,“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冰露看着她干脆利落地回答。“难道你知道?” “……” 娜娜认命了。 本小姐免费来给你上一课吧。 “他叫nagayama。是个演员。已经出道很久了……大概有个七八年了吧,虽然一直都是半红不紫的,可名气从没下降过。据说他有很多fans,都很死忠的哦,听说凡是看过他主演的戏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传闻他艺德不错。没什么绯闻,可能这也是他不会太红的原因吧。” 冰露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呆头呆脑地插播一句,“为什么?” “笨蛋!现在当红的艺人十之八九是靠绯闻啊。” “那,nagayama是什么?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娜娜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艺名吧,好像他的真名没有公开过哎。” 喔……有点失望。她的视线又转回杂志中笑得灿烂的人。 “等等!你说他出道七八年了?”她瞪大眼睛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她应该没记错吧,毕竟是这么出名的人哪。 “那……岂不就是童星了?” “啊?”娜娜一愣。看看杂志,看看冰露,“你猜他今年几岁?” “几岁……”冰露认真地思考着,“十七……?” 娜娜摇头。 “十八……?” 又摇头。 “十九……?” 还是摇头。 冰露挠挠头。到底是多大啊?“肯定不超过二十啦!说啦!” 娜娜皱皱眉头,“我也不大清楚,但,二十五六总应该有了吧。” 她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张惊愕地呆住的脸。 白痴! 娜娜拍拍冰露呆住的脸,道:“我没看过他的作品啦,所以不是他的fans,但之所以知道他的事情,就是因为他是个很著名的娃娃脸啦,而且还是个很可爱的娃娃脸。” 没错,是很可爱。 娜娜对着杂志上的笑脸点点头。 姓名:nagayama 生日:11月16日 年龄:26 血型:a 身高:176cm 性格:温柔 乐观 执著 坚持 兴趣:料理 按摩 睡觉 发呆 特长:钢琴 网球 空手道 口琴 喜欢的食物:甜食 pom果汁 喜欢的颜色:黑 白 红 喜欢的运动:保龄球 跆拳道 棒球 国际象棋 喜欢的音乐:斯卡系 喜欢的电影:《海上钢琴师》 喜欢的演员:北野武 喜欢的词语:梦想 坚持 笑容 喜欢的香水:polo 喜欢的风格:休闲 喜欢的书籍:《网球王子》 宠物:chisuke(吉娃娃) 口头语:嗯,大概吧…… 讨厌的东西:密密麻麻的任何事物 讨厌的类型:不知所谓 自视甚高 追求金钱 蓄意取笑和贬低他人 不直接地表达自己 虚伪 参演剧目:《梦魇之末 一》 …… “呵呵……”冰露拿着搜集到的档案笑得甚是诡异。 好冷!娜娜看着她不停的抚平着自己身上此起彼伏的鸡皮疙瘩。 还看不出来一向对外表不甚在意的冰露竟然是视觉系的。 “你笑够了没?”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都笑了大半天了。” “娜娜,你说得真准哎,他今年都26岁了,可是看起来好像比我们还小的样子哎!”冰露把档案中附带的大大的照片拿给她看。 “早就知道了啦。” “还有哦,他竟然喜欢吃甜食!可是身材还是那么好哎!真是没天理。还有还有,他的兴趣竟然有睡觉!还有发呆!真的太可爱啦!他喜欢的音乐是……斯卡系……这是什么东西?喜欢的书籍是《网球王子》……好像是一部漫画的说……他竟然喜欢看漫画?天!”她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管娜娜杀死人的目光。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娜娜打断她,“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啊?” “诶?”冰露一愣,然后理所当然地道,“因为他很可爱啊。” 收到她“你笨死了的!”的眼神,娜娜气死了。“我是说你不是一向对这个没兴趣的吗?怎么突然变性了?” “你才变性咧!” 气结! 娜娜瞪着她。“我是说,改、变、性、格!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呵呵~”冰露吐吐舌头,随即大笑道,“因为……这就是命运啊!” “不过,还真看不出你还有恋童癖咧。” “乱讲!我哪里有恋童癖了?” 娜娜不说话,示意她看看手中的相片。 “拜托!他明明比我大六岁呢,好不好?”这算哪门子的恋童癖啊? 娜娜耸耸肩,“可是只看本人,没有人会认为他比我们年纪大吧?” “那倒也是……”冰露没了话说,索性耍赖,“谁管他!只要这是命运的安排就好!就算说我是恋童癖我也认了!哈哈哈……” 恶心……! 娜娜不再理对着照片和档案继续痴笑的冰露。 一个疯子! “大婶!”冰露停在校外的报刊亭前。 “哟,是冰露啊。”大婶笑着招呼她。 “大婶,可不可以麻烦您件事啊?”她笑得甜甜的。她知道老人家都喜欢笑容。 “什么事啊?” “以后,如果有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她从包包中摸出nagayama的相片,递给大婶,“无论是杂志还是报纸,您都给我留一份,好吗?” 大婶接过相片,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哟,这孩子还真可爱。” “是吧?”冰露自豪地笑了,好像人家夸奖的是她似的。 “他是谁啊?”大婶一向只卖杂志和报刊,不负责侦察内容。 “他叫nagayama,是个演员。”她这也是现学现卖。怕大婶记不住,她递过写着名字的字条。 “现在的演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是啊,视觉系嘛。行吗,大婶?” “没问题。”大婶爽快地答应了,谁叫她喜欢冰露这丫头呢? “哎,大婶,谢谢您啰!” “没说的没说的。”大婶摆摆手。 搞定!冰露笑得灿烂,这样就可以知道关于nagayama的消息啰!当然,这只是她的消息来源之一啦。 2 两年后 “有没有搞错?”娜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冰露,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认生的她竟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你真的有去跟踪他?这就是你跷课的原因?!” “没搞错啊,我真的有去跟踪,而且还找到了他的家呢。”冰露很认真的回答,话语中有着小小的兴奋。 “天啊……”娜娜无奈地扶住额头。旋即又道,“我知道这两年你迷nagayama迷得很厉害,可是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吧?他是个艺人,你是个法律系的学生,你觉得你们之间可能会发生什么吗?” 这个问题很现实哎! 冰露眨眨眼,“我没想要发生什么啊。”她的表情很无辜。 而且,她选择学法律只是因为她想了解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这并不能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啊?”娜娜一怔,“那你这两年这么疯狂地搜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又变态地跟踪人家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他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嘛。” “可是这样就已经很变态了!”娜娜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哪有!”冰露不信的摇摇头,“很正常的嘛。” 娜娜望着她的身影,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疯狂的fans”? “喂,你打算做什么?”她叫住冰露,希望她不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 “什么做什么?”冰露不明白她的意思。现在她所有的心思都在nagayama的私人居所上。 白痴女人!娜娜白了她一眼,“我是问你知道他的住址后要做什么?上门去找他吗?” “是啊。而且nagayama最近几天有休假哦。应该会待在家里休息吧。”冰露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否则她找来地址做什么?当灵位贡起来吗? 还点头!娜娜想不明白她在这件事上怎么会这么笨! “你这样做会被人家起诉告你骚扰哎。” “为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她只是想见见nagayama,想…… “人家和你很熟吗?干嘛要见你?不起诉你才怪哩!”她很鄙视冰露此刻,不,在有关于nagayama的所有事情上的智商。 “nagayama那么温柔的人才不会诉诸武力咧。”她才不信。尽管nagayama不知道她是谁这一点是真的。 娜娜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你不要吃准人家温柔就不会报警。他只是个艺人,同时他也是人,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人家干扰自己的私生活的。你也一样,不是吗?” 是啊……冰露被说得毫无反驳之辞。娜娜的头脑是她所比不了的。 但,她也只是想见nagayama,想待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幸福而已啊。 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娜娜也心有不忍,只是,她清楚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区别,天生过于理性的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好友在这方面陷得太深罢了。 单纯的喜欢是没错的,偶尔有点小小的妄想也可以,只是,在迷恋之外,我们还要过正常而平凡的生活。 冰露,你要明白这些啊。 长痛不如短痛,早些明白也好。 “银姐,你迟到了……你是……?”nagayama打开门,却不是意想中的银姐,面对陌生的面孔,不觉一怔。 纯棉t恤,休闲长裤,运动鞋,素面朝天,如果没有那随意束在脑后的长发,nagayama几乎想叫她小弟的。 “你……你好!”冰露第一次这么近看到nagayama,心跳快得仿佛要蹦出来,早已想好的几套开场白都见鬼去了,此刻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nagayama近在咫尺的面庞。但本能的礼貌让她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消除了nagayama关于自己遇到了一位哑女的念头。 “你好,”nagayama微笑颔首,“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冰露怔怔地望着nagayama,紧张的心情竟然渐渐平复下一些了。 “我……可以进去吗?” 闻言,nagayama漂亮的眉毛打了个结。 这里是他的私人住所,应该没有让人随便进入的义务。可是,似乎不是很懂得拒绝人的他还是勉强地点点头,侧身让这个陌生的女孩走进了他的世界。也许,是因为她诚恳的态度吧。 很整洁。 冰露对nagayama的居所的第一印象令她很满意,和她料想的一样。nagayama本身就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嗯……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但,接下来…… 静默五分钟。空气沉重得像要压死人。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nagayama忍不住开了口。这里不是教堂的忏悔室,他也不是神甫,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从种子播种等到收获果实。 他看得出她很紧张。她握着果汁杯子的双手用力的仿佛要捏碎它。 他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啊,那可是一整套的杯子哎,碎掉一个他会很困扰的。 “……很……整洁……” “诶?”nagayama一愣。“什么?!” 很整洁是什么意思?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开场白。 吁……冰露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一句话了。 相对无言的五分钟内她的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只回荡着进入这房子时的那一句话“很整洁” nagayama在心中长叹,今天是他难得的假期的第一天,难道就要和这个陌生还有点神经质的女孩对坐吗? 想想,他似乎没有义务陪她呆坐在这里。但,他熟悉这种感觉,这种鼓足勇气去做一件事情的感觉。曾几何时,他也如她一般敲开一扇扇不知后面隐藏着什么的门扉。 他会让她进门,耐心地等她开口,或许,只是想给当初独自闯天下的自己一个同样的机会罢了。 经历了多少年的坎坷,他也在学着成熟。 酝酿得足够久,冰露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目光直直望向了对面的nagayama,倒让他吓了一跳。 “nagayama……”她张开口念出早已刻在心底的名字,却觉得有说不出的别扭,于是她又加上,“先生……” “叫名字就可以了,叫先生……”nagayama微微一笑,“感觉怪怪的。” 冰露微怔地看着他唇边淡然的笑意,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翘起。他就是有这种强大的感染力啊。 “说得也是,”她歪头一笑,“面对这张脸,没有人会相信应该用先生这个词呢。” nagayama习惯了人们的戏谑,无所谓的笑笑。他就是天生的娃娃脸嘛,有什么办法? “小姑娘,不要乱讲哦。”虽然有点威胁的味道,可他的笑容却在说没有这回事。 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镜头面前没有的笑,天然的笑,只是为了笑而笑。 冰露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只因为这个笑容。 她清清喉咙,大声说出一年来的思考的结果,“nagayama!我想要你提供给我一份工作,一份可以时常待在你身边的工作!” 安静地,余音在空气中轻颤,慢慢散去,可这句话却在两人心中不停地回响。 冰露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nagayama唇边的笑意消隐。 沉默良久。 他缓缓的开口道:“小姑娘,我没办法满足你这个要求,所以,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走吧。” 平静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 他只能给她机会,却不能承诺给她想要的东西。 平淡的拒绝,没有责问,没有讥讽,只是平淡的拒绝。这就是nagayama。他从不会伤害他人。 但,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还真挺疼的。尽管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她仍然感觉到鼻子里有点酸。 nagayama站起身,做出送客的表示。 “nagayama!请听我说!”冰露害怕他就这样撵她出门,急急地站起身去拉他,慌乱之中碰翻了面前的果汁杯子。 一声脆响,葡萄柚汁在案几上漫延开来。 杯子没碎。 此刻nagayama的脑中只想到这件事。 别人的事与他无关。或者说,他根本无力去顾及他人。 他没有义务去承担他人的生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冰露看着自己的失误,视线开始有点变得模糊,尽管她是一个一向讨厌在人前流泪的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预想的一切不是这样的!她不想初次见面就留给他这样的印象……!她是真的想留在他身边啊……! 她的手探进自己的包中胡乱地摸着纸巾,却越忙越乱地怎样都找不到。 该死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添乱! 气自己的不争气,气自己就这样失去了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她渐渐看不清几案上仍在扩大领土的果汁,感觉有液体溢出了眼眶。 nagayama扶起杯子放在一旁,从几案下拿出抽纸,止住了果汁的漫延趋势,并开始一点点收复领土。 冰露就这样掉着眼泪看着他收拾残局。 “不知道咸咸的葡萄柚汁好不好喝。” 对不起……对不起……咸咸的……嗯?冰露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向nagayama,却看到他含笑的面容。 他没有怪她。 nagayama,好好先生。 “一定……难喝死了……”她抽咽的答道。 nagayama笑笑,抽出面纸递给她,继续低头擦拭着。 “对不起……”她胡乱的抹抹,低声道,“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的……” “但事实上,你已经这么做了。” 啊……她被他的话咽住。 nagayama是这么坏心的人吗? “不过,”他捡好东西,“没关系。”清越的声音中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去洗把脸吧,这样会很伤皮肤的。”他指指浴室,示意她。 “好……”冰露站起身,心中的愧疚让她好难过,“对不起……” “没关系啦。快去吧。虽然流泪可以排出体内的毒素,但女孩子的皮肤也很重要哦~”他的笑容告诉她,他真的不在意。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nagayama耸耸肩。 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可以计较的? 当冰露整理好自己走出浴室时,客厅中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很优雅的女人。 那女人看到她露出了柔柔的笑容,“你好,我的naya(nagayama的昵称)的经纪人,大家都叫我银姐。” 她的笑容中有着成年人的圆滑,却可以让冰露相信那是她真正的微笑。 “啊,银姐好,我叫冰露。”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坐下,银姐开口道:“冰露,你找naya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有可以帮忙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是吧,naya?” nagayama淡笑颔首。那是出于他对银姐的信任。 “我……我想在nagayama身边工作!” 没有排斥,没有讥讽,没有送客,银姐只是笑笑,“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我想这么做,所以我在这里。”冰露坚决的说,颇有种我思故我在的意思。 初生牛犊不怕虎。 银姐的笑容中多了点无奈,“冰露,你听我说。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naya身边现在不缺人手。而且,我可以问问你是学什么的吗?看样子你应该还是学生吧?” “我是法律系的大四学生,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拿到学士学位。” “法律啊……”银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话题一转,“冰露,你是怎么知道naya住在这里的?”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艺人的私人居所一旦公之于众就表示这个人该搬家了。对于naya,这一点尤其重要。 冰露看着她,又看看nagayama,他也是一脸的困惑。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跟踪过nagayama。”经过很多次才得出这个地址呢,也很不容易啊。 银姐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nagayama,他无辜地耸耸肩。 “那,你觉得你在naya身边可以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冰露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她确实不知道。 空气似乎凝固了。 片刻之后,银姐缓缓开口道:“冰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待在naya身边,是喜欢他或是怎样。如果是喜欢他,那么我很高兴,可是,你要知道,现实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顿了一下,“喜欢,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冰露点头,“我知道,银姐,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而且我也已经思考了很久。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给nagayama、和你都带来困扰,这样做是很任性,可是我想。 “毕业之后,我就二十二岁了,三十岁之后我就要开始养家了,那之后不是我可以选择的,一切,命运都安排好了。我会安份地做一名职业女性。但,在这之前,我想过我自己的人生。 “大学四年,我仔细想过自己想要什么。结论就是,我想待在nagayama身边。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事实就是如此。只是这种单纯的想法。 “所以,今天,我在这里,就是希望你们给我一个机会,也许我会找到适合我的、可以让我待在nagayama身边的工作,无论多辛苦我都无所谓。好吗?” nagayama的淡笑已然消逝了。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往也曾有过很疯狂的fans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是都没有经过他,而是由经纪人和公司直接处理。像这次直接找上门来的,真的是空前,希望也是绝后的吧。 银姐在冰露灼灼的目光中也很为难。 “冰露,这真的很难办。你要明白,naya是个艺人,这样会影响他的工作的。” “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真的!”她急于表白自己。她不想就这样失去留在naya身边的机会。 银姐摇摇头,“我很抱歉,冰露,真的很抱歉!做为naya的经纪人,我必须一切以他为优先,不利于他的事我是不会让它发生。很抱歉,冰露。”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请不要带给他麻烦。” 这真的是致命的一句话。 冰露无语。 “闭门羹?”娜娜随口问道,她一向对这件事不持坚持态度。 冰露低垂的头缓缓的摇了摇。 “那不是他的家?” 摇头。 “那你见到他了?”可能性比较小。 点头。 “什么?你见到nagayama了?”娜娜的声音提了一个八度,这才有了一点点的认真。 “是啊……”冰露慢慢抬起了头,沮丧的一蹋糊涂。 “然后呢?” 看到娜娜眼中闪烁的光芒,冰露叹了一口气,把过程说了一遍。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放弃了吗?” 冰露摇摇头。 “准备了两年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放弃呢?”她喃喃道,像是回答娜娜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没事吧?娜娜的心中没来由的有点毛毛的。 早知道会引发今天这一系列的事,两年前打死她都不会把那本杂志放在冰露面前的。 但,也许,即使没有那一天,冰露还是会在其他时间其他场合里喜欢上nagayama吧…… 命运这东西,真的说不准。 3 两天后。 音乐剧《梦魇之末 四》的排练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nagayama瞪大双眼望着面前还不及自己肩高的家伙。 “呵呵,给大家送便当啊。”冰露理所当然的答道。 nagayama看到她身上的工作制服,算是相信她的话。 啊,nagayama没有笑呢……冰露有点难过的想。 一向以笑容魅惑人的nagayama没有笑的话,是不是就表示他不高兴呢? 啊,档案中没有这一条呢。看来这还是大家没有发掘出的一块啊。 不过,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气馁的哦! “呐~nagayama,今天的排练很精彩哦!がんばれょ(加油哦)!”她扬起笑脸,灿笑着拍拍他,抱起大大的便当箱走开了。 她居然偷看排练? 留在原地的nagayama心中只有这个想法。虽然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在公演前一般是不会让无关工作人员进入排练场的啊。 这丫头的胆子还真大。 吁—— 冰露快步进出排练场,确定他看不到她的那一刻便改为快跑。直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天知道她刚才拍他的时候心跳有多快!笑容应该不会很僵吧?他没生气吧? 上帝啊,感谢你今天让我看到工作时的nagayama!虽然,再过三天就看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冰露的心又有难过了。 “这是什么?”nagayama随手翻着银姐递给他的几页纸。 “冰露的档案啊。” “啊!”nagayama立刻仿佛捧着烫手山芋般地本能丢开。 “干嘛!又不是病毒,要反应那么大。”银姐一副少见多怪的眼神看他,拾起被他丢到地上的档案。 这可是她请人弄的哎。不懂得珍惜的家伙!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工作中还包括这一项。你弄这个干什么?” 他有时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哎,虽然她已经做了他六年的经纪人。还是,女人本来就比较难搞懂? “好奇。”银姐坐在沙发上,翻着那薄薄的几页纸。 “有什么好好奇的。”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哎。 正在翻看的银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懂不懂啊!她知道你住的地方哎,如果你不想搬家的话就一定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样,靠不靠得住。” nagayama是一定不会搬家的。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自知理亏的nagayama乖乖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道:“那……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银姐明知故问。 “她人怎么样啊?” “还不错啦,没有什么劣迹,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没有不良嗜好,没做过变性手术。” “那是什么!”什么变性手术!一般人都不会去做的吧?银姐真是的。 银姐放下档案,“你看看那女孩子,除了头发够长,哪一点看女孩子啊,既不化妆,又不打扮,穿得又全是休闲装,完全看不出性别。” “现在流行中性风嘛……”虽然他的看法和银姐一样。 “对,”银姐看了他一眼,“所以现在你在这里,我还是你的经纪人。” “……”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男性化吗……? 周五晚七点三十分。 电台。 “晚上好~!”nagayama敲敲门,走进来,微笑地和编导打招呼。 “naya一向都是这么准时。”编导站起来要接过nagayama的外衣。 nagayama笑着摆摆手,“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着,将衣服挂在一边。 “喏,这是今晚的主题。”编导递给他一沓稿子。“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确定没什么问题,准备一下,时间到了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节目。” “好。”nagayama接过来,开始浏览。他的时间不允许他仔细地研究每一个字,这样倒也练就他速读的本事。 几页纸翻过去,浏览将近尾声,nagayama却觉察出不对。 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他看,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被猎人瞄准的兔子。 他猛然抬头,果不其然地逮到了那个在控制台玻璃窗外的盯着他看的人。而意外的是,那个人竟然是这几天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的……冰露……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冰露发现他的眼神,急忙低下头,动作好像在……扫地? “怎么了?”编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低着头的冰露。 “那是……?” “啊,那是新请的打工小妹,”编导笑笑,“最近台里人手不太够,只好聘人来做一些不需要专业知识的工作。那个女孩就是请来的人。” “哦。”nagayama点点头,“那她都是什么时候工作?” “这个嘛,”编导翻出人事日程安排表格,仔细看了看,“真是无巧不成书呢,都是nagayama你的主持时间哦。” 果然如此。 “怎么?你认识她?”nagayama做主持的时候从来不关心其他事情的,虽然他为人是很和善啦。 “不,只是觉得有点眼熟。”nagayama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看他的稿子。 天知道他心里真的有种自己是被猎人盯上的兔子的感觉。 nagayama左瞧瞧右看看,不安地环顾四周。 啪!突然脑袋上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 猛然转头,看到的是银姐仍然停留在空中,还没有收回去的手。或者,她是故意没有收回去的? “干嘛!”他揉着被拍得很痛的后脑,大叫道。 这女人怎么这么大力气?简直就像男人一样。 银姐丝毫不心疼地道:“马上就要开始上通告了,你在那里心神不定左顾右盼地看什么呢?” “有吗?”他怎么没感觉。 “有!”银姐看了一眼腕表,“从我们到这里的十三分钟准备时间内你几乎没有停止过张望,真的不知道你在找些什么。脑袋那么转来转去的,都不会晕吗?” “是么。”银姐会这么说就一定是有啰。那一定是他的潜意识反应。本能! 他揉着脑袋,看化妆师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此时四下无人,他便压低声音道,“我最近上节目时总会看到那个人。” “那个人?”银姐一怔,“哪个人?” “就是你调查的那个冰露嘛。”他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得真是无辜。 “冰露?”银姐睁大了眼睛。“你最近总会看到她?” “是啊。”nagayama垂头丧气地说,“好像自己的行踪都被人家了如指掌似的。我以为能够抓到我的人这世界上除了你没有别人了……不对!” 沉思中的银姐被他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什么不对?” nagayama一反刚才委屈的小媳妇状态,很有男子汉气概地伸出手仿佛指着叛徒一样地指着她,“你是不是背叛我,把我的行程表卖给她了?” 银姐反应了三秒。这三秒中nagayama伸出的手仍直直地指着她。 “你想死啊!”反应过来的银姐骂出这一句的同时,迅速地挥起手中的杂志,狠狠地砸了下去。目标嘛,当然是nagayama可怜的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痛!”nagayama一手捂着刚才后脑挨的那一拍,一手又捂着头顶这一砸。 银姐下手完全不留情,nagayama痛得双眸直泛水光。 “不是就不是嘛,干嘛那么狠……最毒妇人心……”吃痛的nagayama嘴里还念个不停。 “你、说、什、么?”银姐将杂志卷成筒状,一下一下地击打着手心,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出这四个字。 “没、没什么!”nagayama学乖地附上笑脸,“我说,没有比银姐更可靠的经纪人了!遇上您真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份!是祖上积德!祖上积德……”他可不想再被施暴了。 “这还差不多。”闻言,银姐再度翻开杂志,自顾自地看着,不理会一边悄悄叫痛的nagayama。 nagayama看看镜子中水汪汪的眼睛,心里念道,这也好,一会的假哭不用上眼药水了。 化妆师,你怎么还不回来?nagayama忿忿地看着门,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话,银姐一定不会下手打自己的,在其他人眼中,她是个超完美的女人。知道她的真面目的,只有姐夫枫哥和他两个可怜的男人…… 音乐剧《梦魇之末 四》排练场 “nagayan(音乐剧中大家对nagayama的昵称),你错了哦。”导演叫停了音乐,大家停了下来。 这是今天第四次叫停了。而且,每次错的都是nagayama这个中国音乐剧的中流砥柱。 nagayama抱歉地笑笑,“对不起。” 导演盯着他。 nagayama微笑以对。 三秒后,导演放下剧本,“大家休息吧。中休之后我们再开始。” 所有的人道了声辛苦,散开了。 “nagayan,你没事吧?”tuti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神情中满是关切。 “是啊,nagayan,你有点心不在焉的哦。”kime-chan微微抬头看着他。 见同伴们围了过来,nagayama笑着说:“真的没有啦。快去休息吧,下午还要赶排呢。最后一场了,大家要加油哦!” “知道啦。”大家拍拍他的肩,各自散去。 可恶的naoyan和buchou还拍了他的脑袋,谁叫他们比他高呢? “nagayan。” 路过导演身边的nagayama被叫住,他心中暗喑叫了声不妙。不会被骂吧?那样的话可真的是丢人了。在这群人里他算是前辈之一呢。在大家没有错误的情况下,率先犯错?他可接受不了。 “什么事,导演?”想归想,他还是露出招牌笑容。 “你……”导演看着他。“嗯?”保持微笑。 “看什么看!不想休息的话我们就继续排练。”导演注意到新加入的年轻演员的偷窥,大吼了一声。 偷窥的演员见被识破了,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他们也只是想看看从不出错的nagayama前辈今天怎么会几次出错嘛。 nagayama看着这群活力十足的新入行的后辈,唇边的笑容慢慢漾开。 中国的音乐剧的未来都在这群孩子身上呢。 “nagayan,”导演叫回他的注意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怎么会呢?”继续微笑,“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啊。” “是么?”导演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实在是找不到破绽,只好放他走,“那你去休息吧。你最近的工作量好像很大,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导演,你也是啊。”微一欠身,nagayama转身离开。 差点被识破了。转身那一刹那,nagayama长出了一口气。 导演还真的是眼尖啊。是因为太过熟悉他们了吧,毕竟已经一起做了三部《梦魇之末》了。 排练场后身的储藏仓库 僻静的角落里,nagayama合着双眼倚在墙上。 头脑里一直很晕。排练时背过的台词总会脱节,动作也忘得乱七八糟的。 有点热。不是天气的热,排练场的冷气开得蛮大的,而是身体上的热。 可能是感冒了吧。 该死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感冒?想想,可能是昨晚太热,家中的冷气开得太强了。 算了,不管原因是什么,还是坚持一下吧。这次的音乐剧时间要求的这么紧,而且是《梦魇之末》系列的最后一部的终结篇,绝不能耽搁了。 闭上眼,头还是好晕。 为什么银姐偏偏挑这个时候公出……或者说,自己为什么偏偏挑银姐不在的时候生病呢…… 就在nagayama的脑海里天旋地转的时候,一个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naya,你怎么在这里?” nagayama有点勉强地睁开眼。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 费了点功夫才看清唤他的人。是那个人最近总是阴魂不散跟着他的人。 冰露放下手中抱着的大盒子,近身蹲在他跟前。 “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舒服吗?” 从她关切的神情中nagayama猜自己现在的状态一定很糟糕。 尽管很难过,他还是维持礼貌地笑笑,“你怎么在这里?”他自己都听得出来,嗓子有点哑。 “我在打工。”冰露应付地回他一句,伸出手便要探他的额头,“你好像生病了……” nagayama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失去力量的手臂却已经本能地将她的手挥开。 冰露的手僵在空中。她的表情在昭告天下,她现在,很受伤。 “对不起……”他不是很习惯和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在不必要的情况下。 冰露也笑笑,道:“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嗯?”nagayama还没有明白她的话的含义,却见她凶神恶煞地冲上来,一手迅速扣住他的肩,另一手也丝毫不慢地探上他的额头。 前后不到三秒,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一个女孩非礼了。 冰露的眉毛打了个大大的死结,“你的温度很高……” “不要你管!”nagayama撇过脸去,他才不想被人家看到他这副丢脸的样子,“你快离开这里,别烦我。” “你……!”冰露气结。她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么个不讲理的人啊! 看了他一眼,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跑开。 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最后确定她离开了,nagayama才又合眼仰头倚在墙上。 很抱歉……他在心里对冰露说。虽然很感谢她对他的关心,但是,做为一个专业演员来说,保证自己是良好的状态,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都是一个最基本的要求。没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是他的错,但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耽误整个音乐剧的排练进程,不想他的错误由他人来承担。 只希望,在这近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内可以恢复一下,以顺利完成下午的排练。上帝保佑…… 4 “……醒……naya,醒醒……” 仿佛从渺杳天际传来的低语将nagayama混沌的脑海打开了一条缝隙,照进了一线光明。 他努力地睁开眼,模糊地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银姐……?” “你的脑子里只有银姐啊……算了,来,坐起来把药吃下去,这样会好很多的……来,我扶你起来。”冰露口中念着,双手探入他的腋下,费力地将他从地面上拖起来,让他倚在墙壁上。 意识还不够清醒的nagayama就这样乖乖地被他以为是银姐的人灌下药和水,额头上还放上了冰袋,口中被塞进了一块喉糖。 谁叫他畏惧于银姐的淫威呢? 额上的冰袋不停地换着,口中被塞进了一块块喉糖。nagayama如同娃娃一样任凭摆布。他允许自己在某一些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而银姐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位。 过了不知多久,药效发挥了作用,nagayama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清醒,内热也退了很多,嗓子里清爽的薄荷味让他舒服许多。 休息足够长的时间,nagayama才睁开眼,却立刻又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大脸很吓人的哎! 冰露皱皱鼻子,退回距nagayama一步远的地方,道:“我不在这里你岂不是要牺牲在这里?年纪轻轻就想当烈士!”说罢,她还对着他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以示不屑。 这么说……“刚才是你在照顾我啰?”难道他判断失误? “不是我还会有谁啊?”冰露逮到了抱怨的机会,大吐苦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在硬撑,明明高烧的要死却又好面子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为了照顾你伟大的面子,我不敢去问人家该吃什么药,只好先跑去医院问医生,然后拿药,最后还要去药店买冰袋和喉糖。回来后看你就那样躺在地上都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动作太慢来不及,你死翘翘了呢。还好啦,”她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喂你吃药的时候你以为我是银姐,有乖乖地吃药。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nagayama感觉自己脸上已经降下来的温度又升高了。二十八岁的人了,竟然还被这么小个丫头教训……但,确实是自己理亏就是了…… “对不起……还有,谢谢……”这两个词连在一起说还真是怪怪的。 “没关系啦,”冰露不计较地摆摆手,“算是上帝保佑了,没有撞上车,否则你和我就要在黄泉路上做伴啦。医生有说,现在的流感很严重,搞不好要死人的哎!” nagayama漂亮地眉毛打了个结,“什么意思?” “你脑子烧坏掉了啊?就是说患了流感不看病吃药的话就会死翘翘的。”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啦,”nagayama颇有无厘头的感觉,“我是说你所说的和我在黄泉路上做伴是什么意思。” “哦,你是说这个啊。”冰露不好意思地笑了,“就是刚刚嘛,我跑得太急,过街的时候差点撞到车。还好那位司机大叔大人有大量,没有和我计较。” “你是说……你跑着去买这些东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距离这间排练场最近的医院和药房都要经过几条长街呢,那可不是一段短距离。 “是啊,”冰露点点头,“我又不是有钱人,坐公交太慢,加上刚才正好是交通高峰期,会堵车也不一定啊,那样会很麻烦。坐计程车的话太贵,那我就没钱买药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靠我的两条腿跑去,还好钱刚刚好够哎,我很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呢。啊!”她惊喜地叫一声,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会跑得这么快哎!如果中学的时候我能跑这么快的话,我就不会被大家叫运动白痴那么多年了……唉,真是让人既惊喜又郁闷的发现啊。” nagayama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埋怨一会兴奋地变化不停的表情,心中洋溢着淡淡的感动……感动?他一怔,除了工作,他有多少年没有在自己身上用过感动这个词了? “对了,”冰露突然说道,“怎么没看到银姐?她是你的经纪人,不是因为时刻都在你身边的吗?而且,现在你还生病了。” nagayama笑笑,“银姐公出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再者,经纪人又不是保镳,干嘛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啊。” “银姐只是公出你就没办法照顾好自己吗?”语气中蛮有埋怨之意。 nagayama耸耸肩,也许就是如此吧。他习惯依赖银姐了,虽然银姐讨厌被人依赖。 冰露说着的时候不忘看着表,到时间换冰袋了。 她取过新的冰袋,上前拿下nagayama额上的,将新的放了上去。 就在她换冰袋的时候,nagayama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微笑着说:“丫头,辛苦你了。” 冰露愣住了。手里拿着换下来的冰袋。 nagayama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他笑着看着她,真诚地。 愣了好久,眼中仍然是nagayama的笑容,冰露才回来神来,确定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的幻听,她无意识地摸着自己发顶被nagayama摸过的地方,喃喃地道:“不客气……” nagayama唇边笑意加深。这丫头还是蛮可爱的。 冰露退回了她自己的地盘,低着头坐着,不再说话。之前的激情消失无踪。 nagayama摸索摸鼻子,我说错什么了吗?可能……是刚才的举动有点过份了吧…… “丫头,”比起冰露这个名字,他更喜欢叫“丫头”,“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 “啊?”冰露有点恍惚地抬头,大脑慢半拍的反应出他的问题,小小声地答道,“我只是想……看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nagayama挑眉,“你觉得这样好吗?你就没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吗?” 冰露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沉默。 “这样吧,”nagayama提议道,“我给你签名,或者合影,你每天回去看着他们就当看到我了,行吗?” 冰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来,签在哪里?嗯,看你好像也没带什么东西,就签在t恤上吧,不会掉的……”他示意冰露靠近他,难得他这样积极,他一向都不太喜欢签名的。 “才不要!” “嗯?”nagayama一怔。 “naya,”冰露颇有气势地说,“刚才你问我,‘你觉得这样好吗?’,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整理所有关于你的档案两年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就是用这种应付的态度来对待喜欢你的人。虽然,我知道我的做法有点过份,但是,我宁可你打我骂我,也不希望被你用这种态度来对待。那很伤人,你知道吗?今天你这样对待我,我可以忍耐,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其他人,因为,我不想听到任何人说出骂nagayama的话。” 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nagayama无语。 其实,他并不会经常给人家签名的,因为觉得意义甚微,没有感情在里面的签名就如同垃圾一般。而今天,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想到以自己一向不屑为之的行为去应付有恩于他的人。 “对不起。”他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虽然很跌股。 “再者,”冰露换了一口气,声调降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道,“这件t恤你不觉得很眼熟吗?这是组里的工作服,打完工还是要还给组里的,即使你签在上面也不会留在我身边的,反而便宜了其他人……” 看到她有点沮丧的表情,nagayama不禁笑了出来。 这丫头,真的很可爱。 组里的t恤……组里的……工作…… “啊——!”冰露大叫一声,神色甚是惶恐,“工作!我是在工作!怎么可以开溜这么久!天哪,一定会被骂死的!上帝啊!” 她迅速地看了一眼表,连环炮似的道:“现在快一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开始下午的排练,你要自己看着时间,不要迟到了。记得十五分钟换一次冰袋。药和喉糖放在袋子里,上面有写用法,回去要吃哦。我走了,拜拜,快点健康起来啊!”说罢,撒腿就跑。 “哎……”nagayama想要说些什么,却完全没有机会开口。 我还没给你钱呢,如果你就这样被炒掉了,我上哪里去找你啊? 算了,有缘会再见面的。再休息一下吧。 他闭上眼,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中潜藏的影子。 果然。 nagayama偷偷地打量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冰露被炒了鱿鱼。 想到这,他还真是内心愧疚得很哪。毕竟人家因为他而丢了一份工作,他实在是很过意不去。 因为有她的帮助,才得以使他的感冒在彻底泛滥开来之前被扼杀在成长期而没有成就大业,所以之后的排练都很顺利,没有再被喊过ng,nagayama的前辈地位在新人中稳稳地树立起来。只不过,是建立在冰露被炒的基础上……这真的让他……唉,一言难尽。 公出回来的银姐听到这些,笑得花枝乱颤,没有一丝的同情。 那可恶的女人!早晚有一天炒了你! 啊,不能再说‘炒’了,他的心理负担又加重了…… 嗯,还欠她钱呢。从药效上看,她应该是买了最好且一定是最贵的药,当然,在她的承受范围内。也就是说,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给他买药了。 说实话,心里的感动还真的不是一分两分的。 所以,更想把钱还给她。只是怕她会按高利贷算利息,虽然一共也没有多少钱…… 去电台做节目,以为会遇到她,谁知编导告诉他说,那女孩每周只上一天还开小差,被炒了。 排练时的午餐,以为她会送便当过来,结果却发现是一个颇不赏心悦目的大男人。 在家没有约却有人敲门的时候,以为打开门会再度看到那张紧张的说不完整话的脸,谁知道看到的都是一些看得有些发腻的脸,例如:银姐;例如:枫哥;例如:tuti;例如:yanakou;例如:还有很多…… 那个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这么穷的人连人家欠她的债都不要了? 想不通哎!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的那个较短的指针一天转两圈,当它转过近六十圈的时候,音乐剧《梦魇之末 四》的排练也进入了尾声。 这是《梦魇之末》系列的最后一部,做为两年来的终结之作,虽然预计会有追加公演,但是,对于即将上演的这几场巡回演出,每个人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酸。 演员中除了一部分仅参演此回的新人,更多的是不缺席地参演了全四部的人,对于近两年中几乎朝夕相片的点点滴滴,没有人说出口,但排练场上还是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最后一天的排练,除了服装,其他事项都如同正式公演一样,所有的人,演员,工作人员,全部一丝不苟。 最后的排练。 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得让人有点难过。这意味着排练结束了。接下来大家要面对的就是巡回的几场公演,如果没有追加公演的话,这也许就是大家在一起的最后一次演出了。 分属于不同事务所、档期不同的大家,能够凑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 音乐终了。 舞台上的人们仿佛定格了的时间一样。没有人动。 导演走上舞台。“大家辛苦了!” 这一句话打破了仿佛凝固住了的空气。 大家似乎此刻才意识到,排练结束了。 “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 每个人都在相互道着辛苦,可能,是真的怕彼此心苦吧。 “呐,”nagayama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今天的排练很顺利,希望公演时就会像今天一样。但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大家貌似也没有太早回去的意思,那我们在排练场聚餐,好不好?” “好耶——!”大家欢呼赞同,最快乐的当属新加入的成员们,和这些音乐剧经验丰富的前辈相比,无论是年龄还是演技,他们都还是孩子嘛。 “导演~”大家齐齐地看向站在舞台边缘的导演,谄媚的声音中带着小小的威胁。 导演不禁笑出声来,“好啦。今天我买单啦,去吧!” “谢谢导演~!”大家一同欢呼着跑下舞台,这时倒是分不出前辈和新人了。 吃饭有人买单的感觉真好! “吃什么?”nagayama见大家放好舞台用的道具,征求他们的意见。 “寿司——!”yanakou率先喊出第一声,随即得到大家的附和。 nagayama好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存心想让导演破产,是吗?” eiji-san诡异地盯着他,“难道你不是吗?” “是啊,”souta也凑了过来,“你明明知道导演一定不会让我们买单的。” “就是啊。”tuti也跟着凑热闹。 “我这么做不是正好应了你们的心意吗?”既然心知肚明干嘛还要说破呢?真是没默契!nagayama用杀人的目光扫射了一遍,所到之处遍地死尸。 “好啦,”一向稳重的buchou走过来拍拍他,nagayama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没想到,他只是说,“快点打电话叫外卖吧。我肚子饿了。” 此刻连一向待人厚道的naoyan和abe-b看着他的目光里都闪烁着促狭。 上帝啊!nagayama仰天长叹,他到底是交了怎样的一群朋友啊! 在等待外卖送来的过程中,排练场里一片欢腾。原因就是,前辈们在讲着以往的排练或公演过程中出现的笑话,而且,美其名曰为:“为那个笑过”。 轮到tuti,他站起身来,环顾一周,被他目光看过的人都心惊胆战,怕他会拿自己开刀。谁都知道tuti非常热衷于恶作剧。即使是大家都知道的笑料,被他说出来也一定有着异于常人的“笑果”。 最后,他玩够了心跳的游戏,决定选择目标。 他的视线落在……nagayama身上。 “就说nagayan吧。”他一指自己的猎物。 nagayama颇为不平地看着他,“tuti,你怎么每次都说我啊?总应该换个人说了吧?” “不要。”tuti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只有nagayan的事情才最好玩。而且,如果我说其他人的话,那大家就没得说啰。” 在大家的一片叫好声中,nagayama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娱乐大众的牺牲品。 “其实,这个呢,发生在《梦魇之末》的第二场排练的时候。”tuti津津有味地讲了起来,“那时大家都很熟悉了嘛,就决定小小的恶搞一下……” “一定是你出的主意!”nagayama突然插播一句,忿忿地指着罪魁祸首,然而,又在好奇心甚重的人们的无声的“闭嘴!”目光警告中乖乖地合上嘴巴,顺便拉上了拉锁。 他可不想被群殴。因为有过惨痛的经验…… “那一天,先到排练场的人分工合作,kime-chan和yanakou被派出去在路上极尽恶搞之能拦截nagayan;buchou因为屡次迟到,那天同样也不例外,所以没有参与,只看到了结果;souta负责放风,通风报信,eiji-san感冒,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而我们忠厚老实的naoyan和abe-b,也只是负责行动而已啦。” 原来自己曾经被大家联手恶搞过!nagayama愤怒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被提到的人。 可惜,没有人回应他的视线。即使感觉到,也装作不知道地看着一脸坏笑讲得兴奋的tuti。 被你们气死了! “在大家的团结努力下,我们合力将所有nagayan的东西运走。然后,接到souta的通报,每个人都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当nagayan和kime-chan、yanakou一同走进化妆间的时候,他的表情……”tuti看看他,无视他的警告,大笑道,“又惊又奇又是莫名其妙。看看大家面对这么明显的变化都仿佛没有任何异常一样,他自己可能都觉得自己犯了什么样的常识性错误。哈哈哈……” 大家看着角落中的nagayama,每个人都想象着这张娃娃脸上出现那种表情的情景,然后,排练场就陷入了一片笑声当中…… “tuti!”nagayama冲过去,扯过他的衣领,他一直没有找到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原来…… “后来……”tuti完全不在意他扯着自己的衣领,大笑道,“当他在洗手间找到所有的东西时……他的表情……真是……哈哈哈……” “tu、ti——!”nagayama作出要发飙状。 大家各笑各的,没有人在意他们之间的战争。大家都明白,这也只是娱乐大众罢了。没有人会当真的。 但,却有人不这么认为。 “naya!你在干什么!”纯男性世界中突然出现女声显得异常的突兀。 大家止住大笑,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源头,排练场的入口。 一个女孩,穿着寿司店的工作服,提着大大的寿司盒,神情急切。 问:她是谁? 答:寿司店送外卖的。 问:为什么会这样对nagayan说话? 答:不知道…… 旁白:好像是教训的语气哦…… 大家的目光又转向仍扯着tuti衣领,同样呆愣住的nagayama。 女孩随手将几层的寿司盒放在一边,气势汹汹地冲到众人中央,拉开nagayama在tuti胸前的手,道:“你怎么可以行凶呢?” 行凶? 大家的目光中闪着光芒。 “你知道吗?”冰露看过太多因为冲动而酿成的悲剧案例,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的她此刻本能仰着头对高出自己一头多的nagayama大声道,“如果你就这样打下去的话,你的罪行最少也是会故意伤害罪,严重的话会升级为故意杀人罪,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即使你有再委屈的理由也至少要判三年!最严重的是有可能会判处死刑!而且,这还只是刑事责任部分,你还要附带的承担民事责任,也就是赔偿人家的物质和精神损失,那可是个确确实实的无底洞啊!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你怎么还会想要打人呢?” 旁听的人群点点头,脸上浮现“哦~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如此好玩…… 不作声地听她中气十足地训完话,nagayama平静地问道:“丫头,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来给我们上普法教育课的吗?有人付你讲课费吗?” “诶?”冰露一愣,“我……” 她看看四周,发现人们全部都在看着她,脑中刚才的条理性瞬间消失,结结巴巴地道,“我……来送外卖,寿司……” 有人拍她的肩。 冰露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孔。 tuti笑着对她说:“安啦~我们和nagayan都是在开玩笑而已。不会产生你讲的那么严重而恐怖的后果啦!” 冰露感觉自己的脑子陷入一片混沌。 此时她才看清刚才她所谓的“有生命危险”的人是谁,还有,周围的人们,都是谁…… 做为《梦魇之末》的拥趸,她有种想要找根面条上吊自杀的冲动。 看到她愣住,tuti好笑地在她面前晃晃手掌,好像在招魂一样,口中还念念有词:“回魂啰、回魂啰!魂兮,归来噫……!” 众人被他的搞笑弄得忍俊不禁。排练场恢复了一片笑声。 “tuti,不要闹啦。”nagayama忍不住叫停,不要拿圈外的人开玩笑嘛。 说着,他越过冰露上前握住tuti的手想让他不要再闹了。 “不要动!”突然说话的冰露吓大家一跳,所有的视线又集中在她身上。nagayama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也就是说,此刻还维持着他握tuti的手的情景。 一向喜欢恶搞的tuti也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冰露一言不发,视线在nagayama和tuti之前来来回回的漂动着,就在大家都觉得有点毛毛的时候,她慢慢地开口道:“难道……现实中的‘黄金搭档’……真的是,传说中的……‘boys’ love’……?”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暴风雨前的宁静。 kime-chan眨眨眼,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溺在buchou身边的yanakou也一脸茫然。 eiji-san听得到自己扑嗵扑嗵的心跳。 souta看看buchou,明白他和自己想得一样。 naoyan和abe-b相视无语。 titanic撞上冰山了。 新人全部识相地闭嘴。没有人想被即将爆发的地震波及。 nagayama静静地站着。 “啊!”被他握住手的tuti吃痛地叫出来。用力地甩掉nagayama逐渐握紧的手,他拼命地揉着,好痛啊! 诶?我说错什么了吗?冰露莫名其妙地摸摸头。怎么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看她一头雾水,tuti好心地解释道:“你不知道啦,你刚才说的可是nagayan的一大忌讳呢。” “什么忌讳?”冰露的反应慢了半拍。“‘boys’ love’…… ?” tuti点点头。 “可是这件事已经被奉为同人经典了哎……!”她还企图解释些什么。 tuti急忙摆摆手,道:“你觉得一个大男人被写成gay中的被攻的一方会很开心吗?”他是想让面前的这个丫头从nagayama的角度去考虑。 但,无奈碰上块石头。 “如果喜欢就无所谓了呗。何况攻方是你,我们都可以接受。”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tuti一拍额头,他没辙了。 “tuti,”kime-chan开口道,“我觉得,你的解释……好像起到了不太好的作用……” “嗯?”tuti看看一直沉默的nagayama,心中大叫不妙。 nagayan是好好先生没错,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在意,但是,越是这种平常没有脾气的人发起飙来越是恐怖。 “hello~我来探班啦~”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少年从门口晃了进来,帽子下露出大大的笑脸。 诶?气氛怎么好像不太对?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的少年站在原地。 “enya~”yanakou怕他成为炮灰,急忙将不明就里的他拉到一边 5 “嗨!打扰了!” 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大堆的行李,和一张灿烂的笑脸。 nagayama毫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是看到她,nagayama还是有点别扭,有点怨恨她害他在排练场丢尽了脸,尤其是在后辈面前…… 真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面对一块木头干笑确实是一件挺难为人的事,冰露的笑神经都有点抽筋了,怎奈守着门的人就是不配合。 还在记恨吗? “是这样啦……”冰露的干笑悄悄消失在空气中,一脸沮丧地说,“我毕业啦,学校那边的寝室退掉了,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所以,希望你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 “……毕业证,学位证,身份证。”nagayama伸出大手。 见有一丝的希望,冰露立刻从随身背的包包中翻出所有他要的东西,恭敬地递到他手里。 nagayama看过,又递还给她,对着满脸希冀的她说:“不行。” 冰露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我没住的地方了……” “那就回家喽。”这是他说的第一句带有感情色彩的话,可是却是拒绝。 “我不想回去嘛。而且我的家又不在这里,今晚我就没有住的地方了,你总不会忍心让我露宿街头吧?”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去住朋友家啊。”他就会经常住朋友家,很好玩的啊。 “才不要。”冰露扁扁嘴,“我的朋友都和我是同期毕业的,我怎么可能会让她们知道我还没有找到一家公司把自己卖出去啊。丢脸死了!” “但那是事实啊。”nagayama凉凉地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被无情地刺中要害,冰露偷偷地对死守着门的nagayama投去怨恨的一眼,但表面上还在苦苦地哀求,“拜托啊!就让我暂住几天啊!好不好?” “你当我这里是收容所啊?”他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咧。 “拜托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小的这一把吧,好不好?”冰露明显感觉自己颇有杨白劳求黄世仁的意思。 nagayama闻言,对冰露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让她以为他同意了,他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真的这么绝情?”冰露倏地站直了身体,一改温言软语,强硬地道。 “对。”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那就别怪我啰。”她微微一笑,让nagayama突然觉得背后开始吹起了冷风。 “你想干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啊……”冰露的笑意加深,“也不会做什么啦,只是把你的住址在网站上公布啊……” 冰露看到nagayama的脸色骤变,笑得更开了,“一定,会有很多你的fans想来……据说这套房子是nagayama自己设计的哦,完全不舍得离开呢,如果参观一下的话……” “……进来吧。”nagayama拒绝再听下去,拒绝继续接受这个看不出性别的女人的威胁,放开门,转身进了玄关。 孔圣人说得真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成也! 算了,他不管了。随便她吧。 冰露对着他的背影,悄悄比了个“v”。 看nagayama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冰露只好一个人费力地把行李一件件搬进玄关。 nagayama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搬东西,虽然心中觉得这样只是看着而不帮忙很不绅士,有点欺负弱者的嫌疑,但想到这个女人让他丢脸的事,他的绅士之心又被活活地压了下去。 小小的报复! 但,虽然手中握着遥控器,眼睛却不时飘向门口的nagayama纳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要搬啊?如果是他搬家的话,一定是几个箱子就可以解决了。 当然了,他是坚决不会搬家的。否则也不会被她威胁吧。有的时候,坚持就是这么讨厌。 终于全部的行李都进入了nagayama的领土,察看过没有遗漏,冰露关上了门。 看到nagayama好像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的样子,冰露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臭丫头! nagayama知道她是在笑自己,但就是装作不知道。 冰露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脱掉鞋,赤脚迈进客厅,走到nagayama和电视机之中,刚好挡住他的视线。 “走开啦!”nagayama挥挥手,却完全不看她。 “就一下下啦。听我说一句就好了。”冰露抢过摇控器,让电视静音。 nagayama总算是正眼看她了,“你已经搬进来了,还想怎么样?”总不会想干涉他的自由吧? “不是的。”冰露明白他今天很不友善的态度的原由,很真诚地道,“我知道是前两天的事,我犯了你的忌讳,没有从你的角度考虑事情,让你很丢脸,我很抱歉,真的!我完全没有想要让你丢脸的意思……你要知道,如果你有了什么不好的事的话,我们这些fans可能会受到比你本身更大的伤害……所以说,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听到这,nagayama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他本来就不是喜欢掷气的人,既然人家都诚心道歉了,再计较什么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计较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冰露见他没有说话,便继续道:“我也明白,我现在搬进来会给你添很多麻烦,可是,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nagayama看着她仿佛低头认罪的表情,忍俊不禁。 “好了啦,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他原本也没有要记恨一辈子的打算。 冰露猛地抬头看他,双眸中放出生动的神采。 “现在你已经搬进来了,我又能说什么呢?就这样吧。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就好了。”说着,他站起身,准备帮她把行李拿到卧室去。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啊,大小姐?”nagayama不知道女人这么啰嗦啊。 “还是那一句嘛。”冰露重复了他开门时的那句话,“嗨!打扰了!”连笑容都像是拷贝过来的,如出一辙。 nagayama的面庞上漾出淡淡的笑意,口中吐出的话却是一点都不留情,“这次可真的是打扰了。” 就算不在意那件事了,他还是想提醒她,她是在打扰他。除此之外,他还是以温柔著称的nagayama哦。 “什么嘛!”还以为他会很快就忘记那件事呢,看来后遗症还是挺严重的。冰露扁扁嘴,看着nagayama将最大件的行李搬到马上就会属于她的那间房间内。 nagayama再回来取行李时,却看到冰露直直地看着自己。“干嘛?” 冰露璨然一笑,深鞠一躬,大声说道:“请今天起请多多关照!” nagayama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好啦,我知道啦。” 冰露站直身体,不满地皱皱鼻子,“你也应该说‘请多多关照’啊。” nagayama随手拨乱她的头发,“干嘛要搞得像日本人一样。”说罢,提起行李走向客房。 冰露看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 不过,她随即无声地大笑,她终于进入naya的世界啦!哈哈哈哈……! 沙发上的chisuke远远地看着怪怪的她,聪明地没有靠近。它没意识到,它的家从今天起就从二人世界变成了三口之家。 前途未卜啊。 “丫头,你打算要住多久啊?”吃饭之余nagayama不忘问这个免费房客要“打扰”他多久。 “呵呵,”冰露傻笑两声,“不知道哎。” nagayama翻翻白眼,那呵呵什么? “事先说好,我负责做饭,但你要负责买菜,洗碗。”想起刚才她在厨房笨手笨脚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对那里超级不熟的。由她做饭就等于是要把厨房变成第二个伊拉克。他才舍不得他的宝贝厨房咧。 不但无偿提供她房子,还要做她的厨师……人生啊,人生。 “好啦。我做就是了嘛。”冰露明白这是naya收容她的最低条件。反正他猜到她做的料理是毒药。她也确实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说她是料理白痴也不为过啦。 “打扫也交给我来做好了。”她自告奋勇,因为这个她应该做得来。 “不需要啦,会有阿姨来做的。”他可不会打扫房间。 “那就辞掉啦,这样也可以省一份钱嘛。” “我不缺这份钱。” “那你付给我,但不用给我,算我给你的房租,你可以从一个口袋里拿出来,再装进另一个口袋,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停下,抬头看她,“你就这么想做吗?你,热爱劳动?” “我是不想欠你太多啊。” 是这样啊……没来由的,有点失落。 他低下头继续吃饭。 “你知道欠我的就好,早晚要还的。” “那到底行不行啊?”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好吧,随便你。但我的房间我自己会打扫,你不用管。现在安静吃饭。” “喔。” 过了几分钟,她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呐,naya,你……会经常在家吗?”她停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nagayama抬头看她,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经常在家吗?” “不会……” nagayama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那,即使她搬来这里,也不会经常看到naya了。 想到这,她有点难过,低下头默默地吃饭,不再说话。 有点过于安静。 nagayama抬头看对面低头吃饭的她,道:“等我的演艺生涯结束了,我就会经常在家了。” 她猛然抬头,眼睛对上nagayama的双眸,她看不透那里的含义。 “不会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的演艺生涯不会结束,只要你想。” nagayama微怔,随即淡笑。 丫头……! 冰露呆坐在沙发上。 chisuke安静地趴在软垫上睡觉。电视屏幕上闪烁着“再见”的字眼。 房间里只有钟表运行的滴哒的声音。 寂静的如同没有生物的存在。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nagayama还没有回来。 冰露无意识地盯着电视,遥控器远远地丢在一边。 她知道她应该去睡觉了。她不应该坐在这里。她没有义务等nagayama回来。 可是,她睡不着。 nagayama不在,她睡不着…… 时钟一分一秒地走着,也许她会就这样坐到天明吧。 嗯? 冰露眨眨眼,眼睛好痛。 她站起身。好像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门轻轻地打开了。 冰露站起身来,停在原地。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低得有点像惊悚片中的女鬼。 “啊,吓我一跳!”刚进门的nagayama吃了一惊,确定是她后不禁拍了拍胸口,安抚一下心脏,后随手关上门,“你怎么没睡啊?为什么不开灯呢?” 打开灯,nagayama看到冰露穿着保守的snoopy睡衣,抱着抱枕站在沙发前。 挂好外套,nagayama看到她,不禁笑了出来,“干嘛呆呆地看着我,快去睡觉啊。已经快四点了哦。” 看到nagayama进门的那一刹那,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冰露只是觉得鼻子好像有点酸。 不会感冒了吧?冷气开得不大啊。 nagayama走到沙发前,随手摸摸她的发顶,拨乱她散开的长发,坐了下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我认床……” “哈哈哈……”nagayama毫不留情地大笑,“你还真是可爱哎!这么大的人了,还认床……” “什么嘛!”冰露扁扁嘴,认床又不是尿床,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你不去睡觉吗?回来的这么晚。”她坐了下来。“很辛苦吧?” “啊,是啊。”nagayama靠在沙发背上,合上眼,双手按按太阳穴,“累死了!明天一早还要回去赶通告。” “几点啊?”明天一早?现在就已经是凌晨了哎。 “六点半准时出发。银姐会来接我。”他的声音透出隐隐的疲惫。 “那还有不到两个半小时,快去睡啊。”真想不到,艺人会辛苦到这个地步。nagayama睁开眼,看看她,道:“马上就去。” “不对!”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你是说明天,不,今天还要赶回去上通告,是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在那里睡,那样可以睡更长的时间啊。你到底懂不懂照顾自己啊!”她真想不通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笨!从上通告的地点到这里往返要几个小时呢,可以好好睡一觉的。难道你也认床啊! nagayama的面庞上漾出笑意,“我不放心你嘛。毕竟你是第一天住在这里,我当然要回来看看你啊。回来这么晚我都觉得很抱歉呢,如果不回来的话我会更愧疚的。” “……”看着nagayama的笑容,冰露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nagayama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六点二十分整,门铃如同催命般的叫个不停。 “来啦来啦!”冰露丢下餐盘,跑去开门。 “银姐早!” “早!naya起床了吗?”银姐依旧优雅地笑着,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真是厉害的女人! “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冰露指指浴室,在心中暗暗地赞叹着。 “naya,快点哦!”银姐对着浴室方向喊了一声,后一拨长发,又低声道,“naya他真是固执得要死!本来昨天的工作就多得要死,结束时就十二点多了,制作方都准备好房间让他休息了,他还偏偏要赶回来,怎么劝都不听。这么,今天我还要起早来接他过去。就是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 “啊……哈……”怎么听都好像在说她啊……她低下头,“对不起……” 银姐好像不明白地一愣,“我在说naya,你干嘛要道歉啊?” 都是因为我,他才非要赶回来的……今天的早餐还是naya做的…… “银姐你又在念些什么啊。”nagayama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冰露的表情就知道银姐一定说了些什么让她感到愧疚的事。 银姐最擅长让别人感觉好像欠她什么一样。 “我才没有念什么。快走啦。”银姐拉过他向门外走去。 “你多照顾自己哦,我晚上会回来的。你不要等我,自己早点睡。”说罢,他还顺手摸摸她的头,然后就被银姐拉跑了。 “工作顺利!”冰露摸摸头,目送他们离开,“喔……naya都这么努力,我也要加油才行啊!” “臭小子,你是不是做什么了?”银姐一边开车,一边盘问。 “哪有!”nagayama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他会做什么。 “昨晚非要回去,是不是因为冰露啊?”这就是他死活不肯说的原因? “是啊,她一个人住嘛,我不放心。”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银姐用左手控制方向盘,右手扯过nagayama的衣服,暧昧地道:“你,是不是……对冰露有意思啊?” “嗯?”nagayama一怔。 有意思? “怎么会!”他的表情好像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怎么会对那丫头有意思啊,她还只是个孩子呢。” “孩子?”银姐撒开扯住他衣襟的手,道,“你们也不过差了六岁,二十二岁的女人还算是孩子吗?” “女人?!”nagayama对这个词颇为不屑,“除了头发长了一些,你哪只眼睛看出那丫头是个女人了?你见过她穿裙子吗?” “……” 这倒是实话。 那孩子真的不像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除了头发。 “今天还是要回去?” “是啊。” “不需要吧,她都二十几岁了,不需要你处处照料吧?” nagayama看看她,诚实地说:“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女儿。” “……” 对于这种bt(变态)的想法,银姐拒绝评论。 nagayama走出电梯时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两点多了。 又是这么晚,不知道那丫头睡了没有。昨天还说认床睡不着,今天…… 握上门的手柄…… 给他留门了吗?就不怕有人入室抢劫吗,连门都不锁。 他轻轻地打开门,反手带上门,顺便锁上。 呃……怎么进入自己的家……反而像是在做贼一样? 他自嘲地笑笑,在想什么呢?对丫头这种人,谁都不会有什么邪念吧,因为她本人连一点身为女生的意识都没有。 玄关的灯仍然亮着。 他脱下鞋子,进入客厅。 沙发上睡得正香的chisuke睁开眼看看他,一秒后合上眼继续睡它的觉。 耶?丫头刚搬来两天,chisuke就不要他了? 远远地对着chisuke做了两个夸张的扇耳光的动作,他走到冰露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三秒钟后,门倏地打开,出现一张大大的笑脸,“你回来啦!” “你没有锁门。”他很想说说这个问题。 “你还没有回来嘛,每天用钥匙开门很麻烦啊,所以就不用锁啦。”她振振有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是你连我回来的声音都没听到,如果有人入室抢劫的话,你怎么办?” “呃……”她没想到过这个哎。谁知道这里的建筑隔音效果这么好。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没考虑到这一点,他真的有种无力感。已经二十二岁的人了还这么没有防范意识吗?转念一想,如果她有防范意识的话也不会就这么贸然地搬进来和一个成年男子同住吧。 唉,他长叹一声。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一下,“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用一用会好使一点吧?” 什么嘛,我又不是不用脑子! “对了,”那些都不重要,她立刻拉过他说,“你明天几点工作?啊,不对,是银姐明天几点来接你?” “七点。怎么了?” “那,现在你去换衣服,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洗完澡后你马上去睡觉,然后明早去工作,好吗?” 他闻言挑眉,“你做了什么?” “哪有?”她皱皱鼻子,“我只不过是考虑到你的辛苦嘛,当然要好好地照顾你啰。如果你不要就算了。本小姐才不会轻易地伺候人咧。” “可是,我总觉得你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心里愧疚,所以才要补偿我一样。”他的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 从来都不太会照顾人的她,还想着要照顾他?能把她自己照顾好不给他添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好过分哎!”冰露气乎乎地转过身就要进入房间,“不管你了,你去死吧!” 怕是自己多疑浪费了她的一片好心,他立刻拉住她,一脸的认错表情,“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累了一天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放洗澡水了,就麻烦大小姐快去放洗澡水吧,好吗?” 冰露也不计较,转怒为笑,“这还差不多。”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进浴室,nagayama靠在墙上暗叹,这不是养了个女儿又是什么?最要命的还是个任性的女儿。 “水放好了!”冰露从浴室出来,看到nagayama还靠在墙上,“你怎么没去换衣服?” “嗯……?”恍惚入睡的nagayama被她吵得困难地睁开眼,“什么……啊,不小心睡着了。” 看到他疲惫的神情,冰露的心里有点难过,他每天这么辛苦还要回来照顾她。 她真的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快点去拿衣服洗澡啦,然后快点去睡觉。” 说着,她推着他走向他的卧室。 “好啦……”nagayama揉揉太阳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站着就睡着了,看到睡觉的功夫又上了一层楼啊。 进房间,取换洗衣服,进浴室,冰露全程监督。习惯了一个人的nagayama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囚徒,但,泡在暖热的水里,他在想,回到有人等候的家里,似乎也是不错的享受…… 洗完澡出来,见冰露还在门口等候,nagayama不禁一愣,“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不去睡觉?” “在等你去睡觉啊。”冰露努力睁开几乎要合上的眼睛,她都两天没睡觉了,而他又洗得那么慢,害她以为他在里面睡着了,“你不睡,我怎么能睡得着啊。” “……” 白痴丫头!这么说会让人产生某种误解的哎! 算了,nagayama看看她身上的snoopy的睡衣,大概不会有谁想要她吧? “好啦,去睡啦。”他关好浴室的门,让她去睡觉。“对了,这么晚还不睡,你在干嘛?” “等你回来啊。”冰露几乎是在闭着眼睛走路,眼睛在抗议,感觉好酸痛。 nagayama翻翻白眼,可是又觉得很窝心。“我是问等我的时候你在干嘛?不是发呆吧?” 说到这,冰露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倏得睁大。 nagayama被吓了一跳。干嘛这么吓人?鬼上身么? “不要你管,你快去睡啦,明天还要早起呢,不要总让银姐等你啦。”说着,她好像突然变得很精神,把他推到他的卧室前,再把他推进去,然后甜甜地一笑,“sweat dreams~” 话音未落,她自动地从门外把门关上。 nagayama如同木偶般看着她做完这一切。 这到底是谁的家? 6 一个月平静地过去了 “呐~naya,为什么你做的料理做得这么……有型啊?”冰露犹豫了很久,终于问出了这个她很长时间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虽然很丢脸就是了,一个女孩子竟然向一个大男人问做料理的事情!要命的是被问的那个人还不是厨师! nagayama微微一笑,“你是想说我做的料理很好吃吗?” 干嘛一定要说得那么清楚!真是讨厌的个性! 不过,她还是诚实地点点头,“是啦!”然后又小小声地说道,“真是爱现!” nagayama故意忽略掉后面那一句,慢条斯理地说:“因为……” 以为他要说出什么秘诀,冰露急忙竖起了耳朵。 nagayama不禁暗暗发笑。 “因为……”说出来却仍然是那两个字。 虽然想继续逗她,但看她脸色不善,他还是乖乖地说下去,“因为……我有心嘛。” 结果是,他觉得说了还不如不说来得好些。 冰露放下筷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心啰?!” “我可没有这么说!”nagayama急忙撇清自己。“我只是说我做料理很用心,又没有说你没有心,你干嘛要将这种事情往自己身上安啊。” 冰露站起身,慢慢地转到餐桌对面nagayama的一侧,“那你的言外之意是我自己认定自己没有心的啰?” nagayama觉得此刻的冰露很像花木兰的弟弟啊——磨刀霍霍向猪羊。而很不幸的,他就是被“向”的猪,或是羊。 “没有没有!”nagayama怕这一场的公演纪念dvd名单中他的名字被圈上长方形的框框(意即此人已故),他满脸陪笑地转移话题,“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啊?” 提到这个,冰露的气势瞬间归为零。 她垂头丧气地走回她的座位,有气无力地坐下。 看到她退出安全距离之外,nagayama暗暗地松了口气。看来他还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啊,说说为什么。”nagayama担心她马上想起来再来杀他,于是决定要将这个让她失去气势的话题进行到底。 冰露慢腾腾地拿起筷子,拨弄着碗中的米粒,却没有吃的打算。 “不要调戏我做的米饭。”nagayama用如同机械人般刻板的声音制止了她的行为。 “说吧。” “我很不擅长料理这方面……”冰露小小声地道。她觉得这真的是很丢脸的事情。 你是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料理好不好!nagayama暗道,很明智地没有说出口。 “拜托!现在每天是我做饭好不好?你只负责吃就可以了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底下有多少擅长料理的人就有多少不擅长料理的人,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很正常的嘛。 “现在是没问题啦。”冰露承认这一点,“但是,等我搬出去独立生活了怎么办?等我嫁人了怎么办?难道我还要带着家人来你家里吃饭吗?”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哎! 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可是她做的料理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还怎么去抓住男人的心啊。总不会让她带着老公孩子吃别的女人做的饭吧? 男人是不会明白女孩子的心啦!特别是这种料理乱厉害一把的人! 冰露看到nagayama有点麻木的表情,忿忿地想。 她是要离开的啊…… 对啊,她和自己无亲无故,总不能住在这里一辈子。 他是已经习惯了有她在的日子,忘记了有一天她注定要离开…… nagayama自嘲的笑笑,四处奔波的艺人生涯让原本挑剔的他变得随遇而安,竟然也会这么快就习惯生活中出现的那一个人的存在。 “你笑什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冰露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恼怒地问。 回过神的nagayama看到她气鼓鼓地面颊,不觉宠溺地笑了,“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做料理啊。反正你也算认同我的手艺,不是吗?” “真的?”冰露感觉好像在做梦。 nagayama亲自教她做料理哎!由这么可爱的人来教她这么好吃的料理,想想都觉得那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真的。”nagayama以他的招牌笑容点点头。 “耶——!”冰露对着他比出了一个大大的“v”,乐不可支,“太帅了!” “好啦,快吃饭吧,一会冷掉就不好吃了。” “遵命!”冰露夸张地行了一个不太标准地军礼,听话地开始吃饭。 nagayama淡笑地摇摇头,也拿起了筷子。 为什么会有种女儿要出嫁的……伤感? “干嘛?”nagayama倚着门,问这个敲他门的家伙。 “没事。”冰露仰头看着他,有点犹豫。 “没事你叫我干嘛?”这丫头是不是发烧了啊? 想着,他探出手去摸她的额头。 “你才发烧哩。”冰露明白他的想法,不耐地挥开他的手。 “又不是发烧又没事,那你敲我的门做什么?好玩吗?”她今晚到底要干什么啊?nagayama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你……有事吗?”她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 被你打败了! nagayama强忍着想骂人的欲望,一句一顿地说道:“你敲开我的门,和我说你没事,然后又没有生病,最后竟然问我有事吗,姐姐,你有没有搞错啊!” 看到他有点失去了耐心,她干脆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是想说难得naya你回来这么早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事情要做如果没有事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出来聊聊天!” 她闭紧眼睛一口气说完后一动不动的好像待宰羔羊一样的神情一扫nagayama的不快,让他的心情多云转晴,“好啊。” “嗯?”冰露睁开一只眼看看他,不确定地问,“你说……‘好啊’?” nagayama轻轻地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冰露把另外一只眼睛也睁开,璨笑道:“那就出来吧。” nagayama随她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他惯常坐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问:“说吧,你要聊什么?” “拜托~你不要那么正经好不好?又不是提取讯问笔录!”冰露以十分受不了的眼神看着他。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不正经啰?”他的语气中有那么一点点坏坏的味道,只有一点点。 冰露一怔,过了三秒种才反应过来,“才不是!你想哪去了?” nagayama耸耸肩,“算了,对你这种人,想不正经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你还想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吗?”冰露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磨拳擦掌地瞪着他。 “想。”nagayama好汉不吃眼前亏地举了白旗。“那由你开始啰。” “这还差不多。”冰露欣赏他的识相地点点头。 “嗯……这个……”准备好的话题在需要的时候却不知道罢工跑去了哪里…… 安静…… “呃……”冰露的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汗珠。 “你要聊的东西就是‘嗯,这个,呃’吗?”nagayama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那你来嘛。”冰露恼羞成怒地将问题丢给他。 “唉,就说你太年轻吧。”nagayama站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你找什么?不是刚吃完晚饭不久吗?这么快就饿了?”冰露尾随他到厨房,好奇地问。“啰嗦!”他仔细地看了看,“奇怪了,啤酒呢?我存了那么多怎么都不见了?” “啊……!” nagayama回头盯着发出惊呼的冰露,“你做了什么?你把我的啤酒怎样了?” “我……我……”冰露结巴起来。 nagayama关上冰箱,“说,你把我存在里面的啤酒怎样了?” 在nagayama严厉的目光攻势下,冰露交待了问题,“我喝掉了……” “你喝掉了?!”这回换他惊呼,“那足足有两打哎!你一个人怎么喝得完?” “哎呀!”冰露跺跺脚,索性都说了,“天气很热嘛,冷气开好大还是会热,这种时候当然会想喝凉的东西嘛,啤酒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啰。热天气持续了这么久,一天一听的话半个多月了解决掉两打还会成问题吗?” 看她又是“当然”又是反问句的,看来偷喝他的啤酒还蛮理直气壮的。 nagayama不自觉地眯起眼睛看着她。 “再去买就好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冰露被他看得低下了头,可还是不甘心地碎碎念道。 “去买啊。” “现在?”冰露很是不喜欢他这种凉凉的态度,因为,一旦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通常都表示她被他抓住了小辫子。 nagayama瞟了一眼时钟,“现在还不到八点,便利店还在营业,没什么危险,去吧。” “这里是十六层。”很高哎! “有电梯。”谁让你爬楼梯了? “……”冰露恨恨地看着他,“为什么现在一定要啤酒啊?” “你不知道酒是可以制造气氛的吗?”这是常识。 “别的不行吗?” “不好意思,我一向只存啤酒。” “……” nagayama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为什么是我去?”她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因为是你把原有的啤酒,用你的话说,解决掉了。”没话了吧? 冰露觉得他明显的看戏的表情很是刺眼,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你送我到门口。” “好。”nagayama干脆地答应,只是到门口而已嘛。 冰露和nagayama一前一后来到玄关,冰露确定自己带了钥匙,换好鞋,拉开门,迈了出去。 门内侧的nagayama对她微笑地摆摆手,“恕不远送,欢迎再来~” 恕不远送?欢迎再来? 冰露做出一副不情愿却又逼不得已的样子,趁他得意之际,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顺势将一愣的他拉出门外,另一手迅速地合上门。 门自动锁上了。 “你……!”nagayama看看自己脚上的室内拖鞋,又看看笑得灿烂的冰露,气得说不出话来。 冰露清楚nagayama在家时不习惯带钥匙,现在没有她,他是进不去门,除非他肯丢脸地去叫管理员。 她赌他不会去丢这个人的。 她见他无语地看着自己,笑得愈发灿烂。一手挎过他的手臂,“一起去吧~” “坐在沙发上喝啤酒怪怪的,我们去阳台上吧。” “赞成!”冰露举起双手欢呼道。 nagayama提着一打啤酒率先走上阳台,在一边的摇椅上坐下。 冰露自觉地在他对面的贵妃椅上坐下,熟练地打开一听啤酒。 nagayama盯了她半天说:“我现在相信那两打啤酒真的是被你一个人解决的了。” 冰露的眼睛里浮现大大的问号。什么意思?难道刚才不相信她吗?那么现在又凭什么相信呢? nagayama解释道:“你的动作非常熟练,堪称专业,没有一定的实战,只靠理论是绝对不够的。” 冰露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显地讽刺她吗? “还说呢,早知道会有麻烦就不带你去了。竟然害得便利店的大娘以为我们是两个未成年人喝酒差点报警哎!如果因为这个上了报纸,你的名气一定立刻飙升。” “我才没兴趣咧。”nagayama靠在椅背上,闲闲地问:“呐,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哦,但是这是个我很好奇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冰露有样学样地也跷起二郎腿,“你都会这么直接地问女孩子喜不喜欢你吗?” nagayama耸耸肩,“我才没那么自恋。只不过你的举动让我产生了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冲动。” 人家都这么开门见山了,她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冰露坦然地点点头,“是,喜欢。很喜欢。”没有一丝一毫的造作。 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被告白的人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他喝了一口,“你喜欢我什么啊?” “这个嘛……”冰露轻轻转着啤酒,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两年间她所做的关于nagayama的一切,想从中理出个头绪来。 见她思考了很久,nagayama有点受伤。 原来他的优点这么少吗?居然需要想这么长时间。再这么想下去月亮都快和他说再见了。 “要想那么久吗?”他忍不住打断她对两年时间的回忆。 冰露被从自己的思想中拉出来,看看有点委屈的nagayama,不禁想安慰他一下,“也没有啦,我只是想仔细地想一想。” “那结论呢?” 他并不太在乎别人是否喜欢他,或为什么喜欢他,他的原则是做好自己应做的事,仅此而已。因为他明白,很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但是,今天,他想知道。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多以前我上大二的时候,我喜欢你是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冰露将当初喧哗课堂的事娓娓道来,加上她后来的那一科只是低空跃过。但是没挂科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会再想奢望什么了。 “后来呢?”nagayama听起了兴致。 “后来……后来,我一时兴起嘛,去搜集了很多有关你的档案。其实说出来很不好意思呢,基本上你几年的经历我几分钟就看完了。有了你的档案,对你的了解就多啰,感觉整个人不再只是平面上的那个二维图像,更多的是一个立体的、会哭会笑的人。”她啜了一口,继续道,“那个时候,觉得好喜欢这个人的个性哦,超~可爱的!相貌也乱可爱一把的,真是个理想的偶像。从知道到关注,我发现原来喜欢你的人有这么多啊,之前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呢。”她又沉浸在对那段岁月的怀念当中了。 见她停顿,nagayama便催她往下说,“然后呢?” “然后?”冰露眨眨眼,“然后……然后,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两年,上了大四,快毕业了,我决定趁着还年轻,拚上这几年,去了解我这么喜欢的人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现实生活中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在我脑海中,由所有的外来信息和我自己加工形成的形象与真实的他是否一致,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我这样去喜欢的人。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啦,我来找你,被你拒之门外,我又去所有能看到你的地方打工,后来没有容身之所,被你收留,而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喝啤酒,聊天。” 说完,冰露也学他耸耸肩。以示完结。 nagayama不停地喝着酒,同时脑中迅速地消化刚刚听到的故事。 见他不语,一脸的沉思,冰露也只顾喝她自己的。 “那,”沉默半晌,nagayama先开了口,“我们一起相处这么久了,你觉得你的那些问题找到答案了吗?” 捕捉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期待,冰露卖起了关子,“想知道?” nagayama诚实地点点头。 “真的想知道?” nagayama耐心地点点头。 “确定想知道?” nagayama不再点头,只是看着她,不说不动。 “呵,我说就是了嘛。”冰露明智地适可而止,她可惹不起他。 “总的来说,现实生活中的你和我所构想的你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严格地说,是比较大的差别。”她清清喉咙,说道,“我曾经很天真地以为,只要能够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你,了解你的档案,清楚你的喜恶,我就可以以了解你的人自居。然而,现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所看到的十年来所有关于你的报道中没有一条提到过你会生气或表现出一丝的不悦。但现实生活中的你经常会不开心,偶尔也会生气,还会记仇。你不开心的时候会好冷漠的说~第二呢,一直以为你是个可爱、开朗、懂事的孩子,接触多了才发现,你真的是个男人,而不是男孩儿。以为你只是生来被宠爱的,没想到你也会宠溺别人。 “其他的呢,就和我构想的差不多了。温柔,善良,绅士,乐于助人,会哭会笑,真实不假,工作上也很用心,待人接物温文有礼,有时有点呆呆的,也也很可爱。that’s all.” 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冰露直接问出了她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想做演员啊?而且主攻方向还是生命力不是很强的音乐剧?好像所有的关于你的报导中都没有提到过这一点,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哦?那个啊,”话题转换地有点突然,nagayama微怔一下,随即了然,“很简单啊,小学的时候跷课出去玩,偷家里的钱买游乐园的门票进去玩。长大后想想,那个时候真的是顽劣不堪呢。但是确实玩得很过瘾啊,休息的时候就找了个有荫凉的地方。刚好那个时候旁边有个很小很小的舞台,上面演了一出非常非常简单的音乐剧。以现在的观点来说,那都称不上是剧。可是,在那个时候,却觉得非常有魅力,完全被吸引住了。回家之后念念不忘的,连挨打的时候都在想那场剧。 “然后,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样,我就立志要做那种可以演戏的人,后来知道那是一种音乐剧。中学时研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从不了解到熟悉。父母以为我会放弃要做音乐剧演员的荒谬想法,没想到我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十七岁时被星探看中,十八岁出道,大学也选择了戏剧学院。为此父母还生气了很长时间,后来看我做的那么开心,也就渐渐释然了。讲完了。” “哇哦~”冰露听他一口气讲完,这才呼出刚才一直憋着的气,大口地呼吸几次,让肺部舒服了许多,她才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叛逆的时候啊?” nagayama闻言恨不得用白眼仁看她,“拜托!我也有过少年时代,也有过叛逆期好不好?” 知道自己失言的冰露抱歉地吐吐舌头,又道:“那……nagayama是什么意思啊?我听说这在日本是一个姓氏,是吗?” nagayama微微一笑,“保密~” 冰露皱皱鼻子,不说就不说呗。她放弃这个问题,“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 “做最好的音乐剧啊!这还用问吗?”丫头变笨了哦。 冰露一愣,随即露出浅笑,“你等我一下。”说完,便放下啤酒,跑出了阳台。 搞什么?nagayama自顾自地喝着,不管她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古人诚不欺我。 nagayama对着月亮举起啤酒,干杯! 一分钟后,冰露跑了回来,递给他一张纸。 “什么啊?”nagayama接过来,感觉脑袋有点大。 “是一首歌的歌词。”冰露坐回原位,但对于这份歌词似乎蛮紧张的。 “我好像看到了三种文字。”我喝多了? “对,分别是日文、中文和罗马拼音。嘻,我的日语还只到会读五十音图的地步啦,所以要看罗马拼音。” “《我的梦想》……?”他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冰露微笑着点头,介绍说:“这是tenimyu中的一首歌。” tenimyu?什么东东?nagayama的眼睛中写着困惑两字。 冰露疑惑地道:“你不知道吗?《网球王子》,你的档案中有说你喜欢这个的,日本已经出舞台剧了哦,被称为tenimyu。对了,日本的舞台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音乐剧。身为音乐剧演员你竟然不知道?”她的表情叙说着她的不相信。 对不起,我坐井观天了。nagayama默默地道着歉。 “算了,”冰露摆摆手,“呐,我很喜欢这首歌哦~现在送给你。” nagayama了解地点点头,“看不出你涉猎颇广啊。” “那当然。”冰露自豪地扬起了头。 在nagayama面前有值得骄傲的事可是很不容易的哦。 nagayama没理会她的自豪,低头看着歌词,“你会唱吗?” “会啊,我唱给你听啊。”难得她肯唱哦。 nagayama质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唱的就是原本的调子吗?我对你的音感没什么信心。” 心情好的时候懒得和你计较这些。 “你放心,”冰露拍拍胸脯,“这首歌是我唱得最好的,所有听过我唱的人都认为我只会唱这一首歌。” “喏,”nagayama将歌词递给她,“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冰露大小姐在此为小的高歌一曲吧。” 冰露把歌词推了回去,将手握拳比比胸口,“都刻在这里啦,哪里用得上歌词?” 好,我到底要看看这首歌怎么样。 nagayama拿好歌词,听冰露开始演唱。 俺の梦は ぉ前の梦さ 同じ梦を见てきた 俺の明日は ぉ前の未来 共に生き る仲间さ 仆の力 ぉ前が作る 永久に竞ぅラィバル 仆の技术 支ぇるチむ 刺激を与ぇぁぅ すがろぅ 强さに ゅだねょぅ 优しさに 信じょぅ ぉ前の胜利を それは俺の喜び 俺の梦は ぉ前の梦さ 同じ梦をっなごぅ だからまた 竞ぃ合ぇる そしてまた 竞ぃ合ぉぅ 我的梦想就是你的梦想 我们拥有着同一个梦 我的明天就是你的未来 我们是生息共存的伙伴 我的力量由你而来 我们是永远竞争的对手 我的技术是依靠全队的支撑 给予我激励 值得信赖的这种强大 值得依靠的这份温柔 一直相信着你一定会赢 而那也是我的幸福 我的梦想就是你的梦想 一起去追逐同一个梦吧 所以要继续相互竞争 不断继续相互竞争 oreno yumewa omaeno yumesa onaji yumeo mitekita nreno asuwa omaeno mirai tomoniikiru nakamasa bokuno chikara omaega zukuru towani kisou raibaru bokuno gijyutsu sasaeru chiimu shigeki oata eau s 7 “银姐……”冰露唤着面前这个赖在nagayama家吃蛋糕看时尚杂志的女人。 “嗯?”银姐将杂志摊在腿上,放下碟子,将目光转向冰露,等她说话。 “为什么……naya在工作……而你却在这里看杂志……?”冰露艰难地说出这句,这也是她酝酿了很久的话。 银姐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了,蛋糕都吃完好几块了,可naya还没回来。 “呵呵,”银姐看出她的心思,“经纪人不需要时刻都跟在艺人身边的。” “哦……”冰露状似了然的点点头,她一直以为经纪人就是艺人的保姆的说。 银姐见她提到这个,便顺势问道:“冰露,你现在还想做可以待在naya身边的工作吗?” “嗯。”冰露点点头,坚定的。 “呵呵,”银姐笑了,“那么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提到这个,冰露的一脸坚定立刻垮了下来,“没有……” 银姐放下手中的杯子,“其实你也知道,所谓的艺人都是很独立的,尤其像naya这种,涉足多个领域的话,那么他的工作是不固定的,所以身边的人几乎也都是不固定的,基本上就是做某一类工作时,就会和负责这方面的人合作。所以,所谓的可以待在naya身边的工作是没有的。” “啊?是吗……?”虽然隐隐地感觉到这一点,但一旦被人挑明的说出来,冰露还是觉得挺难过的,毕竟那是她两年思考才得出来的结果呢。 银姐看见她垮掉的小脸,不禁微微一笑,“不过,如果说例外的话,也不是没有。” “是什么?” 银姐很高兴看到冰露提起十二万分精神的脸,其实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倒也不卖关子,虽然她很少这么善良,随即道:“就是我这种人的工作啊。” “经纪人啊……”冰露皱起眉头。 确实,跟了naya这么久,所谓他身边的人,还真的是只看到过银姐而已。 “可是,我又做不来这种事。”这真的是让人很郁闷哦。 “为什么?”银姐一怔,这一点是她意料之外的。 “银姐,你觉得经纪人这行难做吗?” “不会啊。”她会做经纪人这么久就是因为她很享受这一行,否则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咧。 冰露苦笑,“那是因为银姐你很有才能啊,可以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而我才做不来这种事呢。我笨死了。” “前面两句我可以当做是赞美收下,可是后面那句,”银姐一顿,“你怎么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啊?” 冰露摇摇头,很诚实的说:“银姐,不是我没自信,只是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我清楚自己有几两重,可以做多大的事,所以我才说我做不来嘛。经纪人每天要做的事有那么多,又是协调,又是安排,还要圆滑,又要有头脑,还要体力好,这么多项加起来,怎么看都不可能构成一个冰露啊。” “那你就不想留在naya身边了?” “当然想啊。但是,这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了,我有什么办法?况且,现在不是还有银姐你呢么?” “这倒是。”银姐盯着冰露喃喃道。 冰露被她那种猎人盯着猎物的目光看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算了,这个以后再说。”银姐从她自己的沉思世界飘出来,道,“你知道吗,这次的音乐剧的追加公演就快开始了。” “是吗?”听到这个,冰露的眼睛开始闪闪发光。 好像饿狼啊……银姐在心中暗道。 “你不想去看看吗?” “诶?以前我都是看dvd的,因为看不起live嘛,这回的公演我也是看naya拿回来的纪念dvd的。” “你不想去看live吗?” “当然想!但……可以吗?”冰露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不可以?”银姐真搞不懂这孩子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看live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太好了!但,我买不起票哎。”这是个很严重的现实问题。 银姐叹了口气,“去和naya说,让他给你买。” “那怎么可以?不可能总是麻烦naya的。”冰露连连摆手。 银姐无语地看着她,眼神在说,你觉得你给他带来的麻烦还少吗? “好啦……我会和他说的……”冰露乖乖地闭嘴,银姐不说话时的气势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哎。 “naya,《梦魇之末》的终结篇要有追加公演是不是?” “对,没错。所以这段日子很忙。”naya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剧本做了一些更改,一切都要开始重新排练,就像做全新的音乐剧一样。” “那是要好辛苦喔。” nagayama看着手中的剧本,没空理会她。 “呐,naya,”她凑到他身边,谄媚地笑道,“我去看公演好不好?” nagayama放下剧本,看着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一头雾水。 “为什么想要去看公演?”“我没看过live嘛,当然想去看啊。”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我拿dvd回来看不好吗?那个看起来更清晰,效果更好。” “那是用来回忆的,最棒的当然还是live啦。”奇怪,去看公演有什么不好吗? “还是不要的好。”说罢,他低头继续看剧本,不理她。 “为什么!”冰露双手抓住他的双肩来回拉扯着,“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啊?” nagayama又放下剧本,“公演的时候后台会很乱,我没时间去照顾你。” 冰露皱皱眉,“这算什么理由啊。我又没说要去后台,我只是想像个普通观众一样从入口处进入会场,根本不需要你的照顾嘛。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nagayama定定地看着她,“就这么想去吗?”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 对视许久,最终他还是先举了白旗,“好吧。” “耶——!”冰露不顾他的勉强,露出胜利的笑容。 nagayama摇摇头,又回到他的剧本当中去了。 “但是,”她又拉回他的注意力,“你要负责帮我买门票哦,要视觉效果最好的那种。” “知道啦。我尽力而为。真啰嗦。” 舞台上的视觉效果最好,你要上去吗? “naya,早安~”冰露走出卧室时,nagayama已经在做早餐了。 “早。快去洗漱啦,马上就要吃饭了。”nagayama没有抬头地吩咐道。 “naya,”冰露穿着睡衣,靠在厨房外,痴笑着说,“你系围裙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哦~!” 这是她每天早上的必备功课。 nagayama回头,用眼神杀死她。 一个大男人每天都被人说可爱,简直就是洗脑。 他真害怕自己哪天也对着镜子说,nagayama,你真可爱!上帝啊……他受不了地抖抖满身的鸡皮疙瘩,只是想想都觉得好恶心。 “好可怕喔!”冰露一副小生我怕怕的样子钻进了浴室。 她才不怕他咧。 餐桌上。 “今天是公演的最后一天哦。”冰露好像在自言自语。 nagayama抬头瞪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日语里,好像是叫‘千秋乐’的样子……” 日语…… nagayama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在她下句话说出口之前,他插播一句,“下午需要我载你去公演会场吗?”“当然。这样可以省很多钱哎。我现在是贫民,贫民哎!你不知道吗?” “那就把嘴闭上,安静地吃饭。” 就算威胁这手段有点卑鄙,他也不想听到有关“千秋乐”和日语的东西。 “喔。” 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冰露吐吐舌头,低头吃饭。 “一会到了会场,距公演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会先走台,你就乖乖地呆在后台,不要乱跑乱动给我添麻烦,知道吗?”nagayama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 “知道啦,你都念了一路了,专心开车好啦。”冰露皱皱鼻子,想不到他是这么啰嗦的人。 “今天银姐不在,如果出了问题,可别说我认识你,你要自己负责。”说归说,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怎么能丢下她不管,只将自己撇清呢? 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 “你把我说得好像只会惹麻烦似的。”被念了一路的冰露脸上浮现了不满。 呃……是吗……? 惊觉她的不高兴,nagayama这才煞住嘱咐的车。 这么啰嗦,好像真的不太像自己哎。 “不好意思啦,只是,我一旦开始工作就没有精力顾及其他的事情,所以……” 明白他的意思,冰露笑笑,“我知道。你只要专心工作就好,我不会惹麻烦的。” 好吧,信你一回。 nagayama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这就是音乐剧演员们的世界吗?哇哦,好厉害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后台了,但却是第一次可以待在有演员们的地方。化妆室,排练场,舞台。 “乖乖待着哦,等可以进入会场时我会来通知你的。”nagayama将她安置在不会耽误他人工作的角落里,就去忙他自己的了。毕竟一会儿是很重要的演出。 这将是《梦魇之末》真正的最后一场。 冰露果然乖乖地坐着,一边东张西望的。 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后台,真的感觉一切都很新鲜。 想起刚才naya刚才介绍她的话,她就觉得好笑。 “实习助理”?呵呵,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后台是这个样子的。 舞台上演员们光鲜亮丽,其实后台很乱的,但,在内行人来看,是乱中有序。每件物品各得其所,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多余的,每个人都肩负着一定的任务,只有大家的任务都准确无误的完成,才会为观众们提供一场完美的演出。 看了两年多naya的演出,冰露明白,音乐剧在中国还不是一个很出彩的行业,在这方面,没有专业的人员,没有专业的技术,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行业。 但是,这里的所有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放弃了这个行业,没有人会因为感到前途渺茫而离开。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因为有着他们的坚守,才有了今天的中国的音乐剧。 也许,银姐让她来看公演的live就是想让她明白这一点吧。 梦想。坚持。不放弃。 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很惭愧。 大学毕业,依然是一事无成。现在还依靠naya提供食宿。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naya又不可能养她一辈子。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naya的家,自己生活。但,目前她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离开naya,自己究竟可以做什么?去做律师吗?或许吧,但明明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适合还要去做,那岂不是自虐吗? 说来真的是很惭愧,毕业之时,自己就一时冲动地跑到naya家,所幸一向温柔的naya不忍心让她露宿街头才会收留她,而她完全没有考虑过如果naya不肯收留自己的话应该怎么办。 思及此,冰露不禁暗自苦笑,自己真的就那么相信自己对naya的印象吗? 其实,就如她对naya所说的,生活中的naya和媒体中形成的nagayama的概念还是有一定差别的。生活中的naya不仅仅是温柔,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也会有生气的时候,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当然,这就是说,他也会有发飙的时候。 当他的耐心达到极限而决定把自己赶出去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呢? 这些她完全没有想过。 或许是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以致于她都忘记了应该居安思危。 是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时候了…… “丫头,是时候进会场啰。丫头……?” 一只在眼前摇晃的手将冰露涣散的眼神又聚集起来。 “啊?”她抬头,看到nagayama穿着舞台服装站在她面前。“什么?” nagayama好笑的看着她,重复道:“现在观众席开放了,可以凭票进入会场了。”说罢又摸摸她的发顶,道,“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那么入神。” “没有啦。”算了,先不管那些让人头痛的问题了。 “这衣服好好玩哦。”说着,她伸出手在nagayama的衣服上摸啊摸的。 “不要乱摸。”nagayama轻轻拍掉她乱摸的小手,“一会还要上台咧。” “小气!”不摸就不摸。 她站起身,摸摸口袋,确定票在里面,扬头对他道:“衣服很帅哦!” nagayama微笑。 “你也很帅啦!要加油哦!”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沿着来时的路走出了后台。 去看live啰! nagayama看着她雀跃的身影,唇边漾着淡淡的笑意。 “不要哭了啦,”nagayama一边不停地抽出纸巾递给她,一边劝她,“从公演结束到现在你已经哭了三个多小时了。” “哪……哪有……”哭得稀里哗啦的冰露抽空反驳他一句,“人家……人家从……公演中就……开始哭了……” 上帝啊!nagayama感觉有点头痛。 “那就是四个多小时啰。哭这么久都不会觉得累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啊?nagayama认命的不停地递给她抽纸,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虽然看起来不像女人,可性格还真得是女人得可以。 “你……刚才……在台上不也……哭得很惨……”冰露还不忘指出他不想让她来看live的关键所在。 nagayama的脸蒙上一层微红。 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啊,二十八岁的人了,在舞台上还是会哭,唉…… 但,值得庆幸的是,哭得最惨的不是他,而是kime-chan和souta…… 看出他有点难为情,冰露努力止住哭势,抽咽地说:“其实……我……很高兴……可以看到naya的泪水……因为,给我的感觉……这样的naya很真实……” “是么……”听她这样说,nagayama的心中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原以为她会耻笑自己,没想到她哭得比自己还惨。 冰露停了一会,让哭泣的影响平伏了一些,说话渐渐流畅起来,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你们这一系列的公演的dvd我都有买,而且每场都看了好多遍,真的,很多细节我都说得出来 ,熟悉到听声音就可以分辨出是谁来。说实话,做为一个旁观者,我都觉得很感动,更何况你们这些当局的人呢?我知道,为了演这一系列的音乐剧,你们在一起有近两年的时间吧?这样的伙伴分开的话,如果是我,我会在舞台上哭死的。真的,真的很羡慕你们,可以有这样的同伴,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哭泣算什么,流泪算什么,就算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的眼泪那又怎样,我哭是因为我有值得为之哭泣的事,永远都不哭的人才是真正可悲的人呢,因为他没有心,没有感情,不会伤心,所以不会哭。敢于把自己的眼泪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才表示你是个成熟的人。” nagayama呆呆地听她这一番言论,心中的结一点点打工,看着她的目光中也不禁有点刮目相看的味道。 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冰露挠挠头说:“娜娜一向说我应该学文学,而不是法律。嗯,凌伊也这么说过呢,看来我真是选错行了。” “哦……娜娜是谁?凌伊又是谁?”这是nagayama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娜娜啊,”提到这个,冰露一脸的自豪,“她是我的好朋友,和我一样是学法律的学生,当然现在不是了。娜娜这个人啊,超完美的,既聪明,又漂亮,既有气质,又识大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音乐、美术、棋类、运动都有所涉猎,虽称不上是高手,但也至少在中等以上的水平。乱厉害一把的!凌伊嘛,也是我的室友啦。呵呵,正忙着和她的无血缘的弟弟谈恋爱啦,不要提了,幸福的小女人一个。” “你……好像很以那个娜娜为傲啊。”nagayama在她的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当然了!娜娜和我完全相反哎,啊,除了性别。有她这样的朋友当然是我的骄傲啰!” “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嫉妒?”nagayama的问题直命要害。 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只是人性中的本能罢了。 “嫉妒?”冰露一怔,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一样,“没有哎。我们的追求不同,不构成竞争关系,所以谈不上嫉妒。” 听她说得颇能自圆其说,nagayama点点头,“那如果你们的追求相同,构成竞争关系呢?有这样的朋友,你会嫉妒吗?” “这个嘛……”冰露习惯地皱皱鼻子,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会吧……毕竟娜娜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啊,有她这样的对手,我想任谁都会嫉妒吧……” “那,你说她与你完全相反,她为什么会和你做朋友呢?”他有点怀疑这个娜娜动机不纯。 可以说他多疑。但这种例子还少吗?美丽鲜花旁边的陪衬。 “做朋友应该是靠缘份的吧。”冰露质疑他的问题,“但娜娜有说过,她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她觉得我很真实。” 同感。 nagayama为自己对娜娜的怀疑在心中道歉。 “你的朋友现在在做什么?”他避开她质疑的目光,转移话题。 “律师!”很值得骄傲的职业哦。 “你的朋友真的很优秀啊,不像某些人,现在还找不到工作呢。”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看她。 “嗯?”冰露一怔,随即听出他是在揶揄她,“讨厌啦!”便毫不留情地举起双手打他。 “好啦好啦,不要闹啦,”这丫头打人还真疼,nagayama赶紧叫停,“一会回不去家啦。” “谁管你!”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才不会轻易放过呢。当然啦,她会注意不碰他宝贵的脸的。 “接招吧!” “杀人啦——!” 车中的嬉闹声穿过摇下的玻璃,飞向了夜空。 “打扰了~!”没有锁的门被推开。 “诶?”正在为chisuke吹干毛发的冰露抬起头,意外地看到鱼贯而入的一行人。 naya没有说过会有人来的…… 冰露愣在当场。 同时愣住的,还有停在玄关的一干人等。 毛发已经干得差不多的chisuke受不了冰露手一直不动的热度,跳下沙发,跑开了。 “欢……欢迎光临……”冰露喃喃地说出这句她唯一能想到的话。 立在玄关的人们经历过艺能圈的风风雨雨,见过许许多多的意外事件,倒也能随遇而安。他们比冰露的反应更快一些,不待招呼便轻车熟路地换好鞋,走进客厅。 “你是那个送外卖的丫头?”tuti对她的印象较其他人深一些,所以倒也能认出没有穿工作服的她。 “呃,对……”冰露关掉吹风机,将沙发让了出来。 提着食盒的几个人将东西放在厨房,随即也过来一起发呆。 “nagayan不在吗?”kime-chan想先确定一下形势。 “不,”冰露如同初见公婆的媳妇一样,低头回答道,“他还没有回来。”虽然她蛮喜欢kime-chan的风格的,但是也惧于他的腹黑。 “看来他又忘了我们的约会了哦。”eiji-san吹了一声口哨。 yanakou才不管那许多,自动打开电视,在nagayama的房间中翻出碟片,开始放《梦魇之末》的dvd。 abe-b见没有什么大事件,自顾自地跑到厨房去了,真是无论如何都坚守厨房重镇的人啊。 souta和naoyan蹲在一旁逗弄着有点脾气的chisuke。这是他们到nagayama家的必备功课。 “你……住在这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buchou问道。 “是……”冰露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很认生。尤其在这么一群人面前,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出她的拘谨,kime-chan笑着拍拍她,“我们又不会吃人,干嘛那么紧张啊?” “就是嘛。大家一起玩才好玩啊~”yanakou搬过软椅又溺在buchou身边,一边看着自己演的音乐剧一边应声道。 enya注意到yanakou与buchou之间的超近距离,不由分说,一把拉过他和自己一起坐在沙发上。 冰露刚要说话,但…… “chisuke,不要跑!”souta大叫一声,惊得有着猫样性格的chisuke反而跑得更快。 看着它跑进nagayama的卧室,souta很欺负人的指责道:“naoyan,都是没有弄好才让它跑掉的!” 身高185cm的naoyan一脸与他的高度极不相符的委屈,“没有啊!” souta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无情地打断。 “souta!你不要总是欺负naoyan这种老实人!”kime-chan义正辞严、一脸正气地道。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除了冰露,都以质疑的眼神看着kime-chan,控诉道:其实最会欺负人的人是你吧! kime-chan无视众人的目光,又转过来对冰露笑道:“我们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冰露。” “啊,是吗?真是个好名字。”kime-chan点点头,道,“我叫kime-chan……” 冰露摇摇头,“你不用说了,你们所有的人我都知道,你们的《梦魇之末》每一部我都不知道看到多少遍了,很多细节恐怕比你们记得还清楚呢。” “呵……是吗……那太好了。”kime-chan笑笑,这丫头到底是干嘛的? “kime-chan,冰箱里没有存酒了哦。”abe-b从厨房出来,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 “我去买。”冰露急忙说道。她又忘记补充酒了。 kime-chan笑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冰露立刻挥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去的。” “可是,”tuti插播道,“今天可是要买我们所有人的份哦。” 是啊……冰露这才意识到这一点,有点出汗。 “所以才说我陪你去嘛。”kime-chan也有点笑这丫头的反应迟钝。 8 冰露希望自己可以有理由留在这里,但事实证明,她一直不是那么顺利的。幸运之神似乎抛弃了她。从这一天起,她仅有的好运结束了。一些事情逼迫她,去走属于她自己的路。 有些事情,也许某些人不知道,对大家来说,才是一种幸福。 如果,只是一味地强调真实,伤害的,可能就是很多人。 可惜那时的冰露还不明白这些。 “她是谁啊?”冰露拿起自己无意中发现的nagayama书桌上的相框。相片中的女人和nagayama状甚亲密。妹妹吗?没听说nagayama有妹妹啊。 “我的未婚妻。”他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的手一僵。 她庆幸自己是背对着他。她不想让他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应该不会很好看吧。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他有未婚妻? 为什么她搜集的资料里没有这一条? 是她的功课做得不够吗? 为什么他从没有提到他的未婚妻? 为什么她早没有看到这张相片? 还是她故意忽略掉了? 那为什么此刻还要注意到? 该死的!为什么……心脏会感觉痛痛的…… 她勉强稳住手臂的颤抖,将相框放回桌上。 “很……漂亮……” “谢谢。” 空气凝固了。 半晌,冰露确定自己的情绪不会透露出任何情绪,才开口打破沉默,“你们什么时候订婚的?” nagayama仰靠在沙发背上,将双手枕在颈后,“有三年了吧。” “她是做什么的?” “翻译。英日双语翻译。” “好厉害的人啊。”和她相比,自己还真是不学无术。 “嗯,大概吧。” 她问不下去了。她不知道继续问下去的立场何在。她也没有问题了,关于他的未婚妻。 真可笑!他的未婚妻,与她何干呢?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应该庆幸自己比其他fans先知道这一点吧。 太好了,还有人肯要他们可爱的娃娃脸……可爱的…… nagayama也不再作声。 阳光懒懒地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可以白天待在家里,真是一种享受。 nagayama望向窗外,心飘向远方。 同一空间内静默的两人,他们是否在思考在同样的事情? 只有神知道。 “首先谢谢nagayama可以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独家采访。” “没有啦。” “那,nagayama,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哦,最近一直在进行新的音乐剧《残殇原罪》的排练。” “nagayama这次饰演是什么角色?” “嗯,是一个叫伊雨的十七岁少年。一个家世复杂的孩子。” “辛苦吗?” “嗯,有点辛苦。导演的要求很高,大家也都很用心,对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很多地方要排很多遍,所以有点辛苦。但大家在一起排练觉得很快乐。希望可以带给大家最好的音乐剧。” “真让人期待啊。” “嗯,希望大家可以喜欢。我们很用心的哦~” “是啊,上次的系列音乐剧《梦魇之末》的最后一场大家好像都哭得很厉害啊。” “是呢。想想大家为了这一系列的音乐剧付出了很多辛苦,近两年的时间一起欢笑一起流泪,一旦要分开,即使知道不是永别,心中也是难过得无法言喻,结果,在台上泪水就流出来了。” “据说,去看live的很多观众都哭了。真的是很感人啊。” “啊,是吗?当时在台上视线模糊得看不清台下是什么状况呢。但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我们都希望可以带给大家最真实的东西。” “那一系列的dvd大卖,被很多买者视为珍藏,这次的音乐剧也不会输给上次吧?” “当然。我们尽力做最好的音乐剧,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好的。nagayama,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 “嗯,是这样的。音乐剧的巡演之后应该是要接拍一部电影,中间不能停的是主持的电台节目。在此期间可能还要拍两条广告。” “真的是很忙呢。” “是啊,但是有工作做就会觉得很开心了。” “哪,nagayama,关于昨天传出的你和苏娅小姐解除婚约的消息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们的消息还真快。”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解除婚约?” “嗯,大概是因为彼此觉得不太适合吧。所以就决定分开。” “从你们订婚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才觉得不适合吗?” “……之所以订婚而没有结婚就是想要留给彼此一定的思考空间。待激情冷却下来后,再看看是不是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现在看来,当初只是订婚的决定是正确的。” “啊,是吗……快到新年了……” “啊?新年?还有近两个月呢吧?” “呵呵,跑新闻当然要有提前量啊。” “你们提前的还真多啊。” “谢谢。那,新年时怎么办?打算怎么过?” “新年啊……还没有定下来呢,零七年的行程表我还没有看到……但我想,可能会赶通告吧。如果没有安排工作的话,就回家过年。” “和父母一起吗?” “不,今年新年时爸妈环游欧洲的旅行还没结束,所以应该会是一个人过。” “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喽!”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同时祝大家新年快乐。” “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谢谢。” 冰露站在隔间外看着nagayama接受访问,以助理的身份。 今天银姐处理私事不在,所以由她代替。 她看着隔间里的nagayama的时而微笑,时而平静的神情,心底的痛愈演愈烈。 可笑的是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痛。 是因为他有未婚妻了? 哈哈,她有资格心痛吗? 而且,她只是喜欢他而已,fans对偶像的那种喜欢,她知道自己并不爱他…… 她…… “在想什么?”一只手按上她的肩膀。 “啊?”冰露回过神来,转身看到笑意颇浓的nagayama,“采访完了?” “是啊,”他笑道,“一出来就看到我的助理扒在玻璃窗前发呆。” “哪有!”她习惯地皱皱鼻子,“我哪有扒在玻璃窗前……” nagayama好笑地伸手捋她的鼻子,道:“走啦,还要赶通告呢。” “对啊。”冰露恍然大悟地想起来接下来的行程,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经纪人被艺人提醒有工作的?真是失职耶! 她暗暗骂了自己一通,立刻捡好东西。 “我来提吧。”nagayama作势要接过大大的提包。 “不要!那怎么可以?”冰露严辞拒绝,“如果你来提包的话那要我做什么?” 如果银姐在的话一定会让他来提包吧,那个女人一向拒绝体力劳动。 “可是这么大这么重的包由你来提,好像我在虐待儿童一样哎……”这是他的心里话。 冰露狠狠地瞪了他一样,“你那张脸才像儿童咧!少瞧不起人了!” 说着,她提起包,大步向前走去,不理会身后人的喊声。 “哎!生气啦?等等我啊。” 谁管你! 冰露边走边摸出银姐交给她的备忘录,翻到今天的行程。 通告……通告…… 在密密麻麻的行程中找这一小条还真不容易。 在这! 她提起精神看着。 地点是在…… nagayama在和工作人员道别后追了上来。走过大厅,帮专心背书的冰露拉开拉门。 “不要撞到门上,玻璃很贵的哎!” “要你管!撞破了也要你来赔!” “我才不赔哩,从你的助理薪水里扣掉。” “这么说,你是要付我薪水的啰。” “当然,哪有要你做白工的道理……” 嬉闹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早已堵在门外的记者群。两人的身影刚出现,记者们就一拥而上。 “nagayama,听说你解除婚约了,是吗?” “为什么解除婚约?” “你们的感情出现危机了吗?” “苏娅小姐的感情另有归属是真的吗?”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公开这个消息?”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nagayama,关于这个,请你说两句……” “nagayama……” 解除……婚约……? 冰露的脚步一滞。 突然出现的记者群带给她的冲击显然没有这条信息带给她的大。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难道说今天银姐就是去处理这件事? 她抬头望向这个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男人。 他和苏娅的婚约……解除了? 蜂拥的记者们仍在七嘴八舌的问着,nagayama却没有耐性回答。可恶的是此时应该替他挡住这些人经纪人——助理,竟然只是以困惑的眼神望着他?! 算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力更生吧。 “对不起,无可奉告。” 他边重复这句话,边抢过冰露身上的包挎在自己身上,以自己的身体挡住记者群,护住冰露,奋力在记者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奔向他们的车。 “nagayama,请说两句吧,你现在的感想……” “nagayama……” nagayama将包和冰露丢上车,顾不得许多立刻启动车子逃离这个地方。 摆脱了记者群,顺利驶上公路,nagayama长出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看到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冰露仍然呆呆的。 “喂,怎么了?”他好笑地拍拍她的面颊。 被疯狂的记者们吓到了?呵呵,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记者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只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看不出来,他的情感比他的戏更受到大家的关注啊。 真伤心。 就在他小小的伤心的时候,身边的人神游太虚归来。 “你……解除……婚约了?”她勉强挤出这几个字来。 “是啊。”他很轻松地回答。迅速没有一丝犹豫。 气结。 “我不是在问你是不是吃早餐了!”她的声音陡地提了个八度。也许两个八度也不一定。 吓了一跳的nagayama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我吃没吃早餐你不是最清楚了?而且我也有回答你的问题啊,我是和苏娅解除了婚约啊。你没事吧?” 说着,他空出右手去探她的额头。 还没碰到就被她一手挥开。 “怎么了嘛?”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注意着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座椅里的冰露。 “为什么?”她的声音降回原来的高度,似乎还更低了一些。 “什么为什么?”nagayama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为什么和苏娅解除婚约?”她都听得出自己声音中的疲惫。 “呵呵,你怎么和那些记者一样问这种蠢问题,当然是因为我们的身上不适合继续存在这种关系了呗。”他似乎很愉悦。 她微微偏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不了解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沉默片刻,她轻轻地问:“你爱她吗?” nagayama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我不知道哎。或许爱过吧。”他一向只是被动的接受,从没想过自己的感受。因为不想让他人难过,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或许?”她很意外他会用这个词。 “对,或许。”他的目光直视远方,仿佛可能看到未来。“过去的事我无法断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不爱她。”他的声音冷静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心中一涩。 冰露收回目光。 苏娅……婚约……或许……现在不爱……解除…… 短短的几分钟内冲进她脑子的信息让她难以消化。 这令她感觉很难过。 车子安静地驶向目的地,不算长的路程很快达到了终点。 下车之前,冰露拉住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的nagayama,定定地问他:“那你现在爱谁?” nagayama一怔,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伸手拨乱她的头发,笑道:“不知道哎。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八卦啦?” 说罢,拉开她的手,转身下车。 冰露无意识地摸摸他刚才拨乱的头发,脑海里回响着他那句“不知道哎……” 提好包的nagayama见她没动,便敲敲车窗,叫她下车。 冰露下车后跟在他后面走进摄影棚。 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默念着,这个男人28岁,却有着18岁的面容,他的性格,时而有着28岁的成熟和老练,时而又有着18岁的单纯和直率……真是难搞的家伙! 走在前面的nagayama突然觉得有点冷。 冰露来到约定的地点。还没有人先到。 “冰露小姐?”后面有人唤道。 她回头。 是那个女人,那个相片中和naya一起笑得甜蜜的女人,一个和银姐一样有着优雅气质的女人。只不过银姐给人的感觉是爽快,而这个女人更……有城府罢了。 naya的身边都是这种人。 “我就是。”冰露微倾身体,“你好。” 苏娅淡笑,“你好。这么突然地把你找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只是她不能拒绝罢了。 “我们进去坐吧。”说着,她率先走进了咖啡厅。 真是不容拒绝的人呢。 “冰露小姐现在和naya住在一起?”轻轻搅拌着咖啡,苏娅开门见山。 “啊……是。”冰露握住手中的水杯,语气颇显怯懦。 看出她的紧张,苏娅轻笑出声,“我看起来这么吓人么?” “啊?”冰露慌忙抬头,“没有!没有……” “可是冰露小姐看起来似乎很害怕啊。” “不会,我没有害怕。”话是这么说,可是,光是naya的前未婚妻这个头衔就给她够大的压力了,现在亲眼看到人,更是让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个……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苏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轻啜了一口黑咖啡,道:“只是想看看现在和naya住在一起的人。” 冰露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是盯着水杯看。 苏娅又道:“我调查过你。” “什么?”冰露颇为惊讶,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为什么?” “想看看你比我强在哪啊。”苏娅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我比你强?开什么国际玩笑!”冰露不觉恢复了以往的声调。 是因为自信呢,还是因为……自卑呢? “你比我长得漂亮,身材比我好,气质比我好,学历比我高,又懂得用气势来压人,据说家境也很好,又有一份人人称羡的职业,你觉得,我哪里比你强?”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久到都快变质了。 苏娅被她连珠炮似的话弄得一怔。 “但你比我年轻。”这是个无法更改的事实。 “年轻有什么用?”冰露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优点嗤之以鼻,“不对,等等!” 苏娅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当成了你的情敌?”这就是今晚她找她出来的原因? 苏娅认真地点点头。 “哈……”冰露失笑,“你当我是你的情敌?” 苏娅不语。 “你以为是我夺走了naya?” “难道不是吗?”苏娅一脸的“就是如此”的表情。 “当然不是。”冰露耸耸肩。“你以为住在一起就会有感情吗?我只不过是寄人篱下,naya收留了我罢了。我哪里还会有什么奢望。” “你不喜欢他?”苏娅的眼神中充满了探询,小心翼翼地问道。 “喜欢啊。”见苏娅的脸色突变,她又急忙补充道,“他是我的偶像嘛,当然喜欢啦。” 苏娅刚要开口,冰露不给她机会地问道:“你爱naya吗?”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苏娅点点头。 “过去还是现在?” 苏娅的脸变得柔和一点了,“是过去,也是现在。” 冰露感到心口有点窒闷。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解除婚约啊?”真是搞不懂的人哎。 “因为我不想由他提出来。”苏娅的目光飘向远方。 冰露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为了面子,连感情都可以牺牲吗? 9 她不在。 她不在? 她不在…… 她不在! 她竟然不在! nagayama盯着面前的钟表。 已经十二点了,她竟然不在!天啊! 难得他早回来一次,却在这晨足足等了她四个小时了,她竟然还不回来! 该死的!她究竟去哪了?连个字条都没有,电话也不打一个,也不会留言,难道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啊! “chisuke!丫头没和你说她去哪里吗?”他又愤怒地转向趴在软垫上的狗狗。这是这四个小时里的第二百三十七次了。 chisuke用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就算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啊。 天啊!nagayama以手抚住自己的额头,他竟然在迁怒一只狗!他真的是疯了吗? 时间之神没有意思想要照顾任何人,仍旧一分一秒地走着。 nagayama的心里胀得难过。他已分不清是愤怒更多一些,还是担心更多一些。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好吧,他承认是他的错,没有想到给她配手机,因为他以为她会一直在家里,一直……在家里……只要打家里的电话就随时可以找到她,他没意识到有一天会找不到她…… 这时,就在他自责的时候,门轻轻地打开了,又轻轻地关上。 冰露挂好包包和外套,脱掉鞋子,意外地发现沙发上坐着nagayama。 最近这段时间他很忙,或者他一直都很忙,很少有在十二点前回来的时候,所以她什么口信都没留就出去了。 “你回来了啊……”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有点心虚,虽然她确实没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早,而且事先没有告诉她。 nagayama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冰露走到他面前,勉强地笑着,“回来这么早,工作顺利吗?” 他抬头仰视她,“你去哪了?” “我……”她不想提起今晚的事,“我只是出去走走。” “半夜十二点去外面散步?”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冷。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声音来说话。 “还有,”他用手指勾起她的衣襟嗅嗅,“还有一身的酒味?” 冰露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你到底去哪了?”他很冷静,真的很冷静。他告诉自己要很冷静。 她移开视线,“你……不要问了……” “为什么不说?”他拉她在身边坐下,不带一丝感情的。 “嗯?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他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庞。 冰露低下头,不敢看他。 沉默的对峙。 “对不起,我失态了。”nagayama放开手,起身回去他的卧室。 冰露呆坐在沙发上。 她的皮肤上还留有nagayama在她的身边经过时带来的一缕冷风。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如果没有今晚,她大概会一直活在这种被人关爱的幸福之中吧…… nagayama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放着刚才在客厅中的情景。 他承认,他是很生气,气得甚至有点失去理智。 活了二十八年,他还没有这么生气过,连苏娅向他提出分手时,他也没有这么生气过。 为什么? 他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因为冰露十二点还没有回来?因为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家?因为她没有留下一点可以去寻找她的线索?还是因为,他害怕,她就这样再也不回来了…… 他伸出手拍拍自己的面颊,真的当自己是父亲了? 看来,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都有一点父爱的泛滥啊。 也罢。和孩子计较些什么呢?再生气,孩子还是孩子不是?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不想说。而她不想说的内容恰恰是他想知道的。 我这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他这么对自己说。 “银姐,是我。”他拨通了银姐的手机。 “……我知道是你,少爷——!”银姐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爽,“你知道吗,睡眠不足有伤皮肤啊!好不容易才有个半天的休假,你这是在干嘛啊!” 就知道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一定会挨骂,可是还是忍不住想打。 “银姐……”酝酿半天,他才吞吞吐吐道,“我想……请你帮我……查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银姐颇不耐烦。 “你帮我查一下……丫头今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在外面做什么了……” 安静。 “银姐?”挂断了吗? “你直接问她啊。” “就是问不出来才要你帮忙的吗?”真是让人着急,“你不是有这方面的朋友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想知道?”银姐冷笑一声,“别告诉我这是一个父亲对小女儿的关心。” 我就是想这么说……被抢白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 “好吧,我会帮你查。但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naya,私人调查这种事,我可以做,但是,你不能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罢,银姐便挂断了电话。 nagayama合上手机。感觉莫名其妙。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一夜无眠,五点半,nagayama爬了起来。 看看镜中的自己,休假了半天,非但没有精神百倍,反而更加憔悴了。 还好今天只是上电台节目和接受采访,否则一定会被银姐骂死。 出了卧室,准备穿过客厅去浴室,nagayama意外地发现冰露还是穿着昨晚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昨晚他很生气,冷气开得有点大。她睡在这里就不怕感冒吗? 看着她在沙发上不甚安稳的睡姿,冷静了许多的nagayama轻叹一口气,当爹都这么难吗?特别是单身父亲,真的是很辛苦啊。尤其还有个这么不懂事的女儿。 他轻轻地抱起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嗯……”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原本就睡眠很浅的冰露还是醒了过来,还不是很清醒的她忘记昨晚的不愉快,傻笑着说,“naya……早安……” “还早安咧……”nagayama让她自己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看来她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竟然说完话就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这是几个月来,除了她搬来那天帮她搬行李外,他第一次进入她的房间。 将她轻放在床上,环顾一周,不禁啧嘴。这房间和她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有女性的物质在里面。和他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布置得都很中性。 除了墙上那张大大的海报。 那是他的海报。 他从来不贴海报,从小到大都没有过。更何况是他自己的海报了。每天看镜子看得还不够吗? 安置她冰露,替她掖好被子,nagayama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带好了门。 靠在门上,他叹了一口气,管她昨晚去了哪,只要她今天在就好了嘛。 “这几天和冰露处得还好吗?”银姐闲闲地问。 “很好啊。问这个干什么?”nagayama翻着行程表,密密麻麻的安排让他有种没来由的疲惫感。 “没什么。好奇而已。”银姐吹着刚涂完寇丹的手指,问道,“她还好吗?” 察觉不对的nagayama放下行程表,甚为肯定地道:“银姐,你别瞒我。我了解你是那种绝不会费力做无用功的人。你会这么关心冰露,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银姐抬头睇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她会出什么问题!你以为谁都会像你一样被人纠缠啊。” “银姐!”nagayama无奈地叫了一声。银姐这种喜欢折磨人的个性还真的让人吃不消哎!枫哥也真是厉害,这样的女人也敢要! “听我把话说完。”银姐嗔他焦躁,“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被人约出去喝咖啡罢了。” “喝咖啡?”nagayama听得一头雾水,这也算是问题吗? “是啊,只不过……她是被你的前未婚妻苏娅找出去喝咖啡。”银姐放下一直摆弄不停的手,直视着他。 “苏娅?!”nagayama的面色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冷了下来。“苏娅找丫头喝咖啡?为什么?” 银姐白了他一眼,“我哪里会知道!只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狐疑地看着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白痴!还不是你让我去调查的!”说着,银姐从包中抽出几页纸,狠狠地丢在他的脸上。 早已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的nagayama拾起散开的纸,看清内容,才明白银姐的话所谓何来。 这就是那天晚上她不肯说的原因? 苏娅约丫头出去,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女人啊女人,真是让人头疼的生物。 他拿出手机,想要找苏娅出来问个清楚。 银姐看着他的动作停在空中。 “银姐,把你的手机借我。”他握着手机,对她说。 “干嘛?” “我要给苏娅打电话。”这还用问吗? “给苏娅打电话干嘛要用我的啊?” nagayama拍拍头,“我不是把她的号码删掉了么。” “做得真绝。”银姐道,“你都不留着自己前未婚妻的号码你觉得我会留着吗?” nagayama气得想跺脚,“银姐,你就别闹了!我心里乱着呢。我知道你一定会留着所有对你有用的东西。快给我吧。” 玩不下去了,银姐摸出手机递给他。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苏娅这个女人,但,即使在她与naya分手的今天,只要感觉她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她就不会断绝与她的联系。 她会尽一切的力量来为naya服务,当然,也会抵挡一切对naya的伤害。 银姐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宝贝手机可以完整地回到她的怀抱,那可是枫哥买给她的哎…… 过了半晌,nagayama转过头,对一直看着他的银姐闷闷地说:“没有人接听……” “今天是《残殇原罪》的门票发售日,有什么打算啊,‘伊雨少爷’?”银姐百无聊赖地问。 “回家,睡觉。”nagayama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物,淡淡地道。 今天的他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兴致。 臭小子,越来越酷了,和当初设定的可爱风格差得是越来越多了。 但,也不错。据统计,这种风格的naya似乎也颇受欢迎呢。 车子驶入停车场,nagayama什么都没说就下了车。 “哎,不请我上去喝茶啊?”银姐拉下车窗,对头也不回就走开的nagayama喊道。 nagayama脚步未停,只是挥挥手,继续走他的路。 搞什么! 银姐重新启动车子,既然冰露一切正常,这小子今天还耍什么酷啊? 门锁着。 她不在。 nagayama摸出钥匙开门。 玄关处贴了张便条。 “我去买东西,今天超市打特价。三点前一定会赶回来。” 脱掉鞋,nagayama取下便条,走进客厅,将自己丢进沙发里。 单手举着纸条,放在眼前,仔细研究。 她的字还真是糟糕。虽然每一个字单独看起来很漂亮,但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很难看清楚。 现在是两点一刻。距离deadline还有45分钟。 chisuke跳上沙发,在他的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他讨厌等待…… 没过多久,门开了…… “你回来了?今天超市人好多哦。”冰露提了几大包东西走进来。 nagayama起身接过东西,“你买了这么多,怎么拿回来的?” “坐公交嘛,然后又走了一段。”这还用问吗? “为什么不坐计程车?”那样不是更好吗? “啊,还可以这样!”冰露恍然大悟地吐吐舌头,“呵呵,做贫民做习惯了,忘了还有这种奢侈的方式,而且是你付钱哎。” 她脱掉外衣,走到nagayama身边,把买来的东西一件件递给他,方便他放进冰箱里。 “呐~,naya,等这次的公演结束,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nagayama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指什么?” “你看啊,我搬来四个月了,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哪天你有空了,我们去市里好玩的地方玩啊。”这个她已经预谋很久了。 “好啊。”他回答得很干脆。 “真的?”冰露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套的说辞职来说服他呢。 “那你决定哪天去啊?”放好东西,nagayama 站起身,拍拍手,看着她。 “那要看你的安排啊,看你的行程哪天有空档。”她可是每天都很闲哦。 “嗯……”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结论是,“我也不知道哎。” “……”那你想那么久干嘛? “回去问问银姐。”她可能会不答应吧。 算了,管他呢。 10 音乐剧《残殇原罪》公演的第一场演出,冰露买了一张较靠后的座位,这次,是她自己去买的票,以去超市采购的名义。 她不想让nagayama知道。 莫名其妙的,她想看这场公演,想把这一切都刻在脑子里。 公演很成功。 看到谢幕时nagayama的灿烂的笑容,她意识到,这才是nagayama的世界,一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世界。 那一刻,她明白自己该何去何从。 11月14日是《残殇原罪》公演的最后一场。 第二天,11月15日,是nagayama约好和冰露出去玩的日子。 “你想好去哪里了吗?”nagayama懒懒地问着对面不停地翻着游览指南的人。 “我又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哪知道哪里好玩嘛。”只知道问,也不过来帮忙。冰露抽空对对面闲得要命的人投去怨念的一眼。 “可是你在这里念的大学吧?那可是四年呢。” “拜托!”冰露活活被他气死,一拍桌上的指南,决定和他理论个清楚。“我上大学除了上课交作业,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收集和你有关的东西了好不好?这两件事就忙得我焦头烂额的,哪还有时间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啊!” nagayama安静地听她把话说完。 冰露以为他会和以往一样进行辩驳,没想到他只是看着她。 有什么不对吗?冰露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发和脸,发生什么事了? “喂!你在看什么?” nagayama微微一笑,“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冰露一怔。眨眨眼,nagayama还在微笑个不停。 被你打败了! 和这种人生气都是对情感的浪费! 最终两人选定的地点是……山顶…… “就算银姐禁止去人口密集区,也不用来这种地方吧?”nagayama看看兴致满满的冰露,又看看那很高很高的山峰,总觉得有点上当受骗。 为了避开人群,冰露很有气势的决定:不做观览车,而是从原始的山道——爬上去。 “怕了吗?”冰露很鄙视地看着他,“你的脸蛋长得这么可爱,不会连体力也像个孩子一样吧?” “会怕才有鬼!我是怕你体力不支!狗咬吕洞宾……”nagayama越过她,率先走上几千级的石阶。 冰露看着他奋力向上的身影,笑得温暖。 果然,行程还不到一半,先停下脚步的是冰露。而事实上,他们所携带的所有的东西都挎在nagayama的身上。 nagayama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要休息一下吗?” 冰露前倾着身体,不停地大口喘着气。 这石阶的高度太大,每迈一步都很费力,也难怪她的体力消耗得这么快。 可恶的是,此刻的nagayama依旧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真不知道一个艺人哪来那么好的体力!他们不应该都是弱不禁风的吗? “才不要!继续走啦!”说着,她直起身子,又迈开了前进的步伐。 nagayama看着她费力地一阶阶向上爬,轻轻地摇头,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中途又停过几次,当nagayama提出以所在地做为特殊行程的终点时,冰露都强烈反对。她坚持一定要爬上山顶。nagayama真搞不懂女人有时为什么总是会坚持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无关原则的东西那么计较干嘛? nagayama扛着所有的东西,一路上都跟随在冰露的后面,以防她有什么不时之需,他可以随时提供帮助。 经过几个小时的拉据战,两个人终于到达山顶了。这让两人颇有种登顶珠峰的感觉。 已经快到下午两点了,应该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了,可是立于山顶之上的两人只觉得高处不胜寒。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视觉效果让他们觉得还是挺值得的。 “好玩吗?”体力甚佳的nagayama放下包包,坐在石阶上问前面沉醉于一览群山的人。 “好玩!”冰露摘下棒球帽,及腰的长发流泄而下。 看到这一幕的nagayama有一瞬的失神。 “啊——!啊——!”冰露对着群山大喊着。“我是冰露——!我和naya一起爬到山顶了——!” 听着山中的阵阵回音,看着她的一举一动,nagayama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冰露转过身,在猎猎山风中,对他大声说道:“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爬山哎!从小到大,我一直学啊学的,几乎都没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我都听从父母的安排,小学,中学,大学,我没有做过自己的选择。我一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正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怎样都是度过一生。 “可是,喜欢上你,喜欢上你的音乐剧,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感觉真好!所以,我那么莽撞地就去找你,是因为我不懂得什么方法,我从没有试过努力去做事情。如果换作现在的我去找你的话,一定会选择一个好一点的方式。今天这条路线是我选的,尽管走得很辛苦,呵,因为我的呼吸系统并不是很好,可是我觉得很值。 “真的!在后台时,看到大家都那么努力,觉得很羡慕,每一个人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而努力。而现在,我也有了我想做的事,我想靠我自己去完成的事!我会很努力地去做的!你相信我吗?” 专注地听她讲完这一番话,看着她随风飘扬的发丝,看着她闪烁着神采的眸子,nagayama微笑地点点头。 他明白她的感觉,那就像,他在做音乐剧时的感觉。 尽管辛苦,但却心甘情愿。 nagayama盼望已久的假日就是在强度很高的体力劳动下,在山顶的冷风中度过的。而第二天,将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虽然他看起来还像个未满二十岁的少年。 公司安排了nagayama的庆生会。 冰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直播的naya与fans一起度过的庆生会。 naya笑得很开心。 他在吹熄蜡烛前许了心愿。 她想,自己可以猜到他许下的愿望。 庆生会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足以让泪水将眼睛泡肿。 冰露肆无忌惮地哭起来,任泪水恣虐。 她知道naya看不到。 他许诺今晚会早点回来过生日的。 只是那时,她已经不在了。 门是锁着的。 nagayama一怔。 她不在吗?不会啊,她答应过他今天不出去的啊。 打开门,只有chisuke懒懒地睡在沙发上。 “丫头?”他试探地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厨房的餐桌上放着生日蛋糕,插着两根大蜡烛,三根小蜡烛。写着:祝naya生日快乐! “丫头!”他喊了一声。 chisuke抬头看看他。 他走到冰露的房间前,敲敲门。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碰就打开了。 一切如昨。 唯一的区别是,今天,房间的主人不在。 书桌上有一打纸,上面是一个雪白的信封。 打开,展开信纸,是冰露那龙飞凤舞的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因为我从没有用过爱这个字眼。 直到遇到苏娅,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资格用爱这个字。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它的归宿。 一直以来,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边,看你每日的平静的面容,温和的笑意,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般的生活,仅此而已。 也许这也是一种奢求。 我不是等待王子的灰姑娘,我没有破茧成蝶的刹那美丽,我没有留你在身边的资本。或许,我才是最无助的。 我不想做什么清高之人。我也不想抱着救世主的心态来接近你。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人的容貌,没有天才的头脑,没有高人一等的学历,甚至没有什么可以引以为傲的才能。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我无力改变,未来的事情,我同样无法预知。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我,想要留在你身边,想要看着你的幸福,因为,那也是我的幸福。 然而,我从未把这种感情定义为爱情。 爱情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侈品,也许,穷极一生也未必会拥有一次。 但,除却爱情,我还是想拥有幸福。 我无法在事业上帮助你,在生活上你无需他人的照料。我没有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可是,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看着你的笑容,我会不自觉地微笑;看着你皱眉头,不觉心也揪紧起来;当你专心工作时,我默默地祈祷上天能让你一切顺利;当你沉思时,我会猜你在想什么,是痛苦还是快乐的事。每天如是,也不觉得枯燥,春花秋月,日月轮回,假若可以一生如此,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可以一生守候一个人,是不是爱情,我不知道。我不想给它一个明确的定义,因为那不会改变什么。 我或许曾经奢望从你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但我发现,那只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做我自己。 想向你诉说这样的心情,几次欲语还休,最终还是作罢。 害怕你会逃离我。 我无法想像那样的日子自己将如何度过。 记得我昨天说过我想做的事吗?很简单,那就是: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再带给你麻烦。 我只能离开。 谢谢。还有,对不起。 信封下面是一份打印稿,第一页上有着显眼却不张扬的四个字:我的梦想。 翻过首页,正文的第一部份,就是冰露曾给他看过唱过的那首日版《网球王子》舞台剧的歌词《我的梦想》。 nagayama还记得那个曲调,因为冰露曾把dvd借给他研究,因为,她也时不时会哼唱这首歌。她说,因为有点音痴的她只有唱这首歌时才不会走调。 他还为此取笑过她。 现在,轮到他了。 他轻轻地哼唱起来。 俺の梦は ぉ前の梦さ 同じ梦を见てきた 俺の明日は ぉ前の未来…… 唱不下去了。 一滴滴液体落在纸上,他看不清了…… 他没有猜到,昨天是她选择的诀别…… “冰露,我们来咯~!”敞开的门外传来愉悦的呼唤。 “咦?人呢?” “可能在房间里吧?” “去找找看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 “冰露——!”一群人挤了进来。 “nagayan?你怎么在哭?”yanakou冲过来问道。 nagayama慢慢转过身,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面庞。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泪水自己流出来的……不关他的事…… buchou,kime-chan,yanakou,enya,eiji-san,abe-b,souta,naoyan,tuti,还有银姐。所有可以证明冰露在这个房间生活过的人都在这里了,难道又是来证明她的离开吗…… “你们来……干嘛?”nagayama随手抹抹眼泪,低声问。 没有人说话。 银姐跨出一步,道:“他们和我说,冰露那丫头考到律师资格证了,想在你生日这天给你一个惊喜,于是约好今天来……” 银姐收住话语,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是吗?他都不知道她有在这方面如此的努力…… 他转过身去,合上眼,一颗泪珠滑下面庞,没入衣襟,“她走了……” “什么?!”众人大惊。 “她走了……”他不想再重复这句话了…… 咖啡店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座上的人们都在柔声低语,充满着静谧的气氛。 唯一不大协调的大概是角落中的那个戴着墨镜,双手环胸,颇显不耐烦的人。 服务生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上前确认所猜测的事情。 一位着职业装的女性走进来,看了一眼,走向了角落中的人。 “naya,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苏娅自觉地坐在对面,柔声问候道。 nagayama摘下墨镜,无视于服务生们的低声惊呼和赞叹之声,开门见山地道:“你约冰露出来过?” 苏娅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淡笑道:“你怎么知道的?那孩子和你说过了?”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此刻的nagayama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苏娅也收敛起笑容,冷道:“没错,而且,巧得很,就是在这家咖啡店。看来,”她笑了,“我们都还记得以前在这里的约会啊。” 才没有。nagayama在心中反驳着,我是看到调查报告上的材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接道:“你和她说什么了?” 苏娅的笑容变得有点冷,“她和你说的?那么她没告诉你我和她说什么了吗?” “我告诉你,不是冰露和我说的,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呵呵,”苏娅摆出正宗的冷笑,“那丫头还挺守信用的,真看不出来,我以为她会向你哭诉,寻求解决办法呢。原来……哼,也不过如此。” nagayama的脸色阴沉了许多,“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吗?”苏娅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风情万种。“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但面前的人却无心欣赏。“苏娅,当初提出订婚的是你,我答应了,现在提出解除婚约的也是你,我还是同意了,无论你想怎样我都随你,没有任何异议,你还想做什么?” 苏娅脸色一变,“答应和我订婚时,你的心中有我;现在你那么痛快地答应和我解除婚约,就表示你的心中有了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nagayama一愣,“你是指冰露?”他只是当她是一个收养的女儿啊! “对!没错!”苏娅从包中翻出一个信封,丢在桌上。“就是她!” nagayama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些照片。 他第一次与冰露在排练场见面……他生病冰露照顾他时两人的笑谈……那场宴会上两人的对峙……冰露到他家求宿……冰露每天早上送他出门时的笑容……他被冰露押着去买啤酒……两人一起在车上嬉闹…… 他都不记得,在自己和冰露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感觉好像很久远的样子了。 “这些都是真的吧?”苏娅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从接到naya电话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胜负已定…… “是真的,但是,”他抬头看着她,希望她可以清醒一些,“她还只是个孩子,我又能对她怎样呢?” “孩子?!”苏娅的表情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你也见过她,她那个样子怎么能算是女人啊?” “无论外表如何,她的心都是一颗女人心!”苏娅激动地叫道,“当我给她看这些照片并告诉她如果这些流散出去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时,她那副表情十足就是一个女人担心自己丈夫会受到伤害的表情!” nagayama呆住。 等等。好像有哪里是错了…… 错的是……苏娅……?冰露……?还是……他自己……? 苏娅姣好的面容上多了两行清泪,“我找人跟踪你……我向你提出解除婚约……是因为我没有自信能守住你……做这一切,我也只是想守护我的爱情而已……我错了吗……” nagayama感觉头好痛。 他不知道谁错了。 真的不知道。 那些照片不知去处,只是可以确定没有流传开,媒体方面依然安安静静。nagayama依然是个没有绯闻的优秀演员。 苏娅全家迁去了日本,nagayama和银姐都有去送行。 在登机前,苏娅很平静地对他说,你虽然看起来脾气很好,但真正的你只会在感觉放心的人面前放松自己,只有在那种时候,你才会生气、会发脾气。 目前,她所知道的可以让他放心的人,只有银姐、枫哥,他的那群一起做音乐剧的朋友,还有一个,就是冰露。 nagayama不置可否地笑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冰露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nagayama和银姐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个名字。 yanakou他们还会偶尔来nagayama家里聚餐,只是气氛似乎有点怪怪的。大家都不曾提起冰露。 他知道,enya几次强行拦住要冲向自己想要他找冰露回来的yanakou。yanakou还是个孩子,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他不想去计较什么。 一切都好像又回到开始的地方。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了…… 11 好不容易大家都排出空档来,音乐剧的先期筹备工作还没完成,投资方又出了问题。 好烦!干脆放弃算了!这种事又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可以完成的。 nagayama坐在曾经是冰露的卧室的房间里,坐在曾经是冰露的椅子的椅子上,看着冰露的《我的梦想》。 她没有带走任何一样属于她或不属于她的东西,就像净身出户一样。 这房间里还有着冰露的气息,仿佛她只是刚刚离开。 nagayama想象着冰露坐在这里都会做些什么。 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些场景。 她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家的门外……第一次哭泣……第一次出现在排练场……最初搬进这个家时的小心翼翼……为他等门,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为了不输给自己而在努力地去考律师资格证……被苏娅威胁时的沉默……和他一起爬山……为他准备的蛋糕……为他而写的剧本……他的梦想……她的梦想…… 他倏地站起身来,走出这个房间。他害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她现在……一定在律师界奋斗着吧。 她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律师呢。虽然有正义感,却容易被情绪所左右,很容易被人家利用啦。希望她都可以遇到好人吧…… 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啊。那么喜欢吃泡面,不会一天三顿都吃泡面吧,那样对身体很不好的。本来就发育得不太好,再这样下去的话…… 有没有好好的换洗衣服啊。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要多尝试些风格嘛,不要只穿休闲类的衣服啊。从服饰上完全看不出她的性别……没有性别意识的家伙! 她…… 惊觉满脑子都是在想冰露的事,躺在自己的床上的nagayama猛地睁开双眼。 淡黄的灯光柔柔地照着。 是他熟悉的房间。一切他都很熟悉,除了脑中此刻的东西。 他……在想她。 对,没错。他是在想她。独自一人时,他总是在想她。 四个多月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一个人漂泊在外……一个女孩子…… 明明认生的很,却敢赖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只为他…… 生活自理上的白痴,还想要照顾他…… 不知为什么,总是喜欢腻在他身边,却明白在需要的场合离开…… 因他开心而欢笑,因他难过而悲伤,笑得时候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哭得时候……让人心痛……让他心痛…… 他只是不想承认,他在想她。他没有告诉过她吗,他从来没有觉得她是麻烦。 在片场,他总是习惯地寻找她的影子,结果却很落寞;吃饭时,他习惯地抬头想说话,面对的,却只是空空的房间;在浴室门口总会习惯地先敲敲门,没有任何回答时才发觉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觉摇头苦笑;睡觉前总会习惯地说晚安,却听不到“sweat dreams!”的祝福了…… 奇怪,原本一个人住的房子现在总觉得空旷的让人难过;无论何时,他都开着电视机,因为不想被寂静这东西提醒自己只有一个人;chisuke又开始黏他,他却没有了成就感;房间里总是会落灰,他待在家里时总是在做清洁;而她的房间,一如她走的那天,不差分毫,好像她只是外出,随时都会回来一样;一个月中也住不了几天的家越发觉得陌生。 工作中他全身心投入,因为他是职业演员;工作之外,偶尔会发现自己的心里好空。 是少了些什么吗? 他曾想让银姐去查她的下落,可是,他最终放弃这样做。 他不想勉强她。 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很快就会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只是,时间越长,心底的思念却越加泛滥,有时,甚至会吞没掉自己。 他合上双眼。 他……想她……想见她……想告诉她,即使必须要做一个有绯闻的演员,也想留她在身边…… 气死人了! 该死的主律师一定是收了对方的好处才会这么辩的,居然能把黑说成是白!被他活活气死了! 冰露用力的扯掉女式西装的领带,塞进包包里。 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 唉,激愤过后,她叹了口气。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做法律这行吧。好像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的。 有点沮丧。 “这人是谁?好可爱啊~” 嗯?好熟悉的一句话啊。听到擦肩而过的路人的话,冰露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不期然,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海报。 海报上有着醒目的四个大字:我的梦想。 海报上的人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她停下脚步。只抬头仰望着那引人注目的海报。 她听到自己心底一角碎裂的声音。 真的被你说中了呢……我还是不太适合做律师…… 这……是什么时候挂在这里的?她每天都路过这里,怎么都没有看到? 她用目光轻轻描绘着他的轮廓,他的眉峰,他的笑眼,他挺直的让人嫉妒的鼻子,他藏着温柔的笑容…… 这一切她都曾经那么熟悉,闭着眼都可以描述得出来,可笑的是,对于自己看了二十几年的脸,她都做不到这一点。 几个月不见,看来他一切都很好。依旧可以这样温柔的笑着,这样可爱的笑着。他的笑容,完美无缺。 他这次应该是男一号。真是值得庆贺。想和他说“加油!” 看来她的离开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真好,真好…… 他们再不会有什么交集。 他依然做他的艺人;她也许做律师,也许做别的行当。只是,不会再与他相遇。 他们,从此各奔前程…… “阿姨,你在哭什么?”稚嫩的童音将她从自己的思考中唤醒。 “啊?”她低头看到腿边不相识的小女孩关切的神情,下意识地摸摸脸,才发觉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阿姨,你不要哭了。”小女孩甜甜的声音说道。 “阿姨没有哭……”她真的没有哭,是泪水自己流出来的…… “小姐,你没事吧?”小女孩身后的一位年轻女性开口问道。 “妈妈!”小女孩转身扑到妈妈怀里,对妈妈说,“阿姨哭得好伤心。” 是么?她哭得很伤心吗? 这四个月来被她刻意遗忘的时光一瞬间冲进了脑子,在nagayama的家中生活的点点滴滴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他的笑容,他的叹息,他的沉思,他的睡姿,他工作的样子,他做家务时的神情,他耍赖时的顽皮,他安抚她时的温柔……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刻在她的心里,即使不去想,即使经过百年,也不会忘记分毫。 这样的铭心刻骨,让她在行人如织的街头失声痛哭。 “冰露啊,好久没看到你啦!” 冰露抬头,看到的许久未见的报刊亭的大婶。 是啊,几个月来自己起早贪黑的忙这个案子,路过这时,大婶要么是还没出摊子,要么是已经收摊了。如今一见,恍如隔世。 “大婶,你还好吗?”她在报刊亭前停下步伐,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每天来问有没有关于nagayama的新闻的那个时候。 她在心中暗暗苦笑,流年转换,一切皆非。 “好好。冰露啊,今天有关于nagayama的新闻哦,要不要啊?”大婶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一本全新的杂志,递给她。 冰露接过杂志,封面上的nagayama笑得灿烂。那是他的招牌笑容。 骗子。 “大婶,谢谢你啊。只是,以后不用再帮我留了。”她微微笑着,但心已疲惫不堪。 “你不喜欢他了?”大婶纳闷地问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是啊,不喜欢了。” 再不会喜欢了。 “但这本我还是要买。” 递过钱,收好杂志,转身离开。 向过去做一个告别。 回到出租屋内,甩掉鞋子,丢开包包,冰露爬上了狭窄的床铺。 案子终于结束了。她可以放松一下了,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这一方输了。 翻开杂志,目录之后就是nagayama的专访。 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说话方式,熟悉的人,陌生的内容。 问:据说《我的梦想》的剧本是nagayama提供的? n:(笑)是的。 问:作者是谁呢? n:啊……这个不能说(笑)。不是圈内的人,不方便泄露人家的名字。 问:《我的梦想》是为一年前的系列音乐剧《梦魇之末》中的各位演员量身定作的,是吗? n:对。作者很用心,抓住了每一个人的特质,写得非常传神。我很看好这个剧本,便进行了推荐。还好得到了大家的支持,配合着大家的档期,我们重新集结原班人马,赶排了这台音乐剧。 问:听说这次nagayama充当投资方,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是吗? n:没错。投资方不太看好没有先期市场销售量的剧本,不肯投资,我只好把全部家当拿出去做抵押啰。 问:这样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的。 n:对。我已经做了可能倾家荡产的准备了(笑)。只是不希望这么好的剧本被埋没掉。 问:看来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n:所以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不要让我真的破产了~ 问:nagayama这么用心,这次的音乐剧一定会很叫座的。 n:希望如此哦~但用心的不是我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很努力! …… 冰露一直含笑地看着访谈。《我的梦想》啊…… 诶?这是什么? 杂志怎么湿了啊? 视线似乎有点模糊。 冰露摸摸自己的脸。 呵,又哭了吗…… 真是讨厌啊! 她对着杂志上那张动人的笑脸无声地道:“你真是个讨厌鬼!讨厌得让人忘不掉……” 这时,手机响起。 她抹抹眼泪,平稳一下情绪,接通电话,“你好,我是冰露。” “装淑女啊。”电话那一边的娜娜完全不留情地揭穿她,明明看到是她的号。 “是啊。”今天没心情和她扯皮,冰露懒懒地问道,“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啊?” “拜托~才八点多就算晚啊?”娜娜真不知道她生活在什么年代,难道还有宵禁不成? “……” 见对方没有声音,娜娜也直入主题,“你以前不会都把联络地址写成我的公寓吗?” “是啊。怎么了?”难道有人上门讨债?她还没有领薪水嘛,领了自己会还的啊。 没有带任何东西离开那里,她需要很多的钱来生活啊,租房子啊,水费电费煤气费啊,买衣服啊,买日用品啊,找工作啊……唉,总之生活艰难啊。 “今天有人找上门来,说想要见你。” “谁?男的女的?多大年龄?相貌如何?说了什么?”不会真的是讨债的吧?天哪!冰露觉得现在自己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知道。”娜娜才不管她的紧张,“人来的时候我不在家。只知道这些。” “啊?”冰露愣住。那岂不就是无从猜起了? “泰炎把你的住址和手机号都告诉那人了,”虽然说人家时间观念陈旧,但娜娜此刻也睡意颇浓,“就这样吧,我要睡了。你自己小心点。拜拜。”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冰露欲哭无泪地合上手机,看着杂志上nagayama灿烂的笑脸,心道,naya,住在你家时,即使是被收留,也真的是如在天堂啊…… 她没有料到,这一个不知是谁的拜访者,为她的生活开启了新的一页…… “银姐,干嘛《我的梦想》刚大获成功就这样抛下我不管啊?”nagayama的语气中透出严重的不满。 可是说归说,他总不能阻挡银姐去追求她的幸福啊,毕竟人家也跟了他好几年了。 银姐笑笑,说:“公司已经给你安排了新的经纪人,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该交待的事项我可一项都没落下。你也不要为难人家,这可是人家的第一份差事。如果要我知道你像当初为难我一样为难人家,我一定饶不了你!”说罢,她还扬了扬着拳头。 银姐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nagayama撇撇嘴,嘴里碎碎念着,“既然放心不下干嘛要把工作抛给人家啊,同样都是工作嘛,做经纪人又没什么不好。枫哥真讨厌啊,干嘛这么心疼银姐啊,啊,都是一群麻烦的家伙……” 银姐微笑着看着nagayama,心中十分释然。她很高兴自己经纪人生涯中带的最后一个是nagayama,她把他当自己弟弟一样,现在把他的一切都安排好,她也可以放心地离开这一行了。天知道她早就不想做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nagayama才迟迟没有解约。 现在,一切都很好。 “银姐,已经一点一刻了,你说的人迟到了啦。”nagayama大声说道,以表示他心中的不满。 银姐好笑地看着他。 他是在气她没有事先通知他她没有续约的事,所以在找茬吧。 刚要开口,便听到敲门声,“喏,人来啦。”她走过去开门,顺便嘱咐道,“要对人家好点啊。” nagayama耸耸肩。 他才不管咧。虽然银姐一直对他暴力相向,以折磨他为乐,但,不可否认的,银姐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经纪人,他才不相信有人可以代替银姐……绝对没有…… “对不起!我迟到了,路上塞车塞得很严重……” nagayama倏得转过身。 这声音…… “没关系,快进来吧。”银姐笑着将来人拉进来。 “喏,这就是nagayama,你将成为他的经纪人。” 他呆呆地看银姐含笑将来人推到他面前。 来人气势十足的说道:“你好,我叫冰露,从今天开始,我将成为你的经纪人。请多多关照。” 说罢,她轻鞠一躬。 他仍呆呆地望着她。习惯了阳光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痛痛的……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庞…… 但,可以代替银姐的人……也许有……也不一定…… yanakou应该不会再用眼神杀他了吧…… 12 依然是那么熟悉的笑容,nagayama似乎听到心底一角破碎的声音。 是……吗?她回来了吗……? 冰露浅笑着。 银姐看着相望无声的两人,笑得了然。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 “naya,恭喜你《我的梦想》大获成功哦~!”冰露说得真诚。 nagayama望着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喉咙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 “naya?”冰露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中升起一丝害怕。 难道……他不喜欢她来接任的他的经纪人吗……? 她微微苦笑,低下头。 她还是不行啊……尽管银姐那样努力的劝她,她也劝自己去尝试一次,可是……毕竟还是不行啊……她还是应该回到她的世界中去吧…… 人,真的不应该奢望自己不应得的东西呢。 “你……决定……要回来了吗……?”沉默良久的nagayama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冰露抬头望向他。那双眸子中透出她读不懂的情绪。 “对……”她又垂下头去,“你不喜欢的话,我会拜托银姐再去找其他的人……” “我没有不喜欢。”nagayama的声音低低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低,却很清楚。 冰露倏得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nagayama那干净的笑容。 阳光耀眼。 同样耀眼的,是nagayama不变的笑容。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nagayama愣在门口。 他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迈进去。 这是一个狭小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空间。当然在他闯天下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没有住过这么可怜的空间。 不到十坪的房间就是全部的全部,充当着客厅、卧室、厨房、浴室及所有能想到的一切的空间,真的是……万能啊。 所有的东西都堆在四周。 说是所有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多半是书籍罢了,所谓的生活用品真的是寥寥无几。 看来,她的生活,真的是很辛苦…… “不好意思哦,这么乱……”冰露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一边将脚边的东西踢到旁边。 每日里疲于奔命,真的是无暇整理房间。 nagayama慢慢地走上冰露开辟出来的道路,走到低矮的房间中。 “呵……”冰露干笑着,将堆在床上的书胡乱地推到边上,“请坐。” nagayama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下。 可是……好闷……! nagayama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无法缓解心中的不舒服。 “你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nagayama看着飞快地收拾着东西的冰露问道。 “什么为什么?”冰露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答道。有什么为什么啊。 “呃……”nagayama斟酌了半天用词,最后道,“为什么住在……条件这么……不是……很好的地方?” “拜托!”明白他的所指,冰露停下动作,受不了地看着他,“少爷,我是穷人好不好!有地方可以容身、没有露宿街头就已经很好了,还讲究什么条件好不好啊!” nagayama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印象中的穷人好像也没有这么凄惨啊。 冰露叹了一口气,“naya,你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意识中或许还有自己生活以外的事物,但,没有接触,你始终不会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nagayama无语。他承认她说的是正确的。 “这不是什么阶层或怎样的问题,只是,”冰露望着他,“很多事情,我只能说,只有经历才会了解。就像在离开你之前,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落魄到这步田地。 “我以为自己拥有律师资格证便可以找到一份……不会说很好,但至少也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只可惜,我太过一厢情愿了,现实才没有那么简单。 “不想求助于父母,不会求助于朋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那时我才感到一个人是多么的无助……很多时候,真的想放弃……就这样放弃吧,回去家乡,做点什么都可以活下去啊,何必留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中徒求失落呢? “但,呵,失落过后,总会再度振作起来,不振作又能怎样呢?世界又不会因我而改变。想要生存下去,坚持是必须的吧。”冰露笑得风清云淡,“所以,现在我还在这里。” nagayama静静地听她叙述。 平淡的讲述,没有抱怨,没有哀叹,只是人生路上一个小小的总结。 人总是要学着成长,不是吗? 望着冰露低头继续整理用品的背影,nagayama的唇边浮现一抹微微的笑意。 丫头,又成长了呢。 “我们走吧。”冰露提着行李,欢快地说道。 “只有这么少?!”nagayama挑高眉毛,记得当初某人入侵他的领域时可是搬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哦,如今却只有这小小的一个包裹吗?冰露点头,“我根本没有什么钱来买生活用品的,所以,东西很少,至于这些书嘛,”她一顿,环顾四周,“过几天再来搬吧。” “为什么不一次全部拿过去呢?”nagayama搞不懂她的想法,“后备箱完全可以放得下的哦。” 冰露笑着摇摇头,“我需要时间……” 时间?什么时间?做什么的时间? nagayama的眉毛小小地打了个结。 但,她不想说的话,他也不会强求。 “走吧。”他提到冰露的包,率先走出了这让他颇感压抑的空间。 再见……会再见的…… 冰露再回首,望了望这陪她度过几个月的房间,挥挥手,转身,追上nagayama,离开。 阳光耀眼。 走出电梯,冰露停下脚步。 “怎么了?”nagayama回头看着她。 “我……”冰露轻轻地摇摇头,“只是……” 意识到她的不自然,nagayama不禁失笑,“你在害怕?” “才没有!”冰露立即矢口否认。 “那是什么?”nagayama好笑地看着她。 被问到这个,冰露立刻失去了刚才的气势,“我……” “呵,”nagayama才不管她到底在计较些什么,拉过她的手臂便走向他的家,哦不,他们的家。 “喂……!”冰露挣扎不过他,被强行拉到门前。 摸出钥匙,插进去,旋转,“咔”,门锁弹开。 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却让冰露的心提到了喉咙。 那个房间…… 拉开门—— “欢迎回来——!”高低音相差颇多的大合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响起。 “诶?!”冰露怔在当场。 原本宽敞的玄关此刻显得如同她的居所般的狭小,buchou,kime-chan,yanakou,enya,eiji-san,abe-b,souta,naoyan,tuti,银姐,所有的人都挤在这小小的空间中,每个人都微笑着看着她。 “大家……”冰露的重游旧地的不适刹那被抛到九霄云外,心底涌过一股感动的暖流。 “冰露——!”yanakou不管其他人,一下扑到冰露面前抱住了她,埋怨地低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嘛,而且还一走就是这么久……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想念你啊……” 怀中的yanakou抱得那么紧,冰露却感觉不到丝毫地不舒服。她望着大家的笑颜的视线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 “对不起……”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大家会这样惦记她…… nagayama挑高眉毛,无声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紧拥不放的两人,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察觉nagayama脸色不对,enya急忙在悲剧发生之前几步上前拉开抱住冰露撒娇的yanakou,“yanakou,冰露很累的哦,以后再玩嘛。” “哦。”虽然是e说的,yanakou从冰露的身上离开,可是看得出他满眼的恋恋不舍。 enya拉着他,悄悄地后退了几步,退到buchou身边,以求安全。 buchou伸手抚乱yanakou的头发,心中庆幸y逃过一劫。 他们都还没有见过nagayan发飙的样子哦,应该会蛮有趣的,不过,他心底打了个冷战,还是不要的好。据说,平时越是温和的人,发起飙来越是恐怖的说。 “好啦,”kime-chan站了出来,“我们要补上上次的庆祝会哦。” “没错!”其他的人大声应道。目光齐齐指向门口处的两人。 冰露回头看了看nagayama,nagayama淡笑地看着她。 她转过头去看看大家,轻轻地点点头。 “耶!”yanakou率先欢呼起来。 冰露的心底响起一个声音,能够回来这里,是天赐的幸福…… 厨房中,大家在忙活个不停。叫声,笑声,喊声,闹声混成一片,却听得让人温暖。 那曾经属于冰露的房间中,是无声的静谧。 “这里……”冰露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倚门望她的人。 nagayama的唇角微微上扬,“我每天都有打扫,如果我能赶回来的话。” 一切都和她离开之前一样,仿佛不同的只是彼此间的时间,或许,不同的也只是时间。 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以往的记忆一下涌入脑中,幸福得……让人想流泪…… 鼻子真的有点酸呢…… nagayama了然,走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抚摸她垂下的头的发顶,“不用太感动,以后你都要还给我的。” 有液体溢出眼眶。 冰露低垂的头轻轻地点了点。 nagayama淡笑。 他张开双臂,将面前啜泣的人儿轻轻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冰露只能说出这一句,所有的情感都包括在这一句里。 nagayama轻叹一声,“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