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黑了以后》 第一章 写在前面的话 外婆说樱花开的时候就会有精灵在花朵上起舞一圈又一圈，不知疲惫，直到花朵凋谢，精灵也随着死去，于是樱花在凋谢时精灵托着花瓣满天飞舞，异常惨烈。 外婆说她出生在樱花凋谢的异常惨烈的那天，于是她的一生像谢败的樱花虽有极其绝美的曾经可不免其化为泥土的命运，只是外婆没有那曾经，只是一个人静静承受。 外婆说母亲出生在樱花盛开的那天，万千朵樱花竞相开放，旋转出诡异的色彩，大片大片的樱花在夕阳的余辉下变幻成无数的精灵，它们地天地间起舞，舞起绚丽的云朵，那场景很美，美得如血般妩媚。我的母亲就真得成了那繁盛怒放的樱花，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和倾国倾城的容貌，在她的人生道路上演绎了她灿烂的一生。母亲却如樱花一样有着极其光艳的一生，却也拥有了短暂的生命。 外婆说我出生时下了一场大雨，一夜这间那些樱花全部凋零。于是站在古屋门口看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樱花林忍不住难过，遍地的花瓣，零乱地散落在泥水里，那场面极其苍凉，至于我以后有怎样的命运，外婆说她也不知道。 外婆和我住在山上的古屋里，那是外婆祖上传下来的一幢高大的建筑物，透着不可言喻地威严。外婆的祖上是清朝满族正白旗，而我那死去的外公，以至于我根本不知其面的父亲。也都是纯血统的满族人。外婆说我是世界上血统最纯净的满清贵族，她说她以此为傲。 外婆不大爱说话，她更多时候是站在古屋门口看那片樱花林。外婆说那是死去的外公留下的惟一东西。外公看樱花林比他的命都重要。 那一大片的樱花林望不到头。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樱花坳，樱花坳………… 只是时光从身边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开，于是樱花在时光里开了又败，败了又开。我在樱花林里跑了一年又一年，头上偶而有飞鸟飞过，有云朵飘过，空气里有灰尘跳着舞前进。耳朵在樱花林的寂静里听到了花开的声响，于是寂寞开满了整个樱花坳，开满了古屋的每一个角落，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香气萦绕，一绕就是九年……… 我常在古屋的墙上坐着，闭着眼睛，任由带着樱花香味的风拂过脸颊，刺激我的神经，于是香味留在血液里，任由它在身体的各处留下余香。我在微风中闻到了青草的香气。那一定是后山的青草又发芽了。那一大片草地比樱花林还要大。我常带着奔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常常忘了时间，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樱花林，忘了古屋，忘了死去的母亲，忘了嗜樱花如命的外公，忘了每天沉默的外婆。有时奔会用它温热的舌头舔我的手心，我就会猛得醒过来，抱着奔的脖子把头靠在奔身上，那一刻我相信我很温暖。 奔是我在九岁那年在半山坡捡到在一只小狗。那时它还是一只只有我半个手臂大的小狗，孤伶伶地站在上山的路上。我不喜欢懦弱的动物，特别是那种一看到人就瑟瑟发抖，躲到一边的动物，可奔却站得很直，只不过它那不停颤动的腿和脏兮兮的毛暴露了它的紧张与害怕。于是我把奔带回了古屋。外婆给奔洗了澡。外婆说只要我用心去爱它，它永远不会伤害你，反而会拼命保护你。 只不过我想不到一年以后，奔竟然长到半人多高。奔的样子像极了狼，来樱花坳看樱花的人总是让外婆把奔关起来。我讨厌他们这样做，于是有人来时我就故意把奔放出来，看到他们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我都特别的开心。 外婆说天黑的时候，那些精灵就会回家，空中的飞鸟和云朵也会回家，家中等待它们回家的是它们心中甚为牵挂的。我不知道外婆她在等什么，但我知道她在等，一直都在等，不知疲惫。 九岁那年樱花开得甚是灿烂。有风时漫天的樱花瓣在空中飞舞。我和奔在樱花林里跑来跑去，笑声响彻整个樱花林。那些笑声缠绕在一起，在空气中延伸，一直延伸到那不知名的天边。我就是在这种场景下遇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小男孩。他年纪与我相仿，眼神异常的清晰，我听到他说：我迷路了，可以带我出去吗？我以为我看到了战神，那个在我心中拥有墨蓝色头发，眼神异常清晰，嘴角扬起奇怪的孤度，带着朦胧与飘渺的风的战神。我说你是战神吗？他一愣，说：你说什么？我笑了起来，奔似乎也感觉到我的开心，用它的舌头添我的手心。我止住笑说：这树林很大，稍不留心就会迷路。走吧，我带你出去。男孩跟在我和奔的后面。我可以听到他均匀地呼吸声，还有鞋子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不一会儿走出了樱花坳。我看到了男孩的爸爸和妈妈，他们焦急的站在下山的路口处。看到男孩出现，他的母亲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男孩。我的心在一瞬间疼了起了来。是那种很细小的很细小的疼，慢慢地在身体里蔓延，痛得无以形容。 我转过身，听到身后的男孩说：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我头也不回的说；这里是樱花坳。…… 儿时的那些梦相互交叠，有时一个碎片可以出现在不同的梦里，我在梦里面拼命地跑，想要抓住什么，可我却从不知我要抓的是什么，于是就那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跑，有时梦里会出现战神，那个带领人民冲破悲剧的黑暗英雄，有时会看见到高高在上的天使，天使的眼神异常的清晰，明亮得想刺穿人的瞳孔。 第二章 后来的开始 当时间以一种不可原谅的速度前进时，樱花坳的大片樱花开始繁盛的开放。奔在樱花林里恣意的奔跑，那样子像极了带领人们冲破黑暗的英雄。楚寻开始不时的想起母亲，那个在樱花开的繁盛时死去的女人。外婆站在门口看着远方的天空，目光有着不一样的坚定，楚寻知道她一定在想外公。 楚亦的到来让这个冷清的院子有了些许的暖意。他的笑容有着他人没有的温暖。楚寻看到外婆开心的样子，知道这个有着温暖笑容的男人一定会给这个家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楚亦说着他在旅行时所见所看到的。他是一个自由的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有着楚寻想像的自由，这是不是一个想要的东西，等东方的太阳升起，万物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不一样的光彩.那是楚寻想要的幸福. 楚寻固执的不肯叫楚亦舅舅，只是叫他的名字-——楚亦。楚亦总是一笑了之。楚寻不讨厌他，因为他有着他人没有的干静和温暖。那是夏天雨后般的清澈。有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想要冲破一切，带给大地失去的温暖。 当那些在我们心中不知怎么表达的情感以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形式出现的时候。我们真有就会不知怎么办。楚亦想过去真正了解楚寻，这个有着与她母亲相同感觉的孩子。只是了解了就会真的了解吗？还是只会增加无所谓的痛？想像的东西也许会与现实不同。楚亦决定放弃。放弃他这十几年都在寻找的答案。也许这是她留给自己最好的答案。 时间真的是好的疗养师。它在治好人们的痛楚的同时也让人忘记了所有的不快。 时间过去了。楚亦在流浪了许久后在古屋住了下来。开始静下心来想那些在以前认为是浪费时间的东西。开始摆弄那些长在古屋的花花草草。 楚寻渐渐习惯了在樱花树上发呆时被楚亦丢上来的苹果砸痛脑袋。习惯了在饭桌上听到楚亦夸奖外婆做的饭好吃。习惯了楚亦拿肉骨头去讨好奔而奔却不领情。习惯了楚亦在樱花树自言自语。习惯了外婆在看到楚亦时温柔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却让人很感动。 只是有些事并不只是在平静的时候发生，而我们想要的也不只是一点。樱花开始凋谢的时候楚亦突然越来越多的提起母亲，那个有着樱花般命运的女人。 楚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母亲。这么多年母亲这个词在楚寻的脑海里的轮廓依旧清晰。只是那一份清晰越来越让楚寻不知所措。仿佛那只是存在梦里一样的。有时楚寻会生气，但更多的是对楚亦的感激，因为自己一个人不敢去想母亲。害怕想起来了就再也忘不了。 楚亦要走了。因为一些事情。 第三章 梦里歌(一) 楚亦走后，外婆站在门口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奔轻轻拽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用手摸摸奔的头，笑了笑。看到外婆笑容楚寻突然间很想哭，外婆是不是很难过呀！为什么她的笑让人感觉牵强！ 楚亦的离去让外婆有些伤心但日子还是会过，一切还得继续。外婆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在空闲的时候站在古屋门口望着远方。樱花坳里的樱花已经凋谢的差不多了，满在的樱花瓣让楚寻有些心疼，有时楚寻都在想要是樱花永远都有不凋谢，那该多好呀！可是这个有些傻的想法却是不能实现的。因为有些东西、有些人、有些事是该消失一些时间才会被人记得更深刻，才会让人永远也忘不了的。 楚寻坐在后山的草地想着一些事情，奔静静的趴在一边。后山清爽的风在大片的草地拂过，留下等待香气的期待。楚寻不知道自己的期待是什么，也不知道外婆的期待是什么，更不知道楚亦的期待是什么。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情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失一样。 楚亦来电话了，他说办完了手头的事就会回来。外婆笑着说好啊！楚寻突然间很想他回来。因为他让这个冷清的家有了灵魂。让樱花坳上空的云有了想来的理由。 不知是因为楚亦的关系，楚寻越来越多的想起母亲，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是一种永远也不可能忘掉的感觉。从小到大，楚寻是一个走过来的，哪怕外婆给了楚寻许多的爱，只是那些爱是远远不够的。有时楚寻会在夜里听到女人在唱歌，那歌声空旷、苍凉、寂寞，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他人所不能体会痛楚，由远及近。重重地敲打楚寻的灵魂。楚寻以为那是母亲的声音，是她不想让自己忘记她，是她的歌声。可这个时候楚寻总是强迫自己忘记她，她就那样的走了，丢掉了所有责任，丢掉了所有人对她的爱。 无聊的时候，楚寻还是会向后山跑。那个地方可以让楚寻忘记一切。当青草味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慢慢飘荡在空旷的山中时，楚寻总会想起那个在樱花坳里遇见的那个像极了战神的男孩。那个眼神异常清晰的男孩。也许他就是天使，是上帝派来拯救那些折翼天使的。一种从未有过的信任感在楚寻的心中油然升起，她知道他就是。 外婆说樱花谢了，那么精灵也要回到那个一辈子只能回一次的家了。楚寻望着窗外的樱花树说：那外婆我的那一个只能回一次的家在哪儿？外婆的眼神变得很忧伤，她轻轻揽着我说：寻的家就在这儿。寻不会离开这儿的，因为寻有外婆保护。时间在那一该变得缓慢，慢的让人忘记了时间。 那些伤痛是不是就真的不会那么轻易忘记？也许是楚寻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吧！ 樱花凋谢完的一个月后，楚寻结束了自己的初中生活。 一个长长的假期过后，楚寻成了崇坜高中的一名普通的高中生。高中生活的开始似乎是一个新的开始吧！新去的学校三面环水，有着很好的自然环境。有些佩服崇坜高中的校长，当初选校址的时候选中这个地方。 “外婆我走了！”楚寻骑着单车从山坡上滑。长长的头发姿意随风而动。记得楚亦曾经说过寻的头发很像她的母亲。 寻刚下了山坡，突然停住了。她对着旁边的一棵说：奔，出来！ 话音刚落，奔从树后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寻拍拍它的头说：奔，我是去上学。你不要跟了。奔似乎不情愿似的，用头不断地蹭寻的衣服。寻怎么赶都赶不走它，只好带着它去上学。 于是崇坜宽敞的马路上出现了一个奇怪了景象，一个女孩带着一匹狼。 “展臣清！你快点，每次都是你慢吞吞的！”范修圣在楼下大喊。 不一会儿，从楼上匆匆下来一个咬着面包的男孩。 第四章 梦里歌(二) 展臣清用力地把手里的书包丢向范修圣。正中范修圣的头，范修圣也不示弱把单车一扔，冲了上去。两个人又打了起来。战争结束，两个人干净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展臣清拍拍身上的土，说：还好，我占便宜了。满足！范修圣恨恨地捡起地上的书包，每次打架，总是那个臭小子赢！郁闷呀！ 这时，展妈妈从楼上喊道：你们两个在干嘛？要迟到了！ 展臣清大叫一声，跨上单车，箭一般冲了出去。范修圣摇了摇头，弯腰捡起展臣清的书包，怎么还是改不了那个落东西的毛病！ “范修圣！你干嘛，再不走你就死定了！”展臣清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确定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真实的景象以后，展臣清依旧不甘心地用力掐了范修圣一下。 “你变态呀，干嘛掐我！”范修圣拼命地揉着胳膊。 “你才变态！你说那是狼，还是狗？不过怎么看怎么不像狗。有听说狗长得像狼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不就得了。喂，你怎么下手那么狠，都青了！”范修圣看着自己的胳膊有些不甘心地说。 在展臣清和范修圣讨论那是狼还是狗的时候， 楚寻的身影映入两个的眼帘。范修圣记得当时展臣清说一句话，让他愣住了，展臣清说：一个人如果天生就有那种让人窒息的忧郁，那么这个人就会很可怕。不明白为什么展臣清会在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但那真的是一句让范修圣记一辈子的话，因为玩世不恭地展臣清通常是不可能这么理智的。 接下来的事让展臣清和范修圣很郁闷，两个人一起迟到，被罚打扫琴房。校长的理由是今天是高一新生开学的第一天，两个高二的学长竟然公然迟到，该罚！ 楚寻把奔放在了校卫室，里面有一个老爷爷楚寻认识。而且奔也很喜欢他，不会攻击老爷爷。楚寻拍拍奔的头说：奔要好好，不许乱跑，也不要给大爷惹麻烦，放学我来接你。奔乖乖地趴在墙角，身子蜷缩在一起。 “老爷爷，那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有它在还能陪陪我。多好。丫头，你去上课吧。”老爷爷笑哈哈地说道。 楚寻走出校卫室，正好遇到被关在门外的展臣清和范修圣，两个人正跟值班的老师说着好话。楚寻只是记得那两个男孩有像画一样的容貌，那应该是神话里才能出现的样子吧。高高的神在天上俯视凡间的人，带着不可言喻的威严和他人没有感觉。他们应该是这样的吧 来到所在的班级，里面已经有许多人了，里面并没有像楚寻想像的那样没有一个人讲话，相反的是所有人都在说话，那样子像是认识了许久。楚寻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来就开始发呆。想着昨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那个让她想起母亲的梦。 没有人主动找楚寻讲话，更没有人问楚寻的名字。楚寻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静静地在那里想自己的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有什么改变。这也许是好的吧。楚亦说楚寻你这样是不可以的，你要学会与人交流。只是楚亦的话似乎没有起作用。楚寻还是那个楚寻，那个在樱花树上发呆的孩子，那个躺在后山草地上睡觉的孩子。 一天很快过去了。一切还是那样。 楚寻带着奔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实楚寻也想过自己开学第一天应该不是这样子的。崇坜的天变得越来越凉了。应该快起雾了吧。楚寻心想。马路上时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同学走过，他们溢满笑容的脸看起来是那样的生动。会有人回头看楚寻因为楚寻的孤单，因为楚寻的沉默，因为那像极了狼的奔。楚寻的心在一瞬间疼了起来，只不过那细小的疼转瞬即逝，楚寻坚信就算是再大的疼也会转瞬即逝。 站在古屋大门前，楚寻笑了笑，推开大门，高声说：外婆，我回来了！那一刻，那些樱花树应该心疼地掉下泪吧。没有人看到楚寻那个笑，只是樱花知道，天空的飞鸟知道，那个笑让人难过！ 第五章 像神一样的男孩 楚亦打电话回来说，他很快就要去西藏了，因为工作。外婆嘱咐他要注意安全。楚寻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墙上楚亦带回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眼神清晰的男人。他的眼神很像那年在樱花坳迷路的小男孩。楚寻笑了笑，以后会好的吧，一定要好的。 不管时间怎样的变化，有些东西应该不会变吧，就像是樱花坳里樱花，几十年来花开花落，没有因为什么而放弃。当年外公也是这样的疼外婆的吧，当年外公也是这样疼母亲的吧，当年楚亦也是这样被那么多的爱包围的幸福孩子吧。 圣的父母打了电话，展臣清看着脸上没有太多喜悦表情的圣，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展臣清感觉此时的圣是那么的陌生。这个男孩是怎么的一个人？是一个沉默地不爱说话地男孩？还是一个开朗地大男孩？还是他什么都不是，他就是那样光彩夺目的一个人，像高高在上的神？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与圣熟悉，只是记得圣来的时候是一个大雪天，他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而脸上则是遮不住的疲倦，还有因为极度不开心眼神中流露出的难过。那时只知道圣与家里人吵架，自己偷偷地跑了出来，去了很多的地方，也遭遇了许多他这个生活在富裕家庭里的大少爷从没有遭遇过的苦难，不开心。展臣清知道那时的圣已经承受不住了，从他没有温度眼神中就知道他已经累了，累的再也不想走了。通知了圣的父母，他们来的时候圣执意地不肯跟他们回去，幸好两家的父母是世交，也没有什么不放心，于是圣就在崇坜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四年。从初中到高中两个人从不相识到熟悉地连对方下一句话都会知道的地步。也许两个人天生就是同一类的人吧，所以才会那么快地适应对方。 范修圣打完电话，发现展臣清正发呆，一动也不动地。恶作剧的心让范修圣把刚才展妈妈送进来的蛋糕 一股脑全抹到展臣清的衣服。当然，结束是范修圣被修理地很惨，不但挨了揍，还要帮展臣清那个恶魔写作业！！！！ 那天的天不是很好的，展臣清和范修圣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学校还没有下课，两个人是翘课出来的。原因是展臣清说今天天不适合上课！很荒缪地理由，不过对恶魔来说却是最好的理由，经常受恶魔压迫地善良天使是不能反对的。 经过校卫室的时候，范修圣拉住了展臣清。展臣清顺着范修圣的目光看过去，两个同时呆住了，校卫室里趴着一只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展臣清推开了校卫室的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轻轻地走到奔的面前，伸出手想摸摸奔，“住手！”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展臣清迅速地抽回手，他知道说话地是看门的老爷爷。展臣清回过头，范修圣正一脸兴灾乐祸地看着他。 “你不要命了，它对陌生人凶的！”老爷爷一脸严肃地说道。 “老爷爷，没有那么夸张吧？”展臣清小心翼翼地说。 “夸张？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别碰它。” 看老爷爷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展臣清终于放弃想摸它的念头。正在这时，校卫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刚才一直趴着睡觉的奔突然抬起头，这着时吓了展臣清和范修圣一跳。只听见一个轻轻地声音说：奔今天有没有给爷爷惹麻烦？两个人转过头，看到了楚寻那张安静的脸，真的看不到其他的表情。 老爷爷笑呵呵地说：“没有，奔很乖，一直都在这儿趴着。寻，下课了。” “嗯，老爷爷，我们先走了。”楚寻终于注意到还有两个人正站在旁边，抬起头看他们的时候，楚寻想起了这两个男孩，神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吗？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那么亲切？ “那个，我叫展臣清，他是范修圣，我们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展臣清终于把这个问题讲了出来。 楚寻说：“你们是想问奔它是不是狼？” 展臣清愣住了，楚寻接着说：“奔不是狼。” 范修圣突然说一句话，让人所有的人都很意外，他说：我们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楚寻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这就是三个人第一次的相识，第一次的有所交集。 事后范修圣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他总感觉是在做梦，鬼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讲那句话。展臣清更是诧异一向沉默地范修圣会主动提出跟人做朋友，反正怎么感觉也是怪怪的。也许是因为那个女生吧，她给人的感觉也是怪怪的。 神，高高在上，被凡间的人仰望，穷其一生的膜拜！ 第六章 遇见夏琳珞 外婆说有些人注定一辈子活在黑暗，永远不可能见到阳光，永远也得不到神的僻佑。而那些神是不可能怜惜他们的，他们只配活在地狱的。 外婆还说母亲注定了不被神僻佑，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一个没有人能进去的世界。 楚寻问外婆是不是自己也注定得不到神的僻佑？ 这个外婆没有回答，楚寻自己知道，那些骨子里拥有寂寞的人，不管他怎么努力改变自己的心情，到最后他也只是郁郁而终。死也许是这一类人的最好选择。 睡梦中，楚寻又听到女人在唱歌，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空旷、苍凉。黑暗中恐惧在蔓延，扩散在楚寻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楚寻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沉到谷底，在寒冷的溪水中浸泡。寒意渗入心脏的脉络。那细小持久的痛让楚寻不知所措，她开始用力扯自己的头发，长长的头发与手指缠绕在一起，不知纠结的起点与结束。楚寻在黑暗中低声哭泣，妈妈，你回来看看我吧……… 朦胧中有一双带着暖意的手轻轻拂上楚寻的额头，动作不紧不慢，就那么轻轻地把暖意传到楚寻冰冷的身体里。 早上，楚寻想起昨晚的梦，还有那个带着暖意的手，是妈妈吗，是她回来看我吗？ 也许那些骨子里忧郁的人很敏感，他们会感觉到常人所无法感受到的难过，还有细小的开心。 崇坜的天开始变得灰蒙蒙的，那是在崇坜才会出现的漫天大雾。楚寻在崇坜冷清的马路上骑着单车，已经是秋天了，天气有些微凉。奔轻轻地跟在旁边，它都好乖。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不过楚寻以为是听错了。当两个身影猛得停在楚寻面前的时候，楚寻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他们叫自己。看到展臣清和范修圣站在漫天的大雾里，楚寻微微有些发愣。初秋的大雾，宽敞地马路，还有一些落叶，面前站着两像神一样的男孩，不可能会有正常的表情。 “楚寻，你发什么呆？”展臣清笑着说。 “哦，没什么。”楚寻回过神。 “哇，奔今天很帅呀！”展臣清很夸张地大叫，顺便拍拍了奔的头。以往对陌生人很凶的奔却没有什么反应。楚寻奇怪，奔对他们两个蛮友好的。 “走吧，可能要迟到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范修圣突然说道。 楚寻看了范修圣一眼，这个男孩似乎都不主动的对人笑，不像展臣清。 今天有节体育课，以为学校会把这惟一的自由夺去，但结果却是众望所归。大家开心地跑到操场上，似乎军训时那些苦都已经忘记了。人就是应该学会遗忘吧！楚寻静静地坐在操场边上，不知道她的眼睛在看什么，似乎什么都没看，似乎又是在看树。学校的周围种着许多高大的不知名的树，夏天的时候那些树上应该有大片大片繁茂的树叶。 “啊，是展臣清和范修圣！”班上有女生小声的议论着。楚寻回过头，真的是他们。他们应该也是上体育课。其实漂亮的男生真的会让人停住思想。 “怎么一个人做在这儿？”一个好听的声音说道。 楚寻疑惑地抬起头，她不记得自己在学校有女生朋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大大的眼睛，里面似乎流淌着泉水，清澈见底。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虽然是微微的笑，却让整张脸都变得不一样。她是一个好看的女生。 “ 我看到你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这儿，也不和其他人说话，所以就过来了。嗯，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夏琳珞。是高二的学生的，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高一吧？” 楚寻笑了，第一次有人这样主动地接近自己。 “我是楚寻。” “楚寻？！你也应该很讨厌上体育课吧？告诉你呀，我也很讨厌。一群人在那里傻跑，还得忍受一群女生对我们的指点！真的感觉不爽！” 楚寻不解地看着夏琳珞，“为什么会被人指点？” 夏琳珞叹了口气说：“还好，这个学校还有正常人。那，就是那两个家伙，臭屁的不得了，自以为长得很帅就很嚣张！” 顺着夏琳珞指的方向看去，展臣清和范修圣正在打球，旁边围了不少女生，“他们真的很帅。”楚寻轻轻地说道。 “啊！”夏琳珞彻底绝望。 “他们真的很帅，这是事实，不过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楚寻接着说。 “怎么可能！”夏琳珞很无奈。 “他们……很优秀吗？” “说实话，他们真的很优秀，优秀的让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们。就像两个带着光圈无意间来到人间的天使。就说展臣清，虽然对人总是笑呵呵的，可他也只有对真正亲近的人才会开心的笑。会弹钢琴，会画画，成绩优秀，喜欢玩游戏，喜欢电脑，有那么一个怎么都让人忽略不了的家庭。还有范修圣，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不喜欢笑，话也不是很多，不过还是很优秀，优秀的让人嫉妒，钢琴，小提琴，电脑，什么都会。听说他的家不在崇坜，而是在上海，他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这儿来的，后来他的父母找到了他，可他没回去，就在展臣清家住了下来，两家是世交。不过人怎么可以这么优秀，还让不让人活了！”夏琳珞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话。 “你对他们很熟悉？”楚寻有些疑惑。 夏琳珞还没回答这个问题，就被某人的打断了…… 第七章 不解的出手 “夏琳珞，你在偷懒呀！”展臣清笑嘻嘻地说。 “用你管！”夏琳珞气呼呼地说。 “我们认识。”范修圣突然冒出一句话。 “对，夏琳珞她是不是又在跟你讲我和范修圣的坏话？这个姐姐老是人前人后的诋毁我们， 唉，人太优秀没有办法呀！”展臣清像是在故意气夏琳珞。 “展臣清，你打死！”两个人接着动起了手。 “夏琳珞是展臣清的表姐，经常和展臣清吵嘴。”范修圣在旁边波澜不惊地解释，仿佛没什么事发生的样子。 楚寻笑了笑，说：“幸亏有你解释，不然我真的糊涂了。” 楚寻站起身，“要走了。再见！” 他看着楚寻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究竟是一个怎么的人？从一开始在马路上看到她平静的脸，看到她一个女孩子带着像狼的奔，看她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看她安静的发呆。她似乎就只能把她自己关在她的那个世界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种人吗，一种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 当预期的结果被时间分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我们会不再相信希望。那些碎片像突兀在坟墓上的野草，时时刻刻在提醒你一意孤行的下场只会让悲剧而悲。楚寻想让自己融入那个朋友的圈子里去，只是骨子里流淌着极不安分的血的人能那么安静的安静下来吗？楚寻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她永远不可能那么心平气和的做那些在别人看来理所当然的事。虽然她自己知道总有那么一天那些不安分的血液会让她吃尽苦头。这种人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生都得背负沉重的代价。 回到教室，楚寻感觉不对劲，班里的几个问题女生冷冷地看着她。楚寻没有想太多，当她转过头看自己的座位时候呆住了，桌子上的课本已经被撕烂了，文具盒里笔也已经折断了，总之是一片狼藉。 楚寻抬起头，说：“谁干的？” 其中一个女生说：“怎么？不服气？我告诉你我们就是看不惯你那副可怜的样子，你装什么装！” 楚寻的脸上仍然没有多少的表情。 这时，另一个女生说：“我知道她，住在山上，和一个快死的老太婆住在一起。” 楚寻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静了下来，没有一点的声音。其实有些事真的就可以不用发生，只要不那么伤人，不会让人感到绝望，只是会有那么一天吗？那个女生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已经躲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脸不停的抽搐。其它几个人吓傻了，她们没想到楚寻会反击，会下手这么狠。楚寻弯下腰，狠狠抓着那个女生的下巴，说：“我没有装，如果你遇到我遭遇的那些事情你不会认为我是在装。我也很想开心的笑，可是你能告诉我怎么笑才能开心？警告你们，这件事不准说出去！” 楚寻站起身，说：“把桌子给我收拾干净，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不想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寻走出教室，她看到了门外的范修圣，范修圣一脸的惊鄂。范修圣不能把刚才那个楚寻同自己认识的那个楚寻联系起来，他怕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来了？”楚寻问道。 “你把校徽忘到操场上了。”范修圣把校徽递给了楚寻。 楚寻接过来，她知道范修圣期待她对刚才的事有一个解释，有一个让人满意的解释。 “你……你不说说刚才为什么动手？”范修圣很不解地问。 “你不会理解的。”楚寻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了。 第八章 七月十五 今天是阴历有七月十五，传说中的鬼节，都说那天世间所有的鬼魂都会出来，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但他们会游荡在凡间。 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母亲的生日，外婆说母亲走的那天樱花开的正繁盛。记忆中的外婆总会在某个时间想起母亲，想起外公，想起所有在她生命中存在过，又走掉的人。而今天，外婆想起了母亲，因为外婆很少在楚寻面前提起她那死去许久的母亲。只是今天外婆说了许多，外婆说母亲出生在今天，似乎出生在今天的人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他们很可能会被过去所发生的事给左右，甚至被它们支配着大半生，而这些事又被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不让任何人知道。母亲是不是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切楚寻无从知道，可母亲却没有勇气面对那些伤害她的人，没有勇气给他们打击。 母亲是懦弱的吗？ 今天有很多人来山上拜祭，他们虔诚看着远方，嘴里念着自己想念人的名字。楚寻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的去想念，也许只是一种形式。 楚寻不明白外婆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外婆不是很想念母亲吗自己疼爱的女儿那么早的就离开了身边，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外婆是恨吗？可她恨的是什么？ 楚寻晚上放学回来，外婆就站在古屋的门口一动也不动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樱花坳里的樱花。 “外婆，您在看什么？”楚寻轻轻地揽着外婆的肩膀。 外婆回过神，笑着拍拍楚寻的头，说：“我在看樱花明年是不是还开？” “现在看能看出来吗？”楚寻疑惑地问外婆。 “傻孩子。”外婆笑了。 这时，奔突然冲了出去。楚寻抬头向远处望去，是楚亦，他回来了！ 那一时刻，已经暗下来的天仿佛也亮了起来，外婆空洞地眼神似乎也有了着落。 楚亦提着大大的旅行包，满脸的疲惫。可是笑容却依旧是那么干净，那么清晰。 楚亦的回来让今天原本悲伤的日子变得不那么难过，楚寻不想让外婆不开心。扑克着饭桌上楚亦狼吞虎咽地样子，楚寻突然间感觉很温暖。那些远去的记忆应该也已经回来了吧！ 楚寻梦到了一个屋子，里面是窒息的黑暗。楚寻开始拍打着屋子的每一个地方，可里面除了光秃秃的墙以个什么也没有了，绝望，这个陌生与熟悉的词，楚寻第一次明白是什么感觉。突然梦裂开无数的口子，有光照射进来，楚寻在耀眼的光芒中看到天使的身影。 展臣清听到范修圣说楚寻打人的事后，一点都没有惊异，反而还劝范修圣不要大惊小怪。范修圣有些不解在看着展臣清。展臣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丢了一个枕头过去。 “圣，你不要那么吃惊。楚寻是一个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人，她的骨子里流的血也许天生就是如此的不安，所以她整个人都会怪怪的。你看她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是不可能这样的。除非她与我们不一样，经历的事情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你那么确定？好像你很了解她一样。” “不是了解，圣，你知道吗，我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她。” “也许你说的对吧！”范修圣叹了口气。 第九章 和好 第二天，楚亦非得开车送楚寻上学，争执地最后楚寻还是上了车。楚亦一脸的得意，“一定要听外婆的话，不然外婆会生气的呀！” 楚寻看了楚亦一眼，口气平静地说：“开车，要不然我迟到了！” 路上，楚亦突然说：“寻你知道吗？你的母亲也有一头长发，你同她一样。只是你始终与你母亲不同的是你的性格，你太坚强了。” “为什么不说是她太懦弱？”楚寻反问道。 “寻，你……。” “你不要老是在我的面前提起她，她有什么好的，她放弃了我，是应该的吗？我被其他人骂是野孩子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亦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长大了，不在是那个小孩子了。楚亦没有告诉楚寻她与她母亲相似的地方就是太过于宿命，太过于执着。 在学校门口楚寻遇见了夏琳珞，她正和展臣清开着玩笑，两个人像孩子似的打打闹闹。荡修圣安静地站在一边，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像一幅画。一幅精致的画。展臣清看到楚寻脸上露出了笑容。范修圣安静地打了个招呼。楚寻突然发现范修圣的头发短了许多，一根一根精神地立着。 “楚寻，你来了，我们都在等着你呢！”夏琳珞笑着说。 “等我？” “对呀，范修圣说有话跟你说，所以我们都在这儿了。” “走了，琳珞。”展臣清拖走了夏琳珞。 “有什么话说”楚寻看着面前这个如画般精致的男孩。 “那天，对不起，我应该想到你那样做是有原因的。”范修圣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的口。 “不用道歉，我知道我那样做不对，可我只有那么做才能保护自己。要不然我只能受伤害。”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你和展臣清夏琳珞都是，你们是我来这所陌生学校认识的惟一的朋友。刚来的时候没有人理我，没有人主动的跟我说话，没有人想和我做朋友，认识你们我已足够。” 范修圣第一次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女孩。 不远处的楚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范修圣刚坐到位子上，展臣清就把头脑凑了过来，“喂，谈的怎么样？她没生气吧！” “没有。”范修圣只说了这一句话，不管展臣清再怎么问他就是没开口。 一直到放学展臣清还是在问这个问题，“快点收拾书包，我们还要去练琴！”范修圣好像有点生气了。展臣清不紧不慢地收拾书包，凶什么凶呀！范修圣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敲着桌子说：“蜗牛都比你快！” 展臣清抬起头说：“那是你家养的蜗牛吧！” 范修圣的脸相当的臭，他冲展臣清挥了挥拳头。 展臣清径自向门口走去，不理会范修圣的威胁。 琴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瘦瘦的身影走了进来。展臣清和范修圣知道那是谁。范修圣不明白楚寻为什么让人看起来总是那么孤单。从她第一次出现到现在她都给人一种孤单的感觉，仿佛就她一个人在生活，一个人承担痛苦，一个人扛着世界的重担，一个人做许多事。楚寻就像一个谜，而现在这个谜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无法解开的地步，围在里面的楚寻会是怎么的难过，怎么的不开心。难道孤单是她唯一舒缓痛苦的方法吗？范修圣很想问问楚寻。 “琳珞告诉我你们在这儿练琴！”楚寻轻轻地说。 “我们每天都会在这儿！”展臣清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们去吃饭吧！”范修圣突然说道。 展臣清和楚寻吓了一跳，不过两个人随即同意了。接着三个人去吃崇坜好吃的小笼包。楚寻不知道那是范修圣第一次没有在放学后练琴，而不练的理由竟然是去吃饭。 第十章 意外 秋天真正来到，楚寻看着教室外面高大的不知名的树，那上面已经光秃秃，没有任何生气。 “楚寻。”是夏琳珞的声音。 楚寻回过头，看到了夏琳珞开心的笑容，同她一起的还有展臣清。 “怎么来了。” “今天我们一块去展臣清家，展妈过生日。”夏琳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楚寻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楚寻拒绝了。 “去吧，你要知道展臣清冒着被高一学妹目光盯死的危险来找你，你就去吧。”夏琳珞使劲拉着楚寻的衣服。 “走吧，楚寻。”展臣清在夏琳珞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拉起楚寻的手。 “姐，帮忙拿书包。”展臣清头也不回的说。 夏琳珞愤愤不平地拿着书包，干嘛让我拿，我是你姐耶！ 在教学楼的门口，范修圣正倚在单车上，神情漠然。当他看到楚寻出来的时候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可随即又暗淡下去，因为他看到展臣清拉着楚寻的手。 展臣清推出单车说：“我载你吧。”楚寻点了点头。 一路上范修圣也没说话，夏琳珞奇怪平时的两个人见面就打，可今天老实的不像话，值得费解呀。夏琳珞一会儿看展臣清，一会儿看看范修圣，可是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原因让两个人不说话。 楚寻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没有听到她说一句话，甚至于她都不注意任何人的表情。就那么安静。 展臣清似乎沉不住气了， “圣，你怎么了？为什么从教学楼出来你就不说话？” 范修圣没有与理会展臣清。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到了家范修圣才开口说：“我没事！” 夏琳珞仔细地想了想，突然她灵光一闪，她知道为什么范修圣会生气了！真是吃惊呀！夏琳珞窃喜。 楚寻在来之前想过展妈妈会是什么样子，可当她真正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因为展妈很年轻，年轻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她有着慈祥的微笑，有着让人看一眼就会记住的眼睛，有着作为母亲该有的气质。如果母亲没死，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是不是会慈爱的看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那么让人温暖的笑？楚寻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在心里轻轻地叫了声：妈妈！ 展臣清笑着说，“别傻站着，快坐下！” 夏琳珞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而且范修圣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大大的客厅里就只有展臣清和展妈妈。 展妈妈笑着看楚寻，她就是臣清嘴里说的那个奇怪的女孩吧，真的是与别人不同，脸上是成人才会有坚定与安静，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什么都在乎。受过伤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吧，当初第一次见到修圣他也是一脸的倔强，一脸的不屑，其实他们都需要人来爱。她不是一个坏孩子。 夏琳珞在花园找到范修圣，他正坐在石头上发呆。孤单的背影，孤单的少年，孤单的神。 “圣，你在干什么？” 夏琳珞的到来让范修圣很吃惊，他盯着眼，似乎夏琳珞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不去客厅，来这儿干嘛？” “找你。你从刚才就不是很高兴。” “我没事。”范修圣别过头。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跟臣清讲话。是因为楚寻吧” 范修圣突然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你知道什么，不要乱说。” “不是我乱说，我看的出来。你很在乎楚寻。”夏琳珞肯定地说。 “你……。” “很喜欢她吗？”夏琳珞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只是感觉她很特别，后来她打了班上的一个女生，那时我感觉她很可怕，一个女生怎么可以那么狠。可是后来臣清说一个人做一件事是有原因的，她那么做一定是她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怎么了，听了那些话我突然就感觉好想去了解她，很想保护她。” “今天生气是因为臣清拉她的手？” “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很生气！” 范修圣一脸气愤的样子让夏琳珞忍俊不禁。 “好了，别笑了。你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绝交！” “保证！” 楚寻打了电话回去，接电话的是楚亦，听到楚寻说晚上不回去吃饭，楚亦有些失望地说：“那我去接你吧！” 吃饭的时候，展妈妈一个劲往楚寻碗里夹菜。展臣清在旁边嘟嚷，“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夏琳珞咯咯地笑了起来，“展妈，臣清吃醋了耶！” “夏琳珞，闭嘴！”展臣清瞪了夏琳珞一眼。 展妈妈笑了，“快吃饭，别闹了！” 刚吃完饭，就听到有人敲门。楚寻知道是谁，当楚亦进来的时候，展妈妈竟然说：“楚亦？你不是说在外地吗？” 楚寻意外，展妈妈认识楚亦？ “回来了，对了今天你生日，没买礼物，不好意思。”楚亦一脸的歉意。 “没关系，你来就行了。” “给。”楚亦递给楚寻一件外套，外面很冷。 这次轮到展妈妈意外，“你认识楚寻？” 楚亦笑着说：“我是她舅舅。” 展妈妈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楚寻总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那展臣清你也认识楚亦？”楚寻询问道。 展臣清点了点头，“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们是亲戚。” 旁边的夏琳珞悄悄地拉了拉范修圣，“你说那个叫楚亦的家伙是不是很帅？” 范修圣一脸你杀了我吧的表情，不过楚亦的出现真的让人吃惊。 回去的路上，楚寻一言不发，楚亦说：“想什么呢？” “没有，崇坜的天越来越冷，是不是冬天快来了？”车窗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崇坜的雾，漫天的大雾。 第十一章 范修圣的反常举动 “一个潮湿的夏天终于过去了，在经过了一个没有蝉叫的夏天以后，一切都是不是该改变？”范修圣推了推身边马上要睡着的展臣清。 “什么呀？”展臣清瞪了范修圣一眼。“好好的周末你不睡觉，你吵什么吵？” 范修圣笑了，他知道昨晚展臣清打游戏打到很晚。 “圣，你说我们会不会分开呀？”展臣清突然冒出一句话。 “不知道，也许会吧！” “圣，你记得那天来接楚寻的那个男人吧，我在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他是我爸爸妈妈的朋友。听我妈说他很厉害，是那种厉害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的厉害。那时我妈挺崇拜他的…” “那展伯伯不会吃醋呀？”范修圣打断了展臣清的话。 “去死！不要插嘴。听我说，我记得小时候我爸和我妈带着我去找过他，因为他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可去了他住的那个地方却没有找到他，听我妈说他出去了好几年了，一直也没回来。你知道吗，他住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大大的樱花林，我自己偷偷的跑了进去，可最后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在哪里了。就在这时候，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出现了，她笑着带着我走出了那片樱花林。她的身边也带着像极狼的狗。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没有忘了她，她的眼神是没有方向的，空洞洞的……”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孩是楚寻？”范修圣吃惊地说。 “嗯，我想她就是楚寻！”展臣清肯定地说。 范修圣的脑袋哄的一声炸开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方向在哪儿？他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儿。 “圣，干嘛呢？”展臣清用手掐了掐范修圣。 “嗯，没事！你继续。”范修圣回过神。 “楚寻从小就没有母亲，是她外婆把她带大的………圣，你去哪儿？”展臣清正说着话范修圣突然就跑了出去，留下一脸疑惑的展臣清。 范修圣跑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您知道崇坜哪儿有一片大大的樱花林吗？”司机笑了，“知道，我家就住旁边。” 一路上范修圣的心怦怦直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楚寻，是因为展臣清说的话吗？还是害怕展臣清对楚寻说些什么？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乱得理不清头绪。 “小伙子，樱花坳到了。你现在上山会很危险的，半山腰上住着一户人家，养了一条狗挺凶的，你要小心呀！” “谢谢您！” 当范修圣站在樱花坳的入口处时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这时一个黑影快速的向他移来，近处一看是奔。 “奔，带我去找楚寻。” 奔似乎听懂了范修圣的话，转身向樱花坳深处走去。 楚寻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范修圣，“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儿？” “楚寻，我……我是向你道歉的，那次在教室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事才会有那样的反应，真的。”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对，我走了！”这一次范修圣是落荒而逃，很狼狈。 楚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无限的失落。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应该是喜欢你！”一直站在门口的楚亦说道。 “不要胡说，一个在学校里那么优秀的人会喜欢一个连话都很少说的人吗？”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去睡觉了！” 楚亦走了，轮到楚寻发呆了，他到底来干嘛？ 第十二章 冬天来临前 第二晚上一放学，她就去了展臣清他们常去的琴房。当推开门的时候她呆住了，那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从窗户的玻璃倾泻而下，照在弹琴的范修圣身上，蒙蒙胧胧的，真的像是天上的神。 “你来了，楚寻。”展世清依旧带着他惯有的笑容，像是夏天里温暖的光。 “嗯。” “自己随便坐吧，不跟你客气了。” 楚寻看着一边认真弹琴的范修圣，另一边拉小提琴的展臣清，心里很感动。这两个优秀的男孩愿意这么认真的和自己做朋友，没有因为什么。也许楚亦说的对，对别人不要那么冷漠，有时候笑是可以融化一切的。 等他们练完琴，楚寻也忘了去找他们的原因。她忘了问范修圣昨晚为什么会去，忘了想楚亦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三个人走出琴房，展臣清裹紧外套，“这么冷啦！” “是啊，冬天快到了。对了，楚寻，你最近没带奔来上学呀？”范修圣侧过头问道。 楚寻看着范修圣的脸有些恍惚，“啊？外婆把奔拴在家里了，她怕奔惹事。” “圣，你昨晚去哪儿了，也没打声招呼。”展臣清突然问道。 范修圣一愣，“没去哪儿，就是出去逛了逛。” 展臣清似乎感觉到范修圣有意隐瞒，所以也没在问。 崇坜的秋天是很短的，当你穿着单日溥的外套在大街上走的时候，你会感觉很冷。因为崇坜的冬天马上要来了。到了冬天是没有像秋天那么大的雾，只有溥溥的雾，慢慢地笼罩在崇坜的上空，有些像天使头上的光环。 楚寻在校门口又看到了楚亦，他最近好像特别有时间，每天都来学校。 “楚寻，楚亦来接你了，我们先走了。” “好吧！” “为什么不骂我烦人？”楚亦问道。 “为什么要骂你，你没做错什么。”楚寻的脸上是平静的表情。 “好吧，我们回家。” 也许冬天来的时候是不需要告诉任何人的，它就是那么悄悄地来了，那天楚寻刚回到家，天就下起了小雨，很小很小的雨。楚寻站在窗户旁边，眼睛望着远处的樱花树，一动也不动。 “寻。” 楚寻回过头，是外婆。“外婆，什么事？” “没什么事，以后天气凉了，给你拿来一条毯子。”外婆把手里的毯子放在床上。 “外婆，你说人死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以前的回忆？你说我母亲走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起我？” “寻，人死的时候会用力想起以前的。你外公走的时候是笑着走的，虽然那时他还很年轻。可他走的时候叫我的名字，他说对不起我。寻，你母亲一直在想念你，一直。”外婆把楚寻揽在怀里。 “外婆，是不是有的人注定活在黑暗里，永远看不到光明？外婆，我总感觉以后的我会很惨，会得不到爱，得不到普通人能得到的一切。外婆，我不想那样，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可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认同我。” 外婆的眼泪掉了下来，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坚强，坚强的有时让人害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从来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上帝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不能、不被允许得到神的保佑，他们注定看不到阳光，注定活在黑暗的地方，注定做恶魔而永远做不了天使或者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们的喜怒哀乐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永远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的哭！就是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承受着那些难以承受的痛苦，而他们是不能被原谅的。因为他们注定了要做恶魔。 那些在暗处的痛，那些在内心处强烈生长的恨，那些难以表现出来的感情，有谁可以明白呢？上帝说他可以僻佑所有的人，他可以用眼泪感化所有的人。人们虔诚的用真心去信俸上帝。企图得到那一点点的保佑！ 上帝为恶魔落泪，为恶魔心碎，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做恶魔吧，让我们做个生活在上帝的眼泪中，感悟着人生和快乐的恶魔吧！“ 可是上帝为那些活在黑暗中的人儿流了多少的眼泪？ 那些恶魔可以让人想起尘世间的一切，也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当恶魔爱上那高高在上的神，到最后受伤的也只有恶魔，因为恶魔永远都不会被僻佑，而神却被许多人仰望。 夜晚，楚寻在梦中又见到了那个黑屋子，听到了远处的歌声。楚寻哭着喊外婆，喊妈妈，可是没有人回应。楚寻在无边的黑暗中奔跑，没有目的。 人会骗人，可梦不会骗人，你在梦中看到的东西其实是你在现实中最想见到的东西。楚寻想见妈妈，这是一个想了有十几年的梦。梦时的樱花永远开的灿烂，永远不会凋谢，梦里的楚寻感到害怕，梦里的楚寻不会见到高高在上的神，梦里的楚寻脆弱的不堪一击。 第十三章 祝福他们 冬天真的到了，在一夜之间，有些苍促，有些急躁。崇坜的马路更加的冷清，更加的宽敞，楚寻走在上面都感觉冷冰冰的。展臣清和范修圣站在崇坜干净的马路中央，笑着看楚寻，两个安静好看的孩子，在冬天干烈的风中，坚强而又敏感的站着。楚寻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胀掉了，她听到血液在自己身体里头流动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透彻。 半个学期马上要过去了，楚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呆了好长的时间了。今天是寒假的前一天，学校交待一些事情以后就可以离校了。楚寻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听班主任讲着寒假应注意的事情。 班会结束以后，楚寻在走廊碰了展臣清展臣清低着头倚着墙壁，长长的头发遮 住了半边脸。他的手拽着书包，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怎么了？”楚寻走过去。 “嗯？”展臣清抬起头，眼神空洞，没有往日的神彩。这不是那个笑起来有着温暖笑容的展臣清，不是那个会在你不自在的时候说我不跟你客气的展臣清，他怎么了？ “我说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们走吧！” 展臣清原本打算放假那天告诉楚寻自己曾见过她，在樱花坳里，想告诉楚寻在迷路以后她的到来是多么让人感动，可是知道圣喜欢楚寻以后似乎没有必要开口了。展臣清想不起来听到圣说喜欢楚寻时的反应了，他只是很失落，像是那种丢掉了自己喜欢的布娃娃以后的失落与难过。圣这个寒假要回上海了，他早就原谅他的父母了，只不过是习惯了崇坜的生活，才没回去。可展臣清知道他想回去，圣在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就搭飞机回上海了。临走前圣见过了楚寻，展臣清想也许圣已经向楚寻表白了吧。如果圣告诉了楚寻，如果楚寻答应了了圣，那自己怎么办，祝福他们吗？ 第十四章 寒假的冬天 假期的到来让楚寻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习惯了学校的规律生活，而一旦离开那个地方就会感到无所事事。楚亦带外婆去了上海，要为外婆检查身体，只留下楚寻一个人在古屋。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听到楚寻的呼吸声，而剩下的只是不知名的昆虫的呜叫声，还有风吹过樱花光秃秃树梢的声音。那应该怎样形容呢，是一种极度空虚的声音，还是一种始料不及的难过，还是怎么努力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最终？楚寻不敢再想下去。 楚寻穿着厚厚的大衣，把手放在暖气片上。她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樱花树，那棵樱花树此时在崇坜夜色的笼罩下开始看不清了。楚寻曾在一段时间每天数它在一天的时间内能掉多少片叶子，只是后来连楚寻自己都数不清了。直到有一天楚寻在不经意间发现安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可树的叶子总会是要掉光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冻坏的手，那双曾经修长的手此刻庸肿的像发福的中年妇女，有的手指已经开始裂开，露出粉红色的肉。楚寻笑了笑，突然有一双手套递了过来，楚寻大惊，抬起头，是夏琳珞！ 夏琳珞笑着说，“那天在学校我发现你的手冻伤了，就让我妈做了一双手套，很暖和的！” “怎么会找到这里？晚上上山很危险的。” “ 不怕！你就拿着吧，很管用的。” “琳珞，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为什么，就是想疼你，这样说会不会太肉麻？不过真的就是想对你好。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吓了一跳，哪有人长得这么瘦，而后还是一脸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当时就想一定要跟她做朋友，一定要她长胖，这个想法很怪吧，可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后来和你熟悉了，我才知道你永远不可能胖起来，我也只能尽力让你吃饭，可还是很开心。” “琳珞……”。 “很喜欢圣吧，我看得出来。圣一开始来崇坜的时候真的很像被人遗弃的小孩，一脸的委屈，却又带着一脸的不羁，是那种死撑的家伙。嘴硬地不肯跟人讲一句话，总是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发呆，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其实他也很喜欢笑，也会开玩笑，也会关心人。寻，答应他了吗？” “嗯。” “只是希望你能开心。” “琳珞，你说我能活到很老很老的时候吗？” “傻瓜，你一定能的，因为老了的时候我、你、臣清、圣要住在一起的。” “嗯。” “……” 那晚说了许多的话，多的楚寻都记不住了，只是楚寻知道有那么多的人关心自己，有那么多的人爱自己。只是不知时光以何种方式飞逝，等到楚寻发觉时，冬天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崇坜的冬天格外的冷，三天两头的起雾，雾虽然不大，可冬天的崇坜有一大半时间是被雾笼罩的。那些细小的水珠把崇坜装扮的格外纯净，像童话里用冰砌成的城堡，那些在雾气里进出的人们是城堡的子民，只是那里面会有王子和公主吗？ 新年前一天，展臣清在街上遇到了楚寻，她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很吃力的样子。展臣清想都没想跑了过去，从她手里抢过了袋子。 楚寻看到是他笑了笑，也只有展臣清才会这样做吧。 “怎么不叫人跟你一起去，这么重？楚亦呢？” “楚亦陪外婆去上海检查身体了，要过完年才会回来。这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吃了。” “走啦，去我家，我妈老是念叨你，总埋怨我不带你来家吃饭。” “我不去了。” “走。一个人在家过年很没劲的，多无聊呀！” “可……我。” 楚寻被展臣清拉回了家，当展妈见到楚寻的时候竟然猛地抱住了楚寻。弄得展臣清一脸的无奈，自己回家的时候也没见老妈这么激动。 楚寻被展妈这么一抱，竟然哭了，这就是妈妈的拥抱呀，真的很温暖。 展臣清知道妈妈是喜欢楚寻的，从她看楚寻的眼神他就知道。也许妈妈的爱能让楚寻找回一些原本没有拥有过的爱吧。 那天晚上，展爸买了好多的烟火。楚寻放了好多，她开心地追着天空的烟火，一直在笑，是那种真正的笑，不是那个在平常一脸平静的楚寻。 烟火在空中绽放，灿烂稍瞬即逝。楚寻想烟火也许比自己更孤独，它来不及触摸苍穹美丽的弧度就死掉了，它比自己更悲哀，寂寞的烟火，寂寞的天空，寂寞的空气，寂寞的人，在寂寞的陪伴下孤单地起起寂寞的日子。 楚寻回到了古屋，她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她还是选择在偌大的古屋过年。一切以一成不变的姿势运转，寒冷的季节再长也会过去，春天似乎就要来了。 展臣清一整个寒假都在拉小提琴，范修圣曾说过展臣清拉小提琴时的样子很认真，认真的让人都不忍去打扰他。范修圣在过完年的第二天就回到了崇坜，现在他正在电脑前认真的玩游戏。展臣清郁闷地说：“为什么咱们一块学的，你总是比我快一拍？” 范修圣丢掉鼠标，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展臣清的表情又恢复了拉琴时的专注，范修圣特别害怕看到展臣清认真的样子，因为习惯了他总是笑眯眯的表情，所以永远都不在失去他温暖的笑容。 悠扬的琴声刺激着人脆弱的耳膜，当乐符汇成乐章时，也许这并不是一首和协的曲子。 第十五章 吉他(一) 就像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一样，就那样固执地坚持一些事情，不听人的劝告，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却一直坚持。明明知道这样想也是不对的，却认命的认为以后的一生就会是这样的。楚寻一直在坚持自己是那个活在黑暗的恶魔，不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就算是她找到了自己的爱情，那她也是不被祝福的那一个人。 春天是一个很好的季节，它可以让人想起什么，忘记什么。它可以让枯掉的叶子重新长出来，它可以让曾经很冷清的崇坜马路热闹起来。楚寻开始越来越多的梦到母亲，梦到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笑的很甜，笑得很迷人。她就那么站着，笑着不说一句话。楚寻走过去想抓住她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接着母亲的笑容开始模糊，渐渐地再也看不到她的脸了。就是这样的一个梦，楚寻重复做了一个月，每次她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双手抱膝，神情有些恍惚。每当这个时候，楚亦总会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楚寻，让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直到楚寻睡 着。楚亦心疼看着怀里的女孩，不大的年龄却要承受这么大的负担，老天真的不公平！ 楚寻开始睡不着觉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每天晚上她就是坐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樱花树。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折磨她，不肯让她好好的享受那场来之不易的爱情？是不是母亲不想让她幸福呀？还是她就真的注定得不到真爱？ 楚寻问楚亦，“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楚亦说：“母亲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她笑得很甜，那种甜是能让人开心的甜，她很爱说话，性格很爽朗，有时像个男孩子。追她的人很多，可她最后却选择了一个让她终生后悔的男人。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对生活失去了一切的希望，让她不再有任何的机会想要去存……” 当崇坜的冬天渐渐地退出天空，那笼罩了崇坜半个冬天的雾也渐渐的散去，天空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楚寻开始害怕见到范修圣，她害怕范修圣放假时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不可能的。 展臣清在圣回来以后就没有开口问过他和楚寻的事情，他怕一开口有些东西就不可能挽回了，所以他选择永远沉默。一个假期的过去就预示分开的日子临近了。 一切似乎都相安无事，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自然。楚寻还是在教室门口见到了她想见又不敢见的人。范修圣出现着时让高一的女生兴奋了许久，那天楚寻是在范修圣和展臣清的掩护下才走出了教学楼。在路上，展臣清埋怨范修圣，明知道是那种可以让女生发疯的家伙就不要到处乱跑，省的到时候出了人命不好交待！ 范修圣不理会展臣清，他认真的看着楚寻，“你说要考虑考虑，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答案！” 楚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时她紧张的不知说什么好，这时一边的展臣清说：“还用考虑，我想楚寻的答案应该是答应了！”说完这话他就走了，其实他是不想听到楚寻肯定的答案，也许听不到就不会烦恼了吧！ 后来的结果怎么样，不用想也应该知道了吧。展臣清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适应过来，当他看到楚寻的手被范修圣拉着的时候有时会真的火大。 学校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每天上课，考试，上课，考试。高二的学生准备高三的备战，高一的学生准备高二的来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楚寻却悠闲地向夏琳珞学起了吉他，夏琳珞曾说过一定要成为一个著名的歌手，她要把她的歌声带到全世界。展臣清打击过她，却这她找来了许多的伴奏带。范修圣把自己珍藏的一把吉他送了她。学校的琴房里，楚寻在展臣清和范修圣惊讶的目光里认真地弹着吉他。 第十六章 吉他(二) 楚寻很聪明，吉他才学了几天就可以熟练地弹一些简单的曲子，夏琳珞说楚寻就是天生学吉他的料。展臣清问楚寻为什么学吉他，高一的小孩不应该是努力学习吗？楚寻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冒出一句话，“我只是想学。”她说这句话时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楚寻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想学。因为知道自己终会被上帝抛弃，终会陷入一个不可能解脱的世界里，终会带着遗憾走到世界尽头。所以要尽可能的挥霍自己的青春。老是有人说岁月是最可怕的，只是现在最可怕是那些对自己的未来失去信心的人，他们的想法，他们的做法，他们对命运的顺从，他们过于阴暗的内心，是最可怕的！ 三年级教学楼的顶楼上，展臣清站在护栏边上。楚寻静静地看着他，一开始遇见他，以为他会是那种在富裕家庭长大的贵公子，无所事事。只是没想到他却是四个人里最沉稳的人，也只有他的光彩能让所有接近他的人折服。 “来了。”展臣清转过身，似乎他早就知道楚寻会来一样。 “嗯。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这里平常没有人来的。” “等你，有事想问你。” “嗯？什么事？” “就那么喜欢圣吗？喜欢的不得了吗？”展臣清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的这些话，一开始他自己都不相信会这么平静。 楚寻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展臣清会这样问，“对，很喜欢他。因为我们有一些地方是相同的，我们应该说是同病相怜吧。他可以让我感到安全，感到他这个人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是吗！”展臣清苦笑。 “就是问这个吗？” “不是，琳珞说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吉他老师，问你要不要学？” “要。” “那我告诉她吧，她最近很忙，艺术班正忙着补习。” “那我走了。”楚寻知道展臣清不是想说这些，可他又没说。 教室里很热闹，好像是有事要宣布。班导师站在讲台，一脸的兴奋。现在不是午休时间吗，班导师在这儿干吗？正当楚寻疑问的时候，班导师开始说话了，“同学们，这是上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因为出了点问题，所以到现在才会公布。我们班同学在这次考试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是整个高一年级的第一名，全级第一也出在了咱们班，是楚寻，大家欢迎！”没人响应班导师，大家只是一脸的诧异，高一开学以来的第一都是班上另一个女生。班导师又说了几句话，就灰溜溜地走了。 那个经常得第一的女生走到楚寻面前，“你知不知道这次的考试对我有多重要？” 楚寻一脸茫然。 那个女生神情诡异的走出了教室，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楚寻突然感到很无趣，她收拾好书包，在同学们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走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没有人允许别人比自己强。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听到楼上有人大叫，“啊！”楚寻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有什么重重地掉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一些粘乎乎的东西溅到楚寻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温热。楚寻的视野开始变得通红通红，是那种让人窒息的红。楚寻呆住了，刚才是一个人掉到了她的面前，一个人！开始有人尖叫，也有人跑着告诉教师，也有人站在旁边指指点点，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寻呆立在那具尸体面前。 展臣清从三年级的教学楼上狂奔下来，在顶楼他看到了一切的发生，他现在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在想楚寻她有没有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展臣清赶到时，楚寻还是在发呆，一脸的血。展臣清轻轻的把她拉到一边，他试图想让楚寻回过神，可楚寻的脸是僵硬的，根本说不出话。陆续有老师赶了过来，女孩子的父母，接着是警察，接着是从外在刚刚从外地赶回来的校长。校园开始变得吵闹起来，有哭声，有争吵声。楚寻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她的耳边是死一般的沉寂。 范修圣赶到时，楚寻完全吓呆了。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花池边上，眼神空洞。 “寻，寻，寻，我是范修圣，你听得到吗？”范修圣抓着楚寻的手。 在寂静的世界里突然听到声音是怎样的欣喜？就像是丢了钱包又重新找到，死去人又活过来一样吧。楚寻听到范修圣在叫她。她真的听到了，是真的！ 楚寻慢慢抬起头，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范修圣以后，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范修圣紧紧地抱着她，为什么会选择她，为什么要让她受这种苦，为什么？ 第十七章 吉他(三) 楚寻完全失去了对所有事的判断能力，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何事都平静对待的楚寻了，她始终都是一个平凡人。楚亦从警察局把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楚寻接回了家，楚亦知道一切都才开始，似乎这个家族人从一出生都要受到惩罚，第一个是外公，接下来是外婆，再后来是楚寻的母亲，再回来是楚寻，一个又一个的人受到诅咒。 外婆哭着把楚寻抱在怀里，已经日渐苍老的外婆，再也没有力气替楚寻做什么了。外婆说这一切还是要寻自己解决。如果她可以做到，那么她就能生存下去，如果她做不到，那么她只有像她母亲一样死去。没有人可以帮到她，谁也不行。一个真正坚强的人如果遇到了这一切，可以挺过去，就像是外婆；如果是硬撑的坚强，那么也只有一个结果，死！就像是楚寻的母亲，也许也包括楚寻！ 外婆虚弱地从楚寻屋子里走出来。 “妈，楚寻她睡着了？”楚亦坐在门槛上问道。 “嗯，她哭累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只是听警察局的人说一个女学生跳楼了，正好楚寻从那里经过。吓到她了吧！” “去调查一下吧，我不想寻受伤害。” “我马上去。”楚亦向屋子里看了看，转身就走了。 学校里面早已乱了，所有人都在找女学生跳楼的原因。已经有许多的传言在说是楚寻的原故，要不是楚寻抢了那个女生的第一，那她也不会跳楼。所有的人都更相信这是真的，大家都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与楚寻有关，好像是特别希望有关联。人也许就是想让看不惯的人消失吧。 范修圣气愤地打了几个正在说这件事的人，展臣清和夏琳珞用时阻止了他，要不然进警察局的又多了一个人。 “要不要去看看楚寻，她走的时候不太好。”夏琳珞担心地说。 “寻她已经睡着了。” 是楚亦！ “我来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谁可以告诉我？” 展臣清突然说：“楚亦，你让圣去看看楚寻吧？我和你一起调查。” 楚亦点了点头。 “圣，快去吧！琳珞，我们走！” 其实有些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只是就是有些人不想让它简单。死去女生的父母似乎不想这么简单的结束这件事，他们开始吵闹着见楚寻，一切似乎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校方为了尽快解决事情，竟然同意这个毫无根据的推理！楚寻已经回去了，现在把她叫回来根本就是在推脱责任，而且楚寻也说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楚亦带着警察和一位医生推开了校长室的门。 “我只是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死去的女学生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而且我确信她在跳楼时精神已经不正常了，这位是医院的心理医师，他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因为昨天那个女生的家长带着她去医院做过检查。医生已经把病历以及检查报告带来了，如果不明白可以问明白，不要乱下结论，要知道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结论会害死一个人。我话说完了，再见！” 校长室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 范修圣连忙赶到古屋，见到楚寻时，他的心已经碎了。楚寻哭着用力拍着地板，不停地在喊，妈妈，妈妈。外婆想拉住她的手，却怎么也拽不住。范修圣拉住楚寻，楚寻的手已经流血了。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哭着说：“寻，你不要这样，你醒醒，我是圣，我是圣…” 已经不知所事的楚寻根本听不到，她只能听到常常在梦里听到的歌声，遥远而又支离破碎。那歌声一直在飘，一直在飘。那是母亲的歌声吧，一定是她的，她会在梦时唱这首歌给寻听的。楚寻仿佛看到了樱花树的母亲，看到了母亲甜甜的笑。 楚寻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崇坜春天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熟悉又感到陌生。楚寻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脑袋很沉很沉。奔静静地趴在不远处，看到楚寻坐起来，它高兴地跳到床上，用舌头舔楚寻的脸。楚寻笑了，这个家伙真是的，还真会撒娇！ “醒了，吃点东西吧！”楚亦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楚寻苍白的脸让他有些担心。 “嗯”楚寻接过碗，拿起勺子又重新放下了，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学校的事……” “不用想了，已经解决了。吃饭！” 楚寻想不起来后来的事情，她只是隐约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有时听到女人在唱歌，有时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反正脑袋里乱哄哄的。 范修圣站在樱花树下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出神地看着那些樱花树，嫩绿嫩绿的样子，好像很干净。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楚亦！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寻，她还好吧？” “刚吃了一些粥，又睡着了，她好像很累的样子。” “寻，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害怕？或是以后会害怕什么？” “也许会吧，这个家族有着天生遗传的忧郁，受到惊吓以后是很难恢复的，可能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她的母亲是这样的。” “寻不是她的母亲！”范修圣有些激动。 “可楚寻是这个家族的人！”楚亦的一句话击碎了范修圣仅剩的一点幻想。 “等楚寻记起所有的事情再说吧，看看她能想起多少！”楚亦多少显得有点无奈。他是真的很无奈，当年对于楚寻的母亲，现在对于楚寻，一切都很无奈。当年没有劝住她以为是自己没有能力，可十五年以后自己已经优秀的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却也救不了楚寻！ 楚寻还是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她突然觉得上天对她真的不公平，失去了父亲已经很难过了，却又失去了母亲，甚至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过。失去母亲出无所谓，还有外婆，还有楚亦，还有圣，臣清、琳珞。可为什么还是要夺走做为一个正常人所有的能力，并不是天生不合群，并不是故作深沉，也只是想开心，可为什么不可以？只是学习好，上天就用一条人命来惩罚，那如果什么都好，上天是不是要拿走所有的一切？人们是不会接受她的，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永远是错的！ 展臣清和楚亦在樱花坳里喝茶，茶很香，却不是浓香，是那种很轻很轻的香。展臣清有些不解地看着慢慢品茶的楚亦，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那么沉稳，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楚亦，你并不是这个家族的人吧？”展臣清试探性的问道。 楚亦顿了一下，接着把一杯茶递给展臣清，“是，有什么关系；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一样的，对不 对？” “对。” 一次没有结果的简短谈话。 第十八章 吉他(四) 这就是一望无际的人生么？有那么多的痛苦，有那么多的无奈，有那么多说不清楚的话，有那么多让人身不由已的事情？用力的忘记以前的一切，那些过去让人伤心的就算是死也不愿再想起，死也不愿想起！这就是一望无际的人生！ 那天天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楚寻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去学校，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是以往的时间来到了学校，看到在校门口的两个人她笑了，是他们，一直在坚持她的两个人，两个像神一样的男孩，却保佑受苦的人的两个神！因为他们所以才会相信不管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会好的。 “来了！”展臣清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 “这个给你！”范修圣递给楚寻一个本子。 “嗯？” “是你这一星期落下的功课笔记，我这几天正好没事就替你把课上了。” “噢！我说这几天上课你都不去，害我跟老师解释半天说你病了！”展臣清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几天一直没见圣的身影。 “谢谢！” “我先走了，唉！真怕听到什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展臣清夸张地扭了扭头。 “还好吧？”范修圣的眼神很温暖。 “嗯，没事！”楚寻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走吧！” “嗯！” “那个，楚寻，放学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 这就是一个人生活的世界，永远有猜忌，永远有人不希望世界太平，永远会有人在阴暗的角落里操纵一切。 楚寻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可当真正来临的时候楚寻还是会感到难过，没有人相信她。楚寻最终还是受不了班里人怪异的眼神，从未逃过课的她提着书包走出教室。教学楼门口那滩褐色的血液依旧触目惊心。楚寻的心一沉，她还是忘不了那个女生倒在地上的样子，睁大的眼睛，因为绝望而来不及收起的苦笑，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刚发生时那么鲜活，楚寻第一次感觉到人的语言是如此的贫乏，她找不出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楚寻去了夏琳珞补习的地方，那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小楼。四周有许多的樱花树，春天的樱花树散发出迷人的气息。楼梯是旧时的木制楼梯，走上去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 夏琳珞见到楚寻吓了一跳，“丫头，你不是在上课吗？” “不想上了，想来看看你！” “不可能，一定是有事，对吧？” “琳珞……”楚寻难过的看着窗外。 “好了，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我正在学吉他，你要不要跟？” “嗯！”楚寻把眼泪硬生生忍回去。 对于楚寻的到来，补习的其他人没有说什么，老师找了把吉他给楚寻，接着又上起了课。 夏琳珞看着楚寻心里没有来由的一紧，真的很难过，是那种快要不能呼吸的难过。 放学以后，范修圣没有在校门口见到楚寻，展臣清气喘喘地从一年级教学楼上跑下来，“圣，寻班上的人说她早就出来了，连课都没上。” “臣清，你说寻她会不会有事？” “圣，不要胡思乱想，寻不会有事，可能是去什么地方了吧！” “可我真的很担心她。” 补习结束的时候，楚寻才想起来圣要和她一起回家。她和夏琳珞急急忙忙地赶回学校，其实人就是那样的，没有谁会想发生不幸，没有人愿望什么。有些细微的事会因为一些细小的动作而变得不再那么渺小，楚寻一开始进校就引起了争议，后来同崇坜出了名的展臣清、范修圣和夏琳珞熟识，她也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校园的话题人物。再有那次她对出手整她的人下了狠手，让校园许多人对她不满。所以平静的校园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有些时候这里可以变成战场，孩子们之间的较量也许比大人们的还要惨烈，因为他们是赔上了整个青春。 还没有看清楚什么，那把吉他就重重的砸在楚寻的头上时，夏琳珞以为是在做梦，她以为是她真的在做梦，梦醒了，一切都还是原样，不会有什么改变，她还是夏琳珞，楚寻还是那个不太爱说话的楚寻，展臣清还是展臣清，范修圣还是范修圣。如果可以她倒希望那把吉他是砸在她的头上，那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挽救。楚寻不会变成那样，那么多的假设，那么多的如果，那么多的不想发生，可还是发生了。楚寻和夏琳珞急着往回赶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孩冲了过来，什么也没说，举起手里的吉他狠狠地砸在了楚寻的头上，女孩子扔掉吉他转身 就跑，只是她没注意到迎面驶来一辆卡车，当卡车停下时，女孩的尸体像飞出去的拖鞋，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然后落在了地上，血淌了一地！ 楚寻早已不省人事，血顺着脸慢慢地流下来，夏琳珞哭着喊快打电话，快打电话！楚寻一直在流血，夏琳珞的胸前已经被血湿透了，夏琳珞紧紧地攥着楚寻的手，她一直在说，“寻你要撑下去，要撑下去，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我不想让你死！” 手术室外，夏琳珞一动不动地蹲在墙角。当她看到楚亦，猛的站起来，她用力抓着楚亦的胳膊，“楚亦，你救救楚寻，你救救她，上次你救了她一次，这次你也可以的，对不对？” 楚亦抱夏琳珞，“你不要这样，寻一定没事，知道吗？” “可她就是在我面前倒下的，我看到寻眼里的绝望，她就那么倒了下去，没有说什么，甚至她都没有喊疼！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好了，琳珞，你不要想了，寻她没事，琳珞……” 夏琳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十九章 期待 范修圣一直等到天黑，一直等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一直等到展臣清轻轻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寻不会来了。 昏黄的路灯下是两个因为等待而悲伤的孩子，是没有结果的等待。 范修圣抬头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说：“嗯。”是不是自己被放弃了？是不是自己就这样的离开？是不是就这样的走开？不是说每一次让人期待的等待都会产生奇迹吗？ 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不知是如何走回家，不知道当自己听到楚寻出事时的反应是怎样的，范修圣只是记得那天他疯了似的跑到医院，重重地推开挡在他面前不要他进入手术室的楚亦，而最后他又被医生狠狠地推出来。医院走廊里的照明灯发出刺眼的光芒，有细小的光圈在旋转。范修圣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男孩，曾经那个倔强的不肯为什么事而哭的男孩，曾经那个让人以为是冷血动物的男孩，现在在哭。终究是一个平凡人，终究是一个会因为自己心爱的人受伤而难过的人，现在的范修圣真正的成为一个平凡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 “圣，不要这样，楚寻她会没事的！”楚亦喃喃地说。 “我以为是她不要我了，我以为是她放弃我了，我以为是她不想在见我了……” 展臣清忍住眼泪，“楚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寻会受伤？” 有些时候，我们就是要义无反顾的崇拜我们的神，因为他会无时不刻的保佑我们，展臣清还是那个展臣清，那个在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沉稳的展臣清，那个永远自信的展臣清。这种感觉就像是阴暗的天空突然放晴，阳光倾泻下来，温暖万物。 楚亦有些失神，“嗯，我也不太清楚，琳珞知道，是她送寻来医院的，她在隔壁。” 夏琳珞坐在床上，双手抱膝，表情生硬，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反应，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床单。展臣清拉住她的手，说：“姐，我是臣清，你怎么样？” 夏琳珞抬起头，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时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臣清，臣清，臣清，你来了，你来了……” “姐，不要哭了，没事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寻，寻她流了好多的血，我的身上也有好多，臣清，好多的血。” “姐，不要这样，寻她会没事的。” “臣清，为什么寻会受那么多的苦？ 为什么？” “姐，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展臣清等夏琳珞睡着以后才走出病房，走廊坐椅上的楚亦慢慢抬起头，说：“琳珞有没有说？”“没有，她好像被吓坏了！睡着了！对了，外婆知道吗？” “我说寻去琳珞家玩，今晚不回来了。外婆相信了。” “楚亦！” “嗯？” “我好想我不认识楚寻，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这么难过，圣也不会这么伤心，琳珞也不会受到惊吓。可我又幸庆我认识楚寻，因为我们认识她所以我们才会为她分担痛苦，我们才能知道原来寻的内心是怎样的。” 楚亦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保护寻，会有那样的一个人他用尽全力保护寻，现在也许那个人已经出现了，不是范修圣，是他，展臣清！ “不要想太多了，等寻醒过来一切再说吧！” “嗯！” 因为死了人，所以这件事变得不那么简单，期间有警察过来问了一些当时的情况，可没有人能说些什么，因为没有人在现场。死去女孩的父母来医院认领尸体，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楚亦的心里很乱，当年她走的时候是没有人哭，没有人为她献花，没有人对她说不要走，其实生命很简单。 楚寻推出手术室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医生说楚寻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需要进加护病房，一切就看今天晚上了。病房里范修圣紧紧地抓着楚寻的手，生怕一松手楚寻就会消失。 展臣清悄悄地出来，深呼一口气，一定会没事的。 “会不会就这样醒不过来？会不会像寻的母亲一样，平静的离开？”楚亦像是在自言自语。 “寻不是她的母亲，她是楚寻！” 因为一些事情而相信，因为某些东西的存在而坚信一切都会好，展臣清相信寻会醒过来，会像第一次两个人见面时那样的微笑，会带着奔自由的奔跑。 第二十章 最后的结果 楚寻醒过来是两天以后的事情，楚寻睁开眼看到的是满眼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户。还有坐在病床旁边的穿白色衬衫的楚亦，他睡着了，满脸的倦意。楚寻轻轻抽出被楚亦握着的手，脑袋上阵阵疼痛让楚寻想起了发生什么事，她被人用吉他重重打到了头…… 楚亦猛得抬起头，“寻，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楚寻已经没事了，夏琳珞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两天的担心也有了一个头。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楚寻醒来后，警察就来到了医院，所有的人都一脸的严肃，表情甚至有些僵硬。他们口气冰冷地问楚寻那天发生的事，当楚寻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其中的一个警察竟然用手抓住楚寻的衣领，他不像是在问话，倒像是在逼供，他恶狠狠地说：“不知道？别以为装糊涂就可以完事！”他还想说什么，可被进来的楚亦、范修圣他们打断了。 楚亦平静的说：“就你现在的行为，我可以控告你，你信不信？” “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崇坜，是我管辖的地方！” “我是律师，就我现在拿到的律师执照来说应该有资格为我的当事人进行辩护，你说呢？” “律师？该死，怎么又出现一个律师！他们没有说会有律师！” “谁说？” 那个警察脸色大变，他支支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最后他有些尴尬地说走了，话问完了！ 楚亦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楚寻似乎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不开心，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一脸平静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楚亦担心地问道，“寻，你没事吧？” 楚寻摇了摇头。 范修圣拉着她的手，寻的手好冷，她为什么都不说话，为什么不把难过讲出来？“寻，你醒了就好，不要想太多，没事的，有我们大家在，就一定会没事的！” 楚寻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只有简单的呼吸能证明她还活着！ 范修圣的心在一瞬间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没有一点温暖，没有一点的感觉。 展臣清找到了医生，医生说楚寻这种症状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因为受到重创而心理承受不住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太多数的人就会像楚寻这样一言不发，对什么事也漠不关心，甚至严重的会不知道吃饭，出现这种情况与医人的心理健康是有很大联系的！ 一席话让展臣清的头有些疼，楚寻的心里本来就有那么多解不开的疙瘩，现在又多了一个结，这让楚寻怎么渡过难关？难道真的让她死吗？ 事情开始变得简单，调查结果出来了，死去的那个女孩是上次在学校跳楼自杀女孩的妹妹。这真的是一个晴天霹雳，在所有人心里炸开了。没有人会相信在短短的时间里会发生这样的事！仅仅是因为单纯的报复，就牺牲了一条人命！这让楚寻真的想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 事情因为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让所有人为之哗然，简单的一件事情被青春里的孩子想得是那么复杂，那么的沉重。 第二十一章 一个诺言(一) 楚寻没有办法去学校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开口讲话，从醒过来就一直沉默，有时同她说话她也只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最多是笑笑。更多的时候她只是低头想事情，可她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楚寻只能待在古屋，待在樱花坳里，同奔一起看樱花，同后山的青草一起呼吸新鲜的空气，同外婆一起站在古屋门口看樱花开。有时天空会有飞鸟飞过，留下一串不为人知的音符。 楚亦看着坐在樱花树上的楚寻有些恍惚，这个女孩到底怎么了，她不会一直这样吧，一直不要认清自己，一直不要面对现实，就这样逃避自己？ 外婆对楚亦说，“不要担心她，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可能改变她的生活，当年她的母亲就是这样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的，她不也一样没有告诉任何人吗？” “她是楚寻，你惟一的外孙女，惟一的证明那个人存在过的证据！你不难过吗？她变成这样？” “亦，我知道你受不了，可你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我最爱的人就死了，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留下一大片的樱花林还有古屋；那时我还幸庆，因为我还有楚寻的母亲，可我二十几年以后我最爱的女儿也离我而去了，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有了，楚寻的出现让我有了活下去希望。我不敢去想像如果有一天寻也离开我，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我不是不担心，我是害怕！” 楚寻从树上下来，看到门口的外婆和楚亦她停了下来，外婆心疼地拍着她的头，“寻，外婆求求你好不好，你开口说一句话，哪怕你叫我一声外婆，也可以啊！”楚寻呆呆地看着外婆，还是没有说话。她笑了笑，转身走进古屋。 外婆失声痛哭，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哭声让楚寻听到。 会怎样讲自己的心情，是不开心吗？还是不想去面对？还是想要放弃所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就这样死去？那种难过不是以往的那些难过，这次似乎很严重，压力大的根本承受不住，好想放弃，好想找妈妈，好想回家！ 那件事发生以后，范修圣的心情突然差了许多，以前的时候起码还会有个笑脸，可现在是一张紧绷绷的脸，看上一眼都感觉郁闷！展臣清实在受不了他的扑克脸，“范修圣，你可不可以不要这副表情？很让人郁闷！” “要你管！” “你……，好了，去看看寻吧，说不定她这几天好多了呢。” “嗯，那放学我们一块去！” “可圣，我还要练琴！要不然我妈会打死我的！” “展臣清，我说你真的很没有良心，寻都不能来上学了，你还有心情去练琴？”夏琳珞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她一脸的气愤，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琳珞也办了休学。 “可寻不能上学了，我的琴还是要练的！” 展臣清嬉皮笑脸的样子惹怒了夏琳珞，她刚要动手，一边的范修圣却拉住夏琳珞的手，“别怪臣清，他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好受！” 夏琳珞狐疑地看着范修圣，“你怎么知道？” “跟臣清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在想什么我知道！” 展臣清的笑容瞬间暗了下来，“我也很担心她！” 范修圣叹了口气，说：“走吧，一会儿要天黑了，天黑上山很危险的！” 展臣清不是不不想去关心楚寻，他只是害怕别人看出什么，现在寻是喜欢圣的，这个他知道，所以他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要故意做出不在乎的样子，可最后还是被圣看穿，真的很失败！一路上大家都在想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说话，夏琳珞闷闷地坐在计程车上，看着身边的展臣清，还有前面的范修圣，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们两个人一样。成熟，稳重，心思缜密这些用来形容大人们的词现在用在他们身上是一点也不为过，似乎楚寻的出现让他们两个变了许多，变得会照顾人了，不是以前那两个自以为是的骄傲公子哥。 刚到樱花坳的入口处，奔就跑了出来，它高兴地拉着展臣清的衣服。外婆和楚亦正坐在樱花林里喝茶，淡淡的茶香随风而动！沁人心脾。 外婆笑了，“你们来了。” “外婆！寻呢？” “琳珞，寻她可在樱花坳里，刚才进去的。” “那我们去找她吧！”夏琳珞和展臣清走进樱花林。 “我想和外婆谈谈！”范修圣没有跟着他们一起。 樱花坳很大，夏琳珞和展臣清只好分头寻找。展臣清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走进这个树林，再也不会遇见那个女孩，可事隔多年那个场景再一次重现，可这次换成了自己找那个女孩。真是有些戏剧性。展臣清左拐右拐终于在一棵很粗的樱花树下找到楚寻，她正躺在树下睡觉。 “寻，找到你了！” 楚寻悄悄睁开眼，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熟悉，那么多年过去了，可那个男孩的样子依旧清晰，曾经说过要忘记他，可是又怎么能忘呢？像是战神似的男孩，带领人们冲破悲剧的神。耳边熟悉的声音让楚寻回到了现实，是展臣清！ 展臣清以为楚寻还在睡，他在楚寻的身边坐下，开始自言自语，：“还是不想说话吗？那你听我说吧！大家都很担心你，知道吗我姐休学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她吓坏了，也许吧，可我姐她的神经一向是超大条的；圣呀，老是绷一张脸，不开心，不高兴，我就在这个冰块身边生活，很受煎熬，你快点好起来吧！寻……” 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寻，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我害怕你再也不会像那年一样对我笑，害怕你再也不跟说话，害怕你永远呆在那个你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那年你的笑容很灿烂，只是多年以后那个笑容开始变得牵强，开始没有以前的温度，我不在乎，只要你别在逃避自己，逃避现实！” “寻，寻，醒醒！”展臣清意识到如果再说下去什么都会变的。 楚寻睁开眼。 “我们回去吧，我姐也在找你！” 这时楚寻抓住他的手，展臣清呆住了！ “臣清，我是不是很让人操心，是不是让人感觉是个一个负担，是不是让人感觉很烦？” “寻……” “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讨厌我，为什么我只是考的成绩好点他们都不放过我，非要用这么严重的方式惩罚我？我亲眼见到两条生命在我面前消失，她们就那样消失了。你告诉为什么？” “寻，不要想那么多，我不能帮你解决所有的心结，我能做的只有陪在你的身边！” 第二十二章 一个诺言(二) 一个诺言（二） “臣清！” “嗯。” “我想我妈了！” 展臣清的身形一颤，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寻，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就 是在你对我说你想妈妈的时候而我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你 难过。 “寻，我们走吧。” “臣清！” “嗯。” “我一定会幸福的，对吗？”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过生活，为你创造一切幸福的环境。因为你 是楚寻！” “谢谢你，臣清！” 楚寻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展臣清就想告诉他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快，想告诉他自己想 妈妈了，想听到他说自己一定会幸福。 也许每一个人一生中总会有一个想要去信赖的人，而这个人却不是自己最爱的那 个人。也许这就是人的自私，可还是有人会为了这样的自私而去冒险，最后用悲 伤度过余生。 当范修圣看到展臣清和楚寻一同出现的时候心里有些微的震动，只是那只是些微 的震动，很快就过去了，很快！“你们回来了！”范修圣还是露出了笑容。 外婆拍拍范修圣的肩膀说：“圣，你陪楚寻进屋吧！我们几个说说话，今晚就住 着了，亦，你负责给他们的家长打电话！” 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外婆似乎是放下什么重担似的，轻轻地呼了口气。 “我姐呢？还没有回来吗？”展臣清突然发现同他一起进去的夏琳珞还没有出来 。 “没事，奔在坳里，如果她找不到路，奔会带她出来的！”外婆笑着说道。 “是这样呀！” “臣清，对吧？” “怎么了，外婆？” “没什么，我记得你来过这里，和你的父母一起来的，那年你们是来找亦的，可 亦没在。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孩子，不过却看得出长大以后的影子。亦再三叮嘱 我不要说这些话，可人老了总想找点事情唠叨唠叨。” “那年我见到了寻，我在樱花坳里迷了路，是寻把我带出来的。” “臣清，寻的命自有她自己掌握，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当年她的母亲就是这 样，人一旦有了一个宿命，就会遵循这个命活下去，宿命，宿命，宿命是什么？ 就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命！我看得出来，你是想改变一些东西，想让寻幸福。可 寻的命她自己都已经画好了，现在的寻也只是走着她画好的路线过生活。臣清， 不要做第二个亦，亦已经赔进了他所有的青春，你不要再这样！答应我，可以吗 ？” 展臣清很震惊，外婆已经看出他的想法了。“可是外婆，我不想这样放弃！亦不 是也没有放弃吗？” “对呀，亦没有放弃，可亦却没有快乐过，他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在自责，自责为 什么当初的他没有能力去救寻的母亲。现在的亦是有能力了，可他一样还是救不 了寻，寻同她的母亲是一样的，都是宿命的陪葬品！” “外婆！”展臣清知道一个人内心最痛苦的记忆是怎么也不会被抹杀的，现在的 外婆只是一个被命运折磨的可怜老人。 “臣清，听我的话，不要试图改变什么，顺其自然，也许比什么都好！” “外婆，我回来啦！这个樱花坳还真是大！要不是奔我还真出不来，真不好意思 ，说好是去找寻的，却差点把自己弄丢了！嘻嘻！” 夏琳珞的出现打断了这次谈话，展臣清有些悲伤地看着外婆，不知该怎么办。 “寻呢？”夏琳珞奇怪地问道。 “寻回屋了，我也要回屋了，你们早点进来吧，山里的晚上是很冷的。” 夏琳珞端起桌子上的茶壶，一口气喝下去大半壶，展臣清一脸的无奈，“姐，你 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很丢人的！” “干什么呀！我找寻找的好辛苦，都快渴死了！”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迷路以后找出口找的很辛苦？” “展臣清，不要老是随便揭老姐短！” “你根本没有姐姐的样子！我要去找楚亦，你不要跟着！” 范修圣看着樱花坳里正在吵嘴的两个人，他突然间有这样的一个念头，就算是以 后自己在楚寻的身边了，那楚寻也是很幸福的，因为她的身边有臣清，有夏琳珞 ，有楚亦。 那晚之后楚寻的状态好了许多，虽然还是那样的沉默，话很少，可她起码会开口 讲话了。夏琳珞三天两头来古屋找楚寻，有时甚至住在古屋。她休了半年的学， 当楚寻问她是为什么的时候，夏琳珞神秘地笑了笑说是秘密！展臣清和范修圣因 为还要上课的缘故，只能选择周末的时候过来。楚亦似乎很闲的样子，天天呆在 楚寻的身边，也不出去工作。夏琳珞问过楚亦是不是很有钱，要不为什么一天一 天朱去工作挣钱？楚亦总是像看怪物似的看夏琳珞，然后丢下一句要你管扬长而 去！每次气得夏琳珞抓狂！ 楚寻开始跟着夏琳珞练吉他，虽然夏琳珞的技术不怎么样，不过总算是学过几年 时间，应该还能应付楚寻这样的初学者！ 第二十三章 一切都会过去 楚寻不知道这次写生回来以后会有事情改变，以前的改变让她对改变总有一种恐怖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因为害怕改变而拼命不去改变一样死扛的人一样。楚寻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不想让那么多的人消失在眼前，因为以前有那么多孤独的日子，那些日子里就只有外婆和奔，没有其他的人。所以以后都不要孤独，都不要孤单。 展臣清的改变让楚发圾一种被放弃的感觉，范修圣的走，外婆不在身边，楚亦也走了，没有多少人在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要这一切改变？楚寻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展臣清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突然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原因。可是为什么在面对楚寻的时候却根本说不出什么。展臣清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楚寻之间有好大的一段距离，那段距离远得让自己好没信心，越是想要缩短那段距离，却越是赶不上，自己追得好累，好累！ 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展臣清这次再也没有机会去改变了。他必须要为这次的决定负责任，没有会在这次去帮他。眼看专业考试的时间临近，展臣清却还是很悠闲的样子，一副没有什么事的表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吧！ 楚寻对展臣清的决定突然没有了言语，她只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了，夏琳珞以为楚寻会像上次展臣清转学时那样发脾气，可楚寻却没有。楚寻只是每天老实的上课，下课，回家。有时回古屋去打扫屋子，因为外婆要回来过年。 夏琳珞到有些生气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没有人对展臣清的荒唐举动做一下批评？ 时间会慢慢的过去，什么也都会过去。楚寻站在古屋门口喃喃自语。 第二十四章 林宿 楚寻没有去学校，范修圣和展臣清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生活，上完课去练琴，要不去画画，要不去做好多事情。展妈下了命令，只有周末才可以去找楚寻。两个人也只能乖乖地听话，有时范修圣会练着练着琴开始发呆，一动也不动。展臣清知道他是在想楚寻，也许圣是真的喜欢寻的。 林宿的出现让范修圣始料未及，当他看到林宿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呆住了，她为什么会来？林宿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个逃避了四年的男孩，这个优秀的让所有人都嫉妒的男孩，终于又见到他了。 “林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上海吗？”范修圣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来！” “我自己想来的，等了你四年，你都不回来，所以我来找你了！” “噢！” “圣，你没有其他的话跟我说吗？我们四年没有见面了！” “没有，如果你是来吵架的，我不奉陪，如果你是来看我的，那么我欢迎！” “圣……” “进去吧，展妈应该知道你来了！”范修圣面无表情地走进屋，也不管林宿手时原大包小包。倒是展臣清帮她提了几个，展臣清心里直纳闷，这么重的东西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拎过来的。展臣清只是知道范修圣认识这个女孩子，其他的根本不清楚。 展妈多少是知道林宿的，这个女孩子是圣的末婚妻，听说是小时候就定下来的，不是什么为了家族利益而进行的政治婚姻，好像是两家的大人因为是好朋友才定下来的。当年圣出来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个女孩子不简单的，展妈突然很担心，为楚寻担心！ 展臣清回到房间，就看到范修圣黑着一张脸坐在阳台上。“圣，干吗这么不高兴？” “你不懂，林宿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有时真的挺让人害怕！” “ 有这么夸张吗，就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呀！” “你不了解林宿，她这次来一定是我爸妈的主意。他们想让林宿劝我回去！”范修圣有些苦恼地说。 “不会吧，你爸妈不是答应让你待到高中毕业吗”展臣清有些紧张。 “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不好！”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古屋。” “嗯！” 展臣清看了一眼范修圣，一时间他感觉范修圣离崇坜好远好远，圣本来就不是崇坜的人，圣本来就是无意中闯入崇坜的一个天使，圣也许迟早要走。只是希望圣走的时候不要伤害任何人。 第二天范修圣没有打招呼一个人很早就去了樱花坳，展臣清知道圣是想躺开林宿。可事实不尽人意，林宿还是从展妈嘴时得知圣去什么地方了。展臣清这才知道林宿是喜欢圣的，是很喜欢吧！展臣清不敢多想，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不要伤害到寻，寻是无辜的。 第二十五章 战争的开始 林宿找到了樱花坳，当一大片的樱花林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言语是不能形容的，也只能用心去感受了。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也一定会很开心！林宿想要走进樱花林，却被从里面跑出来的一奔吓了一跳，这不是一条狗，像极了狼！奔一直围着林宿转，它不是想伤害林宿，却也不想让林宿进去。 林宿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地方是别人的，是不能去侵犯的，是永远被人保护的。樱花坳的守护者也许就是面前的像极了狼的奔！保护樱花坳里的人不受伤害，敌视任何一个想伤害樱花坳里人的人。 “奔！回来！”一个很慈祥却又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传来。 林宿又恢复了她礼貌的笑容，“您好！我是来找范修圣的，请问他在这里吗？” 外婆点了点头，带着奔转过身，“姑娘，跟我来。” 林宿有些害怕，面前的这个老人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气质，让人不敢在她的面前有任何不轨的行为。老人的眼神很犀利，仿佛看一眼就知道一切。 范修圣正在屋子里教给楚寻弹吉他，夏琳珞一脸挫败地坐在一边，明明自我感觉不错，可一遇到姓范的这家伙就什么都没了。郁闷呀，干吗弹那么好！唉，天才就是天才，没的解释。 楚寻认真地看着范修圣每一个动作，人都说相互喜欢的人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心里的，就算不说话也是可以知道对方想说什么的。所以就算不讲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是一种幸福吧！ “圣，你在这里呀？”一个陌生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林宿礼貌的笑脸出现在门口。夏琳珞吃惊地问范修圣，“圣，你认识？” 林宿反客为主，径自走进屋，像是和范修圣很熟的样子，坐到范修圣旁边的椅子上，说：“我叫林宿，是圣的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这次也是圣的父母让我过来看看圣的。”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开明白了一件事，她与圣的关系不同一般。她又像是在宣布圣是她家的一样。夏琳珞不屑地看了林宿一眼，对范修圣说：“圣，你没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呀？这样突然冒出来还真吓人！” 范修圣面无表情又继续弹吉他，楚寻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却被范修圣又按到椅子上，林宿强忍住没有发作，她依旧面带笑容地说：“怎么，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范修圣，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林宿有些着急了。 范修圣看了林宿营一眼，那张完美的脸依旧是那么美丽，就算是四年前背着包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那张脸依旧是美丽。可是后来怎么就忘了她的脸，四年的时间以为可以记住的，但却再也没有想起过。无意在父母的谈话中得知曾经当做好朋友的人却在突然间变成了未婚妻，除了震惊没有别的感觉了。因为叛逆，因为不想被大人们绑住，只身一人离家出走，知道这事也只有林宿，却也是她告诉家里人，出卖了他。虽然最后还是跑了出来，却真的受了伤。 “林宿，你不用来找我，我不会回去的。我只是想在崇坜，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 “崇坜？这个破地方能让你这么安心的呆下去？范修圣，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你会放弃那么多的东西住在这种地方？早晚你会出去的，因为你范修圣骨子里是不甘寂寞的。你永远都不可能安静！”林宿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微红。 林宿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范修圣，两个人曾经就是互相蜷缩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依为命，如果没有范修圣的叛逆，那么现在的两个人还是依偎在一起。可不管逃到哪里宿命就是宿命，没的选择！他范修圣注定就不会安静，永远不会！ 夏琳珞腾地站起来，“崇坜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崇坜是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可你也不要这样侮辱这个城市。” “对呀，你不喜欢这里可以，但请不要用这样的语言来侮辱这里。这是个神圣的地方！”楚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以楚亦的个性是不可能说这样的话，也许林宿的话太伤人了吧！ 林宿是个聪明人，眼前的形势不是很好，她瞪了楚亦一眼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林宿，她应该与你很要好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寻轻轻地说道。可她这句话又不像是在问，倒像是肯定的下结论。 范修圣愣了一会儿，“嗯，从小就是朋友，因为性格很相似，所以很了解彼此。因为都有来自家族的压力，所以从小就联合一起抵抗家族的决定。一直到后来我妈说她是家族从小就定下的结婚对象，我彻底下定决定离开。林宿她知道的，可她却告了密，我上车的时候她带着我的父母赶来。那一刻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虽然我成功的跑了出来！” “可我看那个林宿不单是你的朋友，她是不是喜欢你？”夏琳珞慢吞吞地说道。 “因为是同病相怜的人，所以就以为相互靠近能得到多一点的温暖吧！”楚亦说道。 展臣清来到樱花坳，正好碰到一脸黑线的林宿，展臣清识趣地站到了一边，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明智的。林宿渐渐远去，展臣清知道林宿同圣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了解彼此，所以受到伤害就越深吧！“都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展臣清一踏进古屋就发现在场的人都不对劲。 “没怎么，你怎么才来，刚才林宿来了。”夏琳珞没好气地说。 “是吗？我都知道发生什么了，来之前我妈告诉有关林宿和圣的事情了。你们不会也知道了吧？” “还用问！”夏琳珞丢给展臣清一个大大的白眼。 展臣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对不起，我来晚了。”虽然不知道刚才怎么了，不过一定不好！展臣清闻到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 “寻，出来帮外婆一下！” 楚寻的离开让紧张的气氛暂时平静下来，可谁都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平静了。 第二十六章 等待 展臣清听清老师说的话以后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班上来的转校生竟然是林宿。真是服了她，这么快就进学校，有点能力！再看看范修圣的脸，天哪，这是人的脸吗？怎么这么黑！展臣清不停地转着手中的笔，两个人的战争开始了！ 班上的人已经议论起这个从上海转来的漂亮女孩，林宿的大名早已传遍学校，一个如此优秀的又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可这个女孩的眼里似乎只有范修圣，一进学校就四处打听范修圣的消息。所以林宿知道了范修圣和楚寻的事情，知道了楚寻的事情。知道了那天在樱花里见的那个老人是楚寻的外婆，而那天在屋子里那个沉默安静的女孩就是楚寻，一身的窒息气息，会让人有一种周围的空气突然被抽干的感觉，很难受。可在众多人里总会第一眼看到她，一眼就好，因为再也不会忘记了。 林宿知道对不起范修圣，可当初不想让他离开，只要把他留下来，什么都好说，什么也可以改变。范修圣最终还是走了，一走走了四年，四年，很长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用尽感情去想一个人，习惯了两个人相互取暖，就不会再改变什么。 楚寻没有再问过范修圣的事，不是她不想问，而是就算是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人都有自己隐秘的一面，都有想隐瞒的一些事。亦有不想说的事，展臣清也有，夏琳珞有，而范修圣也有。自己也有！那些事情，不想接受，却已发生。只能一日一日的看着它们，看着它们慢慢啃蚀自己，不留一点儿痕迹。内心的恐惧已经占据上风，自己日复一日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没有边际。 不上学的这段日子里跟着琳珞学弹吉他，已经很熟悉地弹起自己喜欢的曲子；那些吉他清灵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樱花坳里，树上有精灵起舞，樱花瓣在手指抬起落下的瞬间凋谢。妈妈，知道吗，我想你了。妈妈当初有没有体会到现在的这样的感觉，有喜欢的人，喜欢到可以包容他所有的事情？ 一个修长的身影落寞地站在樱花树下，右手微微地蜷起。他的头发已经长很长了，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柔软的发梢静静地贴地他的皮肤上。应该瘦了不少吧，曾经看起来很好看的后背现在只看得到突起的蝴蝶骨。他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 “楚亦！” 楚亦转过身，脸上是他温暖的笑容。“还是不肯叫我舅舅呀！真是顽固！寻，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楚寻摇了摇头。 “在想你的母亲，想外婆，想你。我在想来为什么我要认识你们？” “嗯？” “因为不想失去你们，所以想尽办法让你们开心，可最后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很笨。” “外婆说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宿命，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因为无从改变。楚亦很聪明的，应该能明白。”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寻，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 不明白楚亦的意思，也只能把他的话当作一种祝福。楚寻是这么想的。 展臣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要一个人回家了。连续一个星期林宿像幽灵一样准时出现在范修圣和展臣清回家的路上。不说一句话，却让人感觉不舒服。 “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躲！”范修圣头也不抬地说。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的脸吗？” “林宿，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回去！” “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一个人留在上海，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压力，你知不知道他们要求我做这做那。我一个人做了四年的时间，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要一起去抵抗的吗？你留我一个人在那里是什么意思？” “我……” “你讨厌他们为你安排一切，可我也讨厌。可是，知道我是你的末婚妻是件很可怕的事吗？为什么你说走就走？” “林宿，我一直都只认为，我们是因为相互需要才在一起取暖的朋友。是朋友，知道吗？” “朋友！” 第二十七章 回去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可能一生都呆在那个城市。” “范修圣，你是在装糊涂。你知道我的心意，你知道我不是单纯地把你当做朋友，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林宿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林宿，不要这样！” “范修圣，你太自私！你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林宿，我现在喜欢的人是楚寻。” 林宿失声笑了起来，“楚寻？那个安静的都让人忘记她的存在的女孩？” “林宿，你回去吧。告诉他们，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范修圣！”林宿近乎绝望地喊着范修圣名字。 展臣清一个人回到了家，却意外发现楚寻和楚亦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楚亦正同展爸说着什么，展妈开心地在厨房唱着歌。 “寻，你怎么来了？”展臣清扔掉书包。 “展妈妈说好久没有来这儿吃过饭了，就让我和楚亦来了！圣，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圣，圣，他有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展臣清说过谎，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 楚寻疑惑地看着展臣清。 “妈，我饿了！”展臣清逃似地跑到厨房。 楚寻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还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用想，因为那些事情很简单！ 范修圣没有回家，因为他看到林宿一个人走进酒吧。她心情不好，一定会喝好多酒。范修圣跟了进去，里面的烟熏得范修圣睁不开睛。找到林宿时她正抱着一大瓶酒拼命地灌。范修圣把酒夺了过来。“林宿，这个时候不是让你炫耀你会喝酒！” “炫耀？我为什么要炫耀？从小家族不是就让我们学怎么喝酒吗？我不用炫耀！不用！” “你……” “我什么我呀！范修圣，有种你和我比比，看看谁从小受到家族的影响比较深！” “你不要胡闹！” “范修圣，你不敢！因为你对家族的依赖比我还要强，所以你才会选择离开，可不管你逃到哪里，你都逃不掉！” “林宿，你……” “一个人生下来就是有责任的，你范修圣，一生下来就有一个责任！一辈子都脱不掉的责任！” “林宿！” “范修圣，你跟我回去，可不可以？求求你！” 范修圣看着已经有些失控的林宿，她说的对，我是有一辈子都脱不掉的责任。 “林宿，我送你回住的地方。” “我不回去。”林宿推开范修圣独自一个人又跑了出去。范修圣突然间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宿的到来让整个事情都不再那么简单。一切都乱了！范修圣一个人在外面走了好长时间。直到展臣清打电话说林宿去了，范修圣一下子慌了。林宿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 林宿没有想到楚寻会在展家，她似乎有些感谢上天，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林宿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是可以让所有人感动，让所有人支持她的，哪怕是她的敌人！所以包括楚亦地内的所有人都被林宿打动。所以当范修圣冲进家门的时候，没有人帮范修圣请林宿出去。却有人劝范修圣回去。 范修圣吼着说：“林宿，你给这家人到底说了什么？” 林宿笑了，“说了我该说的话！” “圣，林宿说的对，不要让你爸妈这么担心，你回去陪陪他们吧，你已经有四年没有回去了！”展爸意味深长地说。 “展爸，你不要听林宿的话。” “圣，你应该回去处理这些事情，已经逃了四年了不要再逃避了！”展妈在一旁说道。 “我……” “圣，我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我尊重你的决定！”展臣清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 范修圣看了看楚寻，她正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寻，你的意见是什么？我想知道！” 楚寻应声抬起头，“回去吧！我相信你能解决一切。你会回来的！” 众人皆意外，楚寻会是这样的答案。 “好，我回去。竟然你对我有信心，我一定会回来！可是我想等高二的课程结束！” 林宿欣喜若狂，她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让圣低头！ 回樱花坳的路上，楚亦说：“楚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 “嗯？”楚寻不解地看着楚亦。 “你难道就不害怕范修圣回去就回不来了吗？” “怕，只是每个人都有一个责任，谁都逃不掉的。外婆的责任是我，而范修圣的责任就是他的家族。这是逃都逃不掉。” “听不懂。我只知道你好像是在做一件傻事！” “我也这样觉得。” “你可以说不让范修圣不走的。” “可我没说！我不想束缚他！” 楚亦摇了摇头， 一句不想束缚他就这样决定了楚寻的爱情，简单的都不知、该怎么办。她当年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交出了自己的爱情吗？ 第二十八章 回去(二) 楚寻突然感觉好累，不想做任何事，不想去想任何事，只是想躺在樱花树下一动也不动，不要有人来打扰，不要有人叫醒自己，只是静静地躺着。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以为是上天怜惜自己，让高高在上的神来拯救人间受苦的恶魔，哪怕是恶魔也是会难过不开心的。可现在似乎神终究是神，恶魔依旧是活在地狱的恶魔，没有任何的联系。那些出现在身边的神就像是随时可以消失一样的。外婆说一个人有自己的责任，可我的责任是什么？我是要等待吗？ 故事从来都不缺少主角，可情节会在某一时刻断掉，断掉的那一段空白是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可有时却因为那一段空白而错过许多。楚亦开始很忙，天天在屋子里熬夜到凌晨。有时早上起床还是会看到他的屋子亮着灯。外婆说楚亦要回去了，上海有许多的事要忙。他已经耽误了好长时间。楚寻听到楚亦要走还是会有些不习惯，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楚亦真的要走了，他站在楚寻的面前，依旧是清晰的眼神，温暖的笑容，他说：“寻，我走了。过段时间来看你。” “嗯。” 楚亦有些失望，他以为楚寻会说些什么。他转过身。却听到身后的楚寻说：“楚亦，记得回来看我，我和外婆会孤单的。” 楚亦用力点点头，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范修圣因为答应了林宿回去，所以都一直在忙着办手续。还有几个星期就要走了，四年的时间没有离开过，以为就这样被这个城市接受了，可最后才发现自己是不属于这个城市的，崇坜，似乎只属于那些很纯净的人。可楚寻怎么办？刚刚才告诉她喜欢她，没有给过她什么就这样一走了之，她怎么想？可回去了就一定回来吗？范修圣的心里没有底，连他都没有把握的事，却因为楚寻的一句我相信你就变成了事实。 展臣清还是那一副没有什么事发生的样子，一天一天继续自己的事，上课，练琴，参加竞赛，拿奖，被学校的人追捧，有空就去看看楚寻，和外婆喝茶，楚亦走的时候他还翘课去机场送行，就像是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范修圣一样，一切都在继续。 范修圣知道展臣清是关心他的，要不然不会把他们和楚寻夏琳珞的照片放在床头上。可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事情总要人去解决。 学校举行完期末考试的那一天，范修圣一个人去了樱花坳。他想去看楚寻。 楚寻似乎知道范修圣要来，早就站在古屋门口等着他。 “来了。” “寻，我下午就回上海。” “圣，我不相信誓言，我只是相信我的眼睛，只要你能再一次站在我的面前，我就会很开心，因为我不奢求幸福。” “寻，我这样做对吗” 楚寻笑了，笑容在一瞬间又模糊了起来。那是一个让人永远也忘不了的笑，就算哪一天忘了所以的事情，这个笑容是不会忘记的。因为孤寂，因为宿命，因为太过于相信。 范修圣带着复杂的心情走了，从范修圣上飞机的那一刹那，楚寻突然感觉世界寂寞了许多，楚亦走了，范修圣也走了，原本那个多彩的世界又开始回到以前的那个黑白世界 第二十九章 歇斯底里(一) 故事里说相爱的人会在一起，所以有好多的人相信，哪怕知道最后一无所有。楚寻不相信，她知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圣可能回不来了，楚亦突然不见了，外婆离开。 漫长的暑假来临，樱花坳的樱花也在一夜之间凋谢完了，其实樱花早就开完了。外婆的身体很虚弱，楚亦打了几通电话以后，决定把外婆接到上海调养身体。楚寻把外婆送到了机场，楚亦说：“寻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楚寻点了点头，“不会惹什么事。走吧！” 外婆看了看楚寻，上天一定要保佑她，不要再让她受什么伤害。 外婆刚走，展妈就派人把楚寻的行李拿到了家里，速度快的让楚寻有些不知所措。 展臣清无奈地说：“妈，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吧，寻早晚是要来住的。你怎么也没经人家同意就把行李拿来了？” 展妈一脸的兴奋，“臭小孩，你懂什么，万一寻不想来了那怎么办？” “妈，不会的。” “我都说了臭小孩，你不要管我！” 展臣清一脸的郁闷，“寻，不要理我妈！” 楚寻拿过行李，“阿姨，我自己来。” “不用，你去休息，阿姨最会收拾了！” “嘁。”展臣清撇了撇嘴。 展妈拿起一包手纸丢了过去。 “啊，妈，你干吗？”展臣清跳了起来。 “寻，以后不要叫我阿姨，要叫我展妈，或者叫老妈也可以。” “寻，以后不要理展臣清那家伙。” “寻，不要那么客气，把这儿当自己的家。” “…………” 一个晚上就在展妈妈的唠叨中过去了。楚寻坐在阳台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呆呆地看着崇坜夜空。 “嗨，干吗不睡觉？”展臣清抱着一壶茶站在楚寻的身后。 “不想睡！” “在想圣？” 接着是好久的沉默，楚寻都没有说话。 “我突然感觉人生没有什么意义！”楚寻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寻！”展臣清一惊。 “放心，不会跳下去的，只是感觉没有什么意义。以前的日子好像比现在开心，和外婆看樱花，和奔在樱花坳里跑步，有时去后山晒太阳，奔都会用它的舌头舔我的脸，很痒。你知道吗，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男孩子欺负，奔它竟然扑倒了一个欺负我的男孩，那一次奔差点闯了大祸，当时奔的牙齿已经咬到那个男孩的脖子。我吓坏了！可我知道奔它会保护我了！” “你是说认识我和圣以后就不开心了？” “不知道，上了高中就发觉事情多了起来，成绩要比，穿衣服要比，漂亮不漂亮也要比，甚至谈恋爱也要比，交朋友也要比，比谁的朋友有钱，谁的朋友帅、优秀；有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更加不懂，我成绩不好所有的人看不起我，我成绩好就马上有人跳楼，我想一个人好好的过生活，我只是想学吉他，可最后却被人重重用吉他打了一顿；我想有妈妈，可我知道我没有妈妈，我母亲早就死了。知道吗，第一次见你和圣我以为是见到了神，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我以为和你们永远做不成朋友。” “怎么会？” “我有朋友了，可是我却总在想如果我不认识你们，那我是不是就很单纯的过下去。就算我因为成绩好而让一个生命消失，我是不是也会不在乎，也会以为这跟我没有关系？”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展臣清，你不了解我。有些人是因为一些事情而变得神经质，变得脆弱，变得孤单；可楚亦说我是天生的神经质，我自己也知道对于光明和黑暗，我喜欢黑暗，甚至暴力。圣见过我打人，圣后来说我当时的表情很吓人。” 第三十章 歇斯底里(二) “楚寻，你不能阻止任何人为你做什么，不管是谁你都不能阻止。你认命地放弃一切，可你想过其他人的想法吗？你问过他们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他们难过吗？你都没有问过，你凭什么决定这一切！” 楚寻回过头，展臣清有些愤怒地看着她。“臣清，外婆说不要你做第二个楚亦。你就不要坚持，我会没事的。我会顽强地活下去，虽然我觉得人生没有意义，虽然我受到了那么多的打击，我还是会活下去，我不会像我的母亲那样选择死亡，虽然我那么像她，可我终究不是她。臣清，以后为了自己做事吧！我不想让你俩成为第二个楚亦！”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展臣清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的。“没什么。很晚了，去睡吧！” “臣清，你说圣他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我们可以相信圣对你的感情，可我不相信圣的家族。他们也许会做什么！” 楚寻笑了，“对，我忘了圣的家族。我怎么忘了？…………” 展臣清没有听楚寻说完就回房间了，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他怕听到楚寻说后悔。 日子在清茶升腾的雾气中度过，楚寻和展臣清跟着一个叫平井端的中央美院学生已经学了一个多月的画画。吉他在范修圣走的第二天就摔坏了，不是楚寻故意的。那天在樱花树上弹琴，忘了当时在想什么，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吉他已经划着弧线掉了下去，后来就再也没弹过。想了许久，楚寻还是重新拿起了画笔，自从上高中就放下了手里的画笔，没想到一年以后又拿起来了。人生真的是一场戏剧性的演出。 平井端见到楚寻说的第一句话是：好漂亮！这句话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不知怎么继续下去。还好平井端很快言归正传，化解了尴尬的气氛。不过平井端的能力却是不容忽视的，过完暑假才大三的他已经倍受导师的喜爱。要不是这次展臣清的老爸拜托，平井端不可能放着大好的暑假不玩却坐在这里教楚寻他们画画。虽然只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可两个人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看来这个老师没有找错。 平井端人长得挺帅的，可平常是一副吊儿郎当，吃喝玩乐的样子。不认识他的人真的会以为平井端是一个小混混，可认识他的人对他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来。每天骑一辆单车慢悠悠地来到画室，如果上课时展臣清走神他就用手里的铅笔丢展臣清，为这他丢折了十几根铅笔。有时把展臣清丢急了，展臣清就和他玩铅笔大战，两个人把所有的铅笔丢干净了以后才心满意足。 接连几天，楚寻都是一个上课，平井端纳闷地问楚寻：“姓展的那小子去哪儿了？” 楚寻放下手里的铅笔说：“臣清出去参加钢琴比赛了，可能要几天的时间。” 平井端惊讶地说：“那小子还会弹钢琴？真的不简单，我以为会画画的人心里不会容下其他的事情。就算是容下了，也很少有像展臣清做到这样好的。” “所以，臣清是优秀的！” “不是优秀的，是天才！” “臣清倒是说过你是天才。” “是吗？” “平井，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会教我和臣清？你不是说不收学生吗？” “因为你长得漂亮，姓展的那小子很帅。” “实话？” “真的，我见到你和展臣清的时候眼前一亮。学画画的人对美有一种近乎残忍，甚至是变态的要求，我是这样的。你过分安静的表情总让人忽略掉你的美，大家记住的通常是你安静的脸，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了。展臣清就不用说了，他本身就是一幅画。” “你说的话跟别人说的话总是不一样。” “也许吧！” “今天要学什么？” “今天？我想给你画幅画？” 楚寻很吃惊，“给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画了。怎么样，让不让画？” 楚寻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平井端异常认真的拿着画笔，他没有改变太多，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浑身透着一种慵懒美。 画完已经是下午了，平井端把画收了起来。 “老师，不让我看看吗？” “你就不让看了！” “那好吧，你挺怪的。” “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楚寻，不问我为什么不让你看？” “不想问。” “唉！失败。那再见！” “嗯！” 奔在大门口一动也不动，这可急坏了展妈，因为怕楚寻住的不习惯，她把奔也从樱花坳接过来了。可奔似乎不领情，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展妈把一大块骨头在奔的眼前晃来晃去，可奔愣是没看一眼。展妈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她一屁股坐在奔的面前。 “展妈，你在做什么？”楚寻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展妈一脸郁闷地坐在奔的面前。 “寻，奔是不是生病了？它怎么都不理我？” “展妈，你不要担心，奔它不是生病。它可能是想樱花坳了吧，没事。” “是吗？我以为它生病了！” “展妈，起来，我们进去吧，等会儿我带奔回去看看。” “好！” 奔似乎听懂了，它抬起头看着楚寻。 奔一进樱花坳就没影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楚寻没有想到会在樱花见到平井端，他闭着眼睛，双手张开。有阳光顺着指缝倾泻下来，平井端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明亮。楚寻不忍打断他，悄悄地在一边看他。 直到奔猛得从樱花林里跑出来，平井端才注意到旁边有人。“是你，楚寻！” “怎么在这儿？” “楚寻，这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这里是我家，我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古屋里。” “你家？我以为这个地方没有人住。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就一个人出来瞎逛，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第三十一章 歇斯底里(三) “这个地方很美，对吗？” “我听说过这个樱花林的一个故事，樱花林里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因为被爱人抛弃而选择吊死在樱花树上，听说那个女孩长得很美。” “听说的故事不都是美好的，那个女人是死的很凄美，走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的痛苦，就那么走了。你没有听说吗，那个女人留下了一个孩子和一个老母亲？” “是吗？我没有听说，我想那个小孩一定也很美，因为她的母亲。” “对，那个小孩就是我，你不是刚夸我了吗？” 平井端的身形一颤，他震惊地看着楚寻。 “我说了听说的故事不都是美好的，我的母亲死了，可她留下了什么？她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难过，还有外婆十几年以来的没有尽头的等待。” “楚寻，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更没有怪我的母亲。她是很美，这点我承认。” “楚寻，也许你的母亲是去寻找自由了。她选择离开也许是一种对她的解脱，更对她的亲人是一种解脱。” “楚寻，我有时很佩服那些可以亲手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他们的勇气，他们的坚持，他们的不顾一切。他们对自由的向往，其实死亡是另一种形势的自由。” “我没有勇气去那么做，所以我就得好好活下去，每一个人都经历过这样的心情吧！” “所以现在都不要放弃什么，如果是自己的就去争取。” “悲伤也许是人类最为骄傲的心理，只是一个天生就拥有悲伤的人是不可能真正快乐的，因为他们骨子里都是动荡的血液。” “楚寻，我是一个真正世俗的人，我和你做朋友也只是你符合我的审美标准，我没有什么大的志向，我是一个平凡人。” “所以，我祝福你楚寻，你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 楚寻不知道平井端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直呆呆地看着远处。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已经发黄发暗的天空。奔咬着楚寻的手，提醒楚寻要回去了，楚寻突然都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平井端说的对，是自己的就要去争取。可是如果争取到了还会像以前那样一次比一次有更重的惩罚，那该怎么办？ 展臣清赶到樱花坳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刚到家的他一听说楚寻去了樱花坳就马上赶来了。找到楚寻时，她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奔傻傻地坐在一边。展臣清拍着奔的头说：“早知道你这个笨家伙不会安慰人。” “寻，我们回去好吗？”展臣清想拉起坐在在上的楚寻，楚寻却扑到他的怀里，展臣清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展臣清才回过神，“寻，你怎么了？” “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我喜欢圣，可是我应该去争取他吗？是不是我和他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好多灾难？会不会让圣受到伤害？臣清，我真的很害怕。我没有像我母亲那样的懦弱，我会勇敢的活下去。可我该怎么去面对那些事情，该怎么面对？” “寻，你不要这样，你和圣没事的，你们一定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会永远幸福。你不要乱想，圣一定会回来的，范修圣说了一定回来就一定会！寻，你不要这样。走，我背你回家，我不会让你有事。你说过一定会勇敢活下去，如果你不面对现实你永远不可能活下去。不要怕，臣清会帮你。” 展臣清背着楚寻往山下走，楚寻趴在他的背上说胡话“你是战神吗？为什么你的眼睛很亮？…………你迷路了，我带你出去吧…………，樱花坳很大的，不熟悉的人会迷路的。…………你知道吗，当我送你出坳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父母，…………我告诉你呦，我没有父亲，我母亲也死了，你…………你能告诉我有父母的感觉是什么吗？战神，战神…………你好像是战神…………” 楚寻说了一路的胡话，断断续续的。展臣清知道楚寻还记得那年在樱花坳迷路的男孩，她还记得。展臣清苦笑，就算她记得会怎么样，她喜欢的人是圣。而她也不会知道那个人就是展臣清，不会知道。 人有勇气去面对那些灾难，有勇气去克服，是人的天性。可如果是命运决定这一切，那么不管人怎么去反抗都无济于事，因为宿命没有一个人能改变。 楚寻变得让展臣清都不敢想像这就是曾经那个安静的楚寻，那个会因为在梦里梦到母亲而哭的楚寻。面前的楚寻似乎是一个陌生人，她的脸上是曾经很想见到的笑容，可笑容却是牵强的笑容。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让曾经可能变成天使的人永远的变成了恶魔，造物主的能力让人啼笑皆非。 “寻，你怎么了？” “我没事。对了，平井回学校了，他昨天晚上就走了。” “寻……” “嗯，对了，我转学去青明高中了，琳珞帮助联系的。她刚刚打的电话通知我，后天去报道。” “你说什么？去青明？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就决定去？”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了呢？你不愿意？是我转学，不是你！” “楚寻，你不能逃避，你越逃避受到的伤害越大！” “展臣清，我不用你管，我就是逃避，我就是不敢去面对现实。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也不会坚强。我求求你，不要逼我。” “楚寻，你醒醒！你不要这样！” “我醒不了，我害怕我一醒过来什么都会变样。我情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好残忍。” “楚寻，你不要走，楚寻……” 展臣清气冲冲地找到夏琳珞，“夏琳珞，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帮楚寻联系学校，她在崇坜不行吗？” 夏琳珞静静地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楚寻走，可臣清你要知道，学校那些人不会放过楚寻的，就算他们在表面不说什么，可背后他们做的却很龌龊。寻她根本受不了，这点你比我还清楚！” “可是……” “臣清，你比我了解楚寻！” 展臣清挫败在低下头。 楚寻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周围有许多小孩在玩耍，还有许多老人，还有好多热恋中的男女。楚寻却感觉身边空气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这是一个没有爱，没有信仰，没有歌声，没有温度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有着一些阴暗的东西，也有着让人走出悲剧的勇气，只是这样的勇气只属于乐观的人。 第三十二章 青明高中(一) 范修圣一直没有消息，好像是从人间消失了，打去他家的电话都千篇一律重复着您拔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夏琳珞提议让在上海的楚亦去找范修圣，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楚寻拒绝了，她是害怕圣会生气。展臣清一直都在为楚寻转去青明而生闷气，已经三天了，都没有和楚寻说过一句话。整天绷着一张脸，话更是少得可怜。 终于，展妈忍不住了。她把夏琳珞展臣清楚寻三个人叫到一起，一场劝说大会开始了。展妈一脸眼巴巴地看着夏琳珞，希望夏琳珞说点什么。因为楚寻和展臣清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夏琳珞老半天才冒出一句话，“那个，青明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学校，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展妈妈一个劲地猛点头。 展臣清懒懒地抬头，“闭嘴！” 夏琳珞一脸郁闷地低下头，对着盘子里的蛋糕撒气。 “展臣清，你最好老实点。青明不错的，老师、教学质量什么的都不输崇坜高中，楚寻去那儿不会吃亏的。你不高兴个什么劲？”展妈妈似乎豁出去了。 “妈，你不要跟着瞎捣乱，这里面的情况你不清楚！” “什么我不清楚，你都三天不理楚寻了，还说我瞎捣乱？你倒是说说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这样。” “臣清，不要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没有事先告诉你。”楚寻开口说道。 “寻…………”展臣清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不要气了！” “我没有生气。好了，没事！我要去学校了，今天下午补课。”展臣清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慌忙离开。 夏琳珞意味深长的说：“展臣清刚才脸红了，而且他过分的紧张，可疑，可疑！” 展妈妈很配合地点点头。 楚寻一脸的无奈，“今天的蛋糕挺好吃的！” 青明高中开学那天楚寻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了高二艺术班的门口，夏琳珞拍拍楚寻的肩膀说：“不用害怕，没事的。” 楚寻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教室门。原本热闹的班级突然静了下来，大家注视着这个站在门口的女生。可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班上的同学又开始吵闹了起来。根本没有把楚寻的到来看的那么奇怪，反到跟在后面的班主任许老师不好意思地说：“楚寻同学，不要介意，我们班的同学就是这么有个性。”楚寻摇了摇头，“没事，老师，他们挺好的。” 夏琳珞总算松了口气，“楚寻，我去报道了。估计我那班主任应该要抓狂了。” 许老师继续说：“我们还是在外面说吧，班里有点热闹。这个班上课没有固定的座位，如果你想这堂课认真听课，你就提前占靠前的位子；还有因为都是学美术的，所以时间上比普通班的学生要有弹性，如果去写生什么的，你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私自跟出去。好了，应该说的就这些吧，如果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我会找时间跟你说。进去吧！” 第三十三章 青明高中(二) 是什么让世界一下子这得那么明亮，变得那么干净？ 是什么让原本阴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小点的阳光，哪怕是一小点的阳光？ 樱花坳的樱花开始呈现出前所末有的繁盛，可是却有樱花树一棵接一棵的死去。那些枯掉的枝干就那么荒凉地立在偌大的樱花林里，不会再有精灵出现，不会再有归家的飞鸟飞过，也不会再有那些香气。樱花坳给人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这似乎不是那个楚寻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楚寻第二天去教室的时候，前面的位子根本没有人，大多数同学都坐在后面，各顾各的事情，有的吃早餐，有的睡觉，有的在画纸上画着什么。只是楚寻刚刚把书包放到桌子上，就听到他们有人喊楚寻早啊！ 陆续有人走进教室。他们走进教室，都无例外地对楚寻笑笑，有的人对楚寻说早上好！楚寻有些怀疑这些是不是真的，她使劲地摇摇头，以为等睁开眼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不过睁开眼睛，这一切真的存在的。楚寻不知道该怎能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也许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吧，是那种除了自己的亲人以外的真正属于朋友的关心。 一整天的时间，不时的有人跟楚寻说话。女生会问楚寻是不是在减肥，为什么会这么瘦？男生则问楚寻借上课笔记看。这不是想要别人重视自己，而是想要最起码的交流，最起码的关心。而这里的人做到了，他们并没有把楚寻当做一个奇怪的人，不会因为她的笔记做的好，而孤立她；不会因为她的话不多，就故意欺负她。他们就像是在对待一个老朋友。 楚寻不知道她以后会无限地怀念这段时间，不知道这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夏琳珞学的专业是音乐，所以功课比较紧。每天有好多事要做，她有些羡慕楚寻可以有那么多空闲时间。不过她还是坚持放学和楚寻一起回家，夏琳珞没有忘记她休学的真正目的，她是为了不让楚寻再受到伤害，以为只要陪在她的身边，就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 夏琳珞惊讶于青明的学生对楚寻不陌生，那些事情早已传到崇坜大大小小的地方。只是没人像是以前在学校时那样攻击楚寻，反而对楚寻挺友好的。也许这是上天对楚寻的照顾吧，知道楚寻受了那么多的苦，知道再也不能给楚寻加更多的伤害，所以让楚寻好好的过这些日子。 夏琳珞犹豫了好长时间，想了许多，还是开了口，“寻，那个楚亦在上海的手机号是多少？” 楚寻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楚亦的手机？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只是随口问一下，不知道就算了！”夏琳珞的脸腾地变红了。 “给，在我手机上！”楚寻决定放过夏琳珞，谁都有喜欢人的时候，可是圣他现在好吗？ “寻，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你保证你听了以后不会有任何反应？” “好，你说。” “展臣清他已经办好了去青明的手续，可能明天就去报道。” 楚寻一脸的不可思议，“夏琳珞，你开玩笑吧？” “是真的，今天我去教导处，听到教导主任和展臣清在办公室谈话。” “他疯了，马上要高考了，他竟然转学！” “寻，你保证过了你不会有任何反应！” “对，我是保证了，可我忍不住了！” 夏琳珞无奈地看着楚寻气势汹汹地赶回家，看来这次的大战是再所难免了！ “为什么要转学？” “想转了！” “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 “你这是在胡闹，你马上要高考了，你这样做会影响到你的成绩。” “这个我比你清楚。” “我不想你为我做任何的牺牲，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 “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包袱。”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好玩吗？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不是好玩。” “我说过，不要你做第二个楚亦，你看不到楚亦现在有多么痛苦吗？” “我愿意，你说过我不能干涉你做任何事，而你也不能干涉我做任何事。想做什么是我自由，你不用插手。” 第三十四章 青明高中(三) “展臣清！” “不用叫我的名字，我知道我叫展臣清！” “你……” “我走了，有事情要做！” 展妈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寻，别和臣清怄气了。他是想和你在一起！” “可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呀！” “寻，你必须相信他，他有这个能力的！” “可是……” “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 一场争吵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没有结果，没有激烈地过程，楚寻的心里却像是被激起了千层浪，怎么也不能平息。 楚寻的话： 我会以为天黑了以后会什么都看不到，那样我会很安全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对我有任何伤害，不会让我对别人有任何的伤害，伤害也是相互的，不是吗？ 我以为青明的日子会很开心，因为这里没有伤害，没有针对，没有血腥，没有暴力，我不会有去伤人的冲动，在崇坜的时候每天我都是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下过生活。没有安全的概念，我以为安全就是用自己的拳头来对抗一切。 其实，她们在我面前消失的时候，在慌乱中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母亲，她在向我招手，她似乎对我说：寻，来吧，到妈妈这里来！我笑着，没有说一句话。我不是她，我会勇敢活下去。 圣走了，带着一种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回来的气息走的。他走的时候我都没有真正看到他的脸，只是一个个侧脸，一个个模糊不清的侧脸。楚寻开始怀疑这个叫范修圣的人有没有真正出现在这个城市？他有没有真正存在过？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外婆身体不好，楚亦也走了，琳珞一个人休学陪我来到青明，展臣清也来了。他们就像是我最亲的人一样，都在关心我。我也可以开心的向上活，可以忘记一切不好的事情。可是上天会让我如愿吗，他会让我开心吗？有时我会在半夜突然醒过来，然后突然害怕黑。然后想起以前，想起那么多的从前，然后想哭。人害怕黑暗是不是天生的？我以前在那么黑暗的天空下过生活，我都没有感觉到难过。可是现在我却很害怕，我害怕我失去这些在我身边那么爱我的人。 不是我不想努力的让自己开心，而是上天他不给我机会。 楚寻在青明快乐的日子里差一点就忘了以前的种种，其实是可以忘记的。因为谁都知道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办法，不管怎么样也会治愈。只是楚寻天真地以为一切就会像是青明开心的日子一样，可以开心下去。那么，真的会开心吗？ 天会黑，黑了以后会怎样？是不是看不到所有的一切，所以会安心的以为什么都没有改变？ 夏琳珞紧张兮兮地问楚寻那天有没有打起来？楚寻叹了口气说：“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展妈妈还帮着展臣清，事情都乱套。”夏琳珞却一脸高兴地说：“我们以后又可以和天才展臣清一个学校了，好幸福呀！” “夏琳珞，我是在说正事，你干什么呀！” “好了，竟然他转来了，就来了吧。你也不能把展臣清丢出去，对不对？” 楚寻点了点头，这种时候认命是比较正常的反应。 “楚寻，楚亦和外婆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亦没有打电话。” “这样啊！走吧，去上课。” 楚寻知道后天去云南写生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开熟悉的崇坜，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第三十五章 展臣清的决定 云南之行让楚寻多少有点担心，但她更多的是开心。楚寻积极地准备，要用的画具，要穿的衣服，其他的一些琐碎的东西。展臣清自从去了青明就没怎么和楚寻说过话，可是就在楚寻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他把一个小药盒放在了楚寻房门口，里面有一些外出必备的药品。 楚寻走后的第二天，范修圣就给展臣清打了电话，可电话里范修圣才说了几句话就挂掉了，再打过去就是无人接听。展臣清不知道范修圣在上海遇到了什么事，可是一定是不好的事。展臣清不免有些担心，万一圣出了什么事，以后的事要怎么发展？左思右想，展臣清还是决定向楚寻隐瞒这个电话，一个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承诺的电话，只会让楚寻胡思乱想，只能起相反的作用。 看到面前的女生展臣清惊讶地说不出话，他有些紧张地抓住身边夏琳珞的手，小声说：“帮个忙！”夏琳珞见怪不怪地说：“怎么，忘记拒绝了？害得人家一大姑娘跟放学的路上堵你？” “哪有，我跟她说了不下几十次。可没用！姐，说算我求你了，帮我一下，我请你吃饭不行吗？” 夏琳珞不语。 那个女生直直地走了过来，眼看和展臣清的距离近得有些过于暧昧，夏琳珞赶紧拿手一挡，说：“行了，这距离干什么都不嫌远。您就跟这儿把要说的话说完吧，还有事呢！” 女生根本就没答理夏琳珞，而是用特温柔的声音对展臣清说：“你为什么老是拒绝我呢？难道我就那么让人讨厌？” 展臣清无奈地说：“我不喜欢你，我怎么答应你！” 女生接着说：“那我们可以选做朋友，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 展臣清面露难色，眼睛瞟了一下夏琳珞。 夏琳珞心领神会，说道：“别操心 ，晚了，他有喜欢的人了！再说做朋友这招没用。” “有喜欢的人了？你不会说那个人是你吧？” 夏琳珞连忙摆手：“哪能呀！我是他姐，是另外一个女孩子，人长得挺漂亮的。我看你也是认为自己比较漂亮吧，可那女孩你不用去比，没得比。还有那女孩挺优秀的，成绩什么的都不错，重点是那个女孩个性比较特殊，就这点你也赶不上！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那不很重要！” “不会吧，你确定你没事？”夏琳珞一脸的惊鄂。 “对，他喜欢她的， 我喜欢我的，反正我有信心他一定会喜欢我的！”女孩子坚定地说。 夏琳珞叹了口气对展臣清说：“我不管了，这次看来是一个铁了心的爱慕者。你自己看着办！” 展臣清说：“那还等什么，快跑呀！难道等她过来吗？” 两个人一转身就跑了，一直跑到学校后门才敢停下来。夏琳珞郁闷地说：“人生第一次是因为躲避爱慕者而逃跑！你说我们像不像是明星？” 展臣清喘着气说：“你还开玩笑！都成这样了！高一的学生挺开放的！” 夏琳珞哈哈笑了起来。 展臣清瞪了她一眼。 夏琳珞止住笑，挺严肃地说：“臣清，你说寻她现在在干吗？” 展臣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在画画吧；也许是在发呆；也许是在欣赏云南的美景。” “臣清，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展臣清笑了，“对，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回到家时，楚寻的电话也来到了。不过展臣清没有抢到，因为展妈妈早就把听筒拿起来了。 展臣清眼巴巴地看着脸上敷着面膜的老妈。终于展妈嘱咐完了，才把电话给展臣清。展臣清接过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听电话那头的楚寻开口。 “臣清，最近还好吗？你给我的药盒很管用。现在好多同学都问我要药耶。好开心呀，对了，云南这里好美，那么多像画一样的风景，还有许多我没见过的植物，真的好漂亮！臣清，你在听吗？” “嗯，你在听！” “臣清，对不起。” “傻瓜，不用说对不起，自己好好的。今天琳珞还问我，说你有没有想她。” “我有哇，我好想琳珞，好想展妈展爸，还有你！” “寻，开开心心的，专心画画！” “好，再见！” 展臣清放下电话，心情猛得开朗起来，这几天很烦躁的心情现在全变好了。老天爷，你一定要让这样的楚寻永远活下去，不要再让她离开了。真的，不要让她离开了！ 楚寻要去云南二个月，在这二个月里展臣清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突然要跟艺术生一起考大学，那就意味着他今年年底就要去考专业课。 报名的时候，夏琳珞拦住了他，“展臣清你是不是疯了？你来青明就已经很影响你的学业了，现在你却要考特长。你是不是有病？” 展臣清只是很平静地说：“姐，那些中规中矩没有一点新意的大学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一个全新的生活。” “什么叫全新的生活？是不是毁掉自己的前途就是全新的生活？” “我没有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不理解你，展臣清。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冷静的人，这不是你，不是！” “姐，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展臣清，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回去和展妈展爸再商量商量。” “他们说看我自己的意思。” “臣清，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姐。” “我走了，楚寻说她今天要回来，我去火车站接她。” 楚寻不知道这次写生回来以后会有事情改变，以前的改变让她对改变总有一种恐怖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因为害怕改变而拼命不去改变一样死扛的人一样。楚寻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不想让那么多的人消失在眼前，因为以前有那么多孤独的日子，那些日子里就只有外婆和奔，没有其他的人。所以以后都不要孤独，都不要孤单。 展臣清的改变让楚发圾一种被放弃的感觉，范修圣的走，外婆不在身边，楚亦也走了，没有多少人在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要这一切改变？楚寻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展臣清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突然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原因。可是为什么在面对楚寻的时候却根本说不出什么。展臣清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楚寻之间有好大的一段距离，那段距离远得让自己好没信心，越是想要缩短那段距离，却越是赶不上，自己追得好累，好累！ 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展臣清这次再也没有机会去改变了。他必须要为这次的决定负责任，没有会在这次去帮他。眼看专业考试的时间临近，展臣清却还是很悠闲的样子，一副没有什么事的表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吧！ 楚寻对展臣清的决定突然没有了言语，她只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了，夏琳珞以为楚寻会像上次展臣清转学时那样发脾气，可楚寻却没有。楚寻只是每天老实的上课，下课，回家。有时回古屋去打扫屋子，因为外婆要回来过年。 夏琳珞到有些生气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没有人对展臣清的荒唐举动做一下批评？ 时间会慢慢的过去，什么也都会过去。楚寻站在古屋门口喃喃自语。 第三十六章 欺骗 空气里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青明高中的操场已经看不到平时打球的男孩子们了，大家都忙着准备马上到来的期末考。楚寻认真地听老师讲课，有时同桌会递过纸条，上面写着让人发笑的笑话，有时会写发牢骚的话。楚寻总是笑笑，然后给她回一个笑脸。然后同桌会继续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直到下课，把楚寻的笔记借过去。 下了课，楚寻会站在窗台边，看着对面高三艺术班空空的教室发呆。虽然还没有开考，可为了熟悉考场大家都提前去了考试的地方。臣清也去了，他要去北京！其实也想到了臣清不会去上海，可还是在知道以前会有小小的期待，期待他会说出让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以为就会相信什么都会发生。可是那么多的以为之后，对面的教室还是会空，对面的那些人还是会去参加考试。外婆说过什么吗？说过那么多相信过后不会有那么好的结果，所以还是不要相信的要好。 楚寻轻轻地拍自己的手，楚寻不要放弃，要好好的活下去。 夏琳珞有气无力地找到楚寻，“寻，救救我！” 楚寻疑惑地看着夏琳珞，她很少这样。“出什么事了吗？” “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了？” “一个喜欢展臣清的女生天天缠着我，非得要我说出展臣清那家伙去哪儿考试！我哪儿知道，展臣清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而且青明把高三学生报考的信息都封锁起来！这让我往哪儿知道呀！寻，帮帮我！我快疯了！” “女生？喜欢臣清吗？” “嗯，挺大胆的一个女孩子，好像叫什么秦佳。你去云南的时候她曾在放学的路上堵过我们。展臣清还让我帮他，谁知道这一帮却让我惹大麻烦了！” “你怎么帮他解决的？不会是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没！我说展臣清有喜欢的人了！” “这不就没事了。” “什么没事！人那女孩子说没关系，反正大家公平竞争。这不她想去找展臣清，展开猛烈地攻势。” “噢！” “寻，你不要光噢。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打发那个女孩子。要不她天天缠着我，不让我安生！” “夏琳珞，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一个气冲冲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夏琳珞脸色腾地一下变得很难看，“寻，就是这个丫头。” 楚寻寻着声音望去，一个娇小的女孩，挺漂亮的。 “夏琳珞，你不要躲，你告诉我展臣清去哪儿了？” “臭丫头，没大没小，见了学姐就这种态度？”夏琳珞不耐烦地说道。 “要你管！快说！” “寻，你帮我挡一会儿。” 楚寻点了点头，夏琳珞趁机逃走了。 女孩想要去追，却被楚寻挡住了。“你让开！不要挡路！” “跟我说说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呀。” “你不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和展臣清是好朋友，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真的？”女孩半信半疑。 “真的！” “不想说，我就是喜欢他。” 楚寻笑了，多坦白的回答。 “你让开！” “知道他去哪儿有什么用？你去找他？你会不知道吧，现在正在考试，你去了只会给他添麻烦。这只能起相反的作用。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 “可……” “回家吧，天已经很晚了，你父母会担心的。” “学姐，你说他会喜欢上我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不敢肯定，不过你要懂得在适当的时间去做适当的事，不要老是那么冲动。” “那我回去了。你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吗？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去找他的。” “北京！” 躲在一边的夏琳珞差点趴地上，楚寻你这个笨蛋！ 夏琳珞越想越气，看看身边正在啃鸡翅膀的婪寻，她怎么还能吃得这么有滋有味！“喂，姓楚的，你不是要帮我吗？干吗告诉那个臭丫头！” “她说不会去找臣清的！” “你就那么相信她？” “对！” “天底下最傻的人就是楚寻！！！！气死我了！” “不用这么生气，她一定不会去找臣清的。我们要相信她，快点吃，是你说要来吃饭的。” “楚寻，你不要这么好骗。我一定会证明我是对的，那个臭丫头一定会去找臣清。” 楚寻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啃鸡翅膀。 期末考如期而至，紧张地考完最后一科，夏琳珞松了口气，她拎着书包冲出了考场。在高一教学楼的门前，夏琳珞遇到了秦佳那个臭丫头，她拎着一个大大的包，好像是在等人。夏琳珞悄悄地绕到她的身后，狠狠拍了她一下。 秦佳吓了一跳，回过头夏琳珞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干嘛夏琳珞，你要吓死人！” “没有，我看你这么用功，考个试还提这么大的包，累不累？” “用你管。”秦佳有些紧张。 “咦，你紧张呀？” “哪有！” “那你的手抖什么抖？” “夏琳珞，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可不敢。你欺骗别人对你的信任，好像不应该吧。” “我……” “结巴！说不出什么了吧！” “我……学姐！” 夏琳珞奇怪地看着秦佳，这个臭丫头会开口叫学姐？一定是听错了！ “学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秦佳越说越让夏琳珞糊涂，夏琳珞转过头，楚寻！ “寻，你……你没事吧？”夏琳珞小心地问道。 “琳珞，我们走吧。”楚寻叹了口气。 第三十七章 平静 夏琳珞看着有些失落的楚寻，从来到青明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楚寻失落了。现在楚寻似乎是要回到以前了，不要不开口讲话，不要不笑，不要那么沉默，夏琳珞在心里大喊。 “寻，你怎么都不说话？”夏琳珞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寻摇摇头，“琳珞，我没事。” “寻，你想说什么就告诉我，好吗？” “真的没事，回家吧，展妈做了蛋糕等我们。” 其实楚寻不是没什么，只是要怎样说出来，是要说自己很伤心吗？还是要说好失望，好失望？更还是狠狠地把那个女孩凶一顿？都不想吧，只是想静静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对，就是这样想的。 平静的生活会有一个平静的心情。 外婆是在大年三十那天回到崇坜的，楚寻见到她的时候哭了。外婆没事，没事。楚亦没有回来，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他去了西藏。 回到离开几个月的古屋，楚寻的心情突然静了下来，很安静，很安静。奔老实地趴在樱花树下，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外婆坐在门口，看着大片的樱花树，眼睛里是怎么也化不开的思念。外婆在想念这里，她在想外公，想母亲，想崇坜的天，崇坜的空气，还有樱花坳。 “外婆，回来了还走吗？”楚寻靠在外婆身边。 “外婆不走了，外婆会一直呆在崇坜，呆在樱花坳，一直到他们来找我。” 楚寻清楚外婆口中的“他们”是谁，可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外公和母亲一起和外婆离开？ 那天晚上楚寻梦到母亲，她和一个男人手牵手在樱花树下，画面模糊不清，可是却能清晰地听到母亲在大声地喊着：寻，寻，寻，过来，过来妈妈这边！楚寻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让自己过去，为什么不是母亲走过来？母亲笑着对那个男人说：看，那是寻，好漂亮的，对不对？母亲的笑声在樱花坳里传播开来，那笑声让楚寻心痛，为什么不可以坚持下来，为什么不对着我笑？…… 突然梦中传来奔的叫声，楚寻猛得睁开眼，天亮了。 展臣清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完年了，他一个人背着大大的包风尘仆仆地站在崇坜机场。没有人来接他，因为大家都在过年，因为并没有告诉其他人什么时候回来。 “展臣清！” 展臣清回过头，是夏琳珞！他的心转又明亮起来，“姐，怎么会来？我没有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问了，回家再说吧！”夏琳珞一脸神秘的样子。 回到家展臣清才知道是楚寻猜测他今天回来，夏琳珞一开始不信，可见到展臣清她是彻底地服了楚寻。只是今天楚寻要陪外婆没有时间过来。 展臣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楚寻，楚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这个在面前见到的人吗？还是她在隐藏？ 悲伤的人生不会有谁去可怜，因为还没来得及去说些什么，就已经消失了。展臣清越来越感觉不到到底边在那里，是不是好好的活着就是人一生所要追求的边？还是还有什么？还是会有人怎么也找不到他所要的边？ 在外边这段时间，展臣清所感觉到不只是新奇，而是震撼，外边的世界比起崇坜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崇坜是一座没有受过任何任礼的城市，它所拥有的是一份单纯，单纯的想让人留下来不想走，圣不是就是这样留下来了吗？一待就待了好几年，只是这份单纯终究还是敌不过外面的一切，圣还是走了，没有回来。而现在自己也想出去，也想到外面去看一看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只是楚寻会怎么样想的？展臣清突然间明白一件事，楚寻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影响，甚至会影响一生。 楚亦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轻轻地对楚寻说我想你了。 楚寻笑了，楚寻说你想我了，就快回来吧，都在等着你呢！ 楚亦说回不去了，要几年以后才能回去。 楚寻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亦的话，楚寻有些不相信地再一次问道，“你说什么？” 楚亦认真地说：“不回去了，要几年以后才能回去。” “是吗？又说说谎了。不是说很快要回来的吗？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骗我，他们说会很快回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回来的。骗我很好玩，是吗？” “你知道吗？这次是我自己选择要走的，我在想如果我离开一段时间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你母亲，是不是就可以在看到你的时候不会再想起她。你与你母亲不一样，可是我还是会在看到你的时候想起你的母亲，想起她的所有的一切。甚至在某一瞬间我会把你当做你的母亲，然后以为她还活着，然后会爱上你。那时这个结果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走不出这个我自己结成的网，那么我会死在这个网里，不是吗？想了许多，我在想这十几年值不值，从一开始那么用力的让自己强大，就是想要她能有一个开心的世界。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她的开心世界不是我能给予的。寻，好好的。” 楚寻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不会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像是从来没有想到圣会离开，没有想到圣离开以后会不会回来，没有想到臣清会那么坚持，不会想到亦是那么难过，不会想到原来自己还是那个一个人呆坐在后山草地上的小女孩。 妈妈，如果可以你是不是不要把我生下来，如果可以是不是不要外婆受这么多的痛，如果可以就不要让楚亦那么难过，如果可以，我想永远都不出现在这个世界！ 假期一过，青明高中又回到以往的样子。展臣清注定在忙碌中度过他的高三下半学期，还有文化课的考试，要想去心仪的大学用心努力是必须的。所以这一时间展臣清的脾气有些火爆，那些没有观察力的喜欢他的女生们可是倒大霉了。几乎每天都有女生因为送情书礼物之类的事，被展臣清骂。夏琳珞兴灾乐祸地在一旁看热闹，夏琳珞其实是想看那个秦佳的女生是不是也会像那些女生一样被臭骂，可是自始到终都没有看到秦佳的影子，难不成是放弃了？夏琳珞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秦佳是不可能放弃的。 第三十八章 打斗 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展臣清一个人在学校里补习，也没有回过家，每天吃在学校，睡在学校。偶尔在校园里见到他，他也是一脸的疲惫，只有双眼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楚寻也没有机会和他说话，最多的时候是在远处看看展臣清。也许人总有自己的梦要去追吧，臣清现在是在往前看吗？可为什么感觉他是在向不知名的远方飞，好像是要飞到无穷无尽的地方一样。而印象中的那个地方充满了黑暗，充满了荒凉。臣清，一定要健康地活下去，不要为了什么而放弃那么多，知道吗？ 高三的下半学期，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高考如期而至。楚寻和夏琳珞抱着一大堆书从教室出来，因为高三考试要占用教室高二高一的学生不得不把东西都带回家。刚走到教学楼的门口，迎面走来几个崇坜高中的女生。楚寻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浅意识里楚寻还是对那个地方充满了恐惧。 那几个女生看到了旁边的楚寻，她们停了下来。用一种复杂地眼神盯着楚寻，“这不是楚寻吗？原来来青明了，怎么，最近过得好吗？怎么，良心上没有受到什么谴责吗？” 楚寻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夏琳珞挤开那几个女生，“往那儿靠靠，靠这么近干吗？” “要你管！哟，这不是夏琳珞吗？怎么，和这个‘杀人犯’走的这么近？不会是脑袋有毛病吧！”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夏琳珞气得手直发抖，“臭丫头，嘴干净点！” “怎么不干净了？她害死了两条人命，还能活得这样安心，我们问问也犯法了吗？” 夏琳珞扬手给了那个女生一耳光，“一群不懂得别人感受的白痴，你们只是看到人死了就没有用脑子想想这是为什么！如果是你们，想这样吗？” 楚寻咬紧嘴唇，不想让自己有什么反应。“琳珞，走了。” 夏琳珞瞪了她们一眼。 “寻，你怎么都没有反应，她们那样侮辱你！” “没事，我回家了。” 夏琳珞突然间不认识楚寻了，她的神色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那个楚寻，难道是多想了吗？夏琳珞摇了摇头。 三天的考试很快过去，一直没有露面的展臣清总算出现在家里。展妈抱着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哭。 展臣清笑笑说：“你儿子不是在这儿吗？又没有失踪，哭干吗呀！” 这几个月的心情比起以前的那十几年的心情都要沉重的多，因为身上有那么多的压力，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 展臣清看了看在一边狂啃西瓜的夏琳珞，“姐，怎么没见寻，她干吗去了？” 夏琳珞抬头说：“我打电话了，寻说一会儿就来，不过这一会儿也太长了吧！我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上为什么。臣清，我们去找寻吧，顺便庆祝你结束高中生活。” 展臣清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夏琳珞的手机响了，是楚寻。夏琳珞兴冲冲地接通电话，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楚寻痛苦地声音：琳珞，……话没有说完就挂断了，再打过去没有人接。夏琳珞一下子呆了，展臣清着急地问她怎么了。夏琳珞猛得站起来，说：“坏了，楚寻出事了！臣清，快报警，寻出事了，快点！！！！”大家一下子乱了！ 夏琳珞差点哭出来，一路上，夏琳珞一直在祈祷，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展臣清的眉头紧皱，心已经紧绷在一块了，一定要让她没事！ 后来警察也加入寻找的行列，崇坜不大，找个人很容易的，很容易的，夏琳珞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可是找了许久，都没有楚寻的影子。夏琳珞终于坚持不住，她哇地一声哭出来，“臣清，寻她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为什么都找不到她，为什么，她会不会出事了！会不会？”展臣清的心没有来由地疼起来，“姐，不要这样，大家都还在找。寻会没事的！” 樱花坳的上空飘着许多云彩，厚厚的一层，像是要下雨。在樱花坳的角落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夹杂着骂人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呻吟声。楚寻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好像是死了一样。一个男人用木棍动了动楚寻的脑袋，楚寻的脑袋死死地沉了下去。旁边的人吓坏了，“她不会死了吧！怎么办？” 一个尖尖地女声骂道：“胆小鬼，她死不了。这死丫头挺能挨，这么久才倒下，我们走吧。” “那这条狗怎么办，这可是一条名种狗，就这么砸晕了太可惜了。” “你真是蠢，这狗刚才差点儿没咬住你脖子，你还惦记它！走吧，少惹麻烦，只是教训教训她。很快就有人找到我们的，走吧！” 几个人扔掉木棍，转身离开。只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楚寻慢慢地站起来，她抓起书包里掉出来的笔，猛得冲了过去，狠狠地把笔插进那个女生的脖子里，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响彻整个樱花林。其他几个显然是吓坏了，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楚寻紧紧抓住女生的脖子，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的味道，“你们不是很能打的吗？再来呀，我没有去惹你们的，没有的。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该这样做的，不该的。” 当警察和展臣清他们赶到的时候，血已经淌了一地，那个女生渐渐体力不支，她的脸色开始变白。展臣清被看到眼前的景象呆住了，楚寻浑身是血的靠在一棵樱花上，她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女生，奔躺在一边。警察把那几个人男人抓了起来，可是楚寻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手，楚寻手里的那个女生已经失血过多，如果再耽误就会没命的。展臣清轻轻地走过去，叫着楚寻的名字，楚寻看了看展臣清，又看了看那个奄奄一息的女生。展臣清慢慢地把楚寻的手抓住，“寻，放开手，听话，把手放开。”楚寻没有理会展臣清，她甩掉展臣清的手。 展臣清放弃下一步的动作，他害怕楚寻做出更危险的事，一时间事情陷入僵局。就在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外婆回来了。她走到楚寻面前，“寻，放开手，外婆不许你做傻事。听到没有，放开！”楚寻的神志开始恢复，她哭着说：外婆不是我的错，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的！外婆抓住楚寻的手说：外婆知道，你先放开手，好不好？楚寻慢慢地松开了抓着笔的手，那个女生顺势倒了下去。准备在一边的警察想要冲上去逮捕楚寻，楚寻吐出了一口血，重重躺在地上。 第三十九章 苏醒 楚寻被送进了急诊室，外婆静静地站在窗前，神色凝重。夏琳珞一脸焦急地坐在门口，“外婆，寻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夏琳珞抽泣着问道。 “有没有事只能看她自己了，再怎么担心也是无用的。” “可是，寻她……”夏琳珞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夏琳珞赶紧站起来，“医生，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医生神色凝重地说：“情况不是很好，身体上多处有伤，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来皮肤的样子，而且内脏器官受到严重损害。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如果挨过去就应该没事了，如果熬不过去，就会有生命危险。让护士带你们去办一下手续吧，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外婆的脸色变得腊黄，手有些抖，夏琳珞扶着外婆有些担心，外婆会不会受不了呀！寻，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展臣清把那些人送到警察局以后连忙赶到医院，楚寻已经从手术室推了出来，现在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展臣清只能站在玻璃外面，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很慢。展臣清呆呆地看着楚寻，身体慢慢顺着墙倒了下来。楚寻，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到底有怎样的人生，她到底有什么样的宿命，为什么不能让她安静地活下去，为什么要安排那么多的事情让她去经历。不是人生有过一次大的伤害就会产生免疫力，就会再也不怕大的伤痛。楚寻犯了什么错，到底犯了什么错。 楚寻一直没有醒过来，警察局里的审讯也结束了。那个被楚寻弄伤的女生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她那几个同伙什么都说了。所有的人以为那几个人会去坐牢，可是警察却主张这件事私了。展臣清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抓住一个警察地衣领，“把人打的躺在医院里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你们却说要私了，你们有没有感情？不会体会一下她的家人的感受？” “臣清，放手，我同意私了。”外婆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外婆，你在说什么？”夏琳珞吃惊地问道。 “我说我同意了，你们都松手！” “那你需要赔偿……”警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赔偿，我只是想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找我孙女的麻烦，她受的伤害已经很多了，我想让她渡过一个完整的高中。” 这一席话像一颗炸弹在每个人的心里炸开了，“那我们就不追究楚寻故意伤人的事了，我们走了。” 展臣清用力地捶着墙，“外婆，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只是想让楚寻能安静，如果不这样她醒过来以后就是没完没了的审讯，她已经受到太多的刺激了。再说她差点害死一个人，如果讲罪过她也脱不了干系。我不想让她的情况再一次变得很糟，我只有这一个孙女。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楚寻。” 那天晚上楚寻醒了过来，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只要等外伤好了就能出院。外婆温柔地摸着楚寻的头，“寻，想吃什么，外婆给你去做。” 楚寻摇摇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寻，奔没事，他们只是打晕了它，现在它正在家里等着你。”楚寻还是没有说话。 外婆的心一紧，“寻，和外婆说说话，不要让外婆认为你心死了，好不好？” 楚寻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说外婆我们离开崇坜好不好？我们不要再呆在这个地方，好不好？我想过那种平凡的日子，好不好？我们忘记母亲，忘记外公，好不好？ “外婆，我好疼，是心很疼。以前在樱花坳的时候，我没有体会什么叫疼，可是从下山以来我每天都很疼。是那种细小的疼痛，不会要我的命，却让我不能平静。我们离开这里是不是就不会再疼了？是不是就可以像其他人那样正常地过日子？” 外婆哭着把楚寻抱在怀里。 第四十章 都走了 展臣清在极度郁闷的心情中接到了北京那边的录取通知书，没有想像中那么开心。家里他准备了盛大的庆祝会，参加聚会那天所有人都去了，就只有楚寻，她还在医院里不能出来。展臣清有些不开心，夏琳珞全部看在眼里。这种情况下要让他怎么开心地起来，如果寻没有出事那么这将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臣清，不要一个在这里发呆了，去吃点东西吧。”夏琳珞在房间里找到了展臣清。 “寻她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我今天去过了，还不错，不过她精神不太好，总是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是吗？也许这次对她的打击更大，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姐，你说寻以后要怎么办，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下去？”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你只是要想以后都不要放弃她就可以了，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们帮不上忙，那些只能寻自己去做。” “可是我要走了，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要走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照顾她了，她会不会不习惯没有朋友在她身边？会不会感觉到孤单？会不会难过？” “臣清，寻没有认识我们以前就是一个人过的，她会做到的。” “是吗？” “再说还有我呢！” “对，姐你还在她的身边。”展臣清总算露出了笑容。 距离展臣清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楚寻感觉到时间就像是故意跟她做对似的，越是想让它慢下来，它越是快得让人心寒。臣清要走了，要离开崇坜，离开家，离开楚寻去别一个地方了。好像就是昨天的事一样，臣清还坐在樱花树下画画，可一眨眼他就要走了。他还会回来吗？ 要走的日子到了，展臣清没有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楚寻的影子。他有些失望，不过夏琳珞张开双臂抱住他说：“寻今天做检查，不能过来了，不过她有打电话说希望你一路平安。” 展臣清用力地抱了抱夏琳珞说：“帮我照顾好寻！” 夏琳珞点了点头。 楚寻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外婆，臣清是不是已经上了飞机了？” 外婆把手里的苹果放下说：“可能吧。” “外婆，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能像他一样那么轻松地离开这里？” “一定会的，外婆相信你。” “噢！” 夏琳珞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件事就从天而降，她要去香港读书！这似乎是一件开玩笑的事，夏琳珞问了至少有好几十遍可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这是开玩笑的，不是吗？一定是的！夏琳珞的父母把机票和证件放在夏琳珞的面前说：你不去不行，两天以后出发。去香港你爷爷奶奶家。夏琳珞瘫在地上，这件事太突然了。 夏琳珞都不知该怎么和楚寻说起，臣清刚走了一天接着她也要离开。命运是不是在捉弄这些人，是不是！夏琳珞试着反抗，可是无济于事。 在病房里，夏琳珞不知该怎么说，她一直沉默。直到楚寻说：“琳珞，你有事就说吧。” “寻，过两天我要去香港。” 楚寻像是很平静，“展妈都和我说了，她说提前让我知道对我有好处。” “寻，我有和我父母说不去，可他们……” “你父母想的对，香港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地方，那里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起点。不要为了我而放弃那么多，这句话我以前就说过。你去吧，不过到了以后给我你的电话号码。我想你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你。” 楚寻！夏琳珞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从认识她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那么不一样。甚至保护她竟成了一件很神圣的事，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却眼睁睁看她受尽伤害。老天爷，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夏琳珞离开前才知道父母让她离开崇坜的原因竟然和楚寻有关，他们害怕楚寻把恶运带给她，害怕所有不好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害怕楚寻会带坏他们惟一的女儿，所以他们就不顾自己的反对把她送回香港。夏琳珞知道不能怪他们，可是楚寻怎么办？就像展臣清的担心一样，寻她一个人能适应吗？以前还那么自信地相信楚寻可以，可是现在却一点信心也没有。寻，你会好好的吧！ 夏琳珞走的时候，楚寻挣扎着去机场送她。在机场大厅，楚寻抱着夏琳珞说：要好好的。夏琳珞哭得像个泪人，她哽咽着说：“楚寻，你一定要坚强，不要放弃。你说过都不要放弃的，你千万不要放弃。要好好的，没有人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回来的。” 楚寻点点头，看着夏琳珞远去的背影。她的心在一瞬间凉了，都走了。圣走了，走的时候对自己说一定要相信他一定能回来。可是等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回来；楚亦走了，去了遥远的地方，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臣清也走了，去追求他的梦了，他也说一定会回来；今天，琳珞也走了，她也说一定会回来。可是一定就真的一定吗？那么多的一定以后，是不是就代表不一定？ 没有人告诉楚寻接下来的日子是怎样的过，因为都走了。 第四十一章 那些日子 楚寻突然不适应这样的日子，一个人吃早饭，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走进教室，一个人带着奔在樱花坳里散步，一个人发呆，可是这些都是自己曾经一个人做过的，一个人完成过的，只是为什么现在都不敢了呢？是不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所以习惯了就再也改变不了？那该要怎么办？ 他们走后的日子，楚寻一个人渡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高三到了，以后发生什么也不会让什么改变了。哪怕是再难的事，哪怕是再让人受不了事。楚寻想了许久才做出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明智的决定，她给楚亦、展臣清、夏琳珞三个人写了一封同样的信，楚寻在信里说在这一年里都不要跟她有联系，因为她想一个人试试能不能在没有他们的帮助下过完整个高三。如果可以的，那以后的日子是可以坚强活下去的。所以，都不要理她。楚寻没有想他们三个看到这封信的反应，因为她不想知道。因为她想坚强地活下去，因为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如果不能处理这一切，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外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是她不想管。当年的那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现在这一切又在楚寻的身上重演。这是宿命，这是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注定了要这样的，谁也不能改变。 高三开始以后，还是会有人找麻烦。楚寻没有用以前的沉默来做为她惟恐一的反应，楚寻知道如果在沉默没有任何效果的情况下，暴力是最好的方法。那些用暴斩解决的事情是不可能用其他办法解决的。崇坜是一个看起来安静纯洁的城市，可是它的骨子藏着的是不为人知的邪恶，还有燥动，就像是自己血液里那些不安分的东西一样。很可怕的，因为它在无形之中。 这一年是楚寻过得最安静却也最孤单的一年，到了最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有什么动作，可是却再也没有朋友。樱花坳里的樱花树在崇坜的漫天的大雾里相继死去，外婆说那是樱花树老了。奔趴在死去樱花树旁边，它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深知这些躺倒在地上的树的意义。可是死去的还会再复活吗？复活了以后还是原来的吗？ 那一年樱花盛开时节里，樱花坳显得格外的冷清，因为樱花没有开放。大大小小的樱花树落寞地立在空气中，没有预兆，没有通知，甚至是突然之间的，那些花骨朵在一这夜之间全部落光。外婆哭了，那是这么多年以后楚寻第一次见到外婆哭。眼泪就那么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没有声响。楚寻呆呆地看着满地的花苞，那是比樱花瓣洒落一地还要凄烈地景象。是有事要发生吗？还是外公要把樱花带走？更还是母亲她要回来？应该是怎样？楚寻在外婆无声地哭泣中参加了高考，然后又在樱花林无息地不知原因的抗议中拿到了自己的大学通知书。目的地是上海，那是一个对于楚寻来说意义很大的城市，圣在那里，就算是只能见到一面，也要圣说出不能回来的原因，那是一个楚寻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原因。 展臣清得知楚寻去上海以后，心里有些许的痛，她还是没办法忘记圣。那么楚寻看得清展臣清对她的爱吗？看得清吗？展臣清再一次失去了看清楚前方的勇气，以后要怎么样发展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吧。寻还是爱圣，等到她找到圣，他们就会在一起。那么这几年的等待又是什么？外婆说的那些话好像是真的，可是现在却没有勇气去离开。楚寻，我爱你…… 来到上海以后楚寻开始漫无边际的寻找，直到大一开学有半年以后她才找到范修圣在上海的地址电话号码，这些都是楚亦让人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查到的。当她打通那个已经背下来的电话时，楚寻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感，马上要听到他的声音了，马上要听到了，圣，你还好吗？ 电话接通了，范修圣的声音响起，“喂，请问你是谁？” 楚寻握着电话听筒的手开始发抖，“圣，我是寻。”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真的是一句简单的话，一句范修圣做梦都想听到的话，真的就在耳边真切地响起，不是在做梦，不是！ 电话那里开始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楚寻再一次重复那句话，“圣，我是寻，楚寻。” 范修圣终于反应过来，他紧紧抓着手机，生怕那个声音会突然消失一样。“寻，你在哪儿？寻，真的是你。” “是我。” “寻，你不动，我马上去找你。你千万不要动，听到没有，我去找你。” 幸福将要事临，楚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等了两年的时间，终于等到这一刻。不管以前发生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两个相爱的人又交集在一起。 第四十二章 纠缠 范修圣的出现，让楚寻对于自己的以后有了很多的希望。范修圣就像是一个远处的亮点，指引着那些迷失方向的人儿。开心过后就是无尽的担忧，圣会不会离开，会不会像那次一样的离开？如果他再一次离开，楚寻还会是那个楚寻吗？楚寻还会继续爱他吗？楚寻会原谅他吗？爱情对于楚寻至关重要，所以在爱情再一次到来的时候，没有人去多想些什么，纵使有些许的不安，那都不重要了。 楚寻没有问范修圣原因，她觉得如果圣想说他一定会说的。而范修圣也没说，不是他忘记了怎么解释，而是那些事根本解释不清楚。如果说出来，有些事，有些人是会改变的。所以他宁可不说什么，他宁可永远保持一辈子秘密。 楚寻幸福地同范修圣在一起，那些已经消失掉的爱情在突然间到来的欣喜让楚寻陶醉。这就是被人爱的滋味，这就是当年母亲宁愿放弃一切的原因。 展臣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坐在图书馆发了一天的呆。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可是当结果来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像刀搅似地痛。寻，你知道吗，我也爱你。我也想保护你。可是这些话最终还是只能说给自己听，而楚寻可能永远都听不到。展臣清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命运真是捉弄人，展臣清苦笑。 夏琳珞考上了香港当地一所大学的法律系，转去香港以后夏琳珞改了志愿。虽然有些突然，可夏琳珞还是为了这个很难实现的梦拼尽了全力。得知楚寻找到范修圣的时候，她特意从香港赶到上海。看到圣和楚寻幸福地依偎在一起，夏琳珞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因为当初地离开夏琳珞至今还耿耿于怀，可是现在看到楚寻那么开心，她多少有点原谅自己了。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想起了展臣清，臣清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如果爱情可以让人幸福，那么也可以让人发疯。楚寻现在是开心的，可是却有人不开心，那就是林宿！楚寻找到范修圣不久以后，林宿就知道楚寻已经来上海了。林宿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楚寻，那个安静地让人感觉到窒息的人，那个虽然安静却让人根本不可能忽略她存在的人。她还是来了，圣，还是爱她的吧！要不然这两年不管自己做什么根本就不能引起圣的注意。可是，爱情是平等的，一定要争取到自己的那一份。就算是没有那一份，也要创造出来。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坏人，可怕的是那些躲藏在黑暗里的人。 林宿试图让范修圣回来，可是自从楚寻来了以后范修圣基本上很少回家。最多的时候就是在范妈妈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回来。林宿有些受不了，以前的时候起码他还在身边，现在他却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林宿看着照片里的范修圣幽幽地说：不要怪我，爱情本来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我一定要让你回头，如果不是楚寻，就算你会去崇坜我也不会担心你会离开我。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我要让你回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你听得到吗，是我，是我林宿！ 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林宿还是没有办法接近楚寻，范修圣只要一有时间就去找楚寻。聪明的人知道如果让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以后的事情就会越多。必须要赶快分开他们，这样范修圣才会回心转意。范修圣大三一开学范妈妈要去国外检查，范修圣不可避免地要一起去。范修圣并没有告诉楚寻他要去做什么，他只是对楚寻说这段时间要出去，等回来以后打电话给她。楚寻没有多问，她知道如果问了也许有不好的答案，所以宁可选择不知道也不开口。范修圣还是担心楚寻，他担心林宿会找到楚寻，担心林宿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担心楚寻会离开他。 林宿最终还是找到了机会，她意外地出现在了楚寻面前。楚寻并没有意外，虽然不知道林宿什么时候会来，但事实是林宿一定会出现。没有过多的话，两个已经不是小孩的人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林宿看着楚寻有些不敢想像她就是楚寻了，初次见面的时候楚寻拥有的只的安静，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现在的楚寻一脸的坚定，眼神犀利，那些形容娇弱的词已经不能用在她身上了，楚寻变了。 “楚寻，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吧？”林宿终于还是开口了。 “知道。” “那你放手。”林宿直接的说，不留一点余地。 “从第一次在崇坜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喜欢圣，是那种喜欢到没有圣不行的程度吧。” “楚寻，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圣回来之后就没有回去吗？” “想知道，可是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无所谓。” “你……圣不想回上海的原因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不想再受家族的束缚，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回来是因为你。我喜欢他那么久，我不会让他轻易离开我。” “林宿，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没有多少把握的，不是吗？” “楚寻……” “我告诉你，以前我总以为只要我不伤害别人那么就没有人可以伤害我，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不管我有没有伤害人，别人还是会伤害我的。所以现在我都不想再重复以前的那些生活，我会坚强地活下去。是我的爱情我会努力去争取，不是我的我也不要。可现在明确地是圣他爱的是我，而那感情是我属于我的。你不打算承认吗？” “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是不可能理解的，楚寻。” “不是我不理解，而是你没有明白。不管圣因为什么，我还是会原谅他。除非他不要我了，我会听他解释。” “楚寻，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从离开崇坜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我的爱情要我去争取，林宿。” “是吗？那我们看看最后谁能得到自己的爱情。” 楚寻看着林宿心里有些难过，这个女孩子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想让人亲近。就算是绷着脸，不肯笑一下。现在却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是不是每段爱情的背后都有一个或几个伤心的人？那圣可以永远在我的身边吗？还是他只是像林宿讲的那样，只是可怜我？楚寻想了许多，竟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了吧，勇敢的走下去。 范修圣回来的时候，范爸爸铁青着脸质问他是不是又和那个叫楚寻的人在一起。范修圣惊讶，怎么会让爸爸知道？没有理由的。 “爸，我很喜欢楚寻的，再说楚寻没有什么不好？你和我妈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她呢？从那年我回来你们就认定是楚寻不让我回来，可是如果没有楚寻我根本不可能回来。你们到底是怎样想的？” “不管我们是怎样想的，你有林宿了！” “可我不喜欢林宿，她只是我的朋友，朋友！懂不懂！” “范修圣，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你妈妈的心脏病就是因为你而复发的，如果再让你妈受到刺激后果你清楚的！” 范修圣沉默，那年回来呆了一个星期以后就决定要走。却没有顾及妈妈的感受，结果妈妈因为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差点死掉。现在还要重复那一切吗？不要，可楚寻怎么办？还要她等？她还愿意等吗？ “爸，你都没有想过我。” “是，我没有想过你。林宿那么好的女孩你都不喜欢，你自己想想吧！”范爸爸生气地摔门而去。 范修圣呆立在原地，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妈妈是那个从小疼他的妈妈，而楚寻是那个给了他勇气面对一切的女孩，放弃谁？放弃谁都不可以，可…… 林宿找到楚寻的事最终还是让范修圣知道了，他气冲冲地找到林宿。林宿营似乎是知道他要来似的，很平静地看着范修圣。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爸？你还嫌这件事闹的不够大吗？你想让我妈死你才安心，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为什么不说是你自私？是你想什么都想得到？” “我没有自私！” “你不敢承认，那年你离家出走，不就是想逃避吗？你不想承担家族的责任所以你想离开，现在你又为了楚寻而放弃我对你的爱。你是不是自私是什么？” “林宿，我求求你不要再爱我了。我承担不起，你的爱太沉重！” “不是我的爱沉重，是你不敢去爱。楚寻给你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得爱她吗？”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没有她我不开心，没有她我不可能平静地呆在上海。没有她我不可能平静地面对你们。” “范修圣，你真的很自私。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却都没有理过我。对于一个才认识几年的人却说没的她不开心，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林宿，你不要找楚寻麻烦！要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林宿的心碎了，不会原谅我？范修圣，你真的很残忍！ 这次谈话没有结果，范修圣没有告诉楚寻他妈妈的事。他只是告诉楚寻什么都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楚寻相信范修圣，相信他一定可以给她的幸福的。 展臣清开始在一些设计师的手下打零工，很苦，他知道如果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什么苦都要吃。楚寻没有事了让他很欣慰，她只要没事就好了，只要幸福就好了。有时在工作的间隙他就会想起楚寻，想起小时候那个在樱花坳里的小女孩。也许时光倒流就好了吧，就可以让楚寻在自己的身边。展臣清笑自己地天真，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了。现在楚寻和圣在一起。和最好的兄弟在一起，那么她一定会幸福的。 第四十三章 开始改变 时间在一瞬间变得不再那么残酷，楚寻多想让时间停下来，停在这一刻，让所有的幸福成为永远。 林宿没有放弃什么，她也不会放弃的。她还是告诉楚寻范修圣没有回崇坜的原因，是因为圣的妈妈。林宿还告诉楚寻，圣的妈妈是因为她心脏病复发的。这些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楚寻有些始料不及。想过那么多的原因，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上天好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她可以对林宿对范修圣的爱视而不见，可以听得进去林宿说的任何一句话，可她是不能眼看着圣的母亲受罪的。有母亲的感觉是很幸福的，那些从小没有母亲的孩子会格外珍惜那些感觉的。林宿是想到了这一点吗，是她故意这样说的，还是真的有这回事？楚寻的脑子很乱，她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些幸福开始慢慢流走。 事情还是得继续，爱情还是会发芽。展臣清在北京打工的时候，意外遇到了秦佳。这个小女孩已经不是那个会在放学路上堵他回家的女孩了，她现在变了很多。很文静，很可爱。她就站在北京繁华的街道上，看着展臣清。展臣清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那儿站着的不是秦佳，而是楚寻。直到秦佳喊了一声展臣清，展臣清才回过神来。他笑了笑，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楚寻了吧。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秦佳说：“学长你有没有发现我变了？” 展臣清点了点头。 “我是因为你才变的，没有你我是不可能来北京时间的。” “是吗？”展臣清吃惊地抬起头。 “我喜欢你，学长。” 展臣清苦笑，“傻瓜，喜欢我干吗？” “学长你知道吗，你去北京考试的时候我差点就去找你。可如果我去了北京，那么你都不会再理我了吧？学姐说的对，在那个时候去找你是很不明智的。我最后还是听了学姐的话，可是我还是骗了她。” 秦佳说的展臣清一头的雾水，学姐？“秦佳，你说的学姐是谁？” “学姐说是你的好朋友。” “夏琳珞？” “才不是，是一个很安静的学姐，很漂亮的，学姐似乎是那种让人见一面就不容易忘记的人。” “是吗？那很好啊，有人还关心你。”展臣清猜出了那个学姐是谁，楚寻呀楚寻，你还在为我考虑吗？你还是关心我的吧？你还是想念我这个朋友的吧？谢谢你楚寻，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让人捎来你对我的关心，虽然是过期的，可我还是会很感动。 秦佳郑重地抓住展臣清的手，“学长，从今天开始我追你，直到你爱上我。”展臣清笑笑，“小丫头，思想还是怪怪的。好了，快点吃，我送你回学校。” “你不要不把我当回事，我是认真的。” “知道了，知道你是认真的。” 秦佳开心地笑了，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那天晚上展臣清一夜未眠，他脑子里想的只有楚寻，想到了以前的那么多的事情，想到了楚寻开心的笑，想到了如果告诉楚寻那年的事情，那楚寻会不会回来？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不甘心的事，就算那些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就算什么都已发生。人还是会有幻想，幻想如果回到过去该怎么样，幻想如果说出一切又会怎么样。展臣清就是在双重的矛盾中过着生活，他也不甘心。 秦佳说到做到，只要一有空她就跟到展臣清的学校来。有时候送东西来吃，有时候送衣服，有时候什么都不送，就是单纯来看展臣清。展臣清那一宿舍的人全都认识了这个可爱的小学妹，秦佳还把那一宿舍的人都发展成她的眼线，真是用心良苦呀。可是秦佳并不知道她喜欢的展臣清会因为一件已经过去好几年的事而感动，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学姐就是展臣清的至爱。只是事情迟早都会被发现，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楚寻受不了那么多的不确定，她找到了范修圣。范修圣看到她站在门口，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他走过去宠溺地摸着楚寻头发。“怎么来了，我刚想过去找你。” 楚寻直直地看着他，“圣，你告诉我，你那年不能回崇坜是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心脏病？是不是你母亲一听说你要回崇坜心脏病复发，所以你为了你母亲你不得不留下来？” 范修圣的动作猛得停下来，“寻，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林宿？是不是她？” “不管是谁说的，你说是不是？” 范修圣抓住楚寻的手，“寻，你不要理会那些事情，就算是那样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知道吗？我求求你。” “圣，那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为了不让我和你在一起，用死来挽留你。圣，你让我怎么说，怎么办？我没有母亲，我知道有母亲的感觉是很幸福的。可是，我要怎么办？你告诉我，圣，你告诉我？” 范修圣紧紧地抱住楚寻，“寻，你听我说，没事的，以后就会好的，他们只是不认识你，只是不了解你。以后会好的，你不要多想。” 第四十四章 楚寻的决定 楚寻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范修圣的母亲找到了她。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有着逼人的贵人气息。来的意图无非是让楚寻离开范修圣，楚寻不理解为什么爱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楚寻说：“不可能。” 范妈妈很镇静，“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我知道你爱圣，可圣不一定爱你，也许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对你到底是爱还是别的。所以你自己都要搞清楚，不要盲目的去爱。圣，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楚寻没有什么可说的，一个孝顺的孩子是会为了母亲的健康考虑的。那么一个孝顺的孩子会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吗？楚寻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什么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吧，爱他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范修圣一在的劝楚寻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听那些无所谓的话。范修圣说母亲的事他会去想办法，所以都不要再担心了。楚寻无语，担心没有用的。 范修圣决定把楚寻介绍给全家人，那天楚寻和范修圣一起出现在范宅的时候，范修圣的母亲一下子沉默了，她没有说那些不开心的话，也没有那天盛气凌人的感觉，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寻，仿佛是要把楚寻看透似的。范修圣的爸爸也没有说什么，简单地招呼楚寻，没有想像中的不开心，没有想像中的争吵。这一切都是静地可怕，楚寻有些害怕，如果他们有话说那么楚寻还可以感觉好些，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一场可怕的沉默过后对楚寻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那是无言的抗拒吗？他们也是爱圣的吧，那为什么不允许别人爱圣，还是他们早就选好了爱圣有人选？ 楚寻彻底失去了信心继续下去，她想告诉范修圣她想放弃。那么就不会再有人因为她而死，以前的那些事再一次让楚寻感到无所适从。如果可以就让所有人的幸福吧，如果真的不可以在一起，那么就不要再一起。圣虽然是前方路上的亮光，但如果那个亮光不属于自己，那么也要把他还给别人的。 楚寻接到外婆的电话。楚亦已经从西藏回来了，回到上海，他顺便把外婆也从崇坜接了过来。楚寻哭了，外婆来了，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楚寻说圣我们分开吧。 范修圣抱住楚寻说：“不要说分开，我会一直爱你。会一直爱你，你不要放弃我。从崇坜、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你是我一生想要保护的人。不要为了别人放弃我，好不好寻？” “圣，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根本不知道，你不知道有人因为我死了，有人报复我，有人那么用力的伤害我，我都没有做什么，他们不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他们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现在却有人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的母亲就会因为这个心脏病复发。圣，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死，我受够了，受够了。” 范修圣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前的人很痛苦，可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她。到底要怎么样，他和楚寻才能在一起？ 那天，楚寻留在了范修圣租的公寓里。 第四十五章 楚寻怀孕了 如果爱情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衡量，那么楚寻就不会那么痛苦；如果爱情可以回到过去，那么楚寻现在可以开心地活在这个世上；如果可以说不可以，如果可以忘记一切，那么楚寻就不用再为那么多的事担心，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的事发生。 楚寻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做噩梦，梦里的事有千奇百怪，却没有一样是熟悉的事物。楚寻开始在半夜醒来，开始在凌晨的时候就坐在阳台上发呆，开始在很晚的时候打电话给圣，开始想不起来她和圣的甜密爱情，想起的全都是那么不好的回忆。她的心已经变得很脆弱，脆弱地不堪一击。 楚寻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住了，她从租用的公寓搬回楚亦在上海的住处。外婆疼惜地看着楚寻，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让人担心？楚寻没有说什么，她依偎地外婆的怀里，沉沉地睡去。那一觉是楚寻几个月以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那一次的梦里没有奇怪的人，没有奇怪的事，只有甜甜的樱花香，还有后山青草地的味道。 醒来以后，楚寻竟然见到了奔！它安静地趴在床边，似乎是怕吵醒楚寻。楚寻开心地抱住奔，奔瘦了。眼睛没有了以往的神采，有些呆呆地。不过在奔看到楚寻的时候，那全都变了。那是一段简单的日子，没有悲伤，没有那些人的逼问，没有痛苦的抉择，没有人会逼楚寻放弃圣，没有人打扰她。 但事情总还是要去面对，楚寻早晚得面对范修圣的家人。她要是爱圣，就得承担这一切。林宿没有进一步逼楚寻，而沉寂了许久。 范修圣说楚寻我们在一起吧。楚寻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住在了一起。楚寻知道范修圣是放弃了一切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大四刚刚开始，楚寻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范修圣的家人对她的存在已经有很大的意见，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是不可以的。这件事来得太突然，突然地让楚寻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敢告诉外婆楚亦，也害怕给范修圣添麻烦。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展臣清。 那个时候展臣清正准备去巴黎学习，他根本没有想到楚寻会来找他。当他看到楚寻孤单地站在首都机场大厅时候，他的眼泪掉了下来。那个女孩子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永远都那么让人心疼，为什么就是不会照顾好自己，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展臣清把楚寻揽在怀里，轻声问她：“累吗？” 楚寻摇了摇头。 “先找地方住下来，然后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吗？” 展臣清原本打算这几天就离开北京，租的房子已经退掉了，他只好把楚寻接到了宾馆。在宾馆里楚寻躺在被子里不说话，展臣清也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把吃的东西放在楚寻的面前，“你要吃什么呢？我买了粥，青菜，还有包子，还有果汁……” “我怀孕了，是圣的。”楚寻突然开口说话了。 展臣清愣住了，手里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我说我怀孕了，是圣的。”楚寻重复地说道。 展臣清弯身去捡地上的东西，但是他的手却在发拌。捡了半天展臣清终于把东西都捡了回来，可他的手却一直发拌。“寻，你快吃吧。” “臣清，我该怎么办？我不敢告诉外婆和楚亦，圣的家人现在很讨厌我，他们根本不想让我和圣在一起。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圣了，我不知道该告诉谁。我到底该怎么办，臣清你告诉我。”楚寻哭了，无助地像个孩子。 展臣清深吸一口气，“寻，我跟你去找圣，我去找他说明白好不好？我要问问他是怎么爱你，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幸福的样子。先吃东西，好不好？” 楚寻点了点头。只是楚寻根本看不到展臣清心里的难过与悲伤，她根本就看不到展臣清是强忍着多大的痛苦听她说她怀了圣的孩子，楚寻根本看不到！ 展臣清刚安排楚寻睡下，手机就响了，是秦佳。本来说好了今天晚上办一个送别晚会，可现在展臣清已经没有心情去参加什么晚会了，他的心情一团糟。展臣清来到酒吧，秦佳正和一群人等着他，都是一些在大学里的好朋友，可今晚展臣清的状态可不好。秦佳小心地问展臣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展臣清连坐都没坐，对大家说道：“真的很对不起，今天晚上我有事，你们玩吧，我过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大家尽兴，不要因为我而扫兴。”说完说走了，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大家。秦佳追了出去，她跟着展臣清来到了宾馆。在房间门外，秦佳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敲了门。 展臣清看到秦佳一脸的惊讶，“你怎么过来了，不和他们一起玩？” “你都走了还有什么可玩的，大家都散了。” “那你也早点回学校吧。”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秦佳吞吞吐吐的。 “什么话出去说吧。”展臣清轻轻带上门。 “学长，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也很关心我，也很疼我。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你马上要走了。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秦佳，不要再等我了。我不可能喜欢你的，因为我有喜欢的人。”“学长，你这句话以前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可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是不是你骗我的，根本没有那个人。” “我说过的，我有爱的人。我不可能喜欢你的，这么多年我都一直在告诉你，我不爱你。” 秦佳有些着急，“那个人到底是谁？她是谁，为什么我用了那么多年的心都没有打动你，而一个从来就没有露过面的女生就那么让你刻骨铭心！” “她就是你嘴里想要感谢的学姐，就是那个女生让我一直忘不了。” 秦佳一下子呆住了，学姐，那个安静的学姐，那个让自己感谢了那么多年的学姐。秦佳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是她。 “学长你骗我，不会是她的，她还帮过我。” “是她，因为她是我最好朋友的女朋友，因为她不爱我。可是我爱她，那么多年，我爱她。这个理由够了吧，够让你放弃我了吧？”展臣清狠心地走了，没有看到秦佳流下的眼泪，没有看到秦佳心碎的表情。 第四十六章 展臣清问了一个问题 第二天展臣清就和楚寻回了上海，楚寻有些忐忑不安，她一直紧紧地抓着展臣清的手。范修圣被家里人逼得很紧，根本没有注意到楚寻离开上海。当楚寻和展臣清一同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吃惊，因为他前几天打过电话，展臣清说他马上要去巴黎了。 “臣清，你怎么会在这儿？” 展臣清什么也没说，直接给了范修圣一拳。 “展臣清，你疯了吗？”范修圣捂着嘴角喊道。 “我没疯，我只是想问问你，对楚寻你有十分的把握让她不受伤害吗？你可以确保你的家人不会伤害楚寻吗？” “我……我会让他们接受楚寻的，我一直在努力。” “努力！努力？你没有把握给她幸福，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为什么呀？你知不知道现在楚寻怀孕了，你让她怎么办，你让她怎么处理这些事？” 展臣清的一席话犹如一盆凉水让范修圣打了个寒战，“你说什么？寻怀孕了？她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没有能力给她幸福，你就和她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主意？你是怎么想的？” “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你告诉他你什么意思，你怀了我的孩子你不告诉我，你却告诉他你什么意思？” 楚寻有心在一瞬间疼了起来，范修圣的话让她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暖。“我不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打你的电话你不接，打去你家他们把我骂了回来，去你公司找你他们全都说你出差没有回来。我问了一个月，他们说你出了一个月的差。我不敢告诉外婆和楚亦，他们老是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撒谎说我的功课紧。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你要我怎么办？” “那你也要第一个告诉我，为什么你跑去找展臣清，他是你什么人呀，你跑去找他？”范修圣完全失去了理智。 “范修圣你清醒一点，你怎么可以对楚寻这样说话！” “我怎么不可以，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可以！”范修圣的心里一片混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这段时间家里人对他的压力已经让他趋于崩溃边缘，精神很敏感，楚寻对他的不信任让他很生气，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先告诉展臣清，他才是她的男朋友呀！不可以的，这样做是不可以的。 楚寻擦干眼泪，“圣，我们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知道你被家里逼得没办法，我们冷静冷静再说，我先走了，你想想吧。” “楚寻！” “对了，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孩子我会生下来。如果你不要我和孩子，我也不会怪你，这是你的自由。” 范修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件事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楚寻没有一丁点儿要怪范修圣的意思，她只是想有个人能给她一些支持，不要让她一个人背着这么沉重的担子。 展臣清追了出来，楚寻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寻，你去哪儿？” “去找楚亦，我没有地方可去。宿舍是回不去了，她们会发现我怀孕的。还好现在是大四了，学校没有什么功课。我可以不用担心被退学，只是我不想让外婆知道，她会担心的。” “那以后你要怎么办，不能一直就这样瞒着外婆？”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寻，那你和圣没有关系吗？” “臣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圣离开崇坜以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圣的气息了。现在见到圣以后我就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我不想让自己怀疑对圣的感情。可是我现在都很困惑，我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不知道前方的跟是什么样的，圣似乎不再是那个前方的亮光，而我迷路了。” 展臣清的胸口有些闷，楚寻说圣不是她的亮光，那谁才是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什么被改变过，什么没有被改变过，重要吗？ “我开始体会到母亲当年生下我时的感觉了，也许她觉得我是一个没有罪过的生命吧。臣清，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没事了，有楚亦在，不会有事的。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硬撑，可我不得不冷静，不得不坚强，我会好好的。” 展臣清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变得神圣起来，不是那个平凡的楚寻了吧。现在她对于所有的困难都似乎不怕了，已经坚强得让人害怕，已经受过那么多的苦，难道是幸福要来吗？ “楚寻，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你难过的时候准时出现了，我在很远的地方，那时我帮不到你的。” “好。” “寻，我想问你件事。你记不记得当年在樱花坳，有一个迷路的小男孩？” “记得，我没有忘记过。” “是吗？那就没事了，我走了。” 第四十七章 等待 楚亦见到有些发胖的楚寻的时候，楚寻正在大口大口的吃汉堡。她吃得满脸是酱汁。楚亦忍住眼泪拿纸巾擦掉楚寻脸上的东西，楚寻抬头冲他笑笑，又继续啃汉堡。 “怎么吃这个？不会吃点容易消化的东西？” “没有啦，想吃，你要不要也吃点？” “走啦，我带你去吃饭，这种东西没什么营养。” “不要啦，这个就行。” “楚寻，你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可以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呀！” 楚寻抓着汉堡的手停住了，她低着头慢慢抽泣，“亦，对不起，我不要打掉他，求求你，我不要。” 楚亦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傻瓜，没有人让你打掉他，你以后要注意的，你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好，我们去吃饭。” 楚寻乖乖地跟着楚亦回了家。等楚亦做好饭，却发现楚寻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眼睛肿肿的，嘴角还有面包屑。楚亦静静地看着楚寻，这种感觉又回来了。那么多年以前他就这样看着那个女生，也是刚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一脸的不知所措，一脸的茫然，却坚持不肯打 掉孩子，坚持生下来，寻好像她的母亲。是不是命运在折腾这两个人，母女两个人却有着几乎相同的命运，是可笑，还是可怜？ 秦佳找到楚寻，展臣清从上海回去以后就直接去了巴黎，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见到楚寻的那一刹那，秦佳愣了，好半天才缓过时，眼前的楚寻胖了许多，更明显的时她已经隆起的腹部。秦佳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是看着楚寻傻笑。 楚寻开心地抓着秦佳的手，“你怎么来了，我好长时间都没有见你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你是在我高三毕业典礼上，你那时还是一个小女孩，现在变得好漂亮呀！” “学姐，我来找你是因为臣清学长。” 楚寻笑了，原来这个小女生还在喜欢臣清，“好吧，你想说什么。” “学长说他喜欢的人是你，你知道吗？” 楚寻有些意外，“他没有说过，我也没问过他。” “那天我向学长表白，他说他喜欢的人是学姐，他还说他最好的兄弟喜欢你，所以他不能爱你，可他还是不能喜欢除你之外的人。” “秦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臣清他……” “学姐，我一直好奇学长喜欢的人是谁，是谁让学长念念不忘那么多年，现在我知道了，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学姐，我走了。” 秦佳的突然到访让楚寻多少有点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开心。也许被人记得是一种很幸福的事吧。 范修圣再一次离开，楚亦以为范修圣会来找楚寻，可没想到有结果却是范修圣被公司派往澳大利亚学习一年。在这个特别的时刻范修圣又一次离开，这难免不让人感觉他是在推卸责任。可是他是吗？谁也说不清楚，但谁都会想得到这是范家利用工作职权让范修圣远离楚寻。 告诉楚寻圣的离开，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的圣就这样走了。楚寻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她只是轻轻地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喃喃自语：圣是累了吧，和我在一起是没有感觉到爱的甜蜜，却只得到伤。他要休息了吗？宝宝，你知道吗，妈妈很想你能快点到这个世上，这样妈妈就可以有人陪了，不会再担心有人会离开，不会再为你爸爸的离开而难过。 楚寻突然不想想那些事情，她只是想简单地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圣的家人那边，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企图融入他们，因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不要勉强在一起了吧。她一直不明白的是展臣清走的时候问的那个问题，他怎么会知道那个男孩的事，是圣告诉他的吗？臣清为什么要这样问，他知道什么吗？ 一切的事情开始说不清了，外婆担心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寻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来看她了，上次来的时候寻都有些胖了，吃得东西也特别多。每次找她来，她不是说功课多就是说找工作很辛苦，没有时间过来。每次问楚亦，楚亦也总是推过来来推过去。应该没什么事吧，寻都长大了，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的。是多想了吗？ 楚亦来了，奔从院子里扑向他。使劲儿往楚亦怀里钻。楚亦笑了，“它可真热情，什么时候变这样了？记得以前我拿肉骨头给它它都不理我的。” “奔是想你了。” “我来看看您，最近工作挺多的，没有时间。” “寻，还好吧？” “为什么这样问，她挺好的，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了作，就是挺忙的。” “楚亦，寻从离开崇坜的时候精神已经不是很好了，我想那时候她的心理就已经出现问题。我没敢说，我怕我一说出口就会像她母亲那样不理我，不会再让我关心她了。我一直害怕寻会像她的母亲一样，我怕她出事，怕她想不开，她现在已经大了，可想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我很害怕，楚亦，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妈，不要担心寻没什么的，她不是她的母亲，她是楚寻，她跟我说会活下去的，所以她就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楚亦，记得要照顾好寻。” “我会的。” 第四十八章 那些过分的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楚寻的肚子越来越大，范修圣依旧是没有一点消息。楚寻渐渐在漫长地等待中学会了习惯，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切更重要的了。临产的日期越来越近，楚寻没有来由的紧张起来。夏琳珞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从香港来到上海，夏琳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但看到楚寻那一脸的幸福她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要寻幸福就可以了，不是吗？ di duo是一个下雨天出生的，那天楚寻正在医院做检查。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提前一个星期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了。不过总算是没有什么危险，di duo生下来的时候很胖，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 孩子生下来了，楚亦问楚寻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外婆，不能一直就这样隐瞒下去。楚寻沉默了一会儿说：过一段时间吧，等di duo 长大一些再告诉外婆。楚亦没有强迫楚寻，他知道楚寻是想有时间去适应这个孩子的存在，毕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 林宿知道楚寻所有的事情，包括楚寻怀孕，甚至楚寻生下di duo的时候她还看到过di duo。她不会让楚寻和范修圣在一起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可是就算是能让楚寻见不到范修圣，但范修圣的心里还是会想楚寻，这是一个根本无法控制的事情。林宿已经担心，范修圣马上要回来了，他一回来一定会去找楚寻的，那么他们又会在一起的。要怎么做，圣才会回心转意？ 楚寻生下di duo以后没过多久大学生活就结束了，她在楚亦的帮助下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可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楚寻开始犯难，不过还好有夏琳珞，有楚亦，还有圣，有臣清。夏琳珞毕业以后就来到上海工作，她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一个是因为楚寻，还有一个原因是楚亦。夏琳珞喜欢楚亦不是一件秘密的事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楚亦一直不肯表明他的态度，害得夏琳珞单相思。 范修圣回来了，楚寻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来到楚亦的住处。看到楚寻那一刻，范修圣哭了。他抱着楚寻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其实大家都知道，楚寻不想要那么多，只要范修圣爱她就够了。 局面又一次回到了原点，安静的让人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范修圣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遇到楚寻，遇到她的那一天。我想不起来为什么要与她做朋友。其实现在这一切都可以不发生的，就像臣清以前说过的。如果不认识楚寻，那么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就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什么波澜，我们还是那活在幸福生活里的富家子弟。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快乐地过每一天，像个孩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和臣清都知道我们自己是在骗自己，我们都不后悔认识楚寻，甚至感谢上天让我们认识她，认识这个奇怪的女子。我知道臣清喜欢楚寻，一直都知道。我也知道如果那一次臣清告诉楚寻那件事，我就不可能和楚寻在一起。所以是我隐瞒了真相，隐瞒了一切。臣清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件事情，再也没有提起过。我是自私的，我不会告诉楚寻的。不会告诉楚寻臣清就是那年在樱花坳迷路的人，不会告诉她其实她应该和臣清在一起。我是自私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三个的感情缠在一直，不知道哪是开始，哪是结束。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怎么面对楚寻，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楚寻这个我第一次爱上的人，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害怕失去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留住她。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想到的不是怎么去解决，而是怎么去逃避。所以当家里人为我安排去国外的事时我竟然没有拒绝，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一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想这几年的事情，想我和楚寻之间的事情。那些爱情经过了那些么多年的洗礼还会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吗？而我和楚寻之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接受我们。我想了一年，我没有想到什么。只是我想到了一点，我必须对楚寻负责。我爱不爱楚寻，我不知道，我还是很迷茫。就算是这么多年以后，我还是不知道我爱不爱她。我只是感觉我少了楚寻会活不下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这也许只是依赖。 我还是要回去的，我回了上海。看到楚寻，我哭了。我知道她很难过，我知道她等我等得好辛苦。我没有说太多，没有说为什么我会离开，没有说为什么我一再地不遵守诺言。楚寻也没有问我，她说只要我回来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当我看到她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很幸福，那是一种从不没有过的幸福。 家里人是不会放过我和楚寻，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不要我们在一起。每一次都是这样，他们只管依照他们的思路办事情，从来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林宿是这样，妈妈用心脏病让我留在上海也是这样，让我离开楚寻还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以后要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伤害楚寻，会不会伤害我的孩子，会不会又想出很多的办法让我就范？会是怎样的呢？我们能承受吗？ 以后的路就像是迷宫里的路，没有方向，没有终点，更没有人来为你指路。我们就像是瞎子一样在里面乱闯，有时会碰伤，有时会找不到对方。有时会一个人走出去了，却发现身边的人还在迷宫里面。我不得不再一次回去寻找她，我们不得不再一次经受离开的痛苦。 di duo二个月大的时候，楚寻找到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家里的，没有经济来源，就不可能养活小孩，所以楚寻要出去工作。楚寻把di duo让夏琳珞来带，夏琳珞大学毕业以后还没有找工作。她就一直呆在楚亦开的一家工作室里帮忙，也没有什么事。 不过，夏琳珞还是担心楚寻的身体，吃得消吗？ 楚寻去看外婆，外婆静静地坐在窗台边，外婆的白头发又多了。楚寻轻轻抱住外婆的肩，“外婆，在看什么？” “寻，你来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我，很忙吗？” “没有呀，就是刚刚去有好多的东西需要学。” “是吗？寻，你说崇坜的樱花是不是要开了？” “外婆，离樱花开还有好久的时间，等樱花开的时候我陪您一起回崇坜，好不好？” “好，我都好久没有回崇坜了，那些樱花树还好吗？” 那些樱花树一定还好的。 那天，楚寻没有打算要去，可公司的同事要为几个新进的人员举行庆祝会，楚寻不得不去。于是一行人来到了酒吧，楚寻有些不习惯这种地方。可看到大家那么开心，她也不想破坏气氛。于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酒，后来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楚寻被包厢里的气氛弄晕了，从没有吸过烟的楚寻竟然接过了不知是谁递过来的香烟。等楚寻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烟里有东西。 第四十九章 我们想着要忘记 夏琳珞看到楚寻的脸色有些苍白，“寻，你没事吧？” 楚寻摇了摇头。 “可是，寻，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可能是喝太多的酒了吧，今天公司有活动。” “噢！那你去休息吧，我把di duo抱过来。” 那天夜里，夏琳珞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哭声，很小声的，可是却很清楚。夏琳珞分不清那是在梦里，还上真的有人在哭，可是那种感觉很难受。 楚寻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似乎是一件没有办法去挽回的事。是这样的吗，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开心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然后就是没有穷尽的痛苦，人生是这样的吗？ 楚寻的心开始变得没有温度，以前不管多么大的困难她都不会说放弃的，只是这一次楚寻真的要放弃了。不是她不想坚强，而且命运不让她活下去。有那么多的不好的事，一件一件的发生在楚寻的身上。是巧合？还是注定的？楚寻分不清了，她似乎也没的那个力量去分清了。 di duo四个月的时候，展臣清从巴黎回来。见到楚寻怀里的小家伙，展臣清笑了，“寻，di duo长大以后要叫我干爹的。” “好，一定让他叫你干爹。” “圣，回来了吗？你们怎么样了？” “圣回来了，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寻，一定要好好的。” “好，我会的。” 展臣清说不上为什么，总感觉楚寻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是怪怪的，可看到楚寻幸福的样子，他就不忍心讲出来，也许是他太敏感了吧。 楚寻已经控制不住毒瘾，发作的时候就想一头撞死。可是又不能那么做，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去违背自己。那是惩罚人的一种方法吗，让人生不如死，让人放弃生的欲望，让人不知道路该怎么走，让人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那天，楚寻的毒瘾发作，她忙乱地抓着钱包就往外跑。当她打开门，楚寻呆住了。范修圣正站在门外旁边还站着林宿，他一脸惊鄂地看着楚寻苍白的脸。 “寻，你怎么了？”范修圣似乎是忍住眼泪问道。 楚寻惊恐地想要推开范修圣，可是失败了。她不想让范修圣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她要逃走，要逃走。 林宿突然说道：“相信我了吧，我说楚寻吸毒，你还不信。” 楚寻瘫坐在地上，一切都完了，圣知道了，那么结果会怎样？楚寻不在挣扎，静静地看着圣，他会有什么反应，会离开吗？还是嘲笑她？范修圣慢慢蹲下，把楚寻抱在了怀里。“不要害怕了，不要再哭了，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不会再因为什么丢下你一个人离开了。不管你怎么样，我会永远爱你，你是我的楚寻，那个在崇坜大街上安静地让人永远忘不了的楚寻。” 楚寻呆住了，林宿也呆住了。 范修圣扶起楚寻，说：“林宿谢谢你让我知道。” 林宿似乎有些不相信，“范修圣，她吸毒，你要清楚她吸毒！” “我知道她吸毒，可以戒毒，这不用你担心了。” 林宿有些绝望，原本以为圣看到楚寻狼狈的样子会离去，可是事情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 “去戒毒所吧。”范修圣对楚寻说。 楚寻蜷缩在沙发上，脸上骇人般的惨白。 “寻，我们去戒毒所吧。di duo让琳珞帮忙看着。” “好，让我再考虑几天。” 范修圣点了点头。 楚寻：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多的事，害死人，被人打，到现在竟然染上了毒瘾。我都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在开我玩笑，等到天空黑了下来，那个玩笑就会不存在，我还是那个楚寻，那个有点安静，有点奇怪的楚寻。只是我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这不是一个玩笑，那是一个大大的网，一个让我永远得不到幸福的网。我已经在网里面了，我没有多少力气去挣扎了。我累了，甚至我想到了要回去，回到崇坜。也许母亲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我回家。 毒瘾是有人故意让我染上的，那天递烟的那个人我不认识。只是以为是同事的朋友，后来问她们的时候她们都说没的带朋友来。我就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呵呵，又有人让我受伤了。 那天圣看到毒瘾发作的样子，我以为圣会放弃我的。可他没有，他给了我很多的勇气，给了我要我活下去的勇气。我一直以为是我努力的不够，所以我的开心的日子总是那么的少。所以我拼命的努力，所以我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机会。结果我还是没有得到快乐，我还是那个受到好多苦难的楚寻。 圣说去戒毒所，我说好。我想重新站起来，我还有di duo，他不可以没有母亲的。不是吗？只是我越来越多的想起以前，想起樱花坳，想起高中的那些日子，想起那年在樱花坳遇到的那个小男孩。我依然记得他对我说：我迷路了，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以为我看到战神。可是那存在吗？应该存在的吧，因为我到现在才明白我一直在想着那个男孩，我喜欢的是他。现在才想明白，是不是晚了？好像晚了，因为我已经有di duo了，可我还是想见到他。那么多年以后，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记得我。 我爱错了人，我知道我对圣只是依赖。我有了圣，却再也没见过我真正爱的那个人，也许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吧。我突然梦到樱花坳，那里的樱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死去。我还听到母亲的笑声，母亲的笑容还是那样的美，她在对我说寻回来吧。我真的想要回去了，在外面好累。也许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回去了，在外面的时间好久了，要回家了。 第二天楚寻没有去找范修圣，范修圣也没有来。范妈妈心脏病复发，夜里住进了医院。 楚寻一直等着圣来接她。可是圣打来电话，让楚寻一个人去。楚寻的心一下子凉了，不是因为圣不来陪她，而是楚寻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那个地方。楚寻再一次犹豫了，她没有去戒毒所。她再一次把她的生活回到了以前的那个点上，平静，没有一点改变。就像是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已经好几天了，楚寻一直没有和楚亦和夏琳珞联系，楚寻也没有来接di duo。夏琳珞打楚寻的电话，可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夏琳珞只好去楚寻的住处看看。 打开门，楚寻蜷缩在地板上，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她的身边散落着一些针管。 “楚寻，楚寻，楚寻。”楚寻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楚亦跑过去，楚寻的身体冰冷冰冷的。楚亦的心沉了下来，不会的…… 夏琳珞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前几天的时候楚寻还说要去北海道玩。还说要帮她追楚亦。没有理由的，楚寻不会死的，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楚亦不知所措的站在警察局里，根本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他只是记得楚寻是闭着眼睛，她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她在想什么，是在想以前的事情，还是在想现在，还是在想以后？ 检查结果出来了，死因是注射浓度过高的海洛因导致死亡。警察说楚寻注射的海洛因浓度很高，价钱也很高。一般是经过加工才出售的，可为什么会直接在楚寻手里还需要调查。 范修圣没有来得及见到楚寻最后的一面，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没有机会去了。他在医院听到消息以后有些精神失常，开着车去警察局。他开的很快，以至于在躲开一辆从对面驶来的车时从高架桥上飞了下去…… 楚寻没有见到范修圣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她真正爱的那个人。带着无尽的伤痛离开了所有的人，没有人会感觉到的。因为没有预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楚寻会死。这就像是在做梦，梦里突然从一个场景到另一个场景，然后没有预兆，没有人会想到下一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可现在这个梦境去真实发生在他们身上，楚寻死了，没有理由，就那样的离开了。范修圣也出事了，在赶着见楚寻最后一面的路上，很有戏剧性的一幕。所有人没有想到的结局都出现了，所有人都不愿相信出现的结局也都出现了。命运在开玩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只是老天不知道，这个玩笑让所有人都难过，这个玩笑让所有人的心都碎了。 楚寻出事以后，警察开始调查。后来的结果让人震惊，楚寻吸毒是有人计划好的。酒吧里莫名递给楚寻烟的人，卖给楚寻毒品的人，甚至楚寻最后一次买到的毒品都是有人计划的。有人让楚寻陷入没有回头路的深渊，让楚寻永远也不可能幸福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幕后的人一直没有查到，只是逮到了卖毒品的人，只是知道幕后的人是一个女人！ 第五十章 以后的事 楚亦： 就像那年一样，我抱着她已经冰冷的身体，同样的她脸上没有一点儿痛苦，很安静。那么多年以后我竟然又一次抱着她女儿已经冰冷的身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要我亲眼看到我爱的两个人从我身边离开，这很残忍，不是吗？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才是痛，什么才是流泪。 那一年她的离开让我不知所措，这一年她的女儿的离开再一次让我不知所措。我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以后我会忘记这一切，会那么努力地忘记她。就算是再看到她的女儿的时候我还是很平静，就算是再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那么不知所措。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能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楚寻走了。这好像在开玩笑，我说了那么多的玩笑。我不知道原来她的生命就是一个玩笑，只是她是她，楚寻是楚寻，楚寻的生命不是一个玩笑。楚寻是那么的坚强，是那么的勇敢，是那么的想用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的，真的不应该的。是不是坚强的人都不会得到上天的僻佑，是不是那么坚强的人永远只会痛苦？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还是没有资格去救她？ 我什么也不敢说了，我还没有告诉楚寻我不是他舅舅，我只是一个曾经喜欢她母亲的男人。我还没有告诉楚寻，我一直都很爱她的母亲，一直，一直，只是没有保护好她的母亲。我没有告诉楚寻我一直在那么努力地保护她，那么努力地想让她快乐。只是现在却看到楚寻的离开，我有时就在想，要是我能再努力一下是不是就可以让楚寻不那么痛苦，不那么难过？命运不是很公平的吗？为什么让楚寻没有得到过什么就要她离开？ 我永远记得见到楚寻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吃惊。她就像是她母亲的影子，真的就是。虽然她与她母亲有着那么多的不一样，但骨子里的那些东西永远是相同的，永远不会改变的。她还是那样的宿命，那样的争不过命运的安排。不是她不坚强，而是命运不想让她坚强。 夏琳珞： 我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一生中遇到想要保护的人，不管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不知道其他的人有没有遇到过，我遇到过。那个人是楚寻，她是一个怎么也不会让人去忽略她的人。我没有放弃过保护她，虽然我有离开过，虽然我有那么不负责任的离开过。但我一直在想她，一直在想她过得好不好。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怎么样才能不让她受到那么多的苦。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办法。可是我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她就先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那一年去香港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的泪，我知道她一直在担心，担心我们是不是会像圣一样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会不会不要她了，会不会不会再和她做朋友了。她一直在担心，一直。后来收到她的信的时候我哭了，哭了好久。楚寻一个人在崇坜是不是过得不好，是不是又有人欺负她。我都不知道，我只能在香港替她担心。一直在做没有用的努力，我想让她没有痛苦的过下去。只是我没有做到，楚寻走了。 我一直不相信楚寻会自杀，她跟我说过，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活下去。哪怕会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义，哪怕所有人都不再理她。她也一定会活下去，不会离开。现在她都已经有人di duo ，她是不会离开的。 楚亦说这件事很奇怪，我发誓一定会把真相找出来。 楚寻，这个女子一直都带着神秘。我看不透她，却永远的想保护她。 展臣清： 楚寻出事了，我知道的时候楚亦已经把楚寻从医院带出来。现在她正安静地躺在教堂的棺材里，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儿痛苦，我都有些不敢认她了。我记得上次我离开她的时候，她笑着坚强地对我说会好好的把di duo 抚养长大的。那个笑是高中毕业以后寻笑得最开心的一次。高中以后寻再也没开心过。 我想不通寻为什么要吸毒，这似乎是一条不归路。楚亦和琳珞说这件事一定有内情，我不敢往下去想。我怕真相会让人难过，会怕真相让我们都悔恨一生。 记得那次我问楚寻记不记得一个在樱花林里迷路的男孩。寻说她记得的时候我很开心。她没有记忘记我的，她没有忘记。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不能说我就是那个男孩，我不能对她说我爱她。她身边有圣了。我不能那么残忍的把寻从圣的身边夺走，我不能那么自私。 可是如果可以让时间倒回到那一年我认识楚寻的时候，我会大声对她说寻我喜欢你，我不会再去想那么多。我不会想圣的话，不会再顾虑圣，不会那么胆小，不会就那么放弃楚寻。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楚寻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而不会有人知道我就是那个男孩，我就是那个一直爱她，一直想让她幸福的人。 可是一切能从头来吗？ 圣从高架桥上摔下来，车完全报废了，他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医生说活下来是一个奇迹。圣他创造了奇迹，他是活下来了。只是圣忘记了很多事，他忘记了楚寻，忘了和楚寻九年的感情，完全忘了，一点儿楚寻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彻底把楚寻从他的一生抹去。圣忘记了和楚寻有关的所有人，包括我。医生说这叫选择性失忆，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也可能明天就能想起来。这好像是一个很大的笑话，很大的笑话，很好笑的，不是吗？我感觉很好笑，圣忘记了楚寻，楚寻走了。他们是没有什么难过了，可我呢，可那么多爱他们的人呢？他们怎么办？只有哭吗？ 我去看过圣了，他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迷茫，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展臣清。圣摇摇头，抱歉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出了一场车祸。可能忘记一些事情了，真的很对不起， 琳珞哭了，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那么用力，我知道琳珞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又能怎么办，圣都已经成这样子了。 这场走了那么久的感情突然一下子停了不来，没有结果。 楚寻被楚亦带回了樱花坳，她回去的时候正值樱花盛开，漫天的樱花瓣飞舞，那个场景是楚寻很熟悉的，可她再也看不到了。 那个地方是楚寻长大的地方，也许在那里楚寻会很开心，她只是想有个人关心她。 展臣清带着di duo回了巴黎。 七年以后，樱花盛开的时节。展臣清回到了樱花坳，他来到樱花林的深处，那里有一座坟墓，上面有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没有笑容，只是眼神异常的清晰，看到的只有安静。展臣清靠着墓碑坐下，“寻，过得好吗？我在巴黎的学业早就完成了，现在我是设计师，很厉害吧。di duo已经上学了，这小子很聪明，把我妈和我爸哄得很开心。他也很懂事，他从来都不问他的妈妈去哪儿了。可我知道他还是想妈妈，他在睡梦中常常喊妈妈。我没有办法告诉他这一切，我害怕他受到伤害。 圣，他现在过得很好，那场车祸对他来说可能是好事，他的眉头不再皱在一起，他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不再是那年那个背着包一脸疲惫站在我家门口的男孩了。也许他忘记你是你所希望的吧。对了，圣要结婚了，对方不是林宿，而是一位很娇小的女孩子，很漂亮，也很温柔。你不要不高兴，我只是想告诉你。 林宿她疯了，在你出事没多久，突然之间就疯了。已经好几年了，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疯了。她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她在给谁道歉。 楚亦和琳珞一直在查你的事，可是查到最后他们就不再往下调查了。楚亦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奔似乎知道你已经走了，那年准备送你回崇坜的时候奔突然疯了似地往外跑，撞倒了许多人，甚至还把试图抓住它的人给咬伤了。我和楚亦跟着它来到了一座教堂，它趴在门口一直不肯走。就那么看着里面，一直喔喔地叫着。当我和楚亦看到那个教堂的时候惊呆了，你知道吗你出事以后楚亦就是把你留在那座教堂。我不知道奔是怎样知道你在那里，它一直看着里面，不肯走。楚亦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奔拽上车，我记得车子离开的时候奔扒着车子的玻璃拼命地叫，我以为只有人的声音才会有那么凄惨，奔的声音让我哭了。你知道吗，它知道你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看它了，永远都不会再疼它了。 回到家以后，奔不吃不喝，趴在地上。 后来送你回去的时候我把奔带回崇坜，它已经有一星期没有吃饭，没有喝水，甚至连叫都没有叫过，就那么一直趴在地上。我以为奔已经活不下去了，但是车子刚回到崇坜奔像是活过来一样，疯狂地在樱花坳里跑。再后来我们找奔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它。 它是真得很想你吧，知道你留在了崇坜再也不走了，所以选择也留下，陪你。 再后来，听常来樱花坳的人说奔在樱花坳里出现过，它一直守着那座墓。 外婆还好，搬到上海以后楚亦就没再让外婆回过崇坜。楚亦说外婆回去只能更伤心，所以还是不要回去的好，。对了，外婆最近迷上了养鱼，可她老是把鱼撑死。三天两头的让楚亦去买鱼，搞得楚亦现在一听到鱼就很头疼。 楚亦还是没有想结婚的念头，外婆见面就念叨楚亦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我姐还是在追楚亦，虽然楚亦没有答应她，可我还是看到琳珞从楚亦的公寓里出来，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了吧。 我们一直没有告诉外婆你的事，而且外婆的记忆力越来越差，她已经记不住我是谁了，还好，外婆还忘记楚亦。只是她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外婆说楚寻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谁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说寻你出远门了。工作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回来。 我很想你，一直在想你。寻，你回来看看我，好吗？我很想你，很想你的。 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到时我带着di duo来。你要好好的。以后再告诉di duo吧，告诉他他的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说放弃的人。告诉他，他的母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他的母亲是那么的美丽。 展臣清在母校的作品展览上看到了一幅，那是一幅素描，画面上是一个女孩，眼神清晰，没有笑容，画下面有一行字：她是我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的女子。是楚寻！作者是平井端！平井端把这幅画当作毕业设计交给了学校，然后再也没有提起画笔。至于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展臣清看着那幅画，想起了楚寻曾经问过的一个问题：你说天黑了以后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是很黑很黑的样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