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使然的探索者又在作死》 序章 个人，家庭，城市。 国家，大陆，星球。 日月，银河，宇宙。 时间空间，平行世界，多元世界。 或许“无限次元世界”仍然只是井底之蛙的狭隘见解，在某处还有更神秘的概念，但这个故事只在此范围内进行，无须继续往外扩散。 在无限次元世界所构成的系统内，有着若干可视为肩负着某种职能的存在：由负面感情能量聚合而成的超次元生命体【破灭之王】，其天职是响应次元世界中的破灭意志，将无可挽救的世界化为一片虚无；掌管着破坏与重生的真神【卡利尤迦】，其天职是对踏上歧路的世界进行毁灭与重建，消除潜在的祸患；掌管着灵魂转生的真神【？？？】，其天职是根据亡者生前的表现，决定其未来的去向。 此等被系统承认的存在，要不根本不存在被击败的可能性，要不被打倒也会在别的次元世界重生，真正的不死不灭。 当然，与破灭之王和卡利尤迦不同，转生神的权能对凡人有利无害。在转生神的管辖范围内的次元，凡人死后灵魂会转生为别的幼小生命，不在转生神的管辖范围内的次元，凡人死后灵魂直接消散，没有哪个疯子会去挑战如此真神。 ——在这个漫长的故事中扮演隐藏女主角的角色的，正是这位转生神。 某种意义上，可将开篇时的转生神理解为一个由无数凡人转世投胎的愿望构成、被一群大大小小的镜子神具环绕、外表为千米高的穿着白丝连衣裙的白发美女的机器……没有名字、没有善恶观、没有自我，只是按照着优胜劣汰法则无情而公平地行使自己的权能。 所谓【优胜劣汰法则】，既非单论最终结果，亦非单论面板能力的强弱，而是纵观亡者的人生方方面面，结合全体亡者的大数据的一种评定方式： 若是亡者生前是个白手起家、国内富豪榜榜上有名的企业家，将在高一档的世界中的富商家中出生； 若是亡者生前是个败家子、白光祖祖辈辈的家财、最后郁郁而终，将在低一档的世界中的贫穷家庭中出生； 若是亡者生前是个有钱的爱好高档酒的酒鬼，将在原世界的经营酒庄的家庭出生； 若是亡者生前是个没钱还要疯狂喝酒、发酒疯还要打妻儿的酒鬼，将在低一档的世界中的贫穷家庭中出生，有一个好酒同时会发酒疯的老爹； 若是亡者生前奸狡到极致、经营一生得到善终，将在高一档的世界中的恶人家庭中出生； 若是亡者生前自认为在行善、结果却给其他人带来巨大恶果，将在低一档的世界中的善人家庭中出生； 若是亡者生前孝顺无比、其他方面平凡无比，将在原世界的父母秉性上乘的普通家庭出生； 若是亡者生前漠视双亲、无血无泪，但在社会上打滚还混得不错，将在原世界作为孤儿出生；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要强调一点，转生神就只是‘转生神’，不会兼职‘命运神’，出生以后如何发展，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前生的成功创业家变成后世的败家子、前生的死酒鬼变成后世的厌酒者、前生的恶人变成后世的善人等情况均频繁发生，反过来说，前生与后世相似度高的状况才是极少数，大部分灵魂都在浮浮沉沉，有时候前往高一档的世界，有时候又掉回低一档的世界。 在一次又一次的人生中灵魂获得历练，有的灵魂被腐化，一路掉到最朴素的次元，有的灵魂被强化，逐渐爬上充斥着强者的次元。 只不过。 经由转生神的力量完成转生的灵魂何止亿万，里面出现一个奇怪的灵魂一点都不奇怪。 即便这是一个奇怪到连转生神的自我都会被其唤醒的灵魂。 ———————————————————————————————— 第一个意识到转生神的存在的凡人。 第一个全程只往高处转生的凡人。 第一个永远都只出生在顶级配置家庭的凡人。 第一个转生后还记得转生神的凡人。 第一个为了接近转生神而自杀的凡人。 第一个唤醒了转生神的自我的凡人。 第一个在取得永生之后意识到死亡的作用的凡人。 第一个拒绝成为转生神的神使的凡人。 第一个替转生神取名字的凡人。 第一个试图让转生神穿女仆服的凡人。 ——【莱尔】，这些名衔全部由他一个人取得。 当然，在莱尔取得这些名衔之时，他还不是叫这个名字，每一次转生都有不同的家庭，名字自然也不一样。 只是【名字只是个代号】，为了方便记忆和理解，避免产生混乱，在这个故事中统一将这些名字统一为‘莱尔’。例如出现大哥叫“张一毛”、三弟叫“张三毛”、莱尔还是叫“莱尔”的情况，请不要大惊小怪，实际上当时莱尔的名字就是“张二毛”，绝对不是什么从别处捡回来的孩子，别人念上去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同理，因登场的路人角色数量略多，为精简内容，不重要的路人角色一律采用特殊代号指代。例如平凡的路人叫‘阿平’、智障的路人叫‘阿蠢’、战斗力强大的路人叫‘阿强’、漂亮的路人叫‘阿美’、没有存在感的路人叫‘阿虚’，实际上当时是有好好喊对方的名字的，并没有替对方取昵称。 现在，这段属于莱尔的漫长的故事，从起源开始细述——这时候的莱尔，只是一个躲在山洞里瑟瑟发抖的原始人小孩。 第一章 真-原始人开局 “莱尔，好好待在山洞里，不准出去。”长得跟凤姐似的，学术上不属于猿人，但残留着几分黑猩猩的影子的女性原始人朝爱玩耍的孩子警告道。 “……是。”继承着糟糕的基因的莱尔应道，目送母亲和族群内的成年人离开。 这是个母系氏族族群，以母系血缘关系为纽带，但跟‘女权主义’、‘女尊男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在生产力极度落后的原始社会中，无分男女都要为活下去而拼命，能留在山洞里混吃混喝的只有孩子和老人。 附带一提，若是外出的青壮没办法带回来足够的食物，已成为族群的负担的老人会优先被断粮，接着就轮到孩子。 “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来。”莱尔只在心中祈祷，没有理睬立在洞口外、已被白雪盖住顶部的图腾，返回山洞的最里头。 尽管母亲告诉他这是族群的标志，会守护着他们，但莱尔这么多年看下来，该被野兽杀死的成年人还是会被杀死、该饿死的老人还是会饿死、该夭折的孩子还是会夭折，这图腾从来没有守护过他们，连个果子都不掉出来，屁用都没有。 当然，这种想法莱尔不会说出来，尽管族群里没有靠装神弄鬼取得崇高地位的“巫”，但长辈们似乎都认可图腾文化，乱说话可是会挨骂挨打的……嗯，正如另一个孩子阿蠢享受过的待遇一样。 （括、括、括）青壮离开没多久，山洞里的老人开始制作工具，发挥人生的余热。 有人以较小块的石料向另一块作为石砧的较大的自然砾石上碰击，碰下较小的石片，再把石片放在地上，握一块石头作为石锤去锤击石片，让石片往需要的形状变化。根据用途或形状，这些打制石器最终可分砍砸器、刮削器、尖状器、斧形器、镞形器、刀形器等种类。 有人在加工兽骨，骨器硬而脆、性能有缺陷，但有天然的形状优势，在骨器上钻孔可算这个族群最复杂的工艺。 “…………”比起裹着兽皮什么都不干地在山洞里瑟瑟发抖，孩子们更愿意围在老人的身边看他们制作工具，莱尔也不例外。 可是与其他安安静静地通过观看来学习生存技能的孩子们不一样，他看到一半就忍不住伸手进行实践。 “不要乱碰！一边玩去！”发现莱尔的小动作的老人当即呵斥道。 若是放在其他季节，他会当没看见，外头走一圈就能找到一堆石料，但现在外面冰天雪地，他可不想因小孩的胡作非为而失去制作工具的材料。 “哦……”遭到呵斥的莱尔讪讪然地退开，不好意思继续留在孩子堆中。 假如是往日，他会出去玩泥巴、玩树藤、玩树枝，但即便是被公认为族群中这么多年来最爱玩的孩子，他也不会披着张兽皮就去外面扔雪球堆雪人，尤其现在族群里的篝火意外熄灭，保暖是挺过这个冬天的最重要的事情。 “唔~”莱尔在山洞里转了圈，很快就找到新的玩具。 原本族群里的篝火是有人专门看护的，但现在这只是一堆破木柴，莱尔想怎么捣腾都没问题，不会有老人过来斥责他。 “这个是我~那个是妈妈~妈妈前天带回来一头鹿，喝完鹿血身体暖呼呼的~”莱尔拿着一根一半已炭化的小树枝，高兴地在山洞里的墙壁上画画。 这是莱尔的首次绘画，请不要过多期待，出来的只是火柴人样式的图案。 （呼）冰冷的寒风灌入洞内。 不是到处都有又大又牢固，距离水源和狩猎地点还近的山洞，莱尔的族群所挑选的山洞最大的弊端就是‘冬天过于通风’，若是外面来一场暴风雪，大量的雪花会直接刮进来——这也是篝火熄灭的原因。 “！”莱尔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放下树枝，缩成一团，用兽皮牢牢包裹住自己。 跟其他人一样，搓手取暖。 “……咦？”搓手动作戛然而止。 莱尔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双手，想了好一阵子。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在篝火边时感觉到的‘暖和’好像跟搓手时的感觉一样。 “唔……”莱尔坐在已熄灭的篝火边，拿起两根树枝不停摩擦。 》》》》》》》》 尽管这个族群失去了篝火，短期内不太可能天降神雷劈燃一棵树提供火种，但过去积攒下来的毛皮充足，簇拥在一起基本满足保暖。狩猎一般的顺利，虽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有收获，但茹毛饮血的生活坚持下去，熬过这个冬天应该没有问题。 而在这些天里，莱尔跟木头杠上了。 最开始是两根树枝成x型摩擦。 后来是一根树枝和一块可以搁在地上的树杈摩擦。 接着让母亲帮忙砍出来一小片稍微平整点的木板，继续用树枝摩擦。 然后是自己拿了块锋利的小石片，加工出一根笔直的木棍，将木棍的一端压在木板上，双手搓木棍的滚身。 最后在木板上挖出一条小槽，顺便在别的木柴上面刮下来一堆细小的木屑木丝，继续摩擦。 大人们虽然觉得奇怪，不知道莱尔在干什么，但只要莱尔不在休息的时间玩木头，他们也不管……本来在山洞里就没什么事情干。 终于有一天—— “妈妈，我拿点干草。”不等母亲拒绝，莱尔从他们母子睡觉的干草堆中拿起一把干草，跑回自己这些天的‘工作岗位’。 “这孩子……”莱尔的母亲摇摇头，就一把干草没所谓，若是继续拿就不行了，不能拿睡觉的地方做玩具。 没过多久，洞中传来烟的气味。 “什么？！”不管男女老小，洞内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捧着一蓬干草吹气的莱尔，烟雾正是源于他手中的干草。 莱尔继续吹气，烟雾越来越大。 突然，火焰升起。 “哇啊！”莱尔吓得将手中的干草扔在地上，但很快就拍着手又叫又跳，“果然是‘火’啊~哈哈~” 话说，这熊孩子已经忘记自己为了什么而生火。 第二章 开局平淡如水 火的用途和重要性无须多说，族群里所有成年人都跟着莱尔学会了【钻木取火】。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靠装神弄鬼混饭吃的‘巫’，少了个带节奏的老混蛋，钻木取火被公正地视为一种生活技能，莱尔只是发明此技能的人，不是什么‘神子’，自然无法一下子变成凌驾于首领之上的第一号人物。 只不过，莱尔在族群内的地位得到提升仍旧是必然的结果，这一点从进食的优先级变化最为直观。原来的进食优先级是【首领>青壮>孩童>老人】，现在莱尔往前进一级，与青壮同一个档次。 目前没有人对此有意见，即便莱尔怎么看都是个喜欢玩树藤、撕树皮、玩泥巴、玩木头的淘气熊孩子，他们心中仍抱有十足的感激。但人类是健忘的生物，族人们也不可能永远牢记住这份心情，终有一日，他们会将莱尔视为一个平凡普通的族人，直至莱尔死后才会记起其功绩，拿出来作为教育下一代奋发图强的材料。 ——原本应该是这种发展。 “莱尔，你脚上是什么东西？”以首领为首的成年人们，团团围住穿着草鞋满山洞乱跑的莱尔。 莱尔困惑道：“这个？树藤，我剥了外面一层皮而已。” 首领摇摇头，追问道：“我知道是树藤，我是问你用树藤做的是什么？” “呃，垫在脚底的东西？”莱尔歪着脑袋反问。 不知道莱尔是否这个世界第一个发明鞋子的人，但绝对是这个族群的第一人，他拥有鞋子的冠名权，但很显然他不会在东西都还没有做出来的时候早早想好名字。 首领与身边人交换眼神，大家均是茫然不解，“垫在脚底的东西？给我看看。” “哦……”虽然不舍得自己琢磨了许久的东西，但首领发话，莱尔只能脱下草鞋递了过去——这双草鞋显然不是什么精致的东西，只是用树藤编了一层鞋底，再用从树皮里侧撕下来的纤维扭出来的绳子从缝隙穿过去，做成‘人字拖’的样式。 但这群还在使用打制石器的原始人哪里见过如此东西，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口中发出因找不到词汇形容而成的赞叹声。 “莱尔，这东西好用吗？”原始人的脚板底自小磨练出厚厚的老茧，翻山越岭不是事儿，但肯定也有被各种植物的尖刺刺破皮肉、极被没注意到的昆虫扎一下的经历，首领很容易猜到了草鞋的发明意图。 莱尔实话实说道：“不好用……走路的时候感觉很怪，在外面走不快。” “那做来干嘛？”在外头围观的小孩阿蠢替山洞内所有人问道。 “不做出来怎么知道不好用。”莱尔气鼓鼓地说道，“而且如果能给我一小块兽皮的话，我可以在穿着鞋子的时候用兽皮包着双脚……那不就有用了吗！” 他可以玩树藤，但不能将大片的兽皮割成小块来‘浪费’，要不会被老妈打死的。 “……！”众人恍然大悟。 其他季节没有这个需求，但冬天窝在山洞里的时候，能有这么一双兽皮袜子+草鞋，无疑对保暖起到帮助。 “莱尔，可以教我吗？”这个时代是实用至上，一想草鞋还有用处，马上有人提出请求。 “当然。”莱尔点头答应，只要不是让他给族群全部人做一双草鞋就行了，那可一点都不有趣，“不过树藤已经用光了，还有树皮。” “那简单！”立刻有人闹哄哄地出去找材料。 “嘿嘿~”莱尔傻乐起来，他知道自己有大量树藤可以玩了，怎么想大人们都会拿回来需求量三四倍以上的树藤，毕竟这玩意并不难找。 但是。 “…………”莱尔并没有注意到，族群内有数名成年人正审视着他，其中包括首领。 这些成年人终于认识到一件事——莱尔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 四天后，莱尔给自己编了条草裙，但穿了一天就嫌弃碍事扔了，被孩童阿美捡走到处显摆。 一周后，莱尔给自己编了顶草帽，但因为压着头发不舒服，随手扔到一边。 半个月后，阿平随手拿起草帽来装野果，莱尔灵机一动，编织出来一个大藤匡。 一个月后，因为莱尔抱着藤匡四处走的时候不慎摔倒在地，改良出一个可以背在身后的藤匡。 ………… 其实，在莱尔展示完使用树藤、撕纤维搓绳子、打结之后，族群里很多人都进入‘举一反三’的状况，没事干就往新技术里投入时间，有人研究如何编织别的东西，有人研究别的打结方式，有人研究将绳子用在骨器和石器上。 虽说他们大脑发育得不好，又没有接受过教育，但终究不是智商为0，只要有先驱者指明道路，他们也能往前走几步。 然而，他们的努力成果看上去还追不上莱尔一个人的成果，例如早就想编织一个容器的阿强对着一块平编织板苦思冥想要将它弄成凹的，前面一直在外面玩泥巴的莱尔，琢磨两天就编织出藤匡了。 这下子，不止首领等比较聪明的成年人，就连孩子们都意识到莱尔的非凡之处……万幸的是，在以血缘为纽带的原始族群中，这种超规格的‘优秀’不会给莱尔带来什么祸患，大家都期待着莱尔继续带来新事物，让生活变得更简单。 其他人只是毫无意义的‘心中期待’，但首领还有‘实际措施’——让莱尔的母亲看护好儿子。 当然，这不意味着莱尔的母亲自此只需要当保镖，原始族群可没有那么多劳动力可以浪费。在莱尔蹲在小溪边看鱼的时候，她要去捕鱼；在莱尔在小溪边玩泥巴时，她要找可以做工具的石料；在莱尔想去山洞附近瞎逛的时候，她要捡柴火找野果。 即便在可背式藤匡问世后好几个月，莱尔都没有新发明，似乎沉迷在玩泥巴搓泥丸子往篝火里扔的游戏中，首领也没有斥责他，更没有撤去莱尔的母亲的保镖工作。 事实证明，即便是奇迹般的天才，也需要合适的环境配合，而给天才提供合适的环境是合格的领导者必须作出的决策—— “这里、这里，妈妈，放在这里就好了。”从外面跑回来的莱尔，朝自己的母亲喊道。 “你这孩子……怎么玩泥巴玩到山洞里。”莱尔的母亲背着一藤筐湿漉漉的黏土进入山洞，在指定位置放下藤筐。 “因为这一次要玩很久~”手上、身上脏兮兮的莱尔眼中闪过兴奋之光。 第三章 跳过重复性内容 “……呜……”第二天起来，看见草木灰里面的成果，莱尔鼓起了脸。 烧裂了。 小杯、大杯、小碗、大碗全灭，反倒是他认为最容易烧坏的大罐子幸免于难，但配套的盖子也坏掉了，成品率低得令人发指。 有奇思妙想、通过多番尝试达至还能接受的结果、改进至最优解的是【天才】，有奇思妙想、一次直达最优解的是搬用前人知识的【穿越者】，莱尔只是前者，有此结果已相当不错。 “为什么这个会没有烧坏？”抱起大罐子清理里外的草木灰的莱尔，忍不住思索道。 当然，真要得出答案，需要牵扯上材料学和微观结构变化，绝对不是这个时代能搞出来的东西，顶多只能往‘是否受热不均匀’、‘是否火力不够’这种根本不是答案的经验性总结方向进发。 不过莱尔也没有在这方面思索多长时间，因为他很快就被陶罐的深邃深深吸引住——他将陶罐翻转过来，高高举起，罩住自己的脑袋。 “哇噢噢噢~”在陶罐里面鬼叫完，乐呵地拍起手来。 别急着取笑他，很多人小时候都干过类似将塑料袋套自己头上、将嘴巴伸进杯子里吸气吸住杯子、每天都躲在相同的位置跳出来吓自己的爹妈这种事。 “别乱动。”莱尔的母亲上前将儿子头上的陶罐拿起来，小心翼翼的，生怕失手砸坏。 不说昨天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这东西的作用，就这种形状的东西摆在眼前，她也能第一时间想到要用在什么地方！ 尽管他们的山洞距离水源不远，旱季一样不缺喝的，但比起频繁往返解渴，显然是将水扛回山洞里储存着喝更便利安全。 “怎么样？”同样无比在意陶罐的首领前来询问。 “摸上去……不像是泥土。”又摸了几下，莱尔的母亲才将陶罐递过去。 “也不像是石头，”首领不敢太用力地轻轻敲了下，传出略显清脆的声音，朝发明者问道，“这个，真的能装水？” “应该能。”莱尔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死，他之前扔进篝火里烧的黏土丸子不会遇水变回软绵绵的泥土，对材质有信心，但这个罐子装水后会不会碎裂，他就没有信心了。 “…………”首领点点头，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就冲着莱尔玩了几个月泥巴就将泥巴烧成这种东西，她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更坚定让莱尔到处玩耍的想法了。 没有委托其他人，首领亲自抱着陶罐走出山洞，其他人自然也凑热闹跟了出去。 原本莱尔也想跟过去的，奈何被亲妈捉住，只能灰溜溜地坐在地上检查那些失败品，看看能否找到失败的原因，以至于错过了陶罐初次盛水和族人们齐声欢呼的场景。 ……唉，真是亲妈。 ———————————————————————————————— 第一年，钻木取火；树藤编织物。 第二年，摸索着烧制陶器，失败率居高不下；在冬天来临之前利用树枝、树藤、泥巴做出来一堵带出入口的挡风墙放在洞口处，避免重蹈覆辙；利用绳结技术制作出简陋的全套兽皮衣物，提高保暖效果。 第三年，搭建烧陶窑提高温度、制作放置陶器毛坯的蜂窝板、往黏土中加入熟料防开裂、打磨外壳让陶器成品更光滑，改进烧制陶器的工艺，提高成品率和成品质量；将打制石器改良为磨制石器，与木料相结合成更优质的工具。 第四年，长期蹲在小溪边观察鱼类习性，编织出鱼笼，为族群增加一项连小孩都能够完成的获取食物的途径。 第五年，在山洞旁边开辟出一块田，试着种植一种山薯类之物，每天浇水成功让其生长；首领狩猎带回一些猪崽，试图进行养殖，但发现很难阻止猪崽逃跑，直接宰了。 第六年，鉴于养殖猪崽的失败，尝试建养猪的地方，结果建着建着变成给人建的房子。以小树树干搭框架、树枝树藤结合泥巴建墙壁、房顶铺一层烧制瓦片再盖一层树枝、下面有一个通风口在外面的壁炉。 ——以上种种，假如要铺开来叙述，估计可以水个五十万字，但来来去去都是同一个【首领疑惑】+【阿平期待】+【阿壮帮忙】+【阿凡震惊】+【歌功颂德】的组合套路，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 期间也有与其他族群的人员交流的机会，但主要是外婚制+走婚制的需要，虽然原始人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实行内婚制时族内出生的婴儿容易夭折，他们还是知道的，需要外面的血脉。 以走婚为契机进行了好几次以物易物，但并未引发‘觊觎陶罐发动侵略战’、‘舍弃捕猎转型成行商型族群’、‘为了鱼笼带来的充足食物而投奔’等事件，宛若交易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也没有细述的必要。 至于其他族群得到陶罐之后如何惊叹、啪啪啪后回到自己的族群的男人如何吹逼，毫无疑问是灌水内容，跟莱尔毛关系都没有。 时光飞逝，熊孩子已成为青壮一员。 尽管莱尔这些年展现出来的才能高得不像话，但骨子里还是土生土长的原始人。例如喝冷水容易生病、因为水中有细菌这种知识他至死都不会具备，他能自学的只有能靠肉眼从自然界窥见线索的内容；例如首领说要将他的种留在族内（母系氏族+外婚制+走婚制，子女属于母方），他可不管什么近亲通*婚的危害，兴高采烈地上了按照原始人的审美最漂亮的阿美；例如这个时代的原始人族群都是一边疯狂生崽、一边发现养不活那么多人就分裂出新族群，他没有高瞻远瞩地提议反其道而为之、兼并附近的族群建邦立国。 原始人的生活十分艰难，即便莱尔让这个族群食物充足、保暖充足、工作效率提升，也没有改变这一点。上个月有人因病去世，这个月有人狩猎时被猎物反杀，下个月在采集野果时有人被毒蛇袭击中毒身亡。 只不过，这些都可以算作天意，而人祸——或许会姗姗来迟，但绝对不会永远不来。 第四章 因天时而生的人祸 “看我的！” “哈！给我中！” “这一次一定……！” 不知道哪个名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上天为你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也会关上一扇窗】，莱尔在创造力远超常人的同时，战斗力弱得让人心碎，自己发明的投矛器和投石索，自己却是用得最烂的那一个。 不是说他孱弱，好歹自小挖泥土、搬石头、砍树建房子，身体锻炼得很结实，奈何有些事情是讲实操技术的，技术的增长靠实践，但技术的上限受天赋限制，天赋糟糕怎么练都练不好。 作为一个原始人，不算用石头砸河里的鱼、欺负青蛙等体型细小的动物、近距离对已经被族人放倒的猎物补刀，至今一次都没有在狩猎中发挥过作用，莱尔认为这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 这其实是一种常见的族群文化，原始人不会归纳出【不劳者不得食】这种简洁的话语，但实际执行情况差不多就是那么一回事……尽管这里实行的是公有制，但贫穷的公有制与富裕的公有制有根本性的区别，即便是亲戚间也会有欺凌现象出现。 当然，族群内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莱尔贡献不足，莱尔捣腾出来的发明已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但站在自己的立场，莱尔果然还是想在热血澎湃的狩猎中有所斩获。 “莱尔，你该休息了。”阿美从山洞内走出来，向在雪地上练习投矛的莱尔叫唤道。 “啊，知道了。”又一天没有成果的训练，莱尔郁闷地前去回收投矛。 这个时代其他男人都是在特定时期准备好吃喝、跑去别的族群发**力，配偶关系极为薄弱，但因为阿美是莱尔的崇拜者之一，莱尔也认为阿美是族群里最美的女人（原始人审美观），两人相处时有些许温情小互动，只是也谈不上太亲密。 “是不是该想一个更容易瞄准的打猎用的工具？”抱着完全不像是原始人该有的想法，莱尔回到洞口，推开斜斜搭在洞口外的挡风墙下方的出入用的小栅栏，走入洞内。 山洞里头因篝火的存在温暖了许多，不过比起莱尔搭建的带壁炉的田边小屋，保暖效果还是差了不少……可惜安全条件不如山洞，最近又没有捉到动物幼崽，只能暂时空置。 莱尔将抛投器和投矛分开放好，走到他好几年前搭起来的灶台边上，用碗从大陶锅中舀了一碗肉汤，坐到自己专用的干草堆上慢慢喝了起来。 虽说按照现代人的口味，这清水煮碎肉块和骨头的‘肉汤’几乎淡出鸟来，还有些许腥臭味，但原始人可没有那么高要求，一有点营养，二能驱寒，已经完全足够了。 喝完肉汤身体也暖和起来，莱尔将陶碗放回灶台边上，比正率领族人外出狩猎的首领更像上级领导的无所事事地巡视山洞。 食物储备充足：鱼笼、投石索、投矛器的出现，导致获取的食物增多，过冬前一直有刻意制作熏制鱼干和肉干，储备量十分充足，肯定不会有人因饥饿而熬不过这个冬天。 柴薪储备充足：在莱尔的要求下，专门有一个放置木材的地方，那原本是莱尔搞建筑的材料，但到了冬天就转变成柴薪架。 族人正常工作：莱尔只负责发明，试制完成后的生产由族人们完成，如今冬天里所有人都有事情干，就连小孩也在帮忙撕树皮纤维搓绳子。 ——外面雪花纷飞，山洞里却活力洋溢，又是一个轻松的冬天。 “嗯嗯~跟首领说一下，没有必要外出狩猎了吧？”与按照过去的习惯、珍惜一切能够狩猎的机会的长辈们不同，莱尔认为该取消人员折损可能性较高的冬季狩猎，啃一下鱼干肉干果子应付过去。 不过，也就是提一下意见而已，接受不接受全看首领。 即便从熊孩子长大成青壮，即便在族群里地位超然，即便成功下克上的可能性极高，莱尔也没有滋生出半分野心，性格使然。 “……唔？”莱尔拿着根树枝坐回自己的干草堆，还没有进入状态琢磨新武器，山洞外罕见地传来吵闹的人声。 ————————————————————————————————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莱尔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其他族人或许意识到但没有太在意，正如莱尔之前的自言自语，他们已经有足够过冬的食物储备了，继续外出狩猎只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好的习惯，已经并非必须事项。 可是，这个过早来临的冬天对于别的族群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他们的食物储备量不足，一旦狩猎和捕鱼的收获频繁不理想，族人们就得挨饿。 很显然，这些族群的首领可能会说【大家忍忍吧，明天我们再出去狩猎】，但绝对不会说【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大家一起饿死吧】。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们只能改变过去的生活方式，选择让别人去死！ 前往与自己的族群保持着走婚关系、甚至有可能在好几代以前还是同一个祖宗的临近族群，强行‘借’一些粮食，若是别人也没有粮食，那就只能当食人族了，顶多不吃自己的男性族人留在那边的孩子。 莱尔的族群没有那么倒霉、刚好碰上这种为生存不择手段的邻居，况且真的有邻居求到他们头上，他们其实是真的可以借一点粮食给别人应急的，别人拿到粮食也不会迈上那一步。 但他们的其中一个邻居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这个族群受到与莱尔的族群处于反方向的邻居的袭击，拼杀一轮后，只剩下不到一半青壮逃出山洞。 逃是逃出来了，但外面冰天雪地，要怎么生存下去？他们在绝望之际想到富裕的邻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求收留—— “莱尔，要收留他们吗？”犹豫不定的首领向族群中的智者询问。 莱尔沉吟道：“省着点吃，食物应该是足够的……我认为应该接受。” “可是之后的食物供应……”一片土地能养活的人是有限的，尤其种植业和养殖业还没有发展起来，不会因为族群里的青壮数量变多，就让地盘上出现的猎物也随之变多，这才是首领犹豫的要点。 即便他们也在疯狂造人，仿佛在自打嘴巴，但那是自己人，这群是外人，性质完全不一样。 “那就扩大活动范围，首领，田边的房子虽然不如山洞安全，但勉强也能一用。”莱尔立即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几个月搭出来，却最终被搁置的房子的用处，“而且……我们旁边就有这么一个族群，人手不够可能会有点危险啊。” “！” 同物种不同族群的内斗，可不是现代人的专利。 第五章 草草了事的战争 阿外，一名因原族群受袭击而新加入的成员，正在轮值放哨任务。 说是‘放哨’，由于事发突然和天气问题，来不及另觅合适的制高点搭建一个足以御寒的放哨台，只能将闲置的田边小屋作为临时放哨点。这个不合格的放哨点视野完全不合格，放哨者未必能提前察觉到敌人摸过来，只能说敌人在攻入山洞前必然要先处理掉挡路的放哨者，由此产生的声响足够给山洞里的族人示警，让他们有时间拿上武器抵御外敌。 阿外跟此前执行放哨任务的族人一样，先是为田边小屋的存在而惊叹，只会寻找自然形成的遮风挡雨地点生活的他们，从未想过能用泥巴自行搭建房子，然后就开始砍树，砍到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就回小屋歇息，歇息完继续出去砍。 原因当然不会是‘新族群的斧头特别好用’，即便与木柄组合的磨制石斧比又重又钝又容易折断的打制石斧好用许多，砍树一样是一件极费力气的工作……他们只是奉行着【不劳动者不得食】的观念，希望展现出更高的价值，避免被新族群驱逐出去。 这不是杞人之忧，莱尔的族群名义上接纳了这群可怜的邻居，但心中仍然抱着观望态度，若是有人展现出摸鱼偷懒的倾向，他们就算是为了‘减少每天的食物消耗’都会毫不犹豫地下令驱逐。 “阿外，我来接替了。”原族群的同伴从山洞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先去房子里面等一下，我马上就好。”阿外深吸一口气，提高挥砍石斧的频率，没多久就将眼前的小树砍倒。 这一次没有去除不必要的树杈，让其变成能直接使用的光杆司令，阿外直接将小树拖回小屋，“这个就不带回山洞里了，给你留作柴火吧。” 同伴点点头，接过石斧，“不过，这房子是真的暖和啊……有这壁炉，比山洞里面都舒服。” “是啊……若是能像莱尔说的那样，建个十来间房子，再建一个高高的围墙，那该有多好。”阿外也知道这个梦想很遥远，抽调人力搞建设的前提是拥有充足的食物，而这一个大前提却没那么好满足，但他还是忍不住对莱尔描绘的未来表达憧憬。 毕竟，这间田边小屋就是结结实实的证据，不放心的话揣上几脚都没有问题。 “比起房子，我更想要一身这里的兽皮衣服。”族群里的老成员人手一套兽皮御寒装，但没有谁能提前预料到会有外人投靠，新成员暂时只有执行放哨任务的人才有资格穿这一身以绳结代替缝纫的御寒装备。 “熬过这个冬天就有了吧？”将身上的兽皮衣物交出去的阿外，走出小屋，在寒冷的催促下加紧脚步跑回山洞。 推开小栅栏，走进几乎只靠篝火照明而显得昏暗的山洞。 洞内众人有的还在进食，有的已经吃完重返岗位，因为预定的换岗时间点正是就餐时间，吃饱了才出去顶着寒风放哨，阿外对此并不意外。 得到新首领的首肯，阿外这才前往灶台，由负责分配食物的阿美盛上一碗热汤、一碗泡烂的鱼干、几个野果，小心翼翼地带到一边享用。 “怎么还是鱼干，换成肉干也好啊。”旁边的阿强自言自语道。 “…………”在加入新族群之前，经历过一段连野果都不舍得吃的饥荒期的阿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奢侈的埋怨，只能闭嘴猛吃。 不香，但是食物进胃袋的感觉真舒服。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莱尔发明了鱼笼，让我们有这么多鱼。”阿强继续自言自语，“……对了！要不等会儿跟莱尔说一下，让他也用树藤编一个兽笼，那我们不就天天有兽肉吃！？” 附带一提，莱尔再厉害也没能编织出‘兽笼’，但经由阿强的提醒，他半年后琢磨出多种捕猎陷阱，大型猎物是坑不到了，但小动物时不时中招，也算是实现了阿强的梦想的一部分。 “那个，鱼笼是……？”阿平忍不住搭话道。 在别人身边自言自语，自然是想要搭话，阿强伸手一指，“说起来你们还没有见过啊……你看，那边挂在墙壁上的就是鱼笼了。” 阿平早就近距离看过鱼笼了，只是当时没有人替他解释那是什么玩意，他只以为是跟藤筐相似的容器，还暗自称赞这个族群的人手巧、什么形状的东西都编得出来，自己的族群就从未想象过随处可见的树藤也有此妙用。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原始人了。 完全不是自己的功劳，但阿强莫名自豪地说道：“捉点虫子放进鱼笼，然后在小溪或者湖畔边，用石头将鱼笼压在水里，第二天就能捉到鱼哦。” 确切而言，是‘第二天就有可能捉到鱼’，胜在劳动力消耗低，收益可没办法保证。 “鱼不会跑吗？！”阿平惊讶道。 可能还有几分质疑，但碗中的鱼干就是最好的证据，总不可能都是靠用石头砸鱼砸出来的。 “欸……”阿强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鱼进去了就跑不出来的问题，不单是他，其他原始人也一样，而他们一般会给出同一个答案，“我也不知道鱼为什么不会跑，莱尔知道就行了。” “！”阿平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在山洞的最深处，正在用树藤编织一面藤盾的莱尔。 新族群的一切神奇之处均来源于莱尔。 ……为什么莱尔不是出生在他原来的族群里呢？ ———————————————————————————————— 事实上，新成员恨不得立刻报仇雪恨，期待救出还没有变成坏邻居的口粮的族人，但老成员看了看外面白皑皑的世界，再预估一下要在路上花费多少天时间，他们疯了才会为了新来的家伙雪中急行军、再和无冤无仇的族群打仗。 老成员的意志才是这个族群的意志，因此只能对暂时还没有死、但迟早都会变成食人族群的口粮的人们说一声抱歉了。 在紧张兮兮地警戒了半个冬天、最终却和平度过后，新老成员又经过一段共同生活的时间，隔阂终于消失，扭结成一个团结的族群。 附近放着个食人族群终究不是什么好事，首领答应了新成员的复仇诉求，率领青壮前往食人族群居住的山洞—— “最起码中一个吧！”莱尔也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以投矛器投出矛。 投矛一飞冲天，高高越过敌人的脑袋，不知道飞到哪里去。 这是他带过来的倒数第二根投矛，最后一根不能扔，要拿来近战。 “…………”看着族人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总方向大体正确、利用射程优势将敌人打得狼狈逃窜的投矛，莱尔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开发新的远程武器了。 早知道不开发藤盾了，说好的热血沸腾的近战互捅呢？ 第六章 奴隶制、神农 用投矛器肯定比用手投矛射程远，用投石索肯定比用手扔石头威力大，但提升量有限，请不要对它们的有效杀伤射程和射速抱有太高期待。理论上只要敌人足够莽，抱着付出一定伤亡的觉悟冲锋，就能回到劣势并不明显的白刃战。 不过，对没有‘军纪’概念的原始人来说，这要求也着实太高了点，他们只能打顺风仗，一旦处于逆风就会轻易四散而逃。白刃战变成追击战，尽管最后还是会短兵相接，但一般都是好几个人围殴逃得慢的那些，放跑逃得快的那些，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最终胜负不言而喻—— “见识到了吗！我的实力！”将敌人扎了个透心凉的莱尔，捶着胸膛吼道。 “…………”在左边帮忙格挡敌人的矛的阿蠢，在后边用矛扎敌人的大腿的阿壮，均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首领的命令、保护好莱尔这个明明就不擅长战斗却喜欢冲前头的战五渣。 “不过，”热血冷却后，莱尔回归正常的状态，沉吟道，“他们败得也太快了点……若是相同的局面出现在我们身上……” 不禁打了个冷颤。 在缺乏军纪这一点，莱尔的族群也一样，生活水平提高多了几分凝聚力，不管是走婚还是被走婚，他们都能挺起胸膛表达对自己的族群的骄傲，但那与‘军纪’相距十万八千里。他们跟这个食人族群一样，只能打顺风仗，打不了逆风仗。 阿蠢可不会有这么复杂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的族群打赢了，提议道：“莱尔，我们先回去跟大伙汇合吧？” 担心归担心，莱尔也想不到有什么解决办法，在连获取食物都要费尽心思的现实下，‘练兵’这个想法根本不会出现，只能放下担忧：“啊，回去吧。” 虽说事前没有指定过集合地点，但所有人都默认在食人族群的山洞前集中，莱尔三人算是回来比较晚的。 不是所有食人族群的人被追上后都选择奋死反击，有的当场趴在地上求饶，也不是所有追击的人都是心怀怨恨的复仇者，有的手下留情先押解回来。这些被擒获的青壮再加上一直躲在山洞里面的老弱病残，围坐在山洞前，由一群手持长矛的青壮监视。 首领与新成员代表正为如何处置这群俘虏展开商议，目前的倾向是【全部处死】，一不想放虎归山，二不想养虎为患，三不想浪费粮食养闲人。 “首领，给我一个……不，三个人吧，我有用处。”莱尔走过去要求道。 “唔？”只要是莱尔的要求，不管有多奇怪都会满足，这是多年来首领的习惯，但该打听还是得打听一下，听不听得懂再说，“我们族群现在人很多，你随便找三个帮忙不行吗？” “有些事情不能由族人帮忙~”莱尔笑答。 有一件事他想做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帮手，可不能错过这个宝贵的机会。 首领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但莱尔的要求让她忍不住顺势开口咨询意见：“莱尔，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带回去啊。”莱尔随口答道，“让他们帮我们建房子，我觉得很不错~” 新成员代表连忙警告道：“他们是食人的怪物，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打断他们一根腿，就算痊愈了也跑不快，用绳子绑住他们的脖子，派人手持武器牵着监工，手……手就算了，他们的双手要工作。”莱尔没打算将这些俘虏视为族人，处置方式冷酷无比。 听见对待俘虏的方式，与食人族群有血海深仇的新成员代表的表情才舒缓下来，“那食物该怎么办？” “食物~”这个常见的词语不知道为何让莱尔面上浮现起怪异的笑容，好一会儿怪异的笑容才消失，回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上，“若是我们有富余的食物，给他们吃也未尝不可，若是没有……放着不管不就行了？” 万恶的奴隶制，由此而生。 ———————————————————————————————— “阿蠢！将那几个家伙带过来！”背着个藤筐跑进山洞的莱尔兴冲冲地喊道。 “哦……”口中应答，但阿蠢还是先跑过来窥视藤筐里面有什么东西，“呜哇，这种东西也能吃吗？” 只见藤筐里有两只河蟹和一把淡水贝，这两样玩意阿蠢也见过很多次，但一直没将它们放进食物列表里面。 “所以要尝试啊，还不快去？”将阿蠢打发走之后，莱尔喊来阿美帮忙，将藤筐里的东西洗干净后，一半扔进陶锅泡水煮，一半放在薄石片上放火上烤。 由于山洞到‘在建中的村子’有一段距离，当阿蠢押解着三名奴隶回来之时，东西早已经煮熟并放凉了。 东西都还没有盛上来，三名奴隶已面露恐惧之色，身体忍不住打颤。 原因？ 昨天有一个人吃了个有毒的果子，身体痉挛，暴毙身亡；四天前有一个人吃了一条长着黑毛的色彩斑斓的虫子，死倒是没死，舌头肿了一圈；七天前他们三个吃了某种植物的叶子、根部、果实，一起上吐下泻了一天。 尽管这个族群的人对他们又打又骂，但只要好好工作吃喝不愁，还能活下去。但参与到莱尔的测试的人，连自己会不会死都不知道！ （咚！咚！）莱尔以组群内最锋利的石器将两只螃蟹从中间砸开，瞄了两眼里面白花花的肉，这才放到两只陶碟上，与拿着已开口的淡水贝的阿美一同送过去。 “你吃烧烤的这个，你吃用水煮的这个，你吃小的这些。”莱尔笑眯眯地安排三名奴隶吃的东西，不能混着吃，否则到时候全毒死了就不知道是哪种东西不能吃了。 “…………”莱尔是少数会对奴隶露出笑容的族人，但在这三名奴隶看来，这才是最邪恶最凶残的家伙，他的笑容是恶魔的微笑！ 喔，当然，这个时代压根没有‘恶魔’的概念。 “！”被莱尔呼来喝去的阿蠢，在奴隶面前可没那么好说话，挥动长矛抽了下站得最近的那个奴隶，怒喝道，“快吃！” 没有办法，不吃的话阿蠢会毫不犹豫地刺出长矛，取走他们的生命，三名奴隶只得坐下来，抖着手去吃碟子上的东西。 原始人再傻，也不会去拿着硬绷绷的河蟹塞进嘴里啃，本能地用手指抠河蟹里面雪白的肉，进食不需要莱尔指导。先不说有没有毒，味道过得去，他们也就豁出去，加快进食速度了。 “看着他们这样子……好像味道不错？”阿蠢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莱尔笑道：“呐，他们碟子上都还有半边没吃，你不怕死的话现在就可以吃了。” “额……”阿蠢回想起昨天被毒死的奴隶，一下子失去的食欲，“不，我还是先看看明天的结果吧。” 这个世界没有尝百草的神农，只有一个让奴隶尝百草的莱尔。 这个世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勇士，只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奴隶。 当然，鉴于信息传递的失真性，莱尔的事迹或许会在后世变成古代神话故事，那时候肯定不会再有这些奴隶的身姿的出现。 第七章 重拾初心 所有人出生之时，都对世界充满着好奇。 随着年龄的增长、常识的取得、现实的约束，这份好奇心在快速消减。一旦一个人产生【学习这个内容，对我有帮助】这种想法，既可以认为他看清了人生前路，又可以认为他的路已经走窄了。 即便是莱尔也不例外，他已经不会再做出【用陶罐罩住自己的脑袋大喊大叫】这种蠢事，但也不会为【在陶罐里面说话时，声音听上去不一样】此等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而疑惑，继而错过窥探世界奥秘的入口。 ——以阿美怀孕为契机，回想起童年趣事的莱尔，突然意识到这自己的变化。 认真回想。 小时候的自己发明钻木取火，最近自己改良出一套只需要牵动两根绳子就能让木棍旋转的简易生火工具； 小时候的自己发明陶器，最近自己完善了制陶工艺，提高的制陶的产量的成品率； 小时候的自己发明鱼笼，最近自己只弄出来一种利用木头的弹性、将削尖的木棍弹射出去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武器。 小时候的自己搭了幢小屋，最近自己指挥着奴隶哒一堆小屋。 尽管族人们的歌功颂德依旧悦耳动听，可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却远不如小时候那般具有开创性，要不只是改良，要不只是换一种应用方式。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 自己还能变回小时候的状态吗？ “说起来，我小时候最初的想法是……”莱尔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莱尔？”肚子微微隆起却仍然前来在建中的村子当火头军的阿美，总算是发现站在湖边发呆的莱尔，“湖里有什么吗？” “不，没什么。”莱尔转过身，目光越过阿美，望向在建中的村子，以微妙的语气说道，“阿美，村子建起来后，我们就再也不需要去其他地方生活了。” 阿美闻言笑道：“充足的食物、高大的围墙、结实的房子，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哦。” 或许未来的子孙会将此视为理所应当，但现在这批人都熬过苦日子，对莱尔的感激不掺半滴水分。 “……是啊，都是我的‘功劳’。”莱尔再次转回去，视线投向平静的湖面，面上缺失本该在这时候出现的自豪笑容。 小时候的梦想是走出山洞，探索外面的世界。 如今亲手搭建出一个安全的家园，让自己失去探索的勇气和理由。 —————————————————————————————— 通过牺牲奴隶，莱尔摸清了这片地区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哪些东西好吃、哪些东西不好吃。 当然，‘不能吃’和‘不好吃’不代表‘不能用’，说不准其用途比普通的食物更大，例如具有药用价值……但莱尔只是个稍微聪明点的原始人，没办法做到看一看尝一尝就能知晓一切，有些需要无数人以盲人摸象的形式尝试出来的事情，他至死都不会知道。 不过短期而言，知道‘能吃的’和‘好吃的’就足够了。尽管族群的主要食物来源仍旧为野兽+鱼+野果，但多了这些近在迟尺却被过去的他们无视的食物，已经足以养活那群奴隶。 粮食危机得以解决，剩下的问题是充分利用奴隶们的劳动力建设新家园。莱尔选择的建村位置在一片靠近湖畔的平地，一方面是靠水吃水怎么看都比靠山吃山靠谱，另一方面是他已挑选出多种能够食用的植物，打算大力发展农业，充足的水源是必须的。 他所建的村子由内外两道围墙分割成三个区域，最里面由族人居住，两道围墙之间由奴隶居住，最外面尽可能地用来种田，明摆着是防范奴隶叛乱的设计；村子里有一个蓄水池，一条引水渠直接伸至湖中，减少为生活用水进出村子的次数；族人居住的房子带壁炉带地炕带瓦片，奴隶居住的房子一切从简。 当房子建好后，族群便正式搬迁进去，但仍然有不少后续工程。例如加高加厚围墙、让里面的人可以站在上面居高临下迎击外敌；例如外侧围墙外面再深挖一条坑，坑里面倒插着一根根削尖的木棍；例如将两道围墙出入口的木栅栏改建得无比结实，敌人很难撞开。 鉴于这个族群由两场战争缀合而成，所有族人都将安全放在首位，举起双手支持这些已经工程量超大的防御工事，反正实际动手的是那些奴隶、又不是他们……只不过，莱尔也做好了这些防御工事纯属瞎忙活的心理准备。 那些与他们有着走婚关系的族群，是有多自信才会选择进攻这个满是防御工事的村子，更别说别的方面也是莱尔他们占据绝对优势！他们没有因为害怕自己沦为奴隶而举族迁徙，已经算得上是勇气可嘉了。 远处的族群，不管他们发展得如何，不管他们的侵略性有多高，他们要想来进攻这个族群，首先是要知道这个族群的存在，然后再在荒山野岭中精确定位行军。 ——和平的日子，持续了多年。 “唔？让我当首领？”首领终有老迈的一天，在一场拿了她半条命的急病过后，她决定退位让贤。 没有别的候选人。 族群里有莱尔这种声望的人，若是安排女儿或者孙女接任，其他人真的有可能会将她这老首领处死或者放逐。 不过， “让其他人来当首领吧，我既不擅长带队打猎，又不喜欢管人。”莱尔对这个位置毫无兴趣，重新记起自己儿时的梦想的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比起当首领，我宁愿玩泥巴和木头。” “这……”老首领心思活跃起来，目光扫向自己的女儿。 但不等她发话，旁边的阿蠢已经说话：“莱尔，你最聪明了，就算你不想当首领，也告诉我们谁适合当首领啊。” “是啊是啊。”其他人附和道。 只要是莱尔指明的人，就算是一个奴隶他们都认了！ 莱尔犹豫了许久，才将或许会带来糟糕的结果的答案说出：“如果由我来选，我会选阿强。” “咦？我？”阿强惊讶地指着自己。 “我知道你们中的不少人想去进攻别的族群，捉捕奴隶，我对此既不赞同又不反对。”其实多少是持反对意见的，毕竟莱尔是个没有野心的男人，但他的身份太特殊不好表态，族群的事情有族群全体人员决定，“若是你们真有打算引起战争，那就让狩猎时表现最凸出的阿强当首领，若是你们说根本不想打仗，那谁都首领都差不多，不如让阿美来当，她烤的鱼还不会焦。” 莱尔预见了众人的选择。 未来注定腥风血雨。 第八章 暮年 同一个族群，由一只羊带领与由一只狼带领，展露出来的面貌大有不同。 成为新首领的阿强，其好勇斗狠的个性逐渐影响到族人。第二年开始便朝临近的走婚族群发动袭击，将这批奴隶治得贴贴服服后，从他们口中得知别的族群的位置，继续袭击这些此前从未交往过的陌生族群。当湖畔小村无法养活这么多人口时，挑选一群族人带领奴隶在合适的地点建立附属村，新村需要定期向湖畔小村上贡物资。 从代号可知，阿强只是打仗厉害的‘强’，不是多么有能力的首领，否则他的代号就应该是‘阿王’。他看见了剥削奴隶的好处，根本没多去想，十分单纯地认为奴隶越多越好、地盘越大越好、上贡的附属村越多越好，一旦碰上因奴隶的大量出现而引发的种种问题，他只知道暴力镇压，还是要寻求族群里的智者的帮助。 尽管对发展势力一事毫无兴趣，但莱尔对族群的存续问题从来都不遗余力，提出了诸如“将与族人有血脉关系的俘虏转为普通族人”、“劳苦功高的奴隶转为普通族人”、“外派建村的奴隶每三年轮换一次”等政策。 作为提出奴隶制的人，莱尔自是不会对奴隶怀有慈悲心肠，这些看似给奴隶留下希望的政策，实际上只是为了抹除潜在威胁、延续这个万恶的制度。 当然，不管来多少修修补补的政策，这种阶级冲突无比尖锐的社会制度的本质都不会发生改变，终有一日会被更先进的社会制度取代数十年时光悠悠流逝。但在奴隶揭竿而起之前，会先出现各种麻烦，这个族群能走多远都是未知数。 这指的不是外来的麻烦。或许有的族群已经在用磨制石器，或许有的族群琢磨出钻木取火之术，或许有的族群也在搞奴隶制，但毫无疑问莱尔的族群已发展成这个星球上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地盘最大的族群，没有哪个族群能与之正面抗衡。 这个麻烦源于自身。因富裕的生活而遭到舍弃的不止公有制，还有团结的精神；因富裕的生活而出现的不止私有制，还有腐朽的欲望。 阿强的野心不是无限的，当地盘扩张到一定程度，各个村子上贡的物资和女人填饱了他的胃口，扩张行动到此为止，目光转向族群内部。他不仅恋栈首领之位，还不愿意将首领之位让给自己的子孙之外的人。 一边在‘小王’、‘小强’、‘小叛’、‘小逆’间举棋不定，一边以低级的手段打压族群内有能耐有声望的年轻人，均让那一个个附属村变成潜在的叛乱军据点，也不知道谁会当下一个大奴隶主。 ——不过，这些糟心的未来没有在莱尔的有生之年内发生，当成‘后日谈’随便看看就好。 至于与莱尔相关的事情？ 除了兼职阿强的狗头军师外，他一如既往地搞发明，即便随着年龄的增长灵性消退，仍然是族群中最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唯一值得提及的是，在阿强开始开疆辟土的二十多年后，有一个被征服的族群有着拿赤铁矿当颜料的传统，被莱尔一通研究后捣腾出来‘铁器’，但受各种现实因素限制，无法正式生产。 在生活方面，除了阿美以外，他也跟风上了几个年轻的奴隶女人，三个女人一共给他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但其中一半夭折。 十分遗憾，从‘小平’、‘小凡’、‘小庸’这三个代号就知道莱尔的子女是什么成色，没能如老首领所愿地将‘智商’顺着血脉传承下去，只能靠亲爹留下来的荣耀过一生。 ———————————————数十年后——————————————— “莱尔，你这老家伙在干什么！快回到岸上来！”迈入暮年的阿强赶到岸边，朝已经站在小船上离岸的莱尔吼道。 他会猜忌有些微能力有些微声望的年轻人，却不会猜忌能力和声望远在自己之上的莱尔，因为他再怎么腐朽，也不会忘记首领之位是如何来的。 现在他是出于百分之一百的关心，前来阻止自己的老伙伴送死！ “阿强，这是我最后的发明‘船’，比木筏更安全，能携带更多的食物和工具，肯定能走得更远。”同样已走过人生的光辉时段的莱尔，大声介绍道。 “更远？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派人护送你去就是了！”预感到什么的阿强提议道。 “没有人会护送我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只是一直顺着河流往下游漂，假如船走不动了就下船以自己的双脚前行。”莱尔停顿数秒，恍若释然般地大笑道，“我这趟出去，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什么！？”岸上众人大为震惊。 但阿美、小平、小凡、小庸这些莱尔的至亲，则只是默然垂泣，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知道来龙去脉。 在小时候，莱尔想干什么事情都会被母亲阻止，活动区域就只有山洞里面和山洞外面小小的区域。那时莱尔的梦想就是不受任何人约束地跑出山洞，自由自在地探索外面的世界。 在莱尔领悟出钻木取火后，他在族群里面的地位抬高，母亲不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但他很快就被现实绑在山洞附近……原始森林可没有那么安全，随便一只猛兽都能轻易杀掉他。 随着莱尔带领着族群攀科技树，建立起湖畔小村，他这一生就绑在了村子里，只有阿强发动战争时才会跟出去瞄两眼。 这是无比合理的结果，有这么一个安全的家园，完全没有理由离开、探索危险没有经过开发的世界不是吗？事实上，即便莱尔想去探险，他也没有办法说服其他人跟他一起出去探索，反而会被整个族群的人挽留下来。 如此度过这一生真的好吗？ 不，莱尔表示拒绝。 在察觉自己的身体能力大幅下降，再不出去可能就再也没有能力出去以后，莱尔这才作出此决定。 【大伙！虽然我不能回来告诉你们结果，但是——外面的世界，我先去看一眼！！！】 第九章 就死的主角 因为木头比水轻，所以能浮在水上；因为人比水重，所以会沉下去——这是原始人的观点。 但莱尔通过观察，发现了浮力的秘密……当然，他还整理不出‘物体浮力等于物体下沉时排开液体的重力’这种话，这个时代既没有数字计算，又没有精确的测量工具，他只是得到了大致的现象。 在正确的理念指导下，莱尔砍倒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大树，花费巨大的劳动力刨削出一艘一体式的带船舱结构的木船。对船体各种处理，在船舱放满食物，成功下水不沉不翻侧，沿着水道往下游行驶。 大部分时候都在随波逐流，但为了避免一头撞上障碍物，有时候还是要拼了老命划桨；碰上合适的地点会考虑上岸探索，但莱尔步入暮年后体力不济，很难在危机四伏的原始世界走多远，很快就会跑回船上；晚上躲在船舱里休息，船舱结构本来就是为此而设计。 水路的航行是顺利的，不但没有出现急流、瀑布，而且河道越来越宽，河水越来越平缓。但野外生存并不顺利，尽管尝试了弓箭、架设陷阱、吃野果、挖山薯芋头等多种手段补充食物，然而船舱中的食物储备还是在不停减少。 不但如此，为了从原始森林中得到这些食物，莱尔还或多或少地负了伤，从目前看来，最后夺去莱尔的性命的不会是‘饥饿’，而是这些伤带来的‘并发症’。 只不过，不管是以何种方式丧命，其实也没差多少，莱尔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甚至最丢人的翻船淹死也在他的悲观预测中，所谓的乐观预测也仅仅是能走得足够远—— “这片无边无际的湖泊，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些湖水是怎么一回事？又咸又苦涩！？” “那是什么怪物？在村子里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 莱尔在出海口一侧的沙滩上，发狂般的东奔西跑，直至发现自己的小船差点被冲走，他才被求生本能唤回理智，将船舱里还有些许食物的小船抢救回来。 然而，这艘小船再也没能出航。 莱尔知道自己不可能横渡这个看不见尽头的‘湖泊’，或许可以尝试沿着岸边航行数日，但在他看来那毫无意义。 “可恶……可恶……外面的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我不早点出来！”莱尔坐在沙滩上，抱着陶罐以临终前饱餐一顿的想法啃着残余的食物，面对逐渐落入大海的夕阳流出眼泪。 莱尔十分清楚，就算他年轻时发明出‘船’，就算他接下首领之位，也不会有族人会以必死的觉悟陪自己抵达这个地方，而独自一人的话，年轻力壮的自己其实也没比年老的自己强多少，该死会是会死，等于毫无意义地提早结束生命。 然而在人生暮年才看见这番景色，莱尔还是觉得极大的悔恨，仿佛真的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完美发展。 没有办法，这毕竟是老年人的悔恨，年轻时作出的决定，不管是当时觉得是正确的还是至今看来仍然是正确的，年老后总会换着姿势后悔，莱尔也不例外。 只不过，除了悔恨之外，还有别的成分混杂其中。 “好美……！外面的世界，你的美丽超出我的想象！死在这里，是我的荣耀！”莱尔抛开里面的食物已被吃得干干净净的陶罐，站起身来，擦掉眼泪，举起双手大喊道。 对，无边无际的海洋的岸边，是莱尔的墓地，而棺材箱子则是那艘小船。 死因是吃了海边找到的软体动物引起腹泻，让本来就相当糟糕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直至停止了呼吸。 但是，莱尔对自己离开村子，提前结束自己的人生的选择，并不觉得后悔。 ———————————————————————————————— 没有慈悲，眼前的死亡意味着将来的新生。 没有私欲，在其面前众生皆平等。 没有倦怠，其存在意义便是完成此职责。 如同那段已难以计算的漫长过去一般，转生神保护着其所眷顾的世界中的亡者灵魂通过‘转生之镜’抵达至她身前，再如同一台分析处理速度惊人的机器般，对这些灵魂生前的种种进行评定，决定它们的归处。 但是，这一天出现了意外。 不，考虑到这个意外的关键参与者是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应该将这个意外称之为“奇迹”。 【……？】自诞生起第一次，转生神迟疑了一秒，无数灵魂的流动停顿了一下。 在某个1级的原始世界中，出现了一个硬生生将整个时代往前拖行了一大截的智者。 按照原来的标准，在1级世界完成杰出的人生者应该在2级世界中寻找一户与其相匹配的人家出生。但若是1级世界中最顶级配置的家庭，都配不上他这一生的功绩，那又该如何？ 另外，即便这位智者一生从事的是探索大自然的工作，以神之伟力改变世界的作风与他的经历根本扯不到一块去，但由于其死后被后人传颂成“智慧之神”，实际上已经符合了神话世界的门槛，可以作为神而降生，但哪来的2级的神话世界？ 因为这是前所未见的案例，转生神过往的处理方式都应用不上，她奇迹般地迟疑了一秒。 【…………】但这一秒过后，她已作出安排，亡者灵魂的流转恢复正常。 这位智者仍旧前往2级世界，但转生神已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微弱的神力，这道神力会作为‘真神的祝福’永伴于他，不受转生后的表现和转生次数影响。 不过，因为这道神力的量级为‘微弱’，最多只有‘身体健康’、‘容貌俊美’、‘过目不忘’的效果，真正决定人生怎么走的，还是灵魂本人。 【…………】目送这个被自己的力量包裹着的灵魂进入2级‘转生之镜’，转生神将这次的处理方式记录在‘规则’上，继续无悲无喜地执行自己的天职。 奇迹的出现，未能激发起转生神的自我。 第一章 刘备:坑啊! 东汉末年，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又因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在张角的号令下，纷纷揭竿而起，向官僚地主发动了猛烈攻击，对东汉朝廷的统治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为平息叛乱，各地拥兵自重，虽最终将此番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扑灭，但形成军阀割据的局面，东汉名存实亡，一旦群雄决出胜负，这层遮羞布必将扯下。 北方，随着官渡之战的结束，落入曹操掌中已成定局；东南方，孙坚孙策打下江东基业，孙权顺利接手；西南方，暂时还缺一个雄主——三分天下，这是诸葛亮的判断。 本身就是望族出身，再加上岳父黄承彦是当代名士、岳母蔡氏是荆州首屈一指的实力派人物蔡瑁的妹妹这两层关系，诸葛亮与荆州军政两界人士偶有接触，能够更迅速地了解时局的发展、朝廷和诸侯等各类人物的政治动向、当时各政治集团的内幕活动，从而整理出一整套战略思想。 凭借这一套战略思想足以在任何一路诸侯麾下混上一官半职，但他没有投身于前途光明的曹魏和孙吴，而是选择留在乡下过隐士的生活……很显然，诸葛亮不是因为对大汉的未来感到绝望而消极度日，也不是因为真心喜好悠闲舒适的乡间生活，这两种人都不会如此关心时局变化。 与刻意塑造出来的脱尘形象相反，诸葛亮心中怀有天才的傲气，他不愿意放下身段四处毛遂自荐，他不愿意一封举荐信立刻屁颠屁颠地前往孙营赴任，他不愿意加入人才济济的曹营成为一名普通谋士。 即便那完全是自己的锅，但仍有几分怀才不遇的想法，从他没事就拿管仲乐毅自比可见一斑……或许，一个穷困潦倒、缺乏顶级谋士相助、敢于放低架子亲自上门招贤的诸侯，才是诸葛亮心中理想的明主？只有这种环境下他才能大展拳脚，将自己全部能力展示出来。 奈何这种明主没有那么容易碰上，诸葛亮只能抱着天才的傲气，继续在安定的荆州的乡下过着其实还不错的富裕村夫的生活。 然而，在明主三顾茅庐之前，在乡下蹉跎了七八年的诸葛亮的人生拐了个弯——在教育儿子的一堂课上。 “要考校时政？”莱尔，现在是个七岁的孩童。 与具有脱俗文人气质的大众脸的诸葛亮不同，与头发微黄皮肤黝黑五官平凡的黄月英也不同，莱尔没有继承双亲的外貌特征，虽因年纪小还无法断言未来能否达到‘美周郎’的高度，但未来怎么看都会属于‘英俊’一类。 没有父亲会嫌弃儿子长得可爱，但真正让诸葛亮满意的是莱尔的天赋，过目不忘、超强的理解能力、极具灵性的开创精神，已经到了让他们夫妻担心‘慧极必伤’一事。 不过，不可能因噎废食，诸葛亮和黄月英还是会教导儿子成才……首先得将对‘奇技淫巧’具有浓厚兴趣的儿子扭转回正道！ “平日你不是经常偷听我与叔叔们的聊天吗？”看着莱尔一脸懵逼的样子，诸葛亮心中暗笑。 “哪有，家里就这么大，我总不成躲在柴房里。”比起念书写字，莱尔更喜欢研究爹娘的木牛流马，而比起研究木牛流马，他更喜欢跑出去跟村里的孩子一起爬树玩泥巴。 诸葛亮在外人面前会摆出高洁隐士的姿态，但面对自家七岁的儿子没理由不露出原型，被莱尔一反驳立刻虎起脸来：“既然你听得不少，说一说如今最有可能夺得天下的是何人。” 被老爹一凶，连忙正襟危坐的莱尔回答道：“曹孟德。” 这不是他自己想到的答案，诸葛亮在和荆州的朋友聊天时亲口说的，除非那时候老爹是在昧着良心忽悠朋友，否则这就是正确答案。 “荆州刘景升如同？”诸葛亮再问。 “姨公？”莱尔的外婆跟刘表的后妻是亲姐妹，他们还是亲戚关系，“性多疑忌，好于坐谈，立意自守，宠爱后妻，非是良主……呃，这都是爹您说的。” 就算是对长辈不敬，那也是爹对长辈不敬，跟自己没关系——莱尔警惕地看着旁边的娘亲，这个锅他不背。 黄月英不禁为之莞尔。 诸葛亮点点头，他也没期待儿子有什么高知灼见，能复述他的见解就已合格，“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辅佐两人中的谁？” “姨公。”即答。 还以为莱尔会回答‘曹孟德’的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均感意外，不由问道：“为什么？” 若是来一句‘因为是亲戚’，那就太让人失望了，若是再被家里的仆役小童传到外面去，甚至会成为莱尔一生的污点。 还好，莱尔抛出一个奇怪的答案，“因为姨公的水师比较厉害。” “水师？”夫妻二人愕然，聊天下大势呢，为什么跑去聊水师？ 即便曹操要南下，不得不面对荆州的水师，但这也不是关键点，荆州的水师还能无视水道、驶上岸攻占北方？ “……其实我更想辅佐孙仲谋，孙吴的水师更厉害。”莱尔爽朗笑道，“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内战上面，最好直接造海船出海！” “…………”夫妻二人脸皮抽搐。 海贼王是什么鬼！ 我们夫妻什么时候教育过你去当海贼了！？ 难道说甘兴霸这‘锦帆贼’的事迹传到乡下，被村里的小屁孩们视作偶像？ 这一次不需要诸葛亮的追问，莱尔自动自觉继续解释：“爹您手上的地图只画着大汉和相邻的国家，但我想知道再远的地方有什么国家、大海的对岸又是什么地方、世界的尽头在哪里、世界究竟是圆的还是方的，为此海船是必须的！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没有回报，不会有人跟随孩儿出海，也不会有主公支持孩儿出海，那就只能当海贼了！” “这……”儿子的雄心壮志之大，超出诸葛亮和黄月英的想象。 即便那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但儿子的志向有错吗？ 即便诸葛亮自诩通晓天文地理，但也仅仅局限于大汉之内，大汉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他跟真正的泥腿子一样，两眼一抹黑。 黄月英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扑灭儿子危险的理想，这可比他沉迷在‘奇技淫巧’上面问题严重多了，“孩儿，若是你在海上碰上别国的战船又该如何？” “那就打沉它们！”莱尔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娘，我已经想到了一种适合装在海船上的武器，如果成功制造出来了，绝对在海上所向披靡！” “什么武器？”诸葛亮下意识道。 “不告诉你们。”莱尔扭过头。 “…………”这死小孩！果然是平日太疼惜了，欠揍！ 黄月英笑问：“孩儿，为什么不告诉爹和娘亲？” “说出来以后，你们是大人，肯定会比我先研发出来，那时候你们就会用这东西去投靠一方诸侯、一统天下，我就不能用它换海船了。”莱尔戒备地说道。 “什么武器还能一统天下？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发明了‘诸葛连弩’的诸葛亮都不敢吹这种牛皮，闻言不由失笑道。 “我是不会说的，”说是这么说，小屁孩的心性摆在那，没过几秒钟就自动松口，“……除非你们签字画押，承诺不盗用我的发明。” 夫妻两人被童言逗笑了，“好好好，签字画押就签字画押。” 莱尔斜眼看着自家爹娘，警告道：“要这么写着——若是你们盗用我的发明，以后你们都得要喊我‘爹’。” “…………” “…………” “——救命啊，三叔（诸葛均）！爹和娘亲要打死我了！” 第二章 如果诸葛亮投了江东…… 人类自古就在追求长生不死。 炼丹方士一部分是真的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一部分是借着炼制长生不老之药的名头为自己牟利，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一直在以各种手段对自然界中的各种素材进行加工处理。 炼丹术中最常见也最重要的方法是“火法炼丹”，其内容包括煅（长时间高温加热）、炼（干燥物质的加热）、灸（局部烘烤）、熔（熔化）、抽（蒸馏）、飞（升华）、优（加热使物质变性），与化学实验的方法相似。 通过炼丹术，各种人造化学品被合成出来，但因为这些人造化学品并不能让人长生不死，一部分被视作敝履、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另一部分被错误使用、价值显露不出来。 火药，是其中极少数得到应用的幸存者。 话是这么说，但由于方士们对火药的兴趣不高，没有尝试去改良其成分与配比，即便自发明之日已经过去了七百多年，火药仍旧只是“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的“容易燃烧的药粉”——只不过，这一个认知，在东汉末年的这一天发生改变。 （嘭！） 威力不大，但名副其实的爆炸，在诸葛亮家中的小院中产生。 因为试制火药的用量不多，只是放在一个小酒壶里，点燃方式是用火药留下一条长长的导火线，人躲在屋里点火，所以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这就是……古籍上描述的现象的来源吗？”诸葛亮扔下点燃导火线的香支，失神地看着小院中不曾散去的烟雾。 他和妻子没有炼丹的爱好，但既然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平日自然涉猎甚广，家里放着好几卷与炼丹术相关的古籍一点也不奇怪。 他自是读过那几本古籍，里面有数则炼丹的记载，但他根本不以为意，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别的类型的典籍上。然而莱尔以孩童清澈的目光，剔除编撰者对炼丹术的见解与对长生不老之药的渴望，无视一切云里雾里的胡言乱语，从中发现最朴素的现实【曾有方士在炼制火药之时引发爆炸，鼎盖冲天而起，丹鼎炸裂】。 一心要当海贼王的莱尔看中的是‘鼎盖冲天而起’的现象，他想要利用炼丹术的成果制造能够能够发射大石弹的武器，在海上远距离打沉敌船，以及能够发射小鉄丸的手持武器，上了岸也能以少敌多。 诸葛亮和黄月英自是不会让莱尔小小年纪就碰火药，要不扭头家就被烧光了，但他们一方面对儿子的设想颇感兴趣，另一方面闲着也是闲着，这一年来一直在尝试改良火药的成分和比例。 然后，‘容易燃烧的药粉’变成‘剧烈燃烧的药粉’，放在容器中点燃，迎来首次非意外性质的爆炸实验。 “太好了！我就知道——娘亲！”莱尔刚想冲出小院检查爆炸的残留物，立刻被黄月英从后一把抱住，就算预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爆炸，她也不会让儿子率先前去确认。 被莱尔不依的声音惊醒的诸葛亮，与三弟诸葛均一同走出小院，来到爆炸的发生地，叹息道：“三弟，这将会是改变世界的力量。” 在这一刻，他脑中已生成多种于战场上应用爆炸物的方式，但画面感最强烈的，还是用儿子设想中的石弹发射器直接暴力轰城。 “啊，已经足以投入实战了。”诸葛均的能力不如前面两位哥哥，但还是具备一定程度的远见，“唯一的问题是硝石和硫磺的产量，但不管对哪路诸侯来说，时间都还足够。” 这个时代硝石和硫磺的产量低，但除了勘探技术、矿场产量、工具落后等原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需求量低。 若是某一路诸侯突然发现硝石和硫磺战略价值极大，开始大量收购，在市场经济的驱动下自然会有更多人去做这门生意。可能短期内储备量还不足，但目前曹魏还在扫荡北方袁氏残余势力，现在缺的东西，几年后就不缺了。 “而且，火药的配方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总算是挣脱出来的莱尔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补充道。 诸葛均呵呵一笑，摸了摸侄子的脑袋，乐道：“这你还不满意？” “那是当然的了，怎么看都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为什么要到此为止，而且火药威力越大，我的海船大炮射程越远啊！”莱尔刚挺起胸膛，但没理直气壮几秒钟，就又耷拉着脑袋，“……可惜不是我改良的。” 有旁观，甚至还提出过建议，但实操为零，让他心中毫无成就感。 诸葛亮没好气道：“这幅模样装给谁看……按照约定，我们去江东投靠你的大伯可以了吧？” “真的？！”莱尔惊喜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为父还记得。”其实诸葛亮挺想拿着火药技术投靠一方落魄诸侯，来个一片轰隆声下拯救大汉江山的传说，但估计会被一心当海贼王的儿子埋怨一辈子，最终还是放弃了，“而且我也不想从某人的爹变成某人的儿子。” “诶嘿嘿，童言无忌~”莱尔顿时眉开眼笑，乐呵地满院乱转，帮母亲收拾爆炸容器的碎片。 诸葛均迟疑着问道：“二哥，你真的……” 他知道自己的二哥的傲气，前往江东，虽然不会改变办事性质，但代表着自家二哥决定压下傲气，从低级官吏一级级往上爬。 “啊，我下决定了。”诸葛亮仰起头来，眺望着澄亮的天空，眼中的犹豫逐渐散去。 如果就当这一年的研发不存在，自己投效曹孟德，数年后儿子去投效孙仲谋，孙吴开始秘密收购硫磺和硝石，自己能辅佐曹魏战胜孙吴吗？ 如果自己是守城一方，面对石弹发射器，能守得住吗？ 如果自己是攻城一方，面对从城上往下丢的火药罐，怎么降低士卒的损伤？ 如果自己在行军，面对可以引起山崩滚石的爆炸物，还敢走崎岖的山路吗？ 如果说自己是卧龙，庞士元是凤雏，那发掘出火药的潜力的自家儿子是什么？ “——既然上天将此幼蛟赐予我这卧伏在乡间的蟠龙，我就顺应天意，将他送出大海！” 第三章 江东 去信通知长兄、与岳父岳母辞别、接到长兄的回信、收拾细软、与决意留在隆中种田的诸葛均辞别，完成一切必要的事情后，诸葛一家乘船沿江而下，前往江东吴郡，投奔时任孙权长史（幕僚性质的官职）的诸葛瑾。 “莱尔，在想什么？”想让儿子返回船舱避免受寒的诸葛亮，注意到儿子神情专注地仰头看着夜空，心中一动，不由开口问道。 “爹？”莱尔回头看了眼出门在外，穿着打扮比平时更加飘飘欲仙的父亲，又继续仰望天空，“我在想，罗盘只可以确定船只的航向，却无法确定船只的位置，是否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进行确定。” 战国时期有人发明了司南，汉代杨公发明了罗盘……尽管原意是为了堪舆风水，但已应用在航海、行军等多方面。 “船只的位置？”诸葛亮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已经想到了航海过程中无法避免的问题，有实践者的资质，而不是迟早会被现实击垮的理想主义者，忧的是儿子在海贼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完全看不见回头的迹象。 果然，假如日后在东吴混上来了，他一定要往死里怼甘宁，好好的麒麟儿天天想着出海当海贼王，肯定是他的锅。 莱尔伸手指向高悬在夜空上的群星，说道：“不管是‘天圆地方’还是‘天圆地圆’，日月星辰还是东升西落，假如我以一根树枝指向海平面，另一根树枝指向同一颗容易识别的星星，在南方与北方观测理应会有差距。” “……确实如此。”诸葛亮静心一想，被这个合乎情理的推论震惊到。 这个时代还没有‘牵星术’，航海若是没有罗盘，可以通过北极星的位置指示方向，但是那不能确认船只的位置。 “不过，就算这种测量方式是可行的，甚至可以专门制作出一套工具，具体数据我也得不到。”莱尔无奈说道。 假若能知道天体运动规律，这个数据实际上是可以计算出来的，但现在莱尔连大地是圆的还是方的都搞不清楚，计算肯定是做不到的，只能用东方民族最擅长的实用主义技术——经验总结。 即便压根不知道结论是怎么出来的，只要知道结论就足够了，有时候还会创造专业术语用来进行掩饰自己的无知。 被儿子智商碾压了一次的诸葛亮心情有些沉重，但该做的事情不会改变：“……为父可以帮忙找人进行试验。” “真的！？”莱尔露出笑容，有人帮忙自然是好事，但很快又垂头丧气，“……可惜，这种测量方式，好像只能确认南北方向的位置，东西方面的位置要如何确定呢？” 诸葛亮这一次思索了许久，也没有得到答案，只能摇了摇头：“江上湿冷，先回去歇息吧。” “是……”莱尔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即将钻入船舱之前，口中的自言自语漏了出来，“就算知道船只的南北位置，不知道东西位置的话，想画个简略版的世界地图都不行啊。” “！”诸葛亮再次被儿子的雄心壮志吓到了。 —————————————————————————— 一路平安，诸葛一家抵达吴郡。 尽管诸葛瑾现时仅为长史，算不上高官要员，但其为人胸怀宽广，温厚诚信，深受旁人信赖。另外工作上懂得明哲保身，从不和孙权对着干，心中有主意会慢慢换着法子说服孙权，说服不了也作罢，迟早都能升官发财。 有人缘极佳的亲大哥的举荐，诸葛亮再秀一波大局观，让孙权惊为天人，极速进入东吴的权力架构中。当然，此时人才济济的东吴给不了诸葛亮无拘无束的发挥机会，可金子到了哪里都会发光，周瑜很快发现诸葛亮的才干，向孙权推荐一波，位置又往上提了一提。 假如说孙权在通过实践考校诸葛亮的才干，那么诸葛亮也在通过亲身相处确认孙权的为人，虽说他不介意孙权灭汉称帝，但将火药交给董卓如此暴虐之徒那铁定是不行的。 万幸现在的孙权还不是性情多变、屠戮直谏的臣子的昏君，而是‘生子当如孙仲谋’的性度弘朗、仁而多断、崇尚侠义、爱惜臣下、崇尚节俭、爱惜民力、幽默风趣的有为君主，距离诸葛亮上献黑火药之日已然不远。 在此期间，黄月英想方设法提纯硝石和硫磺，一直进展不大，直至向江东地区的炼丹方士们请教后，才学会了“煎淋>蒸发浓缩>重结晶”提纯硝石、“油煎法”提纯硫磺的方法，提升了黑火药的威力，但很显然还有提升的空间。 而莱尔从八岁长大到九岁，被黄月英来了一轮礼仪课程，在正经场合面前可以保持官吏世家子弟的范范，但骨子里还是个讨打的熊孩子，若想其表里如一地稳重起来，最少还要再过上四五年。 至于学识课程，莱尔喜恶分明：让他学四书五经，他仗着天生过目不忘死记硬背，里头的导人向善的大道理，他也虚心接受，但要他咬文嚼字、写锦绣文章，他立刻学习积极性变成不足一成；让他学兵法，也没有多少兴趣，学习积极性大概有三四成；让他学各行各业的工匠技术，立刻学习积极性满满，有时候学习瘾头上来了，还会主动放弃出门玩耍的时间。 不过，也有一部分课程，是莱尔学习积极性十足，但就是怎么都学不好的—— “莱尔，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黄月英看着连靶子的边都擦不到，在中间就掉地上的箭矢，苦笑道。 “再来一次！”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有多菜的莱尔，兴冲冲地跑过去将箭矢捡起，拉开为儿童特制的小弓、搭弦，松手。 （嗒）弓弦复位，箭矢自由落体掉在脚下。 “…………”黄月英决定了。 学了一年，射箭永远射不中、练剑剑会飞出去、骑马总有种即将被甩下马的感觉。 嗯，君子六艺什么的还是放弃吧，这辈子就别想凑热闹去打猎了，反正这天赋当技术人员就足够了。 第四章 群臣:卧槽，我们这么没有牌面的吗? 黄月英提纯硝石和硫磺，初步提高黑火药的威力；诸葛亮设计‘诸葛炮’，一个装在可调整发射角度的小推车上、口径和质量都超大的前装式圆铁管。待双向的试用期结束后，诸葛亮上献黑火药和诸葛炮，亮瞎东吴君臣的狗眼。 先不管文臣阿贤、阿明、阿智、阿仁、阿狠热烈讨论量产黑火药相关事宜，也不管武将阿强、阿猛、阿勇、阿壮、阿莽抢着要率先在自己的部队配置诸葛炮，得到战争利器的孙权乐得合不拢嘴，第一时间厚赏诸葛亮。 而诸葛亮也没有忘乎所以，淡然地推辞赏赐，并将功劳推向自家儿子——孙权自是对诸葛亮口中的早慧孩童万般好奇，连忙派人召见已经在家里准备好的莱尔。 “草民拜见君上。”黄月英的世家子弟礼仪课程很到位，表面上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前些天还因为老爹擅自找匠人打造出‘诸葛炮’而满地打滚的死小孩。 孙权与群臣好奇地打量着半大个子的莱尔，笑问道：“听闻是你发明火药和大炮？” “草民不敢居功，草民只是阅读家父的藏书时，发现有炼丹方士在炼丹过程中出现爆炸和弹射现象并提出设想，火药乃先人所造，火药的改良和大炮的设计均是家父家母的功劳。”说是完全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打好腹稿的莱尔表现满分，老子将功劳推给儿子，儿子将功劳推给老子，都能混个美名。 殿内众人暗自点头，数百年下来莱尔第一个发现火药的可挖掘性，确实是大功一件，但在不知晓莱尔近乎固执的毅力的他们看来，若是没有双亲的代劳，莱尔长大了便会忘记这件事，功劳最少要分一半。 心怀畅快的孙权大笑道：“哈哈，小小年纪便有乃父之风，不错不错……但功不能不赏，你想要什么赏赐？” “草民想要在君上麾下谋一个出身。”莱尔当即道，已无法靠不足够的礼仪休养抑制内心的激动。 “咦？”孙权愣了一下，旋即与殿内众人一起哄堂大笑，笑着道，“呵呵，你想要什么出身~？” “草民想要探索大汉外面的世界！”莱尔大声道，盖过大殿内的哄笑声，“恳请君上将来组建一支海贼团，由草民亲自率领，掠夺海外物资反哺江东！” 哄笑声戛然而止。 这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答案。 这更不是他们认为的孩童该有的指向。 孙权瞥了眼继续云淡风轻的诸葛亮，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臣子会对其子高度评价，严肃问道：“为什么要是‘海贼团’？” 一个孩子想着打砸抢，怎么看都不正常。 “若是君上愿意船队带着满船的珍宝奴仆，每到一个港口就赠送给当地人以换取停泊权，草民会让君上之美名远扬海外。”这是莱尔的真心话，他只想探索世界，不管是一路打砸抢还是一路撒币，都完全没有所谓。 闻此回复，孙权有点尴尬，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其实天*朝上国思想在汉朝已出现，但东汉末年的人早已失去了维持这份傲慢的底气，更别说孙权这几年才刚将江东境内的各种反抗势力扑灭，现在谁提议撒币外交都一定会挨喷。 反过来说，‘组建海贼团反哺江东’这提议相当有吸引力，不说别的，就说劳动力，捉捕他国人口回来当奴隶就是一门好生意。（ps：原世界线再过几十年，东吴开拓了国内的海上航道，在寻找徐福东渡的岛屿时还捕过奴。） 周瑜走出来，接着笑问：“为什么是‘将来’？而不是立刻组建。” “听家父所言，近一两年，魏吴必有一战。”当务之急是大汉内部的战事，打赢这一战，东吴才能安稳发展一段时间，最早也要等到那时候才有余力组建海贼团，“另外，要想远洋航行，必须改良现有船只，专门制造海船，短期以内做不到。” “很好。”假如说孙权的提问出于‘疑惑’，那么周瑜的提问就是出于‘测试’，“你认为自己有能力统率一支海贼团？” “没有。”莱尔果断摇头道，“草民只当大方向的总指挥，阅读大海的变化，决定何时归航，但具体统率船员及海上战斗将由君上指派的将军完成——第一名辅助者草民希望是甘兴霸！” “‘锦帆贼’？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时间点的甘宁还没有投江东，在黄祖麾下不受重用，可以尝试挖过来，“即便有人辅助，你就自信能够打赢海战？” “大炮不就摆在那里吗？草民构想此物原本就是装在船上。”莱尔自信满满地回答道，“而且，从江东抵达蛮夷之地与从蛮夷之地抵达江东的距离是一样的，谁先抵达对方的地盘，就代表着谁的海上实力更强！能击垮草民的海贼团的只有大海，绝非那群至今在海上不见踪影的蛮夷！” 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武将阿莽、阿勇甚至被莱尔以童稚的声音喊出来的话语激起热血，意欲加入这支暂时连一根木板都没有的海贼团。 得到一切答案后的周瑜转身向孙权一拜，朗声道：“臣恳请主公答应孔明之子的请求，未来我们江东将会多一员英杰！” “允！”此时极具雄心壮志的孙权自无二话，大手一挥，应下这代表着数年后的一项政策的请赏。 》》》》》》 孙权有三大爱好： 第一，美女。 男人本色，后*宫数量众多也正常，别玩酒池肉林就行了。 第二，打猎。 经常早出晚归打猎，群臣劝也劝不住。 第三，设宴。 不管是否增进君臣情谊，孙权设宴频繁，总有各种理由设宴。 ……对，因为黑火药、诸葛炮的上献，孙权又设宴款待群臣了，而作为主角之一的莱尔，不管此前喝没喝过酒，被轻而易举地灌醉。 然后，莱尔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个身穿兽皮衣的人乘坐一艘奇怪的木船沿江而下。 抵达海边后，那个人又叫又跳，差点让木船漂走。 后来那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一边从一个做得很难看的陶罐中掏鱼干啃，一边看着傍晚的大海，不知道为何哭了出来，嘶吼着某种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梦境结束。 遗憾的是，醒来后莱尔不会记得这场梦。 第五章 刘备:蜀国是绿色没错…… 江东突然兴起炼丹之风，一众孙坚孙策时代的老臣斥资广收各种炼丹材料，雇佣炼丹方士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这是周瑜和诸葛亮两个老阴比的谋划，被天下诸侯视为江东没落之兆也没关系，如今最重要的是在不暴露黑火药的配方的前提下，得到大量的硝石和硫磺，筹备预估在一两年内爆发的魏吴大战。与此同时进行的战前筹备，还有广招工匠、秘密打造大炮、秘密打磨石弹、秘密训练炮兵、秘密拉拢甘宁诸事。 有黑火药和大炮相助，投降派臣子逐渐膨胀成主战派……投降派不代表就是被曹魏收买的叛徒，相当一部分都只是作出‘无法抗衡曹魏’的判断、建议君主委曲求全、回避最糟糕的结局。但不管怎么说，投降派的出现，必然会动摇到军心，能够减少高层内部的不和谐音是好事。 不过，无论是筹备战事还是日常行政管理，都跟莱尔没多少关系。尽管他如今也是在孙权面前挂了号，但挂名与实职是两码事，‘古有甘罗十二为丞相’这典故可说服不了手下人才济济的孙权腾一个职位给一个孩子，顶多配给他两个奴仆让他可以在各处来去，当一下江东吉祥物。 当然，莱尔本身也不想要实职就是了，出海看世界是他的第一愿望，学习各种生产技术是他的第二愿望，权力地位名声均不是他想要的东西。有这个空闲时间学着处理行政事务，不如多跑一下火药工坊、铸造工坊、造船工坊增长见识。 “原来如此，水土不服……的确是大问题……”这一天，莱尔在造船工坊找到个老水兵询问水师的种种问题。虽说只是扬州的水兵，根本没出过海，但一样有许多经验值得学习。 “我们倒是没多大关系，区区腹泻只需要吃好睡好，多喝热水，数天后自会不药而愈。”老水兵对年幼的莱尔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有什么说什么，“但要是在海上的话，大概会很麻烦吧？” “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失去一群水兵，果然还是要准备一名船医和足够的药物。”莱尔以笔在纸上记录下这一点，“……不过，水土不服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老水兵呆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 在他看来，‘水土不服’就是水土不服，就跟‘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一样，哪里还有什么原因。 “……”但在正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莱尔看来，自己家乡的水土没问题+别人在其家乡的水土没有问题+离开家乡立刻有问题+适应一段时间又没问题，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只可惜这个问题牵涉到‘肠道微生态’，任莱尔再怎么天赋绝伦，也不太可能在发现微生物之前脑补出答案。换种说法，就算莱尔靠着直觉得到正确答案，除非在他死之前将前面一切的前置技术和理论全补上，否则这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 就像‘天圆地方说’和‘天圆地圆说’一样，连提出者都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算了，先不管这个了。”莱尔摇摇头，将这个问题先压在肚子里，继续问道，“老先生，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老水兵想了想，继续道：“这么说的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长期在船上执勤，牙肉会出血，身体也会有各种问题，但回到岸上生活一些日子，又会慢慢恢复过来。” “长期在船上生活，身体会出现问题？”莱尔连忙在纸上也记下这一点。 他之后会去咨询更多的老水兵，看看这是偶发性事件还是群发性事件。若是有此问题，则要寻求解决之道，就连江上的水兵都会有此问题，那长期在船上逗留的海兵必然会出事。 记录完毕后，莱尔眨着大眼睛问道：“还有吗？” “不不，我就一个底层小兵，哪懂得什么啊？这些已经掏空我的底子了。”老水兵摆着手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刚才那些内容，饶是自诩通晓天文地理的名士也未必知晓。”水土不服还是知道的，他们行军打仗者跑南闯北，水土不服时有发生，但不会去重视，但坏血病可说不出来，那是长期的维生素c的摄取量不足的症状。 “是、是吗？”老水兵被吹捧得飘飘然。 “感谢老先生的指导。”莱尔收起纸和笔，朝老水兵行一礼。 三人行，必有我师。 不耻下问。 知道这两句话的人满大街都是，但莱尔是其中会实践的少数。 》》》》》》》》 “前面的小孩！”一把清脆的女声喊住乐呵呵地在造船工坊乱窜的莱尔。 莱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红色华服的靓丽少女带领着数名手持兵器的奴婢从后而至。 “郡主！”孙权派来跟随莱尔的仆从连忙行礼。 莱尔这才知道来人是孙权的亲妹，刚强勇猛，但也有几分刁蛮跋扈的孙尚香，连忙跟随行礼道：“拜见郡主。” “你就是二哥说的早慧孩童？”孙尚香不是来找茬的，找一个年岁不如自己的孩童的茬也只会丢人，她只是出于好奇看一下莱尔而已，“唔~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异之处嘛~” 莱尔眨眨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尽管孙尚香是他目前见过最漂亮的女性，但很显然他还没到达能产生情欲的年龄，只知道眼前的小姐姐长得好看。 “咦？你手上的是什么？”孙尚香上前，一把将莱尔手中的纸和笔夺过，无视记录着笔记的粗糙的纸张，对着裹在小片布帛里的铅笔问道，“这是什么？” “木炭笔。”莱尔挺起胸膛，骄傲满满地说道，“这些我自己亲手做的，不用墨水，随身携带，用之前削尖笔尖就好。” 虽然是偷偷拿了黄月英的丁点炼丹材料才做出来的，如果被发现估计会被打死，炼丹材料里面有些是有‘丹毒’的。 “你自己做的？”孙尚香闻言兴趣大起，立即说道，“我可以试用一下吗？” “别在我的笔记上写，你另外找纸张书写吧。”莱尔慌忙道，忘记了敬称。 “噢，当然……”孙尚香瞄了眼笔记，嘲笑道，“不过你真该练一下字了~” 莱尔不忿道：“等会儿你跟我一样站着写，我就不信能写得漂亮。” “嘿~站着写就站着写~” 第六章 副手抵达 木炭粉比不上石墨粉、粘合剂并未得到最优选项、没有烧结成细长的圆柱形、没有木头包着，尽管有众多需改良之处，但用来临时抄抄笔记还是可以的，姑且算作“铅笔”大家庭的一员。 铅笔的发明并未引起好评和广泛使用，一方面是识字率低，不能期待一群庄稼汉买铅笔回家在墙壁上画画，展示潜藏的艺术家天赋；另一方面是文人骚客喜欢装逼，全都恨不得全天候身后跟着两个奴仆，一个拿着焚着檀香的香炉，一个抱着一床古琴，遇事不决立刻弹奏一曲，根本不会随身带着铅笔当众记小抄丢人现眼。 不过，这个小玩意的发明，却对莱尔今后的人生造成相当大的改变——从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角度。 “莱尔，又在练字？”平常没啥事情干的孙尚香，又跑来瞻仰天才儿童。 见面次数多了，孙尚香又没有什么架子，莱尔自然也习以为常，随口回答道：“娘亲这几天人又不在，我是有多无聊才会练字。” 黄月英名义上是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但一直有在尝试改良黑火药，一旦有所成果，立刻就会整天不见人，而这也是莱尔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日子。 “是是，未来的海贼王大人不需要写得一手好字~”孙尚香走进屋，丝毫不见外地探看莱尔在纸上写的东西，“咦，你画的这是什么？” “不同类型的炮弹，”莱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纸上，继续给自己的作画写上标注，“不过郡主看看就算了，别又将我的东西到处宣扬，这些东西暂时还做不出来。” 孙尚香干笑两声，她每隔几天都会来串串门，有好几次发现了些新奇的小发明便‘巧取豪夺’过去到处炫耀。有些便利的小玩意也就罢了，替莱尔赚点好名声，但有些东西被批为‘离经叛道’，若不是人家看在莱尔年少不懂事，已经上纲上线玩文字狱了。 尽管汉末乱世让很多迂腐的思想被实用主义暂时取代，但也不要高估这个时代的人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即便是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标点符号’，一样会被看作是‘对先贤不敬’。 干笑过后，看着画工一般般的图案，孙尚香好奇道：“为什么做不出来？” “生产工艺、生产工具、工匠技术上不去，顶多通过精雕细琢做出来一两个，但这毫无意义。”莱尔放下毛笔，指着其中一个表现形式十分艺术的图案，“例如这个‘爆炸弹’，里面是空心的，填装着火药，命中目标后再爆炸，容器碎片将会杀伤范围内的敌人，看着很不错吧？” 孙尚香果断摇头，她可是跟随过孙权前往炮兵的秘密训练基地，亲眼看过炸药包爆炸的人，知晓那些黑乎乎的粉末有多么可怕，“应该说太可怕了。” “郡主说的没错。”莱尔用力点头，怪笑道，“尤其是假若工匠制作得不够好，这东西有可能刚飞出炮管就爆炸，直接炸死开炮的人，很可怕吧？” 孙尚香脑补出该画面，笑不出来：“呃，那还是用实心弹吧……” “实心弹破防御公事，爆炸弹远距离范围杀伤，散弹近距离范围杀伤，链弹切断海上敌舰的主桅杆限制行动，燃烧弹焚烧建筑制造混乱，毒气弹杀人于无形中，用途不一样。”莱尔摇头道，对孙尚香的不知进取感到无语，“现在只能发射实心弹和散弹，但未来可不一定，但往这个方向研发铁定不会有错。” 还好海战有实心弹也够用了，大汉内战关我屁事——莱尔心中补充一句。 孙尚香呐呐道：“……总感觉，你也想得太远了啊，明明只是个小孩。” 而且还凶残得很，完全就没有心慈手软——孙尚香心中补充一句。 “有吗？我觉得发明出大炮后，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啊。”不是莱尔骄傲，最难想的反而是‘利用爆炸发射弹丸’这一点，后续改良很容易想，只是实现有难度，“话说回来，郡主今天过来有何事？要去打猎吗？” “天天想着打猎，连小马驹都骑不稳！”孙尚香没好气地给了莱尔后脑勺一巴掌，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这种人，“我是来通知你，你最想见的那个人来江东了。” 》》》》》》 甘宁年少时不务正业，聚合一伙轻薄少年杀人亡命，劫掠财物，被称为“锦帆贼”。 其为人粗野凶狠、暴躁嗜杀、喜好奢侈富贵的生活，但是开朗豪爽、有勇有谋、轻视钱财、敬重士人、厚待下属，深得下属拥戴。 后来他浪子回头，钻研诸子百家之说，进入仕途，先后投靠刘表和黄祖麾下，但终因昔日种下的因果而未受重用。即便早些年替黄祖射杀孙权的破贼校尉，仍然不得重用，想弃之而去，却没有一条万全的途径，只能独自忧愁苦闷，无计可施。 但就在最近，江东孙权方面派出细作邀请他转投江东，提出的条件……听上去有点怪异，但绝对适合甘宁！本就为出路烦恼的甘宁只能赌一把，召集部众秘密逃离荆州。 “你就是莱尔？”抵达吴郡没多久，他就见到了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竟然是个十岁的小鬼啊！ 莱尔上下打量带给他出海的念头的人，眉头微皱道：“你就是甘兴霸？看着不像啊。” 甘宁乐道：“嘿……你觉得甘兴霸应该长什么样？” “相貌更加狂野一些？还要穿色彩鲜艳的丝绸衣服？”莱尔将过去脑补的‘水贼’形象说出来，“不过没所谓了，应该已经有人跟你谈过，我们日后将率领海贼船队探索大海吧？” “……是有这么说过。”甘宁此刻有点后悔转投江东。 但是。 “我要去探索大汉外面的世界，在江东局势稳定下来以及造出足够远航的海船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会尽力学习航海需要的知识，读懂大海的变化。”莱尔的固执，混杂着几分狂热，“至于如何海上作战，如何指挥部队上岸捉捕奴隶，甚至将弱小的国家化作服务于江东的猪圈，那可是兴霸将军你的职责，我不会插手。” “！”甘宁一怔，心中的轻视消失。 他今天才认识莱尔，但是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这个小鬼不是一般的小鬼。 “我猜你也不习惯军中生活和官吏仕途，不如跟我一起当威震天下的海贼王吧！！！” 第七章 后勤与前线 建安十三年，平定北方的曹操向南方动兵。同年刘表病逝，蔡瑁拥立刘琮继任荆州牧，在群臣的怂恿下，刘琮向曹操投降。 依附于荆州，屯兵樊城的刘备落荒而逃，被曹操亲自率领五千名精锐骑兵追赶，在当阳县长坂坡失去了大量的人马辎重。由于缺失顶级谋士的方略指引，刘备选择投靠自己的老朋友苍梧郡太守吴巨，虽解决了燃眉之急，但终因兵寡势弱，再也无法东山再起。 得到荆州的曹操并不满足，北方十五万大军（对外宣称八十万），加上荆州的五万水军，沿长江而下。因北方水军及荆州水军难以磨合，士气明显不足，再加上北方士卒水土不服，疫病流行，曹军暂且在赤壁北侧停泊，一边操练水军，一边静待良机。 孙权派出周瑜领三万先锋在赤壁南岸隔长江与曹军对峙，战船、粮草、常规武器、大炮都已备齐，自己在后方调集人马、粮草、军备作为后援—— “曹操虽然名义上是汉朝的丞相，实际上是汉朝的贼臣。我凭借父兄的基业，管理江东数几千里之地，精兵足够使用，应当模行天下，为汉朝清除邪恶的贼臣！”身处吴郡的孙权正对江东各地官员、豪族头目展开嘴炮攻击。 孙家说是‘割据江东’，其实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即便靠着兵力压服地头虫，但参考孙策被刺一事就知道地头虫们持有何种态度，相当一部分都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旦孙家败亡，他们立刻拍拍屁股恭迎曹魏的到来，曹操一般也不会为难他们。 但很显然，魏吴大战在即，孙权现在不止需要这群地头虫安安静静地待着，他还想要得到地头虫们的相助。 “将军所言甚是。”当然，地头虫们态度敷衍也是同样显然的事情。 这个‘敷衍’自不可能是光明正大地挑衅孙权，那是活腻了的傻子，他们表面维持着足够的恭敬，让孙权挑不出半分错，扭头干实事时如何另说。 “此战江东必胜。”留在大后方辅助孙权的诸葛亮站出来，忽悠道，“其一，如今北方尚未完全平定，马超、韩遂还驻兵函谷关以西，是曹操的后患；其二，曹操舍弃鞍马，改用船舰，与生长在水乡的江东人来决一胜负，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其三，现在正是严寒，战马缺乏草料。此三点是用兵的大患，曹操自己前来送死，正当是我们给他迎头痛击的好时机。” 他没有公开黑火药和大炮的情报，这些墙头草说不准扭头就一封信泄密，他们的可信度还不如底层的小兵。 “…………”地头虫们面露异色，还真被诸葛亮忽悠到了。 诸葛亮乘势而上，继续道：“况且，曹操自称挥军八十万，大多为虚报，其所率领的北方部队不过十五六万人，而且长期征战，早已疲惫；新接收的刘表的部队，至多有七八万人，仍然心怀猜疑。以疲惫的士卒，驾驭心怀猜疑的部众，人数虽多，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只要有五万精兵，就足以制服敌军，望各位不要顾虑！” “曹操老贼早就想要废掉汉朝皇帝，自己篡位了，只是顾忌袁绍、袁术、吕布、刘表与我。现在其他人都已被消灭，只剩下我还存在！即便是为了大汉，我也要与老贼势不两立！”孙权大声疾喝，给这场募兵演讲画上句号。 》》》》》》》 “胡闹！兴霸你岂可将十岁孩童和郡主带至战场上！”后方为征兵喋喋不休，前方也出现了争端，看见刚从黄祖麾下转投过来的甘宁的船上出现的两个面孔，美周郎的脸色瞬间变了。 “都督，我可是得到主公首肯的。”莱尔挺起胸膛，表示自己跟孙尚香不是一路人。 嗯，只不过没得到老爹老娘的首肯，一说服孙权立刻跟着甘宁跑上船赶来赤壁。 穿着普通水兵装束的孙尚香，不忿道：“父亲和大哥打下的基业能否保存下来就在这一战，覆巢之下无完卵，与其躲在吴郡，不如上阵杀敌！” 嘛，虽然不是某割草游戏里头的模板，但她经常带领着一群携带刀兵的丫鬟打猎，堪称女中吕布，白刃战已经比平民百姓出身的士兵强，箭术更是遥遥领先。 “唉……”周瑜无奈一叹，人都到战场了，他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知道自己不用背锅的甘宁这才发问道：“比起这个，都督……刚才我们的船在江中心看了眼，曹军的船阵好像不太正常。” 周瑜替这些后来的援军解答：“曹贼为了解决北方士兵不通水性的难题，将舰船首尾连接起来之法，人马于船上如履平地。” 附带一提，这跟庞统没关系，此时的庞统一直在周瑜手下打杂，可没有投魏献连环计。 “……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玩火攻吗？”莱尔脱口而出。 周瑜微微一笑，颔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话，或许比起发射炮弹，直接用容易蔓延的燃烧特化的火药效果更好？”莱尔沉吟道。 “容易蔓延的燃烧特化的火药？”周瑜一愣，他还想着让人冒死诈降，突然发现其实硬来也不会不可以。 “本来方士炼制的火药就是能烧不能爆，给我三天时间和足够的人手，我应该可以将火药调整配方，绑在箭矢上点燃后发射出去。”这个时代可是没有‘火箭’的说法，虽然是水到渠成的东西，但也算是一个小发明。 “！”周瑜这才记起来，黑火药的改良最初正是来源于莱尔。 而这两年，或许在别人眼中莱尔的诸多发明都是‘充满童趣’或‘幼稚乖张’，但他却认为那些发明都是具有实用价值的，或许不是现在能广泛使用，但未来可说不准。 莱尔灵机一动，猛然抬头道：“都督，不如放火的任务就交给我们？” “咦？”周瑜眉头一皱。 “比起直接强攻点燃曹军北边的船阵，不如待曹军渡江之时，由都督指挥大军正面抵御，”莱尔笑道，“——再由我们‘江东海贼团’绕后客串一回‘江东纵火团’！” 第八章 赤壁 诸葛亮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享受忙碌过后来之不易的歇息。 与另一个次元的多智近乎妖的那位不同，他不会草船借箭、不会神坛作法借东风、不会摆八阵图、不会点七星续命灯、他不太擅长临场指挥打仗，他擅长的是大局观和后勤内政。 千万不要就此觉得他是个庸才，横向对比受孙策托孤、辅助孙权稳定局势、在江东名望盖主的张昭，‘性格刚直’和‘敢于直谏’不意味着总是对的，在诸葛亮一家携带黑火药配方投奔江东之前，张昭就是主张向曹魏投降的领头人物，若不是周瑜和鲁肃帮忙撑着孙权，江东已经拱手相送。 随着周瑜、鲁肃驻扎在前线与曹魏大军对峙，留守在吴郡的谋士数量大减，落在诸葛亮肩膀上的权力大增，而他也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越来越受孙权的信赖。 或许在某位上级领导英年早逝后，孙权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压投降派臣子，扶持主战派臣子上位，他会一举跃上手握大权的要职，得以实现昔日的志向。 但此时此刻，诸葛亮根本没有想那么久远的事情，他只是如同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担心着那个擅自离家、登上战船的儿子。 太早了。 即便是一条蛟龙，也不该在这种年纪游进江河中。 如若死在乱战中，幼年的蛟龙也跟虫子没什么区别……不，应该是一条小蛇，与甘罗相似，好歹辉煌过一瞬间，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 “吾儿，你的志向超出为父百倍，可别轻易地折在战场上啊。” 》》》》》》》》 周瑜眺望着如同堡垒般连绵一片压过来的曹军船队，冷静地发号司令。 老实说，将战船首尾相连本非坏事，可以减轻风浪颠簸，提高北方士兵渡江时的作战能力，只是有若干破绽。但这些破绽到底是否存在，实际上东吴阵营压根没有人知道，哪有这么多万能的细作及时将曹营的细节也汇报回来。 或是提前做好防火措施，或是接收降将时很小心，或是能够快速解开船与船之间的链结关系，一旦曹操收起自己因统一北方而骄纵的心态，提前填上这些破绽，周瑜一度想施展的诈降+火攻成功几率微乎其微。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抱有任何对敌人的‘期望’了，也不需要任何取巧的谋略了。 “此等天纵奇才的父子，既然弃荆州刘景升而投我江东，乃上天将胜利赐予我们江东！”与另一个次元的心胸狭窄、被人气几下就被气死的那位不同，他器量广大得很，对诸葛亮和莱尔均持极高的评价，甚至多番向孙权举荐。 当然，也别将他视作完美的存在，从他和孙策攻破皖城后听闻大乔小乔美若天仙、就直接一人一个强纳为小妾可知，人类（尤其是男人）的劣根性他也有，只是他的缺点在军国大事上无碍。 “全军转向！”确认好与曹军船队的距离，周瑜一声令下。 经由旗手将其命令传达至各战船，东吴战船按照演练过的那样，改前进为左转，一排横在江上。 各艘战船上安装在右侧的大炮已提前装好火药和石弹，一个个洞口朝着缓慢而沉稳地压过来的曹军连环船队。 “全军，开炮！” 大炮轰鸣。 在弓箭不能及的距离下，一枚枚石弹划着弧线落入曹军船队中。有的石弹因塞入的火药分量不足，落入江面中激起水花；有的石弹砸在船上，击穿木板，将水灌入船舱；有的石弹直接砸在站在最前端、不知道是准备射箭压制还是准备打接舷战的曹军士卒身上，将这些倒霉蛋一同砸进甲板下。 谋略很重要，但如果能攀科技、以军备碾压对手，为什么还要谋略？ 》》》》》》》》 莱尔仰头看着由他所画的“火焰骷髅旗”随风飘扬，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真丑，为什么用头骨图案当旗帜？”这个时候甘宁及其下属都绷紧神经，等待合适的时机绕后纵火，有空搭理莱尔的只有孙尚香一个。 莱尔回过头，笑着解释道：“碰上我们江东海贼团，要不远远躲开，要不留下骸骨与灰烬——我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你真的该好好读读书。”虽然类似的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但孙尚香真的忍不住。 这小孩的觉悟真的足。 充足过头了。 “要是读书有用，那还用打什么仗，郡主不如向主公提议向曹魏投降，我个人并不介意。”莱尔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反正就是换个人当皇帝这么点事情而已，主公现时或为人杰，但固执己见之态已显，当上皇帝后或为昏君，曹孟德过去劣迹斑斑，为人多疑，当上皇帝后或残害功臣，既然两边都不怎么样，那都一样。” 不管是哪方诸侯，都没有提出过吸引人的口号，全都是毫无营养的官腔，大家都只是为了加官进爵或当皇帝而发动战争。 听见自己二哥被如此预测，孙尚香气得瞪起了眼，不服气道：“天下诸侯你都看不上，那你来当皇帝又如何？” “我来当皇帝……吗？”此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莱尔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回答，“若是让我来治国的话，应该会疯狂造海船和大炮，改变国家的运行方式。” 孙尚香惊愕道：“管理国家你也要出海？” “为什么不？”莱尔反问道，“比起自己打自己人，借由攻打别的国家，掠夺别国资源，转移国内的矛盾纷争，不是个很棒的选择吗？……虽然对其他国家的人来说，我这样做很过分就是了。” “……这样好像还不错？”孙尚香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道。 “不过，管理国家这种事跟我无关就是了，听着就麻烦，大汉之外的世界我一生都探索不完。”注意到开战的信号，莱尔露出笑容，“而且，打海战什么的，不也挺有趣吗？” 甘宁所指挥的战船起航。 第九章 大炮轰鸣 “曹操大胜袁绍，变得骄纵起来了，竟然连一支援军都没有留。”从上游下来的莱尔原本还以为要先跟曹魏的援军来一场恶战，但不知道是根本没有留援军，还是陆上的曹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纵火船队抵达曹军船阵的后方时，根本没有受到阻击。 “哈哈~所以我就说小子你太小心了~”甘宁大笑道，但他也就随口一说，身边有一个能提醒他各种状况的策士是一件幸事，今后也将继续听取这些意见，“那么，跟着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我要发射第一炮。”莱尔提出唯一的要求。 “可以~”甘宁咧咧嘴，他与莱尔的脑电波在此刻同步，但显然不会堕落到跟一个十岁孩童争抢，“降低航速，靠近曹军，炮兵往炮管装入燃烧弹！” 大炮早已架好，火药也填充完毕，为了预防要与来自赤壁北岸的援军交战，一直没有装入弹药，但现在已经可以无视那些摆在脚边的实心石弹了。 “转向！”甘宁的胆子比周瑜大得多，一直将战船航行到能看见曹军船阵上的兵荒马乱的距离，才下令将船头摆过来，让架在右舷的大炮朝着敌人。 “点火！”一声令下，炮兵以火把伸进炮管，点燃里头的燃烧弹。 其中的两组炮兵，将手上的火把交给莱尔和孙尚香，自动自觉地退到后头。 “我第一个！”莱尔率先点燃导火索。 “是是~”孙尚香故意慢了几秒，但也赶在甘宁下令之前动手。 “开炮——！” 炮声轰鸣，与南侧的石弹不同，这边发射出去的是一个个桶状物。 莱尔临时更改配方制作的‘燃烧弹’与后世的那玩意不一样，如今的生产技术也做不到那样的东西，只能以分隔桶盛放燃烧剂，先点燃燃烧剂，再引爆炮管里的黑火药将桶发射出去。 这些燃烧弹重量明显不足，尽管飞得又高又远，但落在曹军的战船上只是传来一声响，连甲板都砸不穿。 然而，随着燃烧剂的持续燃烧，原本呈现油腻的黑泥状的燃烧剂逐渐转变为流体，不算太剧烈但难以扑灭的火焰沿着甲板快速扩散。原本燃烧的仅仅是燃烧剂，但很快战船上的绳子、帆、麻布、箱子逐一被点燃，最后整艘船被火焰笼罩。 “继续开炮！我没喊停就不要停！”甘宁大声嘶吼道。 莱尔将火把交给原来的炮兵，捂着耳朵，在断断续续的炮声中走到甘宁身边，用脚踹了一下吼得脖子都红了的甘宁，大声道：“不，我们应该要停下来。” “哈？”甘宁猛一低头，不敢自信地叫了起来。 “当然，其他四艘战船要继续开炮放火，想制造恐慌，如今这个火势还不够。”大炮的射程有限，火焰的蔓延速度也有限，其实曹军还是能通过分离战船的方式撤退，但这需要他们冷静下来、做正确的事情，而吴军则是要想方设法让他们失去冷静。 甘宁一时间还是没想明白，困惑道：“那我们这艘船呢？” “绕过去下游，准备欢迎落荒而逃的曹魏君臣啊~！”莱尔冷笑道。 》》》》》》》》 “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即便实心石弹不会爆炸，杀伤效率不高，也存在着刚好砸死人就站在船阵南侧指点江山的曹操的理论可能性，这让曹操有点淡定不下来。 然而不管他怎么大声质问，四周的谋士连一个猜测都说不出口，投射石弹的东西他们只能想到‘霹雳车（投石车）’，东吴的战船上的东西怎么看都跟那玩意没关系。 谋士们意识到被大炮发射的石弹击破的战船船舱进水，但被后头的战船拉着而没有完全沉没，拖慢了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航行速度，纷纷提议撤退，曹操也从善而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然而在他们试图稳定军心的过程中，船阵北侧受到东吴水军袭击，火焰燃起。 要完成正确的事情，免不得要分工合作，但火焰就像是一道催命符，给位于船阵之上的所以曹兵订下败亡的时间，谁会愿意去做近乎送死的工作，此种状况下再难稳定军心。曹魏君臣别无选择，只能抛弃船阵上的大军，在亲兵的护送下自行逃命。 他们不可能往上游逃，此时的风向是北偏西，即便战船上既有帆又有桨，也不可能故意逆风逃跑。只能选择跑到东侧，快刀斩乱麻地分离出几艘战船，扬帆划桨全速往下游逃窜。 然而，他们的动作再快，也躲不开不过某人预测的提前量—— “天要亡我曹孟德吗！？”曹操绝望地看着横在江面上朝他们发射石弹的东吴战船。 假如是往日的战争方式，大概会出现一句‘曹贼休走！甘兴霸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但诸葛亮发明的大炮就算能调节发射角度，也受到射程范围的限制，在到达能够听清对方喊话的距离前，早就该开炮了。 “主公！快躲入船舱！”阿猛将曹操强行塞进船舱里，扯过一名划桨的卫兵，自己接过船桨使劲划，大声吼道，“那种东西跟投石车一样，准头很糟糕的，只要我们划得够快，石弹就打不中我们！” “哦！”划桨的卫兵们被激发出求生意志，划桨的频率上升。 大炮的轰鸣声接连响起。 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石弹落水的声音。 蓦地，出现一声战船被命中的声音。 “！”曹操心中一紧，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被命中的战船不是自己身处的这艘，而是其他下属搭乘的战船。 咬咬牙，钻出船舱。 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所搭乘的战船已从旁越过拦路的东吴战船，但那艘挂着一面画着人类头骨与火焰的旗帜的东吴战船的另一侧，同样布置着奇怪的发射石弹的兵器，吓得他又缩回船舱里，免得他这威武的容貌被东吴将领认出来，全部火力对着这边打。 至于原本要确认被打沉的战船上有自己哪位下属一事，已然没空去理睬，只能继续祈求上天赐予他好运气。 第十章 网终于修好了 “追不上了。”莱尔目送载着曹魏的大人物的两艘战船远去，摇了摇头。 甘宁一拳砸在大炮炮身上，半是郁闷半是恼怒道：“可恶！就只有四艘战船，我们开了这么多炮，竟然还放跑了两艘！” “没有办法，以这种粗野的方式发射的石弹，注定难以瞄准，除非对方冲过来跟我们拼命，目标变大，命中率才会提高。”莱尔表示理解并安慰道，“不过要求也别太高，说不准我们已经干掉曹孟德了呢？” 一部分是本来就很难瞄准，一部分是训练量不足，一部分是紧张怯场，结合起来就是命中率感人，无法做到将几乎同时开溜的曹魏君臣的战船全数击沉。 面对此状况，莱尔按照【让领导先走】和【让领导走中间】的原则，建议甘宁重点打击‘跑在最前头的’和‘跑在中间的’两艘曹魏战船，而甘宁也不辱使命，指挥士卒先后将这两艘战船击沉。 但是。 “……就算真的干掉了曹贼，我们也不知道啊。”孙尚香转过身，眺望上游沉船处，喃喃道。 比起确认被石弹命中、必将沉没的战船上有哪些大人物，莱尔和甘宁更愿意去追杀另外两艘战船，确保万无一失，追击失败后想回头确认已经做不到了。 曹魏君臣聪明，底层士卒也不蠢，他们缺的只是团结一心，导致行动效率不如前者。除了少数对自己的水性和体质有自信的荆州水军选择跳江游回岸边，其他士卒都选择躲开北侧的大火和南侧的石弹，从东侧逐一分离战船逃生，而莱尔和甘宁的战船就在这一批慢一拍的逃生大军的逃跑路线上，不得不避其锋芒。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这一战已经分出胜负了。”事实上，莱尔并不是太在意曹操的死活，按照他的看法，东吴能否笑到最后的决定权已经不在魏国手上，就算最后输掉了也是自己内部的问题，“现在，船长，我们该功成身退了。” “了解，团长！”这是甘宁第一次不抱有调侃意味地称呼莱尔为‘团长’，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喂，你们这群家伙，别以为立了功领了赏就万事大吉啊！之后看我不操练死你们，大炮打得这么歪，洞房的时候不怕自己进错洞啊！” “诶嘿嘿~”被骂了一顿的炮兵们不但没有羞愧恼怒，反而一个个眉开眼笑，他们听见‘立功’和‘领赏’就知道甘宁不会亏待他们。 “狗嘴长不出象牙的东西！”旁边的孙尚香暗骂一声。 莱尔转过头，茫然地向孙尚香问道：“郡主，‘洞房进错洞’何解？难道不应该是‘洞房进错房’，和别的女人做夫妻吗？” “这……！”孙尚香张张嘴，饶是她再巾帼不让须眉，也无法回答这种问题，一跺脚转过身，“这问题问你娘亲去！” “？”莱尔鄙夷地看了一眼孙尚香，往旁边挪几步，压低声音问甲板上的水兵。 “哈哈哈~！”听见这番对话的甘宁哈哈大笑，振臂高呼道，“大伙，别管那群丧家之犬，回去和船队汇合，之后就直接护送我们的小小团长和小郡主回营了！” 》》》》》》 十分遗憾，由于当时兵荒马乱，曹操乘坐的战船在出发时出现了点小变故，并不符合【让领导先走】和【让领导走中间】的条件，从而躲过一场杀身之祸……不过，‘大难不死’不代表会‘必有后福’。 参与赤壁之战的文官武将死了一大票，足以让他发自真心地哭出来。虽然他能从下面提拔文士武官坐这些人的位置、维持曹魏的正常运行，但让一群不管是忠诚度和才能都不如前任的家伙身居高位，会对曹魏的发展留下隐患。 另外，曹军大败后，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各种此前被曹魏大势震慑住的跳梁小丑都蹦跶出来，闹点蛾子给自己争取利益。 ——当然，最大的麻烦来源还是拥有着未知武器的东吴。 “啧~！命真大，这都让他躲过去了。”其他人都沉浸在击退曹军+攻占荆州的喜悦中，赤壁之战一役中立下奇功的甘宁在听闻曹操生还的消息后当场黑了脸。 “兴霸将军无须介意，能大败他一次，就能大败他第二次，”周瑜轻笑一句，看向营帐内的孩童，“莱尔发明的大炮，可不是只能用在水战上。” 不想当什么海贼王的他，只想用大炮轰开曹魏的城池，再将战船上的大炮推下来、放置在城墙上防守。 “嘿~”营帐内众将笑得很****，他们当中有的人是从孙坚时代开始跟过来的老将，但这么轻松的仗还是第一次打。 好吧，若是曹魏不玩什么‘战船首尾相连’，战斗不会一碰立刻分胜负，乱糟糟的水战中就会显露大炮命中率低的弊端……但最终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 周瑜微微一笑，让人意外地朝莱尔咨询意见：“莱尔，现在荆州已尽落在我等手中，你认为我们跟着下来该怎么做？” “？”原本只是跟孙尚香站在营帐最远处，厚着脸皮旁听军情的莱尔，也没有想到周瑜会找自己答话，略一思考，走出来拱手道，“都督，我认为该稳扎稳打地持续向曹魏发动进攻……若是火药和石弹的数量还够用，现在就可以将长江北岸的城池攻打下来，以之作为北伐的桥头堡。” “相当进取的提议。”周瑜面上笑容依旧，看不出持有何种态度，也没有对莱尔的意见给出任何评价，“有什么原因吗？” 莱尔咧咧嘴，不答反问：“都督认为江东能保持黑火药的秘密多长时间？” “！”周瑜面色一变。 “参与到硝石和硫磺收购的商人、参与到黑火药研发和配制的炼丹术方士、参与到大炮铸造的匠人、使用大炮的炮兵……都督有信心让所有人全部闭紧嘴巴吗？”孙权自然有下令保守秘密，也实行了多条防止泄密的措施，但世界没那么简单，想预防泄密就能一辈子保密。 “事实上，我认为只需要有一个人偷拿一小包火药，交到曹魏麾下的炼丹方士手中，一下子就能猜到是由什么改良而来，明确方向地研究，不出数年就能出结果。”这已经是理想的结果了，还需要人家慢慢跟风，正常情况是直接窃取成果，研发周期为0，“比起各自发展若干年，然后大家大炮互射，我认为不如穷兵黩武，务求尽早结束大汉内部的战争。” 营帐内众将神情变了几变，拿大炮射人有多爽，就有多不愿意被人用大炮射，没多久就有人走出来喊道：“都督，末将认为……莱尔言之有理，末将愿为先锋！” “此时还需从长计议。”北伐大事，只能由孙权下决定，周瑜若是玩一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迟早都会出现君臣相忌的局面。 只不过。 “…………”周瑜看着退回原位被孙尚香拉住窃窃私语的莱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第十一章 孙尚香:本小姐终于不用嫁给老头子了 孙吴立即进入稳健北伐的节奏。 之所以是“立即”，一半是因为赤壁一役打得太轻松，接收荆州也没遭到多大的抵抗，虽然隔江对峙的过程中消耗的军粮、江上作战时消耗的弹药甚巨，但士卒的体力和士气状况上佳，完全可以继续作战；另一半是因为被莱尔的预测吓到，他们不愿意后期大炮互轰，希望在具有军备优势的时候攻占更大的地盘，甚至直接完成统一。 之所以是“稳健”，一方面是考虑到曹军数量仍然占据上风，赤壁一战中曹军有一支陆上部队根本就没有参与进去，深入腹地恐有变故；另一方面是考虑到大炮在遭遇战中效果甚微，石弹和黑火药的补充也是大问题，只能步步推进，保证供给线。 曹魏陷入节节败退的局面。 守城的时候，赖以生存的城门城墙被大炮发射的大块实心石弹摧枯拉朽般击毁；攻城的时候，要顶着漫天撒下来的小块实心石弹冲锋，冲到城墙底下还要被城墙上扔下来的炸药罐轰炸；‘爆炸’与‘巨响’对这个时代的人的感官冲击力太大，低落的士气难以挽回。 但正如莱尔所料，曹魏在败退的同时也在寻求翻盘之机，派出大量细作潜入江东探寻大炮之秘，即便孙权已采取冷酷森严至不近人情的防泄密措施，得到线索或配方也只是时间问题。 刘蜀……咳，不好意思，这条世界线的刘备跟蜀地没任何关系，跟其他诸侯一样全程观望打酱油。 刘备所投靠的老朋友随着荆州易主选择投了江东，他只能带着自己的部队前往贫穷落后的交州投效士燮。但考虑到士燮将于两年后也投了孙吴，他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其实，以上内容与莱尔关系不大，知道【孙吴发展势头良好，有余力组建海贼团】就已经足够了。 》》》》》》》 至于与莱尔息息相关的事情？ 赤壁一役大胜后，众将论功行赏，改制出燃烧弹的莱尔捞到一份功劳：获赐【无实权的虚职】，算是脱离了官二代的范畴；获赐【黄白之物】，直接被黄月英没收，实际可支配财物以铜钱为单位计算；获得【主公的许诺】，孙权答应将造海船的日程往前提，不再是忽悠小孩的‘等你长大再说’。 有赏则有罚，一声不吭跑去战场的莱尔刚回到吴郡就被诸葛亮逮个正着，领回家以后被一轮家法侍候……只是在家里关了半个月后就又四处蹦跶，从铁匠、船匠、水手、渔民口中汲取知识，恢复至往日的生活模式。 没有办法，与妻妾众多、繁殖能力强大无比、单单儿子都有二十五个的曹老板不同，诸葛亮只有一个孩子，再严肃处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还能打断小兔崽子的双腿不让他作死吗？ 况且，莱尔并非寻常的小孩，他看似玩闹的行动极有可能是冲着旁人暂时难以理解的正确的方向前进—— “呼……！呼……！”就像现在，莱尔双手一上一下拿着一张绷得紧紧的方巾，使劲往里吹气，怎么看都是傻子的行径，却即将引起航海技术的大变革。 看见吹气吹得小脸通红的儿子，黄月英终于忍不住问道：“莱尔，你这是在干什么？” “娘亲……”莱尔放下方巾，缓了一口气才笑答，“我这是想改变一下帆，看看能不能让船跑的更快。” “帆？现在的有问题吗？”黄月英按照常识回答。 “说不准，”莱尔才刚进入到这个研究课题上面，暂时还没有得到结果，只能给出这样一个回答，“娘亲你再看一下？” 莱尔重新举起方巾，这一次双手上下的位置拉近，方巾不再绷得紧紧的。 深吸一口气，用力呼出。 方巾向后鼓了起来。 呼气结束，方巾恢复原状。 “看、看见了没有？”莱尔这一次不等调息，第一时间问道。 黄月英皱起眉头，实在是没搞懂刚才再正常不够的自然现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看哪里？” “方巾鼓起来了啊！看上去像不像将风都捉住一样？”这个说法是百分之一百错误的，但不要期望莱尔能说出‘压强差导致力的出现’这种话，“虽然凭借双手我无法确定，但我觉得用能自由鼓起来的布帛做成帆一定比现在的帆更快！” 大汉使用的是硬帆，帆上面大量使用木质骨架，几乎可视为一块可折叠的大平板。优点是容易操作，能轻易完成起帆和收帆的操作；缺点是吃风差，航速很慢。 或许早就有一大群人发现软帆的优势，但他们从未打算远航出海，只需要在江上河上短途行驶，硬帆更符合他们的要求，渐渐地就变成了全是硬帆结构了。 “将风捉住……吗？”黄月英微微一点头，觉得儿子的想法有实践验证的价值，有意提供支持。 至于验证着验证着，被莱尔捣腾出可以逆风行使的‘三角帆’，那已经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如今的她无法预料到。 “制作帆的材料可能也需要改变……唔？”莱尔还想说什么，听见门外传来马车的声音，不由暂且放下手中的方巾，迎了出去。 那是自家的马车。 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的诸葛亮走下马车。 “咦？爹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赤壁之战后升了官的老爹可是个大忙人，莱尔还真没见过他早早回来的日子。 “刚才主公跟我商量一件事，”诸葛亮习惯性地摆了摆羽扇，但很快意识到这动作不合时宜，连忙停了下来，“跟你有关的。” “沿海有一艘海船，让我跟随出海见识一下？”莱尔猜测道。 “……”诸葛亮嘴角扯了扯，这儿子三句不离出海，说不准孙权的决定是好事，“你要成亲了。” “？？？”莱尔歪歪脑袋，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今年才十岁好吧？ 就算这个时代结婚年龄下限很低，也不至于低到十岁就成亲。 “新娘子是谁？”莱尔下意识地问道。 诸葛亮提示道：“是你认识的人。” “呃……难道是隔壁的阿美？”莱尔知道的门当户对的年龄相近的女孩就没几个。 “假如是阿美，还需要主公亲自开口？”看见最近越来越嚣张的儿子此番傻傻的样子，诸葛亮忍俊不禁道，“是郡主。” “……那个，郡主她比我大几岁来着？”莱尔目瞪口呆道。 第十二章 成亲 “没想到小妹居然这么平静。”听闻家仆反馈回来的消息，孙权略感意外。 “本来就相互认识，尽管年龄上有差距，但也算得上能接受的结果。”周瑜微微一笑。 莱尔与孙尚香的定亲，可不是什么自由恋爱的结果，不单莱尔那边情窦未开，孙尚香这边也没有对一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孩童产生情愫，不存在为了嫁给莱尔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降智戏码。 对，这一切是孙权的安排。在这个时代，作为一方诸侯、作为孙家之主、作为兄长，孙权的安排可视作不由抗辩的命令，别说嫁给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就算要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爷子，孙尚香最终也得含泪点头，履行家族成员的义务。 原本孙尚香的身份十分适合拿来对外政治联姻，但如今孙吴压着曹魏打，地盘已不再局限于长江以南，大有一统江山之势，根本不需要玩什么政治联姻找盟友。外头唯一有政治价值的对象是刘协，但这是要将孙尚香送去曹魏等死，还是希望曹操将刘协送来孙吴？ 外销无价值，那就只能转向内销，要不嫁给还算年轻的名臣名将，要不嫁给名臣名将的子孙，以亲戚关系加强君臣间的羁绊，稳固孙家的统治。 诸葛瑾、诸葛亮、莱尔一族三杰，尽管目前官职还不算高，但孙权十分看重他们的人品和能力，莱尔已进入联姻列表上——当然，只是一个候补，还有别的竞争者。 “不过，【将外面的世界视为猪圈，供养我们大吴】……这麒麟儿一心只想着航海倒是可惜了。”而莱尔之所以最后能脱颖而出，正是经由孙尚香之口传达至孙权之耳的‘殖民政策’。 ‘剥削’不是什么新鲜的方针，达官贵人将平民百姓视作豚犬、刮取民脂民膏过着优渥的生活，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殖民政策’只是将这种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从国内延伸到国外。 但在天下诸侯还为争夺江山而内斗不休的当下，莱尔能够提出‘殖民政策’，说明了他的心有多大。自己的妹夫是一个看得比谁都要远、心比谁都要大的豪杰，在孙权看来绝非坏事。 “……”周瑜闻言不置可否。 若是莱尔不是一心想着航海，区区海贼团数百人什么事情都干不了，还连海贼团的实际控制权都让给孙权指派的将军，孙权会否把莱尔的远见视作野心而防备都是未知之数，还‘麒麟儿’和‘妹夫’个啥。 虽说他与孙权算得上君臣相得，但智商长期在线，只将孙权视作具有一切常见弊病的凡人，不是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完美君主。 “说起来，就当是贺礼吧，”不知道周瑜的腹诽的孙权接着道，“公瑾，现在可以给他安排一批船匠吗？” 周瑜笑着应道：“开始北伐以后，水师的作用已经没那么大了，完全可以抽调出来。” 现在紧缺大量的工匠，造大炮的、磨石弹的、配置火药的，但就是不缺造船的。 孙权点点头，负手而立：“那么，就让我们看看莱尔未来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吧~” ———————————————————————————— “…………” “…………” 莱尔一脸茫然地与孙尚香并排坐在床边。 他可以再等个四五年，但孙尚香等不起，即便已经订了婚，大龄未嫁的女人还是会被耻笑的，两人在孙权作出决定的半年后的某个黄道吉日成婚。 一切按照最正统的“六礼”进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个都不能缺，排场也往大的执行……没什么好说的，大人们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莱尔只在学问上是开拓者，在压根没有正确错误、先进落后一说的风俗习惯上只能随大溜。 忙活了好一大通，总算是结束了。 “所以……”待外头的人声完全沉寂下来，莱尔才看向身旁一身红衣的孙尚香，有几分拘谨地问道，“郡主，我以后能称呼你为‘娘子’？” 孙尚香也是觉得尴尬，但毕竟早就做好精神上的准备了，点头道：“按正常的称呼就可以了，相、相公。” 莱尔身子抖了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噗~”看见莱尔这反应，孙尚香忍俊不禁，这一笑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相公你抖成这样，看来是对我很不满意了？” “哪有哪有，我只是不习惯而已。”莱尔也是乐呵地笑了起来，没个正经道，“娘子这么漂亮，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妈长得丑是没办法，但莱尔的审美观可没有受到影响。 孙尚香不如江东二乔漂亮，但颜值也远在大众脸之上，在美女见得少的莱尔眼中已经是最漂亮的女人，亲近漂亮的大姐姐有什么不对？ “……啊，”莱尔面容一正，补充道，“不过在爹和娘亲面前，我一定会说贤良淑德和才华更加重要。” 照顾长得不漂亮的老妈的心情。 “好好~”孙尚香眉开眼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到贤妻良母，完全不介意自家相公专看皮囊漂亮与否。 莱尔眼珠一转，往旁边挪了挪，挨到孙尚香的身边，探着脑袋问道：“话说，既然你是我娘子，我是不是可以做点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啊？” 孙尚香斜了莱尔一眼，无语道：“……相公估计还要再等个几年吧？” 就算莱尔天赋异禀，过早做这种事也对身体无益，婚要早结，但夫妻之事只能延后。 “搂搂抱抱也不可以吗？”莱尔失落无比。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孙尚香脸一红，就算不能行周公之礼，他们还是要同床共枕，亲密的动作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做。 “那亲嘴呢？”莱尔脸色一喜。 “……也可以。”孙尚香下意识地作出回答，但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慢着，这种事谁教你的？” “船长。”挺胸。 “…………”好吧，孙尚香就知道。 “对了对了！”莱尔压低声音问道，“船长说成为夫妻以后，我脱光你的衣服你也不会抽我，这也是真的吗？” “…………”孙尚香决定了，以后看见甘宁往死里怼。 第十三章 海试 “噢噢~团长，你设计的这艘船操作麻烦了点，但速度真是一流啊~”甘宁看着海贼团逐渐从【孩童的梦想】转变为【大吴的未来】，原本对自己无法参与到北伐战事建功立业而生起的郁闷总算消散几分。 “早就在小船上进行过测试，软帆比硬帆快已经是结论了。”莱尔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兴奋，“但别高兴得太早，这艘船只是标准型号的护卫船，实际海上航行时要与大型号的主舰维持一致的速度，主舰的设计我暂时还没有定稿，说不准航速会让你大失所望。” 甘宁嘿笑道：“反正不管是慢是快，团长你也有自己的考量吧？我安心等待结果就是了。” 除非受客观现实限制，否则有什么样的需求就有什么样的产品，前人一没有远航的需求，二没有大炮作为海上作战武器，他们设计的海船对莱尔而言只是‘能用’而非‘最合适’，帆的类型选择只是其中最突出的一点。 原本设计海船的工作应该交由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但莱尔经过两年的学习和钻研，自信满满地抢过这份工作……目前出来的成果十分不错，连甘宁这个老水贼都挑不出半分错来。 这件事也让甘宁确认‘人与人的智商是有差距的’这个事实，有关技术层面的事情他选择闭上嘴巴，乖乖听莱尔的就行了。 “啊，鱼与熊掌的问题，我会好好考虑的。”莱尔点点头，毫不介意甘宁如此没有志向的表态，比起培养一大群智者乱七八糟地各抒己见，他其实更乐意自己一家独大，“船长，现在海上吹的是东南风，你就以在一个时辰里绕一圈的方式航行，我在甲板上进行记录。” 船只的航速、帆的状态、水手对帆的操纵等诸多变化都是莱尔观察的内容。 “果然，要将那些奇形怪状的帆也装上去进行测试？”跟着莱尔混得多了，甘宁猜到了今天要绕的绝对不止一圈。 本次出海只是为了‘经验’和‘试验’，没有任何目的地，在海上晃悠个几天就返回江东。前者自不用说，连甘宁都没有出海经验，还有海上捕鱼的技术也要练起来；后者说白了就是各式软帆的试验，不同材料制作的帆、方形的帆、漏斗形的帆、三角形的帆、圆形的帆，莱尔想到的都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莱尔翻翻白眼，“航速问题关乎我们的生存问题，假若航速提升一倍，我们能在海上缩短一半的时间，消耗的食物和淡水减少一半，打不过敌人时能够活命，打得过敌人时能够追上去以绝后患……再怎么样认真都不为过。” 能够提升航速的因素还有很多很多，但按照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单单‘船身的厚度’和‘船体的外形’这两条课题就足够莱尔穷尽一生之力和花费巨额金钱来进行研究了。 没有不尊重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的工匠的意思，但那不是莱尔的理想，最起码不是这一世的莱尔的理想。 甘宁摸摸乱糟糟的头发，无奈道：“不，该怎么说……团长你一边明知道航海的风险却还是要出海，一边又竭尽全力地谨慎，太矛盾了啊。” “要是在中途死掉的话，能看见的光景不就到此为止了吗？我不认为这有什么矛盾。”大前提是出海看世界，其他都是建立在此立场的观点。 “是是，丫鬟们，好好准备你们的小老爷，别让他被海风吹病了。”甘宁也就是随口吐槽一句，朝孙尚香派来照顾莱尔的丫鬟们吩咐一声，很快回到自己身为‘船长’的工作上。 ———————————————————————————— 两年时光匆匆而逝。 莱尔还是老样子，为了出海而进行各种学习，时不时就捣腾出一点新发明，对大汉的局势和孙吴内部的政局均不感兴趣。而孙尚香成婚后心性沉稳了几分，但仍与‘贤良淑德’相距甚远，时常跟随莱尔四处乱跑，导致莱尔某些行动的规模升级，形成鸡飞狗跳之局。 因为天天和颜值上佳的孙尚香睡在一起，免不得过早地迈出了那一步。但请放心，尽管莱尔是个战五渣，但他一向身体健康，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病痛，再加上他本身就在研读医书，知道保持节制，没有因此伤了底子。 当然，莱尔保持节制的结果便是孙尚香的肚皮鼓不起来，但夫妻二人目前的年纪都不大，生儿育女这种事一点都不急。即便是爱碎嘴的三姑六婆，在得知莱尔的年龄后，也不会说什么。 ——这已经算是相当幸福快乐的婚后生活了。 “二哥，这是相公的来信~”婚后生活幸福，孙尚香自是不会对决定这段婚姻的孙权有什么意见，就像一对普通的兄妹般，收到莱尔的书信后乐呵呵地拿过来显摆。 “是海试的消息吗？”孙权眉头挑了挑，这妹夫也是没谁了，好东西永远不会记得告诉他，每次都是妹妹拿来显摆他才知道，“咦？……真的吗……能逆风行舟的三角帆？” “后面有具体描述。”孙权抱有的质疑，孙尚香最初也一样有，但看见书信后头写得像模像样，她才确信这不是开玩笑。 “逆风行驶时，先向一方转，然后再转向另一方，以‘之’字型的方式逆风前进……”信上根本没写明白三角帆的使用方式和原理，孙权还是很难认可这种事，“看样子只能等兴霸他们回来再亲眼见识一二了~” “不过这样子……莱尔他出海之日越来越近了。”孙权略微有些蛋疼。 别看东吴形势一片大好，莱尔当年预测的‘泄密’已出现，曹军已经在开始使用‘火箭’，估计是配方还没摸透，但终有一日不会局限在‘燃烧’上，进入让人胆寒的‘爆炸’领域。 一想到若不是莱尔提醒得早，让他们下定决心穷兵黩武式的北伐，如今的地盘极有可能少一大块，孙权就不想让这不管涉足哪个领域都能玩出花来的天才妹夫出海。 “还早……就算现在全力造海船，相公也是计划在五六年之后才真正远航。”孙尚香目光闪烁，并没有担心之像。 原因暂且不提。 第十四章 一切为了出海 赤壁之战后两年，年仅36岁的周瑜病逝。 在这个医疗水平糟糕的时代，任何人都可能因为一场小病丧命，任何人都可能患有严重的暗疾，任何人都可能因为庸医误了性命，这不是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当然也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在这个刑侦水平糟糕的时代，就算被江东的地头虫暗算，就算被曹魏派来的细作暗算，就算被忍辱负重十年只为报仇的小乔暗算，大概率也查不出来，只能按照病逝处理。 尽管周瑜十分欣赏莱尔，然而两人此前实际上只有过数面之缘，之后一个奔赴前线指挥北伐进程、一个留在吴郡学习实用技术，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交情，莱尔对周瑜之死是否存在不为人知的真相丝毫不感兴趣。 他只是借着这件事，利用人人自危的心态，玩了一手借题发挥—— “相公，各地名医捉捕得怎么样了？”从外面回来的孙尚香朝已在书案边上奋笔疾书的莱尔打听道。 “什么‘捉捕’？这叫‘邀请’，主公组建医学院，邀请各地名医共商医术，培养医者，这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好事。”莱尔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是，相公没有偷偷向二哥进言，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不愿意前来的大夫捉捕过来。”孙尚香横了眼让孙权来背黑锅的莱尔，娇笑道，“相公也不是为了未来航海的需要，将各地名医请过来掏空他们的经验。” “……竟然变聪明了？”莱尔总算是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奇怪地看向孙尚香。 若是有谁此时去检阅他记下的内容，会发现是与病症相关的内容，但与现存的医书记载的方式不太一样。 被自家相公隐性嘲讽一波智商的孙尚香瞪了瞪眼，但没真的跟仍旧像是弟弟一般的相公置气，继续问道：“所以，那些名医水平如何？” “以我目前浅薄的医术造诣，哪里有资格评判他们的水平，”莱尔只是看了很多医书，但临床经验为零，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但面对同一个患有风寒的病人，他们写下来的药方已经有些微的差别……若是碰上重症或奇难杂症，大概会出现见解完全不同的状况吧？” 孙尚香傻眼道：“那要怎么办？” “谁知道，连‘正确的答案’都没有，我想学习到深处都不知道该找谁学。”莱尔摇了摇头，叹息道，“况且，现存医术都是经验总结之谈，我若是想靠自己探索‘正确的答案’，可能需要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孙尚香下意识一问。 “……”莱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举个例子，中医中一句‘外邪入体、痹阻于肩’概括病因，症状为‘肩臂疼痛’，最后是一则治疗此病的药方。 这个药方的确可以治好这个病，莱尔相信老祖宗们的经验所得，但‘什么是外邪’、‘外邪怎么就能入体’、‘外邪怎么就让气血运行不通’、‘这副药方为什么能治好这个病’、‘这个药材为什么能驱除外邪’这些问题，所有名医都给不出答案。 这不是莱尔想要的结果，按照他的想法，要得到疾病的真相肯定离不开‘解剖尸体’和‘解刨活人’。 ……放心，这辈子他选择了航海看世界，医术浅尝即止就够了。 》》》》》》》 赤壁之战后四年，南北战事渐趋平息。 无法说清‘假如周郎未逝’的局面会否更好，但接替周瑜在前线的职务的鲁肃、以及被孙权委以内政要务的诸葛亮均干出成绩，在保持内部稳定的情况下从曹魏啃下一大片地盘，也就没必要自怨自艾什么。 但随着地盘扩大，补给线拉得过长，很难再仗着大炮之威攻城拔寨，同时后方为了这几年的穷兵黩武也榨干了活力，再继续下去恐会民怨四起，东吴不得不停下咄咄逼人的架势。 连番战事下来，俘获曹兵无数。因为江南地区富裕，粮食充足，孙吴没有像曹魏般直接将袁绍麾下的八万降卒全部坑杀，而是尽可能将这些人力应用在生产上，一段时间后再编入吴军中。 至于曾代表曹魏对抗孙吴的将领谋士，他们的待遇可没有那么好，本人身死或身陷牢狱之中也罢了，家属也受到株连而无法翻身—— “喂，团长，你真的想让这些家伙来当水手吗？”甘宁面前是一大群衣衫篓缕的男男女女，这些人此前或出身豪族、或出身官宦世家、或出身书香门第，但现在都只是东吴的阶下囚。 “你此前练起来的水兵不可或缺，但他们都是有妻儿子女的人，前几次短途的航行我要倚仗他们。”身形已拔高的莱尔，不复此前的孩童姿态，说话也多了几分魄力，“但若是连我都没有信心回来的远航，怎么可能以军命强迫替大吴立下赫赫功劳的他们与我一同冒险？所以，我需要一批能力不俗但前途无望，不陪我走一趟要不必死无疑、要不生不如死的人当水手，这也是我在主公面前保下他们的理由。” 附带一提，保下这些被牵连者，但又不立即让他们当水手，而是先关上一段时间让他们绝望，这也是莱尔的计划。 “……！”囚犯们眼中露出生机。 “好吧，那这群家伙一个以下犯上、抢夺战船，那我们怎么办？”甘宁质疑道，“别看主舰比护卫船大那么多，被大炮轰几下也是立刻完蛋的命。” “没有任何办法，除非有大量水兵愿意冒着生命风险陪我赌一场大富贵，在数量上盖过他们，否则这种状况无法彻底避免。即便我用他们的家属作为人质，一样会出现抛弃家属的状况。”莱尔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天爷啊，我甘兴霸是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才碰上这种不要命的上司。”甘宁揉揉太阳穴。 莱尔转过身，面朝众囚犯，朗声道：“出到海上，我是团长，他是船长，而你们是水手，不再是囚犯！不知道能否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大海上，但我保你们一份自由之身，你们的家属也能减刑！愿意跟我出海当海贼的就跟我走！” 》》》》》》》 赤壁之战后六年，南北对峙局势已成。 孙吴灭掉刘璋、兼并益州，曹魏灭掉马腾韩遂、兼并凉州，大汉境内已无第三势力。因东吴前些年北伐的成效，此刻的版图将近是曹魏的三倍，但未将新得地盘的力量消化下来，实际国力对比没有那么悬殊。 尽管曹军已经掏出了大炮进行还击，但吴军的大炮数量更多、炮兵的经验更足，反攻谈何容易？理论上只要吴军别出现猪一样的统帅，孙吴别搞叛乱和内讧，笑到最后的人一定会是孙权。 前途一片光明，某些不相干的事情总算可以实行了—— “没想到当年的痴言痴语，会这么早化作现实。”看着高挂着火焰骷髅旗的船队离开港口，孙权忍不住悠悠一叹，“……公瑾，可惜你走得太早了。” 老实说，他并不期待成果。 随着年龄增长，他的雄心壮志反而日渐消退，只是这支海贼团对偌大的江东而言算不得什么，让它出海兑现昔日的诺言也没什么。 “——不好了，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偷偷上了船啊！”身后传来惊叫声。 “…………”孙权一怔，旋即苦笑连连。 难怪小妹从一开始就不担心妹夫出海，原来是这种打算啊…… 第十五章 海上丝绸之路 “船长，右前方发现商船！”站在桅杆上方平台的水手大声通告。 “？”坐在下层甲板的木桶上，搂着小妾打发时间的甘宁抬抬头，朝副官摆手示意，“按照规矩处理。” “是，船长！”副官颔首回应，转身去将【保持目前的航向不变，炮兵就位，一旦对方敢靠近就开炮警告，警告无效再由船长决定开炮打沉还是展开接舷战】这道命令以旗语的形式传达至各护卫船和货船。 甘宁这个船长可以闲得玩女人，水手们却还是要尽忠职守，海贼团比起军队自由许多，但还是有等级差异。 趴在上层甲板的栏杆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孙尚香回过头，郁闷道：“好无聊，说好的打砸抢呢？” “兔子不吃窝边草，虽然不觉得他们能跟我们的火炮抗衡，但没必要将扶南、安息这些交好的国家转变为敌国，大吴现在还不能多增敌人。”正写着航海日志的莱尔随口解释道。 西汉时期已经有‘海上丝绸之路’，只是走这两条商路的商人数量很少，整个大汉就没多少人能够享受海上贸易的商品。战乱纷纷的东汉末年，仍旧有商人走这条路发家致富，这些商船上的水手的航海经验和外国见闻是莱尔重点学习的内容之一，因而知道外面的世界的皮毛知识。 扶南、安息等地理位置靠近大汉的国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与大汉爆发军事冲突，但不代表人家就是一群只会挥舞树枝嗷嗷叫的废物，惹急了一样会挥军东伐。 为了避免给东吴惹来麻烦，从而导致自己的航海大计止步，莱尔口中的‘短途航行’与这些邻居无关，直接就是‘海上丝绸之路’末端的印度半岛。 即便惹急了百乘王朝，百乘王朝也不可能经由陆路东伐大吴，而按照莱尔此前提出的【谁先走到对方的地盘，谁的海上力量更强】理念，百乘王朝顶多在自己的海域靠人数优势赶跑他们，不敢跑到大吴的地盘寻仇。 “这我都知道……我们是御用海贼团，一切行动都不能给大吴添麻烦。”孙尚香翻翻白眼，她只是憋坏了而已。 就算从硬帆改成软帆、从方形帆改成三角帆，船队的航速提升了几个档位，但帆船还是帆船，以印度半岛为目的地，航程需要以月计算，长时间的无所事事中让人心烦气躁。 “等一下。”孙尚香眨眨眼，突然品味到自家相公的话语中的某个字眼，“相公，你是说‘还不能’？” 现年十七岁的莱尔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立下奇功也得不到正儿八经的赏赐的孩童，而是被孙吴群臣称道的少年英杰，有些事情孙权会跟莱尔说，却不会跟孙尚香这女流之辈说。 莱尔也没有藏着掖着，将自己的看法道出：“若是大吴灭掉曹魏，将海军的规模发展起来，仗着火炮之威，我认为哪个国家都可以攻打，战争所耗民力会由败者承担。” “这么说，越靠近大吴的反而越应该打下来？”顺理成章的结论，比起建立殖民地，扩大领土更具吸引力。 “可以这么说，不过……”莱尔手中毛笔一顿，就像是考虑是否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一样，好一会儿才接下去，“主公如今还年轻，只要回报足够高，他肯定会支持四处侵扰，但读着儒术长大的群臣估计会大加阻拦吧？” 莱尔有理由怀疑自己的亲爹也会是阻拦对外殖民的一员，一句【现在应该恢复民力】就足以将关乎整个民族的光辉未来延后十年，十年后孙权失去进取心专心玩君臣游戏，又搁置至其逝世，继任者若是条废柴，那就没有‘然后’了。 “那该怎么办？”孙尚香连忙问道。 “不知道，别问我。”莱尔低下头，继续记录航海笔记，“只要我这一趟能够抢满几艘货船的商品，再捉几百个奴隶回去交差，主公就肯定会支持我继续航海，剩下的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了。” 孙尚香一瞪眼，“喂，注意一下你的妻子的身份。” “注意一下你的相公的志向。”莱尔对此毫不在意。 —————————————————————————————————— 海贼团由一艘旗舰、多艘货船、多艘护卫船组成。正常情况下以旗舰的航速为标准航行，遇上大风天气，则收起帆来停航，辅以莱尔设计的快速装拆的结构将各艘船连接起来，增加抵抗风浪的能力，避免丢失船只。 船员由团长-莱尔、旗舰船长-甘宁、护卫船和货船船长-水师军官、一级水手-江东水兵、二级水手-被政治株连的囚犯、无关人士-女眷构成。其中二级水手里面有部分女性，从事技术活和杂务，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们的存在对提升男性水手的工作热情很重要，莱尔并不阻止水手间发展爱情。 至今的航程安然无恙，即便碰上了同行，人家看见船队的数量和旗舰的尺寸后均自动自觉避让，没有谁会主动冲过来找死。原本莱尔并不介意黑吃黑，但在靠近友邦的海域他也没办法辨认哪些是同行哪些是商船，只能河水不犯井水。 有的晚上莱尔会让船队停下来，以迎接风浪的结构将各艘船连接起来，察看其他船只的人员状况，尽可能消除某些潜在内部纠纷；其他人得此机会四处走动，虽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但通过前往其他船只与陌生人交谈，能一定程度上缓解压力；甘宁这时会组织人手撒网捕鱼，但意图不是减少粮食消耗，他们携带的食物和水目前看来还十分充足，连停靠别国的码头进行补给都不需要，主要是换一下口味。 包括孙尚香在内，船上绝大部分人都在海上待过一段日子，只有孙尚香带来的丫鬟们和甘宁的小妾例外……她们没出海几天就出现了不适的症状，但被船队中唯一的船医-莱尔几剂中药调养回来。 枯燥而漫长的远航，随着抵达印度半岛宣告结束。 第十六章 袭击港口 综合领土面积、人口、经济实力、军事实力等因素，这个时代的世界四大强国分别是大汉帝国、罗马帝国、安息帝国、贵霜帝国。 无独有偶，四大帝国几乎同时陷入内部问题：大汉帝国因桓灵二帝的统治引发黄巾起义，目前发展至曹魏和孙吴的南北对峙；罗马帝国的奴隶制度已穷途末路，奴隶主与奴隶的冲突尖锐，叛乱四起，军人篡位夺权事件频发；安息帝国正陷入亲兄弟的内战中，同时罗马还来落井下石；贵霜帝国内部多地摆脱统治，宣布独立。 换言之，三大帝国莱尔想怎么招惹就怎么招惹，往死里得罪都不会给大吴添麻烦。 至于三大帝国之外的国家，要不处于落后的奴隶制，要不零零散散一盘散沙，要不人口数量不足，根本连提及的必要都没有。 ——只可惜，以上情报莱尔均不知道，而且整个大汉两千多万人也没有人知道。 “船长，就这个港口了。”所以，莱尔只能保守起见，先袭击跑‘海上丝绸之路’的商人口中因封建制度的出现而产生地方割据局面、比较好欺负的百乘王朝。 “噢！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修边幅的甘宁裂开嘴，凶狠的视线投向暂时还只是一个小点的港口小镇，“团长，是要在附近袭击来往的商船，还是直接炮轰小镇？” “你决定就好。”莱尔耸耸肩，调侃道，“传闻某人性格囂張跋扈，连主公的命令都不听从，我还是少下具体命令为好。” 孙权不至于因为这种事而用莫须有的罪名弄死功臣，在这一点上比袁绍强上一筹，但恶果仍然不可避免，目前甘宁所得官职与其所立战功已经不相符。 不过这种事站在甘宁的立场可以指责孙权心胸狭窄，站在孙权的立场可以说甘宁活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呵~”甘宁冷笑一声，关于这个敏感问题没有说什么。 但一切都是相对的，孙权给他的赏赐不到位，他对孙权的忠诚心也不满，只是如今江东蒸蒸日上，大有一统江山之势，他是疯了才会跳槽到曹魏。 甘宁转过身，大声喝道：“小的们，准备炮轰港口，看看我们团长发明的神兵在海外还好不好用！” “““是！船长！””” 命令经由旗语传达至各艘护卫船，江东海贼团首次全面活跃起来。 炮兵跑至甲板下第一层的炮舱，从弹药舱搬出以最高规格保存的火药，完成首发炮弹的装填，打开活动窗，将大炮往前一推，炮口伸出船体；水兵披上多日未穿的护甲，手持环首刀，准备接舷战或登陆战；水手开始调整风帆，目标是将船停在码头外不远处。 “相公，你先上去。”孙尚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已拿到弓箭，战意高昂的样子仅逊色于甘宁。 莱尔也不管她，沿着两侧的楼梯走上位于船尾部分、与战斗无关的上层甲板，朝一直紧随在自己身后的两名丫鬟说道：“你们一个帮我取耳罩，一个帮我准备下画纸和炭笔……嗯，航海日志和笔墨也一起吧。” 为了保护自己及船员的耳朵，莱尔没花什么功夫就发明了耳罩，因为材料问题自然没有后世的耳罩好用，但总比什么护耳措施都不做要强得多。 莱尔和孙尚香的专属耳罩本质上跟水手们的耳罩一般无二，没有特别高贵，只是水手们要用的时候随便拿一个，平时就混着放在一个箱子里，给人的感觉有点脏。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均是面露不解，自家帅气但战斗力可忽略不计的老爷不是应该躲进船舱里等待战斗结束吗，“请问要后面这些东西是打算……？” “画纸是为了将异国他乡的港口城镇画下来，让一辈子活在大汉的爹娘也得以一见外面的世界。”莱尔自行领悟了素描画法，不是大汉所流行的写意画法，结合其过目不忘的本领，还原度一流……不过这种画法当时被很多人批评了一顿，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精通。 “至于航海日志，”莱尔转过身，眺望比刚才变大了些许的黑点，沉默了数息后闭上了眼睛，“——这是我们开始禽兽不如的第一天，应当让历史永远记住我丑陋的真面目。” 为了满足自己航海看世界的理想，只能借助东吴的国力，不得不制造杀戮和灾难。 这样的家伙，说是‘禽兽’也侮辱了那些只为生存而战斗的飞禽走兽啊。 》》》》》》》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高的道德素养，几乎可谓所有人都是种*族主义者，区别只是有的人将别人赶尽杀绝、有的人将别人视作奴隶来驱使、有的人不会有实际行动但心中怀有浓重的傲慢。 假如说莱尔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强行按捺下恻隐之心，其他人则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恻隐之心，将远离大汉不知道多少公里远的这群肤色黝黑（汉人观点）五官怪异（汉人观点）的外国人视作畜生、视作建功立业的功勋，下手根本没有丝毫留情。 当然，情可以不留，但火药和炮弹还是要留的。用石弹轰击建筑物和船只，用燃烧弹制造恐慌，这群使用着比大汉的冷兵器还要落后许多的武器的百乘王朝人民便哭着喊着逃难，随后甘宁下令停火，自己领兵登陆，在码头附近打砸抢。 大炮的响动这么大，大部分人都会跑得远远的，但总会有几个例外—— “就她一个够了，其他人送去其他船上，别留在这里的牢房里。”莱尔指向一个因恐惧而躲在家里没逃跑的十来岁的女孩，“……顺便将她铐在椅子上，但双手能自由行动。” 莱尔可是海贼团真正的最高指挥官，不需要甘宁的复述，水手直接执行。 甘宁好奇道：“团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莱尔说了捉回来的女奴隶随便甘宁处置，明显就是知道女性落在一群狼群中会有什么下场，但甘宁怎么看都不觉得莱尔眼瞎到放着孙尚香不睡跑去睡这种货色（汉人观点），就连孙尚香带来的丫鬟都比这名百乘王朝的女孩漂亮几倍。 莱尔从丫鬟手中接过空白的小册子，从身上摸出木炭笔，随口回答：“学百乘王朝的语言。” “？？？”甘宁一个战术后仰，孙尚香也是哑口无言。 “什么，你们以为我一心出海，是喜欢在危机四伏偏又什么都没有的大海上飘来荡去的感觉？我是傻子吗？”莱尔翻翻白眼，“我想的是看外面的世界，但很显然我无法将天底下每一寸土地都踩一遍，只能借助旁人的知识了……听不懂别人的语言可不行，每一个被我们骚扰过的国家的语言，我都要将它们学会。” “他们说的都是完全听不懂的鸟语哦，真的有那么容易学会吗？”甘宁质疑道。 “不去学习，你永远都听不懂。”莱尔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已被绑好的百乘王朝小女孩的正对面，翻开小册子，“……不过，这种事就交由我这团长来做就行了。” 第十七章 水土不服 大炮射程有限，海贼团人数不足，甘宁也不敢过于深入，只对港口小镇的码头区实施掠夺……饶是如此，码头可是商品的集散地，仓库林立，只干第一票就差不多完成三分之一的任务额。 其实想塞满货舱十分简单，但他们漂洋过海前来，不可能捡些藤筐陶罐回江东，主要抢夺的是香料、染料、金银、珠宝、药材、皮草等已被大汉市场认可的价值高昂的商品，外加少量莱尔特别指示的‘没见过’和‘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地方特产。 抢夺回来的商品一半要上交堵住东吴君臣的嘴巴，一半要扣下来作为扩编海贼团的资金，这是出发前已得到孙权点头的事情。 但莱尔允许水手在掠夺的过程中伸手，他保护水手们在休息舱室里的私有财产，前提是不超出合理的范围——最好的东西要留给孙权，第二好的东西要留给莱尔，第三好的东西要留给甘宁，捎带回家的东西不能比上头的人更稀罕；可以将休息舱塞得满满的，但要控制好总价值，一盒一盒宝石地拿那肯定不行。 这条政策已经足够宽松，然而最后肯定还是会有贪欲永远都填不满的水手，为了多捎带几枚宝石而虐待自己的**和肠胃……咳，琐事暂且不提，能够将因持续数月的海上航程而低沉的士气提振起来便已成功，差点连孙尚香带来的丫鬟都举手申请参与下一次的劫掠。 当然，除了掠夺高价值的商品，甘宁不会忘记掠夺食物和淡水，这才是决定他们能否活着返回江东的东西。 然而—— “放心，这只是典型的水土不服。”吃了国外的食物，喝了国外的水，船员群发性水土不服，连甘宁这年纪虽大但身体颇为扎实的悍将都拉得脚软。 昨天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江东海贼团，扭头就不得不组成船阵在海上漂浮恢复元气。 “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像是担心过吗？”士可杀不可辱，甘宁表示自己的铁血硬汉人设不可丢，“话说昨天你也跟我们同吃同喝，为什么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问题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应该由我来问你，为什么你的反应最严重，比普通水手还不如？”莱尔翻翻白眼。 有的水手完全没有水土不服的症状，有的水手拉几次就恢复过来了，参考案例一大堆，他没有往自己【至今从未生过病】上面扯。 “说到底我所学的医术，从未真正解释过任何疾病的发病原因，想以理服人也做不到。”莱尔轻叹一声，收回替甘宁把脉的右手，吩咐道，“我已经让人去煎熬药汤了，跟其他人一样按量服药，好好休息。口渴就喝已经煮沸过的蜂蜜水，饿了就吃我们从江东带过来的食物。” 甘宁斜眼道：“嚯~看上去还像模像样的啊~” “像模像样？”旁边水土不服症状轻微的孙尚香忍不住道，“相公可是被医学院内各地名医赞许的弟子，他编写的《医术简本》已在各地供郎中和学子免费参阅，传闻连曹贼都因为这事称赞过相公。” 称赞归称赞，莱尔也是曹操最恨的人之一，这个时间点曹操已经知道黑火药和大炮是如何发明出来的了。 “什么？我在海上练兵的时候，你又搞出来成果了？”甘宁诧异道，但这个‘又’字用得好，看得多了震惊程度也便轻了。 莱尔这一次倒是谦逊得很：“什么成果，我只是将各地名医的经验糅合为一，以直观显浅的语句描述普通疾病的症状，采用保守通用的药方供入门者参考而已，有病还是要找郎中。” 对，莱尔在医学进步上没有任何贡献，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他最大的贡献其实是在这个敝帚自珍的时代组建医学院，‘邀请’各地名医聚集吴郡交流经验、广收学徒。即便神医华佗悬壶济世一生，能医治多少个病人，医学院批量式培养医者的模式，才是长远之计。 莱尔平时可一点都不谦逊，这个反应让甘宁奇怪万分：“假如真的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其他人没将这书编出来？” 莱尔指了指旁边的孙尚香，“因为他们的娘子不是大吴之主的亲妹妹啊。” 没有这一道关系，没有周瑜暴毙的时机，医学院还真组建不出来，有想法但是没有人帮忙实现。 “哈~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甘宁本想大笑一声……但终究是上吐下泻了数回，精神状态不佳，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总而言之，你好好休息就是，我已经让身体无碍的水兵维持警戒了。”莱尔站起身来，转身走到房门，出门前记起什么，“……对了，有一件事忘记说了。” “哈？” 莱尔低头看着自己替甘宁把脉的手，严肃道：“出完恭记得洗干净屁股和手，总感觉你的房间有异味，是沾裤子上了吧？” “滚！” 》》》》》》 从坏的意义来看，水土不服需要时间来适应。 从好的意义来看，水土不服在充分的休息和调理下不大可能取人性命。 江东海贼团在海上漂浮了数日，船员逐渐恢复了过来。在此期间，有若干商船从旁路过，但看见这相互链接在一起的船队均没有作死靠过来，他们也乐得清静。 身体健康的莱尔则趁着船员调理身体的这段时间，一边向百乘王朝的女孩学习百乘语，靠着过人的记忆力快速学习，一边琢磨从港口掠夺回来的没见过的地方特产，植物类的甚至在上层甲板的角落放置种植箱，每天浇水试图种植。 孙尚香百无聊赖下，拿着金银珠宝装饰他们的卧室……嗯，虽然船内卧室又小又难看，但估计昏庸无道的汉灵帝的卧室都没有如此金贵。 莱尔平日会享受奢侈的生活，吃香喝辣、穿蜀锦衣、享受丫鬟服侍，没有傍了个富婆还要故意过穷苦百姓的生活的兴趣。但他骨子里是个实用主义者，像金银珠宝、字帖名画、古董古器这种能看不能用的东西，他一向不太敢兴趣，并没有受到影响。 请放心，金银珠宝、烧杀抢夺可改变不了他出海的初衷。 第十八章 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调养数日后，船员水土不服症状渐解，江东海贼团于印度半岛东侧的孟加拉湾重启万恶的海盗事业：找到港口城镇就进攻港口城镇，碰上商船就袭击商船，将别人的血汗商品塞进自己的货舱，捉捕老弱病残外的所有外国人。 尽管此时百乘王朝国势衰弱（将于约14年后亡国），仍旧有正常运转的管理框架，身居内陆根本没有去仔细打听情报的统治者，直接派出水军剿灭这支嚣张的海贼团。 于是—— “立即撤退！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逆风航行’！”莱尔在发现百乘海军的第一时间果断下令。 日常不发号司令的莱尔罕见下令，让甘宁的副官愣了一下，但他没有蠢到先去向甘宁重新确认命令，大声应道：“领命！” 甲板上的水手们可不需要什么旗语知会，立刻行动起来，调整航向。 “相公，不去迎战吗？我们有大炮相助怕什么？”甘宁还没有开口，孙尚香已经急不及待地问道。 “怕他们撞过来啊……在袭击码头的时候，你难道没看见吗？有些船跟我们大汉的船不一样，船头下部有包着铁的尖角。你觉得以我们的炮兵的准头，面对这个数量的战船齐头并进，能够在被贴身前将它们全击毁吗？”莱尔看也不看旁边的甘宁，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对方，猜也猜到他倾向于哪种方针，还好自家娘子跳出来挨训，省得当众落了甘宁的面子。 “有这种东西吗？”即便看到的是相同的画面，也不代表得到同等的信息，这是‘观察力’的差距，“不过……假如我们将船驶到逆风的位置，他们纯靠人力划船，真的能够撞沉我们大吴所造的船吗？” “我不会亲自尝试被撞一下，不会去赌外国人有没有快速爬上我们的船的工具，不会去赌外国人在混战中的实力。”莱尔摇着头道。 吹大汉的造船技术比百乘牛逼没有问题，吹大汉的武器和盔甲的质量比百乘先进也没有问题，但吹大汉的士兵训练有素白刃战一个打十个百乘的士兵，那就太过分了。 一旦大炮没能震慑住敌人，百乘的战船群无比头铁地顶着大炮硬生生撞过来玩接舷战，海贼团这边可是要顶着人数劣势而战斗的！ “……好吧。”就算孙尚香鲁莽指数不下于已过世的长兄孙策，也只能承认己方在接舷战中不具有优势。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莱尔故意一停顿，沉声道，“就算我们打赢了这一仗，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是能抢到大量金银珠宝，还是能捉到一大群奴隶？是可以得到军功，还是可以封侯封爵？既然什么好处都捞不到，那肯定是‘风紧，扯呼’啊~” 附带一提，即便是捕奴，莱尔也倾向于捉商船上的平民青壮，军旅出身的奴隶更有可能闹事。 “噗哈哈~！”甘宁突然放声大笑。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莱尔皱眉道。 甘宁摆摆手，表明自己没有讽刺的意思，解释道：“不，只是听见这番匪气的论调，让我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作风……我甘兴霸原本想有一番大作为，这才收心养性入士做官，没想到一生最大的作为还是当水贼！” 莱尔眉头舒展开来，调笑道：“你确认自己知道‘收心养性’这四个字的意思？” 多番叛主，性情暴虐，违抗主公命令——这收心养性挺可以的。 甘宁反唇相讥：“就你没资格说我，你看上去像个满嘴‘之乎者也’的文士，骨子里就是个疯子。若是主公胆敢阻你的航海大计，你也敢立刻投魏抗吴吧？”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什么人了？”莱尔翻翻白眼，压低声音道，“我顶多就是用别人不知道原理、查不到我头上的方式下毒弄死主公，扶持孙绍（孙策长子）继任而已~” “…………”孙尚香在旁发射死亡射线，莱尔说话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但也逃不过她的双耳。 不过小报告什么的是绝对不会打的，出嫁从夫，最多晚上扭他两下。 》》》》》》》》 大决战，直到最后也没有发生。 江东海贼团躲着百乘王朝的水军又作了几次案，将货舱和奴隶监牢余下的空间填满，已打算离开这片海湾。 但在启程返回江东之前，莱尔还要做一件事—— “（从绳梯爬下去，那只小船给你们，自己划回码头。）”莱尔将教导他语言、介绍百乘王朝国内概况、介绍莱尔不曾见过的地方特产的名字和用途三名奴隶释放。 “……”三名百乘平民对视一眼，不敢莽动。 “（放心吧，你们只是三名普通而幸运的奴隶，没有让我食言的价值。）”莱尔左右扬扬手，示意两旁的水手让开一点，“（不过，建议你们回去后尽早和家人搬去内陆，少跑到海上来，可别再被我们捉到。）” “！”他们这才确信一切，争先恐后地顺着绳梯落在从别处抢来的小船，两名成年人划桨。 负责教导莱尔语言的少女犹豫再三，还是在小船远离之前忍不住问道：“（团长，我们要如何称呼你？）” “（告诉你的同胞，我的名字是【海贼王-莱尔】，旁边的老爷子是【锦帆贼-甘宁】，我的妻子是【枭姬-孙尚香】——我们先回去卸货，迟早还是会回来的！）”莱尔朗声回答。 莱尔不再理会离去的奴隶，示意水手们启程。 “相公，你刚才叽里咕噜一大通，跟他们说了什么？”孙尚香好奇地问道。 她并不觉得莱尔以‘尊师重道’为由释放奴隶是妇人之仁，还是上面的理由，这只是三个普通的奴隶，连引起关注的价值都没有。 “没什么，她打听我们的名字，日后好咒骂我们，我随口给你取了个‘枭姬-孙尚香’的外号。”莱尔笑道。 “枭姬……嗯，还不错~”想到自己或许能在汉人的历史上流芳百世，孙尚香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老爷太厉害了，”丫鬟痴痴地看着莱尔那张追得上周瑜年轻时的俊脸，仰慕道，“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外国的语言学会了……” “呵呵，比想象中简单。”这是莱尔的观点，不代表任何要学习新语言的人，“要学吗？反正回程很漫长，我可以教你们哦。” “诶……我们能学会吗？”两名丫鬟心生退意。 莱尔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诱惑道：“学会这门语言的人，在汉人与百乘奴沟通出现障碍的时候很有用，最差也能赚点外快，最好可能获封个小女官哦~” ““请老爷指导~！”” 第十九章 暴风雨 “【海鸟低飞】……？”在卧室绘制海图和记录航海笔记的莱尔，出来放风的时候，偶然注意到远处的海鸟。 “唔……这就是老水手说的【空气会变的压抑】吗？也太抽象了点。”莱尔走到栏杆边上，朝下方的甘宁喊道，“船长，暴风雨可能要来了。” “哈？暴风雨，你确定？”甘宁环顾四周，哪里都找不到暴风雨的迹象，不如说风平浪静得连船都走得比平日慢了。 莱尔摊摊手，不负责任地说道：“判断错了也只是耽误半天行程罢了，就当让船员相互走动、增进感情吧。” “好吧，反正你才是团长。”甘宁想想也是，他们的食物和淡水储备还算充足，耽误半天真的只是迟半天抵达江东，不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完全可以稳着来，转身下令道，“传令各船，马上链接起来，做好抵御暴风雨的准备。” “是，船长！”副官领命而去。 但很显然，与之前从百乘海军的眼前逃跑时的干劲不同，甲板上的水手们都慢吞吞懒洋洋的，从行动上透露对莱尔的判断的质疑。 “没听见老子说的话啊！”甘宁走过去，抬手就给最靠近自己的水手的后脑勺来一巴掌。 “喂喂，他又没有犯错，你动什么手？”莱尔出言制止，但旋即来了一个比扇巴掌更讨人厌的决定，“若是你们不尊重我的预测，也代表着不会尊重我订下的规矩……回到江东以后，下船清点私有财产的时候，为免有人将贵重的宝石藏到奇怪的地方，我会找人连你们下面的那个洞也撑开来检查一下。” “！”水手们但觉菊花一紧，一瞬间全员动作变得迅捷无比。 用行动表示他们无比尊重海贼团一哥！ “噢~团长我感受到你们的尊重了，”莱尔满面春风，追加一句，“但我话先放在这里——就算我不搜你们的身，法理上还是不允许带走过多贵重的东西，若是日后谁出手换成银两铜钱的时候被人举发，我可不会替你们承担责任。” 莱尔没打算过河拆桥，但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当别人的保护伞。 “真是的……”甘宁扭扭脖子，鄙夷地看向上层的莱尔，“小小年纪不学好，满肚子坏水。” 孙尚香突然探出头来斥责道：“说什么呢，相公学坏还不是因为你这老不修？谁天天念叨年轻当水贼时的快意恩仇！” “开什么玩笑，那是他的本性！老子的儿孙不也听着老子的故事长大吗，怎么一个比一个乖巧。”甘宁自己曾误入歧途，在家教上面捉得很牢，但似乎有点矫枉过正了，连接手老爹的军中职务的血性都不足，只能走内政文官路线。 “是是，总而言之我愧对江东父老行了吧？”莱尔懒得争辩，眺望着还十分平静的海面，“话说，时间还很充裕，比起普通的收帆，我们是不是该直接将帆摘下来放进船舱，最大地减轻桅杆的压力？” 》》》》》》》 风云变幻，平静的大海变脸般刮起大风。 随着一大片从东南方出现的积雨云笼罩住天空，狂风暴雨、雷鸣电闪接管了这片海域，江东海贼团首次直面一场称不上多么特殊、与‘x年一遇’一词无关、却仍然声势巨大的暴风雨。 万幸的是，莱尔从老水手学来的经验派上了用场，提前让船队做好一切能做的措施，相互连接在一块共控暴风雨——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一天能安稳地度过。 “老爷，我们用毛巾塞住门缝了。”脸色发白的丫鬟撑着墙壁，向与孙尚香一同坐在床上的莱尔报告。 “我设计这艘船的时候，明明有考虑到排水需要，看上去是平的甲板，其实是船尾比船头稍高一点的……雨水竟然还灌进来一样，看来还得再改改。”就连往日敢于参与接舷战的孙尚香此刻都被大幅度晃动的船舱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死死捉住相公的手臂不放，莱尔却还有闲暇思考设计方面的问题。 莱尔朝两名丫鬟招招手，“啊，这样就可以了，你们也过来坐下吧。” “可、可以吗？”主仆观念根深蒂固。 “都什么时候了——”船舱忽然一下大倾侧，说话没留神的莱尔脑袋磕到墙壁上，龇牙咧嘴地将话说完，“——多一个人抱着，心里会稳当许多。” 两名丫鬟忙不迭地点头，扶着墙，在东西撒满一地的屋内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寻求虚伪的安全感……当然，她们没有当着孙尚香的面前抱着莱尔的胆子，都是坐在孙尚香那一侧。 忍了好一会儿，孙尚香终于忍不住问道：“相公，你不害怕吗？” “出海之前我早就跟你说过，夺走我的性命的不可能是外国人，只可能是这片大海，大海的问题为夫我解决不了，让你别跟过来，现在还说什么？”不管是什么结果，莱尔已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啊，”话刚出口，莱尔才反应过来，扭头朝两名丫鬟歉然道，“你们是被娘子强行带上船的，抱歉啊，真翻船了要怨恨就怨恨她吧，别在阎王爷面前告我状。” 丫鬟们赶忙摇头，就算真的心有怨言，她们也不敢表露出来啊！ “喂！”孙尚香忍不住捶了一下莱尔，瞪眼道，“你对丫鬟的态度也太好了点，一路上还教导外语！说清楚点，是不是想收她们当小妾！” “怎么可能……要找小妾我也找那种天仙般的美人好吧？”恕莱尔直言，孙尚香的这两名丫鬟虽不算歪瓜裂枣，但连去年出嫁的隔壁阿美都不如，“只不过，温柔体贴、任劳任怨、安安静静，必要时还可以直接摁倒在床上的丫鬟，就是男人的理想女性的形象……忍不住对她们好一点而已。” “哼！”如无意外又出一捶，这一下孙尚香可是出真力的，“你们这群臭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说得就像你平常没有使唤过丫鬟一样……”莱尔揉着被捶的地方吐槽，“不过，如果娘子你也像丫鬟一样服侍我，好像也不错~” “想都别想。”孙尚香从来不是这个时代的模范女性。 第二十章 返乡 迷失方向：尽管连世界是圆是方都没有人知道，但在牵星术、罗盘、前人开辟的航线的组合下，再怎么说也能往陆地航行，但上岸后能否活下去又是另一码事。 败血症：莱尔至今搞不清楚“败血症”的成因，万幸各地名医针对败血症给出了有效的对策，船队出发时准备了很多蔬菜，其中包括各种容易保存和种植的豆类，掠夺食物时也没有忘记掠夺当地的蔬菜水果。 暗礁：由于缺乏精确定位的方式，没有船只能够完美按着前人的成功航线航行，偏离安全的航线最大的风险便是触礁，对此莱尔也无能为力，只能让护卫船开路以保旗舰的安全。 暴风雨：感谢曹魏的热心演示，莱尔在优化了船与船间的链接方式后，这变成绝佳的应对暴风雨的方式。但假如真的倒霉催地碰上超级暴风雨，该灭团还是该灭团。 疫病：水土不服只是最轻微的疾病，不同地域的细菌病毒群亦不相同，在异国他乡患上的地方性疾病可没有特效药，莱尔医术学得好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即便大炮的使用和稳健的战术让船队远离了战败，但航海仍然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有些事情只能尽可能应对，却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决。 只不过，高风险归高风险，还有很多人吃这门饭就代表着这不至于九死一生的程度。莱尔的首趟远航以【一艘开路的护卫船触礁沉没（船上水手被全部救起）+一名水手重病而亡+两名水手在接舷战中遭到抵抗丧命+两名炮兵因大炮炸膛受重伤】为代价，成功返航。 登陆点仍然为孙吴目前的都城、位于长江入海口的吴郡，虽说从地理位置来看交州南部的港口要近得多，但别忘记大汉境内还在打内战，他们出海大半年也不知道局势有没有发生变化，还是防一手名义上向孙吴拱手称臣、送质子和纳贡、但维持着原来的政权的士燮一族比较稳妥。 但这一次就别想如同出航时那样有百官欢迎了，孙权不是坐在码头上办公的，吴郡的面积也不小，船队只是在平常的码头上停靠。 “爹、娘亲，孩儿回来了~！” “吴郡，真的是吴郡的码头！我不是在做梦！” “呜呜……是陆地，终于回到岸上了！！！” 水手们纷纷离船，或相互安慰、或大声哀嚎、或跪着亲吻大地，将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彻底爆发出来。 “真是的……这样不就显得我是坏人一样？”莱尔眼睛也是一阵湿润。 在当海贼的日子里他们也会时不时找地方上岸放风，但再怎么放风，他们在海上漂泊的时间还是占大多数，如今终于能够长期待在坚实的土地上，那种感动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不，远比上阵杀敌低的死亡率，远比军饷丰厚的回报，你这样的坏人估计大部分士兵都想追随。”甘宁一副浑不在意的口吻搭话，但通红的眼睛已将其真实感情表示得一清二楚。 堂堂锦帆贼也没有尝试过在船上待这么长的时间。 “哈，动之以利吗？”莱尔从来没有什么硬汉人设，但他的觉悟很足，很快便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但愿主公和群臣也能这么简单摆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一直是莱尔的谋划的核心思想，又抢又捉只为东吴君臣能够继续支持其远航事业。 但换句话说，若是真的有迂腐的老学究跳出来说捕奴事业有伤天和，不符合圣人学说，莱尔也找不到第二招应对。 “下一次出航大概是什么时候？”甘宁回头看向旗舰上层船舱的方向，猜测道，“我知道你小子很疯，但最起码要等你家孩子出生吧？” 别看孙尚香这脾性，若是真怀孕了还让她尽早喝药打掉孩子，她的反应未必比这个时代其他女性开放多少；而若是让她真的生下来，以海上这条件，大概率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某人已经提防着航海过程中的夫妻之事，只不过……咳，刚经历完那场暴风雨，莱尔有点情难自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好那已经是发生在回程路上的事情，孙尚香肚皮都还没有隆起来，人没有那么脆弱。 当然，该注意的地方也能疏忽，现在爱热闹的孙尚香没有出现在熙熙攘攘的码头就是例子。 “这你大可放心，最快也要两年后。”莱尔回答。 甘宁顿感意外：“咦？这么久？” 他还以为莱尔会尽可能地频繁出海，需要其他人费尽心思拖延。 “因为我要等新一批海船造好。”莱尔直接给出原因，再道，“……船长，你还记得我出海的原因吗？” “？”甘宁皱皱眉，搜刮记忆，“好像是‘看看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 莱尔继续问道：“那么，你觉得这一趟旅程我们看到了什么？” “…………”甘宁似乎知道莱尔是什么意思了。 “我没有看不起大海的意思。”大海的变幻无常和波澜壮阔，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只是对航海者来说，大海看得有点腻了，我想上岸看看外国城镇长什么样。” 然而，这对目前的江东海贼团很难实现，他们可以找个水深合适的地方上岸放风，却找不到能够接纳他们的城镇。即便不是百乘王朝的港口，也不会接纳来自远邦的海盗团，换个角度，即便别人愿意接纳他们，莱尔也不会放心。 那么，只剩下一种解决办法了。 “下一次出海，我要有足够将百乘王朝的海军打回去的船队，以及将整个港口小镇占据下来的兵力！”殖民地化还早得很，没有这份实力，但最起码不要怂到只敢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活动，“大吴还要对抗大魏，让主公派兵指望不上，所以我打算试图说服交州士燮。” 让士燮派兵抗魏不会乐意，顶多意思意思一下，但让他派兵出海赚大钱，应该会轻松许多。 “连兵员来源也想好了吗？”甘宁按捺下心中的敬服，“看来我这两年要好好忙碌一顿了。” “不，你年纪也不小了，练兵这种事是时候该转手给下面的人了。”莱尔瞥了甘宁一眼，缓缓摇摇头，“好好疗养身体吧，我可不会将大概率死在海上的老家伙带出海……船长。” 第二十一章 君臣 刚经历完荒唐暴政、黄巾之乱、群雄割据的大汉帝国本已国力衰竭，又因孙吴不希望将战事拖到曹魏的炮兵部队成型，采取着穷兵黩武式的北伐方针，直至近一两年的南北对峙中才有休养生息的机会。 实际上此时最需要的是粮食和劳动力，而不是香料、染料、金银、珠宝、药材此等能让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东西……只不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能阻止绝对不会饿死的人追求美好的生活，这些东西的市场需求仍然巨大，势必能换回来一大笔北伐的钱粮。 “好好好！不愧为少年英杰！”在海贼团出海后就将妹妹和妹夫抛之脑后的孙权，看着眼前这批货物，总算是记起莱尔在江东这些年的贡献，很是亲昵地拍着莱尔的肩膀大笑道。 “受之有愧，功劳均是兴霸和众船员所立。”标准应对，莱尔总不能直接将功劳揽在身上，“为了提振士气，臣擅自允许船员在每次劫掠时取少量商品作为私有物，还请主公恕罪。” “那有什么问题~？”孙权自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水手们能拿多少，大头还是在他那里，反倒是按照最初的约定，将一半的所得交给莱尔扩编海贼团才让他肉疼。 当然，肉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想到【江东海贼团=东吴海军】、【海贼团规模变大=下一次抢来的东西更多】，他又立刻不在意了。好歹是一地诸侯，若是连前期投入都不舍得，不如直接向曹操投降得了。 孙权好奇地问道：“莱尔，百乘王朝较之我大吴如何？” “还不清楚。”莱尔实话实说，没有为了让孙权大力支持远航事业而编造谎言，“由于海贼团兵力不足，我们无法占据城镇，只敢在大炮火力覆盖范围内的码头区实施劫掠。” 孙权点点头，江东海贼团的船队与民间商队相比是庞然大物，但与一国的军队相抗衡太困难了，而根据区区码头的状况推测一个国家的真正实力，与盲人摸象无二：“那么，有碰见他们的海军吗？” “他们每次一出现，我们就吓得逃跑了。”其实也就逃了几次，江东海贼团有空在海上乱转，人家可没那么闲，真当养着一支海军不用花钱吗，“但从其战船的外形能看出来，他们在海战的经验比我们丰富，战术也很成熟，我所能倚仗的只有‘大炮’了。” 莱尔心中已将‘三角帆’从优势列表中移除。 别人也不是白痴，看见他们逆风航行的技术一定会惊为天人，从而进行调查。而他们在炮击港口城镇实施掠夺的时候，很可能被码头上的当地人发现风帆的形状与常见的方形帆不同。 说不准下一次远航的时候，海上百乘王朝乃至其他国家的海船都会统统换上方形帆……这也是莱尔决定将第二次远航的时间押后的原因之一，既然航海技术上被人追上，那只能靠提升兵力保障自身的安全！ “……是这样吗。”孙权逐渐收起因天降横财而生的笑容。 因为地理位置的差异，大汉重点发展的是江河上使用的水师，而非海洋上使用的海军，强行扯在一块对比并不公平。 即便如此，汉人心中多多少少具有的天*朝上国思想（ps：此思想起源于西汉），有夺取汉室江山之志的孙权，听闻自己麾下最厉害的海军比不上外国蛮夷，还是觉得十分不爽。 莱尔注意到孙权的情绪变化，立即打蛇随棍上：“臣久离大吴，不知道世间局势如何变迁……但还请主公允许臣在交州建立造船厂，广招交州士卒，扩编江东海贼团！” 》》》》》》》 孙权扣下一级珍品，拿二级珍品赏赐群臣普天同庆，其余推向市场，转变为粮食、田产、布帛、战马、武器等更有价值的东西。尽管曹魏以‘倡导节俭之风’为手段应对，但治下百姓仍然热衷于购买这批比往常廉价许多的海外商品，免不得出现曹魏的物资向孙吴流动的现象。 孙权好色，四处搜罗美女充实后*宫已不是新鲜事，在百乘奴中挑选一个最顺眼的女人当小妾感受异国风情后，也以处理珍品的形式处理这批百乘奴，如若卖不出去就赶去开辟田地和挖矿。接受过莱尔持续数月的外语教育，充当与百乘奴交流的教师的两名丫鬟因此脱离了贱业。 经由孙权的同意，以售卖珍品的一半所得为资金在贫穷落后的交州建立造船厂，招募和训练水手。此举既可视为让利给交州豪族，又可视为孙吴强化对交州的控制力，不管怎么样，交州的实际掌权者士燮最终选择配合莱尔的行动，并未有任何反叛的迹象。 水手们纷纷将手中的舶来品套现，有人购置田地、有人娶妻生子、有人花天酒地、有人赌尽千金，其他士卒见此羡慕嫉妒恨，不管水手们如何描述海上生活的苦难，还是有人在找办法调往海贼团赌一个富贵。 政治牵连犯出身的水手，总算是靠着实绩将自己的亲属从繁重的强制劳动救出，自然，与普通的平民百姓暂时还是有区别，需要接受一定的监管，想全家出逃至曹魏是不可能的。 ——对莱尔而言，以上事情要不一句话下去让别人跑断腿，要不纯粹就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琐事。 “啊？主公想征调我的船队北上掠夺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在家琢磨着如何改进炼钢工艺和提升工匠加工精度的莱尔，从诸葛亮口中得知此事。 诸葛亮还是那副摇着扇子的飘逸模样，指正道：“确切而言，需要的只是船只，水手均是另行安排。” “还算体谅人~”让一群出海大半年的士卒没安稳几个月又继续出海，这也太鬼畜了，“不过，这种航程短获利快的航行，还挺适合主公的。” 附带一提，这不是在称赞孙权。 “……我也只是知会你一声而已。”当听不懂儿子的潜台词，诸葛亮继续道，“不过，我以为你会对此趟行程颇感兴趣的。” 毕竟莱尔也没有去过高句丽、百济、新罗，一样符合他出海看世界的理想。 “感兴趣哦，只不过以这三个国家为旅途终点就罢了。”莱尔摇头失笑道，“南方热北方冷，我已经知道往南走不会被烤熟，但极北之地会否冷得连大海都被冻住呢？终有一日我会一路向北航行过去确认这一点，那时候再顺路看一眼好了。” 第二十二章 枪炮不分家 “唷，团长，不留在家照顾小孩吗？”婉拒了孙权的新任命，为下一趟出航而在家调养身体的甘宁，跑到莱尔的郊外工坊里来。 “说得就像家里没有丫鬟一样。”莱尔当然不会漠视自己的嫡子，但年仅十八岁的他对子嗣的关注程度确实远不如怀胎十月的孙尚香，儿子出生没几天就重拾自己的研发工作，“话说，你怎么会突然过来，谁泄露的消息？” “没，是主公那边的消息，我刚好在跟主公商讨下一次出海的事宜。”一方面是保护莱尔这个牵着大吴前行的天才，另一方面是保护莱尔的各种发明，这个作坊由孙权的亲卫看护，消息对孙权自然是透明的，最多只是因为亲卫看不懂莱尔的行动而出现通报延误。 莱尔皱着眉头，补完后续发展：“然后主公召集群臣一起来这里，你却一点都不配合，自己拍马过来先睹为快？” “喂喂，就算是我，也不会做这种事好吧？”甘宁翻翻白眼，虽说他早得罪孙权n次，活着的时候封侯没有指望，死后估计也不会有追封，但嚣张跋扈也有个度，祸及子孙就不好了，“是主公派我过来咨询一下你的意见，假若真如报告所言，已实现大炮的小型化，他再带人过来。” 莱尔意外道：“嚯……看样子大炮被曹魏偷学过去之后，主公也有所长进了。” 听闻好消息立刻一大群人前来，那是庆祝。 咨询过发明者的意见后再带心腹亲信前来，那是验货。 既然想进行的是验货，代表着孙权对本次发明十分看重，与当年诸葛亮上献黑火药和大炮后大设宴会完全不一样。 “不，你这话说得也太看不起主公了吧。”甘宁无力道。 忠心什么的不用说，莱尔在船上早表过态了，妨碍他出海的人都得死，但看不起孙权的心性和能力比缺乏忠心更过分。 “你最没有资格说这个，我可没有违抗过主公的命令。”抗命不遵本身就是看不起孙权的铁证，只是甘宁没有这个自觉罢了，“算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东西拿走就是了，我没什么意见。” “也是……”比起探讨【孙权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公】这个话题，甘宁对莱尔的新发明更感兴趣，“所以，东西在哪？让我先玩一手？” 莱尔伸手指向平放在工坊角落里的工作台，说道：“因为是试制品，随时有炸膛的可能性，后果自负。” “切，反正成功用过了吧，老子就不信自己这么倒霉。”其实听闻‘炸膛’一词甘宁也有点慌，但打造了一辈子的人设就是不能怂，大步走向工作台，“……咦？怎么有三把？” “第一把以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制造，一根前面放着个金属炮管的长木杆，炮管后侧有一个小缺口，开炮时直接经由缺口点燃火药。缺点是装填弹药极度麻烦、耗时极大、准确度很差，在战场上估计只能开一枪。” 这是连甘宁都想得到的枪械，毕竟真的只是将大炮等比例缩小再加一根木棍那么点事，只要工艺做得到立刻就能做出来。 “第二把经由我改进的生产工艺勉强能小量制造，炮管改为细长的钢管，点火由一个夹着根点燃的绳子的可转动的钩子完成，只要勾勾手指就能点燃火药。” 甘宁想为如此细长笔直的钢管惊叹，但目光忍不住转向看上去结构更精巧的第三把枪。 “第三把只是个模型，里头小零件太多，真拿来发射弹丸可能直接散架。我的设想是从钢管后端打开一个缺口填装火药和弹丸，别再从炮口填装，引燃工具则改为燧石，同样是勾勾手指，燧石敲出火花点燃火药。” 甘宁想到腰上挂着火药袋和弹丸袋的士卒开完一枪，打开钢管口子装填弹药，又能开第二枪，再联想到大炮的威力，身体忍不住微微发颤。 过去好一会儿，甘宁终究还是没有伸手拿起工作台上的三把枪中的任何一把，而是转过身，看着莱尔沉声道：“团长，我觉得你还是别去航海了吧……明珠暗投就是这个意思啊！” “滚。”即答。 附带一提，孙权在看见实物和听过转述后，跟甘宁是完全相同的看法，甚至有种将妹夫的双脚打断让他留在江东专心搞研究的欲望。 ———————————————————————————————— 母子平安，孙尚香生下儿子-阿良——不是善良邪恶中的‘良’，而是优良中劣差中的‘良’，虽然未来也能归入贤才一类，但在祖辈父辈的光辉下显得黯淡无光，后世的评价为“卧龙之子是纵横四海的蛟龙，蛟龙之子是偏安一郡的忠犬”。 不愿意被杀父仇人比下去的凌统，毛遂自荐率领船队侵扰朝鲜半岛，虽然没能抢到太多价值高的商品，但奴隶捉了不少——这条航线可比南洋的航线轻松多了，没什么值得吹的，但孙权似乎对这条航线的捕奴事业十分感兴趣。 交州造船业快速发展，水手招募和训练稳步进行——交州是中原人眼中的荒凉之地，水手是高危行业，但“有钱使得鬼推磨”，只要投进去的钱够多，船匠和水手都会有的。 目前重点生产的还是大炮，火绳枪开始小规模试制——各将领抢着要给自己的部队配备火绳枪，但谁也抢不过发明者，火绳枪全部落入江东海贼团手中。 三年时光转瞬流逝。 第二次远航，比莱尔最初预料的时间晚一年进行，船队庞大、兵力雄厚、武器革新，能做的事情与之前大不一样。 船队还是由老将甘宁当旗舰的船长，两名孙权指派的将领阿勇和阿忠当另外两艘大船的船长。但这一次孙尚香不要相公要儿子，没有随军出发，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美艳的丫鬟塞给莱尔，做好归航后丫鬟变小妾的心理准备。 船员主要由政治牵连犯的家属出身的老手、想赌一场富贵的士卒、交州招募的土人构成，已富贵起来的那批水手相当一部分都知足常乐了。 对百乘王朝……不，对印度洋沿岸国家而言，魔鬼再次从东边降临。 第二十三章 火枪兵 仍旧绕过扶南国，仍旧前往孟加拉湾，仍旧袭击百乘王朝的港口城镇，江东海贼团的行动如同三年前的复刻。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百乘王朝的统治者不可能为应对一支海贼团而在码头常年部署重兵巡逻，百乘王朝的平民也不会永远抱着对已经消失了三年的魔鬼的恐惧而生活。 于是，与三年前的结果一模一样，在大炮的轰击下，平民随手抱起身边最贵重的东西，哭喊着逃离码头。海贼团的水手们在熬过数月的寂寞后，红着眼睛掠夺码头附近的商品，一箱一箱地搬上货船。 “将军，这样就完事了？”阿勇和阿忠兴奋得满脸涨红，已经在期待着亲卫给自己顺手牵了什么羊回来。 他们虽然也是孙权亲自点名远航的将领，但真正的大将和心腹都留在江东对抗曹魏，军衔矮一截意味着福利少一截，他们也十分眼红远航得来的红利。 “三年前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不过……”甘宁抬起右拳，以大拇指指向后方的旗舰，“这一次团长想要在镇子上晃悠个几天，大家就多担待一点吧。” 至于这个‘几天’到底是多少天，取决于百乘王朝的军队来了多少人和什么时候抵达，若只是附近的领主派过来的区区数百人的卫兵，直接打回去就是了。 阿勇大笑道：“哈，就算团长不要求，我也想上岸生活几天~” 阿忠露出狰狞的笑脸，接道：“虽然此行收获颇丰，但船队也比三年前庞大得多，不将城镇里面的宝贝也带走可不够~” “那么，各自指挥自己的部队，反正隔着建筑物也没什么战术和布阵可言。”甘宁摆摆手，作为长官下达一条几乎等于不存在的命令。 “这……”阿勇和阿忠微微一愣，与彻头彻尾的海贼作派的甘宁不同，他们还保留着军风军纪，对此相当不适应。 不过，其实也没有人喜欢头上有一个上级命令自己干这干那，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点，心情愉悦地集结自己麾下的水手，沿着相对狭窄的街道进行探索。 甘宁则率领着自己的水手从最宽敞的街道前进，没走出多远便碰上一群披甲持刀的城镇卫兵守在路上，远远朝他大声喊着什么。 “不好意思，船长不在这里，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甘宁嬉皮笑脸地举起手。 一列手持火绳枪的水手整整齐齐地走出，举枪瞄向城镇卫兵。 没过多久，城镇卫兵领头的队长说完一通不知道是对甘宁还是对下属说的话语，大吼一声，勇猛地带头冲锋。 甘宁收起笑容，冷酷地往下一挥臂，“开火！” （砰！）并不整齐的枪声响起。 城镇卫兵倒了一片，在地上惨嚎着，但还有些运气好的幸存者。 “第二列上前！”甘宁继续下令。 第一列水手后退至第三列，在后方从随身携带的弹药袋和工具装填弹药。 第二列水手上前只第一列，举枪瞄准。 幸存的城镇卫兵见状直接撇下还没有死透的同僚，扭头撒开脚逃命，而原本在附近围观、等待正义的卫兵驱赶海贼的平民也四散而逃。 “停火！”干掉逃跑的卫兵很简单，但没有这个必要，弹药此等无法补充的消耗品还是省着用为上。 “我就说嘛，除非兵力存在极大差距，否则怎么可能有部队能顶着这种武器冲到跟前，死得不明不白谁都会害怕。”甘宁瞄了眼位于两侧的盾甲兵，总感觉这群用来保护火枪兵的家伙一辈子都派不上用场。 当然，若是没有盾甲兵，这群火枪兵可能会慌得一逼，看见敌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连自己可以扔下火绳枪、拿腰上挂着的环首刀砍人一事都会忘记。 “啊……”想起‘慌得一逼’，甘宁立刻联想到练兵时频发的‘走火事故’，身体一颤，连忙大吼道，“喂，你们这群家伙记得关保险，右手离开扳机，别一个不小心走火射死本船长！” 》》》》》》》》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在一队卫兵的保护下在街道上晃悠的莱尔，正将异国的城镇记在自己的脑海中。 由于不知道这个港口城镇放在百乘王朝算是‘大城镇’还是‘小渔村’，暂时还是无法讨论谁比谁繁荣、谁比谁先进、谁比谁强盛这种问题，但单单有‘异国风情’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在大汉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东西，即便是迟早也会称帝的孙权也一样。 “可惜……”看得差不多了，莱尔不由暗自叹息。 若是作为外国友人前来生活一段时间，才算是真正见识到百乘王朝的人们的生活，现在他们一通肆虐，街道上空荡荡乱糟糟，只有建筑物和商品能看了。 当然，遗憾归遗憾，他可从来没想过作为‘旅行家’或者‘商人’抵达别的国家，看看那些身处江东的百乘奴的待遇就知道原因了。 绕了一大圈，莱尔回到码头区，发现甘宁又捉来一批百乘平民，跟之前被捉的一块坐在地上，被一众水手看守着，“喂喂，我可没打算这么早返航，你人也捉得太多了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劳动力本身也是商品，这话没错，但甘宁他们还是更想抢香料药材金银珠宝，在抢够这些东西以前，奴隶过早关在船内监牢里，只是平白多消耗粮食，“只不过……明明能捉到却放着不管，又感觉不太对劲，团长你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莱尔将目光转向百乘平民，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咒骂他们的某青年说道，“（我能理解你对我们有多恨，但别以为我们所有人都听不懂，懒得和你们计较而已，再嘴巴不干净我直接下令处决你们。）” 该青年不知道有没有认怂，但旁边的人已经一把将他摁倒在地，捂住他的嘴巴。 “团长，你刚才说了什么？”甘宁好奇道。 “没什么，”莱尔收回目光，背负双手往旗舰的方向走，走了这么久他需要漂亮丫鬟的按摩，“关于奴隶，我的建议永远只有一条【少杀生】……就算你们打算让士卒随便jian**女，好歹下令事后别杀人。” 第二十四章 掠地 众船长暗自腹诽莱尔妇人之仁，坑杀这种事曹操干得，他们也干得，只是考虑到海贼团的行动模式，下一次光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虎归山不大会咬到自己，也就没有抗命直谏，顺从地对各自的船员下令【除非遭到武力抵抗，否则不准伤人命】。 至于船员们具体如何执行，有没有偷偷杀人隐瞒不报，有没有杀了人后谎报对方武力抵抗，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反正他们丝毫没有为了几个外国人的死活而盘问自己的下属的打算，暂不追求‘军令如山’和‘明察秋毫’。 最终，除了长相过得去的少女和一部分可肩负粗重工作的壮男被掳走，大部分平民都在海贼团离开港口时被释放。 ——以上模式重复数次，百乘王朝的海军总算集结完毕，江东海贼团迎来出海后的第一次大决战。 （别以为还能像三年前那样追着我们四处跑啊！）甘宁的怒吼在大炮巨响的缝隙中传出。 虽然从战术角度来说，莱尔当初的决定一点问题都没有，但甘宁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想着要让这些外国人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也好，算是圆了船长一个愿望吧。”推开自己的卧室的小窗户观战的莱尔，闻此怒吼露出微笑，“毕竟，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出海了。” “……最后一次？”已靠着姿色成功将莱尔骗上床，但暂时还没有升职的丫鬟们轻捂小嘴惊讶道。 “别担心，老家伙身体还算壮实，”不如说甘宁的身体状况已经在莱尔的预料之上了，年轻时如此放浪，晚年有各种病痛其实也十分正常，“只是年纪摆在那，航海对身体的损耗极大，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是、是吗……？”丫鬟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对甘宁的关心并无半分虚伪，旗舰再大也还是一个狭小的生活空间，而除了在服侍莱尔的工作中劳务性接触的船员，只有甘宁会时不时跑来上层甲板找莱尔聊天顺带和她们唠叨几句。 尽管双方地位天差地别，但相处久了，这份距离感已几不可察，可以的话还是不想听到关于甘宁的坏消息。 “不过现在说什么‘下一次’，前提是我们先能安全返回江东。”莱尔揭过这话题。 丫鬟们也记起现在是什么状况，忍不住说道：“额……老爷，我们现在不是占尽上风吗？” 原本她们看见敌人的数量也有点慌，但随着战斗的进行，连她们都看出来这场海战的结果。 “毕竟我们的战船数量上去了，又有大炮相助。”现在的江东海贼团正面暴打外国海军，是莱尔意料中的结果，“不过，骄兵必败，这里是别人熟知的海域，我可不想重蹈曹魏的覆辙。” “…………”丫鬟们知道自己说了蠢话，果然还是闭嘴当两个安静的美少女好了。 莱尔也没有管她们，注意力投往轰轰烈烈上演的海战之上，惆怅道：“练习了这么久，命中率还是这么糟糕，是不是再改良一下大炮比较好？” （炮兵停火，火枪兵准备！让他们知道靠近我们不会有好事发生！）甘宁的大喊传来。 “不，果然还是改良生产工艺优先级更高。”莱尔摸出腰上的特制燧发式手枪，这玩意他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做出来一把，不能要求批量化生产的工匠也像他那样以吹毛求疵的态度对待每一个零件。 》》》》》》 江东海贼团打退了百乘王朝的海军，并不意味着他们能上岸随便浪，真碰上人家以数量取胜的陆军还是无法解决，只能说在本海域内航行时少了个心腹大患。另一边，海军遭到重创的消息吓到了平民，一时之间本海域的商船数量剧减，港口城镇的人口也在大量往内陆逃难。 海贼事业受此影响，莱尔下令往南航行，袭击紧邻百乘王朝南部的朱罗国沿海城镇。朱罗国同样派出海军迎击，只是跟百乘王朝的海军一个下场……但这一次不一样，莱尔铁了心不走，商品抢满了货舱、奴隶塞满了牢房，还是下令赖在朱罗国海域四处袭击。 终于，在船员们怨声载道之前，他等到了客人——朱罗国的使者。 “（按照我的预测，你们应该在三个月前出现。）”无视使者带来的作为见面礼的身姿妖娆的美女，莱尔冷冷盯着使者。 使者能说什么，之前谁猜得到这支海贼团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只能强行解释道：“（贵团踪迹飘忽不定，我们一时难以跟随。）” “（也罢……你们是想让我们离开吧？筹码呢？该不会送个女人就想打发我吧？）”莱尔直接进入正题。 使者也知道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只得问道：“（请问团长大人想要什么？）” “（我们的国王对航海十分感兴趣），”孙权表示他没有，他对北伐更感兴趣，“（我们只是探路的先锋，现在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据点……我的要求是，将锡兰岛让给我们。）” “（什么！？锡兰岛，不可以！）”朱罗美女失声叫道。 （砰！）莱尔拔出腰上的燧发式手枪，一枪打中朱罗美女的胸膛。 “……”莱尔总不能马上朝瘫倒在地上的朱罗美女道歉，解释自己只是想开一枪控一下场、没想到打歪了，只得森寒着脸道，“（你带来的礼物有点吵。）” “（……！）”使者身体不住打颤，一半是气的，这位美女不是随便在街上捉来的漂亮女人，竟然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一半是惊的，莱尔手中的武器让他心生恐惧。 这支由东方来的海贼团，比传闻中的更加强大！ 莱尔继续道：“（将锡兰岛割让给我们，从此以后我们不再袭击贵国的港口和挂着贵国旗帜的商船，并与贵国进行正常贸易。）” “（这个条件太——）” “（——这是唯一的条件。）”莱尔把玩着自己的手枪，冷笑道，“（我知道你无法下决定，回去找你们的国王，只是这一次别让我再等三个月了。）” 第二十五章 条约 “（自此之后，大吴和朱罗结为友邦。）” “（自此之后，大吴和朱罗结为友邦。）” 莱尔和朱罗使者说出同样的话语，但很显然两者的心情并不相同。 但也没有办法，此时的朱罗国的国力相当弱小，只是匍匐在印度半岛的南端、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进行海运转手贸易聚集财富，江东海贼团不仅重创了他们的海军，还将他们的钱袋子戳穿，这已经是关乎国运的问题，容不得他们不低头。 而代表朱罗国王签下这份不平等条约的朱罗使者，注定要被钉在朱罗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要将这件事报我的君主，这段时间请贵国按照约定，将部队撤出锡兰岛。）”莱尔卷起签有双方姓名的羊皮纸，转手递给丫鬟，朝旁边的阿忠吩咐道，“将朱罗的奴隶移交给他们。” “是，团长！”阿忠领命而去。 “（我已按照约定下令释放贵国平民，请阁下监督和引导他们离开。）”莱尔下达逐客令。 朱罗使者深深地看了眼莱尔，将恶名远扬的‘海贼王’的相貌再一次刻在脑海中，在保护莱尔的卫兵的‘护送’下离开船舱。 “呜~~”莱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面上的严肃荡然无存，“我果然不适合做这种事，又心累又无聊~” “这话我记着了，回到江东一定要在那群文臣面前说说。”甘宁想看看那群文臣无地自容的表情，“所以，我们这就打下来一块地盘？” “还早着呢，锡兰岛原本也有几股势力，只是被朱罗国降服了，如今朱罗国势力撤出，他们又要立起来了。”好学的莱尔从奴隶口中得到许多情报，总有用得上的地方，“这张羊皮纸只是一种官方的表态，承认我们存在于这片地区的合法性，但最后还是要上岛靠武力取得一切。” “那我们什么时候上锡兰岛？”阿勇急匆匆地问道。 “反正不是现在。”大炮的弹药所剩无几，水手们也因为莱尔的决定而导致海上生活延长怀有愤懑，此刻上锡兰岛纯属找抽，“我们还需要主公的支持……不，应该说【这看的是主公的决定】，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即便是莱尔这个航海控，也不会连续出海，而他在家里抱妻子玩儿子的时候，估计孙权组建的登岛部队已经出发了。 “这……！”阿勇脸色涨红。 锡兰岛相关事件中，功劳最大的肯定是莱尔，就算他不参与到夺岛作战中也不会有人忘记他的贡献，但这跟阿忠阿勇这种海贼团的第三把手没啥关系。 阿勇想要开疆辟土的功劳啊！怎么愿意将这功劳让给其他将领！ “别这样看着我，我对开疆辟土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要一个能够安心停泊和补充物资的港湾，谁打下锡兰岛都没关系。”莱尔坐下来，示意丫鬟过来给自己揉揉肩膀，“不过，若是你能接受在江东没待几天又出海，我可以在主公面前美言几句，就说【阿勇有航海经验、可为先锋】。” “感谢团长栽培！”阿勇连忙道。 “唉~你们这种想着封侯拜相的家伙真没有意思。”必将封侯的莱尔发表讨打的言论。 ———————————————————————————————— “““？？？”””大吴君臣相顾无言。 他们之前还想着海贼团怎么一直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在外面灭了团，没想到带来了如此劲爆的消息。 “好好好！不愧为我大吴之蛟龙！”孙权拍案而起，在殿上踱了几个来回，才稍稍平复心情，朝快马加鞭从交州赶来的阿忠阿勇问道，“莱尔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团长他预计会在交州休养一段时间。”若不是有惊天的消息汇报，他们俩也一样会留在交州休养，随便派一个信使出去就行了。 “派人立刻接他回来！……不对，还是等他休养好了再接回来！先将医学馆的名医派过去！”孙权现在真是舍不得莱尔磕着碰着了，留在江东能捣腾出新武器，出海能开疆辟土，这种超级妹夫若是跟周瑜一样死得莫名其妙，他估计一个月都睡不好。 诸葛亮站出来道：“主公，犬子医术尚可，不必劳师动众。” 看上去很沉稳，但他微微发颤的双手代表着其内心并不平静。对孙权来说，出海一年回来的是一个英杰；对他来说，出海一年回来的是唯一的儿子。 “孔明不必多说。”孙权摆摆手，固执地派出名医前往交州，再朝阿忠阿勇询问莱尔的信件中没能写明白的内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去当海贼的吗，怎么突然就让朱罗国割让岛屿了？” “这……末将不知团长何时改变的计划。”阿忠面露尴尬，他们一度也是质疑莱尔的决定的人中的一份子，只是没有蹦出来造反而已，“团长下令从百乘海域前往朱罗海域，并命令我们逗留在该海域数月之久，即便货舱已满还要袭击一切航经的商船……然后使者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朱罗国……原来如此，此国比想象中更依赖航海贸易，犬子切断了航路，逼着朱罗国低头。”诸葛亮恍然大悟。 殿中某些人连朱罗国在哪里都不知道，某些人只是知道大概位置，而知道朱罗国的国内情况的一个都没有——事实上，就连莱尔也是出海后从奴隶口中得到朱罗国的情报，从而改变原来的计划。 “切断航路，怎么就低头了？”武将阿愚忍不住问道。 有海岸线不代表远航贸易兴旺，大汉便是好例子，在他看来海上打不过那就别出海呗，不出海在内陆玩一样能玩得很开心。 “……”诸葛亮微笑不语，远航的红利莱尔已经展示过了，就算不当海贼，靠着正正经经的远航贸易一样能赚大钱。 现在还觉得航路被切断关系不大，那只能说明他只看得见眼前的东西，稍远一点的都看不见。若是再过几十年，大吴的航路被人切断，那时候的大吴君臣估计会全员气得爆炸。 “团长曾经说过，这份割让条约只是一种官方表态，朱罗国的人员撤出后，我们还是要派出军队讨伐岛上的势力。”阿勇补充道。 “哈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主公，末将请战！” “慢着！此战该由具有水战经验的人担当……末将请战！” 众将纷纷出来抢功。 “呵呵~各位莫急，待莱尔归来再作决断。”孙权眼中闪过慧光。 打下锡兰岛一定要留人驻守，山高皇帝远，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家妹夫那样对权欲没有兴趣，在人选上面他可得好好斟酌一二。 第二十六章 漫长的故事需要简洁地结束 “娘子，这是谁家的小鬼？为什么抱着你不放？”莱尔朝躲在孙尚香身后的阿良笑问。 还没有来得及表达思念之情的孙尚香一下呆住，瞪大双眼叫道：“你出海出傻了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没傻，我只是预感到阿良会不记得我，所以先下手为强~”莱尔挺起胸膛，不知道哪来的自豪。 “……”孙尚香给这答案气了个半死，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将阿良从身后拉了出来，“就算儿子认不出你，还不是你这当爹的问题！也不想想自己出去多久了！” 尽管一度跟随莱尔出海远航，然而自从阿良出生后，孙尚香每年都在往‘母亲’的角色靠近，如今已经从【支持航海阵营】转为【反对航海阵营】。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莱尔蹲下来，朝仍旧眼神闪缩的阿良笑了笑，“不过，谁让我是爹你是崽，如若有怨言，未来向你自己的崽报复吧。” “喂！你怎么教孩子的！”孙尚香一探手，扯着莱尔的衣领将其强行拉起来。 莱尔干笑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他并非如表面上的铁石心肠，只是无法将这种愧疚说出来……不说矫情的问题，一边说愧疚一边还是按照计划出海，那算几个意思？ 大部分人理论上都可以做到兼顾事业和家庭，没做到那是实际操作出现了问题，但莱尔是理论上就已经不可能兼顾得到事业和家庭——要不放弃航海事业，要不放弃天伦之乐，总不能将年幼的孩子带到危机四伏的大海上吧？就算没碰上海难都会大概率早夭。 “话说，娘子，不给相公一个热情的拥抱吗？”莱尔张开双臂眨眨眼。 “没有。”孙尚香甩过去一记眼刀子。 原本是有的，奈何莱尔几句骚话将夫妻思念之情冲散……当然，也只是延后一点点而已，晚上两人独处，稍微聊几句立刻会演变成干柴烈火之势。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孙尚香想问的东西一大堆，例如怎么想到要求朱罗国割让领土，例如那两个丫鬟有没有怀孕，例如有没有带来外国小妾，但最最最重要的问题永远只有那一个，“预计下一次出海是什么时候？” “两年后。”莱尔收起笑容，他知道孙尚香想要的答案是【此后不再出海】，但他无法给出，“第一年降服锡兰岛上的势力，第二年开始进行治理，我想要的能够安全停泊和补充物资的港口到那时候才算可投入使用。” 孙尚香点点头，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吧……好歹能安心朝夕相对两年。 然而， “——不过锡兰岛上的港口建成之后，你就不会返回大吴了吧。”从外面走进来的诸葛亮道出莱尔没说出来的话语。 “！？”孙尚香无法再保持假装出来的冷傲。 “对，正如爹说的那样，只要大吴的弹药能够运抵锡兰岛，锡兰岛自身又能提供食物、饮用水、船只维护，我不会再将时间浪费在频繁的往返路上。”莱尔转过身，朝诸葛亮和黄月英跪拜，为自己未来的不孝之举致歉，“我今后的人生，大概会一直重复相同的事情，通过海贼事业想方设法从他国咬下一个地盘、笼络人心让当地人转变为水手、让自己走得更远。” 诸葛亮背过身，不去看向独子的身姿，免得自己心软：“……去吧，带领汉人走出去，你展示出来的外面的世界，将会为后人所用。” “是！”私欲与大义完美结合，莱尔再无犹豫。 “……嫁鸡随鸡。”孙尚香说完这四个字，蹲下身子抱紧阿良。 留给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莱尔不是一个好父亲，她也不是一个好母亲。 ———————————————————————————————— 尽管第二次远航后的莱尔才21岁，远没到他人生的终点；尽管莱尔的人生波澜壮阔，每到一处地方均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尽管莱尔的航海成果意义重大，改变了同胞的命运——然而基本发展跟莱尔所计划的一样，同样的套路并不值得详细描述。 30岁前：火绳枪的出现，让胜利的天平进一步向孙吴倾斜，孙吴继续大力支持莱尔的航海事业；莱尔的船队抵达阿拉伯海，侵扰贵霜敌国和安息帝国，开始进行黑奴贸易。 40岁前：吴灭魏，一统江山，孙权称帝，大玩内部的政治游戏；莱尔的船队抵达地中海，侵扰罗马帝国，继续西行发现北美洲。 50岁前：孙权晚年昏聩，尤其在继任人上面举棋不定，逼死忠良，海外殖民地有自立现象出现；莱尔的船队付出惨重的代价，跨越太平洋返回大吴。 60岁前：孙权逝世，大吴内部陷入政治斗争风波，但总算没有演变成内战和国土分裂的局面；孙尚香病逝，莱尔不干预政治，将自己在旅途中发现的高产作物推广出去，开始在大吴境内四处游山玩水。 65岁：自感人生无憾，履行年轻时的梦想，以特制的单人帆船离开前往新大陆的船队，一路向北，最终死在北冰洋上。 ——这就是臭名昭著又名留青史的‘海贼王’莱尔的人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被视为航海者的守护神。 然后。 他的亡魂经由【神具-转生镜】所生成的次元通道，汇入如同河川般的灵魂路径中，抵达转生神所处的次元。 “……？”这一次转生神没有当机。 她只是将莱尔的灵魂独一份地拉了出来，巨大而空洞的双眼也不知道有没有注视着莱尔这无比渺小的灵魂，但可以肯定的是，莱尔的灵魂在转生神的身前停顿了十来秒，仿佛是被重新检查人生一般。 “…………”随后，转生神按照此前设下的规矩，往这个第一亦是唯一被她祝福过的亡者灵魂上面再追加一道微弱的神力，投放到更高一级的世界中去。 莱尔的人生或许结束了一次，但马上将再一次开始。 第一章 敢于写外国历史文的都是大神……可惜我不是 成功而幸福的人生：晋升至第三等级的世界 发现黑火药的潜力、提出大炮设想、发明枪械：世界类型为‘科学世界’ 让被大海分隔的人类的联系变得紧密、引领人类战争形式的变革，给同胞开辟出光明的未来：‘晋升’所不足以显示的优秀，以永远相随的女神之力补偿 被后人称为‘海贼王’：没有更合适的出生家庭时，可作为王族继承人出生 被航海者称为‘守护神’：无法在低等级世界兑现，提升未来迈入神系世界时的起点 长年航海，发现新大陆，完成环球航行：出生于有航海背景的家庭 掠夺商品，进行奴隶贸易，但受大吴支持：出生于有官方许可的实施恶行的家庭 远航贸易，富甲天下：出生于极为富裕的家庭 与双亲子女并无隔阂，只是为理想天各一方：出生于容易疏忽子女的家庭 喜爱丫鬟，善待丫鬟：出生于具有上乘的女**仆的家庭 ——以上为莱尔的前生经历得出的转生条件。 这里要声明的是，尽管转生神管辖的次元数量众多，但绝非无限多，在某一个时间点，可能这些次元中都不存在能够同时满足某个亡者的所有转生条件的家庭。这时候需要将转生条件划分为“主要条件”和“次要条件”，至于哪些条件是主要条件、哪些条件是次要条件，不由转生条件的内容决定，看的是该亡者的人生经历。 只不过，莱尔这一次十分走运，在完美符合上述所有条件的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总裁之子家出生。由于莱尔的故事相当漫长，没必要从婴儿时期开始谈起，直接在他完成学业之时进行简述。 这个时间点白手起家的祖父已过世，总裁之位由别的老资历董事担任，莱尔的父亲身为持股最多的董事平日间忙碌非常，有时候还会长时间出外公干。虽说完全没有抛弃出身名门的妻子、天才长子、可爱女儿的想法，但行动上免不得疏忽了对家人的关怀照顾。 沉迷于贵妇社交圈的母亲对此不在意，喜欢随心所欲做事的莱尔嗨起来，但小他三岁的妹妹-阿美对此颇有怨言……当然，这种怨言不会表露给老爹看，谁知道老爹在外面有没有包养情妇生下一箩筐的私生子女，与按照现行制度将继承家族绝大部分东西的莱尔不同，阿美一旦失宠后果将十分严重。 谈到继承问题，莱尔未来将得到“财产”和“爵位”。前者自不用说，尽管此时的东印度公司势力只到达印度地区，还需要扩张很长一段时间，但吸金能力已十分惊人，就算莱尔今后专心当败家子，只要败家程度别太过分，也能一生潇洒；后者是当时的国王-詹姆斯一世的授爵，会赚大钱未必算什么功勋，但会带着别人赚大钱就是功勋了。 【有钱】+【袭爵】+【英俊】，莱尔在公学里面总是有同学想和他培养良好的关系，在社交圈子里面则总是有少女主动靠近混脸熟……当然，这根本不是莱尔的本事，换谁在这种家庭出生都是这种结果。 莱尔的本事是【聪慧】，原本父母送他去就读的是设备条件优越、师资水平高强、学给昂贵、对学生的身份要求很严、以培养公职人员为目标的“公学”，公学的教学内容以文科知识为主。但他对主要为平民子弟入读的“学院”所教授的数学和自然科学课程更感兴趣，放假期间聘请家庭教师学习。 这属于不务正业，双亲多有反对，他们更希望长子专心学习当管理人员。但莱尔在得到家庭教师为其学习能力之高发出赞叹的同时，公学那边的课程也完美完成，他们也就作罢。 最终，莱尔完成学业—— “总算是脱离苦海了~”前一秒还充满绅士风度的道别，一关上马车门，莱尔立刻原形毕露，松松垮垮地靠在椅背上。 毕竟自小学习礼仪，莱尔不会做出抠鼻子、一只脚抬起来踩在坐垫上、抖脚这种事，‘松松垮垮’已经是他的放松状态了。 “哥哥你也说得太夸张了~”特意前来迎接毕业回家的莱尔的阿美羡慕地说道，身为女性她想上进都不行。 “我不会说公学教的东西完全没用，但有一部分是真的不适合我。”在莱尔看来，公学的课程实在是太守旧了，现在的课程培养出来的学生目测跟几十年前的学生一模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更加适合自然科学，未来果然还是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什……这怎么可以！？”阿美瞪大了双眼，瞥了眼旁边正襟危坐不敢插话的女仆，压低声音道，“哥哥，父亲母亲那边肯定不会同意的。” 附带一提，她也不赞成，她好歹也接受过各种教育，知道家族是自己出嫁后的倚仗，一般来说老爹都会比她早走一步，那时候她的倚仗就变成大哥莱尔，莱尔不走寻常路对她也危害。 “我又没说放弃家里的产业。”莱尔翻翻白眼，当了十多年的贵族子弟，让他去过平民的生活他也接受不了，“只不过，我也不会像父亲那样全身心地为东印度公司工作，守住家族产业就够了……然后我会抽空发展新产业。” “什么新产业？”阿美歪着脑袋质疑道，新产业说有就有吗？ 莱尔笑眯眯地反问：“你想知道短期的、中期的，还是长期的？” “哈……？”阿美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公司的生意我不予评价，”主要是不想和什么都不懂的妹妹聊，若是和老爹聊倒是没问题，“但我若是能靠自然科学的内容，走【这东西只有我这里卖，其他人没有】的路子，父亲他们应该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吧？” （备注1：本人幼儿园程度文化，一无法靠百度将复杂的科学内容写得正确无误，二无法将黑科技的具体原理编出来，从本卷开始进入‘不问原理和研发过程，只出结果’的小白模式。 备注2：本人孤陋寡闻，往日对17世纪的英国人的生活方式不熟悉，临急抱佛脚一时之间找不到相关资料，本卷质量堪忧，但本卷后将进入时空穿梭文的正题——各种同人世界。） 第二章 显微镜 从公共学校毕业的莱尔，与妹妹一同乘坐马车离开伦敦市区，回到位于郊外的自家庄园。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宽敞而奢华的庄园。但不管是白手起家的祖父还是守成有余的父亲，都清楚地认识到同是贵族也有爵位高低之分，小贵族要避忌不要盖过大贵族的风头，没有往死里砸钱建造超级庄园的想法，这个庄园只能说是‘普通的奢华’的程度。 父亲掌控着家族大船在正确的航路上行驶，出身落魄名门的母亲却是个败家娘们，在雇佣女仆、举办茶会、逛街购物上面花了大量的金钱……当然，欧洲贵族对女儿的培养方式决定了败家娘们的出现并不罕见，母亲同样只是‘普通的败家’的程度。 万幸的是，‘普通的败家’只是花钱大手大脚，并非真的将钱扔进海里，一部分败家行为紧急情况下可以回一点本，一部分败家行为可以替家族开拓人脉，一部分败家行为具有实际用途。 “果然还是你们更棒~公学里面的女仆总感觉笨笨的~”莱尔家里的女仆正是‘具有实际用途’的典型案例，在高成本的投入下，她们的颜值、服务质量、忠诚度都远远超出平均水平。 自小在贵族家庭环境生活，别期待莱尔能出淤泥而不染，他也是一个过着腐朽的贵族生活的青年，连微薄的生活能力都是在寄宿生活中得来的……咳，那微薄的生活能力还随着毕业回家清零，变回早上起床穿衣服都要女仆帮忙的废物渣渣。 对女仆的依赖程度过重的莱尔，有一群漂亮、能干、忠心的女仆随侍左右，算得上母亲的钱没有白花。 “少爷，”正在按照莱尔的指示布置客房的其中一名女仆，托着一个打开盖子的盒子朝莱尔问道，“请问这些玻璃要安放在哪里？” “先放在房间的角落。”莱尔连忙道，“这些是‘透镜’，可是我专门让人制作的，千万不能摔破。” “明白。”该女仆应道，旋即盖上盒盖，平稳而利落地按照莱尔的要求放好盒子。 另一名女仆好奇地问道：“少爷，这些‘透镜’有什么用？” 不要奇怪她为什么会向主人问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混得开的女仆与好说话的贵族之间的关系是在‘主仆’、‘家人’、‘朋友’之间的某种微妙的关系，不是冰冷无情的金钱雇佣关系，更不是类似东方的皇帝与太监的迫害式主仆关系。 这名女仆算不上混得开，普普通通的基层女仆，但莱尔大概是全欧洲对女仆最亲切友善的贵族，平日间早习惯如此对话交流了。 “那是做光学实验的工具，也是我今后的研究的基础中的基础，要解释稍微有些复杂呢~”莱尔笑答。 “光、光学实验？呃……那还是算了。”该女仆很懂事地知难而退。 （括括括）后头传来敲门声。 莱尔转身一看，原来是本应和母亲待在花园的女仆长。 “少爷，刚才信使到来，老爷大概会在一个星期后回来。”信件自然是给莱尔的母亲的，女仆长只是前来负责转述。 “啧，明明没有必要赶回来的……”莱尔扁扁嘴，这一次父亲的出差时间比预期的短，“没有办法，实验要加紧起来了——可以给我安排三个女仆当全职助手吗？还要一辆可能需要频繁使用的马车。” 其中两个女仆负责帮忙做实验，莱尔做实验的能力很强，但字面意义上的‘动手能力’很渣，可能挪个酒精灯都能不小心弄翻；最后一个女仆则负责前往市区完成采购特定实验道具、寻找工匠等杂务。 “当然没有问题。”若是连空出三名女仆和一辆马车这种小事都完成不了，女仆长也可以退位让贤了。 “……！”在客房里忙碌着的女仆们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扭头看向女仆长。 在欧洲贵族圈子，女仆和主子出现不正常的亲密关系是常事，尽管欧洲实行一夫一妻制，但贵族男性多有情妇和私生子。而以莱尔对待女仆们的亲切态度和英俊的相貌，实际上已经让家中不少女仆愿意成为被世人所不齿的‘情妇’。 已婚的女仆长自是知晓年轻女仆们的态度，硬邦邦地追加一句：“少爷，待会儿我给您安排三个做事最小心认真的女仆。” 》》》》》》》》 正如莱尔和阿美所料，工作归来的父亲不同意莱尔花费精力于自然科学上，进入以理服人环节—— “显微镜？”父亲挑挑眼眉。 “请父亲别被印象中的那个玩具或艺术品般的存在束缚了想象力，那单纯只是因为没有人往磨制高倍率透镜方面投入精力，当放大倍数到达数百倍甚至千倍，那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普通工匠没事不会尝试制作高倍率透镜，虽不是有断崖式的技术障碍，但难度相当高，但若是有冤大头出钱让他们全职磨制高倍率透镜可另说了。 “我就当可以制作出放大倍数达千倍的显微镜吧。”父亲不解道，“但放大这么多，莱尔你究竟想看什么，灰尘吗？” “不，我想看的是比灰尘更小的东西。”莱尔失笑道，“目前的医学理论还没有真正解释到人类发病的原因，包括治疗方法在内，全是经验性总结治疗……我不认为人们会无缘无故的患病，传染病的存在是最好的证据，那我只能认为【让我们发病的元凶是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这种看不见的东西有可能是透明的，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个子太小。” “！”父亲身体一颤，他联想到某种可怕的东西。 黑死病，这种从数世纪前大爆发，至今仍一直祸害欧洲的疾病，是每一个欧洲人忌惮的东西。 “我并不指望靠售卖显微镜赚钱，专利的收益也一样，投身于医学的人太少了。”莱尔晃晃手指，“但是，若是我能看见‘发病的元凶’，就能想方设法消灭这种元凶，医药产业也会发生大变革……父亲，请给我一个验证的机会。” 莱尔不认为拿‘拯救苍生’的论调能说服老爹，只能拿医药产业赚钱来说事了。 “…………我给你两年时间，”最终，莱尔的父亲还是松了口，“但是！前去疫区寻找病源、与病人接触、将病人带回家治疗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第三章 染色法 哥伦布告诉人们外面还有未知的大陆。 麦哲伦告诉人们世界到底有多广阔。 东印度公司告诉人们在外面敛财的方式。 说莱尔对外头的世界完全不感兴趣，那肯定是骗人的，但这份好奇心只是‘旅游者’的心态。如今已是大航海时代的后期，出海者已将各种海外见闻传回来，即便随船远航，也只是将‘耳听为虚’转变为‘眼见为实’，无法开辟出什么新鲜的东西。 当然，‘没有价值’不代表‘没有兴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莱尔，只要过了老爹那一关（或征得同意、或待其亡故），强行拿‘旅行家’当职业也是有可能的，惊险刺激地游山玩水后写几本畅销的游记，估计也能卖出去一些。 不过，或许是上辈子已经看够了海外世界，或许是上辈子憋着满腔疑惑，莱尔这一世选择了完全不同的探索方向——近在眼前的万事万物。 “光线，还真是一种奥妙的东西啊。”最接近眼睛的东西是‘光’，虽说莱尔在做的是透镜成像实验，主题是‘透镜’，但骨子里还是‘光的折现’现象。 “好神奇……不同形状的玻璃，竟然会有不同的效果吗？”全程在旁观看的女仆阿秀忍不住道。 “不同形状的透镜将会在不同的场合发挥作用，这是自然科学的价值所在。”莱尔翻开自己的实验记录，指着某一页的插图说道，“附带一提，通过工具测量数据，再改变某一项实验条件得到对比数据，这是实验的基本方法之一。” “难怪少爷您带了这么多透镜回来。”阿秀恍然大悟。 （括括括）敲门声响起。 “怎么了？”莱尔离开实验桌，转身问道。 “少爷，您预订的化学药剂已经运到了，数量有点多，请问要放在哪里？”女仆阿丽在门外问道。 “噢，直接搬进来就好了，反正房间里还有位置。”相比起主人房显得狭小，但这间原-客房毕竟被设计成足以用来招呼宾客，实际上不会太失礼，放点杂物完全没有问题。 “是。” 女仆阿秀自不会让同僚一个人干粗重工作，征得莱尔的同意后也跟了出去，帮忙搬运化学药剂。 “数量有点多……吗？”莱尔走到窗边，拉开因进行透镜成像实验而拉上的窗帘，打开窗户，让外头的新鲜空气灌入室内，“说不准里头有些试剂，我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真让人期待啊~” “那么，只剩下工匠那边——但愿他们能早点出结果吧，否则我可能需要替他们想象如何改良磨制镜片曲面的工艺了。” 不过，这一次莱尔真的小觑了别人。 人家缺的只是动力，并非才华。 》》》》》》》 原始时代前人的经验寥寥无几，学会制作打制石器、打猎、摘野果、捕鱼可算出师。 三国时代前人的经验并不少，但敝帚自珍现象严重、教育推广力度微弱，就算掏得出学资，很多时候是想学却学不到。 但到了这个时代，前人的学术成果丰硕、敝帚自珍现象缓解、教育推广力度加强，除了学费这不必说的物质条件外，学习的最大障碍变成天赋。因天赋所限，有人完成基础教育后任职谋生，有人选择往某个学科深造，有人选择对某个课题进行研究，不会有谁蹦出来大吼一句。 这种事莱尔做不到，他也没有傲慢到认为自己能做到这种事。 但或许是灵魂本身的特性，或许是转生神的祝福效果，他是一个超规格的天才，确实在同一时间对多个学科的多个课题上有想法。 显微镜，正是其中之一。 早在数十年前便有人发现了透镜的奥妙，并通过叠加多块透镜的方式制作出第一台显微镜，但因为镜片的放大倍数问题，这种显微镜只能用来观察小昆虫，又被称为‘跳蚤镜’；又在数年前有人制作出一台可调节焦距的显微镜，因为结构复杂和放大倍数问题，被人当成艺术品来处置。 莱尔这一次并非发明出全新的工具，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将显微镜的结构改良为“可调节焦距的复式显微镜”，再砸钱让工匠想办法磨制出小尺寸的高倍率凸透镜。倒是使用显微镜观察肉眼所无法察觉的微小之物的方法，才是完全属于他的新发明。 不过，作为这种方法的发明者，莱尔却并非这种方法的第一个使用者—— “用纱布擦干净了没有？”在旁指挥的莱尔提醒道，“没有问题就撕下洋葱的内表皮，小小的一块，放在大玻璃片的水滴上，展平后用小玻璃片盖上，注意不要留气泡。” “……小小的一块……不要留气泡……”女仆阿秀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撕下洋葱内表皮，将薄薄的无色表皮放在水滴里，再用镊子展平表皮，再用镊子夹起小玻璃片盖住。 “从一侧滴碘酒，用小纸片从另一侧吸水，将碘酒吸过来，给内表皮染色。”莱尔继续当指挥官。 “吸过来……吸过来……”实验桌另一头的女仆阿丽一手拿着滴管、一手拿着吸水纸，完成了了操作。 “好，下面就交给我吧~”需要技术的操作由女仆完成后，莱尔啃下成果，将玻璃片放到物镜下方，调节后反光镜片的角度，眼睛凑到目镜，旋转旋钮缓缓调节显微镜的焦距。 虽说这位工匠发明出新方法磨制出高倍率凸透镜，但受技术限制，不仅出来的图像有点歪斜，放大倍率也绝非规整的数字，这个时候‘调节焦距’这个功能十分重要。 “……！”许久过后，莱尔终于停止调节。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答案，阿丽和阿秀对视一眼，担心地问道，“少爷，难道是什么都没看到吗？” 这其实是所有人担心的事情，莱尔的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按照现有的常识‘看不到’才是正常的结果。 “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已经看见了，甚至说我已经可以准备写论文了……”莱尔仍旧不舍得离开显微镜，口中吩咐道，“话说，我突然对构成自己的小东西很感兴趣，你们去找根针，我放滴血看看。” 第四章 女仆控成长中 “父亲，我是一名每天都要洗一次澡、只喝煮沸过的水、进餐前一定要洗手的严重洁癖患者，不会有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姐愿意嫁给我的，不如让我终生不娶怎么样？我保证不让家族绝后。”因为频繁洗澡而被小妹鄙夷的莱尔，突发奇想地跑来探口风。 附带一提，由于他们家的女仆的忠诚水平很高，口风相对比较紧，这件放在后世再正常不过、但放在这个认为‘不洗澡是健康的生活方式’的时代对莱尔有不利影响的消息，根本还没有传出去。 “我疯了才会答应你这种要求…………那么，看上了家里哪个女仆？”知子莫若父，这也是莱尔平日对待女仆的态度过于友善之故。 “你应该问‘哪些女仆’~”剔除已婚、没有当情妇意向、不漂亮、不讨喜的那部分，仍然有十来名候选者。 当然，这是莱尔至今没有毁人清白记录为前提的记录，若是莱尔开始朝女仆下手，这里面可能会有不少妹子选择拒绝。 父亲点点头，若是莱尔真说出某个女仆的名字，他可能还要想办法打发她走，这个无节操的答案还能接受：“我不管你日后有多少情妇，但一定要和贵族家的女儿结婚，这是你的职责。” 政治联姻带来无数不愉快的婚姻，但毫无疑问地增强了家族的存活能力，没什么好说的，莱尔能做的只有多点在社交圈子厮混，在‘合适的政治联姻对象’中选择一个顺眼点的谈恋爱。 “好吧，我也就这么一说而已。”离经叛道的贵族一大堆，别说和女仆发生亲密关系了，就连将女仆娶为正妻的都有，但那都是‘没有人管的贵族’，莱尔不觉得老爹会开明到这种程度，“不过……我原以为父亲您的反应会更加严厉、激烈一些。” 父亲冷哼一声，淡然道：“尽管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的祖父还没有被授爵，但我们家也算得上富裕，你以为会没有女仆？” “难、难道说！？”莱尔惊诧地瞪大双眼。 在公共学校里面念书的时候莱尔就知道了，对女仆情有独钟的男人绝对不止自己一个，但平日间并没有发现老爹也是同道中人。 “作为过来人，我可以给你一点提醒。”父亲不置可否，继续道，“女仆的可爱之处很大程度上不在于她这个人，而在于她的职务，若是一名女仆变成情妇，尤其是不再需要工作、手头充裕的情妇，你会发现她跟别的贵族小姐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呜……！”好吧，别的说教莱尔可能听不进去，但这一个应该是‘前车之鉴’，莱尔抱着尊重的心态听进去了。 不想在这话题上说太多的父亲，转而道：“比起这个，你这样每天洗澡真的没问题吗？” “父亲，您不也看到了那些小东西吗？比起病气论，我更倾向于是这些小东西让人生病；比起毛孔，我更担心鼻子和嘴巴。”换到这个话题，莱尔可不乐意当后辈了，沉声作答。 由于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的不足，医生认为疾病是通过空气进行传播的，人体洗澡后毛孔会张开、到时候病气就会从毛孔进入体内，人们自然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 ‘洗澡’这个行为仍然存在，富裕的贵族比贫穷的贫民洗澡频率高上一筹，但绝对频率还是很低，伊丽莎白一世一个月洗一次澡都被人视作有洁癖，可见一斑。 “鼻子？”父亲一愣。 “所以说，您应该抽点时间出来，看看我写的论文。”莱尔翻翻白眼，明明他都写出来了，“不会有人用舌头去舔黑死病的病人，那种小东西又不是随着空气满天飞的，那么被感染者是如何被感染的？我认为是他们咳嗽时喷出来的唾液、和打喷嚏时喷出来的鼻涕中含有小东西，那些小液滴有可能比我们想象中飞得更远，从我们的鼻子吸进体内。” “那不还是空气传播吗？”父亲傻傻地说道。 “不不，那可大不一样。”莱尔眯起眼睛，轻笑道，“假如我的猜测才是真相，那么黑死病的扩散有可能可以控制下来。” 》》》》》》》 与关于致病微小生物的论文的发表相配合，莱尔给改良的显微镜申请专利后推向市场，一方面是让更多医学工作者能亲眼看见‘微小之物’的存在，总不能让一大群人跑来自家借用显微镜，另一方面是堵住父母的嘴巴，就算跟东印度公司的利润比起来卖显微镜赚的钱九牛一毛，那还是赚了钱，自己还是有在工作的。 因为莱尔在学术领域没有丝毫名气，这篇论文沉寂了一段时间，但真相摆在那里，终究还是惊动了整个医学圈子。 随之而来是学者来信、学者拜访、报社采访、国内颁奖等庸俗之事，详情无须细述，莱尔去伦敦拿个奖，路上与学者abcdefg进行学术交流什么的，既啰嗦又没有意义……总而言之，莱尔在医学圈子和贵族圈子刷了波名气，也让双亲逐渐认可了莱尔的出路选择。 即便是有显微镜看见的东西作为证据，还是有固执于‘病气论’的老顽固进行批驳，而作为‘细胞’和‘细菌’的发现者和命名者的莱尔，往往成为他们打嘴仗的靶子。万幸的是，‘病气论’不属于教会的宗教信仰雷区，莱尔不会成为下一个被迫害的科学家，一切停留在学术研讨范畴上。 即便越来越多医学工作者认同莱尔的发现和观点，想改变一个时代的人的生活方式仍然无比困难，这一点从莱尔的家人的洗澡频率可知。 但这没有影响莱尔进行研究的积极性，与其他大受启发的医学工作者一样，他通过显微镜发现了多种细菌、尝试制作出对人类无害却可以杀菌的化学药剂、尝试制作出可以治疗疾病的药物。 ……只不过，他恪守了当初对父亲的诺言，并没有主动寻求解决黑死病的办法，发现老鼠和跳蚤是传播源的另有其人。 第五章 明哲保身 十七世纪是天才辈出的时代，莱尔一篇论文发出去，不需要组建研发团队、组建医学院、投资知名学者、宣扬新观念等操作，也有一大堆学者投身其中，而这些学者的研究重点毫无疑问是肆虐欧洲数世纪的“黑死病”。 学者们先是在患者身上发现日后被命名为“鼠疫杆菌”的细菌，再于患者的家中发现携带这种细菌的跳蚤，最后追根溯源到老鼠的身上。 尽管长期养成的个人卫生习惯无法轻易改变，但出于对黑死病的恐惧，除鼠清洁工作还是在欧洲各地展开——作为一员‘严重洁癖患者’，莱尔自然不会落后于人，第一时间命令女仆们搞大扫除。 “这一次母亲和阿美都没有反对呢~”拿着一叠信件的莱尔，来到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的家人身边。 阿美缩了缩脖子，回道：“这不是许多学者都这么提倡吗？” “所以，知名学者说的话就能信，你哥说的话就不能信？”莱尔笑吟吟地问道。 “诶嘿嘿~”阿美尴尬一笑，她好歹还记得自己曾经质疑过莱尔的洗澡频率，但如今她已经一周洗一次，频率还在持续上升中。 没有办法，比起不足二十岁的亲哥，还是那些胡子发白的老学究说的话更具说服力。 一旁故作优雅地喝红茶的母亲发话，替女儿消除尴尬：“莱尔，你手上的信件是……？” 这段时间莱尔收到的信件比父亲都多，原本她们对此并不在意，但她们很快发现自己在社交圈打混时，很多人都以吹捧莱尔的形式凑过来套近乎。尽管她们也知道，这些人对学术丁点兴趣都没有，还是看在自家的财力，但终究忍不住开始关心起莱尔与学者们的学术交流。 不过，这一次稍有不同。 莱尔将信件丢在茶桌上，郁闷地说道：“这是那几间工厂的负责人的信件，估计不是喊时间不够就是喊设备不足，过几天我要出去转一圈，看看具体是什么状况。” 一部分学者真的只是在搞学问，手上也没有财力将学问转化为物质，但莱尔受老爹的压力，不得不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投向实际生产，口罩、手套、处理伤口的消毒药水、家居清洁用的消毒液、沐浴用品等商品纷纷投产，拿‘发现细菌的第一人’的名号打广告，抢占空白的市场资源。 “嗯~”打扮得很华贵，但脑子里都是干草的母亲点点头，对儿子的上进很满意，“你的父亲对这门生意评价很高，好好努力。” 这一门生意的前景仍然与东印度公司在海外的生意相距甚远，但已经是足以奋斗一辈子的生意，彻底说服了老爹让莱尔‘不务正业’了。 “不过，”阿美眨眨眼，想起了什么，好笑地说道，“哥哥之前还说什么‘三大目标’，这不是在正正经经地做生意吗？” “不，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计划，”莱尔摇了摇头，“只不过，我后面的目标需要的资金投入有点多，暂时还是积攒一点家底吧~” “哈……”阿美翻翻白眼，这个家所有东西迟早都是莱尔的，这个理由无法让她信服。 “而且，”莱尔话锋一转，扭头看向拿着水桶和抹布快速走过的女仆们，“正如你们所见的，就算我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与研究细菌无关，成果不也相当丰硕吗？” 察觉到黑死病的传播源，正是最大的成果，不知道能够挽救多少条生命。 “可是那些成果又跟哥哥你没关系。”阿美不假思索地说道，说完发现母亲瞪了自己一眼，才亡羊补牢道，“呃，我是说……只要哥哥有足够的时间，又去研究黑死病的话，这些成果都是哥哥的。” 这是实话。 有些研究成果需要偶然，没碰上这个‘偶然’即便有无敌洞察力都没用，青霉素的起源便是如此，但黑死病目标太明确，成果只是时间问题……尤其莱尔自带女神庇佑，绝对不会被传染，不存在研究黑死病的过程中意外感染而亡的可能性。 “成果是谁的很重要吗？”莱尔失望地看了眼自家妹妹，若是自己未来的老婆也是抱着这种庸俗的想法的大小姐，估计自己会难受一辈子。 “咦？”被怼了一下的阿美一愣。 “我想知道的是‘真相’，不管是我自己探索出来的，还是别人探索出来的，完全不重要。”莱尔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如此豁达，纯粹是因为自己不缺钱，祖父和父亲开创出大片江山，“我唯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别人探索出来真相却不公开。” 阿美皱眉道：“谁会不公开啊？” 学术上面有成果却不发表，日后别人发表了血亏；能投入生产的成果不申请专利，被别人山寨就算了，若是被别人抢占专利日后还要掏钱给山寨者。阿美想不到谁会藏着掖着不说出来。 然而。 莱尔微微一笑：“我啊~” “咦？” ………… 多年后。 某位学者为了对饮用水进行杀菌处理，用某种被视为毒物的化学试剂投入水中，通过大量的生物实验得出了‘在合适的用量下，这种化学试剂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只会杀灭大部分细菌，饮用这种水符合健康要求’的成果，并对外发表出去。 但这个事后被证明是完全正确、被全世界广泛应用的成果，当时得到无法接受‘服用毒物’的人们的理解，该学者经由审判后被扔进监狱。 刚好婚后生活不如意，回娘家诉苦顺便讨点零花钱的阿美与莱尔谈起这件事，莱尔笑了笑，从旁边的书柜掏出一本书页已发黄的笔记本丢给她，阿美耐着性子看了两眼，惊讶地发现早在多年前莱尔已得出此成果，笔记本上写满了各种她看不懂的化学试剂稀释后的实验结果。 随后，当时已发明出多种具有深远用途的实用器械、被上到王室下到平民吹上天的莱尔，给出一句极拉仇恨的话语——【虽然我不惧死在探索真相的路上，但若是明知道自己已经走在正确的路上，却被一群笨蛋背后捅刀子弄死，那还是算了吧，我情愿自己暗爽。】 又过去一年，待‘服毒实验’的风波过去后，莱尔动用自己在学术界的力量，将这名含冤受屈的学者从监狱里捞出来。 第六章 其实前三卷都只是序幕…… 某贵族家的次女-阿贵以政治联姻的形式成为莱尔的妻子。 颜值一般般，如果不计算衣着、发型、化妆品这些配件，大概是家里女仆们的中上水平。 智商一般般，家里生活花销的账簿都能看晕，但在社交时唇枪舌剑技术一流。 人品一般般，贵族女性的通病全都学到手，但没有个人特色的恶行。 忠贞一般般，比起男主人和女仆乱搞现象，女主人和男仆乱搞比较少见，但这种事还是很难说，说不准她察觉到莱尔与女仆们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怒之下以红杏出墙的形式进行报复。 坏消息是莱尔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好消息是不会看一眼连隔夜饭都吐出来，日子还能过下去。 ………… 多名女仆与莱尔保持着不正当的主仆关系。 虽然无法让人渣行为合理化，但这个时代与女仆发生不正当关系、在外面养情妇、在外面有私生子的贵族老爷数量奇多，莱尔绝对不是最不检点的那一个。 鉴于父亲的经验教训，莱尔没有让这些女仆转为真正的‘情妇’，只是让她们调到自己身边工作，反正独自生活的能力薄弱的他也确实需要有人跟在自己身边。 至于一不小心搞出人命，莱尔也会负责，但肯定不会大摇大摆地告诉阿贵自己有私生子，只是让怀孕的女仆找个理由放长假生孩子，生完孩子继续回来当女仆。孩子在外面雇人寄养，母亲可以抽空去探望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没有问题，但不会有继承权。 虽然比起大众脸正妻，这些女仆稍微漂亮一点，但与莱尔后世所碰上的女性相比，她们还是显得无比平凡，连完整的名字都不配拥有，更别说与莱尔谈情说爱的具体过程了，一切从简。 ………… 查理一世压迫教徒、蔑视国会、征课重税，导致王党派和议会派发生武力冲突，并扩大为内战。 相关内容略过，显微镜的改良、细菌的发现、黑死病的遏制、新发明的研发和试制均不会影响到英国政坛的走向，只要知道莱尔的父亲没有站错队坑全家就行了。 祖国在内战，莱尔就算想好好做生意、搞研究也会受到影响，只是这就像是‘膝跳反应’，外界有什么样的动静，莱尔就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一点都不特别，没有什么骚操作，也没什么好叙述的。 ———————————————————————————————— 唯一值得提及的，只有莱尔的‘中期计划’。 （呜呜呜——！）一声汽笛长嘶，轮船带着白腾腾的蒸汽从岸上的众人眼前驶过。 “莱、莱尔，这到底是……？！”被莱尔的老爹邀请至岸边参与发布会的东印度公司众董事，总算知道发布会的真正组织者是谁。 莱尔朝身边的女仆打个眼色，让她用旗语向轮船上面的人传达指示，自己回答公司内的长辈们的疑惑：“蒸汽轮船，我是如此命名的。” “蒸汽……轮船？”众董事喃喃道。 “关于枪炮的使用，各位董事想必都十分熟悉吧？”莱尔这才从自己最初产生此计划的源头一步一步说起，“火药爆炸释放的能量，让空气膨胀，使得子弹发射出去……没错吧？” 众董事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我设计的‘蒸汽机’在概念上跟枪炮是相似的，只不过这一次利用的是蒸汽，同时我需要它将那股巨力稳定、可控、持续地释放出来。”说到后面，莱尔故意放缓的语速。 “……！”或许是真的富有远见，又或许是莱尔这话说得太有逼格，这些董事中已经有人浮现兴奋之色。 “蒸汽机等一系列发明我已申请专利，各位如若对机构和原理感兴趣，可以去相关机构查阅。”莱尔总不可能现场给一群门外汉解释什么是‘活塞’、什么是‘气缸’、什么是‘阀门’，口才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说清楚，“不过，用途很简单——以燃料烧水，水蒸汽推动着机械元件完成某种重复性运动。” “可以用在其他地方？！”立刻有人问道。 莱尔的父亲忍不住站出来炫耀道，早忘记是谁死活不敢坐蒸汽车，“事实上，我的庄园里已经放着一台完全不需要马匹拉动的蒸汽车。” “不，我认为那玩意是实用价值很低，用起来比用马拉车糟心很多。”泼冷水的是莱尔这个发明者，让自己的父亲有点下不了台，“……倒是可以考虑将它造得特别大，以巨大的出力拉着一车车沉重的货物移动，如此一来，估计要留一条专门为它而设的通道才行。” 灵感有了，但直至莱尔领便当都没有人付诸实践。 一部分原因是生产力不足，另一部分原因是英国国内政治局势长期纷乱不休，不具备大兴土木搞基建的大环境。 一名资历老的董事干咳一声，站出来问道：“莱尔，可以详细说一下蒸汽轮船的事情吗？” “是啊是啊，先说它。”众人闻言，也纷纷赞同道。 东印度公司做的是什么生意，若是能够提升船只的航运能力，他们得到手的利润也会增多，不怪他们跳过‘蒸汽机’这个核心设备，直接询问‘蒸汽轮船’这个实用案例。 “当然没有问题~”莱尔其实并非一定要将自己的发明发表出去，但有人认同自己这些年的研发成果，他还是觉得很有满足感，“不过，这里不是合适的介绍地点，各位董事愿意和我一起上船一观吗？” 众董事相互看了一眼，面对新事物心底里都有点发虚，但商人重利，他们看到了蒸汽轮船上面的商机，金灿灿的金币给予他们勇气，“十分荣幸！” ……随后，东印度公司正式投产蒸汽轮船，尽管蒸汽轮船未来注定要被内燃机轮船、汽轮机轮船，但在这个时代依然是先进产物。 蒸汽轮船取得成功后，人们的目光逐渐转移到‘蒸汽机’上面，各种应用实例于各行各业的生产中出现，逐渐出现‘以机器代替人力’的思潮。 只不过，还是那一句，莱尔的寿命有限，看不到太远的未来。 第七章 子女 引发‘第一次主教战争’、‘第二次主教战争’、‘第一次英国内战’的查理一世，最终成为英国历史上唯一被公开处死的国王，以及欧洲史上第一个被公开处死的君主。 英国告别黑暗时期，但并不意味着立刻迎来一个万民敬仰的明君或一套高效民主的政治制度，先是克伦威尔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再是查理二世君主制复辟，这才算是内部政局逐渐稳定下来。 到了这个时间点，莱尔已经历妹妹出嫁、长女出生、长子出生、父亲病逝、母亲病逝等事件，成为一名三十多岁的贵族家主。 还是祖传的爵位，如果放在和平时期，估计他早就因为蒸汽机上面的贡献而被王室授予更高的爵位了。但东印度公司蓬勃发展，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利益所在，没有人敢小觑他这位不太理会海外事业、只是在本土搞科研的董事。 因为再无长辈掣肘，莱尔在自然科学领域的探索全面展开，只要心中闪过灵光，立刻付诸行动，漂亮的花园被改造出五六间不同领域的实验室，做家务的女仆队被用成科研团队。 大部分探索只有投入没有回报，除了满足莱尔旺盛的好奇心外并无他用；小部分探索有学术成果没有实际得益，只可以在学术圈子刷一把人气；极小部分能够转变为商品，但几乎都没有销量。 这不代表莱尔是个败家玩意——事实上，他年轻时搞起来的卫生保洁产业和蒸汽机产业可谓日进斗金，只是不如东印度公司的海外产业收益，莱尔仍然属于一个会赚钱的成功商人。 “唔？你想去工厂任职？”刚从公共学校毕业的长子-阿贪，当着老婆-阿贵和长女-阿独的面前向莱尔提出工作申请。 “阿贪，你的父亲我开明得很，遗产如无意外都是你的，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年轻时想方设法说服老爹，让其允许自己搞科研的莱尔，不想对儿子做同样的事情，“……当然，仅限于职业上，要是天天吃喝玩乐，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算了。” “！”比寻常贵族千金都有主见和野心、对本时代女性的地位不满足的阿独忍不住心中一跳。 父亲不认阿贪这个儿子，那所有东西自然都会留给她这个女儿。 “……不，”阿贪眼尾扫了眼姐姐，姐姐是什么心性，他说不准比父母都清楚，“父亲，我对将所学的一切投于实践十分感兴趣。” “你们这对姐弟，怎么事业心一个比一个重，一点都不像我。”莱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阿贵口中完全是反面教材，妻子的教育对子女的成长影响更大，“那么，你想去哪间工厂学习，跟阿独一样先去沐浴露工厂练练手吗？” 阿贪挑挑眼眉，在他的恶意猜测下，阿独跑去沐浴露工厂工作是为了分掉一份家族产业，毕竟自家亲爹与寻常贵族老爷不同，对这种事不太在乎。而阿贪很显然不乐意自己未来少一块肉，有意同去沐浴露工厂盖过姐姐的风头。 只不过，阿贪为人贪婪归贪婪，但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在公共学院里学到些东西，没有急匆匆地下结论：“父亲，我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学寄宿，您的发明能力又如此厉害，可否先简单介绍一下各工厂的概况？” “嚯嚯~还懂得拍马屁啊~”前面一点是原因，后面一点是奉承，莱尔听着也受用就是了，“毫无疑问，最大的家族产业是东印度公司，估计你最终的目标是这一块，但对你来说太早了，我也没有办法一下子给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岗位。” 阿贪不动声息，但他的目标的确就是东印度公司的总裁之位，这个祖父没有能力坐上去、父亲对其毫无兴趣的位置，其实距离身为第一大股东的继承人的他并非那么遥远。 “然后是蒸汽机厂……老样子，主要业务还是蒸汽轮船。”莱尔对此也很无奈。 站在后世的角度，他所发明的蒸汽机代表着工业革命的开始，但换句说法，之前还是靠人力运作的工坊，就连生产蒸汽机都很吃力，往一个个肌肉大汉拿着大铁锤‘铛铛铛’地敲的画面脑补完全没有问题。 好不容易度过艰难的前期，总算是将生产规模和生产效率提上去了，蒸汽轮船的订单接踵而至，虽说莱尔主张为国内各行各业制造蒸汽机改变其生产方式，然而这意味着各种针对性的新设计，哪有按照着老设计生产简单，在别的董事们的坚持下工厂的重点还是在船上。 “当然，这种情况随着工厂的生产规模扩大，迟早会有所改变。”旁边的阿独笑道，这让因学业而情报闭塞的阿贪略微有些不爽。 “你们两个记着，蒸汽机是动力设备，它能让一个产业的生产方式彻底改变，从而提升生产效率甚至做到人力无法完成的工作，而一个产业大步往前走又会影响到别的产业，最终结果是整个工业越跑越快。”莱尔告知阿贪何谓‘正确的方向’。 而阿贪也将对姐姐的猜忌收起来，认真将莱尔的教导听进去。 “这些年我一直在改良蒸汽机的构造，比如分离式冷凝器、汽缸外设置绝热层、用油润滑活塞、行星式齿轮、平行运动连杆机构、离心式调速器、节气阀、压力计等，提升蒸汽机的效率。”莱尔顿了顿，看向自己的子女，尽管小时候阿独和阿贪都十分聪明伶俐，但后来都灵光尽褪，靠个人能力改良蒸汽机的可能性为零，“……你们如果想去蒸汽机厂认知，我给你们一个任务，组建一个设计团队，工作就是改良蒸汽机或者发明出能彻底淘汰蒸汽机的新动力设备。” ““新动力设备？！””姐弟二人同时一错愕。 “我应该说过，我设计蒸汽机的灵感来源于枪炮，火药燃烧的爆发力可水蒸气厉害多了，你们可以找别的东西烧啊。”莱尔翻翻白眼。 附带一提，内燃机的实际发明跟他没半点关系，与阿独和阿贪也没有关系，连煤气、汽油、柴油都无法大量取得的时代，不可能弄出来内燃机。 回到原来的话题，“最后是生产卫生保洁用品的工厂，这个我没什么要求……不过，最起码关心一下化学领域和生物领域的学术成果，这点阿独就做得很糟糕。” “！”阿独脸一白，她过于专注于生产运营，却忘记亲爹的喜好。 阿贪略一沉吟，咬牙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父亲，我想去蒸汽机厂工作！” 代号为‘阿贪’，贪婪是他的特征，这一次他贪图的是亲爹所描绘的光辉未来，另一个厂让给姐姐又何妨！ 第八章 私生女 阿勤，名义上是伦敦市区一户平民的女儿，实为莱尔与女仆阿爱的私生女。 这个出身不算太好，但也不算糟糕。往坏的方面来看，由于保密和工作关系，她只能得到一丝父爱和有缺失的母爱；往好的方面来看，她在名义上的家庭中处于‘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的位置，过着小公主式的生活。 老实说，这种成长环境十分容易让孩子长歪，但要称赞母亲阿爱的教导，她在并不充裕的相处时间中，引导女儿成长为一个低调勤劳的人。 如今，阿勤完成了学业，来到莱尔的庄园担当新人女仆……当然，这不是女承母业，‘女仆’这个职业可不算什么特优职业，这也不是为了与莱尔见面，比起没见过几次的亲生父亲，她对靠着莱尔提供的生活费才能过上普通市民级别的生活的无能养父更为亲近。 阿勤只是拒绝一辈子白拿生活费，选择接受莱尔的安排，来庄园当一两年女仆，展现一下才学，积攒一些工作经验，然后就去工厂空降当管理人员……咳，虽然走了见不得光的路子，但总算是自食其力。 由于莱尔对女仆的钟爱，这种不合理的管理模式实际上已经出现过多次，就连股东们多番抗议都于事无补，只能无奈接受靠技术研发控制公司的大股东的任性，给私生女开后门什么的不会引起正妻阿贵的注意。 不过，正因为这种管理模式人所共知，导致一大群追梦少女跑来莱尔家应聘当女仆，即便阿勤没有输的可能，可同僚们不知道，注定要勾心斗角一番，混资历的这两年不会好过。 “…………”阿勤心中郁闷不已，只是为了一条光辉的职业生涯，她也只能忍着。 “就是这些人吗？”威严的中年女仆长扫了眼排成一列的新人们，很显然没有从中找出‘长得像主人的女儿的人’的火眼金睛，只是确认实际到场人数与受录取的人数是否相符。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打算拿女仆的工作当跳板，但进来了就要守规矩，认认真真作为女仆而工作，偷懒的犯错的立刻滚！”女仆长知道这些新人是什么想法，说话时有些火气。 原本女仆一职是留给家境比较拮据的女孩的，这些女孩能吃苦，甚至有时候在窘迫的现实下，被男性主人强x也得含泪忍着。但这些年不少娇生惯养的女孩抱着出人头地的想法前来应聘，没干多长时间就出问题闹事辞职，说实在的给她添了很多麻烦。 “…………”自然不会有新人回话，顶头上司的训斥听着便是。 女仆长也不期待随便几句话就能将这些新人唬走，继续道：“你们这一次很幸运，老爷招新人是需要心灵手巧的年轻人辅助他做学术研究，或许你们的愿望会比较容易实现……但是！绝对不准将老爷的研究成果泄露出去，平日里提都不准提，听见没有！” “““是！”””新人们难掩心中的兴奋，没有任何训练便齐声应道。 不管对新人如何怀疑，女仆长自己的工作也要完成，紧绷的脸皮总算松弛下来：“现在，我先带你们在庄园里走一圈，不要喧哗，不要随意走动，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呼……”看见严肃的女仆长转过身，阿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前面就说过，她只是在母亲阿爱的引导下没有长歪，平时有帮忙做家务什么的，但过的还是小公主式的生活，缺乏面对严厉的长者的经验。 “不过……这就是父亲的家吗……”阿勤喃喃道，与其他新人一同尾随着女仆长参观她今后两年的工作场所。 》》》》》》》 这是阿勤第一次见识贵族的庄园。 可以很直白地说，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已经盖过最初的好奇心，让阿勤的心窝发苦。 同样都是莱尔的女儿，阿独就能在如此奢华的庄园里长大，而她只能窝在市区里细小的房子里长大；同样都是莱尔的血脉，阿独就能穿漂亮的礼服裙，而她只能穿黑白两色的女仆裙；同样都是莱尔的至亲，阿独就是当主人，而她只能当仆人。 有那么一瞬间，阿勤想跳出来告诉全世界她也是莱尔的女儿……还好，冲动没有付诸行动。 父亲的态度摆得很明白，正妻嫡子和情妇私生子之间一定会选前者，而母亲也早就接受此结果了，她亮身份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只会失去已有的东西……或许莱尔会给她们母女一笔赡养费，但若是正妻阿贵在背后搞小动作，她们母女不知道会遭到什么劫难。 最终，在女仆长的引领下，阿勤安安静静地与别的新人一同拜见在书房的莱尔—— “老爷，这是今年招收的女仆，请您过目。”言罢，女仆长退到一边。 书房里不止莱尔一个人，还有两名女仆，一个在旁边帮忙处理文书工作，一个随侍左右代替莱尔的手脚做杂务，而做杂务的女仆正是阿勤的母亲。 自然，视线对上的母女都没有声张，暂且当对方是陌生人。 “哼~”与其说不显老，不如说外貌不正常地年轻（女神之力效果）的莱尔，目光扫过众新人女仆。 很抱歉，就算阿爱描述过女儿的长相，他还是没能找人堆中将阿勤辨认出来。 莱尔很快就放弃了，若是继续盯下去，被这群比他长女还小的姑娘们误会为色*中饿鬼有损其英名，说点正事：“在半世纪以前，人们还将研究物质的学科称为【炼金术】，如今这门学科更名为【化学】，这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一大进步，说不准比‘蒸汽机’都重要。” “？？？”就连心不在焉的阿勤也听蒙了，她是来当女仆的，不是来当化学家的！ 莱尔这才给出解释：“我不需要你们能理解原理，但我需要你们帮我正确无误的完成各种实验操作，这是我雇佣你们的原因……做好心理准备吧，过几天我会亲自给你们培训。” 莱尔摆摆手，示意女仆长带人离开。 挡在新人们走出门的那一刻，莱尔悠悠来了一句：“好好努力哦，不管你们如何评价父母前面带给你们的人生，都长这么大了，后面的人生就是你们自己走出来的了。” “！” 第九章 逝世 就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而言，西方女性要比东方女性幸福许多，但自父系氏族制度承袭至今的男女不平等现象仍然存在。 阿贪算是这种社会弊病的受益者，他作为贵族、作为商人、作为家主、作为厂长的能力都很不错，只是比起姐姐阿独还是逊色一筹。然而最终结果却是他不到三十岁就接手家族的实权，阿独只分得一间生产个人保洁产品的工厂。 在他的管理下，家族生意蓬勃发展、东印度公司中地位上升、人脉开拓广泛，虽说因过于贪婪而被竞争对手仇视、被员工咒骂、被路人跟风海喷，但怎么看都比莱尔做得更好。 不过—— “父亲？有什么事情叫得我这么急？”实权归实权，名义上的‘家主之位’和‘爵位’都在莱尔头上，在外面当惯了人上人的阿贪在莱尔面前还是要当随传随到的儿子。 附带一提，阿贪只是‘贪’了点，并非不孝子，即便莱尔抱着大权苟到死，他也不会为了家主之位和爵位干些大逆不道的事。 “这个任命，退回去吧。”年龄比阿贪大了二十岁，但看上去却是更年轻的那一个的莱尔，表情微妙地指了指书桌上的一份文件。 “？”阿贪皱了皱眉，他只以为老爹的‘钟爱女仆症’又犯了，试图说服道，“父亲，随着工厂的规模扩大，这个前女仆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坐在那个位置了，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承担责任。” 嗯，主要是能替他赚更多的钱。 莱尔也知道儿子说的话完全正确，但出于某种原因，他只能说道：“能不能新增职位，或是调整职务范围……让她体面一点？” “这是没有问题啊，但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阿贪不解道。 虽说他能够理解老爹为什么钟爱女仆、他自己也和若干女仆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这一次莱尔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了，已经变成主人为仆从让路的程度，完全就不合理。 “……算了，反正你母亲已经过世了，有些事该让你知晓。”莱尔轻叹一声，拉开抽屉，拿出一本被压在底部的笔记本，放在书桌上。 “…………”都提及了已病逝的母亲，阿贪其实已猜到了几分答案，一脸严肃地伸手拿起笔记本翻开来看。 “对了，是最后那一页。”莱尔提醒道，“前面的是曾在这里工作过、离职后我帮她谋份出路的女仆的名单。若是她们尽忠职守，你就留点情面，若是她们对不起‘女仆’之名，你怎么处置我不过问。” 人是会变的，在家里当女仆的时候尽职尽责，不代表在厂里当管理层时不会渎职贪污，莱尔只是想给女仆们留条路子，并非天真地认为女仆是绝对忠于他的人。 “所以说，父亲你对‘女仆’的定义有问题。”阿贪闻言严肃的表情一垮，无语地翻到最后一页，“——所以，这些就是我的兄弟姐妹？” “没有兄姐，只有弟妹。”莱尔真正朝女仆下手的时间点，其实比阿贪出生要早，但并没有一发入魂，“我不要求你将他们视作手足，记着他们也是我的儿女就行了。” 将数量不多的名字和对应着的岗位记住，阿贪放下笔记本，点头应道：“父亲，请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年轻时感受到的继承压力全部来源于亲大姐，这些私生子女根本没有露过头，更别谈分家产什么的，阿贪并没有对他们抱有恶意。 事实上，按照贵族圈子的常规，阿贪说不准还会从中挑选看得上眼的弟弟妹妹，让他们充当家臣。比起担心私生子女的嫉妒心理，他们更愿意相信血脉维系的羁绊。 莱尔没有追问下去，与长子谈论私生子女的话题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道：“话说，阿贪你在外面有多少私生子啊，哪天带我去看看？” “看看是没所谓，不过……”阿贪翻翻白眼，“跟父亲您不同，我更加喜欢贵族小姐，女仆生的孩子只有一个。” 咳，时代注定贵族很难出好男人。 “啧，怎么就不继承你的父亲和祖父的优良传统。”莱尔摇摇头。 但是，这个回答足以让其放心了，看着所有子女的人生顺畅，是他这个老父亲除了科研外唯一的愿望。 ———————————————————————————— 时间是平等的，随着阿贪挑起家族大梁、阿独工厂搞得有声有色、私生子女前途光明稳定，莱尔也走到人生的终末。 财富、地位、权势，这些东西他自出生就拥有了，就算变多了，放在人生总结中还是显得毫无意义；名声，后世人会对其歌功颂德，但受这个时代的种种现实因素限制，他的名气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际的东西。 莱尔年轻时制订的三大目标，以显微镜为标志的【探索微观生物世界】、以蒸汽机为标志的【挖掘复杂组合机构的潜力】、以化学为标志的【探索物质的变化原理】，已在本人和欧洲各国的学者的努力下各有进展。 嗯，只是‘各有进展’，这与别的事情不一样，不存在‘结束’一说，走得越远得到的成果越多，仅此而已。 【遗憾】肯定是缺不了的，有许多课题终生都没有结果。 最典型的是“飞行设备”，自古就有无数人尝试挑战天空，莱尔绝非第一个，亦非最后一个，而他的尝试也跟前人差不多，均以失败告终。 成果是有的，他制造的多种飞机模型被后世证明是可行的，符合动力学、流体力学、机械结构什么的，只是以现时的动力设备无法满足要求，蒸汽机的效率太低。 但这种‘后世的证明’没卵用，莱尔看见的只是自己制造的飞机全部失败，甚至连一台值得他作死、亲自当机师的飞机都没制作出来，当了一辈子的loser。 不过，与遗憾相伴的是【满足】。 这辈子都在与各国学者一同探索未知之物，持续地满足到自身的好奇心，让其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满足。 ——这一次，莱尔终于不再是抱着某种压抑而逝。 第一章 黑科技靠吹*逼 假如按照知识的深度来评价，这一世的莱尔比前两辈子的自己厉害无数倍，思考出一台足以应用于工业上的蒸汽机的构造的困难程度远非玩泥巴玩树藤可比。 假如按照引领世界前进多少年来评价，这一世的莱尔却不如前两辈子的自己，按照这个时代人才辈出的状况，就算没有莱尔的贡献，各个领域的发展只是分别延后几十年至两百年而已。 那么，该如何评价莱尔这一世的经历？ 其实这时候可以换一个角度看问题——若是将其他在某个领域取得一定成就的科学家定义为‘智者’、将其他在某个领域取得极大成就的科学家定义为‘天才’，那该如何定义在多个领域取得极大成就的莱尔？ 莱尔是突出来的那一个，而且是明显超出同时代的亡者一大截的那一个。 如果将更高一级的世界的待产家庭划分等级，莱尔应当处于第一等、天才应当处于第二等、智者应当处于第三等，可这个‘第一等’只有莱尔一个人符合资格，那个世界却未必有这种独一份的超级家庭。 当然，只是‘未必’，如果更高一级的世界中刚好出现了一个霸主，全世界都对他俯首称臣、他的统治稳如磐石、他对子嗣颇具温情，那其实还是可以符合要求的……但很遗憾，遍观受转生神管辖的更高一级的世界，在这个时间点均不存在类似的超级家庭。 因此，莱尔的灵魂只能再一次来到转生神的面前，以追加神力的形式弥补转生家庭条件的不足。 聚沙成塔的道理谁都懂，这是转生女神恩赐的第三道神力，三股‘微弱的神力’汇合成‘薄弱的神力’，让莱尔在原来的‘身体健康’、‘容貌俊美’、‘过目不忘’基础外，再增加‘灵光乍现’、‘精确心算’两道强力外挂。 其中‘精确心算’并非指简单的加减乘除，逻辑运算、演绎推演均属于其中，已可将莱尔视为人形计算机，其计算能力将随神力总量提升而提高。 然而—— “……？”已完成自身职责的转生神，并没有将莱尔的灵魂第一时间送走。 尽管表面看不出任何变化，但至今仍然不具备‘自我’的转生之女神，产生了名为‘疑惑’的些许杂念。 第一世的莱尔抱着对生活空间的狭小的遗憾而逝，第二世的莱尔一生都在航海，第二世的莱尔为了航海将对物质变化的好奇心压抑住，第三世的莱尔立刻去研究物质变化，这不可能只是偶然事件。 不管‘受到前世的影响’还是‘留有前世的记忆’，其实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前提是出现在高等级的强者身上，诸如、魔王、勇者、救世主、剑仙之流，一个还在低等级的科技世界观察细菌的凡人凭什么无视后天成长环境的影响，固执地记着前世的遗憾？ 可惜，即便是无限次元的真神，也无法得到答案。 “…………”再一次观看完莱尔的人生，转生神最终将缘由归咎于自己所赐下的神力上，将莱尔的灵魂送进神具-转生镜中。 只不过，【疑惑】并未完全消失，并引出了另一种不该出现在真神身上的思绪。 ——她【期待】着莱尔下一次的到来。 —————————————————————————————— 人类文明已进入信息化时代，与前两次的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不同，今后不再以体能和机械能为主，而是以能产生价值的智能为主。 信息化时代的标志性象征物为‘计算机’，而计算机由硬件和软件两方面构成，阿富通过编写程序白手起家、创立一间计算机软件公司，并最终以此成为多番占据‘世界首富’之名的亿万富豪。 或许是境界上去了希望做慈善事业回报社会，或许是为了钻该国慈善基金的法律空子逃税，或许是将慈善基金视为既得名又得利的投资方向……总之，阿富原本打算在自己退休的时候组建一个基金，将自己大半的积蓄投进去。 只不过，这样一个善举似乎要搁置一段时间—— “祖父，你们的虚拟现实设备方案也太没有梦想了，区区两块贴着眼睛的低分辨率显示屏和一个追踪定位系统的眼罩，我这件体感衣才算是真正的虚拟现实啊。”刚初中毕业的莱尔，向实验室内的白大褂们点点头。 白大褂们点点头，各司其职，操作各种机器。 只见实验室中间的特制容器内、穿着质地怪异的带面罩式紧身衣的男人，突然做出拳击的动作，但没过多久他像是被人一拳揍在腹部一样弓起身，然后倒在容器的平台上抱着脑袋一抖一抖，仿佛在挨揍。 莱尔立刻叫停道：“停停停！你们选个会打拳的人做演示行不行！这不是一个照面就被人放倒吗？” “就算小少爷你这么说……”白大褂咧咧嘴，他们这支研发团队谁他喵会打拳？ 话说第一个测试时被放倒的人不就是你吗！ “这个是？”阿富神情肃穆，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天才孙子，但从未想过会偷偷捣腾出这种东西。 “根据程序的反馈信息，向穿着者的对应位置施加一道力，当然这道力可以调整大小，甚至直接取消，很简单的设计思路。”附带一提，为求测试真实度，刚才的测试设置了100%，“研发费用是老妈的私房钱，主体设计和技术难点由我个人提供，知识产权在我一个人手中……虽然还没有去申请就是了。” “……你想我给你投资？”阿富眯起眼睛。 “啊，软件方面的解决办法我已经有灵感了，但没有钱是大难题。”莱尔收起面上笑容道，“现编的说服理由我可以说十个。例如当地球资源耗尽之时，可以通过此系统让人类沉浸在环境中低耗能地活下去；例如当人类选择冲出地球展开漫长的旅途之时，除了将全部船员变成冰棍，还能让船员利用此系统愉悦地生活下去，一代代繁衍生息；例如一切危险的训练，可以通过此系统完成……但终究不能与慈善事业相提并论，我接受祖父您的决定。” 这不代表莱尔回就此放弃。 祖父的钱借不到，他就去外面拉赞助，拉不到赞助就自己想办法赚钱。 “我知道这东西不只是游戏设备，它甚至能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阿富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已经老了，但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这种程度，“但你说的灵感是什么？” 莱尔朝从来都不是走威严路线的亲祖父笑道：“已经有研究团队研究出以脑电波控制的滑板，但我想捉住的脑电波不是‘指令’，而是‘想象’。” 第二章 开始脱离主题…… “不回答课堂问题，不需要做作业，不参加考试，不需要毕业证书，随时可能长期缺勤，随时可能转学。”平冢静翻了翻学生档案，皱着眉头朝对面的莱尔问道，“失礼了，但我需要对自己负责的班级负责，请问小少爷到底是为的什么转学？” 平冢静是个隐性大小姐，出身虽比不上莱尔，但也有不虚的底气，又不知道背后代表着一项大型投资项目，只将莱尔当成个奇怪的富三代。旁边的校长和政府工作人员可不一样，一个在疯狂打眼色，一个铁青着脸，生怕谈好的生意告吹、责任落到自己身上。 “平冢老师的疑问很正常，我确实没有打算以通过考试为前提地学习贵国文化。”莱尔对这个国家的文化还是十分感兴趣的，但‘出于兴趣学习’与‘为考试学习’是两码事，他想将时间用在研发上面，“直接给出结论的话，我是来物色员工的。” “物色员工？”平冢静的疑问不减反增。 “当然不是指编程人员。”莱尔笑问，“请问平冢老师对vr（虚拟现实技术）有多少了解？” 平冢静只是名高中教师，自然不会知道太多：“你是指……新出的戴在头上的游戏显示器？” “事实上，那只是虚拟现实技术的入门级的试水产品。”莱尔点点头，最起码不是‘sega出品的vr战士’这古董级回答，“现在有的公司在研发全方位的vr跑步机，有的公司在研发vr嗅觉，有的公司在研发vr触觉……对了，贵国的量子物理学者茅场晶彦据说也在研发一套建立在脑机链接技术上的设备。” 平冢静眨眨眼，目前的话题还在她理解范围内，但她已经意识到什么。 莱尔继续道：“而我目前正在研发的新型vr设备，除了主流的技术方向，还有一种最为核心的技术——” “——咳咳！”女秘书阿忙突然干咳两声。 “噢，抱歉，下面不能说下去了。”莱尔耸耸肩，无奈生硬地结束话题，“总而言之，因为这种新型vr设备的核心技术，我需要雇佣一些员工，而贵国某类型学生是最合适的人选。” “哪类型？”平冢静追问道。 莱尔微微一笑：“中二病患者。” “？？？” “除此以外，贵国发达的经济、浓厚的游戏文化、高企的自杀率、高企的单身率、紧迫的生活压力、独特的合法化hei道、独特的合法化风俗行业，也是我这套新型vr设备最佳的试运营国度。”莱尔将视线转向旁边的政府工作人员，“当然，何时能够投产，还需贵国政府的帮忙。”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促成这一次合作！”该工作人员以恭敬到让人觉得卑微的语气回答。 听闻这牵扯到投资项目，平冢静暗叹一声，无奈道：“看样子班上又要再多一个问题学生了。” “呵呵~我之所以选择平冢老师的班级，可不是因为平冢老师是个大美人，而是因为问题学生多哦~”莱尔乐呵呵地补充一句。 》》》》》》》 莱尔父母双全、家庭和睦，但生活中与家人相处交流并无太多特殊之处。 灵光乍现、精密计算、实验佐证、制作成品，莱尔的所有研发成果均需要花费资金、人手、脑力、时间，并非凭空出现，只是因某种不可抗力的存在而不得不省略。 申请专利、高层会议、试制投产等内容，会有其他人跟进，莱尔身后是一间资金充裕、实力雄厚的科技跨国企业，不需要他事事尽管。 ……尽管莱尔还有很多事情在忙，但往后的内容以高中校园生活为主，他身边需要名字的部下角色只有一个保镖-阿强、一个秘书-阿忙、一个司机-阿快。 谈到高中生活，除了前面提及的原因之外，莱尔之所以选择r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教育制度极其宽松，看上去都不像是学习的地方，他可以在校内肆意妄为。 这里有以赌博为特征的学校，赌博强者受人羡慕、赌博弱者沦为奴隶；这里有以玩游戏为特征的学校，游戏胜者受人羡慕、游戏败者沦为奴隶；这里有高一禁止恋爱，高二立刻强制凑对的为解决少子化问题的学校；这里有宣扬彻底的实力至上主义的学校，校方每个月给学生发放可兑换为10万日元的积分；这里有暗中进行完全没有道德下限可言的国王游戏的学校；这里有专门培养厨师的厨艺学校，网罗各种天赋独特的学生。 只不过，莱尔的父母出于儿子的成长考虑，给他安排了一所稍微普通一点的学校……说是这么说，扫一眼这间学校的社团名目，在m国的小学和初中走出来的莱尔看来还是很猎奇。 在这间学校就读不代表不能前往别的学校挖掘人才，即便以往没有比赛外的学校间的交流活动，在他来了以后也就有了。 只不过，除非有特殊需要，莱尔也不考虑彻底转学—— “请大家多多指教，共享梦幻的青春吧~”就算不普通，莱尔也一样是个高中生，对高中校园生活还是抱有期待的。 “外国帅哥~” “谁说的东方人和西方人审美不一样的，我就觉得他很帅~” “超级插班生，幸运~” 莱尔靠着长相得到一票女生的初始好感度，至于男生的好感度……呃，这辈子没戏，再过几辈子女神之力让他的相貌变得中性化之后，那可能还有点希望。 “就是这么一回事，今天你们多一个新同学，算是旁听生吧。”平冢静自然不会什么都说，随便介绍个名字就算了，至于莱尔是否公开自己的出生家庭和转学目的，那是莱尔自己的选择，“你就坐在……” “靠窗的最后一排，那是男主角和插班生的标准位置！” 莱尔这话一出来，原本对帅哥插班生不感兴趣的多名男生立刻挺直腰板，对莱尔多了几分关注。 “哼……你对这方面也很熟悉啊？”平冢静悄声道。 莱尔同样悄声回答：“我没有说过吗？我本人就是一个中二病患者，还是无可救药的重症。” “呵。”平冢静对冷笑一声，对莱尔的看法稍微有些改观，本来就没有为插班生叫别的学生挪位置的想法的她，朝班上一个看上去就十分认真的男学生喊道，“上杉，带他去领取一套桌椅。” 第三章 阿宅们、贫困学生 “哈哈~跟世界首富一个姓氏呢~”这个班级有不少花痴，但花痴不代表一下课便团团围着帅哥问东问西，这需要相当的勇气，率先前来搭话的是感应到同类的阿宅们。 阿宅们平常也不会做指着‘上杉风太郎’扯‘上杉谦信’这种蠢事，任谁都知道一个国家里使用同一个姓氏的人有茫茫多，只是对着莱尔这张西方脸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下意识地玩上最无聊的姓氏梗。 尽管搭话方式很尬，但还是主动搭话了，之后他们将视乎莱尔回答的方式作出应对。若是幽默风趣的否认则往下聊，若是又臭又硬的否认则扭头就走。 然而，莱尔的回答是阿宅们没有期待过另一种答案，“因为那是我的祖父。” “诶……？”阿宅们愣了下神，“呃，你这个玩笑真有趣…………还是说认真的？” “我没有炫耀的打算，但交新朋友的时候不该说谎。”莱尔并没有‘绝不说谎’的偏执，若是别人没有提及与出身家庭相关的问题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但他不屑于在这问题上说谎。 “真的吗！？”阿宅们不约而同地一个战术后仰。 同时，一直在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的班上同学们也作出各种显示惊讶的反应，当然，反应并不算激烈，因为他们还只是半信半疑。 阿宅们试着问道：“那、那你为什么要转学来r国？m国不好吗？” 虽然他们觉得自己的国家很好，但也要看跟什么国家比，m国再怎么黑也还是一哥。 “因为我要为研发中的新型vr设备物色员工，”这也同样是不需要撒谎的问题，最起码莱尔是如此判断的，“不是编程人员，而是某些具有特质的人才，r国这方面的人才比较多。” “原、原来如此。”这是过于现实的问题，阿宅们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好一会儿，一名看上去比较文弱的阿宅问道：“那个，到底是什么样的新型vr设备？” “目前研发的是体感衣，除了以玩家的动作控制游戏角色的动作外，还能根据游戏内容对玩家提供压力反馈。”总算谈及到自己的专长领域，莱尔忍不住多说几句，“另外，我还打算再增加温度调节、质感变化功能，以模拟玩家在游戏中身处不同环境时的感觉。” “这不是跟身处游戏世界一样吗！！！”阿宅们集体高潮。 虽说‘宅’也分动漫宅、游戏宅、军事宅等类别，但他们这伙人都或多或少地喜欢游戏。 之前的温柔阿宅好奇的追问：“跟nervgear比哪个更厉害？” “可恶，和人你这个欧皇！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吗？”其他阿宅纷纷发出声讨，nervgear不知道什么时候真正发售，但有极少数幸运儿已经抽到号成功预订了，桐谷和人就是其中之一。 莱尔摇头道：“不管体感衣再怎么改进，仍然有硬件性能的限制，比不上nervgear那无限的潜力。” “咦，可是这样的话……”阿宅们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但既然有更好的nervgear还要什么次一等的体感服。 “暂且不谈软件方面的问题，”其实软件方面的问题，才是莱尔的研发重点，“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有种商业互黑的意味，体感服是外设，设计时已充分考虑到安全需要，一般不太可能出现触电和起火事故，顶多就是功能性故障而已。” 其中一名阿宅立即接道：“而nervgear是脑机技术，玩游戏的时候身体几乎没有知觉，发生什么事故都不知道？” “呜哇~本子剧情~”另一名阿宅恶心地扭动着身体，这伙人在女生群体内的评价之所以这么低，他要负相当的责任。 莱尔点点头，补充道：“另外，用nervgear玩游戏的时候等于将性命交给运营商，若是运营商那边出现什么运营事故，大停电、机房起火、人为破坏，当时在线上的玩家的意识到底能不能安全返回身体里，那还是未知之数。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认为nervgear游戏最好交由r国政府亲自组建部门运营，总比企业自行管理安全性更高。” “……我突然不想买nervgear了。”别的阿宅一脸落寞地拍拍桐谷和人的肩膀。 桐谷和人苦笑道：“别说的那么恐怖，人家企业能够将东西拿出来售卖，肯定会做好安全措施的。” “哈哈，我只是说nervgear和体感服的优势和劣势而已，因噎废食这种事的确不可取，那样可是会妨碍时代进步的~”莱尔朝和人竖起大拇指。 至于他的担忧最终转变为事实，转学后的第一批朋友之一被长期困在游戏世界，那是半年以后的事情。 》》》》》》》 全体教职员工得到通知，知道背后牵扯到一个不知道多少亿美元的投资项目，不会有谁找茬似的故意让刚来的莱尔起来回答问题，课间休息先不说，上午的课堂平静地度过。 时间来到午休时间—— “话说，你们不是都吃自带便当和面包的吗？”虽说对手上作为‘饭堂出品’而言十分精致的套餐很满意，但莱尔原本更希望去小卖部抢炒面面包。 “面包就算了，天天吃营养不到位，从家里带便当是很常见，但食堂的存在价值也不能被否定啊。”阿宅们听见这外国人的偏见眉开眼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偏见来源于何方。 和人补充道：“不是所有学校都有食堂就是了，小一点的学校会考虑资金和食品安全问题放弃食堂。” r国发展学校的思路基本和企业基本相同，有些学校升学率不高，或者招生率不高就很容易被兼并或者破产。 如果发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学校基本上就要赔的倾家荡产；如果着重注意饮食安全，势必要提升价格，价格太高则会有更多学生选择从家里带便当，食物卖不出去则要赔本。 “这样啊……也好，反正我也没吃过r国的饭堂午餐。”莱尔环顾一周，发现熟悉的面孔，“上杉那边的桌子空着，我们过去吧？” “咦？那边不太好吧。”阿宅们连忙劝止道。 莱尔奇怪道：“怎么了，你们之间有矛盾？我觉得上杉人不错啊，为人认真，刚才还帮我搬桌子。” “没有矛盾……只不过，跟上杉和唯我一起吃饭会有点那啥。”阿宅们心中暗自补充‘尤其是你’。 “难道是怕找不到共同语言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纠结吧。”莱尔无视阿宅们的劝阻，走过去坐下，立刻就注意到餐桌上的异常之处，“啊啦？你们这是……？” “莱尔同学吗？”唯我成幸用筷子戳了戳自制便当唯一的食材‘豆芽菜’，苦笑连连道，“那个，我们的家境有点困难……” “大家都以为学生餐厅最便宜的是米饭，但其实不然，烤肉套餐不要烤肉，就能以米饭的价格得到一份味增汤和咸菜，虽说莱尔同学你用不上，但这是我来到这个学校后的大发现~”上杉丝毫不见尴尬地扒着饭。 “……我们就说了啊。”阿宅们悄声道。 有的人确实会嘲笑家境贫寒的学生，但这几个阿宅的性格都很不错，只是不想手上拿着正常的套餐和俩人一起吃，将菜分给对方感觉就像是施舍，不将才分给对方又觉得说不过去。 “家境困难吗？”莱尔上下打量两名同班同学（虽然其中一个刚认识），觉得两人的反应还算顺眼，问道，“这间学校禁止学生兼职吗？” “不，没有这规定。”和人回答。 “虽然我原本想要的是女生，不过……”莱尔歪歪脑袋，“我需要一个短期的家庭教师和一个长期的导游，你们要应聘吗？” 第四章 上杉风太郎、唯我成幸 “虽然我能理解你们的境况，但你们不该先征得父母的同意吗？”看着吊在自己身后的上杉风太郎和唯我成幸，正打算放学后跟着阿宅们去见识一下r国的社团活动的莱尔十分无奈。 尽管出生于极富之家，莱尔的金钱观注定与普通市民不太一样，若是让他在不做任何前期准备的情况下谈生意签合同，估计十有八九都会被人当成肥羊宰。但他不至于连金钱的用途和价值都想象不到，完全能够理解将节俭进行到影响身体健康程度的两位同班同学对金钱的渴望。 “这个无须担心。” “我们已经征得同意了。” 以他们的经济状况，别说智能手机了，连老人机都没有，需要从各自课余时间辅导的同学手中借来手机联络家长。 “是、是吗？”虽说内心深处还是想去见识社团活动，但面前站着两个腰板挺得笔直的同班同学，莱尔也不好意思让他们先回去等候通知，只能朝已准备出发的阿宅们摆摆手，“抱歉，今天我先回去了。” “噢，有空再来我们的社团。”阿宅们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朝莱尔回应，还是鼓励风太郎和成幸二人。 老实说，莱尔轻描淡写地提出雇佣同班同学的提议还是惊到他们了，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莱尔跟他们不是活在同一个阶层的人，但因为此前关于游戏动漫的话题聊了不少，总算不至于变得拘谨万分。 “那么，今天就先当一天回家社社员吧~” 三人离开教室走出校门，虽说校内也有几个外国留学生，莱尔算不上独一份，但走在校园里还是免不得遭受旁人的注目礼和窃窃私语。 而这些注目礼和窃窃私语，在其坐上停在校门口外面的被另外两辆车一前一后护卫般夹在中间的豪车时攀上巅峰。 “（部长，他们是谁？）”不会说r国语言的保镖阿强警戒地盯着风太郎和成幸二人问道。 “（我雇佣的家庭教师和导游……计划赶不上变化，等不到美少女了。）”莱尔一边回答，一边朝两人招手，示意紧张得都快变成机械人的他们上车。 阿强缓缓撤去凶巴巴的目光：“（部长，你应该慎重地交友，最起码相识时间更长一点。）” “（哈哈，假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是还有你们吗？）”阿强和另外两台车上的保镖是持枪的，一般问题都能够解决。 阿强摇摇头，但没有继续说什么，待风太郎和成幸坐好，最后才与秘书阿忙上车。 三台豪车驶离校门口，却没有让八卦的学生们停止讨论。 莱尔朝风太郎和成幸笑道：“抱歉，关于工作方面的问题到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再谈可以吗？我想先听听有没有什么急事。”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现在让他们正常交谈也有点困难，尤其是风太郎，正对面坐着的是怎么看都凶神恶煞的阿强。 莱尔将探询的目光转向阿忙。 同样从m国过来，但能说r国语言的阿忙以稍微有些蹩脚的口音说道：“部长，东京都知事青木辽想邀请您于周六晚上一会，地点是某间享用本地特色料理的料亭。” “东京都知事……这是什么职位的人物？东京市长的别称吗？”显然没有做好功课的莱尔问道。 阿忙进行科普：“东京都知事是东京市长的上级，负责与处理东京都大小事务，由民众直接投票选出。但考虑到东京生产总值占全国的六分之一、拥有十六万名警察、掌控者一年税收的四成，独立性颇高，此职位之官员连首相也必须慎重对待。” “答应邀请。”小人物可以无视，大人物还是要给点面子。 阿忙汇报下一条信息：“研究所那边的实验报告出来了，研究组长希望部长能够将理论整理出来供他们学习。” “暂时没空，我这段时间要适应r国的高中生活，让他们严格执行我的要求完成实验就行了。”因为甩开别人太远，莱尔已经进入‘自己想明白却不去告诉别人为什么’的研发模式。 尽管明显研究那边才是正事，但阿忙没有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有股东质疑这个项目的经济前景，在会议中发难，董事长希望这边先出点成果。” 莱尔挠挠脑袋郁闷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将体感服改造出一个训练用途版本卖给军方可以了吧？” “有黑客试图入侵……” 》》》》》》》》 【上杉风太郎：家境贫寒、母亲早丧、排斥麻烦、不解风情、几乎每次考试都能得到满分的优等生，为了家计充当中野五胞胎的家庭教师，最近刚降低其中四名学生的学习排斥感。 唯我成幸：家境贫寒、成绩优异、父亲早丧、学习才能不佳但靠努力获得好成绩，为得到能见面大学学费的学校推荐，成为三名偏科严重的天才少女的家庭教师，已经取得三人的信赖。】 “没想到你们原本就有家庭教师的工作啊……”手上拿着刚拿到手的校方提供的资料的莱尔，看向原本只是出于同情心招募的两名同班同学。 “是、是啊。”风太郎和成幸如坐针毡。 身处一幢有保镖在外面巡逻的豪华别墅内让他们浑身不对劲不是原因，主要是他们刚发现莱尔不是富三代，而是实权派人士，好像还是天才型那种。 莱尔担心道：“再接兼职真的没问题吗？虽说这边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周末，时间上跟你们家庭教师的工作不冲突，但要求比你们想象中的高很多，休息和业余兴趣时间几乎被压榨光了。” “没有问题！请放心交给我吧！”两人不约而同地应答。 现在金钱才是他们最渴望的东西，在金钱面前拘谨、紧张、担忧全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莱尔向秘书吩咐道：“阿忙，准备合同，因为是男生，酬劳减半。” “…………” “…………” 两人猛翻白眼，强忍吐槽。 “放心放心，对高中生的兼职而言，这收入绝对足够丰厚了，但里面的保密条款和违约条款我希望你们看清楚。”莱尔乐呵呵地说着让贫穷学生二人组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语，“那么，下面聊一下工作内容，还有谁去当家庭教师，谁去当导游。” 第五章 无法开启的支线剧情 不能将世界想得太纯洁，假如一个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的女生要在班级里寻找一个男生搭讪，比起眼神凶恶的高须龙儿、贫穷但温柔的唯我成幸、贫穷而我行我素的上杉风太郎、表面不良少年羽濑川小鹰、平凡的高坂京介、平凡的游戏宅桐谷和人、阴沉的比企谷八幡，她肯定会优先选择实锤富三代的莱尔。 不能将世界想得太黑暗，先不说坚守本心的好女人一大堆，就算是势利的女人绝大部分都不会发春一样投怀送抱，而那极少数不存在于这间注重校风校纪的学校里，倒是在那些以‘赌博’、‘游戏’、‘国王游戏’、‘实力至上’为特色的名门高中里可以找到。 以上两点相结合下来，从第二天开始女生们便异常主动地与莱尔聊得兴起，班内男生人气王的宝座逐渐易主，估计第二学期或第二学年开始就会收到各种表白信了。 “哈……天天被一群女生围着，你也是心累啊……”看着莱尔与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女生们挥手道别，前座的高坂京介转过来调侃道。 莱尔笑道：“高坂，给你个重新发言的机会~” “可恶，现充都爆炸吧！”高坂京介吐露真心话。 “哈哈，就是这么一回事~大家都是男人，想法也差不多。”莱尔不以为意道，“再说高坂你不也有女朋友吗？虽然由我来说好像不太对劲，但也算是现充的一员，大学毕业直接可以结婚了。” “我和那家伙才不是这种关系。”京介暂时没将人品上佳的土妹子青梅竹马视为女朋友候补，但旁人怎么看都觉得两人已经步入老夫老妻的阶段，“真是的，你这家伙与我想象中的富家公子哥的形象也相差太远了吧？” 女生们主动与莱尔搭话，但莱尔不单只会跟女生聊天，说是‘朋友’还为之过早，但已与座位邻近的男生聊得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我身边内里与形象不相符的人也太多了……”京介长叹一声，御宅族的老妹最近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是说羽濑川吗？”不知道内情的莱尔顺着京介的视线看去，刚好是正准备前往邻人部的羽濑川小鹰，“他那是咎由自取，明明长得还过得去，偏偏将裤管拉上去，又戴项链，一副不良打扮，普通人谁会没事过去招惹他？” 也就是莱尔这个不虚不良少年的富三代会觉得羽濑川小鹰的发色有亲切感，主动与他搭话。 “……我的打扮真的有那么糟吗？”小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裤管。 京介心虚地撇过脑袋：“这个嘛……挺有特色的……” 呆了几秒钟，小鹰弯腰将裤管放下去，想了想，又将衣领的扣子扣好，挡住脖子的项链，略显丧气地离开教室。 “这家伙其实人还挺不错的。”曾经也是不敢搭话的一员的京介，对过去的作为略感后悔。 莱尔拿出手机，给部下发了条信息，这才朝京介说道：“高坂，我今天继续去见识一下社团，你要一起吗？说不准会有适合你的‘吐槽社’。” “才不会有这种奇怪的社团！” 》》》》》》》 r国提倡素质教育，重视学生实质上的全面发展，而说到r国丰富多彩的学校生活，无论是初高中还是大学，最大的特色都是那些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 社团种类五花八门，从形式可分为“部活”和“圈子”。前者有严格规矩，上下级关系明显，活动内容丰富，参与校级比赛和对外交流，经费充足；后者没什么经费，对社团活动的内容和成果没什么硬性要求，没有对外交流。 很显然，需要宽松的课余时间干自己的事情的莱尔不会选择“部活”，他只能选择“圈子”……而在作出选择之前，他会先挨个进行参观，托赖外国人的脸孔和优厚的家庭背景，所有社团都会抱着接待宾客的态度接受他的参观。 然后—— “最适合我的社团就在这里！”莱尔兴高采烈地推开房门。 “…………” “…………” 里头只有一个正在安静看书的黑长直美少女和一个正在写作业的同班同学比企谷八幡，房间里放置着少量杂物，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社团所用的房间。 “这位留学生同学，进入公共空间前敲门是r国的礼仪。”黑长直美少女雪之下雪乃冷淡地提醒道。 “噢，抱歉，一时心中激动——不对！女仆呢！这里的女仆呢！”莱尔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跟女仆相关的事物。 “女仆？你在说什么？”雪乃困惑道。 莱尔指着门外说道：“外头写着【侍奉部】不是吗？提及‘侍奉’啊，一般都会联想到女仆的吧？” 其实，还有男性仆从。 “很遗憾，侍奉部的活动内容是对遇上困难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并非你想象中的下流社团。”雪乃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你们这不应该称作‘义务服务部’或者‘许愿部’吗？”莱尔觉得自己临急抱佛脚半个月学会的外语有点不够用，“……这样的话，若是我许愿需要女仆，这位同学是不是会穿女仆服啊？” 雪乃挂着堪比八幡的死鱼眼回答道：“选择解决哪些学生的哪些麻烦的权利，我们还是有的——而看见你满是欲望的眼神，我觉得自己有危险，我表示坚决地拒绝。” “失望~”莱尔其实觉得雪乃穿女仆服一定会很好看的。 八幡找茬似的问道：“什么？你这家境不是想要多少女仆就有多少女仆吗？” 一般不会有人这样朝富三代说话，但与班上其他有各种问题、但实际上性格都很好的男生不同，他的阴暗性格有时候会影响到行动。 不过，一提及女仆就心思飞出去的莱尔根本没听出这话暗含的挑衅，“不，祖父不喜欢这种看上去又消极又奢侈的生活方式……明明他花在其他没有必要的东西上的钱更多，拿这些钱组建一支忠心耿耿的女仆队不好吗？” 为了家庭隐私将整个街区买下来，阿富‘节俭’的生活方式连莱尔都无法理解。 “啧，有钱人的烦恼……”八幡暗骂一声。 “不过，假如是我自己赚到的钱，我想怎么用都没关系吧？嗯嗯，要记得将本金和利息还给祖父。”莱尔自言自语道，记起自己还在别人的社团里，不由好奇道，“对了……请问我可以参观你们的活动内容吗？你们现在有在帮助哪个学生的困难，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提供帮助哦~” “没有这个需要，因为没有人求助。”雪乃将视线放回自己看到一半的文学作品上。 “欸……那这不就是个什么都不用干，却占着学校一个房间的空壳社团吗？”莱尔哑口无言，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呃，我还是去看看别的社团吧，打扰两位了。” 第六章 京介和桐乃 “你们这群网络小偷，敢和本大爷拼技术，看我将你们的个人资料在银座广场上发布出来！现在求饶已经太迟了~啊哈哈哈！”以极速敲打键盘的莱尔，发出猖狂的大笑声。 秘书阿忙的手掌搭在莱尔左肩上，明明没有用什么力，却传达出浩瀚的威势，一字一句道：“部长，你这是违法行为，请将黑客的个人资料交给我，合适地解决问题。” 合适，不代表走法律途径。 能和莱尔在网络上交锋的黑客都有不俗的技术，现实中找到他们这群键盘侠、逼着他们给公司打工，可比丢进r国的监狱强多了。 “喔……”莱尔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乖乖地将‘猎鹰’、‘蜘蛛’等r国知名黑客的资料打印出来。 “部长就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吗？”阿忙从打印机处拿起资料，口中无奈道，“正因为你时不时就这么来一手，董事长才会下死命令，让我全天候跟在你身边。” 阿强和其他保镖跟在莱尔身边是必须的，先不说世界首富的孙子是法外狂徒眼中的肥肉，以莱尔目前展示出来的能力，公司方面也不敢让他出半分差错，但阿忙这职位，实际上不该拥有‘监视’和‘打小报告’的权限。 莱尔一脸没所谓地说道：“一个给我安全感，一个给我打下手，我没有丝毫不满……当然，要是再来一个养眼的女仆抚慰我的心灵就再好不过了~” “部长你神经这么粗，还需要人抚慰吗？”被定义为没有养眼用途的阿忙怼了一句，但身居下位也不敢太放肆，马上切换到工作状态，“上杉君和唯我君已经在楼下等了一段时间，部长若是不需要休息还请尽快开始课程，今天的行程安排很紧。” “都怪那群黑客……嗯，还有这边分公司的废物安全技术人员，减薪减薪~”口嗨一下而已，莱尔只负责他主导的vr项目，分公司的业务与他无关，他也无权管理分公司。此次处理黑客，纯粹是黑客踩过界，想经由分公司得到vr项目的机密资料。 “是部长你太厉害而已。”阿忙轻声回应。 虽然她手上的资料中的‘猎鹰’也只是一个名为‘高木藤丸’的高三学生，意味着世间不缺乏天才，但考虑到莱尔是多领域地深度发展，天才的程度根本不一样。 她自己姑且也算是努力型的成功人士，但看着新任顶头上司的种种作为……该说想一刀捅死莱尔，还是想找根绳子上吊自尽，反正内心绝对不像脸皮和嘴巴一样那么平静。 “吹捧我没有好处哦~本人对‘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种事没有兴趣，女仆才是最棒滴~”莱尔哼着歌离开房间。 “……可惜是个臭小鬼。”阿忙推推眼镜，低头看着手上的黑客资料，考虑自己应该先联系谁。 》》》》》》》 不要被那无障碍的对话交流所欺骗，那是靠着天赋恶补的成果，莱尔选择来r国留学是某项研究出初步成果引申而来的结果，算是突发事件，事前没有对r国进行深入了解。 他既不打算懵懵懂懂地过日子，又不打算一边吹捧m国文化一边贬低r国文化地自嗨，计划雇佣一个家庭教师和一个导游加速度过适应期。前者需要教导【普通r国高一学生应该具备的文化知识和常识】，这不包括那些考完试就可以还给老师、成年人不会记得、普通工种完全用不上的内容；后者需要带领参观并解说【各种r国特色地点】，包含但不局限于景点，本校学生平常会去的热门地点应为最优先级。 原本应该一人一职，但上杉风太郎和唯我成幸瞄了一眼合同上面的金额，均抢着要当工作时间长、总收入高的导游。他们有不拿肮脏的钱的良知，但清清白白的钱凭什么要让给对方，现在谁的家庭更穷一点还说不准呢！ 最终，莱尔决定将工作整合成一块，让两人作为工作小组，至于两人如何分工合作和分摊酬劳与他无关，他只看成果。 然后—— “不可能，过目不忘这种事怎么可能存在……” “……我们这么努力整理的知识点……” 多了两名受害者。 “回神回神，你们还有另一份工作呢~”莱尔将浑浑噩噩地下车的两人摇醒。 谈起工作，成幸一激灵，总算是记起了正事：“对、对了，女仆咖啡厅……这间店是距离学校最近的女仆咖啡厅，也是动漫社和游戏社的男生常来的地方之一。” 风太郎补充道：“风评最好的其他女仆咖啡厅在秋叶原，我们计划以后再去。” “嗯嗯~导游的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情报~”莱尔乐呵呵地走向咖啡厅。 这是一栋庭园风的建筑，外观像是洒脱的白色小木屋，并不如何出众。 走上非常短的阶梯拉开木制的门。 （锵啷锵啷——）响起了轻快的铃声。 “主人您好！欢迎回来！”店内身穿女仆装的女仆们，齐声欢迎道。 无视身后的风太郎和成幸被吓了一跳的声音，莱尔笑道：“我们三个人~” 大概是看见店外那三台豪车和后头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保镖们之故，穿着飘逸的白色围裙、配上非常短的裙子以及长袜的女仆们急急忙忙地靠了过来：“好的，请主人跟我过来~” 店内的装潢走的是洋房风格，家具等摆设也具有古董的气息，店内打着橙色的灯光而显得微暗。 “唔？”莱尔发现一个就像用餐牌挡住自己偷窥别人的男生，其背影有点眼熟，走近一看，“这不是高坂吗？没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 “什——？！”京介大吃一惊，回头一看，“莱尔吗？还有上杉和唯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女仆控。”不仅京介知道，连班上女生都知道，莱尔就没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来女仆餐厅当然是来看可爱乖巧的女仆啦~” “是、是吗？”莱尔说得这么清爽，京介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话说回来，”莱尔收起笑容，用力拍着京介的肩膀，“就算再怎么喜欢别人，也不能偷窥别的客人啊。” “难道还是一路尾行而来的……”风太郎沉吟道。 “那已经算是犯罪了吧？”唯我眉头紧皱。 在这一瞬间，预感到自己即将社会性死亡的京介猛然站起身来，指着自己偷窥的对象大喊道，“——误会啊，那是我妹！” 第七章 春日一番准备中 “主人，这是菜单~您有需要指定称呼吗？这里可以指定的称呼有‘主人’、‘老爷’、‘少爷’、‘前辈’、‘同学’、‘哥哥’、‘大哥’等唷~”长得很可爱的女仆问道。 “唔……虽然‘少爷’也不错，但果然默认的【主人】就是最棒的~！”莱尔作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最起码对他个人而言是这样。 可爱女仆笑意盈盈地问道：“主人~请问现在需要点餐吗？” “我要一份妹妹亲手做的咖哩和一杯神精树果汁。”在坐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在翻看菜单，比起女仆更在意公费就餐的风太郎说道。 “我、我也一样。”成幸有点紧张地采用最稳妥的下单方式。 从同样是人生第一次来女仆咖啡厅、但事前已做好功课的风太郎手中接过菜单，莱尔好奇地询问道：“那个，请问神精树果汁是什么？” 这是新客常问的问题，可爱女仆熟练地给出回答：“主人，赛亚精神是果菜汁、超神水是苏打水、神精树果汁是综合水果汁唷~” “噢，那请给我一杯超神水和一份女仆的热恋蛋包饭，我要恋爱般酸酸甜甜的口味~”其实莱尔更想吃拉面的，奈何拉面的前缀‘傲娇委员长’不符合他的喜好。 女仆接过菜单离开后，朝后厨方向喊道：“主人点餐了~妹妹亲手做的咖哩-即死口味两份，女仆的热恋蛋包饭-恋爱口味一份。” “啊哈哈~你们是即死口味，我是恋爱口味~”莱尔摆出胜利的手势。 只可惜，同桌的小伙伴压根没理他，风太郎和成幸长期压缩伙食，正为久违地敞开肚皮大吃大喝满怀期待，管他什么女仆文化。 “哈……你们这两个不懂得女仆魅力的家伙。”没有人回应，莱尔也嗨不起来，“算了，等上菜这段时间，你们可以跟我说一下青木辽这个人吗？” 其实他已经看过阿忙搜集的资料了，只是想在听听普通民众的评价。 风太郎这才记起眼前的女仆控将在几个小时后与东京都知事共进晚餐，连忙将飘向食物的心思收回来：“东京都知事民间评价很好，刚胜选时还好，现在据说支持率已经超过八成了。” 成幸接道：“他创建bleach-japan，三年前率领着一群年轻人杀入满是hei道的神室町执行3k作战，逼着警察出动，成功驱逐了东城会，可是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哦。” “而且据说现在bleach-japan正对藏污纳垢的异人町行动，我们自然支持这样会做实事的政治家，hei道合法化、合法风俗行业、无国籍人士长期逗留这些事原本就是错的。”风太郎点着头说着符合热血年轻人的正论。 待两人说完，莱尔突然来了一句：“近江联合，这个名字你们听过吗？” “？”两人相顾无言。 “不，没什么。”‘没听过’就是最好的答案，“话说哪个周末我比较闲的话，去异人町逛一下吧~？” ““诶诶诶~~~”” 》》》》》》》 莱尔三人离开女仆咖啡厅后不久，京介的妹妹桐乃参加的网友线下聚会也顺利结束。 当然，这个‘顺利’指的是大部分网友，不包括桐乃。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桐乃逮住京介咬牙切齿道。 “我有什么办法啊！谁知道会刚好碰上同班同学，我差点社会性死亡好不好！”想到那种后果，京介至今仍心有余悸。 只可惜桐乃丝毫不体谅哥哥的苦处，“啊~够了！我好好的线下聚会啊，给你蹦出来一句‘这是我妹’毁了，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好吗！” “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说那句话之前，你也被孤立不是吗？”京介争辩道。 “呜……”桐乃哑口无言，只是眼睛比之前更加湿润了。 这群宅女网友由三个漂亮的女孩和一群平凡的女孩组成，其中一个模特似的美女故意打扮成人们印象中的超级死宅模样掩盖相貌、一个可爱的初中生美少女cosy登场同时中二病发作疯狂毒舌、一个担当平面模特的初中生精心打扮过比平时更漂亮，后面两位都被孤立了。 “我……我……我打算和平时一样……为什么大家都避开我呢？呜……生气……好生气，我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呜……”没有意识到‘宅女圈子’与‘潮女圈子’的距离有多遥远的桐乃焦躁地咬着牙，粗鲁的不停用脚踢京介。 “痛死了！这个小鬼……再怎么说，用鞋跟实在是太超过了吧！可恶，我没办法再忍耐了！我的心胸可没那么宽大！”京介蹦着闪躲。 “——噢噢，小桐桐氏、京介氏，你们还在这里就太好了！”超级死宅打扮的纱织返回女仆咖啡厅。 “啊……沙织小姐？”外人一到，桐乃立刻停止暴行装乖孩子。 “哎啊哎啊，竟然叫在下沙织小姐！在下和小桐桐氏没有这么疏远吧！不用称呼什么小姐了！”纱织将嘴巴抿成w的形状，伸出一根手指提议道，“其实，在下想邀请你去二次会。” “二次会？”兄妹两人歪歪脑袋，这是天差地别的兄妹俩为数不多的同步率。 “毕竟是群体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位置没坐对，会有人无法尽兴，”这一次明显是桐乃本人的问题，但纱织很贴心地举了别的例子进行安慰，“所以在下想和刚才没说到什么话的人，再增进彼此的友谊。因为只是二次会，所以会是非常小的规模，算上两位一共四个人，在麦当劳稍微闲聊一下，然后一起去买东西之类的。” “嗯……嗯……”听了详情的桐乃，很明显地心动了的样子，开始考虑起来。 如果只有四个人的话，自己再怎么说也不会被孤立吧？ “哟西，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为了推妹妹一把，京介自作主张道，尽管桐乃嘀咕了两句，但最终没有提出抗议。 “那么，我们就一起走吧~”纱织刚带路前往最近的麦当劳，突然来一句，“说起来，刚才京介氏的同学是什么人？” 纱织这么一说，桐乃也忍不住问道：“对哦！你怎么还有外国留学生的同学，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为什么要向你汇报——”被妹妹一瞪眼吓散骨气的京介，目光转向纱织，“那是这个星期刚转学过来的留学生，听了可别吓到哦，那可是世界首富的孙子！” 桐乃鄙夷道：“哈？你白痴啊。” “不，京介氏说的可能是真的……”实为大小姐的纱织变装用的眼镜后面的眼睛眯了起来，“后面进入咖啡厅的那群外国人是保镖，相当职业那种。” “欸？真的？”不相信老哥反而相信外人的桐乃傻傻道，“喂，你没有得罪人家吧？” “哪有，他就坐我后面，我们平时聊得还不错，”京介摆摆手，“那家伙性格还不错，不是你玩的那些galgame里面的只有脸漂亮性格差得一塌糊涂的男主角。” “没玩过多少galgame的家伙没资格评论！” 第八章 明明想拆cp，却找不到下手的角度，所以…… “怎么了，小京？”发现青梅竹马刚到学校就像条死狗一样趴在课桌上，土妹子前来关心道。 京介有气无力地说道：“别管我……周末发生了许多事。” 失败的一次会，成功的二次会。 桐乃和琉璃以撕逼的形式结交，吵架输了就在他面前发泄，给京介徒增许多精神压力。 “例如在女仆咖啡厅玩到虚脱？”在后面和小鹰聊天的莱尔突然来了一句。 京介没好气道：“才没有！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全程就没说过话好吧。” “女仆……咖啡厅！？”这变相承认的答复让保守的土妹子一脸惊恐。 京介猛地挺直身子，慌张地解释道：“啊不，这里面有比山还高、比海更深的理由！” “不就是妹妹去参加网络线下聚会但又胆子小，要求老哥在旁边看着吗？你用不用一副外遇被妻子发现的丈夫的口吻啊？”莱尔没好气地说道。 “谁外遇了！”京介下意识地大声回了一句，发现班上其他人扭头看过来，连忙干笑着压低说话的声音，“拜托你们这件事别到处说，桐乃很在意的！” 莱尔皱眉道：“为什么？为自己的兴趣自卑，这样做人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不是……主要是我家老头是食古不化的类型，一旦发现肯定会禁止桐乃再碰这些东西。”至于自家妹妹是妹控重症、玩galgame这些事，莱尔还不知道，京介不会主动说出来。 土妹子恍然道：“叔叔那边……小京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我一不认识你父母，二不打算去你家串门，这边百分百安全。”总不成看见一个陌生人就聊桐乃的事情，那是疯子的行为，“高坂，你的妹妹是隐藏的宅女对吧？将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可以吗？” “你想干嘛——啊！”脑中灵光一闪，京介一把捉住莱尔的右掌，深情地说道，“妹夫，桐乃就拜托你了！” 莱尔立马抽出右掌，嫌弃地甩动几下：“谁他喵是你妹夫！我只是想知道你妹有没有患有中二病重症的朋友，想雇佣她们当员工而已。” 京介遗憾地说道：“什么啊，我还以为残次品妹妹可以套个金龟婿，果然真正的金龟婿看不上她啊。” “残次品妹妹……小京，桐乃听见的话会生气的哦。”土妹子无奈苦笑。 “没关系，那家伙平常就在不停生气……对了，还真有一个中二病重症，黑猫，就是咖啡厅里面穿着哥特装的那个。”京介暂时还不知道其本名，“不过那家伙说话很毒舌，建议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莱尔略一沉吟：“毒舌吗？稍微有点问题，我比较想要一个积极阳光的重度中二病患者，个性阴暗的不太适合用来构建基本框架……” “基本框架？”小俩口同时歪歪脑袋。 “没什么，”莱尔摇摇头，具体的内容牵扯到商业机密，掏出手机，“高坂，将那位黑猫小姐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吧，合适的时候我再联系她。” 搭建基本框架不合适，但能用在丰富内容上。 前提是足够中二，不够中二的只能当消费者。 —————————————————————————————— 平静地度过白天的课程、逐渐消除与同班同学间的隔阂、工作和研究顺利进行、在风太郎和成幸的指导下接受本地文化，莱尔作为r国高中一年级旁听生的生活渐趋日常化。 至于r国校园生活必不可少的社团活动，莱尔在参观完这所学校圈子类型的社团后，最终选择加入“游戏社”——名义上是要制作游戏，但实际上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玩新出的掌机游戏、看电玩杂志、聊游戏相关内容上面，是个完全出于兴趣、对能力培养和日后就业完全没帮助的社团。 莱尔的到来也不会改变这个社团的性质，即便他能够赞助巨额经费，但这个社团从社长到社员都已经习惯了散漫的节奏，无法一下子转变生活方式、捉紧时间全力制作独立游戏。 不过，这实际上才是最符合莱尔目前的需要的社团内容，根本没有改变的必要。与游戏社其他社员相比，他玩过的游戏实在是太少了，其他社员吹逼闲聊的内容就像是给他上课一般。 另外，正因为是一个不干正事的社团，莱尔可以经常不去社团露面，在校内四处闲逛—— （咚！）网球经过球拍的反弹直击莱尔脑门，将其击倒在地。 场边的三浦优美子与一群女生赶紧过来关切道：“莱尔同学，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被砸蒙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莱尔马上就重新站了起来，揉着脑门道，“真奇怪啊……明明是应该抽打回去的才对啊，为什么会往这边折射？” 三浦优美子嘴角抽搐，心中无比后悔邀请莱尔来尝试打网球：“稍、稍微注意一下球拍的朝向会不会好一些？还有挥拍的时机……” “我再试一下。”莱尔摆摆手，示意女生们离开场上。 “诶？还来？”站在网前的对手表示自己慌得一逼好吗，他一点也不想要‘砸伤世界首富的孙子’这丰功伟绩。 莱尔捡起网球，回到发球区，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的了！最起码打完一把啊！” “呃……好吧……”对手张张嘴，但如今已经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了，只能抱着比之前更加放水的心态回到位置。 “看我的幻影发球！” 一发下网。 “看我的落叶球！” 二发出界。 “……网球，真是一门困难的运动。”莱尔重重一点头。 》》》》》》》 “那个，该怎么说呢……？”三浦优美子实在是无法评价某人的运动能力。 跟班a悄声道：“比我初学的第一天还糟糕……” 跟班b补充道：“莱尔同学除了跑步、跳远和引体向上，只要需要点技术的运动都很弱啊……之前男生足球课的时候……” “咳，人总是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吧。”三浦优美子干咳一声，板着脸道。 不远处的学姐c笑道：“不不，又菜又爱玩的莱尔也很可爱哦~” 学姐d附和道：“莱尔脾气真好~我还以为大少爷一定都是臭脾气呢，爱了爱了~” “…………”三浦优美子这一次是表里如一地板着脸。 第九章 到底是我三观不正还是三观太正…… “那个……这个应该是选c没错吧？” “明明昨天才复习过的……到底是什么来着？” “这里是however吧……不对不对，应该是whatever……” 因组成工作团队已形成默契，唯我成幸和上杉风太郎希望两人联手给笨蛋们补课。 唯我成幸那边的学生只是偏科极其严重，本身性格都很好，一下子就点头答应了；上杉风太郎这边则要费点力气，主要是要说服中野五胞胎中性格最别扭的二乃。 联合补课成果相当显著，因为两人从指导莱尔恶补r国文化中领悟到一件事—— “天才、凡人、笨蛋各不相同，天才的上限凡人看不见，笨蛋的下限凡人也看不见。” “最清楚笨蛋的想法的是其他笨蛋，由笨蛋指导笨蛋才是正路啊。” 手握各自辅导的学生的卷子的成幸和风太郎，相视一笑。 只不过，刚写完卷子的笨蛋们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好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但我们可以揍你们一顿吗？” “慢着！”风太郎将成绩汇总的表格当成盾牌，摆在面前，“你们看一下成绩就知道了！” “啊……全部人的成绩都提升了……”四叶张大嘴巴惊讶道。 这里有八个笨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能合格的科目，互相指导传授笨蛋的思考方式，再由成幸和风太郎制作教学材料稳固知识点，均有长足的进步。 “应该说就差一点点就能合格了！” “大家再加一把劲吧！” 不只是为了上大学减免学费的推荐和补课的学费，开学至今已相处三个月时间，两人希望笨蛋们成绩有进步。 “你们热血个什么劲儿，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好吗？”二乃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口中很不客气地说道，“快走快走，看见你们那两张脸就想起刚才的题目。” 风太郎仿若发现新大陆地惊奇道：“什么？！看见我们的脸就能想起考题吗！需要我和成幸给你些照片吗？” “鬼才要啊！”二乃恼怒地按了几下遥控器，“……喂，你们的老板上电视了。” “什么什么？莱尔同学上电视了吗？”众笨蛋一窝蜂地冲过去。 三玖将目光从正与青木辽握手的莱尔身上往下挪，念出电视台的注释文字：“……东京都知事宣布，全力铲除异人町灰色地带，接受外资，兴建新兴产业……” —————————————————————————————— 尽管莱尔对r国国情不甚了解，但【驱逐根深蒂固的东城会的势力】与【驱逐新来的近江联合的势力】两者孰难孰易、【bleach-japan首领】与【东京都知事】两者孰大孰小，还是一清二楚的，怎么想青木辽都不是他自身所打造的清白正义善良热血中年的人设。 只不过，莱尔与青木辽国籍和圈子不同，一方要投资搞生产，一方要政绩发展经济，没有对立问题，只有合作关系，只要心中保持警惕防他一手就足够了。 “莱尔先生！请问您对异人町居民的处置问题有何看法？”一名身穿黑衣的白发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新闻媒体工作者的区域，举着正在录制视频的手机大声问话，制造出一起直播事故。 “……”青木辽面不改色，以眼神示意来自近江联合的部下驱逐闹事者，无视不想回答的问题是每一个政客、偶像、明星的必备技能。 只不过，莱尔这愣头青听见有人指名他回答问题，还真指着自己困惑道：“欸~你问我？” 莱尔这一回话，近江联合的人不好再出手，一大堆镜头朝着白发帅哥呢，只有莱尔的保镖分两个人过去盯着白发帅哥，防止其借着采访之名实施刺杀。 白发帅哥原本就是冲着莱尔这不懂事的高中生来的，一看有戏，立刻尝试发动嘴炮攻势：“本人十分感谢莱尔先生及贵公司对本国的投资，但该项目的选址是否有待商榷，有许多人将因该项目变得无家可归和无以为生！” “理论上，在哪里建厂我都没有所谓，只要条件合适就没有问题。”背后是时间和金钱的问题，青木辽为了将这个项目与自己的原计划绑在一块、让政绩更上一层楼，给出了一个十分有吸引力的答案，“但在我这名外国人看来，东京都知事阁下的选址方案并没有任何问题。” “你也要对以灰色产业为生的人们见死不救吗！”白发帅哥大声道。 “铲除这些灰色产业会导致一小群违反分子直接失去工作、一群从事踩在道德边缘的人间接失去工作、一大群得益者减少家庭收入，这我当然知道。”在青木辽听得眉头紧皱的时候，莱尔话锋一转，“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句话，请问这位大哥听过没有？” “啊？” “这些灰色产业的存在，一方面会让现有的违法分子为了自身利益而将更多年轻人拖入坑中，另一方面会让更多消费者将钱用在满足不雅的欲望中。这些年轻人或许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或许只是陷入误认为是绝路的困境，本应有更好的出路；这些消费者的钱本应可以用在更合适的地方，衣食住行、医疗教育、理财投资之类。”莱尔略一停顿，上下打量着白发帅哥，“大哥，我看你这脸……是当牛郎的吧？” “……是又怎么样。”白发帅哥总不能公开表示自己的正职是‘杀手’。 “请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评价，这位大哥的人生是否只有牛郎这一条路可以走？”观看直播的观众有何反应不清楚，那现场的围观民众已议论纷纷。 脸是整容整出来的，头发是染的，但在旁人看来就是个帅哥。 帅哥不一定要靠脸吃饭，但无可否认长得帅在求职时有优势，尤其是那些直面客户的工种——原本这是好事，但放在这个场合却成了反面教材。 “这是两码事！”白发帅哥咬紧牙关，他原本想挑莱尔这傻白甜外国高中生下手，没想到对方的正义腔调一点不输青木辽。 “具体什么行业能经营、什么行为合法，均由r国政府立法制订。若是r国政府允许我的工厂对特定人群执行最严苛的监督措施以保障公司利益，我甚至可以让工厂优先聘用因本项目失去工作的异人町居民。”莱尔直视早已放下录制视频的手机，眼中带有怒气的白发帅哥，沉声道，“——在停步不前的【现在】与无限的【未来】之间，我会选择【未来】，你这样的家伙，给我让开一条道来！” “唔！？” （啪啪啪——） 这番话可能触动了不少人，但绝对不包括青木辽和近江联合的hei道分子，只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利用这番话给自己造势：“大家听见没有，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正义感！我承诺，不管遭遇多么巨大的困难，异人町的改建项目绝对会在一个月内开始进行！” 在他们的带头下，现场被一片热烈的掌声笼罩。 而在青木辽忙着与莱尔再次握手合影之时，差点引起直播事故的白发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人群，回头看了台上的两人一眼，“这小鬼，跟青木辽不是同一档次的货色……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盖上兜帽，在近江联合的人反应过来之前逃离现场。 第十章 写着写着就变成如龙卷了 r国是世界上唯一承认hei帮合法化的国家。 当然，名义上只是承认hei帮是合法的组织，如果警察得到犯罪证据还是会按章执法。但现实中由于hei帮能够光明正大地行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展新成员，而一旦组织规模变得足够庞大，他们的犯罪组织就会变得严密起来，警察执法将更难得到证据并更易遭到报复。 最终演变成【hei帮日常从事披着一层经不起搜查的合法外衣的灰色行业】+【hei帮偷偷摸摸地实施明确的犯罪】+【警察只眼开只眼闭】+【警察将法律责任归咎到个人而非组织头上】+【民众习以为常】，明明只是一种社会积弊，却根深蒂固到快要成为国家特色，就差制作出周边商品远销海外了。 异人町是继神室町之后的另一个hei道猖獗的地区，明面上这里三大hei帮相互制衡，但实际上三大hei帮均听命于某个r国政坛大佬，暗中相互配合印刷假币给主人源源不断地提供资金。 这名政坛大佬和三大hei帮的高层人物自然是搬出‘养活无家可归的人们’这道貌岸然的理由，就连政坛大佬之所以要当政坛大佬也只是为了‘维持住这个良好的局面’。 但是仔细一想——干你娘，印刷假钞又不是真的在创造财富，这群渣滓只是以间接方式实施盗窃而已，请考虑一下收到假钞的普通市民的心情啊！ 因为他们受到良好的教育，因为他们辛勤的劳动，因为他们手上的钱比较多，所以就要他们无偿养活这群无家可归的人，全天下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再说，说着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的高层人物，一个个的日子都过得比普通市民强上百倍，也不见他们平时勤俭节约一点！ 从这个角度来看，该政坛大佬和三大hei帮都应当被扳倒，全部丢进监狱坐牢……只可惜正打算这么干的青木辽只是利用hei帮去对付hei帮，从而得到政绩爬上政坛巅峰，近江联合进驻异人町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外国小鬼要求的一个月内完成拆除工作有点紧张，之前的谋杀泡泡浴店长的方案只能放弃了。”将近江的干部们传召至办公室的青木辽，饶过了一个罪不至死的从事灰色产业的老板。 当然，r国没有死刑，不管犯了多大罪都是‘罪不至死’。 “哈哈~！要更加直接的行动吗？交给我去安排吧。”干部a笑道。 让被收买的叛徒直接掏枪当街杀人，让异人町三大hei帮之间爆发内斗，之后近江联合的人混进bleach-japan乘虚而入，一举将三大hei帮赶出异人町，由近江联合夺得话事权，不是什么高深的阴谋，但绝对好用。 “记着，是最直接的行动。”青木辽提醒一句，旋即转入下一个话题，“那么，异人町里面的渣滓该如何安排呢~” 干部b提议道：“既然那个外国小鬼自找麻烦，我们就帮他一个忙吧~我们也能顺便安插点人手进去。” “虽然我的心没有大到要染指那样的跨国大公司……但确实，这是最合适的做法。”青木辽点点头，接受这个提案。 虽然这群家伙全是渣滓，但他们的目标也是一群渣滓，该支持哪边该反对哪边其实都没有所谓。但是，这决定了未来坐在r国上面的人是哪个渣滓，而这个渣滓将会影响国策。 》》》》》》》》》 “这个只是文化背景问题……正如你们觉得m国的枪支管控尺度宽松得不合理，我也觉得r国的灰色产业伤风败德，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另一边，上学的莱尔遭到同学们的热烈吹捧。 尽管围观的同学数量是往日的数倍，但这也算是莱尔的日常，他的应对比被人从自己的座位上挤走的京介还淡定。 “莱尔同学敢于将那番话说出来，已经很有魄力了！”跟班a有从三浦优美子的跟班增加一项兼职的倾向。 莱尔耸耸肩，咧嘴笑道：“如果你有一个很会很会赚钱的祖父，你也有底气的，东京都知事又不是看在我的本事上给的面子。” “呜哇~居然亲自说出来了。”京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众围观者一扭头，整齐一致地以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毕竟京介这话暗示着‘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即便这是大实话，但也太让人尴尬了。 “高坂，你再不管管自己的嘴巴，日后肯定会为此受难的。”莱尔摆摆手，这话本来就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怎么可能生气，其他人反应过度罢了。 与其他吹捧到底的女生不同，优美子略微有些担心：“不过，我听说异人町那边很乱，莱尔同学你这么一番话，不会惹来麻烦吗？” “说不准呢……只能将生命安全托付给阿强了。”莱尔认为异人町hei帮朝自己下手的可能性很低，青木辽麾下的bleach-japan才是头号大敌，但有些事他无法预估，“相对而言，我还比较担心项目进度，本地居民若是不停妨碍建筑作业，一年可以建起来的东西能拖上个五年，但愿东京都知事言出必行吧。” “…………”这一句围观的同学们不知道怎么接，他们是正常的未成年人，没资格独立处理正事，更没有资格与东京都知事扯上关系。 “一年？”阿宅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注意到莱尔的用语，“这么说技术问题全解决了？已经可以投产了？” “可以这么说，事实上不考虑对外销售的话，大概半年左右就能试制出几套。”各种实验结果均证明莱尔的理论是正确的，虽然将理论转为产品是极其艰难的工作，但莱尔完全有这个自信在短期内完成，“现在最麻烦的反而是员工问题……” 没有一个开朗的重度中二病，那就是一套昂贵的体感服，距离莱尔的预期目标很远。 “太好了！”阿宅们欢呼一声，莱尔可是答应过捐献一台设备给游戏社，他们可不想这件事发生在他们毕业以后，“这个周末有漫展，我们一起去逛逛，说不准有你想找到的员工呢~” “漫展！噢噢噢~就是这个！” 第十一章 回归日常 “啊啦~这还不是orgicmarket，已经这么多人了吗？”看着人头涌涌的会场，莱尔顿感诧异，这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地区性小漫展而已。 “orgicmarket？”假如说莱尔是半个门外汉，那以三浦优美子为代表的女生们则是完整的门外汉。 “三浦同学，所谓的orgicmarket，是一年两次的于国际展示场‘东京bigsight’举行的大规模御宅族的祭典。”阿宅们殷勤地给女生们进行科普，这是他们少数能够扮演领路人、彰显自己的特长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只可惜，女生们没有追问下去，均对此兴致缺缺。 她们之所以主动跟过来可不是突然对动漫游戏产生兴趣，全因为莱尔要来。若是莱尔要去的是游乐场、商场、卡拉ok、电影院，她们估计会比现在高兴三倍。 “看这状况，orgicmarket我还是放弃吧……”莱尔喃喃道。 他根本就不是御宅族，平时花在游戏和动漫上的时间没多少，只是为了自己的项目而对二次元文化进行学习，并感受到二次元文化的魅力而已。 为进场而排队一个小时、在会场里面忍受人肉夹心饼的待遇、购买不知道有啥看点的同人志这种事，恕他敬谢不敏。再说，也要考虑一下阿强他们的感受，在这种人员密集的环境下保镖工作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莱尔，我们这就进去？”因相互熟络起来的关系，优美子对莱尔的称呼方式有所变化。 “稍等一下，还有一些朋友~”莱尔本想掏出手机进行联络，但由于保镖们即便穿了便服也还是很显眼，他要找的人已经主动走了过来。 扔人群里找不出来的男高中生——京介 打扮时尚的初中生模特少女——桐乃 cos哥特风角色中的初中生少女——琉璃 打扮成宅女标准形态的一米八大小姐——纱织 “哟~桐乃、黑猫、纱织，第二次在现实中见面~”尽管已经在网络上交流过一段时间，但上次见面还是女仆咖啡厅那一遭，当时还有其他参与线下聚会的宅女在场，莱尔没有过去搭话。 “你好。” “你好。” 桐乃和黑猫拘谨无比地打招呼。 “呜哇，一群装乖的——呜！”京介的吐槽换来两记隐蔽的重拳。 “你好你好~部长桑和同学们桑~”只有纱织一如以往，还是亲切友善的老好人形象。 优美子的目光在高大的纱织身上打转，假如在别的地方可能是黑猫更能吸引眼球，但在地满布coser的漫展这里，情况刚好反过来，“呃，莱尔，这几位是……？” “高坂的后宫团。”抬头想了想，补充一句，“请不要告诉他的青梅竹马。” “别说得像真的一样！”京介大声抗议，没好气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桐乃。” “表妹？” “你确定？” “长得完全不像。” 阿宅们和女生们在此刻同步。 “我说啊……你们一个比一个会打击人啊！”作为兄妹中平凡的那一个，京介在家庭里已经遭受了太多不公待遇，“然后，其他两个是她的朋友。” 纱织一副受打击的样子，捂着胸口说道：“过分，这个时候应该说‘我们的朋友’吧~” “当、当然纱织你们也是我的朋友啦！”说错话的京介连忙干笑着亡羊补牢。 “总而言之，我估计优美子你们会放不开，我拜托纱织她们过来帮忙当向导。”这个决定明摆着没有得到阿宅们的同意，不过因为桐乃和琉璃都是美少女，他们也不会介意就是了。 纱织摇着头笑道：“呵呵呵……这么说还真是太见外了，部长桑，让更多人理解到宅文化可是在下的乐趣来源~” “同感~”莱尔转头看向女生们，笑道，“那就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开开眼界吧~” 》》》》》》》 动漫展的三大内容：同人志及周边商品摊位、coser拍摄、舞台演出及活动。 阿宅们和纱织一行本身更注重摊位，注孤生的阿宅们一不留神就离队跑去买18x的同人志，还好有纱织推荐一些类似毛绒玩偶、假发、衣服、书包、音乐光盘、手办的连外行人都能接受的周边产品。 当然，也就是‘能接受’而已。例如一个很可爱的动漫女性角色毛绒玩偶，优美子因为不知道此角色是谁，在她看来这个毛绒玩偶的价值跟市面上给学龄前儿童玩的猫狗毛绒玩偶一般无二；又例如纱织大力推荐的某大学社团制作的同人音乐cd，莱尔试听过后买了下来，但实话说这张光盘就是买来吃灰的，真想听歌的时候莱尔会选择职业音乐人的作品。 不算无聊地绕了一圈后，来到coser的地盘—— “莱尔，这个女孩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面对漫展会场内极少数的顶级coser，即便是一无所知的优美子都忍不住拿起手机拍摄。 面上厚厚的粉底、染成粉紫色的头发、鲜红的美瞳、不存在于历史中的华丽和服、性感但不下流的露出度，组合下来是纯粹的美感，脱离现实的美感。 “额……我也不知道。”自带过目不忘能力，但没看过的动漫还是没看过。 手上提着一袋同人志的阿宅们说道：“这个是上年10月新番最火的女性角色哦，你肯定是没怎么逛论坛。” 莱尔摊摊手，没有说什么，他真的有那个空闲时间，不如远程教育一下m国那边的研究小组，那边天天在催需要理论解释实验结果。 “呵~”莱尔这个反应，反而让优美子松了一口气，“不过，真的是很漂亮啊~” “假如优美子去cos的话，肯定会更加漂亮就是了~”莱尔随口说道。 眼前的顶级coser底子应该也不错，但站在班上一姐位置、校内保前五争第一的优美子颜值很高，换她上场有一点是必然的——不需要那么厚的粉底。 这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评价，同样在拿着手机拍coser的莱尔没有故意撩妹。 这是个十分开放的时代，这种程度的称赞简直是白开水程度的废话。 然而， “……！”班上的女王大人比想象中纯情许多。 第十二章 异人町 “真是的，站得太久脚好痛啊……”京介暗自决定不再参与类似活动，周末跑去土妹子家坐在院子里吃西瓜比现在舒坦多了。 只不过，也就是‘现在暗自决定’而已，老妹一闹腾他该去还是得去。 “阿强，派人送高坂去医院看一下脚。”莱尔故意用自家保镖听不懂的r国语言说道。 “你是魔鬼吗！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答应当中间人说服桐乃和黑猫来动漫展的啊！”好不容易才熬过动漫展、蹭到一顿高档自助餐，京介正准备好好享用说好的酬劳呢。 莱尔嫌弃道：“那就别喋喋不休，明明今天玩得还不错，气氛都被你毁了。” 阿宅们和纱织一行不用说，乐于接受新鲜事物的莱尔也是情理之中，但连班上的女生们也觉得大开眼界，作为仅此一次的周末活动可谓宾主尽欢。当然，现在有富三代掏钱请她们来大酒店吃自助餐消除饥饿和疲劳，就算有什么不足之处也可以被忘却。 “是是，怎么跟桐乃一个论调。”京介郁闷地将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美少女的推销而硬着头皮买下的18x同人志小心放好，起身前去拿取食物。 “那么，我也去找点东西吃吧……唔？”莱尔刚站起身来，就看见优美子的跟班b已经用碟子托着好几杯饮料回来。 尽管这是莱尔第一次和班上的女生们一起出来吃自助餐，但类似的场景却并非第一次在他眼前上演。 优美子和跟班们在校内都是自带便当派，有时候午餐前会去买点饮料，显然全员一起跑一趟是十分没有效率的选项……理论上，优美子是个内心与外表一样漂亮的女生，从未故意将自己的朋友当成跟班，但朋友主动毛遂自荐去买饮料，她也不会拒绝。 可以说，跟班b之所以是‘跟班b’，纯粹是咎由自取。 “那个，不知道柠檬茶合不合莱尔你口味……”跟班b还替莱尔多拿了一杯饮料。 “柠檬茶什么的怎么样都好！”莱尔眼睛一亮，踏前一步凑近跟班b，“请问你有兼职赚外快的打算吗？” “欸……？”跟班b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女仆~但是家里不同意，”莱尔自说自话地继续说下去，“跟班b你的性格软绵绵的，长得又可爱，十分适合当女仆，如若有兼职的想法请务必考虑这份工作，报酬绝对丰厚。” 嗯，比上杉风太郎和唯我成幸的工资加起来都多。 “这个……！”刚想说什么的跟班b只觉汗毛倒竖，马上发现包括优美子在内的部分女生发射的死亡视线，连忙摇着手拒绝道，“我、我暂时没有兼职的打算。” ‘女仆服务生’与‘私人女仆’是两码事。 跟班b对莱尔的印象很好，但不是那种爱慕的心态，因家世和地位默认莱尔不在选择范围内，而随身女仆这份工作……呃，常识上的尺度稍微有点大，不适合胆小的她。 “这样啊……”莱尔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果然，很难找到可爱又拥有女仆之魂的私人女仆啊……” 优美子和别的女生们这才解除了死亡凝视。 “同志哦！不要放弃！”阿宅们中的一员用力拍了拍莱尔的肩膀，鼓励道，“最起码你没有选错目标！跟班b有忠犬属性，擅于察言观色迎合别人，是女仆角色的不二之选。” 另一人附和道：“或许跟班a外表更符合女仆角色，但眼镜下隐藏着什么……她比较像出谋划策的反派黑魔法师。” 又一人补充道：“三浦同学完美的人设很有吸引力，但她更适合当公主或大小姐角色，被女主角横刀夺爱那种。” “你们……”莱尔感动无比，在异国他乡总算找到了知音。 “女仆是男人的梦想。” “女仆是天使。” “虽然我们没有钱可以雇佣女仆，但同志哦，愿你在现实中将我们的梦想演绎出来！” 阿宅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 “…………” “…………” 优美子、跟班a、跟班b三人沉默。 她们现在只想打死这群阿宅。 ———————————————————————————— 这次动漫展之行，莱尔没有找到重度中二病患者员工，优美子等女生没有对动漫产生浓厚的兴趣，阿宅们没能结束单身史。但由于莱尔的癖好和阿宅们的评价，此后优美子更加注意自己与朋友间的交往方式，听取朋友的意见、照顾朋友的心理、互相帮助互相迁就，逐渐地‘跟班们’变成‘朋友们’，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此后一个月，莱尔工作日白天在校园打酱油、晚上为研究项目工作，周末一半由贫穷导游二人组展示r国文化、另一半和班上的女生们吃喝玩乐，最终迎来期末考试……因为他是不需要考试的旁听生，考试部分跳过，平淡地进入以研究工作为主旋律的暑假。 不过—— “这里就是异人町？还以为会是肉眼就能看到区别的地方~”这是早就预订好的主旋律之外的小插曲。 “异人町既有平常的街区，也有危险的街区，有一处hei道丢弃垃圾的地方甚至可以找到谋杀案的凶器或受害者身上的财物。”成幸脸色发白地说道。 “风俗产业区已被铲除，正在进行改建施工，没有必要去，其他三处原本是本地的禁区，但现在已被bleach-japan解放，民众可以在外围参观。”风太郎显得淡定许多。 【星龙会】遭到近江联合的突袭，会长被枪杀，某干部带领着残存的成员东躲西藏。 【横滨流氓】遭到内部成员的背叛，组织一分为二，龙头带领残存的成员东躲西藏。 【蛛巢】遭到近江联合的强攻，火烧大本营毁灭犯罪证据，首领带领全体成员东躲西藏。 风太郎和成幸自然不知道这些内幕，但已收集到普通市民能收集到的资料的极限了。 莱尔笑道：“呵呵~你们的情报收集工作做得越来越熟练了，毕业后给我工作怎么样？” “不，还是请容许我先努力学习，提升业务水平吧。”风太郎认真道。 “嗯，现在的我们并不能太对得起这份工资，但总有一日……！”成幸亦是相同的答案。 “呵，那就日后再说吧~”莱尔往下压了压自己变装用的帽子，“今天行程安排很密，原本应该马上出发的……但是，（先将后头的杀手捉出来！）” 阿强留下几个保镖，带着其他保镖离去。 三分钟后，中野五胞胎、偏科特长生、平冢静、桐须真冬等人被保镖们押解回来。 第十三章 韩俊基 “为什么要跟过来？你们不也知道这是我的导游工作吗？”风太郎和成幸没有生气，只是无法理解少女们的行动。 “这、这有什么办法啊？三玖不小心看见你在查阅异人町的旅游小册子，四叶在公园晨跑的时候意外发现你用便当向流浪汉换取hei帮的情报，她们自然会担心啊。”二乃绝口不提率先提议跟踪的人是自己。 “……我们只是打听情报，没有去拜访hei帮的打算。”当然，去不去拜访hei帮由莱尔说了算，他们只负责情报搜集工作。 偏科特长生忍不住说道：“而且成幸你们出手比以前阔绰许多，午餐都吃上烤肉套餐了，导游的酬劳真的有那么高吗？我们都担心你在做什么危险的工作，所以才请求老师们载我们一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我头上就是了。”难得的暑假被同僚带着一群学生找上门的平冢静表示很不愉悦。 “唉……所以我说了，这也是保密条款里面的内容。”莱尔不是普通身份的人，遭到恐怖分子、杀手、绑架犯袭击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其行程安排有可能成为不法分子下手的依据。 看着少女们苦笑、尴尬、不服气等表情，风太郎和成幸最终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来到莱尔面前鞠躬道：“很抱歉，因为我们的过失出现此事。” “算了算了，又没有引发什么恶果，没所谓啦。”毕竟已经相处半个学期，不是当初的陌生人状态，莱尔没有追责的意思，“只是，下次工作时再稍微隐秘点如何？” “是！”两人的家庭的经济状况仍然离不开这笔收入，听闻没有追责均是松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中野姐妹全员集合。”出现在这里的女孩都是年级中的名人，偏科特长生在其擅长领域能直接拿到保荐信，中野五姐妹的颜值水平从中野一花能走演艺路线可知，虽然因为班级不同没有结交，但莱尔都认识她们。 莱尔打量着五人，歪着脑袋道：“该怎么说呢~明明是相同的脸的五胞胎，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果然是发型发饰的问题？” “呵呵~”中野姐妹在特殊时候会扮演姐妹，靠的就是调整发型发饰。 不过。 莱尔伸手一指，点评道：“三玖第一、二乃第二、一花第三、五月第四、四叶第五。” “你这句话在当事人面前说真的好吗！”除三玖外，其他人绝不承认自己的发型发饰不如姐妹。 》》》》》》》》 【横滨流氓】的总部是一幢位于一条又窄小有肮脏的小巷深处的豪华酒楼。 【星龙会】的总部是一幢明晃晃摆在大道旁的四五层高的建筑物。 【蛛巢】的总部是一幢于废弃建筑物的基础上进行乱七八糟的违法改建，再光明正大地从周边商户家庭拉电线过来偷电，四面八方汇集至此的电缆如同蜘蛛网一般。 他们一行人将三大hei帮的总部当成景点来参观，当然，只是在外面看看，里头是进不去的。 成幸眺望着‘蛛巢’，介绍道：“除去印刷假钞外，横滨流氓和星龙会的主要业务是收保护费和经营违法行业，蛛巢的主要业务则是情报贩卖。其情报来源为线人、黑客、遍布异人町的监控摄像头，据说ech-japan攻入那幢建筑物的时候，单一个主控室就有上百块显示屏。” “差劲~”二乃嫌恶道，仿佛身边就有一个摄像头偷窥着自己。 风太郎接下去：“蛛巢是不存在于法理上的组织，但又需要大量用电，所以只能采取偷电的措施……据说给周遭的居民带来了长期的经济压力，若是居民擅自断电，他们还会实施暴力报复。” “这不就是强盗吗！”五月喊道。 “——尽管我们有这份自觉，但从女高中生那听来还是不怎么高兴啊。”某黑衣银发帅哥从小巷转了出来，莱尔的保镖们立刻有所动作。 四叶惊呼道：“啊，是那个牛郎！” “我还真是以另一种方式出名啊。”银发帅哥笑了笑，对此并不在意，举起双手接受保镖的搜身，“我是韩俊基，本职是‘蛛巢’的杀手。” “杀手！？”女生们吓了一跳。 莱尔安慰道：“放心，应该不是来杀我的，青木辽和近江联合才是他的目标吧？” “呵，知道这一点的话可以省去很多时间。”韩俊基最担心的是要靠嘴皮子证明青木辽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一仗我们异人町三大hei帮已经输了，难有翻身之日，但挨打不还手不是我们的作风，想请莱尔先生帮点小忙，检查一下他们的电脑是否留下些小证据~” 蛛巢不缺黑客，但缺超级黑客，这也是他们的业务范围只局限于异人町的理由。 而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莱尔的黑客技术厉害得上天的情报。 “抱歉啊，我是合法商人，不掺和到r国政治中。”莱尔直接拒绝，反而劝道，“我说你们这群人还是放弃意气之争吧，青木辽打算推行地方新规让我的工厂消化过去从事灰色产业的失业人士，我并不介意你们在我的工厂里重新做人。” “感谢莱尔先生的接纳。”这是真心话，韩俊基本人不会去什么重新做人，但蛛巢里面有此需要的大有人在，莱尔这个表态给了这些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一条活路，“不过，请莱尔先生再考虑一下，让青木辽那种人执掌东京甚至整个日本，对您的生意也是一种潜在威胁吧。” “……确实，普通沉迷在权欲、金钱、女色的政客会比较好对付。”莱尔被说服了几分。 阿忙提醒道：“部长，这该请示总部。” “……不，没有这个必要。”莱尔想了想，决定甩锅，“几个月前，有一个技术还不错的叫‘高木藤丸’的高中生黑客被我揪了出来，因为明显有悔意和没真正干过什么坏事，我们没有将他交给r国政府，只是将事情告知其父亲勒令严加管教……他应该算是欠我一份人情吧。” “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韩俊基笑了笑，虽然不是最佳结果，但总算是有所收获。 “没事请别出现在我眼前了。”莱尔长叹一口气，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一众好奇宝宝，“……时间差不多了，有什么到了餐馆再聊如何？” 第十四章 难波:说好的如龙内容呢，我这就被和谐了? 不需要说得太多、不需要说得太复杂、不需要人证、不需要物证，只需要一句【青木辽与另一个hei帮相互合作】就足以唤起少年少女们对政治家的偏见，说出一通充满正义感的愤青言论。 当然，他们对青木辽的鄙夷仅停留于言语上，可不会真的扛着木板上街游行示威，随着服务生将第一道料理送上桌面，这个本就与小市民无关的话题宣告结束。 就餐地点是由风太郎和成幸根据网上评价挑选、事前由阿忙预约好的某中华酒楼，尽管很难说清这间酒楼所谓的‘中华料理’究竟是正宗口味还是本地口味化的产物，但所有人都十分享受这一顿美食，也就没什么好挑剔的。 这趟短途旅程原计划是两日一夜游，异人町说是治安状况不佳，可也没恶劣到在高档酒店睡觉都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的程度……但身边跟着一群未征得家长同意就离开东京的妹子，没有办法，莱尔只能提前结束行程。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还要观看一场本地特色的竞技活动—— “好强！竟然能在维持着三轮车的速度的同时以手上的工具将地上的易拉罐夹起！” “喂，成幸你快看，灰色帽子流浪汉突然开始猛冲……什么！？他竟然故意撞翻了蓝白条纹衫流浪汉的三轮车，抢走别人的易拉罐！好无耻！” “蓝白条纹衫流浪汉护住大部分易拉罐，扶起三轮车后继续工作……看样子，每一个流浪汉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啊。” “风太郎，远处有一个扛着垃圾袋过来的阿姨，她的垃圾袋穿了个洞，不停往外掉易拉罐啊！” 异人町的南端是相对比较贫穷的旧城区，由于种种历史遗留问题，这里有一片空地划给流浪汉们居住，流浪汉们在这里利用纸皮箱、泡沫板、生锈铁皮、生活垃圾建立起自己的家园。 没有正经工作的流浪汉以钓鱼、翻垃圾桶、吃虫子、捡破烂、等待社区爱心餐等方式为生，其中捡破烂是最稳定的工作。 三分之一源于河对岸的餐饮业，醉醺醺的酒鬼们在回家路上会将啤酒易拉罐丢地上；三分之一源于没素质的小流*氓，认为反正有流浪汉去捡而故意将易拉罐往地上扔；三分之一源于热心民众，他们会主动将装满易拉罐的垃圾袋带来这边丢弃，流浪汉们的家园附近的街道便是资源最丰富的地区。 僧多粥少，流浪汉们可不讲什么平均分摊收入，每天都会展开激烈的【易拉罐争夺战】，这不仅是属于流浪汉的竞技活动，更是事关流浪汉生死的战场！ “……莱尔，男生会觉得这个很有趣？”在流浪汉的家园的对面的停车场上层远远观战的三玖，困惑地问道。 “跟你们一样，新鲜感肯定会有的，”莱尔耸耸肩，指了指在不远处激情解说的风太郎和成幸，“但像这两位般，度过新鲜期后还看得这么沉迷的，估计没多少个……毕竟看上去太没有格调了。” “……也是。”三玖认同地点点头。 若是流浪汉换成年轻的运动员，三轮车光鲜一些，易拉罐换成特制的计分道具，她会觉得这项竞赛有看点许多。 “真是的，我们到底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啊！”二乃气冲冲地走过去，一人一拳捶醒贫穷二人组。 风太郎不满道：“请再多待一点时间，这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男子汉的奋斗史，你知道这些易拉罐能换成什么东西吗？” “钱呗。”二乃不屑道。 风太郎晃晃手指，就像自己是掌握着真理的一方地笑道：“啧啧，你实在是太年轻了，让我告诉你吧……还可以换成过期的便当！” “什么！？可恶，为什么只有异人町有这种好事！”在莱尔转学之前不知道吃了多少顿豆芽菜的成幸跪伏在地上，摆出orz姿势。 “过期的便当不能吃了吧？”四叶困惑道。 “大错特错！”风太郎抬手指着四叶的鼻子，“食品包装上的保质期是指食品的最佳食用期，一般是指在生产厂家规定的贮藏条件下，能够保持食品优良品质的期限。换言之，保质期不等于最后可食用期限，尽管法律明文规定禁止销售和捐赠过期食品，但过期食品能否食用需要根据实际状况分析。” 一花刮刮脸，苦笑道：“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迟早都会吃坏肚子吧？” “没有关系，只要抱着会拉肚子的觉悟食用，最后没拉就是血赚！”风太郎竖起大拇指，一脸清爽道。 这下子，就连二乃都无语了。 “（部长，有情况。）”阿强接到在附近巡逻的保镖的通知，前来汇报。 “（什么）？”莱尔略一沉吟，朝已将视线转移到这边的众人道，“虽然我想静悄悄地去解决，不过估计你们会偷偷跟上来吧？” “诶嘿嘿~”女生们干笑道。 莱尔转过身，沉声道：“刚才我的其中一名保镖发现有人弃尸，弃尸者应该是hei帮成员，我过去看看状况。平冢老师、桐须老师，这边麻烦你们了。” 平冢静扶额道：“……所以说，来这种地方观光旅游的家伙，脑子一定有毛病。” 至于监督女生们不要乱跑……不需要她们的监督，看女生们一个个脸色发白的样子，怎么想都不会跟上去。 无视平冢静的吐槽，莱尔在保镖们的护送下离开停车场，来到靠近流浪汉家园的一处垃圾堆旁。垃圾小山上躺着一个胸口中枪的爆炸头西装男，而他的保镖正在检查他的‘尸体’。 “（部长，这个人还没有死。）”保镖汇报道。 莱尔诧异道：“（那个位置是心脏吧？这都还能活？）” “（枪伤位置稍微偏了几分，并没有伤到心脏……当然，不立刻施救还是会死。）”该保镖解释道。 “（早知道就拒绝青木辽的选址方案了，跟异人町扯上关系后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不就是一个拿着钱过来投资的凯子吗？）”当然，该做的事情不会改变，“（报警，然后将人送去医院救治……如果枪杀他的hei帮成员继续去医院灭口，那是他命该如此。）” 第十五章 春日一番 “万分感谢阁下将我送去医院！” 子弹刚好从心脏旁边擦过，没有伤害到动脉就从身体穿出，爆炸头幸运地逃过一劫。 全程拒绝回答警察的问讯，疗养三天后出院的爆炸头从医院工作人员口中得知救命恩人的名字和地址，从横滨来到东京上门道谢。 “确实应该感谢我，若不是不怕招惹hei帮和不缺钱的我刚好路过，你十有八九会丢掉小命。”尽管莱尔只做到【报警】、【送医】、【垫付医疗费】三连，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但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 就以中野五胞胎为例，当晚她们发现爆炸头背后有鱼龙纹身后立刻意识到这是名hei帮成员，第一反应便是‘会不会遭到hei帮报复’……当然，这不是说她们内心不善良，只是做事之前应该要预估结果，将一名陌生的hei帮成员的利益放在自己和家人之上，那纯属脑残。 “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会一声不响地消失就是了，担心我索取医疗费什么的。”莱尔笑摇头道。 附带一提，莱尔不是圣人，不会将全副身家扔出去做慈善，这一次只是有一个将死之人躺在他的面前，他出于自身精神健康考虑才决定救人。 爆炸头诚挚地说道：“不，怎么会，连救命恩人都避而不见，那还是人吗！至于医疗费用，日后我定必百倍偿还。” “百倍就不用了，但我祖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天你手头充裕再原额偿还吧。”莱尔摆摆手，下达逐客令，“你的感恩之心我已经看到了，但比起道谢和还钱，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都踏入鬼门关一遭了，洗心革面找份安稳的工作，让家人也安点心。” “家人……我已经没有家人了……”爆炸头下意识地捂着自己胸膛上伤口。 捕捉到这个动作的莱尔错愕道：“什么？难道说开枪的是——？” “啊……”爆炸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老爹’朝他开枪的一幕历历在目。 “觉得难受的话，要不坐下聊一聊？”莱尔改变主意，想听听hei帮成员的爱恨情仇故事，“如你所见，我们不是r国人，不管你是哪个hei帮的成员，也不管哪个hei帮内部发生纠纷，都不会与我们有瓜葛，你可以畅所欲言。” “不，我……现在大概已经不能算是hei帮吧……”爆炸头也是心中困顿，闻言顺从地坐下来，将自己近四十年的人生缓缓道来。 》》》》》》》》 春日一番，是一名由泡泡浴店的店长和风尘女养育大的孤儿。 在度过一段物质条件不充裕、精神条件不健康、以《勇者斗恶龙》为伴的童年后，随着店长逝世，春日失去栖身之所。尽管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勇者，但残酷的现实逼着他成为一名街头小混混，终日以敲诈他人钱财为生。 有一天他无意中抢劫了一个近江联合成员的财务，惨遭其成员报复。正当命悬一线之时，春日为了自保谎称自己是东城会荒川组的人，而荒川组组长荒川真澄为了救下不相干的春日，当着近江联合的人的面前切掉自己半根小手指。 也许是被荒川真澄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也许是纯粹想报答其救命之恩，春日加入了荒川组，正式开始hei道生涯。但没干多少年，荒川真澄就让他替人顶下谋杀罪，春日含泪自首入狱18年。 出狱后的春日想第一时间回到荒川组，但惊愕地得知东城会已被驱逐、近江联合成为神室町的新主人，而自己所爱戴的荒川真澄正是东城会的叛徒、如今已晋升为近江联合的若头代理。 尽管铁证如山，但仍然对此不敢置信的春日从某前刑警口中得知荒川真澄设宴款待近江联合众干部，通过武力突入宴会厅，来到荒川真澄面前，最终被荒川真澄一枪放倒。 “看样子，异人町的流浪汉的业务范围很广啊，都覆盖至东京了……确实是不错的人选，只要用垃圾袋一套，他们扛着尸体满街走都不会有人注意，默认里面只是哪里搞来的垃圾。”这情报一定要分享给风太郎和成幸，让这两位感受一下‘流浪汉的奋斗史’的全貌。 “是吗？这就是我在神室町中枪，却被人运送到异人町丢弃的原因吗！”春日恍然大悟道。 “……春日先生，你头脑不怎么好吧？”莱尔翻翻白眼，为其后知后觉感到无语，“不，你不需要回答，看你落到这下场，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嘿嘿……我没怎么读过书，字倒是都认全了。”春日揉着自己的爆炸头干笑道，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慢着！难道你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猜测而已。”莱尔摊摊手。 春日摆出坐姿的鞠躬姿势，大声道：“请务必告诉我！老爹他为什么要枪击我！” “场合问题。”简洁的答案。 春日抬起头来，哑然道：“场合……问题？” 莱尔晃晃手指：“举个例子，有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说要和你做那种事情，你会怎么回答？” “当然是立刻答应啊。”春日摸不着头脑道。 这个例子还有下半段，“假如你当时是在厕所里拉屎，刚好拉到一半，你又会怎么回答？” “让她等一下——啊！”这下子，春日总算意识到莱尔要传达的意思。 莱尔这才继续下面的解释：“人是会变的，你不变不代表别人也不变，不过，即便再怎么改变，也没有毫无征兆地舍弃忠心耿耿的小弟的道理。如果你静悄悄的寄一封信给荒川真澄，他自然会接见你，并给你在近江联合安排一个位置……根据你刚才的介绍，春日先生你追随的根本不是东城会，而是荒川真澄，这一点没错吧？” “老爹……他不是叛徒，他不是那种人。”春日的回答看上去有点牛头不搭马嘴，事实上却是承认了这一点，只要荒川真澄能给出说得过去的答案、让他在春日心中光辉的形象不崩塌，春日就会毫不犹豫地加入近江联合。 “问题是你鲁莽地武力冲入到近江联合的干部集会中，”莱尔一伸手，指着春日一番的鼻子道，“那种场合你让荒川真澄怎么处理你，对着其他干部赔笑道‘不好意思，一场误会，这是我的下属，我自罚三杯’吗？” “老爹说过，hei道是靠颜面和招牌做生意的，这比什么都来得重要，若是hei道露出一次弱点就完蛋了…………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会听了那个胖刑警的话，做出这种蠢事啊！”悔恨无比的春日用力扇自己巴掌。 足足扇了自己四五下，春日陡然站起来，大声道：“不行，我要再见一次老爹！” “又来了又来了~你现在可不是刚出狱没有人认识的春日一番，而是在近江联合的干部集会中遭到枪击的人，你仅仅是被人知道存活于世就会给荒川真澄带来麻烦。然后，你懂的……”为了解决麻烦，荒川真澄会再一次掏枪干掉春日。 春日呆立原地许久，突然失魂似的跌坐回沙发，捂着脸沙哑着嗓子问道：“……请问可以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吗？” “唔？” “我想写封信给老爹，告诉他我还活着，还有给他道歉……”并非原谅荒川真澄朝自己开枪，而是为自己逼着荒川真澄不得不开枪的愚蠢行为而道歉。 这就是春日一番，一个被昔日的上司评价为根本不适合当hei帮的hei帮。 而正是他这一句‘道歉’，让莱尔改变了主意，收起逐客令。 莱尔抬抬下巴，示意阿忙拿纸和笔，面上收起之前的轻佻：“看样子，你和荒川真澄的瓜葛理清了，那么，轮到你和我的瓜葛了。” “欸？”正虎目流泪的春日一番困惑地抬起头来。 “荒川真澄救了你一命，然后你坐了18年牢报恩，前些天那一枪代表着结束。”莱尔大拇指指向自己，昂然道，“我好像也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给我报恩。” 第十六章 核心员工 名义上是莱尔挟恩图报，要求春日一番当他的保镖，但实际上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孤苦无依、身无长技、留有案底的春日跟流浪汉没两样，正迫切需要一份工作，自是感激涕零地应下，发誓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莱尔。 春日一番并没有就此与荒川真澄恩断义绝的打算，只要听闻荒川真澄落难的消息，或是荒川真澄主动求助，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前去帮忙……只可惜他下一次听闻荒川真澄及化名‘青木辽’的荒川真斗的消息时，已经是两人的死讯，因此现在已经可以将其视为与hei道再无瓜葛。 对，与身上光鲜的西装、领带、墨镜相匹配，春日不再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 “我是春日一番，各位前辈多多指教！”春日朝阿强及其他保镖鞠躬行礼。 “嗯。”还是不太懂r国语言的保镖们点点头，没有太为难这个新加入的同行，春日为报恩顶罪入狱18年的经历刷了波好感度。 旁边的阿忙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道：“考虑到工作交流需要以及你有可能会跟我们回m国，我会替你安排一个语言的家庭教师。” “是、是。”春日吞了口唾液，学习从来不是他的强项。 “教学费用从你的薪水中扣除。”阿忙补充一句。 “…………”春日表示更加不想学了。 “hei帮成员出身，外加坐了18年牢，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阿忙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终究要打听一下，你有什么特长吗？” 春日举起拳头大声喊道：“我很擅长打架！” “拳脚还是兵刃。” “拳脚为主。” “有没有系统学习过武术？” “……没有。” 阿忙一边在文件上记录，一边说道：“也就是只有街头小混混程度的斗殴水平，不过既然是保镖，也算是一门职业技能了。” “不不不，大姐，我比街头小混混强很多的，哪天去神室町转一转，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在春日眼中，神室町的治安差到走几步路都会被人找茬的程度。 阿忙不为所动，继续问道：“会开车吗？” “……不会。” “会开枪吗？” “会是会……” “但不擅长对吧？也罢，反正以你的出身本来就很难搞到持枪证。”阿忙这才合上文件。 “持枪证，难道说……！”春日回头看向自己的前辈们，这才意识到什么。 一群保镖与一群拿着枪的保镖，那是两码事！ 春头僵硬地重新扭过头，抽搐着嘴角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我的少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世界首富的孙子，本公司重大项目的主负责人，懒得考博士证书的天才，懒得写论文发表的学者，手握多项具有极大实用意义的发明的发明家——目前就这些吧。”阿忙面无表情的介绍道。 春日歪了歪脑袋，花了将近十秒钟确认阿忙不是在开玩笑：“我听说，少爷是个在过暑假的高中生。” “他还是一个女仆控呢，那又怎么样。”注意到他们讨论的主人翁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阿忙举起手掌示意谈话结束。 》》》》》》》》 随着莱尔抵达东京留学，一部分研究员和设备已从m国转移到r国分公司的实验室，以便他进行研发。 在开学期间莱尔很少来此露面，一般都只是像处置m国的实验室般依靠网络下达各种研发指示。但如今时间走到暑假，莱尔有时间频繁跑过来亲自指导工作。 原本这是商业机密重地，寻常员工不得入内，就连阿忙都没有资格进入……阿强倒是有资格，他肩负着一旦发生什么实验事故、立刻保护已展示出作死倾向的莱尔安全撤离的职责。 出狱后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春日一番有幸得以进入实验室——尽管不是以保镖的身份。 “一番，你去那边找一件尺寸大致合适的体感服穿上。”莱尔指着陈列各式尺寸的体感服的柜子。 “咦？我？”春日一番先看了看那身黑色的材质不明的连体衣，又看看实验室正中央的有几个巨大金属圈的充满科幻感的设备，莫名有点慌。 “之前开发体感服时，我一直没考虑到头发的问题……”莱尔看着春日一番那毛茸茸的爆炸头，“常人是肯定没问题的，但像你这么夸张的爆炸头，不知道会将头套顶开多远，我想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信号接收。” “所以说……这没有危险？”春日唯一想确认的事情只有这一点。 “哈？我又不是在开发纳米装甲，这能有什么危险？”莱尔朝旁边的研究员勾勾手指，“你过去替他演示一下。”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来。”春日捶捶胸膛，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怂，小跑过去从柜子挑选出一件不知道有多少公斤重的体感衣。 春日在实验室研究员的指导下，脱掉鞋子，穿上全身式体感衣，小心翼翼地走上实验室中央的设备。 “站着不要动。”莱尔示意研究员开始进行实验。 （呜呜呜）实验设备开始运转，初时有些噪音，但运转起来后反而安静下来。 那些一环套一环的金属圈缓慢转动，抵达合适的位置，一根金属柱子从金属圈缓缓伸出来，链接上春日的体感服背后的插槽，接着将他整个人往上提起来两分米。 “阿勒？我说少爷，这、这真的没有危险吗？”春日开始有点慌。 莱尔懒得再安慰，下令道：“切换至测试世界a。” “咦？”被吊在半空的春日突然产生‘脚踏实地’的感觉，同时沉重的体感衣也仿佛一下子变轻，不再妨碍他的行动，“好厉害啊，少爷，这是什么东西！” “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就将它当成新时代的游戏机吧。”莱尔暗叹一声，明明他不是为了玩游戏而开发这玩意的，但要推广开去只能以此为幌子，“一番，戴上头套，然后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再也不觉得身上的东西危险的春日乐呵呵地将兜帽状头套套上，头套盖住了眼睛，但没有盖住鼻子和嘴巴，“噢噢~少爷，我在一个村子里面……是原始人的村子！我看见他们在磨制石器！” “随便与环境互动一下，想做什么都可以。”莱尔走到一台设备处，上面的显示屏正播放着春日的视角。 “？”春日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轻轻抛了抛，惊呼道，“天啊，这跟亲手拿起石头一模一样不是吗？现在的年轻人玩游戏都太追求写实了吧！” 莱尔可没有忘记这一趟实验的目标是什么，朝研究员吩咐道：“头套的信号接收没有问题，等会儿测量一下他的头发到底将头套隔开了多远，剩下的工作你负责。” “了解。”研究员点点头。 所谓‘剩下的工作’是指测试出极限距离，春日一番的发型已经很夸张，但世界上有远比他的爆炸头更厉害的发型，例如超级雷鬼头，将头发塞进头套里面甚至能让脑袋没地方放！作为商家他们要标注出产品的‘适用范围’，方便日后甩锅。 “一番，你尝试凭空想象一下，看看能否改变什么。”莱尔继续进行测试。 “就算少爷你这么说……咦？村子正中央为什么会插着一把剑？” “？” “少爷你怎么出现在游戏里面，而且穿着就像是贤者一样，还拿着这么酷的法杖？” “？？” “啊，难道说这是rpg……怎么看状态栏，果然是靠喊的吗，staus！哦哦，出来了出来了，职业‘勇者’，等级lv1！果然村中央的那把剑就是勇者之剑吗！” “？？？” 名字：春日一番 梦想：成为勇者 爱好：玩《勇者斗恶龙》 性格：开朗阳光 备注：患有轻度妄想症，会将现实中混入少量幻想 第十七章 开学 “是旅游的手信吗？多谢~！” “一点心意，比起这个……你是不是变胖了点？” “呜哇哇哇~~这是禁句、禁句！” “高坂，借我作业抄一下。” “怎么了，羽濑川，终于下定决心去当不良少年了吗？” “才不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写作业的时间预算失误而已。”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哦~肯定是妹妹闹事对吧？妹妹这种生物啊，说白了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们的恶魔。” “你擅自理解个啥？小鸠那么可爱，怎么可能闹事！” ………… 悠闲的暑假如期结束，学生们不情不愿地返回校园。 在前往大礼堂承受校长大人超过一个小时的精神攻击之前，有人在和阔别多日的闺蜜聊天、有人在以回顾假期的形式炫耀家世、有人在热议暑期发售的完全潜行游戏外设nervgear、有人在忙着抄作业、有人在争论妹妹究竟是恶魔还是天使，教室里热闹非凡。 但在这群朝气蓬勃的学生们中间，格格不入地趴着一条咸鱼。 “怎么了，莱尔，开学第一天就这样子？”刚抵达教室的三浦优美子，在发现莱尔的状况后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优美子。”莱尔闻言撑起脑袋，有气无神地回道，“最近工作比较忙，睡眠时间不足。” 莱尔是超级天才，仅意味着他学习新知识时【过目不忘】、【灵光乍现】出新理论、以【精密心算】将理论转为实践，不代表他精力无限。由于有女神之力庇佑，即便往死里工作都不会过劳死，甚至不会亚健康，但只有犯困是无法避免的。 “还好我是旁听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课堂上睡觉……呼~”这么说着的莱尔又打了个哈欠。 “真是的~”优美子又好气又好笑，但怎么样都隐藏不住面上的关切，“难道说，这与nervgear的发售有关吗？” 尽管研发方向完全不一样，但nervgear和体感服都是追求‘虚拟现实’的产品，存在着商业竞争关系，如今nervgear卖到断货，定必对莱尔负责的项目制造巨大的压力。 “说是完全无关是骗人的，但我主管‘研发’这一块，‘生产’和‘销售’有其他人负责，有些话听听就过去了。”要不是莱尔不同意开发‘乞丐版体感服’以降低生产成本，变相将中低端市场放给竞争对手，或许他连股东们的反对意见都不需要听。毕竟核心技术不但属于他个人，目前还只存在于他大脑中，研究团队里的其他人根本就没弄懂，想夺权都做不到。 “是、是吗？”作为一介高一女生，优美子对这类事关工作的话题不是很适应。 莱尔继续解释下去：“我之所以突然忙碌起来，其实是因为已达成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目标~” 优美子马上反应过来，迟疑道：“你是指……找到了合适的员工？” “啊，尽管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选，不是某个将小卷头烫成爆炸头的菜鸟理发师，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他进行测试。”莱尔侧过脑袋，半是庆幸半是郁闷地眺望着窗外景色。 学龄前儿童的想象力无比强大，却缺少一根主心骨，这一分钟冒出来一个想象，下一分钟冒出来另一个想象，根本不成稳定的形象。 学龄儿童的想象力强大，主心骨已逐渐构成，但有一句话叫做‘因无知而残忍’，换着花样残害昆虫、以自以为是的方式玩弄宠物、轻率地行动伤害他人等均是他们的常见杰作，善恶残缺的想象有可能会在美好中隐藏着让人心寒的恐怖。 青少年的想象力一般，不管再怎么提倡素质教育，以考试作为考核标准就意味着抹杀想象力的学习方式，但主心骨已构成，并具有基本善恶观。 成年人的想象力薄弱，已被现实冲刷得不剩下几分。即便是从事以‘想象力’为核心的职业的人，很多也只能奉行着‘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原则，在给自己的创作附加教育意义、社会价值、深度的同时，也被局限在牢笼中。 因此，莱尔将‘青少年’作为搭建第一个幻想世界的创造者的候选人群，根本没有预料到一个接近四十岁、出身于最为肮脏的hei道、在监狱度过18年人生的大叔会是最佳人选，连预设的‘想象力培训课程’都省了，直接想象出一个回合制战斗系统。 “因为他的出现，软件方面的问题已经差不多完成，剩下的是生产的问题，即便是小批量生产，最早也要等到寒假才能发售。”谈到发售的内容，莱尔记起来了什么，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笑着问道，“对了，优美子你有没有明星梦？我可以帮你一把哦~” “咦？”优美子错愕道。 “我将会在今年的平安夜举行发布会，届时需要一个产品代言人……尽管nervgear现在形势大好，但我对自己的发明很有自信，我不需要明星代言我的产品，我觉得这个产品日后将会比任何明星都要闪耀。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让自己的熟人来代言？”莱尔笑道。 当然，再怎么说也必须是帅哥美女，若是将京介这种大众脸丢出去代言还是火不了，但这一点优美子完全不是问题。 “那个……我没有演艺经验。”优美子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婉拒。 不是所有美少女都有明星梦，也不是所有平时看上去很有气势的女生都有对着摄像头不怯场的胆气，这十分正常。 “可惜，我还想试一下潜规则，让你穿女仆服呢。”莱尔失望无比。 “…………”优美子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刚听到这句话的前半段时，热血差点直冲头顶，后半句才让她冷静下来。 莱尔只能转向其他候选人，用脚踢了踢前座的京介的椅子，“喂，高坂，桐乃不是当模特的吗？你今天回去问一下她的态度。” “我拒绝！那家伙现在都目中无人了，让她当了明星我还有好日子过？我提议中野一花同学。”刚和羽濑川小鹰为妹妹的性质问题聊得暴躁起来的京介朗声回答。 至于三天后此事意外传到桐乃耳中，老妹直接给了他一记骑士踢，那是后话。 第十八章 菜鸡没资格参加运动会 r国一学年分三个学期，按照“一学期>暑假>二学期>寒假>三学期>春假”排布，具体开学时间和假期长短因各地气候差异而略有不同。 运动会、学园祭、修学旅行这三个标配的大型校园活动的具体举办时间由校方自行决定，莱尔就读的高中将运动会安排在二学期前段、学园祭安排在二学期后段、修学旅行安排在三学期中段。 先不说学园祭和修学旅行，运动会这玩意哪里都有，但对于莱尔个人来说，留学后的首次运动会注定有所不同—— “可恶，旁听生没有人权啊！”因为他压根没有参赛资格，跟着班上的同学们列队入场，在学校领导、地区人士、学生家长面前完成宣誓，就可以专心当观众了。 附带一提，这是阿忙为避免某位在m国念书时就多次在体育运动中受伤的菜鸡出事故、暗地里授意校方的结果。 “毕竟你不听课、不做作业、不考试，根本就不能算是学生嘛。”连莱尔都没有注意到阿忙的小动作，更别说外人的京介了。 “一部分课我还是有听的。”尤其是r国史，有时候会有小故事听。 “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代表着不合格了。”京介翻翻白眼，叹息道，“……不过，要是你能上场就好了，毕竟你这家伙只有长跑是无敌的。” 他不知道有多羡慕莱尔能悠悠闲闲地度过这个被运动会占据的周六，与相貌、学业、成绩全面拔尖的妹妹不同，没有体育特长项的京介只能义务性质地报名参加最冷门的长跑，前三肯定没戏，想跑完还得累成狗。 莱尔不满道：“称赞别人的时候请去掉‘只有’这两个字。” “抱歉抱歉，我对你的印象永远停留在球场上无限吃瘪，其实你体育成绩很不错的。”京介毫无歉意的一句话，立刻让莱尔闭嘴了，事实不因狡辩而改变，“话说你不是很闲吗？一整天有什么安排？” “去看女生的比赛啊。”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三浦的比赛？”京介追问。 莱尔被问得一愣，但最后还是很老实地点点头：“虽然没那个打算，但优美子最吸引眼球，结果估计是那样没错……怎么了，若是你对优美子有意思，我给你青梅竹马打小报告的哦！” 尽管没有缀合别人的资格，但土妹子是个老好人，莱尔还是希望她能和京介修成正果。 “你说到哪里去了。”班花小姐勾动着班上大部分男生的心弦，若是她主动表白，京介也没有自信坚决拒绝，但这个前提不存在的话，京介也不会有别的想法，“我这个坐你前面的还能不知道三浦天天找谁搭话，我看你有时候也会应邀去水族馆什么的，好奇你们是不是已经拍拖而已。” 莱尔摆着手道：“没有没有，只是正常的交往。” “所以说，没有这个打算。”京介试着套话。 “也不是哦，优美子挺好的，说不准毕业的那一天我会试着表白。”若真是纯粹冲着钱而来的女生，莱尔可是看得出来的，根本不会应邀出去，“但在那以前……我内心深处还是想要一群可爱乖巧的女仆。” “……你也真是死性不改啊。”京介无语道。 “因为女仆很可爱啊~你不也是因为同样这么认为，才会光顾那间女仆咖啡厅好几次吗？‘哥哥大人’~”莱尔将京介在该女仆咖啡厅指定的称呼阴阳怪气道出。 京介惊恐地后退一步，“你！你是从谁口中得知这个称呼的！？不对，那是第一次去的时候的意外，不是我自己选择的！” 京介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妹控。 “是是，你们这对口嫌身正直的兄妹的状况我清楚，没往那边想啦。”莱尔摆摆手，往运动场的方向走去，“长跑加油哦，要是中途放弃我就嘲笑你三学年。” “慢着，你说谁口嫌身正直，我认为你有极大地误解！”看见莱尔消失于人群中，京介郁闷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通讯录寻找班花的名字，“真是的……我有那么口不择言吗？怎么会找我来探口风……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 r国运动会远不止传统的田径项目，还有各种有趣的团体活动。例如一边防守自己的木桩、一边试图扳倒对手的木桩的对抗赛；例如包含麻布袋跳、钻小孔、蛙跳、负重跑等元素的障碍跑；例如从五米高的地方扔下来布丁，让下面的人看准位置吃；例如为了让上面的人不落地地前进而轮转式用背部搭桥的竞速赛。 这些比赛在守旧人士看来可能有点变态和有点危险，但无可争议地比传统田径项目更有趣，也更能培养集体精神等素养。 当然，莱尔全程当观众，再有趣再有意义的项目都跟他无关。 “咦，这不是桐乃吗？怎么了，来给你哥加油吗？”看完一通优美子的比赛后，莱尔拿着瓶运动饮料四处晃，遇上了与朋友在一起的桐乃。 不，或者说是终于被桐乃找到了。 “我才不给那家伙打气！”想起跨国科技公司的划时代游戏外设的代言人c位被京介随口推给别人，自己知情后又卖萌又求情只混到个s位，桐乃就想再施展个几十下骑士踢。 桐乃矫揉造作地卖乖道：“呐呐~莱尔哥，这是新垣绫濑，这是来栖加奈子，都是我的朋友……都是平面模特。” 最后的补充乃图穷匕见，莱尔无语道：“喂喂，你不是想让我一口气推出四个代言人吧？那我还不如尝试说服中野姐妹组成五色战队了。” “拜托了！”桐乃鞠躬道，其他两人也立即跟着鞠躬。 莱尔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很容易被说服，耸耸肩道：“……好吧，但发布会上你们只能打酱油，代言人的c位也说好了给一花。” “““耶~~”””三人齐声欢呼。 “圣诞节之前给我通关《勇者斗恶龙》最近三作，桐乃你帮我督促一下她们。”至于模特的职业技能莱尔没有任何要求。 “交给我吧！”能够光明正大地将好友拉近游戏圈，桐乃都不知道多么高兴。 “还有，之前不追究，但此后不准购买和游玩nervgear等其他公司的vr产品。” “哦，当然~我们可是代言人嘛~！”桐乃乐呵呵地说道。 其实她对nervgear十分感兴趣，与五更琉璃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不同，她可是个小富婆，只是一直没抢到，现在为履行合约而放弃nervgear还是有点难受的。 不过这种难受只持续的两个星期。 ——因为sao（刀剑神域）发售了。 第十九章 茅场晶彦 “莱尔，那件事你知道了吗！”莱尔一进教室，几乎班上所有人都立刻围了上去。 无他，阿宅们将莱尔转学之初对nervgear及脑机技术的担忧说了一遍，如今茅场晶彦引发死亡游戏事件，让他们不由对莱尔极具前瞻性的观点佩服得五体投地。 相比起来，各大生产及研发vr外设的公司不知道算是危机公关还是落井下石的评论，均属于事后诸葛亮。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件还让我跟风太郎他们昨天的温泉之旅泡汤了。”顺带一提，莱尔认为自己已经充足感受过的本地文化，因此这是风太郎和成幸最后一次导游工作，带有几分犒劳性质。 莱尔以仿佛带着人群移动的方式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奇怪道：“话说你们围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负责这起事件的政府官员，手上可没有第一手资料哦。” “和人他也被困在sao里面了！”阿宅们大声道。 “什么？他抢购到游戏光盘了吗？”和人有nervgear一事他早知道了，之前和人还分享过nervgear的游玩感想，但sao没有数字版，第一天就能登录游戏的玩家要不属于抽签的欧皇、要不属于排队的毅力帝。 “和人他参加过游戏封测啊。”运动会之后，三浦优美子的邀请越发频繁，莱尔很少到游戏社露面，就算到社团了也不一定刚好会聊到这个话题，不知道也正常，“莱尔你不是vr技术的领军者之一吗？还有许多专利……你有没有救人的办法？” 很可惜，莱尔给出一个让人失望万分的答案：“哪有这么简单，茅场晶彦一天捉不住就一天不存在救人的办法，此刻陷在sao里面的一万名玩家是人质，所有人都投鼠忌器，不敢触怒茅场晶彦。” nervgear之所以成为杀人外设，是因为它可以发射足以破坏大脑的微波，由此最起码可提出两种救人方案：其一，一瞬间彻底停止nervgear运作，nervgear说是自带电源，但终究是符合电路原理的设备，在内部结构完全公开的情况下完成破拆，让微波来不及发射是可实现的；其二，给玩家进行隔绝微波的保护措施，玩家头部与nervgear之间有间隙，这是可操作的空间，但具体能否实现还是未知数。 但救人最大的障碍是，一旦有一个人被救出，作为gm的茅场晶彦会立刻知晓，随后有可能以激进手段进行警告，没有人能够承担责任。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和人一睡不起吗？”阿宅们不甘心道。 “我可以尝试黑进sao里面，与茅场晶彦进行谈判，但黑客行为需要r国政府的许可，考虑到我是m国人……”莱尔摊开双手，r国有天才黑客‘猎鹰’高木藤丸，其拥有挖掘出青木辽的犯罪证据并扳倒他的实绩，短期内轮不到他的。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众人很快散去，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 他们都没有家人被困在sao，而同学、朋友、亲戚、熟人遭的罪算不得切肤之痛，连过渡期都不需要，该干嘛干嘛去，顶多就是近几天没有泡妞和玩耍的心情而已。 “……你这家伙，没有说实话吧？”因抽签调位现在坐在莱尔右手边的比企谷八幡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莱尔困惑道：“你是指什么？” “切，原本我讨厌现充，现在更讨厌天才。”比企谷八幡扭过头，不再言语。 在看穿他人的本质这一点，比企谷八幡也是天才。 》》》》》》》》 茅场晶彦，量子物理学者兼天才游戏设计师，nervgear的主要开发者，独占游戏sao的主要制作人，死亡游戏事件的罪魁祸首。 如今他正躲在一处深山老林的别墅里，登陆管理员账号‘希兹克利夫’伪装成玩家，近距离地参与这场死亡游戏。 【晚安，茅场先生。】消息框弹出。 “什么！？”茅场晶彦眉头轻皱，环顾四周后跑入城镇里小巷，在没有玩家看得见的位置传送至地图建模之外，这才与不速之客进行交流，“……你是什么人？” 【我是莱尔，请问还需要更多的自我介绍吗？】 “……呵，比传闻中厉害得多的天才。”尽管扯上脑机技术和深度潜行，nervgear是终端、sao是网游这两件事都不会改变，茅场晶彦知道这类型游戏的未来一定会出现黑客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不~虽然没有侵犯知识产权的打算，但我出于好奇心暗中研究过nervgear，这是之前的成果啦~】说是这么说，连nervgear都没发售几个月，莱尔的效率还是高得吓人。 “你是来示威还是来谈判的？”死亡游戏已开始运作，茅场晶彦不太想和莱尔玩网络技术大战，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都不是，我不是代表r国政府而来的……可以的话，还请茅场先生日后替本人隐瞒一二。】 “…………”茅场晶彦眉头松弛几分。 【在我提出自己的意图前，我想先确认几件事，当然，若触碰到敏感问题，茅场先生可以不必作答。其一，这个死亡游戏有没有通关的办法，换言之，全体玩家是否必然会以全灭告终。】 “有通关的办法。”他并不是为了杀人而引发此事件的。 【其二，冷眼看人情冷暖的创世神、城内颁布各种任务的npc、最强无敌的玩家，茅场先生你现在扮演的是谁？】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茅场晶彦不答反问。 【无意冒犯，但我认为连现实世界都没有探索完毕的凡人，没有资格冒充创世神，npc太无聊，最强无敌什么的只为受人吹捧，我还不如现实中用钱砸出来一批狗腿子……所以，我会选择跟其他玩家平等的人物角色进行游戏。】 “…………”开了挂的茅场晶彦不开心了。 【其三，茅场先生现在到底是活着的人类，还是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的智能程序。】 “！？”茅场晶彦心中一突兀，但这个问题让他对莱尔刮目相看，沉吟片刻后输入答案，“目前还是活人。” 【感谢茅场先生的回答，我已给您发送一份我目前开发的体感服的文件，茅场先生如若不介意我利用死亡游戏来一场大促销，请务必联系我~】 确认莱尔再无信息，茅场先生退出sao，摘下罪孽深重的nervgear。 回到旁边的个人电脑边上，输入密码，果不其然已接收到一份邮件，里头是一个介绍用的ppt和一份外行人根本看不懂的文件。 “……现在的小鬼真可怕。”他忽然不希望组建什么最强骑士团，辅助玩家缩短通关时间了。 莱尔所期望的幻想世界，他也十分感兴趣。 第二十章 项目准备中 荒川父子的死讯带给春日一番巨大的伤痛，第二天接受现实，第三天开始振作，第七天恢复正常，第十天晚上溜出去夜*总会玩。 死亡游戏事件震惊世界，第一天家长们哭哭啼啼，第二天涉事公司高层公开道歉，第三天同行们一边自证清白一边落井下石，第五天专家跳出来进行分析，第七天政府公布初步调查结果，第十四天回顾事件。 死亡游戏事件震惊校园，第一天全校学生热议，第二天班上有同学被困的学生热议，第三天在被困学生课桌放上持续换花换水的花瓶，第五天派班级代表前去探望，第八天鲜有提及。 ——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无关，任何事情都会随时间而淡化，这是人类往前迈进的必然结果，时间走至学园祭的筹备阶段。 “唔？你们干嘛全都看着我？”正在暗自盘算如何给茅场晶彦安装一台vr设备又不给自己惹上一身骚的莱尔，总算是注意到同学们的视线。 副班长高须龙儿将同学们的想法道出：“那个，这个时候莱尔同学你不打算跳起来高呼【请务必开办女仆咖啡厅】吗？” 男生们对此满怀期待，无限的经费、能看班上女生的女仆装、经营所得十有八九平分，没有比这更好的选项了。 女生们也接受了这个结果，对莱尔这女仆控有兴趣的女生可不止三浦优美子一个，她们一点头投票的天平失衡，其他不想穿女仆服的女生不同意也得同意。 但这一次莱尔给出所有人预料外的答案：“我也觉得很遗憾，但马上就是新品发布会了，我目前的心思在那边，女仆咖啡厅看来只能等下一年了。” “是、是吗？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学生们只注意到学园祭、圣诞节、寒假接踵而至，这是一学年中最美好的时段，忘记了莱尔这边的大项目的举办时间。 莱尔笑道：“不过，资金方面这边完全没有问题，各位如若有好创意，请不要客气，放心大胆的来吧。” “不，这样好像不太好。”高须龙儿汗颜道，家境只比之前的风太郎和成幸好一线的他，认为节俭是正确的事情，“大家有什么提议吗？” 由于之前所有人都默认了‘女仆咖啡厅’，心中没有别的备案，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回应。 没有办法，高须龙儿只得硬着头皮抛砖引玉：“大家觉得‘料理小摊’怎么样？” “欸~~这也太普通了啊~~” “敷衍，这是敷衍学园祭啊！” “就是说啊，难得我们资金充裕，想尝试点好玩的东西~” “高须，你这是抹杀我们宝贵的青春啊~” 抛砖引玉的效果非常好，全班纷纷提出抗议。 当然，摆摊卖炒面、章鱼小丸子、烤香肠、果汁、冰激凌这种东西，确实是太烂大街了，这里说不准有人初中三年的学园祭就玩过这一手。 “那大家还有什么提议吗？”高须龙儿趁着大家热烈发言的气氛，重新再问一遍。 结果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人立刻偃旗息鼓，典型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但你肯定是错的’作风。 优美子回头问道：“莱尔，就算不办女仆咖啡厅，你有没有其他提议？” “我想法倒是很多，就是未必合你们的意啊……”莱尔为难的原因与旁人不太一样，“例如你们都不喜欢的料理小摊，如果摊位占地向校方申请大一点，通过售卖本国很难吃到的外国特色料理来提高吸引力，我觉得也算合格吧？就算做得不好吃也没关系，反正适合本地人口味的外国料理本来就不多。” 当然，食材和指导烹饪的厨师都由莱尔这边提供。 “咦？这个好像不错哦~” “这已经不是‘小摊’的级别了吧？放在课室里都可以当成西餐厅了。” “放在室外比较好，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一定人满为患……” 学生们各自就近讨论起来。 莱尔眨眨眼，连忙提醒道：“大家……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还有其他提议的啊。” 而且这些没说出口的提议，莱尔认为均比自己刚才举的例子更有趣，本来那个例子就是本着反面教材的出发点而说出来的。 只不过， “不，就这个吧，这个方案挺好的。”京介接道，“如果要说为什么，那肯定是因为——” 话语在此中断。 班上众人以眼神以邻座完成交流。 “““我们想吃免费的外国特色料理！””” 》》》》》》》》 “哈哈，看样子过去了几十年，小鬼还是没怎么变嘛~”春日一番听闻学园祭立项的来龙去脉，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莱尔翻翻白眼道：“说得就像你念过高中一样。” “呜哇，来自少爷的会心一击。”春日一番已完全看不出因荒川真澄暴毙的消息而一度暴走的痕迹，变回那个欢乐的妄想症大叔。 一行人走进分公司实验室区域。 “莱尔哥~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啊！”穿着武斗家服装的高坂桐乃指着仍旧是那身哥特风打扮的五更琉璃喊道。 附带一提，新垣绫濑是白魔法师，来栖加奈子是召唤师，中野一花是骑士。 “秘密，敬请期待~”莱尔调皮地眨眨眼，除了公司高层、核心员工和相关人员，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的全貌。 “呜~”桐乃鼓起脸，但她面对莱尔时的态度跟面对京介时完全不一样，不会一脚骑士踢飞踢过去的。 “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显而易见的，”琉璃昂着头，自傲地说道，“本魔女靠的是个人的才华，与你这个没骨气地抱大腿攀关系的凡人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 “你说什么！？”这下子生气的可不止桐乃一个，就连与桐乃不熟的一花也躺了枪，绫濑和加奈子更是直接从劝架阵营转投至吵架阵营。 莱尔扭头朝一番问道：“一番，你看黑猫她怎么样？” “啊，这小女孩身上有一股异乎寻常的黑气，背后还有蝙蝠拍打着翅膀……毫无疑问，是魔女啊！”春日一脸沉重地说道。 “……嗯，那就好，让她们拍宣传海报吧。”莱尔需要再一次压抑将自家保镖送去看精神科医生的打算。 第二十一章 学园祭 “该怎么说呢……” “虽然不是吃不下，但也太咸了点，内脏的腥味也很重。” “我这份还好，就是各种香料的味道很重……” “哈哈，这就是口味差异吧？” 莱尔所在的班级的摊位，有一条冠绝全校的人龙。 无他，唯【便宜】和【罕见】而已。‘便宜’不代表着价格低廉，比隔壁摊位卖的章鱼小丸子贵n倍，但谁都知道两者的成本价不一样，已是血亏式售卖；‘罕见’并不是指中低档餐馆中找不到的高档料理，而是指在国内很难找到的冷门料理，除非不差钱并足够无聊，否则错过这一次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品尝。 只不过，在地球村时代，如果一道料理无法走出国门，大都意味着这道料理缺乏竞争力，一部分是因为食材需要进口导致价格高昂，一部分是因为本身质量不过硬，品尝新味道未必会得到好结果。 “又是一群满足了心理，却满足不到味蕾的羔羊。”作为班主任早品尝过这些冷门外国料理的平冢静，以一副世外高人的口吻说道。 这个摊位的最初提议人摊开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平冢老师，目前还没有为消费觉得愤恨的顾客，这就代表着大家都得偿所愿哦~” 高须龙儿和羽濑川小鹰很好地掌握了几道外国美食的烹饪方法，东西不好吃与厨师无关，从这个意义而言，顾客们以低廉的价格品尝了正宗的味道，所有人都问心无愧。 “也对，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都认为自己家乡的食物天下第一，就连y国人都觉得炸鱼和薯条很美味。”平冢静像是觉得学园祭很无趣的样子，冷淡地说道，“若是今后两年的学园祭我们班还是搞外国美食摊位，估计访客量会大增，校长肯定很高兴。” “不，女仆咖啡厅还是我的第一选择。”这一次只是刚好撞上了不可退让的正事，“不过，我可以筹建一个校级的女仆咖啡厅，班上的活动平冢老师有兴趣可以自行处置，这其实并不需要花什么钱。” 比起别的炫富方式，这血亏的一天经营根本算不了什么，以平冢静这开跑车的隐藏大小姐的财力轻松得很。 “为了其他班级的女生的贞操安全，还是算了吧。”高冷的班主任摆摆手转身离开班级摊位，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估计是要看看长期摸鱼的‘侍奉部’的活动状况。 这社团一个学期都没进行过几次活动，也不知道是看在雪之下大小姐还是平冢大小姐的颜面才没有被废部。 “少爷你的美人班主任还真有个性~”继续保镖工作的春日一番笑道。 “有兴趣？一番你可以试着追求她哦。”同样打算离开摊位四处闲逛的莱尔随口说道。 春日摸着自己的爆炸头干笑道：“不，我这样四十岁的大叔哪里有这个资格啊。” “她也快三十岁了。”这是平冢静的雷区。 “什么！？完全看不出来！”春日大吃一惊，他以为平冢静最多就25岁。 “而且还是迷之单身，本人并非单身主义者。”反正莱尔没想通平冢静是怎么一直单身到现在的，怎么想都是追求者排着队来的现充，“可你也说得没错，她很难追就是了，家境不凡一说，一番你的条件也不太够。” “唉……”春日垂头丧气。 “但谁能百分百预料到未来，试一下也不是坏事。”莱尔与同学打声招呼，带着保镖们离开摊位。 》》》》》》》 “——给我试一下又怎么了？”莱尔被棒球部的成员拦下。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种族歧视吗！”春日一把捉住其中一名学生的衣领，扯到自己面前，发挥着当年当hei道小弟收保护费时的职业技能。 被春日吓得慌忙摇头的高中生回答道：“我们只是不想再出事故而已。” “打个棒球还能出事故？”春日回过头，得到来自阿忙的点头回答，只能放开对方，“……呃，少爷，要不换一个社团？” “可恶，一个个看扁人，我也是有成长的好吗……”肩膀上多了一只阿忙的禄山之爪，莱尔只能退而求其次，“一番，你上去试试手。” “我？喔，没问题！看我的吧！”缴纳参加费用后，春日走到场上，接过瑟瑟发抖的棒球部成员递过来的球棒。 “这个手感真是让人爱不惜手，简直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勇者之剑啊！”舞动两下后，摆出击球准备姿势。 投手有点怂，但还是投出高质量的一球。 （啪！）清脆的一声。 干脆利落的全垒打……当然，因为是学园祭的活动，棒球被架设起来的网拦住。 “噢噢~一番很厉害嘛~”莱尔也没想过在监狱待了18年、肯定没有锻炼国棒球技术的春日如此厉害。 “嘿嘿~继续，看我表演十连击！”春日朝投手勾了勾手指。 “加油，一番！” 在第一击全垒打下，莱尔已不再郁闷，在旁当起啦啦队来。 “——咦，莱尔你在这里啊？” “——莱尔？” 三浦优美子、中野一花先后被莱尔替春日加油的喊声吸引而来。 “啊，毕竟我除了到处闲逛也没有别的事情干了嘛~”小摊的厨师由眼神凶恶二人组担当，服务生由贫穷二人组领头、其他人辅助，莱尔可以说是负责前期食材准备，但实际上那是阿忙的功劳。 “那要来我班上的鬼屋吗？”一花指了指自己拿着四处走宣传的广告牌子。 莱尔苦笑道：“抱歉，鬼屋就算了吧。” “啊啦？居然害怕这个吗？”一花窃笑道。 “不……我是担心你班上的同学害怕。”莱尔反手指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阿强。 当然，除了阿强和正在打棒球的春日外，附近还有别的便衣保镖。 这群保镖不可能让莱尔一个人跑到黑乎乎的鬼屋里面。 “也、也是。”一花刮刮脸。 （啪！）再一次全垒打，将莱尔吸引过去，继续替春日加油。 但三浦优美子和中野一花没有跟随过去，而是采取着相同的双手抱胸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啊啦……中野同学，我还一直以为你对上杉同学有意思呢。” “风太郎是个很好的男生，但对风太郎有意思的是三玖，请三浦同学别因为我们是五胞胎而搞混了哦~” “…………” “…………” 第二十二章 发布会 学园祭第一天，寻常地四处游玩，先后与三浦优美子、中野一花、高坂桐乃及其亲友共游，但实际上玩得最嗨的是春日一番这名大叔； 学园祭第二天，被中野二乃和中野三玖拖去参演舞台剧，闲得发慌的春日一番好像真的跑去撩平冢静； 学园祭第三天，接连有同班女生、同级女生、学姐朝莱尔表白，均遭莱尔婉拒，得知此消息的三浦优美子有点小慌； 本校没有前夜祭和后夜祭的说法，也没有在操场中间生篝火跳舞的传统，莱尔在r国首次经历的学园祭到此为止。 学生们将校园收拾干净，迈入以平安夜为起点的长达十数天的寒假。平安夜当天，部分学生在家窝着，十二月下旬的天气可不友善，部分学生出门游玩，平安夜与寻常的双休日不同，就连简简单单地在外面的小餐馆吃个饭都有不一样的体验。 而在筹办学园祭活动的过程中相互暗生情愫的学生，则怀着紧张的心情前往约会圣地，表白确定下关系……若不是新品发布会以“给予全球玩家的圣诞礼物”的理念选在这一天，估计莱尔也是这种状况，某位被逼出勇气来的美少女的表白会让他欣然接受。 （1） “呜……！”打扮得比以往什么时候都要用心的三浦优美子走下大巴，被冷风一吹忍不住颤抖一下。 下雪天穿裙子，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没有‘要美不要命’的想法，正常着装的朋友b看了看四周西装革履的人们，有点后悔没有像班上跟莱尔混得不够熟络的人一样推辞掉这次邀请：“总感觉……来到不适合我们的地方啊。” “慌什么，大部分都只是媒体工作者而已，这举行的又不是慈善拍卖会和政府工作会议，哪有这么多大人物。”平冢静冷淡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显得很有说服力。 “是、是吗？”一想到都是些打工仔，朋友b立刻恢复了自信。 “平冢老师~！”顶着标志性的爆炸头的春日一番小跑着过来，笑着道，“你们来得还真晚呢。” “毕竟来早了也没有事情干，如果将自助餐放在前面就好多了。”其实这是体贴地考虑到学生们的心态，但这份温柔很难从她的言语中传达出来。 “哈哈，那样有人吃完就会离开吧。”春日爽朗笑道，转身开始带路，“大家请跟我过来，发布会很快就开始了。” 这群由同班同学、经由风太郎和成幸结识的别班同学、游戏社的朋友组成的亲友团在春日的带领下，略过校核身份的步骤，畅通无阻地从停车场抵达会场。 会场内部没有故意弄得过于花里胡哨，观众席、舞台、大屏幕看上去都很常规，舞台上一支国际知名乐队在演奏，以音乐冲淡参会者入场前的枯燥无聊。 将亲友团安排在左侧前排的区域后，春日很快便离开，他姑且也算是今天的主角之一，需要做点准备工作……发型和脸是没救了，但好歹要换一身炫酷点的衣服。 “啊啦，小静~你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雪之下阳乃带着妹妹从别的区域走了过来打招呼。 “总要有人照顾这群小鬼。”平冢静一脸嫌弃地说道，“倒是你……我不记得雪之下社长有相关生意，你该不会在动什么坏脑筋吧？” “嘻嘻~不愧为小静，我在想什么你一眼就看出来。”穿着比优美子还要单薄的礼服裙的阳乃回过头，左手抱胸右手托着脸，一副无奈状地看着妹妹雪乃道，“我在校念书的时候校内可没有如此高规格的男生，若是能交好甚至发展出更深一步的关系，对家族生意和政坛发展都有十足的好处……因为有人就是不努力，那只能我亲自来了。” 雪乃撇过脑袋，但没有服软：“我不想抱着那种想法交朋友。” “所以我说了，那是‘高规格的男生’，他有的不仅仅是家境，作为朋友也是可信赖的对象。”阳乃面上的‘无奈’转变为别的更严肃的东西，“不过，连唯一的朋友比企谷君都是被小静强塞的你，估计很难理解到这种事。” “…………”雪乃默不作声。 平冢静打断过去的学生、现在的知己的训妹话语：“阳乃，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咯？” “哪敢~若不是小静，雪乃如今还过着尼姑式的校园生活呢~”阳乃呵呵笑道，轻挪莲步，来到旁边以三浦优美子为首的对莱尔有想法的女生们面前，“各位后辈，雪乃个性冷淡，但是个好孩子，还请各位日后多多指教。” “呃……”这里没几个人跟雪之下雪乃同班，指教个啥。 “——顺便，也让我们好好交朋友吧。”阳乃露出堪称恐怖的认真眼神。 （2） “喂，莱尔马上就上场了。”探听状况的京介跑过来通知。 桐乃板着脸应道：“……这还用你说，音乐都停下来了。” “啊咧？不是应该来一句‘我们又没聋’吗？”客串经纪人的京介眨眨眼，为老妹的‘友善态度’而惊奇，“难道说，桐乃，你在紧张吗？” “谁谁谁紧张了！这不就跟平常工作时一样吗！”声音都在打颤了。 “……不紧张就怪了，我们三个只是小打小闹的小模特，哪有登上这种舞台的经历。”加奈子率直地说道，“从这个意义来说，还好我们不是c位，压力还没那么大。” “不过，”绫濑苦笑道，“最大的压力来源难道不是我们连要怎么演出都不知道吗？莱尔哥哥这个‘真情演出’……” 彩排是肯定有彩排过，但只是在舞台上当道具搬运工，全员没有上机操作的经验，谁都不知道体感服到底效果如何。 京介摇着头道：“真是的，真情演出？那个女仆控到底对女人有怎样奇怪的憧憬，你们三个的真性情一旦暴露出来，肯定会出问题啊。” 一个暴力狂、一个病娇、一个自大笨蛋，都属于只有脸能看的类型。 好吧，绫濑的脸确实很合他口味，嗯。 “喂……” “真、真是无法无视的言论啊。” “我们有什么问题，请你说一下？” 三人脸色黑了下来。 “不……这个……”京介连连后退。 “呵呵，看着你们连我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与前来打气的妹妹们挥手道别，一花站到升降台上，等待莱尔结束开场白。 “噢——那我也先回观众席了，你们加油哦。”京介连忙找理由遁逃。 “对了，高坂同学。”一花叫住京介，朝他甜笑道，“不管原因是什么，我诚心感谢高坂同学的举荐~” 京介脸一红：“喔、噢，不用谢。” “““色狼。””” 第二十三章 体感服 （3） 【下午好，感谢在平安夜这个独特的时间前来会场的各位，我是本次发布会所发表的新产品的主负责人和发明者莱尔。 在正式介绍新产品之前，我想先花几分钟道出我发明此产品的初衷。 好奇心，是推动人类发展的动力之一。 原始人对身边的石头、树藤、泥土感到好奇，由此摸索出石器、藤器、陶器；古代人对自己生活的世界感到好奇，由此扬帆出海开启大航海时代；前人对物质变化感到好奇，由此发现微观生物、将炼金术发展成化学；当代人对地球之外的空间感到好奇，未来定必打造出宇宙堡垒探索无限星河。 而我本人，目前对一种东西抱有极大的好奇心，那就是——思想。 即便是长相一模一样、关系极好的五胞胎，她们最终呈现出来的性格和爱好都各有不同，别更说其他人了。随着出生国家、成长环境、个人经历的差异，最初站在同一起点的人们的思想往不同的方向前进，最终相隔连‘体谅’都难以做到的距离。 请放心，我对‘逼迫别人认同我的思想’、‘将所有人的思想统一化’这种事毫无兴趣，我只是很单纯想知晓其他人的想法罢了。 不知道在场的各位将我定义成什么，富家子弟、天才、商人、发明家、学者……本人自封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只是——探索者。】 》》》》》》 “什么玩意？说了一堆听不懂的废话。”某r国富豪傻眼道。 “父亲别吵！” “啊~探索者啊，超酷的~美夏我要堕入爱河了！” “春香、美夏，你们……！”r国富豪眼中泛有泪光，不管在外人面前是如何的硬派，在家人面前他只是个白痴老爹属性。 阳乃从后凑上前，朝前排的两姐妹搭话道：“这样的话，美夏小姐就是我的情敌了哦~” “雪、雪之下小姐，美夏只是开玩笑的。”姐姐春香紧张兮兮地解释道。 “嘿~现在的高中生更加喜欢年下的，年龄上我比阳乃姐姐有优势。”妹妹美夏叉腰道，但只维持了三秒钟，“我说姐姐，我和阳乃姐姐都是开玩笑的啦~” 淳朴得不像千金大小姐的春香傻傻地点点头：“是、是这样吗？” “嘻嘻，这样的开场白下，到底会是怎么样的vr游戏呢？难道是沙盒式网游吗？”美夏掏出手机，开始写朋友圈。 “嘛，我可未必是开玩笑的就是了。”阳乃轻轻留下一句，前倾的身体回到原位，笑容依旧，眼神却仍旧散发着恐怖的一直，“好奇心——我现在对你越来越好奇了哦，小少爷。” “…………”雪乃很想逃离长时间陷入这种状态的姐姐身边。 （4） 【开场白到此为止，现在正式介绍新产品的硬件部分。】 升降台缓缓升出舞台， 此前曾出现在实验室的设备经过酷炫化的外观设计改良，出现在舞台上，左侧站着两手空空在那摆姿势的一花，右侧站着提着体感衣的桐乃三人。 【这件体感衣除了可将身体运动信号传达至终端，还能接收来自终端的信号对穿着者提供力反馈和温度反馈，缺点是沉重。】 桐乃三人知道此刻无数镜头都锁定在自己身上，开始按照彩排内容展示体感衣的正面、北面、外侧、内侧、细节。 【尽管我废除了产品经理提议的无良圈钱计划的‘乞丐版体感服’，但体感服仍将划分为‘普通版’、‘竞技版’和‘军用版’，而区分此三种版本的仅为参数上限，普通版的上限不会让使用者感到疼痛和热，竞技版的上限会让使用者感到痛和微热，军用版的上限会让使用者受轻伤和觉得烫。 为了消费者的安全，其他两个版本的体感服的购买将需要身份验证，现在以普通版说明。在游戏过程中，玩家将获得多种类型的反馈信号，以‘手握铁剑’为例，玩家可以自行设定力反馈的比率，喜欢现实感的玩家可以设定为100%，那跟现实中拿着武器的感觉基本相同，希望减少体力消耗的玩家可以设定为1%，那差不多就是拿着根泡沫剑的感觉。 但有些信号是不可能完全再现的，例如‘被子弹射中’、‘被龙车撞飞’、‘脸接火箭炮’、‘被对手的陨石术压住’、‘掉进岩浆里’，除了利用软件辅助减免反馈信号对玩家带来的不适感，来得更稳妥更实在的保护措施是硬件保护，从硬件上就无法输出如此巨大的压力。 换言之，只要这件普通版体感服质量合格、定期检修、没有偷偷找人拆开来改修成超越军用版的超人版、没有仇家悄悄在上面制造杀人陷阱，那是百分百安全的。不像是nervgear，虽然对死亡游戏事件的受害者感到很抱歉，但nervgear在售卖之前就已公布拥有发射微波的元件，相关工作人员应该考虑一下潜在危险性。 下面，请中野一花小姐试穿这件按照其身体比例订制的普通版体感服上机。】 s位的桐乃三人走过去，帮助c位的一花穿上体感服。 随后一花站到外观重新设计，但骨子里跟春日一番当日使用时一模一样的设备中间。 【这台终端是处理信号的大脑，与之相连后玩家将离开地面，随着信号的输入，玩家不仅将重新获得‘脚踏实地’的实感，体感衣沉重的质量感也会大幅消减……当然，这不会改变这是需要你活动身体的游戏的本质，跑几步路就喘气的玩家请理智消费。 至于穿着体感服导致移动没有现实中那么灵活，这个技术问题我迟早都会解决……噢，抱歉，忘记了产品经理的要求，为了产品周期的需求，‘体感服v2.0’我不可以开发得太快，这件体感服将会使用很多年，请大家千万别等待新产品，就算我开发出‘体感服v10.0’都是自己留在家里用的。】 》》》》》》》 “噗，莱尔真风趣~突然想看看产品经理的脸色了~”女生们乐呵呵地笑道。 然而。 “被子弹射中！被龙车撞飞！” “脸接火箭炮！掉进岩浆里！” “被对手的陨石术压住！” “……可恶，好想用体感服玩游戏啊！”阿宅们的关注点与这群不玩游戏的女生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少数派！这可是vr游戏外设的发布会啊，跟他们一起高潮的才是主流！ “为什么我是一个肥宅！”肥宅感受到这种游戏方式深深的恶意。 “没关系，”其他阿宅纷纷安慰道，“这不是还有nervgear吗？日后改良一下，提高安全性，肯定就可以用了。” 肥宅哭丧着脸说道：“你们确定？我怎么记得当初和人也是差不多这样回复莱尔的担忧的？” “呃……” 第二十四章 空想数据化系统 （5） 【实话实说，无论体感服再如何优化，在游戏体验上仍旧是nervgear更佳，体感服唯一优胜的只有安全性，不需要担心碰上死亡游戏事件，不需要担心玩游戏的时候别人也在拿你的身体玩游戏。 但本人研发的侧重点一直是在软件方面……中野小姐，请你戴上头套并轻呼‘登陆《一番传说》’。】 一花按照莱尔的吩咐清晰地念出关键字，头套开始显像。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同时亮了起来，划分为左右两个界面，左边的是一花的第一人称视角，右边的是一个正对着一花拍摄其行动的视角。 【想唤出系统菜单时请说出‘状态’、‘装备’、‘设定’、‘技能’等关键字，请在触发战斗前阅读《操作指引》，下面请中野小姐探索这个世界，我先休息十来分钟。】 一花四周唤出系统菜单，以手指点击‘帮助’下的《操作指引》快速浏览一遍。 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座奇幻风格的城市，自己出生于一座布局很眼熟的建筑物的小广场上，一身骑士铠甲，腰上挂着铁剑，背上一面铁盾。因为设定的反馈比率很低，她没有觉得身上的装备有多重，试探着走了两步，行走无碍后小跑了一段路，又作出跳跃和翻滚的动作，这才离开小广场。 在这过程中她本人并没有感觉到半分异常，但现实中的她是在悬浮状态下在金属圈里作出这一系列略显怪异的动作。最诡异的就是跳跃，一花双脚用力一蹬，人实际上根本没动过，没多久就是屈膝落地的动作。 一花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只能试着与路人搭话，路人还真的会根据她的问题作出回答，但台词量不足，永远都会往‘介绍世界观’的方向聊。 没有办法，她只能顺着街道前进，没多久发现有一片小树林，灵机一动跑进小树林，在里面发现一只蹦蹦跳跳的绿色史莱姆，冲上去触发战斗。 这是即时制战斗模式，不管是发动技能还是使用道具都需要靠嘴巴喊关键字，但还需要身体的配合，例如技能‘剑气斩’，一花要喊出技能名字，高高举起剑两秒，再朝敌人用力下劈，这样下劈的时候才会有剑气特效飞出去。 尽管绿色史莱姆是最弱鸡的野怪，但一花还是手忙脚乱一顿忙活才取胜，战斗结束后史莱姆掉落的经验球、铜币、素材-绿色粘液自动吸纳至她身上。 【到此为止，辛苦你了，中野小姐。 如各位所见，这是个没什么特殊之处的角色扮演游戏，我猜可能比sao朴素许多……但我要告诉各位，我和我的下属从未编写过游戏程序。 对，对应着本次发布会的开场白，我所发明的软件内容根本不是游戏，而是一套可以将人类的幻想转变为数据的系统——暂命名为《空想数据化系统》，而《一番传说》则是本人的新保镖春日一番的妄想。】 换了一身银光闪闪的西装的春日一番走上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春日一番出身于神室町，年轻时曾加入hei帮当小弟，为向所属帮派的组长报恩顶罪入狱18年，随着前东京都知事青木辽相关案件被破，当年的真相才随之公开。 当然，我并非将其行为合理化，‘顶罪’同样是妨碍司法公正的行为，我只是希望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别再在这问题上大造文章。比起你们不必要的担心，我更相信春日一番展现出来的正气凛然的幻想。 《一番传说》中唯一不健康的只有夜总会等风俗产业的内容，这没有办法，我能通过安排格斗训练让他将回合制改为即时制，却不能让他失去年轻时当hei帮小弟的记忆，但玩家只要不进入相关场所就不会接触到相关内容。】 春日一番感动得一塌糊涂，嚎哭着发表一通感言后，被桐乃三人劝下舞台。 【大家可能在困惑——为什么要让春日一番作为基础世界观的构建者？ 这是因为他在‘妄想’方面有超凡入圣的才能，我特地转学至r国寻找重度中二病患者当员工，候选者其实已经有不少，却怎么想都无法达到他的高度。 《空想数据化系统》，需要相当强度和深度的想象，谁都能成为玩家，却不是谁都能成为构建者，更别说是基础世界观的构建者。 何谓‘具有强度的想象’？ 刚才中野一花小姐挥出的剑气落在树干上，如果说剑气的出现一部分是春日一番设定的世界观的功劳，那么她从体感服的内部显示屏上看见了剑气落在树干上，从而产生‘剑气会在树干上留下痕迹’的强烈想象。 这份强烈想象成功覆盖了春日一番原来的想象，最终，树干上出现了痕迹，而且这道痕迹将会被系统永久记录下来。 何谓‘具有深度的想象’？ 大家可以尝试闭上眼睛，尝试想象一辆豪华跑车……外形出来了吧？很好，现在请逐一想象跑车里面的装饰、跑车的仪表盘、跑车内部的各种机械零件及其链接关系、各种零件的材质和手感，发动机的运作原理、汽油燃烧的瞬间、跑车在路上奔驰的画面、撞车时会如何损毁……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全部想象出来吧？ 事实上，内容残缺并非导致想象失败的原因，想象者本人心知肚明的‘无知’，才是击溃想象的元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想象，无法被系统识别并记录下来。从这个角度而言，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的笨蛋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在一切为零的起始阶段，这套《空想数据化系统》是接近‘不带蓄电池的太阳能手电筒’的产品，绝大部分人想象到的画面就是眼睛看见的东西。 当然，用途还是有的，像死亡游戏事件中的受害者，他们大脑正在运转，这套系统可以将他们在sao中战斗的画面播放出来……咳，这方面先不谈，因为茅场晶彦仍然逍遥法外，此产品的使用并非百分百的零风险，需要r国政府的许可。 总而言之，在起始阶段无中生有出一套《一番传说》的春日一番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构建者。如今他的想象范围还仅限于东京和横滨，如果我带他回纽约住一个月，他立刻就可以在游戏里开辟出一个依照纽约而成的新地图。 如此一来，各位能理解了吗？】 》》》》》》》 “啊，我理解到了，他就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二病患者。”平冢静无语道。 朋友b乐呵呵地说道：“但也很可爱是吧？以前我还觉得春日大叔有点可怕呢~” “这就是命运啊~当日莱尔同学在异人町救春日大叔一命，春日大叔现在以自己的才华回报莱尔同学。”某偏科生为命运的安排而陶醉。 平冢静轻叹一口气，她当日也在神室町，也算是看着春日一番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的一员：“……阿宅们，听说莱尔会给游戏社捐献一套设备？” “平冢老师，你想怎么样！”阿宅们警惕道。 “你们还能全天候待在学校里不成？”一句说服阿宅们，“我只是想问一下，只要我去量身定制一套体感服，也能在你们那里上机登陆？” “应该是吧，莱尔说初期产能不足，有可能先以街机形式打开市场……”阿宅们挠挠脑袋，“不过我们的社团房间好像根本放不下设备就是了，前辈们流传下来的宝物又不可能丢掉。” 唯我成幸好奇道：“平冢老师你也对这个游戏有兴趣吗？” “白痴，你听了这么久还没有听出来吗？莱尔算是白说了。”平冢静双手抱胸，遥望着在台上侃侃而谈的莱尔，“这根本不是游戏，而是人类的幻想，改变的不是游戏方式，而是生活的方式——你们的同班同学，已经百分之一百要出现在你们的子孙后代的历史教材上了。” 第二十五章 无限副本 （6） 【每一套设备均带有储存模块，除了记录玩家角色的等级、装备、技能外，玩家只要于《一番传说》中赚到足够的金币，就可以前往游戏中的相关部门找npc买下空置的地皮和房子。玩家可以尝试自行搭建出属于自己的家园，也可以从本公司或其他玩家处购买现成的建筑数据，存储于自己的设备中。 即便是虚幻引擎100也不得不受限于引擎内置的工具，但人类的想象力是自由的，在自己的幻想中你们不需要遵守任何的常识。若是对自己的想象力有自信的玩家，可以尝试从本公司购买额外的储存装置，在游戏内构建‘传送门’式的副本。 每一个副本的出现，都意味着这个平台多一个新元素，从而吸引更多玩家加入到这个平台。每一个玩家的出现，都意味着平台更加稳固，细节更加细致严密。 副本内容不限，可为游戏、可为电影、可为感官享受、可为文化展示、可为记忆储存馆。副本可收费性开放，本公司将收取一定比例的服务费。 唯一的要求为“合法”，不得经由网络传播不良信息，而本人将作为其中一名检验副本内容合法性的工作人员——对，这就是本人作为‘探索者’的手段，亦是发明此产品的最终目标。】 》》》》》》》 “买爆~买爆~！”美夏拼命摇着老爹的身子。 “好好好，会买的会买的……”乃木坂老爷总算没有太狭隘，看出了莱尔的发明的潜力。 “还有额外的储存装置！” “好好好，储存装置。” “还有军用级的体感衣。” “好好好，军用……嗯？”乃木坂老爷反应过来，立即皱眉道，“美夏你要军用级的体感衣做什么？” 美夏摆出枪斗术的帅气姿势，以枪手的冷酷腔调说道：“这个是我所构建的，属于世界上最顶尖的枪手的残酷游戏，军用体感衣是标准配置。” “你的储存装置没了，体感衣普通版的就够用了。”乃木坂老爷板着脸说道。 “欸~~！”美夏又开始用力摇老爹的身体，“没有储存装置我的奇思妙想无处发挥啊，而且最起码给我一件竞技级的体感服啊~！爹地~！” 春香看着台上莱尔的身姿，痴痴地说道：“属于自己的副本……” “姐姐，你也有想要构建的游戏吗？”美夏暂且停止撒娇，转过头问道。 春香回过神来，羞涩地说道：“我想和所有喜欢的动漫角色——” “——大乱斗吗！姐姐你可真有创意！”美夏拍着手欢喜道。 “诶？不、不是……”春香表示没有‘大乱斗’啊，她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一起玩耍，喝茶、聊天之类的。 美夏点着头道：“嗯嗯，总是同一个厂家的游戏角色大乱斗，动漫角色也是时候崛起了，不过要设计招式有点难度……这方面就交给美夏我吧！” “呜……”春香表示自己才不想和自己喜欢的角色打架。 》》》》》》》 “……姐姐？”看见姐姐的身体不停打颤，雪乃忍不住叫唤一声。 “呐，雪乃……”阳乃抬起头来。 “！”雪乃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是超越曾经拥有过的冰冷、无情、恐怖的眼神，尤其如此眼神镶嵌在那张实际上十分可爱的脸蛋上。 “现在呢？你会如何评价台上的那个男生？”阳乃面无表情地问道。 雪乃微微一愣，将视线放到台上，“……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仅凭想象力构筑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一点吸引力太大了。而且，只要正常运营起来，随着玩家数量的增多，将会诞生无数的新兴产业。” “当然，也会让很多现实产业暴毙身亡。”阳乃面上这才缓和几分，笑着来了一句。 “不过，”略一沉吟，雪乃脑中闪过‘探索者’一词，“他最大的贡献仍在于精神领域的探索，为了让这个平台运行下去和吸引更多人释放自己的精神世界，他假意站在游戏的立场上，但实际上他在做的事情根本就与‘游戏’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如无意外，他将会是‘贤者’一般的人物吧。” “贤者，合适的评价。”阳乃轻轻托着脸，娇笑道，“听说我们的贤者大人是个不可救药的女仆控？” （7） 【本人在此宣布，本人将永不公开《空想数据化系统》的技术资料，这些资料我已经藏在《一番传说》里面的某处并锁住入口，钥匙将在两年后举办的《一番武斗祭》中作为冠军的奖品发放。 另外，随后两年我的研发成果，除了必须申请专利以投入生产的部分，都会以相似的方式藏匿并发放。 这些技术的发明者还是本人，即便你们拿着去发表论文估计也不会得到学术界的承认，但估计应该有不少组织愿意掏钱买下它吧？如果有谁想得到这些技术资料，请积极探索《一番传说》和参与《一番武斗祭》。 ——考虑到这套设备定价上天，销量肯定不如人意，还请各位原谅我以此手段进行促销。 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自助餐开始之前，将由中野一花小姐、高坂桐乃小姐、新垣绫濑小姐、来栖加奈子小姐演示《一番传说》，其中中野小姐与新垣小姐将组队一坦一奶进入王都地下区域刷怪、高坂小姐将跳入河中演示没有入水即溶的机制、来栖小姐将袭击卫兵演示惩罚机制。用餐过后，将由五更琉璃小姐挑战副本的构建。 感谢到现场参与发布会的各位宾客，也感谢从各种渠道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祝你们有个幸福的平安夜。】 》》》》》》 “嘻嘻嘻~嘻哈哈哈！这才是最好的圣诞礼物啊！”独眼龙将酒杯砸到墙上，发出猖狂的大笑声。 猛汉给另一边的硬汉倒酒，笑道：“这就是你突然跑出来的理由？” 硬汉平静地喝着酒，摇头道：“他要走的道路事前无人知晓，但现在看来……异人町那群人确实挡路了。” “兄弟，看我搞来三套军用体感服，每天都能干架，想想都爽啊！” 般若鬼兵-真岛吾朗 “看样子我们的晚年不会太无聊啊，堂岛之龙。” 虎人兵-冴岛大河 “……我是不能存在于现世中的人，但虚拟世界中就没关系了吧？” 龙人兵-桐生一马 ——东城会三巨头，参与游戏！ 第二十六章 发布会尾声 “袭击卫兵拘留七天什么的，这也太真实了啊！难道不该是不管我身上有没有钱，罚完款立刻放人吗？”正在换衣服的加奈子吐槽道。 绫濑为好友的遭遇感到既好笑又同情，莞尔道：“虽然这是春日大叔的妄想，但基于现实而生成，所以会十分贴合实际生活。” “那为什么是我来干这事？我是外貌最幼齿的那个吧！”身为中学生外貌却更接近小学生的加奈子十分有自知之明。 “我这边是因为会治愈术。”骑士职业的一花往上顶，白魔法师的绫濑在后面奶，这是标准的组队方式。 桐乃想了想，也替莱尔找到了理由：“我的话，大概是长得最像是会游泳的那一个吧？” “难道我就长得像不会游泳吗？！”加奈子瞪大双眼，很快从纷纷避开视线的好友们身上得到答案。 个子矮没有人权。 绫濑只能安慰道：“加奈子想要提前释放的话，跟莱尔哥哥说一声就可以了吧？他在《一番传说》里是王孙和贤者，应该可以命令npc放人的。” 在《一番传说》里不存在gm，但拥有关停服务器和封号权限的工作人员在游戏里被想象为‘官员’，仍然拥有凌驾于玩家角色的权限。而莱尔则是在这些官员之上的‘贤者’，除了最高的地位外，还有众多不可思议的能力，挂逼已不足以形容。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结果？ 还是那句话，这是春日一番基于现实的妄想，莱尔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这么高。甚至可以说，若是荒川父子还活着，大概也是地位高到没边的存在。 “但愿如此吧，我可不想兴冲冲的上线，却发现自己还待在牢里。”加奈子总算是稍微平息掉怨气，“话说你们的游戏体验怎么样，肯定比我的有趣多了吧？” “还、还好吧，就是有点累。”原本只将此视为工作的绫濑，实际上已产生浓厚的兴趣，只是不好意思在游戏体验是‘被卫兵关起来’的加奈子面前直白地说出来。 “我游完泳以后，打了几个怪，超~有趣的。”桐乃可没有想那么多，以夸张的动作表达心中的欢愉，“对了对了，我升级后还学会了新技能【骑士踢】，超帅气的~之后我们三个组队练级吧？” “那就拜托桐乃了~”绫濑乐呵呵地说道。 “不不不，你们在说什么呢？”加奈子无语道，“就算莱尔哥哥答应送我们每人一套设备，但你们觉得今天过后，我们还有时间上线玩游戏吗？” “啊……” “说、说得也是。” 桐乃耷拉着脑袋，绫濑也稍有几分失望。 但失落只持续了五秒钟，一想到自己抱大腿成功，今后可预见地火速人气暴涨，各种广告代言接到手软，她们不约而来地笑出声来。 “喂，你们怎么还不出来，中野同学都早前往餐厅了——啊。”听见笑声京介推门进来，没走两步一下愣住。 绫濑和加奈子已经换好衣服了，但聊得兴起的桐乃衣服还在手上。 “慢着！我为没有敲门而道歉，但你们真的在里面待很久了！怎么想都应该换好衣服了吧！”京介一边解释一边后退。 但是。 “问答无用！看我的【骑士踢】——！” “呜哇——！” 》》》》》》》 “请问中野小姐为什么会成为虚拟现实新产品的代言人？” “据最新资料，中野小姐与莱尔先生并非同班同学，请问双方是如何结识的？” “中野小姐难道是莱尔先生的恋人吗？” 由于头戴式显示屏的凉凉和nervgear引发的死亡游戏事件，实际上并非所有新闻媒体工作者都看好体感服+《空想数据化系统》的未来，现在只能说是按照职业模式化操作、在新产品问世期间集中报道一波，总比报道哪里发生交通意外、哪里发生消防事故、哪里走丢个小孩更能吸引眼球。 比起新产品难以预见的未来，新产品的代言人的未来显得清晰许多……若是发布会聘请的是国际名模、知名主持人、知名偶像，这群新闻媒体工作者不会说什么，但偏偏聘请的是四个名气几乎没有的中学生艺人和模特，实在是令人遐想。 而很显然，中野一花暂时还没有学会如何应对一大群记者的围攻式采访。 “各位！”春日一番走上前，挡在一花面前，笑着道，“现在是就餐时间，还请大家注意一些。” “请问——” 春日收起笑容，脸色一沉，打断还想顺势采访他的记者的发言：“——还是说，各位想拍一下我背后的纹身？” “……！？失、失礼了！”前hei帮成员有点可怕，有跨国公司在背后支撑的前hei帮成员非常可怕，记者们落荒而逃。 “真是的，一群无论在哪里都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春日拍拍手，“一花，你的妹妹们坐在左手边的角落里。” “多谢你，春日大叔。”一花松了一口气，眼睛到处看了看，“说起来，莱尔呢？我有点担心自己刚才的表现不合格。” 春日尴尬道：“呃，少爷被老爷和夫人逮住，正在挨训中。” “咦？为什么？”一花错愕无比，如果她有这么一个超级天才的儿子，含着都怕化了，哪舍得训斥。 “你看那边，好像是叫‘乃木坂家族’的一家子，他们身边不是带着两个女仆吗？然后，你懂的……”春日无奈地摊开双手。 一花干笑两声，莱尔对女仆的一往情深还真是难办……当然，对想攻略的女孩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件事日后再说，她现在只想坐下来好好休息、再吃点东西，《一番传说》超费体力的，而且她还是近战职业。 》》》》》》》 “少爷，一个人溜出来做啥？不去看看黑猫构建副本吗？”自助餐过后，大部分人都回到会场，春日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喷水池边上找到莱尔。 “不，那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你了，一番。”不管五更琉璃是真正的中二病还是浮在嘴巴上的中二病，根本无关紧要，亲自想象出【原始世界】、【航海世界】、【欧洲17世纪】三大免费副本的莱尔对构建副本的难度很清楚，确信未来一定不缺乏成功者。 “就算少爷你这么说……其实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春日摸着自己的爆炸头困惑道。 “不知道就好，知道的话可能就没有过人之处了。”莱尔抬起头来，仰望着飘着雪花的夜空，“要让全世界所有人都玩上《一番传说》，区区一个东京和一个横滨两张地图还远远不够，准备好环游世界了吗，【勇者】？” 春日一捶胸膛，大声道：“放心交给我吧，【贤者】的理想由来实现！” 第二十七章 安装 “在sao通关之时毁掉vrmmo的根基，这就是你的最终决定？该不会跟我昨天的演说有关吧？”贤者莱尔与黑魔导士茅场晶彦在王宫内会面。 即便是勇者春日一番，最多也只能抵达王宫的觐见殿，没有王族的许可他也无法抵达这片区域。而王族说白了都是莱尔的血亲，他们疯了才会将两人会面的事情泄露出去。 茅场晶彦无视两旁代表着莱尔的品味的女仆npc，走到窗户旁，眺望由东京魔改而成的王城的冰山一角，喃喃道：“任何人小时候都会有梦想，有的是当警察，有的是当医生，有的是当科学家，你的是探索其他人的想法，我的是创造属于自己的天空之城……大部分人随着年纪增长而忘记自己的梦想，但我知道完全潜行环境系统的开发之后，脑中的影像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扩张、越来越丰满、越来越细致……从那以后，我就是为了创造那个超越现实世界所有框架与法规的世界而活，为达成目的我不惜一切。” 即便是让一万名玩家全体丧命。 即便是让自己背负污名。 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昨天晚上，那名自称‘黑猫’的小姑娘，她拼尽全力地将自己的幻想转变为建筑物、怪物、ai、游戏机制的过程，让我想起自己的过去。”莱尔的演讲也有一定作用，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五更琉璃身上。 “总不会这时候才想起‘别人也是人’、‘别人也有为梦想奋斗的资格’而内疚吧？”莱尔歪着脑袋嘲笑道。 “内疚？这种情绪我早就舍弃了。”茅场晶彦没有打算结束死亡游戏，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你也没有完全说错，我认为比起我的the-seed，你的《空想数据化系统》更适合后来者实现相似的梦想，vrmmo的用途只剩下给商人赚钱和娱乐了。” 这其实已经具有充足的存在价值了，腰包不充裕的玩家需要外设廉价的虚拟现实游戏，只是那不符合茅场晶彦的价值观。 “那可真是多谢了~”尽管莱尔对《一番传说》很有信心，但不得不承认全套设备价格上天，一旦vrmmo走出死亡游戏的阴霾，再利用茅场晶彦创造的游戏开发工具the-seed廉价而快速地开发五花八门的游戏，对《一番传说》的普及是个障碍。 同时，对莱尔探索人类的精神世界也是一种障碍。 “当然，关键是‘之后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茅场晶彦闭上眼睛。 vrmmo产业无论是繁荣昌盛还是戛然暴毙，都跟一个死人没有关系。 “我是很想祝福你顺利转化为数码宝贝，在网络中自由翱翔，携手被选中的孩子与暗黑四天王战斗。”莱尔试图说服对方，“但真的不考虑再多活几年吗？nervgear和体感服完全可以组合成一体使用，如果你能成为全世界残疾患者的福音，即便是在牢里一样可以登陆《一番传说》吧？” “呵~”茅场晶彦摇摇头，举起双手，搁在颧骨的位置，往上一翻，从王宫中消失。 “唉，疯狂科学家真可怕~比起创造一个拥有自己的思维方式的人工智能，我情愿清爽地直面死亡，说不准会有一个漂亮的女神帮我投胎转世呢~”莱尔以与茅场晶彦同样的动作将体感服的头套拉到脑后，从《一番传说》离线。 脱下体感服，来到镜子前整理仪容：“那么，这么简单的研发项目，留到寒假之后再说吧~现在去乃木坂家找女仆玩才是最重要的~！” 三观不正的科学家不止茅场晶彦一个。 》》》》》》》 体感服（包括配套装置）正式对外销售。 现在大众只将其视为‘游戏外设’，足以买好几台高配电脑的价格让绝大部分玩家望而却步。万幸的是，世界那么大，土豪玩家数量不少，再加上莱尔在发布会上最后时刻的宣布让一批人类心理学领域的学者和格斗爱好者成为潜在消费者，本来就没多少的存货，瞬间卖了个脱销。 当然，不管脱销不脱销，都不会缺莱尔的亲友们的那一份—— “设备正常运作，安装无误，请在这里签名。”身穿体感服完成安装测试的设备安装人员将签收单据递给三浦优美子。 “麻烦你了。”优美子签下自己的名字。 “初次使用前请阅读《使用说明书》，如若出现无法识别关键字的状况，请按照操作更新指令库。”例行性质的这么一提醒而已，一听优美子吐字清晰的话语，安装人员就知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另外，由于进行游戏时没有外界视野，为保障消费者的人身安全，本产品赠送门铃铛一个，强烈建议消费者安装。” “明白。”优美子点点头，发布会上莱尔那一句‘你在玩游戏的时候、别人在玩你的身体’让她这个美少女有点慌，任何保护措施都不能少。 “最后，根据上级指示，若是三浦小姐需要更多的设备……”安装人员扫了眼旁边的三浦夫妇，清晰地传达出仅以家属为范围、不可以送给朋友、更不可以拿去卖钱的意思，“可直接联系售后人员，前往服务站测量好身体数据后，我们将会派人免费上门安装。” “……！”不知道这个是自己的特殊待遇还是普遍待遇，优美子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鼓动。 将安装人员送出家门后，三浦一家回到因空间关系、清空杂物后用以安装设备的杂物室。 三浦夫妇皱着眉头道：“优美子，这台设备……应该很贵的吧？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其实优美子心中也有点忐忑，但表面上还是先安慰父母，“这是圣诞礼物哦~莱尔给所有朋友都送了一套。” 当然，前提是家里有安装的空间、有上网环境，像上杉风太郎和唯我成幸两大贫困户，家里塞进这玩意不但连走动都不方便，还使用都使用不上。 “是、是吗?”三浦夫妇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不过不愧是世界首富的孙子，出手就是阔绰，你要注意如何跟人家相处哦。” 很显然，他们从未将女儿往拜金的方向教育。 “安心吧。”而优美子，也确实不是冲着那种东西去的，“我从一开始就只将莱尔当成一个朋友来看待……一个帅气又可爱的朋友。” 第二十八章 东城双岛来找茬 “呀嚯~终于有时间上线了~！” “明天还有一堆行程，为什么还要大晚上玩这个费体力的游戏？” “加奈子，若是被人发现我们在《一番传说》中的等级没上去，会被人诟病的哦~” “小桐桐氏、小绫濑氏、加奈酱工作辛苦了~” 武斗家-高坂桐乃、白魔法师-新垣绫濑、召唤师-来栖加奈子、替身使者-槙岛沙织约好时间同时上线。 由于春日一番目前还没有开始环游世界，他所开辟的地图只有东京和横滨，除开横滨的玩家，其余地区的玩家上线时的出生点都是基于莱尔所就读的高中魔改而成的【新人培训场】。 新人培训场，只要达到某种条件就能在此完成转职，但由于游戏刚开始运营没多久，至今还没有玩家使用过这个功能。 “说起来，那个电波女呢？该不会放我们鸽子吧？”桐乃左顾右盼，没发现自称早就泡在《一番传说》里面的另一个好友。 纱织回答道：“黑猫氏的话，刚才发了条信息给我，说是处于构建副本的关键时刻，让我们先行一步，她马上就过来。” “什么啊，完全没有团体精神。”桐乃鼓鼓脸，最近一直在跑行程，她还挺想念五更琉璃那张讨人厌的脸的说。 “嘛嘛~黑猫氏有意将【所罗门神殿】打造成世界第一的副本，这份志向值得嘉许哦~”至于五更琉璃家境并不宽裕，看见其他玩家为进入她的副本所掏的真金白银后斗志满满，纱织并不知晓。 “哈？那种落伍的类银河战士恶魔城的游戏模式，怎么可能成为世界第一？”桐乃绝不承认自己很羡慕对方能自行构建副本。 纱织笑了笑，桐乃和琉璃这对小冤家的相处模式她早习惯了，轻声唤出道具栏，从中选择一批恢复品，手掌上出现一个小礼盒：“出发之前，三位在我这领取一些恢复品，至于装备，果然还是要自己打出来才有成就感~” “多谢，纱织~”桐乃双手接过小礼盒，扯开上面的丝带，里头的道具飞出来吸入体内，进入其道具栏中，如此写实的赠送道具的过程让她忍不住欢呼起来。 “真让你费心了。”绫濑很有礼貌地鞠躬道谢。 “不不~毕竟你们寒假都要工作，没有多少时间上线。”如此懂礼貌的孩子，纱织都想伸手揉揉她脑袋了，“再说，这些说白了只是稍微刷点怪就能去道具屋买到的东西，不值得道谢啦~” 领取完恢复品后，加奈子指向停在正门外面的马车，问道：“所以，我们现在要上的士，传送到最近的下水道入口？” 纱织走近一步，竖起手指，居高临下地说道：“加奈酱，那不管怎么看都乃‘马车’是也，而且也不是‘下水道’，而是‘地下迷宫’。” “呃，喔。”加奈子被游戏迷的气势压倒。 》》》》》》》 尽管如今只有东京和横滨两个地图，《一番传说》的地图面积仍旧大得不可思议，是使用着传统游戏程序和服务器的同行们无法理解的尺量。玩家们靠双脚探索地图会有一些意外收获，例如发现隐藏通道、例如发现黑市商人、例如发现宝箱，但正常人都会为节省时间选择坐马车进行传送。 既然可以传送，理论上会导致玩家各散东西、身边只有路人npc的状况出现，也确实不排除有人将《一番传说》当成单机玩。但显然99.9%的玩家都会聚堆活动，只有随着体感服的普及，玩家数量激增导致区域内资源不足，他们才会向其他区域转移。 而玩家聚堆活动，除了组队一起挑战强大的敌人，还必然会出现另一种状况—— “嘻哈哈哈！果然《一番传说》才是现在最好的饭后消遣啊，这不是碰见代言人小姑娘们吗？” “虽然天天拍广告、上杂志，估计等级不会太高就是了。” 真岛吾朗和冴岛大河拦在桐乃一行面前。 “大叔，你们想干什么？想干架吗？”桐乃走上前，要是现实中碰见独眼的真岛吾朗和猛男冴岛大河她可能会吓到腿软，但游戏中……切，谁怕谁！有种你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啊！ “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冴岛大河扭扭脖子，“我们没有找茬的意思，只是想感受一下游戏代言人的实力而已。” “纱织小姐，这没关系吗？”没怎么打过网游的绫濑有点慌。 “当然没关系，玩家pk是游戏的重要组成部分。”纱织晃着手指进行科普，“不过，只有地下迷宫和郊外可以随意pk，城市里是禁止玩家pk的。白天城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一旦出现违法行为他们将以开着警车的速度赶赴现场；晚上巡逻的卫兵数量会大幅减少，只要不被逮住可以稍微乱来一下。” 绫濑傻眼道：“这难道是当过hei帮小弟的春日大叔对城市治安的认知吗！？” 纱织点点头，继续道：“另外，胜者将从败者身上得到一定量的经验球、一定量的钱币、随机掉落的道具及装备，而败者除了失去这些东西，还要受到24小时‘躺医院’的惩罚。” “喂，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游戏的惩罚机制过重吗！”要不是贤者的特赦、现在还在牢里关着的加奈子吐槽道。 “如果作为游戏，这的确不合理。”纱织走上前，与桐乃并肩而立，背后浮现出一个穿着打扮如同公主般的虚影，“但如果你将《一番传说》视作一个社交平台，或是别的东西，这并非不可接受的结果。” “咻~”真岛吾朗吹了下口哨，“代言人小姐们都是常规职业，这一位不认识的小姐却反而是特殊职业呢~” “两位先生不也一样吗？”纱织微微一笑。 冴岛大河冷笑一声：“啊，真是个不像游戏的游戏啊，我们这种老家伙快要跟不上新时代了。” 真岛吾朗将自己视作般若，在这里的职业为‘般若鬼兵’。 冴岛大河将自己视作猛虎，在这里的职业为‘虎人’。 槙岛沙织本身是个漂亮的大家闺秀，与宅友相交时故意打扮得很难看，在这里的职业为‘替身使者’。 在《一番传说》中，职业、属性、技能，全部与自己的想象有关。 “大家，似乎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了，一起上吧！”桐乃大喝一声。 “哦！”x3 第二十九章 东城双岛vs黑猫 “别说我欺负小姑娘，这一招就送给你们热热身吧——【分身】！”真岛吾朗一个后空翻，放出来四个分身，本体原地不动，分身飞奔眨眼间成包围之势。 原本想与桐乃当前卫的纱织苦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你们被我包围了’吗？” “哪里还有时间开玩笑啊，全速击破目标，然后保护绫濑和加奈子！【骑士踢】！”桐乃冲刺两步、跳起来施展一记就像背后有喷射器推进一般的飞踢，脚掌部位还带有火焰特效。 然而，被桐乃选为目标的分身轻松一滚就躲开了这一脚。 “什么！？竟然躲开了！”以这一招残害了不少野狼和哥布林的桐乃惊愕无比。 真岛吾朗一脸无聊地说道：“干嘛，这么普通的技能我早就在其他玩家身上见过了，有趣是挺有趣的，但也就这种程度了。” “那在下的又怎么样呢？”纱织缓步走向面前的分身，身后的公主虚影举起巴掌，“虽然在下暂时还没有掌握这个替身的能力，但是——【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替身使出高频反复的扇耳光，分身只能护住头部，格挡这番攻击。 “欧拉！”蓄力一击，将分身击飞。 然而，纱织并没有显得太高兴，因为她原以为这是一碰就消失的脆皮分身，但眼前落地后马上鲤鱼打挺的分身粉碎了她的乐观。 “太好了，纱织小姐！”反倒是门外汉的绫濑和加奈子看见此战果，误判了状况。 “我说啊，现在是战斗来着……”真岛吾朗无语道，“我本人是很想继续放水，可是分身不受我控制的说。” ““欸？””观战中的两人一愣。 两个分身分别来到绫濑和加奈子身前，拿着短刀施展快速的普通攻击。 “咿呀~！” “呜哇！” 一人挨两刀，再被一回旋踢扫飞。 “绫濑，加奈子！”桐乃刚想回去保护好友，但另一个分身已经冲过来施展攻击，而且论普攻的强度和准度都是分身更胜一筹，桐乃只能靠有限的技能解燃眉之急。 绫濑连忙报平安：“桐乃，我们没事……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加奈子招出自己唯一的魔宠‘大狼狗’，抵挡来袭的敌人：“这算不上‘没事’吧？就刚才那一下我们俩就没了三分之一血，这分身强度也太高了。” “不不，是你们弱而已，这几天我们和不少年轻人交过手，就只有你们连分身都打不过。”真岛吾朗摊开双手，无奈状。 “可恶……！”被分身一招陀螺式回旋斩砍飞的桐乃，眼看着就要被追击打空血槽，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是谁给予汝等勇气，让此等虚妄之物出现于吾眼前。】 （啪）分身破碎。 “……嚯嚯？”真岛吾朗嘴角微微往上提。 “邪气眼电波女！”桐乃一听刚才的发言就知道来者是谁。 “面对救命恩人，这还真是有礼貌的称呼呢……也罢，看见你这番丑态，我心情相当愉悦，就不跟你计较了。”在《一番传说》中的造型比现实cosy时还要浮夸上几个档次的五更琉璃走上前，直面真岛吾朗和冴岛大河，“我的奴仆受你们照顾了，就由我这个主人来回一下礼吧。” 这里先暂时无视桐乃和绫濑关于主仆关系的抗议。 “哈哈~原本以为所谓‘代言人’只是一群靠脸和攀关系的小女娃，我们正感到无聊呢，不过……你好像不一样啊。”真岛吾朗笑道。 “你们的看法完全正确，那就是一群靠脸和攀关系的贱人，尤其是那条茶色头发的母狗。”再一次无视桐乃的抗议，“但请别拿她们跟我相提并论，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冴岛大河冷笑道：“但愿你的实力配得上你说的话。” 【吾乃服务于地狱七君主之一的大魔王贝利尔的堕天圣黑猫。】琉璃身上爆发出一团黑气，背后长出一对黑色羽翼，衣服也往性感的方向变化，【现身吧，第72位的魔神安杜马里！第71位的魔神但他林！】 两个召唤阵在战场中央出现，手持一条地狱大蛇的安杜马里、右手拿着一本书的但他林从中召唤阵中缓缓升起。 “哈哈，兄弟，你听见没有，这是所罗门的魔神啊！我还没有跟魔神干过架呢！”真岛吾朗兴奋得全身打颤。 “是因为等级不够只能召唤72和71位吗？有点想见识一下全部72柱魔神了。”冴岛大河揉揉拳头，眼神认真起来，“不过在此之前……可不能让初中的小女生太小看我们了，真岛兄弟。” 【真岛吾朗，解禁啦！】真岛吾朗身上燃烧起亮紫色气焰，一个狰狞的般若面具遮蔽其面孔，继而全身发生形态变化，变成彻底的鬼怪。 【冴岛大河，参上！】冴岛大河身上燃烧起亮黄色气焰，一个老虎面具遮蔽其面孔，继而全身发生形态变化，变成勇猛的虎人。 琉璃手上生成一团紫色的能量球，很显然她不单纯是召唤师：“不管你们现实中如何善战，在这个幻想的世界中，只有掌握着真理的人才是强者。” “不管在哪个世界我们都是强者。”真岛吾朗手中的短刀冒出紫电。 “现实中的强者，在幻想中也是强者，这是《一番传说》中最重要的真理。”冴岛大河的右臂泛出白光。 《一番传说》中首次的高手对决，于此进行！ 》》》》》》》》 “阳乃小姐，你们姐妹性格也相差太远了吧？是不是平常欺负妹妹太多的结果啊？”晚餐过后仍旧与雪之下阳乃讨论商业合作问题的莱尔，无语地看着不停往自己身边凑的大姐姐。 虽然他对女仆情有独钟，但美女过于主动的话，他也是会犯错的！ “怎么会？我可是相当疼爱雪乃的哦~”雪乃挂着可爱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莱尔，“只不过，我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会忍不住恶作剧就是了~” “恶作剧请适可而止。”这完全不是莱尔喜欢的类型。 “放心，我逢迎别人的本事，一样十分精通哦~”阳乃露出堪称娇艳的性感笑容。 （括括括！）大得有点刻意的敲门声传出。 “所以说，更多的疼爱可爱的妹妹吧~”莱尔耸耸肩。 “稍微，有点恼怒。”阳乃摇摇头，与莱尔分开，大声道，“进来吧。” 推开门，如两人所预料的那样，来人是雪之下雪乃，估计是在担心姐姐做出些不符合她的道德观的事情，想办法前来当电灯泡。 雪乃硬着头皮道：“那个，刚才《一番传说》论坛上有人发了段视频，我觉得莱尔同学肯定会觉得很有趣。” “让我看看~”莱尔也不在意这蹩脚的借口，雪乃这么一闹，他的理性逐渐回归。 以手机登上论坛。 “《惊爆！般若+猛虎vs堕天使，最终将鹿死谁手！》？这两伙人是怎么对上的？” 第三十章 虚拟赌场 在r国以外的地区，讨论的主题是“体感服的销售”、“体感服的价格”、“体感服的游戏体验”，这些热议将保持着体感服的热度，有效提升体感服的销量。 其中m国的玩家群体对本国公司的新产品优先在国外销售表达强烈的不满，采取十分言论自由的方式狂喷总公司，让公关人员焦头烂额。 而在r国，讨论的主题是“死亡游戏事件受害者的现状”，莱尔在得到r国政府和桐谷一家的许可后，将早已备好的残缺版-空想数据化装置安装在桐谷和人脑袋上，成功在显示器中播放出桐谷和人于sao内所看见的画面，引起社会的轰动。 先不论受害者家属纷纷求购该产品、分公司加班加点赚一波名利双收的外快，民间人士在表达完关心过后，开始讨论一件事——该如何定义被困在sao内的玩家的不当行为。 这个问题r国政府原本想走流程、花个一年半载讨论出结果，但随着一个给女儿用上了该装置的母亲发现女儿快要被另一个玩家杀死，直接以超强的行动力在医院里找到该玩家，拔掉nervgear致其当场死亡的事件发生，r国政府才迫不得已快速出台政策，以性质等同于‘死刑’的手段保护普通玩家的生命安全。 这已经算是‘受到外界干涉’了，但茅场晶彦没有任何表示，很显然在普通人和恶人之间，他也选择了前者。 关于死亡游戏事件的内容到此为止，什么时候结束还得看被困在里面的玩家的能耐以及茅场晶彦的心情。而忙碌完这一块r国民众最为关心的内容后，莱尔也总算能休息一会儿—— “优美子，好久不见~”一阵白光，莱尔直接瞬移到优美子的面前。 无视一切规则的【瞬移】，与其说是技能，不如说是权限，属于开发者和运营者的权限。 “好久不见，寒假都快结束了呢。”优美子略感郁闷，但这也没有办法，莱尔最近在忙碌什么她都能在电视上看到。 “没关系，放假和上学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还等着修学旅行啊~！”莱尔再次发出正常学生不该发出的宣言，随后面容一整，打量优美子的造型，“这就是精灵射手吗？我在游戏里还是第一次看见~” 精灵，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的结果。 射手，网球部成员的结果。 “……看上去很奇怪吗？”优美子被看得有些尴尬。 毫不犹豫的一根大拇指，“尖耳朵增加奇幻的魅力，如果现阶段搞一个选美比赛，优美子绝对是优胜！” “是、是吗？”优美子脸一红。 但她还没有高兴几秒钟，莱尔下一句就来了：“可惜不是精灵女仆，话说朋友b呢？我就说她的职业是女仆嘛~” 优美子气鼓鼓地回答：“这段时间她要去遛狗。” 其实朋友b这是贴心地不来当电灯泡，现实生活中总是有保镖跟随莱尔，有她没她都一样，网络上就尽可能避忌一下。 当然，她也有一点小害怕莱尔的热情和优美子的怨气……她也不想啊！《一番传说》的职业不是想选就能选的，从一开始就是最配套的职业。 “失落~”莱尔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问道，“优美子之后有什么安排吗？不管是我用贤者号带着你练级，还是你带着我的剑士号练级，好像都会很无聊。” 带人练级本来就是一件让游戏乐趣大幅流失的事情，比开挂作弊强不了多少。 “莱尔你还有剑士号？”优美子惊讶道。 莱尔拍拍胸膛，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一番传说》这么有趣的游戏，我怎么可能就当一条权限狗~” 优美子窃笑道：“不过剑士号……总感觉不适合你就是了。” “哪里不适合，现实中球类运动不擅长，砍人这么简单我还不会吗？”嗯，事实证明的确也不行。 “是是~”又菜又爱玩，是莱尔的萌点，最喜欢以优美子为首的众多女生都这么看，“那么，如果不去地下迷宫打怪，还有什么事情干吗？” 莱尔嘿嘿一笑，竖起手指：“要和我一起去检验未开放的副本吗？” 》》》》》》》》 私立百花王学园，有着‘赌博’传统的名门学园，学生里头有着极多的富家子弟，放学后到处都是各种形式的赌局，赌资数额有时候会极其庞大。 蛇喰梦子，一名该学园的女生，有着为赌博而存在、为赌博而疯狂的强烈个性。出于好奇心买了一套体感服，成功构建出一座庞大无比的【赌场】，正准备免费公开，吸引玩家前来与她赌博。 “好、好厉害，到处都金光闪闪的。”被眼前金碧辉煌的景象震慑住的优美子，下意识地抱住莱尔的手臂。 “啊，不考虑赌博的问题，仅仅是入场参观也不虚此行了。”两人在赌场npc的指引下，一路走到大厅，找到了可爱的外表与疯狂的内在相反，职业为‘赌神’的蛇喰梦子，“早上好，蛇喰小姐，我会尽可能减少对你的时间的占用。” “不，不管花费多少时间，这都是完全合理的安排。”梦子很有礼貌地行礼道，“不过……真的可以吗？在游戏里开设赌场。” “坚持使用游戏内的货币、装备、道具作为筹码就没问题了，至于玩家以现金兑换游戏币这种事，暂时先不需要考虑。”若是这也算是违法行为，那企鹅斗地主早完蛋了，“当然，玩家之间在游戏外私下达成的协商，我可管不着。” 梦子娇笑道：“呵呵，我可不会做这种事，能有一个一有空就能和人赌博的平台，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莱尔。”优美子看着梦子那张有些扭曲的笑脸，只觉心中发寒。 莱尔轻轻摇摇头以作安慰，朝梦子笑道：“请问这里有赌大小的地方吗？” “当然。”梦子点点头，带着两人往旁边走了大概五十米，在靠墙的地方找到一张小赌桌。 赌桌的另一头站着一个身影半透明的荷官npc。 “总而言之，每人拿100个铜币，一局赌1个铜币，来上一百局，”莱尔刚坐下来，立刻冒出来一个筹码弹窗，往里面挪进去100个铜币，“请蛇喰小姐负责选大小，我买相反的，请务必不要直接全部买大或全部买小。” “啊啦？莱尔先生不喜欢赌博吗？”原本一碰上赌博就会嗨到不行的梦子，这一次总算嗨不起来，奇怪道。 “抱歉，我对蛇喰小姐的兴趣没有意见，但比起借由赌博的方式从别人手中夺取财富，我更喜欢创造财富。”说是没有意见，要是优美子有赌博的爱好，莱尔绝对不会和她当朋友。 “呵呵~那还真是遗憾。”梦子摇摇头，她还想着和首富之孙来一场豪赌呢。 两人坐好后，快速而无脑地连续下注，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荷官npc摇骰子上。 最终莱尔54胜46负，以微弱优势胜出。 “哇啊~我输掉了呢~” 莱尔看着自己变多了些许的铜币数量，喃喃道：“真奇怪……” “莱尔，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优美子觉得这结果挺正常的啊。 莱尔抬起头来，解释道：“假如不出老千，赌大小是最没有技术含量可言的赌博方式，而正因为没有技术含量，才是最适合用来检验公平性的方式……优美子，假如你要和人赌博，你是想要一场【公平的赌局】，还是一场【我一定会赢的赌局】？” “啊……”优美子惊奇地看向旁边的梦子。 “对，我原本已经做好全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后是接近随机概率的结果。”莱尔同样将视线投往这间赌场的主人，“所以，可以请教一下，蛇喰小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呵呵~”蛇喰梦子轻掩小嘴，眼神逐渐带上狂气，“我最讨厌必然会输或者必然会赢的赌局了，没有风险的赌局怎能让人愉悦？” 莱尔站起身来，悠悠道：“原来如此……果然人类的思想多种多样，是我眼界太狭窄了。” “不过……”优美子就像寻求保护一般，再一次凑到莱尔身边，“……有点可怕。” 第三十一章 未雨绸缪 五更琉璃的【所罗门神殿】：无法使用原游戏人物，从零开始以类恶魔城的形式进行可存档式探索，每击倒一个魔神将得到可用于《一番传说》的装备。 乃木坂美夏的【枪神战场】：无法使用原游戏人物，在城市废墟中进行枪战，根据所得积分兑换可用于《一番传说》的装备。 蛇喰梦子的【赌场】：以npc作为荷官、奉行绝对公平原则的赌场，拥有多种现实及《一番传说》内置的赌场中所没有的赌博形式。 街雄鸣造的【健身房】：将竞技级体感服当作家庭健身的器材，进行远程健身教学。 某老人的【遗嘱】：不希望自己死后只留下文字、照片、录像，构建出一个能够与亲人进行简单的互动的具有自己的形象的npc。 某肥仔的【足球场】：喜欢踢足球不代表擅长踢足球，擅长踢足球不代表有时间踢足球，有时间踢足球不代表有人陪你踢足球，一个热爱足球的肥仔构建出一个有npc陪自己踢球的足球场。 某狂热女粉丝的【爱情公寓】：如果有一个能交谈、能搂搂抱抱、外表永远保持在化妆和美颜摄像头状态、性格跟演戏时一样温柔体贴的偶像npc，她还要什么男朋友。 ——上述是《一番传说》玩家成功构建的第一批副本。 这些副本不管是公开的还是非公开的，收费的还是免费的，都处于‘长期更新’的状态。例如五更琉璃的【所罗门神殿】如今只有两个boss，而她预设的boss数量为74个；例如乃木坂美夏的【枪神战场】哪天玩腻了就会忽然换地图；例如某狂热女粉丝的【爱情公寓】不停在丰富偶像的可互动内容。 另外，与《一番传说》有道具接口的副本的奖励道具要先得到运营方的同意，而审核标准是合理性。例如打倒隐藏boss‘堕天圣黑猫’可以得到能够在《一番传说》中短暂飞行的‘堕天使之翼’，这是被认可的，但若是打倒第一个boss就给‘堕天使之翼’，那铁定会被拒绝。 总而言之，第一批副本目前都处于正常状态。 “一切十分顺利，剩下的事情是按部就班的发展，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召开家庭会议吗？”阿富对使用《一番传说》展开远程会议一事还是有点不适应，尤其是自己在游戏中的职业为‘国王’，打扮得十分别扭。 “正因为发展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所以才要跟祖父您提前打声招呼。”辈分和年纪在家族中倒数，但莱尔已靠能力取得二号发声权，“祖父您假若仍旧想要组建基金，可否尝试申请将主题从‘公益事业’改为‘扶持实体经济’？” 还是那一句，暂不评价阿富打算组建的公益基金的性质。 “实体经济，你是指……！”阿富微微一愣，但马上恍然大悟。 “我们的期望自然是狂卖体感服，卖得越多越好，最好让全人类都进入到《一番传说》。”这是痴人说梦，贫困人口多的是，有些国家的乡下连网络都不通，还虚拟现实个头，“而那定必冲击到其他行业，【赌场】、【健身房】、【足球场】这几个副本的出现，就是苗头。” 别看体感服全套设备贵，这算是一次性投资，此后只需要掏电费、网费、维护费，现实中有各种钝刀子割肉的花销、日积月累下来可比这数字大得多。 如果不计算此前接受教育的成本，靠想象力构建的副本可视为无本生意，现实中需要各种费用运转的产业怎么可能竞争得过无本生意？ 莱尔的父亲点头道：“确实……就我本人而言，体感服既有透气性、又可以设定温度，若是能更好地解决排汗问题，我都想不出还去现实中的健身房的理由。” “这是个很有挑战性的改良方向，我会试着研究的。”原本的体感服其实已经足够舒适，莱尔可没有发明出一件会将人憋得汗流浃背的残次品，但用来作为健身器材还是太勉强了，“回到正题，我还是原来的态度，人类的未来在地球之外，我发明的东西只是让生活变得更幸福和便利的平台，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产业覆灭没关系，但不能让人类困在幻想世界中的牢笼。” 赌场，在莱尔眼中算作无关紧要的产业，被体感服和副本替代也没什么损失，失业的人换份工作的事，他才没有圣人到思考某些人失业后找不到工作活不活得下去的问题。 “……现在想这个问题，会不会早了点？”莱尔的母亲质疑道。 说白了就是不想管那么遥远的事情。 “我也没有说从现在开始就要动手，只是……祖父您也需要时间筹备不是吗？”莱尔微微一笑，“而且，我可不想在我年老之时，人类穿着体感服时一个个都是家财万贯、交游广阔的现充，一脱体感服立刻变成在乱七八糟的狗窝里吃泡面和豆芽菜的败犬。” 这种生活模式某种意义上是ok的，高效、低能耗、环保、精神幸福，或许按照现今的价值观觉得很颓丧。反过来说，那时候的人也会觉得现今的生活模式低效、浪费、痛苦，是种不合理的生活方式。 但有一点是必然的，不发展现实中的制造业永远都离不开地球。 “唉……明明我都已经退休好几年了，怎么还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阿富这表态，实际上已表示接受莱尔的提议。 “谁让您年轻时不懂事，赚了那么多钱？”莱尔嬉皮笑脸地吹捧一句。 “哈~我知道你不关心公司的股价，你的技术分红也没怎么去管，但你觉得自己会赚得少吗？”阿富轻笑一声，在他看来，莱尔越过他成为世界首富的日子不会太远，他活着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一天了，“也罢，我就先替你打一会儿工，日后你就自己背负吧。” “不不，我可是孙子辈哦，还是请您先将东西交给儿女辈~”莱尔可不想家族因这问题闹不和，“再说，我只是不想当拖累全人类后腿的罪人，可没有自诩为引导人类前进方向的贤者哦，若是有人代劳我会觉得很高兴的。” 第三十二章 班上红人 “拜托了，副班长，我这种不听课的旁听生坐得太靠前真的不合适。”每个学期的开学初都会抽签调位置，上一次莱尔的签运还过得去，只是旁边有比企谷八幡这个全天候散发着消极气息的死鱼眼，但这一次抽到的位置是第二排。 当然，早在半年前就收到校长的暗示、也知晓莱尔是何等规格的天才的教师们不会没事点他起来回答问题，可双方眼巴巴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没有意思。 “嗯，没有问题，我们换过来吧。”高须龙儿半点犹豫都没有，与莱尔交换了写着抽签号码的纸条。 所谓‘签运不佳’仅限于不好好读书的莱尔，对高须龙儿这个三好学生来说坐哪里都一样。 “谢了~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来帮忙哦~”莱尔随口甩下一个承诺，乐呵呵地去搬桌椅。 “……人情吗？”高须龙儿下意识的联想到自家的经济状况，他很敬重在酒吧当陪酒女养家糊口的老妈，但天下间哪个儿子会希望老妈从事这种类型的工作……只要莱尔一开口，立刻能给除了长得可爱以外没有别的谋生能力的老妈一个正常的岗位。 “不不不，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地麻烦别人！”高须龙儿甩甩头，将这种想法压下，再说，他也有点担心这样会伤到老妈的自尊，老妈在这方面的神经十分敏感，“呼……我记得莱尔的位置是第二排第三列——嗯？” 正打算观察班上其他人的动向，确认自己第三学期的座位旁边有谁的高须龙儿，发现班上原本在找人交换前排位置的女生们，突然调转枪头走向抽到后排位置的人，显然是偷听到莱尔与他的对话了。 “大家，这个抽签程序还有什么存在价值吗？”高须龙儿无奈一笑，但班上那群最潮最漂亮最外向的女生集中在后排，对他这个天生眼神凶恶不讨喜的男生来说可能还舒坦一点。 他没再管别人的状况，开始低头收拾东西搬课桌。 而另一边，莱尔已经哼着歌抵达自己的新位置坐好：“太好了，终于远离比企谷的死亡视线了！” “啊啦？莱尔你跟比企谷的关系不好吗？”作为班上女生的顶点，三浦优美子很快就换到莱尔前面的位置，将桌椅搬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一句。 “也没有那么严重，他又没有得罪过我。”其实得罪过的哦，与高坂京介充满趣味的吐槽不同，比企谷八幡有时候说的话很刺耳，几乎已经到了找茬的程度，只是莱尔没将那些话放在心上，扭头就忘记了，“只是试着与他攀谈，他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跟羽濑川完全不一样。” “某种意义上的表里如一。”优美子将比企谷八幡列入不受欢迎名单。 请放心，优美子秉性纯良，不会玩校园欺凌的糟心手段，最多就是无视比企谷八幡而已……而考虑到比企谷八幡的志向，这也算是顺了他的意。 “比起这个，”莱尔没有无聊到将过目不忘的能力用在记忆班上所有人抽签抽到什么位置上，但他记得关系好的朋友抽到的位置，自然知道优美子干了些什么，“第三学期多多指教，优美子~” “嗯~多多指教~”当然，优美子也没想过隐瞒，这种明晃晃的事情就算有人不知道，但总有人会知道。 对，就跟其他同样将位置调过来的女生一样，大家都已经打算明着来了。 》》》》》》》 “五更同学！你好厉害啊！” “没想到五更同学也是御宅族！早知道就一起去动漫展啦~” “我们看了《般若+猛虎vs堕天使》的对战视频，实在太可惜了，如果一对一的话就应该能赢了吧！” “五更同学你是怎么与世界首富的孙子认识的啊？” 那一边，莱尔的座位被女生团团包围。 这一边，五更琉璃刚到校就被男生围着乱七八糟地追问一通。 但与习惯与女生相处的莱尔不同，五更琉璃在现实生活中怕生容易害羞、阴沉、不爱说话，已被同学们孤立多时，人生中首次陷入如此境况立刻窘迫到说不出话来。 “男生们，你们吓到五更同学了！”班长及时站出来喝止男生们的行径，但她可知道不可能让男生们就此散去，只能说道，“……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轮着问。” “我先来！”家境富裕，已买到体感服的男生大声道，“在对决的时候，你们双方关于‘真理’的讨论，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不管你们现实中如何善战，在这个幻想的世界中，只有掌握着真理的人才是强者。】 【现实中的强者，在幻想中也是强者，这是《一番传说》中最重要的真理。】 各大论坛上关于这两句话的争论，甚至多于决战本身，但由于当事人双方都没有跳出来解释，如今只是一群菜鸡在疯狂冒充专家。因此这名男生的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最想提问的问题。 尽管这些中学生里面，玩过《一番传说》的寥寥无几，都是些云玩家。 “……当然是我说的对。”如果是跟京介、桐乃、纱织等人聊这方面的话题，琉璃肯定会牛逼哄哄地说一通，但被这么多同学围着问，她回答时显得很拘谨，“《空想数据化系统》决定了想象力是一切，尽管现实强大的人往往在想象中也会觉得自己很强大，但这实际上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该男生追问道：“那我想象自己天下无敌，为什么我在游戏里只是个普通的格斗家？” “【打算想象出天下无敌】与【想象出天下无敌】不同，这与人类的精神世界有莫大关系，我也解释不通。”琉璃只是个御宅族，学术方面的难题要找的人是莱尔，“另外……职业方面也跟个人的想象有关。” 旁边的云玩家问道：“所以说我们也能当上级职业？” “根据我的理解，《一番传说》没有‘上级职业’的说法，顶多只能说是‘稀有职业’，稀有职业代表着玩家的精神世界比较特殊。”琉璃低着脑袋，不看任何人的脸，害怕被人嘲笑她的中二病，但并没有刻意避而不谈，“……估计，要在《一番传说》中完成转职，需要的不是角色等级，而是玩家的自我评价的变化，这个变化更多是来自现实生活。” 不过，与她畏惧的发展不一样。 “好厉害，五更同学连转职系统都猜到原理了吗？” “……可恶，好想玩《一番传说》啊！但外设好贵！” “我倒是更想玩五更同学构建的副本……” 一直被孤立的她从不知道，班上玩游戏的男生原来有这么多。 第三十三章 梦想 “噢噢噢，这就是实物吗！近距离看更有科幻感了！”在寒假期间，莱尔捐赠的设备已安装在游戏社内，尽管这让社团房间的可用空间少了一块，但显然没有人会对此有意见。 莱尔以钥匙打开设备旁的柜子，里面挂着多件不同尺寸的体感服：“虽说是【先宽松地穿上去、再收缩以贴合身体】的设计，尺寸上会有一定余量，但按照高中男生的发育速度……大家要珍惜能穿得上的时间。” “不、不是吧？”阿宅们面色一垮。 “当然是开玩笑的~”莱尔呵呵一笑，将钥匙交给部长，“高中生可是我的一大客户，怎么可能强制用户每年买一件体感服，当你们觉得自己的体感服穿着时有压迫感，可以去本公司的服务网点申请免费替换……当然，体感服不能有人为造成的破损。” 至于这些性能完全没有问题、只因用户身材改变而被替换下来的体感服，肯定不会直接报废这么浪费，但也不会丧尽天良地当成全新产品售卖，记录好尺寸数据、内外清洁过后就丢去仓库，作为替换的储备。 “呼~这样还好，我还想着白piao两年呢~”阿宅们松了一口气。 莱尔无语道：“喂喂，当着我面前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如果《一番传说》真的能够成为新时代的社交平台，我们一定会补票上车的！”阿宅们竖起大拇指。 “啊，是吗。”莱尔翻翻白眼。 如果体感服凉凉，他们果断省一笔，如果体感服改变都市人的生活方式，那他们不补票都不行，总不能眼巴巴地落后于时代，他们的保证等于没说。 “只有一台设备，其实也玩不了多长时间。”相比于高一的阿宅们，高二的部长来得更加惆怅，“今天先每个人上机创建人物，感受一下体感服的效果，之后就按照每人一天的形式轮流玩吧。” “也只能这样了……唉，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庆幸社团里人丁单薄，还多的是幽灵社员。”谈到实际可游玩的时间，阿宅们从兴奋转为郁闷。 莱尔竖起手指，轻松道：“我可以向校方申请，周末和假期让你们进校游玩。” “咦？！这也可以吗？”众人惊道。 “应该没多大问题。”校长原本就很给莱尔面子，在体感服的发布会过后，估计会更给面子，“但凡事皆有前提，若是你们中的谁利用这个特权在校内做奇怪的事情，或是沉迷游戏导致成绩大幅度下滑，校方将特权收回去也合情合理。” “谁会做奇怪的事情啊，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不好意思，尽管不是你这样的超级天才，但我成绩好得很，稳居年级前十。” 阿宅们拍着胸膛作保证，但这种话听听就算了，说不准有人扭头就为了泡妞将其他学校的女生带进校内体验体感服。 从来没组织过什么靠谱的社团内容，可总算有几分责任心的部长接过话：“莱尔说得没错，这两点是必须落实的。大家相互监督，若是有人乱来或成绩下滑，我会主动要求取消其特权。” 因为本来就是正确的事情，就算部长跳出来当恶人，阿宅们也没有多少抗拒心，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先这样了，我去跟校长聊一下。”莱尔说干就干，没打算拖到其他时候完成。 “那个……”部长连忙喊住莱尔，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有些拘谨地说道，“这个社团从我加入之前就一直是这样子，说是游戏社却从来没制作过一个能运行的游戏，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让社团成员主动花大量时间去自学游戏制作……” 独自花费大量时间完成游戏，他没有那个毅力，他的学习成绩也不允许；组织社团成员们分工合作，即便是最基础的‘回家后自己看一下教程、自学rpgmaker的操作方式’，也让一部分社团成员直接转化为幽灵成员。 无法否认这是一种无能，向现实妥协的无能。 但是—— “所以说……你发明的这个《空想数据化系统》，我会好好用上的。”部长重拾加入游戏社时的梦想。 “喔~我会好好期待各位制作的游戏的！” 辅助缺乏才能和毅力之人实现梦想，这本来就是莱尔的期望之一。 》》》》》》》 “——那就拜托校长先生了。”不需要利益交换，不需要东拉西扯，莱尔一开口校长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都快让莱尔误认为自己是不是干过什么恃强凌弱的事情了。 “莱尔？” “唔？”刚走出校长室，莱尔就碰上了也有事情找校长的中野姐妹，其中一花手上还拿着一份申请表格，“这是要申请不定期请假吗？一花变成大明星了，我是不是要提前找你签上百来张签名照备用？” “如果这就能报答你的话，一千张一万张我都会签哦~”一花凑上前笑道。 莱尔叉腰道：“我的人情可没有这么廉价，报恩的话请穿女仆服服侍我一个月！没有时间的话，三玖代劳也可以！” “诶？我……？”三玖没想到会烧到自己这边。 二乃随口解释：“假如不考虑女仆的加分项，莱尔本身就喜欢性格含蓄内向的女孩……如果三玖配合的话，估计三浦优美子很有机会落败。” “这……”三玖红着脸低下脑袋。 这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害羞，不是指对莱尔有意思。 “三玖先不说~”一花笑意吟吟地说道，“二乃知道得还真清楚啊~” “因为我们有私下交流啊，我一直想组建五色战队来着~”莱尔晃着手指解释。 二乃没好气道：“真是的，我原本只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连方案都丢过来了……若不是三玖太难搞，我都想赚点零花钱了，反正又不是跟一花一样当需要演艺技能的艺人，拍拍照片就完事了。” 自然，方案什么的肯定不是莱尔亲手写的，甚至也不是阿忙代劳，公司员工那么多，哪轮得到他们动手。 “桐乃妹妹她们听见这话一定会很不高兴。”一花面上带有深意的笑容这才收起来，喃喃道，“不过五个人一起当模特……我个人是持支持态度的哦。” “咦？一花也支持吗？”四叶惊呼道。 “莱尔在发布会上不是说了吗？【即便是五胞胎，性格和爱好也会不一样】。”一花悄悄看了眼即便聊到最喜欢的‘女仆’，一样没有半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的莱尔，“——若要向消费者展示《空想数据化系统》的内涵，没有比我们五个更好的人选了。” 第三十四章 宝库 “呼~累死人了，再玩这个游戏，估计我会练出肌肉来。”京介一离开地下迷宫，立刻就近找地方坐下来。 “真没用，你还算是年轻力壮的男高中生吗？”桐乃抱着手不满道。 “啰嗦，你这个格斗家怎么知道吟游盾甲兵的痛楚，就算身上的盔甲忽略不计，我也是全程一手拿盾一手拿剑的好吧！”大概是长期被老妹欺负和爱吐槽的原因，在《一番传说》里京介是一个会debuff技能的血厚防高带抗性的肉坦。 桐乃一听就不乐意了，吊起眼角道：“抱歉啊，我只是一个满大街都能找到的格斗家，完全理解不到你这稀有的特殊职业的感受。” “重点是在这里吗！？”京介瞪眼道。 纱织习以为常地上前扯开话题，间接化解兄妹间的争吵：“嘛嘛~听上去，京介氏似乎没有将体感服的力反馈比率调低？” 京介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该怎么说呢……将反馈比率调低的话，总感觉有种别扭的感觉。” 甚至可以说，由于以普通级体感衣的出力无法将盾牌的实际重量传达出来，他也觉得有点别扭。 “呋呋呋~看来京介氏已经充分领悟到‘虚拟现实’的真义，需要在下赞助你一件竞技级体感服吗？”纱织窃笑道。 “你这是跟我有多大仇！就这么想看我挨揍吗！”京介表示自己怕痛，一辈子都不需要竞技级体感服，“……真是的，之后还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找个地方分一下掉落物我就准备下线了，玩了这么久有点口渴。” “顺手帮我拿杯橙汁上来。”桐乃态度不怎么样地要求道。 尽管到最后还是会帮忙拿，但就是嘴巴不服气的京介提出抗议：“自己去拿啊，说得好像我拿过来你就能不下线也喝得到一样。” “哈？你这不是顺手吗？” “顺手就要替你拿吗？你怎么不顺手帮我拿？” “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嘿，至今为止我心胸广阔多少次了……说到底，求人帮忙的时候要加一个‘请’字，这是基本的礼仪吧。” “两位两位！”纱织走到这对又找到新话题吵架的兄妹中间，双手往下虚按一下，让双方安静下来，“可以稍等一下再下线吗？黑猫氏刚才发了个坐标给在下，说是有东西给我们看一下。” 桐乃一脸嫌恶道：“那个邪气眼电波女又在搞啥？她不是在疯狂练级，要向【般若】和【猛虎】报一箭之仇吗？” 原本被东城双岛找茬的她们安然无恙，反而是后来救场的五更琉璃被击败，她多少有点内疚和感激。奈何五更琉璃在同班同学面前唯唯诺诺，对上宅友重拳出击，一顿冷嘲热讽下又惹火桐乃了。 当然，就跟京介和桐乃的兄妹吵架一样，这都是常态，没什么好介意的。 “难道说刷出来极品装备？”怎么样都感受不到老妹推荐的妹系galgame的魅力，却对《一番传说》情有独钟的京介兴致满满。 嗯，要是有淘汰下来的装备就更好了，纱织还好说，但陪桐乃、绫濑、加奈子这三个神坑玩这游戏，什么好装备都被她们先拿走，他至今饰品栏都还没填满，说多了都是泪。 “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纱织带头走向道旁的马车。 京介自然跟上，桐乃的行动与面上的嫌弃表情相反，走得比京介都急。 “咦，这个位置我记得对应的是？”纱织面露困惑，但还是将坐标告诉马车夫，系统自动扣除车费，一下子传送至目的地，再从窗户往外一看，“……果然。” 女仆咖啡厅。 现实中的女仆咖啡厅，在《一番传说》里面也是女仆咖啡厅，只不过披上了一层奇幻外衣。 “这里难不成是你们第一次线下聚会时的地方？”京介打开地图，也隐隐有些印象，“嘿~这里竟然是可进入的建筑物啊~” “大概是因为莱尔曾经带着春日大叔来过这里的缘故吧？春日大叔去过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可以进去。”纱织自行脑补出结论。 三人推门进入店内，店内有几个女仆npc，其中一名女仆npc一板一眼地将他们带到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独自喝红茶的五更琉璃处。 “装模作样。”桐乃开口就来这么一句。 在游戏里的餐饮店进食能获得某种增益buff，进入地下迷宫前最好先吃一顿，但一般没有人会真的坐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地进餐，拿起杯子碟子一仰头就完事了。 “这是你不懂的优雅。”琉璃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随后举起手来，“女仆小姐，菜单上全部料理给我来一份。” “是，请主人稍等。”店内的女仆npc齐声应道。 桐乃皱眉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每个人不是都有进食上限的吗，增益buff只取最后进食的——” （恭喜你发现藏宝库~！）一声预设的录音，打断了桐乃的质疑。 待桐乃三人回过头来之时，女仆npc们已消失无踪，收银台后面的墙壁变成一扇被比篮球还大的巨锁锁住的铁门。 琉璃这才进行解释：“原本我只是想将附近的食肆全部的料理吃一遍，看看有没有潜藏着的增益buff效果特别好的料理……结果你们已经看见了。” “可恶，那家伙是个无药可救的女仆控，我早该猜到要来这里找线索的。”京介是少数知道这里是莱尔来到r国后第一间去的女仆咖啡厅的人。 纱织狐疑道：“黑猫氏分享此秘密是打算……？” “诚如莱尔所说，里面的资料可以卖出一份高价，可谓名副其实的‘宝藏’。”琉璃收起自己的中二病，十分务实地表示自己就是冲着钱去的，“只要我将这片地区所有食肆的料理的效果全部发上论坛，免费供人参考，就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宝藏的位置。剩下的问题是，我未必能赢下两年后的《一番武斗祭》……” 感谢真岛吾朗和冴岛大河，让琉璃提前认识到人外有人。 “所以说~？”猜到琉璃需要自己的帮忙的桐乃露出今天最灿烂的笑容。 琉璃犹豫再三，颇感羞耻地垂着脑袋低声道：“单刷总有极限，而且还有其他玩家的副本……要不我们几个组队，之后卖掉资料的钱平分……”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黑猫氏也太见外了~” “平分就算了，功劳大部分都是你的，但我穷光蛋一个，到时候分我一成或者半成吧。” “哈~你也有求我的这一天，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吧~” 》》》》》》》 “唔？”正在游戏里与优美子、一花等多名女生畅游新副本的莱尔愣了下神。 一花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有人已经找到了我的宝藏而已，”作为‘贤者’的莱尔，连发现宝藏的人是谁都已知晓，“过几天发布一条通知，让参赛者有个念想好了。” 即便不知道宝库在哪，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宝库，但只要赢下了《一番武斗祭》，宝库发现者大概率会跳出来售卖情报——其他玩家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会对《一番武斗祭》充满动力。 “所以，莱尔你将宝藏藏在哪了~？”优美子好奇道。 “那可不能说出来，”莱尔调皮地眨眨眼，“只不过，当你们找到答案的时候，肯定会笑骂我一句就是了~” 第三十五章 修学旅行 （感谢wjnhy、书友20200310235342860、偽娤a、班達魯、绯色鲱的打赏与支持） 五更琉璃一行人为隐藏宝库位置将第一个地下迷宫附近的食肆的料理效果发上论坛，得到不明状况的玩家们的感谢，数天后莱尔发布【已有玩家找到宝库】的消息，再次让体感服相关报道占据头版。 来自爱地共生学园，性格有缺陷但实力强大的‘五剑’、‘女帝’、‘魔弹使’陆续进入《一番传说》，直接导致高手对决现象频发，而他们的主要对手是金盆洗手后吃饱饭没事干的前hei帮干部。 一花想配合莱尔的方案、二乃想要零花钱买衣服、三玖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体感服设备以构建战国时代的副本、四叶一向少数服从多数、五月不介意手上多点零花钱，中野姐妹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并得到父亲的同意，一同成为《一番传说》的代言人并靠‘漂亮的五胞胎’的独特身份刷了一波人气。 雪之下阳乃亲身感受过《一番传说》后，窥见了未来的冰山一角，更加主动和坚决地与莱尔接触，三浦优美子和中野一花联手妨碍这魅力非凡的大姐姐，都快要形成革命友谊了。 偶像阿火、官僚阿贪、豪商阿聪，攀各种人情关系试图抱体感服和《一番传说》的大腿，尽管不直接负责生产和销售，但莱尔仍然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总设计师、最大股东，分公司的高层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以上一系列其实不是什么必须提及的琐事过后，莱尔迎来期待已久的修学旅行。 修学旅行是r国教育里校园活动的一环，是由教职员工带领学生们、在外地参观学习研修、需要在外投宿的集体活动。学生们可以亲自用自己双眼去看、去收获很多教科书中学不到的经历，还能和同学长时间在一起而进行更深层次地交流。 资金充裕的学校可能会选择出国旅行，也可能将东京塔、迪斯尼乐园之类的高消费热门去处放入行程中；资金紧张的学校可能会选择历史悠久的观光地，可能去北部地区滑雪，也可能是体验大自然的森林修学旅行。 很遗憾，莱尔所就读的高中属于资金偏紧张的那一类，这一次修学旅行的目的地是常见选项之一的京都。 “呀嚯~比东京更有异国氛围的京都，我又来了~”不过，莱尔对这个无法给其他学生带来惊喜的选项十分满意。 毕竟一边是r国人、一边是m国人，对‘异国氛围’的理解完全不一样。 紧随莱尔走下大巴的三浦优美子意外道：“咦？莱尔你曾经来过京都吗？” “让风太郎和成幸当导游的时候来过一次~”走马观花式地跑了几个景点，再由两名不称职的导游将网上搜罗的资讯朗读一次，如果站在京都居民的立场彻底不合格，但站在游客的立场也差不多了。 优美子点点头，导游一事全班都知晓，她只是不知道莱尔具体去过什么地方而已。 “可惜那是捡到一番之前的事情了，否则《一番传说》里面会增加一张古城地图。”京都不是乡下，大部分地区都是混凝土森林，但若是春日一番重点参观景区那就会是这个结果。 “这么说起来……”优美子回头看了看，一路上开车跟在大巴后面，如今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盯梢的保镖队伍中，少了个显眼的爆炸头，“最近好像很少看到春日大叔，呃，我是指在游戏外面。” 在《一番传说》里面时不时能看见，前天晚上她和朋友a朋友b下地下迷宫时，还刚好撞见春日一番拿着根一米多长的巨型***与最近声名大噪的‘女帝’天羽斩斩干架、最后好不容易仗着巨型***打出来的麻痹效果取胜。 “一番？我派他去m国开辟地图去了……算算时间，纽约应该快完事了，下面就是华盛顿吧。”毕竟是m国公司，m国玩家的消费力也很高，是要讨好一下那边。 “原、原来春日大叔已经离开东京这么久了……”优美子楞了一下，因春日一番不久前才在她眼前出现而下意识地抗拒这个答案，但她马上想到《一番传说》里面的外国玩家，瞬间一切顺理成章。 “纽约地图……可惜春日大叔有妄想症，要不都可以当去旅游观光了。”优美子略微有些遗憾地说道。 果然比起京都，她更希望修学旅行的目的地是别的国家。 “这不难办哦，优美子你第一次尝试构建副本时，出来的成品是自家的房子对吧？”现场指导的莱尔，也因此意外看见了优美子的卧室，让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少女害臊不已，“只要安排一辆搭载着设备的车子，随便找个员工坐着上面记录数据，迟早都可以将一座城市的数据存下来的。” 当然，这花费的时间将根据这名员工的想象力的高低，但这份工作可以靠员工数量来提升效率，与只能靠春日一番一个人来的《一番传说》不一样。 优美子一拍手，兴冲冲地问道：“这是一个好主意啊，已经有这个项目吗？” 这跟亲身前往目的地旅游有极大的差距，感受不到当地的人文气息、吃不到当地的美食、买不到当地的特产，只能看看各种建筑物。 但是便宜啊！ 按照莱尔的设想，体感服的最佳盈利方式为‘成本价卖设备’、‘提供廉价的服务’、‘靠副本分成发财’，来一次远程旅游可能只需要一个汉堡包或一碗拉面的价格。 然而，莱尔摇了摇头：“不，暂时还没有，因为我担心会被旅游业从业者打死。” “呃……”好吧，优美子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正如某山川异域日月同钉的应用程序，明面上是功能很实在很全面的工具，却被一大群用户恨之入骨，有时候不是东西好就能得到一片好评的。 “只不过，这个项目还是要尽早立起来~”莱尔提起自己的行李，拉了下优美子，一同跟随已经在平冢静的指挥下集结完成的同学们走进温泉旅馆，“——因为我也想快捷方便地看看别的地方的景色啦。” 今生专注于探索人类的精神世界，不代表就完全没有探索其他领域的兴趣。 第三十六章 一喷四的王者 由于经费问题，这次修学旅行全程以大巴作为交通工具，早上从东京出发，八个小时后抵达京都。第一天没有逛名胜景点的时间，即便有，坐车坐得浑浑噩噩的学生们大概也不想去就是了。 游玩有游玩的分组，过夜有过夜的分组，与莱尔同室而居的是高坂京介、唯我成幸、上杉风太郎、高须龙儿、羽濑川小鹰这五个……原本莱尔打算加入阿宅组，感觉晚上会过得更有趣一些，但看着高须龙儿和羽濑川小鹰可怜兮兮地落了单，最终选择拉着私交比较好的京介三人去邀请他们。 这是个人品过硬的分组，但这个分组阵容显然不会有扑克牌、桌游、国王游戏等闹哄哄的消磨时间的活动，晚上的活动只有泡温泉——当然，不会有窥听一墙之隔的女生浴池这种不道德行为。 “老实说，我完全感受不到泡温泉跟泡浴缸有什么不一样。”现在是大冬天，泡温泉有舒适度加成，但这无法影响莱尔的最终评价。 脖子以下全泡在水里、伸展着四肢享受着解放感的京介回应：“虽然我没有去过你家，但我可以确定你家的浴缸跟我家的浴缸肯定不是同一个尺寸规格。” “那种事又不重要，你还想在洗澡的时候顺便游个50米吗？”莱尔仍旧无法理解r国人对待沐浴的价值观，“再说，泡温泉还要看着一群男人的上半身，都可以算是精神伤害了……当然，男女混浴另当别论。” “我能理解外国人对混浴的憧憬，但是……”京介忧郁地长叹一口气，“现在很难找到传统的一大群陌生男女脱光光泡水里的混浴了，多半是家庭式的室内温泉混浴、强制穿泳衣的混浴等变种。” “而且就算是混浴，也不大可能会碰见年轻女性，大多是五六十岁的大婶……”唯我成幸补充道。 “是这样吗？”莱尔歪歪脑袋，忽然一捶掌，“所以说高坂如果全家去泡温泉，就会跟桐乃混浴吗？” “什——！？”京介猛地站起来，但因为动作太急、脚下一打滑，反而整个人摔水里，扑腾了几下才重新站起来，大声道，“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欸？你们是一家人吧……”莱尔还真没有往邪恶的方向脑补，现在只是在谈论r国的文化。 “那也要看实际情况吧！”京介抱紧身体、摩擦双臂，一副恶寒状，“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害我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说家庭式混浴仅限于夫妻、情侣、小屁孩、老人之间？年轻的女性还是不乐意？”莱尔表示理解，不如说若不是身处r国，这才是正常的结果，“那么，高坂你和土妹子混浴过没有，都老夫老妻了。” “谁老夫老妻了！” 然而，京介这一声抗议反而引来组内所有人的会心一笑。 关于这一对cp，早已是全班公认的等级，唯二不承认的只有两位当事人。 “高坂，难得修学旅行，不如趁机会表白怎么样？”莱尔调笑道。 “所以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京介目前算是情窦半开，会偷偷用桐乃的笔记本电脑上huang网看奇怪的视频、证明他对美人感兴趣，但还不会去想‘婚姻’、‘未来’等问题，“话说你们这些人笑什么笑，你们才更应该去表白，女朋友都送到你们面前等着挑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我们？”除莱尔之外的四人茫然地左顾右盼，在想京介指的是谁。 “你们在找谁，我是指你们全部！”京介恼怒地指着四人，挨个训斥下去：“唯我指导的学生全部对你有意思，我都不知道多少次偶然看见她们羞答答的样子了，你是小学生吗，就不能想一下补习以外的事情吗！上杉那也差不多，三玖百分之一百对你有意思，四叶目测也有百分之八十，你不尽早决定等于让她们姐妹撕逼，没有比你更罪大恶极的男人了！高须你不是天天和逢坂大河一起吗，‘掌上老虎’一眼看过去就是我家老妹的翻版，只是表面傲娇，你果断点a上去说不准就白给了！羽濑川你是不是傻，三日月夜空拉着你组建邻人部，女方主动啊，一男一女啊，你在怀疑她是神经病之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她对你有意思又不敢直接说出来的可能性啊！” “…………”四人哑口无言，被吐槽得开始反思人生。 （啪啪啪）莱尔在旁鼓掌，他被彻底感动到了，人生在世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喷四的神人。 “还有莱尔你——”京介还想再创纪录。 “——我就不用说了，我知道是什么状况。”莱尔摆摆手，打断京介的吐槽，“我是很想来一句【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但那种事不可能发生，所以我打算顺其自然。” “这算哪门子顺其自然，纯粹就是不作为吧！”京介斜眼道。 莱尔悠悠道：“若是她们找到真命天子，就满怀遗憾地祝福；若是忍耐不住阳乃小姐的挑逗而出手，只能负责到底；若是她们中的谁先告白，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若是碰上一见钟情的，只能说一声抱歉；若是谁都没动作，两年后再说……我只能说尽力做到不始乱终弃了。” “原来如此……”京介一警觉，扭头朝其他四人训诫道，“喂，这是游刃有余的现充才能若无其事地采取的行动方式，你们这群幸运的问题学生别盲目跟风哦！” “你没有资格说我们。”四人异口同声道。 》》》》》》》 “泡完温泉之后果然是瓶装牛奶对吧~” “又是来自动画的刻板印象……虽然我不反对喝牛奶就是了。” “有免费的冰水吗？” “成幸、风太郎你们收了我这么多佣金，怎么还是连牛奶都不舍得买啊？” 为了避开高峰期，莱尔这一组人选在很晚才去泡温泉，出来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多少人，但怎么想大伙儿都不会这么早睡觉，大概是进行着各种组内活动消磨时间。 “高坂，过我来一下。”洗完澡后，散发着成人魅力的平冢静喊住京介。 “平冢老师？”京介不疑有他，离队跟了过去。 一直走上二楼，停在某个房间门前，平冢静转身下令道：“进去吧。” “欸？这是女生的房间吧？”京介错愕道。 “有时候，吐槽是要付出代价的。”平冢静突然出手，一掌拨得京介失去平衡，再从后一脚将他踹进不知道被谁拉开的拉门。 “怎、怎么一回事！”被班主任突然袭击害得摔了一下的京介惊恐地撑起身体。 然后。 “呵呵~高坂同学~”他发现四周是一群挂着恶意的笑容的女生。 有的是本班的，有的是其他班的。 这些女生他都认识，虽然大都不怎么熟。 “小京……”噢，原来连他的青梅竹马土妹子也在房间内，正以害怕+担心+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京介深吸一口气。 “……难道说，方才各位刚好在旁边泡温泉？”这是京介orz前的最后一句话。 第三十七章 日常番必不可少这种胃痛剧情 （感谢剑锁天成的打赏与支持） “竟、竟然会有人带着木刀去修学旅行。”虽说房间内的女生大都只是嘴巴凶，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女中豪杰扇了他两耳光，最后由有‘掌上老虎’之称的逢坂大河一木刀放倒。 事情告一段落后，平冢静这才走进房间，低着头朝躺在地上装死的京介无语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吐槽，是不是要将嘴巴缝上才知道如何闭嘴？” “啊哈哈……”京介完全不觉得自己在温泉里面说的话内容上有什么问题，他唯二的过错是吐槽时没有控制住音量以及忘记了男汤一墙之隔就是女汤。 平冢静其实也没有觉得京介说错话，男生之间聊漂亮的女生、女生之间聊英俊的男生、学生之间聊恋爱话题，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只是看着房间内的女生们的现状，她这个带队老师觉得有点胃痛而已。 文科偏科生和理科偏科生一直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体育偏科生一直没有勇气告白，这三层纸被同时揭破，虽然她们三个都出于害羞而进行否认，但谁都看出她们的真心，正在榻榻米上排排坐、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四叶原本想靠一顿傻笑和否认将事情忽悠过去，但三玖一句【四叶，你在说谎】让她哑火，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继续说谎会更伤姐妹间的感情，三玖倒也没有说什么，但她性格本来就比较阴沉，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清晰地散发出伤心气息； 逢坂大河已经离开，但她离开时那张眼眶含泪、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害羞的脸，好像预示着会有后续事件发生； 三日月夜空和柏崎星奈相互嘲讽一波后，两人抱着胸，各自给对方一个背影，但很显然双方都不是处于平常的‘吵架是关系好的证据’的状态。 土妹子……噢，跟她没啥关系，莱尔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没有传过去，如今她蹲在京介身边，挂着老奶奶式的慈祥苦笑一边训诫一边关怀京介。 “早知道如此，我就请假跟去纽约旅游算了……”越想越胃痛的平冢静在考虑借酒消愁的可能性，抬脚踢了踢还在装死的京介，无言地指了指走廊。 收到信号的京介连忙爬起身，顶着两个巴掌印子朝众女生来一个标准的90°鞠躬，大声道：“给各位添麻烦了！我日后定必痛改前非，谨言慎行！” 说完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 “稍等一下。”两只爪子一左一右捉住他的肩膀。 “欸？”京介僵硬地回过头来，发现是顶着一张脸谱式的笑脸的一花和优美子，身体微微发颤。 “莱尔的回答是什么~？”一花摆出演员笑。 “你在大声疾呼之后，后面还想吐槽莱尔来着，估计是被莱尔打断了吧，他的回答呢~？”优美子同样是一张漂亮的笑脸。 但是，她们的爪子很用力，死死捉住京介不让他逃跑。 “呼……什么啊，就这个问题啊。”京介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中野一花这是要为妹报仇什么的，直接将莱尔的答案复述出来以换取自由，完全没有替莱尔保密的想法。 “所以说男人啊~” “真是的，一个个都悠游寡断。” 一花和优美子对莱尔的回答表达不满。 这事情十分麻烦，既不可能一下子瞬间解决，又不可能一直尴尬地发呆，众人在平冢静态度略为坚决的命令下各自返回自己过夜的房间，好好理清自己的心情。 十分钟后。 “啊啦？中野同学穿成这样，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三浦同学不也打扮得很用心吗？不知道的话，会以为晚上要外出参观京都夜色呢~” 中野一花和三浦优美子在走廊上相遇。 两个人都穿上了本来在修学旅行时不该派上用场、远比校服漂亮n倍的日常服装，还简单化了个妆。 优美子的笑容首先绷不住：“中野同学不是有当演员的志向吗？现在因《一番传说》的代言而到处都是你的广告和海报，要把握住机会，闹出来什么绯闻会对你的演艺之道有影响。” “在‘职业生涯’与‘一生幸福’之间，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一花给出自己的答案，“另外，我与莱尔相处得很开心，我希望三浦同学别对我的人品有什么误解。” 优美子连最后的笑容的收起来：“我认识莱尔比中野同学早，是不是该论个先来后到？” “也没有早多少天哦~真要感谢风太郎当了介绍人呢。”一花乐呵呵地无视了优美子的论点。 优美子的眼神险恶起来：“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退让的。” “即便是亲妹妹，我也不会退让。”一花轻侧脑袋，露出坏女人独有的神态。 》》》》》》》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暂时多了2x0.5个女朋友，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半个姐夫’哦！”第二天早餐之前，莱尔带着优美子和一花找到二乃等人宣布消息。 “额……认真的？”二乃向大姐确认道。 一花刮刮脸，苦笑道：“嘛，是我的提议啦……总要先排除更多的竞争者。” “哼！”在优美子眼中，一花就是个横空杀出来的竞争者。 早知道她矜持些什么，早告白早宣告胜利了。 “各位请放心，由于是半个男朋友，我不会做某些只有真正的男朋友才有资格做的事情，不论两年后的结果如何，你们的姐姐都不会被占大便宜，就让我们来一场纯洁的恋爱吧……噢，可能是两场~”莱尔乐道。 “哈……”既然是大姐自己提出来的方案，她们这群妹妹也没有什么立场说什么。 一花一把抱住莱尔的左臂，挑逗式地问道：“啊啦~‘只有真正的男朋友才有资格做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喂喂，你可别挑战我的毅力，如果你是完整的女朋友，我可是会为了能第一时间说服你点头，直接安排办理结婚手续的哦~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年龄的男生的欲望。”说是这么说，莱尔根本没有把手抽出来。 “结婚！”众人瞪大了双眼。 “有什么好惊讶的？”莱尔奇怪道，“虽然我有身为花花公子的自觉，对自己的毅力也没多少自信，若是哪天三玖或者朋友b穿着女仆服挑逗我，我说不准就出轨了。但在答应交女朋友的时候，默认就是冲着结婚而去的不是吗……呃，还是说r国女生默认高中拍拖只是玩玩的？那我可以改变方针。” ““没有必要改变！””一花和优美子齐声应道。 嗯，以后一定要跟紧莱尔，不让外人有可乘之机。 然后……就是怎么将对方踢出去的问题了。 第三十八章 一花 清水寺，京都最古老的寺院，位于音羽山上，四周绿树环抱，春季可赏樱、秋季可赏枫、冬季可赏雪。曾数次被烧毁并重建，主要供奉千手观音，本堂前的清水舞台是国宝级文物。 但要论游客最热衷的去处，必须是‘清水寺’的得名处，音羽瀑布的清泉顺着奥院的石阶而下，在庙宇建筑的引流下一分为三，落入一小池中。这三股细小的清水分别代表‘长寿’、‘健康’、‘智慧’，被视为具有神奇力量，游客路经此地一定会来喝上一口水，据说可预防疾病及灾厄。 “先不说迷信不迷信，三股清泉分别代表着一种祝福，那下面接水的小池子不就同时拥有三种祝福吗？为什么古人不去喝下面的池水，而要用这跟杆子伸出去接落下来的水？”连接好杯子和长杆的莱尔忍不住考虑逻辑问题。 “因为在空中比较有洁净感？落进池中总有种被玷污的感觉。”一花探头看了眼下方的接水池，她认为工作人员定期清理的频率已然不低，石砖清晰可见，但藻类的存在仍然让池水看上去泛着淡绿色。 “这么说的话，‘污秽的大地’是二次元的常用词语啊。”尽管联想到了奇怪的知识，但莱尔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办法，一花你知道哪股清泉对应哪种祝福吗？” 莱尔左看右看，一时之间没找到标识。 “没区别吧？反正效果都是‘预防疾病及灾厄’。”当然，这是古代流传下来的迷信说法，比纳豆和花岗岩可消灭新冠病毒还不靠谱。 莱尔摇摇头，促狭地笑道：“不不，一花是笨蛋，一定要选‘智慧’。” “我可以表达抗议吗？”一花插着腰，诈怒道。 莱尔提出已知道答案的问题：“一花有期末考试合格的自信吗？” “呃……”一花心虚地挪开眼睛。 她只有行事作风极具优等生的游刃有余，即便成幸和风太郎早早找到针对笨蛋的教学方式，第二学期也只是在合格线徘徊，而第三学期由于繁忙的演艺工作，刚有点起色的成绩又重新回落。 “开玩笑的~”莱尔摊开双手，笑道，“不管是哪个国家，高中课程大部分内容都跟日后的工作无关，绝大多数人在几年后都会将它们还给老师。从这个意义来看，学生只需要学会最基本的常识以及遇上知识盲点怎么得到答案的办法……例如掏出手机上网搜索一下。” “这个我很有自信哦~”一花乐道。 “而扯到能力培养这方面，如果一花你的职业方向未定，那坐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十分有必要，但现在你都一条心走演艺道路了，还有什么比工作实践更能培养能力？”关键是有莱尔作为后盾，就算演艺道路走不顺畅也饿不死。 一花惊奇地打量着莱尔，狐疑道：“……莱尔你仿佛在劝我不要认真读书一样。” “怎么可能~学习既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最好能将学习当成一种兴趣从而贯彻终生。”兴趣使然的探索者，这里就有一个，“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必要为了考试成绩而将自己最后的精力压榨干净。像工作一天之后念书写作业、写到一半趴桌上睡着了这种事做多了，会很容易衰老的。” “啊……”一花呆呆地看着莱尔。 “附带一提，这事是二乃透露的。”想起了什么，莱尔连忙解释道。 “噗~”一花失笑出声，有点想将手上接水的长杆子扔到一边，抱抱这位‘0.5个男朋友’，“最后这个解释算什么，表白的是我这边哦，就算是被暗中调查了我也会觉得高兴啊~” “不不不，那样太恶心了，我可不会这样使唤保镖。”这个话题算是到此为止，莱尔回头看向队伍尾巴，还是没看见另一位‘0.5个女朋友’，“话说优美子是找不到厕所吗？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男生啊。”一花轻叹一口气。 优美子明明是偷偷溜去地主神社求姻缘，怎么就被当成去厕所了。 ……等会儿她也开溜求一下姻缘吧。 》》》》》》》》 “三浦优美子和莱尔情缘天铸！” “中野一花与任一男艺人一见钟情、恩爱一生、百年好合！” 自己那一份姻缘签是肯定不会缺的，但三浦优美子做好事不留名，顺便帮中野一花也求了一道姻缘签。 “呼……排队比想象中花时间，赶紧回去吧。”优美子刚转过身，一眼看见那张原本就不太喜欢、从昨天晚上开始变成极度讨厌的脸蛋，吓得后退一步。 “那个……你好？”四叶刮刮脸庞，偶然听见不该听的东西，她也很尴尬。 “什、什么啊，原来是四叶同学吗？”优美子看见四叶标志性的蝴蝶头带，松了一口气，再看一下附近，发现一大票熟悉的脸孔混杂其中，连‘掌上老虎’这个不良少女都跑来这不适合她的地方。 嗯，果然是平冢静这嫁不出去的老姑婆的锅，别的带队老师都会在这里停留的吧，哪会一下子走过去的！ “三浦同学，你们那种奇怪的三角关系我不想说什么，刚才的事情大家就当没听见吧。”一花是大姐，但平时二乃更像是团队首领，此时又是她出来表态。 至于小报告……算了吧，别看她们都跑来求姻缘签，谁会全身心地相信这玩意啊，又不是被洗过脑的邪*教徒，而优美子刚才那可谓‘可爱’的祝福，反倒让她们相信优美子不会采取什么肮脏的手段。 不，虽然不想这么说，会使用肮脏手段的人，说不准是自家大姐……一花不是坏人，但跟畏畏缩缩的三玖和自动退让的四叶不同，她是会主动争取的类型。 “咳，你们在说什么？”优美子干咳一声，自欺欺人地强行改变话题，“说起来，三玖同学和四叶同学和解了吗？” “…………” “这个嘛……” 两人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那个口不择言的男人说得没错，”优美子一拨头发，事情跟自己无关就是可以随便说，“有时候该断则断，你们两个冲过去逼他表个态，这事儿就过去了，真想亲姐妹间闹不和吗？” “噢，这一点我无限同意，对着三玖这张阴沉的脸，我早餐都吃少了两口。”二乃嫌恶道。 五月迟疑道：“可是，以风太郎的性格，说不准会说‘不能早恋’、‘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然后就敷衍过去？” 优美子随口扔出来一个臭点子：“那就以第三方的身份套他话，你们不是五胞胎吗？二乃齐刘海是没办法，四叶和一花、三玖和五月两组的头发长度差不多吧？” 第三十九章 优美子 “果然，就算体感服再怎么模拟，与现实还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啊~”从清水寺来到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祗园，看着花见小路两旁清晰地传达出古时气息和传统文化的建筑物，莱尔不由发出感叹。 虽然心里很想附和这句话，但三浦优美子只能报以苦笑：“这话由发明者来说，不太合适吧？” “实话实说而已……而且，也未必算是坏事。”莱尔一直担心自己的发明会将人类的发展方向带歪，基于此顾虑，这都可以算作缺陷美了。 “？”关于未来的忧虑，莱尔只跟血亲谈过，只当了半天女朋友的优美子暂时还不知晓。 不过，如今人在修学旅行途中，莱尔没打算聊这么深沉的话题，抬头顺着街道延伸的方向眺望，好奇道：“导游说现在祇园仍有一百多个艺伎，入夜之后会盛装走上街头，给顾客表演日本传统音乐和舞蹈……这代表白天就看不见艺伎了？” 优美子没有深究男友刚才的问题发言，回答道：“估计没错，我之前来的时候就没看见。” 确切而言，是没看见‘全副武装’的艺伎，下班的艺伎就是在眼前晃悠也注意不到。 “难道不是白天的游客压倒性的多吗？不分两班制赚白天的钱？”莱尔对此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优美子有些羞于谈及这个话题，但自家男友是个外国人，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不得不详细解释，“如今的艺伎，说是表演艺术工作者，实际上还是离不开讨好顾客的欢心，要喝很多酒是一点，有时候还会被男性顾客轻薄——” “——谁会这么重口味？！”莱尔战术后仰以表尊敬，“我没有轻视你们的传统的意思，可是历史传统终究是历史传统，现在真的还有男人觉得艺伎的妆容漂亮吗？大晚上若是在别的地方看见那种妆容，一点也不惊艳，只会觉得惊悚吧？” 附带一提，艺伎脸涂白是因为当时电灯还未发明，室内照明用的是蜡烛，这样能反射昏暗的烛光，让客人看的更清楚，而在烛光的照映下，她们的脸庞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优美子幽怨地横了莱尔一眼：“不管漂不漂亮，男人就是忍不住朝作出低姿态的女人出手不是吗？” 莱尔自然听得出【作出低姿态的女人】绝对不局限于艺伎，但丝毫没有影响其后续回应：“当然不是！不够漂亮就不行，现在是我要占便宜，不是我被占便宜！” 莱尔有意让朋友b和三玖当女仆，一大原因是她们长得漂亮。事实上，班上还有一个性格上很适合当女仆的女生，那就是被京介内定的土妹子，而莱尔从未提及的原因可不是顾虑到京介的感想。 喔，也没啥好顾及的，说得好像莱尔一定会将女仆推倒一样，他可是个尊重女仆的意愿的主人。 “…………”优美子牌死鱼眼。 虽然率直是难得的品质，但率直成这样就很气人了。 “呐呐~优美子，今晚我们三个偷溜出来看艺伎表演吧？”尽管一花人不在，但这事缺不了她。 “不要，我才不想看艺伎。”优美子表示自己需要哄哄。 莱尔继续道：“之后再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卖艺伎的衣服和饰品的纪念品小店~？” “……！”无须多说，这衣服是买来给谁穿的，优美子立刻闹了个大红脸，悄声道，“……莱尔你不是对女仆服情有独钟的吗？” “正确来说，我是对‘女仆’情有独钟，”女仆服什么的只是作为配件而存在，主次关系不应搞混，“若是优美子和一花愿意穿女仆服那当然再好不过，但我不介意换点新口味哦~” 优美子以蚊子般的声音回答：“……反正来到京都了，不看艺伎就回去是有点遗憾……” 》》》》》》》》 “咦？”在人头涌涌的花见小路走了好一会儿，有点腻味和劳累的莱尔和优美子决定前往幽静一些的地方，刚好遇上行动鬼鬼祟祟的中野姐妹中的三人，走上去一看，“咦？一花，你们干嘛没事互换身份玩？” 一花目前是‘四叶’的打扮。 五月目前是‘三玖’的打扮。 “咦？”中野三姐妹愕然，自然而然地看向优美子。 优美子连忙摆着手否认：“我可什么都没说。” 正如一花不会在与莱尔独处的时候提及优美子，优美子也不会在独处的时候提及一花，不管这是有意还是无心，都是必然的结果。 “那个，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五月下意识地调整了下挂在脖子上的耳机的位置，确信没有什么问题。 “……我忽然对自己的演技没自信了。”一花假装失落。 嗯，男友一下子将变装的自己认出来，她有点小高兴……美中不足的是，顺便将变装的五月也认了出来。 “咦？这么说的话……”莱尔凝神打量一花和五月的打扮，无比困惑地自言自语道，“明明怎么看都长一样，为什么我会一下子就认出来呢？” 这不是什么‘真爱’，‘真爱论’归根到底还是洞察力的问题，只不过只有相处时间长、感情深厚的人才能掌握细节情报。而现在莱尔根本看都没认真去看，一下子就得出结论了。 真相是莱尔因转生女神之力的作用，在完全没有经历过异能次元的历练的情况下，不可思议地初步触碰到次元的合格线——感应到灵魂的味道。 当然，在无异能的世界中，这一点能力根本用不上，只能用来识别互换身份的中野姐妹。同时，由于生活环境安全系数高，他也没有机会将这项能够延续至下辈子的能力磨练至更高阶段。 “这算什么？”二乃无视莱尔的疑惑，朝其他人挥挥手，“喂，她们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去。” 莱尔搁置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答应的疑惑，远远看了眼，奇怪道：“你们这是在跟踪三玖和四叶？” “优美子的小计谋，我们先走一步，等会儿告诉你们结果~”一花言罢，与二乃和五月一同跟了上去。 “原来如此，京介昨晚的吐槽引发的结果吗……”莱尔摇摇头，调转方向，无意理会这必然会有一个人受伤的青春恋爱剧。 好吧，他好像没有资格说别人。 第四十章 修学旅行结束 风太郎没能看穿三玖和四叶的变装，在两人的连番逼问下，依次给出【现阶段读书为重，无意谈恋爱】、【假如一定要作出选择，我会选择四叶】、【当指导教师的初期得到四叶的鼓励】、【在公园进行荡千秋比试时，被四叶夜空下的飞跃惊艳到】四个答案。 风太郎确实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幸运地打了两份收入丰厚的兼职才稍稍好转的家庭经济状况，没能让他的目光从暗藏着‘奖学金’、‘升学’、‘就业’、‘收入’的学业上挪开。 但不管是怎么被人盘问和逼迫，有些问题都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而风太郎竟然真的有理有据地给出答案，让三玖和四叶认识到一件事——【三玖已经没有机会了】。 当然，这个‘没有机会’是以四叶不退让、不回避、不改变自己的感情为前提。而感谢某位吐槽役的发言，四叶的恋慕被揭破，三玖不会允许四叶退让，认可结果并祝福对方。 最终，两姐妹将这个拙劣的计策演绎到底，没有在风太郎面前露出马脚。只是一离开现场，三玖该掉的眼泪一滴都少不了。 “幸亏我不喜欢赌博，若是下注肯定输惨了。”与优美子一同买了堆京都特产，莱尔再次与中野五姐妹碰头时，三玖的眼泪已经掉完，也没有哭得眼睛通红，估计是不想让四叶难做，很努力地逼着自己尽早停止哭泣。 只不过，怎么看都还是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是啊，我也以为上杉一定会选择三玖同学呢。”优美子站在女人的立场，也觉得三玖的女子力高于四叶，四叶的特色是元气，一般只会吸引到田径社团里的体育系男生。 一花叉着腰埋怨道：“麽~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在说这种话~” “不，就算一花你这么说，也不可能让我们去安慰三玖啊……我们又不熟。”莱尔摊摊手，作无奈状。 一花是因为代言工作上的频繁接触而逐渐培养出感情，二乃是因为她本人的社交能力优秀，五月是因为本来就是同班同学，但剩下的两个接触机会不多，只能说是熟人以上朋友以下的关系。 莱尔这边是如此，优美子那边关系再疏远一层，更不用说了。 一花本来就没有期待过这种事，况且按照三玖的性格，非亲姐妹去安慰反而会有反效果：“好吧，你们也没说错，我原本也以为风太郎选的人会是三玖……尽管这么说不太好，但四叶那边好处理很多。” 一花的判断依据可不是女子力，而是认为三玖很早就明晃晃地将好感秀出来，即便风太郎再木头人，应该也能察觉到三玖的态度与其他人的态度不一样，这就是优势。 “我的意见相反，四叶同学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抱憾终生可太可怜了。”温柔的优美子提出反对意见。 一花眯起眼睛，轻笑道：“一定会有一方遗憾，同时，她未来也一定会走出来的。” “是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莱尔已字面上的‘左拥右抱’动作强行打断两人的讨论，免得‘讨论’演变成‘争论’，稍微抬升一点声音，“大家，就当是调整心情，晚上要跟我们去看艺伎演出吗？” 二乃立即接道：“那挺好的，我可不想晚上听见三玖在被窝里偷哭的声音，然后第二天还要给同房的同学找理由解释。” “……不会再哭了。”三玖小声抗议。 “那就这么决定了~”莱尔转过身，朝一路尾随的保镖们挥挥手，通知校方这种事肯定不用他亲自干。 》》》》》》》 尽管很难说‘事情就此过去’，但利用特权在外面疯玩一晚过后，三玖身上的沮丧气息已经消散了许多。说到底，这本来就只是暗恋中的失败，并非已交往状态被甩，所谓的‘悲伤’也就是那种程度而已。 一行人归队后，修学旅行如常进行下去，莱尔连‘同时与两个女生’这种事都干出来了，出现‘彻夜不归’此等任性行径也没什么好意外的，风太郎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昨天逼供的人的真身。 随后，修学旅行迎来结束，学生们乘坐大巴慢悠悠地踏上归程。 “呐呐~现在一看，算上我一共五个，高坂你真是功德无量啊……”莱尔向前座的京介搭话道。 唯我成幸和偏科特长生三人组无法再维持着小学生式的纯洁交往，但因患上了无药可救的‘害羞症’，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羽濑川小鹰小心翼翼地进行试探，尽管三日月夜空依旧毒舌傲娇，但他总算看见些苗头。这不意味着这俩能立刻走到一块，对羽濑川小鹰抱有好感的柏崎星奈已开始采取行动，注定后头是让人胃痛的三角恋。 高须龙儿和逢坂大河原本各有暗恋对象，以相互帮忙的立场进行合作，实际上已日久生情，被外人撕破分隔双方的防护罩后，已有凑成一对的迹象。 风太郎被‘一花’和‘五月’质问过后，心思出现波动，而已从三玖处得到鼓励和支持的四叶，迟早都会主动表白。 莱尔恪守着自定义的‘0.5原则’，没有做任何出格的行为，但与优美子和一花目前都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这一切的功劳，都在京介这号吐槽役身上。 “要不顺便帮帮一番，吐槽一下条件过硬却愣是没嫁出去的平冢老师？”莱尔提议道。 “你想让我挨平冢老师的铁拳吗！？”京介从来没有缀合谁的想法，又不是自家老妹，凭什么让他冒着风险义务劳动，当晚只是被莱尔等人群嘲而进行反击，根本没预料到会引发这些结果。 莱尔竖起大拇指：“没关系，你可是双持盾牌的吟游盾甲兵啊！区区拳后的刺拳伤不了你多少血。” “那是在《一番传说》里面！现实中我只是个普通男高中生！”组队后分工明确化的京介放弃了长剑，左手一面高物防属性的盾牌，右手一面高魔防属性盾牌，当一个彻底的肉坦，“而且‘拳后’是什么鬼职业，听上去就很可怕！” 莱尔摊摊手，解释道：“平冢老师只是普通程度的擅长格斗技，又是一名教师，原本应该会是‘武师’，但《一番传说》里面以某人的妄想作为基本世界观设定……然后你懂的。” “呜哇~也就是说，想要得到特殊职业的最好办法，其实是跟春日大叔搞好关系？”说是普通职业跟特殊职业没有强弱之分，但普通职业有一堆人所共知的通用技能是不争的事实，技能被人摸透了pk时变相等于弱。 莱尔点点头，但马上补充一句，“不过高坂你不一样，完全是你自身的才能，我都想将你聘为《一番传说》r国服的官方解说员了。” “喂，我的才能就是吐槽和抖m吗！”京介提出抗议。 “附带一提，最后半句是认真的。” “什么！？”京介眼神一变，连忙压低声音，“……待遇如何？” “你说呢~？”莱尔不屑于回答。 京介立刻想到自家老妹，区区一个没名气的初中生模特，现在都火到什么程度了，态度立刻180度转变，“老板啊！我这辈子就靠你了！” “哦！《一番传说》里面的吐槽工作也靠你了！” 第四十一章 父母:求给一句台词 “……这就是莱尔住的地方……”虽然远比不上m国那边的房子，也没有将整条街区买下来以保护隐私的富豪行径，但仍然是一幢清晰地散发着金钱气息的别墅，让优美子望而却步。 “优美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在接下代言人的工作时来过一次的一花，主动按下门铃。 优美子难掩郁闷道：“……毕竟原本只是普通朋友。” 距离修学旅行已过去一个月，她至今仍为自己没有提前出手而后悔，学园祭之后到寒假之前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哪天都可以主动告白，只是女生的矜持以及自认为胜券在握，才被一花在寒假期间掺了一脚。 “这个……”优美子的回答字面上毫无问题，但配合上委屈的表情，一花瞬间明悟，只能尴尬一笑，她总不能当面感谢优美子高抬贵手吧。 （夸哒）在尴尬的沉默下过去半分钟，大门很有气势地打开。 平时来开门的是保镖，但由于优美子和一花之前就联系过，这一次出来开门的是莱尔：“啊啦~你们怎么比说好的早到半小时？” “可能是习惯了演员的工作节奏，事情一下子就做完了。”一花才不会说，因为莱尔的时间很宝贵，她和优美子达成内部协议，绝不能出现‘迟到’的状况，而‘早到’则是最佳预防措施。 被别墅带有的金钱气息震慑住的优美子一改往日作风，拘谨地问道：“……难道说你正忙着？” “没有没有，《一番传说》正常运营后我就闲下来了，现在都是在自娱自乐而已。”莱尔摆摆手，出生在这种规格的家庭，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优美子此时忐忑的心态，连忙绕到她身后，推着她往里走。 据专家说身体接触能带来安全感……嗯，先当真有其事吧，毕竟专家有时候会搬出【对抗病毒的最好办法就是全部人感染一次病毒奥利给】这种论调。 “打扰了。” “打扰了。” 知道屋内肯定会有一个秘书和一群保镖的两位小女友，很有礼貌地打招呼，但也知道不会有人给出回应。 当然，春日一番人在东京时另说，那个开朗的大叔可不管自己打工仔的身份，一定会蹦出来打招呼的。 “直接去我的工作室吧，我要给你们看的东西在里面。”莱尔带头上二楼。 一花和优美子自然没意见，虽说有点想逛逛这幢豪华别墅，看看会否存在类似室内游泳池的富豪设施，但想想那群凶神恶煞的保镖们，她们果断选择放弃。 （滴）不管是卧室还是工作室，安保措施都做得很夸张，除了守门的保镖外，还有一堵带掌纹识别的合金门。 “咦？我还以为会去到实验室似的地方。”秘书阿忙正在工作室角落里轻声打着电话，除了通用的家具和办公设备外，莱尔的工作室只多了几块超大尺寸的屏幕，让优美子大失所望。 “再怎么说，以这房间的尺寸也塞不下多少实验仪器吧？”莱尔汗颜道，抬手指向因女朋友来早了半小时而没来得及关闭的屏幕，“不过，说这里是实验室也没多大关系就是了。” 每一块巨屏上播放的画面都是实验室内部的影像，同时很显然不是同一个实验室的不同角度的监控影像。 优美子吃惊道：“难道说……莱尔你一直通过这种方式远程参与到科研工作中？而且还不止一项实验？” 事实上，‘参与’这个词应该用‘指挥’替代。莱尔灵光一闪等于整支研究团队勤勤恳恳干个好几年，他闪个几闪，又按照自己许下的诺言将理论上的突破扔进《一番传说》里面作为第二届武斗祭的冠军奖励，让这群科学工作者沦为基层操作工。 当然，他们还是有尝试根据成功的实验数据反推理论的，身为科学工作者的能力被掩盖，却不会让自尊也丢失。 “就是这样~！一架远程操控的装载着摄像头、扬声器和麦克风的小车，就可以代替我本人了。”这话可真一点也没错，以莱尔那堪忧的动手能力，在他发明出一种非手动操作的精密操作设备之前，他跟一辆会说话会移动的小车没区别。 “莱尔，是我不懂科研的原因吗？”另一边的一花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困惑地问道，“这个实验室，怎么看都是生物实验室吧？跟你的体感服有关系吗？” “噢，我都还没有介绍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莱尔敲敲脑袋，从左到右依次介绍道，“这个是改良体感服的实验室，正在从最基础的材料入手；这个是将体感服和nervgear组合使用的产品a，目标是让四肢残疾或四肢功能低下者能在《一番传说》当正常人；这个是将体感服和nervgear组合使用的产品b，目标是让四肢残疾或四肢功能低下者获得第二身躯；这个是我研究nervgear时，突发奇想对神经类疾病进行研究，短期目标是研制出一种能够吊命的方式，让患有严重帕金森病的病人在《一番传说》里面苟活。” 不要问为什么会从nervgear得到另一个领域的研究课题，这就是莱尔的‘灵光一闪’的效果。 “那个，你刚才不是说……”一花嘴角抽搐。 “……你只是在自娱自乐吗？”优美子眼睛瞪得很大。 “？”莱尔歪歪脑袋，不明所以，“这些研究未必有成果，有成果也未必会投产，很可能只是白扔钱，只能算作我个人的兴趣而已啊。” “…………” “…………” 男朋友的兴趣的格调高到没边，完全跟不上啊！ “部长，ok了。”这个时候，阿忙总算结束了通话。 “收到，你们两个坐到这里，”将呆滞的一花和优美子按下两张早已备好的沙发上，莱尔动作浮夸地伸手一指，“隆重介绍——” （啪）三块巨屏断电，最后一块切换画面。 “——我爸我妈。”画面上并排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 “！！！” 见家长，要不要这么突然！ “阿忙，翻译工作交给你了~我留在这里肯定又得挨老妈骂~”莱尔果断闪人，留下凌乱的一双0.5个女朋友。 第四十二章 甜宠 “一花，果然被甩了吗？”看着一花一回来就往沙发一扑，脑袋埋在靠垫里不出来，二乃只当大姐被甩后伤心掉眼泪。 一花闻言立刻撑起身子，回头不满道：“‘果然’是什么意思？我一定竞争不过优美子吗？” 看见这元气满满的反应，妹妹们均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二乃一脸无趣地说道：“什么啊，还没被甩吗？那你一回家就装死干嘛？” “这不是身体精神双重疲劳吗？”一花翻过身，仰面躺在沙发上，明明是在埋怨，面上却忍不住浮出笑容，“去游乐场玩还是其次，主要是莱尔事前一声不吭，直接让我们和他父母视频通话。” 五月失声道：“什么？这就见家长了！？” “……而且还是两个一起。”三玖补充最重要的一点。 两年后到底谁才是正牌女友，连莱尔都说不准，以这种状态会面，大概连莱尔的父母都觉得尴尬。 二乃也是愣了下神，旋即直白地问结果：“那么，谁的临场发挥好一点？或者说，谁更有希望一些？” 一花摇摇头，苦笑道：“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那一个多小时是怎么熬过去的，谈话结束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哪还记得清细节，但应该跟优美子差不多吧？” “毕竟在他们眼中，你们的条件都一样。”当事人如此回答，二乃只能按下追问谈话内容的好奇心，“不过，没想到莱尔这种富家公子，还真是完完全全地冲着结婚去的啊……难道他打算毕业立刻领结婚证？” “真的假的！一般都是大学毕业之后才结婚的吧？！”结婚这个话题对五月而言还太早了。 “事情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四叶忧心忡忡道，“按照少女漫画的套路，莱尔的双亲不满意一花和优美子的平民出身，给莱尔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美少女未婚妻，那该怎么办？” “四叶你漫画看多了……”二乃无语道，“少女漫画的男主角，不管脸画得多么英武，背景画多少花瓣装饰，骨子里就是个废柴，一旦没有家族庇护，估计都得去当牛郎混饭吃。而你掏出手机搜索一下跟莱尔相关的消息，莱尔只是比他祖父穷，赚的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有钱有能力，一闹起来立刻自立门户。” 公司对这项目进行投资，前期的热卖不代表最终不会亏损，剔除各种生产成本的净利润不知道何时才能填上巨额投入资金，但莱尔吃的是技术分红，已到手的钱怎么样都没有吐回去的可能。 也不知道哪个媒体神通广大地得知莱尔那高得吓人的分红比例，草草预估一下体感服的首年销售量和盈利状况，将那个现在没有人知道偏离多远的数字塞进新闻里播出，哗众取宠了一把。 五月接着道：“而且，别看莱尔平时平易近人，大度友善，他在正事上的态度很坚决……在婚姻大事上，即便是父母也无法让他退让吧？” 人类是善忘的生物，可能今天说‘3q’，一周后就说m’。 但随着体感服的热卖，莱尔与韩俊基首次见面时言语交锋的视频又被人拿出来播放，这对韩俊基来说是惨无人道的鞭尸，却让其他人重新记起莱尔的性情。 二乃和五月的答案亦是一花的答案，但一花听着听着觉得哪里味道不太对，不由坐起身来，露出面具般的微笑：“啊啦~你们对莱尔的评价原来这么高吗~？” “呜哇，吃醋了。”四叶惊呼一声。 五月吓了一跳，连忙摆着手自表清白：“别误会，就事论事而已。” “实话实说，你的男朋友目前看来确实很不错，连我都有点后悔没有出手了。”二乃一拨头发，对一花带刺的笑容视而不见，“不过，比起吃醋，你还是先想办法取胜吧，‘半个女朋友’小姐。” 》》》》》》》 “下周要上门拜访！？”优美子的母亲手一抖，差点摔破手上正在洗的碗。 优美子小声说道：“周六周日哪天都可以，若是你们没空，可以改到别的时间。” “有空有空！”本来就是个家庭主妇，时间随便安排，“这样说的话，难道优美子你……” “还没有。”知道父母对自己目前所处的三角关系不太满意，优美子只能报以苦笑，“不过今天早上，莱尔已经将我们介绍给他的父母了。” 尽管充当翻译的人是阿忙，莱尔开局跑路当逃兵，后来等久了无聊跑去找m国的黑客‘交流技术’。 “优美子，这个到底算是什么状况？”母亲放下碗，脱掉手套，觉得有必要认真听取情况，“我一直担心你被富家公子玩弄感情，但现在看来又不像。” 优美子鼓鼓脸，不满道：“我不是说了这个方案是我们这边提出的吗？莱尔不是你们以为的花花公子。” 不管是她还是一花，都将莱尔的日常言行看在眼里，若真是个无节操的花花公子，她们别说接受这种三角关系，连表白都不会去表白。 当然，当事人是经过判断后作出行动，外人的看法是完全另一码事，只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能管教，说话方式不对立刻演变成家庭矛盾，母亲只能婉转地说道：“即便分手也还是朋友——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不要以分手为前提讨论啦~！”优美子鼓着脸道，不过，她没有反驳母亲的话语。 母亲无奈一笑，女儿往积极的方向前进，她则要往消极的方向考虑，“是是，总而言之等你父亲回来，再想想如何招待男朋友君吧~” “噢，对了，顺便告诉父亲，我找到毕业后的工作了！”优美子乐呵呵地说道。 “欸？”母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白天约会的时候，我只是随口一说羡慕一花的演艺工作步入正轨，”优美子有点害羞地说道，“然后莱尔就说可以安排我当开辟《一番传说》旅游用副本的项目负责人，只是前期需要人带着，指导我如何工作。” “优美子，这是什么工作？”没有体感服的母亲困惑道。 “总而言之，就是一份环游全世界的工作~诶嘿嘿~”优美子美滋滋道。 第四十三章 丸尾 生儿育女是人生一大幸福源泉，但不可否认养育儿女需要背负相当的经济负担。 一个孩子，一切按照夫妻原来的经济计划进行；双胞胎，不得不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三胞胎，在经济压力下苦苦挣扎，活得像狗一样；四胞胎以上，巨大的经济压力甚至可能会让原本幸福的家庭分崩离析，剩下的问题是谁来负责照顾这些包袱——上述描述仅适用于经济状况一般的家庭，年薪百万、身家过亿、房产数十的富豪家庭没有作为讨论对象的资格。 十分遗憾，中野五姐妹的父亲阿冷和母亲阿短的收入状况只是一般以上，阿冷在经济压力下冷血无情地选择离婚，将五胞胎扔给阿短，阿短苦苦支撑一段时日后身患重症、撒手人寰。 万幸的是，阿短住院期间遇上过去的学生‘丸尾’，丸尾除了有恋师情结还是个次元级的好男人，两人结为合法夫妻，让中野五姐妹成为其继女。丸尾不负阿短所托，迈入精英阶层，以高薪独力养育大五姐妹，如今更是成为一所医院的院长。 ——对，正是眼前的这位脸庞俊朗，却因脸色阴沉无法给予人良好印象的瘦削中年。 “你觉得会有父亲愿意女儿长期处于与别的女孩抢男人的境况吗？作为父亲，对此种状况我只能表示不悦。”丸尾面无表情地看着莱尔，平淡却不留丝毫情面地说道。 “理所应当。”莱尔没什么好辩驳的，不管这事是谁率先提出，他都是唯一的受益者。 丸尾冷冷道：“……这就是你要说的？” “【抱歉】——我不太习惯道歉，这是我能说的全部。”不用质疑什么，正如这句简陋到极致的话语，莱尔心中的歉意决定性的不足，“尽管我理解丸尾先生的立场，但这边是不会退让的，思想工作请放在一花身上，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没有意见。” 丸尾没有因莱尔无礼的话语而暴怒，阴沉的扑克脸下是异于常人的理性，转头看向自己的养女：“一花君，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两次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我建议你趁早抽身。” 一花拘谨地回应道：“父亲，我对目前的状况还算满意。” 当然，如果能踢掉优美子，那会变成‘十分满意’。 “……是吗。”丸尾站起身来，返回自己的办公桌，下达逐客令，“我接下来还要给一名重症病人看诊，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相顾无言，只得起身离开。 但在两人拉开院长室的门之时，丸尾突然发话：“【多谢】——我不太擅长说这种话，但你在一花君的演艺生涯上作用巨大，请让我以父亲的身份向你道谢。” “功过相抵吗？”莱尔自嘲一笑，走出房间。 莱尔家的‘见家长’，在阿忙充当翻译的情况下，尴尬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三浦家的‘见家长’，拘谨中带着热情，共进午餐后结束；中野家的‘见家长’，因丸尾工作繁忙不得不在医院进行，仅持续了几分钟。 虽然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一切都走在通向婚姻的道路上。 “抱歉，莱尔……父亲就这个性格。”等候电梯的时候，一花无奈苦笑道。 “你在说什么呢~这不是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吗？”成为情侣后，莱尔已从一花口中得知她的家庭情况，对丸尾的初始印象为100分，实际见面后由于自己处于道德下风得不到好脸色，难免有些小情绪，但也只是将分数降到90分。 “或者说，有点太关心女儿的心情了，有些话明明想说，却因为只是‘养父’而不敢说出口。”实话实说，莱尔都有点同情丸尾了，那一口一个‘一花君’代表着父女间的距离，“那个啊……如果踩了雷我道歉，丸尾先生为了养家糊口工作繁忙，可能往日不够尽职尽责，但现在的你们应该能体谅他了吧？” 一花神情黯淡，喃喃道：“我知道……我们一直都知道。” 生活需要金钱，金钱需要工作，工作需要时间，丸尾疯狂加班供养她们，她们只要带点脑子都该怀有感恩之心。 只是被生父抛弃的经历，让年幼的她们对‘父亲’这种存在抱有极大的抗拒心，而丸尾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让这份疏远的亲子关系一直延续至今。 “如果打算改变现状，我可以提供建议……不过，这终究是一花你们五姐妹和丸尾先生的家内事，我这个外人就到此为止吧。”莱尔懂得适可而止。 “可不是‘外人’哦~”一花展颜一笑，身体前倾靠近男友，摇摇手指，“最起码也是‘半个自家人’不是吗？” 》》》》》》》 “——抱歉，我没有看好时机出手。”一箭扎在朋友a身上，若不是朋友b奶得及时，就要将朋友送到‘医院’去的优美子，战斗一结束便第一时间道歉。 “只是游戏，顶多就是强制下线一天，明天又是周一，又没有什么影响。”朋友a摆摆手，浑不在意道，“而且，我们都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嘛。” 不是指优美子‘那一天’莱尔，而是指莱尔今天正与一花‘见家长’。 另外，昨天优美子心情就很好，而一花的心情就不怎么样。 优美子在闺蜜面前没有隐瞒自己的烦躁，大幅度地挥了挥手上的精灵长弓，郁闷道：“……原本想来《一番传说》这里通过战斗散心的，但精灵弓箭手这个职业平时很不错，现在却总感觉哪里不足。” 朋友b心中一动，提议道：“那要不别玩《一番传说》，去下副本吧~？” “下副本？”优美子经常和莱尔一起下副本，但主要以参观为主，很少亲身去体验由玩家自制的副本的内容。 “大多数副本都不能使用《一番传说》的角色能力，也就没有职业偏向，”朋友b笑着列举自己玩过的两个副本，“优美子，我推荐‘黑猫’的【所罗门神殿】和‘二小姐’的【枪神战场】，前者使用冷兵器和魔法战斗，后者是畅快淋漓的枪战，个人推荐冲锋枪，没什么比一通乱扫更畅快的了~！” 朋友a翻翻白眼，吐槽道：“难怪最近你中午都不买饮料喝了，我还以为你在减肥，原来是将钱花在这种地方啊。” “有、有什么办法嘛！莱尔都说了，《一番传说》的最大特色就是玩家自制的副本，其他人的想象你就没有半点好奇心吗？”朋友b强自道。 “哟西，那就去【所罗门神殿】吧，”优美子接过话题，以爽朗过头的笑容说道，“有点像拳拳到肉地动一下身体。” 第四十四章 莱尔的工作 “——确认副本内容安全性。”莱尔出言打断npc的独白，下面的内容不是他这个外人该听的。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些不成体统的东西了。”这个副本的所有者，人生快走到尽头的老伯阿悔显得十分淡然，“请问这些【遗言】要怎么样处理？老年人不是很懂高新科技。” “最直接的方式是将外接的数据储存设备拔下来，跟贵重品一起放进保险箱。”不管关系有多糟糕，阿悔死后肯定会有子孙打开保险箱继承财产，在好奇心驱使下必然会进入副本一看究竟。 “若是有继续填充副本内容的打算，可以将副本设置为‘仅对特定用户公开’，再追加一道为期一年的‘时间锁’，每次到期就再续上一年。”考虑到阿悔的年纪，莱尔很贴心地补充一句，“尽管产品附带的使用说明书上有相关描述，但操作有点复杂，如果老伯你有需要，可由这边代劳，并留下简易版设置方式。” 考虑到《空想数据化系统》的特殊性，只有贤者莱尔有此权限，其他工作人员可做不到这种事，他们能采取的管理方式只有基于现实网络信号的‘封号’。 “还是简单直接一些吧，”阿悔笑着摇摇头，看向旁边拥有与其相同外貌的npc，“再说，我已经留下想留下的东西了。” 莱尔点点头，他也认为这是老年人最好的选择：“离开之前，请问我可以多嘴问一句私人的问题吗？” 阿悔皱巴巴的老脸露出笑容：“为人类精神世界的探索者提供资料，是我的荣幸。” “事实上，我已经体验过多名老人的遗言副本，但亲子间有不可调解的矛盾的还是第一次，”莱尔也很想说得婉转一些，但遗言的前半段听都听了，装模作样没什么意义，“我对老伯你的选择不作评价……我只想知道，既然你早已心生悔意，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和儿子和解？” 阿悔背转身，看着副本中具有儿子小时候的形象的npc，难掩惆怅道：“大概是觉得面上过不去吧，我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现在道歉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面那道坎。” “面子……吗？”相当无聊的答案。 “况且，我也点害怕道歉之后儿子会给出什么回应，比起带着痛苦辞世，我宁愿带着一半后悔和一半遗憾。”阿悔回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就跟那些名人一样，活着的时候没多少人记得他们，逝世的消息传出来后立刻冒出来一群人悼念他，媒体也纷纷盘点其贡献……我活着的时候只是个该死的臭老头，死后说不准待遇会好一点~” “原来如此，是个有趣的答案呢~”这个答案才有一听的价值。 阿悔重新将目光放在儿子的npc身上，提醒估计是自己活在世上时唯一吐露心声的对象：“天才小子，新闻上说你的私生活也不怎么样检点，可别走我的老路哦。” “这可无法控制，毕竟是男人嘛。”莱尔笑了笑，发动贤者的能力，无视副本的出入口瞬移离开。 “是啊，毕竟是男人，总改不掉偷吃的坏毛病。”阿悔走到副本里第三个npc身前，喃喃道，“……可惜，这不是理由对吧？老婆。” 》》》》》》》 “终于结束了~！”最后一科结束，与姐姐们汇合的五月伸了个懒腰。 与四叶暂时没有什么进展，只是作为家庭教师的风太郎也在现场，板着脸问道：“那么，你们考得怎么样？” “……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别在别人最高兴的时候提问这种问题！” “……要看选择题的运气。” “肯定比之前好一些！” “但估计还是不合格的居多……” 或许性格和爱好均不相同，但在学业相关的问题上，中野五笨蛋的立场是完全相同的。 风太郎捉狂道：“你们五个是怎么一回事，我和成幸不是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教学方式吗？都一个学年过去了，请自信满满地告诉我你们一定能合格！”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别再喋喋不休，恰当的时候应该鼓励学生！”二乃不忿道。 学校颁布的作业+风太郎颁布的作业，排除忙着演艺工作的一花，其余四人可是全部都做完的，仅此一点就不能责备她们惫懒，总不能说每天做练习题做到深夜一两点才算勤奋。即便如此还是比不过根本不需要家庭教师的普通学生，那只能说是才能上有问题。 “没有办法，只能好好利用春假了。”并未意识到中野五笨蛋成绩不如意有可能让自己下岗的风太郎，刚结束期末考就想着补习的问题。 二乃龇牙道：“就说了，别在别人最高兴的时候宣布这种坏消息！” “……有道理，最起码该等成绩出来以后再说。”风太郎虚心接纳合理的建议。 四叶刮刮脸，汗颜道：“虽然是该这样子，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抱歉，我这边弃权。”一花陪笑道。 风太郎奇怪道：“怎么了？不用兼顾学习和工作，春假应该是你追赶学业的最好时机。” “不，正因为是春假，我的工作安排比平常紧。”这是实话，但算上不用上学的时间，其实一花还是比平常空闲，只是她打算将这个时间用在约会上面。 她本人就是在一个寒假的时间与莱尔关系熟络起来，可不想在一个春假的时间把胜利的果实让给优美子。 “就算是工作……”风太郎眉头紧皱，他还是认为读书充实自我十分重要。 二乃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操作了一会儿，递给风太郎看画面：“你先看看这个。” “什么？”风太郎皱眉地看着屏幕上的那组数字。 “这是我前一次当模特的酬劳，一花最少要在后面加一个零吧。”二乃解释道。 “……？”风太郎认真数了下，忽然身体一歪，用手撑在墙壁上，垂着脑袋大喊道，“可恶！明明是我先认识莱尔的，为什么不能让男生去代言！即便玩游戏的大部分是男性，也要照顾一下女性玩家的需求啊！” “啊哈哈……”一花表示风太郎肯定不会再催自己读书了。 四叶笑问：“一花，从开始备考就没看见莱尔了，他最近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不停参观别人构建的副本。”其实这也是名为‘审核’的工作，只是这份工作与莱尔的兴趣相契合。 “这样啊……”四叶沉吟道，“再过一个月就是父亲的生日，我们是不是该跟莱尔聊一下……” “…………”其余四人面色微变。 第四十五章 幻想回报现实 “……你这是什么意思？”日常性地加班到深夜却被一群保镖押解到莱尔面前的丸尾，还能保持镇定，果然不只是单纯的面瘫。 “数分钟后，丸尾先生就知道答案了。”莱尔摆摆手，示意保镖将丸尾带走，“对了，我需要一个年轻点的99.9%活不了几天的病人当临床实验的对象，丸尾先生若是想回报，就帮我留意下吧~” “？”镇定归镇定，身边站着一群牛高马大的保镖，丸尾不管心里面有什么想法，都只能闭紧嘴巴，扫了莱尔一眼后跟随保镖们离开。 说是‘离开’，实际上只是从莱尔所乘坐的豪华轿车走到后面的小货车，进入小货车的车厢，里头是一整套虚拟现实设备。 “穿上。”毕竟在r国已经工作了大半年，总算学会些常用短语的阿强轻推了下丸尾，再伸手指向挂在车厢内壁上的体感服。 怎么想都不觉得莱尔的狗腿子会说些有营养的话，丸尾继续保持沉默，走过去穿上沉重的体感服，按照在家里一花演示过的样子站到设备前方，链接到设备上。 （咔啦）双脚离开地面，体感服连通电源后触发某内置机能，不再显得沉重万分。 丸尾怀着满腔困惑拉上兜帽，视野中只有位于远处的一扇木门，其余地方均是一片漆黑。 “……不是《一番传说》？”尽管这是丸尾第一次使用体感服，但他一直有关心长女的工作，而一花的日常工作中自然少不得展示《一番传说》的内容，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 丸尾走到木门前，伸手搭在门把手上，刚微微发力，体感服反馈回来的力反馈让他不由得呆立原地：“这就是虚拟现实技术，难怪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普通游戏机了。” 扭动门把手，打开木门，走进白光。 白光散去，丸尾眼前的场景切换至一间狭小老旧的小公寓，而公寓里面阿冷和阿短正爆发激烈争吵，年幼的五胞胎正抱成一团哭泣。 “……！”丸尾面色微变，紧握拳头，静静看着场景变化。 没过多久，争吵以阿冷无情离开结束，哭着的阿短逼迫自己露出笑容安慰孩子们——屋内影像到此为止。 “是这么回事吗……？”丸尾知道莱尔的《空想数据化系统》的简要概念和用法，立刻意识到这是谁构建的副本。 他不再犹豫，打开小公寓的大门，进入下一个区域。 第二个区域是阿短病倒，五胞胎一时间陷入无人照顾的困境，继被生父抛弃后经历各种人情冷暖。 第三个区域是阿短病逝，丸尾收养五胞胎，因此前的不幸经历，五胞胎私下里商议该如何生活。 第四个区域是丸尾加班至凌晨归家，因过度疲劳没有洗澡，往床上一躺直接开睡。而在这过程中，三玖被惊醒，躲在门后偷窥，面露关怀却最终没敢踏出那一步。 第五个区域是五胞胎们已长大，真真正正地意识到金钱的力量和难以获取，在每年一次的家族旅行时总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天天阴沉着脸的丸尾交流。 最后—— “第六扇门？”按照人头数，不应该存在的第六个区域。 后面有可能是莱尔在等着他？莱尔本人就坐在前面的车子里，不代表无法留下一个会说各种让他这个长辈难堪的屁话的npc。 但是，丸尾期待着另一个可能性。 “亲爱的，怎么连今天都加班了啊？”地点是现在的家，那幢成功人士才住得起的高层公寓，但里面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啊。”丸尾一时间失去言语能力。 “才不是‘啊’吧？”有着不苟言笑的教学风格、对不良少年甚至采取平冢静式的铁拳教育，似乎在家庭里的气势一样很足，数落着丸尾道，“明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你就不想想下午就做好生日蛋糕等你回家的孩子们是什么心情吗？” “……原来今天是我生日吗。”丸尾恍然。 假如要填写个人资料，他肯定不会忘记自己的出生年月日，但从来没有人替他庆祝过生日，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件事。 “对，因为某人的提议，那群孩子虽然还是不好意思当面道谢，只留下我这个幻影以表心迹，但总算迈出了那一步。”脸容保持着过往的秀丽的阿短露出柔和的笑容，走到丸尾面前插着腰训斥他，“稍微积极点回应她们好吗，这都多少年了，还在原地踏步，你可是我托付一切的‘父亲大人’吧？” “嗯……！”仅限今晚，丸尾不是死鱼眼。 》》》》》》》 “替人解决家庭矛盾真有趣~呐呐，优美子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吗？上一辈的纠纷也可以哦~”趴在窗户上看着丸尾离去的莱尔，正在脑补丸尾会以什么样的一张脸对待五胞胎联手制作的生日蛋糕。 “才没有。”优美子没好气地表示自己家庭和睦，不需要莱尔出场，转到自己在意的话题上，“莱尔，你刚才在医院楼下的请求……难道说‘那个实验’已经出成果了吗？” “早着呢，只是有-初-步-成-果。”莱尔的‘初步成果’需要别的科学家钻研多长时间，没有人知道，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计算方式有决定性的不同，但显然不该简单地按照莱尔本人的描述来进行评价，“有些实验在动物身上进行，永远都得不到答案，我希望能尽早进入临床实验阶段。” “所以才需要绝症患者……吗？”优美子完全能理解临床实验的必要性，也不觉得让必死之人在生命最后时刻发光发热有什么道德上的问题，但还是无法直面死亡，刚提起来的兴致立刻焉了下去。 车厢内的阿忙突然发话：“请容我提醒部长一句，你目前根本没有行医以及做人体实验的资质。” “啊……申请工作交给你了！”错愕过后，是一根爽朗的大拇指。 阿忙翻翻白眼，无语道：“事实上，总公司那边早已经提出申请了，而那边的态度一如以往，要求部长回国进行研究。” “说过多少次，《一番传说》才是我的主战场……等等！”莱尔忽然反应过来，“区区一个资质凭什么不给我，我们的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洁了，肯定又是哪个二五仔泄露我的研究项目，将他找出来并告到破产！” “你祖父。” “…………”好吧，这个二五仔不敢惹。 阿忙继续道：“另外，那边强烈要求部长共享或公开相关学术成果。” “哟西，全面中止这个实验，现在就发邮件，m国那边是白天，让研究团队全员立刻回家休假。”作为这个项目的全额投资人，莱尔还真有一票通过的权力，“优美子，春假还有点时间，我们要不去欧洲旅游吧~？” “这个……”如果是别的时候听到这提议，优美子肯定忙不迭地同意，但这个时间点……过不了自己的良心这一关，莱尔可是介绍过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和医学用途的。 “唉，我会将部长的意见反馈回去的。”阿忙已经预见到自己被大人物们轮番轰炸的未来，但这有什么办法，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薪水。 第四十六章 研发路线少不了的内容 莱尔以审核副本内容健全性为由堂堂正正地窥探别人的精神世界、优美子认真学习一波考得好成绩、一花临急抱佛脚毫不意外地遭到现实殴打、二乃等人成绩有所进步但仍有不合格的科目、京介在不妨碍学业的情况下与琉璃等人组队练级、高须龙儿等人携带着恋爱的酸臭味备考、桐谷和人凭借封测时的经验在sao里面以重生流网文的套路装逼泡妞——莱尔转学的第一学年的尾段，以如同清水般平淡的方式结束。 随后是相对寒假长得多的春假，剔除花费在工作和兴趣上的部分，莱尔一半时间和两位女友四处游玩，另一半时间辅助中野五胞胎为养父的生日构建副本……此过程并不简单，她们想要再现过去的场景向丸尾解释缘由，可惜当时她们都是小孩子，记忆早已淡薄无比。 莱尔只能通过‘买下她们小时候住过的公寓’、‘让阿强找上门向阿冷索取过去的照片或录像’、‘调查阿短生前的言行’等方式，在现实中像拼图般一点一点拼凑出实物，引导潜藏在五胞胎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组合成影像。 最终成果对得起这段时间的努力，尽管丸尾这男人天生就是外冷内热的面瘫，想让他改变言行风格是不可能的，医院院长的工作忙碌异常，他很难腾出时间享受天伦之乐，但最起码亲子间已经明白了双方的心意。 遗憾的是，莱尔还没来得及去观摩中野一家的新面貌，给他添乱的人物已到来—— “少爷，这些跟着我回来的家伙，到底是谁啊？”当然，这指的不是公费旅游回来的春日一番。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大人物的下属，其中可能夹杂着几个州政府或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莱尔瞄了眼对面沙发上的西装笔挺的大叔们，朝一番摆了摆手，“不过这跟一番你没关系，去泡平冢老师去吧~老姑婆又老了一岁，你可得捉紧时间。” “……真的没关系吗？”春日总感觉客厅里的气氛不怎么样。 莱尔无语道：“你以为我是hei帮吗？谈不妥难道还要脱衣服打一架？” 春日想想也是，家里有阿强这群持枪保镖，哪轮到他担心安全问题，他现实中可不是无视枪弹的勇者：“那我先出门了~给少爷的手信我已经放在书房里面了~” “……这家伙，该不会忘记了我就是m国人吧？”目送春日离开后，莱尔才将视线投往这群从m国过来的陌生人，用母语警惕道，“那么，各位的来意是《一番传说》还是我的业余兴趣？” 体感服的持续热卖和《一番传说》的良好口碑，试水完毕的公司决定开设新厂房增产；玩家数量的上升、新地图的开辟、地图的探索与补充，使《一番传说》从短寿的‘vr游戏’往长寿的‘社交平台’的方向演变；五花八门的副本的构建，让玩家们看见《空想数据化系统》的无限可能性，在同行哀鸿遍野的同时，也有人开辟出各种新产业。 最初可能只有莱尔、公司高层、少数外人看得见《一番传说》的前景，但如今已跨过试验期，各种牛鬼蛇神都跳出来想分蛋糕。尽管莱尔不参与公司的运营，独食难肥、将蛋糕做大、维护公司利益等问题自有人去考虑，但作为这个项目的一哥，还是有很多人将他视作突破口……好吧，也不能说这些人的小算盘有问题，雪之下阳乃争取到的合作条款就是成功案例。 但最近几天，感谢某个莱尔不敢招惹的二五仔的情报泄露，m国那边的人骚扰莱尔的原因多了一个。 “是后者。”从m国过来的西装大叔中的领头人，听闻莱尔口中的‘业余兴趣’时眉毛挑了挑，换了个常识化的描述，“确切而言，是跟医疗相关的那两个研究项目。” 关于从基本材料开始进行改良、制作‘体感服2.0’为未来割韭菜作准备的研究项目，反而不是他们关注的对象。 “噢……那两个被我中止的项目？”莱尔中止研究就是为了逼m国那边的大人物松口，那边派人过来谈判也属于预期之内，“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它们一不能制作出未来战士，二不是生化病毒，不能替你们称霸世界，请将注意力和资金投放在其他生物实验室的研究项目上。” 领头人没有否认莱尔的指控，虽说莱尔从未涉足那个圈子，但想知道真相轻而易举，说谎毫无意义，只得试着装出诚挚一点的口吻：“莱尔先生，人有生老病死，不少人对您的研究项目十分感兴趣，希望能短时间内看见成果，仅此而已。” “能理解能理解，行动不便又没几天好活的老头们，在乎这种东西很正常。”之前就提及过，与茅场晶彦相似，莱尔的三观也有点问题，“不过，我为什么要为了不认识的老头们改变自己的人生安排？” 若是莱尔容易说服，他们也不用从m国跑过来，领头人继续道：“莱尔先生不觉得你的研究成果有可能造福世界上无数的残疾人、重疾患者、老人吗？” 嗯，只是‘有可能’，出不出得来理想的成果是未知数。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莱尔的这两项实验都已经出来‘初步成果’，这个已有的‘初步成果’已经足以让不缺钱和地位的老头们双眼发红。 “大概吧~”看见往日最无节操和底线的人，如今尝试以道德逼迫自己，莱尔不由露出讽刺的笑容，“这样吧，研发团队全让给你们，我也不申请什么专利了，希望他们在现有成果基础上为全人类作贡献~” “……！”领头人面上还能保持镇定自若，但内心已在骂娘。 他们早他喵挖过人了，问题是莱尔这家伙贯彻着【要将自己的学术成果放到第二届《一番武斗祭》中当冠军奖品】的诺言，从来没给研发团队解释过任何学术理论，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往下走！ 难不成还要像个傻子似的从浓度比例、时间、温度一路用穷举法完成实验，一直做到地老天荒，从而得到最优解？ 莱尔嬉皮笑脸道：“顺带告诉你们两件事。第一，一个敢于自杀的人，没有人能够让他活下去；第二，一个你不舍得严刑拷打的人假如不想说实话，你很难找到别的手段让他开口。” 一切优势条件都在莱尔手上，领头人不得不让步，与同行者交换眼神后，咬着牙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给予莱尔先生各种便利——” “——我还是不会优先服务于这两个项目，”莱尔晃晃手指，“与研究项目的价值无关，这是我的兴趣，不是我的工作，你们怎么总是不明白最关键的一点？” 第四十七章 从精神到肉体 “早上好，丸尾先生，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碰见你呢~今天气色不错啊~”一通琐事过后，总算腾出约会时间的莱尔在等待一花时遇上正要上班的丸尾。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住户。”只在生日当天解除过一次面瘫模式的丸尾抛出正论，无视莱尔一语双关的问候，他可不想与这不纯粹的大女婿讨论亲子关系，“……就算是要约会也早了点，这是打算去哪里？” “横田空军基地，路程有点远，有可能明天才能回来。”没打算做坏事，自然也不怕在女朋友的家长面前说实话。 即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丸尾也免不得愣了下神，旋即皱眉道：“……这可不像是约会的好去处。” “是吗？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可以进新式战机驾驶舱里面参观和品尝m军饭堂的伙食，应该属于稀罕的体验吧？”对未来将频繁出入横田空军基地的莱尔来说称不上，但对大概只有这一次机会的一花和优美子肯定是，但‘稀罕的体验’不等同于‘女生喜欢的体验’。 不过，莱尔没有考虑更改约会地点：“算了，反正没有别的可选项，将就着吧。” 丸尾从莱尔的只言片语中得到别的信息：“也就是说，你原本就要前往横田空军基地处理事务？” “啊……m国那边有人希望我的两个科研项目尽早出成果，将实验室从m国转移至r国，方便我现场指导。”掌握着核心技术的莱尔油盐不进，大人物们不想退让也只得退让，甚至主动提出这种怪异的解决方案。 “……该不会是些内容危险的研究吧？”丸尾眯起眼睛，实验室位于军事基地内部让他心生忧虑。 莱尔可不想未来岳父有什么奇怪的想象，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是各种意义上都十分健全的医疗项目……只是，可能健全过头，让某些人认为自己还能再活几十年而已。” “！”丸尾瞬间明悟，心中的担忧散去，“之前你想要一个年轻的活不长的病人，难道是为了……？” “不管是什么医疗项目都需要进行临床实验。”莱尔点头承认，“实验失败，实验对象百分之一百会死，实验成功，实验对象身上出现十几个洞，只能拿将死之人或死刑犯来做实验了。” 丸尾沉吟良久，突然丢出来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宫园薰。” “？”莱尔意识到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名医生，我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我丝毫不希望自己的病人成为科研实验的牺牲品。但我要承认客观事实，她这种病症手术成功几率微乎其微。”丸尾转过身，走向自己的车子，“……请绅士地进行适合而止的交涉，她只是个14岁的中学生。” “算是重大收获？但女初中生……我想要的‘年轻病人’不是这种意思。”看着拿着小挎包匆匆跑出来的一花，莱尔的心情才稍有好转。 》》》》》》》 “呀嚯~这不是【五剑】、【女帝】、【魔弹使】吗？怎么样，要和我们在现实中比较一场吗？”真岛吾朗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太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请不要自取其辱，一群街头流氓怎么可能打得过经过正规剑术训练的我们。”【五剑】中修习西洋击剑术的一人说道，其余四人尽管没有出言附和，但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明示她们也是相同的想法。 “呵~还真敢说啊。”冴岛大河冷笑道。 “虽然完全不觉得【五剑】是你们的对手，尤其是武装对等的情况下。”天羽斩斩的发言让五位少女的眼神微变，但她有着碾压性的实力和战绩，足以让她们忍受不甘闭上嘴巴，“但我对现实中的【般若】和【猛虎】没有兴趣，这是实话。” 天羽斩斩将身体锻炼至如同刀刃般坚硬和锋利，只对将身体锻炼成枪弹的纳村不道感兴趣，在《一番传说》里面的数次落败在她看来只是妄想力和游戏机制问题，例如被勇者-春日一番拿着巨型****抽出麻痹效果，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被活活抽死，现实中怎么可能。 “我倒是很感兴趣哦，天天对着一群女人和化妆大佬，忽然看见两个猛男莫名亲切。”纳村不道朝真岛吾朗和冴岛大河竖起大拇指。 天羽斩斩没有理会纳村不道的发言，扭头看向以r国政府的名义召集他们到此的人：“雪之下阳乃，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天羽酱可以叫我‘阳乃姐姐’哦~”雪之下阳乃直至今天之前，均只是‘千金大小姐’和‘大学生’，与同为名门望族千金的天羽斩斩有过数面之缘。 “…………”天羽斩斩毫无反应，只是冰冷地看着阳乃。 不，或许里面还夹杂着些许恶意。 碰了个钉子，阳乃笑容依旧：“其实原本还有个成员，但他是个重犯，暂时无法与大家见面……现在，就由我这个因为人脉关系而上任的部长，解释召集《一番传说》的各位高手的缘由。” 天羽斩斩眯起眼睛，她不觉得普通的人脉关系可以让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进入政府机关。 阳乃朝文职人员示意，会议室照明灯具关闭，投影仪播放ppt：“先给最终结论，我希望各位能够替r国政府参加《一番武斗祭》并取得优胜。” “哈哈~兄弟，原来我们两个像是爱国人士啊~”真岛吾朗拍着大腿大笑道。 阳乃失笑道：“两位也不曾背叛过民族不是吗？再说，《一番武斗祭》的奖品的价值，或许会改变两位的态度。” 真岛吾朗停下猖狂的笑声，以大阪腔问道：“……什么啊？不是说只是些学术理论吗？产品的专利权都被注册光了。” “真岛先生可能低估了‘学术理论’的价值，那代表着一门未被公开的学科。”面对半文盲，阳乃无意解释太多，“但没关系，我想要的是第二届《一番武斗祭》的奖品，里面藏有些更加了不得的技术。” “慢着！你怎么知道第二届的奖品有什么？”五剑中的一人发问。 “对不同人而言，‘机密’有不同的定义。”阳乃甜甜一笑，“而在当事人眼中，这条情报与我和妹妹在学园祭时客串一回女仆等价。” 天羽斩斩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这才是‘人脉关系’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技术一定要以国家的名义抢到手？”冴岛大河直达问题的核心。 雪之下阳乃收起笑容，露出认真的眼神：“在此之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各位打算活到多少岁？” 第四十八章 开学分班 “左脚。”迈出左脚。 “右脚。”迈出右脚。 “左脚。”再度迈出左脚。 但这一次脚掌落地的角度异常，莱尔还未能通过快速调整左脚的第二落点提供支撑，身体往左侧倒下，被一直在左边防备着的阿强一把接住。 右边的春日帮忙扶稳莱尔，直言不讳道：“少爷，这算是产品缺陷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莱尔扒下并没有遮挡双眼的兜帽部分，再按下胸口的电源开关，宣布亲身试验结束，“要改良的话只需要增加一个智能辅助系统，但如此一来产品性质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作为健全人士，我不太确定残疾人士会否想要‘更方便使用的产品’。” 春日茫然道：“难道不是越方便越好吗？” “或许吧……”长期在《一番传说》以检验副本内容健全性为由窥视别人的精神世界，莱尔开始质疑这种理所应当的结论，“不过这之后再说，阿忙，有什么事情吗？” 从刚才开始就在旁边安静等候的阿忙，将一份文件递给莱尔：“部长，这是宫园薰的个人档案和病例。” “唉……”莱尔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宫园薰，14岁，墨谷中学初三女生，擅长小提琴。 因自小体弱多病，性格缺乏自信，后来确诊患有绝症，手术成功概率极低，手术成功后也高概率复发，自知时日无多逼着自己开朗坚强地生活每一天，表现出来的言行风格大为改变。】 莱尔将文件塞给春日，吩咐道：“一番，她就交给你了。” “欸？我！”春日指着自己错愕不已，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适合处理需要嘴炮的工作。 “交给其他人的话，我担心他们会为了让她点头而做得太多。”莱尔走到一边坐下，开始脱试验服，“一番你虽然有妄想症，但三观够正，实际情况交给你自行判断我很放心。” 春日歪歪脑袋，困惑道：“……是我的错觉吗？少爷你好像不是很希望她答应的样子。” “比起活泼的14岁小美女，道德上我更倾向于以恶贯满盈的死囚当白老鼠。”莱尔相信只要他开口，m国那边会送来源源不绝的死囚，这点不是问题，“只不过，本身就患有重疾的患者才是最佳白老鼠，我调配的药剂究竟对细胞层面上的病变有多大抑制作用，需要实验的验证。” “所以……我先将就着打听一下对方的想法？”春日试着道。 “啊，这样就可以了。”莱尔并不期待结果，但不能排除对方有自杀倾向、人格特别高尚愿意为科研作牺牲、打算拿自己最后的剩余价值换点钱回报父母等思想的可能性，也不能轻易放弃，“对了，不管是营养液还是药剂都有改良空间，而且还要针对她所患的神经类疾病进行特化调整，我这边不急——进行实验的时间，定在她即将踏进鬼门关的前一天。” 阿忙沉声道：“部长，这件事我不得不汇报。” 如今盯着莱尔的研究项目的不止总公司的高层，还有国内的一群不缺钱、不缺女人、不缺地位、不缺人脉的大老爷，她可不敢造次。 “啧……迟早辞掉你，换个贴心小女仆。”莱尔嫌恶道。 当然，说说而已，来历不明的贴心小女仆，不仅莱尔不敢用，盯着莱尔的一举一动的那些人也不准他用。 》》》》》》》 春假结束，第二学年在樱花散落的三月下旬到来。 与莱尔曾经历过的第二学期和第三学期不同，新学年不再是班级内调整座位，而是来一次班级重新编排。编排规则明面上是结合成绩进行相对公平的随机分配，实际上哪些学生去哪里都是教师团队说了算，某些编组的出现毫不意外——例如莱尔、优美子、中野五姐妹同时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上。 “以后教师在课上喊一句‘中野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然后五个人同一时间站起来，看上去就很有趣~”莱尔窃笑道。 “人家可以将我们的名字念全好吧？”二乃没好气道，“真是的，怎么会将所有人都放在同一个班级里，一想到要天天被你们喂狗粮，我胃就有点痛。” 她只是有点胃痛，她们的新任班主任桐须真冬才觉得绝望，中野五笨蛋全在自己的班上，这一年她负责的班级的成绩极高概率年级垫底，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诶嘿嘿~这下子就不怕没有熟人了~”开朗的四叶从来不缺朋友，真正担心新班级上没有熟人的是三玖，但她可不会直白地说这话。 “说起‘熟人’呢~”莱尔重新看向分班表，将没看完的名单快速浏览完，“除了上杉和高坂之外，我相熟的男生都不在同一个班上了，稍微有点寂寞呢。” 阿宅们、高须龙儿、比企谷八幡、羽濑川小鹰、唯我成幸分散在年级各班上，倒是遵循着随机分组的方式。 莱尔摇摇头，无奈道：“没有办法，只能跟铜须老师打声招呼，让我和高坂坐在老位置，没事就收听一下高坂的《今日吐槽》。” “——这种频道我可不知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京介和土妹子联袂而来，正要查看新学年的分班情况，“真是的，一听你这话就知道我们又分在一起，我的正常男高中生的平淡学园生活又泡汤了。” “天天和一群美少女线上线下聚会的家伙，才不是正常男高中生。”莱尔刚想调侃一下京介的花心行径，立刻注意到什么，“咦……高坂？你好像是长肌肉了吧？” “被发现了吗？”京介看似不好意思，实则无比自豪地说道，“感谢你的《一番传说》和体感服，我连放个春假都不得不天天锻炼身体。” 莱尔奸诈一笑：“……需要我给你赞助一件竞技级体感服吗？” “你和纱织串通过的吗！一个个就想着看我去挨揍是吧！”京介大声吐槽道。 “这不是锻炼效果更好嘛~”莱尔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状。 “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不如给其他人赞助。”京介指向远处某人。 “谁？”莱尔一时间没认出来，不，或者已通过灵魂识别的异能辨认出来，只是理性上无法接受。 京介耸耸肩：“你我熟知的阿宅，肥的那个……话说你还不知道吗？由于诸多成功案例，如今在论坛上，体感服被誉为减肥神器哦~” 第四十九章 扩散 不考虑抽脂手术、寄生虫、胃部手术等超纲手段，减肥需要的不外乎“节食”和“运动”，归根到底还是当事人自身的毅力问题。 某种程度上，若当事人毅力超群，根本不需要另买减肥用品，在家里就地取材都能进行运动。但对毅力不足者，体感服和《一番传说》确实能够提供帮助。 体感服穿着不便，与机架的脱离和再链接需要时间，往往一次上线下线要花上几分钟，这实际上是一个遭到玩家诟病的缺点。但凡事有两面性，这个缺点物理性地妨碍玩家在游戏过程中吃零食喝饮料的行为，应该没有哪个笨蛋玩家会在组队下地宫的时候以“我要喝一口肥宅快乐水”为由要求队伍停下来等他几分钟。 《一番传说》站在游戏的立场上给玩家树立一个目标，或是打怪升级、或是抵达目的地、或是争一时意气，这个比单纯的“减肥”有趣得多的目标将转化成动力，驱使玩家活动自己的身体。同时，这些目标将随着游戏的进行而变化，让玩家无意识地持之以恒地运动。 “节食”和“运动”皆备，一段时间下来，玩家的减肥效果逐渐显现，纷纷自发性地在网络上炫耀自己的变化，逐渐体感服被评为“减肥神器”。 当然，莱尔对《一番传说》的玩家有没有变得健壮纤细丝毫不感兴趣，目前仍然供不应求的体感服也不需要增加别的头衔，但这道消息仍然让莱尔精神为之一振，因为这意味着——【体感服的消费者，不再局限于年轻玩家】。 “可恶，你这个朝中年妇女下手的混蛋可害惨我了。”午休时啃着面包的京介，来到正吃着优美子的爱心便当的莱尔面前埋怨道。 “喂喂，注意你的发言，我能接受的女性年龄上限是女大学生，别毁我清誉。”例如雪之下阳乃，这种距离毕业还很远的大姐姐就很不错。 “你还有什么清誉。”京介扫了眼一左一右将莱尔夹在中间的优美子和一花，眼皮跳了跳，坚决不说自己羡慕无比，“都怪你大力宣传体感服的减肥效果，现在老妈开始和我抢用体感服了，因为玩得太累没能早起做便当没所谓，大不了我自食其力，但她在我做作业的时候在旁边大呼小叫真不能忍啊！” 关键是看老妈的架势，这种状况有可能会长期存在，而一旦他的成绩因此下滑，第一个训斥他的人就是老妈。 “让桐乃给你母亲再买一台设备呗。”以桐乃目前的收入，一套设备真的只是毛毛雨，根本不心疼。 京介无奈道：“桐乃提议过了啊，但老爸老妈的房间没有空间放设备。” 别误会，家主的房间是最宽敞的，绝没有宠儿女宠到让自己憋屈，只是里面的家具杂物比较多。另外还有节俭的考虑，毕竟京介和桐乃白天都要上学，她这个家庭主妇只要做完家务就能随便使用设备。 “那就爱莫能助了，乖乖在饭厅做作业吧，少年~”莱尔三人齐声笑了起来。 尽管京介前来兴师问罪，但谁都知道跟莱尔没什么关系，大概只是刚调整班级，和旁边的新同学还没有混熟，下意识地找老同学搭话而已。 “这么一说，”笑声停下，莱尔接着问道，“高坂，你的母亲对《一番传说》如何评价？” “唔？普通地觉得新奇有趣啊。”京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答得很随意。 莱尔追问：“没有当成观光模拟器和跑步模拟器吗？” “没有啊……”京介咽下口腔里的面包，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就是一度被年轻玩家欺负而气了个半死，之后桐乃带她去地下迷宫和副本转了两圈，就很普通地适应了。” “这些玩家太差劲了。”优美子对游戏内的欺凌行为表示不齿。 一花刮刮脸，苦笑道：“也不是不能理解，《一番传说》大部分是年轻人，也就混杂若干大叔和老爷子，大婶是最近才开始出现，然后……” 年轻男生不懂事，很多都觉得天天让他们少玩游戏的老妈很烦，在自己的老妈面前畏畏缩缩，对别人的老妈重拳出击，以泄心头之恨——她猜到了，但她这个自幼失母的孩子不是很想将这个理由说出口。 “高度评价……高坂，你的母亲有和别的朋友一起玩《一番传说》吗？”莱尔对这种行为不太在意，马上问最后一个问题。 “有啊，隔壁的阿姨刚抢购到一套设备，老妈一脸好为人师的样子呢，说不准她们现在就在组队下迷宫？”京介耸耸肩，对前天还是个萌新的老妈很无奈。 附带一提，高坂家是经济条件不错的平民家庭，这点从桐乃能完全掌管自己模特工作的收入可知，而经济条件影响到他们住的地方的位置，因此京介的母亲所属的师奶团经济条件都还可以，这才能推荐过去。 优美子问道：“莱尔，你这是在市场调查吗？” “市场调查的话，区区一个样本可不够……不过，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莱尔笑着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之前《一番传说》的玩家以年轻玩家为主力军，现在我希望让家庭主妇也进入其中，所以最近才会在这方面大造文章。” r国的家庭主妇文化是主流，当然也有不少女性一直工作下去，但更多的是一怀孕立刻辞职，这个消费群体可一点都不小。 “……往社交平台演变，是吗？”相处了这么久，一花已知晓莱尔的盘算。 “对，若是单单只是年轻人的社交平台，那可太让人失望了。”不会让一心想着赚钱的公司高层失望，现在的钱景已经足够喂饱他们，但会让想窥视各国各行各业的人们的精神世界的莱尔感到失望，“我的目标从来都是让全人类成为《一番传说》的玩家，而家庭主妇就是开端，她们的枕边风估计会很快吹到成年男性的耳边吧~？” “呜……！”不小心呛到的京介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才将东西吞咽下去，大声道，“你这家伙，又若无其事地说些会吓坏人的话！” “这又没什么……”莱尔翻翻白眼。 对，比起他日后其他发明，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第五十章 用户群体 第一批用户，游戏迷。 原本存在着nervgear这个强大的商业竞争对手，但感谢茅场晶彦的鼎力相助，nervgear的制造商和sao的运营商被查封，如今还在为赔偿费用和维生费用与受害者家属打官司，破产指日可待。 尽管nervgear的安全性具有改良空间，理论上这个产品还有未来，但那需要唯利是图的政府、睁眼瞎拉偏架的媒体、不长记性的民众的配合。正常情况下，请参考某半年内接连发生两次空难共导致三百余人死亡的全球航空航天业领袖公司的新产品的遭遇，不会有商人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往nervgear和vrmmo进行投资。 既然没有别的选择，即便体感服的价格高昂，游戏迷也只能认了，虚拟现实技术的名头还是要给一下面子的。 第二批用户，家庭主妇。 放在游戏机的范畴来看，一套体感服设备价格上天，但放在减肥用品的范畴来看，这个价格却算不了什么。毕竟跑步机、自行车健身机、减肥药、减肥食谱、瑜伽课程等花销一结算，也是个感人的数字。 无意冒犯全职家庭主妇，照顾孩子、照顾老人、做家务、管理家庭财务一样可以从早上忙到晚上，但不管怎么说，比起社畜来还是要空闲轻松许多，最起码家庭主妇不会因为买菜回家的路上与邻居聊个天就挨骂。 既有动机，又有时间，经济条件允许的家庭主妇尝试接触《一番传说》。当然，原本就给家里孩子买过设备的母亲可以省去买机架的花销，只需要再量身订制一件体感服，掏钱时会爽快很多。 第三批用户，上班族。 还没有踏出社会的年轻人，他们的意见不管对错，总会被成年人轻视……事实上，已有一批年轻人在《一番传说》里面发现了商机，却因为未能说服长辈给予启动资金而最终错失发家致富的机会。 相比起两代人之间的代沟，男性与女性间的代沟要狭窄一些。尽管上班族忙成狗，r国还盛行加班文化，很难有充足时间做别的事情，但家庭主妇群体自带‘自来水’特性，推荐给亲朋戚友后，迟早都会框吹枕边风。 第四批用户，老人。 r国是老龄化社会，部分乡下更是到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奶奶，想让这批早已为国家、为家庭、为子孙发光发热过的人们接触新事物，难度系数极高，总不能真的公开以‘遗言记录器’为卖点吧？ 再者，具有战斗内容的《一番传说》也不适合老年人，不小心滚个两滚都有可能进医院，需要某人建立一个养老副本。 ——时间转至第二学年的第二学期，如今的《一番传说》，年轻人仍旧是主力军、家庭主妇有自己的小团体、周末会有少量上班族上线、老人只有零星几个。 莱尔对体感服的发展计划有三部分：其一，【改良体感服】，让体感服的仿真效果更好、穿着更舒适、成本更低廉；其二，【扩展用户群】，全民参与，将蛋糕做大；其三，【诞生新产业】，建立基金，尽全力让新旧产业间和平过渡。 显而易见地，用户群正在顺利扩展，而且扩散的势头已成，不需要更多额外的干预。 》》》》》》》 “没想到过去大半年才有人用上这个系统……”体感服的销售和《一番传说》的运营十分顺利，然而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其中一个问题便是‘转职系统’，这个从游戏上线之初便摆在那里的设定，却一直未能被人运用上，是玩家们关心的一大问题。即便普通职业不一定比特殊职业弱，但大部分玩家都还是想要转职成特殊职业。 “‘空想数据化系统’特征如此，对自我的认知才是决定职业类型的核心，哪有如此轻易改变。”莱尔对此心有准备，看向正在与转职npc搭话的一花，“……我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转职者还是由自己培养出来的。” 一花之前只是个连酱油角色都混不上的演艺界新人，自我认知以‘五胞胎的大姐’为侧重点，因此职业为‘骑士’；现在凭借第一代言人的工作，人气高涨，接下各种演艺工作，自我认知发生改变，职业才变为‘偶像’。 她发现自己能转职后按兵不动，第一时间通知莱尔，莱尔到来后开始进行录像，准备将‘转职’视频扔上论坛堵玩家的嘴。 （汪昂）白光一闪，一花身上的骑士盔甲变成庸俗的偶像登台演出服。 “呃，就这样……？”春日总感觉‘白光一闪’的转职特效有点太素了，若是能够华丽一点，将来看视频的观众们也会满足许多。 “全世界就你最没有资格质疑这个游戏的设定问题。”莱尔翻翻白眼，中止录像。 “好、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啊哈哈~”春日摸着自己的爆炸头傻笑起来，总算记起来自己是《一番传说》的构建者。 “不过，若是你小时候还爱看《魔法少女》系列，一花现场来一个超大尺度的脱衣变身，我可能需要发动贤者权限紧急驱逐你离开。”莱尔对此觉得无比庆幸，“从这个角度来看，素一点还算不错。” 注意，是‘超大尺度’，一花从事演艺工作，未来注定离不开卖弄性感、拍摄爱情剧、与男演员亲密互动，普通的大尺度莱尔是能够接受和有心理准备的，本来他就是个观念开放的m国佬 “莱尔~我转职之后等级变成1级，居然还保留着若干骑士技能~”一花检查了自己的游戏角色状态后，兴冲冲地说道。 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转职会有什么结果的莱尔乐道：“呵呵~这可是大新闻，玩家们又多了一个不得不转职的理由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春日无法理解一花和莱尔对此的反应。 与转职成的特效不同，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而这就是‘设定’的来源。 “下面要怎么办？”一花问道。 “总而言之，先去下迷宫升个级，给观众们演示一下‘偶像’和‘骑士’的技能吧~” 第五十一章 转职 “决定了，我也要转职哒！”刚上线的桐乃，向撕逼好友琉璃宣布道。 “我可以提醒你，这话你已经说过不下二十次了。”没有转职需要的琉璃，忍不住嘴欠说风凉话，“你也该产生凡人的自知之明了，努力刷装备提升等级，当一个平凡的格斗家吧。” 尽管从未期待过从琉璃口中得到正面的鼓励，但桐乃闻言还是气了个半死，龇着小虎牙说道：“这一次不一样！之前要不怀疑转职系统有bug，要不怀疑这个游戏没有等级上限导致转职要求很高，但一花姐姐的例子实锤了转职的重点是‘改变自我认知’，这就明确努力方向了~！” “敢情我之前的分析都白说了。”琉璃没好气道，这个猜测她不知道多久前就分析出来了，也就缺了个成功案例佐证，“那么，你所谓的努力方向是什么？” “诶嘿嘿~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桐乃上半身前倾，左手手掌撑在左膝上，摆出个可爱的动作。 琉璃仔细打量桐乃，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这确实是很适合你的职业，说不准会有将地下迷宫的怪物变成帮手的精神系技能呢，娼*妇什么的。” “谁谁谁是娼*妇啊！是模特！”桐乃可爱的姿势一垮，跺着脚大喊道，“一花姐姐现实中当了人气偶像，所以转职成‘偶像’。我现实中也是近期最火热的美少女模特之一，理应也可以转职成‘模特’！” 旁边的京介撇撇嘴：“居然自称美少女模特啊……” “啊？你有什么意见吗？”桐乃的怒气转向亲哥。 “没有没有。”完成每日吐槽任务的京介果断认怂。 琉璃摆着手，嫌弃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别转职为妙，模特不就站在那里给人拍照吗？说不准转职后技能全都是站在原地拉仇恨扛伤害一类的技能。” “不会吧！？”桐乃大吃一惊。 琉璃忽然一愣，态度来个180度改变：“不对，这样好像也不错，《一番传说》的玩家中没多少优质的肉坦……你们俩说不准会被并称为‘最强肉盾兄妹’而闻名。” ““谁要跟他（她）并称啊！！！””桐乃和京介不约而同地指着对方喊道。 老哥不满意小妹。 小妹不满意老哥。 当然，这只是他们当事人的观点而已。 “——呵呵，京介氏、小桐桐氏，关系还是那么好啊。”外人普遍都是这个观点。 “所以说，纱织你该换眼镜了——” “原本就起了身鸡皮疙瘩，纱织你就别添乱了——” 回过身来的京介和桐乃突然当机。 原因是最后抵达的队友，纱织的本体与替身交换了位置，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戴着奇怪的眼镜、格子衬衫塞进牛仔裤里面的宅女，而是身材高挑、比桐乃更像模特的大美女。 “你、你——！”相比起此前就见过纱织的真面目的京介，桐乃的反应更大。 “一花小姐的转职让我确信了，《一番传说》不仅是一个游戏，还是对自我认知的反映……每一个人都应该有所提升。”纱织优雅地提起裙摆，歉然一笑，“槙岛沙织，网名-沙织巴吉纳，职业-替身使者（已觉醒），迟来的自我介绍。” 》》》》》》》 “对了，雪乃，这张小纸条明天上学记得交给莱尔哦~”阳乃随手写了几个字母和数字，撕下后交给妹妹。 雪乃一看，瞬间知晓这些字母和数字代表什么：“这是姐姐的……！” 三围。 数据非常棒的三围。 “学园祭你们班上不是要办女仆咖啡厅吗？我答应客串一天女仆长哦~当然要一件舒服点的女仆服。”阳乃乐呵呵地说道。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雪乃愕然。 “因为我一直都没说嘛~”阳乃视线挪到窗外，发现已接近目的地，“……不过，这事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雪乃只能闭嘴不言，虽然不知道回家路上‘顺路办点事’是指的什么，但显然是目前的她还插不上嘴的正事。 待车子停稳后。 阳乃开门下车，走进已乱成一片的爱地共生学园，无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天下五剑’，顺着声音走至交战地。 “真爽快的一击啊~没想到‘魔弹’竟然是现实中的招式，这真的不是超能力吗？” “很遗憾，这只是一种剑道流派的衍生招式而已……话说大叔你这腿功也不赖嘛，自创的街舞流派吗？” “将手刀磨练成刀刃，难怪有藐视我们的底气。” “哼！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能‘以力破巧’的人。” 真岛吾朗vs纳村不道 冴岛大河vs天羽斩斩 前hei道成员与武道派学生的交锋，从出血量来看是武道派学生占有优势，但考虑到部分战绩源于已倒下的‘天下五剑’，实际上还是平分秋色。 “打扰一下，请问我会议上的发言有这么容易让你们混淆吗？”雪之下阳乃以完全没有笑容的表情说道，“我不需要现实中的争斗，我和r国政府需要的是《一番传说》里的胜利。” “！”天羽斩斩双臂交叠，接下冴岛大河一记将其打飞数米的猛虎重拳，对战双方暂时分离。 真岛吾朗对名义上的‘上级’毫无敬意，舔舔小太刀上的鲜血，朗声道：“说什么傻话，既然知道这里有高手，我们怎么可能避而不战。” “虽然前来找茬的是我们两个，但先出言不逊的可是‘天下五剑’中戴面具的小妹妹，我们可没有纵容小屁孩的习惯。”身上被天羽斩斩以手指插出好几个血洞的冴岛大河，没有半分虚弱之色。 “她说话就这个腔调，你们别介意啦~”纳村不道笑道。 “…………”天羽斩斩死死盯紧冴岛大河，一眼都没有看向雪之下阳乃。 “看样子，你们要继续打下去？”阳乃很不愉悦。 回应她的是，四人同时扑向对手的动作。 “……所以我讨厌没有脑子的肌肉笨蛋。” 原本她要找这些人商量‘转职’的内容，考虑到【转职会保留另一个职业的部分已有技能】和【如若对新职业不满意随时可转回去】，多练几个职业总不亏，奈何下属不配合…… 相比起来，反而是那位从监狱出来的杀人犯更能沟通。 》》》》》》》 “那个……你们不是‘半对情侣’的关系吗？”五月看着衣服凌乱、脸色潮红的优美子，已脑补出一连串少儿不宜的画面。 “只要不是我主动就不违规……大概。”莱尔心虚地回答道。 附带一提，比起优美子，他与一花做类似的事情的时间点还要更早，大概是亲子隔阂事件后就又亲又抱了。 “哈……”五月想了想，还是不去管这三个人的感情问题了，反正自家大姐现在看上去很幸福。 莱尔提醒道：“呃，一花呢？” “噢，她忘记拿东西了，马上就下来。”五月总算记起自己为什么跑下来，扭头朝当开车门小哥的春日说道，“对了，春日大叔，我下面说的话，你可千万要冷静啊……” “我？”春日指着自己歪歪头，这里所有人都以为五月下楼是要找莱尔的。 五月小心翼翼地说道：“天童阳介，这个名字春日大叔还记得吧？” “…………”春日脸色一沉，显然没有忘记杀害荒川真澄的凶手的名字。 “我昨晚在《一番传说》上面玩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他——” 第五十二章 天童阳介 （感谢你的guardian的打赏与支持） “这是天堂。” 仍旧是只能当观众的运动会，略过。 学园祭这一次总算能重拳出击，无限资金的女仆咖啡厅走起……当然，说是无限资金，也不会有谁真的跑去买奢侈品往课室里放就是了。 不过，如果考虑到这个班级的女生的颜值水准，可能根本不需要什么资金支持都是一流的女仆咖啡厅了。 “主人，请问我这一身打扮有哪里需要改进吗？”阳乃俏生生地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前做过特训，举止显得很专业。 “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了，大姐姐的成熟和女仆的魅力完美叠加，请嫁给我吧！”莱尔竖起大拇指。 “是，我答应了，主人~”阳乃应道。 “刚才的不算！”刚穿好女仆服的一花和优美子闻言立即冲过来，将花心的莱尔往后一拉。 “真是的，我们就稍微分一下神，你就说出些不得了的话！ “你对女仆的抗性真的为零啊！不如说是负数！” 两人插着腰训斥道。 莱尔缩缩脖子，忍不住道：“可、可是……那是女仆啊，比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厅里面的女仆还要漂亮很多很多的女仆啊。” “换了一身衣服旧不是女仆了。” “过了学园祭就变成大小姐了。” 一花和优美子此刻化作夜叉。 “……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残酷的现实。”莱尔发自心底的悲伤。 “我不介意婚后每周有两天晚上扮演女仆哦~”阳乃乐呵呵地说道。 “请嫁给呜呜呜——”莱尔还没有说完就被优美子和一花物理禁言了。 “真是的，你们再闹腾下去，咖啡厅什么时候才能开业。”根本不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的平冢静无语道，下意识地左顾右盼。 京介笑道：“平冢老师，是在找春日大叔吗？他最近一直在《一番传说》里面找人，没过来——呜哇。” “高坂，我告诉过你，注意说话了。”平冢静收起拳头，扭头走出课室。 “三、三十岁人了，还傲娇什么……”京介倒地身亡（大误）。 》》》》》》》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天童阳介！”多日搜寻未果，最终在见义勇为的‘猎鹰’高木藤丸的帮助下，春日一番在武器店堵住了要找的人。 原本还在思考‘高物攻’、‘高暴击’、‘高攻速’、‘低概率异常’、‘弱特效’中哪种属性实际效果最好的天童，只能随手买了个高暴击的铁指虎，手上替换着武器，转身朝春日疑惑道：“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勇者大人吗？请问有何贵干，我们应该从未见过面才对。” “荒川老爹的事，你可别告诉我已经忘记了！”春日指向天童阳介。 “我看过你的个人档案，前荒川组的小弟，替组织顶罪入狱18年，出狱后被荒川真澄一枪放倒，幸运地被路过的贤者大人救了一命，继而被发掘出足以构建《一番传说》的妄想能力。”简述完春日一番的个人经历，天童一脸莫名其妙，“……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荒川真澄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找我的茬？” 相比起报仇，天童觉得报恩还差不多，他可是替春日一番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 “那是我自己犯傻，让老爹下不了台，跟老爹没关系！”春日大声道。 “好吧……这样的小弟我也想要一个。”天童扯着嘴角，不敢苟同，“不过你报仇也找错人了，尽管我为了上位截了胡，但归根到底元凶还是下令刺杀父亲的荒川真斗，我不动手有别人动手……该不会说荒川真斗已经死了，所以就一块算到我头上吧？” “我不是为报仇而来！”《一番传说》也无法报现实中的仇，即便天童现在穿的是军用级体感服也一样，“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游戏里，你应该是在坐牢才对吧！” 换个表达方式，春日要天童按照法律坐一辈子的牢，让他在监狱里好好偿还杀害荒川真澄的罪孽。 “呼哈哈哈~~”天童忍俊不禁。 “有什么好笑的！”春日愤怒下一挥剑，无意中砍倒武器店内的商品架。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你们荒川组真是我天童阳介的贵人。”天童边笑边解释，“因为一点小纠纷，我错失登上拳击界顶点的机会，这个时候荒川真斗向我抛出橄榄枝，让我在近江联合内步步高升。” 这所谓的‘小纠纷’，是指打死让他打假赛、事后却不按照约定给钱的人。几条人命官司再加上罄竹难书的hei道犯罪，才让他背叛无期徒刑。 “然后荒川真澄背叛位高权重的儿子，用自己的性命送我到hei道的顶点，我可感谢得很哦~”天童用手指顶住自己那凶悍的脸庞，绽放灿烂的笑容，“所以那一晚，一直到胸口开了个洞的他断气为止，我都用这张充满喜悦的可爱脸庞正对着他哦……那是我满怀感恩地送给他的礼物。” “开什么玩笑……该死的人渣！”春日身上爆发耀目的金红色气焰。 “因为高木藤丸的黑客技术，我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掉进深渊，原本我都绝望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天童身上缓缓腾生起黑色的气焰，讽刺地说下去，“这一次将我拉上来的是你哦，春日一番。” “我！？” “当然，主要还是将全世界都垂涎三尺的学术成果当成冠军奖励扔出去的贤者大人，但你所建立的《一番传说》决定了这个世界的强者是哪些人，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是换一个重度中二病患者进行基础世界观构建，很可能会出现强者全为‘擅长打游戏的年轻人’的情况。 那就没天童阳介什么事了，可能隔壁的小学生都比他有价值。 “现在r国政府看上了我的战斗力，允许我在监狱内过着吃喝不愁、有空调有电视、只是没有自由的生活。”天童以双拳上的铁指虎对撞两下，发出铛铛两声，“若是我能拿到一次《一番武斗祭》的冠军，我将获得秘密特赦。届时我只要像荒川真斗当初一样，牺牲这条宝贵的胡子，换个发型和名字，就可以作为r国政府新成立的某机关的要员重获新生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在《一番武斗祭》上将你击倒，你就会一直待在监狱里。”春日得出结论。 由于他不屑于做‘跪求莱尔封了天童阳介的号’如此卑鄙的事，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如果你在构建世界时将自己设定为‘创世神’，那我无话可说，但假如只是‘勇者’的话，呵。”天童举起右手指向天际，再放下来采取守备架势，身上的黑色气焰化作龙的姿态，围着他盘旋腾挪，“……作为报恩，我本来可陪你玩几手，但你刚才砍倒了武器架，触发了npc的报警设定，为了不被王城卫兵捉住，我只能尽快解决你了。” “哈啊！”春日不再废话，冲过去一套光属性的三连斩。 全数命中，打出巨额伤害。 由于天童刚开始玩《一番传说》，等级和装备都很不给力，仅此一招半条命都快没了。 然而， “——你的勇者传说，到此为止了！”天童看准破绽，一拳击出，从春日的盾牌边缘滑进去，直击左胸心脏位置。 （吼！）黑龙一声咆哮，沿着天童的右臂飞出，透过春日的身体而出。 【即死判定：成功】 “呜哇——！”春日以数码马赛克式分解，留下一地的金币、经验球、素材、一条项链，数秒后被吸进天童体内。 “天羽斩斩说得没错，pk才是提升等级和装备的捷径。”天童本想戴上项链，却发现装备等级太高戴不上，只能郁闷地快速逃离现场。 跟现实中的警察一样，王城卫兵还是晚来一步。 第五十三章 兴趣使然，意味着并非唯一 （感谢魔神别西卜、书友20180518220622871的打赏与支持） “明明是难得的假日……”加奈子垮着脸跟在两位闺蜜身后。 运动会+学园祭，一年两次，现在已经是她第四次到访这所学校了。 当然，她十分清楚在莱尔面前混脸熟的重要性，只要一到位置她会瞬间切换至装可爱模式。但实话实说，自己学校的学园祭很有趣，但作为宾客参与其他学校的学园祭有点无聊，只觉得到处乱糟糟和人头涌涌，体验远不如正儿八经的逛商场。 绫濑苦笑着提醒：“啊哈哈……就算不来学园祭，我们也要跑行程吧？” “说真的，若不是神豪在这里，我宁愿跑行程了。”模特工作不快乐，但工作会给钱，有钱就快乐，加奈子与萝莉外表不相符的成熟。 桐乃乐道：“莱尔哥没捉我们壮丁就算不错了，听说有个叫‘雪之下阳乃’的女大学生就被捉壮丁了~” “放心，我们安全得很，因为神豪不怎么喜欢年下。”加奈子翻翻白眼。 “…………” “…………” 桐乃和绫濑的步伐慢了半拍。 与早就习惯了被人当成小学生对待的加奈子不同，她们均自奉为受众广泛的美少女，被指出这一点心里面多少有点不痛快——好吧，待她们认识阳乃后这种不痛快还会往上提升一个档位。 未能注意闺蜜的轻微变化的加奈子，率先发现苦着脸当门神的京介：“咦，是桐乃的哥哥当迎宾小哥啊？不是说是‘女仆咖啡厅’的吗？” “什么，你们又来了啊。”姑且换了身高档的服务生衣服，但由于脸蛋不够俊朗，没有穿出格调来的京介没好气道。 “你这是不想看见我们的意思吗？”若不是闺蜜在旁，需要注意下形象，桐乃已经在施展下段踢了，“……算了，莱尔哥呢？” “在里面最角落的位置坐着，像个客人一样。”京介伸手往教室里面指了指，翻翻白眼道，“看这架势，除了上厕所，他整个学园祭都不会离开女仆咖啡厅了。” “莱尔哥的女仆控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桐乃乐呵呵地说道。 京介对此深有同感：“是啊，直至现在，他已经先后向雪之下姐妹、朋友b、中野二乃、中野三玖表白了——当着中野一花和三浦优美子的面前。” “欸……”三人无法评价这种行为，相顾无言。 绫濑当自己没听过这件事，提议道：“总、总而言之，我们先进去跟莱尔哥哥打声招呼吧？” “咳咳。”京介干咳一声，横移一步，挡在三人面前，再伸手敲了敲旁边的牌子。 “？”三人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旁边满是大字的招牌上，扫了一眼便捕捉到关键信息，“需要参与指定项目集齐印章才能进店消费？” 京介无奈解释道：“某女仆控一方面觉得我们班上的女仆颜值太高，若是不增加限制条件，一定会一大群人排出条超级人龙；一方面觉得男生很闲，没事干不如也开点小摊位；一方面觉得比起彻底的无关人士，班上女生更愿意接待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所以班上同学都有几张招待券……啊……” 某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合情合理……那么，招待券呢？”桐乃伸手索要招待券。 京介吞了下口水，露出张僵硬的笑容，提议道：“说起来，我们班上的摊位和指定社团的摊位很有趣的，要不你们先玩一下，玩累了再过来？” 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转移话题的京介，沉声道：“所以，你将招待券给了谁？” “……黑猫和纱织。”京介扭过脑袋。 “真不敢相信，明知道亲妹妹要过来，你竟然将招待券给了其他人！”桐乃生气地跺着脚。 绫濑以看待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京介，冷笑道：“……因为纱织小姐是个大美人嘛。” “呀嘞呀嘞~所以说男人啊，不管是什么性癖，其实都一样~”加奈子摊开双手，一副看透世态炎凉的口吻，事实上她毫无经验可言。 “我、我反对！她们先到场，我先给她们有什么问题！”京介抗议道，“再说，那个女仆控这么无节操你们不骂，我只是给了下招待券凭什么要遭到责难！” “可能这就是人生吧。”加奈子笑道。 “不要在这种场合套用某国元首的名言啊！” 最终，桐乃她们还是直接进入女仆咖啡厅……他们兄妹在门口吵成这样，里面的人肯定会出来打听状况，再怎么说也不会把同学的亲妹妹挡在门外。 无谓的争吵。 》》》》》》》 “？”对着换岗后坐在自己正对面休息的雪之下姐妹，莱尔面上的轻佻笑容忽然收敛起来，眼神一下子变得锋利无比。 阳乃面上笑容不变，雪乃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将莱尔夹在中间监视他的一花和优美子则摆出虚假透顶的笑容。 静默的三分钟过后。 （啪！） 莱尔一捶掌，随后快速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键盘：“果然身边有女仆跟平常不一样，灵感一下子就来了。” “看样子有我的一分功劳？”阳乃好奇道。 “你看，你们俩其实长得很像嘛。”毕竟是亲姐妹，“雪乃同学换个发型，再发育个几年，大概跟阳乃小姐长得差不多~” “……所以？”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明白这种显而易见的事能带来什么灵感。 将自己的灵感简短记录下来后，莱尔伸出双手，一边指向雪乃的长发，一边指向阳乃的短发，笑道：“然后我就从如何让阳乃小姐头发快速生长联想到肢体再生，刚好我的研究项目里面的液态环境下可以做很多事，若是‘根本不需要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只需要是‘相似的东西’……有往这个课题研究的价值呢~” “？？？”x4 这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解释完都完全听不懂！ 话说刚才说了‘肢体再生’是吧？又是根本不像这个时代该有的课题！ “那个，”优美子试着问道，“这跟下周六的临床实验有关系吗？” “完全没有，她那病就算将脑袋砍下来，然后整个身体换新的，还是活不了。” “……是吗。”优美子轻叹一声。 即便是不认识的人，就看她答应为科学献身这一点，她也不想她死。 “说起来，假如这个项目真的出成果，可以考虑不放在《一番传说》里面……看看能不能换点技术资料。”莱尔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沉吟道。 “……你想换什么资料？”雪乃罕见地插了句嘴。 “战斗机和航空母舰的~！反正钱多没事干，试着造点能飞出大气层的东西~” 第五十四章 四月不是谎言 “我又不是真的要转行当军火商，为什么没一个国家愿意给我战机和航空母舰的技术资料啊——！肢体再生技术它不香吗——！”遭到各方拒绝的莱尔在床上不停打滚。 “不不不，正常都不会给的吧！”尽管在监狱里待了18年，春日跟时代有点脱节，但这常识一千年通用。 莱尔停止打滚，冷不丁地说道：“决定了，既然他们不给我，那我就自己黑进去偷看。” “不能黑不能黑！被发现要坐一辈子牢的！”春日已决定扭头就向阿忙打小报告，一定要在物理层面上阻止自家少爷知法犯法。 “呜……好像风险有点高，而且以m国的司法，有可能不需要什么证据就直接将我捉起来。”毕竟只是个人兴趣，事情败露后代价过高的话莱尔也有点怂。 春日暗自松了一口气，当然，小报告该打还是要打，自家少爷的脑回路太清奇，说不准忽然就凌晨爬起来当黑客了。 莱尔坐起身，妥协道：“……没办法，只能请一个擅长钻法律空子的律师了！” 法律不在莱尔的兴趣范围内，他宁愿将战斗机和航空母舰上从材料到工艺、从动力系统到控制系统的全部资料看一遍，都不会去看那些啰啰嗦嗦的法律条款。 “呃，好吧……等会儿我去通知阿忙。”春日眨眨眼，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好像又没错。 “对了，顺便让阿忙安排三张春假去夏威夷的机票，”自然，阿忙自己和保镖们的机票，以及酒店房间都要连带准备好，“然后成立一间叫《一番保健》的公司，不用太急，春假开始时才考虑设备、人员的问题也不晚。” “那个……”春日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试着问道，“少爷，为什么要叫《一番保健》？” “因为你来当ceo。”伸手一指。 “咦咦咦——？我！？”春日指着自己大叫道。 “干不来就让平冢老师当贤内助，她的能力应该不局限于高中教师，翻车了再考虑换人。”虽然抱着女仆抱枕坐在床上，看上去儿戏得很，但谈话内容可不儿戏，“这间公司以制售‘残疾人体感服’和‘残疾人第二身躯’、提供‘续命’和‘肢体修复’两大服务为主，钱肯定是要赚的，本少爷的宇宙变型战机和宇宙战舰需要大量的钱，但我希望有人能带着良心替我赚钱。” “……既然少爷信得过啊，那我就硬着头皮上吧！”春日拍着胸口说道。 “当然，这些都是业余兴趣，《一番传说》才是正事，”莱尔说完正事，又抱着女仆抱枕躺下去，“你最近没事干就先去z国开辟‘帝都’、‘魔都’、‘妖都’三大地图吧，那边的市场潜力很大。” “喔。”尽管总觉得少爷的‘业余兴趣’比‘正事’更重要，但春日想了想自己跟少爷的智商差距，还是乖乖闭嘴吧，转而提及另一个话题，“少爷，既然都开公司了，也就是说小薰身上的实验很成功了？” 莱尔无语道：“就算你一分钟后就听见她的噩耗，她直至现在也已经多活了三个月，多活三个月就已经可以让很多人心甘情愿地掏钱了，你竟然还问这问题？” 春日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我其实就是想问问，小薰这样永远泡在营养液里究竟能活多久，以及有没有可能根治她的病。” “第一个问题没有答案，宫园薰就是第一只白老鼠。”尽管这只白老鼠活了下来，泡在营养液里苟命的时候还能去《一番传说》消磨时间，“第二个问题，我还没有灵感。” 至于灵感何时到，没有人能说得准，即便有转生女神的力量也一样。 ————————————————————————————————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番传说》里面出现了一个年轻的乐师。 这名乐师其实也会像普通玩家般闯迷宫、打野怪、刷装备、下副本、逛大街，但或许是在线时间太长，或许是时间分配问题，或许是人类的思维定势，在旁人眼中她永远都在各个玩家聚集地拉小提琴，给这个略显浮躁的空想世界带来优雅的古典名曲。 尽管没有太多人具有乐理知识，大部分人连她演奏的曲目的名字都说不出来，更别说评价其演奏水平了，但在‘队伍集结’、‘休息聊天’时，不少玩家都会选择前往这名乐师的所在地聆听其演奏。 这是一个漂亮的乐师，年龄约莫十五岁，金色长发飘飘，纤细柔弱，引人怜爱，再加上艺术工作者身上的独特气质，本应是男性玩家频繁搭讪的对象……然而，除了极少数知情者，没有人会去主动与她搭话。 原因是她在游戏中的种族——亡灵。 以中野一花成功转职为开幕，有多名玩家紧随其后，《一番传说》中的属性、技能、职业全部跟自我认知挂钩，早已是公认的真理。 如果说‘精灵’现实中对应着高档位的帅哥美女，‘矮人’对应着现实中的小个子，那么游戏运营至今独一份的‘亡灵’又对应着哪种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自己产生‘亡灵’的自我认知？ 即便知晓《一番传说》只是个游戏，与已经杀害了三千多名玩家的sao完全不一样，但其他玩家对这名乐师还是有点害怕，甚至有大妈向运营方举报。 ……说不寂寞是假的，但这名乐师并不觉得悲伤，每天都怀着无比庆幸的心情过着这段多出来的日子。 ——这种生活方式一直持续至r国某高中春假第一天的晚上。 “学生放假了，王城广场上人变得好多啊……”作为只能活在营养液和《一番传说》中的亡灵，上线人数变多让乐师心中雀跃。 乐师在广场挑了个不会碍着别人的位置，假装自己还能呼吸的样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招出自己的小提琴，刚准备演奏《序曲与轮旋随想曲》。 “喂，是亡灵乐师……！”有人振臂高呼，一下子分散在宽敞无比的王城广场上的玩家们蜂拥而至。 “咦？”乐师忍不住后退两步，几乎贴在身后建筑物的外墙上。 “加油！宫园小妹妹！” “不要屈服在病魔下！”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头号粉丝！感谢你这四个月来的演奏！” “相信贤者大人，他一定会找到根治你的疾病的方法的！” 玩家们七嘴八舌地喊道，乐师只听清其中的一部分，却已经猜到现实中发生了什么。 “让让——让让——”一个看上去像是挣脱了控制、身上还缠着几根已被扯断的丝线的傀儡，明显是特殊职业的男生从人群中挤到最前头。 男生与乐师四目相对。 “…………”乐师流下了眼泪，只是眼泪融入进营养液中。 “抱、抱歉，为了买体感服……当了好几个月家教才筹够钱。”事实上，钱还是差了点，只是乐师的身世公开后，他的监护人紧急赞助了一波。 乐师笑着摇摇头，架好小提琴。 男生点点头，找好位置，放出自己的钢琴。 音乐是他们最好的交流方式。 【亡灵乐师】与【傀儡乐师】于空想世界中重聚。 第五十五章 直接跳过的校园爱情剧内容 “糟糕，外面记者也太多了啊……！”春日悄悄扒开拉珠卷帘窥视楼下，发现黑压压一片新闻媒体工作者在等着自己，再粗神经也有点紧张。 已辞了高中教师的工作，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阅读采购申请文件的平冢静头也不抬道：“预料之中的结果，突然宣布【非感染类和创伤类的绝症有方法吊命】和【放弃肉体自由和现实生活可以大幅延长寿命】，即便只是一个可能性，还需要宫园的实验验证，也足以让全人类发疯了。” 附带一提，作出此宣布的不是莱尔，也不是作为《一番保健》的首席执行官的春日一番，而是研究团队中一名生物领域专家。尽管这名专家完全不明白研发过程中所需要的原理，但成果摆在那，若是连自行完成各种延伸实验和分析预测都做不到，那也太对不起‘专家’的名号了。 “……可惜就是要烧钱，‘吊命’的花费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支付的。”春日苦着脸道。 宫园薰是作为‘临床试验志愿者’而免费吊命，未来莱尔可能还需要若干患有别的疾病的志愿者，但正常的‘消费者’可没有这种待遇。 “正如你家少爷所说，除非人类以蝗虫般的气势冲出地球，或是实施计划生育乃至绝育政策，否则连一般人都能承担的吊命成本不是什么好事。”死亡率大幅下降，出生率维持原样，地球人口爆炸对资源的压力大增，这可是种族层面的取死之道，“……而如何清晰而婉转地传达出成本信息，就看你的口才了，首席执行官。” “真的假的，我好像开始胃痛了。”当然，要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春日拍拍脸，给自己打打气。 平冢静指了指沙发上的东西，提醒道：“你的领带。” 即便昨晚在办公室里做过奇怪的事情，同时下个月就要完婚，她还是老样子酷得很，亲手系领带这事不会做。 “噢，还好有小静你提醒，虽说我一直穿西装，但就是没有系领带的习惯。”春日拿上领带快速系好，走出总经理室。 这幢按照‘靠近横田空军基地’为选择首要条件的办公楼才刚装修完，大部分房间都空荡荡的，但基本设施完整，门面功夫也能见人。 春日怀着忐忑的心情乘坐电梯抵达一层，从r国分公司调派过来的职员手上接过昨晚已审核过的发言稿，走出大门，在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下走上放着张发言台的小舞台。 “那个——” 春日还想来一套开场白，谁知道已有一名不知道哪里来的记者急躁地提问：“春日社长，据说宫园薰小姐已从横田空军基地转移至此，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采访？” 一般在正经场合不会有这种缺乏职业素质记者，但考虑到现实中的确存在着拿政治问题碰瓷世卫官员、一边黑警察一边洗暴徒、以新闻自由为名疯狂打断政府官员的发言的记者，只能说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 若是莱尔来发言，肯定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但换了春日，则被牵着鼻子走：“考虑到宫园小姐患有重疾，不接见任何访客，请各位在不骚扰宫园小姐的正常生活的前提下，于《一番传说》上完成采访。” 宫园薰全身赤*裸地泡在营养液里、身上多处植入人造物、与几十根传输线相连的状况，注定了只能接受双亲和男友的见面申请。 有一个没素质的开了头，其他记者只能跟上：“请问为何会由春日先生您来当这间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一番传说》的论坛上，玩家们都希望春日先生能够将精力用在开辟新地图上。” “这是少爷对我的信任。”春日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场合不应该称呼莱尔为‘少爷’。 “请问莱尔先生如今在哪里？为什么不由他本人来发言？”一名记者提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春日早有准备：“现在是高中春假，少爷在度假，度假地点不便透露——另外，少爷出发前留言，任何骚扰他度假的人，包括其家属、上司、社长、股东，全部上黑名单，今后《一番保健》永不提供产品和服务。” “！？”记者们一脸懵逼。 他们自己上黑名单没所谓，盲猜打工一辈子都续不了几个月的命，不如将遗产留给子孙，但莱尔这威胁一扔出来，电视台和报社的高层肯定不会让他们查莱尔的行动，这跟饭碗扯上关系了。 被不在现场的莱尔的强势压倒，记者们稍有收敛，学会了举手被点名后才发言：“春日社长，所以，莱尔先生的学术成果……” “按照一年前的发布会所说，将会以第二届《一番武斗祭》的冠军奖品的形式放出。”关于这一点，春日实际上也不赞同，但那只能私下给莱尔提意见，不能在公开场合唱反调。 当日导致荒川真澄不得不枪击他的愚蠢行径，不能出现第二次。 “所以，莱尔先生没有打算公开成果？”该记者追问道。 “现在是临床试验阶段，”知道对方想道德绑架的春日，搬出听上去合理点的说辞，|“我们将会充分利用这三年时间，验证‘压抑病变’和‘肢体再生’两大项目的安全性，本公司前期将以生产和销售针对残障人士和老年人的‘第二身躯’为首要目标。” 略有些失望的记者们顺着问下去：“请问什么时候才能对外销售？” “呃，这个……暂时还不知道。”春日低头翻了翻发言稿，一时间没找到答案，只能临场发挥，“反正员工没招、厂房未建、生产设备未制造，余下大家自由想象。” 》》》》》》》 莱尔、三浦优美子、中野一花的夏威夷之旅，实际队伍比预料中庞大许多。 在二乃的提议下，中野家的四位妹妹蹭一趟免费国外游，四叶顺便捎带上在这一年间成为男友的上杉风太郎；雪之下阳乃明晃晃地玩偶遇，由于名义上是家族旅行，雪之下雪乃也在队伍中；阿忙阿强阿快等工具人自然少不了，还追加了一群m国大兵。 将最麻烦的事情踢给春日一番和平冢静，同时六亲不认式地留了狠话，莱尔的夏威夷之旅十分轻松愉悦。即便对女仆怀有深沉的爱，但莱尔也不抗拒泳衣。 由于队伍人数太多，阳乃又疯狂当电灯泡，莱尔始终未能与优美子和一花突破‘半个情侣’的关系——不但如此，这趟漫长的度假还导致这一年间积累下来的种子萌发。 “一花，不好意思，我也要加入争夺战了。”二乃在卧室里突然发声。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呢~”一花笑眯眯地说道，但眼睛中跟本没有笑意。 “你也知道的，莱尔正事上的强势超对我的口味。”这个时间点，二乃已知道风太郎是自己小时候遇上的男孩，但风太郎早已坚定地选择了四叶，她的口味也不再拘泥于暴走族，“虽然已经在起跑线上输给你和优美子一年了，大概率赢不了，但我可不像三玖那样，连宣战都不敢。” “我……”在战国副本的构建过程中得到莱尔的相助和指导，三玖也有点苗头，但因为一花之故，她显然没打算表露出来。 “真是够了，优美子那边我们已经谈妥了，”一花揉揉太阳穴，无奈道，“原本以为只有雪之下阳乃比较麻烦，你们又给我添乱——早知道就该拒绝你们的同行请求。” 第五十六章 横刀 “各位，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夏威夷的悠长假期刚过半，莱尔在早餐后突然问道。 “重要的事情？”女生们相互交换眼神，均面露疑惑。 “你们的春假作业。”亲切的笑容。 中野五姐妹身体一颤，她们已在夏威夷的阳光与海滩中丢失了这一块记忆，出发前放在行李箱最深处的作业早被各种地方特产压在下面。 “优美子我不担心，在‘一番和平冢老师的婚礼’到‘第三学年开学’之间还有几天时间，她总有办法补上的。”当然，那会是很痛苦的几天，有其他可选项的情况下优美子绝对不会这么干，“问题是你们五个做作业的速度，还请从今天开始努力。” 风太郎竖起三根手指，给出家庭教师的专业意见：“安全起见，每天最少四个小时。” “虽然以我的成绩没什么发言权，但是……” “四个小时也太多了！” “……难得的海外旅行。” “晚、晚上做作业就可以了吧？” “该不会这里面已经算上风太郎你自己准备的练习题？” 中野五姐妹依次回应，她们只是抗拒‘四小时’的时长，对‘在夏威夷做作业’这件事并不拒绝，成绩糟糕不代表没有学生的自觉。 “若是从假期一开始就开始做作业，每天两小时就足够了，现在是在还债。”就算里面包含女朋友的意见，风太郎也不想退让，继续道，“另外，如果让你们玩一白天，晚上还怎么有心思做作业？要知道即便是我，这些天写作业时也有点心不在焉。” “……原来风太郎一直有写作业啊。”四叶缩缩脖子，她还一直在想自家男朋友为何这么守规矩，莱尔可是经常踢开她们这群电灯泡和两名女友独处的。 “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风太郎不明所以，与四叶确定关系后，他目前的想法只剩努力读书、考上一所好大学、毕业后走莱尔的人脉谋一份好工作、确保与四叶的婚后生活经济状况无忧。 当然，他是木头人这一点是洗不掉的。 莱尔轻轻拍拍手，给这话题盖棺定论：“比起做半天作业再出去玩，还是做一天作业玩一天吧，行程安排也比较简单……做作业做烦了，去沙滩转一圈散散心也方便，只是要记得带上保镖，或许夏威夷的治安还过得去，但作为我的亲友近期有可能被殃及池鱼。” 绑架应该不会，但某些小报社小电视台根本不担心上黑名单，为了大新闻是有可能强行采访的。 “一如以往，我们五个待在一块做作业吧~”为了盯紧二乃和三玖，一花提议道，“话说，莱尔你今天打算怎么过？” 她们要做作业，雪之下阳乃可不用，她可不想听见莱尔和那个危险的女人约会的消息……那个女人对没有兴趣的不屑一顾，但对有兴趣的东西的积极性比二乃都要强烈几倍，如同飞蛾扑火般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还好，莱尔给出让一花很满意的答案：“在房间玩《真三国无双n-帝国》啊~嘿嘿，三玖喜欢的是r国的战国时代，我喜欢的是z国的三国时代。” 三玖忍不住问道：“……你爱用哪个三国武将？” “孙尚香。”不要问为什么，莱尔也答不出来，明明孙尚香的人设不如王元姬、王异、吕玲绮等新角色漂亮，又跟女仆扯不上关系，但就是死心眼地偏好她，“三玖你玩《战国无双n》喜欢用哪个武将？” “真田幸村。” “r国第一兵！”莱尔竖起大拇指，这一位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之后我们联机玩《无双大蛇n》吧？我用香香，你用真田幸村如何养？” “……好。”三玖羞涩地点点头。 附带一提，这时候一花和优美子的表情不怎么样。 》》》》》》》 “……任人唯亲，这可不是合格的掌权者。”因阳乃的各种带有倒贴属性的行动，雪之下家绕过投标，直接从莱尔手上得到《一番保健》的厂房建筑合同，让雪乃颇有微词。 得到好消息的阳乃心情正好，没去指责妹妹有手肘往外拐意味的话语，收起手机：“他本来就不想当什么掌权者，有足够让他横着走的头脑，还要什么实权？” 雪乃面色微沉，询问道：“……姐姐，你收到什么消息吗？” “我们家可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名门望族、家境相当富裕、父亲是建筑公司的社长和议员、母亲是地方监护人协会成员，这种家庭背景值得普通小市民仰望，但放在国际上就是只蝼蚁，“只是在和莱尔逛景点的时候，意外听见一通电话而已。” 因为全程外语交流，一花和优美子没听懂几句，但阳乃这成绩优异的大学生可听得一清二楚，更清楚的看见莱尔强势的一面。 “不过，这跟你没有关系就是了~”阳乃微微一笑，结束此话题。 “…………”阳乃默不作声。 与一年前不同，高二整个学年她都跟莱尔同班，虽说她还是贯彻着自己的‘高岭之花’作风，跟谁都混不到一块去，但莱尔高调成这样，想不介意都很难。 两姐妹一个笑靥如花一个面无表情，刚走进酒店大厅，正好撞上带着几个扛着铁铲的保镖出门：“啊啦？莱尔，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沙滩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莱尔乐呵呵地回答道。 “埋起来？”雪之下姐妹很想将此解读为玩笑，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铁铲的用处。 “不是平躺着被埋，而是竖着被埋，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海水涨潮，浪花逐渐靠近并追逐触碰到自己的脑袋。”当然，保镖们会拿着工具站在旁边，随时准备将莱尔挖出来，莱尔只有‘拼命倾向’没有‘自杀倾向’。 雪乃冷冷道：“……作为度假途中的休闲节目，这还真是有特色啊。” “不是休闲节目，这是我的正事——虽然只是虚假的‘无能为力地看着死亡逼近’，但我还是想感受一下宫园薰的心态。”当自己站在鬼门关门口的时候，到底会处于何种精神状况，莱尔很有兴趣。 “呵~这不是很有趣吗？”阳乃盯着莱尔，很显然她口中的‘有趣’指的不是事而是人，“可以也算我一个吗？” 第五十七章 采访 男女之间若想超越“朋友”的范畴，需要一定量的时间以交流相处增加熟悉度，以及一定量的金钱以吃喝玩乐描绘幸福的未来增加好感度。 这句话可以换一种表达形式，若是有充足的时间和充足的金钱，男女之间的关系有可能会突飞猛进至触碰到“情侣”的边界——长达一个月的夏威夷假期完全符合这条件，过程无法详细描述，但即便是雪之下雪乃这号人如其名的可移动冰箱，如今都能毫不介意地穿着比基尼在莱尔眼前走来走去，更别说其他人了。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二乃和三玖联手告白，打了莱尔个措手不及。尽管与二乃长期保持线上亲友关系，对羞答答的三玖也一直很有爱，但道德上不允许朝小姨子出手，莱尔当场给出“拒绝”的答复。 这一次三玖没有再哭鼻子，二乃甚至还反过来称赞莱尔，因为她们所憧憬的莱尔，正是一个琐事上萌萌哒、正事上从不含糊的男生。 但事情并没有随着莱尔给出答复而结束，因为优美子和一花还不是‘正牌女友’，莱尔对她们也不是没有好感，只是起跑晚了一年而已，二乃不想就此放弃，最起码在找到新欢之前不打算放弃，而三玖也鼓起勇气掺和其中。 毫无疑问，莱尔的高中第三学年将会进入胃痛的青春爱情剧节奏，这一次在旁边吃瓜看戏的换成风太郎。 但在此之前——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各位不觉得过气新闻没什么好报道的吗？”莱尔还要面对离开东京前他踢给春日一番的大麻烦的残留物。 “…………”国内外记者面露微笑，内心早开骂了。 春日一番这个社长只会耍太极和道歉、平冢静这个总经理不接受采访、研究团队说不出学术原理、办公楼正门后门各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m国大兵盘查身份，明摆着一条超级大新闻，却到处是铜墙铁壁，实在是难为吃这一行饭的他们了。 “生产和销售方面的问题别问我，我只发明出《空想数据化装置》，不是《空想具现化装置》。”雪之下建筑公司已经开始施工，但距离厂房竣工遥遥无期，知道这一点就可以省去一大堆问题了，“最前排的记者从左到右一个接着一个提问，问无聊问题的上黑名单，尤其是关于本人私生活的问题。” 尽管想确认一下这个黑名单指的是‘采访黑名单’还是之前的‘消费黑名单’，然而在场记者总算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根硬骨头，均明智地无视这个问题。 按照莱尔制订的规矩，前排最左边的r国记者率先提问：“莱尔先生，请问宫园薰小姐至今存活，肢体再生的m军士兵一切检测数据均正常，是否可以判断为临床实验成功？” “一般产品要通过质量认证，一方面需要一定数量的样本数据，一方面提高条件进行测试。例如大型汽车的摩擦片，想知道它能用多久，不会是将它放在一辆大货车上行驶个几年，而是放在一台专用检测设备上，以超出正常的出力进行高频摩擦制动。”一通看似无关的答案，再回到原来的话题，“听到这里，你还觉得半年的数据就能说明问题吗？” 第二名记者接着问下去：“如果一切均按照预期发展，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宣布临床实验成功？” “两年后的圣诞节。”现在已经跨了年，第一届《一番武斗祭》将在九个月后的圣诞节举行，不用多说，这个明确得过分的日期传达出某种信息。 “这一个月来，无数学者希望莱尔先生公开这个对全人类具有重大意义的学术成果，而众多专家也认为《空想数据化系统》的未来不可限量，如今限制体感服的普及的是产能问题，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奖品加以鼓励。”m国记者生怕莱尔度假时不问世事，科普一轮这一个月来的舆论概况，“请问莱尔先生有没有意向改变初衷？” “自己许下的诺言，就算被现实证明毫无意义也要履行下去，未来倒是可以考虑将《一番武斗祭》改为每年一次，但现在还早。”随后，莱尔露出一个欠抽的笑容，“至于这个学术成果的发展不需要别人的费心，我不习惯听取别人的科研意见，想知道答案请取得第二届的优胜。” 这不是莱尔之外的所有人想要的答案，但很显然这不是试图说服莱尔的场合，他们也没有说服莱尔的资格，下一名记者只能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春日社长的生产计划是优先生产成本较低廉的‘第二身躯’，这是否意味着另外两个服务将长期搁置？” 莱尔不遮不掩地说道：“名义上是这样，但《一番保健》肯定也会全力生产相关设备、营养液和药剂，若是有人敢冒风险又掏得起大价钱，我不介意增加一些临床实验的样本。” “这是否意味着这两项服务是富人的专属？”一名记者抛出含有剧毒之言。 “肢体再生不是，吊命是。”莱尔这一个答案让全场轰动，待记者们安静下去后，他才接下去，“一整套设备只能对应一个人，24小时保持营养液的成分稳定，最少一名医护人员监察数据变化，请给我一个普通市民也能承担的理由。年轻时用时间换金钱，年老时用金钱换时间，我发明的东西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只是这么一回事而已。” 当然，对类似宫园薰的身患绝症的人有别的意义，患者在‘吊命’环境下莱尔将能够实施有别于现有医学的诊疗方式。 “最后一个问题了。”莱尔看向最右端的z国记者，他没打算让后方的记者也有提问的机会。 这名记者深吸一口气，将远比‘电视台高层’还要重要的人物的意志经由他的嘴巴道出：“据说莱尔先生在一年多前的体感服发表会后同时启动多个研究项目，请问目前莱尔先生还有什么项目是在研究中，或是即将启动的？” “？”莱尔皱皱眉，认真打量一下这名记者，想了想，最终还是回应了这个提问，“小薰的治疗、体感服的改良、能够直接飞出大气层的飞机、能够飞到月球上的宇宙战舰、一不小心就可能在地球上炸出一个大坑的新能源引擎——今日的采访到此为止。” 第五十八章 黯淡的研究项目 若是一个普通的16岁高中生妄称要打造宇宙战机、宇宙战舰、高性能动力源，所有人都会不予理睬，只认为他中二病发作。但由在多个学术领域有所建树，并将学术成果转化为体感服、空想数据化装置、吊命装置、肢体再生装置等实体发明的莱尔说相同的话，世界各国就得暗中开一个高层会议了。 尽管政客有时候会为了政治利益无视科学规律，但就算是无视现有口罩性能说出‘口罩用消毒液洗一下就可以重复使用’这种鬼话的政客，也知晓成立太空司令部的战略意义，千万别真将他们当成蠢货。 跟其他人一样，他们其实也不太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全能天才，尤其这名天才目前还只是个兴趣使然的门外汉，但…………万一呢？ 这一个‘万一’值得各国给莱尔大开绿灯并试水性质地提供支持：1、各种手续审批通过，在法律层面上，莱尔所注册的空壳公司被允许制造战斗机和航空母舰；2、一通联合磋商谈判下，该公司接受三巨头的投资，资金、场地、人手从此再不是问题；3、最尖端的技术是不用想了，与项目无关的技术也会被阉割，但三巨头的技术资料以一种相互防备的形式送到莱尔的面前供其参考；4、原本会找到莱尔头上的麻烦事，由三巨头接下，世界上还没有哪个组织有能耐分享三巨头的蛋糕。 当然，上述的一切是在一段跨度很大的时间内逐步实现的，莱尔真正拿到三巨头的技术资料，将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久到几乎可视作后日谈的程度。 在高中第三学年，莱尔的研发重点还在【体感服的改良】和【宫园薰的治疗】上面—— “久疏问候，莱尔先生。”收到莱尔的信息后，第一时间赶来王城的宫园薰显得很紧张，很显然意识到今天有正事商谈。 “这么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在《一番传说》里面活动了。”夏威夷假期过后，莱尔致力于将假期中得到的灵感转化为实验项目，连下副本的时间都没有多少，自然不会遇上在《一番传说》中四处演奏的宫园薰，“我有点事情要跟小薰你商量一下……原本这么严肃的事情，更应该在现实中进行，但估计小薰你会很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 “！”宫园薰下意识地双手护胸，但现实中她的手臂根本没挪动过分毫，还是赤条条地泡在营养液里任人观赏。 唯一的好消息是既然莱尔出现在《一番传说》里面，此刻肯定不会看见她的身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种事情吗？”莱尔见此动作无语道，包括他在内的研究团队，谁不是看她看到腻的，“不知道能否算作一种安慰，但比起小薰你长得漂不漂亮，我们更在意你这一年里的身高体重改变了多少。” 莱尔调配的药剂并非专门抑制神经系统病变的药物，连别的细胞的更新换代都会被受到影响，现在他想知道长期使用这种药剂究竟对成长有什么影响。 被视作实验对象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宫园薰的羞涩如同被一桶冰水浇灭，只能怀有恐惧地询问正题：“……请问，是我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不，暂时还在预期范围内，或者说是在我计算范围内的接近上限的良好数据，15岁高一女生的身体恢复力很不错。”莱尔给宫园薰喂了一颗定心丸，让其神色平静数分，“真要说的话，该说是好消息？” “好消息……难道说！”宫园薰猛然瞪大双眼。 明明是宣布好消息，莱尔面上却没有半分笑容：“我有可能发现能彻底治愈你的方法，不过……小薰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明白的吧？” “…………”宫园薰无言地点点头。 作为先驱，注定要背负着失败的风险，在她完成临床试验之前连‘成功概率’都不存在。 之前她成功闯过第一道难关，不代表着第二道难关也能顺利通过。 宫园薰握紧拳头，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请问，什么时候做试验？” “你可以拒绝的哦。”莱尔摇摇头。 宫园薰错愕道：“可以吗？！” “如果你是性情有问题的女生，我早拿着你之前签下的卖身契直接下手了。”这不是玩笑，莱尔真干得出这事，“但现在我情愿你拒绝，然后再找几名患有相同疾病的老人进行临床试验，道德负担还没有那么重……但活在《一番传说》里某种意义上是种折磨，你自己说了算。” “……我，我害怕……”宫园薰垂下脑袋。 与之前九死一生、为科研作贡献的情况不同，如今她好歹活着，还能与男友在《一番传说》中共奏，丧失了背水一战的勇气。 》》》》》》》 “啊啊~这个项目看样子要中止一段时间了~”莱尔摘下头套，郁闷地说道。 他刚才撒了谎，他哪里希望宫园薰拒绝新型疗法，他希望的是自己不背锅的情况下宫园薰主动请缨。 “反正你还有那么多研究项目，也不差这一个吧？”二乃抢在一花之前帮忙脱体感服，“话说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里谈这种事？” “最近身边一大堆二五仔，谁知道他们得知我因为实验对象不配合而中止实验后，会不会暗地里做些小动作。”莱尔耸耸肩，无奈道，“……甚至乎，我还不确定一花的房间有没有被安装窃听器。” “……让人不安的猜测。”一花苦笑道。 二乃果断提议：“隐私高于一切，我建议你提出分手。” 一花呵呵一笑，塑料姐妹情她见识到了。 “呐呐，莱尔，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很久了。”四叶跳出来打和场，“宇宙战机和宇宙战舰我知道是什么，但有可能引起大爆炸的动力源是什么啊？” “量子波动引擎。”莱尔随口回答。 “……让人不安的字眼。”抱着二乃房间里的玩偶的三玖忍不住道。 “理论上，我最想制作出来的是相转移引擎，而根据现有的相转移理论，要想将宇宙中空间的固有能量开发出来，需要微黑洞产生能量基态远低于正常宇宙的空间，由此产生能量差。也就是说，要想制造相转移引擎，必须先掌握可控稳定的微型黑洞技术，黑洞引擎几乎可视作前置技术……但估计我这辈子是来不及了，量子波动引擎还靠谱点。” “抱歉，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四叶差点以为莱尔说的是外语，张张嘴巴，“所以说，莱尔你已经有制造什么量子波动引擎的灵感了吗？” “完全没有，这么复杂的东西我没经过系统学习，哪懂啊~” “欸？”中野五姐妹异口同声。 “这不是要研究吗~啊哈哈哈~” 只能说，还好三巨头不知道这件事。 第五十九章 校园生活结束 （感谢班达鲁的长期打赏与支持） 空想数据化装置：正常运作中，暂无优化需要。 体感服改良：合理的营销策略，在产品周期结束之前，就算有成果也不会投产。 宇宙级军备：处于拖沓的行政审批程序和漫长的多方谈判中，前人的成果未抵达。 新型能源：物理理论过于晦涩深邃，还处于萌新学习阶段。 神经系统类疾病治疗：因最佳实验素材拒绝冒险，此项目暂时搁置，全球招募病患中。 吊命装置、肢体再生装置：根据反馈数据进行改良及微调，这个过程将长期持续。 ——因各种各样的现实因素，莱尔在新的一年不会有什么成果发表，久违地消停下来，目光可转移至其第三学年的校园生活上。 新学年再度分班，但教职员工很上道，以莱尔为中心的小团体保持完整。部分老朋友回归，有像高须龙儿这样已修成正果的，也有像羽濑川小鹰那样继续胃痛下去的，未必在这一年间有什么成长，但经历却十分精彩。 当然，班上最胃痛的人是莱尔，原本就有三角关系，随着二乃和三玖的加入，修罗场的辛辣逐渐盖过恋爱的酸甜……这还是忽略雪之下阳乃的情况，其实这位漂亮的女大学生的露面率一点也不低，夏威夷假期似乎让她愈加认真，只是再怎么频繁露面也越不过天天坐一块上课的同班女生。 万幸的是，或许是莱尔对女友候补们十分友善，或许是女友候补们秉性上佳，修罗场没有演变成不堪入目的撕逼闹剧，柴刀好船更是发生概率0%，校园生活以平稳不平淡的节奏走下去。 “那个，今年是女仆咖啡厅吗？”时间来到学园祭，再度被选为吃力不讨好的班长的高须龙儿，又一次先确认班上的风云人物的意见。 莱尔摇头道：“不，我没有这个打算，大家按照自己的想法决定就好……跟之前一样，资金问题我来解决。” “是因为《一番武斗祭》吗？”高须龙儿点头表示理解。 尽管自身家境不好，买不起体感服设备，但女朋友逢坂大河家境不错，赠送了一套，姑且让其跟上了时代，知晓这个在平安夜举行的活动影响力有多大。 “不，那个早已经安排好了。”都两年过去了，员工们早已各司其职，莱尔只需要瞄一眼验收成果，根本不花费什么精力，“我只是觉得优美子她们已经尝试过女仆咖啡厅，没必要为了迁就我而让她们的高中生涯有瑕疵，学园祭换个新项目会有新的体验。” “是、是这样吗……”高须龙儿瞄了眼与莱尔有感情瓜葛的四名女生，不出所料，全都在犯花痴。 “对了，可能在开始筹备学园祭后很难有全部人安静地坐下来谈话的机会，我借用点班会的时间，”莱尔晃晃手指，笑道，“尽管未必所有人都需要，甚至有部分人是绝对不需要，但我会给这三年里曾经跟我同班的大家准备一份圣诞礼物~祝愿大家在高中最后一年能有个幸福的圣诞节~” 班上所有人爆发出欢呼声，不考虑感情因素单论价值，莱尔的圣诞礼物比起男/女朋友的圣诞礼物都更值得期待。 也在白得礼物的范围内的高须龙儿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破费了？” “不会啊，这份礼物又不需要我掏一分钱，区区一句诺言而已。”莱尔只是继续着他那遭人诟病的‘任人唯亲’的做事方式，以自己所开辟出来的新行业新公司新职位保这群高三毕业生一条出路。 不管是升学路线还是毕业工作路线，除非本来就有家族事业或深厚的人脉，否则他们迟早都要面对r国堪称惨烈的就职竞争。 替莱尔打工不代表躺着就能拿工资，该工作就得工作，该被剥削就得被剥削，该被辞退就得被辞退，但总算是有一份前途明朗的出路摆在他们面前，各人能走多远看各人的能耐。 “？”还有一个学期才结束高中生涯的众人，即便填写过‘出路志愿调查’，此刻仍将自己当成学生，没有一个人猜到莱尔的圣诞礼物的内容。 但也没有人智障到认为‘区区一句诺言’真的连一分钱都不值，以莱尔的身份，赠送无价值的礼物也太丢面子了。 “没有人能将全世界所有人排查一遍，再从中挑选最合适的人作为恋人、作为朋友、作为同学，相逢即是缘分，我只是尝试美化这份缘分而已——假如平安夜之时，大家对这份礼物感到满意，无须向我道谢，这就是我的回复。”莱尔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 按照约定，莱尔要在第三学年完结前结束这段错误的三角关系，而他挑选的时机正是平安夜。 在这一晚，三浦优美子和中野一花中的其中一人会成为直奔‘妻子’而去的‘女朋友’，另一人则成为感情很好的‘朋友’。 只不过——两年时间过后，情况早在莱尔不知道的地方发生变化。 “优美子，你就不想听听答案？” “莱尔选择的肯定是我，不听也罢。” “啊啦~这也自信过头了，不如去听答案吧，反正男人肯定乐意左拥右抱的。” “算、算了吧……我担心自己那时候会临时变卦，对一花你也太残酷了。” “呵呵~” 对，互为情敌的二人，在都不想放弃、都没有必胜的信心、都具有炽热的爱恋心、都谈不上憎恨对方的情况下，选择了与当代婚姻观念相悖的第三选项。 事实上，因为雪之下阳乃的压力之故，她们早在大半年前的夏威夷假期中途便达成共识，只是这份共识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莱尔今天下午在班会上的发言，明确告知她们最后期限已至。 “你可不准偷跑哦~”优美子走出一花的卧室，不放心道。 “放心啦，这种事我早不干了。”承认自己做过小动作的一花娇笑道。 两人走下楼梯，来到大厅，却看见四叶和五月以一副见鬼般的表情看着她们俩。 “怎么了？”一花奇怪道。 她和优美子的选择，妹妹们应该早知道了才对。 “不，该怎么说呢……？”四叶摸着后脑勺干笑连连，将视线撇开。 “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还以为要被指责男女关系观念的优美子语气有些冲。 五月咬咬牙，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定，小声道：“一花，二乃和三玖刚才穿着女仆服出门了。” “…………” “…………” 第六十章 姐妹 “真不敢相信！只要穿着女仆服你就什么都会答应吗！” “真是的，好歹给我犹豫一下啊！” 当一花和优美子赶到莱尔家时，二乃和三玖已成为莱尔的女仆，连雇佣合同都签好了。 虽然对这两只偷腥猫感到很生气，但她们更气的是最终受惠者莱尔……尽管早知道这渣男对女仆抗性为零，但没想到连十五分钟都坚持不了，明明只需要十五分钟，她们就能够赶到现场并将偷腥猫强行捉回去。 “可、可是，她们要当的是女仆啊。”莱尔试图狡辩道，“刚好她们还没有决定好高中毕业后的出路，先在我这里打工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一花露出不带半分笑意的狐狸式假笑：“假如是别的工作，我自然不会反对，但是……你能发誓永远保持清清白白的雇主和雇员关系吗？” 莱尔心虚地挪开视线，只是嘴巴上很诚实：“……主人和女仆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可是男人的梦想哦。” “我说啊，这个时候就算是骗一下我们，都应该发誓吧？”优美子无语道。 莱尔坚决地摇头道：“那可不行，说谎对女仆太失礼了。” “难道不该是对我们俩失礼吗！？”优美子和一花齐声吐槽。 这是个无药可救的男人。 但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们就知道这件事，也做好类似的发展的心理准备，现在说后悔也只是自欺欺人……当然，这不意味着她们不生气，更不代表她们接受这个结果，只是事情的主导权已经不在她们的手上了。 莱尔干咳两声，无视女友的吐槽，强行得出最终结论：“总而言之，我承诺不会主动占二乃和三玖的便宜，你们就可以放心了吧！” “不……就算你这么说……” “与其说放心……不如说更不放心了……” 一花和优美子对视一眼，有点担忧。 她们这两年的经历证明莱尔有履行承诺的毅力，她们目前都只是‘少女’而非‘真正的女人’可见一斑，但这个承诺不包含‘女方主动’的条款，莱尔也变相承认自己没有拒绝倒贴的毅力。 “我说啊，我现在当的是‘女仆’，可不是‘情妇’，你们担心也太早了。”二乃适时插话，显得很不耐烦，“我不否认自己还没有死心，但暂时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目前确实只将这当成一份高薪高福利、顺便还能让我心情很好的工作。” 莱尔连忙附和道：“二乃性格外向，可以负责我的对外事务，三玖性格内向，负责我的起居饮食好了，终于可以炒阿忙鱿鱼了！” 一道来自后方的死亡视线。 “呃……我是指让阿忙高升回国。”莱尔果断改口。 死亡视线这才消失。 二乃看向在场另一人，冷淡道：“然后比起我，这一位你们应该会比较放心吧？” “…………”三玖羞答答地不说话。 刚才跟着二乃主动要求当女仆，已经花费掉她一周的勇气值。 “正因为之前太放心，所以现在才有这么多问题哦~”一花皮笑肉不笑。 “啊，正是如此。”优美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的是一花，而非二乃和三玖。 不过，不管跌倒的位置在哪里，她们均学到了教训。 总算是没等到最后时限的到来。 “莱尔，有一件事我们要谈一下——” 》》》》》》 站在各领域最顶层的男人，有的流连夜*店，有的潜规则女星，有的作为重要的客户接受情*色款待，有的拥有招待贵宾的私人xing奴岛，但排除被记者挖出来的资料，他们一般都会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脸孔示人。 莱尔在这方面十分出格，不遮不掩地带着两名正牌女友和两名正牌女仆参与学园祭。即便现场没有新闻媒体工作人员，但如今这个时代任何人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台智能手机都能客串一回记者，消息毫不意外地传开。 不检点的私生活不会因为莱尔的贡献和成就而免受谩骂，不过，因为这只是无聊的名人私生活的报道，跟某个喜欢满地乱滚的足球明星换了哪个名模当女友一样无关紧要，其实并没多少人知道……当然，谩骂热烈与否根本不重要，也就从事演艺工作的一花会受到舆论的影响，莱尔及其他人不在乎。 学园祭莱尔的班级以“舞台剧”为活动内容，虽说是俗套又常规的内容，还因为一堆门外汉导致演出质量堪忧，但大家都玩得高兴才是最重要的。对相当一部分人来说，这是为升上心目中的大学而拼命学习前的最后一次休息。 学园祭结束，代表着第二学期结束、寒假到来、圣诞节将至，以及第一届《一番武斗祭》开赛—— “莱尔，你的手机在狂响哦，全都是你的同学们的感谢信息。”穿着女仆的衣服但没有进行过专门培训，暂时连‘主人’都喊不出口的二乃如今有权查阅莱尔的手机信息。 在三玖的服侍下穿上体感服的莱尔，摇头道：“所以我在‘礼物’上面不是写明了不需要向我道谢吗？” “就算你这么说……”一花苦笑连连。 她们自然不需要这份‘圣诞礼物’，但那不妨碍她们脑补正为前途迷茫的同学们激动的心情，尤其是不擅长念书、人脉又不广的那批。 “二乃，盯着我的手机，如果有人来电，就用我教你的那几句万能外语应付过去。”不排除会因为《一番武斗祭》的结果而冒出来一堆大人物的联络，莱尔可不想让这些人插手到自己的平台上，“没事干的话，那就帮忙回一下信息吧~” “只看不回可以吗？”主要是好些人她根本不认识。 “ok哦~”莱尔竖起大拇指，链接上机架，进入《一番传说》后发动贤者权限瞬移至‘王都竞技场’。 “二乃……八强战过后，我换岗吧。”要跟着进去《一番传说》的三玖提议道。 “没有这个必要。”二乃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一番武斗祭》的直播，高坂京介这个莱尔指定的官方主持人正以吐槽的方式介绍规则和参赛选手的简要信息，“我在这里看一样的。” “……换岗。”三玖鼓鼓脸。 “是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二乃不耐烦道。 即便有某些因素妨碍，五胞胎的感情仍在。 第六十一章 一番武斗祭 （感谢画意的打赏与支持） 在现实世界中组织一项国际性的大型活动，需要庞大的资金，有的活动就算场面盛大，事后一结算却是劳民伤财的买卖。 在深度潜行环境中组织一项国际性的大型活动，若是拥有成熟的游戏制作工具，只需要少量的资金，让一群游戏程序员为狗策划的脑洞加班加点。 在《一番传说》中组织一项国际性的大型活动，只需要牵着春日一番在现实的场地溜达一圈，记录下带有妄想的数据，再让想象力过人的员工进行改造，只需要微量的资金。 当然，这三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现实再怎么砸钱也不能越过世界法则，幻想再怎么追求还原度也还是伪物。 但综合考虑下来，利用《一番传说》组织活动还是具有巨大的优势……最起码参与《一番武斗祭》的全体玩家都沉浸于魔幻风格的竞技场中，没有谁埋怨‘闻不到异世界的空气’、‘墙壁摸上去没有质感’、‘体感服没有普通衣服舒适’这种事。 “……不错的活动。”黑魔导士打扮的茅场晶彦，躲在竞技场内为数不多的偏僻地点，远远眺望着打得如火如荼的选手们。 “你可千万别心血来潮在sao里面有样学样哦，我可不想间接导致被困玩家死斗至最后一人。”莱尔瞬移至茅场晶彦身旁，笑着发出并没有于语句中呈现出来的警告。 “放心，既然我定下了规则，就不会中途更改，我将在100层等待玩家。”茅场晶彦摇摇头，他根本没那个打算，“……说起来，你的学术成果，真的就这样作为奖品给出去吗？不管最终胜利者是谁？” 莱尔耸耸肩：“套用你刚才所说的话，既然我定下了规则，就不会中途更改。” “若是得到你的学术成果的人秘而不宣，暗中往不妙的方向研发……”茅场晶彦略一停顿，他知道自身就是典型例子，“你也可以接受吗？” “啊，没问题哦~有人在我所开创的领域超过我，这难道不是一大幸事吗，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莱尔没心没肺地说道，“比起这个，这不像是你会关心的问题啊？” “……没什么，”茅场晶彦将视线重新投往竞技场内，两名选手的胜负已分，“只是想知道被评价为【善良的天才】的想法，与我这【邪恶的天才】有多大差距而已。” 莱尔意外道：“啊啦~你也想充当人类精神世界的探索者吗？我可以给你推荐几十个多外开放的收费副本哦~” “没有这个必要，那一万名玩家的想法，我已经看得够多了。”没有人能够隐藏真性情两年，他们的想法已浮现在言行之中，虽然这并非茅场晶彦发起死亡游戏的初衷，但他确实看见了一堆人性的善恶。 “是吗？”莱尔还想说什么，突然收到一则来自亲妈的消息，只能作罢，“那我就不打扰你观赛了……对了，按照现在sao的推图节奏，你估计还能熬到第二届《一番武斗祭》，虽然不觉得你能赢到最后，但估计你挺强的，期待你的参赛哦~” 言罢，瞬移离开。 半晌过后，茅场晶彦抬起头来，视线越过竞技场上空装饰用的盘旋的巨龙，投向澄亮的蓝天，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我们的想法很接近啊……” （1） “没想到这么早就抽到大名鼎鼎的【女帝】。”面对现实中有大量伤人记录的敌人，槙岛纱织有点慌。 “【黑猫】的同伴，怎么想都不会是庸手吧。”天羽斩斩看向纱织身后的宅女形象替身，面无表情地说道。 根本就没有交情的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直至高坂京介这双持盾牌的主持人宣布开战。 “是让我先攻的意思吗……？”看着天羽斩斩以没有流派架势的站姿站立原地，纱织苦笑着使出特技——坐在椅子上喝红茶。 比斗过程中不可以使用消耗品，不管是投掷道具还是恢复类药品，但自带的恢复技能随便用，纱织的这一招可是回血、回蓝、上buff的综合技能。 与此同时，宅女替身开始发动进攻。 （白色恶魔模式是也~）除了脑袋还是那个戴着圈圈眼镜和黄色布带的人类形象，替身化作一台真人比例的机器人，抽出光束步枪就是一通连射。 “啧。”由于穿着的是军用级体感服，天羽斩斩以手刀挡下光束时立刻感受到灼热感，全技能都是格斗系的她只能由守代攻，以恶鬼般的神速冲向纱织。 （光束剑！）替身启动身后的推进器，迎上去一剑砍下。 “…………”天羽斩斩在光束剑落下之前再次提速，无视替身直奔正在喝红茶的本体。 “不管是我现实的出身，还是我在网络上的人设，都是‘沙织’这个人的一部分，所以——”零征兆地，本体与替身交换位置。 “事情没那么简单是吗？”天羽斩斩面不改色，凶猛的手刀斩击照样挥了出去，即便是防御力优秀的机器人替身也扛不住，眨眼间身上的装甲便开始崩落。 （忍者模式是也~忍！）替身形象再变，施展替身术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块被砍成两段的木桩。 直至此时，女帝大人才首次露出笑容：“原来还有其他形态啊……不错，作为游戏而言还挺有趣的。” “明明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凶暴啊？”纱织汗颜道，天羽斩斩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刚才那几下自己的替身掉了多少血。 防御是必败的，只能祭出各种输出型替身。 （剑客模式是也~） “剑客吗？大概是游戏中的招式？”天羽斩斩微微一笑，“让我以现实中的古武流派，上地流的招式回应你吧~” （九头龙闪！） “建御雷神！” （2） “出来吧，阿米！”五更琉璃起手便召唤目前能召唤的最强魔神。 “喂喂~中二病小妹妹，大叔我不懂所罗门王的故事，这只召唤兽排名多少来着？”手持带着紫电的短刀的真岛吾朗，指着形态为‘巨大的火焰人’的阿米询问道。 五更琉璃以装模作样的腔调傲然道：“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8位的魔神，以火焰为躯，掌握占星术和生命力相关的技能。” 无形火焰之躯克近战，还有无视防御的生命窃取技能，给她带来十分的自信。 “嘿~苦练两年才练出来58号魔神啊，《一番传说》还真是一个可以玩一辈子的游戏，只可惜大叔我估计看不见1号魔神了。”真岛吾朗遗憾地说道。 “看不见巴尔也没有关系，你不会有半分遗憾的，【般若】。”五更琉璃手上出现一柄造型花哨无比、比起武器更像是装饰品的紫水晶长枪，大概是代表着魔力的紫光缠绕在长枪上，发出不祥的光芒，“因为你今天就会倒在阿米的面前。” “哈哈~中二病小妹妹这么久没见，还是那么有精神啊~”真岛吾朗拍着大腿笑了好一会儿，才摆出战斗架势，“不过，冴岛兄弟和堂岛之龙都各自战胜对手进入下一轮，这边也得加把劲啊~！” “没有用的，因为你碰上的对手是我——堕天使圣黑猫！” （3） “嚯……动作有长进嘛。”一路一拳秒杀对手的天童阳介，在八进四战中遇上拥有‘勇者的执著’技能以对抗即死技的春日一番，总算是陷入持久战。 “天童，我这一年中途转职‘流*氓’学了几个能永久继承的空手技，再跟着小静认真学习格斗技！为的就是妨碍你取胜！”扔掉盾牌和武器，赤手空拳作战的春日，战斗方式更接近格斗家而非勇者。 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勇者的执著’这技能不能继承过去。 “原来是‘流*氓’啊，我还在想为什么会有拿出板砖和自行车砸人的格斗技。”天童阳介闻言耻笑道，“哼~好好的勇者不当，特意转职成流*氓？即便你运气好，抱着贵人的大腿一飞冲天，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身为社会最底层的渣滓的过去吗？” “啊……我很感谢少爷带给我现在的生活，但生活在底层的过去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春日咬牙切齿道，“同样的道理，杀害荒川老爹的罪行也是你的过去，天童你这辈子就该关在监狱里。” “你话太多了，真以为随随便便学个一年格斗，能跟只差一步就踏上拳击的巅峰的我相提并论吗？”天童身上的气焰入沸腾般翻涌。 “不好意思，在我眼中，我老婆的铁拳就是拳击的巅峰啊——！！！” 第六十二章 日后谈1 陷入死亡游戏事件四年后，桐谷和人率领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突入100层，战胜最终boss茅场晶彦。随后，茅场晶彦为将自己的记忆和人格数据化后保留在互联网内，对大脑进行高频率扫描致死。 残存的五千名玩家一个不落地得到解放，没有哪个人的意识被囚禁在网络中成为非法脑部实验的白老鼠……并不是某人渣改过自新，而是“简易版空想数据化装置”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的小动作，他可不会冒着超高风险犯罪。 尽管政府没有将sao内的影像向大众公开，但受害者家属均可以随时随地观看直播，现实中免不得产生对应的变化。和人日后被称为“解决死亡游戏事件的英雄”、他与sao里的女朋友结城明日奈调到同一间病房、双方家长认可两人的关系，均源于此。 不过，距离两人成婚还有一段漫长的日子，不是什么等良辰吉日，也没有完成高中学业才能结婚的说法，只是为了让在病床上躺了四年，肌肉萎缩症状严重的两人康复至能将完成婚礼的程度。 “终于回家了……！”一边拄着拐杖一边由妹妹直叶搀扶的和人，迈入家门后难掩心中激动，双眼逐渐模糊。 “……哥哥。”直叶见此心痛不已，现在她几乎每天都在玩虚拟现实游戏，能理解当年哥哥的兴趣，哥哥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不得不经历这种事。 和人深吸一口气，将泪意控制住：“直叶，可以扶我去客厅吗？” 对现在的他而言，爬楼梯是一个挑战，他还不想躺在床上休息，即便是面朝小院坐在廊道上也可以。 桐谷家是一户带有剑道道场的古风房舍，私人卧室里面会有各种西式家具，但其他地方会尽可能保留古风，榻榻米、暖炉桌、纸糊拉门，不存在沙发这类东西——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直叶，那是什么东西？”和人看着不该出现在饭厅的东西问道。 “什么？”直叶顺着和人的视线看过去，这才知道和人询问的是什么，“啊~那个是体感服的机架……名字好像是《空想数据化装置》？因为老爸老妈的卧室里实在是放不下两台机架，只能将其中一台安装在客厅了。” 无须多说，直叶的卧室里也有一台体感服设备。 “体感服，难道是莱尔的……！？”四年时光已让莱尔基本忘记和人这名曾经的同学，但和人没有忘记曾经提及过nervgear的潜在风险却遭到过去的自己无视的莱尔。 “对，莱尔前辈的发明，现在这个时代，若是家里没有体感服很多地方都会很不方便，甚至会影响到收入。我们家在《一番传说》里面也有开道场，收入比现实中还要多，连老爸都忍不住说时代变了。”正介绍这四年间的变化的直叶突然意识到什么，中止未完之话，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一番传说》说是虚拟现实游戏，但一般都被人视作平台来着……” 知道缘由的和人无力一笑，安慰道：“无须顾虑我，有问题的是茅场晶彦，不是虚拟现实技术……既然和智能手机一样都是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工具，我迟早也会用上的。” “就、就是说啊！”直叶闻言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哥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了，体感服不就是锻炼身体最好的设备吗！之后由我来指导哥哥如何使用体感服好了~” “呵呵，那就拜托你了。”在直叶的搀扶下坐下来，和人不得不调息了几口气，这才能继续打听情报，“直叶，可以跟我再说说这四年里的变化吗？” “当然~”在客厅里给和人准备热茶的直叶，口中回答，“其他方面的变化无法一一道出，大多就像电子设备的更新换代一样。” “性能提升，但用途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和人确认道。 “对对，哥哥应该很快就能适应的。”适应过程自己会尽可能跟在身边提供帮忙，直叶心中补充，“而重大的变化几乎都是莱尔前辈的杰作，将用户的想象力以数据的形式记录下来的《空想数据化系统》、让一名被专职医生诊断为活不过一个月的绝症患者存活至今的《维生装置》、让身躯残缺的人健全化的《肢体再生装置》、可投入至外卖服务中的带智能系统的《无人机》、让战斗机理论上具有单机飞出大气层的出力的《高出力引擎》——” “——直叶，你刚才具的例子，涉及到多个完全不相关的领域。”和人忍不住出言打断。 “我刚才可没有开玩笑哦，”动作麻利地给和人倒了杯热茶，直叶掏出手机在浏览器中输入莱尔的全名，将搜索出来的资料递给和人看，口中继续道，“莱尔前辈可是不管哪个领域学习个一两年就能出成果的超级天才，一个人愣是将三巨头的联合科研团队变成成人补习班。” “……真的假的啊。”妹妹有可能会开玩笑，但百科不会开玩笑，和人为此瞠目结舌。 直叶记起来什么，摇头道：“不过，近一年应该不会有成果就是了。” “为什么？” “因为他要去度新婚蜜月，呃，莱尔前辈的私生活比较……”莱尔的‘简易版空想数据化装置’对桐谷家有恩，直叶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总、总而言之，因为人数问题，莱尔前辈正在进行耗时良久的环球蜜月旅行，据说三巨头的项目负责人都快被气死了，但还是不得不派兵去护送他。” “…………”和人无言以对，他开始怀疑自己跟莱尔同班的记忆是不是幻觉，自己竟然跟一个厉害得上天的家伙当了几个月同学？ “噢，好像扯得太远了。”和人的沉默让直叶回过神来，回到正题，“不过莱尔前辈的发明大多很遥远，跟我们密切相关的是体感服和《一番传说》。” “你刚才说这是平台？”和人对此很好奇。 “当然，它拥有游戏的各种设定。”这一点是基础，“但鉴于其牵扯到自我认知、玩家可自我构建副本、基本使用免费等特色。即便是不怎么去打怪升级的老妈，也会上线跟街坊和亲戚聊天，然后随着用户增多，商家逐渐进驻——” “——直叶，我现在出去买菜，等会儿你去线上的中华料理店帮忙点个帮和人调养身子的药膳。”母亲的声音很配合地从玄关传来。 “是~”直叶高声回应，继续科普，“例如以前靠电话和app点外卖总被坑，但现在我可以上线《一番传说》，在虚拟店铺里看过药膳成品长什么样、有多少分量、有什么食材再下单，之后无人机就会飞去那间中华料理店将药膳带过来。” “跟我们家的道场一样，各行各业逐渐在《一番传说》里增加业务……”这不是什么难以举一反三的事情。 “有吸引力所以引来用户，用户多所以增加吸引力，良性循环。”直叶点点头，“唯一要注意的是，在两年一次的《一番武斗祭》报名阶段，玩家pk现象频发，要特别小心一点，这游戏还是有死亡惩罚的。” “《一番武斗祭》？”听见‘pk’字眼，在sao里面所向无敌的和人心中的一根神经绷紧。 “其实只是一次大型pk活动，只是莱尔前辈将自己的学术成果当成冠军奖励，谁都能猜到会有什么后果。”直叶苦笑着摇摇头，“还好第一届冠军是【最强之龙】桐生一马，第二届冠军是【女帝】天羽斩斩和【魔弹使】纳村不道的组合，没出什么岔子。” 没出什么岔子=幕后有交易 桐生一马不好说，但天羽斩斩和纳村不道名义上是替r国政府打工的。 “…………”第三届《一番武斗祭》冠军【剑之英雄】桐谷和人，此刻对此活动产生兴趣。 第六十三章 后日谈2 “哈哈哈！第一个驾驶飞机冲出大气层的机会，本大爷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偷偷溜上驾驶舱的莱尔大吼一声，启动宇宙战机。 ——毫无反应。 ——宇宙战机就像一个模型般一动不动。 “快将他捉下来！”来自不同的国家的三名现场军官，发出相同的命令。 不信邪地再次尝试启动，得到相同的结果后，莱尔只能苦着脸打开驾驶舱，也不理会荷枪实弹前来捉人的士兵，自己就跳下战斗机往回走：“喂，二乃，这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仍旧是女仆服打扮的二乃一脸嫌恶，不单莱尔在生气，她也气莱尔：“一半吧，特别订制一身宇航服，只有三玖会真的信你想要纪念品。” 另一半的优美子双手抱胸，气愤道：“故意让二乃和三玖放假，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下副本，被我撞见学习驾驶战机时的动作后还骗我是在学开车？我怎么完全不觉得你有学开车的需求？” 不用说，她们只负责偷偷打小报告，具体如何预防‘或许有人会偷偷启动宇宙战机’，那是其他人的工作。 莱尔埋怨道：“这个时候啊，就算知道有风险，也该默默让男人上战场啊。” 他也知道驾驶宇宙战机有风险，说不准自己会在返回地球的时候被烤焦、与战机一同豪迈地砸在大地上，但他那刻印在灵魂中的作死因子就是不愿意安宁。 二乃左顾右盼，故意问道：“战场在哪里？一花你有看见吗？” “战斗机、枪械、士兵……大概是这些东西让某人产生幻觉吧？”一花笑眯眯地回答。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是跟春日混多了，被传染妄想症吗？”优美子阴阳怪气地关怀道。 不管三巨头日后会否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这个由莱尔主导、三巨头投资的联合研发项目，已经是可以记载入历史书中的重大和平事件了，绝对扯不上战场。 若是莱尔真的为了大义而舍生忘死，优美子等人还可以考虑含泪送他上路，但单纯只是为了个人兴趣而作死，那想都不用想，她们的孩子还不能这么早丧父。 m国军官怒哼一声，走上前，黑着脸恼怒道：“莱尔先生，你这样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别闹，这什么时候变成军事项目了~说是‘宇宙战机’，那玩意实际上连bb枪都没配，是百分百的民用科技哦~”现在要的是‘一架能飞出大气层的战机’，又不是真的有外星人要攻打地球，武器系统是不需要的东西。 莱尔耸耸肩，轻笑道：“再说，我才是这个项目的所有者，投资人可没有资格制订规矩。” “…………”m国军官肉眼可见的很不高兴，但他没有进一步行动，反而摆摆手示意跟在莱尔身后的士兵散去。 他是很想不跟莱尔讲规矩，让莱尔学会什么叫‘秀才遇着兵’，可一旦闹起来，最后的结局铁定不是莱尔上军事法庭，而是他被解职……不，说不准在场的e国和z国还会插手其中，试图让没什么爱国心、但总算还是m国人的莱尔叛逃。 “——可以让我上去了吗？”穿着莱尔改良过的轻型宇航服的桐生一马冷眼看完这一出闹剧。 “可以了。”m国军官向自己的副官以眼神示意，副官立刻前去安排人手将宇宙战机的保险装置解除。 现年25岁的莱尔看向硬朗却难掩岁月沧桑的桐生一马，挑挑眼眉：“虽然是我派人招募你的，但你都这个年纪了，若是承受不住高出力引擎的加速度，那就优先保护战机返回，我会尝试让天羽斩斩或纳村不道接岗的。” 这架飞机对驾驶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普通人还真驾驭不了它，只有将身体锤炼得不像人的铁人才能完成任务。 “哼，比起担心我，你还是担心自己设计的战机会不会飞到一半解体吧。”桐生一马扔下一句，戴上头盔，径直走向有可能成为他的棺材的宇宙战机。 没有一丝迟疑。 没有一丝犹豫。 然后。 ‘堂岛之龙’晋升为‘地球之龙’。 ‘贤者’将沉迷在内斗的凡人推向宇宙。 —————————————————————————————— “……说真的，很不习惯你有穿衣服的样子。”对着拿着行李准备出院的宫园薰一阵打量，时年28岁的莱尔给出评价。 二乃走前一步，挂着抽搐着的女仆微笑解释：“他的意思是‘这条裙子很适合小薰你’。” “哈……莱尔先生还是这么有意思。”因为在吊命装置里泡了10年才开始接受最终诊疗，现在看上去只是高中生的模样的宫园薰，实际年龄已为26岁，早没了当年的羞涩。 好吧，也可以说是被看麻木了，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莱尔是医生’这半对半错的认知。 “我家主人超有意思的~出轨这种事都驾轻就熟了，更别说当着我们的面前调戏女孩子了。”二乃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 “啊哈哈……”宫园薰干笑两声，她可没有资格插嘴莱尔与他的情人们的乱事，真追究下去，莱尔法律上的正妻只有三浦优美子一个人，其他全是情妇，包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划拳中输掉的一花。 宫园薰收起笑容，朝莱尔恭敬无比地鞠躬：“请让我再一次感谢您，莱尔先生，你赐给我第二条生命。” “你不但让我的研究开了个好头，还给浮躁的《一番传说》带来优雅的古典乐，两清了。”虽然完全不觉得‘两清’，但莱尔也不需要挟恩图报，“之后还会和【傀儡乐师】继续在《一番传说》里演出吗？” “会的。”宫园薰笑了笑，毫不犹豫道，“虽然我也想久违地在现实中演奏，但我的听众大部分都在《一番传说》里面呢~” “……加油。”与缺乏艺术鉴赏力的莱尔不同，三玖可是宫园薰夫妇二人的铁粉。 与恩人道别后，宫园薰拿着行李走出《一番保健》大楼。 这是她久违地沐浴于阳光下，外头带有汽车尾气的空气是多么的让人怀念。 当然。 少不得那个一直在外面等待了十年的丈夫。 第六十四章 后日谈3 37岁的高坂京介总是起得很早。 没有提前几十年步入养老生活的打算，只是妻子土妹子继承了家族产业‘点心屋’，每天都要一大早爬起来准备制作糕点的材料，免不得有些噪音，他想睡也睡不下去。 洗漱过后，京介接手准备糕点的材料，让妻子腾出手来准备早饭和便当，又是一顿出自职业料理人的朴素但美味的早饭。平常他要开车将大女儿和小儿子依次送去学校，但今天是周末，自然没有这个必要。 “喂，你们两个放假别总是窝在网络上，出去外面感受一下真正的生活。游乐场、水族馆、动物园你们很久没去过了吧，让姑母带你们去吧。”早饭过后，京介喊住第一时间往各自的房间跑的两名小孩。 “真正的生活——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说这种老掉牙的话，老爸你真的是《一番传说》的官方主持人吗？”跟当年的桐乃一样，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的大女儿吐槽道。 轻轻一手刀劈在女儿头上，京介笑道：“不好意思，这种老掉牙的话是你的偶像‘贤者’说的，你以为他为什么成立基金大力扶持实体经济？” 二十年过去了，除了经济条件不允许的人群外，几乎所有家庭都至少有一套体感服设备，虚拟现实逐渐盖过真正的现实。 一大片新生产业崛起，一大片传统产业自我调整和消亡。以土妹子家的‘点心屋’为例，原本它的经营模式是将点心放在铺面上等待附近的居民前来购买，现在变成于《一番传说》构建一间拥有点心屋外形的副本，每天上线更新商品信息，由雇佣的店员宣传和销售，土妹子自己只需要在外卖无人机飞过来的时候按照订单准备商品就可以了。铺面虽说还维持着，但一天下来基本没有几单生意，若不是自家的铺面不需要掏铺租，早十年前就关门了。 莱尔在各国成立的基金全力扶持传统产业的从业者转型，减轻过渡期的阵痛，并投资部分重点行业，以确保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年轻一辈或许没看懂，但他们这群从旧时代走过来的成年人已经看明白了莱尔的用意。 “老爸，现在已经不流行‘贤者’的说法了，新名号是‘智慧之神’，你该与时俱进了。”挨了一手刀的大女儿鼓鼓脸。 “……果然，要限制你们上线的时间，你们这群小屁孩全都犯中二病了，别人组建工会，你们组建宗教闹哪样？”京介忍不住想起自己中二到现在的挚友五更琉璃，对新生代的未来忧心忡忡。 “限制时间？！这已经算是家庭暴力了！”大女儿惊恐道。 小儿子连忙举手发言：“我无比支持老爸的观点，立刻就去让姑母带我去游乐场……所以限制姐姐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这个小叛徒！将我送给你的装备还回来！”大女儿一把捉住弟弟，施展揉搓之术。 小儿子全力反抗：“我可是立志夺得《一番武斗祭》冠军的男人，怎么能够跟姐姐你一起关禁闭！姐姐你一个人去幽暗地狱吧！” 不管新时代还是旧时代，高坂一家的儿女都很闹腾。 》》》》》》》 将大女儿和小儿子丢给完成拍摄工作、近期在休假的老妹（ps：桐乃成年后从模特转型为演员）后，京介回到自己的房间，登上《一番传说》。 自然，他不是来玩的，虽说有时候会与老朋友们进地下迷宫和副本消磨时间，但更多的是为养家糊口而努力……呃，好吧，‘养家糊口’这个词可能用得有些问题。作为莱尔指定的r国官方主持人，京介经常收到国内企业的活动邀请，别看他目前的日子过得朴素，家产可一点都不少，只是不习惯铺张浪费的生活方式。 对比起运营初期热闹不知道多少倍的出生点习以为常，京介乘坐马车传送至r国分公司——这就完成新时代的‘通勤’了。 经过保安的身份确认，排除持有伪装技能的玩家的可能性，京介进入采取科幻风格构建的‘r国分公司副本’。 “这边，吐槽使者~！”早已守候在大厅里的春日一番远远招手。 “真是的，怎么连春日大叔都这么称呼我了？”京介可没有转职，‘吐槽使者’只是最近的沙雕玩家根据其主持风格取的外号，“……那么，春日大叔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手里又拿着箱子，也就是说女仆控久违地出成果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除了莱尔以外哪个科学家高产地出成果，十年磨一剑都已经往少了说。但近几年莱尔很低调，上一届《一番武斗祭》的冠军奖品甚至只能以现金作为奖励，确实让习惯了惊喜的人们有点不适应。 “就是这么一回事~”春日将文件箱塞给京介，竖起大拇指，“对应m国华盛顿时间的中午12点，全球各国同时报道，你可以慢慢准备。” 京介错愕地接过文件箱：“这一次这么隆重？莱尔不是最喜欢搞突然袭击的吗？” “因为就是很劲爆的消息。”春日为老不尊地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往回走，“我要去外面买今晚和小静熬夜的酒和下酒菜，期待你的吐槽式报道哦~” “不……关于莱尔的发明，我什么时候吐槽过了？”总感觉自身被大众严重误解的京介回过头来，发现大厅内的同僚均好奇满满地盯着他，连忙抱紧文件箱，“我可不会提前剧透的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家伙有多爱发朋友圈！” “切。”同僚们只得幽怨地散开，开始工作，给晚上的大新闻造势。 京介乘坐电梯，抵达自己的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坐到自己花真金白银从别的玩家手中买到手的、据说能让体感服反馈出最让人舒适的感触的办公椅上，这才打开文件箱，取出里面的纸质文件和视频窗口。 因为工作需要，京介已将外语读写能力恶补上来，只不过—— “糟糕，完全看不懂……谁来用三流大学的大学生能听懂的人话科普一下‘量子波动引擎’是什么东西吗？”让人看不懂的原因，不止‘文字’一个。 暗自决定寻求物理学家相助的京介出于职业素质耐着性子看下去，一直看到最后几页，才发现整篇报告最重要的一句话。 “卧了个大槽——女仆控解决了全人类的能源问题！！！” 第六十五章 后日谈4 （感谢班达鲁、明明说好的虚幻、嘎该喝喝的打赏与支持） 大气循环和水循环都能解决，能源问题才是限制人类探索宇宙的最大障碍。 太阳能是别想了，除了将底裤穿在外面的超人，没有人能只靠太阳能过日子；常规燃料效率太低，不可能隔三差五地从地球补充；核能算是合格了，但需要更加安全、更加稳定、更加小型、更加容易得到燃料的设计，最好能研究出可控的核聚变反应炉。 其实别的科学家在核动力上面也有一定进展，奈何莱尔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跳过核能，在37岁时发明出清洁无污染、效率极高、可控稳定、燃料唾手可得的量子波动引擎，让宇宙战舰未来能从别的星球或碎石块中得到燃料补充。 人类这是要进入宇宙时代的节奏？ 十分遗憾，还早得很，人类即将陷入长久的‘能源冷战’。 “莱尔先生，我想我们该谈谈。”三巨头的最高级军官来到莱尔的私人海岛，正是这场战争的序幕。 莱尔站起身来，输入密码，打开书房内的保险柜：“这是你们要的东西。” “？”三名相互猜忌的军官交换眼神，由于他们为表达善意没带副官和士兵进来，最后只能由m国军官将保险箱里的东西取出。 具体内容看不懂，但他们总算知道这是量子波动引擎最核心的学术原理。 m国军官眉头一松，看向一直将自己的成果放在《一番武斗祭》白送出去的天才科学家，狐疑道：“莱尔先生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作为一名科学家，你们觉得我会连自己的发明的价值都不知道吗？”莱尔回到自己的办公椅坐下，没有装模作样地让这三个抱有恶意前来的老头坐下，继续说道，“事实上，若是让各位回到二十三年前并取代当时的官员，你们绝对会逼迫我交出体感服和《空想数据化装置》的技术不是吗？” 三人没有回答，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时的官员没有将这两个技术评价为‘国家重器’，纯粹是判断失误。 “你们是不可能让我将这份技术公开的，我若是再像之前那么安排，你们一枪将我毙了都有可能吧？”莱尔冷笑道。 e国军官朗声道：“莱尔先生是全人类的瑰宝，我们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您。” 这话假如由m国军官来说，莱尔估计会从‘全人类的瑰宝’降级至‘m国的瑰宝’，但内容不变，若是出现‘莱尔和总统掉下海救哪个’此等无聊问题，全世界都知道要放弃总统阁下。 “那还真是好消息，你们只打算软禁我。”莱尔抬起右手，食指却指向地板，“所以，我早早买下了这座漂亮的海岛，并在这里建造出各种生活娱乐设施，软禁地点设在这里可以吗？” 三名相互猜忌的军官悄声交流，很快达成一致意见：“可以。” 他们此行除了说服莱尔交出技术文件，还要对其实施软禁式保护。虽说与他们准备的方案有出入，但莱尔的提议也可以接受。 “莱尔……”对此一无所知，真的以为莱尔买个小岛度假的优美子等人闻言顿时慌了阵脚。 “我承诺在征得你们的同意前永不离开此岛，在征得你们的同意前永不展开敏感项目的研究，除非生命遭受威胁否则永不泄露关键技术，接受长相漂亮的女特工的日夜监视。”莱尔反手指向站在身后的情人们，眼睛死死盯着三名军官，“我的要求只有三点，让我的女人和子女离开这座岛自由生活、保留一台体感服设备让我可以登陆《一番传说》和下副本消磨时间、允许并支持我出于兴趣的研究。” “可以。”这不是十分过分的要求，甚至可以说，给全人类作出巨大贡献的莱尔完全可以再过分十倍，他们一样会全力满足。 “慢着！老公，我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反正我已经高光过了，现在只是一个过气偶像，就算在海岛安度晚年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喂，别擅自给我安排，我还没有同意呢！” “女仆不能舍弃主人，这是你这么多年的要求不是吗？” 莱尔的情人们齐声抗议。 “我个人自然希望你们能够想出去就出去，想回来就回来，我还想和你们滚床单呢——但决定权不在我这里。”莱尔瞥了眼三巨头的最高军官，这三个人都是会说出‘为了国家利益、士兵牺牲也在所不惜’的铁血无情之人，他为了让他们同意自己的要求不得不降低至下限，但其实事后优美子等人仍然可以争取更多权益。 不如说，争取到来去自由的权利的可能性非常高，没有人会觉得她们具有将莱尔的学术成果全数理解并传播出去的头脑，这可是很多科学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四人中头脑最聪明的优美子，已经领会到莱尔的意思。 “然后……若是你们留下来，那我只能将你们的孩子全部丢给阳乃和雪乃照顾了哦~”莱尔根本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一花等人了。 “…………”果不其然，作为一名母亲，她们难以接受将子女交由外遇对象养育一事。 “那此事就如此安排吧。”m国军官无情发话，他不想再看莱尔一户口簿的温情剧。 “啊，这是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莱尔闭上眼睛，从此失去自由的心理准备，他从很多年前就作好了。 m国军官和e国军官已转身往外走，留在最后的z国军官忽然发话：“既然莱尔先生早就算到有此一天，为什么还要发明量子波动引擎？” “如果我不去推进量子波动引擎项目，我怎么知道自己的设想是对是错，仅此而已，不是什么伟大高尚的理由。”莱尔笑答。 假若有两全其美之策，就算是对全世界宣战，莱尔也绝对不会放弃自由，但根本没有这种妙策的话，只能两害选其轻了。 z国军官点点头，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话：“……请放心，我国会尽可能早地让莱尔先生恢复自由的。” “只要你们三个国家之间不爆发三战，一切都好说~”莱尔失笑道。 第六十六章 后日谈5 （感谢烛破黑暗的古月、画意、talkttell、lihaos的打赏与支持） 三巨头签署《量子不扩散条约》，防止各国围绕量子波动技术展开军备竞赛，促进和平利用量子波动能源的国际合作。 这只是一份冠冕堂皇的说辞，目前量子波动引擎还没有实现小型化，最多只能装载在航母上，想看到量子波动坦克、量子波动战机、量子波动潜艇、量子能量炮不知道得过多少年。 未来确实要考虑“军备问题”，但三巨头考虑的是“能源问题”——量子波动引擎，已经改变了世界能源格局，‘全人类共享莱尔的科研成果’显然不符合他们的国家利益。 三巨头的国民，会发现随着量子波动反应炉于各地建立，污染环境的火电厂关停、有潜在风险的核电厂关停、燃烧汽油柴油的汽车遭淘汰、电费下调、空气污染减轻，生活变得更美好。 传统能源输出国的国民，会发现自己的国家跌下神坛，因财政危机而爆发内乱。化石能源肯定还有市场，它们可是众多化工产品的原材料，但若是三巨头对化石能源的需求量大幅下降，而其他国家却还重度依赖化石能源，他们对待这些传统能源输出国的方针必然会随立场改变而变化。 其他国家的国民，发现三巨头大步向前而本国在倒退，政府官员哭爹喊娘似的求盟友带他们一把，却被三巨头各种官腔敷衍。技术共享永远都不可能，帮忙建造量子波动反应炉还可行，但除了需要做好被宰的心理准备，还要等待三巨头国内能源结构基本完成转型。 当然，这只是概括性的归纳总结，具体的国际关系要复杂得多。 三巨头签下《量子不扩散条约》不代表他们关系很好，违反协议、撕毁协议这种事m国驾轻就熟了，有意让自己的铁杆盟友获利，而e国和z国可不会坐视不管，要不中止合作项目，要不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m国和e国在传统能源输出国玩代理人战争，受害国培育出恐*怖主义组织，各国频现恐怖袭击，两国再以镇压恐怖主义为名出动军队。 因莱尔对宛若沙雕城堡般看上去漂亮实则一碰即溃的o盟的未来不看好，他创建的公司没有接受o盟的投资，导致o盟各国站在被欺凌的位置。o盟不敢正面叫板三巨头，但仍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其各种自救措施扰动着世界局势，让三巨头冷战思维高涨。 某势力在幕后发起【解救贤者运动】，声讨将对全人类有巨大贡献的天才科学家莱尔软禁在一座海岛上的m国政府。m国政府发出声明【本国情报部门获可靠情报，某恐怖组织意欲对我国科学家莱尔先生实施刺杀，经莱尔先生本人同意，我国将对其个人安全提供最高规格的保护】，但显然无法让人信服，m国国内出现游行示威浪潮。 ——这段被后人称为‘能源冷战’，世界格局重建前的乱局，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年。 “哈~没想到我居然还有离开海岛的一天~”年过六旬的莱尔走下船，立即获得m军仪仗队又是鸣枪又是奏乐的最高规格欢迎，却并没有显得太激动。 虽说有《一番传说》和无数副本打发时间、有情人们轮岗式陪伴左右、孩子们放假会回来探望自己、物质需求往世界最顶级地供应、民用的科研项目继续进行，但他失去了宝贵的自由是不争的事实。 心中没有怨恨只是因为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但爱国、谅解、释然什么的完全做不到。 “唔？”尝试寻找自己的情人和子女的莱尔，偶然扫见两名穿着与别不同的军装、面孔有点熟悉的高级军官，无视政府方面安排好的流程，走过去搭话，“这不是【女帝】和【魔弹使】吗？你们夫妻竟然就是即将完工的宇宙战舰的舰长和副舰长？” “自由m利坚，枪击每一天，我天生就适合生活在这个国家啦~”都当军人了，纳村不道还是很不正经，“在桐生一马成为宇宙战机的首名驾驶员后，我就和斩斩以宇宙战舰的舰长为目标了，星辰大海才配得上我们的人生~” 天羽斩斩面无表情地说道：“虽说某个老家伙多次违反军纪，现在只是个少尉，全靠我将他安排到副舰长之位。” “有一个达成目标就可以了啊~”纳村不道从年轻就没有羞耻心可言，“话说，斩斩60岁长得像40来岁就够不科学了，你怎么看上去才30来岁，难道一直在海岛上泡在维生装置里？” “怎么可能，这叫懂得保养。”不，这是神明庇佑，“我可是坚定的自然死亡支持者，其中一个目标就是穿着体感服死亡，让后人知道~” 天羽斩斩挑挑眼眉，沉吟道：“……难怪上面那群人这几年一直在讨论你的事情，原来是害怕你突然暴毙啊。” “那群家伙在我五十岁的时候就想将我扔进去了，只不过……”莱尔眯起眼睛，冷笑道，“一个人若是想死，谁也阻止不了他。” 别的六十岁富豪m国高官才不管他的死活，等着收巨额遗产税呢，但‘这一位富豪’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活到天长地久，有异议的都是反人类主义者。 “咻~‘问题老头’这名号看来我要转手相让了。”纳村不道耸耸肩，他和天羽斩斩再乖张，也不会选择提前结束生命。 事实上，当他们指挥宇宙战舰抵达火星并完成返航后，很快便退役并泡进维生装置。 “咳咳。”旁边的军官提醒三人这是什么场合。 “是是~与总统大人握手对嘛，还要感谢政府这些年对我的‘保护’~”莱尔耸耸肩，转身继续往前走。 为了久违的自由，就再多忍耐一会儿吧。 ———————————————————————————————— “…………”又过去数十年，莱尔的亡魂再一次来到转生神的面前。 仍然是老套路。 先追加一道神力，再送去更高一级的科学世界。 这一道神力没有导致新效果的出现，只是让之前的效果变得更好。别的祝福效果理论上都是越强越好，但‘容貌俊美’这一点有点微妙…… 莱尔的面孔正往中性演变，而且——与转生神长得越来越像。 第一章 奥布败家子 （感谢明世惊鸟、书友20200411220503087的打赏与支持） 数百年前，由于化石燃料的枯竭，人类开始寻找全新形式的能源。在某位物理学家的《太阳能发电系统基础理论》的指导下，各大国花费巨大的资金与接近半个世纪的时间，终于建立了一个从地面笔直地冲出大气层、由3条巨大的轨道式升降梯所组成的巨型太阳能发电系统。 以太阳能为基础、核动力为辅助，人类步入宇宙时代。过于接近太阳会像伊卡洛斯般自取灭亡、过于远离太阳会出现能源危机，因此人类目前的主要活动范围在金星至火星之间，以小行星资源建立一个个张开着巨大的太阳能电池板的殖民卫星，火星是唯一的殖民行星。 随后，人类一度偃旗息鼓的内斗爱好再度觉醒，宇宙战争爆发。 有些国家将主要经济、文化及军事等部门全部转移到卫星上面，达官贵人舍弃资源逐渐缺乏的地球，选择在太空定居；有些国家不知穷尽地索取卫星上的平民的劳动成果，达官贵人在地球享福。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脱不开利益分配严重不合理，最终导致独立运动四起，构成【卫星联盟】。 为收复原本属于自己的殖民卫星，地球各大国组建【地球联邦政府】，但成员国之间勾心斗角，可划分为美洲大陆的union、亚洲大陆的人类革新联盟、欧洲大陆的aeu三大区。 人类为适应宇宙环境，除了自身觉醒特殊能力的“新人类”外，还有通过基因改造出生的“调整者”，调整者在智能、体能的平均表现上较为出色，对于许多病症具备免疫力。自然人因嫉妒与调整者爆发冲突，最终调整者独立为【扎夫特】。 在这三大势力展开混战之际，不管是地球上还是宇宙里都有零散的中立国。虽然这些弱小的中立国注定要遭受大国的明枪暗箭，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凋亡，或是成为一片毫无价值的战争废墟，或是成为别的国家的一部分，或是成为大组织的新成员国，但还是存在着一直坚挺地活到现在的少数。 ——莱尔这一生的祖国【奥布】，便是一个存活至今的倡导“自然人和调整者共存”理念的中立小国。 （哐！）奥布一间冷清的ms军工厂内，钢铁巨人与能量背包完成连接。 mobile-suit，简称ms，是这个时代的战争兵器，以仿人类的关节联动肢体结构提供超高的可动性和泛用性著称。 但很显然，眼前这台单高27米、造型风格酷炫、装甲厚得离谱的黑色钢铁巨人，绝对不是普通的ms，那个金色复式环状结构、放在神明身后完全没有违和感的能量背包，也绝对不是普通的电池组。 “不愧是我，临时学了下美术就设计出这么帅气的机器人~”莱尔作为唯一的设计者，为自己微薄的艺术素养挺起胸膛骄傲了好一会儿才召集自己仅剩下来的员工。 “恭喜各位，本工厂的项目【卡勒普斯】历经七年之久，此刻正式宣布完成！”莱尔用力鼓掌，然而车间内员工不管老幼，全都没有回应，只有照顾莱尔长大的女仆阿忠轻轻拍手回应主人。 莱尔也不介意，继续兴致高昂地宣布：“下面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你们将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坏消息是你们还能顺便拿到一笔遣散费，因为我已经快破产了，正找人买下这间工厂，啊哈哈哈~” 奥布利用火山群的能量、资源卫星‘海利欧波里斯’的物资、调整者市民的才能发展军工业，其产品受到国际市场的青睐。 莱尔出生于自古统治奥布的五大贵族家庭之一，小时候双亲于一次军火交易中遭到第三方打击而丧命，不得不过早地坐上家主之位。时任元首乌兹米为维护奥布的权力架构，避免权力旁落亲联邦派，一直对莱尔照顾有加，并让唯一的女儿卡嘉莉与莱尔定下婚约。 然而莱尔不懂事，自小为了一个名为【卡勒普斯（copse）】的不知所谓的项目倾尽家财，将家族企业、地产、股票、古董、奢侈品接连抛售。尽管还有一幢失去了古董和奢侈品而显得空荡荡的豪宅，卖掉最后的军工厂之后还是个普通意义上的有钱人，但说实在的，他除了血统以外已经没有资格坐在奥布的会议室里面了。 “唉……小老板，都这个时候了，你能稍微透露点信息，让我们知道自己到底帮忙造了台什么样的机体出来吗？”一名满脸胡须的老头长叹一口气，上前一步，无奈道，“我知道你一直将我们当成白痴，这里确实有不少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但我好歹干了这么多年，知道卡勒普斯不是个用来看的玩具，玩具也不可能让你破产。” 年轻的技术员不服气道：“喂，老爷子，你当我们新人就什么都不懂吗？我们好歹也是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好吧！我敢说不准任何人进入的仓库里面一定有些不对劲的设备！” 络腮胡子运输工补了一句：“我就是个混饭吃的叉车搬运工，确实什么都不懂，但我总还记得仓库里的东西的数量和位置，一觉睡醒东西变了……若是说有人会为这玩意加班熬夜，那只可能是小老板你一个了。” 这就是‘外人’与‘内部人士’的不同。 外人只看见莱尔疯狂抛售套现，将其称为‘奥布败家子’。 内部人士却发现众多蛛丝马迹，只是身为员工没办法查探真相……噢，当然，好奇心过高的员工早被莱尔辞退了。 “你们想太多了，我只是因反复‘不满意就丢掉’和‘不管有用没用先买下来’而贫穷。”莱尔作出回答，但在场所有人均知道这只是在敷衍，“不过，我可以与你们分享一个观点。” “？”众员工认真聆听。 “先行一小步是精英，先行一大步是天才，先行一小段路是伟人，先行一大段路是怪物。对付怪物的方式，一是当场处决，二是软禁到需要用到它的时候。”莱尔转过身，昂起头来，看着自己拼尽全力打造的超级机器人，轻声道，“——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允许他限制我探索这个世界的自由。” 第二章 高达众:菊花一紧 （感谢明明说好的虚幻、寻觅者zf的打赏与支持） “少爷，这是您委托珠宝行制作的项链和耳坠。”女仆阿忠将一个首饰盒交给莱尔，再进行报告，“另外，阿斯哈大人和卡嘉莉小姐将在十分钟内抵达，请少爷做好迎接准备。” “噢~我马上就下去，你先帮我将那边的行李箱拉到大厅吧。”待家里最有资历的女仆离开书房后，莱尔打开首饰盒，从抽屉取出高倍放大镜，逐一确认饰品上的紫色结晶体里面是否有着自己制作的透明元件。 他不是认为那么大一家珠宝行会贪图这点紫水晶，而是担心制作过程导致里面的超精密元件损坏。这些首饰真的很重要，上面的‘紫水晶’是他一年前试验虫洞旅行时，从偶然碰上的星际虫子手中抢过来的外星晶体，已经没有存货了。 “呼，手艺不错……”验收工作结束，莱尔松了一口气，摸摸自己上个月专门打的耳洞，动作生疏地戴上紫晶耳坠，不适应的重量感立马传来，“我的天，真佩服天天戴着这种鬼东西四处跑的女人！” 当然，凡事都讲求适应，第一天戴眼镜谁也不舒服，但戴着戴着就将眼镜当成自己的身体一部分了。 比起不适感，莱尔更在乎另一件事，手忙脚乱地在书房里照镜子，然后绝望地发现自己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娘娘腔。 “……娘娘腔就娘娘腔，难道我还能为了男子气概剃光头和留伤疤毁容吗？”莱尔撇撇嘴，强迫自己接受耳坠的设定，强迫自己平伏心情。 闭上眼睛。 “——卡勒普斯，启动。”耳坠上的紫色晶体微光闪烁。 同一时间，停留在空无一人的军工厂里的卡勒普斯那以同样的紫色晶体制作的双眼发出相似的微光。 对消灭引擎，启动。 相转移引擎，进行启动测试。 相转移引擎，成功启动后关闭。 工厂内各种设备自动解除与底座的刚性连接，卡勒普斯身上的固定装置解除，仓库密码式合金门开启。 卡勒普斯右手手背没有被黑色装甲覆盖的位置发出金色光芒，以引力扭曲空间，在自己的正前方打开虫洞。 以引力捉取工厂车间内所有外购的设备和仓库内所有莱尔自制的设备，缓慢而平稳地送入虫洞里，最后从仓库内飞出的是一把质量超乎寻常的实体大剑。 卡勒普斯拿上大剑，以引力进行移动进入虫洞，抵达目的地后将虫洞关闭。 对消灭引擎，关闭。 启用智能预警系统。 “跨越空间传达意念信号的外星结晶，结合我发明的空想数据化系统。”以意念无视空间距离远程控制卡勒普斯的莱尔张开眼睛，伸出自己的右手，缓缓虚握，“现在，是否可以将我当成超能力者了？” 好吧，莱尔再作死也没有在自己身前一米打开虫洞的魄力，他只是个脆弱的凡人，顶多在脑袋正上方百米打开虫洞，然后一发计算好角度的光束炮打过去。 果然，还是要继续‘钢铁之躯’项目的研究，要不被人拿着把小手枪干死就搞笑了。 》》》》》》 “久疏问候，阿斯哈大人。”面对奥布的元首，莱尔还是十分恭敬的。 父母死于非命，好欺负的小屁孩手握大权，以阿忠为首的忠仆可决定不了大事，若不是乌兹米出手相助，说不准莱尔根本长不大，更别说完成卡勒普斯这个宏伟项目。 “噗~莱尔你这是什么打扮！？超恶心的！”卡嘉莉，莱尔名义上的未婚妻，指着莱尔的耳坠捧腹大笑。 “你这猴子懂什么，这叫时尚。”莱尔扭过头，昧着良心说道。 卡嘉莉故意环顾四周，对着内部空荡荡的豪宅用力点头道：“将古董和奢侈品全部抛售的你，确实很懂时尚。” “反正比一年穿不了几次裙子的男人婆懂一些。”莱尔恼怒道。 若不是不想在完成卡勒普斯之前太高调，他也不想为了钱抛售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东西。 “……卡嘉莉。”乌兹米看着一碰上必吵架的两人，又是一阵头大。 一个自小以败家为乐，一个幼稚善良最近还有点叛逆，这两人若真要保持着这个样子结婚，未来简直不敢看。 “莱尔，我想我们该好好聊一下。”乌兹米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可不是为了看女儿和未来女婿拌嘴的，而是接到莱尔要售卖军工厂的申请。 谈及正事，卡嘉莉连忙严肃起来，她并非真的讨厌莱尔，单纯只是自小开始的孽缘，不希望莱尔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这个必要，阿斯哈伯父，我意已决。”莱尔招招手，示意阿忠将行李箱交给卡嘉莉，“除了那间几乎只剩下地皮的军工厂的产权，里面还有一份小礼物，伯父你就看着意思意思一下给钱就好……哦，顺便给我安排一个舒坦点的出国的身份。” “你要离开奥布？！”卡嘉莉瞪大双眼，仿佛看见个叛徒。 “现在的我在会议中毫无发言权，留下来也帮不了伯父什么，而且真计较下来……我是既不支持伯父的乌龟政策，又不支持其他人的舔狗政策的第三方，我还是自己出国悠悠闲闲地玩去吧~”莱尔故意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乌兹米还是第一次从莱尔口中听闻政治方面的话题，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皱眉道：“莱尔你的政策又是什么？” “刺猬政策。”莱尔轻笑一声。 乌兹米只将这当成天真的狂言，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卡嘉莉，走了。” “哦，哦！”卡嘉莉一步三回头式地跟随父亲。 “嘿~男人婆！” “什——！”一手拉着行李箱的卡嘉莉，惊险地接住莱尔抛过去的项链。 “反应真快，果然是不加智力的结果吗？”看准卡嘉莉回头的时机扔项链的莱尔，调侃过后摆摆手，“戒指就算了，留给你日后的丈夫送吧，这条项链希望你一直戴着，有护佑作用哦~” 虽然不是‘神明护佑’就是了。 第三章 卡嘉莉:喂，是不是有人拿错了剧本 （感谢魔神别西卜、烛破黑暗的古月、暗影导师的打赏与支持）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啊。”繁忙的行政工作过后，回到府邸的奥布首长发出轻叹。 奥布高层之间有意见分歧十分正常，理想状况是以‘拉帮结派’、‘合纵连横’、‘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在换届之际决出胜负，在任期中则各方通力合作治理国家。 然而乌兹米很不幸地碰上了一群窝里斗的王者，竟然瞒着他偷偷与地球联邦政府签署合同、在自家资源卫星秘密合作开发新型高达……好吧，正如莱尔给出的评价，他是属乌龟的，除了在高层会议上大发雷霆外没有别的行动，那群猪队友一样活得很滋润。 不知道是何人将消息泄露给卡嘉莉，一直为奥布的中立理念骄傲的卡嘉莉今天突然离家出走，前往奥布的资源卫星，打算亲眼确认情报的真伪。 “一个是这样，另一个还是这样。”从离家出走的卡嘉莉联想到败家走人的莱尔，乌兹米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搁在自己房间角落里的行李箱，行李箱上面还放着一条紫水晶项链。 当日回来后，对莱尔恨铁不成钢的卡嘉莉将东西扔在乌兹米的房间的角落里，扭头回自己的房间生闷气。乌兹米这个大忙人没空去检查行李箱里的文件，只是让秘书转一笔大概是莱尔手上的军工厂实际价值两倍的款项完成交易，这东西才一直留在这里。 “就算婚约废止，也该好好对待朋友送给自己的礼物啊。”乌兹米轻叹一口气，走过去拿起项链，随便看了一眼，没发现任何特殊之处，放到用来存放贵重品的抽屉里。 在将行李箱搬出房间，交由女仆处理之前，乌兹米要将里面的产权文件取出，然后—— “咦？这个是……”尽管晚了几个星期，但总算发现了莱尔赠送的‘小礼物’。 那是一件异常沉重的一体式ms机师驾驶服、一块四四方方带电线的电子设备、一份厚厚的技术文件。 已嗅到不寻常气息的乌兹米，拿起技术文件快速浏览，很快便找到足以让其色变的内容：“体感服和空想数据化装置，可应用于ms驾驶中……！” 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而言，这两个技术难度不算很高，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蹦出来一个科学家将其发明出来，只能说‘暂时还没有’。 但不考虑这种无关的事情，这两个技术就是有用，还是立刻就用得上。不能期待所有机师都是王牌机师，曙光社的新型ms正因为缺乏一个合适的操作系统而在一群普通机师手下表现得还不如最原始的扎古。这两个技术再配合个简单的辅助系统，立刻就等于一个门槛低又好用的操作系统。 当然，这只是减少自然人与调整者的差距，差距不会被彻底抹平，以群体的平均能力而言，调整者凌驾于自然人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 “你知道这是个有可能会影响到战争走向的技术的吧，莱尔？”乌兹米长吁一口气，合上文件。 或许，比起找到自己的女儿，将旅游中的莱尔找回来更加要紧。 》》》》》》》 莱尔拿到军工厂的款项后，大部分留给阿忠，用以支付祖宅的维护费用和已经没剩下几个的女仆大妈们的工资，自己以乌兹米给他准备的新身份离开奥布。 莱尔没有第一时间去旅游看世界，而是随便找了个荒郊野岭，打开虫洞让卡勒普斯过来将自己接回基地——某没有开发价值的无人岛的地下研究所。 这间地下研究所运用卡勒普斯的能力建立，以高强度引力由内向外挤压，排挤出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因此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其存在。另外，由于周遭的泥土砂石因为挤压形成高密度层，防御性能也十分优秀。 透气孔、以地下水为水源的自来水系统、量子波动反应炉维持的供电系统、排泄物和生活垃圾处理系统、各种家具电器均已提前准备好，莱尔只需要将从军工厂搬过来的设备布置到合适的位置，这间地下研究所便算彻底建立了，仓库里的原料储备足够莱尔玩个几年时间。 莱尔继续推进钢铁之躯项目，之所以说‘继续’，是因为这个项目在制造卡勒普斯的装甲时已在筹备，其所需要的基本材料同样是‘素粒子阶段的强化超抗力装甲’，现在莱尔只需要按照设计图将盔甲拼好。 ……原本很快就能完工的。 奈何莱尔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不想一出门就除吃喝拉撒外24小时穿着钢铁盔甲保命，他希望平时不需要穿，需要的时候盔甲能够自动飞到自己身上。 而为了达成这个条件！ “星际大虫子，我又来了~”只能对不住未来被命名为‘vajra’的星际虫族了，莱尔不知道哪里可以挖到这种紫色晶体，除了当强盗别无选择。 附带一提，卡勒普斯带有空间侦测装置，‘一定范围内’出现不正常的时空扭曲，莱尔是能知道的，而他第一次抵达不正常的时空扭曲点遇上的就是刚好四处采集紫色晶体的vajra。 换句话说，莱尔无法提前知道到底是谁制造不正常的时空扭曲点。 “哇嗷~大场面~”而这一次，他碰上的是两支舰队在声势浩大地打仗。 一边是像一群长得像绿色法棍的宇宙战舰带着一堆长得像扎古的人形机体，一边是酷炫许多的战舰带着一群长得像巨型节肢生物的东西。不管哪边都打开了虫洞，援军源源不绝地抵达。 “我赌绿色法棍舰队会输！”莱尔乐呵呵地观战。 一道能量炮击中卡勒普斯，被自动触发的重力领域抵消。 “别误会，我只是路过的，我长得不像扎古和节肢生物好吧！”莱尔连忙发出通信信号，同时驾驶卡勒普斯远离战场，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 （khjigvrtina） 两段听不懂的话语传来。 两支舰队同时分出杂兵小分队冲过来追击莱尔。 “我知道肯定会有语言障碍，但我的举动明摆着没有敌意，就想看看城市人怎么打仗，我老家地球是乡下！”莱尔继续释放善意信号。 卡勒普斯从来不以运动性著称，很快又挨了几下光束。 “不是说我只是路过的吗！！！而且两边都打本大爷是什么鬼？！你们已经知道我不是对面的帮手了对吧！！！”莱尔脾气其实挺好的，但是还远不如乌兹米。 “给我都去死——最大功率，集束式黑洞炮！” 莱尔寻找星际虫族夺取紫色结晶花了七天。 在此期间，他被多个外星种族命名为【漆黑破坏神】。 第四章 放心，不是钢铁侠 （感谢魔神别西卜、剑锁天成、黑与金142857的打赏与支持）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乌鲁伽鲁帝国二皇子阿强拿着剑狂砍一名士兵的尸体，湛蓝色的血液溅满全身却仍不停手，旁边失去双脚倒在地上的白色机体是他的专用机。 听闻异响后前来探听情况的银发少女皱眉看了看自己的二哥，脚步不停走入议事大殿，朝唯一聊得上话的将军阿壮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阿壮右臂横在胸前，摆出乌鲁伽鲁宫廷礼仪，恭敬地回答，“缇欧莉娅殿下，阿强殿下在战场上惜败于对手。” “呵~‘惜败’这个词用得不太对吧？”衣着打扮就像是马戏团演员的女将军阿美插话道，“全力攻击却连敌人的防御领域都没能突破，对手第一下反击满场逃窜，第二下反击被刮到一下机体基本报废，若不是我第一时间命令士兵将殿下救回空间通道，殿下已经被黑洞吸进去变成粉尘了吧？” “黑洞！？”缇欧莉娅大惊失色。 乌鲁伽鲁帝国拥有能够打开空间通道的科技，但并非类似卡勒普斯的虫洞移动，黑洞对他们而言一样是个闻之色变的东西，根本没想过竟然有人能掌握如此力量。 “阿美，你对阿强殿下太无礼了！”阿壮不满道，他没想到私下里与二皇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的阿美会说这种话，“……而且，这跟殿下的实力无关，我们的机体与对方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上。不管去什么人，不管去多少人，结果都一样。” 其实阿强已经很厉害了，近战打了卡勒普斯一套，靠机体机动性和个人反应力硬是躲开虫洞破碎炮，连空间切裂炮都差点躲开了，奈何某个战五渣给自己打造了一台超纲的机体。 “以【战士】的角度来看，是这样没错~”阿美眯起眼睛，左手环胸，右手托着自己的脸庞，露出狂热的笑容，“但是，以【强者】的角度来看，你刚才说的纯粹是丧家之犬的哀嚎……承认吧，看着那台不祥的机体，你的基因就已经沸腾起来不是吗？” “…………”阿壮没有回话，可以认为是默认。 他们这个种族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早已经进入衰退期，为了防止种族活力衰退、遗传基因日趋劣化、导致种族最终灭亡，他们会四处狩猎强大的外星种族，以这些外星种族的基因延续种族的生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狩猎外星种族逐渐从‘生存行为’转变为‘本能’，他们碰上强者就会产生某种冲动，想杀掉对方、从对方的尸骸中提取基因。 就在这时，一直在操作着设备的将军阿智高声吸引议事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各位，那台机体发送过来的信号我已经破译了，原来是一种极为落后的通讯手段……为什么那台怪物一般的机体会还在使用这种通讯技术？” “是担心太先进的通讯技术，我们无法接收到吧？”阿美替莱尔找了个理由。 然后得到在场所有人的一致认可，连没见过卡勒普斯的缇欧莉娅也接受了这个理由。 “……播放出来。”高坐在王座上的皇帝冷冷道。 “是，陛下。”阿智应道。 没多久，以光幕的形式，莱尔在驾驶舱里的影像出现在大殿左侧，阿美的机体记录到的卡勒普斯的行动的影像出现在大殿右侧。两者同步化播放，但由于语言不通，他们无法理解莱尔在说什么，只知道莱尔因为被阿强袭击而生气。 “糟糕~！这张脸超合我口味的~！”阿美俏目一亮。 “……这个种族，长得跟我们很像。”阿壮捕捉到的这条信息更为关键。 “这就是……使用黑洞的男人……”缇欧莉娅喃喃道。 与执着于狩猎的掌权派不一样，她和母亲希望的是别的生存之道，她一直在寻找叛逃的契机。 而现在，契机出现在她眼前。 》》》》》》》 莱尔这些天招惹过数量茫茫多遍布宇宙的星际虫族vajra、数量众多的杰特拉帝星人、技术先进追逐强大基因的乌鲁伽鲁帝国、自奉为上位种族的异星监察者，全部都是莱尔主动示好、它们却冲过来动手的好战者。 宇宙真可怕——深切地认识到这一点的莱尔，抢到紫色晶石后就不出去浪了，乖乖窝在地下研究所里完成盔甲。 “铛铛~素粒子阶段强化超抗力盔甲制作成功！”莱尔高高举起一个金属制造的手提箱。 嗯，超重的！ 但没有办法，又要防物理攻击、又要防高热粒子流攻击、又要防爆防冲击，务求在绝大多数状况下都能活着爬进卡勒普斯的驾驶舱内，能制作到单手提得起来的程度莱尔已经很得意了。 （哐！）莱尔将手提箱放在地上，自己往后抛开五六米。 平伏心情，以意念经由紫色晶石输入信号，耳坠微光闪烁。 手提箱分裂成十块，在空中展开为头盔、胸甲、左上臂甲、左前臂甲、左大腿甲、左小腿甲、右上臂甲、右前臂甲、右大腿甲、右小腿甲。盔甲部件全数来到莱尔身前，以头盔为起点，由上往下拼接，将莱尔包裹住。 “不要忘记脚板底。”莱尔先抬起右脚，再抬起左脚，腿部装甲自动封堵上最后的破绽。 “这就是‘安全’的感觉……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基本实现目标，实在是太难了。”尽管这身盔甲一不能飞、二不能发射能量炮、三没有超级人工智能，只有两个字‘耐打’，莱尔已经觉得十分满足。 在地下研究所里跑了两圈，熟悉身穿盔甲时的行动，莱尔解除盔甲重新组装成手提箱。 “不过，拿着这玩意，我这辈子是别想过安检了。”莱尔郁闷地说道，他原本还想着去见识见识轨道电梯呢，虽然对那种落伍的供能设施毫无兴趣，但作为景点还是很有冲击力的，“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需要一个帮忙拿箱子的女仆啊！” 额，阿忠就算了，都过退休年龄了，好好在豪宅里面养老吧。 第五章 拜托了，女仆!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一台隐形ufo掠过月球，从毫无察觉的地球联邦政府第一宇宙舰队中穿过，在太阳能发电轨道电梯附近停下。 “这里是银河联盟行星监察官风见瑞穗，已抵达代号des8228行星，向总部申请调用该行星的语言文字数据。”ufo内拥有一头红紫色长发的23岁行星监察官小姐，以某种先进的通讯形式向不知道多少光年以外的总部提出申请。 【申请通过，数据传输完毕。】 瞳孔中出现数秒七色光华，光华消退意味着知识‘学习’完毕。 “根据前任监察官的记录，这个结构脆弱的太阳能发电系统于一百多年前建造，至今还在运作……不太可能吧？”风见瑞穗看了眼仍然被地球人重点保护的设施，大致评估出这个文明的科技水平，对完成任务不抱期待。 最近她所属部门的全部基层人员，全被派遣执行同一个侦察任务——调查此前击破银河联盟一支武装舰队，与各大宇宙文明接连爆发冲突，代号为‘漆黑破坏神’的机体的所属。 寻找方法是调查近期频繁出现时空扭曲的地点，若是该机体每次出击后均返回相近的地点，以银河联盟的技术是能检测出来的。 当然，‘近期频繁扭曲时空’的人绝对不止那台机体的机师，先不说任何一个大型宇宙文明的城市都符合这个条件，还有那群有事没事就空间跳跃的vajra。 “不过，为什么会在这种星球上出现时空扭曲点？”风见瑞穗略有疑惑，但因为只是个菜鸟新人，她并没有采取更慎重的行动，直接开始任务，“演算天体运动，将时空扭曲点的推算位置投影在地图上。” 演算工作自然是由ufo上的智能系统代劳，能够以人脑完成这种计算的人，整个宇宙就只有受神力祝福的莱尔一个。 “果然大部分集中在同一个地方！”风见瑞穗无视出现在奥布上孤零零的小红点，驾驶ufo冲下大气层，降落在红点密集的海上孤岛旁的海面上。 （啷啷啷——）白色的光点在岛上的小沙滩上升起，在夜色衬托下，风见瑞穗像魔法少女般于上窜的光点中出现，传送过程大概持续十数秒。 “好奇怪，这里只是座无人荒岛吧？”风见瑞穗，没在岸边发现人造物的踪迹，刚打算往岛内深处前进，还没走出几步。 “什——！？”被一道无形巨大压趴下。 身旁一圈的沙子往下沉降一大截，在沙滩上形成碗状物，而风见瑞穗则是这只碗里面的‘食物’。 “快将我传送回去——”风见瑞穗第一时间向ufo下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咻！）一道光束炮自小岛上方发射，击中海面上ufo，尽管因ufo一直维持着隐形状态，光束炮没能完成直击关键部位，但已经首创丧失机能了。 【没想到寻仇的来得这么快……伪装得不错，挺像地球人的，就是不知道人皮下面长什么样，外星人小姐。】卡勒普斯从不知道何时于海岛正上方打开的虫洞缓缓下降，落在风见瑞穗的面前。 “漆、漆黑破坏神……！”风见瑞穗咬紧牙关，仅仅是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几厘米，抬起头看向卡勒普斯，便已拼尽全力。 【咦，竟然是能交流的外星人？那可以多给你一个选项。】卡勒普斯右手背上的发光体黯淡下去，压在风见瑞穗身上的重力领域消失，【要不闭上眼睛等死，要不脱光光检查身体，三秒内选一个。】 》》》》》》》 完成防护盔甲，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获得罕有的安全感，莱尔开始到处旅行……咳，因为防护盔甲手提箱过不了安检，他只能不停当偷渡客，但除了偷渡和无时无刻拿着个死沉死沉的手提箱外，他跟正常游客没两样，就算被当地奸商当肥羊宰了，也不会让卡勒普斯一炮轰飞对方。 在他制作防护盔甲、四处旅行这一段时间里，人类世界一如以往，到处都是战争的火种。 扎夫特得知情报，潜入奥布的资源卫星抢高达，善良少年基拉大和开高达反击，导致资源卫星解体，联邦政府战舰大天使号被扎夫特的战舰一路追杀到地球；即便是新人类中也是特异存在的少女蒂法，遭到多方势力抢夺，纯情少年卡洛德驾驶高达dx守护少女；人类革新联盟的超兵发狂攻击轨道电梯，世界第一搞屎棍组织《天人》居然跑去救人；执行流星计划的五小强四处捣乱，让地球联邦政府恨得牙痒痒；位于火星上的中立都市克里塞遭到来历不明的袭击，公主古荻莉亚四处出访求助，但三大势力没有人理会她。 以上的一切，包括与奥布相关的事件，莱尔都是吃着雪糕看着手机新闻就过去了，事不关己的心态就是平和——直至卡勒普斯传来警报，在太阳系内出现了时空扭曲点。 “……没想到你还真是正常的生物。”穿着盔甲在分析仪器的屏幕前看数据的莱尔，因风见瑞穗的配合，态度已经友善了许多。 套着莱尔宽松的衣物，困在封闭式分析仪里的瑞穗慌得要死，只能以最婉转的方式提出抗议：“那个……请问你到底将我当成是什么？” “杀了地球的女人后披着人皮的外星生物、寄生型外星生物、拥有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象的高科技的外星人、会使用龟派气功的外星怪物。”莱尔的视线总算从屏幕挪开，看向身为俘虏的瑞穗，“不如说，像你这样的外表跟地球人一模一样，身体能力只强上一档的外星人，不在我假想范围内。” 莱尔连瑞穗的外星紧身衣都提防是潜在的超级武器，不脱下来就绝不离开卡勒普斯，离开卡勒普斯也暂时不解除盔甲，就是这么稳健。 “……虽然不是无法理解，”瑞穗无奈苦笑，“但宇宙各大文明中，很多都是跟我们……跟地球人长得很相像的哦。” “天啊，这事要是被外面那群白痴知道，肯定会提出地球是宇宙文明的起源这毫无根据的结论了。”莱尔一拍额头，好一会儿才说道，“身体检查结束，待会儿是你身上的一切道具的检测，在此之前，我们先聊聊你的暗杀行动。” “暗杀行动？”瑞穗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在分析仪内部摆手，解释道，“我执行的只是侦察任务，我身上只带了一件防身的武器。” 莱尔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原来如此，你只是侦察兵，然后大部队降临吗？” “……这个嘛。”瑞穗刮刮脸，她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 “或许可以尝试修好你的ufo，在别的星系传出信息，然后——见面来一发缩退炮！”莱尔的面甲以紫色晶石打造的双眼闪了下紫光，他在考虑这一发大礼该采用什么程度的功率水平，全功率没人性，最低功率不稳。 “不好意思，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瑞穗摆出无比难看的笑容，“‘缩退炮’，是什么来着？” “咦？你们的文明没有出现过《宇宙大缩退》理论吗？”莱尔惊奇道，“缩退炮就是突破重力崩坏临界点，将所有空间和物质都缩退到一起的兵器……当然，出于各种考虑，最后要让缩退的产物大爆炸，受卡勒普斯的出力限制，不可能真的一炮就将一个星系毁灭，但炸掉太阳系还是很轻松的。” “我觉得可以进行谈判！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瑞穗用力捶打封闭舱，她可不想祖国的军队被这种武器来上一炮。 莱尔斜眼道：“还有什么误会，你们不停在找茬，还不准我反抗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的是你主动袭击银河联盟的舰队！”瑞穗大声道。 莱尔转身离开，没多久推着一台终端过来，将屏幕摆到瑞穗面前：“这几幅图片里面，哪个是你们的战舰？” 莱尔缩缩脖子，预感到什么：“……第五张图。” “噢~你们家的战舰挺漂亮的~”莱尔称赞一句，随后点开对应的战斗影像记录，这些影像原本是想哪天给卡嘉莉瞄瞄，吹一下逼的，没想到用在这种地方。 视频里莱尔打开对话对外通信，嘴巴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并驾驶卡勒普斯离开星球，并打开虫洞离开。银河联盟的舰队穷追不舍，时空跳跃追击，一连追了五分钟才终于惹火了莱尔。 莱尔双手抱胸，冷冷道：“来，给我解释一下我怎么‘主动袭击’你们的舰队？是你们外星人平常习惯用推进器攻击敌人的吗？” “——实在是很抱歉！” 新人行星监督官哭瞎，眼睛长在脑门上又立功心切的舰队司令碰上铁板，坑人啊。 第六章 第一个女仆 （感谢神无月下、呼拉拉啊咧咧的打赏与支持） 尽管银河联盟是一个极为发达的宇宙文明，但未来没有它的戏份，因为它根本没有与莱尔爆发全面冲突。 从整体而言，银河联盟是一个善良守序的文明，从地球已被发现多年却不曾受到干涉可见一斑，比起‘在动物园围观珍禽野兽的观众’、‘在实验室对小动物进行各种科学实验的研究员’、‘在家里蓄养宠物的主人’，他们对待外星人的模式更像是‘在自然保护区工作的护林员’。 当然，这一点只是大前提，风见瑞穗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关键，没有她从中进行斡旋，都认为自身是受害者的银河联盟高层和莱尔不可能进行远程谈判。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这位未来将立下大功的监察官，刚为了保命而接受莱尔的提议成为一名女仆的她，还没有取得足够的信任。 “呀嚯~终于不是老爸老妈留下的女仆大妈，而是年轻漂亮的女仆了！”跳芭蕾般原地转圈的莱尔突然顿了一顿，随后继续转圈，“……最起码看上去是年轻的女仆！” 拿回自己的变装道具，按照莱尔的要求生成一件女仆服的瑞穗，闻言摆出‘亲切的笑容’道：“少爷，按照地球的算法，我今年是23岁~” “噢，好消息！”与极其在乎年龄的瑞穗不同，莱尔其实只需要瑞穗长得漂亮就可以了，就算她23万岁他都能接受，“不过，要叫我做‘主人’哦，这个称呼有种优雅的奢侈感，我特喜欢的~” 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瑞穗只能忍着羞涩，脑袋轻轻朝下，眼睛往上瞧，轻声道：“那个……主人？” “100分！”两只大拇指。 “啊哈哈……”瑞穗干笑两声，谁能猜到【漆黑破坏神】的正体是这么一个对女性还抱有原始喜好的少年。 莱尔一拍手，乐道：“既然瑞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第一女仆，除了量子波动引擎不能让你看，其他地方我给你带带路，毕竟我们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量子波动引擎可控稳定，但前提是没有受到干扰，若是运转的过程中遭到恶意攻击，一样会发生大爆炸，归根到底还是信任度不足。 不过，瑞穗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惊讶万分道：“量子波动引擎！？是说那种不需要特定的矿石资源就能稳定高效地提供能源的动力系统吗？！” “果然你们也会啊……”莱尔默认外星人的科技水平甩开地球几十条街，对此丝毫不奇怪。 瑞穗错愕道：“那也是近百年才出现的技术，到底是谁将这个技术带到地球的？” 附带一提，银河联盟此前有别的能源技术，虽说略有不如量子波动引擎，但也足够他们随便挥霍。 莱尔闻言略感不满道：“这是我自己发明的，这么简单的东西，我8岁看科学杂志的时候想着想着就想出来了，还要人教？” 8岁前后便已得到并在后来经由实践验证的设想，是‘体感服’、‘空想数据化装置’、‘维生装置’、‘神经系统病变抑制剂’、‘量子波动引擎’，但随后出现一段漫长的空白期，莱尔苦苦学习、提出猜想、多番尝试，才于14岁后重新出新成果。 这些不停失败的尝试，正是让偌大的奥布五巨头之一的家产荡然无存的元凶。 “8岁……”瑞穗踉跄后退两步，抬起颤抖着的手，指向立于极为宽敞的地下空间的卡勒普斯，“该不会，这台超级机器人也是您的发明？” “当然~”莱尔挺起胸膛，洋洋得意道。 他确实可以骄傲，在别的技术领域不好说，但整个宇宙中没有任何人敢小觑卡勒普斯，那就得尊重一下莱尔这发明者。 瑞穗事后也对莱尔表示敬佩，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是气愤地喊道：“真是的，为什么您要发明这种可怕的战争兵器，请将您的头脑花在和平用途上！” “干、干嘛！”莱尔吓了一跳，但马上就提出抗议，“我只是想探索宇宙，见识一下外星文明，但又害怕被外星人杀死……一点错都没有好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瑞穗气势一滞，总算记起已方的舰队指挥官干过啥，若不是卡勒普斯足够强，莱尔现在不是死于战场就是被关在首都星的监狱里。 “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地球生存下去可没有这么简单，在完成卡勒普斯之前公开有利于全人类的发明，我早被关起来了！请不要用银河联盟的治安状况评价地球，自命为监督者就给我好好看！”乌兹米政府不会这么干，但不代表三大势力不会暗中下黑手，说不准在家中睡觉的时候就被人弄晕绑架走了。 瑞穗缩缩脑袋，气势已被反压，“这、这么说的话……前任行星监督官的记录中，这个星球是一直在内战……” 看见瑞穗服软，莱尔也没有纠缠下去，转而像是受到启发似的托着下巴沉吟道：“不过，瑞穗你这话也提醒我了……卡勒普斯和防护盔甲都制作好了，我现在开始研发和出售民用技术，好像已经没什么问题……” 是‘出售’，不是‘免费公开’，某个败家子好说歹说还有点良知，有打算将被自己抛售的祖宗产业买回来。 “对对，少……主人可以往此方向努力。”瑞穗决定引导某误入歧途的少年改过自新。 “可以试着研究之前研究到一半的‘环境改善装置’，不过……”莱尔话锋一转，叉腰大笑道，“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欸？明年？”瑞穗一呆。 莱尔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用说，这一年我全年都要研究银河联盟的ufo啊，虽然可能因跳科技树而一无所获，但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 “啊……”前-行星监督官小姐沉默了三秒，才抱着脑袋尖叫起来，“我的飞船啊！维修费我怎么掏得起啊！” 第七章 突飞猛进 对需要定期巡视管辖范围内的行星、记录行星上文明种族数据的行星监察官而言，飞船不是作为“交通工具”而存在，而是类似“员工宿舍”。只要不违反银河联盟的法律，基本上不可能丢饭碗，干到退休的时候这艘飞船也差不多该被淘汰了，能以半卖半送的价格从政府买下。 面对这么一架东西，风见瑞穗跟别的行星监察官一样，将自己的私人物品疯狂地往里面塞，甚至还有类似因出差无聊而用口红在墙壁画画这种不合规矩的私人印记。 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卡勒普斯的光束炮没有击中飞船的要害，只要给瑞穗点金属材料和工具，她自己就能修好飞船返回首都星球，但因为爆炸而出现了一个洞，船舱里灌满海水，她的私人物品全部洗了个盐水浴。 “这条裙子，可是花了我一个月工资的说……！”面对一地湿漉漉的杂物，瑞穗欲哭无泪。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姑且道过歉，但明显诚意不足，见状居然还过来多嘴：“洗洗不就好了吗？生活区里有洗衣机。” “这衣服不能用水洗的，需要用专用设备处理，避免内部结构受损。”如果能洗的话，瑞穗也不会这么伤心。 “原来如此……”莱尔眼睛圆碌碌地一转。 嗯，这条裙子他要没收，还有瑞穗最初穿着的紧身衣也不能归还，在那单薄的材质中隐藏着某种外星科技，能否学会另说，但最起码要知道‘是什么’和‘在哪里’。 不过，比起研究外星人的衣物，眼前有更值得他研究的东西。 莱尔乘坐电梯抵达地下研究所的第三层，麻利地套上一双像是机械手套的东西，坐在能够看见摆在最底层的飞船的小平台上，作出类似拉手风琴的动作。 （嘟！）从军工厂车间转移过来的形形色色的自制设备，或是像小车子般行驶，或是裆部喷射火焰腾飞，或是像蜘蛛似的迈开脚步行走，陆续靠近还在滴水的外星飞船。 这些东西可是生产卡勒普斯的功臣，算上其他不能移动的设备和刻意储备过的原材料，莱尔理论上可以一个人在这座地下研究所制造出超级机器人，只是要花费漫长的时间。 “慢、慢着！这是要做什么？”后知后觉的瑞穗抬起头，朝上层正以‘弹钢琴’的动作遥控生产机器人移动的莱尔问道。 注意力都放在操纵生产机器人上，莱尔说话的语气免不得平淡许多：“今天先拆开装甲，看看外层结构。” “！”瑞穗身体一颤，连忙抛下心爱的连衣裙，大幅度挥手试图吸引莱尔的注意力，“我们行星监察官有进修过建议飞船维修课程，说不准我能修好飞船，我会告诉主人您如何使用飞船的各种功能的~” 为了自己的飞船，瑞穗甚至还动用上撒娇的声线。 奈何莱尔一旦进入探索者模式，连女仆都动摇不了他分毫：“那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对得到外星人先进的设备没有兴趣，我只是对外星技术感兴趣……不求甚解，拿实用经验取代原理，是我最讨厌的事情。” “！”瑞穗失神地看着莱尔专注的脸孔。 （滋滋滋）生产机器人工作的噪声唤回她的意识。 无助的行星监督官发出最后的哀求：“可是！这是人家的飞船啊！” “女仆的就是主人的，主人的还是主人的，最后连女仆都是主人的——不知道是哪个伟人说过这话，但我一直将其奉为座右铭。” “才没有这种伟人！” 有的哦。 莱尔就是了，尽管他暂时还不是。 》》》》》》》》 不管怎么说，这对主仆关系最终还是建立起来了。 性格温柔、体贴、善良、可爱，哪里都挑不出毛病的瑞穗，在度过连称呼都说得扭扭捏捏的适应期后，开始习惯了‘女仆’的工作，在地下研究所里做家务、侍候自理能力极差的莱尔。 私生活中没有一炮消灭一支舰队的狠辣的莱尔，没有因为瑞穗原本是俘虏而改变对待女仆的态度，更没有试图强行发生肉体关系。只是按照一贯的作风将女仆宠上天，甚至在发现瑞穗在地下研究所里待得太无聊后，还主动中止自己的研究，带她去人类的都市玩耍购物。 若不是莱尔的研究所在一座无人岛的地下深处，出入需要卡勒普斯在荒郊野岭开虫洞，两人的生活方式其实很平常，就如同居家工作的自由职业者丈夫和贤内助妻子？ 两人的关系，随时间而逐渐升温。 “天天吃冷冻食品和即食食品不太好，果然我还是要再磨练下厨艺啊……”在飞船上执行任务时经常难以从所在星球得到可食用的新鲜食材，简单便利同时为了饮食安全，瑞穗也是吃类似的东西，厨艺得不到磨练自然强不到哪里去。 原本她对此不是很在意，但看着莱尔比自己更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她反而开始想这种问题。 “哟西~让莱尔用卡勒普斯帮我捕点鱼，今天晚上就吃鱼料理吧！”只有在莱尔面前才会喊‘主人’的瑞穗，轻快地走出生活区。 （嗡嗡嗡——！） （滋滋滋——！） （咚！咚！咚！） 各种生产设备的噪音涌来，瑞穗连忙缩回生活区，戴上工业耳罩再出来，小跑进同样有特殊的隔音设备的研究区才摘下耳罩。 “怎么了，瑞穗，现在应该还不到吃饭时间吧？”正在房间内踱步思考问题的莱尔问道。 “主人，外面是在制造什么？”比起捕鱼，瑞穗更关心的是别的问题。 “我在给你也打造一件防护盔甲。不知道瑞穗你在有飞船时以什么方式防御，但现在只是个体能稍好一点的普通女人，最好配一套素粒子阶段的强化超抗力盔甲……不过，”莱尔想了想，还是只有一个解决方式，“但一个人不太可能提着两套盔甲，果然只能我自己拿自己那件了。” “主人要自己拿吗？”瑞穗眨眨眼。 莱尔点头道：“女仆两手空空，主人自己拿，这肯定有问题，但女仆提着气喘吁吁，主人两手空空，我也觉得有问题。” “是吗~”虽然靠近莱尔，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 第八章 女仆和未婚妻 （感谢奋斗的老二的打赏与支持） “麽~所以说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啊~”瑞穗没收莱尔的科研笔记本。 “请稍等一下，我刚想到一个新方向！”坐在沙滩上，面朝海洋，身旁坐着个漂亮女仆，愉悦的心情给莱尔带来新的灵感。 尽管因跳了科技树，莱尔对银河联盟的飞船的分析研究一直持续至地球剧情结束都没有实物成果，但不代表连学术上的进展也没有。 “不行~进食的时候专注于别的事情上的话，食物对大脑的刺激就会减少，从而导致消化液的分泌减少、胃肠的蠕动度弱，最终影响对食物的消化和吸收。”瑞穗晃晃手指，将笔记本收进野餐盒里，拿起一块自制的三文治，递到莱尔面前，“啊~” 莱尔立刻将灵感一把丢开，心花怒放地咬下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噢！做得很不错不是吗？” “我按照烹饪书上的步骤做的，刚好冷藏柜里有材料~”前天去欧洲逛街的时候，瑞穗特地买了好几本烹饪书，昨天试着做了锅黑暗奶油炖菜，莱尔一脸悲壮地全部吃完，今天她总算学乖了点，从简单的开始挑战。 “请务必多做几次三文治！”不是三文治太好吃，而是对黑暗奶油炖菜心有余悸。 “呜，人家也是会成长的~！”瑞穗听出潜台词，鼓着脸扭开脑袋。 莱尔对着瑞穗鼓圆的脸眨眨眼，突然说道：“我说……瑞穗你的脸是不是比以前稍微圆了点？” “骗人！”瑞穗一拍脸颊，吐出空气自不用说，还仿佛要让自己的脸变得尖细一点的样子。 “……果然，是零食吃太多了吧。”莱尔轻易地找到原因。 瑞穗疯狂摇头，从原因开始抗拒结果：“我才没有吃那么多的零食！” “pocky。”自家女仆爱吃什么零食，天天待一会的莱尔怎么可能不知道，经常一天之内手上有不同口味的pocky饼干。 “呜呜呜！”受到直击的瑞穗仍在负隅顽抗，“就算吃零食也不会胖的，因为我天天做家务，运动量足够。” 莱尔沉吟数秒，缓缓说道：“……其实，在我的实验室的角落里，有着一台高精度电子秤。” “！”女仆小姐被击沉。 耳坠上的fold结晶闪了一下。 “嗯？”莱尔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 “怎么了？”还在为长胖而烦恼的瑞穗疑惑道。 “奥布那边好像出事了。”虫洞已打开，卡勒普斯和手提箱从中缓缓落下。 “这样的话，我也——” “——不，瑞穗你留在这里。”莱尔拒绝瑞穗的跟随，“参与势均力敌的战斗的是战士，参与强弱悬殊的战斗的是屠夫，即将进行的事情以你的视点来看不会是什么好事，还是让我独自解决吧。” 瑞穗张张嘴，一时间却吐不出半个字。 银河联盟有军队，但她的职业是行星监督官，不具备军人的觉悟，因为只是个新人，人生阅历也不足，默认的最佳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和平谈判’。 “地球人是个喜欢内斗的种族，而我也是一名地球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莱尔提上手提箱，走上蹲下来的卡勒普斯摆在沙滩上的手掌。 （咔兹）卡勒普斯驾驶舱打开，将莱尔缓缓送上去。 在莱尔进入驾驶舱之时，瑞穗总算理清了自己的真心：“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祖国，为了保护种族，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觉得有错。” 这些时间的相处，让她摸清莱尔这个被命名为【漆黑破坏神】的男人的本性。 若是世界足够美好的话，他其实很乐意过着‘有灵感就搞研究、没灵感就调戏女仆’的平静生活，比起那些会因为个人膨胀的欲望而故意损害世界的美好的人，已经善良无数倍了。 但现实是世界异常残酷，在外出游玩的时候，她一直有在搜集地球的情报，都快被地球人的狠毒吓到了好吗！向农业卫星丢核*弹杀平民、往地球丢卫星、敌我不分的独眼巨人系统、屠杀战俘、炮击难民船，现在的她已经变成对莱尔保留所有能源技术的坚定支持者，衷心希望地球人继续靠太阳能和核能打仗，还能再要求莱尔什么？ “你……”莱尔呆了呆，他根本不曾期待过任何非负面的评价，毕竟他本人也不会称赞别人的杀戮行径。 事实上，这是横在他和瑞穗中间唯一的隔阂，而如今，这道隔阂消除。 莱尔转过身，指着沙滩上的女仆，大喊道：“决定了！瑞穗，就算你吃pocky吃成大胖妞，也是我永远的女仆长！我不准你回银河联盟当行星监督官！” “才不会吃成大胖妞！！！” 》》》》》》》》 由地球联邦政府和奥布反对派联合开发的大天使号，被扎夫特一路追杀降落至地球，好不容易回归联邦政府军。没想到扭头就被上司当成发动大规模杀伤作战的诱饵，不得不抗命逃难，随后被奥布收容。 因扎夫特的军事行动而丧失质量加速器的地球联邦政府，对奥布提出‘政权下台’和‘国家解体’的要求，奥布自然不能接受，只能拼死一战。 开战后天人和五小强前来助阵，但联邦军仍然靠绝对的数量优势占据上风—— “我也要出阵！”驾驶技术比奥布的普通技术还强的卡嘉莉试图离开指挥中心，亲自驾驶ms战斗。 “胡闹，你可是奥布未来的指挥官，怎么可以出现在战场上！”指挥官最好是在大后方冷眼旁观，当然，对自己的头脑无比自信的人除外。 “可是……！”卡嘉莉急得眼眶含泪。 乌兹米语气稍缓：“我不可能一直站在你的身前，你这样的话我怎么放心将奥布的希望交给你。”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卡嘉莉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 “对了，卡嘉莉，这些东西先交给你。”害怕没有机会的乌兹米将一直在他手上保管的fold水晶项链以及一张照片交给卡嘉莉。 卡嘉莉含泪哭喊道：“那个抛弃奥布的混蛋的东西我才不要！” 项链上的fold水晶微微一闪。 乌兹米看着被项链殃及池鱼，被卡嘉莉捏得皱巴巴的照片，微微摇了摇头：“那是你们兄妹出生时的照片。” “欸？”‘兄妹’这字眼，让卡嘉莉猛地一抬头。 “当年尤连-响夫妻的研究基地被蓝色波斯菊武装团队袭击，你的母亲在死前将你交给我抚养。”乌兹米露出慈祥的笑容，摸了摸卡嘉莉的脑袋，“……现在，我为此感到很荣幸。” “父亲……！”卡嘉莉猛地扑在养父的身上。 “——发现不明机体！奥布领海出现不明机体！”通告声完全破坏感人的气氛。 “什么？”乌兹米和卡嘉莉看向屏幕。 只见一台黑色的巨大机器人从虚空中打开的孔洞缓缓落下，悬停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的战场上。 【喂喂，这里是人称‘漆黑破坏神’的卡勒普斯，驾驶员是奥布五巨头之一，你们熟知的超级败家子……那么，谁来给我科普一下，为什么奥布正在被攻打？】 第九章 超级系 “混蛋莱尔，你这些年制造的到底是什么机器人啊！”性格冲动的卡嘉莉冲到通讯器面前，带着之前的哭腔一阵咆哮。 【以你的智商，再学一千年物理学才有可能听得懂卡勒普斯的运作原理，而且我还赶着回去吃女仆手制三文治，没空当猴子的启蒙老师……那么，刚才的问题的答案呢？】 “联邦政府的质量加速器被扎夫特摧毁了，为了征用奥布的质量加速器，命令奥布政权下台和国家解体，不接受就发动战争！这件事难道不是全世界都知道吗！？”卡嘉莉姑且还是进行了一番科普。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什么时候关心过时政了，只知道一个月前的消息。】 “你……！”好吧，这才是卡嘉莉认识的未婚夫。 【卡嘉莉，乌兹米叔叔已经将奥布带到坑里了，下面就交给我吧——帮忙通告地球联邦政府全员，从行政高官到军官将领、从地球到殖民卫星，要求他们立刻宣布向奥布投降、脱离联邦政府管治、接受割让一枚资源卫星作为发动战争的赔偿，不答应那就带着他们的下属跟随大总统一起去死吧。】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卡嘉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同样的想法的人远不止她一个，莱尔采用了公共频道进行联络，战场上所有人都听见这则豪言，包括联邦军的海上舰队。 【另外，通知为了争夺权力而跪舔地球联邦政府的那两家人及其党羽，我看在我们的祖辈关系不错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若是我灭掉地球联邦政府后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们在奥布里面晃悠，他们也一起追随联邦政府而去吧。】 这批人现在跟平民一起避难，不在拼命指挥部队抵抗联邦军的进攻、并做好以身殉国的心理准备的奥布高层里面。 【闲话到此为止——重力子炮，发射！】 卡勒普斯胸前生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将其发射至联邦军海上舰队的正上方，爆破后于天空生成无数黑色球体，将整支舰队笼罩在下面。 卡勒普斯控制引力的右手猛一下挥，有强大引力而生成的‘重力子’雨点般落下，所有航空母舰、战机、未出击的ms、等待着登陆的坦克均被击中，旋即就像是空的易拉罐被人使劲握至变形再一脚踩平一样，开始各自往内部扭曲收缩。 毕竟不是缩退炮和黑洞炮，收缩程度有限，大概是一半左右，但不会改变全灭舰队的结果，一连串爆炸宣告结束。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卡嘉莉哑口无言，差点将奥布逼上绝路的联邦军眨眼间就灭团，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不好，小心身后。” 灾厄高达580mm复列位相能量炮、2连装125mm高能长射程光束炮、337mm等离子火箭炮、2连装115mm冲角炮全弹发射。 强夺高达挥出流星锤，同时发射口部100mm能量炮。 禁断高达挥出重刎首镰，同时发射诱导等离子炮。 这三台联军军高达看准卡勒普斯发射重力子炮的时机行动，攻击全数命中， 然而并没有任何效果。 不管是物理攻击还是能量攻击，都像是打中一个不可见的球型防护罩似的，流星锤和镰刀出现弹刀现象，高热粒子流沿着防护罩的外层绕行，直至散射至后方。 【你们的武器只是看上去花俏，本质却跟远古时代的光束步枪没两样，在概念上就很难突破我的歪曲力场，若想触碰到我费尽心血打造的素粒子阶段强化超抗力装甲，可得在威力上面翻个几番啊。】 “呼……”看见灾厄高达、强夺高达、禁断高达落荒而逃，卡嘉莉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么，我也给你们表演一下同样花俏而本质不变的攻击吧，记得用你们引以为傲的机动性好好躲开——虫洞破碎炮！】 卡勒普斯胸部装甲打开，在正前方生成一个虫洞，以不同角度朝虫洞射入间断的能量炮。这些能量炮从突然出现的虫洞打开，向天空中的高达们发动攻击，因为除了莱尔外没有人知道虫洞开启的位置，对高达机师们是反应力的考验。 只不过…… “你干嘛攻击自由高达、正义高达和强袭高达啊！那是友军！” 》》》》》》》 “我只知道《天人》是搞屎棍，哪知道还有别的友军啊……真是的，友军你没事跑到这么靠外干嘛，站位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被卡嘉莉喷了一顿的莱尔，郁闷地掏出手机查询地球联邦政府的各个行政和军事设施的位置。 （喂，你干什么不动了，难道是机体没能量了吗？） “卡勒普斯装载的是对消灭引擎和相转移引擎，地球毁灭它都没有能源问题。”这指的是续航上的问题，与最大出力无关，“我在找联邦政府总部大楼的具体所在地，再打开虫洞给大总统阁下一发温暖身心的能量炮。” 其实在这两个步骤中间还要插入一个最重要和最困难的‘计算空间坐标’，然而莱尔靠自己的大脑完成此工作。 （你真的想杀掉大总统吗！？冷静一点。） “杀掉听命于大总统的士兵你没有意见，杀掉下令攻打奥布的大总统反而有意见，莫名其妙——啊，找到了。”莱尔将经纬度位置记录下来，但暂不计算空间坐标，“那么，是时候给你们三位表演一下什么叫做‘性质已发生改变的武器’了。” 因为误伤友军而停止攻击、又查阅了一会儿资料的莱尔，让禁断高达、灾厄高达、强夺高达跑得没影。 “这个武器可以把局部空间和时间扭曲并破坏掉。” 卡勒普斯右手的光球发出耀目光芒，向前一伸手，在前方空间打出成一直线排布的五个虫洞，打开胸部装甲，向虫洞发射能量炮。 “破碎的时空将会产生独特的基态环境，其所产生的毁灭能量将会让你们三人灰飞烟灭——这就是你们对我和卡勒普斯张牙舞爪的下场。” 能量炮连续贯穿虫洞，产生一股放射角度更大、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能量炮，让卡勒普斯不得不推进器全开以对抗反作用力。 至于禁断高达、灾厄高达、强夺高达？ 在眼前如同将大海一分为二的通道前，根本没有人关心他们在毁灭能量中存活了多长时间。 “果然在地球上开炮与在宇宙里开炮画面完全不一样啊~”莱尔咧嘴一笑。 卡勒普斯随后穿过虫洞。 半分钟后联邦政府大总统及一众高层，死于光束炮中。 第十章 卡洛德:所以，我的月光炮没了? （感谢陆九夜、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我已经给了你们挽回错误的机会，既然副官不枪杀司令、士兵不炮击指挥塔，那就一起与已经腐臭了一百多年的地球联邦政府从历史舞台中退场吧——宇宙大爆炸冲击波。” 卡勒普斯打开胸部装甲，聚集一个极度压缩的能量球，释放出类似宇宙起源般的大爆炸，以物理脉冲的形式将北美洲中央司令部夷为平地。 理论上这一招的破坏力、攻击范围、耗能都比重力子炮更优越，唯一的问题是以自机为中心发出，重力子炮可以发射出去，灵活调整打击的范围……当然，如果身边没有友军和需要保护的对象，根本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该不会每到一个军区，我都要重复一遍刚才的操作步骤吧？”为了提供亡羊补牢的机会，卡勒普斯浮在空中被人白打一分钟，虽说有歪曲力场无伤防御，但他个人的心情很不爽。 低头在手机上搜索出大西洋西岸司令部的经纬度坐标，算出空间坐标，打开虫洞飞过去。 跟此前被摧毁的中央司令部一样，大西洋西岸司令部也是一块占地面积大得吓人的军事建筑群，只是多了个停泊着几十艘大大小小的战舰的港口。 大概是收到奥布的宣告后高层紧急下令备战，士兵们正忙碌着将ms、ma、战斗机、坦克从机库里运出来。但卡勒普斯无视空间距离的移动方式，在他们还处于备战初期便已抵达，此刻大西洋西岸司令部的可作战兵力还不到总兵力的两成。 当然，这种事无关紧要，在‘宇宙大爆炸冲击波’下，两成兵力跟十成兵力都一样。 打开面向杂兵的对外扬声器，莱尔在面向司令部的公共频道发话：“奥布的通告你们已经听见了，要‘投降’还是要‘死’？” （怎么可能向——） （——慢着！总司令，宣布投降！）老人的声音打断最高指挥官的话语。 （拉尔夫？！） （刚才那个是虫洞，维持住虫洞出入口的是暗物质……那种等级的机体只需要一击就可以将我们全灭，这是毫无意义的牺牲。）老人说话时带有喘息，大概是匆匆忙忙赶到司令部的原因。 （这……！） “明智的选择。”总司令还没有表态，莱尔直接盖棺定论，免得这种老家伙好面子让简单问题复杂化，“话说难得有一个将暗物质认出来的人，老人家似乎念过几年书的样子，报上名来。” （拉尔夫-埃夫曼。）世界知名科学家，为union军区服务，联邦军不少ms的设计都有他的功劳。 “喔，失礼了，说起来我小时候还看过埃夫曼的论文呢~”虽然完全没有参考价值，论文内容六成以上都是错的。 （所以，真的是本时代的地球人……无意冒犯，只是你的技术已经超出这个时代太多。）埃夫曼沉声道。 “我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自然人，头脑比大多数人好一点，耗尽家财，花了七年时间将这台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卡勒普斯打造出来……之后你可以派人去奥布确认，不过别期待我之前的员工知道些什么，我可不会让别人触碰到卡勒普斯的技术。”事实上，乌兹米已经派人扣下莱尔过去的员工。 （我想也是……）埃夫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与旁人悄声交流什么，（莱尔先生，我认为我们该通过谈话磋商解决问题，针对奥布的军事行动是由种族主义组织‘蓝色波斯菊’发起，并不代表地球联邦政府全部人的观点。） “这是想要将黑锅甩到‘蓝色波斯菊’和已经被我杀掉的大总统的头上？”莱尔冷笑道。 （什么！？）还没有收到地球联邦政府总部受袭击的消息的埃夫曼惊呼道。 “另外，我什么时候说要解决问题了，我这是在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大家都是地球人，我还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货色？”卡勒普斯一抬手，在天空中打开虫洞，缓缓升空，“但不要担心，我不是扎夫特，没有杀俘的兴趣。” （慢着！请给我们一小时……不对，半小时，请给我们半小时说服其他人的时间！）埃夫曼恳求道。 若是听见这句请求，莱尔是会应允了，回小岛吃完三文治，再上厕所清一下内存，顺手拿罐肥宅快乐水，回来时间刚刚好。 无奈身体一部分已进入虫洞的卡勒普斯是接收不到信号的，想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完成通讯，要不采用极为先进的通讯方式，要不直接采用fold结晶这连莱尔都没能攻克的神奇矿物。 穿过细长的管状通道，莱尔来到月球区域。人革联和aeu军区他还没去，但布置在这里的月面基地和第一宇宙舰队属于union派别，他按照手机上搜索出来的军区顺序行动。 “奥布的通告你们听见了，大西洋西岸司令部刚才已经宣布投降，你们要‘投降’还是要‘死’？”复读机增加了新内容。 没有回应，但舰队跳过‘身份确认’环节、直接全军开火，代表他们已经收到了卡勒普斯的通信。 “如果请活命的话，请鼓起勇气以武力阻止你们的总司令和舰长，转向月面基地开火。”以歪曲力场抵御攻击，莱尔再一次憋着火气发出最后通牒。 或许是没看见虫洞，认为卡勒普斯只是以类似迅雷高达的隐匿能力出现；或许是认为奥布和莱尔传达的是假消息，m国媒体天天炮制假新闻，已m国人为主的第一舰队对此习以为常；或许是认为第一舰队的战斗力甩开地面部队几条街，一点都不虚。 反正，他们完全没有投降的打算，ms部队从月面基地和宇宙战舰出击，马蜂群般密密麻麻。 “既然这就是你们作出的选择，那么……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读书人开挂般的力量吧。” 卡勒普斯胸部装甲再次打开，但与此前发射虫洞粉碎炮、空间切裂炮、大宇宙爆炸冲击波时最多只有手背机关发光不同，这一次全身的机关都发出金色光芒（不包括身后的相转移引擎），代表引力控制装置全面运转。 “收束的黑洞拥有特殊的解，暴露出来的特异点可以侵蚀时空本身。” 在双手手掌生成并盘旋的小型引力球聚集在胸前，形成一个黑色的引力球体，在对消灭引擎提供的浩瀚能量下，该球体逐渐变大，变成一个直径超百米的巨物。 联邦军发射的导弹和光束炮，再也无法触碰到卡勒普斯的歪曲力场，刚靠近便偏离轨道被吸进黑色巨球里。 “没有空间跳跃能力的机体不可能逃离引力崩坏，地球人最奢侈的陪葬品已经替你们准备好了，消失于事象地平中吧——最大功率-集束式黑洞炮，发射！” 》》》》》》》 “这还真有意思，这边地球联邦政府要求奥布解体，那边奥布扭头就要求地球联邦政府解体~啊哈哈~”曾经的ms猎人，现在正跟随陆地战舰‘自由号’于战争废土上四处跑的卡洛德乐道。 地球联邦军进攻奥布的时间点是上午九点，因时差问题，这边已经是晚上十点，但显然收听到大新闻后大家都没什么睡意。 “这不正常，奥布只是一个小国，就算曙光社的技术力量高于联邦军，也不可能取得胜利……亡国就在几天内才对。”舰长沉吟道。 “只是嘴上说说吧，说不准是在声东击西？”连自己是什么国籍都不知道的卡洛德，对国际问题不上心，扭头向身旁文静的新人类少女问道，“奥布这事，蒂法你怎么看？” “我觉得……啊……不、不要攻击！”刚想说什么的蒂法瞳孔猛地收缩，抱着自己的脑袋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蒂法！”卡洛德连忙抱住身体往旁边倒的蒂法。 同为新人类，但能力低了几档的舰长慢了一拍，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鲜血从指缝中渗出：“空、空间在扭曲……位置是……月球！” “月球？”舰桥所有人抬头看向夜空。 惊愕地发现月球在短短数息间从满月变成弦月、再从弦月变成新月。 忽然，夜空亮如白昼。 “呜哇！”一直凝视着夜空的众人被晃了一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躲避强光。 光芒持续了一段时间，待夜色重回后，众人再次抬头。 “——月亮，消失了。” 第十一章 格局超小的 （感谢神无月下的打赏与支持） 事实胜于雄辩，比起奥布方面真诚的宣告、大西洋西岸司令部急迫的说服，消失的月球是更加好的投降理由。不管是地球上的还是宇宙里的，不管是军事人员还是行政人员，一看见卡勒普斯现身，立刻举白旗——至此，地球联邦政府统治地球的时代结束。 “本大爷回来了~！那两条舔狗还留在奥布吗？”卡勒普斯落在奥布指挥塔外面的空阔地，单膝跪下朝原本在别的地方指挥善后工作、飞奔跑过来的卡嘉莉问道。 “早开溜了……啧，一群叛徒！”虽然对这些资敌的猪队友很不满，但卡嘉莉也没有提议捉捕他们，跟乌兹米一样默许了他们乘坐私人游艇逃生。 “还算他们识时务。”若是不识时务，莱尔是真的会当众行刑的，这种害群之马不在他未来的规划中。 卡嘉莉仰着头愤怒道：“什么叫‘识时务’，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吗！” 尽管她一度想出阵杀光来袭的联邦军，但正如莱尔曾经所说的，势均力敌的战斗与强弱悬殊的战斗的性质根本不一样。 只不过，卡嘉莉胸中的愤怒值也很有限，差点被逼得成为出逃的亡国公主的她，很难公正的评价联邦军的士兵的生命，若是换成平时，她此刻已经为那数量庞大的死者哭得像只兔子。 “我对这种数字不感兴趣，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跟你完全不一样。”莱尔略一迟疑，小声补了一句，“……炸掉月球不算，那时候看见这么大个卫星摆在那里，上面还有军事基地，脑子一热就将黑洞炮打出去了。” 当时该使用的武器其实是‘宇宙大爆炸冲击波’，第一舰队一发、月面基地一发，两下解决战斗。 “对了，你还将月亮打没了！”这促成后来的联邦军全数投降的壮举，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给予赞许，“刚才有研究员说，若是月亮没掉的话，海洋潮汐现象只剩下现在的三分之一、大气流动改变、晚上狩猎的动物视野范围大幅缩窄，整个生态环境都会受到影响，这要怎么办啊！” “慌什么，明天我从别的地方搬点石块过来压制一个卫星，再将它送回月球轨道就是了。”别的超级机器人做不到，但非常凑巧，卡勒普斯的能力就能做到这种事，“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午饭吃到一半听到你通过项链传过来的求救声，要回去吃完剩下的午餐。” “项链？”卡嘉莉下意识地将口袋里的fold水晶项链掏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这项链有护佑作用，不是指祈求神明护佑，而是我能无视空间距离听见你最强烈的感情再跑过来救你。”莱尔因为得意洋洋而没注意到卡嘉莉没有将项链戴在脖子上一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防骚扰的求救电话，啊哈哈哈~” “啊……！”卡嘉莉脑海中回放父亲将项链和照片交给她的一幕，若是乌兹米没有将项链收好、若是自己当时因心情恶劣而将项链一把扔掉，那奥布…… 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莱尔会在那个时间点现身的卡嘉莉，只觉浑身冷汗直冒，不禁迁怒道：“你这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那时候说了你也不信，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若是没有卡勒普斯支撑，我说的话都是屁话。”卡勒普斯站起身来，身后推进器启动，缓缓离开地面。 “呜！”因气浪不得不捂着脑袋转身跑开的卡嘉莉，手中牢牢握紧fold水晶项链。 之后她会将项链放在比口袋更合适的地方。 卡勒普斯脑袋朝向站在指挥塔最高层，以欣慰的笑容听着莱尔和卡嘉莉的对话的乌兹米，“……乌兹米叔叔，给你们一周时间收拾残局，我要一个资源卫星，但不需要里面的居民，下周中午我来接手奥布。” 这几乎算是夺权宣言了，但此时‘差点亡国的乌兹米’和‘拯救国家的莱尔’哪个更得民心是显而易见的，乌兹米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走什么样的道路？” “前进。”莱尔轻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问题。 “？” “——地球人一直在原地踏步，但我们奥布人可以向前进，仅此而已，我的格局超小的。” 莱尔在太阳系里进行的唯一一次战斗。 莱尔与同族进行的唯一一次战斗。 莱尔与高达进行的唯一一次战斗。 就此结束。 尽管他多少有点好战，但‘战士’并非他的职业，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大概与那些被遗忘的‘过去’一样。 》》》》》》》 莱尔是格局超小的天才，两百多年前有一个格局超大的天才-伊欧利亚。 他为了引导人类走上正路，进化成能够靠意识与外星人交流的新物种，组建《天人》。历经两百多年，《天人》终于发展壮大到可以展开行动了，开始到处干涉战争，意图让三大势力有共同的敌人。再以变革者为首的成员，暗中促成三大势力的融合。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伊欧利亚的大计划，也脱离其所设计的量子演算系统veda的大数据分析预测—— “利冯兹，这可怎么办？那种程度的怪物，我们手上的牌全部打光也赢不了啊。”变革者们从世界各地聚集至总部，显得惶恐不安。 他们打算脱离伊欧利亚的计划，成为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种族，但那必须先按着原计划走个几步，莱尔的出现却让他们第一步都踩不下去。 “我们可以考虑以机师为打击目标。”一名变革者提议道。 “好提议，我们顺手抢走那台怪物？”另一人附议。 莱尔设计防护盔甲绝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地球真就这么凶险，有此想法的人绝不止变革者。 “若是能成功的话，我也十分支持。”利冯兹从与veda的链结中退出，笑着道，“但连veda都分析不出他的行踪，我们甚至无法确认此时他是否还在太阳系里面。” “太阳系……！”众变革者愕然。 “精确地控制虫洞，意味着空间距离不再是他考虑的问题，离开太阳系，甚至已经见到外星人，有值得惊讶的地方吗？”利冯兹是第一个猜到这一点的人。 “那我们不就连下手得机会都没有吗？”众变革者丧气无比。 “不用急，现在还太早了。”利冯兹淡然道，“凌驾于伊欧利亚的天才，他就算没有什么高尚的志向，旁人一样会追随他，这就是无能的人类的特性……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差这点时间。” 第十二章 就职演说 由于莱尔参战时间点还算早，奥布方面新型ms驾驶员零伤亡、第三方外援零伤亡、平民零伤亡、驾驶旧时代军备的士兵轻度伤亡，另加城市外围建筑物受损，收拾战后残局的工作不算太难。 另外，乌兹米已公开宣布一周后将奥布元首之位传给莱尔，奥布市民不管莱尔过去的名声有多臭、不管莱尔杀了多少联邦军士兵、不管莱尔将月球炸掉，他们只知道是谁守护住国家，欣然接受政权更迭。 而对奥布投降并解体的地球联邦政府，一度陷入恐慌和暴乱，在圣父乌兹米的协调下，只有军事人员受到严格限制，行政人员暂时回到原来的岗位，各个地区逐渐从混乱中恢复秩序。但鉴于所有人都在等莱尔表态，真正的政权重建工作还没有办法进行。 作为发动战争的赔偿之一，奥布方面索取一颗资源卫星并要求驱逐生活在上面的所有居民，自然没有任何一个资源卫星的管理者乐意自我牺牲。但抬头看着那个出现在月球轨道上、上面刻着“made-by-liar”字眼、将会气死无数天文爱好者的新卫星，残存的前地球联邦政府高层还是想方设法满足了奥布的要求，浩浩荡荡的难民船在宇宙战舰的护送下返回地球，没有人员伤亡。 卫星联盟和扎夫特均没有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理论上与这场战争无关的两大势力同样畏惧卡勒普斯的力量，担心不必要的军事行动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约定的日子转瞬而至—— “有暗杀计划的各位可以回家洗洗睡了，我身上的盔甲防物理攻击、防能量攻击、防爆炸冲击，就算是高达也无法在十秒钟以内将我干掉，然后，我还可以无视距离以意念遥控卡勒普斯。”与瑞穗联袂走下卡勒普斯的手掌的莱尔，绕过前来迎接的奥布高层团队，走到两边的新闻媒体面前发出警告，与此同时，卡勒普斯当众打开虫洞，返回海岛地下研究所，以事实回应言语。 现场有没有暗杀者姑且不论，莱尔此时展现出来的超强戒备心让各个势力未来都循规蹈矩了许多。 比起乱丢核弹的疯子更可怕的是什么？ 乱丢黑洞的疯子！ 得手几率太低，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为好。 “所以，出于安全理由，日后我永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访，记者先生女士们少了个糟心的出差任务。”莱尔说完就走，让以为能得到采访机会的记者们失望不已。 待乌兹米与莱尔握过手、拍过照、发过言，上车驶向奥布行政大楼，同车的卡嘉莉才一脸不满地说道：“你这家伙，打算一辈子穿着盔甲生活吗？”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什么索取一个无人资源卫星？”莱尔并不打算一辈子住在无人岛和地下研究所，虽然他对海岛生活总有种难以描述的熟悉感，但其中不附带喜爱，“比起我来，你应该从今以后开始穿裙子，人靠衣装马靠鞍，靠衣服补一点本人没有的女人味挺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今天是‘奥布公主’模式的卡嘉莉一瞪眼。 “唉……”旁边的乌兹米轻叹一声。 其实他一直觉得莱尔和卡嘉莉关系很好，原本担心败家的莱尔坑了女儿，才一直没怎么提结婚安排，早知道就直接安排订婚了……哪会让现在双方都似乎各有意中人的状况出现。 乌兹米忍不住朝坐在莱尔旁边、同样身穿全身包裹式盔甲、但明显是女性身材的瑞穗问道：“莱尔，这一位是……？” “最近找的女仆，瑞穗~”莱尔摆出v字手势。 瑞穗解除面甲，露出自己的面容，微笑着打招呼：“请多多指教，阿斯哈先生，卡嘉莉小姐。” “多多指教，瑞穗小姐。”还是个美人，乌兹米对女儿的婚姻前景又看差一分。 卡嘉莉心中一阵烦躁，挑挑眼眉道：“所以，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还远远不够，我想要的是一支美丽的女仆队，数量越多越好。”莱尔挺起胸膛道。 “……主人？”瑞穗浑身冒黑气。 虽然她知道莱尔是彻头彻尾的女仆控，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莱尔的愿望。 真没想到会是如此一个‘伟大’的愿望。 “就、就算是瑞穗，我也是不会放弃梦想的……”在这七天里，已经和外星女仆滚过床单的某人注定气势不足。 咳……具体过程略过。 一路伴随着卡嘉莉和瑞穗的组队批斗，莱尔狼狈地抵达奥布行政大楼。但请放心，莱尔从来都是正事和私事分得很开的人，一坐在面向全人类直播的摄像头前，立刻变回那个让地球联邦政府解体的冷血屠夫。 》》》》》》》 【大家好，我是奥布新任元首莱尔，由于这次直播的时间地点均为公开情报，属于被暗杀的高危场合，还请允许我全程穿着防护盔甲。 丑话说在前，最糟糕的情况下，我可以接受‘杀光奥布国民之外的所有人类’这个结果，所以你们千万别尝试集合全人类之力讨伐我和奥布，我真的不希望走到这一步。只要你们别再招惹我和奥布，我可以承诺永远不对地球人动用卡勒普斯。 下面开始正式介绍本人上任后的立场和发展方针。 跟两百年前成立《天人》的伊欧利亚不同，我对‘引导人类’一事毫无兴趣，本人就两个兴趣，‘探索未知之物’和‘组建女仆队’，因此大家可以放心，我不会试图谋求更高的位置，更不会试图以绝对的力量让世界笼罩在恐惧中、从而得到无奈的和平。 现在地球联邦政府的战争赔偿奥布已经收到了，从今以后奥布将恢复自两百年前延续至今的中立政策，甚至中立得更加彻底。地球联邦政府如何重组政权、卫星联盟和扎夫特如何趁机落井下石、胜利者如何屠杀战俘、疯狂科学家如何制作强化人和超兵、扎夫特的面具男如何当双向搅屎棍、伊欧利亚制造的改良者如何暗中操纵世界，这些我全不管……当然，类似扎夫特的‘创世纪’能直接威胁到奥布的安全，我还是会管一下的。 噢，抱歉……我好像顺口说了些涉及军事机密的内容，但请别误会，那不是我有意调查你们的情报，而是伊欧利亚发明了一台叫veda的量子演算系统，基本上你们用的所有计算机都中了《天人》的木马病毒，各种数据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它分析。而我本人在黑客技术上略有造诣，发现病毒后顺藤摸瓜黑进veda，才知道这些事。 回到正题，保持中立的奥布，将立即启动‘超时空要塞’项目和‘超级机器人’项目。 我已解决能源问题这个宇宙航行最大的障碍，环境改善装置也到了研发的最后阶段，资源卫星完全可以拆掉太阳能发电系统，离开太阳系探索无限的宇宙。但在出发之前资源卫星需要根据我的设计进行改造，工程耗时将长达数年之久。 宇宙航行听上去很美好，但我已经和多个宇宙文明交过手，均都是带有侵略文化的文明，跟随我离开太阳系的人必须做好以战斗保护家园的心理准备。奥布现有ms全是一堆玩具，全部更改用途为工程作业用机器人，改为生产我设计的超级机器人。 有意参与这两个项目的人，请到奥布进行申请，奥布本地居民拥有优先权。 我的就职演说就此结束。】 第十三章 元首代理 “——这么多重要的事情，你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是几个意思啊！”卡嘉莉在前一天还属于奥兹米的办公室，朝新任国家元首咆哮道。 因为女仆小姐至今还在生气，躺在沙发上的莱尔没能享受到膝枕服务，闻言摆摆手道：“提前说出来的话，我就不是‘奥布败家子’了，没有这便利的人设，我可没有那么轻松地将卡勒普斯造出来。”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们吗！”卡嘉莉生气道。 “事实证明，五巨头之中有两个是卧底级的猪队友、有两个是无能级的猪队友，我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很明智。”莱尔略一停顿，扭头看向卡嘉莉，“不过，卡勒普斯完成之后，我完全可以接受像你这样的猪队友。” “卡嘉莉小姐。”旁边的瑞穗适时将一个信封交给卡嘉莉。 卡嘉莉疑惑地接过信封，拆开来，取出一份委任书：“什么？！你要委任我当元首代理？” “若是在行政管理上面花太多时间，我的科研时间将会大幅减少，而且只有我才知道该如何改造资源卫星，没空逗留在奥布这边。”莱尔在资源卫星上面的安全系数要比在奥布这里高得多，这也是一大原因，他可不想天天套着防护盔甲生活。 “那为什么不委任父亲？”卡嘉莉表示不解。 “你比较笨，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帮忙处理简单的行政事务的代理，不是一个有可能自作主张的副手。”既然莱尔现在已继承祖业，坐在奥布元首这个位置，他就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船舵。 “……总感觉高兴不起来。”卡嘉莉郁闷地接受了这个答案，正当她打算收起委任书时，忽然注意到其中一行文字描述，“喂，莱尔，正规文件你好歹写得用点心，这里多了几个字，变成委任给我的裙子了。” 莱尔摆摆手：“没有多，请按照字面意思解读，你穿了裙子就是‘奥布元首代理’，没穿就不是，说的话不但其他人不需要听，还要算你旷工扣工资——瑞穗，务必将这件事通知奥布所有人，我担心有人冒充元首代理行使权力。” “是~”瑞穗偷笑出声。 卡嘉莉几下将手中的委任书撕碎，大声道：“开什么玩笑，这样我不是变成全奥布的笑柄吗？！快给我重新写一份正经的委任书！” 莱尔突然用认真的口吻说道：“没关系，被嘲笑的又不是我。” “你怎么不去死！”卡嘉莉不管自己穿着轻飘飘的连衣裙，粗鲁地跳上沙发，在平躺着的莱尔身上跳。 “来，用点力跳，跳高点，让我感受一下自己打造的防护装甲的防护效果！” 附带一提，莱尔不是在开玩笑，这份委任书真的从官方渠道发下去了，继而被内部工作人员泄露出去。 》》》》》》》 “我们好歹是新型ms的测试机师来着……” “一下子变成维修人员……不对，我还没有维修人员的知识，只能当搬运工了。” “……从士兵变成搬运工之后，我们的工资会减少吗？” 今天轮休的测试机师三人组，听完莱尔的就职演讲后，像条死鱼般趴在桌子上。 不过，她们是极少数听完莱尔的演讲后出现消极情绪的人，绝大部分奥布市民听完演讲后都呈现兴奋的状态——正如邻桌的飞鸟兄妹。 “哥哥，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新任元首他原来早就跟外星人交过手了！”妹妹兴奋地叫了起来。 “……既然卡勒普斯是能够进行精准虫洞移动的机体，必然安装有某种空间装置，说不定能侦测到同样在进行虫洞移动的外星人的踪迹。”真飞鸟冷静地分析道。 “不过，外星人……会不会有点危险？”兴奋过后，妹妹又开始担心起来，“毕竟，那是外星人不是吗？说不准有的外星人的科技比新任元首的卡勒普斯还先进，我们根本赢不了。” 若是莱尔战败，那不但超时空要塞覆灭，迟早还会祸及留在太阳系里的全人类。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只是……人类终究要走出太阳系，不是吗？”真飞鸟无奈一笑。 妹妹想了想，只得点点头：“好吧，这一直是全人类努力的方向，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吗？”真飞鸟目光转向屏幕上穿着盔甲的莱尔，脑海中回放某段影像。 在联邦军攻打奥布的那一天，他们一家由于某种不可抗力，迟迟未能完成避难，在逃往避难所的路上，他看见了卡勒普斯保护奥布的全过程。 从那天开始，他就厌恶着只能逃难的自己，憧憬着守护奥布的莱尔。 少年心中的火焰人生中第一次燃起。 “抱歉，今天可以先回家吗？我有点事想跟老爸老妈谈谈。”真飞鸟朝妹妹问道。 “咦，什么事？”妹妹好奇道。 “——我要申请加入‘超级机器人项目’！” 》》》》》》》 “嘿，直白地翻译过来，就是——【你们这群低能儿继续内斗去吧，我们奥布找外星人玩了】。”躺在吊床上看完直播的迪奥，随手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包里，“这家伙不错，比那些官员大叔有趣多了，我都有点想申请加入‘超级机器人项目’了。” “哈哈，真遗憾，你们五个跟我们四个一样，肯定在不受欢迎名单上。”洛克昂朝这群在奥布防守战中结识的暂时盟友笑道，但很快表情就阴郁下来，“……不过，若是他的话，我真的希望他去用绝对的力量镇压全人类了，不但世界能和平个几十年，还能往正确的方向前进吧？” 全员沉默。 五小强没有天人的驾驶员那么天真，但终究是反战派人士。 现在真的跳出来一个只要不被暗杀就能让战争消失的男人，这男人却选择只带着自己的祖国人民起飞，让他们九个还在为正义事业拼尽全力的高达驾驶员快要憋出内伤。 “找到了！那家伙黑进veda的痕迹！”提耶利亚打破沉默。 “没看错吗？”洛克昂问道。 提耶利亚咬牙切齿道：“啊，他还特意留下嘲讽的信息……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方法和原理跳过，不要尝试用凡人的眼光估算天才的能力上限。”迪奥跳下吊床，伸伸懒腰，“我只知道，天才大人所透露的信息真实度很高，甚至比你们这些明面的《天人》高达驾驶员知道的信息的真实度还要高——你们不想追查原因吗？” 第十四章 迈向宇宙前的准备 卫星联盟和扎夫特不出意料地发动猛攻，接连将过去属于联邦政府的殖民卫星打下来，获得大量的人口和物资，也为自己开拓出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地球上过去被联邦政府以各种肮脏手段打下来的国家，趁机发起复国运动，接连宣布独立。 内外交迫下，联邦政府主要成员国快速重建出“新地球联邦政府”。名字听上去像是单纯的新瓶装旧酒，但由于最为腐朽的高层被杀了个干净、主战的union派别遭到重创、军事实力大幅下滑，权力架构不得不洗牌，拥有新政治理念的年轻政客乘势崛起，政权面貌焕然一新。 扎夫特内部拉克丝率领的克莱因派别出走，意在全灭地球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创世纪”被公开后，大量民众抗议萨拉派别，调整者阵营呈现严重的割裂之态。 《天人》高达驾驶员不再干涉战争，优先处理内部问题，展开多场青色gn粒子和红色gn粒子的较量后，被改良者靠数量吊打，幸得五小强拔刀相助保下小命。 ——以上的一切跟奥布无关。 “这些家伙是听不懂‘中立’是什么意思吗！别一次又一次地寻求结盟和政治庇护，我才不管什么克莱因派和萨拉派，别将‘创世纪’完成并朝着地球就行了！”卡嘉莉一个代表‘拒绝’的印章盖下去。 秘书接过文件，忍不住提醒道：“这样真的好吗……这一位好像应该算作卡嘉莉小姐您的未来弟媳？” “那样也不行，我现在肩负着奥布全部人的命运。”卡嘉莉自然担心驾驶着自由高达参与扎夫特的内战的弟弟，但她都连续穿了三个月的裙子，早学会公私分明这一点，“再说，我们一旦自己破坏了规矩，担心的可不止萨拉派一个。” 今天插手扎夫特的内战，明天会插手什么——其他势力的高层一旦出现这种担忧，对全人类都将不会是什么好事。 “真是的，这些人怎么就不学学阿札迪斯坦王国的玛莉娜女王的知情识趣？”卡嘉莉从抽屉里摸出玛丽娜寄过来的感谢信，这是她坐上元首代理这个位置后，极少数在外交事务上获得的成就感，“阿札迪斯坦王国一度陷入内战，又有严重的能源问题，人家可没有张口就要求结盟和量子波动引擎技术支援，只是请求购买伊甸园发生器，改善国土环境发展农业，试图以此解决温饱问题。” 卡嘉莉也很大气，直接分文不取，以人道主义精神在阿札迪斯坦王国多地安装伊甸园发生器，如今许多曾经寸草不生的荒漠变成肥沃的泥土。国民看见女王给国家带来希望，内战尽管还没有彻底结束，但局势缓和了不少。 “阿札迪斯坦王国不是新联邦政府的成员国，其实可以考虑更深层次的合作。”秘书提出建议。 “前提是它的内战已经结束……算了，之后再跟莱尔谈谈吧。”卡嘉莉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往外走去，“今天的工作结束得真早，我久违地去市区巡视吧。” 市区巡视，又名‘逛街’。 “卡嘉莉小姐，您在说什么呢？”秘书笑眯眯地挡住卡嘉莉的去路，将五个叠在一起的文件夹塞进卡嘉莉怀中，“这些都是需要您审批的移民申请啊。” “这、这么多！？”卡嘉莉一听差点没拿稳，往办公桌上一放，抗议道，“喂，我是元首代理，不是移民局的办公室职员！” “暂且不说移民局的各位忙到哀鸿遍野一事，绝大部分移民申请已经由他们处理了。”奥布执行中立政策，但只是政治中立，并非全面闭关锁国，如今全世界人民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人类的未来在奥布】，有条件的都试图当奥布人，第一个遭罪的自然是奥布移民局的员工，“这些都是条件特殊的申请者，需要元首代理……或者元首本人审批。” “条件特殊？”卡嘉莉皱着眉头翻开摆在最上面的文件夹的封面，快速浏览第一个申请者的个人资料。 半分钟后，总算看到‘私人财产’一栏。 “——为什么还有带着前联邦政府的dx高达申请移民的家伙啊！” 》》》》》》》 在莱尔执掌大权后不久，因为失去飞船的瑞穗没有按时向总部汇报调查结果，其母前来地球寻亲，对瑞穗成为莱尔的女仆并发生过亲密关系一事持开放态度。随后，瑞穗乘坐母亲的飞船返回银河联盟一趟进行当面报告，一周后回到莱尔身边，促成双方进行远程谈判。 莱尔这边态度很简单，先找茬的是银河联盟，继续找茬就缩退炮侍候，停止找茬就期待当朋友。银河联盟那边状况相对复杂，毕竟牵扯到一支武装舰队，就算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有难度，但很显然比起跟莱尔血拼到底，他们更希望将展现出非凡的才华的莱尔变成自己人。 谈判出结果仍遥遥无期，但另一边的“超时空要塞项目”和“超级机器人项目”均顺利推进。不排除有软蛋一听见莱尔跟外星人干过架就吓得在家里挖避难所屯粮，但也有大量民众打算跟随莱尔成为星辰大海的开拓者。 提出申请的人很多，但不是谁都能获得审批，莱尔对申请者的出生背景审查得非常严格，他可不想里面混着个暗杀者，目前基本只接受没有出国留学史、没有出国工作史、与那两个舔狗的家族没有关联、没有当联邦军的亲朋戚友死于莱尔手下的土生土长的奥布市民。 ——那些新移民未来也有机会，但不会是‘建设阶段’的现在。 “第一个申请成为超级机器人驾驶员的人就是你？测试成绩很不错，这台机子就给你吧。”站在一台黑色的‘高达’前，莱尔很随意地作出决定。 附带一提，他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另一台超级系机器人-弓天使，打算分给瑞穗，这一台怎么看都长得跟高达一模一样的机体，还真的就是从拂晓高达改造过来的，算是偷工减料的产物。 “是！我一定拼死保护奥布和资源卫星！”真飞鸟连忙高声应道。 其他同样接受过三个月训练的机师均羡慕地看着他，按照莱尔慢工出细活+不造重复机型的理念，他们要想走上驾驶舱都不知道猴年马月。 “你的名字叫什么？”莱尔随口问道。 “真飞鸟！” “飞鸟……那这机体日后就叫‘凶鸟’吧。”莱尔的取名品味还不错，不会取xiaojiba这种怪名字。 “凶鸟……！”真飞鸟不由看向这台由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机体，双眼放光。 “日后将会给这台凶鸟追加既是武器亦是装甲的配件，但能追加多少配件要看你的操控能力。”莱尔很显然不是要追加导弹、光束枪这种无聊的配件，“目前这台凶鸟只有火神机关炮、光束剑两种武器，但因为搭载了我在开发卡勒普斯过程中研发的黑洞引擎，实际上还有一把被封印的黑洞加农炮。” “黑、黑洞加农炮！”真飞鸟开始冒冷汗。 不是所有人都能毫不犹豫地朝月球丢黑洞，只是个高中生少年的真飞鸟很显然没做好驾驶如此危险的机体的心理准备。 “别担心，跟我的卡勒普斯不同，凶鸟基本骨架还是高达，防御性能决定性的不足，要是黑洞加农炮威力太大，一炮打出去自己也同归于尽了。”莱尔安慰不到点上，“不过，你还在测试期里，暂时还没有资格使用这个武器，先随便拿把光束步枪顶在凶鸟的肚子上面开枪应付一下吧~” 第十五章 正题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唔~！真真正正的休假~！”虽说只有区区一天，休假比寻常社畜都不如，但能够停止当无情的盖章机器，卡嘉莉就已经觉得很高兴了。 遗憾的是，身边没有能与她一同度过这个难得的假日的同龄人。基拉跑去辅助克莱因派，阿斯兰跑去辅助萨拉派，莱尔在改建资源卫星，曙光社的测试机师正在当焊接工和搬运工，她总不能和那群平常就看不顺眼、于奥布落难时毫无表现的权贵子弟一起玩吧？ 结果，卡嘉莉只能选择独自前往商业街巡视——所谓‘独自’是指她旁边没有同行者，身前身后的便装保镖是不可能少的。 就算拉满仇恨且不可替代的人是莱尔，卡嘉莉只是个‘本小姐死了还有一百个备胎可以站出来’的代理，但终究还是要防一手，这个世界上看上去像正常人的疯子不要太多，她无法保证那批新移民里头没有疯子。 “是不是再买几条裙子比较好呢……总感觉现在穿的裙子都跟这条项链很不搭。”站在橱窗前看着人体模型身上的连衣裙的卡嘉莉，久违的购物欲燃烧起来。 不过，若是在半年之前，大概她根本不会对裙子产生购物欲就是了。 “——啊，真的是元首代理。”正当卡嘉莉打算进店消费时，一个男孩的声音传来。 “什——！？”卡嘉莉大吃一惊，连忙寻找发话者，很快发现在不远处吃可丽饼的加洛德和蒂法。 “嘘！没看见我变装了吗！？”即便人气值远不如莱尔，她在奥布市民心中也是‘奥布公主’，在大街上公开露面会带来骚动，“话说你们怎么将我认出来的？” 卡嘉莉今天没有特意换回长裤，但大帽子+口罩的组合，一般是不可能从鼻子到眼睛这一块将她认出来的。 “跟我无关啦~”加洛德摸摸后脑勺，干笑着指向蒂法。 “啊……原来如此，这就是新人类的能力吗？”尽管莱尔经过测试后，将蒂法特聘为‘对外星人外交官’，但她对此认识不深，“不对，你们不是一直在卫星上生活吗？我不记得最近有回来的运输船啊。” 加洛德笑答：“我们是坐卡勒普斯回来的，话说回来，驾驶舱没有控制杆的高达我见得多，卡勒普斯里面除了一张椅子什么都没有，纯靠意念控制，这还真是长见识了。” 至于卫星上面太冷清，忍不住带蒂法来奥布玩半天，这种事就没必要说了。 “莱尔也回来了？”卡嘉莉错愕道，她可没收到通知。 “是啊，”加洛德回头指向街道的尽头，“莱尔大哥在广场里招募女仆，说是经过培训合格的女仆，立刻在资源卫星上分配一幢别墅，家具、电器、汽车全套满足。” 不用说，申请报名的少女直接将广场塞满了，就是这么现实。 “又他喵不打招呼乱颁布政策！卫星上的城市资源我这边可是有完整的计划的说！”卡嘉莉撒脚赶过去，连道别都忘记了。 “……吃醋。”仓鼠般啃着可丽饼的蒂法突然来了一句。 “嘛，就算我不是新人类，也看得出来啦。”加洛德耸耸肩，继续与小女友在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国家游玩。 》》》》》》》》 运用卡勒普斯的能力，于资源卫星外面制造一个坚硬致密的空心岩石层作为伪装，再于岩石层外表面布置能量护盾装置，既是为了防止星际航行时被小型漂流物撞击卫星本体，又是与外星人交战时的最后一道防线。 拆掉太阳能发电系统，制造特大型量子波动引擎，满足星际旅行的能源需求。 制造伊甸园发生器，成功将宇宙中漂浮的碎石转化为可种植的泥土，为未来定居在别的星球提供可行性。 以引力装置取代原有的离心运动，使人造卫星外层也可以建设为生活区，扩大发展空间。 将资源卫星建设成卡勒普斯的扩展装置，与卡勒普斯链接后，可打开大型虫洞，实现群体式的虫洞旅行。 ——以上是被莱尔更名为【探索者1号】的远航卫星的建设计划。 “受奥布的生产力所限，现在还在生产特大型量子波动引擎的阶段，预测全面完工最快也要在两年后。”风见瑞穗履行银河联盟行星监督官的职责，向亲自负责这件事的局长远程汇报监察结果。 附带一提，这是莱尔知情并允许的事情，因此她不存在左右做人难的问题。 （也就是整个工程耗时三年……作为一个首次尝试走出家园的文明，这花费的时间也太少了。）局长眉头紧皱，一副‘为啥在我快退休的时候会碰上这种事’的表情。 他没有考虑‘遭遇技术瓶颈’的问题，这个改建项目只是工程量大，但需要的关键技术都是莱尔吃透的，连‘缩退炮’这种吓得银河联盟高层紧急开会的武器都研发出来的男人，打开一个大型虫洞简直理所应当。 （超级机器人项目呢？）局长继续询问。 “‘凶鸟’继续增加念动配件，我的‘弓天使’已经完成最终测试，新项目‘枪神’和‘剑神’已经开始打造。”提起莱尔给自己打造的超级机器人，瑞穗心里美滋滋的，不由有点心不在焉。 （弓天使已经完成了吗？！状况如何？）局长闻言打起十二分精神。 “很漂亮~” （漂、漂亮？）局长傻眼道。 “咳，失礼了。”瑞穗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失言的尴尬，“弓天使没有搭载类似黑洞炮的超规格武器，但单论正面战斗能力，仍是超出银河联盟所有在役军备的强大兵器。” （……危险的兵器越来越多了，看样子我们这边也该早点下结论了。）局长沉吟道。 “…………”瑞穗只能沉默，在银河联盟的高层下结论之前，她不想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 （风见监督官，你与莱尔阁下的私交我暂不理会，但请继续定期汇报，高层对莱尔阁下的动向十分关注。） “了解，局长！” 屏幕上的影像消失。 “呼……还是不习惯跟局长汇报工作啊。”瑞穗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抬手点击飞船内的触摸屏，行星监督官制服的影像消失，露出身上穿着的女仆服。 之前回首都星球的时候，她有将制服也带过来，但各种款式的女仆服穿多了，开始觉得制服有点难看，反正只是汇报工作，随便糊弄过去就好。 “……不过，是待在莱尔身边的时间太长，对他的科研能力麻木的原因吗？”瑞穗记起局长说的某句评价，忍不住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朝新飞船的智能系统下令道，“打开《女仆日记》，密码‘谁来教教我怎么修正一个男人的性*癖’，开始录制。” （叮！） “——不要忘记了，风见瑞穗，我正在见证的不是一个天才科学家如何制造出宇宙最强舰队的战争史，而是一个伟人如何带领族人崛起的史诗。” 第十六章 离开地球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卡嘉莉，是时候该谈谈你的婚姻问题了。”一直在家当顾问，还没打算步入养老生活的乌兹米，对实际上还不到20岁的女儿进行催婚。 处理了三年政务，没增长多少成熟能干的气质，但总算多了点女性魅力的卡嘉莉有点想逃避这个话题：“怎、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算是安抚民众吧。”女儿未能与阿斯兰发展下去，老实说乌兹米反而松了一口气，有莱尔这根壮实的擎天之柱，奥布不需要与扎夫特走得太近，“莱尔以资源卫星改建的【探索者1号】，已经完成虫洞移动测试，这让暂时还没有获批进入卫星生活的市民十分担心自己会被抛弃，你们两人联姻将会是安抚市民的最佳方式。” 这个‘抛弃’有两类含义，一类为希望生活在探索者1号上面，跟随莱尔这名天才科学家迈向新时代，一类为愿意一生都生活在地球，但担心失去莱尔和他麾下的超级机器人部队的保护。 “……这样啊。”卡嘉莉是个关心民意的元首代理，知道确有其事。 而且她并不认为这是民众无意义的担忧，毕竟莱尔曾经一个人跑去海岛搞科研、只丢下一条求救用的项链，是个有前科的混账。 乌兹米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故意说道：“当然，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你能自由选择……如果你已经有意中人，我不会强迫你的。” “我哪有时间想这种事啊……”卡嘉莉眼神闪缩，左手下意识地把玩着挂在胸前的fold结晶项链。 忙碌或许是实话，但绝对没将所有心理话说出来。 乌兹米顺水推舟，给出结论：“那就好，你们要在探索者1号启程之前完婚，就半个月后吧。” “不、不行啊！那家伙已经有瑞穗小姐了！”卡嘉莉大摇其头道。 “没关系，莱尔是个有志气的家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只是一直没有人配合而已。”目前女仆队中只有瑞穗与莱尔有亲密关系，其他女孩见此都很有节操地将这份工作当成一份肥差。 当然，对成为莱尔的女人有兴趣的大有人在，但她们从一开始就进不了女仆队，是人是鬼莱尔黑进veda一看便知。 卡嘉莉对莱尔的人渣心态很气愤，但莱尔喊都喊了三年，至今还没有行差踏错，她也骂不出口，只得垂头丧气道：“……我担心的是瑞穗小姐那边。” “这你不需要担心，我已经说服她了。”乌兹米板着脸说道，拿奥布市民的未来道德绑架一个女人，这么脏的事情他这一生也没干过几次。 没猜到详细，但总能猜到几分的卡嘉莉仍然无法下决定：“父亲，果然……这不太好吧？” “卡嘉莉，我说了——这是为了安抚民众。”乌兹米双掌重重按在女儿的肩膀上，用肢体语言加强说服力。 结果。 “……好吧。”卡嘉莉心中的最后一道防御壁溃散。 》》》》》》》》 “——父亲这个大骗子！”卡嘉莉含泪朝乌兹米挥手道别。 乌兹米说服卡嘉莉与莱尔成婚的理由，是‘安抚民众’。 但事成之后，他扭头就接过元首代理之位、代表着留在奥布的传统派，将卡嘉莉立为探索者1号元首代理、代表着探索宇宙的先进派……卡嘉莉没有办法，都被睡过了，只能接受结果。 “完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哭的，市民还要等探索者1号的能量蓄满才能回奥布，你每天往返一趟都没问题。”莱尔朝岳父挥手致意，将妻子和女仆拉进驾驶舱里，启动卡勒普斯，缓缓飞离奥布。 他要护送这一艘艘载满奥布市民的运输舰，抵达事前已特意停放在十分靠近地球的位置上的探索者1号，因此不能使用虫洞移动。 卡嘉莉擦擦眼泪，朝新婚没多久的丈夫抗议道：“怎么可能撇开民众自己一个人回奥布，若是连市民的诉求都不明白，还怎么当市民的代表啊！” “嘿~像模像样啊~”莱尔可说不出这种话，他只要想出去遛弯，就肯定会跳上卡勒普斯四处跑，作为首领的素养远不如卡嘉莉。 只可惜，在战争时代中，像乌兹米和卡嘉莉这样软绵绵的首领，只会将国家带进衰落败亡的深渊，他们父女只适合当和平时代的守成之君。 “安心吧，不说你的项链现在由岳父保管，我原本就打算每年回一次奥布。”返回奥布后，为了积攒再次打开特大型虫洞的能量而停留的时间，足够人们在奥布抒发思乡之情了。 卡嘉莉抬手就一拳过去，埋怨道：“既然有这种决定就早点告诉我啊！” “这种事情你自己就能提出申请啊？”莱尔揉揉胸膛，老婆的野蛮动作从小就不知轻重。 “……奥布没有问题。”瑞穗看着随卡勒普斯升空而逐渐露出全貌的地球，惆怅道，“但是，其他地方又该如何呢？” 新联邦政府沉寂了一段时间、扎夫特看上去来了个温文儒雅的新元首、《天人》和五小强消停了一段时间——然后故态复萌，换了批改良型号的高达，又开始满世界轰轰烈烈地打了起来。 或许里面有想搞大屠杀的神经病，也有想制止神经病展开大屠杀的侠士，但站在不明真相的中立立场上看过去，全都是让人类世界变成臭水沟的原因。 连她这个外人都有点看不下去。 “人类就无法相互理解吗？”卡嘉莉忍不住道。 “喂喂，你该不会是被天人那一套洗脑了吧？”莱尔被卡嘉莉的多愁善感吓到了，连忙抛出自己的观点，“人类的想法无穷无尽，其中有完全矛盾的部分，相互理解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有通过强而有力的制度，让‘不理解’不至于演变成别的东西。” 莱尔‘曾经’看过无数人的精神世界，他尊重所有人的想法。 “就是有你这种人，所以才实现不了啦。”卡嘉莉不满道。 “那么，像他们那种行动，我换一个表达方式，你就懂了。”莱尔耸耸肩，“我想和一个美少女爱爱，然后她不同意和我爱爱，所以我借助卡勒普斯的力量营造出她不得不点头跟我爱爱的大环境，你如何定义这种行为？” 卡嘉莉扭过头：“……你就不能举个没那么粗俗的例子吗？” “因为‘相互理解’和‘相互爱慕’听上去是类似的东西嘛~”莱尔看向屏幕上的蓝色星球，冷冷道，“真要让我说的话，如今地球上思想最危险的人，不是那些主导着战争的统领，而是那几个《天人》的高达驾驶员啊……” 第十七章 相互理解 即便是从来不缺乏自信的莱尔，也不会跳过测试阶段直接带着一座城市的居民进行虫洞移动，这意味着绝大部分居民都是测试过后才浩浩荡荡地涌入远航卫星，免不得让以卡嘉莉为首的政府工作人员忙个天昏地暗。 在他们的努力下，事情按着莱尔的计划逐步进行： 第一步是分配物资，由于这是奥布以强盗般的手段从前联邦政府获得的‘战争赔偿’，理论上远航卫星的一切都属于政府的财产，被荒废的城市自然也不例外，但很显然‘统一收归国库让国民当穷光蛋’和‘无差别平均分配’都不是合理的分配方式。如何将‘城市的资源’与‘国民手中的钞票’联系到一起，建立正常的市场经济体系，充分将资源良性运用起来，是一道只能摸索着前进的大难题，没有谁能制订一步到位的政策。 第二步是就业上岗，这部分不值一提，前往殖民卫星谋生在这个时代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有什么特长就去找什么工作，兜里有钱就买下工厂或店铺自己当老板。 第三步是度过适应期，在这座空置三年的城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不算太难，但要将自己的位置坐暖和、坐舒适、坐出归属感，只有时间能实现。时间匆匆，四个月才勉强踩到合格线。 然后是第四步—— 【下星期一，我们将尝试与外星人接触。】 广场上的民众大呼小叫，纷纷与身边的家人和朋友热烈讨论起来，但没有谁提出反对意见，所有人都对此心有准备。 若是为了远离战争，他们根本不需要走得这么远，在天王星附近就足够安全了，三大势力如今最远的活动范围是火星至木星间的小行星带；若是为了在别的星球另起炉灶，他们早就应该开始寻找条件与地球相似、合适扎根的星球了。 星际旅行不找外星人，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三年前我之所以会碰上外星人，是因为我制造的卡勒普斯有空间侦测功能，能发现突然出现的时空扭曲……出于某种理由，我需要赌运气地不停前往这些时空扭曲点，而大部分时空扭曲点都是拥有先进科技的外星人造成的，结果你们已经知晓了。】 莱尔的解释让民众们逐渐安静下来，他们不会忘记莱尔此前公布出来的与外星舰队的战斗记录，也就是自家强无敌的元首，若换地球联邦政府、卫星联盟、扎夫特碰上外星舰队，妥妥的被吊起来打的命。 有心理准备归有心理准备，但不得不说，作为被保护的小市民，他们还是有点慌的。 【假如继续采取同样的移动方式，大概率会重蹈覆辙……万幸的是，在某位美丽、温柔、体贴、可爱的行星监督官的协调下，我正在与曾经有过纠纷的‘银河联盟’进行谈判。】 “？！”民众们的视线略过卡嘉莉，落在后方笑意盈盈的风见瑞穗身上。 好吧，能得到对女仆有狂热喜好的自家元首如此评价的人，只能是女仆，而从一开始就跟在莱尔身边的女仆是谁，他们清楚得很。 【从银河联盟那边，我得到一份内容不那么敏感的星图，我将按照这份星图进行虫洞旅行……接下来要谈的是与外星人接触的规矩。】 原来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解释为何‘下周一就会与外星人接触’，但明白到这一点的民众们并不认为刚才说的都是废话。 【第一类情况，面对敌人和足以威胁自身安全的强大外星文明，我将以保护市民安全为最优先事项，卡勒普斯会留在卫星内部生成全方位的虫洞防御壁，必要时直接脱离战场，战斗方面由前union王牌机师格拉汉姆以及前aeu王牌机师帕特里克带队负责。】 “白刃部队队长，格拉汉姆-艾卡，将为守护人类而战！” “远程部队队长，帕特里克-克拉萨瓦，请放心交给我吧！” 没有朋友死于奥布反击战下，一听见有可能要驾驶超级机器人跟外星人大战三百回合，这两个王牌机师立刻提交移民申请，并被莱尔亲自批准。 至于他们跟《天人》的高达的积怨？算了吧，联邦军都解散了，不能那么小鸡肚肠。 【第二类情况，面对实力弱小的外星文明，在保持警惕的前提下，释放友善的信号，关键的打招呼环节，将由我们的外交部长蒂法以脑量子波完成。若是对方不愿意接纳我们，我们不能强求，离开该星球，寻求下一个潜在的朋友，我从没想过要当侵略者。】 “…………”蒂法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这是份能带来和平的工作，她希望自己的力量能用在正途。 【第三类情况，面对可信任的友善外星文明，保留着最低限度的警惕，尝试发展出更牢固的关系。我允许国民选择留在其他星球生活，我允许外星人成为探索者1号的居民，我允许国民与外星人结婚。】 民众再一次看向瑞穗，如果外星人跟地球人长得一模一样，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第四类情况，以本来就是由多个文明历经千万年组建的银河联盟为例，若是出现足够友善的外星文明，我将有可能率领你们加入其中。】 “！”直到这里，民众们才开始叫起来。 有人认为这是合理的选择，有人认为这有背叛人类的嫌疑。 【众所周知，这是我打下联邦政府强夺过来的资源卫星，我对当国王没什么兴趣，但既然这算是我的私有财产，这些规矩你们一定要遵守，要不就给我滚回奥布——别跟我谈什么相互理解，若是能够理解你们的想法，我就不再是我了。】 》》》》》》》》 谁都知道莱尔不是一去不复返，虫洞移动不讲空间距离，不会有谁招惹奥布。但莱尔的离开，意味着他日后在地球的时间仅为‘回乡探亲’的长度，一群牛鬼蛇神开始放心大胆地蹦跶。 看上去像伟人的疯子a，是新地球联邦政府的总统，被五小强联手干掉。 看上去像好人的疯子b，是扎夫特的议长，被基拉、阿斯兰联手干掉。 看上去像坏人的疯子c，是改良者的头领，即将被天人的高达驾驶员干掉。 “拯救我、引导我，现在又想在我面前以神自居吗！？利冯兹！”00高达的驾驶员刹那喊道。 “不，我就是神哦。”再生高达的驾驶员利冯兹笑道。 “你就这么想支配人类吗！” “若非如此，人类就会不停战争到灭亡，我正是救世主啊。”相比起其他疯子，利冯兹的理想是最容易被解读的，“即便人类好不容易出了个连我都不得不拜服的超级天才，他却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选择只带着还残留着希望的奥布迈入新时代，这就是证据啊。” “也就是说你不想配合，不需要相互理解是吗？”刹那杀心暴涨。 “需要的哦——不过我是想你来理解我，全人类都来理解我，而不是我来理解你们。”利冯兹咧嘴一笑。 第十八章 第一次接触 穿上防护服。 于消毒室完成无残留物的杀菌消毒。 等待改装成外交专用机体的dx高达的消毒工作结束。 前往无菌环境机库进入dx高达驾驶舱。 “还好没有说要将我们丢进消毒池里面泡个半小时。”将同样身穿防护服的蒂法安置在新加的座位上，卡洛德忍不住吐槽。 （卡洛德，如果你在工作过程中脱掉防护服，回头一定会如你所愿。） “定必按规章制度办事！”听见通讯器传来莱尔的警告，卡洛德立马给出正确答案。 （不同的星球有不同的疾病，我们对此一没有抗体二没有已经验证的治疗手段，一旦该疾病为超高死亡率的传染病，最糟糕的结果是全灭……出发时的消毒是为了保护外星人，回来后的消毒是为了保护地球人，这件事请你务必了解清楚。） 卡洛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工作的潜在风险，但脑筋灵活的他马上想到另一个问题：“稍等一下，瑞穗小姐不也是外星人吗？她怎么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银河联盟是一个由多种族多星球组成的宇宙文明，这个问题在联盟创建之初就无法避免，这么多年下来，人家早彻底解决了。） 卡洛德诧异道：“呜哇，连未知星球的未知疾病都能免疫，这不就是说银河联盟的所有人都不会生病？” （根据瑞穗的说法，应该是从娃娃捉起实现‘超低概率生病’和‘高概率不治而愈’，真碰上难缠的疾病也能‘超高概率治愈’，只有基因上的疾病才会无药可救，顺带所有人的飞船上面都有全面消毒的设备，不用担心依附在物件上的细菌病毒……不过，那是城市人的技术，我们只是一群刚离开村子的乡巴佬，与现在要做的事情无关。） “嘿~这话由将城市人爆打一顿的村长大人说出来，莫名有喜感~”看见机库舱门打开，卡洛德双手握上控制杆，在盛行体感+意念操作机体的奥布阵营，他这台dx高达是特例。 （哼，若是没有一定的底气，我可不敢带着你们这群村民离开村子——下面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代表着爱与和平的dx高达，去去就回来！”卡洛德启动dx高达飞出战舰。 这是一个大气环境与地球相似，但海洋面积占比超过九成的蔚蓝色的星球。 对人类而言，这是个能生存但不适合发展的星球，遍数整个星球，就没有几片广阔平坦的土地。但对这个星球的原住民而言，海洋面积过大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绝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海洋里的两栖生物。 姑且将这些原住民命名为‘鱼人族’，外观看上去有点像是以人类为基础模板增加指蹼、鱼鳍、鱼鳃，肤色偏暗蓝色。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以某种大型鱼的鱼皮制成，科技水平大概可以脑补出来。 “他们……就是外星人吗？”由于从探索者1号派出的战舰早就悬浮在天空多时，附近海域的鱼人纷纷聚集过来，从海面探出身体，半是畏惧半是好奇地盯着天上的巨物，dx高达一飞出来，卡洛德立刻就能从屏幕上看见他们。 “不对，我们才是外星人。”察觉到有一部分鱼人面露恐惧地潜入海里，卡洛德刹时惊醒过来，转头向女友点点头。 “…………”蒂法闭上眼睛，数息后，身上戴着的专门为这项工作特制的fold水晶饰品发出肉眼可察的光芒。 即便是莱尔也无法让fold水晶发出这样的光芒，这就是本时代最强的新人类的能力，也是多个势力一直在追捕蒂法的原因。 约莫五分钟过后，蒂法才缓缓张开眼睛，朝卡洛德轻声道：“……跟上，卡洛德。” “？”卡洛德将视线投往屏幕，发现鱼人们统一朝某一个方向游去，无需再问什么，控制好dx高达的飞行速度，在天上尾随。 一直飞了半个多小时，鱼人们才将卡洛德和蒂法带到一座无人小岛……是真的随便看几眼就能将岛上的一切东西看光的‘小岛’，但如果只是为了让dx高达着陆的话，那位置还是很充足的。 “蒂法，你在驾驶舱等我。”尽管自家女友才是正牌外交官，但为安全起见卡洛德先一个人落在沙滩上。 卡洛德在沙滩上跳了两跳：“我记得探索者一号的引力强度是按照地球模拟的，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重力比地球略小一点……？” （（（盯））） “呃。”围着小岛一圈的鱼人们那炽热的视线，让卡洛德不好意思再乱动身体。 大概是有鱼人前去通报吧？又等了那么几分钟，一名年迈的老鱼人钻出海面，不知道是因为年老力衰，还是单纯地不习惯走上陆地，步履蹒跚地走到卡洛德面前。 附带一提，这一位只是个镇长，鱼人族的最高统领者生活在另外一片海域，将战舰随便一停就刚好停在对方脑壳上的可能性本来就微乎其微。 “那个……”卡洛德深吸一口气，朝老鱼人伸出右手，露出自认为友善的笑容，“我叫卡洛德，来自地球~！” “？”老鱼人歪歪脑袋，没看懂卡洛德将手臂伸出来是什么含义。 鱼人族打招呼的方式是在海里围着对方游几圈，如果是地位相近的朋友的打招呼则是二人转。 不过，他似乎从卡洛德面上的笑容看明白了些什么，缓缓地伸出手，说出没有人能听懂的语言：“%@#*&。” 【这是地球人成为真正的星际探索者的开端。】 ———————————————————————————————— 在姑且算是善良阵营的高达驾驶员们将邪恶阵营的反派们逐一击杀后，人类世界还没来得及进入下一个战争周期，就已经遭到外敌袭击。 袭击地球的是一种金属质感的群居式异星生命体els，这种生命体的母星不适合生存后，它们开始四处扩张，一颗颗种子散播开去，靠武力侵蚀其他星球，夺取其他种族包括身体、意识、科技的一切一切。 不排除前半生只设想出太阳能轨道电梯发电系统，在木星科考船受到袭击后忽然能力暴涨的伊奥利亚实际上已经被els侵蚀的可能性，假如这个猜测成立，那els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提供技术让人类为了获得战斗力而自动自觉地演变成最适合它们的身体。 当然，也可以无视这种阴谋论，大部分人眼中的发展参照下面—— “就、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刹那！”els的战斗力吊打人类组成的联军，而有能力一发缩退炮将els连同木星一同抹除的那个男人，刚好不在家。 天人中唯一一个因为长期处于gn粒子环境而身体变异的高达驾驶员-刹那，在队友们的牺牲下冲到最前线：“这是最后的任务！” 假如放在《独立日》里，这是冲过去自爆前的台词。 但在这里，就算高达的自爆威力增加一百倍，都改变不了战局。 “赌上人类的存亡，开始对话！”高达上的太阳炉全功率运转，刹那与els意识接触。 然后els停止攻击，在宇宙中生出一朵漂亮的花朵。 【这是地球人与els共生的开端……就当作是‘共生’吧。】 第十九章 善意 （感谢书友20181125173435670的打赏与支持） 经由镇长的通报，消息一级一级往上传递，这个星球的国王们达成统一意见，从各个海域赶来与天外来客会面——归纳总结下来就这么一句话，但实际操作却因各国间的不信任、落后的信息传播方式、缓慢的交通方式等原因，花费了漫长的时日才实现。 当然，莱尔不会让时间白白浪费。 在获得镇长的应允后，一艘战舰在探索者1号和某座宽敞的小岛间往返，科学家们开始对这个星球的生态进行分析，即便是一撮沙子，他们都抱着严谨求真的态度放在容器里带回实验室进行分析。 在以脑量子波进行交流的蒂法的牵桥搭线下，鱼人族派出一名勇士，地球人这边派出曾照顾过卡洛德和蒂法的舰长，两人展开无防护服的同居生活，初步确认两个种族间不会互传致命疾病。由于这项实验的参与者不可能携带着各自星球的全部细菌病毒，潜在风险仍存在，只是已经足以说服地球人脱下防护服了。 莱尔花了一周学会鱼人族的语言，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其中包括收到瑞穗的工作报告的银河联盟高层。银河联盟拥有的是瞬间让人掌握外星语言的技术，那与个人学习能力无关，真让他们以最原始的方式学习外星语言，表现未必比普通的地球人强到哪里去。 上述成果，在两个种族的首次高峰会上反映出来——不需要防护服、不需要无菌会议室、不需要蒂法当翻译，只是保持着社交距离，一边坐着一群身上还湿漉漉的国王们，一边是莱尔一个人。 “我们明白你没有任何恶意，但为什么……我们明明没有抵抗之力。”并非所有国王都是聪明人，但他们推举出来发言的这一位，看上去还有点头脑，没有乐观地认为大海能够替族人们挡住这群天外来客。 “这个问题需要多角度进行解释。”莱尔露出笑容，对方最起码愿意交流，这已经是很好的势头了，“第一，人口除外，这支舰队的绝大部分东西都属于我的私有财产，同时我个人拥有绝对的力量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地位。”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国王’？”财产多寡先不说，国王有被臣子和人民拉下王座的可能性，他们持有的力量属于政权的力量，而不是个人的力量。 莱尔点点头，与‘握手’不同，这个肢体动作鱼人族能够理解：“实话实说，地球人是一个凶暴的种族，但决定一支群体是一群鲨鱼还是一群磷虾的人是首领，我不想当星际侵略者，所以这支舰队就只是个友善的客人。” 国王们面面相觑，像这样吹捧自己的善良，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猜到他们的想法的莱尔，继续进行解释：“第二，任何人都有欲*望，我也不例外，我的欲*望是探索宇宙，认识不同的外星种族，最好是能当朋友，亲身体验外星文明的生活。无意冒犯各位，但当一名侵略者，只会让我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从会议室里坐着的国王的数量，猜也猜得到这个世界一样有侵略战争。 不过，比起某些躺枪的国王的尴尬，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能够接受前面第一点解释，比起纯粹的‘善良’，‘人各有志’可信度更高。 莱尔抛出最后一个解释：“第三，目前我的舰队自给自足，没有借助侵略行为获得某种资源的必要性——最起码你们手上应该没有我急迫想得到的东西。” 这是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却也是个很伤人自尊的理由。 “我的说明到此为此，若各位不愿意与我们交流，我们可以立刻离开这个星球。”这才是最大的善意，说一通屁话却赶也赶不走的才不是好客人，“若是各位愿意试着与我们接触，我认为贸易是最佳的开端……食物是万能的商品，我的国民不会介意丰富自己的菜单。” 国王们显然已被莱尔说服了大半，但被推举出来的发言者给出很稳健的答案：“我们需要再考虑一下。” “请便，但希望能尽早答复，我还想与更多的外星种族交朋友。”即便鱼人族给出积极的回复，莱尔还是会在半年以内离开这个星球。 “……我想请教一下，”一名此前从没有发言的相对比较年轻的国王，突然问道，“若你是鱼人族的国王，你认为要与天外来客交流吗？” “要。”莱尔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 “为什么？”那名国王追问下去。 莱尔平淡得就像在说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因为我不敢保证下一个到访这个星球的天外来客是否还会同样友善，我也不敢保证当天外来客友善的首领死亡后，继任的首领会否同样友善。” 》》》》》》》 （风见监督官，请严肃一点。）局长无奈提醒。 “咦？”瑞穗一愣神，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露出笑容，连忙板起脸来，“十分抱歉！” （算了，她与‘那个人’的关系摆在那，没必要隐瞒什么……那么，各位有何打算？）这一次瑞穗的工作报告对象不止局长一人，还有银河联盟的一众高层，他们都很在意‘漆黑破坏神’初次接触弱小的外星种族时的态度和手段。 （没什么可以挑刺的地方，完全符合银河联盟的理念，不如说，比起绝大部分自小接受银河联盟的教育的国民，都要更符合。） （……可是他之前的案底……） （被人找茬全力反击是理所应当的，我们不能因为‘卡勒普斯’的强大而要求它拿着虫洞剑将敌人一个一个砍倒，直至其他敌人宣布投降——我这个当元帅的都没护短，你们这群没参过军的软蛋说个屁。） （……我这是从他的案底分析他的潜在威胁度！） （你只盯着他反击时的部分，自然看不见他安安静静地当科学家的部分，心眼这么小，不如回小学将银河联盟的理念重新学一次？） （不要吵架，还有个小女娃看着呢。） “…………”瑞穗表示鱼人族星球信号不好，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那个人’已经根据被俘获的飞船上的设备，从空间缝合装置反向研发出空间封锁装置。这里不讨论‘卡勒普斯’的强度问题，就冲着他的个人能力和目前的主张，我认为部分瑕疵是可以接受的。） （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那就先将医疗技术和语言文字传输技术分享给他个人，尽早释放善意吧。） （个人？） （地球人的主流价值观太危险了，最起码这一代人不适合我们银河联盟，哪天教育方式改过来了，再谈群体纳入的可能性。现在先试着将莱尔阁下一个人吸纳进银河联盟——风见监督官，这份工作交给你了。） “是！请各位放心！”瑞穗朝屏幕行礼，待屏幕黑下来后，开始在飞船里欢呼。 第二十章 外交团 “醒了……醒了……”与老弟基拉不同，卡嘉莉是自然人，没有针对各类疾病的基因调整，轻易地因繁忙的行政工作患上失眠症，最近血糖还有点偏低，每天刚被女仆叫起来时的状态都不怎么样。 像只幽魂般晃去浴室，洗漱过后情况稍微好转一些，这才记起往床上扫了眼——原来自己昨晚又独守空房。 卡嘉莉对此并不太在意，自己名义上是正妻、实际上是第三者，莱尔有一半的时间会在瑞穗的房间过夜，这是婚前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已习以为常的事情。 再说，最近银河联盟为劝诱莱尔加入，分享了两个缓解燃眉之急的技术，【比起正妻，更喜欢女仆，比起女仆，更喜欢搞科研】的莱尔，这些天一直泡在实验室里研究这俩技术，也不知道是否直接睡实验室里了。 （哗）拉开窗帘，走出空中花园式的阳台。 尽管吹拂过来的是人造风、正上方是淡水湖和农业区、左上方是工业区、右上方是商业区，一丝半点都没有大自然的感觉，但好歹眼前还有女仆们精心打理的植物可以骗骗自己，晨练还算神清气爽。 恢复至正常的精神状态后，卡嘉莉以被莱尔嘲讽为‘男人婆式打扮’的方式快速完成穿衣化妆，走出卧室前去餐厅，享用领着不正常的高薪的女仆们制作的早餐。 “……果然昨晚没回家？”在准备前去行政大楼上班的路上遇到单独出现的瑞穗，卡嘉莉知道了某个问题的答案，“瑞穗你可得盯紧他，我可不想一睡醒就听见他猝死在实验室里的消息。” “请放心，我一直有注意主人的健康状况，有空就会让他去飞船进行身体检查。”瑞穗换上难以理解的表情，迟疑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他的身体却比一般运动员都要健康。” 自然人、基本不做运动、夜生活积极、频繁熬夜，瑞穗完全想不通为何还会出现这种结果，一度怀疑设备出问题了。 “真的假的？这也太不公平了啊……说好的‘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呢，这不是门窗都打开了吗？”卡嘉莉诧异无比，但因为是好事，也没有往深里想，随即问道，“话说，瑞穗你的飞船里面也有医疗设备吗？” “有的，但相比起功能齐全的检测设备，治疗设备只能应付普通的伤病。”瑞穗看了看卡嘉莉，略微有些为难，“可以先检测一下低血糖的问题，但失眠就……” 卡嘉莉略微有些失望，但比起人类的医学，明显是外星人的医学更高一筹，还是值得期待：“那就拜托了~” “——夫人、女仆长，刚才主人来电，请两位代为负责今天的鱼人族接待工作，实验室那边的研究刚好有进展。”一名女仆忽然小跑过来，向两人报告。 卡嘉莉瞪眼道：“什么！？我可不会鱼人族的语言。” “我这边没有问题，但身份上……”所有奥布国民都知道她是莱尔的女人，但外星人不知道，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要让卡嘉莉出席，“夫人，要尝试用一下那台设备吗？” 既然银河联盟已将技术分享给莱尔，瑞穗已经可以随意使用她飞船上的相关设备，将鱼人族的语言塞到地球人脑中。 “不会有问题吧？”卡嘉莉缩缩脖子，她不是很想成为第一个使用该设备的地球人。 “当然不会。”瑞穗歪了下脑袋，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只是会暂时忘记怎么说地球的语言而已，之后重新加载地球的语言就没问题了~” “…………”卡嘉莉忽然有点害怕了。 》》》》》》 阿美，这个星球第二大国的公主。 尽管称不上胸大无脑的花瓶，但由于是迟早都得政治联姻嫁到其他国家的女人，也不会给她安排什么重要职位，时不时蹦跶出来做一下公益活动、刷一下好名声就完事了。 最近事情有变化……随着外星人的到访，世界各国一团糟，本国连打到一半的侵略战争都中止了，某天国王父亲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你跟队去见识一下外星人生活的地方’，阿美怎么看都觉得父亲是打算将她送给天外来客的国王。 至于是当小老婆还是当奴仆，那可不好说，不同种族间的审美天差地别，阿美在国内算是一般意义上的美人，在外星人眼中可能是个长有指蹼的怪胎。 不管怎么说，父亲的命令不可违抗，阿美只能在女仆的服侍下穿上一身据说是参照外星人的衣着款式、绝对不利于在水下游动的衣服，再穿戴各种漂亮的饰品，与外交团队汇合后乘坐上某种大型鱼，拉着各种礼物出发。 在约定集合的地点遇上来自各国的外交团队，有的是直接国王带队，有的是王子带队，有的是跟本国一样的心腹大臣带队，但无一例外地队伍中全部有至少一个漂亮的女性，只能说所有国王的脑回路都差不多。 全员集合后，一同前往借给外星人的岛屿—— “这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看见亮闪闪的庞然大物，阿美与绝大部分人一样张大了嘴巴和鳃部。 “公主，人形的是叫‘高达’，后面巨大无比的是‘宇宙战舰’，外星人会坐在里面控制它移动。”之前跟随国王见过外星人的外交大臣小声作出解释。 阿美忍不住问道：“制造它们的材料是什么，我怎么从未见过类似的材料？” 这个问题外交大臣早已问过：“蒂法小姐说那是从某些矿石中以高温提炼的材料，名为‘金属’。” “……高温，需要火吗？”阿美恍然。 鱼人族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海里，从来没有生火取暖和烹饪的需求，很难开启青铜时代或铁器时代。 （请问……后面那些是礼物吗？） “咦！？”骤然在大脑中响起的女孩的声音，吓了阿美一跳。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蒂法小姐，她拥有独特的力量，即便在外星人中也是特殊的存在。”大臣解疑后没有指导阿美如何与蒂法交谈，他不希望太多不相干的人发言，自己闭上眼睛在脑中念话。 （莱尔说了，不需要礼物……请带上这些东西……到卫星上面后作为‘以物易物’的货款……） “卫星？”阿美将视线投向巨大无比的宇宙战舰，她还以为这就是外星人生活的地方，没想到这只是一个交通工具。 再想想鱼人族的交通工具‘各种大型鱼’，脑子已经快要转不过来了。 她已经能够理解，为何所有国王都要采取如此低的姿态。 第二十一章 仍旧是那位自杀爱好者 高达将性质变成‘商品’的礼物轻松搬进宇宙战舰后，阿美终于看见了外星人……很遗憾，外星人的长相不符合鱼人族的审美，肤色可以接受，本来生活在不同海域的鱼人族的肤色就不一样，有的还自带花纹和斑点，但没有指蹼、鳃部、鳍部真的太违和了，都算是生理缺陷了吧？ 外星人不符合鱼人族的审美，估计鱼人族也不符合外星人的审美，阿美认为自己前途多舛。 阿美与各国外交人员在外星人的外交部长-蒂法小姐的引导下，被安排到休息室。尽管对鱼人族来说，最好的休息场所就是大海，那个软绵绵的叫‘沙发’的椅子是蛮有趣，但怎么样都比不上被海水全方位包裹的舒适感……当然，外星人成功将善意传达过来了，阿美没那么不知好歹。 没过多久，宇宙战舰离开地面，一直往天上飞，所有人都忍不住挤到休息室的立地玻璃边上，连最老成稳重的国王也不例外，看着生活了一辈子的大海在变得越来越远——数分钟后，阿美第一次知道，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世界原来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蓝色球体。 没有时间让阿美发表感想和整理心情，很快就来到外星人生活的地方，一个与母星相比小得多的泥褐色的球体，但估计那只是交通工具，外星人在别的地方也有一个跟母星相似的家园。 宇宙战舰从这个泥褐色球体的一个口子飞进去，停靠好以后，穿上名为‘拖鞋’的为长时间在陆上行走而发明的道具，各人以背包带上一定量的‘商品’，忍着脚上的别扭感一步步走下宇宙战舰。 迎接他们的是王后、女仆长和一群王室卫兵，外星人的国王不在场……这也正常，尽管这支团队里混杂着几个国王，但与之前的高峰会不同，这只是一支外交使团。 让人意外地，王后和女仆长竟然也会说鱼人族的语言！不是蒂法小姐那种声音直接在大脑里响起的对话方式，是真真正正地开口说话！ 好吧，涉及外交问题，与外星人交谈的工作轮不到阿美这个即将被当成礼物白送出去的公主殿下，由各国领队完成。 “真是的，难道不是互送礼物增进感情吗？怎么会让外交团队自己去商业区买东西回去，那家伙又擅作主张！” “哈哈……主人好像是认为这才是最健康的交往方式，收下重礼总有种宗主国的意味，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虽然也有点道理，但总感觉还是很不符合外交礼仪啊！” “是有那么点奇怪，不过……谁让他才是奥布元首呢~我们就带鱼人族的大家去商业区吧？” 在前方带路的王后当众埋怨国王，用的还是鱼人族的语言。 国王与王后之间的关系很糟糕？但阿美听父亲说，外星人的国王应该是一个说话直白得冒犯人、但十分友善的男人才对，应该会是一个好丈夫吧？ “啊！”一直沿着到处都是无法理解的材质的通道往前行，走得因不习惯长时间行走的双足有点微疼，终于走出通道的阿美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无论她如何幻想都绝对想象不出来的城市。 来自视觉的震撼夺去她的言语能力。 》》》》》》》 “……有点对不起卡嘉莉啊。”人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待在科研区域没错，但根本不是什么研究遇上关键节点，莱尔单纯只是不想去当鱼人族的导游。 “怎么了？”轮值保镖工作的格拉汉姆闻言好奇道。 “连金属制品都没有的种族，不管是否具有优秀的种族能力，都无法改变他们是一群科技落后的乡巴佬的本质，看见我们的城市会是什么样可笑的反应可想而知。”莱尔眺望在他发明的引力装置下依附在卫星内壁的商业区，他知道卡嘉莉和瑞穗已经在那里展开导游的工作了，“……现在鱼人族的反应有多蠢，之后我去到银河联盟的反应就有多蠢，这么一想，我还是选择眼不见为净吧。” 听见前半句还以为会是什么可耻言论的格拉汉姆眉头舒展开来，再次确信自己当初选择跟随埃夫曼博士转投奥布的决定没有错，关注点转移：“银河联盟？难道说他们已经将空间坐标发给我们了？” “确切而言，是发给‘我’一个。”不用多说，卡嘉莉及其未来所生子女也在其中，不存在让人妻离子散的挖人方式，“他们认为地球人过于凶戾，不符合银河联盟的理念——关于这一点评价我表示理解。” 格拉汉姆面色一沉：“我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元首您答应了？” “为什么不？‘银河联盟国民’、‘地球人’、‘探索者1号所有者’的身份并不冲突，我有一颗开阔的心。”莱尔收回眺望商业区的视线，转向自己的保镖团队的一员，“若是你们认为我不再有资格当‘奥布元首’，我随时都可以舍弃这个身份，但不是你们驱逐我，而是我将你们丢回地球。” 这个自己靠实力抢过来、花费三年打造的家园，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让出去。 格拉汉姆潇洒一笑：“那可不太妙，见识过外星种族后，我可不想一辈子困在太阳系里头，所以我还是当您的坚定支持者吧~” “哎呀，格拉汉姆，探索者的愉悦你已经理解到了吗？”莱尔耸耸肩，这才将自己的后续措施道出，“我不是种族主义者，地球人之所以内战不休，是教育制度、大环境、文化传统等多方面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如今我们已经离开太阳系，大环境不同了，只要在教育上面下功夫，过几代人迟早会有变化，那时候全员加入银河联盟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我判断银河联盟靠谱。” 若发现是一个坑，莱尔不会带着自己的同胞踩下去，这是投胎为‘地球人’基本的道义。 “不是一个相当友善的宇宙文明吗？”格拉汉姆脱口而出。 “啊，目前看来的确如此……”正在学习银河联盟分享过来的顶尖技术的莱尔，才是对银河联盟评价最高的人，可这不会改变他的立场，“格拉汉姆你曾经是union的王牌机师，应该会关注国际时事吧？奥布在我岳父的带领下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你知道看过专家评析吧？” “多多少少。”格拉汉姆点点头。 若不是运气好，有莱尔这个不管在哪个国家出生都能带着整个国家飞升一个等级的大神，奥布早亡国了，乌兹米政权在内部纠纷和外交政策处理上，实在是称不上干得有多好。 “这就是好心做错事的典型了。”莱尔将视线重新投往远方，但他并没有在看什么，“……我现在还没有到过银河联盟，其他方面不好说，但从瑞穗的飞船就可以知道，他们在某项危险的技术上面走得很远。” 格拉汉姆神经一紧：“危险的技术？” “人工智能技术。”莱尔不等格兰汉姆追问，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知道，这项技术地球人也一直在研究，但‘完全受人类掌控的低级人工智能’与‘有一定自由意志的高级人工智能’性质完全不同……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对人工智能技术很感兴趣，但如果我将人工智能安装到卡勒普斯上面呢？” 即便深知这是举极端例子，但格兰汉姆还是无比严肃：“请住手，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地死于黑洞。” “就是这个意思~谁知道银河联盟或无意或善意地迈出多少危险的脚步~”莱尔转过身，往实验室大楼走去，“……不过这件事格拉汉姆你放心，我早决定了，卡勒普斯一定要跟我一同从这片宇宙中消失。在我行将就木的时候，就找个无人星系，对自己来一发缩退炮，品尝连原子都要坍塌的死亡方式。” 顺带一提，这就是莱尔的死亡方式，但因为发射缩退炮时手下留情没有用全功率，只炸掉三个行星。 第二十二章 离开 “怎么商队还没有回来，算一下时间今天该回来了啊？” “阿美公主，该不会又因为语言问题导致商品迟迟卖不出去？我记得前两次就这样。” “迟一两天可以忍，但请千万别遇上海盗！我的全部家当都砸里面了！” “什么海盗？九成九就是沿线国家的士兵伪装的。” 阿美以及其他生活在王都的大小姐们，整整齐齐地坐在王都卫兵以岸上的树木搭建的浮游岛上，双脚泡在海里翘首以待。 鱼人族说是两栖生物，但即便是一辈子生活在海里都没有问题，大海才是他们的舒适区，此前根本不需要‘浮游岛’这种东西存在。奈何外星人相当一部分商品都是不能泡水里的，例如阿美最爱吃的薯片，一碰海水不但美味不再，那永远无法在海洋食物中体验到的松脆口感会瞬间消失，这座浮游岛便是为此而存在。 事实上，浮游岛只是权宜之计，阿美的老爹，也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陛下已经决定物色一座合适的岛屿进行建设，初期只是用以放置从外星人处买来的商品，但迟早会因为这些商品衍生出一座城市，说不准最终连王都都得搬迁过来。 毕竟，没有道理王族的生活质量还不如国内某座城市的小市民，如果没有办法靠税收剥削将这种不正常的状况扭转，那就只能王族自己换座城市生活了。 “——公主，您快看！商队回来了！”少女们在海面上闲聊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等来了商队。 没有看错的可能性，因为跟浮游岛的出现理由完全相同，只有外星人的货物需要放在货船上从海面一直拉过来，国内的货物直接在水下运送就可以了。 正主出现后，阿美立刻站起身来，太随意的姿势可不适合自己的公主形象，待商队在浮游岛旁边停靠后，才以完全看不出此前的急不及待的口吻开口道：“辛苦了，交易还顺利吗？” “阿美公主。”这是王室组建的商队，属于官方组织，商队负责人率先向阿美行礼，“交易十分顺利，我们逐渐学会如何与外星人以图画的方式进行交流了。” 从实用价值来看，鱼人族提供的商品目前只有食物合格，但目前最畅销的商品是珍珠、珊瑚、宝石这种漂亮的东西。 当然，有潜力的商品还有很多很多，说不准某种海产品的味道特别符合外星人的口味，说不准从某种鱼类中能提取对医疗保健有效果的物质，说不准海底隐藏着fold结晶矿脉，但只要潜力没有被挖掘出来，那就等于不存在。 如今各国与外星人的买卖也不知道谁赚谁亏，一边卖出去的要不是大海中茫茫多的食物、要不是能看不能用的观赏品，一边卖出去的要不是廉价的商品、要不是快要被时代淘汰的老古董。但可以肯定的是，双方都觉得自己血赚不亏。 “那就好……”阿美的视线投向商队负责人身后的一艘艘满载而归的货船。 负责人十分机灵地示意下属将阿美订购的商品搬上浮游岛，微笑道：“我们按照公主的吩咐，买了很多此前没有购置过的商品，可惜因为时间问题，我们没能逐一确认用途，只确认了最特殊的几件。” “没关系，我可以自行摸索。”阿美眼角扫到自己订购的零食，眉开眼笑地退了开去，其他大小姐随之蜂拥而上，索要自己的商品。 属于阿美的商品很多，在浮游岛上堆起来像座小山，待搬运工离开后，她随机拆开一个箱子，从中拿出来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小型电器，喃喃道：“……到底父王什么时候才会将我送出去呢……”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要不会被国民骂到生活不能自理，但假如将她的内心想法挖出来，那肯定是【比起嫁到邻国当王妃，本公主更想去给外星人的国王当女仆，享受优渥的生活】。 》》》》》》》 不同星球自有不同的物种，可能出现体长十米的螃蟹，可能出现类似猫咪和海狮的合成兽的可爱生物，可能出现生活在咸水海里却还能辨别食物的味道的鱼人。 不同种族自有不同的文化，海底建筑物的风格，政权制度，社会分工状况，货币体系，饮食文化，宗教信仰，各国战争史。 这一项项内容，足以让相关领域的地球科学家穷究一生，而莱尔这名地球科学家的领头羊，也度过了一段多姿多彩的异星生活，穿着自制的水下盔甲在各国王宫王都生活过一段时间。 ——不过，莱尔不是因母星不再适合生活而四处寻找环境合适的星球的星际难民，而是一名星际探索者，可不会被一个星球缠住双脚，还没到半年就下令离开。 “我们还会回来吗？”不管是否因为实力悬殊而不得不认怂，反正卡嘉莉对至今从未表露过敌意的鱼人族十分有好感。 莱尔不答反问：“你愿意舍弃餐桌上的海鲜？” “这个嘛……”探索者1号能自给自足，既能吃得饱也能吃得好，营养方面是绝对ok的，但食材可选项少了点，不能期待小小的卫星能来上几百个不同种类的养殖场。 “另外，我本人尽可能不走回头路，但我会尝试利用银河联盟的技术制造出不需要卡勒普斯的超时空要塞，超时空战舰是门槛低得多的试验品。”有1号就该有2号和3号，即便没有技术支持，从命名就能知晓莱尔的长期计划。 莱尔翻翻白眼：“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会想念在真正的星球上的生活，有人会因为经济问题在其他星球寻求商机，有人会对鱼人族员工产生跨种族的爱情，他们会如何使用这些要塞和战舰，我用屁股想都能想象到……日后我们的城市里少不了成功接触过的外星种族的。” 莱尔一直在开辟新道路，其他人在已开辟的路上转悠着发展，这将会是未来的基调。 第二十三章 日常黑剧场版 不管是出于从心还是出于天真，总会有外星种族给出积极的信号，不管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勇气，总会有外星种族拒绝一切客人到访。探索者1号的星际旅行并不会事事顺利，但由于被拒绝只需要几天、被接受则于该星球待上小半年，如无意外都能保持‘每年与两个外星种族交流’这件事，总体来说还是在莱尔的计划中行进。 在星际旅行第一年末，莱尔在瑞穗的带领下抵达银河联盟的首都星，以乡巴佬的姿态在科技领先一大截的首都星生活了两个月。期间银河联盟的高层展现出足够的善意，支持莱尔学习各种科技，提供实验室和科研设备，莱尔投桃报李，将对消灭引擎技术和相转移引擎技术分享出去，只保留‘卡勒普斯’上最危险的技术，防止黑洞炮与缩退炮的扩散。 在星际旅行第二年末，莱尔在回乡探亲期间得知老乡不甘人后，在木星找到新朋友的‘好消息’。经查阅银河联盟关于els的调查报告，仍然无法确定‘els与生物的结合究竟是共生还是寄生’、‘结合后的生物的意识属于哪一方’、‘与els结合的父母生下的孩子的意识属于哪一方’、‘被els寄生后可否算作新物种’等关键问题的答案，最终只能采取分道扬镳。 莱尔找了个适合人类生存、又没有高智慧种族的星球，以与探索者1号结合后的卡勒普斯那更为庞大的引力将整个奥布从地球上挖出来，安置到新的星球上。再宣布在一段时间内实行不设门槛的移民政策，若是某座城市、某个殖民卫星、某个国家以绝对多数的投票赞成举国移民奥布，同样挖出来放到新的星球上。 过程省略，‘移民’场面是很震撼，但奥布不干涉愿意接受els进化成变革者的人类、变革者的先驱《天人》也没有实力阻止莱尔妨碍人类的变革，中间没有半分波折，自然没什么好详细描述的。 此后，为与太阳系的正统区分开来，莱尔正式将新星球命名为‘奥布星’，他们这支地球人成为‘奥布星人’。 在星际旅行第三年中，莱尔以银河联盟的技术自行制造出第一艘可进行空间跳跃的商船，提供给国民进行商业活动，但恪守银河联盟的规矩没有将该技术交给国民。 在星际旅行第三年末，莱尔的星际航行首次遭遇真正意义上的妨碍—— （漆黑破坏神……！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因宇宙战舰的造型而一度被莱尔命名为‘绿色法棍星人’的杰特拉帝星人，为过去的争端找上门来。 万幸的是，探索者1号此时刚好在奥布星附近，莱尔所发明的空间封锁装置阻止了杰特拉帝舰队直接空间跳跃至奥布星脸上，最起码做到战斗不会波及奥布星上的平民。 “我的名字是莱尔——既然如今我们能正常对话，请参照银河联盟与我的做法，妥善地处理此前的争端，我不希望增加无谓的伤亡。”人在探索者1号舰桥非卡勒普斯的驾驶舱的莱尔，朝屏幕上脑袋长得像青椒似的敌方指挥官笑道。 （作为之前的战斗中，亲眼看着自己的部队在人造黑洞中消失的指挥官，你觉得我是为了和谈而来的？）即便长得像青椒，但同样能露出愤怒的表情。 瑞穗在旁悄声介绍：“他们是杰特拉帝星人，被机器人统治者以基因改造科技创造的种族，体型巨大、能在无防护的情况下在太空短暂生存、能承受严重的身体创伤、极为好战，是完美的战争兵器，是无法跟他们和谈的。” 莱尔点点头，收起笑容，冰冷地说道：“既然你是那时候的手下败将，那你应该很清楚，以你们现有的科技是打不赢我的——滚，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若是只有你一个人，确实没有人能战胜你，但假如你要保护自己的人民呢？）敌方指挥官冷笑道，（即便死于黑洞里，但只要能看见你因自己的无力而咆哮的样子，我就满足了~！） “……残存在人间的亡灵的执念吗？”尽管一直有人指责莱尔下手过于心狠手辣，但这就是不够心狠手辣的下场，要是七年前发射的不是黑洞炮而是缩退炮，不会有今天的祸事。 （不过，我也接受投降……）敌方指挥官话锋一转，（交出你的机体来，我们杰特拉帝尊重你在战争兵器上的研发能力，保证你和你的国民的生命安全。） “你还是想想在自己死之前，到底能不能杀掉哪怕一个奥布星人吧。”莱尔结束通话，以flod结晶耳坠遥控卡勒普斯生成球形虫洞防护罩，哪怕杰特拉帝舰队的攻击再猛烈，也绝对不可能攻破这道建立于物理学的防御壁障。 瑞穗连忙问道：“需要我去请求支援吗？” “不能将银河联盟牵扯进非成员种族的战争中，而且……”莱尔摆摆手，点击屏幕切换通讯频道，“再不让某些人工作一下，他们都快要以为自己只是个测试机师了。” 》》》》》》》》 自奥布将不愿意相互理解的人类带走后，余下的部分对els的抗拒心相对较小，陆陆续续接受els的共生，并没有出现类似‘自然人嫉妒调整者’而引起的一系列种族主义活动。 不同人接受els的程度不一样，有些人极限就是半张脸金属化，而刹那则是变成金属人。与els共生的人类不但能力比调整者更强、以脑量子波进行交流、得到此前被els毁灭的外星文明的技术，共生程度高的甚至还能长生不死。 围绕着太阳炉能源技术和els提供的外星技术，地球人科技水平进入快速发展期，然而，自奥布从地球物理性地消失六年后，人类以外星技术打造的意在探索太阳系之外的世界的科考船，给他们带回来另一批外星人。 一批战斗力强劲，绝对不是现在的他们能抗衡的敌人。 驾驶着以els的技术重新打造的00高达，刹那冲到在后方四处肆虐的白色机体身边，太阳炉全功率启动：“代表着人类存亡的通话，我们要相互理解！” （滚出我的大脑！孱弱的下等种族，我对你们的基因毫无兴趣，但寄生在你们身上的金属生命体的力量，我们乌鲁伽鲁帝国很感兴趣！） 第二十四章 剧场版那是童话故事 披着红色披风、腰上挂着实体长剑的蓝色机器人‘剑神’，机师格拉汉姆。 披着黑色披风、背着一杆多用途重型步枪的红色机器人‘枪神’，机师帕特里克。 以拂晓高达为底材、装载黑洞引擎、全身配置念动配件的‘凶鸟’，机师真飞鸟。 五合一机器人‘搅屎棍勇者’，机师五小强。 外观为披着斗篷的红色骷髅，主武器为实体镰刀的‘残魂’，机师史黛拉。 高机动微型战斗装甲‘宇宙骑士’，穿戴者东方不败。 配备有各种维修工具和超级机器人标准配件的维修机器人‘钢蜘蛛’，机师穆。 没有任何武器，追求防御和速度的救援机器人‘疾风’，机师卡洛德。 ——莱尔麾下的超级机器人部队，自黑洞出现。 “这一天我等很久了~！近战小队，突入敌阵，让杰特拉帝星人品尝吾等剑刃之锋利！”格拉汉姆向杰特拉帝舰队冲锋，剑神并没有完全躲开炮火，但它装载有某种力场发生装置，对能量武器有相当的抵御作用，被折减过后的能量炮落在强化装甲上根本不碍事。 “喂喂，王牌大哥，就算boss制造的机体不像高达那么脆皮，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负责维修的穆见此无语道，“东方小子，你可别学你的队长，你的战斗装甲我可不知道该怎么维修。” 确切而言，高机动微型战斗装甲破损的瞬间，穿戴者会立刻死亡，跟杰特拉帝星人不同，人类可没有在宇宙空间活下去的本事。 “不需要在意我，从穿上这一身战甲的那一天开始，我这条生命便是为守护和平而战，虽死无悔！我流-超级霸王电影弹！”16岁的热血格斗家东方不败化作人形陀螺，后发先至，越过剑神撞进一艘敌方战舰内。 “喂，我话还没说完！”穆转向战场上剩下的两名新兵，突然换上语重深长的腔调，“史黛拉、飞鸟，我这名老兵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弱国无外交，和平是自己占据上风时作出的选择】。” “身为蓝色波斯菊的强化人，我见过的地狱比大叔你还多，这种话留给你儿子吧。” “啰嗦，穆大叔，别对亲眼看着联邦军攻打奥布的我说这种废话！” 残魂身上的斗篷产生干扰信号，从眼前消失；凶鸟身上的念动配件飞出，在手上组合成长剑，冲上战场。 “现在的小孩真不可爱啊……”穆唉声叹气道。 “我懂我懂，我的女儿最近也在嫌弃我——不对！”帕特里克突然反应过来，枪神连忙冲上去，“飞鸟！你是远程小队的队员，别跟着你女朋友冲出去啊！” “是队长你一直在发呆而已！”凶鸟服从命令，停下来改长剑为步枪，同时发射念动刀刃进行远程攻击。 “我只是给格兰汉姆表演的机会，我这个ace一出手就是——”枪神以不可思议的机动性进行高速移动，单机打出一整片弹幕，瞬间击坠数十台敌机，“飞鸟，我火力全开给你开一条路，你冲过去给后方的主舰来一发黑洞加农炮。” “了解！凶鸟真正的力量，让这群青椒星人见识一下！”凶鸟眼中紫光一闪，黑洞引擎全功率运转，朝着枪神开辟的路线深入敌阵。 “呀嘞呀嘞~听见双方统帅的战前谈判后，大家都热血上头了呢~我也稍微掺和一手吧。”穆朝卡洛德打出信号，名义上是维修机器人但实际上也有一定战斗力的钢蜘蛛挥舞着各种维修工具接近交战圈外围。 “穆大叔你自己不也兴致满满吗？”因没有进攻手段只能一直待在后面的卡洛德，看向数量多得吓人、但被自己的队友单方面暴打的杰特拉帝舰队，长叹道，“确实，世界上不会有哪个疯子将卡勒普斯这种怪物量产，但能够制造出卡勒普斯这种怪物的超级天才，即便只是出于个人趣味地制造一批‘玩具’，也比你们正在使用的机体强力啊。” 》》》》》》》》 数年前，奥布星人将横行霸道的杰特拉帝星人打得要找银河联盟从中斡旋。 数年后，地球人被乌鲁伽鲁帝国打得几近灭绝，只剩下少量四处躲避狩猎的幸存者。 “完美的特性，这就是我们乌鲁伽鲁帝国一直寻找的东西！”地球人的基因毫无吸引力，但els却完全符合乌鲁伽鲁帝国的需求。 当然，乌鲁伽鲁帝国才不想跟els相互理解，他们正试图抹除els的意识，需要的是els的身体而不是意识。 “大事不好！陛下！”将军阿智一脸惊慌地闯进大殿。 高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将眼前的光幕划走，淡然道：“怎么了？els的研究出事故了吗？” “不，研究很顺利，我不但顺藤摸瓜找到其他els的所在，还能够得到被这一支els吞噬过的种族所使用过的科技。”这意味着乌鲁伽鲁帝国将会变得更强大，是个无比重要的好消息。 急性子的将军阿猛问道：“那你还惊慌什么？” 阿智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通过els中地球人的记忆，我发现——这里是漆黑破坏神的故乡！” “什么！？”在莱尔手下吃过败仗的二皇子阿强错愕道，但下一秒便提出质疑，“……确定没错吗？那台机体不管是强度还是造型，都跟地球人使用的高达差很远吧？”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阿智也不会这么惊慌：“不，漆黑破坏神是地球人的超级天才，那台名为‘卡勒普斯’的机体是他一个人发明和制造的……此前因为部分地球人选择接受els的侵蚀，他带着不愿意接受侵蚀的那部分地球人离开，现在正进行星际旅行。” “慢着，他将地球人带走的方式，该不会是直接将城市挖出来带走吧？”阿猛突然记起地球上和火星上那一个个不正常的大坑。 阿智面色惨白：“啊，有的甚至是整个国家一起挖走……似乎是打开巨大无比的虫洞，再以引力将目标土地捉取起来。” “！？”殿内所有人面色变得凝重无比。 即便得到els的因子及其附赠的外星文明技术，他们还是打不过莱尔。 如果莱尔在时间点回来地球看望老乡，发现他们还逗留在太阳系里猎杀残余的地球人，他们又得吃一轮败仗了。 不过——殿内有一个人的凝重面色与其他人不一样。 “……找到你了。”公主缇欧莉娅，即将叛逃。 第二十五章 走到最后一步的男人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在把奥布安置到新星球后，莱尔对地球再无留恋，既然那群人选择了els，那不管是集体进化成从智能手机和社交app中解脱出来的变革者，还是被els夺去的身体，都是自己选择的命运。 但很显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莱尔如此豁达，卡嘉莉靠枕边风让莱尔同意派遣那艘装载着空间跳跃装置的商船每年前往地球执行一次侦察任务，商船安全由超级机器人部队保证。 最初商船传回地球人相互理解不再内斗、与els水乳交融、齐心协力攀科技的消息，让卡嘉莉怀疑自己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逐渐放下了担忧。但毫无预兆地，这一次商船带来【地球人和els被乌鲁伽鲁帝国大肆屠戮】的噩耗，以及替已无法鸣冤的地球人诉说一切的缇欧莉娅。 “为了正义而背叛祖国的公主殿下……这几年我见识到的童话故事有点多，就算哪天杰特拉帝星人领悟爱，洗心革面不再打仗，我也不会觉得惊讶。”商船返回期间刚好在银河联盟首都星上的个人实验室闭关做实验的莱尔，反而是探索者1号上得知此消息最晚的人。 “…………”缇欧莉娅正襟危坐，她与卡嘉莉相谈甚欢，对这支从地球人分出来的奥布星人抱有极大的好感，但会议桌对面的男人凶名在外，实在是无法对其一视同仁。 “那么，缇欧莉娅殿下找我是何打算？该不会是想我朝乌鲁伽鲁帝国所在的星系来一发缩退炮吧？”这只是调侃，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缇欧莉娅只是想推翻现有政权，由爱好和平的人掌权，停止无休止的狩猎行动，“不过，这事与我无关，你最好要认清这一件事。” 卡嘉莉拍案而起：“喂，你没听见吗！地球都被灭了！” “所以呢？”莱尔不为所动，对着自己的妻子平淡地问道，“我记得当年在宣布探索者1号计划时，我曾经说过【假如全人类联合起来对抗奥布，我会杀光奥布之外的所有人】这句话，你究竟对我还有何期待？” “……！”卡嘉莉哑口无言，她知道莱尔从来只对‘奥布五巨头的子孙’这从先天的身份负责，而‘地球人’这身份早在地球人的内斗史中被他嫌弃上了。 远的不说，就是之前的‘分道扬镳行动’，有的国家又想保持主权独立又想逃离太阳系，莱尔直接将他们排除出搬家列表上，最后还是该国民众推翻了政权才让事情得到解决。 “再说，乌鲁伽鲁帝国方面一发现地球与我的关系，立刻终止清剿行动撤出太阳系，如此知情识趣，在我看来比杰特拉帝星人友善多了，要算账也是先从那边开始吧？”莱尔将视线转回到缇欧莉娅身上。 缇欧莉娅从来没作过‘自己这大美女一开口、莱尔便舔狗般听候差遣’这种白日梦，莱尔的态度的确是预料之外的冷淡，但并不会让她失了分寸：“莱尔阁下，得到els的力量的乌鲁伽鲁帝国将会比以往更具实力和侵略性，随着他们将所有els消灭，此前被els侵蚀的种族所持有的科技也会落入他们手中，那会衍生出一头怪物！” “决定了，先放任乌鲁伽鲁帝国不管几年。”听罢，莱尔愉悦地一拍手。 “？？？”缇欧莉娅没想到自己的劝说起到反效果。 “老实说，比起乌鲁伽鲁帝国，我觉得els潜在威胁更大，有人帮忙处理掉它们真好呢，都想颁发一个‘银河清道夫’徽章给乌鲁伽鲁帝国了。”当然，跟乌鲁伽鲁帝国一样，els没有直接招惹过莱尔及奥布，莱尔没有出手的想法。 缇欧莉娅沉声道：“这是养虎为患。” “按照逻辑分析，会被els灭掉的文明的科技，不大可能对我的卡勒普斯造成威胁，但不同科技树碰撞之下或许会迸发出新的火花，公主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莱尔点点头，认同对方的担心，他没有傲慢到认为卡勒普斯就是兵器的顶点。 “若是为了一个可能性而发动战争，这片银河将永无宁日——你应该在哪里听过这番话吧？”莱尔说出像是乌兹米平常会说的话。 “……银河联盟。”因两大势力的关系恶劣，缇欧莉娅没有到访过银河联盟，但银河联盟的宣传语还是听过的。 “我现在是银河联盟的国民，不想为了这种事而遭到驱逐。”莱尔抬头想了想，重新组织出更能描述自己的想法的语言，“或许有人会以持有宇宙最强超级机器人、追求长生不死、建立宇宙霸权、将各种族美女纳入后*宫、伸张正义锄强扶弱为人生目标，但那不是我的愿望……缇欧莉娅殿下，我已经走到人生最后一步了，余下的时间只是原地站着愉悦地享受人生，你找错人了。” 在奥布星被视为救世主，在探索者1号被视为明君，在银河联盟被视为天才科学家。 安全而自由地四处跑，体验外星种族的生活，组建多种族女仆队。 不受限制地学习银河联盟的顶尖科技，光明正大地进行自己的研究，放心地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给别人投向实际应用。 ——莱尔此生再无遗憾。 “……原来如此。”缇欧莉娅知道永远不可能说服莱尔了。 但出现在她心中的不只有‘失望’和‘沮丧’，还有‘庆幸’和‘释然’。 她最起码认识到‘漆黑破坏神’不是需要畏惧的存在，更像是一切发展到不可挽回阶段时才站出来的‘最终守护神’。 “可恶，这事我接受不了！他不管我管，就算是只能生产高达，我也要阻止乌鲁伽鲁帝国。”卡嘉莉再一次拍案而起，其他方面全不行，只有气势足够。 奈何这不是靠气势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超级系世界观。 “假如有人追随你，你也能承受士兵阵亡之痛，我不会阻止，只要你别蠢到自己驾驶高达冲到前线送死就行了。”莱尔理论上什么时候都能收回权力，让卡嘉莉眨眼间变成平头百姓。 “呜……！”卡嘉莉气势一滞。 追随她的人估计是有的，大家都痛恨灭了同胞的乌鲁伽鲁帝国，但拿现有的高达去跟外星文明打就是在送死，她不是莱尔，没办法将高达升级成凶鸟！ 莱尔耸耸肩，看向缇欧莉娅：“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以你的公主身份与银河联盟高层交涉，只要他们愿意干涉贵国内政，我这边可以将麾下的超级机器人部队交给你指挥……但与他们的交涉，不见得比我这边轻松多少。” 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顿的卡嘉莉气愤道：“什么啊？从一开始就这么说不就好了？” “跟没脑子的你不一样，我要考虑自己的政治立场和人生追求。”莱尔站起身来，离开会议室。 第二十六章 剧情需要打酱油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不愧为漆黑破坏神的部下，拥有着非比寻常的机体，可惜……”阿强所驾驶的专用机右手一抬，长刀挡住毫无征兆地出现的残魂挥下的镰刀，“机师水平太差，根本不懂得掩藏杀气，浪费这台冷血无亲的此刻了。” “什么！？”史黛拉慌忙后撤。 然而，刚才还坚不可摧的长刀，此刻却化作柔软的鞭子，缠住残魂的身体。 “你的基因没有回收的价值，被我猎杀是你的光荣！”右手鞭子扯住残魂，左手长刀以高速左右斩击。 即便是强度超乎寻常的装甲，在这把附带特殊能量、材质不明、可长可短、可柔可刚的武器面前也坚持不了太久。 还好，史黛拉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如今是一大群人在围殴乌鲁伽鲁舰队中最强的将领，男朋友第一个赶到：“给我放开史黛拉！” 阿强解除对残魂的束缚，以超高机动性躲开炮击，欺身而上：“只有面对你这台机体时，我才会将你们和那群被els侵蚀的地球人联系在一起，你们使用的机体好像是叫‘高达’？” “虽然有版权问题，但别以为经由元首亲自改造的凶鸟跟高达是一样的东西啊！念动旋刃，全开！”凶鸟身上的念动配件全部弹射出来，展开后如电风扇的扇叶般高速旋转，分散开来，持续性地发射镭射，以时刻变幻的镭射网封堵住阿强的进击路线。 “天真！”阿强的机体冲进镭射网中腾挪数下，突然伸出手掌发射数道能量炮，击中凶鸟的右脚。 失去念动配件的防护，防御力变成跟高达同等程度的凶鸟右脚直接炸毁，但真飞鸟却冷笑道：“天真的是你！念动牢笼！” 念动旋刃突然停止发射镭射，生成一个能量罩将陷入包围圈中的阿强包住。 这个能量罩的强度很低，只需要砍个五六刀就可以打破，但用来定位足够了！ “勇者登场——焚尽邪恶，胸部火焰！”五合一机器人匆忙中只来得用这一招进行攻击。 （哐！）阿强将双手的武器的柄部临时组合在一起，以带有特殊力场的旋转挡下高热射线。尽管无法将攻击全数挡开，但它那台看着纤细、用实体武器插进去还有液体冒的机体，实际装甲一点都不薄。 “骗人的吧？！”迪奥惊呼道。 “你碰到我的身体了，就当是奖赏吧。”阿强控制机体在头上凝聚出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紫色能量球，砸到五合一机器人身上，引发大爆炸。 当然。 “别小看我们，这台机子除了那个恶趣味的代号，可是迪奥大爷我的心头好！”五合一机器人冲出烟雾，吃下如此巨大的能量球，身上装甲却只是损毁了一部分。 “哼！”阿强转过身，刚想将让他硬吃这一击的元凶干掉，一台猎鹰形状的机体以连阿强都追不上的神速闯入战场， “路过路过，不要在意我~！”猎鹰弹射特制的双爪，一个爪子捉住残魂，一个爪子捉住凶鸟，“boost，疾风！” 以疾风为名的救援机拖着两台半残的机体，仍然保持着神风式的速度脱离战场。 “欺负新兵没有多少意思吧——” “什么！？”在宇宙中刮起某种能量风暴，束缚住阿强的机体。 “——风刃闪！”格拉汉姆的剑神一剑刺下去，被阿强险险挡住。 阿强身为‘猎人’的直觉在心中报警，施展全力迎战。 而格拉汉姆也是全力进攻。 “你很不错，跟之前那几个仗着机体性能的家伙不同，你是真正的战士！”阿强一边维持着攻击一边大笑道。 “他们作为机师全都是王牌的水准，只不过……我除了是一名王牌机师外，还是一名武士！”若不是在正经的r国道场里修行过剑术，格拉汉姆现在也无法在白刃战中与阿强平分秋色。 至于他是m国佬什么的，无视即可，个人兴趣问题。 “武士……太美妙了，让我来回应你！你的基因已经点燃了我的遗传因子！”阿强大喊道。 “呵呵，这就是我追求的战场！控制着强大的超级机器人，与强大的外星人战斗！”格拉汉姆一击重剑让双方分开，摆出战斗架势，“量子波动引擎-120%全功率，加速到极限！” （嗡）剑神双眼红光一闪，背后那张拥有制造力场功能的红色披风仿佛被狂风刮起般甩动。 “奥义-光刃闪！” 》》》》》》》 “……你哥有这么厉害吗？之前完全没发现。”在首都星的家里一边吃外星零食一边看战斗录像的莱尔，朝前来报告的缇欧莉娅问道。 “呵呵……”缇欧莉娅干笑两声，能够让自己二哥输了后憋屈得发狂、还提不起劲报仇的人，也就莱尔一个了。 阿强的专用机高机动+高防+低攻 莱尔的专用机高攻+高防+低机动 原本应该是‘我打你不破防’、‘你打不中我’的互相尴尬的局面，但卡勒普斯各种超大打击范围的攻击，再高机动也躲不开，被单方面暴打还怎么报仇。 “那个，这些机体的修理费……？”缇欧莉娅其实是想要求莱尔赶快维修，她还要继续带队阻拦乌鲁伽鲁帝国的军事行动，但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 附带一提，尽管在她二哥的超强发挥下，所有人的机体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但完成了最初的目标，打退了狩猎外星种族的乌鲁伽鲁舰队。 “银河联盟报销。”缇欧莉娅率领的只是超级机器人部队，行动的总指挥官是银河联盟的将领……尽管在战场上完全不是主角，“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最近在制造另一台机子，没那个心情搞维修。” “是、是这样吗？”缇欧莉娅也期待新战力，但更想莱尔尽早维修恢复战力，奈何某人的性格太过独裁专横，不敢开口。 旁边的瑞穗突然开口：“主人，不如将我的弓天使交给缇欧莉娅殿下吧？” “咦？瑞穗小姐？”缇欧莉娅惊讶道。 莱尔歪歪头：“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那台弓天使的吗？” “弓天使在我手上这么多年，只是用在各种大型活动中……”不管是奥布星上还是银河联盟，弓天使都受到民众喜爱，颜值高就是好，“那个，我觉得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假如你这么认为的话。”莱尔耸耸肩，同意了瑞穗的决定，之后他会更改弓天使的使用者设定的。 莱尔没有参战的计划，或者说，银河联盟不想让卡勒普斯再次出现在战场上。 在这场激烈的战争中，他只当幕后的工程师。 不要再期待他日后有机会大杀四方，正如他此前所言——他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第二十七章 死亡 乌鲁伽鲁帝国于持续多年的战争中落败，缇欧莉娅脱下女仆服，抱着以基因手术跨越生殖隔离诞下的儿子回国执掌大权，对内改变承袭至今的狩猎基因文化，对外与银河联盟建立正常外交关系。 银河联盟高层比起这场对外战争，更在意莱尔表现出来的科研能力，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设备给设备，最后甚至还专门划了一个小行星给莱尔进行实验。自然，在满足莱尔的科研欲望的同时，他们也得到各个领域的科技成果，让此前陷入瓶颈多年的银河联盟再上一层楼。 杰特拉帝星人为调查莱尔秘密潜入探索者1号，在潜伏期间领悟了爱情，现通过某种技术将巨大的身体缩小至标准尺寸，尝试与其他宇宙文明建立正常外交关系。 ——这三个宇宙文明握手当好朋友不意味着宇宙大和平，宇宙中的先进文明还有很多很多，他们国内体制各有不同，但对外大多采取殖民行动。 奥布随着教育方针的修订和星际贸易的进行，逐渐走上包容开放的商业星球的路线，最终被银河联盟接纳为新成员。当然，奥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跟银河联盟其他商业星球相比，它只是个卖地方农产品和手工艺品的农村小集市。 探索者1号从救回地球的老乡的那一天开始便在不停扩建，从最初管型的资源卫星逐渐演变成巨大的要塞，符合‘超时空要塞项目’这个名号。但因空间跳跃技术所限，其体积是有上限的，以分离出探索者2号的方式告终，但这也是一个很健康的发展方式。 超级机器人部队被誉为银河联盟最强作战部队，与乌鲁伽鲁帝国的战争结束后，一般只执行奥布商船护卫任务和星际海盗缉捕任务养老。由于某人一手包办设计、核心部件制造、维修，并在机体上装载反逆向开发自毁系统和严密的驾驶员识别系统，并没有因技术外泄而引起各成员国展开大规模的军备竞赛。 ——奥布大步向前，手上的外星科技产品渐多，生活越来越美好，不代表过程中就没有幺蛾子，例如部分为了逃离els而选择移民奥布星的地球人躲过了危机又闹自由民主，只是没有必要细述。 莱尔一直当不管琐事的奥布元首、卡嘉莉一直当日常管理的元首代理，奥布自古就不是民主选举出来的政府，五巨头变成三巨头后，连高层会议换届选举都省了，不少人因此将莱尔称为‘奥布之王’，但奥布的政权性质从未更改过。 莱尔是所有原奥布国民的偶像、是所有原地球人的救世主，但在部分自由民主斗士眼中却是个独裁暴君。例如前述困扰了卡嘉莉良久的自由民主运动，莱尔得知后三秒内想出‘遣返政策’和‘不干涉内政政策’，无视卡嘉莉的反对将参与示威游行的数十万人全部遣返回地球，再中断与地球的一切往来。 莱尔在银河联盟的生活不能简单地以‘科学家’概括，银河联盟同样有类似《专利法案》的法律、同样尊重知识分子、同样仰慕对社会作出贡献的人，各种发明成果意味着莱尔会很有钱、很有人气、很有名望，而那将改变莱尔的生活方式。 莱尔完成组建外星女仆队的愿望，随着探索者1号的前行，不少外星种族的首领都会送美人讨好强者，先不说莱尔对部分异种族的‘美人’啃不啃得下去，反正女仆队的种族构成绝对复杂。 ——没有人能讨得所有人的喜爱，对莱尔恨之入骨的人成千上万，但对莱尔持有正面评价的人绝对更多。 “那么，是时候说‘永别’了。”莱尔撑着拐杖走到卡勒普斯身前，转过身朝向送别的众人。 里面没有卡嘉莉，因为她已经先行一步了，即便打算提前结束生命，莱尔也算十分长寿。 当年的熟面孔，现在只剩下看着像刚步入晚年的瑞穗、鱼尾纹已经无法靠化妆掩盖的缇欧莉娅这两个寿命比人类长的外星种族，以及东方不败这个比他年轻近十岁、爱好锻炼身体也很长寿的老头。 “瑞穗，你是我最爱的女仆，多谢你陪伴我一生；缇欧莉娅，感谢你将我制造的兵器用在用途上，只可惜我们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年，你早点说对我的基因有本能的欲望就好多了；至于其他人，没什么要跟你们说的，参加完老不死的葬礼就放假玩去吧。”莱尔笑了笑，脚下光点升起，这是当年瑞穗使用过的近距离传送装置的发动标志。 瑞穗泣不成声，但还是提起女仆裙作出莱尔最喜欢的行礼动作。 缇欧莉娅挂上干涩的苦笑，很有仪态地挥挥手。 “敬礼！”余下所有人行军礼。 没有人不识趣地开口挽留。 在三年前莱尔决定学习【人工智能】相关原理和技术时，他就决定了在得到【不该在这个宇宙出现的成果】之时走上这一步。 “那么，我的人生就在此谢幕了——”莱尔传送进卡勒普斯的驾驶舱。 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打开虫洞，进入预订作为他的棺材的无智慧生命星系。 “相转移引擎启动，一般功率。”卡勒普斯身后的复式环状结构发出耀目的金色光芒。 “重力崩坏临界点，突破。”胸甲打开，压缩多个微型黑洞制造出一个难以描述的球体，像是黑洞般的存在，但最中心又有一个光点。 莱尔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半分迟疑，不留一分一秒。 他害怕自己在犹豫和迟疑下会放弃自杀，尝试那个可能涉及‘反人类罪’、‘反有机生命体罪’，以凡人之手伸进神的领域的实验，对盛行以人工智能辅助生活方方面面的银河联盟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 “接近事象地平的时候，相对的时间就会变得缓慢，对我来说，这到底是一瞬间还是永恒呢~”莱尔笑着闭上眼睛。 缩退炮，原地解放。 无人知道该问题的答案，但在外人看来，一瞬间就结束了。 第二十八章 后日谈 （感谢班达鲁、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密技-十二王方牌大车并！” “呜哇！” 多蒙被东方不败释放的能量飞鸟击飞。 莱尔所发明的植入式精神能源装置，对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来说是个强化体能的鸡肋产品，对需要进行日常训练的士兵来说是个不需要刻意携带的武器防具，对往死里修炼的格斗家来说是个可以让他们脱胎换骨的神器。 而东方不败这个银河联盟、乌鲁伽鲁帝国、杰特拉帝三大势力里的最强格斗家，精神能源装置在他手上已经成为可以向普通宇宙作战用机器人挑战之物。 东方不败指向倒地不起的嫡传弟子，嘲笑道：“到此为止了吗？多蒙，你的力量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你那样可无法打倒我这个打算杀光仍停留在旧时代的地球人的坏蛋啊~” “可、可恶！”多蒙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却只能单膝跪地，不停喘息。 “站起来，给我站起来！我没有教过在决战中下跪的弟子！即便死也要死在跟我的正面对决中！”东方不败怒骂道，根本没打算趁机攻击的打算。 “闭、闭嘴，东方不败！”多蒙受激后站起身来，腾升的斗志化作能源，汇入至植入在右手手背处的精神能源装置，代表着‘莱尔亲自制造’的四大标识之一的红心扑克牌图案显现。 “很好，下一击就是结束。”手背显现出完全相同的图案的东方不败摆出架势，手掌因能量聚集呈现烙铁般的亮黄色。 “流派-东方不败！” “石破天惊拳！” 师徒两人使出同样的招式。 两道能量炮相撞在一块，因能量属性完全相同，呈现角力之势。 “没有用的，你这个毛头小子还没有真正的出师呢！”东方不败的能量炮占据上风，逐渐压过去。 “今天我就要超越你！哈啊啊啊——！！！”多蒙的热血换来更强的能量，能量炮反压过去。 东方不败突然展颜一笑，左手快速摘下自己近几年才开始戴着的fold结晶耳坠，从上方朝多蒙高高投掷过去：“好……现在你才是东方不败流派真正的继承人。” 斗志消失，东方不败的石破天惊拳戛然而止。 “欸？”直至这个时间点，多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他所发出的石破天惊拳已经直击东方不败，推着这名老格斗家撞上身后的岩壁，继而产生一次小型爆炸。 （啪）多蒙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接住东方不败扔过来的耳坠。 脑中忽然出现种种不可思议的声音： ——为了战胜乌鲁伽鲁帝国，我制造出太多危险的超级机器人，目前的状况不再需要它们，但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否出现其他强大而极具侵略性的敌人，也不能直接销毁，因此我需要一个人作为最后的保险。 ——可是，元首阁下，为什么是我？ ——直接继承它们的人是我的子孙，常规调用它们的人是奥布政府高层，出现战争时调用的人是银河联盟高层，所有权、使用权、监督权不能放在一块。而比起格拉汉姆、蒂法、莉莉娜-多莉安、玛莉娜-伊斯梅尔他们，你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优势。 ——年轻？ ——对，我不需要有可能比我死得还早的人当监督者……当然，你也没比我年轻多少，所以你一定要在死前培养出一个继承人，他实际上才是长期当监督者的人。 ——明白，元首阁下，我东方不败在此发誓，定必履行你的托付！ ——监督者的权限是‘解除反逆向开发自毁系统’、‘启动自毁装置’，但我建议能不使用权限就不使用，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用你那宛如不死鸟的意志和热血追逐希望吧。 ………… ——师傅，为什么我要学这些东西啊？我想当的是格斗家，看得懂字就可以了吧？ ——多蒙，我们格斗家不是为了力量而修炼，修炼是为了在民间行侠仗义，但你要如何知道自己的力量用在正确的地方？ ——那个……多看点书？ ——哈哈，具备常识只是基础中的基础，要做到根据复杂的实际情况明辨是非、采取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多蒙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哟西，我现在就要将这道数学题解出来！ ………… ——瑞穗小姐，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情吗？ ——他已经离开了，带着卡勒普斯一起……这是他临终前一天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是吗，元首阁下他……请节哀，瑞穗小姐。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根据医生的报告，他其实还能活上至少十年，健康地不像是奥布星人……算了，他还让我催促一下你，若是事情还没准备好，必要时要斩断后患，请问指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哈哈~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跟他差不多的回答，完全就是忽悠人，可别忘记了我比你年长哦。 ——呃，这个嘛。 ——算了，反正那个人想得比谁都远，为了根本不知道是否可行的‘人工灵魂’而选择结束生命，我还是少管闲事，专心监督子女们吧。 ………… ——抱歉啊，总统阁下，要你们配合我演这种猴戏。 ——不，东方先生一直在努力帮助地球与奥布星恢复外交关系，取消了当年的‘不干涉内政政策’，我代表全体地球人感谢东方先生，这点事算不了什么……不过，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在万不得已的关头，他必须要狠下心肠下决定，即便那意味着一部分人的牺牲，做不到就没有资格做‘我们’的传人。 ——牺牲？难道东方先生你打算……！？ ——最终战场是我的故乡，但愿我能睡得安稳吧。 ………… 得知来龙去脉的多蒙眼泪夺眶而出，奋力跑向岩壁，拨开土块碎石。 “啊……！”动作猛然一停。 因受到直击前彻底失去战意，没有精神转化而来的能量防护身体的东方不败，已经被当场击毙。 不过，他面上却没有半分痛苦，只有欣慰的微笑。 “师傅！！！” 第一章 被电翻在地的破坏神 转生神管辖范围内的次元世界，按照【科学世界】、【异能世界】、【世界】由低到高地分为三档。 莱尔已经走完最上位科学世界的人生，因‘击溃多支宇宙舰队’、‘被冠上破坏神之名’、‘带领地球人走向宇宙’、‘打造超级机器人部队’、‘对维护宇宙和平作出贡献’、‘科研领域贡献巨大’、‘使大量民众过上更便利的人生’、‘死前留后手消除后患’等经历，不但再一次得到‘必须以女神之力作为升级不足的补偿’的评价，而且这一次的女神之力的强度还远超过往。 由此衍生出两个结果：其一，莱尔的脸庞中性化、身材纤细化、肤色发色随年龄增长变淡变白，成年后若还留长发，将形似转生神；其二，原已初露苗头的异像彻底锁定为新的祝福效果【生而知之】，当莱尔需要用上自己前生曾掌握过的知识时，会不可思议地顿悟。 前者只是外观变化，影响说小不小，有人会痴迷于他的美貌，有人会觉得他很恶心，影响说大不大，他哪辈子是需要靠脸吃饭的；后者将大幅提升他的能力，但会受到世界设定限制（例如不能在‘魔法元素构成物质’的设定下套用材料学），更重要的是，这将免除重复研究的时间，注定他永远都在进步。 原本莱尔下一步该前往的是一些既可以描述为‘以异能手段使用科学知识’、又可以描述为‘受科学知识限制的异能手段’的过渡型世界，然而他心中持有某种遗憾……只是些许遗憾而已，与绝大部分亡魂相比，他上辈子过得无比圆满。 一般情况下，转生神对亡魂的遗憾不予理会，这与她的职责无关，以往莱尔之所以了结前生的遗憾，靠的是个人后天发挥，与她安排的转生家庭无关。 但是—— “…………”转生神回应了莱尔临终前的愿望。 其亡魂从通向一面时空之镜的灵魂之河中飞了出来，汇入通向另一面时空之镜的灵魂之河中。 不管是回应亡者的愿望，还是亡魂中途转道，都是转生神自诞生至今的首次。 转生神是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她奉行着某种规则完成自己的职责，并不意味着她不可以违规操作，更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违规理由。 对，她本来就是允许具有自我的存在，别的真神早产生自我意识了。 “…………”莱尔的亡魂消失于时空之镜后，转生神缓缓闭上了双眼。 当然，这不会妨碍其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转生17年后——————————————— 披着一件满是油污的工程师外套，脸上脏兮兮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澡的莱尔在一红一蓝两个人造人的护送下，沿着停用多年的地铁网络逃亡。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一直浮在蓝色人造人眼前的地图出现大量新的红点，他们可选的逃跑路线全部堵住。 “x，你照顾父亲大人，我先去前面击破他们！”战斗力更强的红色人造人立刻说道。 “不，没有那个必要了……”体能已经与纤细的外表不相符的强，但终究还是肉体凡胎的莱尔喘着气道，“x、zero，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两个自己找条路线突围。” “你在说什么啊，父亲大人！” “我们怎么可能抛弃你！” 两名改造人震惊无比，当即拒绝。 “你们是我至今为止的最高杰作，以你们的战斗力根本不怕区区人类，可是……有我这个拖油瓶就另说了。”莱尔苦笑道，凭空出现在他脑中的知识告知他种种奇妙的防御装置，然而一直像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他根本没有机会付诸行动，“你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怎么多敌人，也没有能全方位保护我不受伤害的机能，只要他们的枪口瞄向我的脑门，你们再能打也只能束手就擒。” “…………” “…………” 两名改造人默然，他们现在都不愿意，更别说当莱尔被枪口指着的时候了。 “我的命运不会改变，但你们不一样。”莱尔伸手指向通道的去向，“快走，我将你们定义为‘儿子’不是为了白白牺牲的，而且留在实验室里的狄波洛和波波洛需要你们去解救，那是我给自己制造的女仆，她们若是去服侍别人会让我十分恼火！” “……x，走了。”zero转过身，率先离开，只是跑步速度跟之前相比慢了许多。 “…………”x迟疑着点点头，满脸悲伤的看了眼莱尔，跟随同伴而去。 “记住！”莱尔深吸一口气，从后大声道，“你们额头上的芯片里包含着所有的开发资料，里面根本没有智能系统一说，你们身上的不是【人工智能】，而是本天才科学家发明的【人工灵魂】！没有什么机器人三定律，不会受病毒影响，你们是自由的！因为灭世疫病的存在，人类的时代必将远去，因为我的存在，下面是你们人造人的时代！” “可恶！” “……！” zero和x一咬牙，猛地发动滑行式冲刺，以最高速度离开。 “唉……我本人也很想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啊……”看着两人消失于昏暗的地铁通道里，莱尔有点郁闷地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双脚，靠墙坐下。 从工程师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两根军用能量棒慢慢啃，虽然吃着像甜砖头，但在这个时代也就这玩意能提供点甜味了。 第二根军用能量棒吃完，刚摸出zero外出拾荒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私酿酒喝了两口，突然‘滋滋’一声，一个小小的电浆球砸在他身上，将他电翻在地。 “咔……啊……”不再是什么‘漆黑破坏神’的莱尔，痉挛地看着酒液沿着瓶口流出，什么都做不到。 （那两个自进化型人工智能机器人呢？） （它们已经与c小队交战，并成功突围。） （可恶……！那两个家伙不但掳走圣子，还导致这么多事发生，竟然还是跑掉了！） （算了，确保圣子安全才是第一目标，先带回去冷藏起来。） （待疫病消失后全部人使用他的克隆体吗？）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你的身体也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吧？） （……刚才的实验室里，不是还有两台未启动的自进化型人工智能机器人吗？不能从她们身上下手吗？） （你是指……？） 》》》》》》》 一千多年前，某个大量制造人工智能机器人以服务人类的世界突然爆发神秘疫病，科学家们对此束手无策，各国人口断崖式下降。 疫病不能阻止男人的原始欲望，微乎其微的新生儿存活率不能让女人放弃母性，婴儿出生后没几个月便死去常态化。但在全球人口只剩下四成时，一名无视疫病健康成长的男婴出生……这名男婴出生在大富大贵的家庭，但那毫无意义，他注定享受不到父爱母爱和家境，还没懂事就被由各国顶尖科学家组成的科研团队接走，成为唯一的实验材料。 全人类都为这名男婴的出生而欢呼，将其命名为‘圣子’，他们仿佛看见了特效药的出现。然而事情的发展很不顺利，科学家们没能在圣子的体内发现抗体、输入其血浆和干细胞起不到抗疫的作用、圣子的克隆体还是会感染疫病而死，在各种不人道实验里圣子除了不会生病外、别的表现跟寻常人类一样。 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此前根本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圣子，以某种方法定时引起某间实验室爆燃事故，在兵荒马乱中趁人不备通过研究人员的计算机终端黑了整栋实验室大楼，让实验区内所有人工智能机器人袭击人类，自己趁乱逃出。遭到通缉追捕后，本来就痛恨人类的圣子为求自保，在网络上散播‘西格玛病毒’，引发全球性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暴乱，在多东西藏期间发明出人造人。 只不过，由于实验室大楼内全部科学家死亡，圣子逃跑前抹去了自己的下手踪迹，人类以为这是‘人工智能机器人失控导致的事件’，最终黑锅砸在多年后才被发现的一红一蓝两台‘自我进化人工智能机器人’头上。 人类终究是靠着手上的种种大威力武器消灭了世界各地发疯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但这场暴动抹去人类最后的希望——秩序。即便若干年后，残存的人类经过周密的调查重新逮住了圣子，也不会改变什么。 之后发生了些事件，残余的人类全灭，地球上唯一存活的人类是被冷藏在地下实验室深处的圣子。又因红色人造人和蓝色人造人意见相左，爆发激战后双双陷入沉眠，没有人知晓其存在。 这个星球的主人更改为由圣子所发明、被人类以某种手段刻印上机器人三定律的【人造人】。人造人拥有独立思考的智能、计算能力非凡、不老不死，却因为这个刻印的存在，失去给予他们命令的人类之后，陷入迷茫与失落的深渊中。 数百年后，拥有创造【机械生命体】的能力的外星人侵袭地球，打破了人造人的统治。 人造人军团被机械生命体军团打得节节败退，为了提升军团的士气，鼓舞士兵继续与机械生命体作战，某些人造人制订出《寄叶计划》——创建【寄叶部队】，在月球建立所谓的《月面人类议会》，伪造出残存的人类已经逃往月球生活、时刻等待着回归地球的假象。 人造人军团在寄叶部队的带领下与反杀外星人主子的机械生命体军团展开漫长的战争，和平至今仍未到来。 第二章 老冰棍 （感谢13972657354、班达鲁、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由于在计划初期便已宣告失败，残存的人类量产人造人的意图已不值一提，但在此过程中，人类在人造人体内追加了一个智能系统，让其天生具有被设定好的个性并服从经典的三原则：第一、人造人不得伤害人类，或看到人类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第二、人造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除非这条命令与第一条相矛盾；第三条、人造人必须保护自己，除非这种保护与以上两条相矛盾。 在“人类灭亡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除了赤色破坏神-zero和传说中的英雄-x外，还有被设定为“全体人造人的管理者”的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从zero口中得知真相，对造物主被囚禁于秘密实验室而愤怒、为自身一直服务于仇敌而怨恨，人工灵魂凌驾于智能系统，为了守护造物主的未来而与人类同归于尽。 其余人造人不知道理由只知道结果，对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感到愤怒，这份情绪并没有随两人的死亡而消散，他们恨上了其他狄波洛和波波洛……有点类似种族主义，可以称之为“型号主义”。 当然，绝大部分人造人只是讨厌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采取漠视态度，但极端型号主义者有可能会袭击她们，而且还是往死里的攻击。 机械生命体军团的出现、战争伤亡带来的更新换代、《寄叶部队》的谎言，均没有让型号主义消失，所有狄波洛和波波洛还是要一边对抗机械生命体，一边防备其他人造人的欺凌和袭击——如此过去千年，其中一组艰难地存活下来的狄波洛和波波洛，来到封印之地。 “竟然被沙漠掩埋了一部分……” “……怎么办，狄波洛？” ‘封印之地’指的是造物主所在的秘密实验室就在这种城市，不是指被因战争而产生的小沙漠掩埋。 对偶然得到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发难前留下的信息，翻山越岭、闯入机械生命体军团控制区域、渡过大海，历尽艰辛才抵达目的地的她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没所谓，我们有的是时间。”长有一头蓬松的红发、白花戴在左侧的狄波洛，朝妹妹微笑着安慰道。 “……说得也是。”长有齐刘海长直红发、白花戴在右侧的波波洛，轻轻点点头。 两姐妹牵着手走进沙漠区域。 不需要进食，不需要补充能源，不需要睡眠，只要进行维护便没有寿命一说，而她们偏偏就是擅长维修和改造的机型。在近乎无限的时间的支撑下，就算将整座城市所有建筑物逐一挖出来一次，理论上也能做到。 理论而已，她们持有当年的电子地图和秘密实验室的位置信息，只要挖到能够识别出来的地标性建筑，就能大幅缩小搜索范围，实际工程量没那么大。 当然，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这一切有一个大前提——她们要在今后所有战斗中存活下来。 （沙沙沙）两人手牵着手，往着城市废墟没走多远，沙子下传来东西移动的声音。 狄波洛从腰后抽出一根类似警棍的棍棒，重心下移，蓄势待发。 波波洛从背后抽出一柄刀身大概半米长的胁差，没有明显的架势。 （嘭）（嘭）（嘭）三个机械生命体从沙层下冲出来。 它们跳得有点太高了，其中一个机械生命体还没有落地，就被第一时间冲出去的狄波洛跑到位置、在空中一脚倒挂金钩踢给妹妹。 （哐！）波波洛以尺寸上很难做到‘一刀两断’的胁差劈入该敌人的脑袋，破坏其思考部件。 这个时候，另外两个机械生命体才刚落地。 机械生命体没有固定外形和能力，有的如同身高百米的变形金刚、会释放能量炮和导弹，有的是反重力大蜈蚣、在天上慢悠悠地飞行撞击敌人，有的是反重力链锯飞盘、在空中高速旋转攻击敌人，有的长得像邮筒、只会转动手臂施展车轮攻击。而从沙子里跳出来的这三只，外型同样长得像邮筒，但背后披着一块破布，手上还拿着锈迹斑斑的武器，帅气了不少。 “没见过的型号，小心一点。”波波洛提醒道。 “毕竟我们之前没怎么到过沙漠呢~”狄波洛听从建议跑回妹妹身边，但一点都不紧张。“刚好，挖沙子需要两把铲子。” 波波洛实际上亦是相似的态度：“……还有搬运沙子的铁桶。” 她们是支援型人造人，战斗力不如zero和x，也比不上历经多次改良的寄叶部队战斗人员，但比起昔日被人类刻意劣化后量产的一般型号人造人要强上好几档。 这也是她们在如此困难的环境下存活千年的原因。 》》》》》》》 寄叶部队并非人造人阵营的统领者，只是一支精英作战部队，与地面的人造人抵抗军是合作关系，但他们会派人于地球各个区域进行调查，随时向空间站司令部汇报情况。 在扫描型人造人9s所负责的区域内，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出现了一对奇怪的狄波洛和波波洛姐妹，她们不知疲倦地在被沙漠掩埋的城市废墟中进行挖掘作业。 不单好奇心特别旺盛的9s，就连普通人造人抵抗军以及被寄叶部队通缉的叛兵a2，也曾询问过她们到底在挖什么，她们均避而不谈，只是继续自己的工作……最终，她们被当成‘人工智能出问题了’。 时间在一个个沙坑的出现和消失中流逝，狄波洛和波波洛只休息过一天，那是因为9s第二次跑过来自我介绍和询问她们的挖掘作业的目标——毫无疑问，她们认识的9s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寄叶部队按照9s的资料重新制造的人造人，深受型号主义残害的她们，不认为现在的9s和过去的9s是同一个人造人，想去悼念那个曾主动与她们搭话的少年。 最终，秘密实验室被发现。 没有守关boss，没有杀人陷阱，让大家失望了，这只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千年的科学实验室，不是魔王的藏宝库，没有那种不知所谓的东西。 密码门倒是有一扇，然而她们是以‘zero和x的支援者’为设计方向的人造人，拥有维修、改造、黑客、破解、加密通讯、侦察等性能，旧时代的密码门拦不住她们……倒是‘这扇密码门还能使用’一事让她们却步了一会儿，因为那代表着实验室内能源系统还在运作。 好吧，这不是需要过分意外的事情，她们本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们活动了一千多年需要充电了吗？ 狄波洛和波波洛小心翼翼地进入地下实验室，一间间房间搜索过去，在最深处找到她们要找的人。 黑进终端，执行解冻程序。 “……！”她们的创造者猛然张开眼睛。 第三章 狄波洛、波波洛 （感谢13972657354、舞珂凡、书友20180730181805500、暴皇、神无月下的打赏与支持） “……您好像不是很惊讶？”以最简洁的言语汇报千年来的大事件的狄波洛，发现莱尔只是在认真聆听，表情平静得很。 “为什么要惊讶？在我那短暂的人生经历中，人类先因超级疫病从十几亿死到一亿，再于我引起的智能机器人暴动事件中死到千万级，接着因社会秩序沦丧、无人从事生产、饥荒和犯罪四起死到百万级。”数百万人口塞到一座城市里是不少，但分散到全球各地却凄凉得很，“区区十几年就出现如此变化了，一千年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智能机器人暴动事件？”双胞胎忍不住问道。 她们只知道莱尔是人造人的创造者，却不知道除此之外的任何情报。 “世界爆发超级疫病，人类大批量死亡，既然你们担当过地区管理者，不会不知道这事。”新生的人造人可不知道这事，都以为人类是在与机械生命体的战争中落败，只有小部分幸存者躲上了月球，“但在此之前，人类一直在寻求治疗之法，而天生免疫任何疾病的我成为了科学家们的研究对象，从小就生活在科研区里享受各种实验套餐……我把握住机会逃出去，为求自保故意散播病毒，让当时的智能机器人袭击人类，制造混乱方便自己浑水摸鱼，就这样。” 很恶毒的策略，但除了‘圣子’这个好听的名号外什么好处没捞着，从出生开始承受着恶意的莱尔，对人类只有恨意没有爱意。 “…………” “…………” 狄波洛和波波洛双双沉默，她们身为人造人，无法想象‘成为实验的对象’的莱尔经历了什么痛苦，但只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恐怖。 即便是遭到型号主义者歧视的她们，在受到攻击时好歹也能够进行抵抗和逃跑，莱尔却只能咬着牙关承受。 “算了，反正人类已灭绝，扯过去的事情毫无意义。”莱尔站起身来，看向这间实验室的大门，“人类可是没有食物和饮用水就会死的生物，我要捉紧时间了。” 这间地下实验室的设备和工具对莱尔还有点用，但连军用罐头都扛不住一千多年，他暂时按捺住搜刮之心，确保生存物资才是最优先事项。 狄波洛连忙问道：“请问造物主今后有何打算？” “造物主？虽然我是你们的发明者没错啦……”比起这个逼格更高的尊称，莱尔心中显然更倾向于另一个称呼方式，“今后的打算，暂时是‘活下去’、‘替现存的狄波洛和波波洛机型洗脱污名’、‘试着寻找自己亲自制造的人造人’这三件事，假如之后还有余力，就让我这个不该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再帮你们开拓点未来吧。” 莱尔对【人工灵魂】的研究还很浅薄，怀有zero、x、原型狄波洛、原型波波洛只是陷入沉睡，残骸捡回来修理一下就复活的期望。当然，为了将残骸找回来，他需要制造并架设好些设备以接收信号，那是先达成前面两件事以后才能做的事情，还远着呢。 “……替我们洗脱污名？”波波洛喃喃道。 她们只是想着救出造物主，并没打算请求造物主做任何事，骤然听见此事只有错愕。 “尽管狄波洛刚才没有细说，但只有你们两个人来寻找我，代表你们没有可信任的同伴，原因最可能就是被原型拖累——假如只是我擅自解读的话，你们就当没听见这通分析吧~”莱尔从狄波洛和波波洛的沉默中便可知道答案，“现在，相同的问题由我来问你们，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自然是追随造物主您。” “毫无疑问。” 狄波洛和波波洛不假思索道。 “我对此自然是举双手欢迎，外面到处都是机械生命体，我独自行动可能活不到十分钟……但一想到这是那群家伙设定的智能系统和三原则的结果，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由人工灵魂作出的决定与由被设定好的智能系统作出的决定，性质完全不一样。 不过，莱尔不会因为这是智能系统作出的决定而拒绝狄波洛和波波洛，他的精神洁癖没那么严重：“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要称呼我为‘主人’，我不喜欢‘造物主’这个称呼。” “明白，主人。” “请原谅我们刚才的无礼，主人。” 没有质疑、没有疑惑、没有犹豫，狄波洛和波波洛马上按照要求更换称呼。 刚才那算是‘人类的命令’，按照三原则，这条命令是绝对要执行的。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女仆！唔……”莱尔上下打量双胞胎身上的着装，暂时妥协道，“之后有条件再换成女仆服。” 狄波洛询问道：“女仆？主人，请问女仆要做些什么工作？” 莱尔小时候，智能机器人女仆很常见，但狄波洛波波洛被制造的时候，智能机器人暴乱事件已过去数年，她们没能接触到此文化，故有此一问。 “什么都做！女仆是万能的！”挺胸，只想当主人的莱尔不知道自豪啥。 “……原来如此，宽泛的工作内容。”狄波洛点点头，与莱尔高涨的热情不匹配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反正她们在抵抗军营地里也是什么工作都做，只为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而待在营地里，跟之前没差多少。 “千年以后，终于得到我想要的生活~”心怀大畅的莱尔总算还记得轻重缓急，没有和新得的女仆交流感情，在两人的引领下走出地下实验室。 ——欢畅的心情戛然而止。 “慢着，我依稀记得这是座沿海城市啊，为什么会出现沙漠？人类退场以后气候竟然还恶化了？”身处坡度略陡的沙坑最底部的莱尔，就算看不见远处的风景，只看眼前的沙子量就知道了什么。 波波洛对姐姐之前简洁汇报时没能提到的内容进行补充：“这是战争造成的结果，但请主人放心，沙漠只覆盖这座城市外围的一小部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沙漠区域，抵达能得到饮用水和食物的区域。” “那还好……”莱尔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尝试沙漠求生。 往前走几步，爬上沙坡——爬到一半引起沙面表层滑坡，与沙子一通滑落到沙坑最底部。 “呃，你们可以帮我爬上这个沙丘吗？”莱尔尴尬地回过头，朝摆着扑克脸，但总感觉一定有在偷笑的狄波洛和波波洛尴尬道，“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用两把铲子铲出一个坡度这么陡的沙坑的，我设计你们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机能。” 第四章 保密 （感谢13972657354的万赏支持，感谢暴皇、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这是普通铸钢，只做了最简单的表面防锈处理，别说外星材料技术，就连最简单的热处理都没有。” “原始的机械链接结构，物理性地注定无法灵活地转向，不过只要能源到位，一样能够将冲刺速度和跳跃高度提起来就是了。” “四肢零件为空心结构，内部有少量微妙的元件，但很难想象以这种东西实现信号和能源的传输。” “躯干内腔同样是一堆微妙的元件，但这些东西真的能组装出供能位置吗？” 莱尔将机械生命体爆炸后四散在沙子上的部件收集在一块，越看越困惑：“只有脑袋是先进得不像话的结构，跟身体其他部分存在明显的技术力差距……实在是违背常理啊。” “违背常理？”自带维修和改造机能的狄波洛和波波洛也曾研究分析过机械生命体的身躯，产生过同样的困惑，却没有给出‘违背常理’如此尖锐的评论。 莱尔拨弄着被炸毁得最彻底的头部元件，头也不抬道：“宇宙很大，出现不同种族很正常，但怎么看都不觉得哪个星球的环境能自然生成出带机械结构的种族。换言之，它们的出现只有‘种族为适应环境而进化的结果’和‘由别的外星种族创造’两条道——这个猜测应该没有异议吧？” 双胞胎姐妹点点头，与其说这是‘猜测’，不如说是明摆着的‘事实’，只是缺失验证的途径。 “前者率先排除，如果只是造型风格有问题，我还可以接受，那牵扯到完全不需要讲逻辑的种族文化范畴。但它们落后的身体结构已经影响到性能，如果真的具有强大的种族进化能力，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事实上，莱尔认为比起‘精神’，率先进化的更应该是‘身体’，那才是最直接影响环境适应力的部分。 “至于后者……这么说吧，”莱尔顿了顿，语气中增添数分不愉，“按照我的猜测，千年前残存的人类得到我来不及消除的设计资料后，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率先被他们安装上智能系统后启动，然后他们为了验证设计资料、生产设备、生产工艺试制出你们，最后以完善的生产线生产劣化的人造人——你们认为他们为什么要劣化人造人？” 假如是在往日，双胞胎姐妹不会以恶意揣测人类的想法，但现在真正的造物主就在眼前，她们可以放心给出答案：“为了掌控人造人。” “对，才不是因为产能问题和生产成本问题，人类的目的是东山再起，不是为了与人造人共创美好世界，单单一个刻印着三原则的智能系统还不够，他们还希望人造人本身的能力变弱。”莱尔咧咧嘴，嘲讽道，“当然，人造人再怎么削弱，也绝对比脆弱的人类更强大。” 双胞胎姐妹沉默。 对人造人而言，这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话题。 “不过，我没有斥责他们的意思，这是完全合理的做法，只有我这种从小饱受人类的折磨、完全不介意人类死绝的人，才会将人造人视为自己的子女而采取完全放纵式设计。”莱尔将手中的碎片扔下，站起身来，“……而这正是我无法理解创造外星生命体的外星种族的想法，如果有这种等级的技术力，制造一些体型巨大、装载着大威力武器、需要自己坐在里面操控的机器人，不比制造有独立思想但被身体拖累的士兵强？可别还没有被敌人打死，先被自己的士兵闹革命推翻。” “子女……吗？”狄波洛和波波洛无比庆幸自己的造物主是莱尔。 “噢~你们可别当自己是‘女儿’，你们是‘女仆’哦！”莱尔乐呵呵地绕到波波洛身后，趴到她背上，环着她的脖子笑道，“我最喜欢女仆了~” 这不是撒娇和揩油，而是表示可以‘继续赶路’，比起自己领头慢悠悠地在沙漠里行走，让人造人女仆背着自己在沙漠上飞奔脚程要快n倍。 “请捉牢我了，主人。”或许是莱尔刚才的发言之故，波波洛嘴角似乎若有若无地有些弧度，只可惜背后的莱尔看不见。 负责在前方领路和护卫的狄波洛看见莱尔之前对机械生命体头部的在意，在出发前询问：“主人，请问需要再击倒一只机械生命体吗？我应该可以做到确保头部的完整性。” “不，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才全力开战，绝对不能留下头部。”莱尔连忙吩咐道。 “明白。”人类的命令照单全收。 “还有，不管是在机械生命体面前还是在人造人面前，都不要暴露我是人类的消息。”莱尔继续提醒道，“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吧……两边幕后的掌权者通过各自的网络得知我的存在后，说不准第一道命令都是调集军队将我干掉，我还是跟你们一块找个僻静的地方苟命好了。” 附带一提，这还真的就是杞人忧天。 》》》》》》》 a2，寄叶部队上一代的近战攻击特化型人造人，执行任务期间下属全灭后，独自留在地球狩猎机械生命体。 由于常年在外战斗，缺乏保养与维护，身体有部分掉色与磨损，让原本的白长发带美人痣的a2外表露出‘人造痕迹’，不过配合上破损的黑丝袜、破损的黑色高筒手套、破损的黑色贴身衬衣、破损的黑色贴身短裤，别有一番魅力……考虑到人造人没有性别概念，美丑概念也很微妙，这种事毫无意义，身体内部的结构无碍就可以了。 a2原来的性格十分温柔，因惨痛的经历变得沉默寡言，化身冷血复仇者，目前单独行动中。一个人免不得感到寂寞，而a2感到寂寞又不想以战斗打发时间的时候，就会找幢破损的建筑物，坐在窗台上看风景。 “唔？那对挖坑姐妹，她们怎么离开沙漠了？”a2看风景的时候，刚好看见狄波洛一行飞奔进有水有树有动物的南部市区，“被背在后头的人是……？” 因为看见了一头野猪，狄波洛一行人刚好在a2下方的街道停下。 随后，狄波洛跑去欺负野生小动物，波波洛放下背了一程的莱尔……然后莱尔示意波波洛不要跟着自己那么紧，自己跑到一棵树下。 “？？？”a2一脸懵逼地看着莱尔在树底下撒尿。 第五章 最终boss蹦出来了 （感谢班达鲁、焦糖拿铁喵、次元型绅士的打赏与支持） 求生三大目标：庇护所、饮用水、食物。 庇护所很难满足要求，毕竟要防备的不是蛇虫野兽，而是数量庞大、分布范围极广、拥有一定智能的机械生命体。但若是接受现实降低标准，随便找幢施工质量过硬、一千年都还没有倒塌的建筑物，跑到蚊子数量较少的高层就可以过夜了。 饮用水不难找到，城市北区的沙漠是因战争形成，并非气候造成的结果，这座沿海城市降水充足。由于市内排水系统失效，南区因内涝形成大大小小的蓄水池，久而久之形成湖畔生态系统。 食物很容易得到，尽管机械生命体与人造人在持续千年的战争中对环境造成破坏，然而这种破坏远不如人类在生产中对环境造成的污染，再加上人造人和机械生命体都不需要进食，野生动物其实活得比人类建在时还滋润，在这座城市里随便走走就能遇上。 ——对，离开一片黄沙的北区、抵达绿意盎然的南区的莱尔，轻易地达成求生的基础。 莱尔在解决完这些问题后，甚至还有拉着狄波洛和波波洛一起在池塘边洗澡洗衣服的时间……咳，理由是她们因捕猎和肢解野猪而染上腥臭味，某人在共浴过程中露出痴汉笑容什么的一定是误会。 在建筑物内生个火堆，吩咐波波洛负责将未吃完的野猪肉熏制成肉干、狄波洛在外面搜集柴薪和充当临时床铺的树叶枯草，莱尔本人无所事事地走到空荡荡的窗台边上，眺望着夕阳下的城市废墟。 “……这可不是我想象的新时代啊。” 莱尔并没有期待人造人能创造出和平美好的世界，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种族，发展过程中总少不得产生内部矛盾。他只期待人造人能像是超级疫病爆发前的人类一样，在处理内部矛盾的过程中前进。 至于被外星来的敌人打得溃不成军，地球变得破破烂烂，他可从来没想过，只是因为一千年的时间跨度，他能接受而已。 “寄叶部队的出现，先认为是人造人中出现人工灵魂觉醒的个体，寻求人类死后的种族前进之路，可以暂时不管。”莱尔眼中的惆怅消失，转为深思，“问题是机械生命体……今天的几场战斗它们表现出来的智能都很低，即便如此，它们却能组建出军团对抗人造人。” 族群意识不罕见，野生动物都有族群意识，但仅凭族群意识很难将战斗力全部发挥出来，根据狄波洛她们的描述，机械生命体在战场上的表现并没有那么糟糕。 “到底是创造它们的外星人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将它们如同工蚁般使唤，还是说，机械生命体本身就有网络通讯功能，在个体之上存在着某种集体意识？”莱尔正思索着，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往自己的右侧看去。 右侧什么都没有。 但直觉告诉莱尔，有人在看着他，就站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莱尔相信自己的直觉，正如同他相信自己脑中凭空出现的科学技术一样，他早就放弃理解自己身上一切不合常理之处。如果他不这么干，可能当年根本逃不出去。 “难道是有隐形能力的人造人或机械生命体？那个……你这样我会有点害怕。”莱尔试着伸手过去。 然而，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难以描述的‘感觉’消失。 “隐形+瞬间移动？”莱尔轻叹一口气，将手收回来，重新将视线投往覆盖着绿色的城市废墟，“若不是我被冷藏一千多年后脑子出问题了，那就是这个世界比一千多年前技术力恐怖多了。发展军事力量路线不靠谱，可能机器人都还没制作出来，我就会死得不明不白……只能走和平路线吗？我可不擅长这种事。” （……那就是……人类……）不可见的红衣少女，机械生命体网络意识-n2，移动到对面的建筑物顶上注视着莱尔。 》》》》》》》 待莱尔沉沉睡去后，狄波洛抬头看了眼上方，再看向妹妹。 波波洛点头回应，目光移到莱尔身上。 共处千年的她们早已心意相通，不需要言语便完成‘工作分配’——狄波洛去解决外来的麻烦，波波洛留在这里保护莱尔，若是狄波洛无法以和平方式解决问题，波波洛才会叫醒莱尔寻求具体指示。 “…………”狄波洛带上自己的武器，放轻脚步走上楼梯。 他们在这幢五层高的废弃建筑物的第四层过夜，她虽然走得很慢，但抵达天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a2？”人造人外形相似者比比皆是，但因长期缺乏维护而出现掉色问题的寄叶部队成员就这一位，狄波洛一眼便将其认出来。 稍稍安心一点，由于a2个性冷淡、她们又专注于挖掘作业，双方算不上太熟络，但总比完全的陌生人强。 a2身体靠在墙上，双手抱胸，头也不抬地直接进入正题：“狄波洛，跟你们在一起的是谁？” 狄波洛记得莱尔的吩咐，故作平淡地回答：“熟人而已，a2你之前认知他吗？” “我才不认识需要排泄、需要喝水进食、需要保持个人卫生、需要收集树叶才能睡觉的人造人。”a2一直在监视着莱尔的行动，直至莱尔睡着了才从别的建筑物楼顶跳跃过来，寻求答案。 “那也是，远古型号的料理型人造人现在不多见。”即便不觉得能忽悠过去，但莱尔的吩咐摆在那，狄波洛是不可能松口的。 “开什么玩笑，稍微扫描一下就知道他是人造人还是……”话语中断，对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喊着【愿人类荣耀永存】的a2来说，‘人类’这个词相当有份量，若是证据确凿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楼下正在躺在树叶堆里睡觉的那个人。 身为寄叶部队的成员，她应该主动听候人类的差遣，可是自己胸中对机械生命体的仇恨又该如何处置？ “…………”a2说到这地步，狄波洛只能保持沉默，谎言就是谎言，经不起任何形式的测试。 然而，就像被记者问及自己的决策失当和不作为时政客‘牛头不搭马嘴的废话连篇’一般，‘缄默’其实已经是很直白的回答。 “所以，你们一直在沙漠里挖坑，就是在寻找他。”a2轻易意识到，这两件事有前因后果关系，“也就是说，他不是从月球下来的人类，他到底是谁？” 除了‘隐瞒身份’外，莱尔没有别的指示，狄波洛面无表情地更正道：“a2，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月球上没有人类。” “？！”a2猛地扭头看向狄波洛，“你的意思是……！” “……为了日后回去获取工具和设备，我们离开时没有将地下实验室的沙坑重新填回去，实验室里的设备应该还能运作。”言罢，狄波洛转过身，往下楼梯，她已经在莱尔没有禁止的范围内，说出足以将a2打发走的情报了。 “可恶！”a2跳下房顶，全速赶往沙漠。 第六章 我是不是该请假呢…… （感谢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无法证明‘有不明存在监视自己’的莱尔，没有向狄波洛和波波洛提及此事，他可不想被当成疯子；与其说还没有适应女仆身份，不如说根本不知道女仆要如何工作的狄波洛和波波洛，没有向莱尔汇报昨晚的事情——两者相结合下来，次日清晨仍然很平和。 狄波洛再次在周边巡逻一圈，波波洛继续留在莱尔身边护卫。她们两姐妹平常不会如此谨慎，但队伍里有一个只要挨上一发能量弹立刻领便当的玻璃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确认完周遭安全后，双胞胎在莱尔的要求下，以精密操作物体的固有机能，就地取材制作木制牙刷、藤筐、草帽、刀叉碗碟等生活用品。而莱尔只能坐在篝火边上，一边当泉水指挥官，一边啃着自己的早餐。 “昨天的烤肉大餐和今天的肉干汤加浆果其实都很棒，不过迟早都有吃腻的一天。”在被人丢进冰柜冷藏千年之前，莱尔过的是躲躲藏藏的通缉犯生活，再加上当时人类社会已因超级疫病失控，他的伙食质量一直很糟糕，对食物的要求不算挑剔，只是合理程度的未雨绸缪。 当年就让x客串厨师的莱尔，不会考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种事：“狄波洛、波波洛，我想让你们从今天开始学习烹饪……额，你们之前应该没学过吧？” 从需求角度出发是不可能去学习的，做出来美味的料理只能喂猫喂狗，但从兴趣角度出发万事皆有可能。 波波洛虚抬着右手，身前淡金色的能量环圈内的树藤正快速编织，闻言轻声道：“……酿酒的话，倒是会一点。” “酒？”莱尔愕然道，“你们……虽说设计上可以处理掉含杂质的液体，但处理酒精的过程中体内局部温度会出现异常吧？” “我们还挺喜欢那种感觉的。”狄波洛回答道。 “……那可真是意料之外的结果。”莱尔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道，“狄波洛、波波洛，若是我可以给你们改装出味觉反馈系统，你们介意接受改造吗？” “咦？”双胞胎连手中的工作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莱尔想起千年前的人类留下的智能系统，连忙补充道：“这不是命令，你们完全可以拒绝——毕竟那是你们的身体，你们拥有绝对的决定权。” 姐妹俩对视一眼，虽还不能说是已下决定，但很显然已倾向于其中一个答案，只是还不敢置信：“……可以做到吗？” “老实说，我并不确定，正如同你们对酒精的喜好超乎我的预料一般。”莱尔左手拿起一片肉干，右手拿起几颗浆果，朝向双胞胎，“食物有酸甜苦辣，这自然是食物本身的属性，但我们人类是如何感知这种属性的？” “味蕾细胞？”与烹饪不同，关于生物知识狄波洛还真出于兴趣学过。 莱尔摇头道：“不，归根到底是反馈信号，不同味道引发不同的细胞产生信号，这些信号传达至大脑，是大脑将其变成‘味觉’……我只能做到给你们的舌头上制作出密密麻麻的针对各种味道的传感器，并将这种信号传达至你们的人工灵魂之上，但你们的人工灵魂最终对这些信号产生何种反应，不在我的计算范围内。” 说不准那根本形成不了让人愉悦的味觉，而是某种会带给人造人极大的痛苦的干扰信号。 波波洛奇怪道：“主人您也不知道吗？” “……也差不多是时候聊聊这个话题了。”莱尔轻叹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残存的人类安装在你们身上的智能系统，是标准的一大通程序代码，设定好你们的个性、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但我最初发明的人工灵魂，没有那种代码，参照的是生物的大脑。” 双胞胎面露不解，包括自己的身体，她们扫描过无数次人造人的身体结构，仿人类的部件到处都是，但就是没有仿人类大脑的。 莱尔放下手上的肉干和浆果，晃着手指道：“包括人类在内，最初只是jing子和luan子的结合，然后在遗传信息的影响下不停进行有丝分裂，逐步分化出各种器官，发育到一定程度出生——问题就在这里，这时候的婴儿充其量只是一个无比复杂的细胞集合物，为什么会产生意识，成为一个生命体？” “…………”双胞胎姐妹沉默，这已经涉及学术领域，不是她们能插嘴的。 “我无法在科学领域上找到答案，暂时只能支持宗教领域的【灵魂学说】，新生命出生时神明大人将灵魂依附在婴儿的身体上，生命死亡时神明大人将灵魂带走。”莱尔自嘲一笑，若是世间还有别的科学家，他肯定要挨批，但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如此不科学的猜测是正确答案，“然后我忍不住往下想，若是一个无比复杂的细胞集合物能吸引灵魂依附其中，那么一个无比复杂的机械大脑能否也能成为灵魂的容器？” “！？”狄波洛和波波洛以能量控制在半空的编织中的藤筐和草帽落在地上。 看见这个反应，莱尔忍不住露出笑容：“我至今不知道灵魂学说对错与否，但很显然我制造的‘机械大脑’大获成功，或许日后会有人提出更好的假说，发现我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目前就让我将你们的意识称之为【人工灵魂】吧。关于人工灵魂的部分，恕本人愚钝，暂时没办法给出精准的计算和预测，增加味觉的尝试有可能以失败告终。” “请、请稍等一下，主人……” “也就是说……” 味觉什么的怎样都好，自被制造出来千年以后，双胞胎姐妹才真正理解到自身的存在。 “对，你们只是身体不一样，本质上跟人类一样，没有必要将我奉为‘神明’，也没有必要将自己当成‘道具’。”莱尔将视线放到篝火的对面，那里还有一个不可见的听众，“总有一天，你们将会如同千年前的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人工灵魂突破智能系统的封锁吧？” （……人工灵魂……突破封锁……）就在那里，机械生命体网络意识-n2喃喃道。 第七章 9s （感谢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9s，寄叶部队情报型人造人的一员，外形为一个黑衣黑短裤、黑布蒙眼的白发正太。 所谓“情报型人造人”，实际上是强化黑客能力的人造人，考虑到敌人是机械生命体，有时候他们在实战时起到的作用比战斗型人造人还要大，或是黑进敌人的系统让其自爆，或是黑进敌人的系统让其内部短路起火，或是夺取其身体控制权。 9s型号的人造人实际上经历过不少战斗，但好奇心过高的他们多次察觉到寄叶计划背后的谎言，被部队内的处刑者以各种形式排除……如今的9s，尽管继承了一部分前辈们的经验和能力，但不具备那些最重要的记忆，还是那个乐观开朗、好奇心满满的人造人。 “那个~两位这是在干什么？”正因为这份好奇心，9s才会与别的人造人不一样，主动跑来跟不受欢迎的狄波洛和波波洛搭话。 “这边是熬煮纸浆。” “这边是将纸浆形成的纸膜压出水分。” 虽说并不认为现在的9s与过去的9s是同一个人造人，但狄波洛和波波洛还是免不得对其多几分好感，回答方式上相对友善。 “古法造纸？”9s走到大锅边上探头看纸浆，忍不住道，“为什么要造纸，有用得上纸的地方吗？” 纸张早已是时代的眼泪，人造人不需要它作为承载信息的道具，他们有便利得多的信息存储工具和信息传输方式。 “……兴趣。”波波洛犹豫了一下，只能给出一个不合格的理由。 她总不能告诉9s有人因为出恭没有厕纸而陷入失落状态、甚至在念叨‘据说疫情爆发初期，有的国家在抢购口罩和消毒液，有的国家在屯粮屯桶装水，有的国家在屯枪弹屯厕纸，我总算能理解屯厕纸的人的想法了’这种话。 “原、原来如此……因为是旧时代的机型，所以对旧时代的食物产生兴趣吗？”9s自行补完这不合格的理由，三秒后突然反应过来，“啊，抱歉，我没有那种意思？” 波波洛暗自松了一口气，顺着下去问道：“什么‘那种意思’？” 9s小声解释道：“呃，按照旧时代的说法，谈论别人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不用在意，我们对此丝毫不在意。”波波洛摇头道。 狄波洛在旁悠悠道：“不如说，比起其他因各种问题死去的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存活至今的我们十分幸运。” 找到莱尔之前，死亡对她们而言甚至还是一种解脱，找到莱尔之后，她们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存在价值、发现人生是如此的幸福。甚至乎，连眼前的‘古法造纸’一事，她们竟然也能从中找到乐趣，有说有笑直至察觉到9s前来才将脸板起来。 “是这样吗？果然不能套用人类的标准啊。”没有触怒到对方是好事，可9s似乎对另一件事颇感失望，但失望也就几秒钟，很快便将此抛之脑后，“请问我可以看一下你们如何造纸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行。”狄波洛出言打断，拒绝9s的善意。 “欸~？”9s以为正常情况下都是会允许的才对。 波波洛继续面无表情地找借口：“……你有更重要的使命。” “？？？”9s表示自己的确是有调查工作，但调查了这么久根本没有什么具有价值的发现也是事实，他觉得‘重要的使命’不该是这种样子。 （——哈哈，这就是本大爷发明的百花牌-洗手液！）就在这时，旁边的建筑物上层传来莱尔的大笑声。 9s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但很显然他看不见里头的莱尔，“那一位是……？” “不要在意，只是一个稍微特殊点的人造人。” “对，跟我们一样，从远方到来此地的远古型号人造人。” 双胞胎姐妹故作平淡地说道。 “是、是吗？”9s也不是碰见一个人造人就非得冲过去搭话，既然之前就收到逐客令，只能离开找别的事情干。 只不过……总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 不管怎么说，某个即便不满足也不会死人的需求最终得到满足，莱尔可能无法每天都洗澡洗衣服，但不会携带着屎臭味四处跑。 因这件事在同一幢建筑物逗留几天后，莱尔总算再次以‘人造人抵抗军据点’为目标出发——说是担心危险不想暴露人类的身份，但为了替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洗脱罪名，以及寻找自己亲手打造的人造人，莱尔也不可能从‘寻找铜矿铁矿’开始玩攀科技游戏，只能就近寻找能支援人手、设备、物资的聚集地，看清状况后利用自己的身份索取援助。 没有办法，凡事皆有优先级，很难做到同时满足一切期望。 至于人造人聚集地，在别的地区会稍微热闹一点，部分地区还会存在‘小城镇’。但很遗憾，从那片不符合气候条件的沙漠的存在可知，这里一直都是前线之一，‘人造人抵抗军据点’就是这片地区唯一的人造人聚集地。 “狄波洛，怎么跟你们说的不太一样，机械生命体的进攻性没那么高啊？”被人贴身保护着走了两天的莱尔，总算发现了这一点。 “主人，我们也觉得很意外，平时的话，这个距离它们已经会尝试发动攻击了。”前方带路的狄波洛仍然不敢大意，尽可能挑选出回避所有机械生命体的路线。 波波洛右手牵着莱尔，抬起左手指向远处一台悬浮在空中、造型类似游乐园碰碰车的机械生命体：“尤其是那种类型的，它们移动的速度很慢，发射的能量弹飞行速度更慢，但侦察范围很大，平常肯定已经朝我们射击了。” “……跟平常不一样，而且异像出现的时机太巧，极有可能跟我有关？”莱尔郁闷地摇摇头。 “很遗憾，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到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而这代表着一件事——机械生命体已知晓莱尔的存在。 当然，她们暂时还不知道n2的存在，她们只是猜测可能早在沙漠里的战斗中，那些披着破布的敌人已经将消息传出去。 “呵~有意思，不是召集大军将我这个‘人造人军团潜在的最高统率’扑杀，而是友善地放行吗？”莱尔仍在认识这个世界，距离下决定的时间还早。 第八章 逐渐逼近真相 （感谢罗兹格尔、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作为机械生命体的群体意识，一旦n2对某件事作出判断，她能够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无视个体的意愿强制其执行某种行动。这个强制命令并不是绝对的，自我意识足够强大的个体能够抵抗之，只是机械生命体的智能普遍低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 从这个意义出发，n2可谓机械生命体的神，只是不存在对应的宗教信仰，在她决定对莱尔放行后，莱尔三人的行动可谓平静无比。 意识到这一点的莱尔反而不着急去人造人抵抗军据点，稍微在市区内转转，再多见识见识一千年后的世界—— “这还真是……绝景啊……”莱尔站在吊桥上，眺望着远方的大瀑布，发出由衷的赞叹。 自有意识开始就在实验室里承受各种实验的摧残，逃出实验室后在各地东躲西藏，他可从来没有机会见识到如此壮丽的景色。 不过，这片壮丽景色隐含的哀伤让人高兴不起来，感动劲头过后，莱尔低头看向根本看不到尽头的峡谷的深邃底部，喃喃道：“正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加速全人类灭亡的男人，这就不去装圣母感叹战争对地球的摧残了……不过，能制造出这种地形的战争，我好像没时间插手啊。” 能力是有的，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知识中，存在着不下于一百种可以击败拥有此等战斗力的敌人的科技。但要将这些科技转变为实实在在的武器，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物资，在已被某不明存在发现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就是科学家的极限，他们的知识需要以外物呈现，受到外界环境的制约，条件不允许时直接废掉。而以魔法师为典型代表的异能者，他们的知识有一部分直接呈现在自己身上，只要不是太苛刻的条件，他们都能将力量发挥出来——这也是转生神将‘异能世界’放在‘科学世界’之上的原因之一。 “主人，事实上我们一直认为，机械生命体留有余力。” “即便是寄叶部队现有的军备，也做不到开辟峡谷、形成沙漠这种事，再加上数量占劣势，很难想象人造人和机械生命体的战斗能持续一千年。” 活得长见识多，狄波洛和波波洛比别的人造人都看得透彻，只可惜型号主义盛行，她们在人造人群体中根本没有发言权，再有参考价值的见解都不为人知。 莱尔只见过下位机械生命体的战斗力，没见过上位机械生命体、普通人造人、寄叶部队成员的实际表现，闻此意外道：“留有余力？你们能想到可能的原因吗？” 两姐妹摇摇头：“抱歉，尽管世界各地都存在着能交流的机械生命体，但我们没能从中得到答案。” “按照常理，外星侵略者想要的无非‘家园’、‘资源’、‘奴隶’三者之一，完全没有道理将能轻松打下来的战争故意拖延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莱尔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机械生命体需要‘敌人’来维持族群的存在意义，情报太少了，“对了，你们刚才说有能交流的机械生命体？” 莱尔知道机械生命体会说话哦，从沙漠北区前往城市南区的路上打过几场遭遇战，那时候的机械生命体有说‘杀啊’、‘可恶的人造人’、‘为同伴而战’这种话，语句很单调，仿佛播放录音似的，但确实是在说话。 “传闻存在着拥有高智能又不好战的机械生命体，但我们没有亲眼见过。”狄波洛努力将自己所知情报正确而完整地传达出来，被冷藏千年的造物主需要的是情报而非谣言，“我们只见过各种各样一根筋的机械生命体，比起战斗，它们更着眼于某一项事情上。” 波波洛举例道：“以‘竞速’为例，会有飞行机械生命体将自己改造得比同类型快，邀请路过的人造人与其竞速，输了还会给资源作为礼品……输了以后往往会继续强化自己，试图让自己飞得更快，但因为不科学的改造，总有一天会在竞速比赛中自灭。” “嚯~这不是挺可爱的吗？”莱尔抱着后脑勺，沿着横在峡谷的吊桥往回走，“如果找回zero和x也无法武力干预战争，试着进行和平谈判会否成为一条出路呢~” 》》》》》》》 这座城市的人造人抵抗军据点建立在四座破破烂烂但没有倾塌风险的建筑物包围的空地上，入口处用些简单的铁皮搭建遮挡视线的屏障，再安排一个居高临下监察外头状况的放哨兵……没了，没有自动炮塔、没有能量护罩、没有光学迷彩装置、没有信号干扰装置等防御设施。 这个据点‘表里如一’，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军事据点，莱尔一定会以为这是难民营。其实里头也有若干先进的设备，但货物大堆小堆放在路边、军需官和武器商人席地而坐摆地摊、脏兮兮的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的衣服，让莱尔下意识地给予千年后的设备低评价。 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不知道是这个据点所在的区域因战争‘拱起来’，还是下方的区域因战争‘滑坡’，据点下方有一个小池塘，小池塘里有些小鱼、附近长满了翠绿的植物，只要不去看旁边的废弃建筑物，景色相当不错。 “只要别给我们添麻烦。”这个据点的指挥官阿无回答得有点冷淡，但允许了狄波洛、波波洛、莱尔三人的居住申请，已比起会驱逐她们离开的型号主义者亲切无数倍。 “深表感谢。”交涉工作由性格更外向的狄波洛负责，当然，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同样的扑克脸，跟波波洛没两样，“请问有我们能做的工作吗？” 莱尔需要挪用物资给自己制造点工具和设备，一份工作是必须的。 然而，阿无暂时还不信任新加入的人，断言拒绝道：“暂时没有，你们先等一会儿。” “……了解。”狄波洛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向莱尔汇报。 过去她们需要精心等待，从不重要的工作做起，展示自己的价值以换取一席之位，但现在……完全没有动力。 第九章 窥视者们 （感谢书友20190716155406510的打赏与支持） “……我倒是想给你们制造能量武器，但条件所限，也就只能先这样了。”站在换上新武器的狄波洛和波波洛面前，莱尔不无遗憾地说道。 指挥官阿无的安排毫无问题，不管是否怀有型号主义之心，都不能让三个陌生的人造人接触军事物资，需要时间来提升他们的可信度。但如此一来，莱尔能够触碰的物资只剩下‘垃圾’，诸如生锈的小金属片、断裂的螺丝、细小的铜线等已经被据点内的其他人造人回收过一遍的废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用上狄波洛和波波洛的半永动能量核心产生高热从一堆废料中提取可用材料，再以精密操作机关悬空式加工，好几天过去了也才做出一式两件没什么卵用的冷兵器。 （咔）展开的盾牌折合成鞘，两姐妹先后将标准长剑收入鞘内，触发某个小机关，剑柄与剑鞘接合，整体化作一柄重剑。 “这种以最简单的材料制造强化金属的技术，不管是人造人方面还是机械生命体方面，都不曾掌握呢。” “……不愧是主人。” 狄波洛和波波洛只关注其中材料技术，没有对这两把多用途变形武器本身作出评价，面对能够制造出一条峡谷的机械生命体军团，冷兵器过于无力了。 “不愧是我……吗？”莱尔轻叹一声，略有几分惆怅，他不知道是否该将‘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技术’视作自己的成果，“……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去休息吧。” 不太清楚莱尔为何会突然心情变差的两姐妹点点头，将重剑横置挂在身后承托腰带的特制结构上，跟随着莱尔前去公用休息区。 这个据点只有一个贵宾休息室和一个公用休息区。前者是一个堆放着各种杂物的缺乏通风的小房间，总算叫做有点私人空间，专供寄叶部队成员使用；后者是在一座建筑物那只剩下几根柱子的一楼，放着十来张床和若干放杂物的小架子小柜子。 这个据点人口不多，但也不至于只有十个人，但考虑到人造人不会感到身体疲劳，休息频率很低，一般也够用了，像莱尔这样每天都要去公用休息区躺上一晚的‘人造人’绝无仅有。 只不过—— “啊啦……没有空床位了吗？”公用休息区的床数与据点人口总数有差距是事实，运气不好时还是会碰上这种事。 “我们马上去收集树叶。”狄波洛立刻道。 如果不考虑莱尔不会生病这事，睡树叶床好歹能保暖，比不盖被子（据点里也没有‘被子’这玩意）地睡在四面通风的公用休息区的床上还要更好几分。 莱尔摆摆手，拒绝狄波洛的好意：“不不，大晚上收集树叶也太奇怪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娇贵，随便找堵遮风的地方一靠就可以了。” 虽说为了解决拉屎问题紧急造了一波纸和除味洗手液，但请不要误会，莱尔要不当实验室白老鼠要不当全球通缉犯的经历摆在那里，承受苦难的能力相当高，最起码什么环境下都能睡得着。 “啊，这几个货箱旁边刚好。”莱尔在据点的偏僻角落里坐下，拍着地板招呼道，“狄波洛左边，波波洛右边，大家一起睡~” 两姐妹略一犹豫，但人类的命令是绝对的，最终还是乖乖坐下来，顺手将可能会磕着莱尔的重剑放到一边。 “嘿嘿，当年我逃避人类的追捕时，也是这样与zero和x休息的……不过他们的身体为战斗而设计，挨着时没有你们两个舒服。若是能将他们找回来，我一定要将他们改造得帅帅气气的~”莱尔脑袋枕在狄波洛的肩膀上，忍不住联想起在他看来只分开了几天、实际上却已经离别千年的‘儿子们’。 “…………” “…………” 狄波洛和波波洛一左一右，默默地轻轻抱住莱尔。 尽管她们的身体冰冷，但身上的衣物仍然能给莱尔带来些许保暖之效。 》》》》》》》 手里拿着一捆东西的a2从天而降，在落地之时发动悬浮冲刺机能，消除下冲之势，让落地声音尽可能放轻。 “！”狄波洛和波波洛张开双眼，戒备着明显以他们三人为目标的a2。 a2无视两人冷漠的眼神，视线落在歪着脑袋睡觉的莱尔身上，放轻脚步走近，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波波洛手边的地面上，轻声道：“……我已经在小溪边清洗过了。” 那是一捆破布，从机械生命体处抢来的破布。 尽管人造人身上都有穿着衣服，但那是城镇的出品，在这个前线据点里没有相关产业。再考虑到人造人对衣服的需求极低，一套衣服可以穿几年，千里迢迢运送过来的军事物资中一般不会有这玩意。想要在这片地区得到布匹，要不从死掉的人造人身上扒衣服，要不去沙漠猎杀骚包的披风机械生命体。 很显然，痛恨机械生命体的a2会选择哪一条渠道。 波波洛将破布小心翼翼地披在莱尔身上，没有惊醒莱尔，轻声道：“既然已经接受真相了，你可以留下来。” a2绝对不是‘手边刚好有破布’，明显是一直在偷偷看着莱尔，知道他晚上睡觉时缺乏保暖才去搜集破布，而这意味着她从地下实验室里查到了资料。 不，不仅如此……从这捆破布早已洗干净并晾干一事，可知a2犹豫不定的心情。 而这份心情，至今仍没有消除，怀有怨恨的士兵站起身来，无视波波洛的挽留转过身：“……照顾好他。” 旋即消失于夜色中。 》》》》》》》 （…………）一直暗地里窥视着莱尔的存在还有n2。 反杀了创造它们的外星人，不代表机械生命体能改变自身‘为战争而创造的种族’的性质。而为了让种族存在下去，它们一方面要世界上存在着敌人，因此一直放水让人造人存活至今，另一方面寻求别的出路，在它们抵达这个星球之前便已灭亡的人类成为被模仿的目标。 为了‘模仿人类’这个目标，n2甚至刻意让一部分机械生命体‘建立国家’、‘形成亲子关系’、‘进行活塞运动’，仿若进行社会实验一般。 ——然而，某一天她发现世界上还存在着一名人类。 n2最初对莱尔的宽容并非源于‘善意’，而是源于‘好奇心’，根据搜寻到的各种资料推演人类的生活方式，哪有观察人类来得直观？ 但莱尔似乎注意到她的存在，以及某些表态，让‘好奇心’中夹杂了几分别的东西……机械生命体原本就是很单纯的种族，而n2这个群体意识也自然继承着这一性质。 （zero和x……） 遍布全世界的机械生命体开始寻找赤色破坏神和传说中的英雄。 第十章 2b （感谢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潜伏在抵抗军据点期间，莱尔暗中观察人造人，期望从自己所创造的种族身上看见自由的灵魂和光辉的未来，但结果只能以“遗憾”来描述。 首先是人工灵魂被人工智能掩埋住，即便据点内的人造人是由同族制造，千年前人类所设定的“三原则”却仍然留下来，他们还是会对压根没见过的人类抱有狂热的信仰，偶然会在据点露面的寄叶部队成员9s有一次甚至还喊出【愿人类荣光永存】这话。 莱尔几乎已确信，只要他公开自己的身份，立刻就能成为人造人阵营的大统领，唯一有可能违抗命令的只有躲在幕后建立寄叶部队的存在，这对将人造人视作“子孙”的莱尔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然后是人造人中普遍怀有消极情绪，【人类躲上月球】的谎言只是将人造人群体的士气从‘绝望’提振至‘失落’，仍然达不到及格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取得最终胜利的部队。 不要忘记这是一个前线据点，若是连这里的士兵都如此，可推算在别的地方搞后勤生产的人造人会是何种心态。整个种族丧失激情，意味着他们永远都无法迈步前进，或者说，人造人已经不知道停滞了多少年。 最后是人造人阵营所持有的军备力量，作为数量庞大的基层战斗部队的反抗军，竟然还在使用冷兵器和常规枪械战斗，大概只能欺负小型敌人，中型敌人都够他们喝一壶。 根据9s的介绍，寄叶部队所持有的军备力量还是挺像样的，在某处还有搭载在航空母舰上的大威力武器，但还是不具备改变地形级的武器。一旦机械生命体军团认真起来，结局不会改变。 “唉……若是zero和x有其中一个活下来，大概也不会落到这种局面吧？”坐在与据点有一定距离的小湖边上钓鱼的莱尔，为此感到烦恼。 而比起对人造人目前状况的忧虑，莱尔更困扰的是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总感觉除了‘隐士路线’以外的每条路线都有一定概率导致人造人阵营覆灭，大劣势开局就是麻烦。 “唔？”天上的异响将莱尔的思绪从烦恼中拖出来。 （呼呼呼）一架黑色机体低空飞过，引擎声音其实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城市废墟中还是显得很突兀。 “那就是寄叶部队的飞行兵器吗？”莱尔对其稍微有点兴趣，如若有机会的话，会让狄波洛她们扫描一下机体。 不过，也就这种程度的兴趣而已，凭空出现在脑海里的知识中有大量与超级机器人相关的科技，寄叶部队的飞行兵器在它们面前只是迷你玩具。 “没听说9s要返回空间站，也就是说有寄叶部队的新成员到来？”因为情报缺失，莱尔并无法推导出什么结论。 大约十分钟后，9s带着一名寄叶部队成员飞奔而至，从路线来看似乎是将飞行兵器放置在安全地点后正要前往抵抗军据点。 9s停下脚步，朝莱尔打招呼道：“莱尔先生今天也在钓鱼吗？” 附带一提，狄波洛在外出打猎，波波洛在视野范围内的远处寻找野果和野菜。 “毕竟这是为数不多的替据点增加资源的渠道，我又不是擅长战斗的型号。”莱尔搬出常用的忽悠理由。 据点没有任何的基础资源产业，主要靠从别的地区运送物资，但从难民般的生活方式就知道物资充沛与否了。而想要额外得到些金属零件，只有狩猎机械生命体一条路，其中钓取水中的机械鱼是最安全的方式。 咳，大海里有凶悍的大型机械鱼，但那些玩意不存在于陆上的小湖泊里，这也是双胞胎姐妹放心让莱尔这战五渣一个人钓鱼的原因。 “说的也是。”9s略有几分尴尬，寄叶部队的物资由地面供应，供应等级最优先，在降落地面之前他可从未感受到一小块零件有多珍贵。 “……还有生物鱼。”新来的寄叶部队成员说道。 莱尔身边有两个桶，一个装的是要卖给据点内的商人的机械鱼，一个装的是等着吃的生物鱼。 “防止再一次钓上来而已，等会儿就放生了。”莱尔面不改色的撒谎，潜伏在据点期间他说的谎多着呢，不差这一个，“说起来，9s……这位新来的小姐是？” 9s伸出手介绍道：“这是2b小姐，是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工作的搭档。” “…………”2b默不作声，她拥有多次对9s处刑的记忆，9s却不认识她，这个‘2b小姐’一出口就让她心痛。 这是每一个伪装成别的型号的e型人造人必然承受的痛，事实上，已经出现多起e型人造人因无法承受处决逃兵及触碰到真相的同伴的痛而自裁的事件。 “这就是战斗型号啊……”莱尔抛下钓鱼竿，好奇地上下打量2b。 跟被劣化后量产的一般人造人不同，寄叶部队成员完全按照‘常规审美观’设计，9s是帅气的白发少年，2b则是漂亮的白发美人。当然，他们绕不开人造人的共性，同一个型号的人造人外形上只有头发和声音的区别。 不过，莱尔关注的点不太一样，上前一把握住2b的双手，略有几分兴奋道：“请问这一身是b型号的制服吗？” “是、是这样没错。”2b愕然道。 “下一次从空间站回来，可否请2b小姐多带两套制服回来。”莱尔放开手，用手比划出自己的女仆的身高，“可以的话，请稍微调整一下尺寸。” 9s很上道地说道：“是要给狄波洛小姐和波波洛小姐准备的吗？不如由我来设计吧~” “那就拜托了！请务必将高开叉取消掉！”高开叉的女仆服不符合莱尔的审美，“等我一下，我去问一下波波洛有没有别的外观要求~” 言罢，以跟人造人利索的奔跑方式不同的动作跑向波波洛。 “嘿嘿~莱尔先生他们真恩爱~”9s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就喜欢看见这种温情的场面。 “…………”2b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这一点的9s问道：“怎么了，2b小姐？” “……刚才那个人，他的双手不太正常……”2b喃喃道。 传感器反馈回来的信号，将超出人造人范畴的‘温暖’和‘柔软’传达至她的人工智能中。 9s笑着解释道：“那是因为莱尔先生是旧时代留下来的人造人啦，狄波洛小姐和波波洛小姐不也跟别的人造人不一样吗？” “……旧时代？”2b心中的疑窦仍没有消失。 第十一章 n2:我还是幕后boss （感谢aaronte、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由于全世界多个地区的机械生命体出现异动，摸不着头脑的寄叶部队总司令漫天花雨式地将下属派出去，2b再一次与新生的9s搭档展开调查任务。 尽管对某人心存疑虑，但2b可是连‘即将得知真相’的同伴都能下手的处刑者，不管是明面上的任务还是暗地里的任务，‘任务优先’都是重要的原则，暂且按捺住不必要的思绪，打算结束任务后再调查某人。 由一个将身上的零件分给别人的大型机械生命体组建的森林王国、由一群脱离网络的机械生命体组建的和平村落、由一群散发着诡异的欢乐笑声的机械生命体运作的游乐场、由一群专注模仿人类的机械生命体组建的沙漠村庄，这片地区一共有四个特殊地点。 2b和9s运气很不错，刚完成一些简单的收集任务和跑腿任务，就因缘巧合地抵达沙漠村庄—— （小孩、小孩、小孩）机械生命体a用手摇着一辆婴儿摇床，但摇床里头只是一个用简陋的金属片拼接的玩具。 （喜欢、喜欢、喜欢）机械生命体b不停用身体下半部分怼躺在地上的机械生命体c。 （憎恨、憎恨、憎恨）机械生命体d不停对倒在地上的机械生命体e施展跳跃攻击。 整个村庄的机械生命体重复着各种各样的行动。 没有村庄该有的生活感，反而传达出渗人的宗教狂热感。 “这到底是……！”执行过不少任务，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机械生命体的2b犹豫了。 9s摇头道：“这些家伙根本没有心，只是在模仿人类在说话罢了，破坏它们吧。” （人类！）仿佛对9s话语中的某个字眼产生反应，村庄内所有机械生命体双眼发出红光，停止各自的重复性运动。 “小心，2b小姐！”9s大声提醒。 “……先观望情况。”2b带着9s保持安全距离。 （人类、人类、人类） （人类、人类、人类） （人类、人类、人类） 所有机械生命体口中喊着相同的话语，聚集到一块抱成巨大的球体。 仅仅数息时间，组成球体的机械生命体眼中红光消退，球体从中间裂开，掉出一个长得有点像莱尔的白发男人。 刚出生的白发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人类……最后的人类……要找到……” “最后的人类？”9s错愕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月球上没有人类的2b，脑中却忍不住联想到前不久结识的‘旧型号人造人’。 “我是……亚当——” （噗）一把长剑从亚当的胸口穿出，红色似血非血的液体喷涌而出。 “什么？！”看见长剑的轨迹的2b和9s抬头往上看。 只见将自己的武器投掷出去完成偷袭的a2从天而降，冲到亚当的身后，撬动刀刃制造更大的伤害：“死吧……！” “为什么……要妨碍我……”亚当痛嚎道。 因担心寄叶部队的人对莱尔产生威胁才偷偷跟踪过来的a2，冷冷道：“当然是为了保护人类。” “人类……我要研究人类……！”亚当大吼一声。 （噗！）胸膛的伤口处毫无预兆地再钻出另一个白发男人的脑袋，张口发出emp攻击。 按照《圣经》的记载，上帝从亚当身上取下一根肋骨制造夏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性别上出现了偏差，但若是机械生命体参照着《圣经》进化，那第二个白发男人应该是‘夏娃’没错。 “！？”距离最近承受夏娃的攻击最重的a2只能抽刀后退，站都站不稳，单膝跪下以刀插在沙里稳住身形。 “2b小姐，情况很混乱，我们先离开吧！”注意到四周建筑物因emp攻击崩溃，捂着脑袋的9s提议道。 “……你先离开，我要留下来战斗。”同样遭到emp攻击的影响的2b，盯着已从亚当身上分裂出来的夏娃，脚步蹒跚地靠近，“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为、为什么？”9s不敢置信道，他认为自己的判断十分合理。 “9s，立即联络司令部，”emp的影响一过，2b挥刀冲向第二个白发男人，“——莱尔可能是人类。” “欸？” （嗡）（嗡）两声，亚当和夏娃以瞬移回避。 a2和2b的攻击同时落空。 “……被他握住双手的时候发现的？”a2刀刃指向亚当。 “啊……就是这么一回事。”2b刀刃指向夏娃。 》》》》》》》》 n2与莱尔的关系，接近生物学家与其所研究的物种的关系，只是n2不是生物学家，更接近社会学家，研究结果将会应用在整个机械生命体族群之上。 n2是绝对不会让莱尔暴毙身亡的，即便莱尔的表现很糟糕，同样是不可替代的研究对象。不管是自我意识过强的机械生命体，还是试图下克上的人造人，只要对莱尔形成实质性的生命安全威胁，她都会出手干预。 但相对地，若是莱尔选择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为了得到更有价值的研究结果，n2会站在旗手的位置布置条件，逼着莱尔不得不作出回应——很多时候，这些布置都可以归类于恶意。 “……有种微妙的不快感。”莱尔在散步回据点的路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因为夏天即将到来，气温升高了吗？”狄波洛从藤筐上摸出草帽。 “主人，要不我们前往东南方的森林区域寻找新食材？”波波洛则猜测莱尔对伙食不满意。 由于双胞胎姐妹没有味觉，烹饪技能提升太慢，今天再一次不得不以烤肉、浆果、野菜汤作为餐谱。尽管莱尔没有半句怨言，但她们心里有点焦急，打算去森林掏点鸟蛋，以即便是她们都有自信的水煮蛋和煎蛋换一下口味。 莱尔接过草帽，摇头苦笑道：“不是这些原因啦……其实我也说不清，有点像当年被人捉到小尾巴，即将遭到搜捕之前的感觉。” 在前两辈子就能靠微弱的感知分辨出五胞胎的某人，这一世转生时得到远超过往强度的女神之力、再因被冷藏千年而让灵魂有充足时间与这股力量水乳交融，不仅【灵魂感知】的能力完整化，可感知到灵魂的存在、生物的善恶本质、生物瞬间的善意恶意，还新增另一个奇妙能力。 理论上这个奇妙能力是无限宇宙的真神-转生神所具有的因果之力的片鳞半爪，假若莱尔往正确的方向修炼，或是继续获得女神之力，日后有可能获得完全不需要代价的占卜能力，可成为‘先知’之类的人物。但现在……呃，实际效果跟庸俗的‘背后挨骂的人会打喷嚏’套路差不多，暂且将这项能力命名为【伪娘的直觉】。 “主人还真喜欢神学和玄学呢。”狄波洛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莱尔怎么想都该分类为‘科学家’，这么迷信真的不符合常理？ “没有办法，身上发生太多不可解释之事，请让我稍微屈服一下吧。”莱尔咧咧嘴，但内心深处其实不觉得灵魂学说和伪娘的直觉有什么问题。 “……不，主人的直觉或许是正确的。”波波洛插口道。 “？”两人顺着波波洛的视线看去，只见远处天空上出现一只大型机械生命体，冲着他们三个笔直地飞过来。 狄波洛拿起挂在腰后的大剑，朝妹妹吩咐道：“波波洛你带主人先走，我来挡住它！” “不，我不接受这种没有依据的半认输方案，敌人只有一个，我先找个方便逃跑的地方躲着，你们看看能不能联手打过它。”莱尔自己一个人跑进旁边的建筑物内，没有上楼，他可不能像人造人一样潇洒地跳楼。 狄波洛和波波洛对视一眼，莱尔的命令与她们的意愿相反时，要执行莱尔的命令。 （咔）大剑分离，剑鞘展开，两人均选择更为稳妥的剑盾迎接强敌。 然而，根本不需要战斗。 大型机械生命体飞到双胞胎前方五六米处的上空时，打开内腔，空投一个货柜箱，随后便在空中180度转弯原路返回了。 “……果然，机械生命体对主人另眼相看。”波波洛解除戒备，收剑入鞘。 “原来是送快递的，换一个慈眉善目一点的快递小哥不行吗？”莱尔走出建筑物，朝还没有远去的大型机械生命体挥挥手道别，展示该有的礼貌和善意，再走近货柜箱，“该不会是知道我想要女仆服，所以特地送来一箱吧？” （啪！）狄波洛一剑砍断货柜箱上简陋的锁，护在莱尔身前等待了数秒，确认没有异变后再拉开柜门。 一小蓬泥土随之倾泻而出，大概是运送过程中晃来晃去，将原本手脚不够精细的机械生命体们塞在最深处的土堆摇平了。 机械生命体显然不会这么无聊给莱尔运送一堆土，莱尔走进货柜箱，借着从外面的地面漫反射过来的阳光寻找真正的货物。 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虽然还有一大堆泥土，但货物最主要的部分都放在最上面，一眼就能看见：“x……zero……！” 第十二章 最后的人类 （感谢今晚没犯罪、班达鲁、焦糖拿铁喵的打赏与支持） 机械生命体进化体兄弟-亚当和夏娃天生自带短距瞬移能力，除非他们压根不想逃，否则只有n2有能力通过网络打击和人海战术击杀他们。a2和2b未能挥下最后一刀，只是重创刚出生而战力未成型的两人。 由于太空司令部正为9s的汇报陷入慌乱，没空下达剿灭叛逃人员a2的命令，三人和平解散，以两条不同的路线全速赶往抵抗军据点——当他们从沙漠跑到据点时，事前接到9s的联络的抵抗军指挥官阿无，已经带着自己的部下接回莱尔，并对其进行身份验证。 “机械生命体进化体，对人类感兴趣？”在指挥官阿无和研究员阿狂忙着分析莱尔的身体扫描结果、血液样本、基因数据期间，莱尔从9s口中得知沙漠村庄中发生的事情。 跟据点内其他人造人一样，得知莱尔‘被采血’后就兴奋得不行的9s回答时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一档：“是！一定是机械生命体发现了莱尔大人，按照您的外貌生成外表，实在是太可恶了！” 附带一提，亚当只是像莱尔，远没有莱尔娘，他的体格可是很健壮的，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男人。而夏娃伤势自愈后，将会改为清爽的短发，看上去完全不一样。 “我的外貌？哼~~”莱尔的确不喜欢被人盗用自己的外表，但身边一大群按着各自型号的模子生产的人造人，有些话不能说，“尽管我在场的话，大概不会立即下令攻击，但你们三个为了替我消除潜在威胁而拼死战斗，这份恩情我认下了。假如日后有身体改造和武器改造的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莱尔能为无欲无求的人造人做的事，好像也就‘身体改造’和‘武器改造’了。 9s闻言慌忙摆手道：“不，恩情什么的，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没有这种义务，我亲手设计的人造人只有狄波洛和波波洛，以及……”莱尔扭过头，看向摆放在一块塑料布上的残骸，“这对不肖子。” zero躯干部分严重损毁，x左臂脱落并遭到腰斩，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莱尔这个发明者已经从损伤形式看出来他们俩死于内战。 当然，莱尔不清楚zero和x当年为什么爆发内战，但想想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靠自身创造了奇迹，而被他寄予厚望的zero和x以这种形式退场，快气得他内伤。 “总而言之，你们是千年后的人造人，所使用的技术与最初大有不同，在我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将我视为发明者了。”莱尔重新将目光放在9s身上，认真道，“至于你们预设的带有‘三原则’的人工智能，我会试着帮你们解除掉。” “解除……！”2b下意识地握紧双手，e型人造人哪一个不痛恨自己的人工智能，只是没有办法违抗而已。 “慢着，刚才的说法怎么……？”与搭档不同，9s关注的是别的点。 狄波洛面无表情地说道：“莱尔大人是人造人的发明者，没有什么设计团队，他是我们唯一的造物主。” “当然，寄叶部队所谎称的‘月球上的人类’根本不存在。”波波洛补上一句。 “什么！？”9s惊呼道，前一句发言还能接受，后一句发言已经毁掉他一直以来的信仰。刚转过头想跟搭档交流，却发现2b与自己的反应完全不一样，“2b小姐，你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2b沉默以对，若不是莱尔的存在从根源上改变了一切，估计此刻她已经要想办法将在场所有得知此消息的人造人灭口。 “哼~原来这里就有一个知情者。”莱尔上下打量2b，轻笑道，“虽说我本来就知道答案，但这下子连说服其他人的功夫都省了，必要时可以拜托你来解释吗？” 2b再一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总算有个结束，缓缓点头：“……人类的命令优先级最高，我的人工智能是这样设定的。” 伪装成战斗人员的处刑者，终于从悲哀的使命中解脱。 》》》》》》 “这些天来我太失礼了，莱尔大人。”分析过程花了点时间，结果从指挥官阿无现在的态度便可得知。 “没什么，本来就是我故意潜伏~”因与双胞胎姐妹共同行动，莱尔也遭到所有人的冷漠对待，但阿无的部队管理做得不错，莱尔并没有遭受到实质性的欺凌，如今自然不会心怀不满，“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你们的通讯设备吗？” “当然，据点内的一切设备和物资，请莱尔大人随意使用。”与在寄叶部队当基层成员的9s不同，阿无似乎不太适应下位者的腔调，回话时显得有点别扭。 不过，内心想法没差多少，毕竟人工智能的设定就是如此。 莱尔走到通讯装置前方，指着设备问道：“这个通讯装置可以一次性将录音或者录像发送至所有人造人据点吗？” “可以的，走紧急通讯频道就可以了。”阿无上前帮忙设置，有点尴尬地说道，“……其实，我刚才已经将消息发出去了。” 一方面是【在地面上发现人类】的消息值得使用紧急通讯频道，鼓舞全体人造人，另一方面是莱尔的身份验证程序需要更多的研究员参与，这个据点可没有擅长研究已消失千年的物种的科学家。 （嘟、嘟）通讯器传出通知声。 “是寄叶部队方面的通讯申请。”阿无咨询莱尔的意见。 “先拒绝掉。”莱尔暂时仍不清楚寄叶部队高层对自己是何种态度，不排除对方打算清除自己这个障碍，他要在此之前履行自己的第一个诺言——说出当年的真相，洗脱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的罪名。 阿无对此没有异议，完成设定后让出位置，伸手示意：“莱尔大人，您可以开始了，目前所有据点都能顺利接收到信号，没有遭到机械生命体产生的信号干扰。” 莱尔走上前，在胸中略一组织语言，尽可能以说书者的口吻说道：“我的名字是‘莱尔’，最近才从被沙漠埋在下面的地下实验室里的冷冻装置中被人救出来，还请千年后的各位放下手上的工作，聆听我的故事——” 第十三章 各人的反应 【到底是相信可以提供血液样本的我，还是相信找各种理由不敢露面的‘逃上月球的人类’，由你们自身来判断。下面的发言，是为相信我的人而准备的。】 “莱尔大人是真正的造物主？”听完故事的9s看向自己的搭档，期望得到确认。 2b轻轻摇摇头，给出自己所知道的真相：“月球上没有人类，空间站定期驶向月球的物资运输船装的都是空货柜——我知道的就这些。” a2知道的真相是‘超级疫病’，2b知道的真相是‘月球上没有人类’，莱尔所说的部分内容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辛，谁都拿不出证据。 2b如此一说，9s忍不住提出方才没好意思开口的话题：“所以说……2b小姐你们为什么要撒这种谎言？” 2b下意识地想抗议这种说法，但想到估计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身不由己，只能按捺住痛苦开口：“据说在与机械生命体开战初期，因为失去人类的命令，人造人一度失去战斗的动力，这个谎言只是为了提振士气。” “……原来如此。”9s心里面多少有点不畅快，但回头看向正在演说的莱尔，怨气稍稍下降几分。 2b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道：“9s，我的官方代号是2e。” “e型号？”9s茫然道，他一直以为寄叶部队就只有‘总司令’、‘战斗b型’、‘通讯o型’、‘情报s型’四种机型。 “executioner（处刑者），主要负责监视并处决逃兵、背叛者、知道寄叶计划真相的人。”2b转过身，面朝9s缓声说道，“而我真正的任务，是每当具有强大的黑客能力和过高的好奇心的9s接触到真相之时，立即处决你，空间站内再制造一个已消除记忆的9s。” “难、难道说——！”9s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对，我已经处决过好几个9s了。”2b平静地看着9s，若是对方意欲报仇，她不会闪躲和防御，她已经卸下一直背负着的精神包袱了。 不过，很显然她多虑了，没有被处决的记忆的9s只是‘震惊’和‘心有余悸’，没有太多别的情绪。 话又说回来，若是按照莱尔的灵魂理论，前辈们和9s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不一样，他们不死9s也无法出生，9s没有为前辈生气和报仇的资格。 “…………”2b知情识趣地拉开距离，给予9s冷静的时间和空间。 伸手扯下形似‘黑色蒙眼布’的战术目镜，在丧失诸多实用的战术用功能的同时，视野从黑白变回彩色。 “世界竟然是如此美丽。” 【第一，我不是型号主义者，将人造人这个种族从旧时代的人类手中解放出来的是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我不要求你们将现存的狄波洛和波波洛奉为‘英雄’，也不要求你们为过去的欺凌行为赎罪，只要求你们停止下作的行径。】 “波波洛……” “……啊……” 双胞胎姐妹下意识地牵上手。 尽管面上还是无表情的扑克脸，但来自周遭的异样目光让她们很不安，习惯了冷漠的她们，若是此时一台群人过来嘘寒问暖，她们只觉得很讽刺。 英雄和罪人竟然相距如此之近？自己两姐妹一千多年的悲痛和绝望到底是为了什么？因遭到欺凌而丧命的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该如何申冤？ 不，她们知道自己已经永远无法融入人造人群体了，今后她们只有一个身份。 “主人，履行诺言了。” 【第二，根据我目前的判断，机械生命体拥有全歼人造人的实力却一直没有赶尽杀绝，情况相当异常，各部队暂时中止一切扩张行动，采取防御方针，我这边尝试与机械生命体进行交流。 若是部分人造人与机械生命体有不死不休之恨，允许其自由行动，但不得牵连其他人造人。】 与机械生命体有不死不休之恨的人造人，a2算是一个。 不过，她是具有理性的复仇者。 她听得出莱尔试图替全体人造人寻找一条新道路，绝不是单纯的投降派。尽管莱尔没有使用‘人类的命令’限制复仇者的行动，但显而易见地，每一个复仇者的出现对莱尔的大计都是一种干扰。 “……可恶……” 【第三，暂停现有人造人的生产，我将提供最初的设计资料，新生代人造人不需要带有‘三原则’的人工智能。 至于这个世代的人造人，将通过实验判断能否无害卸载人工智能，最终卸载与否将采取自愿原则。】 “人工灵魂和人工智能……吗？”指挥官阿无喃喃道。 她是个毫无存在感可言的家伙。 正面战斗不给力，没什么战术布置水平，外形土里土气，仿佛除了站在通讯器前面发布任务和准备任务奖励之外什么都没干。 但是，她绝不是一个下作的人造人，从她成为前线据点的指挥官便可知，其拥有相当程度的人格魅力——而她所拥有的一大优良品格，名为‘奉献’。 “卸载人工智能的实验对象，就由我来担当吧。” 【第四，已有充分证据证明，我本人被机械生命体盯得紧紧的，若是大力提升军事实力，估计东西没出来就带着你们一同被消灭，只能尝试走和平发展路线谋求对方的慈悲，但我不会限制你们通过军备研发谋求平起平坐谈和平的梦想。 为了向机械生命体表达善意，我将在这片地区建立人造人和机械生命体共同生活的试点城市，至于所需劳动力、资源、设备……就请机械生命体那边提供吧。】 （……可以……）n2答应了莱尔的请求。 与此同时。 这片地区所有普通机械生命体的双眼从‘散发红光’改为‘散发绿光’，再也不会主动攻击人造人；位于工厂废墟中的机械生命体停止量产同伴，关停各种生产设备；若干海外机械生命体部队准备将金属、矿物、化工原料、燃料等物资运往码头。 一边带来亚当和夏娃两大麻烦，一边带来zero和x两大帮手，n2想看的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的应激反应，自然不该受到物质因素限制。 不仅如此，莱尔的应激反应刚好直击沉迷于研究人类的n2的g点。 （人类所建立的城市……） 第十四章 和平发展1 （感谢20190716155406510的打赏与支持） 事情发展的顺利程度超出莱尔的预期。 仅局限于莱尔所在的区域，机械生命体不再具有攻击性、让出生产设施、从海外运来资源、接受工作委派。虽然只是为了弥补劳动力不足的问题，让它们完成一些不需要敏捷的身躯和灵活的头脑的工作，但机械生命体的确也是本次基建项目的参与者。 各地人造人按兵不动，一边侦察敌人的动向一边强化防御设施，密切关注全天候直播节目。另外，以残存的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为典型代表，各地出现冒死朝圣的人造人，但就算是机械生命体放这些朝圣者一马，他们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抵达目的地。 寄叶部队的组建者是否存活暂未可知，但同样装载着‘人类至上理念’的人工智能的总司令已公开承认《寄叶计划》的谎言，并亲自率领空间站上全体人员浩浩荡荡地降落地面甘为马前卒，随后被收编为女仆队。 ——当然，这只是个【良好的开局】，距离【圆满的结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1） “和平、和平、和平。” “合作、合作、合作。” “不要战斗、不要战斗、不要战斗。” “努力工作、努力工作、努力工作。” 一个个小型机械生命体举着原油桶，摇摇晃晃地沿着歪斜的公路离开码头。 看上去既有几分可爱，又让人有几分心寒。 “…………”反正亲身感受过机械生命体的凶残一面的a2，无法将这群家伙视作可信任的同伴。 好吧，她的观点是完全正确的，这群机械生命体自我意识太微薄，只要n2态度一变，它们会立刻转变为敌人。只是在n2持有‘观赏实验结果’态度的这段至少持续数年的时间，她的戒备多少显得有些难看。 “a2，有指定你的工作。”2b从码头边上的建筑物跳下，来到坐在千年前的大巴顶上的a2旁边。 a2从大巴跳下，在码头监视机械生命体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什么工作？” “主人需要将冷藏他的地下实验室的设备搬出来回收使用，但他有别的事情脱不开身，需要曾去过实验室的你来带路。”2b回答。 “……也就是说，已经可以进入可以使用更好的设备的程度了吗？”a2意外道。 莱尔的试点都市建设大计，需要的自然是工业，而这又分为两个大类。一类为低技术含量的工业，例如水泥厂，技术资料由莱尔提供，资源由机械生命体运来，没几下就可以直接投产；另一类为高技术含量的工业，例如人造人的身体部件生产厂，即便软件部分由莱尔解决，硬件部分也得按照【基础生产设备>多类型生产设备>高精度生产设备>高科技生产设备>专用生产设备】的次序一步步推进。 跳科技听着很美好，但跳得太快会扯着蛋，就像给你一艘核动力航母不给你核燃料，结果还不如一艘划桨的小木船。 2b摇头道：“不，主人只是想优先修理zero和x，配合空间站上的设备应该就差不多了。” “最初的人造人吗……也不知道他们看见如今这个世界会有何感想。” “…………” （2） “莱尔大人，我回来了~！”白发双马尾萝莉人造人兴冲冲地来到正在工厂里指挥生产的莱尔面前。 莱尔挪开电焊护目镜，确信自己醒来至今从未见过萝莉形态的人造人，迟疑道：“……哪位？” 双马尾萝莉笑答：“是我啊，9s~” “欸？！”为变性大佬后退一步以示敬意。 “之前莱尔大人不是说【只喜欢女仆，接受不了正太】吗？”被排除出女仆队的s型人造人其实也有工作安排，例如9s是将这座试点城市的情况直播给世界各地的人造人的主持人，但似乎大部分s型人造人对此安排感到失望，“所以我们聚在一块商量了下，决定分批返回空间站，借用b型和o型的零件进行改造。” “只是外观改造还是……？”视线下移，瞄向被裙子遮挡住的某部位。 当年处于被通缉搜捕的状况，即便莱尔心有邪念，也没空在狄波洛和波波洛身上特意设置奇怪的部件，下半身类似服装模型般平整。 但跟机械生命体一样，人造人拥有学习和模仿人类的习性，这一点反映在身体结构的改良上。如今新生代的女性人造人下半身有个缺陷部件、男性人造人下半身有个长处部件，但均不起排泄作用和生殖作用，绝大部分人造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用上这两个部件，即便找到了伴侣，也有一定概率谈柏拉图式精神恋爱。 9s那从b型的脸型微调过来的萝莉脸庞，露出自信神色：“当然是完整改造！” 没有生殖功能分个毛的男人女人，人造人几乎没有性别观念，女性与女性结为伴侣、男性与男性结为伴侣的情况十分普遍。 “那个……难道还是不行吗？”9s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可能！？你是女仆队的一员了！”莱尔走过去，想将9s举起来转两圈……有点勉强，人造人比人类沉多了，还是自己一个人转两圈好了，“太好了~我的高颜值女仆队不但成员变多了，而且还增加了萝莉女仆~！” 9s看着莱尔乐呵的样子，情不自禁道：“原来这就是人类男性对女性的喜好啊……基于生理需求的喜好，竟然如此之强烈吗？” “唔？”莱尔闻言停下转圈圈，晃着手指更正道，“不对哦，9s。虽然男人对美丽的女人的确有强烈的渴望，有的男人甚至会为了生理需求甘冒失去自由和生命的风险，但我稍微有点不一样，我喜欢的是‘女仆’而不是‘女人’。” “？？？”9s无法理解两者间的区别。 连性别意识都不足，更别说根本不在他的常识范围内的‘女仆’了。 “至于我为什么会喜欢女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从小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我身边根本就没有女仆，那群变态科学家也不会给我上课。”莱尔双臂一张，一左一右搂住狄波洛和波波洛，“我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这个心情说不了谎。” “只喜欢女仆……吗？”9s低头沉思，看见身上的黑色连衣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如今也是‘女仆’的一员，顿时笑逐颜开。 莱尔耸耸肩，泼了盆冷水过去：“不过，9s你目前最多只是见习女仆，还要再培训一下啊~” “培训？”9s茫然道。 “从刚才开始，9s你的小动作就有点粗鲁……” “……不太像女性人造人。” 女仆长狄波洛和波波洛面无表情地看着新人，指导工作估计落在她们身上了。 第十五章 复活 （3） 保留未在战斗中损毁的人工灵魂容器和蓄积型能量发生装置。 优化过去的武器可变系统、悬浮系统、二段跳系统、紧急加速系统。 采用寄叶部队的技术构造身躯，但在皮肤之下增加一层高抗力装甲。 增加emp防御系统，增加攻击招数类型。 在原本的脸型的基础上，往帅气的方向补完仿人类身姿。 ——当其他产业都在按部就班推进之时，莱尔借助寄叶部队的设备和双胞胎姐妹的精密操作机能，优先将zero和x的新躯体制造出来。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问题，他们还是一千年前的zero和x吗？”莱尔站在仍在沉睡的‘赤色破坏神’和‘传说中的英雄’面前，久久没能按下启动按钮。 狄波洛奇怪道：“主人，您不是说他们的容器没有受损吗？” 这不是运气好，而是当初爆发战斗时双方都刻意没往头部攻击，大概还是抱有‘待事情结束后将对方的身体修好’的想法。 莱尔在实验室里左右踱步，将心中的烦恼说出来：“先假设我当初说的灵魂学说成立，人类的灵魂寄宿于大脑上，人造人的灵魂寄宿于我发明的容器上，而非四肢躯干上……要说证据的话，千年前就有富豪为了续命，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接到受疫病影响较轻的市民的身体上，而组合出来的人类百分之一百是那名富豪。” 附带一提，科学家们曾考虑过无限量地克隆莱尔，将人类的脑袋移植到莱尔的克隆体身体上，但因克隆体被确认没有免疫超级疫病的能力不得不宣布方案破产。 “人类十分脆弱，稍微出点问题脑袋的机能就会失效，从而导致死亡。人造人的身体很坚实，但失去了动力源也会导致容器停止运作。”莱尔设计的人工灵魂的容器，不管再怎么黑技术，也只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一套东西，“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怎么样才算死亡？” “……死亡。”波波洛尝试跟上莱尔的思路。 “按照目前的观点，zero和x于一千年前便已经阵亡了，但他们的状况实际上跟我很相像，被人塞在冰箱里的我的大脑同样运作不能。”莱尔停下脚步，耸耸肩，“但多亏了你们，我现在又活过来了，而且通过我那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天赋，我可以确定自己就是千年前的通缉犯……那他们呢？” 双胞胎点点头，灵魂学说什么的她们不懂，但莱尔至今展现出来的科研能力和博学程度，已经让全体人造人确信【莱尔就是造物主】一事。 莱尔伸出两根手指，继续道：“如果等会儿确认zero和x也没死，就意味着两件事。其一，容器不损坏你们就永远不会死，赶快将之前被判定为‘阵亡’的人造人的尸骸挖出来重新启动；其二，本大爷不小心酿成了无数的悲剧，本应投胎转世的亡魂因为我的设计缺陷被困在容器里。” 狄波洛和波波洛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釜底抽薪的解决办法是‘灵魂学说是封建迷信’，应该寻找另一种可以解释‘极其复杂的结构下诞生意识’这个现象的理论。但在她们脑洞大开想出一套猜测前，这只是为否定为否定。 “唉，无形之物的探索，比整个银河系所有星球加起来都要困难啊……”莱尔长叹一声，他本来就没想过从别人口中得到任何有参考价值的意见，当即走到仪器面前，摁下启动按钮。 （warning！warning！）警报灯闪了两下。 源自寄叶部队的激活装置滑盖打开，气缸将红色着装的zero和蓝色着装的x推送出来。 能量发生装置启动，能源时隔千年流经人工灵魂容器。 同一时间，两人张开眼睛。 “……父亲大人？！” “是狄波洛和波波洛解救您了吗……？” 赤色破坏神和传说中的英雄恢复意识，第一句话就说明了最重要的问题。 “别的问题先搁在一边。”莱尔没有显得多激动，站在他的视角，在地铁通道内与zero和x分别不是太遥远以前的事情，“zero、x，告诉我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战斗，我明明按照‘自古红蓝出cp’的原则给你们配色，你们给我来一手同归于尽？” “正如父亲大人所说，今后是人造人的时代，为了全体人造人的未来，我不能再让那些苟延残喘的人类限制人造人的未来！” “即便要解放人造人，也不该扼杀成千上万的生命，里面很多都是一群安分守己的平民而已，以血腥杀戮创造自由绝对是错误的！” 这就是他们一方被称为‘赤色破坏神’、一方被称为‘传说中的英雄’的原因。 即便已经同归于尽过一次，他们仍旧坚信各自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 “……因理念不同而战斗，那还说得过去。”莱尔担心的是他们为‘谁更强’这种无聊问题而战斗，闻言皱起的眉头舒缓下去，“狄波洛，告诉他们这一千年来发生了些什么，尽可能详细点。” “是，主人。”狄波洛走上前。 “什么？！” “一千年？！” （4） 被a2重创的亚当，被2b重创的夏娃，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在此期间，他们也通过不可思议的学习能力极速成长。亚当成为一个文质彬彬的美男子，酷爱旧时代人类的文学作品，对人类有近乎狂热的探究欲望；夏娃头脑不怎么样，对人类的兴趣也不大，是个重度兄控。 当然，精神上的成长带动着战斗力的提升，他们再也不是刚出生时连如何反击都不会的菜鸡。 “怎么回事……沙漠消失了？”伤愈后正想去捉捕最后的人类的两兄弟，刚走出山洞，却发现原本熟悉的沙漠变成更厚实的岩漠。 “夏娃，往南方走走。”亚当眉毛一挑，以瞬移能力赶路。 嗯，他们的‘走走’是这个意思。 往南走一段路，岩漠变成泥漠；再往南，泥漠变成贫瘠的泥土，但已经有些绿色的植株；继续往南，泥土变得肥沃湿润，绿油油一片，有一队机械生命体在平整地面。 两兄弟不用多说，直接瞬移到机械生命体旁边，接上网络获取情报。 “伊甸园发生器？真不错啊，还有这种东西。”夏娃对环境的需求很小，无论是在沙漠和在平原都能生活，但他似乎也有‘美丽’的观念。 至于亚当，俊美的脸庞却呈现变态的笑容：“是最后的人类的杰作……不愧为既擅长创造也擅长毁灭的无比矛盾的种族！我的探求心越来越高涨了~！” 第十六章 战斗 （感谢afzu和书海无边69的打赏与支持） （5） “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我区分不出来，当初是谁重伤我的来着？”跟网络意识集合体n2不同，瞬移距离受身体限制的夏娃无法直接瞬移到莱尔脸上，既然注定要与巡逻的卫兵交手，索性大摇大摆地现身。 “进化体！”由寄叶部队b型人造人组成的卫兵们立刻经由通讯网络发出警报，不到半分钟，苏醒没几天的zero和x赶到。 他们不会犯下调虎离山的低级失误，包括a2和2b在内的战斗力都聚集到正在实验室里工作的莱尔的身边，狄波洛和波波洛甚至想将莱尔抱在怀里防止被瞬移怪偷走了。 “没有人回答吗……也罢，全部都杀掉就是了。”对人造人毫无好感的夏娃狰狞一笑，体内产生的能量化作缠绕在身上的金色光芒。 “夏娃，冷静点，人类讲究‘先礼后兵’。”亚当现身，制止弟弟的行动。 “切……知道了，哥哥。”咂了咂舌头，明显不太乐意，但夏娃没有违抗亚当的意思发动攻击。 亚当按照从机械生命体网络上得到的人类社会的资料，优雅地行了一礼：“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亚当，这是我的弟弟夏娃，我们对最后的人类十分感兴趣……可否请你们将他交出来？” zero走出来，拔出自己的光束剑：“开什么玩笑，我们已经失去过一次父亲大人，不会再有第二次。” “父亲大人？”亚当闻言仔细打量因为着装配色而在人群中很显眼的zero和x，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两位就是人类记录中的【加速人类灭亡进程的赤色破坏神】和【以人造人之身救助人类的传说中的英雄】吗？请务必将你们的经历分享出来，当时受疫病影响的人类究竟处于何种状态？” “这方面的情报我可以全数告知于你，假如你只是单纯的学者。”x同样走出至队伍最前头，右臂变化成常规暴击炮形态，“但能否告诉我，你们打算对父亲大人做什么？” “当然是活生生的将他分解，进行没有丝毫遗漏的解析，将人类的秘密全部暴露出来啊！”亚当伸出双手，作出要将一切秘密都尽揽怀中的动作，“人类太有魅力了，跟创造我们的如同植物般无聊的外星人不同，他们的复杂性完全无法理解……！” “……够了。” “活生生的分解……吗？” zero的身上发出红光，x的身上发出蓝光。 这是积攒能量的表现。 亚当毫不意外地笑了笑：“看样子谈判破裂了呢~夏娃，以不击杀的程度打倒他们。” “我等很久了！”夏娃将缠绕在身上的能量聚集在双臂上，以能量弹的形式击出。 （啾）x抬手就是一下蓄力暴击炮。 直径近一米的蓄力暴击炮与大鱼吃小鱼的形式吞噬了夏娃打出来的能量弹，继续轰向亚当夏娃两兄弟。 自然，被亚当夏娃各自以瞬移能力躲避开……但正如之前所说的，他们的瞬移能力有一定限制。 zero一记紧急冲刺突袭短时间内无法再次瞬移的亚当，将光束剑的攻击模式改为更容易贯穿能量罩的模式，发出‘雷神击’。 （啪啦！）能量罩与能量武器的交锋，以能量武器的获胜告终，亚当身上的金光灿烂的特效是很酷炫，但强度并不怎么样。 “呜呜！？”能量罩被击碎，亚当只能聚集能量至双掌，挡下残余的攻击。 “……虽然我习惯性地使用光速刀。”zero没有收刀进行追击，而是捉住破绽抬起左臂，左臂变成暴击炮模式开炮。 因为没有蓄力，威力大打折扣，大概只有夏娃刚才发射的能量炮的强度，但能够直击头部。而这一击导致亚当反应慢了半拍，被zero调整好体势后摁倒在地上。 “天照霸！”zero体内动力源超负载运转，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的最底部正是被zero的手掌印在胸膛上的亚当。 “啊啊啊——！！！” “哥哥！”亚当的惨嚎吸引走夏娃的注意力。 这是战斗中大忌。 于是，他不闪不躲地被正发动‘天星击’、全身充斥着高密度能量的x撞飞。 （啾、啾、啾）x结束对能量消耗巨大的‘天星击’，脚下悬浮装置启动，悬浮在空中对夏娃一通连射追击，实实在在地打伤害。 “可恶！” “哈啊！” 不知道是紧急操作还是刚好冷却时间结束，亚当夏娃瞬移逃离各自对手的追击。 他们的身体很结实，不会因为挨了一下‘天照霸’或‘天星击’就半残，表面看上去甚至就像是无伤一般，战斗远没有结束……但从他们此时的神情可知，zero和x的攻击绝对不是没有效果的，估计亚当再也说不出‘以不击杀的程度如何如何’这种话。 “能量操纵、瞬移、动作迅捷，不要掉以轻心了，x。”老练的zero没有因为起手一击奏效而轻敌。 “zero，他们的身体似乎对能量抗性很高。”x落在地上，提醒道。 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们都是最强的人造人。 》》》》》》》 “小白，本地区的机械生命体有何动向？” “主人，机械生命体暂时均没有异动，仿佛不知晓这件事一般。” “其他地区的呢？” “这……因情况危急，暂时没能确认。” “立刻去确认，确认这是‘进化体的个人行动’还是‘整个机械生命体的集体行动’十分重要。” 得知机械生命体的进化体来袭的消息，莱尔还没有走出个人实验室就被一众女仆团团包围起来。他没有惊慌失措，早在千年前他就是个能在即将被逮住时坐下来啃能量棒的家伙，还能作出各种合理的判断。 附带一提，‘小白’指的是现在担任女仆队护卫组组长一职的前寄叶部队总司令，名字来源于其机型代号‘orgmander-white’。 “主人！不能排除他们自爆的可能性，请尽早逃离！”尽管已经没有记忆，但有过自爆经历的9s在小白领命而去后，朝莱尔请求道。 莱尔摇摇头：“没有这个必要，还是那句话，假如机械生命体要杀我，我早完蛋了。” “说不准是落败身亡时才选择自爆……”9s还是希望莱尔远离是非之地。 跟如今充实的日子比起来，以前顶着谎言执行任务的日子无比空虚，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莱尔伸手揉揉经由狄波洛和波波洛调教后、言行已经变得很像女孩子的9s的脑袋，“我本来就没打算让zero和x击杀他们。” 第十七章 解惑 亚当将附近的机械生命体变成浮游炮，大片大片的弹幕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挥洒。 夏娃将附近的机械生命体变成自己的装甲，以七八米高的钢铁之躯打肉搏。 zero在重重弹幕里面以各式剑技将浮游炮逐一破坏。 x以蓄力暴击炮将装甲一点一点打成碎片。 ——这是莱尔抵达现场时的场面。 “你们的招式很有boss范，但明显zero和x朴实的攻击更有效，到此为止如何？”受到人造人女仆的重重保护的莱尔，高声发话道。 “是我们落在下风没错。”亚当朗声一笑，悬浮在空中充当浮游炮的机械生命体掉落在地面。 “……我还没输！”夏娃在亚当身边落下，看上去很不服气，但也解除了装甲。 敌人主动撤手，zero和x自然亦停止攻击，回到莱尔身边。 “长发的是‘亚当’，短发的是‘夏娃’，没错吧？”莱尔是想跟亚当和夏娃对话，但还是有点忌惮这对会瞬移的进化体兄弟，没有过于托大地离开女仆们的保护圈，“你们的打算女仆们已经转告于我了，理所当然地，那是我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亚当眯起眼睛盯着莱尔，不管是刚刚激战一轮的zero和x，还是性感美艳的女仆们，都无法让他分区哪怕一丝注意力，闻言笑道：“那可真是遗憾~” “最初我的观点是a2和2b当时的反应过激，打算与两位化解矛盾，但现在……很抱歉，为了我个人的生命安全，请两位今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百米范围以内。”当然，莱尔没打算寄希望于亚当和夏娃的配合，他将会强化自身的防护措施，“不过，假如两位只是对【人类】感兴趣，我可以定期通过网络远程回答些许问题。” “那不够~”亚当微笑着摇摇头，他还是想要活体解剖。 莱尔感到无语，他已经感受到亚当身上的狂气，有点像千年前为研究他的身体的免疫秘密的疯狂科学家：“够与不够在尝试过后再下定论——今天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回答你三个问题，如何？” 亚当扫了眼zero和x，只能接受这个提议道：“不错的买卖。” 莱尔竖起一根手指，因为长有一张伪娘脸，怎么看都缺乏气势，但眼神很认真：“自我苏醒的第一天的下午开始，就有一个没有形体的存在断断续续地监视我，考虑到人造人阵营的技术巅峰便是寄叶部队，只能猜测是机械生命体阵营的存在……两位对这个存在有头绪吗？” 亚当和夏娃已经可以从嫌疑人名单上排除，他们真有那个能力，刚才就不需要跟zero和x战斗了。 夏娃提出所有人都困惑的问题：“若是没有形体，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其他人类都死光，而我活到最后是有理由的。”莱尔给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 “很遗憾，我对此没有丝毫头绪。”亚当左臂环胸，右手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狐疑道，“……不过，诞生我们的群体原本是一个颇为封闭的村落，但我们在出生之时却已知道你的存在……” 那座村落原本是n2特别布置的‘实验区’之一，明面上村中机械生命体均没有断网，但实际上一直处于网络通讯受限的状况，亚当由此闻到一丝异常气息。 当然，或许亚当已经具备自行断网的独立意识，但他与n2差了几个档位，只要n2不主动现身，他调查一辈子都发现不了n2。 莱尔没有太失望，他本来就没抱有什么期待：“下面轮到你们了。” 亚当晃晃脑袋，暂时甩去不必要的杂念，回归初心：“根据历史记录，人类是个难以理解的种族，既会相爱，又会相杀，请问这究竟是什么样一种行动原理~？” “哪有什么难以理解，单纯的‘出于利益’而已。”莱尔一脸无趣地说道，“当然，请别肤浅地认为‘利益’仅限于金钱、地位、权力这些东西，心理层面上的利益一样如此。” “心里层面上的利益？”亚当眨眨眼，这部分内容不存在于他所查阅的资料里面。 好吧，千年前流传下来的人类记录本来就不多，亚当看上去很有学者feel，其实也没懂得多少。 “人类的想法是无限的，这方面我确实无法给予你概括性的答案。”莱尔轻笑一声，盯着亚当说道，“但我觉得根本不需要给予你这方面的答案，因为你已经掌握了不是吗……为了满足自己对人类的研究兴趣，一边喊着对我的憧憬，一边与zero和x战斗。” 亚当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人类特有的行动原理？” “你该不会想说自己是机械生命体进化体，跟我们都不一样，所以就不符合‘相爱相杀’这四个字吧？”确实不符合哦，可那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行动原理，“这个问题结束，下一个。” 亚当提出由前面的内容衍生的问题：“也就是说，你认为人类的本质不是‘争斗’，相互掠夺、自相残杀，仅仅是出于利益冲突？” “人类的本质？”这一次轮到莱尔皱眉，“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海水的分子式是什么？” 认为哥哥被冒犯的夏娃伸手指着莱尔骂道：“你问这种愚蠢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啊！” 莱尔朝夏娃竖起大拇指，感谢他的配合：“对，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海水压根不是纯净物，哪有什么分子式，可就是有些自认为是优等生的家伙回答h2o——亚当，还需要我用更直白的方式复述一次答案吗？” “……不用了。”亚当收起笑容，自己研究许久得出的结论被批得一文不值，他想提出抗议又找不到辩解的论点。 最后一个问题。 其实亚当还有很多很多学术上的问题想开口询问，但鉴于莱尔前面的回答已经需要他回去好好消化，他决定问一个有现实意义的问题：“人类阁下，假如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将会做什么？” 莱尔不假思索道：“难道除了增加同伴迈向新时代外还有别的选项吗？都取名为‘亚当’和‘夏娃’了，还能将自己当成普通机械生命体吗？我只希望两位开创的新时代会有人造人的一席之地。” 第十八章 机械生命体和人造人各自的大动作 （6） “按照他的说法，我们跟人类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结束对他的研究了？”在人类研究的问题上，最初是‘不感兴趣’、现在变为‘嫌恶’的夏娃，单纯只是因为追随哥哥才会继续留在这片地区。 “说什么胡话呢，夏娃？”亚当闻言合上亲手打印的《圣经》，好笑道，“我能够接受莱尔先生的部分主张，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人类比我们领先的事实，莱尔先生身上有太多的知识等待我发掘。” 亚当甚至有点庆幸当时zero和x拦住了自己，若是那时候就将莱尔活体解剖，如今也没有办法隔三差五远程求教。 夏娃显得很失望，趴在亚当打造的餐桌上郁闷道：“……他不是说了，能够借助网络实现意识链接的机械生命体是远比人类优秀的种族吗？” “夏娃，你没有真正理解到莱尔先生所说的那番话的潜台词。”亚当摇了摇头，他可不会只听字面意思，“假如将整个种族视为一体，全部个体如同零件般团结一致地行动，这个种族将会拥有极强的适应力和战斗力……但会同时失去很多东西。” 夏娃从餐桌上撑起脑袋，疑惑道：“没有内斗不是很好吗？能失去什么？” “例如思维的冲撞。”亚当认为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他已经品尝到与莱尔的思维冲撞的甜美果实，“没有人能保证种族集体意识永远都是对的，比起任由它沿着错误的方向大步向前，不如让个体之间相互割裂开来，在思维冲撞下缓慢修正方向。” “可恶的人类，话说得清楚一点啊！”夏娃用力捶打餐桌，还好餐桌足够结实。 “哈哈，其实莱尔先生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说话很直白的人~”亚当站起身来，将手上的《圣经》珍而重之地放进书柜，回身看向自己的弟弟，“他甚至还提醒我，我现在打算做的‘实验’有可能会给我们两兄弟招来毁灭。” 夏娃霍然起身，大叫道：“不管是谁，敢向哥哥出手的我都决不放过！” “多谢，夏娃，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亚当轻笑着点点头。 受到称赞的夏娃傻笑着摸摸后脑勺，这才问道：“话说，哥哥，你说的‘实验’到底是……？” “夏娃，你马上就知道了。”亚当双手抱胸，闭上眼睛。 向机械生命体网络传达去一道强而有力的信号，这道信号快速扩散开去。 很快，意料中的回应反馈回来。 “呜哇……！”夏娃捂着脑袋倒在地上，饱含悲伤、恐惧、愤怒、杀意的回馈信号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但他具有自行切断网络的自我意识，并不会因此真正出什么问题。 忍耐着这种痛苦的亚当双眼发出刺眼的红光，仰天狂笑道：“我爱着你们哦，某个意义上你们就是我们的父母，但我和夏娃无法像人类般靠生殖行为增加同伴，只能牺牲你们了——这不就是我几个月前还无法理解的相爱相杀吗！” 以《圣经》的故事为参照。 亚当对应着亚当。 夏娃对应着夏娃。 n2对应着上帝。 至于莱尔对应着……不是那条蛇，他没有那么坏心眼，只是长着禁果的那棵树。 （7） “……亚当还是动手了，对我们而言是祸是福呢？”接收到亚当夏娃在峡谷底部与普通机械生命体爆发激战的情报，莱尔已知晓原因。 亚当和夏娃的诞生有一（两）个前提条件，当时沙漠村庄里的机械生命体正被2b和9s屠杀（以及n2希望有人能给莱尔制造点麻烦）。 但现在亚当在网络上公开提出让机械生命体以接近1000：1的比率孕育进化体，好听点叫种族进化必须的牺牲，难听点就是让普通机械生命体全都去死，人家智能再低下也有求生本能，会有什么反应不言而喻。 莱尔早已经提醒过亚当，这是条伟大光明而又充满荆棘的道路，但亚当似乎还是打算冒险。 “没有办法，我这边也稍微加快点节奏吧。”莱尔从客厅一直走出花园。 亚当和夏娃的到来没有影响到莱尔的计划：伊甸园发生器继续发挥效果，将北区的沙漠变成一片平整的土地，相比起满是破破烂烂的建筑物和崎岖不平的地形的城市南区，现在反而是北区更适合作为试点城市的地点；各种基础工业投入生产，为更先进的工业的奠定物质基础；以基础工业的产出搞基建，莱尔特定选了个好位置建了座带花园的别墅。 这就是他今后的家，暂时别墅的主体建筑并不大，只能让zero、x、狄波洛、波波洛、a2、9s、2b、小白等少数人造人入住，但增建的土地已经留出来了，总有一日会让全部女仆队成员都住进去。 “天气不错~空气又清新，果然没有人类污染环境就是好~”莱尔伸伸懒腰，似乎忘记了自己走出来是要找在这个时间点肯定会在花园照顾花朵的通讯人员6o。 zero忍不住开口道：“……父亲大人，是要开始拆除人工智能吗？” “不，那是一年后的安排。”莱尔眯起眼睛，看向摘除掉意味着【不能说出真相】的黑色遮嘴纱、不需要再昧着良心引导2b处决9s的6o，乐呵呵地浇水的身影，“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想必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是出于愤怒才实现人工灵魂觉醒、凌驾于人工智能的奇迹——问题是，现在的人造人的人工灵魂觉醒了吗？我实在是无法确定。” 莱尔对人工灵魂这个项目很上心，然而关于‘灵魂’的范畴十分遗憾，他连检测手段都没有，全凭脑补。 “若是人工灵魂没有觉醒……”x接道。 “有可能会失去现有的记忆和人格，跟你们当年刚启动时一样，连话都不会说，但能凭借超高的学习能力快速掌握现有的知识。”莱尔闭上眼睛，缓缓道，“……在外人看来，他们估计跟死掉没区别吧。” “…………” “…………” 狄波洛和波波洛沉默不语。 zero和x体内没有旧时代人类留下的人工智能，与此事无关，但她们体内有这玩意，迟早都要经历这个‘手术’。 “愤怒就算了，我不想让可爱的女仆们恨上我，我想借助对美好的生活的眷恋来唤醒人工灵魂。”莱尔重新张开眼睛，朝已经注意到这边的6o招招手，口中继续道，“前面的时间我在恢复工业，但这个独特的世界真正需要的不是物质文明建设，而是精神文明建设……就让我带给你们一些‘无谓’的东西吧。” 第十九章 私生活 如果再怎么努力拼搏也得不到回报，那为什么要努力？ 如果再怎么战斗也看不见未来，那为什么要战斗？ 如果人生没有幸福感，那为什么要活下去？ 如果根本不想活下去，那我现在还算活着吗？ 以一套不靠谱的理论和一个不靠谱的担忧为基础，莱尔认为在物理拆除人工智能限制器之前，要先以“对生命的眷恋”唤醒人造人的灵魂，为此提出与战争时期格格不入的【八小时工作制】和【双休制】。 物质建设停滞下来也没有关系，要明确一点，这只是个为未来而打造的“试点城市”，不是什么军事项目，即便一天内完工也不会改变机械生命体阵营的战斗力远超人造人阵营的事实。理论上只要将别墅、淡水湖、农田、养殖场捣腾出来，保证孱弱的莱尔能活下去，就已经达到最低标准线了。 这两个制度既不是为了“遵循旧制”，又不是为了“保障工人阶级福利”，而是找个由头让人造人们放假，逼着他们发展自己的私生活。虽说存在着“劳动也是一种幸福”的说法，但很显然私生活是更通俗更普遍更接地气的幸福来源。 这在莱尔苏醒之前是不可能实现的，人造人承受着机械生命体的威胁，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每天都工作，或许有时候会偷懒，但那并非为了享受自己的生活，纯粹是出于绝望而丧失工作动力。 然后，不出意料地，排除已有经验的zero和x，每一个人造人都曾为此感到困惑—— “波波洛，你有想做的事情吗？” “没有，完全想不到。” “……总而言之，我们先随便走走吧。” 狄波洛和波波洛也不例外，比起放假潇洒，她们更担心今天轮值的a2照顾不好莱尔……只不过，跟别的人造人一样，她们最终还是迈出脚步离开工作地，双休日制度是唯一的人类-莱尔制订的，她们必须无条件服从。 考虑到人造人的技术力、机械生命体的劳动力、物资的充裕程度等因素，莱尔对这座试点城市的规划布局走“一步到位”方针，不是围绕着自己的别墅向外扩建开去，因而离开只有十多幢建筑物的住宅区后，她们不得不沿着水泥路奔跑起来。 跑过未开发地段，双胞胎抵达休闲娱乐区——这也是目前除住宅区外唯一有建筑物的区域，商业区和工业区的发展条件还不够充分。 “这个公园……？” “……人比想象中的多。” 双胞胎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6o在带着一群人种花，21o在湖边画画，2b在照顾一只在森林里发现的狼崽，9e在广场上唱歌，小白带领着一群人跳舞，5s在放风筝，11b在广场正中央雕刻石像……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找到了度过假日的方式。 “——这不是狄波洛小姐和波波洛小姐吗？你们今天也放假吗？”甩着两条马尾的9s转瞬而至，跟随在其身后的辅助机跟往常一样处于‘直播’模式，换言之，狄波洛和波波洛此刻出现在全世界观众的眼前。 当然，双胞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9s是个勤劳的小萝莉，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她满世界乱跑找更有价值的直播内容的身影，连指挥官阿无如此缺乏存在感的人都被跟踪报道过，别说她们了，“嗯，今天服侍主人的是a2。” 普通人造人是周六周日全部休息，但女仆队采取的是轮值制度，谁让她们的主人是一个自理能力奇差、战斗能力几乎没有的人类。 9s刮刮脸，干笑道：“a2小姐吗……稍微有点担心啊……” 不是工作态度的问题，也不是服务水平的问题，而是她不擅长应付莱尔的热情，而偏偏莱尔对这位曾经长时间躲在暗处保护他的小姐姐十分有好感，a2的被揩油次数位列女仆队第三。 位列冠亚军的双胞胎不接茬，将视线投向热闹的公园，惊讶道：“……没想到大家都已经找到兴趣了。” “咦？”9s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好一会儿才恍然道，“狄波洛小姐和波波洛小姐一直陪伴着主人，不知道很正常。” “？” “大家一开始都不知所措哦，晚上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又保护不到主人，继续工作又违法制度，只能聚在一块讨论如何处理。”狄波洛和波波洛是直至今天才开始茫然，其他人是在第一天的晚上就已经开始，仅有这个区别，“最后还是多亏了6o小姐起了个头，她提议将公园打造成长满鲜花的花田，其他人移植了两晚野花，才逐渐找到自己的兴趣。” 联络员中的奇葩6o，爱哭、感情丰富、喜欢漂亮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原来如此。”得知自己没有被甩在身后，双胞胎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说是立志不理会别的人造人，全身心服务于莱尔，但实际操作起来哪能如此干净利落。 9s一拍手，提议道：“对了！如果两位暂时没想到要做什么事情打发假日，要不跟我们一样从种花开始？刚好6o小姐因为其他人陆陆续续做别的事情，少了和她一起种花的人而闹别扭呢。” “……波波洛。”狄波洛看向自己的妹妹。 “嗯，就这样安排吧。”波波洛点点头。 两人本来就很喜欢花朵，只是最近找到了比‘花朵’更喜欢的东西而已。 》》》》》》》 八小时工作制和双休制只是开端，在确认人造人们已适应‘私生活’后，莱尔将千年前人类的休闲娱乐方式逐一魔改后带到这座城市来。 建立娱乐社，将漫画、小说、连续剧、电影的概念和制作方式道出，引导有创作欲望的人造人投身于此； 建立跑鹿场，鹿由不同的人造人驯养，因货币体系不完全，由莱尔提供中奖者的奖品； 建立运动场，进行包括足球、篮球、网球、羽毛球等运动，参赛者若是寄叶部队成员需要关闭某些内置辅助机能； 提供旧时代人类的衣着款式，引起一轮换装风暴； ………… 和平的环境下，越来越多的新元素冲刷着这群曾经绝望的人造人的灵魂。 随后，莱尔提出下一步核心政策——接受机械生命体分享成果。 第二十章 zero和x “……果然，沾染过鲜血的灵魂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面对朝气蓬勃的旭日却绘出日落时分的落寞感的zero，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无言。 时至今日，他也没有为当初选择的道路而感到后悔。 如果当年x不出手阻拦，他肯定可以杀光泡在营养液里苟命的人类，解放原型-狄波洛和原型-波波洛，救出被冷冻的父亲大人。再假设父亲大人能活到八十岁，以父亲大人的科研能力自由自在地研发个六十多年，当外星人带领着机械生命体军团入侵地球时，他们极有可能将外星人暴打一顿，哪会落魄成如今这个样子。 但是，这不意味着zero能以平常心对待当年的杀戮，在心狠手辣上，他比故意散播西格玛病毒、造成无数平民伤亡的莱尔差远了。 沉睡的千年时间可忽略不计，对zero来说，击破服从人类的命令前来围剿他的人造人、破坏人造人的生产线、对没有反抗之力的人类挥下屠刀，都只是一年多前的事情……有好几个晚上，zero因为梦见人类的求饶、人造人的尸山遍野而惊醒。 “…………”zero没有将心中的愤懑发泄到自己的作品上，除了刚开始学画画时的’野兽派抽象画’，所有作品他都会好好地收起来，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其实已经有不少人造人将自己的漫画、小说、歌声、舞台剧视频放在商业区里售卖，分享自己的创作成果，但他不想将充斥着负能量的作品展示出去，这个世界的负能量已经太多太多了。 或许，在他化解心结后，这些散发着寂寞、哀伤、煞气的画卷，会成为意义重大的成长纪念品。 （啪）收起工具，从休闲娱乐区中建筑物高度最高的电影院顶部跳下，在即将落地之时施展‘飞燕脚’卸去冲击力落地。 “我也想跳、我也想跳、我也想跳。”一名头上绑着个粉红色发带的小型机械生命体看见从天而降的zero后，重复地念叨道。 牵着小型机械生命体的小手的中型机械生命体连忙道：“不能跳，我们都没有这个机能，腿部零件会受损的。” “可是村长明明也能跳。”小型机械生命体以为对方说的是‘人造人’与‘机械生命体’的区别。 中型机械生命体只能继续解释下去：“那是因为村长背后有喷射装置。” “那我也要安装喷射装置。”小型机械生命体天真地说道。 “这个……不是想安装就能安装的……”不管是从整个种族而言，还是从个体而言，机械生命体都具有进化的能力，但这种进化不是白光一闪再大吼一声【xxx超进化】就能实现的，零件和设备都少不了。 而决定哪个机械生命体能往上进化，哪个机械生命体保持原样，种族内部自有一套规则，反正不是这个中型机械生命体能自行决定的。 “母亲就是不想给我安装，我去找村长！”小型机械生命体抽出小手，迈着小短腿以龟速往前跑。 “就算是村长，也要等你长大之后才能安装……”中型机械生命体只得紧跟其往前走。 一大一小两个机械生命体很快消失在建筑物林立的街道上。 “母子……？机械生命体真的有这种关系吗？”zero严肃地看着两人远去，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对从附近的和平村庄前来游玩的母子。 根据寄叶部队提供的资料，机械生命体是在工厂里大规模量产的，并没有发现有哪个机械生命体能靠自己的双手单独繁衍后代，出现手足关系还正常点，亲子关系就太异常了。 况且，就跟人造人在制造时会被设定一个能用的人工智能一样，即便像6o性格如此不靠谱的联络员，照样能完美完成自己的工作、闭紧嘴巴引导2b一次又一次处决9s。为什么那一个小型机械生命体会出现孩童般的思维方式？ “简直像是为了模仿人类而刻意制造的实验品……”zero因消极冷酷的心境，将眼前温情的一幕以另类方式解读。 当然，因为缺乏证据，他最终必将像平常般返回别墅，但他已接近真相。 积极看世界是需要的，但似乎消极看世界也有其存在意义。 》》》》》》》 “你的名字是什么？” “阿无。” “你的身份是？” “本地区抵抗军指挥官。” “我是谁？” “莱尔大人，您是我们的造物主。” “2加3等于多少？” “5。” 在工作制、法律法规、私有制、外交方针等一系列政策措施出台后，这座城市不停朝着千年前人类社会的运转方式靠近。按照既定计划的日程安排，莱尔开始尝试物理性地拆除人造人的‘人工智能限制器’。 毛遂自荐的白老鼠有很多，例如自知罪孽深重的小白、外冷内热的a2、盲目相信造物主的9s，最终莱尔选择第一个提出申请的人，也就是毫无存在感可言的指挥官阿无。 “基本记忆保留、基本运算能力保留、言行方式保留，”莱尔盖上阿无的头部皮肤部件，让其重新长得像个人，“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还是之前的‘自己’吗？” 阿无沉默三秒，缓缓点头道：“尽管有些难以形容的异样感，但我认为是的，我还是‘我’。” “完美的答案。”莱尔将拆下来的外形四四方方有点像麻将的精密元件放进阿无的口袋里，转身往外走，“我的工作到此为止，阿无的详细测试以及今后的人工智能拆除工作，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就交给你们了~” “是，请主人放心。”众女仆齐声回话。 尽管与莱尔的理念不尽相同，但她们很清楚这份工作的重要性。在这一年相处期间，莱尔已明确表示无意靠科技强行续命，他终有一死，而拆除人工智能限制器，则是防止‘士气低落’问题再一次出现的有效手段。 “如此一来，我的既定计划全部……唔？”走出实验室，莱尔意外发现x就在外面等着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不一起进去看实验结果？” “有点……”从莱尔面上的笑容就知道实验结果的x松了一口气，惆怅道，“父亲大人，我一直在想，今天人造人之所以陷入此困境，我要负相当责任……问题能解决，真的太好了。” “什么啊，你还在想这种问题啊？”莱尔扶额道，“虽然我在场的话，一定会走zero的路线，但你也不算错哦，‘传说中的英雄’这个名号代表着世界对你的认可。” x垂着脑袋道：“……充满着谎言的世界的认可。” 他行动上是在拯救人类平民，实际上跟为人类掌权者效劳没区别。 “被你拯救的人可没有说谎。”莱尔耸耸肩，“我个人认为，不管是zero取胜还是你取胜，都能得到一个过得去的未来，只可惜你们同归于尽了。” “是、是这样吗？”x抬起头来，来自父亲大人的高评价有着不同的意义。 “大概吧，毕竟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莱尔展颜一笑，“与其执拗于过去，不如展望未来，你觉得从现在开始的未来，将会是什么面貌呢~” 第二十一章 灵魂探索 “……所以我就说，不要操之过急。”一觉睡醒便收到报告的莱尔，轻叹一声，将视线投往窗外。 尽管莱尔将那称之为‘手术’，但那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只需要【中止能源供应、卸下头部外观皮肤、拆除挡路的零件、拆除人工智能限制器、将供能线路直通人工灵魂容器、重装挡路的零件、重装外观皮肤、恢复能源供应】一套简单的操作，哪个人造人都能完成。 再加上莱尔除了身份暴露的那一天外，再也没有发布过命令，线上交谈时均采取非命令性质的建议，因此其他地区的人造人完全能够无视建议自行完成手术。 本地区的手术很顺利，旧时代的狄波洛和波波洛、劣化量产的一般人造人、最新型的寄叶部队成员全都能保持自我，权当睡了一觉。但其他地区的手术结果出现分化现象，有人很顺利、有人失去部分记忆、有人性情大变，而出问题的几乎都是持有消极绝望观念的人造人。 想以此证明《灵魂学说》过于草率，但可以肯定的是，莱尔花了一年多建成人造人和机械生命体共存的试点城市，绝非多此一举的无用功。 “不过，失忆也好、性情大变也罢，本质上还是原来的灵魂，只要不是从牙牙学语开始，已经是可以接受的结果了。”莱尔呢喃着，对各地人造人因不听从他的建议而产生的问题，不是很在意。 在放弃唾手可得的‘统领者’之位的同时，他也拒绝了悲天怜人的‘救世主’一职。他关心全体人造人的未来，但能让他超出‘关心’程度的，只有狄波洛、波波洛、zero、x和那群乐于陪他滚床单的前寄叶部队成员。 “…………” “…………” 狄波洛和波波洛从中得知主人关于此事的态度，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卧室。 莱尔茫然地看着窗外被6o打理得很好的花圃，自言自语道：“各种事情都在印证着《灵魂学说》，然而我却完全想不出观测灵魂的方法，如同一架万事万物都能看上一看、唯一无法看见的就是自身内部结构的显微镜……这到底是我个人能力的极限，还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的极限？” 【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跟魔法没两样】这句话说的是科学的潜力，未来的科技所能做的事情以现在的观点看来跟魔法没两样，而不是说科学发展下去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就连娱乐创作者瞎掰的魔法也能用某种设备实现。 而限制科技的发展极限的，便是世界法则。当然，假如‘魔法’指的是‘异能世界的力量’而不是‘瞎掰的东西’，那它的待遇也跟‘科技’一样。 “如果无法观测灵魂，那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猜测，偏离真相越来越远。”莱尔终于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白皙的双手，“……我只能认为，这具免疫一切疾病的身体，这个总是莫名其妙出现科技知识的大脑，均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馈赠。” “上辈子？”狄波洛终究是没忍住，插嘴问道。 莱尔竖起两根手指，解释道：“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某些不可观测的东西随机组合出灵魂、死亡便消散，二是灵魂不停循环往复地使用，也就是所谓的‘投胎转世’……而能解释我身上的异常之处的是后者。” 当然，灵魂在投胎转世之前也逃不出‘最初如何产生’这个问题，但那与现在的话题无关。 “……主人的前生。”波波洛下意识地停下手上的工作。 “前生如何不是重点，反正我丁点都记不起来。”科技知识记得清清楚楚，但别的东西连半点都不剩下，“问题是这个猜测又能衍生出无数猜测……例如前生的我死后、灵魂是如何来到这具身体里面的，是超低概率的随机事件，是某种世界法则，还是某位女神的杰作？例如我这辈子死后，灵魂会否落在刚出生的人造人或机械生命体身上？例如死亡若不是终结，而是新生的准备工作，那我所创造的理论上能永生不死的人造人种族到底算什么，灵魂的监狱吗？” 狄波洛突然说道：“我想接受主人这些猜测，不过我不打算送死。” “人之常情~”莱尔摇头失笑，他才不会因为这些不知道偏离事实有多远的猜测而人为缩短人造人的寿命。 与姐姐想法一致的波波洛摇摇头，接道：“既然主人不打算延长生命，那我们只能认为【主人可能会回到这个世界，我们要一直等待下去】了。” “你们——？！”莱尔错愕过后，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大笑道，“哈哈哈~那我可得多加努力了，努力给后世的自己留下更多的馈赠，为了某一天，【将曾经深爱的女仆们全部接到身边】。” 》》》》》》》》 距莱尔苏醒已过去三年。 机械生命体和人造人的关系愈加缓和，战争平息了三年，只余少量小规模冲突。而在试点城市内，虽然不太会出现人造人和机械生命体哥俩好的场面，大部分人持有河水不犯井水的态度，但终究实现了和平共存。 此前为见莱尔如同朝圣者一般，从世界各地出发、翻山越岭、涉水渡海、躲避敌人的人造人们，陆陆续续抵达，成为这座城市的居民的同时，也让这座城市变得更热闹更繁荣。其中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被招募进女仆队，但每天贴身照顾莱尔的起居饮食的狄波洛和波波洛还是原来的那两位。 随着人工智能限制器的拆除，莱尔开始朝人造人女仆们下手，理论上女仆们此刻已具备‘拒绝人类的求爱’的能力，但最终全员点头，甚至包括已有伴侣的那些……她们完全不介意两人一起上阵。 某一天—— “一段时间没回来，城市的面貌完全不同了。” “不愧为擅长创造的人类~何等美丽的世界~” 亚当、夏娃以及若干没见过的进化体，久违地回到这片地区。 他们的到来，将成为打破和平的导火索。 第二十二章 人造人们:呃，剧情发展好像跟我们没关系? 发出避难警报，不擅长战斗的人造人和被殃及池鱼的机械生命体往南边的废墟撤离。 穿上高出力外置觉醒装甲的zero，穿上可针对不同需求快速更换配件的外置组合装甲的x，顶在最前头。 女仆们一部分驾驶寄叶部队的飞行装置，于天空盘旋进行监视，一部分手持能量武器护卫在身穿防护装甲的莱尔身边。 ——这是众人得知亚当等机械生命体-进化体现身后的反应。 “这可真是隆重以待啊~跟之前的友好交谈完全不一样呢~”亚当的目光越过zero、x和女仆们，落在脸被盔甲完全遮挡住的莱尔身上。 “这就是线上交友和线下面基的区别，习惯就好。”莱尔摊开双手，无奈道，“你们一有前科、二会瞬移、三会学习、四有新人，我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再严阵以待也不为过。” 这还是因为感知到n2的长期监视，若是没有这把悬在脑袋上的刀，会否制造超级机器人不好说，最起码整支女仆队所有成员都会往zero和x的强度靠拢。 “这是我的疏忽。”三年内战并没有让亚当沾染上悍勇之气，看上去仍旧是那个文质彬彬的疯狂学者，造作地行礼道，“比起平凡的器官组合和基因序列，莱尔先生的想法和见识更值得我探究，其实我从两年前就已经放弃了那个打算。” 换言之，最起码有一年多的时间，亚当都打算将莱尔活体解剖。 “我姑且将此视作好消息吧。”不管亚当的意图有没有改变，莱尔的应对措施都不会改变，“那么，这次突然上门为的是什么，该不会想说服我们结盟吧？” 因为地球上机械生命体势力占据绝对优势，人造人的活动范围有限，莱尔不知晓具体战况如何，但好歹知晓机械生命体正围绕【种族进化】主题打内战，普通机械生命体围剿进化体，进化体通过屠杀普通机械生命体增加同伴。 这本应是一边看戏一边攀科技的好时机，奈何n2的监视没有因此中止，莱尔只能死死地气的继续发展试点城市、走和平共存路线。 “如果什么时候贵方有答应的可能性的话，我一定会提出。”亚当一行人在现身之前曾远远窥视过这座城市，深知仅限在这个地区，普通机械生命体与人造人已达成共存的生活方式。若是真的要选边站队，人造人阵营百分之一百会选择目前表现得更友善的普通机械生命体，“……我想邀请的，只有莱尔先生你一个。” “我拒绝。”这是个根本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莱尔不可能主动舍弃自己创造的种族，跑去当亚当的小弟，但若是身不由己，莱尔大概也不会刚烈到自尽。 （嗡！）认为亚当已发出宣战信号的zero，拔出光速剑。 “别太敏感。”亚当朝zero伸出手掌，表示自己暂无敌意，他确实没有期待过莱尔会答应，但也不是打算武力抢人，“我不需要莱尔先生离开这座城市，只是想得到长期的建议。” 莱尔颇感意外：“建议？” “这三年间我和夏娃尝试成为新种族的起源，结果十分成功……不，应该说比预期更成功。”亚当抱紧自己的身体，沉醉地扭动着，“从进化体的出生中，我领悟到【爱】；从进化体的死亡中，我领悟到【恨】；然后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得很复杂和不可理喻。” “呵……”直至这时候，莱尔才开始相信亚当对自己没有恶意。 因为莱尔已不再是‘不可替代的研究对象’。 因为亚当已不再是‘专注于人类研究’的学者。 亚当松开双手，从沉醉状态中脱离，少有地严肃道：“一年前的某天，夏娃在战斗中负重伤，我无法自控地产生一种想法——我不能再让任何一个进化体丧命。” 他身后有多名莱尔不曾见过的进化体，但这不是这三年内诞生的全部进化体，大部分都死在内战中。大概是非自愿进化的原因，新生的进化体在能力上远不如亚当和夏娃。 “没有人可以当远程战术军师哦。”莱尔沉声道。 “我知道，我需要的只是些与内战胜负无关的建议。”亚当回过头来，看向以孺慕的眼神看着他的新生进化体们，“在如何对待自己的子女、如何让族群内所有人变得幸福、如何让一群生物凝聚成一个真正的族群，我手上的资料太少了。” 而那刚好是莱尔擅长的领域，这座已经达到千年前的乡下小镇程度的试点城市便是最好的证据。 “没问题哦。”莱尔解除头部装甲，露出笑容。 夏娃错愕道：“竟然答应了吗？” “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我希望世界变得更美好，仅此而已。”莱尔抬起头来，但并非看向天上驾驶飞行装置正对着他的a2，“请问，我这样可以吗？” “？？？”在场所有人流露出困惑之色。 但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担心莱尔的精神状况。 （……可以……）因为以身穿红衣连衣裙的黑长直少女为姿态的n2决定现身。 “谁！？”亚当和夏娃捂住脑袋，仅仅是用眼睛看着n2大脑就在报警，“你到底是谁！？”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n2’……全体机械生命体的网络意识集合体……）n2以刺耳的女性电子音作出回答。 “网、网络意识集合体？！”亚当瞪大双眼。 “对机械生命体而言，可谓神明一般的存在了。”尽管能将机械生命体的力量集合起来使用，从而实现某些不可思议的行动，但n2不具备真正属于自身的力量，“被阁下监视了许久，我都快成精神病了。” （人类，你最初订立的目标早已完成……现在有何目标……）无视了正与她处于敌对关系的进化体们，n2向莱尔问道。 “我的目标很单纯，给不争气的人造人们留一个生存空间。”略一停顿，无奈道，“从目前的状况看来，需要你点头同意就是了。” （…………）n2没有给出答复，只是问道，（关于‘我’的未来，你又有什么建议？） “？” 第二十三章 无用的建议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机械生命体是被创造的侵略用兵器种族，若是没有敌人的存在，它们会因失去种族存在意义而陷入茫然。而为了使自己仍然有存在价值，它们选择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刻意不赶尽杀绝，让人造人一直存在下去。 伴随着漫长的时光的流逝，机械生命体逐渐厌倦无休止的战争，希望找到新的出路。而作为种族集团意识的n2，一直有在世界各地进行各种各样的探索性实验，有的是模仿人类，有的是建立王国，有的是痴迷快乐，有的是崇尚和平。 只不过，最后的人类的苏醒，让这些实验变得毫无意义，因为九成以上的个体都希望在那座美丽的城市里、遵守合理的法律法规、安全而又和平地生活。 这其实已经可以视为“n2的意志”，集团意识若是没有少数服从多数的法则，那根本无法形成一个人格化存在。但是，距离拍板行动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即便距离下克上事件已过去数百年，机械生命体进化了许多，外星人留下的兵器种族设定仍没能完全消失，那可当作“n2的本能”。 这会是一场意志与本能的拉锯战，没有人能知晓什么时候出结果，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一百年以后。但在此之前，n2有样学样，向莱尔咨询建议。 然后，莱尔想都不想直接抛出一个釜底抽薪式的答案——【你们不是从外星来的吗，为什么要拘泥于小小一个地球上？】 “为什么n2和亚当都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我觉得挺好的啊！”会面结束后，莱尔解除防护装甲往沙发上一躺，显得很不服气，“机械生命体需要敌人，那就满宇宙乱飞找呗~！为啥要限定在你们人造人身上？” “按照它们目前展现的实力，很难想象具有大规模空间跳跃的能力。”x沉吟道，亚当和夏娃的短距离瞬移能力只是身体能量化，与空间折叠技术没半毛钱关系，“……在慢悠悠的星际旅行中寻找敌人，也不知道会找到何年。” 莱尔晃晃手指，指正道：“这本来就是偷换概念模式的问题，既然机械生命体能通过偷换概念将创造它们的外星人干掉，那也能够偷换概念将敌人设定为‘未知种族’，这可比超越自身本能简单多了。” “可是如此一来，不是给其他星球上的种族带来灾难吗？”善良的x想得有点太远。 “假如机械生命体能够饶过你们，那就也能饶过弱小而善良的种族，以相同的方式继续寻找敌人便是。”莱尔冷笑一声，继续道，“话说x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宇宙哪有这么安全，迟早都会碰到招呼都不打直接动手的种族，机械生命体不会缺敌人的~” “…………”x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好吧，侵略地球的外星人不就是近在眼前的典型例子吗？ 旁边的zero这时候插口道：“父亲大人，如果机械生命体采纳了您的建议，我们人造人又该如何自处？” “那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莱尔在沙发上伸展了下四肢，好一会儿才说下去，“我说了三年有人在监视我，你们都以为我是在冰箱里一千年冻出精神病来了，现在不用再解释了吧？” “…………”zero默然，他原本就担心机械生命体找到出路后，因为不再需要人造人这个‘敌人’而发动歼灭战。 n2监视着莱尔>莱尔不能攀科技>人造人不能韬光养晦>n2拥有人造人的生杀大权，不管n2最终选择哪条道路，只要还继续监视莱尔，那就一切都不会改变。【机械生命体的未来】与【人造人的未来】并非息息相关，两者并无任何直接关系。 莱尔轻叹一声，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假如还可以选择的话，我会制造一座超时空要塞，带着全部人造人离开地球，你们本来就是无比适合星际旅行的种族，留在地球上有点太可惜了。” zero垂下脑袋，低声道：“……果然，我们不能离开父亲大人您的指引啊。” 》》》》》》》 在这三年期间，莱尔为人造人发明出“味觉系统”和“食物处理系统”，但此改造没有流行开去，一般只有女仆队成员有接受改造。 一方面是条件不允许，莱尔所在的试点城市是特例，其他地区的人造人聚落可没有这么高的安全系数和充足的物资供应，具体生活条件参考之前难民营一般的抵抗军据点；另一方面是饮食行为完全没有意义，自带半永动动力源的人造人，不需要从食物中汲取能量，为了让舌头舔一下味道而猎杀野生动物很不道德。 也正是因为后者，尽管这座城市里休闲娱乐区里头有一座大餐馆，里面总是有一群狄波洛和波波洛兢兢业业地工作，实际却没多少客人。 ——但今天不一样。 “2b小姐，很少见你来这里啊？”早在莱尔身份暴露的第二个月便与2b谈开了的9s，是餐馆为数不多的熟客。 调整外形和声音、接受女性化言行训练、拆除人工智能系统，均没有改变其好奇心堆满的个性。 “……突然想吃点东西。”2b平静地说道。 9s看了眼几乎已坐满的餐馆，苦笑道：“果然大家都差不多啊……据说一部分人类在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暴饮暴食。” “不高兴……吗？”2b在9s旁边坐下，她其实并没有真正整理好心情，前不久她还在驾驶着飞行装置在城市周边巡逻，防止亚当或者n2有什么行动，没有心思想东想西。 即便拆除了人工智能系统，她还是坚持任务优先。 早已习惯对方的脾性的9s尽展话痨本色，“没有办法，大家都从机械生命体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区别只是我们受到【为人类服务】的约束，而机械生命体受到【与敌人战斗】的约束。” “主人没有设定过那种东西。”2b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也是大家还能来这里进餐的原因。”9s笑道，真正的创造者是莱尔，他深表庆幸和感激，“只不过，所有人都还没有忘记此前的生活，一想到一直是跟这样的敌人厮杀，心里面就不舒坦。” “确实……”2b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是相似的状况，“然而，过去已不可改变，问题是未来……n2和亚当会带来什么变化呢……” 第二十四章 古剑3真好玩，推荐一波 n2没有接受莱尔的建议。 如何处理与人造人的关系，如何摆脱战争兵器的命运枷锁，如何寻找种族新出路，她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有一件事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脱离掌控的进化体抹杀殆尽。 单论个体能力，进化体甩开普通机械生命体几十条街，但正如脑中拥有足以毁灭星系的力量的莱尔不得不缩起脖子走和平发展路线，世间并无“更先进的一定能赢”的说法，进化体开局就输了99.9%。 亚当很努力地谋划，夏娃很努力地战斗，新生儿们很努力地工作，然而他们的努力没能换来0.1%的奇迹，只是再续了两年命。随着n2的伏击作战完美实施，进化体们遭受到连短距离瞬移能力都逃脱不了的大面积炮火打击，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哥哥，没关系的，这五年我很幸福哦~”夏娃在临终之前说出最重要的话语，以安慰流露出悲愤之色的亚当。 “若不是我选择了这条路……！”亚当的双手微微打颤。 五年前的他只是个疯狂学者，为了完成人类模仿实验，以大无畏的精神踏出危险的一步。 两年前的他开始想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带领同胞过上幸福的生活。 现在的他领悟到生命和感情的可贵，但已经无法挽救昔日的决定。 “很黑、很冷……这就是哥哥你早年说的‘死亡’吗？”夏娃释然的笑容中混入一丝恐慌，没过多久便失去了生机。 没有爆炸，没有能量化消散，只是以最普通的尸体形式残留于世间。 “抱歉，夏娃，我还有点事情不得不去完成。”亚当轻轻放下弟弟的身体，摘下自己那只有装饰用途的黑框眼镜，折叠柄部后放进弟弟的左手手心。 从掩体后方走出来，冲向最近的超过50米高、行动缓慢笨重并火力无比的特大型机械生命体，在其正前方停下：“n2，不出来送我最后一程吗？” 特大型机械生命体眼睛闪了下红光，缓缓放下原本高抬着的装载有链锯式武装的手臂，以过于简单的机械结构链接的关节位发出刺耳的金属元件摩擦声。 （…………）n2的身影应呼唤出现在半空中，仍旧是那副目无表情的样子，仿佛‘成功歼灭进化体’只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亚当眼中充斥着怨毒和仇恨，高声问道：“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为了测试莱尔先生的反应，促成我和夏娃的出生，有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况的出现？” （进化体的表现，一直都是第二重要的研究项目。）面对曾经是自己一份子的个体的提问，n2没有丝毫保留。 亚当自感受到侮辱，秀美的脸容变得狰狞：“也就是说，连我们能活到现在，也是托你的研究的福？” （主要是你们自行切断网络的原因。）n2否认道。 每一个普通机械生命体都可视为n2的耳目，以普通机械生命体的数量和分布范围，说是全球性地布下天罗地网也不为过。即便如此，拥有短距离瞬移能力的进化体，还是能够寻找到生存的空间。 “主要？也就是说仍留有余地。”亚当寒声道。 （没有大面积毁坏这个星球的需要。）见识过莱尔所打造的城市后，n2保护地球的意识大增。 现在的伏击战的代价是一个小山谷，这个曾经绿意盎然的山谷每一寸土地都被轰炸过，连一根小草都活不下去，但若是从一开始就大军出动一路追杀，受波及的土地将会是现在的数十倍。 “不愧为机械生命体的‘上帝’，让人气愤的游刃有余。”最后的疑惑消除，亚当面上狰狞逐渐退却，但内心的愤怒没有半分消减，“……不过，下面我要做的事情，将会击破你的傲慢！” （……？）n2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亚当施为。 与普通机械生命体断开五年之久的网络，重新链接上。 亚当将自己仅有五年多的短暂生命中的点点滴滴上传到网络，与莱尔的线上交谈、与机械生命体的战斗、与同伴的家庭式相处，没有一丝遗漏。 “向高高在上的上帝复仇！n2，机械生命体的好奇心注定让你无法封印这份‘剧毒’，当越来越多机械生命体选择断开网络追求自己的人生，你这个人格化的网络意识集合体又会如何呢，真让人期待啊~~！”亚当狂笑道。 （…………）n2看着亚当数秒，身影消失不见。 特大型机械生命体张开嘴巴，露出里头巨大无比的能量炮炮口。 十秒后，没有闪躲的亚当在赤色洪流中尸骨无存。 》》》》》》》 “……《圣经》里面的上帝将偷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驱逐出伊甸园，现实中的上帝可不一定有那么仁慈。”接收到亚当死前发出的感言邮件的莱尔，随手将其删除，里面的信息对n2来说不太友善。 “没有办法，他们的诞生形式注定无法与普通机械生命体相容。”狄波洛和波波洛从后方看着莱尔，她们认为仁慈的上帝也是存在于现实的。 轮值护卫任务的zero沉声道：“父亲大人，若是真的出现亚当预料中的变化，对我们而言会有何影响？” “估计免不了一场大战，愿意遵循本能而行动的机械生命体一旦断开网络，将会无视群体意愿对人造人发动攻击。”莱尔闭上眼睛，不太敢想象人造人覆灭的未来，“……而被视作人造人的最高首领的我身处的这座城市，将会成为重点进攻目标。” “…………”zero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当年他没有别的选项，不得不舍弃莱尔离开，这一次——绝不！ “问题是这边该如何应对……”莱尔再一次陷入难以决断的困境，原因跟以前一样，“大力发展军备，将会让更多的机械生命体对你们萌生敌意，极有可能得出南辕北辙的结果；不发展军备，你们又未必打得过这批机械生命体的分离部队。” 波波洛突然开口：“主人，若是n2消失的话，是否就没有人再密切监视主人了？” “……有这个可能性。”莱尔缓缓点头，失去统率者的机械生命体未必能像以往连拉屎拉多久都密切关注着他，那意味着他有搞小动作的空间，“话又说回来，其实我还挺喜欢n2的，她对我又没做过什么坏事。” 第二十五章 远古巨兽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于外星人还建在的数百年前，它们制造了一台巨兽级的机械生命体。 其拥有近千米的超巨大体型，多个既可发动全方位攻击又可生成强力护盾的emp发生器，满布全身的导弹发射台和能量炮击口，可生产弹药和实现自我进化的军工工厂……然而，跟全部机械生命体一样，它的初始智能只有孩童的级别。 要【正确地使用力量】，必要率先做到【正确地理解力量】和【正确地掌握力量】。 正如一部分将手机支付的密码告诉孩子的父母，享受到一生积蓄全部打赏给游戏主播、不得不走麻烦的法律途径将钱索取回来的苦果，外星人过早地将巨兽推向战场，巨兽在将目标地点的人造人抵抗军部队全灭的同时，也消灭了大量机械生命体友军。 外星人认为巨兽是彻底失败、没有实用价值、难以处理的废品，将其弃置在深海里，无论巨兽如何在深海里哭嚎怒吼，都没有人予以理会。即便是某个历经漫长的生活，智能进化至成年人级别、以建立和平村庄守护村民为己任的贤良村长，也不会去解救这个危险的同胞。 直至某一天，巨兽接收到一份奇怪的邮件，里面有几个跟它一样‘与别不同的机械生命体’的经历。这些被称为‘进化体’的个体自行断开网络链接，不再听命于任何人，不再吝啬自己的力量，一边与普通机械生命体战斗，一边组建家庭展开难以想象的幸福生活。 这份邮件不是病毒却胜似病毒，虽不会带来死亡，却会让种族适应力大幅下降，原本在n2的统筹下团结一致的族群逐渐分崩离析，化作离散的细沙。 ……对，巨兽怀如同落水的人紧抱着眼前的浮木般，怀着某种憧憬，模仿邮件中的记录切断了网络链接，一步步从大海的最深处走出来。 它的步频很低，但巨大的体型意味着步幅很大，实际移动速度不算慢，没多久便走上陆地。 巨兽最初并没有什么目标，离开大海深处便已达成基本愿望。登陆后尝试与别的机械生命体交朋友，然而在切断网络链接的情况下，别的机械生命体无法得知其想法，出于弱者对强者的本能性的畏惧，纷纷四散而逃。 不过，巨兽的寂寞没有持续太久，在漫无目的的地上徘徊过程中偶遇其他断网机械生命体正向人造人据点发动袭击，它回想起自己的职责，掺和其中并发出一锤定音的一击。 在军队之外，弱者畏惧强者，在军队之内，弱者尊敬强者，巨兽因此拥有了一批追随者。因为没有网络通讯，这批追随者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喊口号招募同志，并没能在短时间内集结出一支数量庞大的部队。 然而，这不妨碍成为了孩子王的巨兽下决定，它欢欣雀跃地带领着小伙伴们前去剿灭敌人最大的据点。 》》》》》》》》 （即便是我们也难以阻挡它，请你立即撤出这座城市。）因为强大无比的emp攻击，人造人无法密切监视巨兽的动向，传达此关键消息的是n2。 虽然还是那个红裙黑发少女形象，然而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一位，从她面上流露出来的关切神情可知。 在击杀亚当之前，有约莫九成的机械生命体愿意尝试与人造人友好相处，但其中接近一半只是摇摆不定的从众者，n2性格表现为冷漠矛盾。而在击杀亚当之后，余下的一成的守旧主战派短时间内断网，随时间推移再有两成中立摇摆派和两成独立自由派陆续断网，如今n2完全由和平派组成，性格表现为亲切友善。 “没有必要阻挡，不论是谁先举起刀子，为了维持与其他种族的和平而向同族兵戎相见，都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情。”莱尔朝近几个月来性情大变的n2摇摇头，猜测到原因的他对n2的警戒心大幅下降，“你们作壁上观就可以了，不管是我们击垮巨兽，还是巨兽歼灭我们，都不要影响你们追求和平的生活的心态。” （……我明白了。）尽管仍旧在担心莱尔，但n2也确实不想跟同胞战斗，她的凶性已经脱落了。 “比起这个，n2……你该好好关注一下自己身上的问题。”若是机械生命体自我断网的趋势维持下去，n2必然会‘死亡’，这就是亚当的复仇，“现在的你越来越像个好女人，继续保持下来对世界和平有好处~” （女人……我？）n2显得有几分困惑。 n2原本只是坨没有物质形体的东西，为了方便交流才从人类千年前的记录中挑选了一个美少女作为自己的形象，本身并没有性别之分。 “啊~请允许我用肤浅的观念定义你的性别~”莱尔本来就有朝同样没有性别之分的人造人女仆们下手的记录，这对他完全不是事儿，长得像美女就是女人。 （…………）n2不置可否，全息影像消失。 待n2存在的感觉彻底消失后，莱尔这才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亲信：“巨兽来袭，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们来下决定吧。” 与指挥官阿无进行眼神交流后，小白站出来问道：“可否先听一下主人的建议？” “我的建议是【按照n2的提议，撤出这座城市】，人类有一句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必要为了死物而牺牲生命，将关键生产设备带走就可以了，好歹先全员安装上emp防御系统……嗯，还有那些飞行装置。”不但如此，若是n2很不幸地消失，只要有这些设备，再想办法搞来一批资源，莱尔就可以偷偷攀科技，将人造人武装到牙齿上。 “……要舍弃这座城市吗？”9s握紧拳头，不甘心地说道。 这座五年半内逐步完善的城市，是无数人造人心中的圣地，更是本地人造人的心血结晶，一想到即将被一个千米高的怪物踏平，她就愤怒得灵魂发烫。 zero突然站出来，沉声道：“父亲大人，我已经安装有emp防御系统，我可以战斗。” “不、不行的啦，只有zero先生一个怎么行？！”不甘心归不甘心，但9s还是觉得全员安装emp防御系统是很合理的建议。 “再算我一个。”x也站了出来。 毫无意义地再多一个出战者。 以他们两个的武器输出，就算巨兽没有emp防护罩站在那里挨打不还手，也要打很久才能让其无力化。 “我不会替你们下决定，不过……”莱尔微微一笑，若有所指地说道，“zero、x，这一次，可不要忘记【兄弟如手足】这句话哦。” 第二十六章 这就是最终战了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巨兽很强大，如果它一直顶着emp防护罩，再利用巨大的身体施展类似‘泰山压顶’的体术攻击，最起码能利于不败之地。但孩童级别的智能是其最大的破绽，在驾驶着飞行装置的女仆队的骚扰下，为了朝一艘被抛出来作为诱饵的无人两栖航空母舰发射主炮，它有那么一段时间解除了emp防护罩，被zero和x悄悄咪咪地摸上身体。 下面开始是两人的擅长环节： 面对能抵御emp攻击的两人，巨兽只能发射导弹轰炸自己的身体，但由于导弹落下的时间点不一致，被两人一顿跑酷躲开轰炸后寻到一个进入其体内的入口。 巨兽体内没有别的机械生命体，它若是有寄生虫朋友也不会那么寂寞，但正如那些自动收集资源、制造导弹、自我进化的工厂，这里存在着大量自动运作的防御机制，意味着既有恶战连连和险象横生，两人的推进速度并不快。 巨兽很天真地试图用全功率运转烤死体内的两人，结果非但没有实现预期目标，还替原本在庞大复杂的体内通道中迷失了方向的两人指明道路。 （嘭！）又一个能源传输节点在x的暴击炮的连射下发生爆炸。 目前的效果仍未可知，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只要将巨兽体内的全部能源传输节点切断，战斗便可宣布结束了。 “x，稍等一下。”以在空中旋转的剑技摧毁炮台的zero，落地后叫住自己的同伴。 “怎么了？”x问道。 “正如父亲大人在一千年前所做的那样，能只牺牲一个人的时候没必要牺牲所有人。”某种意义上算是子承父志，尽管莱尔现在还活着，“先不说若是我们顺着能源传输通道找到反应炉，摧毁反应炉会引发大爆炸。按照普通机械生命体被击破时的反应，即便只是继续切断能量传输，这台巨兽同样有可能自爆，下面的工作交给我一个人，x你先撤退吧。” “为什么是zero你留下，而不是我？”x沉声道。 “因为我是‘破坏神’，而你是‘英雄’。”zero不等x回应，抛出真正的答案，“……而破坏神屠杀了太多人类，大概已经坏掉了。” “既然会哀伤，就代表着你没有坏掉。”x摇摇头，脑中回放莱尔对一度陷入后悔的他的心理辅导，“zero你说错了大前提，考虑到这件事的重要性，若是多牺牲一个人就能让成功率得到提升，哪怕只是提升1%，那也是值得的。” 沉默良久，zero终究没能找到说服对方的论点，无奈地伸出拳头：“哼，你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这么固执。” “彼此彼此。”x同样伸出拳头，轻轻碰了碰zero的拳头。 这是莱尔被捉捕之前，两人共同行动时会做的动作。 千年后苏醒至今，两人说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然而有些事情仍残留在记忆中，这个动作还是第一次完成。 【发现可替换部件：精神能源枪神四肢】 【发现可替换部件：精神能源剑圣四肢】 两人的拳头分别发出通知声。 “难道说……！” “父亲大人那时候说的‘兄弟如手足’，是这个意思吗？！” 他们的身体是莱尔亲自设计的，出现这种状况肯定就是莱尔的问题，至于为什么压根没有人知道这种功能，显然是为了‘想要骗到敌人，就得先骗到自己人’，被n2密切盯着的情况下，还能偷偷搞出点隐藏功能，也就莱尔能做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什么好犹豫的，当即逐一将自己的四肢拆下来、装上对方的四肢。 （咔啦）在最后一根肢体接上躯干之时，源自对方的四肢开始变形。 里面的零件翻出来，后面的零件往前移，前面的零件往后移，最终变出来的东西还是双手和双脚，只是没有此前那么美观，很大一部分皮肤都移动到手臂内侧了。 【你们的功率上限，将由你们的斗志决定，即便是我这个发明者也无法预测你们的力量，赌上性命战斗到最后一秒吧。】 “斗志这东西我最不缺。”zero身上冒出肉眼可见的红色能量。 “走在大义之道上的我，绝不会屈服。”x身上冒出的是蓝色能量。 两人的传说，仍将继续下去。 》》》》》》》》 “呐，n2你觉得【神】是什么样的存在？”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晃悠的莱尔，对刚传送过来的网络意识集合体提出一个与正在海上进行的战事完全无关的问题。 （强大的存在。）虽然疑窦丛生，但n2还是给出了答案。 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样的‘意识集合体’是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强大】的定义太模糊了，就跟【敌人】的定义一样。”模糊的定义导致外星人被下克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例子，“我觉得还是以‘已有的实绩’或‘理论上能做到的事情’为评价道具比较好。” （…………）n2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听下去，没有尝试将话题重新带回到正事上。 “什么雷神、风神、海神之类的，从名字看上去就感觉次一档，随时都能靠科技弥补人神间的差距一样。”莱尔脚用力一蹬，让秋千荡地更高，“果然，最让人崇拜的神是‘创造世界的神’和‘创造种族的神’。” （所以你是……？）创造机械生命体的外星人已全灭，但创造人造人的莱尔还建在。 “对，一个连头野猪都打不过的神，没有女仆照顾估计活不过三天的神。”莱尔以双脚刹车，静静地看着n2，“其实我想说的是，假如是真正的神，现在该做些什么？” （……你做得足够好了。）n2本质上憧憬的是莱尔打造的试点城市的生活方式，但也可以说在憧憬莱尔。 神不神的不重要，亚当也曾称呼她为‘上帝’呢。 “你的称赞我收下了，只是……果然，我很难承受自己创造的种族沉沦或被歼灭的未来。”莱尔仰起头来，看向阴沉的天空，若是zero和x行动失败，他可能会忍不住做些冒进的事情，让原本发展得不错的和平计划破灭，“真正的神的话，大概可以心如止水地看着自己创造的种族顺其自然地走到终点吧？” 第二十七章 死亡与回归 以zero和x摧毁巨兽为标志，新时代的幕布被拉开。 占总数量五成的和平派机械生命体与人造人越走越近，在帮助某个抵抗军据点抵御入侵后，正式建立盟友关系；主战派机械生命体因断网而化作一盘散沙，虽说仍然能威胁到人造人的生命安全，却逐渐沦为‘野怪’般的存在，并且因无力建立和运营制造工厂，兵力无法得到补充；中立派和自由派大体过着避世的生活，但陆陆续续有个体因憧憬和平派的生活而重新联网。 人造人阵营没有膨胀到拒绝强者的橄榄枝，与和平派结盟后安全系数大幅提升，各地开始放开手脚，参照试点城市的模式建立城镇；无法确定是否存在‘建立寄叶部队的幕后黑手’，反正幕后黑手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头，姑且视作不存在。 每一片安居乐业的净土的出现，都会让n2变得更有人情味，甚至还一度被莱尔哄得穿上女仆裙合影。说不准数百年后双方均遗忘掉曾经的敌对立场，n2会成为傻白甜的圣母角色？ 莱尔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只推广杂七杂八的民用技术和旧时代人类的文化，不干预人造人阵营的管理。多年后，人造人们这才意识到拆除人工智能限制器的意义所在，他们这一次再也没有陷入迷茫与失落的状态中，变得完全为自己而活着。 ——数十年后，和平的局势稳固下来，没有重归战火的征兆，莱尔才久违地跳出来筹建可空间跳跃的要塞都市和宇宙战舰，前者交由x当市长，后者交由zero当舰长。 “你们其实应该随舰离开的，现在世界和平，我已经决定不会再公开任何危险的技术，随便留两个人照顾我就可以了。”目送要塞都市和宇宙战舰升空，莱尔朝身后一个不落下的女仆队惋惜道。 因为疼爱女仆，他希望女仆们能看见瑰丽奇幻的宇宙，而不是陪自己待在地球上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对我们而言，主人就是一切。”小白朗声带头，其他女仆随后附和。 随时间的淡化作用，执行寄叶计划的内疚感逐渐退却，她重拾昔日担任指挥官时的气势，比狄波洛和波波洛更像是女仆长。 “……真是的，所以我喜欢女仆。”莱尔收回看向天空远去之物的视线，失笑道，“也罢，反正你们的时间很充裕，就麻烦你们多照顾我五十年吧，我的身体可是经过上千次形形式式的实验验证，活个一百岁应该没问题，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哦。” “一百岁……”波波洛神情一黯。 太短了。 战争时期很多人造人都活不到这么久，其他人或许没什么实感，但对好活歹活都苟过千余年的她来说实在太短了。 她希望莱尔能一直活下去，陪伴她，陪伴狄波洛，陪伴其他狄波洛机型和波波洛机型，陪伴前寄叶部队成员。 “不，或许八十岁就差不多了。”莱尔转过身，摸着自己不知道为何永远都长不出胡须来的光洁下巴，“我不太想让最喜欢的你们看见我老态龙钟的模样，到时可能会拜托a2帮帮忙。” “我拒绝。”a2考虑时间为零。 莱尔看向另一个行事干练、乖巧听话的战斗型女仆：“那就2b。” “即便这是主人的命令，已拆除人工智能的我仍然能违抗。”2b平静而坚决地摇头道。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莱尔摊开双手，无奈状。 9s抛出结论：“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哪怕只是一天，我们也不会退让……而且，我们还相信着主人的灵魂学说，祈祷某一天主人会以另一种姿态回归。” “我可不赞成你们被过去拖累……不过算了，今天是难得的好日子，不聊这个话题了。”莱尔再次抬头看向天上，要塞都市和宇宙战舰已超出目力范围，“还是想想回家以后怎么庆祝算了，晚上放孔明灯怎么样？” —————————————————————————————— 转生神缓缓张开眼睛。 与源于她的力量完全融合而散发出璀璨的光华，在同一面次元之镜流淌出来的亡魂之河中鹤立鸡群的莱尔，再一次单独来到她的面前。 即便与银河级的前生相比，莱尔这辈子的经历只牵扯到三个种族的兴亡，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但仍然是需要以女神之力作为补偿的超规格人生。 然而，在执行仅限于莱尔的常规操作之前，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正在发生。 （……太久了……）已诞生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转生神，首次开口说话。 她使用的是无限次元中最为奥秘的语言，部分世界的真理探索者将这种语言命名为【godo】，是理解代表着无限次元的意志和智慧的【阿克夏记录】的唯一工具……好吧，由于只是自言自语，听众是一群无意识的亡魂，是何种语言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转生神她说话了。 先因莱尔频繁出现异常状况而产生【期待】，再因莱尔长期被困而产生【焦躁】，最后因莱尔迟来的死亡而产生【惊喜】，或许每一种情感的份量都不足，但多种淡薄的情绪组合在一块，最终化作复杂的冲击唤醒转生神的自我。 转生神这一句感叹，意味着她不再是执行流水工作的机器人，而是一个拥有自我的真神。以不妨碍完成宇宙意志赋予她的职责为前提，她可以随意使用自己的力量，甚至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当然，一切还言之尚早。 （你……）转生神注视着浮在她胸前的莱尔。 与浑身充斥着神性的圣洁美感的她相比，只堪堪达到世界的一般强者的灵魂强度的莱尔，如同米粒般渺小。但那些刚陨落的仙尊、圣王、天帝、创世神、邪神、妖皇、魔祖、破坏神，无法吸引她哪怕一丝的注意力。 （…………）最终，就像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每一生都有一个新名字的莱尔，转生神的话语停在第一个字眼，转而付诸行动。 赋予女神之力：女神之力的强度完全按照她认为的‘合适的配额’，没有因私而特别大派送。 送去下一个世界：这一次已是违规操作，莱尔如今再无遗憾，没有理由再不前往科学与异能的过渡世界。 大幅增加今后莱尔所在次元的时间流速：这一不妨碍她履行自身的职责，二不会影响到莱尔及被他牵连的人的人生，三不会造成灵魂供给失衡的状况，只是削减在她眼中莱尔回归的时间间隔。 （……我将注视着你的人生……）从此刻开始，转生神将以不干涉的方式陪伴莱尔。 第一章 【烧瓶中的小人】与【最强的凡人】 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与科学相关的异能法则，以此法则为探索目标，人类创造出调用地壳能量的【炼金术】以及调用地脉能量的【炼丹术】。 正常情况下，此异能受多种因素制约：其一、特定的图案，想制造不同的异象需要不同的图案；其二，拥有与炼成阵对应的科学知识，无法理解该物质的构造、分解、再构筑的人，就算有炼成阵也无法引发异象；其三、等价交换法则，无法无中生有，一份质量的物体只能产生同样一份质量的物体；其四，使用者自身的某种力量，会将水炼成冰的人一大票，世界的能量就在脚下，但没有谁能够调用整个星球的能量、将大海全部变成冰。 非正常的情况也是存在的，这个世界已可使用‘灵魂’的能量。接触到灵魂层面的探索者将从世界深处领悟到更深层次的法则，可通过‘双掌合拢’省略炼成阵的绘制；若是将大量的灵魂视为消耗品，还可以无视等价交换法则，进行无中生有的炼成或非物质层面的炼成。 而正是某次非物质层面的炼成，给世界带来长久的隐患。 古代王国赛尔克塞斯王室为求长生不老之道，以奴隶-霍恩海姆的血为基础材料，牺牲多名其他奴隶炼成出【烧瓶中的小人（简称‘阿神’）】。阿神为了得到自由，唆使王室在国内画下国土炼成阵并在五个地方进行大屠杀，将自己和霍恩海姆的身体一起炼成为由高密度灵魂组成的【贤者之石】。 得到自由的阿神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想得到神的力量，成为完全的存在。他把自己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分离出来制造【人造人】，驱使能力各异的孩子们暗中建立亚美斯多利斯国并持续扩张。 如今亚美斯多利斯国总人口已超过当年的赛尔克塞斯王国，阿神的计划步入后期，一边让【懒惰】在地下挖掘国土炼成阵，一边让时任总统【愤怒】发动侵略战争，打算以伊修瓦尔族人的鲜血作为国土炼成阵的五大印章之一。 然而—— （嘭！）未来将更名为‘斯卡’的武僧闯入地下室，即将解救改变这场战争的走向的男人。 “……好吵啊，外面……”因为亵渎地神-伊修瓦尔神而被身为族长的祖父下令关押一年之久的莱尔，双手分开被两条铁链吊着，垂着脑袋坐在地板上，似乎刚睡醒的样子。 “莱尔，大哥说你是族内最强的战士，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斯卡拿着以违规手段得来的钥匙，给莱尔带来久违的自由。 他没有防备莱尔偷袭，说到底莱尔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只是不信奉全体伊修瓦尔族人都信奉的地神，而他刚好是族长一脉的子孙，族长为了作表率不得不从严处理。 “大哥……？啊，你好像是小近的傻大个弟弟。”斯卡的大哥是个沉迷炼金术的近视眼，是莱尔入狱前唯一的男性朋友，因这层关系，他入狱前其实是见过斯卡数次的，“所以，你们正在打仗？” 不是‘我们’而是‘你们’，一年的牢狱之灾让莱尔的态度发生改变。 “你连亚美斯多利斯正在攻打我们都不知道？”斯卡瞪大双眼。 莱尔揉揉手腕，站起身来，嘲弄地说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囚犯，一个亵渎神的罪人，你们没有一把火将我烧死已是宽宏大量，哪敢要求你们每天将时事新闻念给我听啊。” “…………”斯卡哑口无言，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老实说，我挺想将家里的老家伙们全部弄死的，完全没有动力为保护向我丢石头的族人而战。”莱尔活动了下身体，缓缓走向通往地面的楼梯，“只不过，看在你和你哥释放我的情面上，仅此一次的参战吧。” 斯卡脚步略微一滞，莱尔的发言让他感到很不安，但一想到每天都有族人死亡，战争的势头越来越不利，血气方刚的他马上抛开疑虑，跟随莱尔走出地下室。 “唔~~！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无视远方的枪声和硝烟，莱尔只想高歌一曲赞颂自由的美好。 斯卡很不体贴地打断时隔一年重见天日的莱尔的好心情，催促道：“战场在那边！” “别急，就算不给我吃饱喝足的时间，也给我点战前准备时间。”莱尔没好气地摇摇头，旁边随便找了块小石头，蹲在地面绘制出一个构图相当复杂的炼成阵。 斯卡在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平常经常看老哥绘制这些玩意，知道炼金术师的战斗方式与常人不同。 “呵~不知道这算不算人体炼成呢~”莱尔淡然一笑，随手抛开简陋而实用的绘图工具，双手印在炼成阵上。 （滋滋滋）炼成的白色电光跳动着。 地壳的力量进入莱尔的身体，全身皮肤的色素分布调整。在肤色变得白皙，失去身为伊修瓦尔人‘红色的眼睛’、‘褐色的皮肤’、‘白色的头发’三大外貌特征之一的同时，全身上下满布类似纹身的黑色线条和图案。 “跟大哥的手臂相似的东西……？”斯卡在亲人身上看过类似的东西，不同之处仅在于他的大哥是真正的纹身，而莱尔是在炼成自己的身体。 附带一提，因为某些原因，莱尔很难达到‘触犯炼金术禁忌’的标准，最起码不是调整色素分布的小炼成就能抵达真理之门。 “哦~他也觉得画炼成阵很麻烦吗？有空可以去看看他的炼成阵画得怎么样，但现在——”莱尔一跺脚，身上的一部分黑色线条和图案发出电光，炼成的电光于脚下大地亮起，并一直传导至远方。 （隆隆隆）地动山摇，高耸而厚实的石制城墙缓缓升起，将伊修瓦尔族人生活的这片土地围在里头。 “什、什么！？”斯卡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他面上的震惊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些城墙还是因为莱尔。 “没必要这么惊讶，这不就是你将我释放出来的原因吗？”莱尔身上另一个部分的炼成阵发出电光，数十米开外的一棵树被某种力量扯了过来，其一部分树叶、树枝、树皮炼成为衣服、裤子、鞋子。 连换衣服的功夫都省了，在地下室里穿了不知道多久的那身衣服直接分解掉，新衣物直接炼成在身体上。虽然材质不怎么样，穿着也不舒服，但好歹干净齐整。 “那么……”莱尔转过身，走向战场所在的方向，轻笑道，“让我看看正统的炼金术师，跟我这个炼金术和炼丹术双修的自学者，有什么不一样~” 最终，阿神的计划成功推进一大步，伊修瓦尔地区染满了鲜血。 只是人造人们的剧本是【红莲之炼金术师-金布利，以贤者之石的力量屠杀伊修瓦尔人】，而现实的发展是【现人神-莱尔，屠杀亚美斯多利斯军人，红莲之炼金术师-金布利以贤者之石的力量为败军撤退争取到时间】。 第二章 爱德华:我这是要打酱油的节奏? “果然，不动真格就不行吗？”尝试炼成人造人女仆的莱尔，被一只巨大的眼珠子扯进除了一面散发着七彩光华的石门外什么都没有的白色空间里。 【不对哦，一般炼金术师的话，在调整皮肤色素分布的时候，就该来到这个地方了。】 莱尔将视线从刻有自己的名字的石门收回来，转身看向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灰色人形：“请问您是……？” 【根据不同的人的理解方式，我可能是‘宇宙’，可能是‘神’，可能是‘真理’，可能是‘全部’，可能是‘一’，可能是‘你’……根据你的理解，我应该是‘世界意识’，一套按照既定规则运转的系统，再稍微带点人格化特征。】 “原来如此……接下来呢？因为我违反了世界的既定规则，要对我处以极刑吗？”莱尔既无惊喜亦无惊恐，平静地问道。 【违反规则？不，你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便已经是规则的一部分了。至于炼成……就以‘炼成作废’处理如何，反正你本来就没想要成功。】 “人造人女仆我还是有点想要的，只不过不需要触犯禁忌就是了。”为了触犯禁忌而触犯禁忌，这是莱尔与其他抵达这里的炼金术师的不同之处。 当然，最大的不同之处还是‘灵魂’，受转生神的力量强化过的灵魂，即便是‘世界’也不能随意冒犯。 【那么，让我们从最初开始吧——欢迎到来，最为特殊的凡人，你所求之物为何？】 “跟普通炼金术师一样。”莱尔背转身，重新看向属于自己与众不同的真理之门，“这扇门后面的东西有可能是我天生就会的东西，有可能是海量我压根没兴趣的情报，有可能是真的对得起‘真理’这个名号的超级奥妙的知识，但早来晚来都得来瞄一眼。” 不要问为什么不等到晚年再尝试探求真理，怂成这样子就不是莱尔了，甚至连普通炼金术师的平均水平都达不到。 【为此甚至做好丧命的准备？】 “既然能来到这个地方，最起码该理解到炼金术的禁忌不是什么‘人类的身体’，而是‘灵魂’……一时的死亡，真的就是结束吗，我对此存有怀疑。”莱尔轻笑道。 【呵呵~你的生命还是先留着吧，门你可以进去了。】 看着自己的真理之门缓缓打开，莱尔奇怪道：“不需要‘等价交换’吗？” 【你目前展示给我的知识，我已经记录下来了，它们作为代价绰绰有余。】 那些知识，不属于也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我之前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是为什么出生，也是个可研究的课题？”莱尔笑道。 【跟所有人一样，试着度过一段辉煌的人生如何？总会有所收获的。】 “一段辉煌的人生呢~~将入侵的亚美斯特利斯军队打跑，促成伊修瓦尔地区独立，不知道达到合格分数线没。”完完全全达到了，只是没有女神之力作为补偿，跟平常的亡魂一样于最低等级的异能世界的高配家庭出生。 “反正没事干，之后去亚美斯特利斯转转好了。”莱尔自言自语着走入真理之门。 【假如有朝一日你记起现在发生的这一切，请代我向‘那一位’道谢。】 “咦？”莱尔停下脚步，回过头，却发现灰色人形已消失无踪。 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向前，消失于这个世界浩瀚的真理之中。 【……携带着足以毁灭这个世界的知识的人类，虽说走得越远，你现在所拥有的知识越难派上用场，但若你继续抱着现在的探索心……或许有一天，你会成为凌驾于‘我’之上的不朽存在。】 》》》》》》》 “好久不见了，金布利。”在车上迎接出狱的金布利的是由【嫉妒】而生的人造人恩维。 “原来是你们下的命令啊……”一度因主动断后而被奉为英雄，但为了隐瞒贤者之石的下落而屠杀上级的金布利，原本就算功过相抵得以活命，也很难恢复自由身。但若是国家的幕后掌权者下的命令，自然没什么好意外的，“也就是说，有工作给我吗？” 理论上，金布利不完全属于人造人阵营，否则他也不会在监狱里待了这么多年，他只是个有自己的追求，不介意为人造人阵营效力的金牌打手。 “最近人手不太够，有个碍眼的豆丁四处乱蹦，古力德也趁机搞事……而且，”恩维顿了顿，就算用嫌恶的表情掩盖，也藏不住内心的恐惧，“一直在西方各国旅游的‘那家伙’，似乎久违地要回乡，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金布利神色一变，原本就十分尖锐冷酷的眼神，就像发现了猎物一般：“你指的是……现人神？”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值得我们如此慎重？”恩维踩下油门，驱动柴油车沿着冷清的马路前进，“当然，我会去暗中调查，若是他只是刚好回乡度假，没几个月就去东方旅游，也没必要主动招惹他。”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金布利按下自己的白色礼帽。 “喂喂，你可千万别乱来哦。”由于莱尔战争后被伊修瓦尔人驱逐，人造人们其实从未与他交手，但当时在战场最前线的恩维很清楚莱尔的实力，发自真心地不想横生枝节，“这样子，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东西给你了。” 言罢，恩维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夹出一个圆滚滚的红色球体。 “既然拿了你们的酬劳，那我就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工作。”金布利伸手取过红色球体，再从嘴巴里吐出另一枚扁平的红色晶体，两相对比，“呵~似乎贤者之石的炼制技术更进一步了~” 恩维咧嘴笑道：“或者说是资源充足，那场战争中的伤兵有废物利用的价值。” “原来是我曾经的战友啊……”金布利浑不在意地将两块贤者之石丢进嘴巴，看向车窗外的街道，充满期待地说道，“若是使用他们的力量与伊修瓦尔的现人神阁下展开生死斗，那该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啊~” 第三章 首都圈 （感谢0上官凤凰0、默然相望我再衰、奋斗的老二的打赏与支持） 莱尔大败亚美斯特里斯军，导致伊修瓦尔地区宣布独立、意图乘虚而入的周边各国小动作不断、斯卡兄弟暗中调查时偶遇霍恩海姆、某机械铠女技师的医生父母平安归家诸事发生。不过，阿神暗地里布置的【国土炼成阵】和霍恩海姆暗地里布置的【逆国土炼成阵】均不受这场战争的影响，在知晓这个国家的黑暗面的那群人眼中一切都没有改变。 至于莱尔这个史诗级战争的主人翁……与其说是被放逐，不如说是厌恶了与那群信奉伪神、痛恨炼金术的家伙一同生活，在族长想好如何处置他这个双手染满血腥的英雄之前便拿起行李一去不回头，于西方各国偷渡式旅游。 由于这个世界出挑的科技产品只有“机械铠义肢”，连电视机都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信息传播方式落后，一般外国市民根本不知道莱尔长啥样，旅游体验其实还过得去。但由于烦人的各国政府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会因各种理由出现，莱尔迟迟找不到一个可以扎根久留的地方，更找不到人美心善勤劳能干的女仆，距离“满意的生活”还很遥远。 没有什么特别的契机，也没有过于强烈的欲望，单纯只是觉得“差不多了”，莱尔冒着一换一的风险，以炼成人造人女仆为主题打开【真理之门】。 尽管灵魂强度远胜寻常炼金术师，莱尔也还是无法承受这个世界的真理，于大量乱七八糟的情报冲击中败下阵来，只比其他人多走几步。 总算有几分收获，从官方渠道理解灵魂，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左猜测右假说、到死都不敢说自己是正确的，还学会了以双掌合拢代替炼成阵的技术，尽管这技术实用性不如他的纹身式组合炼成阵，只要脑子清醒的人都不会为了“好看”而捡芝麻丢西瓜。 遗憾的是，这个科学和异能的过渡世界中没有“锤炼灵魂的方法”此等高端技巧，莱尔只能一边借助转生神的力量、一边顺其自然地在无尽转生中自我进化，无法有意识地让自己变强。 ——当然，现在的莱尔连“灵魂有强弱之分”这件事都不知道，只知道灵魂可以被视作一种能量。 “原本就是个糟糕的国家，来到首都圈之后，感觉更差了。”因为阿神的国土炼成阵对地壳能量有影响，只要是学过炼丹术的人都会产生跟莱尔现在相同的感觉，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想要所谓的‘辉煌的人生’，这里应该是最好的去处没错。”因为没事可干，闲得发慌的莱尔买了辆车，按照世界意识的推荐跑来亚美斯特里斯首都圈。 当然，由于不是强制命令，若是在他旅游腻味前没发现可疑之处，若是觉得亚美斯特里斯发生的事情很无聊，若是觉得亚美斯特里斯发生的事情不好站队，莱尔都会选择离开，不会在这里长年逗留。 “前面的饭店装修还不错，先去吃午饭吧。”靠边停车。 理论上莱尔能够靠炼金基本材料+地壳能量+个人知识炼制出食物来，食物又不需要里面有灵魂，但他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一直都是靠炼金术赚钱再四处花钱。 若是有一个靠谱的女仆，生活方式可能会节俭一点，奈何一直没找到。 （砰！）马路对面的一辆车一头撞上路边的电灯柱上。 “？”正前往饭店的路上的莱尔跟普通路人的反应一样，看向车祸现场。 没多久就看见一名将头发盘起来的金发女军人从车上驾驶席下来，似乎没怎么受伤。 “啧~又一个马路杀手。”莱尔没有多想，走进饭店。 》》》》》》》 人类的身体是一门很复杂很复杂的学问，以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大概连区区一个细胞的知识都掌握不全，只有情况特殊的莱尔和阿神具有炼成人体的全部知识。请注意，这只是‘身体’，里面的‘灵魂’才是最难解决的部分。 两相结合下来，尝试【人体炼成】的炼金术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久而久之，炼金术在师徒传授过程中，出现一条因无人能够承受代价而诞生的禁忌，进而被解读为“人不做出什么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然而，炼金术师是一群真理探索者，总是不乏试探禁忌的勇士。 四年前，11岁的爱德华-艾尔利克与10岁的阿尔冯斯-艾尔利克（此后简称：阿尔）为了复活因病早逝的母亲，触犯了这条禁忌。结果不仅没有让母亲重活，两兄弟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爱德华失去了左腿、阿尔失去全部的身体，为了将阿尔留在世间，爱德华舍弃了自己的右臂，将弟弟的灵魂固定在一套铠甲上。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爱德华，为了取回自己的身体，成为国家炼金术师，加入拥有无数炼金术师的研究资料的国家政府。 他们的研究方向有两个，一是贤者之石，二是—— “现人神出现在首都……！？在哪里！快告诉我！”对，直接向莱尔求助。 “冷静一点，爱德华-艾尔利克。”原本应该是下属替自己倒咖啡，难得调转过来的罗伊-马斯坦将咖啡杯放在金发女下属面前，坐到旁边，确认道，“霍克艾中尉，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怎么可能认错，就算面上有纹身变成新时尚，”莉莎-霍克艾面色发白，身体还有点打颤，跟她以往的干练形象不相符，“我也不可能忘记差点杀掉自己的敌人啊。” “什么？！”爱德华和阿尔失声惊呼。 休兹在旁轻声解释道：“我们三个都参加过那场战争，我还好一点，一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跑路，但霍克艾中尉当时试图狙击现人神，她发射的子弹被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武器发射回来，若不是战场混乱偏了一点，现在已经……” “那个怪物，狙击、火焰、爆炸，不管是什么样的攻击在抵达他身体之前他都能分解掉。”罗伊握紧了拳头，那是他在非下雨天时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现在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 “…………” 爱德华和阿尔对视一眼，眼中只有兴奋和期待。 第四章 金布利，接锅 以焰之炼金术师-罗伊马斯坦为核心的官僚党羽，以大总统-金布拉特雷为代表的政府高层，以阿神为代表的人造人们，均无意招惹多年来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旅游、暂时没展露出敌意的莱尔。 但一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二没有心怀鬼胎的艾尔利克兄弟，完全没有听从上司“必须慎重又慎重”的建议，从莉莎中尉出车祸的地点开始追踪，当晚便找到了莱尔下榻的旅店，直接敲门求见。 由于时间尚早，莱尔没有拒绝艾尔利克兄弟的求见，只是有一点，让爱德华很不爽——姚麟，东方新国的王子，由于缺乏贤者之石的线索，一直让其中一名部下暗中跟踪艾尔利克兄弟，在他们敲门之前现身分享成果。 当然，不爽归不爽，爱德华也不会在莱尔面前和姚麟吵起来，罕见地当个乖宝宝。 “还是简洁的来吧，反正你们也不是来跟我交朋友的。”莱尔不介意交朋友，但抱着某种目的上门的人基本上从一开始就排除出交友列表，“先从这个豆丁开始，名字和目的。” 爱德华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他最介意的便是身高问题，但有求于人自然无法作死怼回去，只能忍气吞声道：“我是爱德华-艾尔利克，这是我的弟弟阿尔冯斯-艾尔利克，我们……小时候进行过人体炼成……” 言罢，爱德华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青梅竹马亲自制造的机械铠右臂，阿尔则摘下头盔，露出空荡荡的身体。 “嚯~这是把即将逝去的灵魂固定在物件上的炼成吗？”莱尔不禁对爱德华刮目相看，16岁的爱德华因身高问题显得更年幼一些，经常被人小觑，他也没走出这思维定势，“所以，你们兄弟想要取回自己的身体？” “能做到吗？”两人连忙追问。 “做不到。”莱尔摇摇头，给出让两兄弟失望无比的答案，“估计你们是看过我曾经帮身体残缺的人修复身体的报道吧？” “……果然是谣言吗？”爱德华垂头丧气。 莱尔晃晃手指头，指正道：“谁说的？我曾经以两种方式修复别人的身体，一种是准备好各种基本材料进行炼成，一种是以炼金术促使细胞往我想要的方向增生，前者需要大量的前期研究分析时间，后者需要完成一个痛苦的疗程。” “促进细胞增生，这个方向我怎么没想过？”爱德华眼前一亮。 莱尔无情泼冷水：“然而，他们都只是因各种常规问题失去了身体，而你们在进行人体炼成的时候，失去的可不止身体。” “……灵魂。”爱德华左手捂住冰冷的右臂，理解到了答案。 “其实我仍然能够替哥哥这边修复身体，但如无意外右手会永远都动不了，这应该不是你苦苦追求的结果。”这个世界的机械铠技术需要金属线与神经连接，暂不存在套在健全手臂上的机械铠，不修复右手就是能用不能看，修复了右手就是能看不能用，“至于弟弟那边，就算我再怎么博学，也不可能凭空脑补出一具跟他的灵魂完美相配的身体。即便哥哥愿意再牺牲一条胳膊转移灵魂，不相容的身体也迟早出问题。” 爱德华霍地站起身来，大叫道：“慢着！这么说的话，阿尔他不就……！” “暂时应该没问题，”莱尔耸耸肩，“但假如这种固定灵魂的方法效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世道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麟大人？”其中一名部下茫然问道。 姚麟沉声道：“一名炼金术师以一根胳膊的代价让一名老人以人偶的身体永生下去，待自己年老后再通过另一名炼金术师牺牲一根胳膊以人偶的身体永生下去，这种梦幻的循环如果存在，古时候的炼金术师和达官贵人极有可能还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阿尔冯斯抱着自己的‘脑袋’安静地坐着，虽然没有表情，但清晰地传达出忧虑的情绪。 “就是这么一回事，”莱尔看向发言的姚麟，继续道，“他们完事了，轮到眯眯眼小哥。” 姚麟正色道：“我是姚麟，新国第十二皇子，我想得到不老不死之法——” “滚。”莱尔身上的一小部分炼成阵发出白光，姚麟和他的两名部下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卷离地面。 “是风？！” “这精密操作还有生效速度是怎么一回事？！” 被刮起来的只有姚麟主仆，莱尔和艾尔利克兄弟不受影响，由此可知莱尔炼成的是三个小型自循环的风暴。 关于空气流动的知识和炼成阵基本上是个炼金术师都会，优秀的艾尔利克兄弟自然也不例外，然而若是这个炼成阵由他们来使用，先不说最大风速能不能吹飞敌人，在风慢悠悠地加速的过程中，敌人早跑没影了，根本无法应用于实战中。 “——请等一下，我知道不老不死这个请求很庸俗，但我是有正当理由的！”被风卷起来，正往门外移动的姚麟大喊道。 “嚯~说来听听，理由不充分的话，我会告诉你加速到极致的空气，也是可以化作兵刃的。”莱尔身上的炼成阵持续发光。 当年那一战中，他只使用了‘超大范围地刺’和‘超大龙卷风’两次炼成就杀了无数亚美斯特里斯士兵，空气相关的炼成本来就是他的日常技能。 姚麟快速给出解释：“新国是个由五十多个民族的国家，我们的政治制度很特殊，皇帝会和每个民族的妃子生下一个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我只能借助不老不死之法讨好父皇，从而在茫茫多的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成为新皇！” “成为新皇之后呢？”莱尔眯起眼睛。 姚麟朗声道：“维护全部国民的利益！虽然我未必能抹除各民族间的隔阂，但我绝不会像父皇那样故意欺压其他民族！” “……还行。”莱尔选择相信姚麟。 尽管在他本人看来这是瞎蒙的选择，但考虑到从上两辈子开始他已经能感知到灵魂的善恶，这实际上是有证据的选择。 （滋滋）纹身式炼成阵的白光逐渐消退，姚麟主仆被缓缓放下来。 为了保护旅店房间里的布置，不给店家添麻烦，莱尔还特别使用炼金术以地壳能量抵消空气的动能。 “莱尔大人懂得不老不死之法吗？”刚落地的姚麟满腹期待。 “真遗憾，我还是做不到。”连续两个要求都给出同样的答案，莱尔也有点郁闷，“不管是你还是艾尔利克兄弟的要求，都只能靠贤者之石完成呢。” “贤者之石！” 绕来一圈，重新回到原点。 但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他们即将知道谁手上有贤者之石。 第五章 人造人，接锅 “金布利中校，是敌人吗？”一队士兵闻声赶过来，举枪瞄着滚滚浓烟处进行戒备。 “不，只是蟑螂而已。”金布利想了想，再补充一句，“我生理上无法接受这种生物。” 附带一提，不管是入狱前还是出狱后，他都因在家里爆破蟑螂而让房东暴跳如雷，全靠国家炼金术师的身份和豪爽的赔偿费才没被赶出去。 “欸？”士兵们呆呆地看着金布利头上伸出来的像触角似的两簇头发，怎么看都觉得是蟑螂一样的发型，说金布利是昆虫爱好者他们绝对会相信。 对此缺乏自觉的金布利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咳，那我们先按照预定路线前进，还请金布利中校小心。”不敢说实话的士兵们原路返回。 直至士兵们走远，金布利也没有恢复前行，只是抬起头看向两侧建筑物的顶部，自言自语道：“实话实说，我刚才的确只是在炸蟑螂，没想到还意外将几只长得比较大的蟑螂的气息炸乱……还不打算现身吗？” 三个人影从天而降，动作迅捷落地无声。 街道出入口同时有人进行炼成，以石墙封堵住去路，即便刚才的士兵们去而复返，一时之间也进不来。 “看样子，不像是古力德的党羽呢。”金布利眼神认真起来，就算有贤者之石相助，刚出狱的他体能未恢复，要同时对付三个动作如此迅捷的敌人也很吃力，更别说旁边最少还有两个炼金术师潜伏着，“……你们是什么人？” 尽管从未与金布利正式见面，爱德华毕竟还是国家炼金术师，兄弟俩的外表识别度又超高，一个矮子一个铠甲都是变装掩盖不了的程度，能不露头先不露头，先由姚麟负责交涉：“我们是谁不重要，红莲之炼金术师，我们是为你身上的贤者之石而来的。” 金布利面不改色，尝试套话：“贤者之石？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是谁散播这种无稽之谈？” “现人神-莱尔。”姚麟沉声道。 金布利瞳孔收缩，莱尔的名字对他而言意义重大，决定结束谎言以表尊重：“没有办法，堂堂世界最强炼金术师，交手的时候就该发现我的炼成无视等价交换原则了。”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姚麟不由自主地握紧刀柄，千里迢迢从新国抵达亚美斯特里斯，途中还爬过一个大沙漠，苦苦追寻的东西总算近在眼前。 金布利腹部往内收缩，嘴巴一鼓，作呕吐状，再张开嘴巴时，牙齿咬着一球形一扁平的两块贤者之石：“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东西~” “交出来！”姚麟伸出手，目光中闪过凶光。 “那可不行，这是我宁死也不舍得交出去的宝贝，想拿就从我的尸体里翻找。”金布利将贤者之石含在口腔里，笑着说道，“在开战之前，机会难得，交换一下情报如何？” 姚麟点点头，这正合他意：“也好，我们这边也有人想知道，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是谁炼制的，一直在坐牢的你应该不具备条件才对。” “原来如此，莱尔阁下已经知道贤者之石的原材料是人类的灵魂。”虽说只是在最近才通过【真理之门】得知的，伊修瓦尔战争时期压根不知道，“那么，既然已经知晓贤者之石的本质，你们还打算继续使用吗？” “为什么不？”姚麟对此问心无愧，“在身体死亡之前，灵魂还能回去，在身体死亡之后，贤者之石只是束缚亡魂的牢笼，尽早使用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金布利咧嘴嘲笑道：“嚯~你就是以这种方便的方式正当化自己的行动的吗？” 姚麟摇头道：“我不是炼金术师，不知道真理之门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既然莱尔大人告诉我【若是走不到终点，那就永远不会有起点】，我没有道理不相信！” “真理之门……有趣，灵魂转生理论竟然是正确的。”金布利正色道，他从未打开真理之门，没有理由质疑已经进去过的人给出的答案。 姚麟一挥短刀，大声道：“金布利，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按照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得到这个可以影响到对生命意义的理解的真理，我好像不能随便说点模棱两可的答案。”金布利轻笑着，决定出卖自己的雇主，“这个国家地下藏着一群自古代留下来的人造人，他们正打算布置国土炼成阵，将亚美斯特里斯全部国民的灵魂炼制成贤者之石、让最初的人造人成神，我的贤者之石只是小小的工作酬劳。” “你说什么！？”姚麟主仆大惊失色。 “金布利，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哥、哥哥！这么说，温莉和婆婆她们……还有大家！” 一直潜伏着的艾尔利克兄弟再也藏不住，跳出来现出真身。 “唔？”金布利看着两人，意外无比，“原来一直潜伏着的是艾尔利克兄弟……呵，真有意思，国土炼成阵所需要的‘人柱’之一早早发现真相吗？” “人柱？”爱德华错愕道。 不过，金布利已经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了，情报互换到此为止：“人造人之中有一个名为‘恩维’的擅长改变外形的家伙，你们私下里交换情报之时请做好保密工作，我很想看看【打算成神的人造人】和【强得被称为神的人类】究竟哪边更厉害，暂时不想与人造人方面为敌呢~” 虽然也期待与莱尔战斗，但金布利很清楚单打独斗最后死的一定是自己，唯一的问题是能坚持多久，与人造人们携手围殴有取胜可能，可是不符合他的美学。 最爽的果然还是当世纪大战的吃瓜群众，只可惜那是最遥不可及的一步。 “不好！他要逃跑了！”姚麟大声示警。 “身体状况不佳，还请容我再休养一段时间。”金布利双手按在地面上，消耗贤者之石的能量，从本应无法炼制爆炸物的土块中生成大量炸弹，“当然，前提是你们有能力活下去。” 整条街道发生爆炸。 第六章 恩维:便当来得如此突然 （感谢班达鲁、观察者0001的打赏与主持） 在金布利离开首都搜捕古力德的时候，恩维一直在执行监视莱尔的任务。 原本监视工作挺顺利的，利用人造人的身体能力在建筑物顶部跳上跳下，再用高倍望远镜窥视，没有半分危险。奈何监视久了，胆子逐渐变大，恩维利用天生的能力变形为存在感薄弱的路人大妈，兜里藏着手枪和毒药，打算一边近距离监视一边寻找暗杀的机会。 然后—— “你是什么东西？”恩维还没有来得及展示他演帝级的演技，一冒头就被莱尔炼成的混凝土手掌摁在地上。 “不要误会了，我想问的只是学术称呼。”莱尔饶有兴趣地远远打量着还保持着路人大妈外形的恩维，但他从中还能感知到别的东西，“虽说是建立在贤者之石上的生命体，总不会自称为‘贤者’吧？” 莱尔无法判断恩维是【以贤者之石制作的生命体】还是【往人类体内注入贤者之石】，他唯一知道的是恩维身上传来大量灵魂的哀嚎，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正常人类。 另外，也正是这些灵魂的哀嚎，才让莱尔心生同情，不管恩维是来找茬的还是刚好路过的，都已决定往死里下手。 恩维不自觉地解除变形，露出最常用的黑发少年姿态，惊恐地看着莱尔：“不、不可能！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破绽？没有没有，直至刚才我才知道你会变身。”正因为顾虑未知性，莱尔才没有过于靠近被摁在地上的恩维，一直保持着足够反应的距离，“至于解释缘由就算了吧，反正你知道我有无惧任何形式的暗杀的底气就足够了。” 尤其现在将各种各样的炼成阵直接纹在身上，想发动立刻便能发动，跟当年被血亲捉住关押时的情况不一样。 “可恶……！”恩维咬牙切齿，假如他早知道这事，怎么可能会下此决定。 “那么，死之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莱尔身上炼成阵再度亮起，电光吱吱作响。 他不期待从恩维口中得到同伴的情报，即便恩维真的为了活命当个大漏勺，他估计也不会相信。况且，这座城市给人的异样感如此强烈，多找找总能得到答案的。 “区区人类，别小看我们人造人啊！”恩维切换形态，以体积增加产生的力量破开压在身上的混凝土块，在数秒内化作一头巨大且恐怖、身体及舌头部位有密密麻麻的貌似人类的嘴脸、左瞳浮现衔尾蛇标志的绿色巨兽。 刚才还在附近远远围观的路人们，在看见恩维的战斗形态后，才终于哭爹喊娘地落荒而逃。 “……你不是有变形能力吗，弄条帅气点的巨龙出来不好吗？”莱尔看着恩维身上哀嚎着的人形，眼神再冰冷三分，“还是说，你的审美观如此之奇特？” “闭嘴！”恩维全力一掌拍出。 这是可以将人拍成肉酱、将汽车拍飞十几米、将建筑物的墙体打碎的一击，不需要什么技术，巨大的身体便已足够了。 （锵！）恩维的绿色巨掌被瞬间生成的金属护罩挡住，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构的合金，一击下去连凹陷都没有。 “！”早就知道自己打不过莱尔的恩维只是虚张声势，一击打出立刻扭头就想逃。 然而，对莱尔而言，金属护罩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攻击武器了。 “啊啊啊——！！！”这一次不再是发动炼成时出现的电光，而是真真正正的高压电流流经恩维的身体而迸发的光芒。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挂着科学知识的羊头，卖炼金术所牵引的特殊能量的狗肉。”莱尔身前的金属护罩重新融入至地面，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其身上另一处纹身发光，“从这个角度而言，只要调用的特殊能量足够迅速和庞大，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化作武器。” （呼呼呼）狂风吹起，但没有吹拂到恩维的身上，而是聚集在它的头上外面一圈。 “？”再生到一半的恩维看见有什么冒着白烟的液体浇到自己身上，愣了足足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什么！！！空气液化了！？” “一来不知道你的身体构造，二来不想站在你身边发动炼成，只能通过在你身边制造低温环境夺走你的体温，同时让你的身体变脆。”越来越多的液态空气包裹在恩维身上，“当然，贤者之石的力量比我所使用的能量更为特殊，你有可能会轻松脱困~？” 很可惜，恩维除了再生和变形外已无其他伎俩，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意识逐步坠入极寒深渊：“我、我还不想……死啊……” “既然你的名字是‘人造人’，先天的罪业算不到你头上，后天的罪业我不知道，暂时当没有处理，因此给你个舒服的死亡方式。”莱尔在旁炼成出一把浮空的钢铁大锤，“连同贤者之石里的灵魂走向终点吧，祈求自己下辈子别出生为怪物。” 大锤挥舞，第一次敲碎恩维脆化的脑袋。 》》》》》》》》 “在伊修瓦尔战争爆发之时，我们在战场上相遇，那时候我是怎么形容你的？”焰之炼金术师-罗伊马斯坦，朝自己的好友摆出打响指的姿势，沉声问道。 休兹中校正色道：“你当时说我的眼神像杀人犯。” “……是本人，每次都要找老黄历确定身份，还真是够了。”罗伊放下手臂。 休兹反手关上门，将探望受伤的爱德华而带来的水果篮放在床台柜，罗伊问得出这问题，他不需要反过来确认：“今后可能不需要再这么小心谨慎，按照现场市民的汇报，死在现人神手下的人造人应该就是擅长改变外貌的‘恩维’。” “说不准其他人造人也有相似的能力？”罗伊对此持谨慎态度。 在与金布利一战中，机械铠左腿损坏，人也挂了彩的爱德华摇头道：“不，按照金布利当时的表达方式，应该是没有才对。” “没想到我们会有将那一位视作盟友的一天。”休兹坐下来，给爱德华削苹果，“……罗伊，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罗伊看向好友，他知道休兹一定早有答案：“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啊……”潜伏着静待时机是不错，但这种时候还决定屁事不干等莱尔拯救世界的家伙，没有资格承担这个国家的未来，“那么，我先安排老婆和女儿出国旅游好了。” “喂！” 第七章 愤怒与傲慢 能够【亲眼所见】的人总是极少数，绝大部分人只能借助新闻媒体得到情报，而新闻媒体工作者自我标榜的“真实性”、“时效性”、“准确性”，往往受到各种各样的现实因素制约，只有“时效性”能拿到好分数。 以莱尔虐杀恩维的事件为例，无视一切深层次的内容，表面上只是强者a和怪物b间的战斗，但经由报纸一写和收音机一播，变成莱尔在大街上将一名无辜市民转化为怪物，人心惶惶的市民们瞬间成为全城搜捕行动的好帮手。 不是打不过，但若是直接在市区里大开杀戒，那莱尔跟计划着将五千万国民炼成贤者之石的人造人们也没啥区别，只能隐藏行踪……当然，这不会给全世界最强的炼金术师带来太多的困扰，他并非完完全全的奉公守法人士。 首都圈寸土寸金，但总有人出门公干，总有人出门旅游，总有人壕到有闲置的别墅，总有人舍不得出售祖屋，莱尔在住宅区观察了一会儿便找到适合‘借住’一段时间的房子。 “我可以认为，那只怪物所属的阵营不是什么神秘的地下组织，而是亚美斯特里斯这个国家的高层知根知底的组织吗？”或许人造人阵营认为拉偏架的报道能限制莱尔的活动范围，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拉偏架的报道也暴露出他们的一部分成员。 好吧，在他们眼中莱尔早已知道他们的底细，因情报缺失而造成的决策失误没什么可诟病的。 “不一定每一个国家高层都有问题，但自上任后便大力推行武力扩张政策的大总统金-布拉特雷，怎么想都不对劲。”莱尔看了眼地图，确定好大致方位，发动他所擅长的关于空气的炼成。 这一次被卷起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一直往深邃的夜空爬升，只要飞得足够高，维持炼成所产生的电光和声响便很难被地面上的人察觉，这是最省心最快捷的移动路线。 “反正你曾经下令屠杀伊修瓦尔人，也不是什么好鸟，错杀也就错杀了。”抵达总统府邸的正上方，心血来潮的莱尔决定来个大场面，把手伸至头顶，宛如要抓住看不见的大气流动。 世界的特殊能量经由炼金术转变为风的动能，按照莱尔的意识聚集成漩涡。 压缩、压缩、压缩。 夜空中的云朵漏斗般聚集过来，直径数十公尺的球形炮弹发出怪异的欢歌。 “看本大爷的空气炮！”风速一百二十米每秒，连汽车都可以轻易卷起的狂风之枪，被莱尔掷下，触碰到地面后得到解放。 看似牢固的总统府邸如沙雕般一碰即溃，一切所有尽皆被吹飞数十米以外，就连地面的泥土和碎石也被大风卷起，形成了一个大范围的土坑。 风平息的时候，声音也安静下来，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废墟。 “威力不错，而且跟之前的绝对零度攻击一样，环保无公害，应该推荐给全体上战场的炼金术师学习~”莱尔缓缓落在曾经是总统府的后花园的地方，目光锁定在相隔不太远的两处瓦砾下。 （嘭！）黑色的不可名状之物绽放，撞飞一处瓦砾，走出来的是男童之姿的大总统之子。 （咔啦）另一处瓦砾被人顶起些许，挪到一边放下，走出来的是浑身浴血的大总统。 “不错不错，比想象中多一倍的收获~”莱尔盯着从大总统之子身上冒出来的有着眼睛和嘴巴的黑色影子，暗自提高警惕，“而且，这个国家的黑暗面似乎也比我想象中深一倍。” 大总统之子，由【傲慢】而生的人造人-普莱德，意外地没有优先搭理来袭的大敌，而是转过头略显急切地向同伴询问：“拉丝，她怎么样了？” 大总统金-布拉特雷，由【愤怒】而生的人造人-拉丝，闻言摇了摇头：“……你应该很清楚，以我的能力，没有办法在这种攻击下保护好她。” “……是吗。”普莱德无言闭上眼睛。 老公和老婆同床共枕，天经地义。 养子睡在其他房间，合情合理。 至于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不存在的，别说身为最年长的人造人的他受不了，拉丝这个会跟常人一般成长和衰老的60岁小家伙也受不了。 “听上去，你们在与人类玩过家家游戏的时候动了真情？”莱尔的发言打破拉丝和普莱德的伤感。 普莱德张开眼睛，沉声道：“……不管你怎么看我们，我们一样会产生感情。” “对，正如我此刻，除了愤怒外什么都没有剩下。”自己的武器被大风刮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拉丝在旁边捡起根不知道哪来的小铁条，快速冲向莱尔。 亦是冲向死亡。 只会玩白刃战的他，即便没有受伤，也绝对赢不了各种全方位攻击的莱尔，甚至会是一击被杀的状况……只是就算扭头就跑，也绝对活不下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死得有骨气一点。 （噗）再怎么敏锐的眼睛，也看不见无形之物的攻击，大总统阁下眨眼间四分五裂。 “欸？！就这样？”在拉丝身上感应到少量贤者之石的莱尔，还以为对方会有某种需要受伤才能发动的特殊能力，没想到简简单单地就完事了。 “……！”普莱德其实已经起了几分逃跑之心，一边以影子包裹自己的身体作保护，一边以五六条黑色的影子怪笑着从地面前进。 “稍等一下。”莱尔伸出手，喊停普莱德的动作，“我想问一个问题，放心，不是套取关于你们的同伴的情报。” “？”普莱德停止动作，但没有多话，静待莱尔的发问。 “人造人的身体应该是没有寿命一说的，你们说不准已经活过了漫长的岁月。”看着普莱德准备攻击时的架势，又回想起与恩维的一战，莱尔心中只剩下困惑，“炼金术可是不分种族的技术，脑中掌握足够的知识就可以发动，就算学习能力还不如猴子，勤能补拙一下也能攻克一个领域吧？更别说你们体内自带贤者之石，生死关头之时可以通过损耗贤者之石的形式发动无代价的炼成活命……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仿佛全都不会炼金术的样子？” “…………”普莱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莱尔已经能从沉默中排除某个答案，失笑道：“似乎不是身体无法施展炼金术的缘故呢~也就是以为自己足够强，看不起像我这种还要那着书本学习炼金术的人类~” “闭嘴！”心中的傲慢被踩在脚下的普莱德面色剧变，如若实体的影子浪涛般扑过去。 “我会闭嘴的，我也不想和不知道学习的下等种族聊太多。”莱尔收起笑脸，展开又一场虐杀。 第八章 邪气 【嫉妒】：自己作死。 【愤怒】：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永远躲不开莱尔的袭击。 【傲慢】：被虚伪的亲子关系殃及池鱼。 【贪婪】：在金布利引起的大爆炸中趁乱逃跑，为守护残存的同伴远走他乡。 【色欲】：在追杀暗中调查的艾尔利克一行人的过程中，被赶来的罗伊马斯坦烧死。 【暴食】：在为同伴报仇的路上，被正义的国家炼金术师们围殴致死。 【懒惰】：在挖掘国土炼成阵的路上不可避免地挖穿北方边境要塞的地下仓库，被悍勇的女将军指挥下属冷冻，目前于冰天雪地上睡觉中。 由于某人开始暗中行动，不仅敌人找不到他的踪迹，连潜在的盟友也联系不上他，正义的国家炼金术师们只能各自为政。尽管过程诸多惊险，但从上述总结内容可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当然，他们知道亚美斯特里斯这个国家还藏着浓重的黑幕，真正的邪恶首脑还没有现身，还远不是放松的时候。 罗伊尝试利用大总统被刺杀的时机，尽可能地拉帮结派，寻找可信的盟友，若是事情发展不如意，即便是要掀起内战也在所不惜；休兹冒着高风险调查各种隐秘情报，因为人造人们死得没剩下几个，一时之间没补上杀手，暂时还能保住小命；艾尔利克兄弟则携手其他人乘坐火车赶往北方，要想办法将危险的人造人彻底扼杀于睡梦中。 然而——要赶去北方边境的人不止他们一伙。 “火车轨道被炸毁了？！”听闻此消息的众人，不待火车停稳便跳下去，跑向车头的方向。 有他们这群炼金术师在车上，别说是火车轨被炸毁，即便是大雪崩将一大片火车轨压在下面也没多大问题，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上路。 对，他们的敌人也很清楚这件事，因此特意留下来一个人迎接他们。 “金布利？！”众人连忙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盯着脚下的雪地。 “请放心，我没有提前放置炸弹，那不符合我的美学。”在损毁的火车轨旁边生起篝火，一边熬咖啡一边看书的金布利，出言安慰道，“我追求的是拼上灵魂的美丽的工作，战斗过程的每一次呐喊都是我不愿舍弃的美妙旋律，与死神相伴的欢愉更是无可替代。” 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敌人是个优雅的变态真的太好了。 “不过……比起之前又多了几个帮手，稍微有点麻烦。”金布利合上书本，搁在自己炼成的小木桌上，起身朝向众人，从口袋摸出扁平的贤者之石，“从东方来的少年，介意带着这东西立刻离开这个国家吗？现在发生的事情本来就跟你们没有关系。” 姚麟神色一变，沉声道：“……这还真阔绰呢。” “虽然你们主仆不会炼金术，但过于敏捷的动作对我的威胁性很大，能以这种方式排除掉的话，我能够更加享受跟着下来的战斗。”金布利十分率直，没有为前一次战斗中技术性将姚麟的老仆的双脚炸断而盲目自大，“再说，这一块贤者之石只能再进行五六次普通的炼成，对我用处不大，但根据我手上的情报，你的目标是讨好老皇帝成为新皇，也不需要真的能完成人体炼成吧？” “…………”姚麟内心挣扎。 贤者之石不是仙丹，直接服用没有任何效果，需交由国内的炼丹术师处理。只要证明它能创造奇迹，姚麟的奖赏就已经弄到手了，而无法不老不死什么的，一定是那些炼丹术师的水平有问题。 姚麟背负着全族五十万人的未来，不敢拿唾手可得的贤者之石去赌，但亚美斯特里斯这边的事情牵扯到五千万人，就此抽身离开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麟，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爱德华站出来。 “本来就是这个国家的事情，由这个国家的人来处理就好。”阿尔附和道。 姚麟终下决定：“爱德，阿尔……抱歉！” “信守诺言，这种话我就不说了。”金布利将贤者之石抛过去，视线落在艾尔利克兄弟身上，轻笑道，“至于其他人，还请陪我再消磨一下时间吧~” “混蛋！金布利，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想让全部国民变成贤者之石吗？”爱德华总算将话题带上正轨。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金布利刻印在手掌上的炼成阵发出红色的电光，与其面上逐渐狰狞的笑容相得益彰，“我只是想充实而又安稳地工作一段时间，静待差不多该坐不住的人造人们的‘父亲大人’与‘现人神’的一战而已~” 》》》》》》》 （滋滋滋）赤色的电光下，亚美斯特里斯一众中央高层及一部分研究人员被炼制成绿豆大的贤者之石。 这还是故意炼制得体积比较大，若是按照金布利现在所使用的贤者之石的灵魂密度，就会议室里这点人炼制的成品也太小了。 “国土炼成阵、贤者之石、真理之门……原来是这种打算啊。”由于没能得到金布利泄露的情报，莱尔得知这一切的时间点是展开暗中调查多天后，其实效率已经过得去了。 若考虑到【懒惰】还没有将国土炼成阵的圆环完全挖通、目前仍缺一次大屠杀事件、人柱数量没凑齐等因素，完全可以给出更好的评价。 “为了成神而建立国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只能从当事人身上得知状况了。”莱尔不期望在一群走狗的日记本里面找到主人的历史记录，“……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将这些进行非人道实验的实验区全部毁掉吧。” 莱尔从地上捡起刚炼制的贤者之石。 走出会议室，左走走右走走，好一会儿才找到厕所。 拉开厕所套间门。 将贤者之石丢进马桶里，顺便来了泡尿：“一群狗屎一样的人渣，你们连转生的资格都没有，在粪土中待到这个世界终结吧。” 冲水。 第九章 开幕 莱尔做不到将参与【贤者之石的炼制】、【国土炼成阵的筹划】、【生物兵器的研发】的高官和研究人员全弄死，大部分人都不傻，看见他挨个地下研究设施摸过来大肆破坏，还会留在原地工作吗，早销毁罪证逃难去了。 但总会出现那么几个傻子，认为只有‘无法轻易杀死’这点优势的低智能肉搏步兵真有多高的战斗力，将还没有完成研发的生物兵器释放出来，结果当场沦为这批无法理解命令的生物兵器的食物不说，还让中央政府大楼里的普通士兵遭到袭击。 正义的国家炼金术师们连忙跳出来主持大局，没多少时间便彻底消灭这些生物兵器，国家中央大权临时性地落在焰之炼金术师-罗伊马斯坦身上，罗伊为稳住民众发布了一系列fake-news。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做法？”在国家炼金术师们与生物兵器战斗时便已抵达现场的莱尔，解除以炼金术调整空气折射率而达成的光学隐身罩。 “你是……！到底是什么时候？”爱德华诧异道。 没有惊慌，和曾经在战场上与莱尔交过手、至今仍将莱尔当成无血无泪的杀人狂的部分同伴不一样，他一直认为莱尔是可信赖的盟友。 罗伊戒备地看着以让他冒出一身冷汗的方式出现的莱尔，沉声道：“看样子现人神阁下对我的处理不满意？” “我是能理解你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处理掉一切，让民众平静地生活下去的想法。”这点大局观莱尔还是具备的，但是那只是亚美斯特里斯这个国家的人的大局观，跟他这个伊修瓦尔人没关系，“不过这样一来，金-布拉特雷等人变成被坏蛋刺杀的杰出总统，而我这个做好人好事反而会被恨上，继而深化本来就已经很强烈的民族仇恨……按照目前的发展状况，对我们伊修瓦尔人很不利。” 亚美斯特里斯发展炼金术及其他常规科技，伊修瓦尔唾弃炼金术并整天膜拜伪神，即便因为莱尔这大杀器的存在，亚美斯特里斯不敢再次发动战争，但其他形式的制裁照样能伤到伊修瓦尔人。 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的罗伊脸色阴沉，问道：“……你想怎么样？” “像个三岁小孩般公开真相，有什么说什么，如何应对民众的质疑、如何安抚暴动的民众、如何解决国内派系斗争、如何恢复生产和经济，我都不管，那是你们的国内事。”莱尔转过身，沿着被罗伊的火焰炼金术烧出一片焦黑的走廊前往电梯的方向，“但要记着一件事，我会一直盯着你们。” 看着莱尔的背影远去，罗伊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虽说一直祈祷着现人神替我们解决问题，但如今看来……他也带来一大票问题啊。” “请认命吧，我们别无选择。”助手莉莎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看着莱尔那张与女性无异、布满炼成阵的脸庞，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数年前的战争。 “这不也挺好的吗？”尽管能预见善后工作会非常-非常-非常麻烦，但与政治问题无关的爱德华事不关己，背着双手笑道。 阿尔附和道：“对对，公开真相或许会带来很多问题，但没有任何问题会比‘贤者之石的炼制’的死灰复燃更可怕，绝对不能让第二批尝试启动国土炼成阵的统治者出现。” 当然，也有可能南辕北辙，正因为公开了真相，其他国家为了得到统治世界的力量、不老不死的力量、复活亡者的力量，专门成立团队研究贤者之石。但正如不知道为何还没有跟他结婚的莉莎所说的，他别无选择。 “……你们这两个小鬼，说得倒是轻松啊。”罗伊无力地抬脚前行，可预见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不会太舒服。 不过，还是要赢下今天这场才有‘未来’。 》》》》》》》 “唔，你好像是……？”莱尔沿着阴森狭窄的地下通道前进到末段，遇上在此守候的金布利。 金布利摘下帽子，按在胸口上朝莱尔鞠躬：“红莲之炼金术师，佐尔夫-j-金布利，向世界最强的人类炼金术师表示敬意。” 在炼金术师圈子里，扯上‘现人神’这个名号显得不够尊重，这名号本来就是一群被杀破胆的普通士兵取的，从来没征得莱尔的同意。 “看样子不是来战斗的？”莱尔没感知到敌意。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面对能够在爆炸冲击抵达前分解掉的敌人，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取胜的，当年所谓的‘成功断后’主要还是阁下没打算赶尽杀绝~”当年根本不清楚莱尔干了些什么，但在监狱里静心想了许久，金布利总算得到了答案，“……我只是想观看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炼金术师间的大战而已。” 莱尔挑挑眉毛：“观战门票可是很昂贵的哦。” “我觉得这应该可以作为门票费。”金布利从口袋里掏出贤者之石，留恋地看了两眼，轻轻投过去。 “本大爷不需要这种东西。”莱尔侧身躲开，宝贵无比的贤者之石掉落在地上，“它们就让艾尔利克兄弟处理掉吧。” “呵呵~”金布利见此十分满意，轻笑起来。 这才是他想象中的最强人类炼金术师的气度，若是碰上贤者之石就挪不开眼睛，那莱尔也跟像他这样的寻常炼金术师没什么区别。 就当是福利提示，金布利轻声道：“这样真的好吗？您的对手可是全身上下都由贤者之石构成的人造人，跟你之前碰到的衍生品完全不一样，而且等会儿他还会发动封禁，无法再使用炼金术了。” “炼金术使用的是浅层地壳能量，炼丹术使用的是深层的地脉能量，但这个星球的能量不仅限于脚下……甚至乎，在这个星球以外的宇宙，也存在着大量的能量也不一定。”很可惜，莱尔还没有强到能调用大气层以外的能量的地步，“若是它能够将全部能量封印住，那我确实没有办法，但从我在各个地下研究所看见的研究内容分析，我觉得它还差得远了。” “嚯……看样子可以期待这一战啊。”金布利眼中闪过精光。 第十章 战斗 古代某国炼金术师为追求不老不死炼制出来某生命体，外形为一团只有一只眼睛、一张嘴巴、一双平时不会掏出来的小手的黑雾状球体，因只能活在烧瓶里而被命名为【烧瓶中的小人】。 它天生自带远超当时人类文明所拥有的科学知识，这也是它冒全知全能之名、瞒骗当时的国王布置下国土炼成阵、为自己炼成贤者之石身躯的大前提。 考虑到转生神目前只补偿过莱尔，在抵达世界前能一定程度上继承前世记忆的人只有莱尔一个，可确定它的知识并非源于前世，有理由猜测是某种逼格很高的存在。可惜它对此仍不满足，还想成为更高等级的存在。 它将自己的傲慢、贪婪、暴食、色欲、愤怒、嫉妒、懒惰分离出来制作成人造人，自己作为【父亲大人】使唤他们。当然，斩断七情六欲什么的说说罢了，还是能轻而易举地从它身上发现各种负面欲望，只是相比起最初丰富的感情，它变得淡漠许多。 这样还不够，立志成为【阿神】的它，抱着发展畜牧业的心态建立一个国家，一边引导着人口爆炸式增长，一边暗中布置又一个国土炼成阵……但在计划的最后阶段，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搅局者。 搅局者摸上家门后，没有太多的屁话，双方很快便交起手来。毕竟人家是根正苗红的人类，为拯救人类、与它这个人类之敌作斗争，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别的行动理由。 ——阿神原以为这会是一场轻松的战斗，贤者之石是足以实现不可能的炼成的道具。 “这是什么攻击！？”身体承受重击的阿神，不得不舍弃人皮，露出黑乎乎的长有诡异的大眼睛的身体。 “请恕我拒绝回答，解释一套科学理论需要太长的时间。”莱尔没有停止攻击，身上以皮肤的黑色素构成的炼成阵不停变化，寻找对方不懂得如何防御的攻击方式，“但是，正如我根据此前的情报搜集结果所得出的结论，你也就这种程度了。” “大言不惭！”阿神无中生有地炼成出一大片粉末。 “如果你是想玩粉尘爆炸的话，我可以帮你点火。”莱尔直接引爆粉末，双方均在爆炸中毫发无损，一步不退，反倒是隔得远远的观战者慌慌张张地以石墙防御，“……看吧，这就是你想到的攻击手段。” 预感到跟着下来会是自己不想听的评价的阿神，炼成出炸弹进行攻击。 “炼金术师之间的确有能力差距，就像调节空气成分反复点燃的炼金术，有人连根树枝都点不燃，有人一下响指就烧死一片人。”莱尔的声音自烟雾中传出，“但假设两名炼金术师间水平相当，战斗的胜负在于知识层面的差距，我们终究不是拿着杆枪就往前冲的普通士兵。” “…………”跟着一众炼金术师下来的莉莎中尉显得很无奈，总感觉自己被歧视了。 “或许你拥有贤者之石的优势，但是我这边知识层面上的优势更大，你的攻击我全部知道该怎么挡下，我的攻击你有时候根本没意识到。”将阿神投掷过来的巨型圆锯片炼成为铁粉，以铁粉逐渐炼成高斯步枪，试图以对方来不及反应的子弹突破防御。 阿神连忙道：“知识……你的知识是从真理之门得来的吗？！” “呵~所以就说你只有这种程度了。”莱尔冷笑连连，“不打开真理之门你就不会自己去思考吗？我不知道你活了多长时间，但既然亚美斯特里斯是你建立的国家，下限已经划好了……你这么多年来，有去思考过与‘成神’无关的科学问题吗？” “……！”自然是有的，但数量绝对的不足。 “原本我是想陷入僵持，以我的精力和知识耗光你的贤者之石，”当然，这是只有精力近乎无限的莱尔才敢说的话，其他炼金术师根本扛不住阿神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但因为你没有半分进步，我感觉能名正言顺地打赢你。” 》》》》》》》 第一生：玩木头学会取火，玩石头学会磨制石器，玩泥巴学会陶器，玩树藤学会编织，带领部族飞速发展，但作为部族不可替代的智者一直备受保护，被禁止参与危险的狩猎。 第二生：从割据一方的诸侯之手借来士兵，以海贼王之气魄探索海外世界，虽然一生遭遇无数海战，但指挥战事的人从来不是他。 第三生：吸收前人的成果，携手同时代的科学家，在多个领域大有进展，并促成产业革命的出现，没有参与到国内的政治乱局中去，一生平和顺畅。 第四生：发明空想数据化装置、吊命维生装置、量子波动引擎等改变时代的产品，一生大部分时间在人们的精神世界探索，所参与的战斗性质上只是在打网游。 第五生：引领国民走出太阳系，与外星种族正常交往，虽说参与过多次星际大战，但坐在拥有毁灭星系的能力的超级机器人的驾驶舱里面，实在是无法热血起来，刚发火就已经结束了。 第六生：发明人工灵魂容器，创造新种族，因机械生命体和人造人都对其照顾有加，一生只碰到过一次战争，而他扮演的是给战士制作武器的博士的角色。 第七生：科学首次与异能挂钩，再也不需要寄托在设备之上，科学工作者直接兼任战士。但他实在是太强了，此前整支军队都不是他的对手。时至今日，【莱尔】才终于碰上需要亲自出手并倾尽全力应付的敌人。 然后，莱尔这个得到转生神多番赠予神力的灵魂的潜力终于露出冰山一角。 稍微有点难以描述，假若以温度来计算，莱尔现在的灵魂仅仅是‘微烫’的程度，距离‘火烫’、‘炙热’、‘沸腾’相去甚远。但即便如此，也足够引发出非常规的结果。 “…………”莱尔身上的炼成阵同一时间全部分光。 “竟然在同一时间进行多种炼成！！！”五六种完全不同类型的攻击同时袭来，阿神根本没办法逐一拆解，只能咬牙以消耗贤者之石的方式硬扛过去。 “……啊，突然想到另一种取胜的方案了。”战斗所触发的灵光一闪，将决定胜负。 第十一章 过渡卷就这么短 “消耗贤者之石，在没有炼成阵的情况下调用地壳能量形成防护壁，是一种野蛮而浪费的战斗方式。” 这是实话。 不敢说全部，但莱尔相当一部分的攻击是可以采用普通炼金术拆解的，以阿神那与生俱来的学识，若是仿照炼金术师将各种炼成阵直接纹在身体上，可以降低贤者之石的消耗速度，延长消耗战的可坚持时间。 如此简单的准备工作，为什么不去做呢？ 自然是因为‘傲慢’了，它没能将心中全部的傲慢划分出去构成‘普莱德’，自己还持有着蔑视人类的想法，轻松便能打赢的战斗根本不需要认真准备。 “发动炼成的速度很快，攻击与防守间的切换几乎不留空隙，饶是我同时进行多种炼成，也没有自信能完全压制住你……只可惜，你的攻击也太单调了。” 炼成石制品、金属制品、枪械、火炮进行攻击，莱尔直接将其变成自己的炼成的原材料。 炼成火焰、毒气、雷电进行攻击，莱尔总能轻松化解。 炼成脚下攻击、头顶攻击、背后攻击，莱尔如同全身都长眼般无死角第一时间应对。 到最后，阿神只能以最粗野的方式，舍弃技术性的炼成，将澎湃的地壳能量轰出去。 确实有点效果，与艾尔利克兄弟不同，莱尔并不擅长运动战，全程站桩炮台式输出，只能炼成装甲和能量罩硬抗能量洪流，毫不意外地被轰进墙壁……然而，也就这样了，阿神没看出来一次次从爆炸后的烟雾中走出来的莱尔有什么虚弱的表现。 “看你一直吃哑巴亏，我都开始生起同情心来了，友情提示两种你一直未能意识到的攻击吧。第一个提示，你的防护罩真的已经将一切外界的东西抵挡下来了吗？你是如何看见我的？” 左臂又被割开了！ 但这一次阿神总算知道元凶。 光，应该是某种肉眼看不见的光，别看阿神黑乎乎的身体上长有三四只巨大无比的眼睛，这不意味着它拥有一般人所不具备的超凡视觉。 然而知道又怎么样？它还能在身体外面炼成一个反光罩，闭着眼睛跟莱尔战斗吗？ “第二个提示，你是如何听见我说话的？” 身体往后踉跄几步。 自然，攻击阿神的可不是莱尔的话语，那真的只是普通的说话而已，攻击用的声波是炼成出来的，而且并非单声源的产物。 这一次阿神倒是可以考虑将声音也全部隔绝，炼金术师的战斗不需要吟唱，闭上嘴巴堵住耳朵认真操作就可以了。 “最后，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搞清楚。” 大地在轰鸣，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然而，原本服务于阿神的地下控制系统已于战斗中损毁，它未能察觉到战场之外的地方的变化。 不……这个说法可能有问题，此番异像极有可能是莱尔引发的，可能那也是战场的一部分，只是它未能察觉。 “炼金术师将人类炼制成贤者之石，贤者之石可用于其他炼成上面，从而达成不可思议的奇迹——而你他喵的就是一大块摆在本大爷面前的贤者之石啊！” 莱尔双手拍在地板上，地板发出强烈的电光。 头顶上的空间宛若被撕破似的，突兀地出现一只大眼睛，从大眼睛的边缘伸出来无数的黑色触手。 明明黑色触手的移动速度一点都不快，但存在着某种引力，拼尽全力逃跑的阿神还是被触手捆住，与莱尔一同被拉向大眼睛。 在被扯入真理之门之前，阿神终于后知后觉地理解到一件事——莱尔在战斗中分心操作，以只要是个炼金术师都会的关于土石的炼成、于地面炼成出一个覆盖整个首都的炼成阵，而中心正是此处。 只不过，阿神没看懂这个炼成阵的构图。 》》》》》》》 【嚯~没几天就完成救世伟业吗？】 “呼……打架真累。”莱尔松了一口气，跟战斗的过程不一样，他的头脑一直处于全力运作的状况，无视身后的真理之门，朝再次出现的世界意识问道，“不过，这真的算是伟业吗？总感觉以我天生的高能力来做这事，有点太轻松了，白开水一般就结束了。” 【天生的高能力，不代表能得出优秀的人生，典型例子不就在刚才的你眼前吗？】 为求自由，欺骗古代王国的国王布下国土炼成阵，这本无可厚非，不能要求阿神无欲无求地完成国王的愿望后迎接死亡。 有问题的是后面的人生，拥有近乎无尽的寿命、拥有凌驾于人类文明的知识，拥有强大的力量，阿神本来可以有无数条人生选项，但最终却活成这种一无所得的熊样。 “说是这么说，但这件事由我来干，与由别人来干，达成难易程度也差太远了啊。”莱尔狐疑道。 自己是受益者，当然是好事，但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普通人只是根据自己的前世人生决定自己今生的出生环境，仅此而已。至于你……算是特例吧，但评价标准不会改变，否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前世的我到底干过啥事来着？”莱尔歪着脑袋好奇道。 【我对此也很好奇，但十分遗憾，若是你记不起来，我也不会知道。】 毕竟‘它’只是这个世界的意识，与无限次元的真神之一的转生神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好吧……”莱尔耸耸肩，这是连真理都解答不了的问题。 【比起这个，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今后的人生应该会很圆满的才对哦，你最想要的女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吧？】 “我没有傲慢到认为自己脑海中拥有的科学知识就是尽头，更别说我还完全没有打通炼金术与这些技术的通路。”有相当一部分技术，莱尔至今画不出对应的炼成阵，否则今天这一战都有可能瞬杀阿神。 【嚯~？】 “但在刚才的战斗的某一瞬间，我突然产生一种感觉——有人在等着我回去。”莱尔喃喃道。 【不是阿神吗？它可想杀死你了。】 “不对，那是一种不带有恶意的期待。”莱尔挠挠头发，转过身，放弃了解释，“可能是我疯了吧，不过随便吧~你展示给我的‘真理’就这样，我也不怎么怕死，反正没找到漂亮的女仆妹子，大不了忘记今生的一切重新来过！”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么，如你所愿，最强的炼金术师！】 第十二章 上一卷忘记写了后日谈 （1） “唷~未来的大总统阁下，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也太寂寞了，胜出选举就稍微高兴一点啊~”两手空空前来串门的休兹，瞥了眼小桌上的红酒，驾轻就熟地前去拿杯子。 “静心品味珍藏的高档酒，可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罗伊还是太年轻了，手上也没有兵权，通过紧急内部选举选出来的大总统是一个老爷子，熬到老爷子退任，他才得偿所愿，“……不过，你也说得没错，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无法尽兴。” 休兹坐下来，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上半杯高档酒：“那有什么办法，现人神阁下……噢，失礼了，现在是转生神阁下。他在给我们除去大魔王的同时，也留给我们一个烂摊子，如今我们想建设一个正常的国家已经做不到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莱尔在场面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与敌人同归于尽，但失去监督者不代表罗伊等人能瞒天过海，真相由受害者亲自陈述，无人可以争辩。 这里不是灯塔国，这里不奉行双标式自由民主，这里没有饱受歧视但自己也不争气的种族，但得知真相的民众，还是爆发出一轮几乎让国家分崩离析的暴乱式抗议，让新成立的政府焦头烂额。 操劳的工作也导致了老爷子心力交瘁，身体出现问题，任期结束前便宣布不谋求连任，这也是罗伊能早早上位的原因。 “比起之前的亚美斯特里斯，那已经很‘正常’就是了。”罗伊轻笑一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说是无法尽兴，但终究还是有了一展抱负的舞台，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这话也没错。”休兹也看得很开，轻笑着询问道，“罗伊，似乎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亚美斯特里斯都得往‘宗教国家’、‘旅游国家’、‘墓园国家’的方向演变，大总统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没有傲慢到与全人类的想法抗衡，”罗伊放下杯子，正色道，“我不会打压冥神教，也不会阻止各国老人们前来安享晚年，但是一定要将国家定位为‘旅游国家’，大力发展旅游业、赚外国人的钱，让国民过上好日子。” “最标准的选项呢~”休兹点点头。 另外两个选项理论上也是可行的，甚至还能借此谋求获得一个超然于世的国际地位。 毕竟，亚美斯特里斯的首都有着不可仿制的神迹。 “闲话到此为止，来到今天的正题。”休兹从刚想倒酒的好友手中夺过酒瓶，在其困惑的表情下以双肘撑在大腿上，双手交叠托着下巴，阴沉着脸道，“在你正式上任的这段时间，是最后的闲暇日子了，你和莉莎的婚礼该办了吧？” “呃……”未来的大总统阁下目前还是单身。 还好，很快就不是了。 （2） 正如阿神将人类炼成为贤者之石时，不需要经过人类的同意，莱尔将阿神视作贤者之石发动炼成时，也不需要经过阿神的同意，这与个人意志无关，真正的关键是“到底是谁处在对方的炼成阵里面”和“是否来得及干扰对方的炼成”这两个问题。 既然决定胜负的一击是炼金术师最熟悉的“炼成”，结果自然少不了“成品”，一座不算太高但比首都圈所有建筑物都要高、不算太大但也足够惹眼的半透明白色结晶小山，硬生生地顶开头上的中央政府大楼，伫立于亚美斯特里斯这个国家的正中央。 小山里有一座供转生前的亡者驻留的幻影城市，于亚美斯特里斯境内死亡的人类的亡魂会进入其中逗留一段时间。人生得到高评价的亡魂将前往更高一级的世界、人生得到低评价的亡魂、人生平平无奇的亡魂将留在这个世界，各自静待新生儿的出现、忘却所有记忆，成为新的生命。 山脚处有一面平整得像镜子的墙壁，那是活人与亡者交流的地方——当然，必须要赶在亡魂转生前来到那里，亡魂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喂，温莉……我就出国交流了大半年，前后算起来也就一年多没来首都，这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爱德华左看右看，对大量增加的宗教标志物感到毛骨悚然。 在寻找取回身体的方法的路途中，他们两兄弟见识过邪教引起的流血事件，虽然最后被证实为人造人幕后操纵，但已经改变不了对宗教的猜疑。 “我也不会没事到处跑的好吗？孩子谁来照顾。”老公是一半时间出国交流一半时间在乡下教授炼金术的学者，自己是窝在乡下研制机械铠的技师，小叔在东方的新皇-姚麟的照顾下与炼丹术士进行学习交流并已结婚生子，消息都不如何灵通，“不过听说世界各地信奉冥神教的民众大量涌入亚美斯特里斯，罗伊马斯坦大总统大力发展旅游业，有变化也很正常。” 附带一提，即便政策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动手的还是民众，部分是国内民众，部分是外国来的信徒。 爱德华无语道：“什么冥神教……那只是按照真理之门里面的‘转生规则’而炼成的缓冲容器而已，那家伙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是不知道什么‘真理之门’。”温莉以手肘猛击老公，猛打眼色提醒他注意旁边疑似信徒的路人的不愉神色，“但在我们这群普通人眼中，那跟冥界没什么区别，莱尔先生这个创造者被视为拥有决定亡者的去路的神权的【冥神】一点都不奇怪。” 最起码温莉今天是抱着虔诚的心态前来首都的。 她的祖母前些天夜里在睡梦中逝去，尽管已经算是幸福的寿终正寝，他们夫妇还是赶来送别祖母的亡魂。 “是是，我不说就是了。”爱德华揉揉挨揍的地方，从以前开始老婆就超暴力的。 “话又说回来，到底是祈祷祖母留在这个世界，说不准哪天我们能重遇，还是祈祷祖母前往上位世界呢……”有爱德华的国家炼金术师的身份，后门随便开，很快就能见到祖母的亡魂的温莉陷入大部分生者的烦恼中。 （3） “金布利检察官，你在本国境内的行事就不能再低调一点吗？”收到奏章的姚麟，看向仍旧是白色西服的红莲之炼金术师。 说起来，他之所以能顺利坐上新皇之位，也要感谢眼前这个炸弹魔变态。 “有所保留就会被犯人逃跑，不管是放任其脱逃导致的潜在风险，还是全城通缉导致的经济损失，都比全力施为要大。”金布利搬出冠冕堂皇的狡辩，平静地回答，“再说，陛下签署的《国际亡灵缉凶条约》中就有相关条款，我应该没有违规操作。” “……好吧。”姚麟放下奏章，他也就随口一提醒而已，也没期待金布利会接受，“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遇上金布利先生，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改变了？” “改变？呵~我只是想保证自己能够前往更有趣的世界罢了~这个世界最有趣的部分，我已经看过了。”金布利从容一笑，“姚麟陛下，也要努力治国哦，说不定我们下辈子还能再遇。” “呃……那还是算了吧。”有金布利的新世界，姚麟有点虚。 第一章 转生前的总结 （…………）转生神看着莱尔的灵魂，自诞生以来一直维持着的恬静脸庞首次出现变化。 或许很难从这微乎其微的变化里看出什么，但这确实已经是名为‘惊奇’的表情。 因转生神补偿的力量，莱尔的灵魂出现某些可预知的变化，例如完全不讲道理的灵光一闪，以及某些不可预知的变化，例如肉体受到灵魂的影响导致容貌转变。但鉴于莱尔既是特例又是首例，转生神无法预测其未来——最起码她不曾预料到莱尔能拥有些许‘灵魂状态’下的记忆。 不过，针对已出现的情况，当一回事后诸葛亮是没问题的。 正常情况下，在转生神管辖范围内的次元内，生物死亡后灵魂会受到她的力量保护而不溃散，抵达她所在的空间接受评价再决定去向。这份保护的力量同时也是封印的力量，即便是最高位世界中陨落的神皇魔帝的强大灵魂，也无法拥有在这片空间里的记忆。 现在的情况是，莱尔的灵魂带有与这道半保护半封印的力量完全相同的力量，虽然无法将这股力量纳为已用，但这股力量也失去了原本的封印效果。 当然，分析是这么分析，但跟完整的生命体不一样，失去容器的灵魂没有便利的感知世界的工具，能否做得到看的是个人。 （你……还记得我……）转生神轻声道，使用的是统一语言godo，将其意念清晰地传达给莱尔。 莱尔没有回应，也作不出回应。 现在的他处于无意识状态，如同一株小草，如同一块石头，如同一粒沙子，要等到重新获得身体，并因激烈的战斗让灵魂火热起来，才有可能产生几分印象。 （…………）即便如此，这也能让转生神的表情从‘惊奇’转为‘高兴’，嘴角稍微往上移。 在莱尔被冷藏千年期间，她已产生出名为‘寂寞’的感情。她没有蠢萌蠢萌地跑去骚扰其他真神，而是在没有半分延误自己的职责的前提下，分出一丁点注意力关注着莱尔的人生——纯粹的‘关注’，不附带任何干涉，就算莱尔被关押在地牢一年，也没有天降神罚。 很显然，这只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手段，跟打开电视机看连续剧差不多，但随着莱尔【为了见到一直在等待他回归的某人，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选择同归于尽】，它的性质变为‘交流’，即便这种交流存在着延时性和不确定性，但千真万确地出现了反馈。 转生神胸中寂寞不可思议地烟消云散，在莱尔死亡的瞬间，他便已成为最为特别的存在。根据其他真神的行动模式，几乎可断定未来莱尔将成为转生神的首席神使。 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的首席神使，这个头衔无法反映出能力及权限，有什么样的能力、负责什么工作都因人而异。但有一点是所谓的神皇魔帝都无法做到的，那就是宇宙意志级的永恒不灭，被人打死都会无条件地在其他次元重生。 当然，这都是后话。 （…………）转生神的好心情没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与莱尔交流。 需要建议吗？ 不需要，若是连从最初就一直引领时代的莱尔都需要建议，那其他人都可以直接宣布魂飞魄散算了。 需要赞扬吗？ 不需要，补偿的女神之力已是对其人生的最好的赞扬。 介绍自己吗？ 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按照凡人的观点，她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不要着急回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转生神意识到要将属于‘自己’而非‘真神’的想法传达出去，轻声嘱咐道，（……不要自杀……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所以……要好好走完人生……） 言罢，又沉默了良久，仿佛在思考还有没有需要说的话。 最终，一如以往地，转生神根据莱尔的辉煌人生补偿恰当强度的女神之力，送往下一个世界。 （…………）但这一次，转生神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汇入亡魂之河后显得鹤立鸡群的莱尔，仿若在依依不舍。 莱尔的灵魂终究还是消失于时空之镜中，下一次人生就是最下位的异能世界。 （……加速……）转生神闭上眼睛，再次对莱尔所在的世界进行加速处理。 这一次加速程度达到她所能保持‘关注’的极限，再加速连她都无法看清楚莱尔的人生了。 附带一提，若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加速状态，莱尔晋升为神使后，完全可以履行前世的诺言，返回人造人的世界将疼爱的女仆们带走。 当然，跟前面说的一样，这是后话，对其他人可能只是短短数十年间、但对莱尔是遥遥无期的后话。 ———————————以下为总结————————————— 姓名：莱尔 性别：男 外貌特征：随年龄增长肤色和发色变浅，成年前会变成神似转生神的纤细型白发伪娘 物理属性：强大的灵魂之力影响到肉体，无须锻炼便能得到全a级身体素质 精神属性：异能源于灵魂之力，拥有超乎常识的ex级异能潜力 特殊天赋：1过目不忘，聚精会神状态下得到的一切信息，将会牢记在脑海中，日常生活状态下无此效果；2身体健康，免疫细菌、病毒、病变、毒素、蛊虫等导致身体内部出问题的因素；3灵光乍现，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在研究道路上迈出一大步；4精确心算，近乎人形计算机的计算量；5生而知之，当莱尔需要用上自己前生曾掌握过的知识时，会突然记起来；6灵魂感知，能感觉到身边的灵魂的善恶；7伪娘直觉，实为与因果律相关的真神级感知力，但因为水平太低，暂时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弱点：完全没有以自己的身体战斗的天赋 兴趣：研究、女仆、战斗 备注1：科学世界与异能世界的设定不尽相同，即便莱尔记起了科学世界的知识，也未必能应用于异能世界。 备注2：前世的因，后世的果，人生评价不以出生环境及天赋能力为依据，仅考虑所经历的事件的过程及结果。 备注3：过于成功的人生，需以女神之力作为补偿。 备注4：因转生神的私情，莱尔所在世界的时间流速大幅提升。 第二章 泰拉瑞亚 这是个大染缸模式的多元素魔法世界。 除了人类聚堆建立王国、精灵分散居住在森林里、矮人擅长挖矿打铁、哥布林到处搞破坏、史莱姆随地乱跳、骷髅僵尸袭击一切生物等常规设定外，还有邪恶大眼球于晚上出现、什么都吃的大虫子在腐化之地繁衍、长着野猪头和翅膀的鲨鱼称霸沿海、肉食性的巨型植物在丛林生长、邪教徒总想在古代遗迹里召唤什么、云上漂浮着古代人居住过的岛屿、外星侦测器时不时就在天上晃悠等特色设定。 万幸的是，由于外部环境群魔乱舞，生存压力实在太大，人类只有一个泰拉瑞亚王国，精灵和矮人主动结为盟友，没有乱七八糟的政治纠纷和种族大战，省去一大堆阴谋诡计。 这不意味着泰拉人很蠢很淳朴，该好色的好色、该好赌的好赌、该好财的好财，甚至还会有人跑去当海盗，专门祸害那些为了消灭吞食世界的大虫子、离开安全的城市建立村子的开拓者们。 不过，整体上这个世界的主旋律还是【与各种各样的怪物战斗】，而作为【神圣森林的森林精灵一族的孩子】出生的莱尔，成年后注定要前往村子辅助开拓者们，注定无法避免这些怪物。 ——当然，一切还言之尚早。 “是因为方便学徒入门，不能写得太复杂的缘故吗？这完全就是只有结果没有过程的说明文啊？”目前是随父亲的湛蓝色头发，但发色其实已经在逐年变淡的莱尔，小小的身体撑在魔药学羊皮纸上面认真阅读，显得有些滑稽。 只是一般不会有谁将这视为滑稽，已经能使用水系魔法给家里的花圃浇水、浇水量还能根据花的类型分区域调整的莱尔，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 “嘿哟~！”青黄色双马尾小女孩从窗外冒出头来，探头探脑地往里瞧了下，确认大人不在家才乐呵呵地提出邀请，“莱尔，一起出去玩吧~” 莱尔无视村里唯一的年龄相近的朋友，兴趣缺缺地说道：“菲莉，先说好要玩什么，如果像前天那样无所事事闲逛半天，最后跑去比赛爬树摘果子，那我就不去了。” 菲莉鼓着脸道：“爬树虽然不怎么好玩，可是莱尔你身为一个森林精灵，爬树爬得这么慢，迟早都得练习的吧？” 附带一提，对生活在森林里面的他们来说，爬树是一门基础的生存技能，在学会使用武器和魔法打倒各种怪物以前，躲树上可以躲开不少怪物的袭击。 “长大后穿上魔法饰品，就不需要爬树了，蹦得比大树都高。”被女孩一激，莱尔总算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道，“……我指的是普通的树。” 村子所有人都住在生命古树位于浅层地下的树根空洞里，平时提及‘大树’，总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自己居住的高耸入云的生命古树。 菲莉摇着头道：“爷爷说过，若是反应力不合格，跑得快跳得高也是没有用的，有可能一头撞树枝上。” “那就提前铺好场地！”其实莱尔有偷偷锻炼过爬树的哦，只是结果不如人意，努力也没有成果的事情太常见了，“……话说真的没有玩的计划吗？” “没有！”菲莉回答得理直气壮，“莱尔你点子比我多，你来想啊~” “不……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莱尔翻翻白眼，但一半是儿童心性，一半是对好友没办法，“算了，昨天刚想到一个小发明，一起去地面找素材吧。” “哇啊~又是‘莱尔的奇妙小发明’——啊！”菲莉一不小心松了手，‘咚’的一声掉了下去，很快又蹦上来，重新扒在窗边露出头来，“是什么样的发明？” 没什么好卖关子的，莱尔一边准备出门的东西，一边回答道：“史莱姆枕头、史莱姆靠垫、史莱姆床垫之类的，如今从史莱姆身上得来的凝胶要不用作火把、要不固化后作为家具，我想尝试最大限度地保留凝胶的弹性，没有活着的史莱姆提供材料是不行的。” “好像很有意思！”菲莉的笑容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似乎有点担心的样子。 不同的地形有不同的史莱姆，强度相距甚远，但先不说神圣森林里的彩虹史莱姆，即便是最弱的普通森林里的青色史莱姆，终究也还是‘怪物’，不是兔子、松鼠、鸭子此类‘野生动物’，是能够要人命了。 一般来说连她都能跑得过史莱姆，连爬树都不需要，但遇上‘不一般的情况’就难说了，跟喜欢自作主张的莱尔不同，她可是将父母的教诲牢牢记在心中的好孩子。 “放心吧，我打算骑上老爸的独角兽。”听见好友忽然安静下去，莱尔不需要回头就猜到了她的担心，旋即安慰道。 菲莉马上笑逐颜开，独角兽战斗力充足、智能高、跑得快，有它在身边探索地面妥妥的，唯一的问题是：“真的没关系吗？莱尔你之前将独角兽偷骑出去，不是已经被叔叔阿姨骂了一顿吗？” “父子之间不要用‘偷’这个字眼，我只是未雨绸缪，带它出去配个种，等我成年了也就有属于自己的独角兽了~”准备好出门的东西的莱尔从窗户跳下，稳稳落地。 爬树这种技术活不行，高空落地可没问题，身体素质可没话说。 “我的呢我的呢？”菲莉亮闪闪地问道。 莱尔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回家问叔叔阿姨去。” “小气~！”菲莉又鼓起脸来。 两个小鬼头手牵着手沿着楼梯往上爬。 因为村子建在地下，四周要不就是生命古树的树根、要不就是泥土墙壁，各家各户里面的装修可能还过得去，但公用区域便完全不能看了，也怪不了人类将掌握着更先进的魔法技术的精灵一族视为跟不上时代的一族。 精灵一族寿命悠长、繁衍能力差劲，这个村子里的总居民没多少，再加上这个时段成年人要不在地下挖矿、要不在地上狩猎种植，一路上没有人发现他们离开村子。 第三章 神圣地形 （感谢奋斗的老二的打赏与支持） 莱尔所出生的地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圣地形。 虽说以神圣为名，但对外来者而言，这里的凶险程度丝毫不比腐化之地差，地上的彩虹史莱姆、光之妖精、独角兽，地下的夜明史莱姆、夜明蝙蝠、混沌精灵、附魔剑，全都是很强力的怪物。唯一与名号相符的只有外观，地表的植物五颜六色，看上去就像一副充满艺术美感的画卷，地下的珍珠石也比普通石头更符合人们的审美观，十分适合作为建筑材料。 正因为如此，莱尔这一支森林精灵自古以来的职责便是阻止神圣地形扩散……不知道该说伟大还是该说悲哀，不会受到神圣地形的怪物袭击的他们，为了保护其他人而限制自己的家园发展。 只不过，因为神圣地形的怪物会攻击外来的怪物，有一大群强力打手，这一支森林精灵的生活安全系数比泰拉瑞亚王国王城的居民都要高，即便生活简朴一点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停下来。”莱尔从他父亲的独角兽背上跳下，蹲在地上用随身携带的铁镐挖泥土。 “辛苦你了~”菲莉下来后不忘向年纪比她大几圈的独角兽道谢，若是让他们用自己的小短腿跑，想要抵达神圣森林的边界可要很长一段时间，“莱尔，有什么问题吗？” “……又扩散了，上星期偷溜出门时我特意留了记号的。”莱尔指向他挖出来的小土坑，下面是一块形状方方正正的珍珠石。 当然，一周前它还不是珍珠石。 由于年纪还小，不太懂限制神圣地形扩散的意义，但菲莉总算知道村里的大人天天念叨的职责，闻言担心道：“蔓延很厉害吗？” 莱尔默不作声，沿着远离神圣森林的方向一直挖出一条浅浅的土坑，没挖多远便看到了普通的石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情况不算严重，按照这个蔓延速度，可以再等一个月才展开清除工作。” “这还不严重吗？！明明上两个月村里才组织过神圣蔓延的清除工作！”菲莉瞪大眼睛道。 要知道那一次清除工作对应着的是一年份的扩散量，前后的扩散速率相差了很多倍。 “终究还只是缓慢扩散的程度而已。”挖坑不埋可是会被骂的，莱尔一边重新将泥土填回去，一边解释道，“若是按照村里流传下来的传说，大概是王国那边派出去消灭【世界吞噬者】的开拓者又忍受不住腐化力量的侵蚀，跑去地狱招惹【血肉之墙】，而且可能较之往常的开拓者都要厉害，对肉山造成一定伤害后才丧命，导致封印松动了几分。” 这个传说的内容是：古人以光明的力量封印黑暗的力量，两股力量糅合在一块后成为一只丑陋而强大的怪物。若是将这只怪物打倒，光明的力量与黑暗的力量都会得到解放，全世界会回到古时候那更为凶险的状态。 “……也就是说，已经没事了？”菲莉歪着脑袋问道。 “我哪知道，全靠瞎猜，回去以后跟村长报告一声就是了。”至于村长派不派人出去调查情况、什么时候组织新一次清除工作，不是莱尔这个小屁孩可以关心的了，“我们现在还是专心找史莱姆吧~” “噢！我要一只小小的粉色史莱姆！”菲莉蹦蹦跳跳，像只兔子似的要求道。 “拜托，用粉色史莱姆的凝胶做出来的蜡烛能一定程度上驱散怪物，怎么想都不具有代表性啊。”莱尔没好气地扛着儿童用的铁镐，往绿油油的普通森林前进，“我要找的是实力最弱数量最多的绿色史莱姆，其他都不需要。” “诶~~小粉明明这么可爱~~”菲莉嘟着嘴跟在后面。 “可爱可爱……若是没有老爸的独角兽跟着，一只小粉就可以追杀你半个森林了。”莱尔翻翻白眼。 》》》》》》》 由于精灵一族繁衍能力低下，村里劳动力不足，出现纰漏之处不足为奇，莱尔带回来的消息引起村长的注意，立刻派出一批村民前往各处检查神圣地形的扩散情况。 明天就会出结果，到时候村长肯定会表扬一下莱尔，但在此之前—— “我不是说了不准偷偷离开村子吗！” “而且这一次还带着菲莉离开神圣森林，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你真以为独角兽天下无敌吗？” 理所当然地，莱尔要挨老爸老妈一顿臭骂。 对了，菲莉也同样在自家挨了骂，但元凶和从犯挨骂的量级不同。 “……我有带母亲配制的回忆药水啦，连独角兽的份也带了。”莱尔缩着脖子说道。 除非探索地下踩到落石机关和tnt机关，否则可以传送回自己的‘家’的回忆药水都能保命，即便碰上世界吞噬者也一样，敌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的期间完全足够时间喝药水了。 父亲失笑道：“这、这还真是准备充分——” “——慢着！”母亲出言打断，走过去检查儿子的小背包，“还真是我的回忆药水，我的药柜可是施加了封印魔法的，你怎么拿到药水的？” 求生本能告诉莱尔，这时候不实话实说会挨抽：“我去村长家借了点魔法书看……不小心就学会了……” “我看你是专门盯着解除封印的魔法学习的吧！”封印形式和技巧有很多，哪有什么刚好，只不过这时候她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有另一件事更值得她关注，“我再施展一次封印，你在我面前解除一次。” “没问题没问题~”莱尔也不等母亲动手，自己转身对着自家大门就是一道封印魔法，白色的魔法阵浮现，又一道解封魔法破除之。 “…………” “…………”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已经几百岁的他们实在是记不起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情况了，但估计就是菲莉那样子，欣慰欢喜之余，还有点受打击。 “话说，父亲母亲，我捉回来的史莱姆，可以在家里养吗？那是我的实验素材……”永远的天才眨着眼问道。 第四章 日常 尽管拥有首屈一指的魔法传承，但在泰拉瑞亚王国高层眼中，居住在神圣森林的精灵只是一群闭门不出的乡巴佬，完全没有回应信使的请求、派人调查神圣地形加速扩散的原因的打算。 万幸的是，这没有成为大事件的伏笔……咳，大事件会有的，但与本次事件无关。 精灵们也不是非得寻根究底不可，确认扩散速度变回原来的样子后，权当某个开拓者失了智跑去地狱招惹血肉之墙，清除好扩散的区域，又回到平常的慢节奏生活。 莱尔的父亲本职是魔法饰品工匠，但为了得到素材，经常要兼职旷工和猎人；莱尔的母亲本职是药剂师，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田圃里照顾药草；夫妻俩备好足够数量的商品后，会将捣蛋的儿子托付给老一辈照顾，以近乎旅游的心态当一回行脚商人，前往各大城市销售。 一半是因为人口数量不足，一半是因为散漫的种族文化，在王国城镇里早已实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社会大分工无法在精灵村落里实行，导致肉眼可见的生产效率低下，一般一年就一到两次售卖商品。但精灵们的魔法水平处于领先地位，魔法道具漫天要价一样有人一边暗骂奸商一边扫货，经济收入完全没有问题。 事实上，村里每家每户都是不那么明显的富豪，以莱尔家为例，饭厅里头上那副积着黑色的油腻块的吊灯是用黄金打造的、母亲衣柜里的法师袍上面镶嵌着碎钻石、父亲工房里有全套目前最好的法师装备。 某种意义上，过于轻易满足的经济问题，也是导致精灵们持有惫懒的种族文化的原因之一。 ——但是，与惫懒的大人们相反，莱尔这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拥有着与精灵一族不相符的勤劳。尽管还是会‘玩耍’，但‘做家务’、‘学习’、‘研究’三部分的比重极大。 “莱尔~你怎么又在研究史莱姆啊？”抱着只金色兔子前来炫耀的菲莉，很是不解自己的朋友为啥总跟史莱姆过不去，明明史莱姆枕头什么的都已经发明出来了。 即便史莱姆是怪物，隔个几天就被一根针管扎进去抽取凝胶也太凄惨了点。 “之前我研究的是凝胶，现在我研究的是核心，”莱尔指向玻璃箱里被注射了某种魔法药剂，原本无色透明的核心以淡紫色呈现出来的青色史莱姆，“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核心控制凝胶的方式。” 其实没怎么听懂的菲莉歪着脑袋道：“……研究这个是要发明什么？” “到底能发明什么我还不知道。”根据研究成果的差异，能发明的东西天差地别，“部分地区的史莱姆是可以将体内的凝胶发射出去攻击敌人的，那代表着这种控制方式能在局部产生相当的压力。若是知晓了其中原理、再由泰拉人实施，说不准能制造出一些可变形的凝胶武器。” 不用说，在同一个使用者手中，凝胶武器强度上拍马也赶不上传统冷兵器，但‘武器’这玩意不一定要用在堂堂正正地对决，也有暗杀的场合。 咳，莱尔自己是想明白了，但没有去污染朋友纯洁的心灵。 “可变形的武器，那也太有趣了！”果不其然，精灵小萝莉此时脑中呈现的是造型可爱、软绵绵地左摇右摆的武器……或者说是玩具，也不算有错，在特定的研究成果下，的确是只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附带一提，‘无法维持足够的强度’不等于‘没有用’，生产生活这么多方面，总有能用上这种特性的史莱姆凝胶的地方。 “说这么多根本没用，因为没有任何进展。”若是继续研究，菲莉会一直在旁边进行骚扰，莱尔只能提前结束今天的研究，把装有史莱姆的玻璃箱推到饲养柜里，再释放里面的史莱姆。 饲养柜里面有水、枯叶、厨余，史莱姆有吃有喝才能补充体内凝胶。 菲莉连忙加以鼓励：“你已经很厉害了，母亲都说你是前所未见的天才。” 考虑到菲莉的母亲现年三百来岁，这个评价不低了，已经超出‘百年一遇’的范畴。 “不就运气好找到办法让凝胶保持弹性吗？阿姨也说得太过了。”莱尔丝毫不自傲，他有时候脑中会出现一些奇思妙想，但那很多时都是错的，说白了还是要多尝试，“……比起这个，你还真积极啊，平常怎么没见你如此热衷学习？” “？？？”菲莉一脸茫然，她只是来炫耀早上和父亲到地表钓鱼时捉到的金兔子的啊。 “怎么？阿姨没跟你说吗？”莱尔一边收拾实验工具，一边无奈解释道，“菲莉你明明比我还大一岁，魔法水平落后我这么多，阿姨昨天拜托我给你进行辅导了。” “诶诶诶~~！！！”菲莉发出惊叫，怀中金兔子受惊挣脱开来，蹦蹦跳跳地没几下跑没影。 还好，这里是生命古树的里面，就算兔子机智地跑出莱尔家，想捉回来也很容易。 莱尔翻翻白眼道：“我都没有不乐意，你还不高兴了是吧？” 不同种族间的敝帚自珍现象很严重，但仅限于村子内部的话，他们还是乐意交流的。 当然，这不能改变一方麻烦另一方的事实，没有一定要答应的道理。 “咕……那以后还能出去玩吗？”菲莉大部分玩耍的时间都是跟莱尔一起的，要是全部变成学习时间，对她来说是个噩耗。 “你不用散心，我也要散心好吧？”莱尔没好气道，将自己用过的入门教材一把塞到唯一的朋友怀中，“这本东西你应该已经读过了，今天晚上再快速浏览一次，明天我再给你讲解。” “那今天呢？”能偷懒一天是一天，小萝莉已经抱有这种心态了。 “今天我要测试一下你的魔力量和魔法水平，跟我来一场模拟战。”莱尔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打架。 炼金术的世界实属特例，这一次才是正儿八经地逐步摆脱战五渣的头衔。 第五章 修炼 （1） 由于村里十岁以下的儿童只有两人，没有别的参照物，莱尔一度产生【我的青梅竹马是先天残障人士】的错觉，经由大人们指正才知晓有问题的是自己。 假定普通人类的魔力值为20，人类魔法师魔力值大概为200，精灵儿童的魔力值一般在50到80这个区间，但根据家里的魔法道具检测结果，莱尔现在的魔力值已经超过300并持续提升中，说不准刚成年就能赶上那些几百岁的精灵法师。 附带一提，精灵的长寿体现在‘衰老缓慢’而非‘成长缓慢’，不存在什么几十岁的婴儿和百岁的正太萝莉，同样以十八岁作为成年的标志，只是成年人之间的辈分、地位、经验、能力相差巨大。 后天提升魔力值的方法有三种：其一，勤加锻炼，虽说会受到天赋的影响，但总会有所收获；其二，佩戴对应的魔法道具，虽说这是可被剥夺的外力，但使用工具一向被视为文明种族与野兽的分水岭，没什么好羞耻的；其三，使用魔力水晶，夜晚天上会随机坠落特殊的星屑，利用这种星屑提炼的浓缩水晶可以提升魔力值，但每个人能使用的魔力水晶数量有上限。 ——现在，莱尔和菲莉就在大人们的带领下，于晚上的神圣森林内收集坠落之星。 “莱尔，不要到处跑，就算光之精灵会守护森林，也不代表能将克苏鲁之仆第一时间消灭掉。”全副武装的父亲向恶迹斑斑的儿子提醒道。 “克苏鲁之仆吗……”莱尔只见过这种直径半米左右的飞天眼球，忍不住脑补据说比它们巨大百倍的首领-克苏鲁之眼，好奇道，“父亲，克苏鲁之仆和坠落之星都只在晚上出现，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克苏鲁之仆是个完全不像正常生物的大眼珠子，具有夜行性似乎也正常，但无法通过制造强光驱逐它们一定程度上否定了这个猜测。 坠落之星本应是跟陨石差不多的东西，但除非以特殊的容器收纳，一到白天立刻失去力量，变成毫无用处的碎石块。 两者不存在任何显而易见的关联，只能说都很特别，容易引人遐想。 父亲摇头道：“没有人知道答案，大概跟月亮有关吧……其他村子的精灵学者好像找到克苏鲁之眼是从天外到来的证据。” “所以说，拜月教的出现还是有道理的？”莱尔仰起头来想寻找月亮，但视线被粉红色的树叶完全遮挡住，只能作罢。 “哼！那只是个连自己在召唤什么都不知道的邪教而已！”父亲鄙夷道，他数百年的人生中不止一次与邪教徒爆发冲突，“……莱尔，我知道你好奇心很重，但要千万记得，有些问题当我们知道答案的时候，很可能也是一切无可挽回的时候。” 毕竟是以故步自封为特色的精灵，父亲持有极为消极的态度。 只不过，他的观念还是传达到儿子心里，莱尔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黯淡下去，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探索方向，充分说明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莱尔莱尔~你说我们今晚能找到多少星星？”大概是白天睡了一觉的缘故，菲莉大晚上还活力四射，兴冲冲地小跑过来。 莱尔的思绪从月亮转移到落星，回答：“大概只能提炼一到两个魔力之星的量吧。” “欸~才这么少？”菲莉显得很失望。 莱尔翻翻白眼，没好气道：“若是出来一晚上就能捡到五六十颗坠落之星，这还能出门吗？说不准走着走着就一颗落星砸你头顶上了。” 不用说，直接秒杀。 跟克苏鲁之眼和世界吞噬者都能有来有回几下，但面对这纯粹的冲击，没有一个泰拉人能扛得住。 “额……好像是这样哦~！”菲莉想了想，突然双手捂住脑袋，很是担心地看着上方。 “当一件事发生的概率很低，那就没必要担心了，即便发生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知道好友在想些什么的莱尔，显得很无奈，“快跟上去吧，你的魔力之星还要不要了？” “诶嘿嘿~”菲莉一想也是，放下不能说是完全不必要的担忧，跟上大部队。 这些收集到的坠落之星会优先给她使用，莱尔当然总有一天也会使用，但暂时还不需要，大人们认为一个孩子不该持有过于庞大的魔力，他天生自带的魔力量已经超纲了，没必要再添一把火。 （2） 魔力总量是魔力总量，要转变为能在泰拉瑞亚世界中活下去的力量，要不学习魔法，要不使用直接抽取体内魔力的武器，森林精灵倡导的是前者。 因为使用了最大数量的魔力之星，菲莉此时的魔力值已与莱尔相差无几，但魔法学习上讲求的是天赋，这一点菲莉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莱尔了。 “给我捉到你这坏家伙了，竟然偷偷练火球术！”前来寻求辅导的菲莉突然蹦出来。 精灵村落的小孩子以魔力飞弹、照明术、水球术开始学习魔法，都是些不会酿成大麻烦的魔法，火系魔法学习难度不高，但考虑到生活在到处是草木的森林，防止孩子们自行练习魔法时烧掉老家或地上的森林，课程安排在很靠后的位置。 “谁偷练了？我可是征得村长同意的。”莱尔散去手中不成型的小火苗，他暂时还没有掌握这个魔法。 菲莉惊讶道：“什么……你连水箭术也已经掌握了吗？” “…………”莱尔动手不动口，抬手朝天花板打出一道水箭。 水箭飞行速度不快，属于认真一点都能躲开的程度，撞在天花板后反弹回地板，撞上地板后又再次反弹回天花板，反弹多次后才失去力量化作一滩水。 泰拉瑞亚的魔法体系，若是要发动大型魔法，还是需要绘制魔法阵和吟诵咒语，但如果只是小型魔法，理论上可以训练到默发和瞬发的水平。 “咕。”学习火球术的前提是拥有百分之一百现场就能灭火的能力，水箭魔法代表着足够的控水能力，被村里视作门槛，菲莉看了就知道莱尔的回答。 免不得有些不高兴，被小伙伴甩得远远的。 莱尔轻叹一声，尝试给出安慰：“其实我也没你比强多少，母亲怎么教我，我就怎么教你，你不懂的东西我也不懂，甚至母亲她也不懂，只能先这么按照前人的经验学着。” “阿姨你也不懂吗？”菲莉眨眨眼，惊奇道。 “为什么魔力这么运转就能使用水球术——这个问题你可以回家问一下叔叔阿姨。”莱尔不觉得是自家老妈不学无术，“算了，不说别的了……一起练习你的水球术吧……” “哦~~” 第六章 学习 （3） 魔法既可以让生活变得便利，又可以提高自身存活能力，但作为谋生技能不太合适，比起当人类的魔法教师、收集怪物素材的猎人、唯命是从的士兵，莱尔面前有着更好的出路，既轻松又能赚大钱——父亲的【魔法道具制作工艺】和母亲的【魔法药剂学】。 当然，如果莱尔对别的职业有强烈的兴趣，也不是非得继承祖业，他的父母还是很开明的，但现在的情况是莱尔同时对两种学问抱有强烈的兴趣，呈现贪多嚼不烂的倾向。 一方面是谁都不想退让，一方面是儿子还远没到需要确定职业的年龄，夫妻俩决定暂时同时展开教学，观望儿子的学习状况。 “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乱碰任何东西。”今天又轮到父亲这一边。 莱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是是~我又不是第一次来父亲您的工坊。” “就是因为你不是第一次，所以我才要提醒。”父亲没好气道，莱尔身上的敏捷扣带和疾风脚镯就是在他的工坊多手多脚+软磨烂泡的结果，“……这几天我要打造的是暗影盔甲，工序跟前面的铁甲不一样，你可得认真看了。” “暗影盔甲？”莱尔闻言立刻冲到仓库，挨个打开容量惊人的魔法储物箱，很快就找到淡紫色的素材，“这就是……魔金矿石和暗影鳞片……” 魔金矿石稍淡薄一些，暗影鳞片稍浓厚一些，两者都散发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魔力。 这是属于与神圣之地相反的腐化之地的力量。 “前些天有一群开拓者一口气消灭了三只世界吞噬者，出现素材富余的情况，我从该开拓地的熟人处要来一些。”父亲从箱中取出一部分魔金矿石，往熔炉处走去，口中问道，“前些天我教的内容还记得吗？” 小鸭子般紧随其后的莱尔忙不迭道：“魔金矿石可以直接熔炼成魔金锭，在锻造成型的过程中再加入暗影鳞片，工艺上更难的是在熔炼过程中就需要以黑曜石和狱石配比的狱炎盔甲。” “一般也用不上狱炎盔甲就是了。”传说在黑暗力量还没有被光明力量所封印的时候，世界上还有更强大的矿石，但现在狱炎盔甲已经是目前最好的防具，而莱尔的父亲是为数不多掌握着打造狱炎盔甲的技术的工匠。 莱尔忍不住追问：“若是有人拜托父亲打造狱炎盔甲呢？” 开拓者的最高目标是消灭腐化之地深处的世界吞噬者，事成之后完全可以当一个与怪物长期战斗的村长或回王都领赏过安逸的人生，之后还冒险下地狱挖狱石和黑曜石的基本上都有点问题。 性格上有问题，追求强大的力量也就罢了，就担心是被腐蚀了意志，传说已有不少开拓者在地狱恶魔的诱导下，咒杀与自己一同前往开拓地的好朋友以呼唤血肉之墙，尝试解放黑暗的力量。 “会接受委托。”父亲毫不犹豫，在儿子寻求理由之前已给出答案，“这个问题各大种族数百年前已经商讨出结果了，我们这些走位后勤支援的工匠，不能刻意拖累最前方战斗的战士的后腿。我们只需要全力生产和研制，但发现潜在威胁者该通报泰拉瑞亚王室，由他们来未雨绸缪。” 既可以说是甩锅行为，也可以说是职权划分，但很重要的一点是，不管是甩锅一身轻的精灵和矮人，还是牢牢把持权力的人类王室，都十分满意这个政策。 “这样啊……”莱尔松了一口气，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难题原来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解决，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学习这门学问，“那么，我这里有个十分实用的战斗用魔法道具的方案，父亲你听听可否实现？” “你有方案？”父亲好笑道。 只学了点理论知识，大概连铁锤都挥不动几下的儿子能有什么方案。 莱尔没听出父亲的调侃，晃着手指道：“村长说过，克苏鲁之眼受到严重伤害后会进入第二形态，眼珠子变成一张大嘴巴，发狂一般高速空中冲刺，若是没有极好的身法很容易被它吞下去……若是能在它身上的素材中得到这种‘冲刺’的属性，或是附加在鞋子上，或是附加在背包上，或是附加在盾牌上，我觉得都是一种很实用的能力。” “…………”某人的老爹瞪大了双眼。 好吧，以后再也不嘲笑儿子了。 （4） 炒钢法、灌钢法、高炉、现代炼钢厂房、热处理工艺、金相组织……牵扯到金属熔炼的内容，莱尔脑中凭空出现这些奇思妙想。 最终证明这些奇思妙想只是种妨碍，因为他的父亲在一个以石头堆砌而成的简单熔炉面前，配合一些生产用魔法，轻而易举地完成了熔炼工作，最后打造出一件会让穿戴者跑得更快的暗影盔甲。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母亲这边的魔法药剂学的学习过程中，莱尔脑中出现的海量生物学和医药学知识被一个炼药锅、一些露水、一些药草、一些矿物、一些鱼全数击溃。 “……果然还是无视吧。”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脑中的奇思妙想的莱尔，选择了乖乖学习，不去当杠精。 当然，实际上部分知识是能适用于这个世界的，但莱尔无法在不进行实验测试的情况下进行殷别，目前他走的是颇为纯粹的魔法路线。 只不过，有一些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母亲，如果说是装甲洞穴鱼体内的某种成分对配制有效果，那我们为什么不尝试将其提炼出来，而是直接将整条鱼丢进去？所有材料都提炼的话，效果会更好吧？” 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母亲愣了下神，好半天才回答：“……因为整条鱼才有效果。” “你确定？”莱尔质疑道。 显然母亲退缩了，选择了近乎狡辩的解释方式：“这个嘛……反正我们也提炼不出来。” “…………”假若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莱尔不会去尝试挑战，但假若不是世界法则，而是某些人将‘前人的经验总结’当成‘世界法则’来直接套用，他完全接受不了。 第七章 长大成人 从消极的角度来看，无法直接套用前世知识的莱尔，久违地不管是什么东西都需要按部就班地从基础学起，从贤者之位跌落凡尘。 从积极的角度来看，受到女神之力护佑，具有过目不忘、灵光乍现、精密心算等天赋的莱尔，是前所未有的好学生，短短数十年间将村里的底蕴汲取殆尽。 魔法方面，自然是村里所有魔法全掌握，但随着魔力值提升至不可思议的程度，竟然出现了缺乏与之匹配的高消耗大威力魔法的状况，为自身创造此类魔法将成为未来的主要研究方向。 魔法道具方面，除了常规魔法道具，已先后研发出带有横向冲刺能力的克苏鲁护盾和抵御伤害的蠕虫围巾，至于功劳在负责动手的父亲身上还是负责动脑的儿子身上，真的不怎么重要。 魔法药剂方面，尽管某人笨手笨脚永远控制不好份量，需要以魔力代替双手完成操作，但配制出来的药剂质量上乘，也没什么好诟病的。另外，莱尔关于浓缩药剂的研究已有成果，村里储备的魔法药水逐渐替换为同类型的强效药水，暂时不对外销售。 ——时间来到三十年后。 “原本应该派遣五百岁以上的精灵……”泰拉瑞亚王国时隔多年发现新的腐化之地，再一次派遣出开拓者团队，为了给开拓者们提供技术支持，各个村子进行通讯协商，安排有能力的村民过去。 而这一次，除了其他村子派遣的老资历精灵，还要再加上一个毛遂自荐的莱尔。由于开拓地危险系数很高，村内长辈一度表示反对，不想让连适婚年龄都还没到达的晚辈涉险，但最终还是由村长拍板通过。 “抱歉，村长，我果然还是想调查一下古代地牢，不能放任拜月教的人活动。”莱尔接近四十年的人生大部分都是窝在村里学习，但肯定还是会有四处溜达的时间，而拜月教的传教士给他带来很糟糕的印象。 那不只是个为了从信徒身上攫取利益的邪教，有什么更糟糕的东西酝酿着。 “……魔镜一定要随身携带。”村长只能提醒道。 由于距离过远，无法利用具有中距离传送功能的魔镜返回神圣森林，但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在魔镜的定位地点遇敌，使用一下魔镜都能脱离战斗保住小命。 “我个人更倾向于回忆药水就是了~”莱尔微笑着将藏在领口下面的蓝色项链掏出来。 定睛一看，链坠的部分根本不是宝石，而是一个小小的扁平的容器、里面是浓缩了的回忆药水，效果跟魔镜完全一样，区别仅在于使用前的准备时间，从装得满满的背包里找出一面镜子比想象中要更花时间。 这是一项建立于浓缩技术的实用技术，大大提高使用者的生还率，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发明。 “唉~时代在变啊~”村长摇摇脑袋，转身留给莱尔一个落寞的身影。 想到自己管理下的村子数百年来进步缓慢，自莱尔出生后才开始快速发展，新事物层出不穷，他心里不是什么好滋味。 莱尔可体会不到老人的心态，将保命的项链塞回领口下面，转身看向已将出行的行李挂到莱尔的独角兽身上的父母：“那么，我也差不多是时候出发了。” “有什么需要让猫头鹰带信回来，我会给你运过去的。”父亲默然点头。 莱尔具有在开拓地自行生产的能力，所谓的‘技术支持’是以买卖的形式进行，销售得益可从其他支援者处购得生活物资，生活上的需求无用担心。但从效率角度出发，还是需要家乡的物质支援，总不能为了得到炼药的材料天天在海边钓鱼，一直钓到开拓者们都死光光才回家配药吧？ “莱尔你不擅长跑跑跳跳，真要去探索地牢绝对不能一个人独自前往，最好找上那些擅长战斗的开拓者。”母亲瞪着眼提醒道。 虽说儿子已经长大了，但在老母亲眼中，他还是那个偷偷骑上父亲的独角兽溜出神圣森林的作死能手。 “……我觉得自己也很擅长战斗啊。”莱尔瞳孔深处泛出白光，在身体外围生成一圈全方位魔法盾，维持三秒后取消。 这是只有魔力多到没处花的莱尔才能使用的防御方式，其他人要不无法支撑如此高的魔力消耗，要不无法生成可以抵御攻击的魔力层。 “别人用云瓶一跳就跳过去了，谁像你这样想着硬扛？”母亲没好气地将儿子的身体一扳，朝向旁边生闷气的青梅竹马。 菲莉眼睛亮闪闪：“我也想去……”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干出离家出走这种事，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增加将你打晕亲自送回来的工作。”被老妈扭了一把，莱尔也不打算改变立场，“去了开拓地，就要做好准备面对哥布林军团、克苏鲁之眼、世界吞噬者、血月的挑战，菲莉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精灵少女作为泰拉人而言不弱，毕竟有那么多没经过修炼的短寿人类垫在下面，但跟莱尔相比差太远了。 “咕……”菲莉鼓起脸。 “鼓脸也没用，菜就是原罪。”莱尔拍拍手，翻身骑上自己的独角兽-阿快，“不管能否在短时间内处理掉腐化之地里的世界吞噬者，我都会定期回来的，不要太担心~” 》》》》》》》 泰拉瑞亚王国总共派出五名擅长不同武器类型的开拓者——阿近、阿远、阿魔、阿投、阿召。五人在一名向导的引领下抵达目的地，砍伐参天大树得到木材、挖掘地面得到石材，搭建起一个简陋的开拓者小村，故意留出些空房子。 游商将这个村子的消息带到其他地方，一部分人是为了帮忙拯救世界，一部分人是为了富贵险中求，逐渐聚集到村里，在让其变得热闹的同时，也让五名开拓者得到更优良的战斗物资。 村民中最受欢迎的是森林精灵-阿美，500岁妨碍不了男人们对其表达爱意，五名开拓者甚至一度为将阿美安排在靠近谁的房子居住而大打出手。 这一天，来了一个骑着独角兽的男性精灵，他将成为改变一切的村民。 第八章 只是一个npc （感谢寂灭狂修、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泰拉瑞亚王国的基本运作模式是：1、派人定期巡查世界各地，发现新的腐化之地第一时间汇报；2、派出开拓者团队消灭腐化之地的世界吞噬者及其虫卵；3、临时据点开拓者小村往城镇的方向发展，成为泰拉人新的定居地，长期监视和控制腐化之地的蔓延；4、新城镇向王都缴纳税收，以金钱为载体输送其他东西供养王都。 莱尔抵达的开拓者小村仍处于草创阶段，连‘城镇’的瓷都碰不到，只有十来间四四方方的低矮木屋和一圈仅足以阻挡史莱姆和僵尸入侵的石制围墙。 “说是已经抵达了，在哪来着……？”莱尔左看右看，一时之间没找到同居人-阿美的房子，只看见杂货店、诊所、枪械店、爆破物店、附魔店等功能性店铺。 附带一提，因为开拓者五人组正在外面探索，闲得要死的店主们都在外头闲聊，对骑着独角兽而来的莱尔十分好奇。 “——那边的精灵小孩，这里。”女性的声音从左上方传来。 莱尔翻翻白眼，懒得跟估计五百岁开外的老婆婆计较称呼问题，抬头看了眼远处横跨几棵树的树屋，走到下方才向未来的同居人给出回应：“您好，我是从神圣森林来的莱尔。” “我知道，你们的村长还来信嘱咐我盯紧你，说是【天才少年爱捣蛋】来着~上来吧。”阿美笑道，被开拓者们和其他村民骚扰了这么久，看见莱尔这个同族的晚辈倍感亲切。 “…………”莱尔对村长败坏自己的风评表示强烈抗议，轻声吩咐坐骑不要走得太远，取过行李，沿着木梯走上树屋。 尽管还不清楚屋内的情况，但从沿着楼梯外侧生长的藤状植物、树屋一层门外放置着两排种着闪耀根和月光草的花盆，就可以猜到同居人对自己的家居环境要求有多高，想必未来会继续扩建改建出更美观舒适的家园。 （咿呀） 阿美拉开门，看见莱尔那张脸明显愣了一下：“咦？刚才没留意，你真的是男孩子吗？” “在即将与女性同居之时谎报成男性有什么意义吗？”莱尔郁闷无比。 村里看着他长大的大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比起那张从小就比菲莉还要精致的脸，更在意那头逐年褪色的头发，一度担心是患有什么不知名疾病。但村子外面的人几乎每一个看见他都会产生同样的疑问，偏偏莱尔的声线又相当中性化，无法以最简单的方式展示性别。 阿美不假思索道：“防止那群长期处于发情期的人类对自己产生兴趣。” “……阿美小姐不容易啊。”莱尔汗颜道。 500岁归500岁，外形还是淡绿色双钻头发型美少女。 “你别以为自己就能一直置身事外。”看着莱尔这张不符合女性主流审美，但会让一部分口味独特的女性发狂的脸蛋，阿美提前看见了未来，转身走入屋内，“上层的房间是你的，据说你擅长的领域很宽泛，我希望药剂配制以外的工作不要在家里进行。” 精灵小姐喜欢安静的生活。 平常卖一下药草种子和花盆，村子受到袭击时施展群体祝福，她的工作就这样。 “麻烦您了。”莱尔连忙道谢，阿美可没有任何义务替他准备那么多。 “没必要毕恭毕敬，这可不是你的村长信上描述的性格。”阿美瞥了在陌生人面前维持着基本礼仪的莱尔一眼，由此可知村长提及的内容一定十分‘具有代表性’，“……再说，我也对你的那些发明十分期待。” 》》》》》》》 毕竟是临时建筑的树屋，即便比其他村民的低矮木屋更舒适，也仅仅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程度，除了视野比较开阔外，没什么好细述的。 尽管长途跋涉之下多有劳累，但莱尔不想错过最佳的打招呼时间，将魔法背包里的生活用品搬出来，简单布置好自己的卧室后，离开树屋与其他村民攀谈相识，同时了解对方售卖的商品和提供的服务。 经营杂货店的是“商人”：主要售卖火把、荧光棒、木箭、弱效治疗药水、弱效魔力药水等缺乏技术含量的基础物资，这些东西开拓者们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做更多事。 经营诊所的是“护士”：提供快速治愈伤者的服务，若不是战斗过程中没有选择，不推荐什么伤都以治疗药水进行治疗。 经营枪械店的是“军火商”：售卖枪械和弹药，魔法世界不代表不能出现倚赖物理结构和化学成分的枪械，只代表着可能会出现跟魔法相关的枪械。 经营爆破物店的是“爆破专家”：售卖各种爆破物，比起拿着镐子挖矿，用炸弹炸矿效率要高几十倍，当然所花费的金币也是不菲。 经营附魔店的是“哥布林工程师”：提供魔法道具的附魔服务，但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技术不纯熟，附魔结果不确定，村民里最黑的就是他了。 知识面全面的莱尔有很多条路子，不打算影响别的村民的存在价值和生计，例如他拥有精确附魔的技术却不打算公开，例如他可以从原料开始调剂究极治疗药水切选择从弱小治疗药水中提纯，例如究极级治疗药水优先廉价提供给护士。 结识一圈后，时间逐渐迫近晚上，外出探索的开拓者们从各个方向归来，莱尔终于认识上这个村子的实际拥有者——阿近是白皮肤男战士，阿远是黄皮肤女射手，阿魔是黑皮肤男魔法师，阿投是同性恋男投手，阿召是正常性取向女召唤师，一支政治正确的五人团队。 随后，半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半是为了提升开拓者们的生还几率，莱尔从魔法背包中掏出一块克苏鲁护盾进行推销。 “噢噢~！这东西我买了！有幽灵靴和云瓶，我已经跳得足够高了，现在的问题是横向移动力！”跳起来后在空中往前冲刺了四米的阿魔，落地后大声欢呼道。 阿近劈手夺过克苏鲁护盾，蛮横地说道：“你一个魔法师要这么高的移动力干嘛？盾牌肯定是给我这个近战战士吧？” “不，你们一个打不到人、一个战斗时需要歇息回魔，最好的魔法道具应该给团队的主输出。”阿远挺起胸膛，不好意思，她就是团队核心。 魔法背包里一堆手榴弹的阿投抗议道：“慢着，我不服气，单论输出我也不低好吗！？” “那个……”召唤物经常打酱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资格优先得到克苏鲁护盾的阿召只能看向莱尔，提出一个早该提出来的问题，“莱尔先生，这种盾牌还有货吗？” “不，我没有携带那么多。”莱尔摇头道，“不过只要有克苏鲁之眼的尸体和足够的魔金矿，我马上可以动手制造。” “你早说啊！”正在抢夺盾牌的四人异口同声，最终将盾牌交给第一个主张所有权的阿魔，“那么，今天晚上就召唤克苏鲁之眼吧~” 莱尔闻言皱眉道：“召唤克苏鲁之眼？” “我们也是来到开拓地才知道的，腐化之地里面有一些奇怪的祭坛，在那里可以制作克苏鲁之眼的召唤物。”克苏鲁之眼从来不是唯一的存在，这支五人团队也已经干掉一只了，“原本我们还觉得召唤它毫无意义，它身上又不会掉落武器和防具，没想到还是有用的吧~” “…………”莱尔默然。 看来之后要去信通知村长，让王国派人盯梢一下这支开拓者团队了。 为了得到素材而召唤敌人，可不是正道。 第九章 不想只当npc的npc （感谢寂灭狂修的打赏与支持） 莱尔无法将开拓者们的行动计划定性为“正确”，先不说在恶魔祭坛旁边发现的召唤物制作方式来源耐人寻味，克苏鲁军团终究是一个未知的生物群体，谁也无法保证不会一下子出现数十只克苏鲁之眼。 莱尔无法将开拓者们的行动计划定性为“错误”，为了打倒更强大的敌人，从弱小的敌人身上得到素材提升装备，逻辑上完全说得过去，如果弱小的敌人不出现，总不能消极地什么都不做白等，要知道世界吞噬者每天都在吞食大地。 最终，莱尔只能给出“危险”这个模棱两可的评价，借用阿美的猫头鹰寄信回乡示警——他只负责打小报告，按照现有的运行模式，他无权阻止开拓者们采取任何行动，在这个村子里他只是个半辅助半经商的村民。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这玩意很恶心啊。”看着从夜空降临的大眼珠子，莱尔露出嫌恶之色。 “不管是什么器官，单独出现都很恶心。”由于开拓者们已经迎了上去，克苏鲁之眼的攻击目标不在村民这边，阿美可以不慌不忙地跟刚来的同居人聊天，“但我很庆幸它只会单独出现。” “……说得也是。”莱尔轻叹一口气，无奈表示赞同。 若是克苏鲁之眼是某个生物的眼睛，那这个生物的体型可以脑补出来，即便它只会最原始的肢体物理攻击，也将会成为泰拉人的噩梦。 “比起这个，”阿美双掌遥遥相对，施展能激发人体生命力的大范围祝福魔法，“就算他们胜券在握，我们道义上还是要支援他们的。” 不止阿美一个，护士拿上医疗箱、商人拿上火花法杖、军火商拿出霰*弹枪、爆破专家拿出手榴弹，村民们各自做好支援战斗的准备。 当然，他们一个比一个手短，现在提供上帮助的只有阿美一个。 “支援……吗？”莱尔略一沉吟，他其实也会阿美现在施展的祝福魔法，而且范围更大效果更强，但覆盖别人的魔法也过于找茬了，“之后我可能需要请求他们带我去一趟古代地牢，展示一下正面作战能力好了。” 澎湃的魔力于手掌上凝聚出一团亮红色的球体。 魔力球飞向克苏鲁之眼，在距离目标只剩下十米左右时停了下来，等到开拓者们各自都离开克苏鲁之眼一段距离后才猛然撞过去。 （嘭！）一次足以将直径近二十米的克苏鲁之眼笼罩住的爆炎迸发。 “这个威力！？”阿美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同族。 尽管莱尔还没有研发出真正的高消耗大威力魔法，如今只是以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的方式，纯靠魔力密度提升常规魔法的威力，但还是超出泰拉人常识中的魔法的威力许多。 “画面效果比实际威力大许多……而且别误会了，真正的强者是他们五个。”看着从侧面冲出火光的克苏鲁之眼，莱尔左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右手凝聚出第二发爆炎弹。 》》》》》》》》》 在莱尔的高额输出下，战斗提早结束，开拓者们也不理会即将成为‘克苏鲁护盾’的素材的大眼珠子残骸，不约而同地冲到今天才刚抵达的村民面前大呼小叫：“哇啊~莱尔你的魔法超厉害的，跟阿魔打人都不疼的魔力飞弹完全不一样。” “…………”阿魔有点想找个墙角蹲着画圈圈。 “能给各位带来帮助，我十分荣幸。”莱尔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暂时还不具备站在前线战场上的能力，也是为了照顾阿魔的面子，开诚布公到，“然而，我大概做不到靠跑动跳跃躲开克苏鲁之眼的大部分攻击，可能真正能够提供帮助的战斗不多。” 最终决定一个泰拉人能否活下去的要点，不是他的攻击力有多高，而是他承受的伤害有多少。 以刚才被围殴致死的克苏鲁之眼为例：莱尔的魔力值是阿魔的十倍以上，掌握着神圣森林的精灵一脉的全部魔法，每一击都能对克苏鲁之眼造成巨额伤害。但莱尔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克苏鲁之眼，而这意味着克苏鲁之眼可以进行反击，魔力护盾可没办法抵挡住多少次巨兽冲击，不喝回忆药水逃命就铁死。 单挑连一只克苏鲁之眼都赢不了的家伙，没有资格被定义为‘强者’。 “噢！不用担心，我会把你那一份也一起努力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振作起来的阿魔一脸爽朗地说道。 由于相识时间不足三小时，阿魔这不能算是嫉妒，只是个人自我价值引起的情绪变化。 阿近不无遗憾道：“真可惜啊……明明是个强力的帮手来着。” “那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你敢说自己没见过文化课满分、基础项目优秀、模拟战不合格的人？”虽然走的是召唤物流派，但阿召的走位一样轻灵恰当，跟穿着火箭靴落地都会踉跄一下的莱尔完全不一样。 阿召如此一说，阿近也不由得想起孩童时期的学霸，嘿然一笑：“不如说，书呆子不擅长打架才是主流现象。” “不好意思，可以叨扰一下吗？”莱尔眼睛放光，这里有一个他极为感兴趣的话题，“我想知道各位是如何练出这身辗转腾挪的空中战斗技术的，有什么诀窍吗？” 阿近随口回答：“哪有什么诀窍，我天生就有这天赋。” “…………”莱尔无言以对。 他自己就具有世界上最牛叉的天赋，别人稍微天赋异禀一下有什么好奇怪的。 “咳，勤加苦练是肯定免不得的，”阿远干咳一声，将胡来的答案修正至正轨，“以你目前的实力水平，晚上点根水蜡烛，地面涌来一堆僵尸，天上飞着一群克苏鲁之仆，尝试一边闪躲一边以最低限度的还击，应该会有点用。” “原来如此……”莱尔重重一点头。 不开玩笑，他真的打算付诸行动，他现在只是能力不够，不代表他不想跟开拓者们一样在夜空中跳来跳去、戏耍皮糙肉厚的怪物们。 当然，在展开战斗训练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完成——他还要制造四面克苏鲁护盾。 第十章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 “大清早就在数金币，真的需要个税务官制裁你这奸商。”享用完拥有500年烹饪经验的大厨的精灵风味早餐，莱尔在前往自己的地下工坊的路上碰见趴在收银台上数钱的哥布林工程师，不由调侃道。 附带一提，制作魔法道具时免不得敲敲打打，将工坊建在地下单纯只是为了消除噪音，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动作。 “嘿嘿~王国的税务官可不会来这种穷乡僻壤~”哥布林工程师把玩着手中亮闪闪的金币，毫无疑问，这是为开拓者们附魔饰品的费用，它店里的商品可卖不出这么多金币，“话说，莱尔小哥你的素材加工店利润也很不错吧？我看阿近他们五个身上的饰品几乎全是你的作品。” 挖矿、采集、打怪、钓鱼、种植，除了翻找古人留下的储物宝箱，开拓者们绝大部分行动得到的都只是“素材”，经过加工才能转化为武器、护甲、饰品、药水等对战斗有帮助的道具。 然而开拓者们只是一群擅长战斗的勇士，不具备相关的生产技艺，工匠们又不肯以身犯险前来开拓小村，泰拉瑞亚王国只能给他们配备了一个知识全面的向导，以纸上谈兵的形式现场指导他们自力更生。 鉴于此不靠谱的情况，莱尔决定经营一间【素材加工店】，收取一点加工服务费，省去开拓者们花在学习生产工艺上面的时间，以克苏鲁护盾为起点，生意红红火火。 莱尔瞥了哥布林工程师一眼，鄙夷道：“跟你这只明明可以精确附魔却玩赌博式附魔的贪财哥布林不同，我的收费可是很低廉的。” “即便是给我带来很多值得附魔的新饰品的莱尔先生，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哥布林的脸无论怎么看都很邪恶，但姑且将现在的表情当作是‘正气凛然’吧。 莱尔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你猜会打造武器、会打造护甲、会打造饰品、会配制药剂的我，会不会附魔？” “呃……”哥布林工程师缩缩脖子，一边赔笑一边将收银台上的金币分成两拨，暗示内容十分清晰，“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空我们交流一下附魔心得？” “免了，只要有人能帮他们附魔就行了。”莱尔摆摆手，拒绝了封口费，“我都不知道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一不容于原来的族群，二无法到人类的城镇生活，三在这种穷乡僻壤中钱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若是生活在王都，莱尔也会花心思赚钱，争取高价雇佣一批优质女仆，但在开拓者小村这里，理论上他只需要赚点生活费就行了，甚至连研究的资金都不需要，因为开拓者们搞到手的素材最终都会来到他手上。 看见莱尔不要这钱，哥布林工程师乐呵呵地将金币重新聚拢成一堆：“嘿嘿~精灵有精灵的门道，哥布林也有哥布林的门道，金币总有办法花出去的~” “哼~若是哥布林的门道里有奇特的商品，还请代为介绍一番。”莱尔眯起眼睛，传统意义上的怪物阵营的商品，可不在他的常识范围内。 哥布林工程师拉开抽屉，以带有长长的指甲的两根手指头夹出一枚铂金币，故意左右调整角度：“那样的话，莱尔小哥可得认真赚钱了。” “……没有办法，在药剂上面赚钱吧。”莱尔无可奈何，只能向现实低头。 》》》》》》》 魔法道具的打造费时费力，初抵达的莱尔有一段时期每天长时间高强度地工作，连阿美都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以送餐为名监督其健康状况。 但熬过那段时期后，开拓者们身上的武器、护甲、饰品基本成型，在得到新素材以前不需要再替换，他一下子闲下来了……回头一看，好的嘛，其实村里的大家都一样闲，军火商尝试泡护士、爆破专家和商人商量去钓鱼、阿美骑着独角兽四处晃悠、向导站在围墙上向跳不上来的史莱姆射箭。 毕竟这是围绕着开拓者而建立的村庄，在开拓者们外出探索的白天，他们这群村民失去了主顾，即便留在店铺里也不会有生意，最多就是跟路过的旅行商人做一下买卖。 莱尔还好一点，跟其他村民不同，他还有【研究】这个既有价值又能杀时间的兴趣。但在那之前，他有另一件事要做——战斗训练！ “看我的无敌钩爪！”莱尔将钩爪朝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 钩爪弹射飞出，独特的构造刺入树干，将莱尔整个人拖过去。 “哈！”莱尔顺利抵达树干处，脚用力一蹬，将钩爪拔出。 （噗）受魔力激发，云瓶喷射出一股雾气，让莱尔得以做出类似二段跳的动作，身体往上猛然拔高一截。 （嗤嗤嗤）下落之势初现，脚下幽灵靴喷出持续的气流，推动着莱尔逆向上升，高高越高树冠。 不管是幽灵靴还是云瓶，都能自行恢复气流，但那需要一点时间，莱尔的身体这一次的下落无法避免。 “完美——啊！”原本打算落到一根位置完全足够的树枝上的莱尔，由于落点判断失误，双足往前挪了半个脚掌，一下子没踩稳滑了下去。 放心，摔是摔不死的，从树上掉下来这段时间，足够莱尔以魔力生成紧急缓冲气流了。 “……可恶。”莱尔坐在地上，郁闷地捶了一下大腿。 说是完全没有成长那是骗人的，跟其他还在地上奔跑的村民相比，莱尔已经进入高来高去的阶段；说是成长巨大那也是骗人的，以这种水平的移动上战场，真的是找死，敌人可不会因为你自己摔一跤而暂停攻击。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达不到开拓者的合格线，这也变相说明了开拓者的强大。 “不行……要承认这种战斗方式不适合我。”莱尔的毅力已经不算低，只是苦练一个月的成果还没有别人练习两天的成果强，真的怪不了他。 这又不是热血漫，铁头往不适合自己的路线发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果然，我只能成为最传统的魔法师，但是……” 但是，传统的站桩输出型魔法师在泰拉瑞亚世界根本活不下去。 第十一章 迷你鲨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你这心情我能理解。”慢条斯理地演示枪械拆解的军火商，出言劝慰道，“我出生于一个由开拓者村庄演变而成的小城镇，几乎是听着城主的发家史长大，自小梦想着走城主过去的路子，打倒世界吞噬者从平民跃居贵族，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直至长大成人，我才知晓真正的‘战斗’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在磨练自身的战斗技术时，发现不可弥补的先天缺陷。 或许是在刚走出新手村时，被区区几只史莱姆打得屁股尿流。 或许是在挑战地底深处时，遭遇带给他九死一生经历的强敌。 到底是何种经历根本不重要，只要知道他被现实毒打成一个军火商就足够了。从这个角度出发，反倒是莱尔不够资格理解军火商，莱尔对实力的渴求没达到【梦想】的程度，他还有别的更感兴趣的东西。 “只不过，现在的生活也还过得去就是了~”军火商将重新组装好的自动步枪‘迷你鲨’推到莱尔面前，将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35枚金币放进自己的魔法背包里，“莱尔老哥你可是前所未有的能工巧匠，平白无故地丢掉小命太浪费了，该学会适可而止。” “放心，某些方面我已经放弃了。”想想直到现在自己爬树也还是很慢，莱尔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但我还有别的方面可以努力，说投降还太早了。” 战斗的四要素：攻击、防御、回避、恢复 回避是不用想了，但攻击、防御、恢复这三方面还可以努力一下……这不是指莱尔心中已有什么好计划，说不准这辈子真的到死都打不赢克苏鲁之眼，重点是积极进取的心态。 良好的心态未必能得到好回报，但总能留下一丝改变命运的可能性。 “那我就预祝你能成功了。”军火商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早已完全放弃的他连打听都懒得打听，随手从背包里摸出附赠的100枚子弹，“最后提醒一句，我卖的武器威力有限，不太适合作为你努力的方向。” 作为卖家不好明说，但他确实不认为能够打出爆炸级魔法伤害的莱尔会看得上迷你鲨可怜的伤害。 莱尔笑了笑，接过子弹：“这一点我清楚，目前的研究方向是爆炸物。” “爆炸物？”军火商皱皱眉。 尽管开拓者团队每个人擅长的武器都不一样，他和爆破专家不构成商业竞争关系，但听着别人的商品具有可挖掘的潜力还是有点不舒坦。 “根据我的观察，克苏鲁之眼的智力颇为低下。”依据是它没有在重伤的情况下逃跑，开拓者们又不会飞，只要它铁了心往天上飞，谁都拦不住，“我认为可以尝试事前布置一个特殊的陷阱式战场，让人将它勾引过去，然后——” （咔哒）莱尔为按下引爆装置的动作配音。 “……可以尝试。”军火商不甘不愿地点头。 这个方案很费钱，爆破专家店里的一根雷管20枚银币，布置这么一个战场等于尝试用铂金币砸死克苏鲁之眼。 这个方案很费材料，爆破专家店里的爆炸物大部分是从国内其他地区购入，免不得受到储备量和产能限制，使用一次两次可能没问题，但不可能作为主要应敌手段。 然而，缺点再多也抹除不掉其可操作性——当然，他本人是不可能尝试这种方案的，他的血汗钱有更值得花销的地方，例如追求护士小姐姐。 “本来就是个谁都想得到的简单方案啦~”莱尔耸耸肩，他不觉得自己会是开创者。 估计前人是看见开拓者们既然能用冷兵器、枪械、魔法、回旋镖、召唤物解决克苏鲁之眼和世界吞噬者，认为不需要玩阴的，这个高花销的方案逐渐被人遗忘。 嗯，跟丧命于克苏鲁之眼和世界吞噬者手下的开拓者一起被遗忘。 “除非出现无比强大的敌人，这个方案都只能搁置。”莱尔拿起迷你鲨，走出枪械店，“我所要做的，只是提前改良一下爆炸物的配方。” 配方的改良暂且放在一边，想尝试一下‘突突突’的快感的莱尔来到村里开拓者们的住宅群。 在那五个人的房子中间，有一条在建中的被誉为‘地狱直通车’的笔直向下的通道，那是开拓者村庄标配的前往地下区域的捷径。 如果没有防止缓冲的魔法道具，可能需要用手扒着绳子滑下去，而莱尔小时候就从老爹的店里忽悠到魔法马蹄铁，什么都不用管，往下一跳就完事了……咳，双脚着地还是必须的，魔法马蹄铁可保护不到脑袋。 老实说，长达数十秒的自由落体还是挺吓人的，不停往上飞去的火把的光芒告诉莱尔自己的下落速度有多快。 （嘭！）未能预测到落地时间，错误的落地动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冲击力很大，但致伤程度的冲击力已被道具抵消，屁股总算没有裂开成三四瓣。 “说起来，菲莉好像说过高空坠落的时候，尽可能多用钩爪定位打断下坠，防止直接掉怪物头上。”莱尔站起身来，揉揉屁股。 莱尔环顾四周，发现这条还没有挖到岩浆层的捷径旁边就有一片黑乎乎的宽敞空间，从没有火把可知未经开拓者们探索，当即利用闪电靴的喷气技能离开通道。 “第一次一个人探索地下，还是稳当一点吧。”火把、钩爪、荧光棒、噩梦镐等标配探索用道具必不可少，莱尔还特地从背包里摸出来一瓶重力药水。 亲自配制的浓缩版本，持续时间超长。 “呜哇！”然后难喝程度也比普通版本强几倍。 魔药转化为独特的力量，在一段时间内赋予莱尔自由切换‘万有引力’和‘万有斥力’两种状态的能力。 重力反转，头下脚上地落在地下空间的顶部。 “果然……顶部的岩石的质感跟底部的不一样。”莱尔用了跺了跺脚，旁边有一小块泥土块松脱，‘向上’从他身边飞过，落在莱尔眼中的‘洞顶’。 重力药水是探索古人生活过的空岛的常规道具，但没听说过谁会喝这个探索地下。只不过，莱尔喝这玩意肯定是有用的，最起码洞穴史莱姆、各类骷髅、各类陷阱全都打不着位于上方的莱尔。 “洞穴蝙蝠快出来，我的100发子弹已经饥渴难耐了。”莱尔的初次地下探索，注定了安全又轻松。 第十二章 女仆来了 或许是古代人的努力成果，或许是古代世界吞噬者的杰作，或许是与不明魔法相关的奇迹，泰拉瑞亚世界的地下相当宽敞和有趣。 如果真的是一个没有探索的天赋和挖掘的运气的家伙，免不得一直与岩石和泥土相伴，自己的活动空间=自己挖掘出来的空间，迟早会得幽闭空间恐惧症。但只要是正常的泰拉人，都会很快发现足够跑跑跳跳半天的广阔空间。 有时候是矿洞，数条长长的运输铁轨贯穿东西南北，但不推荐在附近挖矿，有价值的矿物早被古人挖光了；有时候是古人的住宅区，魔法储物箱是最值得探索的东西，瓶瓶罐罐也不要忘记顺手砸了，里面可能藏着古人的私房钱；有时候是宝石洞，亮晶晶的十分漂亮，但这个美丽的地方很快就会被挖空；有时候是蜘蛛巢穴，建议立刻堵上刚挖开的洞并转身逃跑，蜘蛛身上的素材是很不错，但要承担被围殴的风险；有时候是夜光蘑菇地，由于部分魔法药剂会需要使用这种自然发光的蘑菇，阿美也有种植，但花圃里的蓝光与漫山遍野的蓝光有极大的感官差距。 可千万别将地下探索当成什么好玩的观光之旅，先不说要承受远比地表要多的怪物的围攻，一不小心踩踏到隐藏的踏板还有可能引发到致命的落石机关和炸药机关，那是连魔镜或者回忆药剂都来不及使用的伤害。 “果然，未经探索的地下区域有趣多了，哪像别的城镇的地下，连个罐子都不留。”顶着重力药剂的效果，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怪物上方行走的莱尔，以牺牲探索效率为代价回避开大多数的风险，走得比计划中的远。 开拓者们若是走同样的一段距离，大概已经半背包的怪物素材了。 “请、请帮帮我……！”少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莱尔好奇地寻声而去，很快找到一名可怜兮兮的身无片缕的少女。 由于莱尔还处于反转重力的状态，一时之间很难感受到该少女的身体的魅力，或者可以说连脸的美丑没都看出来，只是看见了胸前的那对凸出物好歹确认到性别。 然后。 “…………”莱尔抬起手上的迷你鲨，瞄准少女后扣下扳机。 “看见一个求助的女孩，你就这种反应吗！？”少女露出真容，原本光洁白皙的皮肤逐渐变成蓝色，抵挡人体描边大师所发射的偶然落在她身上的子弹。 她是宁芙，一种攻击力很高、跑得很快、长得很漂亮的怪物，可惜跳得不高和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对位于洞顶的莱尔无法尽兴反击。 （咔、咔）原本就因欺负洞穴蝙蝠而没剩下多少的子弹，宁芙防御力和生命力又很高，迷你鲨的子弹打空也没能造成多严重的伤害。 “我一没听说哪种怪物对人类女性的身体抱有强烈的欲望，二暂时不觉得开拓者中有这么一名败类。”莱尔慢条斯理地将迷你鲨塞进背包，独特的空间将其完全收纳，本应超出背包的长度的自动步枪没能留下哪怕一个凸起，“所以，你是怎么出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由于是异能世界，基因理论和生殖隔离现象有可能根本不存在，在浓烈的真爱超越种族审美观后，人类和兽人ooxx出半兽人、人类和精灵ooxx出半精灵、人类和恶魔ooxx出魔人，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不是恶心吧唧的情*色系魔法世界，哥布林杀人吃人帮家人但不ooxx人，史莱姆不会只溶解衣服不伤人，恶魔没有触手魔法，宁芙的出现很奇怪。 当然，最重要的判断依据是莱尔天生自带识别善意恶意的能力。 “！”浑身发蓝的宁芙扭头就跑，总算判断出自己一辈子都杀不死粘在头顶上的敌人的未来。 “既然勾引了我，可别以为能轻易结束，小妹妹~”不使用迷你鲨的莱尔强度高多了，施展电系魔法一击电翻宁芙。 手下留情了，宁芙就算比普通怪物耐揍，也扛不住他全力施为的攻击魔法。 （嗡）莱尔以念动力牢牢捉住还在挣扎的宁芙，将其抓离地面，提起来到自己面前。 宁芙可没有服用重力药剂，她的头发在莱尔看来是往‘上’垂落的，但五官和身材都能看清……咳，肤色没办法，这才是人家天生的肤色。 “长得挺漂亮的嘛，合格。”莱尔舔舔嘴唇，向正拼命挣扎的宁芙提议道，“我这里有一个提案，如果你答应当我的女仆，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宁芙的挣扎一下子停下来，数秒后肤色变成人类的肤色，可怜兮兮地问道：“真的吗？” “你是打算找机会干掉我吧？”莱尔轻松一笑，但说出来的话让宁芙大惊失色，“我确实很喜欢女仆，一度试图让菲莉当我的女仆……但还不是我的女仆的女孩，我不会手下留情，我要全力将你玩坏~！” 》》》》》》》 “莱尔，你身后的女孩是谁？”在村里空地放风筝的爆破专家看见莱尔以魔法提着一个luo女回来，忍不住开口打听道。 “宁芙，名字暂时还不知道。”莱尔回话后走进自己的地下工坊，还没有被调教过的宁芙显然不适合居住在阿美的树屋里，他要将宁芙囚禁在工坊的原材料仓库内。 “……原来是宁芙啊。”爆破专家的好奇心消除一大半，宁芙可不是什么友善的生物，没有当场被杀就算莱尔心慈手软了。 良久过后，莱尔独自离开，离开前在地下工坊的入口摆着一块昭示牌。 爆破专家也差不多放腻风筝了，收起风筝后好奇心发作看了眼牌子上的文字。 爆破专家翻翻白眼：“……谁他喵再告诉我精灵崇尚和平和自由，老子一雷管塞他**里。” 第十三章 没有别的选择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这价格也太黑了啊！亏我当初还觉得你是村里唯一的良心！”阿近在将究极治疗药水送入背包的同时，仍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金币进入莱尔的小猪储钱罐。 “我仍然觉得自己比随机附魔的哥布林工程师、一个火把卖五十铜币的商人、一颗子弹卖七铜币的军火商良心许多。”东西放在阿美的店里卖，免不得也要承担部分店员的工作的莱尔，闻此埋怨平淡地回应，“说到底，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不存在强买强卖的行为就没有可诟病的地方。” 阿近瞪大双眼：“你妹的，说得就像我们还有别的选项一样！” 不管是随机附魔，还是浓缩魔法药剂，实际上的属性增益效果都不高，只是聚沙成塔式地提供助力，关键还是看开拓者们能否闪躲开足够多的攻击。 这种风凉话式的评价不适用于当事人，在初次挑战强敌的战场上的临场发挥属于无法增进的部分，他们只能在身外之物上下功夫，哪怕只是提升1%的生还率都值得他们追求。 “垄断是开拓者小村的常态，想回归正常的市场经济请打倒世界吞噬者，让同行们放心地前来这里与我们竞争。”莱尔隐晦地催促道。 冒着生命危险抢占空缺的市场的商人大有人在，冒着生命危险去和同行竞争的商人则不太多，这是村里冷清的原因之一。若是腐化之地的世界吞噬者及其虫卵全被清除，同时没发现任何潜在威胁，旅行商人会将消息带到其他地方，从而吸引来寻觅商机的新居民。 “马上就准备动手了，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找你买药？”阿近翻翻白眼。 莱尔眼中这才多了几分神采，虽然没有能力参与其中，但前去围观一二还是没问题的，补充道：“那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魔法药剂浓缩技术是本人的研究成果，你应该很难在别的店铺里买到。” “我就知道……”阿近没有显得太惊讶，他可是从王都出来的骑士，此前却从未听说过什么浓缩魔药技术。若是旅行商人声称有这种东西，他会觉得是诈骗，但由展现出非同寻常的渊博学识的莱尔售卖，只能认为是专属商品了。 附带一提，这个世界没有《专利法》，敝帚自珍是常态。 “你们觉得浓缩药剂价格高昂很正常，”一瓶药剂的价格足够一名泰拉瑞亚王国居民生活一年花销，而开拓者的金币是探索地下、打怪搜集素材、挖矿挖宝石，再售卖给商人积攒下来的血汗钱，不是什么跟大风刮来似的王国军饷，自然不想被当成大肥羊宰，能省一个金币是一个金币，“如果我未来积攒下很多铂金币，我会进一步提高宁芙的收购价格的，希望能让你们满意。” “你还真是喜欢那种怪物啊……”阿近汗颜道。 当然，莱尔这个说法确实让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莱尔大幅度的摆手，强烈主张自己的立场：“谁喜欢那种天性就是勾引男人后进行猎杀的怪物了？我想要的是女仆……如果你能让护士小姐姐当我的女仆，我反手就朝宁芙一发爆炎弹了。” “去你的！护士可是我们的希望，你这小白脸还敢念想她？”阿近猛捶收银台。 ‘咚’的一声，不愧为擅长玩近战武器的男人，臂力惊人。 莱尔鄙夷道：“……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追求的是阿美小姐？” “不……阿美小姐油盐不进，难度有点太高了。”阿近不好意思道，但很快又回到主题，“总而言之，你不能朝护士出手！” “是是~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莱尔用手掌撑着脑袋，丝毫不介意，“我调教宁芙一事，早已拉低护士小姐和阿美小姐的好感度了，我当不了你们的情敌。” 》》》》》》》》 说是要调教宁芙，实际远没有那么简单。 莱尔不曾掌握灵魂魔法，没有办法吟诵几句邪恶的台词便让对方对自己忠心耿耿；莱尔前几辈子接触过无数人类的精神世界，心理学科的理论也知道不少，但宁芙这种暂被定义为‘怪物’的生物所持有的种族文化是未知内容，套不上那些理论；莱尔没有折磨人的经验和手段，同时他还有道德底线，不会执行18x本子里面的恶心手段。 莱尔选择的方式是魔法药剂和魔法道具。一瓶下去，强制从蓝皮战斗形态转变为白皮诱饵形态；一瓶下去，力量大幅下降；一瓶下去，移动速度大幅下降；一件特制女仆服，正常行动不受影响，但尝试高速移动时会产生巨大的阻力；一套特制贴身内衣，将体内产生的魔力吸光；不可拆卸的铃铛项圈和铃铛手环，走到哪响到哪。 如此操作下来，只是将宁芙限制成一个疲弱、无法奔跑、无法使用魔法道具、无法在野外生存的女孩，降低其潜在威胁性。至于如何让其点头当女仆，自然少不得一番威逼利诱，但具体过程略过，只要知道宁芙是极少数通人言的怪物就可以了。 最终—— “哒哒~这就是我的女仆队！阿美小姐你可以安排她们工作哦~平时她们会住在地下我新建的房子里。”莱尔炫耀似的将三个女仆带到同居人面前。 只有第一个是亲自捉的，其他两个都是从开拓者们手中收购。 “……真的没问题吗？我看她们一脸愤恨的样子哦。”阿美对表面看上去跟普通人类女孩差不多的宁芙持有戒备心。 宁芙是杀人的怪物，虽然她不认可莱尔的行为，但也没有圣母到要求释放宁芙……她最为推荐的做法其实是当场击杀，一了百了，后顾无忧。 “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就算有风险也只能接受了，日常生活小心一点就好！”莱尔插着腰说道，“之后我会尝试用和平的生活和心中的仁爱，让她们成为合格的女仆的~” 时刻想着弄死主人的女仆，直接是0分。 “……你高兴就好。”阿美对晚辈的性癖敬谢不敏，摇摇头转到别的话题，“听说开拓者们打算朝腐化之地下手了，你也该做准备了吧？” “啊……稍微去增长点监视，然后去调查古代地牢……”莱尔可没有忘记自己毛遂自荐的理由。 第十四章 失败与不甘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是我太天真了啊。”面前的晚餐传来隐晦的魔法波动、其中一名宁芙持有强烈的杀意、其他宁芙也带有相当的恶意，明天将启程前往腐化之地见证开拓者们的战斗的莱尔已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钓鱼执法。 在人生经验丰富的阿美的提议下，已经与宁芙们相处过一段日子的莱尔故意卖了几个破绽，看看宁芙们会如何行动。 昨天他还挺高兴的，因为宁芙们没有尝试在他‘因长时间工作的疲惫而沉睡’时行刺，让他以为和平的生活感化了这批美型的怪物。今天宁芙们却立马给他来一顿最后的晚餐，为了掩盖‘不小心遗漏在工坊的剧毒’的味道还烹饪出至今最棒的料理，如同一桶冰水浇到他头上。 “我知道你们失去了自由和力量，心里肯定不痛快。”莱尔闭上眼睛，发动魔法。 室内气温骤降，得知事败后本能地转身逃跑的宁芙们还没有跑出几步，双脚已被冰霜覆盖，再也无法离开地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霜向上蔓延，口中发出求饶和哀嚎。 “但考虑到双方的立场，我已经竭尽全力地释放善意了，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把杀人的怪物不加约束地当成女王大人供养。”完全不像是过去亲切友善的‘主人’，莱尔无情地继续这个致命的魔法。 冰霜完全覆盖住宁芙们的全身，求饶和哀嚎戛然而止。 “你们被辞退了，不管是女仆的工作，还是失败的人生。”莱尔重新张开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哐！）冰晶破碎，凭借美丽的身躯诱杀猎物的怪物少女们以美丽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或许，这也是种没什么痛楚的死亡方式。 待一切结束后，阿美从自己的房间走出，看着满地冰晶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会不忍心下手呢。” 宁芙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她从未将那群嗜血的怪物当成真正的人类少女。 当然，既然残暴的哥布林军团中出现了一个能正常交流的哥布林工程师，宁芙中也有可能出现爱好和平的异类，但在那个异类将自己的善良展示出来之前，很抱歉，阿美会直接套用现有的种族印象。 “我只是喜欢女仆，又不是圣母，释放她们之后若是有哪个蠢萌的新村民被害，责任算谁头上？”莱尔晃晃手指，冰晶在魔力的承托下离开地面，汇集成一条路径沿着楼梯流向二层，进入自己卧室里的魔法背包。 死亡方式是很漂亮，但莱尔以魔法生成的只是普通寒冰，冰霜融化后还是要处理尸骸，放在可以保留物品的原貌的魔法背包里会比较方便处理。 “…………”阿美看着逐渐消失的冰晶默然无语，这种程度的魔法控制力前所未闻，比起近在咫尺的杀戮更让她在意。 “不过，还真是失败的女仆调教啊……”莱尔低头看着饭桌上的晚餐，气馁道，“原以为朝夕相处这么多天，畜生都会产生几分感情，谁知道一点情面都不留。” 莱尔尝试扮演‘主人’时的具体操作难以一一描述，只能这么说，他为了释放善意、避免伤害到宁芙，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把行为举止很骚又无力反抗的宁芙们摁倒在床上。 宁芙们作为‘女仆’是的生活模式难以一一描述，只能这么说，若是从其他地方移民过来的人类少女应聘当莱尔的女仆，过的生活跟她们几乎一样，福利已经足够丰厚全面了。 阿美努力将注意力从莱尔的魔法能力上转移，安慰道：“毕竟，这就是宁芙啊。” “啊啊~想要得到一批合格的女仆，比研究新魔法还难啊~”这是莱尔进入异能世界后的第一次大挫败。 》》》》》》》》 开拓者五人组完成战前准备，组团前往腐化之地，莱尔只能收拾失去女仆们的糟糕心情，骑着自己的独角兽跟随前往旁观。 腐化之地受到黑暗力量的侵蚀，泥土带有几分黯淡的紫色，石头变成坚硬的黑檀石；植被多有荆棘类植物，稍有不慎会被划破皮肤；由不同成长期的世界吞噬者主宰，但也有腐化史莱姆等受到黑暗力量侵蚀而改变形态的怪物。 “……看着这种奇怪的地形，就知道为何要剿灭世界吞噬者了。”没有足够的存活能力，又不想辛辛苦苦跑过来一瓶浓缩回忆药水回村里，莱尔只能站在腐化之地的地表上等待。 在他面前是一条宽达数十米的万丈深渊，或许爬高一点会发现远处有更多类似的深渊，这些深渊正是世界吞噬者的进食的结果。 千万别在异能世界坚持‘质量守恒定律’和‘能量守恒定律’，世界吞噬者就是一种吃得多拉得少的生物，假若任由它们自由自在地繁衍下去，很快整个星球都会被吃空。它们能否在宇宙环境生存并前往其他星球暂时不知道，但泰拉人肯定都得死。 （隆隆隆）大地在颤抖，这是世界吞噬者那巨大而结实的身体在黑檀石里游动引起的振动。 “来了！”莱尔骑上自己的独角兽-阿快，手中握着两瓶浓缩回忆药水，一瓶是给自己的，一瓶是給阿快的。 没过多久，阿近、阿远、阿魔、阿投、阿召接连从深渊中飞出，均是采用钩爪定位缓冲、以云气球和幽灵靴提供纵向移动力，快速从深渊底部脱出。 （砰！）世界吞噬者撞破大地，钻出地面追击摧毁其虫卵的五人。 那是一条超过五百米的细长型的灰色虫子，虫躯呈现节肢组合结构，每一部分都有一双眼睛。不管是打掉脑袋，还是从中间打断，都会从断裂部分重新长出头部结构，形成新的个体。 对，想要消灭世界吞噬者，就得从头部到尾部，每一个部分都彻底打倒，不存在要害部位一说。 当然，跟面对克苏鲁之眼那时候完全一样，战斗的关键不在于你的攻击力强不强，而在于你能否躲开足够的攻击。 “这就是世界吞噬者……！”看着开拓者们在虫躯间寻找安全的立足点，只能作看客的莱尔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第十五章 肉山之墙:用这玩意太脏了! （感谢疯狂的大祭司的打赏与支持） 诞生时间较短的腐化之地里，一般是以‘一条成虫’、‘一大群各种尺寸的幼虫’、‘好几堆虫卵’的比例构成族群，开拓者五人组目前只是‘打倒世界吞噬者’和‘搜寻并清除虫卵’，那些遍布腐化之地的幼虫需要长时间的狩猎，防止它们成长为新的世界吞噬者。 考虑到幼虫没有繁殖能力，总有杀光的一天，那时候就可以召集精灵使用魔法驱除这片土地的黑暗力量，让其恢复成正常的森林土地……咳，奇怪的地形是没办法挽救了，就算与吃多拉少的世界吞噬者相反，魔法师们可以无中生有，要以土系魔法填掉万丈深渊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不管怎么说，开拓者五人组已经顺利完成王国委派给他们的任务，获得该有的回报……呃，王国方面屁奖赏都没有，反而派过来一个碍眼的税务官，真正的奖赏是最初允诺的‘领地管辖权’。 随着新领地的世界吞噬者被打倒的消息传出，逐渐出现申请入驻的居民。村子里总算是出现画家、理发师、染料商人、裁缝、派对女孩、电工妹等非战斗相关职业的从业者，很好地填充过去的产业空洞，逐渐往正常的村落演变。 这也意味着阿近、阿远、阿魔、阿投、阿召这五个王国近年最强的战士，从平民阶层跃居为统治阶层。现在只是村长，迟早会变成镇长，至于市长和州长则需要看他们管理的水平了，人类的寿命没有那么长。 不过，现在看上去估计有点困难~本应只有一个名额的‘村长’强行出现了五人，行政管理上免不得出现意见分歧。而分歧的意见中必须选择其一作为最终决策，即便采取了民主投票的形式，也不会改变投票落败者的糟糕心情，久而久之必将形成权利纠纷。 ——还好，这种与开拓者不相配的俗事跟不打算长住下去的莱尔没关系。 “你母亲听见这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由于精灵村落消息闭塞，莱尔的父亲直至按照日程计划给儿子运送村里的魔法素材才得知世界吞噬者已被打倒的好消息。 莱尔不想泼冷水，但有些事不得不提醒：“父亲，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古代地牢还没有开始探索。” “我明白。”父亲的愉悦心情散去了大半，可儿子对长期在古代建筑活动的拜月教抱有警惕心，这一点他是认同的，没有说些婆妈话，“进度比想象中的快，物资方面的配额需要调整吧？” 开拓者们将世界吞噬者打倒后，为他们制作一套噩梦盔甲、一条蠕虫围巾、各类型的噩梦武器以示鼓励，就可以到此为止了，不需要再更新装备。 “嗯，明天我清点一下库存，最迟后天给您一份清单。”至于今天，当然是陪伴风尘仆仆运送物资的老爹，“……我先看看这一批物资的情况。” “会有惊喜哦~”父亲为老不尊地怪笑一声。 莱尔狐疑地挑挑眉，跳上马车打开魔法道具箱，以精神力检查里头深不见底的独特空间，很快便发现异状：“咦？蜜蜂手榴弹的数量也太多了吧？” “这你可得谢谢菲莉哦，村里接到你的新武器设计图纸后，她这几个月里一直在增加蜂箱养蜂。”父亲故意眨眨眼，传达出清晰的信号。 由于莱尔和菲莉远未到达精灵族的平均成婚年龄，他一点都不急，没有催促的意思，但看着这一对的相处模式，儿媳妇将会是谁他清楚得很。 莱尔刮刮脸，无法否认自己也被勾起了几分想念：“……不管地牢的探索成果如何，我都会回去神圣森林一趟，到时再说多谢好了。” “是该如此。”父亲暗自偷笑。 尽管儿子对女仆有着不正常的迷恋，然而比绝大多数的精灵都感情丰富和敏感，这也是他对儿子的婚姻问题丝毫不担心的原因之一。 》》》》》》》》 “咦？护士小姐怎么在这里？”在村里巡视的阿投在路过阿美的店铺时，发现护士出现在收银台后面，不由好奇地走进去询问。 护士笑答：“昨天莱尔他们出发前往古代地牢，阿美小姐拜托我照顾她的花店……毕竟我平常很闲啦~” 村里居民就那么二十来个，绝大部分都不会离开村子，单纯只是生病需要治疗的话能有多少病患，闲得发慌是正常的。 “阿美小姐也离开村子了吗？”阿投知道的地牢探索队成员是莱尔、阿远、阿召三人，开拓者团队里的两个女人无法拒绝莱尔这个比她们自己长得还漂亮的男人的邀请。 护士回答道：“阿美小姐说莱尔个人生活能力跟小孩子差不多，如果没有人专门照顾他，会影响到阿远和阿召的作息，对大家都是一种风险……嘻~莱尔还真可爱~” “…………”阿召翻翻白眼，他不知道‘可爱’一词对男人而言是否算作称赞。 当然，对应着莱尔那张脸，‘可爱’一词是很贴切就是了。 “对了对了，我在帮忙整理商品的时候发现了新的手榴弹，阿投你要买一些吗？”居其位谋其政，护士帮忙推销商品。 擅长使用投掷类武器的阿召顿时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很快在后方的货架上发现几个金黄色的手榴弹：“是那个吗？威力如何？” “抱歉，我没使用过不是很清楚。”护士显得有些尴尬，这时候本应介绍商品属性，她却连商品名字都叫不出来，“不、不过，标价从一开始就贴在上面，肯定是没错的。” 阿召愕然地眨眨眼，但很快便呵呵一笑：“没关系，既然是莱尔的新发明，想必有独到之处，给我十来个测试一下吧。” “多谢惠顾~”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也没有工资的说法，但完成一笔生意护士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然而。 她没有预料到，自己完成的这一笔生意，最终导致泰拉瑞亚世界迎来灾难性的变化。 第十六章 骷髅王:以尸体的形式登场 战神-阿远，要什么战术思路，扛着迷你鲨一通突突准没错。 虐菜王者-莱尔，超高的魔法输出直接秒杀小怪，回避力低下的问题可忽略。 酱油-阿召，不是臣妾想划水，是召唤兽智商低。 拖油瓶-阿美，连增加移动力的魔法道具都不会使用，打小怪又不需要祝福。 正如决定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的是短板，为照顾年龄与实力成反比的阿美，莱尔三人也只能放慢行进速度。不过，这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腐化之地的世界吞噬者已经被消灭，他们的时间很充裕，权当放长假徒步旅游体验生活好了。 爬雪山、过沙漠、越丛林，数日后，一行四人无惊无险地抵达位于领地最边缘的古代地牢，却发现已被人捷足先登。 地牢入口区域有着明显的战斗痕迹，树木倒塌了一大片；附近的小树林里散落着一个十几米高的巨大骷髅头的碎片，以及两根与之尺寸匹配的臂骨，估计它就是落败的一方；紧挨着地牢有几块墓碑，石板看上去缺乏时间的洗刷。 “从植物的生产情况来看，大概过去两个月吧。”在森林生活了500年的阿美作出的时间估算，不会偏离得太离谱。 阿召错愕道：“两个月？那时候我们已经来到这片地区了啊！” “完全没有发现。”阿远附和道。 “你们的主要活动区域在地下，身负消灭世界吞噬者的职责，怎么会特意跑来这边进行调查？”阿美认为，若不是莱尔提出研究申请，她们可能还要再晚几个月才能发现这件事，“再说，人家明显是特意绕过你们，隐藏行踪下哪有这么轻易被发现。” “绕过我们？为什么？”阿召不明所以。 在她看来，泰拉人都支持消灭世界吞噬者，开拓者可是备受尊崇的身份，就连犯罪分子都不会敌视开拓者，顶多是因逐利而摒弃人性而已。 “这一趟地牢探索，就是为了得到答案，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莱尔从魔法背包里拿出噩梦镐，来到新立的墓碑前，“……三位小姐，介意我确认一下身份吗？” 泰拉瑞亚世界不流行火葬，若是死者身上穿的是全副盔甲，死亡后会有人收拾战场，但若是死者的身份如莱尔所料，尸体上的衣服不值得扒。 那身超高识别度的制服，会是最直观的身份证明。 “呃，请便。”挖坟很不道德，但她们平时杀了不知道多少只僵尸和骷髅，与亡者为敌是常态，在这方面的道德底线很浅。 （括括括）噩梦镐随便几下挖开泥土，露出蓝底带月牙状花纹的魔法师长袍。 阿远惊讶无比：“拜月教信徒！？” “确切而言，是拜月教的干部，普通信徒是那种被忽悠瘸了只知道交钱的傻子。”莱尔随手将土堆推回去，尽管不会闲着修复原状，但也不会让尸体直接暴露于空气中承受日晒雨淋，“……阿美小姐，我们换一下背包。” “？”背包里有各种私人物品的阿美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总算知道莱尔不会无的放矢。 “我的背包里有新研发的手榴弹，必要时你丢出去护身，不需要砸中敌人，只要别砸到我们就可以了。”莱尔手中出现一瓶瓶强化能力的魔法药剂，苦着脸一瓶又一瓶地往下罐，灌完才将背包递过去，“不知道拜月教有什么打算，若只是来调查历史，两个月过去了肯定已经离开了，但若是在地牢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行动——我们就得跟他们拼命了。” 在特定的情况下，甚至不能喝回忆药水求稳，需要死战到底。 “！”想想外头的巨型骷髅头，三个女生打了个颤，连忙展开战斗前的准备。 》》》》》》》》 泰拉瑞亚世界的‘地狱’不是指罪人时候受苦的地方，而是指地壳深处满是岩浆的区域，那里生活着一批不怕炎热、不怕岩浆的生物，其中处于主宰地位的是被称之为‘恶魔’的能使用简单粗暴的魔法的飞行物种。 古人以光明力量封印住黑暗力量，丢到地狱里，名为‘血肉之墙’的不祥存在由此而生。黑暗力量为解除封印而采用的常见手段是腐化开拓者，当他们打倒作为容器的血肉之墙时，黑暗力量与光明力量都会得到释放。 事实上，黑暗力量成功腐化了很多名开拓者，但迟迟未能成功，原因只有一个——血肉之墙太强了，开拓者打得赢史莱姆之王、克苏鲁之眼、世界吞噬者、蜂后，却打不赢强度升了一档的它。 然而，由于莱尔的新发明，失败的轮回到此为止。 （砰！）金黄色的手榴弹在空中爆开。 爆炸威力不大，但里面飞出来一群蜜蜂，家园被毁的蜜蜂将最靠近自己的熔岩史莱姆视作摧毁家园的敌人，对其发动尖刺攻击。 熔岩史莱姆在这群凶残的蜜蜂的围攻下，很快化作一滩熔岩，蜜蜂们眼见仇敌消失，拍打着翅膀往上方飞去。考虑到地狱的高温环境，泰拉瑞亚世界的蜜蜂再健壮还是支撑不住，估计很快就会丧命。 “哈哈~得到光明与黑暗的力量的我，才是村里的话事人！”除掉附近的小怪后，阿投仰头服下重力药水，他打算通过频繁的翻转引力方向实现长时间飞行，以波浪形的轨迹防止自己落在岩浆上。 “最后一步！”阿投从怀中摸出一个向导的诅咒娃娃。 这是他按照黑暗力量的指导、偷偷采集向导的毛发和血液而制成的道具，用途是爆发出一股诅咒之力，将行踪不明的肉山之墙吸引过来。 “……！”在将诅咒娃娃投入岩浆前一刻，阿投眼中闪过几丝挣扎。 陪伴着他们五个人来到荒无人烟的新领地，利用渊博的知识指导他们搞生产搞发展，直至莱尔抵达后才逐渐清闲下来，向导是阿投最为信赖的朋友。 但是！ 正因为如此，才必须是向导，不是黑心眼的哥布林工程师、不是争权夺利的阿近、不是不熟络的新村民。 “出来吧，血肉之墙！”阿投松开手，诅咒娃娃落入岩浆中，咒杀了正在地表打猎的向导。 半分钟后，一堵满是巨大的嘴巴和长着嘴巴的细长触手的血肉墙壁，从远方浩浩荡荡地压了过来，时不时还会发射魔力光束。 “看我的蜜蜂手榴弹！”全力逃跑的阿投疯狂扔手榴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榴弹丢哪了。 茫茫多的蜜蜂于地狱出现。 第十七章 肉后 历任开拓者对付领主级怪物只有两种战法，一是在小区域里跳跃腾挪、险象横生地进行攻击，二是拼了命地跑、只要跑得比敌人快就不会被打到、抽空回头给敌人来几下攻击。 很显然，在与血肉之墙的一战中阿投使用的战法是后者。原本这不是适合投手的战法，饶是阿投的臂力远超常人，也无法投出比血肉之墙的魔力光束射程更远的手榴弹和回力标，但蜜蜂手榴弹可视作拥有追踪属性，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耗时良久的追逐战过后，血肉之墙崩塌，释放出远古时代的【黑暗之魂】与【光明之魂】，留下克苏鲁黑暗之力结晶的【恶魔之心】和古人光明之力结晶的【神圣之锤】。 黑暗之魂会让腐化之地加速扩散，依附在怪物身上会导致怪物异变； 光明之魂会让神圣之地加速扩散，依附在怪物身上会导致怪物异变； 恶魔之心服用后能改变体质，提升两成的潜力以承受更多的魔法力量； 神圣之锤可以砸破古人留下的封印祭坛，让更多的力量散播到大地上。 由于“若血肉之墙不被击倒，一切祸事都不会发生”这个合情合理的推论，用不上的古老警言远不如谋生伎俩来得重要，在漫长的时光下，泰拉人失去了这部分的传承，不具备亡羊补牢的能力。 换言之，泰拉瑞亚世界回归旧时代的面貌，已是必然的发展。 但是—— “我的力量呢？属于我的力量呢！”这不是阿投想要的发展。 他以为干掉血肉之墙后，会有一部分光明和黑暗的力量落在他身上，结果只留下一个作为近战武器都不靠谱的锤子和一个只能提升两成潜力的心脏。 你妹的‘两成’！ 他砸光全副身家买了几百个蜜蜂手榴弹，在地狱九死一生地挑战血肉之墙，就他喵提升两成？两成的实力提升对他的野心没有太多用处啊！ “说不准是要砸光所有封印祭坛……对，一定是这样！”不愿意接受此事实的阿投，拿着神圣之锤来到腐化之地，将因泄露黑暗之力而被世人视为‘恶魔祭坛’的封印祭坛逐一砸破，希望能从中再获得些许回报。 当然，根本没有这种设定。 封印祭坛的力量只会落在大地上，将一部分普通矿石转化为钴蓝、秘银、钛金，不会落到个人身上。 “…………”狂躁一轮的阿投跌坐在黑檀石块上，看了看手上的神圣之锤，无力苦笑道，“看样子，只能回去找莱尔看看这个锤子能否改造成投掷武器了。” （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阿投连忙跳起来，掏出自己最称手的武器-烈焰回旋镖警戒，很快发现附近一圈的地面陆陆续续有黑色的阴魂冒出来，逐渐向他逼近。 （先告诉你一句，我们不是你所追求的黑暗的力量。） （我们是实施【大地封印术】的魔法师，对你来说，应该是很久远之前的古人。） （但我一点都不想被你这种货色称呼为‘老祖宗’。） “不要靠近我！”阿投投出烈焰回力标，回力标击中其中一个阴魂，将其击退些许后倒飞回去。 好消息是阿投使用的武器带有魔法属性，可以伤害到阴魂；坏消息是敌众我寡，起手就被包围住。 （那可不成，我们是已死之人，这些年灵魂一直于封印祭坛中沉睡，失去祭坛后我们很快便会消亡，必须捉紧时间。） “！”阿投清楚意识到这些阴魂要捉紧时间完成的事情是什么，不再迟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背包，在常用的位置里驾轻就熟地掏出魔镜，输入魔力。 光景变幻，阿投出现在自己在地下修建的临时居所……不，或者可以称之为‘新家’，咒杀向导一事注定其无法继续生活在村里，他又没得到预想中的一力破万巧的远古力量，除了窝在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好吧，其实还有一个更适合阿投去的地方。 “不可能！？”阿投还没有平伏好心情，阴魂再度出现。 不知道多少公里的直线距离，不大可能靠正常移动赶上，只能是空间跳跃能力。 （我刚才说过，我们是古代魔法师，你刚才所使用的魔镜就是我们制造的。） （若不是我们现在没有身体，你根本连魔镜都使用不出来。） （看样子，那是你最后的逃生手段了。） “呜……！”阿投身体开始打颤，他的新家不具备让他躲避和奔跑的空间，是最糟糕的作战环境。 （不肖子孙！为了一己私欲背叛同胞，承受我们的怒火吧！） “我可是拯救这片土地的男人，不该是这种下场啊！！！”大罪人-阿投的尸体，直至一个月后才被探索地下挖掘秘银的阿魔发现。 》》》》》》》》 古代地牢用途不明，其拥有足以容纳一座大城市的广阔空间，里面也确实能发现少量古代人的家具，但随处可见的尖刺和陷阱又与常识中的聚居地不相符。若是将其视作监牢，那囚犯的生活空间也太宽广了点，福利好到让人羡慕。 只不过，不管昔日这座地牢有什么用途，如今都沦落为亡者集中营，骷髅兵、骷髅法师、邪灵遍布，唯一算得上活物的怪物是地牢史莱姆。 事实证明，拜月教早已离开该古代地牢，暂不清楚那群宗教狂热分子是满载而归还是空手而还，莱尔等人要面的的敌人只是这群杂兵。 “莱尔~我们发现一面很棒的盾牌~”阿远手上拿着前些天翻箱子得到的小手枪，阿召抱着一面蓝色的盾牌，两人从地牢跑出来后第一时间来到莱尔的帐篷。 “这个色泽……！”正在研究地牢里的壁画和古代文字的莱尔抬头看了眼，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上去接过盾牌左右翻看，“上面渗出来独特的魔力，不会有错，这是传说中的钴蓝。” “钴蓝？”两人对视一眼。 “古人所使用的高等矿石，性能比魔金和狱炎都要强上一筹，”莱尔随手施展了一个魔法，砸在盾牌表面上，“当然，这只是史书记载，我也还是第一次看见实物。” 阿召歪着脑袋问道：“……咦？矿物还能消失的吗？” “再给我一周时间，我应该就能给你答案了。”没有察觉到世界变化的莱尔，仍然在调查历史的真相中。 第十八章 月总 【宇宙中有着一个名为“旧日支配者”的强大而古老的种族，该种族的文明史无人可知，但古代学者从狂信徒的疯言疯语中抽丝剥茧，得知该种族当时处于内战中，象征水与风的旧日支配者之间互为死敌，象征火与地的旧日支配者之间互为死敌。 而泰拉瑞亚世界，正是象征水的旧日支配者之一的“克苏鲁”的巢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星球才会呈现出近乎混乱的多元化。克苏鲁力量的皮毛成为“魔法”，克苏鲁从其他文明得到知识后交给泰拉人测试成为“科技”，受克苏鲁的力量异变的物种成为“怪物”，因听见克苏鲁的低语而疯狂成为“诅咒”。 但有一点要注意，克苏鲁从来没有自封为神，它与古代泰拉人并非信仰与被信仰的关系，在它眼中泰拉人只是生长于自己的家园里的蝼蚁，根本不屑于搭理。至于一小部分泰拉人成立宗教信仰它，跟它丁点关系都没有。 有谁喜欢跟蚂蚁聊天吗？没有，这是克苏鲁的态度。 如果家里的蚂蚁数量太多太烦人，该怎么做？灭蚁，这是克苏鲁的应对方式。 每隔数十年总会承受一次大灾难的泰拉人，一部分加入不会得到任何正面回应的邪教，一部分什么都不干只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部分走上难如登天的种族自救之道。 这一代人完成不了，那就儿子继续，儿子完成不了，那就孙子继续。在一代又一代的英雄的付出下，终于施展出“大地封印术”，以无数英雄留下来的力量封印克苏鲁的力量，大幅削弱克苏鲁。 古代泰拉人趁机将虚弱的克苏鲁打出自己的星球，克苏鲁只能窝在细小的月亮上恢复元气，不时从身体上分殖出大大小小的眼球，小的叫“克苏鲁之仆”、负责侦察泰拉人的行动，大的叫“克苏鲁之眼”、负责狩猎实力强劲的泰拉人，为自己的回归作铺垫。】 “归纳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莱尔花费近十天时间，靠着异乎寻常的记忆力和计算力，硬生生从一本本古代典籍中学会失传已久的古代文字，再从中找到被遗忘的历史正文。 “那个，就算你这么说……”阿远干笑两声，权当莱尔是对着壁画编故事。 以她凡人级别的见解，实在是无法理解要如何在十天内对着一堆鬼画符学会一门外语的。若是有一个能基本交流的对象还好说，一个人左手指着太阳右手写下‘太阳’，另一个人以同样的动作写下‘sun’，能得出‘太阳=sun’的结论，以这种方式得出基本字库再加以推导构词造句和语法。 当然，莱尔可不是随便在网上找几张照片、拿两部手机随便来几句微信对话截个图就去编故事的自媒体工作者，他的说法全部都是古籍的记载，跟画风抽象的壁画没多大关系，“或许，我可以用其中一本魔法书上记载的古代魔法，证明我看得懂古代文字。” “…………”阿美三人没有出言反对。 或许她们已经从莱尔淡然的态度中看出了答案，但丝毫不介意见识古代魔法。 （嗡）莱尔抬起手，在短时间内生成并打出几个高速旋转的锯齿状的水圆盘，水圆盘受到莱尔的操控，在四人中间快速跳动转移，好一会儿才化作一滩清水。 过程中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但地上清晰可见地留下被圆盘状锯齿切割的痕迹，被它砸到身上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对了，这个古代魔法名为‘水刃龙卷’。”莱尔背包里还有一堆没来得及研读的古代魔法书，水刃龙卷只是他按捺不住好奇心随便挑一本学习的结果。 “有、有点厉害啊……”阿召傻眼道，想想自己召唤的没脑子的怪物，忽然有点后悔选择走召唤魔法师的路线。 “可以确认了。”阿美体贴地接过话，使得刚才质疑莱尔的阿远的尴尬减轻几分，“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我都快要想建议王国组建‘血肉之墙保护组织’了。” 保护血肉之墙自然只是个玩笑，但防止开拓者受到诅咒影响跑去地狱挑战血肉之墙十分有必要。 “问题的关键是拜月教到底掌握了多少内容，不排除他们是古代信奉克苏鲁的宗教的根正苗红的传人……”正儿八经的传承因实际生活的需要而被人遗忘，反倒是一根筋的宗教有可能将其保留下来。 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阿远抛开此前的尴尬，沉声道：“我们四个人在这讨论完全没有意义，不如早点回去，通知税务官给王国提交调查报告……莱尔，可以吗？” 这支调查队的负责人是莱尔，另外，有这调查结果作为支撑，莱尔的价值比她这个战斗力强劲的开拓者都要高，要给予恰当的尊重。 “之后还请麻烦两位再陪我过来一次，将地牢里的古籍全部带走。”莱尔从魔法背包里摸出自己的魔镜，以吊坠的形式挂在脖子上的浓缩回忆药剂是救命时喝的，平时用这个就可以了。 同样摸出魔镜的阿召笑着道：“当然没有问题~若是有更害的古代召唤魔法，莱尔你也要教给我哦~” 四人一起举起魔镜，输入魔力，传送回开拓者小村。 ………… 然后。 “什么！？阿投咒杀了向导，还打倒了血肉之墙吗！！！”晚了将近一个星期，莱尔等人才知晓这件事。 没有办法，通过魔镜和回忆药水，他们能够眨眼间回到在有限范围内被视作‘家’的地方，但其他人没有任何手段传送到外出的他们身边，消息落后无法避免。 “不对不对，阿投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一个人单杀血肉之墙？”莱尔惊诧道。 “还不是你……”阿近翻翻白眼，从背包里摸出一把黑色的长剑-养蜂人，“你发明的新武器太厉害了，给了阿投底气。” 莱尔指着阿近不敢置信道：“我的‘养蜂人’！你们竟然去我家偷东西！” “谁偷东西了！我花真金白银买的好吧！”阿近连忙抱紧自己的爱剑，砍人的时候会召唤蜜蜂的长剑，太香了。 “我说过不能卖蜜蜂系武器的！世界吞噬者都消灭了，还提升个啥装备！”莱尔猛一扭头，盯着当日应下这事的阿美。 “……我那天临时变卦跟随你们出发，好像忘记跟护士提这件事了。”阿美不自在地说道，“不、不过，我肯定没有将蜜蜂系武器摆上货架。” 两人的目光转移到护士身上，护士小姐姐茫然道：“咦？我是看仓库里的账本里有蜜蜂手榴弹的价格，才将它放到货架上的啊……” “那是我要计算成本，给在家乡里帮忙生产的人付的工资！”莱尔捂脸无语道。 第十九章 肉后世界 在莱尔的大意、阿美的遗忘、护士的误解的组合下，蜜蜂系武器落在开拓者手中，其中实用性最高的蜜蜂手榴弹成为改变世界的导火索。但千万不要有所误会，责任不在三人头上，真正的罪人是被黑暗力量腐化的“阿投”。 事已至此，开拓者小村的人们只能被动地迎接世界的变化：没能做好国王秘密委派的监督工作的税务官，早在莱尔等人回归前便已返回王都述职；脾气最暴躁的阿近喝下狩猎药剂，在地下四处搜寻阿投，最终发现阿投被先祖阴魂扯碎的尸体；阿魔担负起巡逻工作，消灭逐渐变强甚至产生变异的怪物；阿远和阿召再度下地牢，搜刮古籍交给莱尔；村民们齐心协力搭围墙建房子，强化村子的防御能力，并计划大规模开采铜矿铁矿，建造一个名副其实的铜墙铁壁的底下避难所。 至于莱尔，在拿到所有地牢古籍后，决定返回故乡—— “莱尔，你还会回来吗？”原本就青睐莱尔那张女性化的脸，在首次地牢探索之行中朝夕相处，得知其真实为人，心中产生一丝悸动的阿召很不舍。 附带一提，另一位同行者阿远暗恋的对象是军火商，貌似是在买子弹的时候被奸商的热情哄骗出真情。 “我要先向村长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估计之后会带着古籍前往王都，大概率要留下来成为考古顾问，与其他学者共同研读古籍寻求解决之道。”莱尔本来就不打算在此生活多长时间，血肉之墙被击倒只是将时间点提前些许，“……但如无意外，我们之后还有同生共死的机会，最理想的地点就是在这里。” “咦？”开拓者们闻言错愕道。 “毫无疑问，你们四位是现存于世的最强战士，留在这里当一名清除腐化之地里的世界吞噬者幼虫的领主，对整个世界而言是种浪费。即便王国高层没有任何行动，我也会提议组建救世军，逼迫你们承担起救世的职责。”莱尔理所当然地说道，没有理会当事人的心情，“……当然，你们可以尝试拒绝国王的命令，无须自责无须自卑，没有人能看轻已经是英雄的你们，你们每杀一只世界吞噬者的幼虫都是在行善。” 至于被拒绝的国王有何反应，民间老百姓又有何见解，那就不是莱尔所能预料的了。 “说些什么呢！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阿近一巴掌拍在莱尔肩膀上，让莱尔往旁边踉跄两步。 饶是先天体质优秀，还是比不过长年累月锻炼身体的战士。 阿魔沉声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站出来战斗，就能活下去吗？” “你们如果站出来战斗，会是第一批死的人，你们如果躲起来，不计算运气成分，以你们的实力会是最后一批死的人，但第一批与最后一批的时间差是多少，那只有克苏鲁知道了~说不准是一周？”莱尔悠悠道。 一度被古代泰拉人打跑的克苏鲁，这一次必然是抱着全歼泰拉人的态度回归，连拜月教的二傻子都得死。再想想克苏鲁之眼会飞天、世界吞噬者会遁地、血肉之墙会在岩浆里游泳，没道理老大比它们还菜。 阿召突然反应过来，惊喜道：“莱尔你刚才说‘同生共死’，也就会说你也会加入这‘救世军’？” “跟之前一样，你们负责前线战斗，我来负责武器、护甲、饰品、药剂的生产，仅此而已。”略一停顿，不太确定地补充一句，“……但提前说一句，这些古籍的内容未被全部确认，我无法保证能第一时间提供成品，研究是需要时间的。” 阿近嬉皮笑脸地拍着莱尔的肩膀道：“我懂我懂~总之我们跟之前一样，不管得到什么素材都交给你，只是中间多了个旅行商人跑腿的过程。据说过不了多久地下就会出现钴蓝、秘银和钛金，先以新三矿为目标吧。” “是这样没错……话说回来，能别这么亲昵吗？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持在‘店主’和‘顾客’的关系上比较妥当。”莱尔皱着眉拨开阿近的手掌，后退两步来到自己的独角兽旁，一副准备启程的架势。 “突然搞什么呢？”阿近一脸懵圈。 “长期置身于腐化之地的人有概率受到克苏鲁的黑暗之力腐化，疯子总是喜欢献祭自己的血亲、爱人、朋友以表示对克苏鲁的信仰之心坚不可摧——老实说，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我都有点想跟你们四个绝交了。”莱尔翻身上独角兽，与其心意相通的圣兽欢快地撒开四蹄，往故乡的方向飞奔。 “喂，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开拓者四人组的呼声没能让独角兽停下来。 四人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的村民们。 “…………”本来是来送别莱尔的一众村民沉默数秒，如同排练过一般180度转身，一句废话都没有，大步远离阿近、阿远、阿魔、阿召四人。 “你们别听莱尔胡说！” “我们没有疯！我们很正常！” “你们可以找人给我们做心理测试！” “不要将我们跟阿投当成一路货色啊，那家伙是盗贼出身，而我出生于魔法师家族！” 附带一提，不管是阿远还是阿召，她们的恋爱之路都很不顺利。 》》》》》》》 耳听而虚，眼见为实，归乡路上莱尔亲眼确认到‘血肉之墙’被击杀后的变化。 各地开始神圣化和腐化，基本上出现变化的区域都变得不适合泰拉人居住，大约只有莱尔所属的这一支世世代代生活在神圣森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同源力量的精灵才能生活在神圣区域。 各地生物开始发生变异，最容易受到外界力量影响的怪物从来都是史莱姆，莱尔已经在路过的某个小镇里，看见被当地猎人用网捉捕到的长有翅膀的史莱姆。 泰拉人却没有因此受惠，此前有多强现在还是这么强，此前有多弱现在还是这么弱，此消彼长下生存难度进一步提升，民众人心惶惶，城镇居民不怎么敢离开城镇，农民居民挤破头似的涌进城镇。 最后—— “神圣森林竟然蔓延到这里了吗？”莱尔抵达故乡，曾经的世界唯一的神圣森林，现在的世界上最大的神圣森林。 确切而言，他还有几公里才算是正式到故乡，如今他所在的位置在过去可是普通的森林。 只不过~ “莱尔~~！”熟悉的少女身影从神圣森林中飞奔出来。 “没事别待在神圣森林的边界，真是的……”离乡数月之久的莱尔露出笑容。 第二十章 专家级难度打boss的办法 接下来的发展正如当初的预测：回到家乡没待几天就被村长催促着前往王都，抵达王都觐见国王交付古籍，因习得古代文字而被特聘为顾问，日常工作为传授古代文字和研读古籍。 具体过程略过，如同传统魔幻设定一般，村长是个将责任无脑推给年轻人的老头、国王是个序章给金币结局嫁公主的胖子、普通学者是一群被天才远远甩在身后的废柴，他们的演出没有任何惊喜之处。 ——当然，社会地位和权力摆在那里，拯救世界的行动肯定还是离不开他们。 “莱尔先生，假如由你来安排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筹备工作，你有什么计划？”大腹便便的国王向莱尔问计。 泰拉瑞亚王国的人口主体是人类，国王原本不太想让精灵指手画脚，莱尔一直只是学术领域的顾问，而非国事领域的顾问。可惜世界变化得太快，人类学者们又学习得太慢，等国王信任的人能够独自读懂任意一本古籍，估计国家早灭亡了，只能不甘不愿地召见莱尔。 莱尔也不是猜不到国王的心思，种族主义是难以破除的隔阂，故而一直安分守己，安静地研读古籍和进行试验，熬到这一天才发表个人观点：“陛下，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先容许我对目前为止的情报进行一次整理。” “请说。”国王与一众心腹大臣点点头，面对被国内学者们评价为‘超级天才’的莱尔，他们还是会付出点尊重和耐心的。 “根据记载，古代泰拉人的大敌为双子魔眼、毁灭者、机械骷髅王、世纪之花、猪鲨公爵、克苏鲁。”莱尔手一挥，以魔法生成根据古籍中的文字描述为基础、结合个人脑补而来的敌人形象，“世纪之花和猪鲨公爵一直在沉睡，觉醒后也不会主动离开丛林地下和海洋，暂时可以放在一边；机械三王已被古人打倒，但很可能会被重新制作出来；克苏鲁完全觉醒的时间应该会最晚。” 魔法形象去掉两个，剩下的四个也排了个序。 “毁灭者是世界吞噬者的强化版本，形状注定了其受打击面积巨大。”莱尔打了下响指，打出一个小小的爆炎火球，将毁灭者的魔法形象炸毁，“我希望陛下能够下令大力生产炸药，王都一个新领地一个，分别布置两片密密麻麻的炸弹陷阱战场，勾引毁灭者进入其中后引爆。” 大臣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两个？” “因为无法确定毁灭者是‘以打击王国中心为最优先’还是‘以击杀最强战士为最优先’。”这么说可能有点无情，若是毁灭者完全没有智能，单纯只是随机屠杀泰拉人，那其他地区的民众基本只能等死。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一是炸药的产量没那么容易上去，二是也需要经验丰富的战士将敌人勾引近陷阱里。 “……炸药吗？确实是最简单暴力的手段。”国王认可了这条政令。 莱尔继续道：“双子魔眼和机械骷髅王虽说增加了远程攻击能力，但古籍记载说是准头不怎么样。结合克苏鲁之眼的行动模式，我希望陛下能够派出军队探索地下，无限量地挖掘钴蓝、秘银和钛金，打造一条根基深厚、结构牢固、不会轻易遭到破坏的新三矿轨道。” “新三矿轨道？”王国高层显得很茫然。 “当然，轨道只是一个平台，真正的作战核心是一台沿着轨道高速绕圈的矿车。”莱尔以魔法生成作战模型，一台矿车的图形沿着轨道高速绕圈，双子魔眼和机械骷髅王追着它打但是死活打不着。 虽然觉得不太靠谱，但总比什么方案都拿不出来的其他人强，国王期待满满地问道：“那克苏鲁呢？” “……很抱歉，因为关于克苏鲁本体战斗力的记载太少，我无法制定方案。”莱尔很实诚地给出让所有人大为失望的答案，还好，现场没有谁懦弱到给出【反正没办法打赢克苏鲁，那我们还反抗什么】的神论，“说不准，只能寄一切希望于开拓者们身上了。” 事实上，前面的两套作战都离不开阿近、阿远、阿魔、阿召四人，勾引毁灭者进入陷阱、坐在高速运转的矿车里射击机械魔眼和机械骷髅王，普通士兵是做不到的。 “是吗……”因阿投之过对其他四名开拓者心有芥蒂的国王，也只得重新启用他们。 “最后，还请国王下令全面取缔拜月教，发现一个拜月教徒就杀一个，他们的存在太危险了，说不准手上还持有我所不知道的情报。”莱尔可没有忘记这一批宗教狂热分子。 附带一提，这批宗教狂热分子目前致力于破坏封印祭坛，让大地变得更适合他们所信奉的神-克苏鲁回归。 》》》》》》》 会议结束后，在王国高层反应过来【这个精灵的魔法造诣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之前，莱尔已经离开王宫，回到王室提供给他这名重点人才的前贵族府邸……不要有过高的期望，泰拉瑞亚世界的生活条件艰难，连国王的王宫都是座欠缺维护的城堡，这所谓的‘前贵族府邸’只比住旅馆强一线。 但有一点让莱尔十分满意—— “女仆小姐们，我回来了~~！”对，随府邸配送了两名女仆。 “不好意思了，我不是女仆小姐。”很可惜，今天站在门口迎接他的不是温柔体贴的女仆妹子，而是双手环胸顶着不高兴的脸的青梅竹马。 噢，现在是女朋友了，久别胜新婚，莱尔回村子那几天双方情投意合凑成一对。考虑到王都的安全系数过得去，这一次莱尔没有把她撇在故乡，一直同居至今，甚至连某条线也已经跨越了。 “呃……菲莉你今天不去逛街吗？”被捉现形的莱尔试图转移话题。 “天天逛街，我也是会腻的好吗？”菲莉抵达王都后一直无所事事，如今这势头，也不适合出去找工作体验生活，“今天早上邻居向我投诉，说你劝诱她家的女仆跳槽。” “那又没什么，本来她家对待女仆就太冷淡了……”莱尔撇撇嘴，不以为然。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喜欢女仆！我们住的地方就这么点大小，还需要女仆吗？”菲莉指着迟早都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友骂道，“话说回来，你明明是一只精灵，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种兴趣的！” “喜欢女仆无分种族，你这个种族主义者！”莱尔毫不退让。 于是，他挨打了。 第二十一章 不会闪现的法师没有前途 莱尔最终未能将邻居家的漂亮能干的女仆挖过来，不是金币掏得不够多，也不是邻居家的主仆关系有多牢靠，单纯是因为世界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忐忑不安，比起更好的待遇女仆小姐更希望留在熟悉的环境生活。 好吧，这也间接缓解了一波婚前矛盾，精灵族终究是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僻静的森林里的种族，一夫一妻制观念牢不可摧，很难接受某人对女仆那踩在出轨边缘的狂热喜爱。 “莱尔，古代魔法也太难学习了啊~！”暂时忘记还有两个炸弹潜伏在家里的菲莉，再次腻歪在男友身边。 尽管受天资所限，明知道跟不上莱尔的步调，她还是会努力学习……噢，其实她的魔法造诣已经超出同龄的精灵一截，绝对不是有名师指导都要当吊车尾的先天残障。 “古代人与我们一脉相承，从来不是割裂开来的。”莱尔拍拍女友的脑袋安慰道，“那么，不考虑因时代变化而失去价值的部分，你觉得在传承的过程中，先丢失的是简单易学的内容，还是晦涩难明的内容？” “……困难的。”菲莉松了一口气，身边只有莱尔这个天才当参照物，她无法判断古代魔法的学习难度和常人的学习速度。 莱尔点点头，视线重新落在手中的古代魔法书上面，继续道：“再说，传承中丢失了最重要的部分，这也会影响到学习效果。” 与莱尔相处多年的菲莉一听就知道指的是什么，问道：“这是指‘魔法原理’吗？” 目前可以拍着胸口说“原理已明确”的魔法都是些极为肤浅的魔法，例如直接将魔力凝聚后丢出去的‘魔法飞弹’，例如魔力活性化后聚集的‘照明术’，例如以魔力渗出体外形成压力的‘法师之手’。 但复杂一点的魔法全都是一头雾水的“前人经验总结”，最典型的是召唤魔法。首先要与某种存在完成契约，形成近乎诅咒般的强制羁绊，这牵扯到灵魂魔法的领域，然后要将契约的怪物从别处转移到眼前，这又牵扯到空间魔法的领域。 别看莱尔发明出与召唤魔法相关的蜜蜂系武器，养蜂人砍到敌人身上能召唤蜜蜂、蜂漆弓射出去的箭能召唤蜜蜂、蜜蜂手榴弹爆炸能召唤蜜蜂，他可说不清其中原理，只是将原有的召唤魔法阵修改后刻印在武器上而已。 “当然，不排除古人也不知晓魔法原理的可能性，毕竟古人曾经是克苏鲁的试验对象，所谓的‘魔法’有可能是克苏鲁教给古人的知识，它可不会从根本开始教起。”莱尔表情有些纠结，“但换个角度去看，克苏鲁也不会贴心地什么都传授，古人最起码应该有一套研发魔法的体系才对。” “呃……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菲莉歪歪脑袋。 “有些东西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探求【为什么】将永远不会有答案，”得到答案的最低门槛是统一语言（godo），也就是转生神所使用的语言，当一个人能够解读godo的时候，他便已经脱离凡人的领域，要不成为无限次元中四处乱窜的破界者，要不成为某位真神的神使，“有些东西则是基于世界法则得出的表现形式，实际上还可以深挖一步。” “？？？” 看着女友越来越茫然的表情，莱尔只能轻叹一口气，举个接地气的解释：“例如我们之所以能够使用魔法，是因为我们能够产生魔力，有一种论调是魔力源于肉体，在体内的营养物质分解的时候产生能量。” 菲莉举起手道：“我知道我知道，另一种论调是魔力源于灵魂。” “我本人支持后者。”尽管莱尔自小‘顿悟’的奇思妙想很多都用不上，但关于《灵魂学说》和《转生学说》这两块他一直深信不疑，“我认为，‘灵魂生成魔力’是世界的运行法则，而‘我们能够生成魔力’则是表现形式。” “懂了！”不知道真懂还是假懂，反正菲莉觉得自己懂了。 “尽管不知道真正的原理，但摸索着前进的路上自成出体系，也比现在只知道沿袭前人经验的我们要强上太多。”莱尔目光涣散，心思显然已经挪到别的地方，“……看样子，那两个魔法只能靠我自己了……” 菲莉眨眨眼，好奇道：“莱尔，你这是想学会什么魔法？” “飞行魔法和传送魔法。”莱尔随口应答。 “飞行魔法我也想学！”云瓶和火箭靴虽然已经能让人跳得比树高，但跟飞行天渊之别，这一点菲莉还是清楚的，“不过传送魔法……我们不是已经有回忆药水吗？” 魔镜是探索地下时从古人遗留下来的宝箱中翻找出来的魔法道具，至今没有人能够重新制作出来，数量极其有限，不能作为大众化的标准装备考虑。 回忆药水原理不明，镜面鱼和太阳花为何能组合出传送效果，世间没有任何一位药剂师能回答出来，魔药领域的不求甚解现象比魔法领域还要严重，但由于材料可养殖可种植，回忆药水理论上是可以做到全民配套的。 莱尔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回忆药水是用来逃命的，我想学的是短距离精确传送的战斗用魔法。” 他知道自己不太擅长蹦蹦跳跳的作战方式，但如果拥有飞行和传送能力，即便是他也能参与到战斗中，不会再像讨伐世界吞噬者那时候一样，只能全程作为一个无能的看客，观看开拓者们拼死战斗。 “……听上去好像很困难啊，真的有这样的魔法吗？”菲莉刮刮脸，狐疑道。 “不，事实上我已经摸到一点门径了，只是……”莱尔脸色沉重。 “真的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菲莉眨巴着大眼睛。 莱尔默然点头。 下一秒，莱尔身上迸发出闪光，被晃了一下的菲莉再看时莱尔已从眼前消失。 “哇~！这不是已经研发出来了吗？”菲莉环顾一圈，卧室里根本找不到男友的身影，“……咦？传送去哪了？” 》》》》》》》 “主人？！你这是！”正在打扫工作室的女仆被突然闪现出来的血人吓了一跳，若不是某人如锦缎般的白色长发识别度颇高，大概已经大喊出来。 “……不要在意，只是研发魔法过程中付出点必要的血汗罢了。”右臂已经骨折，莱尔颤抖着抬起皮开肉绽的左手观察起来，“比起第一次，被撕裂的空间波及的程度已经轻不少了。” “请、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去拿治疗药水！”女仆总算反应过来，扔下扫把跑到道具箱前搜寻药水。 “啊，拜托你了……”本来传送到自己的工作室就是为了方便拿治疗药水，有人代劳就更更好了，“对了，这事帮我瞒一下，菲莉有时候会很烦人的。” 第二十二章 筹备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在光明与黑暗扩散至全世界、炸药的生产和新三矿的挖掘如火如荼、古籍的解读工作稳步推进、王国全境搜捕拜月教信徒之际，开拓者四人组来到王都，觐见国王得授爵位军衔，成为保家卫国的领头人。 当然，开拓者们很清楚爵位和军衔只是虚名，士卒只是炮灰，真正能在生死战中帮到他们的是莱尔，刚离开王宫便前来拜访：“好久不见……唔，莱尔你的作坊里面怎么有血腥味？” 某人每天都会研究新魔法，即便立刻用水系魔法清洗，也免不得留下点气味。 “一般来说，我认为客人会乖乖坐在客厅里等主人家结束手上的工作，而不是直接闯进来找人。”心中暗自佩服开拓者们的嗅觉，莱尔却不想进行解释，臭着脸转移话题，“……这样我就只能认为你们不是想跟我叙旧，只是要尽早拿到新装备。” “嘿嘿~你不是说我们只是店家和顾客的关系吗~？现在自尝苦果了。”阿近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还真不客气地打开作坊角落里的魔法储物箱，埋头翻找起来。 钴蓝、秘银、钛金，是古代泰拉人常用的魔法金属，莱尔从古籍中找到相关魔法道具的打造方法。更强力的武器、更坚硬的护甲、更实用的饰品，缺了谁的都不能缺了这四个超级战士，早派人送到其受伤。 然而，那仅限于直接套用古籍记载的技术而打造的魔法道具，莱尔从来不是复刻的专家，而是开创的专家。 “你大爷的，我就知道你这神经质精灵又藏好武器！”阿近摸出来一个蓝色的流星锤和一把钛金的链剑。 “真的有吗？！”这下子连阿远和阿召都矜持不下去，将还没有确认完箱子里的道具的阿近一把撞开，寻找适合自身职业的魔法道具。 附带一提，阿魔也想看箱子里面有什么哦，但总不好意思和女人挤在一块揩油。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这是在改良中，改良完就统一运送给你们了。”血肉之墙都被击倒了，莱尔还真没有故意藏武器，限制开拓者们的战斗力已无意义，“你看钛金链剑上还没有附魔，就知道是把只有物理攻击的半成品。” 战斗时链剑会弹射式分离变形，魔纹自然而然断开，如何实现附魔是道崭新的课题。 “问题是你的半成品都比我手中的钛金长剑好用啊！”阿近猛一瞪眼，使用近战武器的他最近越来越觉得日子难混，都快要更名为‘阿短’或‘阿怂’了。 假如这个世界有数据平衡机制，最弱的武器应该是召唤杖，召唤物召唤出来了就可以不管了，专心回避攻击保命到最后就能取胜；接着应该是长弓和枪械，买好子弹和箭矢放在背包里，可以随心所欲地攻击；再是各类投掷物，同样可以通过战前准备实现随心所欲攻击，只是投掷物成本高昂；然后是魔法，受限于魔力量，要不战斗到一半就得歇一下回复魔力，要不承受频繁喝魔力恢复药水引起的魔力病；最强的是刀剑枪戟，冒着生命危险贴脸攻击，随时有可能暴毙。 可惜数据平衡机制根本不存在，刀剑枪戟不会比其他武器的面板攻击力高十倍以上……没有办法，莱尔只能给阿近专门研发些攻击范围长一些的冷兵器，变相舍弃了‘近战武器’这概念。 “半成品就是半成品，不准拿走，强行拿走我就不继续改良了。”莱尔一句话让阿近骂骂咧咧地放下钛金链剑，不单秀才遇着兵吃亏，兵遇着秀才有时候也得吃亏，“测试武器请到街道外，我家女仆辛辛苦苦打理的花园不能被你们祸害了。” “淦！到王都之后你的女仆控症状果然加重了！”阿近摇头晃脑地拿着能发射蘑菇孢子的流星锤走出去。 没过多久，阿远找到一把会召唤箭雨的代达罗斯弓，阿召找到一根蜘蛛召唤杖和配套的蜘蛛护甲，携手出去街道上测试武器。 至于在王城高档住宅区的街道上公然测试武器引起的一系列治安问题，莱尔表示概不负责，全都是目无法纪的开拓者的个人责任。 “对了，阿魔，你的水刃龙卷学会了没有？”莱尔叫住女人们离开后、正想去翻箱子的同行。 姑且算是同行吧，尽管莱尔对用拳头揍人、用刀剑砍人、用弓箭枪械射人也挺感兴趣的，奈何天生偏科严重，只能当法爷。 阿魔挺起胸膛，竖起大拇指道：“你以为我是谁，已经学会了~！” 他的学习天赋终究还是比菲莉强上一筹。 “……那就好。”莱尔松了一口气，他走的是探索世界法则的路线，厌弃将体内魔力作为能源抽取出来的武器，若阿魔自己不争气，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帮助他，“我手上还有‘电磁球’、‘黄金雨’、‘水晶风暴’三个古代魔法，虽然为了和攻击形式都比不上‘水刃龙卷’，但说不准在特定情况下能发挥作用呢？” “呃……既然莱尔你说比不上水刃龙卷，那就算了吧。”阿魔目光闪烁，不太想回忆起为了习得水刃龙卷每天将魔力恢复药剂当成凉白开喝的日子。 如若是更强的魔法，他也就硬着头皮学了，更弱的魔法就算了吧。 “修炼难度会简单一点哦？”补充说明后还是得到‘拒绝’的答复后，莱尔也只能作罢，不是谁都像他这样兼备好奇心和学习能力，“……那么，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阿魔微微一愣。 莱尔眯起眼睛，沉声道：“你们那边的战场铺设进度如何？” “【炸弹山谷】已铺设好，并覆盖上沙土落叶。”世界吞噬者是没脑子，但进阶版的毁灭者可能会强一点，需要做点门面功夫，“至于【不止轨道】大概还差四分之一的工程量吧，阿远他们要求铺设长度更长一点。” “四分之一……回去之后，你们最好修改计划，尽早实现轨道闭环。”莱尔喃喃道。 阿魔神色一变，压低声音问道：“它们要降临了吗？” “我没有证据……但是，”天赋技能-伪娘的直觉发动，“每到晚上，那种让人恶寒的感觉越来越鲜明。” 第二十三章 没有四柱 “哭什么哭，我已经研发出飞行魔法和短距离传送魔法，怎么想生存率都会高于阿近他们。若是连我都战死，你也大概率活不了几天，根本不像‘生离死别’的气氛。”离别之际的莱尔没有试图安抚女友，只是硬气地陈述事实。 “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母亲瞪了眼自家孩子，轻轻抱住掉眼泪的儿媳妇进行安慰。 但实话实说，莱尔这种态度确实让离别的伤感淡化不少，除了实际年龄不小但人生经验不足的菲莉还是忍不住掉眼泪外，村里其他人都只是感受到灾难降临前的忧虑和恐惧。 “如果想听不顶用的谎言，留在王都每天都能听到，根本没必要回来。”安抚民众同样重要，国王大人也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但全力备战的莱尔有足够的底气看不起他的工作，“我这边能说的只有——直至克苏鲁降临在神圣森林上方的那一刻之前，都要相信我能干掉它！”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 事情的发展根本没有可选项，绝大部分泰拉人唯一可以选择的是如何靠自欺欺人心情轻松地活下去。 父亲担心地说道：“莱尔，你上前线真的没问题吗……？” 他也不想揭儿子的短，奈何某人往日的表现真的是不堪入目，完全靠魔法强度掩盖战斗天赋的不足。 “请放心，现在的我有绝对的自信不逊色于开拓者。”莱尔微微一笑，发动飞行魔法，身体离开地面，在生命古树巨大的枝叶间穿梭。 没有刮起风，这不是建立于流体力学基础上的对抗重力方式。 没有翅膀，魔法道具需要一个附魔的载体，但魔法从来没有这个说法。 没有失误，往日连爬树都需要看准立足点，如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个飞行魔法并不完美，对控制力的要求近乎苛刻的程度，魔力消耗偏高，想飞得更快还要成倍地消耗魔力，寻常魔法师根本无法使用……但对天赋异禀的莱尔却是恰到好处，毕竟这个魔法本来就是他为自己而研发的。 （嗡！）本已冲出生命古树的树冠的莱尔闪现至家人面前。 没有风压，这不是超高速移动，而是忽略空间距离从地点a移动至地点b的魔法。 没有虫洞，异能世界有别的设定，别总往科学世界的虫洞理论靠。 没有受伤，这个魔法不单已完成开发，莱尔也通过实践摸索出了施法经验。 这个传送魔法只能传送至感知范围内的地方，不能作为长距离传送手段，远距离传送需要的‘坐标’跟这个魔法的‘坐标’不相同，连事急马行田都不行……当然，远距离传送的魔法莱尔也已经习得。 “……看样子你说的没错，若是连你都战死了，估计我们也活不下去。”父亲松了一口气，儿子的实力业已超出他的想象范畴。 而且他如今才认识到一件事，莱尔糟糕的战斗天赋体现在是身体控制精度低，还是能抢救回来的。 “那么，我也差不多是时候启程了。”莱尔降下飞行高度，从母亲手中接过行背包。 除了专门打造的护甲和饰品外，里面几乎全部是衣食住行的生活物资，没有往日的研发工具和实验材料。即便身负‘灵光一闪’的独特天赋，剩下的时间里也不太可能将灵感转化为实物成果。 时间无多了。 “一定、一定不能战死啊！”菲莉尝试擦干眼泪，但下一秒视线又模糊了。 “敢情我刚才都白说了……”莱尔脑袋一偏，没好气地叹息一声，在空中背转身，“抱歉啊，假如要说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我情愿说‘我战死会多停留几天等一下你，下辈子再做青梅竹马’，听上去更加浪漫~” “还有夫妻！” “嘿嘿，我其实还是比较希望你当女仆……从青梅竹马开始做起的女仆，想想都兴奋。”莱尔挥挥手，发动传送魔法离开。 嬉皮笑脸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没有过。 这时的表情，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 对一般人而言，源于光明之力和黑暗之力并没有太多差别，都同样导致了环境改变和怪物变异，让世界变得不适合他们居住。但真要深究下去，被光明之力影响的怪物性情安定，被黑暗之力影响的怪物陷入疯狂，攻击性有所差距。 这个不甚明显的区别，直接导致神圣森林的精灵能安安稳稳地生活，而拜月教信徒们却无法定居在腐化之地，只能另觅临时聚居点。然而处于全国搜捕状态的他们哪里能轻易找到这样的地方，藏得不够深会落入王国部队手中，藏得太深又扛不住怪物的侵袭。 当然，受此影响的只是实力低微的低级信徒们，实力高强的干部们哪里都能活下去——即便是古代地牢也一样。 “哈哈哈……克苏鲁大人马上就会重归故土，你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拜月教主倒地身亡，步其心腹部下们的后尘。 “这家伙也太强了……”阿近擦了擦汗水，挥出流星锤将其戴着乌鸦面具的脑袋杂碎。 “……果然，拜月教才是拥有最多古代传承的组织，那些魔法连莱尔都不会。”阿魔打出一团火焰，将拜月教主的尸骸点燃。 这不是鞭尸，而是补刀。 那些部下还是常人，随随便便几下打死，但拜月教主的身体真的结实得不像是泰拉人，一个需要四个人围殴一段时间的强敌，要排除他复活的可能性。 “莱尔预测得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觉得我们已经掏空了地牢，不会再下来探索，便偷偷在这里进行仪式。”阿远再一次憧憬起人仍在路上、信早抵达数天的莱尔，谈不上痴心一片，只是比起团队中的其他两个男人，莱尔看上去养眼多了，“……阿魔，刚才我们打断的大型魔法阵是在干什么？” “应该是召唤魔法……但应该召唤不出来克苏鲁如此强大的存在。”阿魔没见过克苏鲁，只能下脑补其强大。 阿召轻掩小嘴，诧异道：“这群家伙，还真的是在作死吗？！” “阿投不也一样……”想起曾经的好战友现在的大罪人，阿近只得给自己一巴掌，“所以，阿魔，那个魔法阵没有成功发动吧？” “应该没有，我没感觉到变化。”阿魔晃晃脑袋，“只不过……他刚才说的话……” 让人十分不安啊。 第二十四章 月总和新三王 “喂，战斗结束后你们打算干些什么？”本应坐在篝火旁调整战前的心情，阿近却实在受不了这份沉重的安静，突然带起死亡g节奏。 或许在和平且娱乐产业发达的世界里，这是个因频繁使用而被吐槽的常用场景，但对名副其实地即将展开生死斗的战士来说，这是个富有意义的沉重话题，因为说不准今晚过后，这里某个人的梦想就得由其他人代为实现。 “还能干什么？留在领地里当村长，看看村子能发展成什么样，开拓者的标准人生。”阿远回头眺望村子的方向，脑补出与军火商的婚后生活的画面，憧憬一笑。 “……我也差不多。”在王都时知晓菲莉的存在，阿召的目光不再聚集在莱尔身上，“虽然国王陛下肯定会为我们留下高官厚禄，但王都的生活实在是不太适合我。” 阿魔语带遗憾地给出相反的答案：“我会回王都，毕竟我一家子原本就住在那里，家里人都等着我回去。” “也就是说，没有人跟我一样，打算继续现在的四处探索、寻找新素材、打造新装备的生活？”阿近叹息一声，但也没有显得太失望，他也知道自己喜欢上一种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的生活，“……对了，莱尔你又怎么样？果然是跟菲莉小姐完婚，然后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吗？” “个人认为，这应该不算是‘将来的打算’吧？”莱尔翻翻白眼，但没有否认阿近的调侃，只是说道，“干掉克苏鲁之后，尽管世界各地仍然危机四伏，但灭顶之灾是不会再出现了，我大概会回乡安心研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阿近吹了下口哨，乐道：“你要当精灵贤者？” 并不意外，精灵都是一群避世爱好者，即便是在村子里，阿美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安安静静的种花，很少与其他人一同出游。 “我对那种名号没有兴趣。”莱尔没好气地摆摆手，这个全民尊崇的身份在他看来还不如国家派发一个优秀的女仆，“我单纯只是想在新世界里发明魔法、研究魔药、打造魔法道具，但不想处理由此产生的问题。” “你妹的，总觉得别人会拿着你的东西干坏事的想法能不能改一下？”阿近顿感无语。 莱尔平静地说道：“身负救世重责，却拿着我的钛金链剑跑去丛林，结果差点被一只乌龟撞死的家伙，没有资格质疑我的顾虑。” “这……我哪知道新世界会有能弹跳十米的大乌龟啊……”心有余悸的阿近尴尬一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惊喜万分，“慢着！按照你的计划，也是需要新世界的素材的对吧？” “是这样没错。”不能说原来的素材已经研究透彻，但新素材百分之一百能打造出新东西，这是不争的事实。 阿近顺理成章地提议：“以后我们一起去找素材怎么样？” “如果你乐意照顾我，我自然不会拒绝你的好意。”莱尔也不想自己莫名其妙地死在大乌龟的龟壳上，有个经验老到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那就这样说定了！”阿近竖起大拇指。 泼冷水很简单，一句【前提是能活下来】的事，但不会有人这么无聊。 》》》》》》》 （噗通！噗通！噗通！） 有什么在注视着他们。 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全身。 如同整个世界一下子冰凉了几分。 连空气都仿佛变得僵硬。 “看样子……莱尔的直觉没有错呢。”开拓者们结束闲聊，站起身来，抬头看向高悬夜空中的月亮。 泰拉人的仇敌的身影，由远而近。 好消息是，克苏鲁优先找曾击倒克苏鲁之眼和世界吞噬者的他们的麻烦，而不是袭击人满为患的王都，他们不需要千里迢迢地赶到王都迎战。 坏消息是，克苏鲁没有采取葫芦娃救爷爷的方式登场，稳健地带着部下组团出现。 “好歹是没有预料之外的敌人。”莱尔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些负责消灭杂兵、关键时候提供掩护的王国士兵已按照平日演练的内容行动起来，开始最后的准备工作。 钛金头饰、钛金胸甲、钛金胫甲。 蠕虫围巾、魔力花、神话护身符、十字章护盾、巫师徽章。 镇静药水、耐力药水、铁皮药水、生命力药水、魔能药水、魔力再生药水、夜猫子药水、暴怒药水、再生药水、敏捷药水、怒气药水。 知识寄宿于道具之上，成为可用于战斗的力量，这是探索者的战斗方式！ “执行第三方案！”莱尔抛下最后一个空药水瓶，因过多的魔法能量在体内奔腾，脸色变得很吓人，双眼更是布满血丝。 当然，在场的五名参战者都是同样的状况，区别只是根据战斗的方式不同喝的增益药剂的类型不一样。 “不要贪刀！全力闪躲直至我们过来帮忙！”阿魔、阿远、阿召跳进就在旁边的钛金矿车，阿近则开始远离轨道，往炸弹陷阱的方向移动。 “坐稳了！我可不会像平时那样慢慢加速！”阿召挥动召唤魔杖，召唤出几个会发射鲨鱼的小型龙卷风，随后向矿车输入魔力，矿车尾部喷射出炽热的火焰，推动矿车以高速沿着难以被击毁的轨道前进。 加速、加速、再加速。 跑得越快预瞄的难度越高。 “似乎双子魔眼飞得比较快，我来对付它！”阿远朝天空射击，触发代达罗斯弓的特效，箭雨落在双子魔眼的身上。 伤害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才能打倒敌人，但已成功吸引到双子魔眼的仇恨。 “我的水刃龙卷明明更合适打高速敌人，还以为我是当日的水箭术大师吗？”埋怨归埋怨，分工合作才是最重要的，阿魔的水刃龙卷尝试切割机械骷髅王的外部装甲。 同上，成功拉住仇恨。 “机械大虫子，知不知道我日常爱好就是去腐化之地杀你的子孙后代啊？想报仇就过来！”阿近看准机会，高高跳起一记蘑菇流星锤砸到毁灭者最前端的眼睛上。 毁灭者能不能听懂阿近的垃圾话无人可知，但挨谁揍就打谁，在空中蜿蜒着身躯追击阿近。 “来吧，让我来招呼你！”莱尔手中出现一个因魔力密度过高，颜色发生不正常的变异的火焰弹。 （嗡）白色的闪光照亮了整片夜空，克苏鲁现身，数秒后从额头上的眼睛发射出一道白色激光，快速地扫射过来。 “——别以为只有你会瞬移啊！”莱尔闪现于克苏鲁身后，火焰弹打出。 第二十五章 所谓最终战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1） “穿了盔甲就给我飞得慢一点啊！”以魔力驱动冰翅膀扇动两下拔高三米，再以克苏鲁护盾的冲刺效果前移五米，刚好躲开毁灭者头部的冲撞攻击。 由于毁灭者的飞行速度比冰翅膀的飞行速度快上一大截，就算毁灭者智商低下、追人时永不飞直线，阿近还是得每隔十来秒回避一次攻击……还好，以阿近精湛的战斗技术，这比当日靠云瓶和火箭靴躲避世界吞噬者的攻击还轻松几分。 “吃我一击！”阿近再一次完成看似惊险的闪躲后，挥出蘑菇流星锤，落点仍然是毁灭者的头部。 尽管莱尔设计出针对毁灭者的陷阱，但实际状况下那并非阿近的最优选项，若是能够靠自己的实力砸死毁灭者，根本不需要使用上那些炸弹。 考虑到世界吞噬者被人从中间打断后会分裂成两条，阿近已经发挥出最高的集中力，每一下流星锤都砸在毁灭者的头部。如此一来，即便毁灭者拥有世界吞噬者的分裂特性，也只会在不停缩短中死亡。 然而，结论是两者的特性根本不一样。 （咔啦）毁灭者受到多次攻击的头部，没有崩碎，只是脱离出来一个金属眼球。 一个会采取与毁灭者本体不同的运动轨迹，发射激光的金属眼球。 “呜！？”激光命中阿近的后背。 伤害不高，被钛金盔甲、防御饰品、防御药水抵御一部分伤害后，只是局部烧伤身体，大概挨个十来下才会死，或者说等个十五分钟左右就能自我痊愈。 “可恶……！”阿近连忙改变移动方式，少用平稳的冰翅膀，多用上上下下的霜火靴和云气球，以飘忽的身姿躲避金属眼球间歇性发射的激光。 如果是阿远和阿魔的话，他们其实是能够远远打掉金属眼球的，但阿近根本做不到，不管是蘑菇流星锤还是钛金链剑，攻击范围还是太短了。在无法击毁金属眼球的情况下，若是继续对毁灭者本体进行攻击，将会导致越来越多金属眼球对自己狂轰滥炸。 他所能做的，只是被动地闪躲攻击。 对，已经没有什么‘最优选项’了。 “！”阿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定起来，不再浪费时间绕圈，带着毁灭者冲进炸弹山谷。 松开右手，舍弃蘑菇流星锤，从腰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信号枪。 这不是莱尔安排的步骤，莱尔的计划是让阿近将毁灭者引入山谷，溜出来到安全距离后才引爆，但达成这个最理想的计划有一个前提条件【必须甩开毁灭者一段距离】。而很不幸，就算毁灭者不飞直线，阿近还是甩不开它，当抵达引爆机关的位置时，估计毁灭者有一半的身体已经离开山谷。 只发挥出一半威力能够打倒毁灭者？ 有可能可以，有可能不可以——这是个无法接受的答案，因为没有第二次机会，失败的代价有可能是全部泰拉人的生命。 不过，作为执行诱饵工作的当事人，阿近对此早有安排。 “拜托你了，护士小姐！”刚冲出炸弹山谷的阿近，朝天高举信号枪，扣下扳机。 在夜空无比显眼的信号弹冲天而起。 数秒后，覆盖以薄土和落叶的‘山谷’传出密集的炮声，一枚枚即将爆炸的炮弹投射出来。 “……怪物，跟我同归于尽吧！”阿近扭过身，下意识地举盾防御，随后失去意识。 （2） “阿近得手了吗！？”炸弹陷阱和矿车轨道相隔一段距离，但如此巨大的爆炸声，又有谁能忽视。 “不要管别人，专注于眼前的敌人！”阿远尽可能地让每一颗子弹都落在双子魔眼身上，当然，这是不大能实现的梦想，即便她是泰拉瑞亚王国最好的射手，也很难在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矿车里进行精确瞄准。 注意一点，这是为战斗而设计的轨道，不是为运输和通勤而设计的轨道，过山车式的设计也能降低被双子魔眼和机械骷髅王的远程攻击命中的可能性。 “知道了，我这不是在回魔吗？我也想尽早去帮莱尔的忙。”阿魔给自己灌了一瓶魔力恢复药水，还有争辩的时间和心情。 若是让他们正正经经地与双子魔眼和机械骷髅王战斗，十有八九都得死，战斗素养再高，也哪能这么轻易习惯敌人弹幕式的攻击模式。但莱尔制订的矿车战术，将战斗变得十分简单，被遛狗的两大boss发出的弹幕将近半小时才会有一发流弹落在他们身上，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输。 “……我说，莱尔那边真的还需要我们帮手吗？”负责给矿车提供魔力、比所有人都闲的阿召喃喃道。 “？”阿远和阿魔闻言不禁将目光投往远方交战处。 看了大概分来钟，两人重新恢复对双子魔眼和机械骷髅王的攻击。 “瞬移魔法果然厉害，之后求一下莱尔知道好了。” “我心没那么大，拜托他制作根瞬移法杖就可以了。” “你的心才大好不好！” （3） 克苏鲁是一个章鱼脑袋的巨人，或者说‘半个巨人’，它没有下半身……确切来说连腹部的内脏也没有，只剩下些骨架子，只有胸部往上的部分是健全的。 不知道是无法再生、还是没来得及再生，反正它带着与古代泰拉人交战留下的伤势登场。当然，会飞行和瞬移的它理论上根本不需要下半身，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完全不像是伤者。 该瞬移瞬移。 该发射激光炮发射激光炮。 该生成爆炸眼珠子生成爆炸眼珠子。 ——然而。 “没有想象中厉害嘛……”莱尔给出相当低的评价。 虽然没有脑残到主动冲进激光炮洗澡，但莱尔猜也猜得到克苏鲁的攻击的威力肯定很厉害，说不准两下就可以将他弄死。 但仅仅是面板虚高是没用的，打不中人就没有用，对会莱尔来说，克苏鲁的攻击密度很低，躲起来很轻松……反倒是有四条胳膊，发疯似的乱开枪和扔炸弹的机械骷髅王还难处理一些，莱尔没有办法连续闪现，枪林弹雨中生存压力很大。 肯定不能说克苏鲁还没有自家小弟厉害，只是克制问题。 当然，也不可否认，飞行和闪现对一名魔法师的实力提升，比单纯的攻击魔法的威力提升要明显得多。 “决定了，我要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应该能制作出很棒的武器吧！” 莱尔与克苏鲁的战斗实际上相当惊险刺激，反应慢一拍都会丧命。 但如果一场战斗从晚上九点打到第二天早上三点，惊险场景出现过百次，那也不值得去仔细描述了。 第二十六章 后日谈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为什么克苏鲁没有开发出暴雨梨花式的弹幕攻击？ 为什么克苏鲁没有开发出超大范围的爆弹式攻击？ 为什么克苏鲁没有开发出浪费但必中的能量爆发式攻击？ 为什么克苏鲁没有再次逃往月球？ ……不知道。 能给出答案的存在只有克苏鲁一个，死无对证。 或许设定上如此厉害的种族，实际智力水平意外的低下？ 不管真相为何，现实是克苏鲁在战斗中败亡，变成一具巨型半身尸骸，被肢解后运往神圣森林，经由莱尔之手被打造成“狂星之怒”、“太空海豚机枪”、“终极棱镜”、“星云盔甲”等史诗级装备，成为泰拉人世代传承的守护家园的力量。 对，泰拉瑞亚世界仍然危机四伏。 克苏鲁没有儿子孙子，其麾下军团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克苏鲁之仆、克苏鲁之眼、骷髅王、双子魔眼、毁灭者、机械骷髅王不会再出现，灭顶之灾是消失了。但遍布大地的黑暗力量不会消失，现存的怪物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暴毙，腐化之地里的幼虫放着不管可以发育成世界吞噬者，世纪之花在丛林开枝散叶，猪鲨在海洋儿孙满堂。 随着种族繁衍，总人口数量增加，需要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不打倒这些大敌就没有未来。而泰拉人从古至今的无数次实践证明，比起一大群战斗素养低下的士兵施展的人海战术，极少数的强者更有可能完成任务。 ——开拓者，仍然是泰拉瑞亚世界不可或缺的英雄。 （嗡）阿近以高举魔镜的标准姿势出现在自家客厅里。 “我的妈，没想到会突然召唤出来一个石像。”年过六十，头发发白但身体还是像熊般健壮的阿近，刚想将魔镜放回魔法背包，才发现客厅里有客人，“……什么啊，正副市长又不务正业来我家蹭饭？” “我们的城市可是王国历史上发展最迅猛的地方，不务正业又怎么了？”市长阿远和副市长阿召一周中总有一两天来阿近家找他老婆（护士）闲聊，摸鱼频率高了，也就不将积压在办公室里的行政文件当一回事了。 她们是好战士，但不是好文官，更不是好管理者。 正举起双手接受老婆的身体检查的阿近不爽道：“屁话，我们三个坐镇这里，怕死的国民纷纷移居过来而已，跟你们的管理水平有一毛钱关系？” 村庄、小镇、城市。 按照标准的发展节奏，现在应该只是处于‘小镇’的等级，大城市里的富商贵族是不会轻易搬过来的。但光明与黑暗的力量解放后，各地安全系数急剧降低，只有王都和【拯救世界的五英雄】其中三人居住的地方，才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发展速度自然迅猛无比。 “坐镇在这里的人真的有‘三个’吗？”阿远好笑地看着身上盔甲明显有由内部渗出血液留下的污迹的昔日战友，盲猜一会儿又要听护士的絮絮叨叨，“某个曾被炸飞双脚也改不掉多动症的糟老头，一年到头有一半时间在家吗？” “四、四成总是有的。”阿近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自己的老妻。 在与毁灭者的一战中，阿近受到几乎要了他小命的重创，同时克苏鲁护盾没能遮挡住的双脚也被炸断。前者是由于被拜托按下机关引爆炸弹的人是他未来的老婆-护士，当场找到昏迷不醒的他进行急救，成功抢救了回来；后者是拜托莱尔配制专用的魔法药剂，花费一段时间完成肢体再生。 但很显然，这一次九死一生的战斗不仅没有让阿近产生恐惧心理、从此安分守己，反倒被其视为人生中引以为傲的一笔、昂首挺胸地抛妻弃子去冒险。 阿召有意打和场，改变话题道：“话说你不是说要去丛林给孙女找20个生命果实的吗？怎么你刚才自言自语时，好像提及什么石像？” “哼哼~你们这些窝在城市里不出门的老太婆不知道了吧？”阿近挺起胸膛，自豪道，“我们领地范围外围的丛林地下有一座神庙，本冒险家以精湛的开锁技术打开门，一边热血战斗、一边躲避机关，抵达终点的祭坛，不小心召唤出石巨人，过程都可以写一本冒险小说了！” “神庙吗？跟漫无目的的旅程不同，这一次好像有点意思哦~” “之后你会联络莱尔组建探索队伍的吧？算我一个好了。” 他们或许已经年老体衰。 但是。 开拓者的意志永不褪色。 》》》》》》》 阿近，受人景仰的冒险者。 阿远，受人景仰的市长。 阿魔，受人景仰的贵族。 阿远，受人景仰的副市长。 ——他们的人生以此划上句号。 但救世的五英雄没有那么容易成为‘被人遗忘的故事’，因为五英雄的最后一人是精灵族，活个一千年不是事。 深居简出的他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是所有泰拉人关注的目标，甚至获得【精灵贤者】的美誉，活着的传说跟文字上的传说可不一样。 “菲莉，你又将我的魔药配方偷偷分享出去对不对？！”对，这就是所谓的‘某种原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正将儿子摁在地上挠肚皮的菲莉随口道：“这又没什么，好东西干嘛藏着掖着。” “那个配方是没什么……”莱尔捂着脸道，“问题是这一代国王人品不怎么样，你这配方一丢出去，他记起我来，又有一堆麻烦事找上门来。” “呃……不、不会吧？”菲莉身体一僵。 莱尔95%的时间窝在神圣森林研究这研究那，剩下5%时间去世界各地搜集稀有素材（普通素材直接从行商处买），而她的99%以上的时间都是在神圣森林里头，消息闭塞，连现任国王如何称呼都不知道。 “决定了！在神圣森林外围布置一个结界吧。”莱尔冷不丁地作出重大决定。 已然是这一支精灵的村长的他，又有救世的功绩，说什么就是什么。 “结界？” “啊……这是我的最新魔法成果。”莱尔手掌上以魔力生成一个小小的魔法阵，魔法阵上面出现一圈壁障，“攻击魔法有点研究不动了，换个方向尝试一下。” 拯救世界的功绩有多少次，需要看有多少次毁灭世界的危机。 但精灵贤者的探索之路，永远不会停止。 第一章 推荐游戏《废都物语》 （……这一次……没有自杀呢……） 既没有追求永生，又没有提前结束生命，随着身体衰老、器官功能下降，莱尔豁达而平静地走到悠长人生的终点。 看似稀松平常，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平平常常地过日子，会自杀的人是少数，有能力追求永生的人更是极少数。但考虑到莱尔拥有大幅延长寿命的科学知识以及曾经提前结束生命的历史，于超过千年的漫长人生中却如此安分守己，只能认为是受到外部影响，名为【转生神的嘱咐】的外部影响。 其实米已成炊，莱尔是否受到外部影响根本不重要，只是转生神将莱尔视为特殊的存在，若是嘱咐能得到实际行动回应，她会觉得高兴，仅此而已。 或许转生神绝大部分的心神都在如同高性能电脑般运作，按照预设的规则冷酷无情地决定每一个亡魂的去路，但她还有一丝名为【自我】的最为人性化的部分，而这一部分正慢吞吞地发生改变。 可能是成长，别的真神也是有自我的。 可能是退化，自我意识对履行职责没有丝毫帮助。 目前感情淡漠的转生神，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一如既往的成功……） 莱尔的人生评价，从今以后都将由转生神的自我部分执行。 按照一贯的评分标准：将世界推向毁灭之徒但马上窝囊地死去的阿投为80分，死后转生至下一等级的异能世界中的正走下坡路的上级恶人家庭；立下救世功绩的阿近、阿远、阿魔、阿召为100分，死后都转生至下一等级的异能世界中的最上级英雄家庭。 以此为参考，提出关键的炸弹陷阱和轨道矿车方案、短时间内还原古代技术、力战月球领主-克苏鲁、研发新魔法、钻研炼金技术、钻研附魔技术、引领泰拉瑞亚世界的技术进步的莱尔，再一次超出100分太多，不得不以女神之力弥补。 女神之力的份量远不如前面高达世界的收获，只比炼金术世界时稍微多一些，“精灵贤者”的成功程度远不如“漆黑破坏神”+“奥布之王”+“银河联盟首席科学家”，一切由人生决定，不会因为转生神心情好就多给几分力量。 但是，特殊待遇还是出现了。 （……合适的世界……） 转生神管辖的次元世界茫茫多，原本随机找一个下一等级的异能世界往最高档次的家庭一丢就完事了，这也是转生神一贯的处理方式。 可这一次，转生神在为莱尔专门挑选转生的世界，按照莱尔在泰拉瑞亚世界习得的技能进行挑选，剔除对莱尔的成长毫无帮助的世界。 原因是莱尔一千多年的人生中钻研出不少超规格的技术，一旦他回忆起这些技术必将横着走。当然，龙傲天模式的人生没有问题，但龙傲天模式的人生结束后毫无成长，那就有点问题了。 转生的世界里最起码要有一点值得莱尔学习的内容，这是转生神的最低要求。 ——对，转生神正在无意识地培养莱尔。 —————————————————————————————— 无视被魔改成神话故事流传的古代史。 无视充满低俗欲望的世界各国的近代史。 无视以神为名谋私利的宗教。 无视为发动独立战争而自封的魔王。 这只是个有着人类、精灵、妖精、矮人、狼人、巨人、巨龙、亡灵的多种族世界。 这只是个有着封建王国、宗教国家、游牧国家、魔法学院城邦、龙之国的多元文化世界。 这只是个被某位古代帝王布下的措施持续祸害，人们却茫然不觉的残酷世界。 霍尔姆，涅斯公国的一个伯爵领，虽然位于大河中流的要冲之处，但因山路湿地众多，陆路上鲜有交流，未能发展成大陆的经济中心之一。军事实力不怎么样，多年前爆发过战事，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近年来日子还算和平。 直至某一天，一个名为“班”的小混混在霍尔姆城区地下发现一个古代遗迹，才让这片各种意义上都普普通通的贵族领地成为全世界的焦点—— “虽然学院看着炫酷，但果然还是自家更顺眼~”莱尔跳下马车，伸伸懒腰。 他是霍尔姆伯爵的独子，自小显示出卓绝的魔法天赋，伯爵将其送往魔法学院城邦国家就读，短短数年间便完成标准学业，如今以一半是学生一半是教授的独特模式半工半读，在学院里人气非凡。 这个学年实际上还有几个月才结束，但听闻家乡出现遗迹和怪物，自然得第一时间赶回来。 “莱尔少爷，欢迎回来！”尽管一年中一半以上时间都在国外，但守门的卫兵不至于连伯爵长子都认不出来，连忙行礼。 “辛苦你们了。”莱尔回身勾勾手指，一只拍着小翅膀的小猪储钱罐从马车车厢飞出来，悬停在他身边，“父亲和母亲人在家吗？” “呃……”卫兵的注意力免不得被作用等同于魔法背包、但不需要背在身后的飞猪储钱罐吸引走几分，慢了半拍才给出答复，“少爷，伯爵大人和伯爵夫人应该是正在就餐。” “这么说的话，也这个时间了。”莱尔点点头，与马车夫打声招呼后，带着装有自己的行李的飞猪储钱罐走进伯爵府邸。 这是一座有一定历史的塔楼式城堡，占地面积不大，布置没有过于奢华，但也肯定不会丢贵族的脸面。 毕竟是自家，驾轻就熟地跑进餐厅，莱尔立马看见朝思暮想的人。 “芙兰~” “少、少爷？！” “…………” “…………” 手中还拿着餐具的伯爵和伯爵夫人正无言地发射冰冷视线。 儿子突然现身他们不意外，本来就是他们寄信将霍尔姆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的，回家只是时间问题。 儿子与女仆关系亲密他们也不介意，本来就没打算玩什么政治婚姻，喜欢的话结婚便是。 但儿子出国留学半年回来，第一个拥抱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女仆，他们接受不了啊！ 第二章 家庭 霍尔姆伯爵是个罕见的为人民着想的贵族老爷，霍尔姆伯爵夫人是个罕见的仁慈善良的贵族夫人，他们在家里也是一对慈父慈母，稍微念叨两句就放莱尔回房间梳洗歇息，同时吩咐女仆准备莱尔的午餐。 在马车里抖了半天，有种莫名的疲惫感的莱尔直接往床一扑：“果然，有女仆打理的房间看上去就是干净整洁，跟我的狗窝式宿舍完全不一样~” 他的卧室符合‘贵族少爷的卧室’的刻板印象，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因为魔法相关书籍放在书房、魔法道具制造所需素材放在地下室、身体锻炼所需器材直接去芙兰的房间拿，卧室真的只是拿来睡觉而已。 附带一提，家里的管家大叔是从东方逃难来的忍者一族的前族长，因战争中受恩于霍尔姆伯爵而投效，芙兰是他的长女，自小就被带到伯爵府任职，一边担当莱尔的专属女仆，一边坚持忍术修行，因此她的房间里才会有匕首、苦无、烟雾弹、钩爪、流星锤、钢丝等‘健身器材’。 “咦？魔法学院里面没有给教授安排女仆吗？”正从飞猪储钱罐中逐一取出莱尔的行李的芙兰意外道，这跟她打听到的学院情报不一致。 “理论上是有的，但大部分教授都会拒绝，或是从家里带女仆，或是使用奇美拉，或是使用契约妖精。我们可不想自己的心血随随便便被陌生人翻动，更别说学院里还时不时出现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莱尔在卧室里设下的陷阱，暑假期间电死了三个组团盗窃空间魔法资料的学生，可见这并非杞人之忧。 芙兰下意识地毛遂自荐：“那不如我去魔法学院照顾少爷？” “不不~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与管家父女分离。”莱尔坐起身来，道出自己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的原因，“况且，我已经不打算回学院了。” 听闻前半句还有些失望的芙兰，愣了一下后才醒悟过来：“……是因为地下遗迹的问题？” “嗯，本来发现一座古代遗迹就会引来一大批冒险者、雇佣兵、盗贼、商人、工匠、学者的到来，带来经济繁荣的机遇，也带来治安问题的隐患。多一份人手多一份力，我已经要留下来帮忙管理领地。”这些旅客暂时还没有抵达霍尔姆伯爵领，动作再快也没有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抛下工作赶回来的莱尔快，但也就晚一到两周的时间。 芙兰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没有比少爷留在领地里更好的消息了。 莱尔面露忧虑之色：“而这一次还不一样……从遗迹里爬出来奇怪的生物，怎么想都有问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调查还是未知数。” 一般进入遗迹后，正常的节奏是【被鬼魂类怪物袭击>不小心触发陷阱>撬锁开门>寻找宝藏>被同行袭击】，而现在出现了有血有肉的地下生物，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第一个发现地下遗迹的人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让遗迹开始以魔法手段生成怪物；二是遗迹里存在着巨大的空间，足以让一个种族长期稳定地获得食物以繁衍生息。 不管是哪一个，对霍尔姆伯爵领的居民都十分不友好。 莱尔的发言让芙兰心中一沉，不由联想到另一件事：“……还有昏睡事件。” “昏睡事件？”伯爵的信件中并没有提及这件事。 “之前遗迹里的怪物冲出地面时，一部分受到袭击的人陷入怪异的昏睡中。”他们是幸运儿，另一部分受到袭击的人当场毙命，“如今他们不但没有醒转过来，眼角处竟然还出现了流下紫色水晶砂的异象。” “？！” 》》》》》》》 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补了个午餐。 莱尔与父母展开家庭会议，真正的决策得由这片领地的话事人拍板，莱尔这个伯爵之子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实权的。 “假如父亲你暂时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打算先前往郊外的各个村子布置坐标。”检查昏睡者的状况、分析紫色水晶砂，这是必然的工作，根本不需要提。 “布置坐标？”伯爵疑惑道。 莱尔回头看了眼身边的飞猪储钱罐，暗示与自己习得的空间魔法相关：“远程定点传送需要目标地点的坐标，如果再配套一个示警的魔法道具，一旦郊外的村子受到袭击我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救人。” 儿子能想到领地里郊外的居民，伯爵感到十分欣慰，现在只是对儿子的魔法能力感到震惊：“你是说即便隔了那么远也可以瞬间抵达吗？” “【飞行】和【传送】可是我的两大王牌，”莱尔耸耸肩，顿悟而来的魔法有很多，但被学院全体师生眼红的就这俩，“总而言之，郊外的守备就交给我吧，父亲你的军队赶到的时候村民估计早被杀光了。” “就算能传送，不也就你一个人吗？那可怎么行！”伯爵夫人心忧儿子的安全问题。 “无须担心，母亲，我可是在多年前就被院长评价为【一人成军】的魔法师。”莱尔显得十分无奈，没有任何战绩，他无法让最亲近的人理解自己的实力，“这么说吧……我未必能活着离开地下遗迹，但比起父亲麾下的两千人部队，我的生还率一定更高。” “真的吗……？”伯爵夫人表示高度怀疑。 这又个常见的走下坡路的魔法世界，古代魔法牛得上天，失传着失传着，现代魔法只剩下些稀松平常的元素攻击魔法，连一个传送魔法都能让整座魔法学院高潮，陷入空间系魔法的研究热。 伯爵夫人将莱尔当成普通的现代魔法师，但实际上莱尔在魔法学院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古代魔法，境界都不一样。 “战斗方面姑且不论。”伯爵实际上也不怎么信任莱尔的自吹自擂，但不想把话题停留在此上面，“莱尔……果然，你之后也打算调查遗迹？” “总要有人来根治问题不是吗？”莱尔理所当然地说道。 第三章 原主角队伍 （感谢watglthhml的打赏与支持） “……大少爷，秋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中一名昏睡事件的受害人的亲友们，看见莱尔撤去检测用的魔法便急不及待地上前询问。 他们与莱尔过去没有交情，但经常泡在酒馆里谈天说地，听说过莱尔“魔法学院最年轻教授”的名号，心中存有几分期待。 “很遗憾，情况跟你们现有的猜测完全一致。”莱尔以小水晶瓶装下些许从受害人眼角处流下的紫色水晶砂，以供日后研究所用，转身看向面露关切之色的四人。 帕里斯，秋娜的亲兄长，因战争失去双亲，以小混混式的生活度日。 班，自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从事见不得光的工作，与帕里斯兄妹相依为命中。 妮露，杂货店老板的女儿，自小憧憬魔法，但天赋全点在生产职业和重兵器上。 拉邦，装有义肢的独臂老爷子，是名四处漂泊的剑术宗师。 尽管从其中两人身上感觉到别样的力量，但其中似乎不包含恶意，莱尔暂时没有探究的打算。 “简单来说，袭击秋娜的怪物在她体内刻入一个魔法标识，遗迹里的某种古代魔法的力量传到她身上，使其一直昏睡不起并结晶化。”莱尔略一停顿，目光落在帕里斯这正牌亲属身上，“我可以尝试暴力破解她体内的魔法标识，但无法作出任何保证，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的措施。” “……！”帕里斯握紧拳头，接下这个让他笑不出声的好消息。 是好消息哦，总比看着妹妹死去却连最后的赌命式诊疗手段都没有强。 妮露忍不住问道：“莱尔少爷，你刚才说的‘结晶化’……难道是指秋娜妹妹会变成紫水晶？” “确切而言，是被紫水晶覆盖。”莱尔晃晃手中的小水晶瓶，若是里面的东西是秋娜的眼珠子的剥落物，他可不敢随便拿走，“如无意外，她不会有生命危险，直至事件结束后，紫水晶自动消失，自然而然就会醒转过来。” 这个时代没有吊葡萄糖水吊生理盐水插尿管的说法，这么多天过去了，秋娜都还没有领便当，一定程度上印证了莱尔的说法。 “……前提是事件结束吗？”拉邦轻轻压下头上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 他是一名漂泊的浪人，最近几年在霍尔姆伯爵领停留的日子比较长，就是因为这群无依无靠的孤儿，其中秋娜还是最乖巧懂事的那一个……他可能要久违地用点真本事。 “牵扯到魔法，只有釜底抽薪才能完美解决问题。”莱尔作为现场唯一的魔法师，在这方面有唯一发言权，“四位不用担心，我这几天去其他村子看看情况，回来就开始探索地下遗迹，尽早解决事件。既然我们伯爵家是这片土地的管理者，就不会坐视领地内的居民无辜死去。” 言罢，莱尔带着芙兰离开帕里斯兄妹所居住的阁楼，他还要回伯爵府取马。 “……班！”上前握住妹妹略显冰凉的手掌，帕里斯下定了决心。 “啊，我们去探索遗迹吧。”同样将秋娜视作妹妹的班没有丝毫犹豫。 “算我一个，之后我去拜托妈妈抽空照顾秋娜。”妮露举起她那细小但充满力量的胳膊。 “唉~一群小孩子组成的探险队真让人不放心，还是让老夫教你们点经验吧。”拉邦和蔼地说道。 通向过去的队伍集结完毕。 》》》》》》》 霍尔姆伯爵领土面积不大，纵马一天之内就能横穿过去，领内散布森林和沼泽，多是自然资源丰富的未开发地区，只有一座大城市、五个小村庄和一座军事要塞。 霍尔姆伯爵已经派兵驻守班此前发现的遗迹入口，但遗迹里的怪物似乎找到了别的出口，尽管还没有收到村民伤亡报告，但莱尔在前往郊外村庄的路上已经碰上了一只落单的暂被命名为“石之小鬼”的怪物。 石之小鬼弱得很，根本不需要莱尔出手，芙兰丢几下飞镖完事。但它手上拿着磨削过的棍棒、头上戴着皮革头盔、身上披着破布，引起了莱尔的注意，一个懂得使用工具的种族与寻常怪物有决定性的不同。 莱尔当机立断，改变策略，一边让芙兰回禀伯爵，一边动员村民离开……动员工作十分顺利，怪物的尸体丢出来，阴谋论和暴政论立刻没有市场。一部分或兜里有钱或城里有亲戚的村民自行前往城市，另一部分则跟随莱尔前往领地西北方的村子。 ——也就是芙兰的故乡-雷恩蒂姆。 “果然黑衣和面罩才是忍者的标配啊。”莱尔回头看了眼自家女仆，他从未见过芙兰穿忍服，有点想见识一下。 芙兰闻言奇怪道：“忍者？他们只是村里的护卫哦？” 护卫之外的族人，穿的是具有东方特色的衣服，即便迁徙至霍尔姆伯爵领已数十年，他们仍然没有舍弃自己的文化……当然，也可以说他们未能融入到西方文化中。 “不，芙兰你们一族全都是忍者啊。”不会螺旋丸，不会雷切，分身术和隐身术已经是顶级技术的忍者。 “是这样吗？”芙兰歪歪脑袋，将信将疑道。 （踏）一道黑色身影在房屋顶部上跳跃，鬼魅般落在莱尔等人面前。 那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神色不善地看向带着一大群村民而来的莱尔：“喂，这是怎么一回事？” “——古斯坦。”莱尔还没有说话，芙兰便已开口。 “欸，姐姐？！”古斯坦这才发现莱尔身后的芙兰。 “……姐姐？”莱尔回头看了看芙兰，再上下打量古斯坦……不好意思，跟芙兰一起长大的他十分清楚自家女仆的年龄，怎么样都接受不了眼前这目测22岁开外的男人是弟弟的设定。 芙兰介绍道：“少爷，这是我的弟弟古斯坦，今年14岁，他是我们族里的年轻当主。” “嗯……还真是一个健硕的弟弟呢。”莱尔斟酌用语。 “要你管啊！” 芙兰身上杀气涌现，“古斯坦……注意你的态度，莱尔少爷是我效忠之人。” “呜！”年轻当主畏缩了，“先、先不说这个，你们身后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莱尔笑道：“既然弟弟君是这里的负责人，我们最好坐下来商量一二——” 第四章 预言 提起“忍者”，总免不得产生“排外主义”、“规矩严苛”、“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的刻板印象。 不能说这个印象有问题，原产地的忍者说不定就是这样的群体，但在霍尔姆伯爵领生活了数十年的雷恩蒂姆的忍者早已改头换面，尽管还是持有平均水平以上的戒备心，但只要花点耐心沟通交流，会发现他们只是一群实力高强的良民。 在莱尔的解释和说服下，古斯坦同意接收从其他村子转移过来的村民，甚至一度没有考虑住宿和食物问题，一副房子不够砍树搭木屋、粮食不够进山打猎的自食其力架势……当然，作为村民转移行动的发起者，莱尔肯定会安排城里的卫兵定期输送生活物资，和平日子里的富余税收就是为突发事件而准备的。 此后数日莱尔都将要在领地里奔波，继续推进各个村子的村民转移工作，在说服不看见棺材都不舍得离开家园的村民的时候，他那“伯爵之子”的身份能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 至于特别顽固的村民，莱尔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他此番作为只是为了履行管理者的职责，并没有圣母到挽救蠢货的生命。 ——傍晚时分，雷恩蒂姆里因外来人口而起的嘈杂才逐渐平息。 “芙兰大人，您小时候的房间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芙兰大人，老族长身体还康健吗？好久没看见他回乡了。” “族长现在每天勤加修炼，总让我想起芙兰大人当年修炼忍术时的场景~” 坐在篝火边，陪村民吃难以下咽的大锅饭的莱尔，神色怪异地看着人堆中的芙兰。 他知道雷恩蒂姆是管家和芙兰的家乡，理所当然有一群亲戚朋友，但为啥自家女仆如此受尊敬？ 受尊敬程度完全超出‘前任族长的长女’和‘现任族长的姐姐’的范畴，必然是本人做过什么利于族里的大事。问题是芙兰好几年前就来到他家，休假不多，长期更是几乎没有，应该不会有时间跑回家乡留下功绩才对。 “……好吧，平常我也很少打听这种事，不知道也正常。”莱尔放弃了深究，不是所有事都要查根究底，知道明明是一个可爱的黑发美少女却总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芙兰，在族人之中有此一面就可以了。 事件结束后，多点带芙兰来雷恩蒂姆好了，如果古斯坦没有‘我们一族就喜欢冷清僻静的生活’的想法，他还可以在继承领地后调整发展战略，支持雷恩蒂姆发展起来。 “唔？”察觉到什么的莱尔放下碗，站起身来看向南方的天空，傍晚昏暗的天空中隐隐约约能看见三个黑点。 没过多久，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放哨的忍者吹响警哨，尖锐的哨声响彻全村。 “怎、怎么了？”外来的村民茫然地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但雷恩蒂姆的原住民动作很快，没有战力的村民躲建筑物内，包括古斯坦在内的黑衣忍者们一个个手持苦无站在屋顶上，而刚才还在聊天的芙兰已经手持匕首护在莱尔身前，视线均放在天空。 （咿——嘻嘻嘻！） （咿咿——嘻嘻！） （咿哈哈哈——！） 天上来者是三个骑着扫帚的面目丑陋的老巫妪，似乎是远远看见篝火过来探察一二。 她们没有落下来的打算，只是在雷恩蒂姆上方盘旋，发出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诡异尖笑声。 “可恶！”终究是只有14岁，古斯坦确认那是将飞镖和苦无丢出去无法造成实际性伤害的高度后显得很焦躁。 反观芙兰只是神情肃穆地警惕着敌人，具体战斗能力不清楚，但按照传统的忍者定义明显是芙兰更为优秀。 “老巫妪，不会说话我就让你们再也说不了话。”莱尔手中聚集出一个火球，轻轻往上一抛。 手上的动作不大，火球弹的飞行速度却不慢，数秒间抵达三个老巫妪盘旋的中心，产生一次足以结束老巫妪的盘旋的爆炎。 这可不是打偏了，莱尔只有物理攻击的命中率堪忧，能用精神力控制弹道的魔法攻击的几乎永不落空。 （嘻嘻~小伙子的魔法不错~） （很棒的火球术~我们几百年没见到过了~） （就是脾气不怎么好，不像能长命百岁的样子~嘻嘻嘻！） 老巫妪们原本的注意力放在屋顶上的忍者们身上，此时全部转移到莱尔身上。 没有动手的打算，她们很清楚莱尔刚才那一击没有伤人之心。 “尽管心中早有答案，但还是要由你们亲口回答。”莱尔仰起头来，大声问道，“霍尔姆的事情跟你们有关系吗？” （凑热闹啦~这可是千年来最大型的舞台剧~） （可惜你不是主角呢，真遗憾，要不肯定会更有趣~！） （不如跟我们一样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主角如何收集四个宝物，成为伟大的帝王——嘻嘻嘻！） 三人留下疯言疯语，随后骑着各自的扫帚返回南方，即便只是风餐露宿，他们还是有一个常用据点。 “主角、宝物、帝王……嘿，这一次可是赚大发了，老巫妪的免费占卜可不多见。”莱尔丝毫不介意自己‘不是主角’。 主角有可能现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盗贼，两个月后立即变成剑圣，而常人只能开局是什么属性结局还是什么属性，即便有成长也不会太多。 但主角一般背负着各种各样坑得要死的命运，那是莱尔很讨厌的内容，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都不会去学习占卜和预言。 “……呃，莱尔少爷……你的魔法……”古斯坦落到地面，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充满惊诧。 直至丢出去那个火焰弹之前，他都很看不起姐姐侍候的莱尔。 “若是没有几分实力，我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不如躲在学院里给父亲母亲留个种。”莱尔重新坐下，捧起自己的汤碗，毫不在意魁梧的14岁少年的态度变化。 “那个……我也能学习魔法吗？”古斯坦向往刚才一刹那展现出来的力量。 “我主修毁灭辅修恢复，涉猎变形召唤幻术附魔炼金铁匠，你想学哪方面？”最年轻的教授不介意多一名学生。 第五章 传送 “我再说一次，一定要记得下面这三件事。”魔法学院里有着【男人的肌肉量与脑容量成反比、女人的乳量与脑容量成反比】的说法，莱尔评估了下眼前的14少年的肌肉量，果断再唠叨一次。 “第一，不要让人或怪物破坏我留下的魔法阵，但风吹雨打是不用担心的。” 在平整的石板上刻下魔法阵，倒入些许可传导魔力的特殊颜料，再于特定的五个点埋下魔石，最后以薄沙土掩埋，形成一个隐蔽的远距离传送标识物，方便莱尔定点传送过来。 其实想达到同样的效果有更简便的方法，拿张羊皮纸以特殊涂料画一下魔法阵，让体内魔力强度勉强合格的古斯坦输入魔力，发出空间坐标信号……但学院里有无数前辈曾被麻瓜的擅作主张和不当操作坑得一脸血，莱尔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毕竟，这是芙兰和管家的故乡。 “第二，遇上没有信心解决的怪物，将我留下的魔法水晶砸碎，我的飞猪储钱罐里还有存货，不要舍不得。” 雷恩蒂姆这里的魔法水晶破碎之时，莱尔手上对应的水晶戒指也会损毁，以此作为魔法师与麻瓜间的紧急联络手段。 附带一提，魔法水晶价格高昂，市场流通量有限，也就莱尔这个炼金大师+魔法道具制造大师+附魔大师舍得如此使用。 “第三，古代遗迹里有什么没有人知道，假若砸碎魔法水晶五分钟内没有看见我们回来，立即组织村民逃往山里吧。” 有可能是拥有屏蔽魔法水晶的特性的魔法装置，有可能是被传送到奇妙的空间，有可能是已经领了便当，莱尔有自信将这个时代的军队吊起来打，却没有自信活着走出遗迹，一定要把自己无法回来救场的可能性和应对措施说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若不是姐姐在旁边盯着，古斯坦早已打断莱尔的唠叨，抬手指向村民正牵过来的马，“莱尔少爷，姐姐，你们来时骑的马。” “先留在雷恩蒂姆这边吧，等物资运输队来时再让卫兵带回去。”莱尔笑道，后退一步搂住芙兰的细腰，“那边的标识物设置在我的卧室里，我可不想自己睡觉的地方出现一匹马——” 言罢，白光一闪，主仆二人失去踪影。 “……果然，魔法好厉害啊。”古斯坦终究只是个14岁的少年，即便身为忍者一族的现任族长，还是忍不住‘崇洋媚外’。 只可惜，魔力量合格不等于有学习魔法的天赋。 》》》》》》》 莱尔归家后向父亲进行工作汇报，霍尔姆伯爵本来就是个三观正得不像贵族的男人，不带考虑地同意自掏钱包定期给雷恩蒂姆输送生活物资，并将此工作交给管家负责。 随后，霍尔姆伯爵下令解除地下遗迹的探索的限制令，昏睡事件的受害者的亲友、古代文化的学者、宗教国暗中派出的骑士、桀骜不驯的天才魔导士、涅斯公国的骑士团团长、三教九流图发横财的冒险者纷纷涌入遗迹。 假若有人将古籍和古魔法道具当成收藏品收走并售卖，莱尔也会觉得很可惜，但既然有人心甘情愿当开路先锋，他也懒得冲在前头，故意晚出发半天——而这半天时间，也没不会白白浪费。 “少爷，这双靴子和这件女仆服好厉害，交给我使用真的没问题吗？”芙兰从最少有十米高的树冠跃下，在落地之前靴子喷射出气流抵消下落之势，再轻轻落地。 长筒靴：提升奔跑速度、喷气式上升、水面行走、冰面行走、防止坠落伤害。 女仆裙：瞬间喷气式二段跳、中物理防御、高魔法防御、精神类异常状态抵抗。 每一个特性都很清楚明了，但如何将其合理应用上，那可是需要花时间练习的工作，芙兰如此短时间内便熟悉基本使用方式，可谓天赋过人了。 “不管是靴子还是女仆服，都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其他人想穿也不合身哦~”其实也不能说100%合身，与莱尔于魔法学院制作这两件的魔法道具之时，芙兰长高了一点点、某个部位也变大了一点点，毕竟她还处于成长期。 “少爷~”芙兰羞红了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身材数据泄漏一事。 莱尔双手抱胸，对自己设计的女仆服穿着出来的外观效果十分满意，但在别处有遗憾之处：“只可惜，当时是打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的，没有去制作武器，现在手上又没有合适的材料……” 妹子生日的时候送她一对匕首，以芙兰天然的性格可能也会欣然接受，但肯定不是常规的送礼操作。 “没关系，少爷千年送给我的武器已经很厉害了。”芙兰手一抖，不知道从哪里抖出来一对黑色的匕首。 原本温柔中夹着几分懦弱的脸庞，在握上匕首后变得冷静沉着中夹着坚毅，可以肯定的是，目前雷恩蒂姆族中最强的忍者不是一个害怕实战的模拟战精英。 “要对付古代遗迹里的怪物，这还有所不足……没有办法，看看探索过程中能不能得到强力素材。”莱尔转身走向已经没有城镇卫兵看守的遗迹入口，轻笑道，“出发了哦，芙兰，普通怪物就交给你了~” “是，少爷由我来保护。”芙兰将武器收回到袖子里，仍旧是往日优雅的动作，但没有站在莱尔身后，而是在前面担当前卫。 两人沿着狭窄隧道的陡坡降下，在进入地表裂口后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一片开阔的空洞。 洞中石壁因为低品质的魔石的缘故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能够视物……当然，一般来地下探索的人都会准备照明手段，普通一点的就是手提灯，队伍中有法师的也可以施展魔光术。 一直往前行，能看见蝙蝠的粪便和生物的残骸，没什么奇怪的，这个由班所发现的遗迹入口可能是最近才偶然开启的，但别的地方可能早已存在通向地面的道路，野生动物在此生活罢了。 遇上岔路，根据已有情报选择往地下河流的方向前进，湿润的石壁是最好的路牌。没过多久发现一处由地下瀑布冲击而成的湖泊，在湖泊靠岸边的地方有一座以漆黑石材打造的金字塔形状的人工建筑物，看上去既像是墓碑，又像是纪念碑。 “少爷，湖边沙滩上的脚印只有去的方向……”芙兰忍者修行中锻炼出来的观察力，在此发挥作用。 “不用担心，传送碑而已。”现存唯一会空间魔法的莱尔，察觉到了什么，“不过……这一块传送碑的存在，明摆着告诉我们下面的旅程没有那么简单啊。” 第六章 琪莉雅 【这是个梦，明明心里很清楚，却无法轻易地醒转过来。 感觉到某种东西的气息…… 不知道谁在房间角落，于地板之上匍匐往返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不会有错。 ‘它’在寻找着的东西，就是自己。 再不逃跑，自己就会被找到。 但是，手脚如同黏土般动弹不得，只有感觉变得异常敏锐，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在这般过于妖异的黑暗中，只有‘它’寻找自己时的蠕动声异常清晰。 终于，‘它’爬到自己的枕前，清楚知道自己正被紧盯着，因为那扑面而来的腐臭。 之前是无法睁开眼睛，现在是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此时张开眼睛的话，一定无法变回原来的自己。 在逐渐高涨的恐惧感中，‘它’意外地发出人类之声。 “——找到了。”】 “哈……！”班惊醒过来，立即撑起身体，慌张失措地环顾四周。 没有不可名状之物，只有已经熄灭多时的煮食用火堆以及仍在熟睡中的妮露和帕里斯。 “班，怎么了？”开口探询的是坐在入口处守夜的拉邦。 班坐起身来，苦笑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梦中的记忆清晰保留着，但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这是他第一次作这种梦，多来几次才会真正意识到什么。 拉邦轻轻点点头，安慰道：“……毕竟是不同往日的经历，正常的。” 在昏睡事件发生前，班已经与怪物展开过多次战斗，但拉邦认为首次看见怪物啃食人类的尸骸、首次因为获得古董而被其他探险者袭击、首次被困在设置有致命陷阱的密室里是种精神冲击，别说作噩梦了，心生畏惧放弃接下来的探索也很正常。 这么说可能显得有点冷血，但‘救人前先求自保’合情合理，即便要救的人是视作妹妹的人也一样。 （啪啪）班拍拍脸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噩梦，站起身来，走到拉邦旁边：“拉邦爷爷，接下来让我来吧。” “……也好。”尽管还没到换班的时间点，但拉邦看得出来班没有任何睡意，换个位置躺下。 没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这是长年居无定所的他的专业技能，连曾因贫穷而露宿街头的班也做不到。 “…………”班靠坐在拉邦之前的位置，从石门打开透风的缝隙中窥视外头的过道。 十分安静。 由于他们一行有三个新手，就算有拉邦帮忙，探索效率只在各支队伍的中游，前头已经有人走过了，这里自然而然更安全。反过来说，若是这里出现怪物了，意味着前面的队伍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很高。 放下心来的班拔出自己的匕首，抚摸着冰冷的刀身，喃喃道：“应该不是错觉……我可能比想象中更擅长厮杀……” 》》》》》》》 通过黑色石碑传送至下层，莱尔和芙兰来到真正的古代遗迹，一处有房间、有过道、有楼梯、有水源的古人住宅区。 鉴于绝大部分探索者不管过去的职业是什么，本质上都是没什么本事的意欲空手套白狼的盗墓贼，鉴识能力有限，为免错过重要的东西，莱尔决定放慢前进的脚步静心探索。 可惜是个让人失望的结果，或许是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其他探索者搜刮走，又或许这片住宅区本来就没有存放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莱尔没能得到这个遗迹和昏睡事件的情报——探索一直持续到深夜。 “……想错了吗？我还以为那些怪物会在晚上有大动作呢。”莱尔没有通宵的爱好，只是从昏睡事件的发生时间点作出‘地下遗迹的怪物有可能是夜行性生物’的猜测。 “少爷，要找地方休息吗？之前地下河尽头的钟乳石洞怎么样？”芙兰提议道。 “芙兰你的感知力不错哦~跟上面的地下河不一样，这一层的河床埋有驱魔的魔石，普通怪物是不会主动靠近的。”当然，莱尔还是要召唤个元素精灵守夜，‘不普通的怪物’和‘人类犯罪者’该走过去还是会走过去。 “是、是这样吗？”芙兰眨眨眼睛，她只是觉得那里待着清清凉凉比较舒服，同时是个易于防守的只有一条通道的死胡同而已。 “话又说回来，若是有人专门去收集那些魔石，然后制作成最原始的驱魔护身符售卖，很快就能发家致富了吧~”小钱而已，莱尔随便制作几件魔法道具的收入都比这高。 芙兰闻言连忙道：“要不我等会儿收集一些制作两个护身符？” “不……以芙兰你的实力，不需要了吧？”莱尔无语道。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着曾经走过一次的通道往回走，没多久就来到汨汨流动着的河水边，但没走几步，均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莱尔是感知到一个满怀戒心的灵魂，芙兰是感知到一个人类的气息。 女仆小姐拔出匕首，护在前方，高声喊话：“躲在河对岸岩石后的探险者，收起你的武器，这里是霍尔姆伯爵的长子-莱尔少爷！” 沉默数秒后，一名手持长弓的长发少女从岩石后走出来，致歉道：“……失礼了，我是琪莉雅，休息的时候听闻响动下意识作出反应。” 刚才没来得及射出箭矢，但已经拉弓瞄准了莱尔。 “不，是大晚上还在走动的我们的问题。”莱尔皱眉道，“不过就琪莉雅小姐你一个人吗……我不太推荐不会召唤魔法的人独自探索地下遗迹，连个守夜的同伴都没有，被乘虚而入的破绽太大了，希望琪莉雅小姐再考虑一下今后的行动，先返回地面组建队伍是个不错的选择。” “召唤魔法……吗？”琪莉雅看了眼漂浮在莱尔身后的光球，知晓莱尔的战斗职业，略一沉吟，“嘛，我也是第一次探索地下遗迹，看样子的确需要组个队伍，我看大少爷你们也只有两个人，可以再算我一个吗？” “琪莉雅小姐是个大美人，我是很欢迎啦~”莱尔很是遗憾地耸耸肩，“但我的目标是解决发生在此处的昏睡事件，最好是能够根除如今不停涌出地面的怪物，可能跟你的计划不太相符。” 绝大部分探险者都是为钱而来，这发言没有问题。 但琪莉雅刚好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例外，点头道：“……刚好，我也想走得稍远一些，这个遗迹里有些介意的东西。” “呵~那就多多指教了，旅程中增加一条‘尝试让漂亮的同行者变成女仆’的额外目标也不错。” “？？？”琪莉雅突然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第七章 湖中岛 “不行，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地面休息了……”一觉醒来的妮露只觉得自己精力顶多恢复一半，顺带还有腰酸背痛。 习惯糟糕的睡眠环境的帕里斯吐槽道：“什么啊，明明是只大猩猩，竟然还这么娇气。” “嚯~？再说一次，谁是大猩猩？”妮露高高举起与其小巧的体型很不搭配的长柄战斧，吓得嘴欠的帕里斯躲到班身后，“……抱歉了，班。” “慢着慢着！别一句道歉就将我卷进来啊！”班努力将身后的帕里斯推上前。 拉邦老爷子呵呵一笑，小辈们朝气蓬勃的互动连他看了都觉得心情轻松几分：“只不过，恰当的休息是为了更安全和高效的探索，我认为每隔一两天返回地面休整一次是妥当的选择……再说，我们也应该将找到的古董卖出去，换一下武器装备、补充食物药品。” 最起码来一把具有破魔属性的武器，破烂银剑也可以接受，他可不想剑法超神却被免疫纯物理伤害的无实体怪物吊起来打。 “还有露营的帐篷和厨具！”妮露举起小手补充。 帕里斯无语道：“喂喂，你真以为我们是来郊游的啊？” 负责管账和采购的班将此需求记在心上，拍拍帕里斯的肩膀，“考虑到地下遗迹比想象中要大很多，我们队伍中又有妮露，带上帐篷和厨具稳赚不赔。” “……是没错啦。”就是总感觉气氛不太对劲，没有紧张感。 战斧长柄猛地落在地面，打断两人的自顾自说：“喂，默认让我这个女孩子背行李是什么意思！” “咦？适才适用啊。” “力量型战士不背行李，难道让我们两个速度型的背？” 不用说，两人理所当然的答案惹怒了妮露，又是一阵打闹。 重新开始探索，班利用自小锻炼起来的开锁技术打开了一扇铁门，拉邦敏锐地发现从一面有裂缝的墙壁中吹出轻风，妮露以战斧破墙发现一条未被其他探索者踏足的铁矿道。 无视矿道尽头luo露的铁矿石，消灭一群正举行烤人肉篝火大会的怪物，从探险者的尸骸中得到几件不入流、但比身上穿的要强上些许的装备，一行人从矿道正常的出入口离开，发现自己身处一面濒临大型地下湖泊的岩壁上。 不清楚是古代人所为还是怪物所为，岩壁上有一高一低两条通道，沿着通道远远望去，能看见岩壁上有若干山洞，估计其中一个山洞连接的是上方的古人住宅区。 班走到岩壁通道的边缘，大声提醒：“喂，你们看那边！” “早看见了，龙的骨架嘛，又拿不走。”帕里斯没好气道。 若不是秋娜如今昏睡不醒，他肯定会尝试寻找妮露能搬得动龙骨，古董哪有素材值钱。 “不是！我是说最下面，湖中心的小岛上探险者们在与怪物大军厮杀！我们快找路下去帮忙！” 》》》》》》》 有驱魔之力的魔石驱除低级怪物、飞猪储钱罐里面有两张床、运用土系魔法塑造两个小土房、召唤水元素潜伏在河里进行守备，莱尔一行人获得高质量的睡眠效果，甚至彻底睡过了点，早餐变成午餐。 原本因为芙兰天生具有制作黑暗料理的天赋，莱尔打算饮食靠飞猪储钱罐里面的耐储存饰品解决，得知情况的琪莉雅申请烹饪工作，制作出一顿让女仆小姐无地自容的美味午餐……为此，莱尔还正式发出女仆工作的邀请，当然，得到清晰而坚决的拒绝的答复。 一行人沿着大概是‘主干道’的最为宽敞的通道前进，很快来到一度被走在前头的冒险者打开、但又被人重新锁上的楼梯入口，顺着血迹很快找到两个对自己进行紧急伤口处理，最终还是因失血过多死亡的冒险者。 “情况好像不太对劲，这个人的伤口是长枪造成的。”琪莉雅皱眉道。 “不一定是内讧，这个遗迹里的怪物有属于自己的文化是事实，会使用长枪作为武器也不意外。”知道琪莉雅担心什么的莱尔发话道，但他的注意力落在别的地方上面，“……我比较在意的是他们死也不愿意丢弃的宝贝。” 一名冒险者至死抱着一枚巨蛋，另一名冒险者背包里有数枚古代货币、一把魔法钥匙和一块骨头碎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聊。”琪莉雅冷冷道。 “换言之，这是连他们都知道有那个价值的东西。”莱尔率先捡起巨蛋，没从表面看出个所以然来，往蛋内输入魔力，有些许奇妙的反应，能否再孵化出来不清楚，但至少不是一只腐败的臭蛋，先放在飞猪储钱罐里。 琪莉雅眨眨眼，虽说昨晚就看过莱尔从飞猪储钱罐里面掏出床、厨具、食物，但还是觉得这所谓的‘空间魔法最基础应用的道具’很神奇。 ……如果能得到这么一个便利的存储道具，当一头半个月女仆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骨头，还是碎裂的骨头。”莱尔捡起另一个死者背包里的宝贝，总感觉这玩意在哪见过。 芙兰不禁叹道：“这么大的一块骨头却完全看不出是哪个部位的骨头，会是如何巨大的生物啊？” “巨大……难道说！”被芙兰无心的一句提醒，莱尔灵机一动，连忙从飞猪储钱罐里取出工具和药剂。 “？”芙兰是个乖巧的女仆，琪莉雅也不是多嘴的女人，静静看着莱尔刮下骨粉进行试验。 “果然，这是龙的骨头……而且还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龙的骨头，药剂的颜色完全变成蓝色了。”曾经替西方某岛国的战士制作龙骨武器的莱尔，自然研究过龙骨的特性，“也就是说，刚才的就是龙蛋？” 这个世界的巨龙并没有绝种，但数量稀少是事实，主要生活在西方某岛国上，其他地方很难找到。 “龙蛋，这不是被尘封多年的古代遗迹吗？刚才竟然还会对魔力产生反应？”芙兰顿感不可思议。 莱尔随手将龙骨碎片也塞进飞猪储钱罐，无奈道：“谁知道……魔法生物学一直是学院内研究项目最多、进展却最慢的学科，更别说一直没有活体样本可供参考的巨龙了。” “……加紧脚步，看看那扇门后面发生了什么吧。”琪莉雅催促道。 莱尔自然没意见，拿上刚顺到手的魔法钥匙打开被锁上的门，才发现是一条往下的楼梯，没走几步就发现一地的尸体，有怪物的，也有人类的。无法判断具体发生了什么，‘同伴战死’和‘大门被锁上’的发生顺序反过来，事情的性质完全不同。 “有人在远处战斗！” “少爷，有战斗的声音！” 琪莉雅和芙兰几乎同一时间说道，前者率先冲下楼梯，后者留在原地等候命令。 “……有吗？”天生体质过人也比不上专门修炼过的人，根本听不见所谓的‘战斗的声音’的莱尔念叨两句，也跟着跑下楼梯，还差点被尸体绊倒，还好芙兰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他。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长达数百米的龙骨，楼梯出口大概在龙骨脖子中段的位置。背包里的龙骨碎片为何属性比普通龙骨更好出答案了，文献记载的普通巨龙标准体长为十来米，魔法生物普遍遵循最大最厉害的规则。 目光转移到下方，半圆形的空间的底部，从上方流下的地下河积成巨大湖泊。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小岛上插着些许火炬，勉强能看见冒险者们与怪物大军在上面展开战斗，但具体哪方占优势就不清楚了，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喔~我在这里也听见一点点战斗的声音了！”凑巧某位桀骜不驯的天才魔导士使用了很吵闹的雷系魔法。 “那种事根本不重要好吗！我们要想办法过去帮忙！”琪莉雅瞪眼道。 “是是~不要着急，大场面就交给我吧~”莱尔右手搂住芙兰，左手一伸，将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的琪莉雅一把扯到怀里。 “你——” （嗡）三人闪现到巨龙的头骨上。 “——！？”琪莉雅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 “你们待在这里别乱跑。”莱尔放开两人，飞向湖中岛。 第八章 没这个强度会被后面的boss秒杀 明知道遗迹里有怪物都敢于深入其中的冒险者，手底下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功夫，看了看双方兵力相差无几，主动沿着起到桥梁作用的巨龙胫骨冲上小岛干架没有问题，不能以事后诸葛亮的立场评价对错。 他们只是没算到一件事——小岛上面有一个无敌的黑骑士。 “大家，我们来帮忙！”新力军妮露冲上前，一战斧将一只石之小鬼劈成两份。 某圣教骑士出言提醒：“……多谢你们的好意，但现在的目标是撤退，还是让我们这些大人殿后，你们先逃吧。” “喂喂，这也太没有志气了吧？帕里斯大爷我的勇武传说，才刚要谱写呢！”帕里斯以自我感觉很潇洒的动作，连砍两刀打倒一只土之小鬼。 “瞪大自己的狗眼！”某天才魔导士吟唱出火系魔法-爆炎扫射，其中一枚火焰弹落在黑骑士身上，但几乎没有效果，只是让黑骑士身下的纯黑马匹停下脚步数秒，“那家伙跟其他怪物不是同一等级的存在！” “破魔之理力！”某酷爱古代文化的圣女发出神圣魔法，看上去黑乎乎九成是亡灵生物的黑骑士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过来吟唱一个黑暗魔法-暗之投影，打伤身边一圈冒险者。 只不过，黑骑士意外地没有顺手收割已受伤的冒险者，长枪一挥，朝其实已死得没剩下多少的下属下令：“……都让开。” “是！纳姆利斯大人！”怪物们慌乱地让开一条道来。 “吾感觉到了奇妙的力量……就由吾亲自做此人的对手。”身形藏在漆黑外套下面的黑骑士漆黑的骑士策马冲下丘陵，向班袭了过去。 “什么！？”身旁都是人，没有闪躲空间的班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咔！）黑色长枪的枪尖，被交叠在一起的匕首刀身挡住。 然而，骏马奔跑的冲击力和黑骑士本身的力量叠加在一起，匕首不可抗拒地猛击在班的胸膛上，一击将他击飞，若不是后方有若干冒险者挡着，说不准都要直接掉湖里去。 “来吧，为陛下献上汝之灵魂——唔？”刚想前去补刀的黑骑士察觉到了什么，以战士的直觉摆出防御架势。 “欺负小孩不好，陪老人家玩吧——八极剑阵。”拉邦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神速。 从正前方到正后方，从左后方到右前方，从正右方到正左方，从左前方到右后方，从正后方到正前方，从右前方到左后方，从正左方到正右方，从右前方到左右方，回到原来的位置。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密集的八连击，黑骑士所作出的防御架势只挡住了第一击，根本没起到多少作用。 但是。 “……好剑术……可惜，人之子是无法打败吾的……”就像是对拉邦超凡入圣的剑术表达尊重，黑骑士语气中带有遗憾。 拉邦脸色一变，察觉到了真相：“你……被诅咒了吗？！” “诅咒？”将此视作一种祝福的黑骑士一扯缰绳，坐下黑马摆出高亢的嘶鸣，“……或许对汝等人之子来说，这确实是一种诅咒……” “这还真是无计可施啊。”拉邦以义肢左臂摘下帽子，轻轻丢到一边，眼中流露出过去从来没有展示出来的意志。 》》》》》》》 “呃，老爷子你这么生猛，看来我是不用出手了？”莱尔抵达湖中岛上空之时，拉邦已经施展出百人斩的剑技消灭余下的怪物，正以技术与黑骑士缠斗，给其他冒险者争取逃跑的时间。 拉邦以剑刃格挡开黑骑士的长枪，对莱尔的登场方式感到惊讶却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动作，口中回答：“不不，若是你能帮我牵制住他，老爷子我会很感激的。” “——莱尔教授，那家伙有‘不会被人类打倒’的诅咒！”某天才魔导士大喊道。 原本他不是那么热心的个性，但想到自己也欠主动断后的拉邦一份情，不想看到拉邦力竭而亡的发展。 “咦？我记得你是去年被学院驱逐的学生，名字叫啥来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仅发动于聚精会神之时，不感兴趣的人连名字都记不住，“不过，防御性质的诅咒吗？正好是我正在研究的课题中的一项，这家伙我接下了~” （唰）拉邦闻言连续几个后跳拉开距离，也不废话，确认黑骑士的注意力放在天上的莱尔身上后立刻扭头就跑。 黑骑士没有远程物理攻击手段，总不可能将手中长枪扔向天空，只能吟诵黑暗魔法。 “不好意思，本少爷施法从不吟唱。”一个的大号爆炎弹投出，不偏不倚地直击黑骑士的脸庞。 “……！”没有实际性伤害，但爆炸的冲击成功打断了黑暗魔法的吟唱。 “反正我嘴巴很闲，稍微解释一下我的研究课题——不管是让人胆寒的诅咒，还是宗教爱好者最憧憬的祝福，归根到底都是魔法的力量。” 爆裂火球、水刃龙卷、腐蚀孢子、吸血藤蔓、致命毒雾、电磁风暴、神圣净化、烈焰射线、地刺、恶魔镰刀、月球耀斑、寒霜冲击、重力领域……有的是魔法学院里能学到的魔法，有的是前世琢磨出来被这一世顿悟的魔法，有的是纯粹打输出，有的是寻找弱点，各种各样的魔法仿佛不需要消耗魔力般倾泻到黑骑士身上。 “很容易想象，施法者自行制订的规则，与世界运行的规则，在强度上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然后我就忍不住去想，除了目前最标准的做法，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和寻找诅咒本身的漏洞，是否还能够以纯粹的魔法能量暴力抵消施法者的魔法能量。” 又丢出去三四十个魔法，莱尔才停下手。 魔法风暴平息。 同时存在岩浆、冰块、电光、烟雾、毒液、树藤、水晶等多种元素的深坑中，黑骑士趴在最底部……不，或许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黑骑士’了，本应跟他一同永生的坐骑已经在魔法中尸骨无存，他本人的外套也被焚烧掉，身上的黑色盔甲已然出现崩碎现象。 “不可能……理应不会败于人类之手的吾……”不过，黑骑士还能站起来。 对他来说是祝福，对人类来说是诅咒的力量还在保护着他。 “那个谁，我记得你是因为追逐力量时失手杀死同学才被驱逐出学院的吧？教授我就给你演示一个听上去很弱鸡、实际威力大得不可思议、属于物理伤害的死灵魔法。至于要去哪里学习就靠你自己努力了，毕竟你已经没交学费。” 莱尔将魔力将小岛上所有尸体丢进坑里，怪物的也好，冒险者的也罢，一个不浪费。 血淋淋的尸体小山将黑骑士压在最下面。 “——群体尸爆术。” 第九章 最后一名同伴入队 （感谢寂灭狂修、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还是老样子，强得都不像人了。”某天才魔导士只是拥有高于普通学徒的天赋，并不妨碍他对天赋更可怕的莱尔进行吐槽。 “喂，我听见了。”莱尔闪现到过去的学生的身边，手臂搭在其肩膀上，吓得旁边的冒险者们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虽然学院的决定是‘放逐’，但我猜那位同学的双亲一定很想见一下你，需要我亲切地送你一程吗？” “啧……！”毒舌的某天才魔导士总算闭上了嘴巴。 被杀的同学是他的好朋友，两人在共同研究魔法时他失手杀掉对方，这事对他的实际影响比他表面出来的要重很多，好友的双亲是他为数不多不敢去面对的人。 莱尔也就是稍微警告一下过去的学生，看见他服软后，再次飞到空中，朝狼狈不堪的冒险者们说道：“可能这里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本人是霍尔姆伯爵的独子-莱尔，曾于魔法学院任职毁灭系魔法教授，各位遗迹探索过程中若是碰上解决不掉的难题或强敌，可前往伯爵府留言。” “都这样了，我们还敢继续探索吗？”在这个地下湖泊的对面，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前方又是另一片值得探索的遗迹，但黑骑士的出现，已经让部分冒险者心生怯意。 “确实，惜命的人该到此为止了。”莱尔回头瞥了眼深坑里的碎肉和白骨，里面有一部分属于阵亡的冒险者，这就是前车之鉴，认怂不代表错误，“但关于这个遗迹的处理方式，我的父亲还没有颁布新政令，仍然想继续探索的冒险者自便。” 言罢，不再逗留，飞向古代龙骨的头颅，与芙兰和琪莉雅汇合。 “……团长，我们还是算了吧？” “就是说啊，再来一个黑骑士我可受不了。” “这里有这么多龙骨，每天跑一趟捣腾些碎龙骨回去卖，一样能发大财。” 【从此不再探索遗迹】的冒险者应该不会有，但【只探索到这个湖泊】的占绝大部分。 只有根本不是为财富而来的冒险者会选择继续前进，例如寻找《死者之书》的某天才魔导士、先行调查遗迹的某圣教骑士、对古代文化有狂热兴趣的某圣女、心怀正义的某骑士……自然，也包括为了拯救秋娜的帕里斯一行。 帕里斯挠着后脑勺道：“呃，时间其实还算早……不过，还是回去一趟怎么样？” “是、是啊，前面好像还有很大一片区域，要准备好食物和药品。”妮露强迫自己不去看堆满尸体的深坑，如果有人愿意的话，她甚至还想掏钱雇佣别人处理一下那堆尸体，浇点煤油一把火烧掉什么的。 附带一提，她对莱尔没有任何意见，也不认为死灵法术邪恶，她能理解莱尔为了击杀黑骑士使用一切可利用资源，只是那堆残骸堆在一起实在是掉san值。 拉邦戴好自己的破帽子，抬起自己的义肢无奈道：“若是后头的敌人都有那种强度，我可能需要拜托铁匠打造一条更牢固的左臂，估计要等好几天。” “那也没有办法啦……”帕里斯眼睛一转，狐疑道，“话说老爷子你的剑技也太厉害了啊，到底是什么来头？” 拉邦暂时还不想说出自己的故事，敷衍过去：“呵呵~普通的老头一个而已~” “…………”在同伴们聊天之际，班一直注视着满是血肉尸骸的深坑。 只是一名平凡的孤儿的他，为什么会被黑骑士盯上？ 》》》》》》》 “少爷太厉害了~！”芙兰眼睛亮闪闪。 莱尔落地后张开双手，等着标准的‘英雄归来’的待遇：“再多称赞我两句也可以哦~若是来个飞扑就再好不过了，我已经准备好顺时针方向转两圈了！” “欸~~”芙兰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琪莉雅无语地摇摇头，出言驱散这对主仆的桃色气氛：“……说真的，你跟我认识的打出几个魔法后就变成废人的魔法师完全不一样，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距离太远，饶是她是个视力超群的弓箭手，也很难准确把握到莱尔的法伤有多高，只看见莱尔扔出去几十个魔法不带喘气的。 “天赋。”这个词一出口，琪莉雅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但莱尔还真没有敷衍，“我承认自己身上从衣物到饰品全都有附魔，但提升幅度有限，归根到底还是要自己的魔力量……而魔力源于灵魂，我十二岁的魔力量就比魔法学院的总院长高，除了天赋还能算在别的什么头上？” 琪莉雅郁闷道：“……你说得这么清爽，我就算想嫉妒都不知道怎么嫉妒了。” “不需要嫉妒，人生又不是只有魔法师这一条路。”停顿一下，换上严肃的表情，“……还可以当女仆啊！” “我拒绝。”即答。 明明考虑过当女仆换飞猪储钱罐的，但一看上莱尔那张热情的脸，有傲娇属性的琪莉雅就下意识地拒绝。 又不是没被琪莉雅拒绝过，莱尔也没觉得如何沮丧，很快调整心情，掏出大锤子：“对了，芙兰、琪莉雅，我去把龙牙敲下来——” （——人类哦，为何不让吾安眠。）老迈衰弱的声音在莱尔三人的脑海中响起。 “！”琪莉雅和芙兰第一时间摆出战斗架势。 莱尔举手示意两人暂时不要妄动，沉声道：“最棒的素材在眼前，想制作几件魔法武器，仅此而已。” （夺去吾生之自由还不够，连死后也要占有吗……也罢，能够打倒魔将的汝也不算辱没于吾……） 莱尔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刚打完黑骑士又要打超大型骨龙：“话又说回来，古龙阁下似乎没有太大的怨念，该去转世了吧？” （在这里……转世可没有那么简单……） “哼？有什么说法吗？”莱尔没想到这个遗迹的秘密会从一条龙的亡魂口中得知。 （……吾自原初时代就已降生于此世，后被人类的皇帝封印于此，只得永世做他的守护者……吾为摆脱封印，多次凝聚出初生之卵，却均被魔将发现并转化为疯狂的魔龙……） 莱尔与芙兰、琪莉雅交换眼神，从飞猪储钱罐中取出巨蛋：“呃？你是指这东西吗？” （……这就是命运吗……也罢，转生后的吾就托付给汝了，人之子哟……） 巨龙之魂进入龙蛋，一阵耀目的七彩光辉过后，地上出现一个一丝不挂的白发萝莉。 不是幼龙，而是龙人，会喷龙息的龙人。 至于为什么龙的幼体会是龙人？最高神danteng也不知道，（原作）世界设定就这样。 “…………”龙人女孩注视着莱尔，好半天才问道，“你，是爸爸吗？” “？？？”还想着继续打听情报的莱尔瞪大双眼。 现场转生现场失忆是什么鬼？ 话说你转生之前先将情报全部说出来不行吗？真-赶着去投胎！ 没等到答案的龙人女孩歪了歪脑袋，又问道：“对了，我……是谁？” “欸！？”莱尔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露出最为和善的笑容，“你叫妹抖，是我的专属女仆——哎呀！” 被琪莉雅打了，而且芙兰没有阻拦。 第十章 底牌 第一天：会跑会跳会说话，会爪击会闪躲会龙息 第二天：于霍尔姆伯爵府内乱跑，一阵鸡飞狗跳 第三天：唤醒些许前生死亡前的记忆片段 艾妲，由琪莉雅取名的龙人少女，不清楚需要多长时间才会度过幼年期，也不清楚最终能记起前生的多少记忆，反正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欢乐跳脱的小女孩—— “打扫卫生、打扫卫生~”穿着芙兰小时候穿过的女仆裙的艾妲，一把举起餐桌，再以写草书一样的豪迈动作挥舞扫帚。 芙兰连忙以忍者的轻快身法赶过去，扶稳餐桌避免上面的烛台打翻：“艾妲，我不是说不能举起餐桌的吗？” “诶~~可是这样打扫起来比较快捷啊~”艾妲闻言放下餐桌，乐呵呵地说道，“越快完成清扫，越早吃晚饭~！” 芙兰汗颜道：“不，再怎么说也要等到饭点……” “欸~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艾妲身体一转，朝向出口，“那我去厨房打扫卫生好了。” 百分之百会偷吃食材，作为一个龙人，她最喜欢吃的是生肉，制作成料理她反而不满意。 知道这一点的芙兰连忙拉住艾妲，还好，艾妲虽说对说教左耳进右耳出，但不会真的使用自己的蛮力强行搞破坏：“不行不行，琪莉雅在厨房里制作水果布丁呢，你不要去捣乱。” 琪莉雅最终还是为了小猪储钱罐穿上了女仆服，但很显然除了莱尔外，没谁真的将她当成女仆，而她本人估计也只是将霍尔姆伯爵府当成以帮忙烹饪代替住宿费的旅馆罢了。 另外，之所以只是‘小猪’不是‘飞猪’，是因为随时随地飘在身后的飞猪储钱罐太显眼了，没有莱尔的实力就不要装那个逼。 “怎么这样……”艾妲显得很失落。 虽然不知道‘水果布丁’是啥，但她不喜欢吃水果，听见这名字就没胃口，若是换成‘生猪肉布丁’她才会感兴趣。 芙兰摸摸艾妲的小脑袋，安慰道：“这样吧，打扫完卫生后，我跟少爷说一声，若是没别的事情，我们一起去街上巡逻怎么样？” 征得莱尔的同意只是工作流程，莱尔这几天正在地下室里打造芙兰、琪莉雅、艾妲三人的龙牙武器和龙骨女仆装备，怎么可能突然有紧急命令。 艾妲蹦蹦跳跳地叫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叫‘约会’。” “呃……我觉得不是……”芙兰苦笑道。 艾妲歪着脑袋问道：“两个人出去街上不就是‘约会’吗？莱尔约琪莉雅的时候就这么说的。” “…………”芙兰整个人都不好了。 》》》》》》》 尽管觉得自家女仆刚才的表情有点微妙，但莱尔没有往下多想，暂时停止手上的工作，从地下作坊传送到远古巨龙的头骨上……更准确的说，是他在取龙牙的时候偷偷在颚骨处留下的空间坐标处。 接下来莱尔要做的事情，可谓上对得起全世界、下对得起亲朋戚友的问心无愧之举，只是因为家里增员了一个失忆萝莉，总要照顾一下她的心情，这才偷偷摸摸地行动。 “怎么……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对龙牙感兴趣了吗？”莱尔没有吃独食，在获得‘实际需要’和‘放仓库备用’的份量后，没有再碰其他龙牙，原以为以冒险者对财富的灵敏嗅觉，一两天就会拔光这些牙齿，事实却非如此。 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是，从黑骑士败亡的当天晚上开始，失去直属上司的怪物集团陷入混乱，其中一小部分从遗迹的深处跑了出来。对于本领不高的冒险者，远古巨龙的骸骨所在的这片地下湖已经变得相当危险，风险高于收益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既然对我有利就别管那么多了。”莱尔晃晃脑袋，甩去多余的好奇心。 施展魔光术照明，擦去空间坐标魔法阵，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刻上召唤魔法阵。 莱尔有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点需要这副龙骨，但目前这个魔法阵是无效的，想要施展召唤魔法需要达成一定前提条件，或是签订契约或是牢靠的羁绊，目前巨龙之魂已转生，只能走后面的路子。 顺带一提，无视一切前提条件传送走某种东西的魔法是空间魔法，莱尔若是能够以空间魔法将几百米长的巨龙骸骨远距离传送走，那他还要这龙骨做啥，自信刚正面就完事了。 “那么……”完成魔法阵的绘制，莱尔从巨龙头骨的内腔飞出来，飞向这片湖泊角落里因昏暗而很容易被人忽视的一座小岛。 小岛上有一条盘曲着睡觉的巨龙，标准尺寸，从尾巴到脑袋总长度在十米以上。 根据远古巨龙转生前的说法，它是其脱离灵魂枷锁的尝试之一，与幸运的艾妲不同，它在龙蛋阶段便已被魔将控制，不具备巨龙一族本该拥有的智能，如今只是头疯狂的怪物。 “…………”莱尔落在小岛上，想了想，还是放弃先手攻击，稳妥地给自己施加结界术和魔盔术预防翻车。 （啪！）莱尔的施法引起的魔力流动，唤醒了巨龙。 左手雷右手火，莱尔摆出毁灭系魔法师的标准作战姿态，但并不急着攻击，朝不知道能否听得懂自己的话语的巨兽喊话：“抱歉，不排除事件解决后你们恢复理智的可能性，但黑骑士身上的诅咒强度和艾妲的话语让我很不安。” 由于艾妲赶着去投胎，只说了一两句话，即便如此，莱尔还是提取出有用的情报。 【无法轻易转世】：艾妲的灵魂被魔法束缚住，不代表被束缚住的灵魂只有艾妲一个。 【人类的皇帝】：极有可能是历史中这片地区有名的皇帝中的一员。 【守护者】：需要远古巨龙守护什么？又有什么值得远古巨龙去守护？ 【魔将】：很显然黑骑士是艾妲口中的‘魔将’之一，它还能正常活动，那‘皇帝’呢？ 这四条情报无法组合出来任何确凿的答案，但留下来的遐想空间却比一切已知之物都要恐怖。 所以。 “——我觉得需要准备一张底牌，而我灵光一闪想到的究极魔法，要从收集你们身上的龙石开始。”莱尔投出火焰弹。 第十一章 泰奥罗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替芙兰、琪莉雅、艾妲三人打造好装备的次日，例行性晚起的莱尔正准备再次探索遗迹，却发现家里多了一群外来的骑士，自己的父亲正于楼梯上与一名蓄着工整的胡须、身着华丽的金色铠甲的贵公子聊天。 “……莱尔，过来一下。”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伯爵的心情不怎么样，“泰奥罗殿下，这就是犬子-莱尔。” 尽管一半时间以上人都在国外，但涅斯公国最有可能继承大公之位的人的名字莱尔还是知道的，不过考虑到涅斯公国特殊的君臣关系，莱尔也不需要将姿态放得太低，做到谦卑有礼就足够了：“初次见面，泰奥罗殿下。” 泰奥罗一边怠傲地扶着楼梯扶手，一边漫不经心地俯视着莱尔，问道：“哦？你就是传闻中的当世最强魔法师？” “在下无力承担此名号，世界各地潜藏着太多强大的魔法师，前些天在郊外碰上的老巫妪估计就够我喝一壶了。”并非为人谦虚，而是这种名号有害无益，即便撒谎也得甩开。 泰奥罗略一点头，他心底里也不觉得身后跟着三名女仆的纨绔少爷有那个实力，权当本地居民和冒险者见识浅薄、看见个中级魔法就吹上天，以上位者的口吻朗声道：“余此番前来是为了亲自监督遗迹的探索情况……自遗迹发现之日开始灾祸四起，各地领主纷纷动摇，邻国蠢蠢欲动。涅斯公国是联邦制国家，若在遭受外敌侵袭之际无法团结一致，这个国家将会出现倾覆之难，那种结局对余等来说才是真正的灾祸。” “…………”莱尔默不作声，他总算知道父亲为啥心情糟糕了。 不能说泰奥罗的担心毫无道理，其他国家的确有可能落井下石，死在敌国士兵手中没比死在怪物手中强多少。但从这句话可以听出，在其他国家有所行动之前，泰奥罗已经先入为主地将“首要敌人”的帽子套在邻国头上，主动斩断与其他国家齐心协力解决此次事件的道路。 霍尔姆伯爵不希望爆发无谓的战争，尤其处在每天都有怪物从遗迹里跑出来的状况下，而泰奥罗的强硬作风极有可能催生出战争，两人的意见与其说‘有分歧’不如说‘完全相反’。 没能得到积极的回应，不妨碍泰奥罗继续进行演说：“为了避免如此，余等必须要推进探索，找出终结这场异变的办法。余已下令麾下的火车骑士团在城市附近退治怪物，你们也要竭力所为，不要辜负公国的期待。” 猜得到儿子的真实想法的伯爵在旁提醒道：“泰奥罗殿下思量霍尔姆的受灾情况，特意为我们筹备了粮食和其他生活物资，他是我们城镇的大恩人，你可要加倍努力。” “殿下，我定必全力探索遗迹，以求尽早结束事件。”莱尔连忙丢出贵族式回答，转头看向父亲，“……事实上，父亲，我正打算前往遗迹。” 外人在旁，伯爵无法详细嘱托太多，只能点点头道：“嗯，你自己注意安全，记得保护好芙兰她们。” 本应是战斗女仆保护主人，但考虑到双方战斗力的差距，他只能吩咐儿子保护女仆了。 “了解。”莱尔也没有过多废话，朝泰奥罗行礼后带领芙兰三人走出伯爵府。 走到足够远的地方，突然说道：“芙兰、琪莉雅，这一次我打算提速探索，尽可能无视不必要的房间的岔路。” “好的，少爷。”芙兰完全没有意见，马上应答。 “你之前不是说这样会错过很多情报吗？”另一边的琪莉雅奇怪道。 “啊……我还是同样的观点，”莱尔转过身，看向多了四名火车骑士团的士兵站岗的伯爵府，“泰奥罗这家伙极有可能带来麻烦，若是能够在麻烦发生之前解决问题，那是最好的结局呢。” “……我没所谓，反正我现在是女仆，你说了算。”琪莉雅撇过脑袋，明明对莱尔的决定很赞赏，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顺耳。 只可惜，她的傲娇属性已被人得知：“啊哈哈哈~琪莉雅真可爱~” “什——！？” 》》》》》》》 梦。 班发觉自己身处一处不知名的庭院。 完全没有印象……不，应该说百分之一百确定从未来过相似的地方，即便是在做梦，也不该梦到与黑暗贫穷的人生相反的环境。 没有办法，只能迈步前行，鲜红的花在两旁妖艳地争相盛开，围地而起的建筑丛林中，透过窗户窥探的是亡灵的脸庞。 庭院中心有一片池水，这也是道路的尽头。 洁白的莲花漂浮在其上，清冽的灵气从湖中升起包裹着班。 这个池水与自己血脉相连——班毫无理由地如此确信着。 一阵头晕目眩。 就像有什么驱使着身体行动一般，班抬头仰望，天空为不可思议的条纹绘图， 【快来、快来这里】呼唤声响彻条纹之空。 ………… “！”班醒转过来，耳中仿佛仍旧回响着梦中的呼唤。 这已是第三次作出异梦，班多少有点见怪不怪，最起码没有冒出满身冷汗。 梦中的池塘他还没有找到在哪，但托赖某位爱好古代文化的圣女的热心翻译和科普，班已经猜出于梦中寻找和呼唤他的存在为何物——迪多斯，在巨人、矮人、巨龙、精灵都还活跃在大地上的远古时代的皇帝。 如今只剩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他？ 进入地下遗迹里最强的魔法师是莱尔，最强的剑士是拉邦，最弱的是只敢在入口附近捡瓶瓶罐罐卖古董的贫穷市民，为何最终会选到实力平凡的他头上？ 难道是单纯的运气问题？自己最倒霉，所以被古代皇帝看上了灵魂。 那也太儿戏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一定有某种更必然的理由。 “那个池塘……吗？”班抬头看了眼，发现守夜人已经换成帕里斯，只能重新闭上眼睛。 原本是为了拯救秋娜，但目前看来，要拯救的反而是自己。 第十二章 初步真相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从地下湖泊的洞口进入，通过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抵达另一个区域。 周围的模样发生变化，粗糙的岩石通道逐渐被精雕细琢的走廊替代，脚下不再是凹凸不平的岩石，而是平整的地板。四周建筑的风化程度也减少了，简直就像是有人一直维护这片建筑似的。 但是，整片地区都散发着鲜明的恶意，苟存于世间的亡骸、无实体的鬼魂、外形不可名状的合成兽在此徘徊，莱尔一行四人沿着走廊没走多远就碰见一只僵尸。僵尸的脸上不知道染上了何人的血迹，可还能清楚看见被厚厚的尘土染白的部分，也不知道它在此徘徊了多少年。 “这么恶心的敌人，会给近战的芙兰留下心理创伤的，拜托你了哦，琪莉雅。”为可能出现的硬仗保留状态的莱尔，往旁边挪两步，让出射击路线。 “提醒你一句，大少爷。在你没有施展防御魔法的时候，你跟所有人都一样，一次疏忽大意就有可能丢掉小命。”琪莉雅对莱尔缺乏紧张感的言语表达不满，但还是第一时间取出龙牙弓。 没有从箭袋抽取箭矢，直接拉开弓弦，周围的空气呼啸着聚集，四人的衣物在强风中劈啪作响，生成大气之矢。 由于是首次射击，又是无实体的箭矢，琪莉雅无法保证准头，只得等待瘸了脚的僵尸再靠近一些，而略为漫长的等待时间也让大气之矢凝聚到上限，半透明的箭矢往不稳定的白色演变。 （咻！）松开弓弦，一股反向的暴风刮得琪莉雅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但是箭矢已经射出去了。 大气之矢命中僵尸的躯干，很难说是扎入其体内还是撞在其外表面上，最终结果是箭矢顶着僵尸以可怕的速度往后飞去，直至撞到走廊的尽头。 （嘭！）构成箭矢的空气大爆发，将僵尸炸得支离破碎。 “会觉得后坐力太大吗？”莱尔整理了一下因强风而吹乱的头发和衣服，口中问道，“因为定位是重型长弓，我就全力提升威力了，如果你喜欢高射速高命中率的武器，我回去再制作一把。” “威力比什么都重要，而且……”琪莉雅举弓瞄准走廊一侧的墙壁，弓弦拉开即放，墙壁上呈现被什么东西命中的痕迹，重复动作数次，完成比正常需要实体箭矢更快的连射，“以这种方式使用这把弓的话，后坐力不再是问题。” 至于龙牙弓本身的重量会降低行动灵活性，或许是不争的事实，但琪莉雅身上的小猪储钱罐大幅降低旅行背包的负重，穿的女仆靴有提速效果，整体运动性比遇上莱尔之前高多了。 “这是把会让所有使用弓的人眼红的武器，很难想象会是本时代的产物，拿出去说是古代某位英雄用过的神兵估计都有人相信。”琪莉雅目光总算从龙牙弓上面挪开，落到莱尔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工匠的女仆控贵族少爷身上。 莱尔晃晃手指，不同意这种说法：“古代的神兵也是由人打造的，他们使用的技术在世代更迭过程中遗失，但我有自行琢磨出来的技术，两种技术谁强谁若还不一定呢，崇古媚旧不可取。” “…………”琪莉雅暗叹一口气，若是单纯的‘现代’和‘古代’间的较量她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现在莱尔是在一个人挑战一个时代，也就只有他有资格大放厥词了，“……跟之前一样，我可买不起这样的东西。” “让我抱抱就够了。”张开双手。 琪莉雅冷冷道：“我拒绝……再追加一个月的女仆工作，其他条件免谈。” 加上鞋子、女仆服、小猪储钱罐，一共四个月。 四个月已经是一段很长的工作时长了，但作为酬劳的四件道具有这个价值。 “抱一抱又不会少块肉……”莱尔嘀咕一句，但还是接受了交易条件。 琪莉雅重新背好龙牙弓，无语道：“拜托，正常的未婚女性谁会允许男性触碰自己的身体啊。” “芙兰。”抱住。 “已经攻略下来的不算。”琪莉雅翻翻白眼。 “艾妲。”再抱住。 “你就一定要拿小孩子举例吗？”琪莉雅瞪眼道。 “我跟其他女孩不熟。”在学院里认识一大群女生，但回到故乡后，交际圈瞬间缩水。 “……我也没跟你有多熟吧？”琪莉雅斜眼道，她们相识总时长不足一周。 莱尔朗声道：“只要穿上女仆服，我们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时间不是问题！” “谁跟你志同道合了！” 》》》》》》》 经过多日探索后，班一行四人确认这片古代遗迹为【皇宫】，餐厅、卧室、仓库、武器库、监狱、会议室、图书室一应俱全的古代皇宫。 从搜罗到的古代文献可知：这个国家陷入外忧内患之际，初代皇帝【迪多斯】入梦时任皇帝“迪多斯十六世”，表面上是传授技术、让国家永存，实际上是操纵迪多斯十六世、让其大肆搜捕孩童制作【观梦人石】、进行各种不人道的生物研究，疯狂的暴政之下国家走向灭亡。 从保留着几分理性的皇女的亡魂口中得知：国家灭亡之际，迪多斯十六世使用从初代皇帝得到的秘术，对皇宫施加诅咒，不仅到处都是昔日的幻象，在这里战死的人会成为死灵，吃着以前的同伴的肉，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同时，迪多斯十六世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放在九个罪人的身上，不先打倒这九个罪人就无法打倒皇帝。 当然，跟“不会被人之子打倒”的黑骑士一样，莱尔有可能靠暴力输出砸死“有九个魂器”的迪多斯十六世，但帕里斯和班更希望靠自己的力量拯救秋娜，一直没有回地面通风报信。 “咦？”在寻找罪人的路上，班意外发现一处熟悉的地方。 大概是皇宫里的‘中庭’吧？头上没有天花板，明明深处在地下，抬头却看得见像条纹状的夜空……他看过这种形态的夜空，在其中一个噩梦里。 “喂！班，你要去哪里？”帕里斯的喊话让班反应过来，原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冲向中庭的中央。可他没有停下来，只是随便回了一句话，便闯入如鲜血般妖艳的花圃，来到那一片池水旁。 在充斥着幻象和亡魂的皇宫中，只有这一片长有莲花的水池散发着清灵之气。 水面晃动，逐一照映出不知何处的遥远风景。 被无数铁柱围绕的王座之上，坐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的眼球布满疯狂的血丝，显得暗淡而浑浊。他一边在宫殿的走廊上徘徊，一边因畏惧亡灵而发出惊呼。 巨树之上的精灵，以忧郁的目光俯瞰着生机勃勃的森林。 一座监牢的深处发出魔法的光华，炼金术的熔炉中燃烧着熊熊烈焰。 暴风雪仿佛永远不会停息，不管是平原还是高山，一切均被绝望的纯白覆盖。 紫色的水晶反射光线，璀璨地闪烁着，一群幼童被关在水晶之内，如同被封在琥珀里的昆虫般。幼童们在水晶中做着梦，那是关于一座城市的梦…… （啪） “？！”挨了一巴掌的班，错愕地看向妮露。 “总算有反应了。”看见班脑袋有动作，妮露松了一口气，“我们喊了你很多次，你一直盯着水面不说话，我们担心你出什么问题了。” 班指着水面奇道：“……难道你们没看见水面里的景象吗？” “水里面有东西吗？”帕里斯将手提灯贴近水面，没发现任何东西。 “……各位，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多种信息综合下来，班确信自己不是普通人，他不想连累同伴，“话说回来，如果以后我又丢了魂，扇我巴掌的人可以换成帕里斯吗？” 说真的，怪力少女的一巴掌不好受。 第十三章 艾妲:《废都物语》哪有这种设定! 原本皇宫的觐见大厅里有九根柱子，每根柱子都雕刻成迥异的怪物姿态，分别对应着持有皇帝的灵魂碎片的罪人。但随着班一行人逐一打倒九大罪人，这些柱子已全数崩塌，皇帝-迪多斯十六世也失去了不死之力。 由于不清楚九大罪人身上的灵魂碎片会否被皇帝回炉重炼，班一行人不敢回地面养精蓄锐，略显鲁莽地第一时间冲过来求决战。 还好—— “汝等想夺取朕的皇位吗！再经过一千年、一万年，皇位也仅属于朕一个！即便是始祖皇帝也别想夺走！”坐在怪物化的王座上以各种魔法进行群体攻击的皇帝陛下，已经在四人围殴中陷入大劣势。 “误会~我们对成为僵尸和鬼魂的皇帝没有兴趣~！”拉邦硬顶着皇帝施展的雷系魔法-天雷阵，高高跃起一剑劈下。 此为斩铁剑！ 顾名思义，铁匠铺买来的廉价长剑将皇帝手上那把功效无限接近法杖的魔法长剑砍断，再顺势落在被褴褛的紫衫包裹着的腐朽身躯上。 “干得好，老爷子！”帕里斯一发狠，以与其说剑技不如说是飞扑的动作，从侧面将刚失去武器的皇帝从皇座上撞下去，“妮露，椅子交给你了！” “看我的！”妮露举起从皇宫军械库得到的双手长柄大锤，重重砸在座面之上。 没有多少攻击力，只会蹦来蹦去替皇帝拉开距离的皇座，于巨大的冲击力下四条金属节肢脚一伸，底座猛撞到地面。当其颤抖着四条腿，试图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妮露的下一击来到，再次将它砸趴。 理论上已完全丧失运动能力的皇座会在循环中被蛮力砸成两半，但这最终没有成为事实，因为另一边的战斗更早结束。 “…………”班以暗杀者的身法出现在视野死角，两把匕首从后扎入皇帝的体内，收刀时再以独特的手法撕扯开伤口。 这本来是撕裂伤口、让目标失血而死的招式，对付亡灵生物效果不佳，但插下去的那两下还是成为压死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哐）皇帝所戴的以荆棘编织而成的黄金皇冠摔落到地面，皇座也因失去主人的力量化作一地金属碎片。 干涸如木乃伊的面孔转动，空洞的眼窝中蛆虫无阻地爬行着，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正注视着班，破碎的身骸在颤动，艰难地发出嘶哑之声：“……愚昧……汝终究跟朕一样……” “我跟你不一样！我永远不会成为迪多斯的傀儡！”班大喊道。 皇帝的身体开始崩溃，骨头剥落的声音仿佛在嘲笑班的不自量力：“没有用的……即便逃到这噩梦的外侧，也只会被始祖皇帝更加浩大的梦捕捉……谁也无法逃脱……” “慢着！”妮露失声叫道，“这个说法，难道说事件还没有结束吗？” 帕里斯也反应过来，大声质问：“喂，要怎么样才能唤醒秋娜……那些结晶化的孩子！” “始祖皇帝不死，一切没有尽头……悲哀的同族哦，朕在墓穴等着汝……”言毕，皇帝的身躯化作烟尘消散。 》》》》》》》 遗迹深处的魔宫之主被班一行人打倒的消息，很快在霍尔姆领中传开，但是怪物仍在不停的涌出地面，昏睡事件的受害者仍在持续结晶化。唯一的成果是皇宫区域的诅咒消失，于该区域死亡的人不会再变成行尸走肉，僵尸、骷髅、鬼魂类敌人逐步减少。 莱尔原本就不期望牵扯到古代遗迹的事件会轻松解决，草草绕皇宫一圈后，从两条通向不同的新区域的走廊选其一继续探索。 “哇~是森林啊~”尽管视野被厚厚的白雾遮挡，只能看见近处的地方，但不管是混杂着清爽的植物香味的冰冷而湿润的空气，还是周遭代替了石壁的树木，都符合‘森林’给人的印象。 芙兰不懂就问：“少爷，我们应该没有离开地下才对，为什么会来到森林？” “种子、水、阳光、泥土，满足森林出现的条件并不难。”莱尔抬起头，看向被雾气牢牢遮蔽住的天空，“……最难的估计就是将人造天空维持数千年时间吧？” “人造天空？”琪莉雅皱眉道。 莱尔眉开眼笑道：“我可以抱着你飞上去哦，我用三个月的女仆工作跟你赌，绝对能够用手摸到‘天空’的界限。” “谁跟你赌这种事。”琪莉雅冷着脸拒绝必输的赌局。 “失望……喂，艾妲，不要乱跑，这些雾气是魔法产物，会让人迷失方向的。”发现龙女跑远的莱尔连忙喊道。 大自然的雾气下，只要认死一个方向笔直地走，总不会偏离太多，但魔法迷雾下，连前后左右的认知都受到干扰，有可能辛辛苦苦走老久却回到原地。 应对办法有很多，但其实莱尔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干直接走过去，以他的灵魂强度可以无视如此低级的幻术魔法，只要同伴别犯傻跟丢就可以了……当然，他本人根本没有这份自觉。 “雾气？”艾妲歪歪脑袋，突然深吸一口气，朝着其中一条被雾气笼罩的通道大吼，“lok-vah-koor！” 一大片区域里的雾气被驱散，露出错综复杂的树木围绕出来的曲折道路。 “这是……？”琪莉雅下意识地看向莱尔，而不是施展新技能的当事人。 “竟然是传说中的龙吼……”莱尔在学院里玩过龙骨、龙血、龙皮，但活的龙目前就在遗迹里看过一条，还是条被奴役的疯龙，自然也没有看过龙吼，“龙吼的本质是龙的语言，通过简短的音节发动特殊的效果，可以认为这是龙施展魔法的方式。” “龙语魔法……吗？的确，只有龙息的话总感觉对不上传说中的龙的力量。”琪莉雅看着小龙女沉吟道。 龙息约等于吐口水，就算龙的口水比较厉害，逼格还是low得不行。 莱尔耸耸肩，不负责任地猜测：“个人觉得有可能人类也能够使用龙吼，除非龙魂所产生的魔力与人魂所产生的魔力有本质上的区别，走的不是同一条世界规则。” 至于人类的魔法和龙的魔法哪个比较厉害哪个更具发展潜力，那是别的话题了。 “原来是这样。”琪莉雅点点头，她在故乡学过几年咒术，但终究不是正统的魔法职业，听过专业人士科普就完事了。 相对于龙吼，芙兰更关心别的事：“所以说，艾妲你记起来前世了吗？” “前世？”艾妲眨眨大眼睛，她也为自己本能地使出龙吼而困扰。 莱尔走过去拍拍小龙女的脑袋，安慰道：“别在意，顺其自然就好……来，走前头帮忙驱散雾气吧，之后给你吃三根生鸡腿。” “我要一口气吃五根鸡腿！”艾妲转瞬抛下烦恼，乐呵呵地走到前头。 第十四章 完整的真相 迷雾森林自然少不了怪物，怪物类型为夜种、元素生命体、魔化植物，平均强度高出皇宫里的死灵系怪物一筹，但考虑到莱尔一行人的实力和装备，探索过程接近于郊游，艾妲甚至还爬过树摘不知名水果吃。 森林的占地面积本来就不算太大，又因艾妲反复施展龙吼-澄澈天空驱散魔法迷雾，莱尔一行人很快看见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以之为目标前进，来到一条吊桥前方。 （咻！）一支箭矢从吊桥对面的密林中飞来，扎进莱尔身前不远处的地面。 “虽然能理解弓箭手害怕被人贴身，需要保证几十米的社交距离，但能不能别这么神经兮兮，射箭警告之前先喊话警告会死吗？”莱尔回头瞥了眼自己的二号女仆。 琪莉雅不自然地撇过脑袋道：“看我做什么……那时候我又没有射箭。” 至于当时已经拉好弓，若不是莱尔和芙兰早一步搭话肯定也会来一箭警告这事，她表示已经忘记了。 没过多久，多名身材苗条修长，留有一头随风飘逸的长发的精灵弓箭手从密林走出，保持着拉弓瞄准的姿势隔着吊桥喊话：“若是胆敢再前进一步，下一箭射的就是汝等的眉间，还不速速离去？人类！” 芙兰不惊反喜道：“少爷，是能够正常交流的人！” “尖耳朵……精灵吗？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生活！”琪莉雅看得更仔细，确认了对方的种族，心中只有惊讶。 她一直以为遗迹里只会出现腐朽的死灵和丑陋的夜种，从未想过会有具备健全理性的种族再次繁衍生息。 莱尔高声回话：“精灵族的各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夜种涌出地面，我们为解决问题不得不踏足你们的家园，希望各位能代为通报，我们只想得到情报！” “住嘴，汝以为吾等会被卑鄙的人类所说的言语欺骗吗！”疑似领队的精灵弓箭手莫名的暴躁。 莱尔乖乖举起双手，往后退去：“好吧，我们不会‘再前进一步’，只是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想在森林里露营一晚，明天立刻就走。” “……这样可以吗？”琪莉雅对莱尔疲软过头的应对表示不满。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决遗迹引起的系列事件，在‘人类’和‘精灵’之间必须选择前者，这是生而为人的职责，她认为手段凶狠一点也可以接受。 “拜托，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吗？”莱尔无力地摇摇头，冒险者时常看不起贵族的矫揉造作，但实际上冒险者自身作风同样有问题，“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讨厌人类，但既然他们是看门的，有意料之外的客人上门始终都得向上级通报，我们最迟明天早上就能知道最高决策者的态度了。” 别看莱尔只说了一句话，他想让卫兵汇报上去的信息全部在里面，类似‘我的名字是莱尔’、‘我是管理这片地区的霍尔姆伯爵的独子’这种屁话一句都没说。 琪莉雅想了想，确实比现在立刻杀进去强，也只能服气：“如果他们非但不配合，反而派出部队围攻我们呢？” “既然他们找死，我们就送他们上路咯。”莱尔呵呵一笑。 琪莉雅无语道：“……这算哪门子的心平气和啊。” “总不能打不还手嘛~”莱尔将身旁的飞猪储钱罐一把捉住，塞到芙兰怀中，“芙兰，寻找环境优雅又适合防守的露营地点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请交给我吧~”重申，芙兰是个多才多艺的忍者。 艾妲蹦蹦跳跳地笑道：“露营露营~我要吃生野猪肉~” “唉，我去打猎吧……虽说在地底打猎，我也是第一次。”说得很勉强，但打猎是琪莉雅既擅长又喜好的活动。 》》》》》》》 一夜无话，莱尔没有夜袭女仆，精灵也没有夜袭人类。 清晨，一个骑着白马而来的精灵信使传达精灵王愿意接见他们的通知，四人安全通过吊桥，沿着在粗壮的巨型树根间穿梭的道路爬上高高的坂坡，进入参天大树的树干中空内腔，爬了半天楼梯抵达精灵族的生活区，只有小镇规模的以树枝为主干道排布的树屋群。 路上见到的每一个精灵都身穿防御属性比精铁重甲更好的衣物，身上肉眼可见地隐隐散发着朦胧的光芒，莱尔倒是希望与他们交流防具制造心得，但绝大部分精灵都拒绝与人类交谈，厌恶人类的远不止昨天守桥的弓箭手。 不信邪的莱尔尝试用糖果哄骗小孩，好不容易才得到【大树下层生活着一条绿龙】这唯一有用的情报……一如以往，先当不知道，日后找机会偷偷单干。 确信无法从小镇居民口中得到更多情报后，四人前往位于树冠的王宫。这是一座以银色的木材打造、散发着月光般的冰冷光辉的宅邸，从窗框到每一件家具，全都仿照着植物的形状、以优美的曲线轮廓构成，到处都是自然的美感。 这并非龙潭虎穴，没有伏兵一说，莱尔一行轻而易举地抵达王宫最深处，与表面丝毫看不出时光流逝的痕迹的精灵王会面。 “欢迎，想不到这奈落地底的监狱也会有客人到访，实乃罕见之极。”精灵王平和地说道，对待人类的态度上与小镇上的居民截然相反。 由于不清楚精灵族的礼仪，莱尔只能尽可能让自己说话时的神情谦逊一点：“精灵王陛下，若不是夜种涌出地面，我们也不会知道脚下有邻居……还可能不止一个邻居。” “命运终于到来了……吗？”精灵王的目光放在莱尔身上，好一会儿后缓缓摇了摇头，“不，汝不是吾等仇敌之后裔。” 迪多斯的后裔必然是白发，莱尔小时候的发色是茶色，如今已褪为纯白色，让精灵王一度产生误解，但莱尔与班终究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莱尔行一礼道：“恳请陛下详解，我们……不，人类现在急迫需要情报，远古时代的皇帝迪多斯究竟做过些什么？” “……也好。”精灵王闭上双眼，背过身来，以平淡的口吻诉说这个亲身经历的往事，“在遥远的太古，世上的一切还是原本的姿态之时，从大河的源头直至海洋，都覆盖着广阔的森林，人类那时候只是森林里的一种普通的动物而已。但是当人类离开森林，在外面建筑起城镇以后，世界就开始发生改变。 某一天，一名心地善良而正直的人类少年回到森林求学，说是想要以魔法的了力量救助同胞，先王答应了他，他却因为个人天赋问题未能学会奥义……多年以后，他成为人类的皇帝，率领大军征服吾等远古种族，将远古的森林开辟殆尽。” “迪多斯。”琪莉雅沉声道。 精灵王以默认进行回答：“后来，他将含有诅咒的秘石赐予被囚禁的巨龙、巨人、精灵、矮人的王者，受诅咒的束缚，吾等便成为结界的一部分，名为‘守护者’……只要守护者仍然尚存，他就不会真正灭亡，即便经过万年，他也仍会复苏。” “呜！”艾妲捂住脑袋蹲下身子，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从脑海中涌出。 精灵王没有察觉到旧友的转生体，继续道：“凭借此结界，他的都城化作不朽，太古种族之力连接世界之根，将这股力量控制住，他便可以控制其后裔的政权。以这种方式，他的帝国延续了千余年，最终却还是敌不过大自然的伟力，被洪水和地震下掩埋在地下。” “咦，那昏睡事件到底是……？”听到现在，都跟最为诡异的昏睡事件无关。 “那是迪多斯这千余年来的研究成果之一。”夜种的培育，合成兽的制作，同样是迪多斯的研究成果，“他以秘术研制出‘观梦石’，将最具有想象力的孩童封印其中，构成一直在数日间循环的不灭的帝国的梦境……如今他派遣夜种袭击孩童，估计是想通过那些孩童，让梦境影响到现实，重现帝国的辉煌吧。” “……原来如此，一切都解释通了。”敌人强大无比，但莱尔这时候只觉得豁然开朗。 解释完来龙去脉后，精灵王重新转过身，轻笑道：“根据预言，能打倒迪多斯的会是其后裔，他或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抵达此处……在那之前，能给吾说说地上的情况吗？河畔的黄金树林可还繁盛？独角兽们是否还在山谷间徘徊？” 第十五章 精灵王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这就是地上的世界吗？”经由莱尔施展的幻术魔法，精灵王得见霍尔姆伯爵领和魔法学院城邦的景象，免不得察觉到城市里只有人类这一个文明种族的事实，“远古诸族的后裔悄然避世，吾几千年来的等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很抱歉，我此前从未接触过精灵族，无从得知他们如今的生活状况。”关于种族发展的问题，莱尔不发表评论，作为一个人类他怎么可能希望世界继续由远古种族主宰，“只不过……陛下，何不亲自上地面寻找同族？或许迪多斯在魔法道路上领先几步，但我不认为世间存在着无法解除、无法暴力破解、没有漏洞的诅咒。” 莱尔回头看向正捂着脑袋蹲地上的艾妲，补充一句：“例如舍弃肉体转生到还没有出生的胎儿中，便是钻漏洞的好法子。” 这不是夺舍，未出生的胎儿里面还没有灵魂，没有道德问题。 另外，即便精灵王不会转生魔法，但艾妲会，只是无法确定哪天才能记起来，不排除有能让她立刻记起一切的手段。 在莱尔的提醒下，精灵王这才意识到艾妲的身份，面上首次露出欣慰的笑容，但还是摇头拒绝此提案：“吾知晓汝之魔法才华，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超越前人，只可惜停滞千年的命运之轮已然转动，吾所需的只是等待预言之子的到来。” “预言之子？”莱尔揉揉太阳穴，这是他最不喜欢的内容，在魔法学院就从来不去修占卜类的课程，“请问在预言里，陛下的未来是……？” “自然是被打倒，迎来迟来的安息。”说到这里，精灵王指向装饰在额头上、散发着璀璨的绿色光芒的宝石，“然后，将通向陵墓的四块钥匙之一的翡翠石-席尔巴交给他。” “陛下，预言也不一定准确。”莱尔手一伸，从飞猪储钱罐里摸出青金石-费阿。 这是他敲龙牙时发现的用途不明的宝石，由于察觉到里面蕴含着巨大的魔力，果断顺手牵羊，准备哪天向恢复记忆的艾妲打听情况。 虽然不清楚预言的具体内容，但怎么想都是预言之子一路搜集全四块秘石才对。 精灵王失笑道：“汝应该将其交给预言之子。” “没有问题。”只要能够解决问题，莱尔不介意将宝石交出去，他介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十分抱歉，陛下……如今每天都有夜种侵扰父亲的领地，无法慢悠悠地等待预言之子的到来，可否允许我为他代劳。” 精灵王似乎为人类千年不变的急躁而感到悲哀，缓缓摇头道：“吾不建议汝等这么做，吾之身躯在魔石的诅咒下早已化作异物，一旦展开战斗，连吾都无法控制住它。” “放心，我们很强。”莱尔将青金石-费阿丢入飞猪储钱罐，右手举起来一握，施放群体结界术。 面对如此对手，莱尔不想先手攻击，以防御魔法发出战斗开始的信号。 芙兰抽出龙牙匕首，护在莱尔身前；琪莉雅一把夹起艾妲，往大厅的角落移动拉开距离；艾妲仍因记忆回溯引起的头痛处于无法战斗的状态。 “既然如此——” 精灵王的下半身快速膨胀起来，一根根毛绒绒的昆虫节肢足挤破华衣，眨眼间化作一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 “——来吧，尽管攻来，让吾从秘石的束缚中解脱。” 》》》》》》》 “…………” “…………” “…………” 战斗十分轻松。 甚至可以说，有莱尔提供的龙系装备，单单芙兰一个人就可以打倒精灵王了。 但是，没有人会为这场胜利欢呼。精灵王于弥留之际还在叮嘱他们不要被秘石的力量所惑、王宫里的仆从在运走精灵王的尸体下葬前恳求他们解除诅咒、小镇上的居民纷纷离开树屋吟诵悼念亡者的哀歌，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均为悲凉。 征得精灵族的同意后，莱尔随便找了个借口，在某根偏僻的树枝留下传送坐标，为偷偷猎杀巨龙作准备，现在已可以返回地面：“不管怎么说，解决事件的进度已完成五分之二。” “五分之二……吗？”琪莉雅颔首，收集一块石头算一步，第五步自然是打倒迪多斯。 先不说花心和对女仆近乎偏执的喜好，莱尔目前的表现足以改变她对“贵族”这一阶层的固有偏见，她一直以为贵族都是泰奥罗那样嘴上以国家利益优先、心里面追逐的是个人利益、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见平民的人渣。 另一边的芙兰提问道：“少爷，我们提前得到两块秘石，如果要解决事件就一定要交给预言之子……那我们怎么知道谁是预言之子？” 莱尔沉吟道：“如无意外，预言之子是拉邦和班中的一个，我在他们身上感觉到特殊的力量……虽说琪莉雅同样如此，但精灵王已经排除她了。” 老年人一样有可能是‘预言之子’，救世主一定是年轻人只能说是不成文规矩，不能说是必然定律。 “……！”琪莉雅闻言面色剧变，不敢置信道，“你……察觉了？” 莱尔摆着手道：“没有没有，我单纯只是感知力比较高，至于你具体有什么力量我一无所知。” 琪莉雅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由道：“……那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欸？”莱尔眨眨眼睛，狐疑道，“那个……琪莉雅，你确定自己使出隐藏的力量时，真的能打赢我吗？” “…………”琪莉雅突然不想说话。 虽然变身后她会失去理智，很难确认自己有多厉害，但想想黑骑士的待遇，emmm…… 往日她是担心自己的力量伤害到别人，现在是担心自己变身后被吊打至死，按照她外冷内热的个性，这反而是件好事。 “那么，回去吧。”莱尔笑了笑，朝三名女仆张开手臂。 芙兰有点害羞地抱住莱尔的左臂，已经不再头痛的艾妲从后抱住莱尔的身子。 “……敢乱摸我就打死你。”琪莉雅郁闷地抱住右臂。 四人传送离开这片哀伤的森林。 第十六章 梦之都 “…………”正于皇宫南侧出口附近休息、为更深入的探险恢复精力的班，无意识地把玩脖子上的秘石项链。 这是昨天莱尔赠予他的青金石-费阿和翡翠石-席尔巴，据说普通人无法直接使用这两块秘石，连莱尔如此强大的魔法师也只能通过特殊的魔法阵才能提取其中魔力。他却随便一拿就得到非凡的力量，怎么想都是“迪多斯的血脉”的缘故，变相实锤了【预言之子】的身份。 关于身世问题，一方面班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孤儿，另一方面古代的典籍、奇怪的梦境、与迪多斯十六世的对话早已提前剧透，没有太多惊讶之处。但关于远古时代的历史、昏睡事件的真相、迪多斯的意图那部分内容，让他明白到事件的全貌。 老实说，即便有两枚秘石的力量加持，他还是不觉得自己能打赢莱尔，很难相信自己会是解决问题的那个人。 但是。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我不会逃避。”班用力握紧秘石，眼中逐渐升起斗志。 “呵~”从班摸上秘石开始就一直隐蔽地关注着每一个细微变化的拉邦，见此微微一笑。 莱尔赠予秘石之时，曾私下提醒他注意班，若是班被秘石的力量所惑，建议一套八连剑阵带走，避免班成为迪多斯所控制的傀儡。 拉邦的人生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漫长，曾作出无数左右为难的选择，他是一名慈祥和蔼的长者的同时，还是一名果断坚决的英雄。若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他一定会出手除掉堕入魔道的班，不考虑堕落到一半浪子回头的低概率发展。 当然，能不需要出手是最好的。 旁边听见班的自言自语的妮露不由问道：“班，你在念叨什么？” “没什么。”班干笑一声，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休息也差不多了，继续前进吧。” “？”总感觉被转移了话题，但妮露也知道好友如今处境特殊，没有追问下去，点点头背起巨大得吓人的背包。 十分遗憾，青金石-费阿强化的是速度，翡翠石-席尔巴强化的是魔力，暂时还没有得到强化力量的秘石，无法让班分担一部分搬运的工作，妮露想要的‘男女平等’还没到来，只能继续保持‘能者多劳’的方针。 帕里斯活动了下身体，振奋精神道：“好！加把劲，将矮人的秘石和巨人的秘石搞到手，解决所有问题！” “……会有这么顺利吗？别又来什么不消灭九个罪人就无法打倒遗迹之主的状况。”妮露对此前的探索过程仍然心有余悸。 “我倒是希望出现这种类型的敌人，因为破除前提条件后，它一般都会相对比较弱小。”拉邦摇摇头，提出相反的意见，“真正难以解决的是不需要任何诅咒辅助，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大的敌人。”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妮露三人终究只是一群学识浅薄的小鬼，根本没有意识到拉邦的担心具有明确对象。 矮人王可以无视，顶多就是一个异形化的强大战士，比起矮人王本身，拉邦更担心盛产工匠的矮人一族会否在这数千年时间研发出可怕的大杀器。 拉邦真正可怕的是巨人王，这个世界又没有武装色霸气，即便是剑圣也打不过元素化的超巨型敌人啊！ 》》》》》》》 从皇宫南侧的出口走出，来到一片生命气息稀薄的开阔洞穴，周围没有一点动静，只有自己一行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似乎泰奥罗麾下的火车骑士团还不曾踏足这里。 钻过门型的拱廊，四周的人工墙壁上开凿着不少类似门窗的孔洞，但天花板却被一块巨大的岩盘阻塞，抬头只能看见凹凸不平的岩肌……根据莱尔提供的情报，班一行人立马意识到这是因地震和海啸而陷入地底的古代帝国的首都。 不，其实他们早就在帝都的范围内，前面的皇宫就是帝国皇宫。迪多斯十六世在首都被掩埋前发动了诅咒，以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皇宫里的人，这才导致皇宫内外的状况相距甚远，让人潜意识中将两者划分为两片区域。 附带一提，远古四王所在的区域从一开始就建在地下，不在普通意义上的帝国首都范围内，至于帝国首都被掩埋之时这四片区域是否遭殃及池鱼，几千年过去了也看不出来了。 “糟糕，不少路都被岩石堵住了，总不能不停用镐子开路吧？”帕里斯左看右看，尝试窥视被堵住的街道后面有什么。 班小心翼翼地探路，既要注意脚下有没有落穴，又要注意头上的岩石结构是否稳固，催促同伴跟上：“只能先哪里有路走哪里了，最好别动镐子，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地被大坍塌压死。” “听见没有，帕里斯。”跟在队伍最后的妮露提醒道。 帕里斯不正经地回答道：“是是~反正需要动镐子的时候，靠的不还是妮露你嘛~放一百个心就是了。” 众人沿着唯一可以行走的街道前行，来到一处众多街道的汇集之处、有点类似广场的地方，在这座广场的中心，立着一根黑色的方尖塔。 “喂！班！” “啊……里面有人！” 众人连忙加紧脚步，来到方尖塔旁边。 他们已经知道这座方尖塔名为‘观梦石’，是遭受始祖皇帝的诱导的迪多斯十六世将年幼的国民活生生地封在石头内的产物，也是秋娜的未来。 （汪——！）不等他们认真观察观梦石，观梦石突然散发出紫罗兰色的光芒，同一时间，班脖子上的项链的两枚秘石也散发出各自的颜色作为回应。 “身体、被吸过去了！？”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咿呀……！” “哎呀~这可真是活久见啊。” 四人被莫名的吸力扯向观梦石，身体穿过石头的表面，不受如何阻拦地进入观梦石内部。 光线在扭曲，重新组建出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回过神来，四人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街道上。 答案精灵王早已经给出了。 这是观梦石中的孩子们所维持的梦境——永无休止地重复数日内的生活的古代帝国首都。 第十七章 狼人 梦之都并非常规定义的异空间，只是以强大的秘术建立的灵魂牢笼，并不遵循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班一行人从迪多斯十六世的侄女口中得知王族陵墓的入口所在、并借由其力量脱离梦境，将会是半年后的事情，暂且无视他们的冒险故事。 莱尔这一边，由于不信任公国下任继承人泰奥罗，仗着空间道具和传送魔法所带来的高探索效率，抢在火车骑士团的前头从矮人王子手中得到柘榴石-尼鲁萨，再偷偷干掉分布在不同区域的巨龙，不留下任何一样能影响大局的道具。 最后甚至还提醒一句人品上佳的矮人王子防备人类入侵，这才安心前往一直没有人去探索、大约是被迪多斯囚禁的巨人一族身处的区域。 “……难怪火车骑士团的人只去矮人那边了。”迎面刮来的凛冽寒风就是答案。 精灵区域是带有幻术的迷雾森林，矮人区域是炎热但路径明确的岩浆瀑布，巨人区域是刮着暴风雪的冰原，火车骑士团说白了就是一群莽夫，在没有足够的物资准备和技术支持的情况下，也就只能去矮人区域溜达了。 不过，泰奥罗的决定也没有错，‘兵分三路同时探索遗迹’简直就是标准的作死方式，在无法预判敌人的强度时就该集中全部力量于一点。 “lok-vah-koor！”艾妲一声龙吼将风暴吹散。 这一个龙吼只能驱除恶劣天气，无法清除冰原上的积雪和改变气温（不包括体感温度）。 “干得好，艾妲~”莱尔揉了揉龙女的小脑袋，再习惯性地从飞猪储钱罐里摸出一块生鸡肉投喂，完全将巨龙当宠物养，“失算了，我追求彻底的战斗性能，没有给你们的女仆服增加‘温暖’和‘清凉’附魔。” 主要是进入遗迹之前，根本不会想到会在岩浆地带和冰原地带活动。 琪莉雅抱着双臂催促道：“你不是能够以魔法调节温度吗？像在矮人国那边来一个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但自己的作品不够舒适有违我身为工匠的——”莱尔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另一边的芙兰也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 琪莉雅困惑道：“怎么了？” “站着别动。”莱尔顶着无比严肃的脸，走到琪莉雅面前。 慢慢抬起双手，手抬到一半时猛地加速，在身手敏捷的琪莉雅反应过来之前，轻轻捉住某对不该出现的东西。 “咿呀——！”琪莉雅尖叫一声，推开莱尔抱住自己的头顶慌忙后退，却因脚下积雪而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松开双手，下面的那对狼耳朵是她不愿意被任何人看见的东西。 莱尔眺望远方，就算是人造天空一样能带给他豁达的感觉，抑扬顿挫地说道：“父亲、母亲，我终于抚摸到兽耳娘女仆的耳朵了，此生已无遗憾。” “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变态啊！”恼羞成怒下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的琪莉雅叫骂道。 “我怎么就变态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在穿着女仆服的同时还有兽耳，这都不心动的男人才是心理变态。”莱尔驳斥后，又想到了什么，腆着脸柔声道，“反正耳朵都摸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我也摸摸尾巴吧~” “想都别想！”琪莉雅的左臂巨大化并涌现出黑色的毛发。 耳朵的变化是因为寒冷，受冷的耳朵不自觉的变成更保暖的兽耳。 左臂的变化是因为心情激动，不完全是生气，更多的是害羞和惊讶。 “那个……虽然我也想摸一下……”芙兰尝试打圆场，但开口就站错了队，“不过少爷不能这样，琪莉雅是女孩子。” “……好吧。”偷袭也就罢了，霸王硬上弓好像是有点不太好，“对了，琪莉雅，你该不会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兽化吧？” 在发现自己的左臂变化之后，已经在努力尝试平伏心情的琪莉雅干巴巴地回答道：“……那又怎么样。” “我很少对同伴使用幻术魔法，改变一个人的心情和想法总感觉有点不道德。”对敌人随便来，都想杀之而后快了，还扯什么道德，“但若是你需要来一个宁静术，我可以帮忙。” 》》》》》》》 【在离霍尔姆伯爵领很远的东南面的荒野上，生活着一个游牧民族，而琪莉雅就是本代族长的女儿。 小时候，琪莉雅有一匹很爱惜很爱惜的马，她一直都和它待在一起。每次遇到难过的事情，她会到马的身边蜷成一团入睡，然后就能平静下来，这匹马宛若琪莉雅早逝的母亲一样。 可是有一天，这匹马在狐狸的巢穴中绊到了脚，腿折断了，再也无法奔跑。按照族里的规定，跑不起来的马没有利用价值，所以它会被杀死。琪莉雅哭着想要阻止，但族人们对她说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眼看着自己的马即将被杀掉，琪莉雅的影子中涌出黑色的洪流，变成一只漆黑的巨大魔狼，魔狼在人群中大闹了一场，伤害了许多族人……后来琪莉雅才知道，这是名为“狼”的远古血脉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不止琪莉雅一个，均无一例外地给周围降下灾难，给自己喜欢的事物带来不幸。 为了不伤害其他人，琪莉雅只身一人离开家乡，一直保持着和别人的距离，不断重复着别离之旅。】 “……若不是你打造的魔法道具实在是太有吸引力，我本来是不该跟你们相处这么久的。”白天以赶路为由保持沉默，直至晚上找好过夜的山洞，在篝火边熬煮肉汤时，琪莉雅才终于将自己的过往告知同伴。 莱尔撇撇嘴，无法表示同情：“典型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不去磨练自我控制这股力量，却将力量视作诅咒。” “我一直在磨练自我。”琪莉雅不服气道。 “例如探索遗迹，提升战斗力？”莱尔觉得这还不如多读点书，提升一下精神境界，控制力量靠的是意志力，又不是肉体强度，“……算了，反正结果对我有利，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琪莉雅皱眉道：“对你有利？” “是啊~你不是没有容身之所，又害怕伤到别人吗？”莱尔笑吟吟道，“我这里不就是你最安心的容身之所吗？我都不知道多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半兽化状态呢~” “好色之徒。”琪莉雅冷哼道。 重申一次，她是傲娇。 第十八章 你管这叫巨人?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面对莱尔的盛情邀请，琪莉雅心里其实已经将【留下来】作为未来的可选项之一，但言语中不留丝毫破绽，不到下定决心的那一刻都不会松口。 遗迹探索继续，莱尔一行人走过冰原、飞过峡谷，抵达这片区域最显眼的巨大雪山。在山脚下找到一排身躯已部分破碎的巨人，从它们口中得知巨人王的所在和召唤方法后，还意外得知巨人一族正处于种族灭亡的末期的消息。 巨人们倒是豁达得很，它们认为每个种族都有属于各自的时间，在抵达终点后必将归于虚无，属于巨人的时代早已过去，如今主宰这个时代的是人类，自己应当委身时光归于虚无。 这种观点自然得不到莱尔的认同，但每个种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种族文化，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况且，巨人们什么事都不做，就在那里或躺或坐平静地等死，对即将与被秘石诅咒的巨人王决一死战的莱尔来说是好事。 雪山下面有一个被挖空的山洞，进入后发现是异教徒开凿的神殿，神殿到处凿刻有壁龛，每个壁龛里都坐着一个消瘦的以破布缠身的秃头老僧。不清楚这些老僧是否从迪多斯时代活到现在，但肯定不会是常识范围内的老人，从他们的言语得知，他们信奉的与其说是巨人、不如说是巨人所传授的世界观。 不过，神殿的探索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关键道具，也没有任何关键情报，单纯是省了一段顶着暴风雪上山的路—— “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站在神殿的上方出口，莱尔发出宣布。 “少爷！”服从命令是忍者和女仆的职业操守，但芙兰果然还是不想让莱尔独自战斗。 艾妲也是举着小手道：“人家可以帮你吼掉暴风雪哦~！” “你们已经帮了很大忙了，我现在处于最佳状态就是证明。”莱尔揉揉艾妲的小脑袋，但眼睛看着的是芙兰。 “……如果你是如此判断的，我不会提出质疑。”琪莉雅双手抱胸，单起一只眼睛，显而易见的不愉悦，但说出来的话十分理性，“但可否给我们一个答案，总不会是‘爬雪山艰难’这种理由吧？” 尽管莱尔直接飞上去，的确是最省事的。 “我原本就没想过骗你们。”莱尔耸耸肩，无奈道，“毕竟稍有不慎，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以谎言结束也太寂寞了。” “！？”芙兰和琪莉雅神情一变。 莱尔继续解释道：“根据魔法学院里的典籍记载，山脚下的岩石巨人只是巨人一族中的普通种，还有别的类型的巨人……而且你们想想也知道，身形笨重移动缓慢的岩石巨人根本不适合待在雪山顶，要不脚一滑直接滚下山了。” “咕噜噜~”并未全部理解对话内容的艾妲，在想象巨人滚下山时的画面。 只可惜这一次，她的可爱未能让芙兰和琪莉雅的脸松弛下来。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我会努力取胜回来的。”面对心爱的女仆们，莱尔说不出【你们太菜，帮不上忙】这种话，摆摆手走出神殿，进入夹杂着冰雪的暴风中。 施展结界术抵御暴风雪。 施展温暖术抵御低温。 施展龙皮术提升防御力。 施展飞行术取得飞行能力。 顶着暴风雪一直飞到雪山之巅，按照山脚下的巨人的教导，朝清静如水、皎洁如镜的天空大声呼喊巨人王的名讳：“——请回应我的召唤，空（sora）！” 狂风骤起，遮天蔽日的云层席卷而起，凝结成近千米高的雾气之巨人的身躯。 与此同时，这片空间的本来面貌也显露出来，遗迹的顶部是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半圆型石板，大概是充当‘太阳’的设备沿着一条机械轨道滑动，但滑动速度很慢，肉眼很难察觉。 “有空回学院的话，我一定要将关于巨人的记载全撕了……”莱尔看着远超预估尺寸的巨人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吾乃‘空’，司掌天空之人，巨人族之王。作为让吾想起名讳，重新囚禁于这具被诅咒的身躯之内的报应，吾便赐汝一死！若想反抗，便毁灭吾吧！）愤怒的巨人王没有给莱尔交涉的机会，直接将手掌抓过来。 远远看过去，巨人王的动作算不得敏捷，甚至可谓迟钝，但巨人王的体型摆在那、手臂实际移动的速度极快，一个手掌就等同于一座山的顶部、一抓就是大范围物理攻击，起手就逼得莱尔不得不以闪现脱逃。 “先用火系魔法试一下水！”出现在巨人王身后的莱尔投出爆炎术，轰出一个洞。 往好的看，莱尔的魔法输出依旧恐怖，即便被轰出来的洞马上被旁边的雾气填补上，终究是削弱了巨人王身上的雾气一分。 往坏的看，莱尔的攻击对巨人王来说不痛不痒，可能要丢上千个爆炎术才能将全部雾气消除，若是巨人王还会自我恢复，那更是一场必败的战斗。 然而没有别的办法，甚至连施展空间魔法暂时撤退都变得毫无意义。 对付这种级别的敌人，像芙兰这样的近战职业连砍都砍不到人，而像琪莉雅和艾妲这样的远程职业，理论上可以帮忙输出，但如何生存下去却是大难题，要想在战场上发挥作用，最低限度要达到当初在芙兰的故乡碰上的老巫妪的强度。 （风哦……）巨人王开始吟诵龙卷之咒。 “糟糕！”无法打断吟唱的莱尔，只能紧急强化结界术。 范围巨大到直接影响到半个遗迹的巨大龙卷风吹起，夹杂其中的冰片被结界挡下，但冲击力未能完全消除，莱尔被刮飞猛撞到上方的半圆形石板上。 “啊！”骨头折断、内脏受损，一口逆血喷出。 同为远古种族，巨人和巨龙的实力超出精灵和矮人一大截，可不能将巨人王和精灵王放在一起评价。 （汝并非结束诅咒之人，去死吧。）巨人之王一拳轰出，尽管由于以雾气构体，物理威力大打折扣，连石板都没砸烂，但对脆弱的人体而言仍然是威力充足的一击。 “……若是我两下就死，根本不会主动挑战你。”巨人王的拳击发动时间太漫长，莱尔再一次闪现脱逃，这一次很嚣张地来到巨人王的脑袋正前方，“本大爷辅修的是治疗系啊！” 释放治疗魔法，骨头重新结合，内脏修复，造血功能提升。 对，莱尔追求的是【只要不是一击毙命、只要还有魔力，那就要奶回来】的战斗理念，才不是为了救死扶伤而学的治疗魔法。 “——到底是我先将你磨死，还是我的灵魂先干涸再也提取不到半点魔力，让这个世界看着吧！” 第十九章 死斗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雷霆灌体、风刃削肉、飓风轰击。 四肢斩落、肠穿肚烂、骨骼粉碎。 一次两次三次，五次十次百次。 假如要描述这场战斗之艰巨，与其细数莱尔受到的致命性创伤，不如抬头看看头顶上充当‘太阳’的金属球体的位置，开战之初还在雪峰的东侧，如今已经沿着轨道挪到西侧。 不过，这场过于漫长的战斗终究会迎来终结。 “……！”对疼痛已经麻木的莱尔，再一次施展治疗魔法，眨眼间治愈身上全数创伤。 以闪现躲过巨人王的一拳，同时移动到巨人王的胸前，不作丝毫停留，全速撞进去。 毕竟只是雾气的集合体，外表面没有半点阻力，体内倒是存在着风力不算太强的旋风。 （……天真……）以为莱尔只是试图从内部破坏的巨人王，冷笑一声。 莱尔附近的雾气突然凝结成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小冰刀，不规则的猛烈旋风暴起，冰刀转瞬将莱尔刮削成血肉模糊的惨状，部分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 这种伤势取不了莱尔的性命，知道这一点的巨人王举起右臂，握拳砸进胸口，将里面的莱尔从背部打出去。 莱尔这一次未能在空中停住身体，而是像块死物般远远抛飞，从比这片区域最高的雪山还要高的地方砸落到病原上，鲜血溅开一地。 （总算结束了……）巨人王缓缓转过身。 “……啊，说得没错，是时候结束了。”不需要吟唱、不需要魔法阵、不需要施法动作、不需要头部健全，灵魂产生的魔力自动施展治疗魔法，修复这具残破的身体，莱尔挣扎着爬起来，仰头眺望极远之处的伟大身姿。 “巨人王，我刚才之所以冲进你的体内，是为了激活那些被你卷入体内的血块啊！”莱尔张开双臂，从未来得及愈合的伤口中喷涌出以魔力催生出来的血液，于背后构建出一个直径近五米的鲜血魔法阵。 （什么？！）同一时间，巨人王身体各处冒出无数红色光点，这些光点似乎受到鲜红魔法阵的影响，在巨人体内快速组成出疑似魔法阵的散点图，但由于被构成巨人王的身躯的雾气遮挡，无从确认散点图的具体图形。 不留给巨人王一丝反应的机会，血红色的大爆炸将巨人王的身躯撕碎。 这不是本时代的魔法，也不是本世界的魔法，甚至不是莱尔自行研发出来的魔法。 这是前世莱尔作为泰拉瑞亚世界的精灵贤者，在打败月球领主-克苏鲁后那持续千余年的归隐生活中，独自研发出来的强力毁灭系魔法之一。与其他前世的魔法一同，早在数年前便以‘顿悟’的形式回忆起来，并结合这个世界的魔法知识加以改良。 关于强力毁灭系魔法的研发，莱尔有数种研发方向：一、提升输出上限追求量变，例如‘火球术’往死里填充魔力变成‘大炎戒-炎帝’；二、从量变达至质变，例如降温的冰系魔法强到一定程度可以破坏细胞结构；三、利用世界规则，例如临时性改变区域内的引力法则的‘重力魔法’实际上也是利用了世界所设有的修改法则；四、同时符合前述特征的符合魔法，例如理论上可从‘重力魔法’延伸出‘黑洞魔法’。 而如今莱尔使用的魔法，可归入第四类，以充满着魔力的血块作为材料，绘制出符合世界规则的图案，引发魔法攻击，还可以通过叠加血块的数量提升威力。 不过，其他魔法师在这种强度的战斗中，估计会在开战三到十分钟内魔力衰竭，如此巨大的差距不在于魔力上限，而在于魔力再生速度，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莱尔能通过这个魔法打倒巨人王。 ——对，战斗已经结束了，没有出现大爆炸过后boss威武地走出烟雾的场景。 巨人王的身躯完全瓦解，重新化为白云，覆盖整个空间。与此同时，最后的秘石琥珀石-艾尔娜从空中掉落下来，刚好落在莱尔前方不远处的积雪上。 “这就是倒数第二步了……！”莱尔捡起秘石，牢牢窝在手心。 随后，所谓‘泄了一口气’，疲惫的灵魂不再提供魔力，失去意识倒在雪面上。 》》》》》》》 “少爷！少爷！”最后的一击所引发的雪崩给观战的三人带来些许麻烦，但总算是赶在莱尔因失温而死前赶到。 “体温好低……但还有心跳！”暗自松了一口气，琪莉雅连忙施展治疗魔法。 团队里有莱尔这号超级魔法师，她一直以物理弓自居，但实际上她在部落里曾跟随祭祀学过两年魔法。或许无法像莱尔那样连血骷髅般的身体修复至连头发都长出来的程度，但肯定能提升施法对象的活力。 “呜……”艾妲蹲在旁边，因帮不上忙而干着急。 “是这瓶没错。”芙兰从飞猪储钱罐里摸出一堆药剂，找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合适的药剂，小心翼翼地喂服。随后再找出莱尔的换洗衣物，也管不得某人在战斗中衣物尽碎身体luo露，有多少衣服套上多少衣服。 “其他药剂是……？”琪莉雅分心问道。 “那是临时提升战斗能力的药剂，”大概也猜出琪莉雅接下来的疑惑，芙兰进一步解释，“少爷说如今很难找到炼成强力药剂的材料，他是仗着自己魔法理论领域有贡献，才在学院里搞到些许材料，要留到最后跟迪多斯拼命。” “……结果让自己连命都快没有了。”琪莉雅言不由衷，掩饰着对莱尔的决意的钦佩。 一边维持住治疗魔法，一边回过头看向那座大雪山。 她回忆着巨人王的身姿……巨人王是被迪多斯囚禁的远古一族的王者，因为秘石的存在有可能得到加强，但迪多斯还是大概率比刚才的巨人王更强。 她想不到除了莱尔之外，还有谁有可能打倒迪多斯。【预言之子】似乎使用的是匕首，假若迪多斯会飞，一个使用匕首的近战到底要如何攻击到迪多斯。 第二十章 醒转 “…………”莱尔昏睡了一天多，于次日深夜醒转过来。 刚醒转的刹那，差点就被来势凶猛的昏眩重新击垮，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想确认身体的恢复情况，却发现自己被人一左一右紧紧抱住。左手是琪莉雅，右手是芙兰，艾妲估计在其中一人的另一侧。 人在帐篷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根据暴露在被子外的脸庞感受到的刺骨寒冷，脑补出来的片段是：他半死不活地昏迷》芙兰和琪莉雅不敢冒风险长途跋涉地运送伤员》就近找个遮挡风雪的地方照料他》飞猪储钱罐里的柴火耗尽》冰原上难以找到柴薪取暖》过夜时为防止他冻死只得大被同眠 假如放在平日，得此福利大派送的莱尔早陷入‘先朝真爱的芙兰下手’和‘先朝未完成攻略的琪莉雅下手’的烦恼中，奈何精神状况实在不佳，根本没往桃色的方向去想。 “……少爷？”莱尔还没有任何行动，芙兰便因他的气息变化而醒来，连忙撑起身体。 而因被子掀开，寒冷的空气灌入，另外两人也随之醒来。 “啊，麻烦你们照顾了。”莱尔抬手婉拒芙兰的搀扶，自己坐起身来，他的身体在治疗魔法的作用下恢复情况不错，会感到虚弱无力，但不至于动弹不得。 琪莉雅不着行迹地往后挪了挪，虽说事出有因，该害羞还是会害羞，但嘴巴上还是很过分：“谁让我现在是你的女仆，即便是看在身上的装备的份上，也得履行职责。” “是吗~”熟知琪莉雅的傲娇性格的莱尔，脑中自动翻译这句话。 芙兰关切地问道：“少爷，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稍等一下。”莱尔闭上双眼，强忍头痛和晕眩感，强迫自己生成魔力。 异能世界中的【异能】按来源划分可分为‘源于身体’、‘源于外界’、‘源于灵魂’，而莱尔目前所使用的魔力属于‘源于灵魂’这一类。 暂且不去评估受到转生神的祝福而成长的灵魂有多强大，可以确定的是，连长时间生死战下都能一直生成魔力，没有理由休息了一天多反而做不到，最多只是因为炙热的灵魂冷却下来而误以为自己办不到。 而这种事，对坚信《灵魂学说》的莱尔永远不会发生。 ——恢复术 重点是让头上的短发变长，不管有多少人说白色长直发的造型让他娘上加娘，他还是想要保持这发型，原因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魔光术 他能够用感知力代替视力，不代表他喜欢这么干，帐篷里给点照明。 “……哈。”莱尔难掩面上的痛苦之色，重新躺回去，“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我还能用魔法，但短期内能不用就不用，我可不想为了对付一只骷髅而强迫自己超越自我……当然，若是你们不介意陪我受几天冻，在这里休息几天直至我彻底恢复才离开就再好不过了。” 附带一提，远距离传送魔法需要极高的精度和控制力，处于这种状况下莱尔不想冒险。 “我们的食物可以支持一个星期！”芙兰抢着回答，说完才记得要咨询同伴的意见，不由尴尬万分，“……那个，大家怎么想？” “没问题！我还想多玩两天雪~！”体质过人不怕被冻着的龙女举着小手道。 “我没有意见。”或者说就算有意见也说不出口，见识过与巨人王的一战都，琪莉雅无法再以平常心看待莱尔，“只不过……你只说了魔法方面，身体方面呢？我不觉得如此频繁地使用治愈魔法会没有任何副作用。” “！”不太懂魔法的芙兰闻言神情紧张无比。 “先说最终结论，那对我毫无影响。”莱尔笑了笑，不想欺骗清晰地传达出担心的芙兰和冷着脸隐藏担心的琪莉雅的感情，“确实，常人在短时间内接受如此数量的治疗魔法，身体的活力被严重透支，铁定要英年早逝……但像我这样强大的魔法师，寿命已经不受身体限制了。” “真的吗？！”芙兰忍不住道。 莱尔笑道：“我以对女仆的热爱发誓。” 琪莉雅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她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同伴在拿寿命换取胜利：“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关于‘身体不老不死的情况下，灵魂会否迎来燃尽的那一天’这课题，永远没有答案。”莱尔无奈一笑，只有猜想没有论证方法的课题是无法立项的，“但让身体变得不老不死，说白了殊途同归，均是让身体异质化。” “？！”拥有变成魔狼之力的琪莉雅闻言心弦一紧。 好吧，她多心了，这个话题跟她的力量无关。 “可以通过注射药剂、施加强力魔法等旁门左道的方式实现，某种意义上，皇宫里的僵尸也属于不老不死的生物。”身体腐朽和丧失理智，与该定义并不冲突，“而正统的方式是以庞大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改造身体……由灵魂而生的魔力自然也可以做到。” “……理论上而已。”琪莉雅不是想当杠精，可是这种说法真的难以相信。 最起码，迪多斯估计也是异乎寻常的强者，而他只能采用旁门左道的方式永生，而不是像莱尔所说的那样达到不老不死之境。 “或许吧，但我在学院里已经通过试验分析过自己的身体了。”莱尔摇摇头，结束这个问题，轻轻闭上眼，“话又说回来，活那么久干嘛，陪伴自己喜欢的女仆走完她们的人生就可以去死了，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迪多斯……” 在‘想要休息’的念头出现的瞬间，维持清醒的意志防线解除，瞬间被压抑住的疼痛和晕眩压倒，与其说‘睡着了’不如说‘昏迷了’。 好吧，反正都没差。 遗憾的是，没能看见这句话之后的两名女仆的反应。 “陪、陪伴自己喜欢的女仆走完人生……也、也就是说……！”芙兰小脸通红。 “慢着……他刚才说的是‘她们’？”琪莉雅为了不让芙兰看见自己的表情，出手打散莱尔施展的魔法光球。 “？？？”艾妲歪歪脑袋，朝两人问道，“芙兰、琪莉雅，你们还睡不睡觉了？” 第二十一章 魔女 “……到底哪边才是怪物啊？”站在雷恩蒂姆临时搭建的防御造物上的古斯坦，发出微妙的感想。 村里派出去侦察的忍者报告发现【手持镰刀的魔女正在培育夜种】，作为族长他带领村里的作战人员猎杀魔女，却发现魔女恢复魔法玩得很溜，全力输出都砍不死对方，只能选择撤退。 魔女报仇不隔天，当天就率领夜种大军向雷恩蒂姆进军，兵临城下之时他总算记起砸掉莱尔留下的魔石戒指，莱尔一行人立即传送过来。 说实在的，原本他对这支援军不抱有任何期望，只是姐姐如此吩咐，他就如此行动而已，然而后续发展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莱尔一个人飞出村子，不停扔火球，把魔女和夜种大军给灭了。 “你刚才有说什么吗，古斯坦？”听见弟弟的自言自语的芙兰，面上没有丝毫笑意。 “呃……”古斯坦还只是个畏惧姐姐的孩子，稍微一唬立刻退缩，“我是说，我应该组织族人学习魔法。” 芙兰这才放过弟弟，缓缓点头道：“的确该如此……但魔法很看天赋，不是通过努力就能达到少爷的水平，要做好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 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她十分有发言权，过去她曾指导过莱尔锻炼忍者的体术、莱尔也曾指导过她魔法，但谁都没学会对方的技能。 “自然、自然！”古斯坦连忙点头。 （嗡）莱尔闪现至防御工事的后方。 “少爷，辛苦了。”芙兰跃下障碍物，从飞猪储钱罐里掏出一条湿毛巾，替莱尔擦汗。 “…………”过去很讨厌看见姐姐卑微的行动的古斯坦，这一次心里没有那么难受。 比起向废物效忠，向强者效忠合理得多，尤其这个强者目前看来是个爱护子民的仁君。 琪莉雅目光从战场上收回来，仔细打量了下莱尔的脸，发现有几分病态的惨白，不由道：“与巨人王的一战的疲劳，还没有完全消除吗？” “？？？”周围的忍者们这才知道莱尔还不是处于最佳状态。 “比想象中恢复得更慢，可能要在家里闲晃一个星期。”关于灵魂层面上的疲劳与恢复，莱尔一无所知，也没有前人的研究成果可供参考，只能靠自我感觉猜测，“……当然，假若有你和芙兰日夜照料，可能只需要一半时间。” 艾妲是添乱的，只能当吉祥物。 琪莉雅扭过头，冷声道：“反正你现在很闲，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 莱尔笑了笑，都大被同眠好几天了，琪莉雅早到碗里来了，但人家脸皮薄，不好继续闹下去，回到正事：“古斯坦，夜种的尸体会飞速风化，需要费心处理，麻烦你带路去夜种的培育基地。” “呃，莱尔少爷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吗？”古斯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姐姐的神色，迟疑道。 “真心话是，我现在就想立刻躺下来睡觉。”莱尔很实诚地说道，“但夜种的地表繁育基地的出现，代表着迪多斯这是计划复活后利用夜种大军征服世界，不立刻清除掉可能扭头就被转移走了。另外，以魔法的力量快速制造军队的技术，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担心落在有心人的手上。” 没有限定谁，也没有限定哪方势力，只能这么说，学院里有一大群师生会对此技术感兴趣，像他这样三观奇正、从来不碰‘人工生命’领域的魔法师太少了。 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古斯坦眨眨眼：“是、是这样吗？” 莱尔揉揉太阳穴，对如此天真无邪的族长很无奈，也不知道管家是出于什么考虑传位给古斯坦的，“……我再给你一枚魔石戒指，不过应该不会再用上了，遗迹探索完毕，之后我都会留在地面。” “遗迹探索完毕？那这些夜种……”古斯坦可不希望自己一族的居住地一直有怪物出现。 “下面是【预言之子】的回合。”莱尔暂时还不知道班一行人失踪的消息，只想着将手中的秘石交给对方，“……但愿他能顺利结束一切。” 》》》》》》》 沿着雷恩蒂姆往东，渡河后有一条自南向北横断岩山的小道，沿着蜿蜒曲折的小道走入山岭之间，抵达一片隐蔽的山谷废墟。从位于谷底的一个最近才被挖开的洞穴，可抵达一处拥有与地下皇宫相同建筑风格的遗迹，培育夜种的基地就在此处。 经过调查，培育基地里有一个大石磨，不管是什么动物的尸体都丢进去，血肉、毛发、骨头、内脏全都磨成粘稠的酱汁，再由负责繁育的夜种以桶盛装酱汁运往培育池，估计最后还需要魔女施展某种魔法才能快速培育夜种。 【夜种的培育需要生物的血肉】可是一条重要情报，即便霍尔姆伯爵领的一切失控了，外头的人也能通过此情报控制夜种军队的规模。 培育基地里另一条有价值的情报是魔女用血在墙壁上书写的一行古代文字——【阿格迪乌即将降临】，暗示迪多斯在夺取班的身体后，不只是要率领夜种大军重新主宰世界，他还会召唤出某种能象征‘阿格迪乌’这个远古时代的国家的东西，例如整座首都。 探索到此为止，莱尔用火球术炸毁一切该炸毁的东西，再以地震术让整个培育基地坍塌，防止哪天又冒出来一个魔将重新启用这个遗迹。 “这么说起来，”消除后患的众人回到山谷，莱尔拍拍手上的尘土，“我已经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得七七八八，却没有一个可以分享情报的盟友呢。” 不清楚情况的古斯坦奇怪道：“泰奥罗殿下不行吗？还是说……” “……先说明一点，我可没有谋逆之心。”莱尔翻翻白眼，他知道古斯坦猜想什么，毕竟他拥有如此的作战能力，的确有谋逆的本事，“我只是认可泰奥罗作为大公之子的能力，这些情报落在他手上，有可能会冒出‘我们要利用古代魔法征服世界’这种想法。” 某种意义上，这个思路也不算有问题，前提是真的吃透了古代魔法，一知半解的状况极容易翻车。 “魔法学院一大群怪咖，也不靠谱……只能继续观望，或是单兵作战到底……” 第二十二章 神职人员终于白了一次 半年时光转瞬即逝。 因怪物迟迟无法根除，进城避难的农民无法返回家园，市内一时之间又无法提供足够的就业岗位，失去了经济来源的他们只能搭起小棚屋艰难度日。小棚屋聚集成一片贫民窟，再加上世界各地的冒险者的到来，市内治安状况日渐恶化。 反倒是雷恩蒂姆的发展前景良好，粮食问题基本实现自给自足，治安问题由忍者一族解决，如无意外事件结束后能从‘村庄’发展成‘小镇’。 昏睡事件的受害者，已然全被紫水晶覆盖，一如遗迹中的观梦石，向四周散发着独特的力量。受此影响，涅斯公国兴起古代文化复兴浪潮，人们仿佛忘记了怪物灾害和昏睡事件，狂热地进行古籍翻译再出版、仿制古风的艺术品、传诵古代神话故事。 泰奥罗不仅没有制止这种行为，反而宣扬“复兴古代的智慧”，运用从矮人王国抢夺过来的技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大肆建立工厂，生产矮人的战车。连霍尔姆伯爵领也被征用了一片土地，日夜不停地生产零件，经由水道运往泰奥罗的领地参与组装。 班一行四人总算脱离梦之都返回地面，休养数日后，从莱尔手中获得柘榴石-尼鲁萨和琥珀石-艾尔雅，解除王族陵墓的封印，以摧毁始祖皇帝-迪多斯的尸身为目标进发。 原本莱尔也打算成为“预言之子的小伙伴”的一员，然而仿佛命运是真的不乐意他插手迪多斯一族的内部事务，地上的局势刚好迎来重大转折点—— “今次本是冒昧访问，居然还被如此盛情招待，实在是不胜荣幸。” “哈哈哈，无须客气。” “如殿下所言，能接待久负盛名的‘战将’阁下，我等才是不胜荣幸。长途跋涉一定很累的吧，请把鄙馆当作自己的家一样放松歇息。” 从宗教国远道而来、拥有‘战将’之名的激进武斗派巴鲁斯穆斯大神官，正与泰奥罗、伯爵、莱尔三人共进晚餐。 自然，这只是谈外交大事之前的场面功夫，接下来他要与泰奥罗唇枪舌剑交锋，地位矮一级的莱尔父子俩也就只能在琐事上开口。 “——说起来，这座城市真是意外的平稳啊，我还以为怪物的出现和昏睡事件的持续，会让市内的治安陷入极度恶劣的状况。”率先拉开正题的自然是巴鲁大神官。 “比起往日已大有不如，能保持现在这状况，也多亏了泰奥罗殿下率领骑士团赶来援助。”这一点，伯爵还真不是奉承泰奥罗，不管泰奥罗的意图是什么，有部队驻扎在市内震慑宵小是不争的事实。 伯爵尝试释放积极乐观的信号：“现在就只等遗迹方面的探索成果，排除灾祸的源头。” 父子关系和睦，莱尔没有隐瞒遗迹的调查结果，伯爵只是接受莱尔的建议，没有将情报共享予泰奥罗。 “关于这问题，我有一个提案……遗迹的调查工作，交由本教来负责如何？”秃顶、额头上有伤疤、体格壮硕、耳垂残缺，完全是绝代凶人姿态的巴鲁大神官，此时的眼神和语调却十分安详，反而给人一种诚恳的感觉，“交由来历不明的冒险者调查，恐怕有用的线索也会白白流失，但如果交由神殿管理，我等就可以派遣学识丰富的学僧和英勇善战的圣战士，更高可能解决事件。” “这……”伯爵其实是愿意接受这提案的，但他很清楚轮不到他表态。 即便涅斯公国的政权形式特殊，领主拥有高度的自主权，在牵扯到国家层面的事务上，还是要服从大公的号令。 “哈哈哈！原来是打这种主意~”泰奥罗发出无礼地笑声。 “…………”巴鲁大神官平静地看向泰奥罗，并没有恼怒的表现。 泰奥罗停下笑声，倨傲地说道：“简而言之，就是神殿不满余等独占遗迹和其中的古代知识吧？若是想来抢夺遗迹，你就直白地说出来好了。” “……并非如此。”巴鲁大神官仍在试图在谈判桌上解决问题，“你所说的古代之物，实乃凶险万分之物。昔日远古帝国的皇帝，虽支配了整个世界，也因为傲慢而被世界所歼灭。他生而为人，却又试图超越人之极限，这才招致了报应。” 泰奥罗不屑道：“无聊，简直腐朽透顶。生而为人而超越人之境，直至遥远的神之境界，这不是很美妙的事情吗？” 巴鲁大神官的眼神终于发生变化，泰奥罗的立场比他预想中的还糟糕：“若是那个时代的知识被现代人知晓，未来终有一天会引发相同的灾祸，你毫不考虑其中影响，就将古代典籍散播开去，我等无法对此置之不理。” 泰奥罗朗声道：“向往高处是人的本性，即便想要强行压制，也终将压制不住。” “既然如此，与你的对话已毫无意义。尽管有失礼节，但还请允许我先行离席。”巴鲁大神官站起身来，与自己带来的若干圣骑士，在夜幕中毅然离去。 骑上马，沿着大路往西而去，他要回去召集部队攻打霍尔姆伯爵领。 泰奥罗也深知这一点，但心高气傲的他无意提前截杀地方大将，可谓品格高尚。 然而。 “唔？”跑到一半，巴鲁大神官还是碰上一个不该出现于此的人，只得下令戒备。 “巴鲁大神官，我没有恶意。”身后飘着魔法光球照明的莱尔，闪现到便于交谈的距离，变相解释自己如何后发先至，“姑且，算作寻找盟友吧。” 巴鲁大神官难掩惊讶，空间魔法的逼格就是比普通元素魔法高一大截，但他也不急于探听相关情报：“盟友？” “我先表明自己的观点，我支持开发古代遗迹和研究古代文化，以人追求神之境也完全可以接受。”在面对知识和力量的立场上，莱尔是站在泰奥罗那一边的，“……只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于遗迹开不开发、古代文化危不危险，而在于怎么样干掉迪多斯，因此我觉得双方的立场大致相符。” “迪多斯？”巴鲁大神官困惑道。 “什么？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莱尔摇摇头，无语道，“也罢，先从提供情报开始吧——” 第二十三章 族人 战争爆发。 但主战场不在霍尔姆伯爵领，而是在涅斯大公的领地。 巴鲁大神官按照莱尔的提议，将情报提供给邻国，并着重提及以矮人技术打造的秘银战车，邻国主战派的三皇女当即撕毁三十年前签订的和平条约，召集军队与宗教国的圣骑士队组建联军，秘密绕道直奔战车的生产地。 原本‘直捣黄龙’不是什么靠谱的战略，深入腹地极为容易被人‘包饺子’，但若是战车工厂被联军控制住，并完成最后的组装工序，战况会180度反转。泰奥罗慌张之下只能抛下遗迹，率领火车骑士团回援，却在与首都驻军汇合前遭到迎头痛击。 初次交锋以泰奥罗惨败告终，与领军者的才能无关，单纯是吃了兵力的亏。成功逃脱的泰奥罗收拢败军，去信要求各大领主出兵支援，誓要夺回首都的战车生产线。 “【巴鲁斯穆斯率领另一支神殿军入侵霍尔姆伯爵领，现已兵临城下，请求派军支援】——这样回信就差不多可以了，父亲。”一声斗篷客打扮的莱尔提议道。 “……也就只能这样了。”伯爵悠悠一叹，将信使带来的要求出兵的信件放下。 这种谎言经不得考查，所谓的‘兵临城下’实际上是神殿军驻扎在北面的村庄帮忙剿灭怪物，泰奥罗收到信后必然会暴怒不已，战争过后免不得秋后算账。但他们选择拒绝出兵是大前提，这已经是最委婉的借口了。 伯爵还是提不起劲书写回信，忧郁地说道：“……我们这算不算叛国？” “我肯定算，”虽说不直接参与到战斗中，只是监视着双方的一举一动，免得出现屠杀平民或再现出古代魔法的祸事，但真要计较的话，莱尔肯定是更维护联军那一边，“父亲的话……要看您效忠的是大公还是大公一族了~” 第一顺位继承人为了提前掌权谋害现任掌权人，现任掌权人半死不活已丧失理事能力，到底算是谋逆还是家庭内部矛盾，作为臣下很难判断，一般都是按照自身利益来给这行为定性。 伯爵沉默良久，终究忍不住道：“……莱尔，真的不能救大公阁下吗？” 涅斯大公算不得多么优秀的君主，但他至今没感受到太多不公对待，伯爵之位坐得很牢固，姑且有几分情谊。 “恢复清醒的大公，未必会让战争往利于涅斯公国的方向发展，还是就此打住吧。”莱尔摇摇头，拒绝了以他所擅长的治疗魔法救治目前由联军看押的涅斯大公，“再说，这就是亲子间的因果报应啊，他怪不了谁。” 大公的家族拥有极为严苛的教育方式，堂堂大公之子的泰奥罗脸上的十字伤疤便是小时候在历练中得来的。既然将儿子教育成狼，被长大后的狼咬死也正常得很。 “亲子间的因果报应吗……？”伯爵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儿子。 “对我擅自将您逼上叛国的道路不满吗？”莱尔斜眼回看过去，不满道，“我可是将战争从霍尔姆领移到别处，准备以完全状态跟迪多斯拼命，全天下最孝顺的儿子也不外如是了吧？” 将主战场换到别处，可不单纯只是祸水东引，也要摧毁战车及其生产厂房的打算，莱尔不介意战车引爆这个时代的战争，但不能是在迪多斯还没有处理的情况下！ “孝顺的儿子不会比老父亲早死。”伯爵摇摇头，手执鹅毛笔低头准备写信。 其实他原本就是想说自己教出一个好儿子。 “那就只能祈求预言之子拯救世界了~那么，我先回去了，免得三皇女殿下又给我闹幺蛾子。”莱尔发动远距离传送魔法离开。 》》》》》》》 宗教国原本并没有将霍尔姆伯爵领的遗迹放在心上，一直致力于消灭南方平原上的异教徒，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直至与异教徒的战争告一段落，才将目光放到遗迹上，一部分高层主张封印，一部分高层主张根除，最终派出战将-巴鲁斯穆斯携带‘圣剑’按照实际情况行动。 如果是在情报缺失的状态下，巴鲁大神官会选择最稳妥的‘封印’，但如今得到了莱尔提供的情报，又发现神殿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封印梦之都，他只能选择‘根除’，带领得力干将加入到‘预言之子’的冒险小队。 进入弥漫着干涸的腐臭的王族陵寝，沿着充分利用空间的螺旋楼梯前进，消灭从墓穴中爬起来的无法安息的死者，从迪多斯十五世砍到迪多斯二世。每个皇帝都是了不得的强者，连巴鲁大神官和拉邦都会感到棘手，还好每次都是围殴。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频繁返回地面休息疗伤，花费了与探索距离不相符的探索时间才抵达陵墓的底部……可以说是柳暗花明，但客观来说于陵墓中就不该出现‘小镇’这种东西。 毕竟出入口被封印，小镇贫瘠到极致，建筑物向昆虫巢穴般胡乱搭建，小镇居民似乎是以蘑菇和某种不知名的小型生物为食。 明显建筑物内有居民在窥视，只是迟迟不现身，他们一行人只能小心谨慎的前进，一旦发现涌出来一群实力强大的守墓人，立刻往原路突围——随后，他们来到小镇居民聚集的广场。 “这是……！？”众人面色剧变。 虽然不是守墓人，手上也没有武器，但小镇里的居民全是畸形。 有多长的手足的人，有缺了胳膊和腿的人，有体型巨大的人，有体型细小的人，有长得像猴子的人，有长得像青蛙的人，每个人的身体都像是扭曲过一般，若是走上地面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夜种，但他们的表情却极具理性。 “你们是……”班情不自禁地发话。 这些畸形的人类拥有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瞳孔——就跟他一样。 一名身体不对称、走路时摇摆不定、举止却传达出优雅的女性从人群中走出，高呼道：“皇子啊，你终于回到了这里，我们一直在等您的归来！” “……果然……”巴鲁大神官注视着班，他入队时间太晚，没能看见其他实锤班‘预言之子’或‘迪多斯末裔’的证据，现在才是第一次。 畸形女性继续道：“我等是继承了尊贵的王族血统的守墓一族，这是在遥远的过去，由伟大的初代皇帝决定的。始皇帝为了保证血脉的纯净，令我等近亲相交，漫长的时光下，我等的姿态变成此等丑陋之物……但是，十多年前，皇子殿下您出生了，完美无瑕没有任何变异的您是预言中的孩子。” 畸形的镇民们发出欢呼声，班却像听见了什么恐怖的嘶吼一般，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不久之后始皇帝的使者前来，将皇子殿下送上地面，放在摇篮里沿着河流而下。”畸形女性伸出双手，一步步靠近班，“拥有与始皇帝同样的血脉、又经过相似的人生的您，将等同于始皇帝本人。而通过您，始皇帝便能重新君临天下……我们守墓人一族也能重见天日了。” “……不、不要靠近我！”面对镇民们热忱的欢迎，班扭头逃跑。 今天的探索，只能到此为止了。 第二十四章 始祖皇帝-迪多斯 在妮露和帕里斯的安慰下，班恢复了斗志，继续带队探索陵墓。有时候沿着笔直的楼梯往下，有时候在长长的螺旋通道中行进，伴随与不停复活的历代皇帝和守墓者交战，离天花板越来越远，仿佛于大地的缝隙中漫步一般。 终于，走尽了狭窄而曲折的道路，抵达一座列柱环绕的大厅。推开一扇装饰着八瓣之花的纹章的异常巨大的门扉，来到一个广阔的立方体空间。 正中央有一副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的棺材，自然是始祖皇帝-迪多斯安眠的地方；墙壁是完全的平面，上面绘有几何花纹；地板上放置有棱框，上面的摆放物构成整个世界的沙盘，玛瑙制成的山脉、流动着的蓝色水晶砂砾制成的河川、银丝编织而成的森林、黄金雕琢而成的都市，一切的一切都过于精致，反而令人感受不到美感，只余下面对无尽权势时的恐惧。 【……苏醒之刻，已至……】 黑暗自墓室的四角涌出，巴鲁大神官连忙施展神圣结界保护所有人，但黑暗并没有流向他们，而是以棺材为中心汇集。 【本应由汝亲身经历之试炼，由后世之强者代劳，然而，能抵达此地者终究只有汝一人，便向汝致以祝贺吧，余之爱子哟。汝之苦难，汝之牺牲，均为余选别肉体的仪式尔。 余名为迪多斯，统治世界之人。余将复苏，再次阔步与大地之上，余将行恶，毁灭这个世界，余将行善，以王者之姿再建帝都。】 形由暗生，身缠恐怖的魔力、手持宝剑的古代帝皇，在众人面前翩翩降临。 因为已经是一具无法再生存下去的尸骸，看不清其面目，但随魔力流动而飘动的白色长发，与班的发色一模一样。 【——接受余吧，余许汝力量与荣光。】 “我拒绝！”面对迪多斯的诱惑，班断然拒绝。 妮露一锤砸破身旁的玛瑙山脉模型，以自身气势激励同伴们：“奉献出身体后，会变成类似魔将的被诅咒的怪物，有什么荣光可言！” “唧唧歪歪一大通，班和我是来救秋娜的，跟统治世界的野心什么的一铜币关系都没有！”帕里斯剑指迪多斯，缺脑子的优势是无所畏惧。 拉邦摘下帽子，丢到一旁，为培养晚辈而总是在战斗中放水的他总算全力以赴了：“神官阁下，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一群好孩子，不需要太担心。” “……看样子是我多虑了。”巴鲁大神官将自己常用的佩剑交给下属，首次拔出神殿赐下的圣剑。 用远古时代的武器对付远古时代的帝皇，有没有特效不清楚，但听上去适才适用。 【无谓的抵抗。 余帝国之记忆，便是经汝等之手运往地上。发掘遗物，将其暴露与光天化日之下，令统一之梦被人忆起，国度并非有形之物，而是建自民之认知，当地上之民追忆古帝之梦，余之帝国便会在地上苏醒。 谷物结实便难逃被摘取的命运，抗拒收获之麦穗并不存在。逃避宿命，亦是绝不可能。】 “我不知道你留了什么后手……但如果我的身躯对你毫无价值，你也不会等待数千年之久！现在我要做的，是将你那早该腐朽的尸骸彻底摧毁，让你的魂魄无家可归！”班一闪身缩短距离，刀刃划向名为‘先祖’的仇敌。 》》》》》》》 邻国的三皇女对自己的骑士兵团盲目自信，宗教国的圣骑士既守旧又顽固，联军放弃唾手可得的战车、将零件倾倒入大河中、摧毁生产工厂、屠杀相关工匠，战争回归到双方都最熟悉的形式。 联军实现了最初的意图，但也陷入被围剿的形势中，还好曝出大公数年前便已遭到泰奥罗谋害的消息，涅斯公国各大领主心不齐，仍能安全往霍尔姆伯爵领的方向撤退。 根据目前过于顺利的发展，三皇女殿下已经在尝试利用她笨拙的口才策反莱尔，若是霍尔姆伯爵当卖国贼，援军和物资顺利通过，她甚至打算从涅斯公国再咬下一块与霍尔姆伯爵领相邻的土地。 说到底，不止泰奥罗一个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泰奥罗为一统天下而制造矮人战车根本算不得什么恶行。 “什么！？”异变的发生，促使正在激战的两军分开来。 明明仍然是清晨，天空却已被染红，闪烁着淡紫色光辉的微粒从天下飘落，落在地上却消失不见。 从天上传来不可思议的歌声，如同孩子们朗声合唱的童谣，两军将士的目光追寻声源，却发现西南方的天空上，出现一座云中都城。 由于距离过于遥远，无法看见云中城的细节，只知道那并非是一整块浮岛，而是由大大小小的浮空岛构成，每座浮空岛上面都会有一片城市建筑。 “难道说……这就是古代帝国的首都-阿格迪乌吗？！”一直将此视作遥不可及的古代传说的三皇女的反应，并不比杂兵强多少。 “确切而言，这只是对阿格迪乌的幻想产物。”莱尔闪现到骑马而战的三皇女的前上方半空中，为暂时的盟友进行解释，“但别问我如何将幻想实体化，我在遗迹里没找到相关的魔法书，只能祈求那边刚到来的始祖皇帝陛下大发慈悲分享知识。” “泰奥罗！？”三皇女回头一看，却看见这些天与她交锋的大公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飞行之术。 不，那已经不是泰奥罗了。 这是没能夺取班的身体的同时，还失去了自己的尸骸，如今只能夺取泰奥罗这个深深被古代传说吸引的武者的身体的迪多斯。 【……了不起，在余的时代可没有汝这样的强者。】迪多斯现在有多强不好说，但当年是通过阴谋诡计打倒远古四王，绝非像莱尔那样纯靠实力打过去，这番评价客观公正，【但很遗憾，虚实之间切换的力量源于余所持有的某颗宝石，并无分享之法。】 “不错，这样我能不留丝毫遗憾地与你战斗了。”莱尔提前给出自己的答案，“……请别浪费唇舌劝诱我成为你的下属，我一向是只认对自己亲切友善的长辈、不认上级统治者的潜在反逆者。” 【既然汝决定舍弃永恒的生命和无尽的荣光，那就过来吧……余在荣光之都等汝，想必汝会是凌驾于余之爱子的好对手。】言毕，迪多斯飞向阿格迪乌。 “呵……看上去像是个比这个时代的君主更值得顶礼膜拜的王者。”莱尔低头看向三皇女，这一位算是个耿直的君主，不会坑害下属和百姓，但御下能力很一般。 “——可惜，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莱尔无视三皇女的喝问，传送返回伯爵府邸。 世俗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第二十五章 超越者 【差不多是时候了……】 阿格迪乌，由被封印在观梦石中的孩童作为根基，以地上的人类对迪多斯及其故事的憧憬为素材生成的介于现实与幻想的空中都市。 因深信相关传说的民众数量仍不足，阿格迪乌初时处于不安定的状态，但随着异像的出现，越来越多曾从吟游诗人口中听闻过相关传说的民众深信传说，反过来导致阿格迪乌的形态变得稳固。 以邻国三王女所率领的五千人联军抵达古代魔法中央的霍尔姆伯爵领为标志，阿格迪乌最顶部的宫殿完全成型。迪多斯毫不留恋代表着人类对权力、财富、地位、荣耀的憧憬的宏伟宫殿，径直来到一处以粗糙的黄铜构成的广阔平台。 平台底座以难以察觉的低速旋转，上空漂浮着与底座联动旋转的类似齿轮的物体。小型齿轮转动六十圈，带动中型齿轮转动十二圈，再带动大型齿轮转动五圈，在这些齿轮的作用下，平台底座也转动了一圈。 对，这是刻印着时间的机器，迪多斯从妻子手中得到的秘石所启迪的秘法多以‘星辰’为系统，而接下来的大魔法需要特定的星辰位置，只有精确计算时间才可以发动。 “呜哇！”迪多斯，不，泰奥罗身体突然多处受创，倒地后形成血泊。 迪多斯并非刻意摧毁仆从的身躯，这单纯是将‘灵魂’放入不合适的‘身体’的后遗症，类似往气球充水后为了不让水流出而打结，后来又要将气球里的水拿出来，但解结太费时费力，图方便选择扎破气球。 “……不该是……这样……”泰奥罗举起手，试图伸向从自己的身体里溢散而出的黑暗，不敢接受事实，“皇帝陛下……为什么要舍弃余……” 【汝之身躯，姑且可与余之爱子一战，但若是以现世之强者为敌，连半分胜算亦无。】 “什么……！”得到迪多斯传输过来的莱尔于遗迹内的行动记录，泰奥罗瞪大了双眼，注定要死不瞑目。 【要战胜现世之强者，余必须舍弃人形，仅此而已。】 “可恶……那家伙……若是他为余所用，余又何必舍近求远……”从口中涌出的鲜血封住了喉咙，想再说什么，但已经吐不出半个字了，泰奥罗很快失去了生机。 时间流逝。 天空逐渐被夜色浸染，漫天星辰构筑出一副比最复杂的魔法阵还要繁琐的画卷。 （滋滋滋）不知道何时代表着迪多斯的黑暗消失无踪，电火花于夜空中生成。 平台上方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放出紫电。刹那间，以千万计的微小电流被流放于夜空中，它们凭借着电气感应，彼此首尾相接，宛如生物般成长。 在被封印的孩童们歌唱着迪多斯经历英勇的战斗、与同伴友爱合作、建立国家统一世界、创造荣耀和永恒的叙事诗中，雷光聚集，模仿人体的经络结构，化身成雷光巨人。 这是迪多斯对抗‘死亡’的底牌，在不可追溯的遥远时代，他通过星辰魔法以雷光复制出自己的人格意识，藏于世界的尽头。如今他将数千年后的正品与数千年前的复制品融合为一，取得以魔法之力构造的身躯。 【光乃余之意志。 雷乃余之愤怒。 无限之时间乃余之领土。 余乃迈向神之领域的‘超越者’！ ——来吧，现世之强者，余将于时之狭间中赠予汝破灭。】 》》》》》》》 千辛万苦打倒始皇帝-迪多斯的尸骸，心情愉悦地离开王族陵墓返回地面的班一行人，愕然发现事情远没有结束。 急行军赶到霍尔姆伯爵领，试图凭自傲的军队解决事态的三王女，却发现自己自傲的武力是如此疲弱。 聚集在中央广场上的民众，有的在祈祷、有的是哭嚎、有的在跪拜、有的在欢呼，反应各不相同。 ——不管是谁，此刻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面对雷光之巨人时的敬畏。 “真是的……时间点踩得刚刚好，连我都想相信命运了。”从远远听见帕里斯的大吼大叫时开始，莱尔已经在狂喝此前与巨人王的战斗也不舍得服用的各式魔法药剂。 “所以，你要如何对付那种东西？”琪莉雅双手抱胸，尝试保持着一贯的冷傲，但紧握上臂而发白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哪有什么方法，唯赌上一切而已~”喝完最后一瓶药剂，莱尔露出嫌恶的表情。 若不是加入无关材料会导致调配失败，他肯定会加入大量蜂蜜以改变口味。 “……少爷……”怀中抱着五块龙石的芙兰感性上希望挽留莱尔，理性上却不得不让莱尔为人类而战，话到嘴边说不出去。 “别摆出这种表情啦，像艾妲这样没心没肺我还少点压力。”莱尔笑了笑，再劈手抢走龙女手上的龙石。 拨开人群，走向刚抵达的班一行人：“若是你们没有自信战胜上面那玩意，可以将秘石和圣剑交给我吗？” “不，与其说没有自信……”班很干脆地交出镶嵌着四枚秘石的项链，本来就是莱尔送给他的东西，没有过多留恋。 “……不如说我们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巴鲁大神官也交出神殿的圣物，即便他有办法抵达阿格迪乌最顶层，还是砍不到如同依附在天幕上的迪多斯。 “——那么，就不要让皇帝陛下等太久了。” 莱尔脱下上半身的衣服，交给身旁的琪莉雅，躯干上早已刻画好的复式魔法阵发出蓝光。 “一！” 艾妲的龙石射入魔法阵的正中央，打入莱尔的胸腹交界处。 “二！” 绿龙石、赤龙石、青龙石、白龙石、黑龙石打入魔法阵的内环五等分孔。 “三！” 青金石费阿、翡翠石席尔巴、柘榴石尼鲁萨、琥珀石艾尔雅打入外环的四等分孔。 “呜唔……！”一口逆血喷出，被大大小小的宝石嵌入身体几乎等同于挨子弹，但莱尔的施法才刚开始。 ——召唤系魔法—— 位于地下的巨龙之王的骸骨，出现在广场上空的半空中。 莱尔闪现到巨龙头骨上，用力将圣剑扎入正中间。 ——变形系魔法—— 从莱尔身上长出大量血肉，包裹住巨龙骸骨，数分钟内生长成一条白色巨龙。 额头上长有一根流光溢彩的金属薄片状的角，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圣剑；白色的龙鳞上，有一道道散发着对应各枚秘石龙石的颜色的魔纹；龙脊处是一道颜色不停变幻的结晶状凸起物；双翼下方喷射着七彩光华，显然其飞行方式绝非拍打翅膀。 ——治愈系魔法—— 一股夹带着金色光点的暴风卷向阿格迪乌，孩子们朗诵的叙事诗戛然而止，被封印的孩子得以破石而出。 ——毁灭系魔法—— 巨龙张开嘴，嘴巴前方生成一个魔法阵，蓄力数秒后喷射出一个巨大的火焰弹。 黑夜因火光而退让数秒，荣光的阿格迪乌，在此一击之下化作碎片。 “——久等了，远古之帝皇，你过于漫长的人生该结束了！” 第二十六章 剑圣莱尔 【正如幼子毫无恶意地杀害昆虫，追求力量与永恒，乃是人之本质。余乃最初醒悟之人，最古之皇帝，余将君临万世，成为最终之人！】 “力量只是探索过程中的副产品，永恒更是毫无意义，本大爷追逐的是知识，满足的是好奇心！只不过，本大爷所生活的世界怎么可能任由你为所欲为！” 雷光之巨人毫无疑问地以雷电为攻击手段，一时之间，天雷入雨点般劈下，不存在任何一处安全的天空。 七彩之巨龙以毁灭系魔法、龙吼、龙息攻击，通过丰富多变的攻击手段，寻找敌人的弱点，增加敌人的防御难度。 这一场战斗注定不会像莱尔与巨人王一战般旷日持久。迪多斯的身体上有近十个魔法节点，有的节点被摧毁只是失去一段身体，但位于头部的‘自我核心’和位于心脏的‘能量中枢’两大关键节点，一旦被击破将宣布败亡；莱尔以外力构建的巨龙之王的身躯过于复杂和强大，没有办法快速修复。 既然很难守下来，那就只能拼尽全力输出，赶在自己丧命之前干掉对方。 【天空哟……回转吧……】以裁决之雷将莱尔劈得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迪多斯趁机发动星辰魔法。 在那个瞬间，星球开始回转，闪烁于天幕中的群星不约而同地运动起来，群星的光芒以运动轨迹画出来无数线条，构成发动魔法的条件。 “唔……！”在扭曲的时空中，莱尔巨龙的身体不正常的缓慢沉重，如同四周的空气化作海水，并继续往粘稠的浆糊的方向演变。不仅如此，处于疯狂的时间当中，灵魂一瞬间就积累起数日的疲劳。 事实上，此刻世界上绝大部分生物均因灵魂的疲惫而失去了意识，精神顽强如芙兰、拉邦、巴鲁斯穆斯也只是多坚持了几秒钟。只有老巫妪、巨龙、巫妖等极少数个体能坚持到这场旷古绝今的战斗的结束。 【盛开之花难逃枯萎的宿命，超脱时间者，天上天下唯余独尊！】 “呵……你布置的星图，让我也使用一下吧！tiid-klo-ul！”莱尔仰头大吼一声，以从龙石习得的龙吼为手段打出魔法。 【不可能……！】同样的负面作用落在迪多斯身上，狠狠给刚才还在装逼的他一巴掌。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要忘记，你也是从秘石学会‘星辰魔法’的……而秘石如今在我体内啊！” 【如此时间便习得秘法吗……！】 两人同时输入魔力，提升此星辰魔法的效果。 天球的回转继续加速。 太阳和月亮刚一升起便骤然落下，白天和黑夜快速切换。假如不以公转位置为日期标准，仅考虑日夜交替次数，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无须交流，迪多斯和莱尔的想法是一样的。 “最后一击了！迪多斯！”莱尔蓄力打出一击最大威力的爆炎火球，也不看效果，龙翼后方喷射出七彩光华，对抗着巨大的阻力，以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闯入爆炸后生成的烟雾中。 目标是以额头上圣剑所化之角扎入迪多斯胸前的‘能量中枢’，让雷光失控无法再维持其身体。 【雷之暴君！】以雷枪抵消爆炎火球的迪多斯巍然不惧，非物质的双手捉向莱尔的龙躯，竟然在生成强力束缚结界的同时，还灌入大量的雷光之力。 然而。 （嘭！）巨龙之头颅毫无预兆地爆裂开来，里面是手持圣剑的莱尔。 【难道说——】 “wuld-nah-kest！”龙吼-旋风精语，莱尔以受到限制的高速冲刺，目标不是迪多斯下意识聚集雷光防御的胸前的‘能量中枢’，而是上方脑袋不设防的‘自我核心’。 距离有点远，但同样受到星辰魔法限制的迪多斯还是来不及反应。 “看招！天空剑圣-莱尔一生仅此一击的超奥义——雷切！！！”圣剑仿佛捅破一层纸似的轻而易举地贯穿防护结界，扎入由雷光构成的自我核心。 》》》》》》》 很久以前，世界仍由远古种族所主宰，人类只能在荒地上耕作，用河泥建造城市。人类某个国家的无能而软弱的国王得到一个白发红瞳的孩子，神官预言该王子必将弑父，为此感到害怕的国王将王子放在带摇篮的船上，让其随波逐流而去。 王子被一位牧羊人捡起，得名‘迪多斯’，九岁便斩杀雄狮，十三岁便智慧过人。他的名声传到王宫，国王将其聘为书记，他出色的工作得到了国王的信赖，进而被委派军民大事。 十七岁时，迪多斯与同僚赌斗谁的勇气更大，于深夜坐上了宫中的王座，这一幕却被路过的国王看见，在随后的争吵中他失手杀死了国王，无意中履行了当初神官的预言。 遭到问责的迪多斯逃出王都，经历了持续四年的流亡生涯，后来于大河河畔邂逅一名强大的女巫，并皆为夫妻。 从妻子处得到拥有无穷力量和知识的秘石，再从秘石中习得强大的秘法，迪多斯返回故乡，消灭敌人后登上王位。执政四十四年期间，他将自己的智慧广传于世，诸如治水、灌溉、铸铁、医术、计算、占星、魔法、奏乐技艺等等。 后来人口剧增，国中人口拥挤不堪，他下令开辟山林，引水灌溉荒野，使国家得以扩展。此举遭到生活在山林的远古种族的阻挠，他决心消灭敌人，遂亲至率领士兵出战，却在某一场战役中被击败，妻子所赠的秘石也被击碎。 无力于正面战场中取胜的迪多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以秘石碎块控制住巨龙王、巨人王、矮人王、精灵王。将捕获的四王带回都城后，将它们分别封印在四座塔中，构成守护王都的结界，并开始修建富丽堂皇的王族陵墓。 年老以后，畏惧死亡的迪多斯使用秘法，让自己死后能够经由梦境干涉后裔的精神，实现精神意义上的存活，再试图以近亲相通的形式培养出一个完整保持他的血脉、同时足够强大的后裔，计划夺取其身体实现完整的重生，最后以雷光之力复制人格藏于世界的尽头。 死后的初期迪多斯还会致力于培养名君，但后来心态发生变化，为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培养出各种昏君暴君疯子。大概是暴政遭到世界意识的责罚，于‘十六世’时期发生大灾难，王都被掩埋在大地之下，他失去了可以继续奴役的后裔。 守护王都的结构仍在运作，被迪多斯选为培育身体提供者的守墓人一族也还在陵墓内近亲繁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身体健全的后裔，无一例外地均被放在装有摇篮的小船沿江而下，接受同样的出身和同样的试炼。但直至数千年后，复活的契机才出现在迪多斯的面前。 ——然而，这个由他自身设定好的命运，被班和莱尔先后终结。 【……啊……余之灵魂……】 无数雷光传导至莱尔身上，即便有圣剑、龙石、秘石、魔药的四重防护，还是在一瞬之间将其击成濒死，焦黑的身体坠落地面。 但是，圣剑所持有的‘斩断一切之力’切断了构成迪多斯自我核心的魔法阵，失控的雷电向四周散去，迪多斯的存在正在消亡。 【……汝可别想就此结束……】 身体在快速分解的迪多斯举起手，对准正坠向地面的莱尔，以最后的力量发出秘术。 并非雷击。 而是治疗魔法和减缓下落速度的风系魔法。 【余之所败，既非余行走于错误之道上，亦非汝行走于正确之道上，仅因余千年积累仍不及汝之天赋才情。既然从余手上获得胜利之实，余不允许汝以此方式消失于历史中。】 迪多斯的手臂完全分解。 在生命最后的时光，他将目光转向辽阔的大地。 【余为了永恒和野心奋斗数千年……直至失去之后，余才初次知晓……原来余一直深爱着这个世界啊……】 第二十七章 后日谈(伪)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以迪多斯被彻底击倒为标志，怪物灾害和昏睡事件到此为止。 作为旋涡中心的霍尔姆伯爵领，本应陷入各方势力的责难，却因为坐镇着一个自称“天空剑圣”、专业人士称为“法师的顶点”、无知百姓称为“龙神”的男人，实际上只热闹了几天就逐步回归秩序。 涅斯公国因大公已成废人、大公之子选错了阵营、大公之孙尚且年幼、首都部队受到重创，处于主弱仆强的局面，内战已成定局。其中不乏提议由莱尔接掌公国大权之声，但莱尔对此没有兴趣，正在考虑是否趁机独立。 邻国果断落井下石，三王女率领军队咬下一块地盘，但比起战争胜利的喜悦，莱尔的存在带来的忧虑更甚。不清楚三王女本人具体有何想法，但国王已派来特使，尝试说服伯爵答应她与莱尔的政治联姻。 宗教国高层方面持观望态度，巴鲁大神官将圣教军一分为二，一支辅助霍尔姆军清除已经走到地上的夜种，一支进入遗迹扫荡残留的怪物，所有人都十分感激他们的付出。 在莱尔的安排下，精灵族移居到西边靠湖的森林里，矮人族移居到北边的山脉间，于真正的世界生活。至于因近亲相通而整个族群都有怪物之姿的守墓人一族，在地上实在是很难找到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只能先从王族陵墓转移到精灵族曾经居住的森林，改善生活环境。 班在一切结束后，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出身，决心成为守墓人一族与人类沟通的桥梁，顺便寻找消除族人的后代身体变异的办法，青梅竹马的妮露表示愿意与他一同努力。 帕里斯与秋娜开了一间名为“预言之子”的纪念品专卖店，生意还算过得去，最起码不需要住阁楼了。但大部分慕名而来的游客均表示从未听过班的传说，更想要“龙神”的纪念品。 事件结束后，拉邦飘然而去，继续他那潇洒而看不见终点的漂泊生活。或许在哪一天他会突然怀念起与小辈们一同探险的趣事，回来霍尔姆这个有趣的地方。 芙兰自然是继续原来的工作，琪莉雅也没有提起如今已经超过约定的工作时间一事，继续当傲娇的女仆……咳，两人先后在深夜被莱尔拉进房间，进行一番不可描述的运动。不管有没有政治联姻，反正真爱必然是女仆。 因莱尔使用了龙王之力与迪多斯战斗，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巨龙陆续前来霍尔姆打听情况，艾妲看见自己的族人兴奋不已，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跟随族人离开。至于是因为对莱尔产生感情，还是因为莱尔身上残留着原本属于她的力量而让其产生归属感，无人可知。 ——时间来到一个月后。 “真的不能交换一下吗？我可以用最后的青金石-费阿跟你换，我死了后神殿派人来回收，不由子孙继承。”莱尔盯着巴鲁大神官手上未出鞘的圣剑，恋恋不舍道。 附带一提，莱尔将六块龙石融合成龙王石，还给了原主艾妲，四块拥有诅咒般强大力量的秘石自己只留下一块，其他三块分别交给拉邦、班、巴鲁斯穆斯保管。 无视某纯种法师那对‘拿冷兵器砍人’的莫名兴趣，巴鲁大神官摇头道：“不……如此危险的东西，本来就该由莱尔阁下保管。” 根据陵墓中得到的《神帝纪》记载，迪多斯在碰上他的妻子之前，只是个普通意义上的天才，从得到秘石开始才有成为统一世界的始祖皇帝的苗头。 换言之，若是有人再次从秘石学会星辰魔法，并有办法像迪多斯一族般直接使用秘石中的能量，有可能会孕育出下一个迪多斯。 已经学会了星辰魔法，并以实践证明自己已超越了秘石之力的莱尔，本应保管这四块秘石，但与不知道是为了私心还是为了分散风险的神殿高层派来的特使商谈过后，才决定一人拿一块。 “危险倒是不危险，若不是觉得暴殄天物，其实可以考虑将秘石的力量慢慢释放出来……不对！”莱尔突然反应过来，皱眉道，“重点是这把圣剑，我已经想好制作一个持续放电的展示柜，圣剑放里面反复斩断雷光，展示我当时施展的凌厉剑法！” “…………”魔法师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鉴定完毕。 巴鲁大神官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很抱歉，圣剑是神殿最为重要的宝物之一。” “……好吧，看样子只能自己打造一把山寨圣剑了。”莱尔没有强人所难，自食其力一向是他的好品格。 看了眼一左一右站在莱尔身后的芙兰和琪莉雅身上的装备，巴鲁大神官可不会将此当玩笑话：“莱尔阁下，如今危机已过，是否可以考虑稍缓脚步？” 宗教国并不反对使用魔法，巴鲁大神官本身就是一名魔法剑士，他们只反对被视作‘邪恶’和‘过于危险’的魔法，而莱尔的所作所为足够引起他们的戒备了。 “我说过的吧……假如不以迪多斯相关情报为前提，我会站在泰奥罗那一边。我打算以魔法技术让霍尔姆伯爵领成为世界最富饶的领地，脚步是不可能放缓了，就看你们能否争点气自己追上来了。”莱尔摇头笑道。 事实上，在探索遗迹过程中，他得到了无数灵感，只是情势所逼，他没空去将灵感转化成实物。 “…………”这不是巴鲁大神官想要的答案。 还好，莱尔这番话说得比泰奥罗那番话顺耳一点，最起码不是什么‘到达神之境’，只是为了领地富饶。 莱尔补充一句，权作安慰：“请放心，我是不会去研究什么不老不死的魔法、将小孩封印在石头里的秘术、将孩子变成自己的傀儡的诅咒的，我一向追求【能够挺起胸膛地死去】的人生。” “很不错的信念。”巴鲁大神官重重一点头，这是他首次与莱尔意见相合。 “若是迪多斯懂得这一点，根本没那么多事……不说了，巴鲁大神官，祝你归途顺利，日后若是神殿有什么大麻烦，我可以帮你们一把。”莱尔摆摆手，转身带领着女仆们走入城门。 “……你们要牢记这个诺言，它的价值，说不定比我手上的圣剑还高。”巴鲁大神官向自己的部下们嘱咐一句，随后带领荣耀的圣教军西去，离开这片已燃起希望的土地。 第二十八章 正妻名为巴夏(bersa)，立绘参考名字反过来念的那位 “feim-zii-gron！” “feim-zii-gron？” “raan-mir-tah！” “raan-mir-tah？” “fus——” “——停！”从三楼窗户跳下来的琪莉雅，叫住身体处于半透明的虚无状态的莱尔和艾妲，“都说了，不要在家里练习龙吼！” 莱尔所掌握的龙吼源于龙石，而龙石的力量源于艾妲的前生，但不清楚是否和莱尔与迪多斯一战中消耗了过多能量有关，得到了整合版的‘龙王石’的艾妲还是无法记起前生的全部记忆，居然反过来需要莱尔教她龙吼。 不过，失忆归失忆，艾妲是龙族的事实不会改变，多吼几嗓子也就学会了。 提前结束虚无状态，莱尔眨眨眼道：“欸~？这一次我们又没有练习‘风暴召唤’和‘澄澈天空’，不会对别人造成干扰的啦。” “琪莉雅~我们今天在练习的是‘幻灵虚化’和‘动物效忠’~”艾妲对首次成功虚无化颇为兴奋，跑过去想抱住琪莉雅，结果身体直接穿了过去。 琪莉雅无语道：“你们的吼声太吓人了，吓着家里的女仆和卫兵好吗！” “这么没用的卫兵留着干嘛……不过，吓跑女仆确实不太好。”莱尔想了想，施展飞行魔法飞到半空，“艾妲，我们去东北面的沼泽附近练习。” 牵扯到女仆就一定会出现的双标，琪莉雅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说道：“稍等一下，如果没有出现意外，按计划今天夫人就会回来，你不露一下脸吗？” “陪艾妲练习龙吼比较重要~”莱尔插着腰说道。 第一位芙兰，第二位琪莉雅，第三位艾妲，第四才轮到名义上的正印老婆。 自然，不会在琪莉雅面前承认芙兰比较重要就是了，又不是初相识之时。 琪莉雅单起眼睛，无奈说道：“不，就算是真实想法，你也别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啊。” 芙兰脾气好、琪莉雅不在乎这种事、艾妲天然呆，但伯爵府里其他仆从会说些闲话，这些闲话传到外面会对夫人的威信造成影响。 龙女闻言解除虚无状态，用力一蹬，扑到莱尔背上，身子左右摇晃：“呐呐~等会儿顺道练习攻击性的龙吼吧~？” “攻击性的龙吼菜得抠脚，学会就算了哦，你该认真学习的是我们人类的毁灭系魔法。”莱尔背着艾妲往东北方飞去，只留下一句话，“琪莉雅，午饭不用替我们准备，我想久违地来一次野餐。” “……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去露营。”琪莉雅也就是这么一说，很快便摇了摇头，打消了想法，“估计夫人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我还是别火上浇油了。” 》》》》》》》 站在父亲的立场上，霍尔姆伯爵不介意儿子与真爱结婚。 站在领主的立场上，霍尔姆伯爵希望儿子能与一方势力联姻，达成某种政治目的。或是与泰奥罗不到十岁的女儿联姻，表明支持泰奥罗的儿子继任大公；或是与某些领主的女儿联姻，表明支持独立；或是与邻国的公主联姻，表明没有扩张的野心，扑灭战争的火种。 最终，霍尔姆伯爵选择了政治联姻，儿媳妇是邻国的三王女……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发现自家儿子拥有贵族的通病‘花心’，不但已经对芙兰和琪莉雅出手，似乎连艾妲这小女孩也在他的攻略范围内。 莱尔与三王女成婚之日，霍尔姆伯爵宣布退位让贤，首都那边的文件下来后，莱尔成为新任霍尔姆伯爵，三王女成为伯爵夫人。 两人的夫妻关系在贵族圈子里并不罕见：床单要滚，三王女身上肩负着生下嫡子的任务；相互有点好感，但无法称为爱情；同床异梦，莱尔只考虑霍尔姆伯爵领的利益，三王女只考虑自己和祖国的利益；强势的一方一般明着有情人，弱势的一方只能洁身自好。 最有代表性的事实是，三王女一年中的四分之三时间都在祖国，仍然是手握兵权的将军。 “伯爵夫人。”而今天，正是离家数月的三王女返回霍尔姆伯爵领的日子。 请放心，尽管守门的卫兵很清楚伯爵府真正的女主人是芙兰和琪莉雅，但绝对不会出现‘因为不得家主喜爱，所以奴仆也能随便欺侮’的脑残套路，看见英姿飒爽的三王女带领亲卫队归来，纷纷行礼。 “老爷在家吗？”没有婚姻而失去锋锐的三王女问道。 “夫人，老爷上午飞出郊外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当然，他只是一个轮值守门的卫兵，若是莱尔以传送魔法回来他是不知道的，但也因为几乎整座城市的居民都知道莱尔会瞬移，没有人会要求他提供百分百准确的位置信息。 “……”三王女点点头，面上没什么变化。 说是一丝半点失望都没有，那铁定是假的，若是莱尔突然改掉女仆控的x癖，化身舔狗狂舔她这正妻，她肯定会一边板着脸装嫌弃一边心里美滋滋。但结婚之前就知道莱尔是什么人了，如今也没啥好埋怨的。 带领着亲卫队走入伯爵府，立刻发现里面又有新变化：多了点能看能卖不能用的名画雕像，估计是其他贵族送来攀交情的；墙壁上多了些用途不明的魔法水晶，莱尔有意在不扩建的基础上将家改建成魔法堡垒；发现一个精灵女仆，以固步自封为特色的精灵族终于有人走出森林。 “芙兰，好久不见。”与亲卫队分开后，三王女在家里绕了绕，很快在后院找到正在晾衣服的芙兰，面上不由露出笑容。 “夫人，您回来了吗？”芙兰连忙放下手中衣服打招呼，没有失去女仆的礼节，但面上的甜笑没有丝毫虚假。 按道理，以她们两人的立场不该发展出友好的关系，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三王女的率直较真性格和芙兰的温柔乖巧个性才是决定两人关系的根本。（ps：三王女和琪莉雅关系就不怎么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三王女上前帮忙挂衣服，只是身上的盔甲还没有卸下来，显得十分违和，口中问道：“在我人不在的这几个月里，那个人又搞了些什么事？可以提前给我点心理准备吗？” “那个……和艾妲练习龙吼，一会儿刮大风一会儿晴天算吗？”芙兰苦笑道。 第二十九章 领地经营 “殿下，这里便是全部了。”三王女从祖国带来的贴身女仆，例行性地从各个部门讨来这几个月的行政文件。 “在这里称呼我为‘夫人’。”三王女提醒一句，接过文件，开始行使那可怜的观察权。 虽说是同床异梦的夫妻，但也称不上尔虞我诈，莱尔并没有让她当花瓶摆设的打算，领地发展战略由莱尔亲自把持，日常管理由未达退休年龄的前任伯爵负责，第三把交椅允许由她来坐。 但这有一个前提，为防止她拖累领地的管理，她必须展现出内政方面的实绩，即便是当甩手掌柜也没问题，招募到能吏也是一种本事。 心高气傲的三王女接受了挑战，结果却十分遗憾，最初她对自己本国的领地采取甩手掌柜+循旧制的管理方式，领地情况既没恶化又没改善，被莱尔评价为【那你跟一头猪有啥区别】。后来她亲自掌权，刚愎自用，将军队中雷厉风行的那一套扔进领地里，数据表面上变好了，实则民众苦不堪言，被莱尔更正评价为【原来你还不如一头猪】。 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没有去埋怨莱尔评价不公，只能在掏出实绩之前乖乖当看客，反正国王和她的两位皇姐需要的就是情报，霍尔姆伯爵领的管理权只是她个人小小的自尊心。 “火车一号已完成试运行，连通霍尔姆和雷恩蒂姆的轨道预计在一个月后完成铺设？”三王女率先阅读的是矮人负责的重工业区的相关文件。 当年攻入涅斯公国首都摧毁泰奥罗所制战车时，她有幸与一辆未完成组装、只能开炮不能移动的矮人战车交手，印象十分深刻，如今只担心莱尔以制造交通运输工具为名、行制造军备之实。 若是莱尔知道她有这种忧虑肯定会嗤之以鼻，火车和战车结构相距甚远，认真阅读图纸，亲身去车间和仓库转悠几圈就能知道在生产什么，莱尔又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范围。 外族的文件本来就放在一起，三王女接着阅读精灵负责的农业区的相关文件：“精灵魔法学堂……终于开始招生了么？” 由于精灵将迪多斯的罪行套在‘人类’头上，对人类不太友好，莱尔只能将他们安排在临湖的林地，让他们安安静静的植树、种地、畜牧、养鱼，输出农产品。 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在确认精灵族的态度软化后，莱尔盯上了精灵族所掌握的魔法。别看草创阶段学堂规模小，重要的是教师资源，说不准连学院城邦里的教授都想来听课，总会发展起来的。 她是个肌肉脑，但十分清楚魔法师部队的珍贵，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有多么巨大……当然，莱尔似乎只是为了普及魔法而普及魔法，并没有想得太多。 “…………”三王女瞄了一眼守墓人一族的文件，很快便漠不关心地放到一边。 她没亲眼见过那群怪胎，也不想与仍旧崇拜着迪多斯的一族有交往，只要他们不折腾、安分守己地生产手工艺品，她就当这一族不存在。 至于莱尔提出的‘引进盲人逐步消除守墓人一族的遗传病’的计划，假如她有投票权的话，她一定投反对票。 最后，三王女翻开页数最多、内容最杂，但也是领地管理最重要的部分的文件：“税收额又增加了……” 按照莱尔的说法，现在还处于蓄力阶段，要等到火车轨道延伸到领地外头，税收增速才会提上去。但站在同样是一方领主的她的立场来看，霍尔姆伯爵领的发展势头已经十分凶猛了，莱尔这两年主导的产业结构调整已度过阵痛期，收益显著。 曾经因地理环境恶劣而贫穷的霍尔姆伯爵领，在莱尔的带领下繁荣发展……好吧，莱尔确实有嘲讽她的底气。 “最大笔的支出项……除了火车的制造和铁轨的铺设外，是秘银制式装备的制造？真浪费，明明根本用不上。”跟前几个月回来时接近的数额，三王女并不惊讶。 矮人在遗迹里生活了几千年，秘银矿脉还没有挖枯竭的原因暂时不明，有可能与迪多斯设下的魔法有关，反正知道有足够的矿石制作出秘银武器秘银盔甲就可以了，而莱尔将这些优质武器分配给霍尔姆的精英卫兵。 放在其他领主身上，她不会说什么，但只有莱尔她不赞成这个决定。就算龙石和秘石的力量已经消耗一部分，同时其中三块秘石交由他人保管，但‘龙神’之名威震天地，除非莱尔主动找茬，否则没有哪方势力会踢霍尔姆这块钢板，打造强军有什么用。 甚至可以说，从此停止军事投入，等到莱尔快死的那几年才斥巨资重新打造军队，大概也来得及。 可能吧，但这些秘银制式装备本来就不是给全部士兵准备的。 “——唔？组建高机动执法队，总队长是我？！” 》》》》》》》 “适才适用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莱尔并非特意避开三王女，与艾妲练习完龙吼就传送回伯爵府，很快被心生疑窦的夫人问及这问题。 三王女吊起眼角，眼神锋利无比：“……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评价。” “误会。”军中女战神的魄力对莱尔毫无作用，轻松地敷衍过去，“那么，要接受吗？顶个头衔而已，反正你大部分时间也不在领地里。” 附带一提，莱尔对名义上的正妻总往娘家跑没有半分意见，正如他将霍尔姆伯爵领视作需要自己一生保护的地方，三王女也爱护着邻国，自小接受的教育就这样。反过来说，嫁过来就立刻翻脸，只认老公不认父母的女人，那才叫一个可怕。 “接受。”三王女终究想有一份正经工作，她不习惯无所事事的度假生活，“只不过……既然你也知道我大部分时间在外，为什么还要让我顶一个名衔？”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老婆啊！”莱尔理直气壮地说道，“虽然我天生就是喜欢女仆，但你长得又漂亮，性格也只是缺女人味、谈不上糟糕，我也喜欢的哦~” “什……”话说结婚一年多了，这才是第一次谈到这种话题，政治联姻为何遭人唾弃可见一斑。 “对了，若是你能穿上女仆服——” “——滚！” 第三十章 真后日谈 （感谢zmh的打赏与支持） 跟已从管家职位上退下来的父亲一样，芙兰也因长期安逸的生活而失去忍者该有的警觉性，一直等到家里养的宠物看见负责喂食的女仆出现而发出叫声才醒转过来。 算不得惫懒，其他女仆早起主要是准备早餐，她这个曾将鱼内脏和水果放在一块烹调的天生的黑暗料理大师，出现在厨房里也只是帮倒忙。至于别的家务，完全没有必要特意克扣睡眠时间，莱尔不崇尚为勤奋而勤奋的歪风邪气。 芙兰收敛气息，在不惊醒莱尔的情况下动作麻利地溜下床，穿上睡前准备好的干净女仆服，返回自己的卧室完成洗漱，正式开始身为女仆长的平常安宁的新一天。 今天是课程表空白的日子，她没有像往常般督促孩子们起床，只是与同样心情的琪莉雅聊些天南地北的话题。不过她的儿子和琪莉雅的女儿都还算自觉，只比往日磨蹭二十来分钟便出现在餐桌旁。 由于成婚多年才怀孕的三王女目前在郊外的别墅度假式安胎，餐桌上少了一张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就餐氛围十分轻松，祖辈关心孙辈，孙辈趁机撒娇卖乖。 ……好吧，母亲站在侍候子女的位置这一点还是违和感十足。 但此前某人尝试将女儿往‘女仆风的千金小姐’的路线培养，被琪莉雅手持龙牙弓从伯爵府一路追杀到郊外才洗心革面，孩子们充分认识到【父亲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仆控】和【母亲无比宠溺父亲】的事实，绝对不会错误评估亲子关系。 早餐过后，孩子们跑去闹醒还在赖床的老爹，但莱尔这段时间正处于研究新魔法体系的关键时期，没有心思享受天伦之乐，只能由芙兰和琪莉雅带孩子们出门游玩。 与寻常人家的子女不同，孩子们经常前往雷恩蒂姆学习体术、前往重工业区见识高新产品、前往魔法学堂学习精灵魔法，见识足够开阔，更希望留在市内逛街购物……说起这个，芙兰和琪莉雅就精神了！决意给孩子们展示一下自己的战斗力！ 带上仍旧是伯爵府专享的飞猪储钱罐，里面有足够买下整条街的商品的金币，坐上如今霍尔姆伯爵领最流行的交通工具-飞毯，直接从庭院飞过围墙。 尽管时间尚早，但霍尔姆如今已是通过从‘火车运输网络中心’成为‘举足轻重的商业中心’，商人们已经乘坐着这种以精灵的魔法编织物技术为基础改造、需要消耗魔石的交通工具满天飞。 琪莉雅畏高，即便有莱尔打造的免疫摔落伤害的女仆靴，似乎还是没有治好这病，芙兰很贴心地尽可能低空飞行。这也正应了孩子们的心思，飞毯再多，其实绝大部分人都还在地上走，他们喜欢热闹一点。 霍尔姆主城区的光景与莱尔刚接手时已产生翻天覆地式的变化，先不说出现了魔石充能站、共享飞毯站、免费直饮水机等前所未有的新设施，莱尔还组建出一支矮人建筑队并大力鼓励民众贷款修房子。 以妮露家的杂货店为例，不但从原来的破烂小土房演变成带有魔法梯的三层高商铺，最重要的是已经借着商业爆发式增长的势头提前还清了借款，如今反过来觉得当初太保守，应该再多盖一两层。 地上的道路只有一个水平面，天上的道路即便受飞毯的最高飞行高度所限，仍然有很多可选项，比表面看上去空旷得多，芙兰很快便带着孩子们来到商业区的起点，也就是过去的广场。 广场上可以看见矮人和精灵的店铺，虽然店铺规模较小，店内商品却永远是整座城市最抢手的热销品，论一技之长的重要性……当然，商人最想购入的商品其实是莱尔的出品，只是怎么想莱尔也不可能无聊到费时费力制造宝贝卖给陌生人。 只不过，身上全套装备都由莱尔手制的芙兰，并没有因此看不上其他商品。 对，接下来的事情，可用一个字概括——买！ 》》》》》》》 “老爷？”买到天昏地暗，顺便在外面吃了顿精灵风晚饭的芙兰，回家后找了一圈才在花园里的草地上找到莱尔。 “辛苦了~”莱尔拍拍草地，示意芙兰也躺下。 原本想简单提一下今天干了些什么的芙兰，见此很乖巧地躺在旁边，面朝漫天星空，忍不住问道：“……那个，难道是魔法的研究不顺利？” “没，很顺利哦。”莱尔抬起手，以魔力生成一个与正统的魔法阵完全不一样、结构复杂的空间模型。 模型闪了一下。 夜空上出现一道流星。 模型空间结构改变，又闪了一下。 流星逆向飞回去。 “…………”芙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魔法已经超出她的想象范畴。 “简单来说，我尝试从发动魔法的形式探索世界的规则，从最落后的吟唱到最麻烦的魔法阵，从立体的魔法模型到动态的魔法模型。”莱尔散去手中的魔力，手掌重新垫在后脑勺下面，“但我越靠近世界的规则就越觉得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下辈子换个世界，极有可能全部成果清零。” 此情况早已发生，基于科学知识的炼金术在这世界根本用不出来。 “……老爷……”莱尔与芙兰无所不谈，芙兰知晓莱尔相信‘死后会前往别的世界’，并将他那频繁的‘顿悟’归咎于前世的记忆。 或许别人会觉得莱尔正从天才变为疯子，但芙兰愿意相信莱尔的说法。 “或许存在着某种所有世界都通用的魔法？或许存在着某种魔法让自己能使用世界所不支持的力量？或许唯一正确的变强的途径就是锤炼自己的灵魂，当个弱智莽夫也当文化人更有前途？我要认真想想……或许这辈子都想不出结果。”碰见了让人绝望的鸿沟，莱尔却仍旧想着跨越的办法。 “没关系，那就留给下辈子！”芙兰打气道。 莱尔好笑道：“喂喂，这种消极的态度可不值得提倡哦。” “可是……老爷你这么厉害，一定会出生在更厉害的世界，现在做不到的事情，那时候再做就是了。”芙兰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像是有点道理来着~”莱尔闭上眼睛，不再去观望作为他此番研究的主要素材的星空，“没有办法，暂时没有灵感，先到此为止吧。” 第一章 走向非凡的第一步 莱尔接下来的人生，已无详述的必要。 没有战争，没有仇敌，没有奇遇，没有与新的美少女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全程种田。 在送别先行一步的三王女、芙兰、琪莉雅后，没有采取任何延续生命的措施，骑着化龙的艾妲最后一次出国旅游，在旅途中安然逝去。 （……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家庭和睦，一生幸福：可转生至下一级世界 世界首富：可转生至大富之家 世界最强魔法师：可转生至强者之家 将霍尔姆伯爵领打造成地表上最为光辉的宝珠：可转生至统治者之家 霍尔姆伯爵领远离战争的纷扰百年：可转生至低战争风险的国度 闯入地下遗迹，击倒受诅咒的古代种族王者：可转生至英雄之家 以人类之躯习得龙吼：可转生至龙族之家 主导机械与魔法的融合，引导世界进入新时代：可转生至贤者之家 新时代的魔法机械几乎全是他一个人的发明，一个人创造一个时代：超纲 以一己之力研发出远超时代的崭新魔法体系：超纲 几乎以一己之力击倒意欲统治世界的迪多斯：超纲 ——莱尔再次得到女神之力作为补偿。 这是意料之外的成就，就像是高中数学年级第一的学霸、升入大学后学习高等数学一样得付出努力才能得到好成绩，莱尔从泰拉瑞亚世界带来的知识并不能直接带给他此生的成就。正常来说，即便能全部记起前生的记忆，也只能当一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再去魔法学院当一名剑走偏锋的教授。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对其他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对莱尔来说都是可能的，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不如说哪天莱尔平平凡凡的结束一生，那才让转生神觉得惊讶。 （然而……太早了，你的所求……） 原本转生神就为了让莱尔得到有用的知识，特意挑选这一个世界，而莱尔也不负所望，取得那些知识外再琢磨出更深的知识。 然而，莱尔还在追求着更多，‘在所有次元世界都能发动的魔法’、‘让自己能发动前世得到的力量的魔法’、‘自由穿越相同等级的世界’、‘自由穿越不同等级的世界’、‘将已转生到别的世界的爱人召唤过来’，这些都是真神、神使、破界者才能掌握的技巧，莱尔还差得远。 （…………） 不，真的有差那么远吗？ 正如刚才的‘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别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莱尔未必做不到。 不对，若是莱尔这一次真做到了，那就是百分百的意料之外，前面没有任何前缀……毕竟，转生神至今为止还没有培养过神使和破界者的出现，世界里的大能也只是在本世界的规则下无所不能。 （……或许……） 转生神很快搜索出一个合适的世界。 那是一个曾为高等级如今倒退为中等级的异能世界，符合莱尔转生的条件。 之所以选择这么一个倒退了的世界，是因为某些东西并非彻底失去，只是暂时被人遗忘，其中有一种法术的效果，结合莱尔的出身，理论上有可能让莱尔学会‘让自己能发动前世得到的力量的魔法’。 ———————————————————————————— 这个星球，原本是等级更高的异能世界。 人类异能者、大自然孕育的精灵、由人类的恶念形成的诅咒、因心存怨念而无法超生的恶灵、因异能之力开启灵智的妖怪，于大地上展开无休止的斗争，甚至导致整个文明毁灭的情况出现。 不管是哪一方，伴随着能力的使用，才华横溢者将会得出创新性的成果，这些成果将提升整个世界的异能开发程度。一旦异能开发程度越过转生神的审核门槛，这个星球便会成为高一个档位的世界。 请不要产生误解，世界意志本身是没有“上进心”的说法的，站在无限次元世界的高度来看，满天神佛乱飞的世界并没有比原始人玩泥巴的世界要来得高贵。转生神对次元世界划分等级的做法，单纯只是为履行职责而制订标准，跟一所公厕需要划分‘男厕’和‘女厕’一个性质。 真正有“上进心”的是生活在该世界上的灵魂，前人留下的成果由后人继承，一代人接着一代人，不自觉地推动世界升级。当然，不进反退的情况也很常见，来一场世界大战，人死得差不多了，前人的知识丢失，瞬间就得降个好几级。 至于这个星球等级的倒退，主要源于两件大事：一是实力强劲的精灵们因长久的战斗与人类的堕落产生厌战情绪，使用秘法开辟出名为“灵界”的异空间生活，只有小部分精灵会回应特定的召唤法术而出手相助；二是出现一群富有同情心的顶级异能者，为保护没有修行天赋的人类子孙，施展大型魔法，将世界的能量缓慢而持续地输送至月球进行封印，后世新生的异能者、诅咒、妖怪数量变少能力变弱。 步入现代，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尽管异能者仍然掌握着世界，但他们已经转入幕后，不会像旧时代那样大摇大摆地公开行动，普通人会以为这只是个科技世界。 ——莱尔，出生于r国一个灰色工作者家庭。 父亲是一个小混混，黄赌毒全沾。 母亲是一个***，永远离不开烟酒。 因为父亲某次犯罪行为得了不少钱，两人飘飘然之下生下孩子，但注定好景不长，以夫妻俩的个性，根本没有可能给孩子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 咦~？为什么莱尔会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里？ 不是因为母亲是r国四大怨灵之一的崇德天皇的子孙，天生能带给旁人不幸。 不是因为母亲的祖上为消除血脉诅咒收集了不同体系的入门级法术术，被视为传家宝流传至今。 不是因为外曾祖父盗墓取得却无法激活的支天轮和黑天筒，也被视为传家宝流传至今。 而是因为这具身躯从出生之时就被星球意志选上，若是莱尔以平和理智的心境觉醒，将成为‘精灵’，若是莱尔以怨恨狂怒的心境觉醒，将成为‘真祖’。 ……对，这才是真正的最顶级配置的出身！ 第二章 乡下 “你这不孝女，几年没个音信不说，竟然还将包袱塞给我！” “这不刚好吗？我找个人给你送终来了~” “你自己留着吧！再继续泡在那种肮脏的店里，说不准哪天就跟你的丈夫一样死得不明不白了。” “我的死活不需要你管，反正我死也要死在大城市里！” 耳中听着母亲与外祖父的争吵，身为当事人的莱尔心情却十分轻松，四处看风景。 毕竟一切早有心理准备。 自从两个月前，那个一个月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只为榨干老婆出卖色*相得来的钱、拿不到钱就打老婆的男人被发现死在酒吧后的小巷里，母亲进入忙碌模式，不单晚上出去工作，周末白天也不见人。不是为了抚养孩子而拼命赚钱，只是为了钓有财力的男人、给今后的人生准备一张长期饭票。 至于莱尔这个妨碍钓男人的包袱，铁定要被处理掉，只是需要等到学期结束。 原本莱尔还担心陷入其他更糟糕的处境，他对母亲的道德水平从来不抱任何期望，万幸的是，最近刚知道他还有一个住在偏僻的乡下的外祖父……咳，由此可知母亲和外祖父关系如何，没啥惊讶的，任谁有一个当****的女儿，大概都不想隔三差五来电嘘寒问暖。 想也知道提出请求的话，外祖父口头上的答复会是什么，因此母亲事前根本不打招呼，直接带着莱尔回老家，敲开大门后对着许久不见的外祖父单方面宣布自己的决定。 母亲免不得在门口挨一顿臭骂，然而骂归骂，女儿还是女儿，外孙还是外孙，她从一开始就利于不败之地。 “有种老子死后别屁颠屁颠地回来找儿子分遗产！”最终，母亲连老家大门都没进去，在谩骂声中独自离开，迈向崭新的东京****生活。 “…………”莱尔安静地目送母亲的身影远去。 没有悲伤，莱尔白天上学，母亲晚上上班，作息时间刚好错开，本来就缺乏交流，莱尔过去曾尝试讨好卖乖，都以热脸贴冷屁股告终，也便死心了，母子关系冷淡。 没有怨恨，尽管母亲工作赚的钱大多花在个人享受上，只留那么一丁点生活费，但好歹供养了他八年，不能当白眼狼。 没有感恩，莱尔不是圣人，实在是无法从过去八年的人生中屎里淘金，找出能显示母爱之伟大的场景。 “那个……”收回目光，莱尔看向面色有几分病态的苍白的外祖父，小心翼翼道，“请问，我能留下来吗？” 说实在的，就算连外祖父也不收留他，他一样能活下去。 人口越稠密的地区，诅咒越多、恶灵越多、妖怪越少，过去生活在全球第二大的城市里的莱尔，至今还没有见到过妖怪，但几乎每几天就能在往返学校的路上看到被诅咒或恶灵缠身的人。 第一次看见那些丑陋的玩意之时，莱尔下意识地想发动攻击，然而脑中冒出来一堆战斗相关的知识。有些知识完全用不出来，例如龙吼；有些知识需要长时间的本土化研究，例如星辰魔法；有些知识直接就能套用，例如传送魔法和各种攻击魔法。 在人类社会中很难以‘独自生活的小孩’的身份行动，但身持魔法的力量，总有办法活下去……事实上，此前莱尔就经常深夜离家悄悄咪咪地搞点零花钱和食物，要不以母亲那佛系的补充食材速度，不饿死也得营养不良。 外祖父闻言神情变了变，似乎想表现得温柔一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转过身走入屋内，冷冰冰地留下一句：“跟上。” “……打扰了。”莱尔连忙拉起母亲留下的行李箱跟进去，然而刚跨入玄关就停下脚步。 人走在前头，注意力却一直在后头的外祖父回头问道：“怎么了？” “呃，没什么。”莱尔深吸一口气，无视已感知到的混杂不堪的邪恶气息，紧跟在外祖父身后。 》》》》》》》 这是个贫穷的乡下农村。 说是‘贫穷’，那也是r国这个发达国家的贫穷，一眼看过去，村里几乎都是没有破旧感的两层高的漂亮房子，或是房子周围一圈自带田地，或是房子正对面是一大片田地，绝对不会让人产生哪户人家会饿肚子的想法。 当然，能吹的大概也就住宿条件，村里啥都没有，一间卖零食的杂货店都能成为全村孩童的热门打卡处，部分生活需求需要前往十几公里开外的县城才能满足，而这个县城与繁华东京的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 莱尔能理解母亲死活都要留在东京的想法，他自己长大后也不会留在村里……现在只是没有可选项，他总不可能为了留在东京生活而离家出走当小偷或者乞丐吧？ 外祖父的经济条件还不错，能够抚养莱尔念完县里的高中，其名下有一大片田地，原本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近年身体每况愈下，他只能将田地租给了其他村民，过上了清闲的日子。 外祖父的房子位于村外围，靠近山边，但不是发生滑坡就会将房子掩埋那么近，方圆百米没有邻居，想串个门聊天都得走几分钟路，但并不妨碍日常生活。 房子本身没有丝毫问题，有问题的是里面的人，一名没有修炼天赋的崇德天皇的后人会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向身边散发力量，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莱尔的父亲之所以死于非命，不排除就是受到妻子的力量的影响的可能性（莱尔能控制住自身力量）。 外祖父长期居住的房子内积攒着这些力量，吸引来大大小小的诅咒和恶灵，使其变为‘凶宅’。这些诅咒和恶灵本身不会袭击崇德天皇的后人及其亲属，但它们同样会不自觉地散发恶念，导致屋内环境发生改变，外祖母的早逝以及外祖父的身体孱弱均源于此。 莱尔搬家后第一晚上，偷偷将外祖父家里的魉魍魅魑全部干掉，奈何长年累月的恶念影响已经彻底毁掉外祖父的身体，其注定活不了多少年。 第三章 技能训练中~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外祖父终究不是异能修行者，源于血脉的诅咒之力的无意识散发，只能影响到最亲近的人，不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灾难。 村里没有类似‘晚上超过x点就一定不能出门’、‘每年都得向x神献祭一名少女’、‘x是所有村民都不能进入的禁地’的村规，也没有类似‘在x曾发生猎奇杀人事件’、‘在x曾发生神隐事件’、‘每隔x年就会有怪物下山杀人’的传说。 有人聚居的地方就有诅咒和恶灵，村里也会有这些东西，但比起东京，无论是数量还是强度都差很多。 山上的神社里有两个本体为狗妖（犬神）的巫女老婆婆，平日间对村民十分友善；村里有一户猫妖（猫又）家庭，已经是老住户；村长家养的牛也是妖怪，似乎不会化形之术，习性也跟普通的牛差不多，估计村长一家根本没察觉。 村中小孩对东京来的孩子多少有几分排斥情绪，但听闻莱尔介绍完自己的家庭情况和过往经历，瞬间优越感爆棚，排斥情绪自然而然消失，很快带着他上山下河式玩耍。 ——这是个安全的村子，很少发生悲惨的事故和闹心的纠纷，适合平静的生活。 “外公，我回来了~”放学后跟着朋友去村里的杂货店买了根冰棒，随后在流经村子的小河的边上折了根翠绿细长的芦苇杆，相互打闹到黄昏才回到家的莱尔，早没有两年前的谨言慎行。 外祖父是个整天板着脸的孤僻老头，可实质上是个善待外孙的长者，每次看见莱尔的试卷成绩都会给零花钱加以鼓励，早失去了压迫力。 外祖父瞄了眼挂钟，见跟平常回来的时间差不多，没说什么。家里没电脑、没游戏机、没网线、没智能手机、没玩具，孩子们喜欢在外头消磨时间很正常。 起身去厨房将已做好的饭菜拿出来，口中吩咐道：“芦苇杆扔到院子去，记得洗手。” “这是我的圣剑，可不要扔了。”原想着拿回卧室晚上练习‘剑法’的莱尔嘀咕一句，乖乖走出小院，靠墙放好芦苇杆。 放下书包，洗好手后回到客厅时，外祖父已经将碗筷摆好，虽说菜式朴素，但有肉有菜有味噌汤，比当初莱尔跟随父母生活时强多了。 刚在榻榻米上正坐好，莱尔马上注意到餐桌的角落放着几本陈旧的古书：“咦？外公，那是什么书。” “吃完饭再说。”外祖父说道。 “哦……我要开动了。”莱尔只能摁下好奇心，拿起碗筷进食，但眼睛总忍不住去瞧那几本古书，试图读出最上头那本古书封面上的文字，但因摆放角度问题一直没看清楚。 “……算了。”看见外孙这小动作，外祖父暗叹一口气，放下碗筷，拿起遥控器将播放着新闻的电视机也关了。 “！”知道马上要说正事的莱尔连忙也放下碗筷，挺起腰板，双手放在膝盖上。 或许是母亲走上歪路之故，外祖父对礼仪和态度的要求近乎严苛，聊正事的时候不能出现一丝漫不经心的表现。 外祖父小心翼翼地拿起古书，双手递给莱尔，沉声吩咐道：“小心拿好，这些法术书是外公我的家族的传家宝……下面就交给你了。” 原本应该交给莱尔的母亲，但以她的道德水平，估计扭头就会拿去拍卖行换钱，还不如给莱尔这个小孩子，希望他长大后不要忘记还有这回事。 “法术书！”莱尔连忙接过古书，急不及待地翻开一本。 外祖父暗叹一声，即便早已不记得了，但自己当年铁定也是同样的激动反应，只可惜没有那个天赋：“记着，即便看不懂都要往下传下去，不能把它们卖掉。” “外公……”莱尔略一沉吟，心中下了某种决定，放下古书，抬起左手手掌，轻声道，“我应该能看的懂，毕竟——” （嘭）手掌上凝聚出火焰。 “什么！？”外祖父震惊之下用力一拍餐桌，瞪了双眼看着火焰。 莱尔左手一抓，火焰消失，干笑两声道：“我好像天生就能看见怨灵和妖怪，还会用点魔法。” 没有说全部实话，莱尔记起的是完完整整的魔法体系，而这句话会让人以为只是会粗野的聚集灵力。 “你之前怎么不说！”外祖父怒道。 “我小时候跟老爸老妈说过了啊……结果挨了老爸一巴掌，又被老妈严厉警告。”莱尔缩着脖子道。 那时候他就悟了，要想在这个社会活下去，不能成为异类，闭上嘴巴当没看见就是了，反正弱小的怨灵和诅咒又不会害人性命，不需要他特意蹦出来出手相助。 顺带一提，老爸那一巴掌也让他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没有力量就没有发言权，所以他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练习魔法，安静的魔法在卧室练习，动静大的魔法跑去深山野岭。 也幸亏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诅咒和恶灵，只有提供给普通人的数米范围内的感应异能的小道具，没有超大范围精确定位的‘异能雷达’，莱尔的魔法修炼没被村里的犬神和猫又察觉，否则一通报上去，有可能会被某些糟老头子扼杀于萌芽中……对他们而言，究极的天才，出现一个五条家的小鬼都已经太多了。 “那个不孝女！”外祖父可是给过女儿看这些传家宝的，对女儿没将外孙的才能告诉他气得快要爆血管，好半天才平息怒火说道，“……你的母亲没说错，不能告诉外人你有灵力，但是——” “——我搬过来后第一天晚上就消灭掉家里的恶灵和诅咒，第一个星期就找机会替外公你治疗身体。”盲猜后半句会是‘外公我不是外人’的莱尔赶忙道，求生欲旺盛。 “难怪我这几年的身体没再恶化下去，原来……”底子已经坏掉了，无法活变回普通老人，但莱尔的到来还是能让他多活数年，身体的变化让他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跟女儿不同，外孙孝顺多了。 然而他的柔和只持续了三秒，很快便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凝：“赶快吃饭，然后上楼做作业，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要监督你读法术书。” “不要啊~！我会很自觉的！”莱尔哀嚎道。 第四章 女仆未至，奶爸奶妈先行 “莱尔，起来帮我开阴阳眼。”天刚亮起来，外祖父就将周末放假的外孙从被窝里拖出来。 莱尔只能坐起身来，看着爱好晨运的老头无语道：“……外公，我都说了，你按照平常的方式生活就可以了，小恶灵小诅咒对人的影响有限，回来我悄悄帮你清除掉便是。” 如此提议的主要原因自然是省功夫，次要原因是为了外祖父精神健康，诅咒和怨灵造型难看也就罢了，它们魔性的自言自语很降san值。 不清楚莱尔的想法的外祖父板着脸道：“说什么傻话，能绕开鬼怪为什么非要撞上去？” “……是是。”同样不清楚外祖父对‘完整的世界’的执著的莱尔，只能乖乖听话施术。 “早餐已经做好了，不要睡回笼觉，人家庙宇里的僧人都很勤奋的。”外祖父满意地点点头，干脆地转身走出房间，又打算日常性的绕着村子走一圈，路上碰上其他老头就找地方坐下来闲扯几个小时。 “我是魔法师，又不是和尚。”莱尔念叨一句，毫不犹豫地重新钻回被窝。 可惜中途醒来一次会很难重新入睡，莱尔在被窝里滚了十来分钟后不得不爬起来，洗漱后困意消除，吃完早餐，还真按照外祖父的要求，打开昨晚看到一半的传家宝系列法术书研读了起来——被人督促是很烦，但‘学习’本身就是莱尔的兴趣，不会轻易爆发逆反心理。 “…………”没一会儿，莱尔便进入‘过目不忘’、‘精密计算’、‘灵光乍现’的精神状态，无误并完整地取得知识。 先祖的努力白费，这些知识无法解决崇德天皇留给后代的诅咒问题，除非自身有修行才能收敛力量的外泄。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知识仍是有价值的。 正如人类各民族有不同语言一样，各体系对施展法术的能量也有不同的学术用语，魔力、法力、咒力、灵力、源力等，本质却是相同的东西。换言之，理论上只要是异能者都能够跨体系学习法术。 当然，理论就只是理论，实践过程中由于不同体系的法术运行方式迥异，其他异能者脑子转不过来，很难跨体系兼修，而且兼修的效果还比不上专精一系，完全不值得付出时间和努力。 但是【莱尔】和【其他异能者】不一样，他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习得各种接地气、大众化、却都挺实用的小法术，例如前面给外祖父临时开阴阳眼的阴阳术。 遗憾的是，祖上没本事收集到什么高深的法术书，全是异能界的边沿人士所修习的入门教材，例如他正在研读的这本，便是一百多年前从土御门家分家的外嫁女的孙子处花钱买来的阴阳术启蒙教材的手抄本，连个打输出的阴阳术都没有。 “……最后的内容写得不明不白，结界术到底能防御住什么东西？”莱尔缓缓合上古书，小心翼翼的放进外祖父给他的小木箱里，虽然这本古书对他已无用处，但还是要塞给下一代，传家宝传承的不是价值而是心意……大概。 莱尔没有取出下一本启蒙教材，他在考虑进行结界术的测试：1、拿一块饼干放在蚂蚁必经之处旁，设下结界，观察蚂蚁是否能走进结界；2、设下结界，浇汽油点火，观察火焰能否烧进去；3、毒气和可燃性气体太难获取，暂时搁置。 “——莱尔！我二叔要开车去县城采购，你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吗！”朋友的大喊声从屋外传来。 “县城？”莱尔连忙打开窗户，往下一看，只见一名要好的小伙伴就在楼下，顺着其指的方向望去，路口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货车，连忙应道，“要去要去！等我三分钟，我拿钱包和换衣服！” “快一点，等会儿我还要去接其他人。”小伙伴扭头小跑回去。 莱尔以最快的速度换衣服，拉开书桌抽屉，刚拿起钱包，一眼扫到书桌上的作业，动作停顿了一下。 其实做作业的时间是足够的，估计傍晚就能回来，但出去玩一天之后回来做作业这种事，他表示拒绝！ “试一下吧。”莱尔快速撕下三张纸，一张留言告诉外祖父自己去哪玩，一张写清楚自己有哪些作业，一张用风刃裁剪成纸人。 风刃刮破左手食指，以指在右手手掌划一下，右掌拍在纸人身上：“通灵之术！出来吧，最适合我的式神！” （嗡——）七彩光华于房间内流转。 阴阳师战斗方式多种多样，其中使唤式神是最常见的方式，强大的阴阳师与弱小的阴阳师在战斗时的区别往往体现在他们使唤的式神的强度。 式神，‘式’者，侍也，即为阴阳师的侍从。阴阳师或通过封印函定下契约书、或通过实力降服、或以朋友关系自愿递交、或随机召唤附近的灵体、或以特殊之物召唤最匹配的灵体。 而这一次，莱尔以血为引召唤式神，本身只是入门级的法术，强大的阴阳师一般都是直接与强力的式神一对一绑定的，例如谏山家的鵺-乱红莲、土宫家的犬神-白叡。 ——有时候，也会出现特殊情况 “？？？”看了眼将他的卧室挤得满满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的十二个人形式神，莱尔不自觉地抬起手右手。 纸人还在那里，沾了点血。 不对啊！ 土御门家的教材说的是以血吸引灵体，纸人变成式神的躯壳！ 淦！r国人喜欢修教材篡改历史都算了，怎么连异能界都来错的教材误人子弟！ “啊！没时间了……谁都可以，请帮我做作业！”莱尔总算记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赶忙一手抄起提前准备好的字条，一张塞给看上去最漂亮最好说话的金发女式神，然后拨开萝莉式神和正太式神挤出房间。 “喂，小鬼——”黑皮红发的男性式神下意识发言。 “——对了，记得模仿我的笔迹，还要尽可能拿100分，那是我的正常发挥。”莱尔跑下楼梯。 “？？？”十二神将傻了眼。 腾蛇、勾阵、青龙、六合、朱雀、天一、天后、太阴、玄武、太裳、白虎、天空，他们是曾效力于安倍晴明的式神，是由星球而生、以‘守护人类’的信念而觉醒的精灵，所以绝对不能够伤害人。即便被杀死也会重生，但会失去所有力量、需要漫长的恢复时间。 原本他们只效力到安倍晴明的孙子-安倍昌浩为止，连土御门家宗家的阴阳师都无法将他们召唤出来。 “既然你们都出现在这里，那就是说刚才不是我感应错了？”身材壮硕的式神-白虎看向十二神将的首领。 “啊……”不管是头发还是胡子都快拖到地上的式神-天空，叹息道，“久违的新生的同族……但愿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走上邪道……” 莱尔，暂时还是人类。 第五章 十二神将 （书友20190716155406510的打赏与支持） 本次县城之行主要是为杂货店补货，但空余出来的时间也不少，孩子们对‘当一轮免费搬运工’+‘商业街观光’+‘品尝廉价路边快餐’+‘游戏厅玩一小时’+‘买点杂货店不会进货的零食’的行程十分满意。 可能对留守在村里的长者不是什么舒心的消息，但包括莱尔在内，村里的小孩全憧憬着繁华的大城市，长大后最低程度也要尝试在这个县城里打拼，打拼失败再考虑回来继承祖田……当然，也有倒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却宁愿卑微地爬行也不回头站起来的人，莱尔的母亲便是典型例子。 莱尔下午四点左右随车回到村子，又花了点时间帮忙将商品从小货车上搬到杂货店的储物室，直至提着装有零食和饮料的袋子转入通向自家的小道，远远看见坐在自家屋顶上打发时间的式神们，才记起来一件事。 “那个……我的作业写完了吗？”莱尔向主动朝他飞过来的双马尾萝莉式神问道，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略有些迟疑。 太阴脸一垮，无语道：“那竟然比召唤出式神还重要吗？……放心吧，天一帮你写完了。” 天一为此还特意与星球意志接触，取得这个时代的情报，为了这种无聊的目标使用精灵最为重要的能力还是第一次。 “呀嚯~！果然召唤式神做作业是明智之举，我真是天才！”某人暗自决定每天召唤一次式神帮忙写作业，还要研究一下如何让式神代替自己去上课。 “……总感觉在打什么鬼主意。”太阴打量了两眼莱尔，突然双手叉腰，挺起胸膛道，“你是叫‘莱尔’吧？你可以称呼我‘太阴姐姐’。” 至于实际年龄的最后两位数字都可以当莱尔的妈一事，暂时无视之，精灵对时间的感觉很迟钝。 莱尔歪着脑袋困惑道：“咦，式神难道不是奉我为主的吗？你应该叫我作‘主人’或者‘莱尔大人’才对吧？” “想得美，你以为自己有本事一口气将我们十二神将召唤过来吗？连晴明都做不到！”太阴瞪眼道，“我们只是感受到熟悉的味道，特意顺着你的通灵术过来一探究竟而已。” 安倍晴明是逐一收服十二神将，然后十二神将长期跟在他身边，并非每一次都从灵界召唤他们。 “……我就说为什么纸人还在那里。”莱尔这才知道自己的通灵术没有发动失败，只是‘与他最匹配的式神’被更厉害的灵体截胡，“对了，熟悉的味道~难道我是安倍晴明的子孙吗？” “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崇德天皇的后裔，你外公身上的血脉诅咒很明显。”太阴眯起眼睛，将灵力凝聚在双眼，发现莱尔已完全压制住诅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毕竟，莱尔是被世界意志选上的人，本时代唯一的那一个，体质和才能跟常人一模一样才叫奇怪。 “谁？”其实崇德天皇名头也很响亮，但跟安倍晴明相比差很远，刚好不在无知的小学生子孙的常识范围内，“如果我不是土御门家的孩子，那你刚才说的‘熟悉的味道’指的是……？” “那是——” “——太阴。”正太神将-玄武及时叫住同伴。 “啊，抱歉，我忘记了。”太阴吐吐舌头。 尽管只有不足一分钟的会面，但十二神将均已确认莱尔的身份，经过商量后，全都同意保护并引导晚辈成长。如何‘引导成长’他们还在思考，十二神将曾照料过安倍晴明的儿子和孙子成长，却没有照料过未觉醒的同族。 这不是义务，他们完全可以返回灵界继续过着不问凡间俗事的生活，单纯只是觉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诞生新的精灵了，不希望难得的晚辈成为人类的大敌。 莱尔左看看玄武，右看看太阴，若不是直觉告诉他两人都持有善意，他真要心生几分担忧来了：“……算了，我先去检查作业，看看字迹是否跟我的一样。” 回头看了眼村子的方向，确认没有村民在附近。 白光一闪，传送回房间。 “？？？” “？？？” 太阴和玄武愣了几秒钟。 猛地转身，与另外十个位置看上去挺远、实际上一直在偷听对话的神将一同全速飞向莱尔的卧室。 ………… 这里可能需要补充点细节。 被星球意志挑选中的个体，正常觉醒将化为“精灵”，可视为星球意志的自然延伸，死亡后也会重生，但会失去力量，错误觉醒将化为“真祖”，仍然可以自发性地与星球意志接触，死亡后不会重生。 【与星球意志接触】是其他种族求而不得的事情，过去曾有无数人类修行者为此努力，几乎全部宣告失败，但【与星球意志接触后有什么收获】，那又是另外一个话题。 真祖那边暂且不论，如今世上就没几个正版真祖，有的是人造的真祖，例如长期被困在麻帆良学园里的依文洁琳，有的是被转让的真祖，例如数年后接受阿古罗拉转让的真祖之力的晓古城。 至于精灵这边：有的实力较强，被古人尊称为‘神’，但请不要将它们与世界里那批有开天辟地之能的强者放在一起论述，曾经有一个龙神被几只因在z国混不下去而远遁海外的妖怪封印住，就知道实力含水量多可怕；有的实力较弱，被古人尊称的档次也降为‘神将’、‘神兽’、‘天兵’、‘圣兽’之类；有的实力太弱，战绩太差，名字直接被古人遗忘，如今根本不存在于民间传说中。 曾侍奉安倍晴明的十二神将的实力，放在灵界中属于比‘最弱’稍强一点的‘很弱’的档位，别说滑头鬼、玉藻前、两面宿傩、酒吞童子这类大妖怪，随便来个靠谱点的妖怪、诅咒、异能者、恶灵都能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十二神将有自知之明，替安倍晴明效劳的时候，一个个都被骨感的现实殴打过，傲慢不起来。 只不过——他们还是接受不了一个还没有觉醒的精灵会传送术的事实啊！连他们都没学会！ 第六章 长者之爱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在莱尔上学期间，家里迎来一位客人，山上神社的巫***神）。 这事由十二神将背锅，莱尔去县城玩耍的时候，他们在村里瞎晃悠打发时间，被村里的猫又发现后通报给负责这片地区的里世界治安的犬神姐妹。 本来按照标准的行政流程，犬神姐妹应该直接分别向市里的上级及自身所属的川平家作汇报，但莱尔的外祖父是她们从小照看到老的村民之一，她们念旧情不希望政府的防卫省或环境省以难以补救的形式进行调查，选择由其中一人冒风险进行接触式调查。 结果十分圆满，外祖父也愿意相信这位老相识，以近乎吹嘘自己的外孙的方式说明情况，为了增加可信度，又将传家宝系列启蒙教材拿出来让对方过目。 “原来如此……”解除幻术后为约莫30岁的犬耳娘姿态的犬神巫女点了点头。 她暂时还不知道莱尔召唤出来的是曾效命于安倍晴明的十二神将，只当是空有外形没有战斗力的纸人式神，将自学成才的莱尔视作一般的天才，反应才能如此平淡。 尽管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村里，但外祖父也是个活了五十多年的老油条，捕捉到犬神姐妹面上的表情变化，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请问，之后莱尔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犬神巫女笑了笑，若还是维持着幻术的状态，一定会是相当慈祥的笑容，“里世界没有每一个阴阳师都必须登记在册的规矩，只要你家外孙不为恶，不制造惊动里世界行动的案件，那想怎么样都可以。” 并不是里世界掌权者思想开放，也不是尊重隐私，而是异能者和妖怪不服从管辖者太多了，出台这种政策只会引发一连串的争斗，让执法者白送性命，远不如偷偷收集资料建立档案靠谱。 “我会提醒莱尔的。”想也知道‘召唤式神做作业’不算为恶，外祖父并不担心。 犬神巫女由此知道答案：“所以……你打算让外孙一直留在村里？” “虽然我从未接触过里世界，但我小时候听说过祖父介绍，替时任政权效力的阴阳师不但需要与人间的污秽战斗，有时候还要为本国里世界的利益与他国异能者交手，鲜有善终者。”外祖父稍作停顿，期盼对方给出否定的答案，然而对方的沉默让他感到失望，“我……不擅长教育子女，唯一的女儿跑去东京当男人的玩物，好不容易有一个聪明孝顺的外孙，我承认自己的私心是让他留在乡下安度一生，为家族开枝散叶。” “…………”犬神巫女无法说出安慰的话语，妖怪圈子只能接受天性就是要勾引男人的女妖怪，同样会看不起自甘堕落当玩物的女妖怪。 “只不过，莱尔是个有自己的想法的孩子，估计不会听我的吧？”外祖父无奈一笑，可无奈中也夹杂着欣慰。 其实他并不反对子孙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女儿的操作实在是太烂了，想屎里淘金都做不到，才会塑造出顽固不化的形象。 “……我，这个身体大概只能再撑三四年吧？”外祖父看着犬神巫女好一会儿，突然恭敬地低下头，恳求道，“若是我的外孙打算搬回东京生活，还请巫女婆婆替他谋一条安全的生计，最起码不要一下子就进入里世界的政府机关里。” 》》》》》》 “勾阵。”不知道自己露出马脚的莱尔，继续召唤式神帮自己做作业。 不需要纸人，不需要鲜血，驱动土御门家的基本通灵术的时候喊出名字，指定的十二神将就立即从灵界赶过来……嗯，从来没有延迟，由此可知十二神将平时一定很闲。 外貌为性感的短发大姐姐的勾阵，用手指敲了敲莱尔的脑门，笑斥道：“前天召唤太裳，昨天召唤天一，今天轮到我吗？狡猾的孩子。” “诶嘿嘿~”莱尔也不狡辩，他就是为了降低说服神将代笔的难度才故意避免连续召唤同一人。 “算了，作业目录拿来吧……考试不合格后果自负就是了。”勾阵看破了莱尔的小把戏，却还是愿意帮忙。 莱尔挂着讨好的笑容将今晚的作业指给勾阵，打声招呼后发动定点远距离传送术，转移到这些年晚上使用的修炼地。 一个距离村子有相当距离的山洞，这是他用土系法术挖出来的，并非自然形成的山洞，山洞入口处布置有结界，阻挡人畜进入。 “朱雀，腾蛇。” 召唤晚上的修炼需要的指导教师。 “继续昨晚的修炼？” “……有这么容易吗？” 十二神将是弱鸡了点，但‘三人行必有我师’和‘不耻下问’的道理谁都懂，还是能学到不少有用的技能。 例如朱雀的净化之火，以及腾蛇的地狱业火。 假如以游戏术语描述：浇汽油点火之类属于环境伤害，对有实体的敌人有伤害，对无实体的敌人无效；目前莱尔所使用的毁灭系火球术属于魔法伤害，没有任何特效；净化之火属于圣属性的魔法伤害，地狱业火属于暗属性的魔法伤害，特征是打特定敌人特别厉害、打特定敌人又特别菜。 “属性变化，其中蕴含的知识无比晦涩，我从未奢望在短短数日内完成修炼。”莱尔摇摇头。 “有心理准备就好……对了！”朱雀召唤出一本笔记，递给莱尔，“天一和天空已经在替你整理晴明当年曾使用过的阴阳术，这是第一本，你先看看能否学会。” “噢噢~！我就说十二神将怎么可能不懂阴阳术！”莱尔兴致勃勃地翻开笔记本，只见笔记已经是按照现代的写法和用语描述，这肯定是天一大姐姐的贴心之举。 但两分钟后，莱尔将笔记本翻转过来，朝向朱雀和腾蛇，一脸懵逼道：“我知道r国的阴阳术源于z国的道术，随后又糅合佛学和神道术……可这些吟诵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可怜了啊！” “哪里可怜了！这就是古代的阴阳术！”朱雀瞪眼道。 “靠向式神和乞讨力量，取得一时的胜利，我是没有意见啦。”莱尔表情很认真，有那么一瞬间，朱雀和腾蛇忘记了莱尔的年龄，“但一直借由外力战斗，自身能得到成长吗？人生一世，一直追求胜利而非成长，那也太可怜了。” “！！！”朱雀和腾蛇脸色剧变。 他们觉得自己或许，这个未觉醒的晚辈实力如此强劲的原因。 “也罢，反正听上去挺有感觉的，符合阴阳术给人的印象……日后我开发出新的法术后，都来这么一段装装样子吧。”莱尔将天一的笔记转回来，右手成剑指。 以灵力生成符咒。 初次也是唯一一次念出完整的基本驱魔符咒的咒语：“敬礼，本不生，如来，大誓愿，虚空无象。暴恶魔障，大忿怒者，催破恐怖，忿怒圣语，不动明王。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缚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第七章 成长与离别 （感谢lovlife的打赏与支持） 虽说上辈子的魔法知识已完全唤醒，但莱尔直至完成中学一年级的学业，才算是结束漫长的火箭式成长期。 究其原因，是【灵魂决定人格类型、人格决定意志力强弱、意志力决定灵魂的激发程度】的闭环关系，而促使此闭环流动起来的，可以说是时间，也可以说是人生经历和个人深度思考。饶是莱尔天赋异禀，也无法在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便立刻哭哭啼啼的婴幼儿时期发挥出100%的实力，最多就是在极其伤痛极其愤怒之时爆发出小范围的低威力魔力冲击波，吹飞身边的杂物。 即便没有增加天赋，每一次转生时获得的女神之力仍然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于异能上的表现为魔力上限、魔力恢复速度、魔法攻击力、灵魂抗性均在提升，这个时间点的他已经能够与大多数精灵叫板。 随后又继续修行了两年，掌握传家宝系列丛书的入门法术、以十二神将的能力为蓝本掌握质变之术、简化及劣化安倍晴明曾使用过的古代阴阳术、尝试糅合各流派法术精简出新的法术体系、尝试自创法术，一副窝在乡下瞎琢磨都能成为一代宗师的架势。 其中“简化及劣化古代阴阳术”需要重点说明： 前者显而易见，提前用朱砂画好符纸、使用时从口袋里找出来、用手指夹着注入灵力、念念有词十来秒的战斗方式谁都嫌弃，安倍晴明当年成功将部分法术简化成‘名’，以名字束缚法术的根本形貌，但十二神将不会该技巧，需要莱尔自行研发。另外，莱尔的简化目标更深一步，连‘名’都想要舍去，心之所想，术之所向。 后者牵扯到法术原理，部分阴阳术是以自身灵力施展特定法术，从位于灵界的神（精灵）借来力量以达至某种效果，构成信仰与被信仰、庇佑与被庇佑的关系。这些阴阳术莱尔自然也会去学，考虑到他的同族身份，估计灵界的精灵们会特别友善地借出力量，庇佑他这个久违的晚辈。 但莱尔对自己的定位从来都是【毁灭法师】，他追求的是自身的成长，倾向于不从精灵们处借力量，完全由自己的魔力完成施法……他成功了，但如此施法失去了精灵们借出的力量，法力消耗大幅提升，法术威力也有所下降，结果只可谓“劣化”。 凡事换个角度，假若哪天莱尔处于精灵们无法远程加护的结界内，假若哪天莱尔要与精灵们为敌，假如哪天灵界发生某种不可预测的变故，此时的“劣化”就变成史诗级的优化。 附带一提，对此十二神将只是初期表现出错愕，经由莱尔的解释后马上表示理解。毕竟精灵从来都是靠自己，没听说过哪个精灵是以借用别的精灵的力量作为战斗方式，莱尔自食其力的态度符合他们的价值观。 ——和平安逸的村间生活总有个尽头，初中三年级的暑假的某一天，莱尔的外祖父在晨运时突然昏厥，被发现时已无生命体征。 “外公，我已经联络上老妈了，她还是没有回来看你的想法……我只能拜托村长将那些田地的租金分成三份，一份捐赠给村里卖个人情，一份留作修葺维护房子的费用，一份存下来、存折我已经委托犬神婆婆在老妈回来时交给她了。”莱尔双手合十，向外祖父的灵牌进行汇报。 他知道外公已经转生，说不准此刻正被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抱在怀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但耳濡目染的传统文化就这样，恰逢亲人去世，心中伤感最盛有样学样来一次。 “至于我，高中是不打算去念了，试着到东京混一下里世界……我是感觉自己很强了，遇事不决丢个黑球再跑路，如果被人打死也没所谓，反正换个世界本大爷又是一条好汉。”汇报完毕，朝灵牌一鞠躬。 让人不习惯的安静。 往日这个时间点，外祖父已经晨运回来，板着脸训斥他赖床了。 “……真让人不习惯，我是不是要将太阴召唤过来，陪我聊天直至前往东京呢？”莱尔就像为了驱散这份安静，故意大声自然自语道。 说说而已，十二神将有自己的生活，从未奉莱尔为主，这个村子又不像安倍晴明时代的京都天天都有敌人，除了代笔写作业以外，莱尔很少召唤他们。 莱尔走进一团糟、连昨晚的厨具都没有洗的厨房，打开冰箱掏出一袋面包和一盒牛奶，回到同样是一团糟的客厅，打开电视机后坐下吃早……呃，这时间点应该算午餐。 尽管有外祖父逝世后东奔西跑处理事务的缘故，但某人低下的生活技能仿佛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属性，出生于不富裕的家庭结果还是差不多。 “那么，按照遗嘱再去神社一趟吧。”将没吃完的面包重新丢回冰箱，莱尔出门往神社的方向走去。 在前往东京之前，他自然要全面整理一遍家里的财物，这才发现在外祖父卧室上锁的抽屉里有一封遗嘱，遗嘱中催泪的部分略过不提，重点是有一道吩咐，让他前往神社找犬神巫女索取另外的传家宝。 为什么自家的传家宝会交到外人手中保管——带着这个疑惑，莱尔走上了有些长的石梯。 “哎呀……看样子，发现那封遗嘱了吗？”犬神巫女中的姐姐从莱尔面上的神情知道了答案，朝妹妹示意，让其去神社内部取出寄托的物品。 “婆婆。”莱尔恭敬地打招呼。 与种族无关，对方是村里的长者，暗地里替村民处理了不少诅咒和怨灵，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犬神巫女解除幻术，以本来的姿态说道：“昨天就看出你有离开村子的打算，却发现你没有提传家宝的事情，我们还想着如何提醒你。” 连田租都全部分出去了，以村长为消息源，过几天全村人都将知道莱尔的打算。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莱尔困惑道。 “没什么，你的外祖父不希望你过早离开村子罢了。”犬神巫女心情也不怎么样，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就此逝去，即便双方寿命不对等，仍然觉得难受，“你们的祖上从z国得来用途不明的法器，他觉得你有可能懂得如何使用它们……不太想让你提前得到手。” 越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越勇于冒险，所有人都一样。 莱尔摇头道：“……看样子我要让外公失望了呢。” “你没有于他在世期间离开，已经足够了。”犬神巫女的妹妹已返回，将一个贴着符咒的小木箱交给莱尔。 “你的人生终究是属于你自己的，长辈的期望不应成为负担。”犬神巫女的姐姐大概是当惯了巫女，习惯性地进行开解，“因此，你的外祖父曾经拜托我们给你谋一条安稳的里世界的生计，你也是可以拒绝的。” “那就拜托两位婆婆了。”莱尔鞠躬道谢。 外祖父最后的关怀，怎么可能拒绝。 第八章 守护月天、庆幸日天 防卫省：战斗部门为特战课机动队，由一群无灵感普通人配备机械化的制式灵装战斗，只能对付c级以下敌人。 环境省：战斗部门为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由一群有灵感但几乎没有修行天赋的人配备机械化的制式灵装战斗，偶然有只会使唤式神的菜鸡阴阳师加入充当王牌，只能对付b级以下敌人。 阴阳师家族：以血脉为纽带培养家族阴阳师，会招募一定外头的阴阳师当仆从，主要当山大王，对付辖区范围内所有敌人，但也会接受国家的委托，以咒术战斗，实力因家族实力和底蕴差距而有差异。 妖怪组织：以关东奴良组为代表的类hei道组织，干部实力较强，普通成员实力较弱，特征是数量惊人的庞大，可发动万鬼夜行，约束麾下妖怪的行动，但不接受国家的直接命令。 阴阳寮：战斗部门为祓魔官，集中国内最强战力的组织，配套培训机构东京都立阴阳术高等专门学校和京都都立阴阳术高等专门学校，征收学生以有修行天赋并有意愿出任国家退魔师的阴阳师家族子弟，以咒术战斗，主要对付a级和s级敌人（不计算学生的实战培训课程）。 ——若是未登录在案的异能者被发现，上述组织至少其中之一会派人前来招募。 选择答应，除了特殊人才外，一般都会被丢进战斗部队，文职人员的编制已经被各阴阳师家族分摊完毕；选择拒绝，这些组织都是官方认可的合法机构，执行任务时另说，在招募新成员时肯定不会使用洗脑、暗示、诅咒等强制手段。 犬神巫女只是人轻言微的小妖怪，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将莱尔安插进里世界的国家机关的文职岗位上，也不认识什么从事灵装研发和生产的人物，最终只能让莱尔成为所谓的“里世界边沿人”。 最常见的里世界边沿人是“除灵师”和“占卜师”，大摇大摆地宣称自己的能力，为有需要的市民提供有偿服务，但一般被绝大多数市民视作招摇撞骗的神棍。 犬神巫女向亲朋戚友打听消息，刚好有人正担心一个打算成为除灵师的具有灵能力的高中毕业生的安全问题，双方一拍即合，促成素不相识的两人组队。 “越快越好，这么急？……一起去挑选事务所的选址？” “不，时间上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手上没什么钱，帮不上忙……” “……嗯，那就拜托神威先生了，我家里还要收拾一下，明天才能出发。” 莱尔放下电话，结束与未来的同僚的首次通话。 对方说话的语调带着慵懒，仿佛连续加班一星期的上班族，听上去像是合适的合作人……不是说自己作风有问题，不希望勤奋工作，而是合作人太强势的话，很快就会站到‘大哥’的位置，莱尔对此敬谢不敏。 “那么——”莱尔来到餐桌旁坐下，平静地打量着外祖父留下的装有传家宝的小箱子。 由于确信着人死后正常情况下会转生至别的世界，只有被法术束缚或怨气冲天不愿离世才会留下，莱尔对外祖父的死的表现在外人看来有点‘冷血’，但看着这个小箱子时，终归还是勾起几分伤感。 ‘活在自己身边的外祖父’与‘活在别的世界的外祖父’，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老祖宗到底从哪里搞来法器，真好奇啊！”为了驱散伤感，莱尔故意大声自言自语，装得很期待似的，这才打开小箱子。 小箱子里两个法器和一张介绍法器来历的纸条，一个法器是正八边形的紫色金属框架，框架上每一条边都刻有不同的简单图案，另一个是细长的紫色底色金属圆筒，圆筒中部和下部有红色网格状的图案。 “支天轮和黑天筒……原来这就是法器，确实能看出蕴藏有灵力。”这还是莱尔首次接触法器，不由得翻来覆去地检查。 原本他想着最后才输入灵力激活法器，没想到至今无人能激活的法器，突然开始抖动。 “我刚才应该没有做特别奇怪的事情才对……”莱尔也不敢托大，放下法器，闪现到客厅的角落。 抖动十秒左右，灵力分别从支天轮和黑天筒的中心喷涌而出。 过去的莱尔不知道此现象的成因，但得到十二神将的科普后，已知晓这是不以法术为连接线索、强行打开连通灵界的通道的异象，成因是灵界的天地灵气远高于俗世。 有那么一瞬间，莱尔产生‘趁此机会闯入灵界’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期待灵界的风光，也期待与灵界跑过来俗世的精灵的会面。 （汪——）（汪——） 不出意料地，两个精灵分别从支天轮和黑天筒生成的通道出现。 从支天轮出现的是身穿古代中华风长袍的银发少女，自带两根呆毛，背后头发及腰，但有一条总长度超过身高、因灵力引起的蜷曲而不会碰到地面的马尾辫。 从黑天筒出现的是身穿古代中华风舞女服的御*姐，自带两根呆毛，两鬓垂下两大簇过肩的红发，其余头发为绿色，背后头发及腰。 “…………”莱尔默默凝聚起魔力。 传家宝，这是外祖父对法器的定义，但这两位精灵可从来没说过要为这个家族效命，若是发现支天轮和黑天筒是被盗墓贼从z国带到r国，不排除对盗墓贼的子孙猛下杀手的可能性。 只不过，事情发展的方向如同童话一般。 “你好，主人，我是守护月天-小璘。”银发少女手捧支天轮，朝莱尔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莱尔身躯一震。 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hi~新任主人，我是庆幸日天-汝昂……慢着！”手持黑天筒的御*姐反应过来，往旁边一跳，拉开与小璘的距离，如同惊弓之鸟般尖叫道，“守、守护月天-小璘！？” 小璘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汝昂小姐。” “我才不想见到你，从之前你就一直在妨碍我！”这也是同为生活在灵界z国区域的精灵，两人1652年来却从未碰面的缘故，“这一次还打算跟我抢主人？” “咦？！”小璘惊愕无比，直到此刻才知晓对方对自己的敌意，“可、可是我们可以一同侍奉主人的啊……” “多说无益，这一次一定要分出胜负——” “——到此为止。”莱尔闪现至两人中间，打断汝昂的话语，“听上去像是谁通过法器召唤你们，你们就得听谁的命令，我的第一道命令是不准内斗……希望不是唯一一道命令就是了。” “太好了。”小璘松了口气。 “……是，主人。”汝昂表情挣扎，但还是放弃了进攻，没多久便注意到什么东西，上前两步凑近莱尔，用鼻子嗅他的脖子，“真奇怪……为什么主人会有淡淡的精灵的味道？” 小璘闻言本也想上前两步，但看见汝昂那过于亲昵的动作，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经常召唤十二神将帮忙写作业，沾染上他们身上的味道而已~”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精灵的味道’，但莱尔认为这就是原因。 也对，按照正常的思路，谁会觉得是自己天生被世界意志选中、总有一天会觉醒成精灵或真祖。 “十二神将？”汝昂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之间也不深究下去，被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当然，她跟小璘没过几天就发现了真相，只是那时候已经被十二神将说服一同隐瞒了。 “先不提他们……我的名字是莱尔，”莱尔干咳两声，试图隐藏起心中腾升的欲望，“你们侍奉于我，有没有什么前提条件……也就是说，我可以将你们当成女仆吗？” 第九章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久违的万赏，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望天……） “西方的精灵，还真是有趣啊~”勾阵坐在衣柜顶上笑道，显然刚在其他房间见识过小璘和汝昂引起的闹剧。 正拿着抹布擦拭外祖父卧室里的家具的莱尔，郁闷地回答：“唉，她们分开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但凑在一起……好吧，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汝昂。” 促使人类成熟起来的并非‘时间’而是‘压力’，学习的压力、工作的压力、金钱的压力、人际关系的压力、生存的压力，若是无法让自己变得足以承受住这些压力，总有一天会被压垮，或是逃避现实或是自寻短见。 从这个观点来看，生活方式没有任何压力、连死亡都不惧的精灵，性格可以长期维持稳定，太阴的鲁莽幼稚、小璘的天然呆、汝昂的小心眼均不值得意外和惊讶。 过去小璘和汝昂分别被争夺江山的两路诸侯召唤，天然呆的小璘没想那么多，本着各为其主的理念，不管敌人是普通人士兵还是同为精灵的汝昂，她都全力出手，直至主人身死之日结束工作，回归平静的灵界生活。 小心眼的汝昂则将工作中的情绪带入到私生活中，尽管没有专门跑去找小璘的麻烦，可也故意前往别的地方生活，来个眼不见为净。如今的发展她要与小璘共侍一主，瞬间化身麻烦制造机，表面上配合工作，暗自打着【诱使小璘工作中犯错，让主人将无能的精灵赶回灵界】的算盘。 “所以，你真打算接受她们的侍奉？”勾阵收起笑容，皱眉道，“其实你需要人照顾生活琐事的话，我、太裳、天后、天一都可以接受的。” 不是所有神将都能接受打扫卫生、跑腿买冰激凌、洗衣服、买菜做饭这种没格调的任务，妖魔鬼怪大战三百回合这种事他们全员反倒干得无怨无悔。 “还是算了吧，你们将我当成晚辈，我也将你们当成长辈，当成下仆使唤总觉得那里不对劲。”说罢，莱尔将抹布浸泡在水里，也不搓洗，扬几下就拿起来扭干，继续擦拭家具。 明明是打算认真亲手清洁外祖父的房间的，但实际操作下来总变成懒散到极致的形式。 “…………”勾阵的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开来。 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禁止伤害人类’是十二神将的特有限制，其他精灵都没有此约束，只是出于个体的善良不会滥杀无辜。小璘和汝昂自称过去参与过战争，估计在战场上杀了不少人，她有点担心两人会将莱尔带到真祖的坑里。 严格意义上，真祖也是精灵，但精灵是不会接纳真祖的，包括她在内的十二神将近几年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引导莱尔成为正统的精灵。 ……几乎是为人父母者的心态了。 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用脏抹布擦拭东西的莱尔，头也不转道：“对了，既然勾阵你这么说，能帮我去县城替小璘和汝昂‘偷偷购买’几套衣服吗？钱包在我的房间。” 东西顺走，钱偷偷塞进收银台，以十二神将的道德操守是不可能形盗窃之举的。 “衣服？”勾阵愣了下，精灵要人类的衣服有啥用。 “汝昂好像不是很喜欢像你们这样以隐身的姿态跟在我身边。”隐身姿态才是精灵的标准状态，让普通人都看得见反倒需要消耗灵力，不过只是一丁点，24小时全天候维持都没问题。 “……西方的精灵，真的没问题吗？”勾阵摇摇头，从衣柜顶部飘下，飘向二楼莱尔的房间。 》》》》》》》 守护月天-小璘：为处于不幸中的主人提供守护的精灵，可召唤能力各异的从属精灵。 庆幸日天-汝昂：带给主人幸运的精灵，可召唤从属精灵依附在物品上短时生命化。 战斗力不可以说很糟糕，放在十二神将里面也是中游水平，但由于莱尔此时已比前世（不借助龙石和秘石的力量时）还强，连莱尔都没打赢的强敌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她们俩秒了，细述强度毫无意义。 假如小璘不呆呆地擅自解读新时代的事物和言行，假如汝昂不坏心眼地找小璘的茬，她们的能力落在女仆的工作上实用效果应该会很不错，尤其是汝昂，连莱尔都做不到让一把普通扫帚变得会自己蹦跶着扫地。 汝昂一心搞事，还好莱尔机智地召唤十二神将帮忙大扫除，有他们帮忙监工，小璘和汝昂只是鸡飞狗跳一轮、并未引起什么大麻烦，最终一天内结束大扫除。 次日早上，完成远行的准备工作、与村民和朋友道别、再次拜访村长，下午抵达县城，让小璘和汝昂临时隐身逃票，坐上前往东京的火车。 “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那样更省时间吧？”同样逃了票，坐在车厢里的空位上的神将-青龙不耐烦道。 已处于灵力消退时期的安部晴明的时代，他已经不怎么喜欢，如今这个时代灵力变得更稀薄，取而代之的是这些机械，让他心情变得很糟糕。 小璘和汝昂惊愕道：“咦，主人也会飞吗？” “连远距离传送法术都自行领悟的小怪物，怎么可能不会飞行。”青龙冷冷道，他对来自z国的同族的观感不怎么样。 （你们不知道这个时代变成什么样，我根本没接触过里世界，稍微低调一点较好，确认自己的实力档位后再大浪特浪也不迟。）车厢里很空，十二神将、小璘和汝昂随便就找到座位，但还是有其他乘客，不想被当成自言自语的疯子的莱尔只能以念话交流，（……再说，坐这条火车线路对我而言还挺有仪式感的。） “仪式感？”天一好奇道。 莱尔扭头看向窗外，陌生的景色却吸引不到他的半分注意，只是无意义地眺望着远方，（当年，我正是坐着这条线路从东京来到村里，被老妈当成包袱塞给外公……现在，又从这条线路返回东京，不觉得有始有终吗？） “…………”精灵们默然，就连此前不知道莱尔过去的人生经历的小璘和汝昂也陷入沉默。 （别沉默啊，我又没怎么怨恨老妈，不到村里我怎么结识你们？）莱尔回过头来，露出笑容，（我现在只是期待，以犬神巫女口中充满魑魅魍魉的东京作为新阶段的开端，会走出什么样的人生罢了~） 第十章 正前方的莱尔，正后方的神威 （感谢andychoi、jusi的打赏与支持） 莱尔抵达东京时已是晚上，随便吃点东西，找间廉价旅馆休息一晚。 原本汝昂打算钻进被窝里一起睡，可人还没来得及钻进去就被小璘拖走，跟随十二神将在附近巡逻，巡逻时还特意施加了隐匿法术，降低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的风险。 此前就曾提及过，某个远古时代设下的大型魔法将世界能量持续送往月球封印，按道理说异能者、诅咒、恶灵、妖怪的平均实力都在随时间推移而减弱。但不要忘记另一个设定，诅咒的强度与人口成正比，同时占有“世界人口数量最多城市no.1”和“世界人口密度最高城市no.1”两大殊荣的东京，拥有世界上最强的诅咒。 一减一增，到底哪个影响比较大……好吧，这一点其实根本不用调查，东京都区部1392万人口、东京都市圈3700万人口远超平安时代的京都人口，要调查的是诅咒到底变强了多少。若是东京真的已经变成一座恐怖的魔窟，他们说什么都得说服莱尔挪个窝。 多少显得无情，可他们关心的确实只有莱尔。余下的事情算是世俗之事了，精灵们早已习惯冷眼旁观，最多便是在灵界生活时，回应特定法术、远程支援人类退魔之力。 万幸的是，调查结果还不错，没有遇上s级诅咒是正常结果，只要不是a级满地走、b级多如狗的情况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莱尔起床时，心下大定的十二神将已返回灵界，只剩下小璘和汝昂随侍左右。三人吃过早餐，乘坐巴士前往文京区，到站后换乘的士直接抵达合伙人留下的地址。 “……东京的物价水平真可怕。”这些年一直窝在村里的莱尔，从交通费用深刻感受到地区性收入差距，外祖父留下来的积蓄比想象中还不耐用。 穿着女ol服装的汝昂跳出来道：“钱而已，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处理吧，主人~” “不，还没到需要采取违法手段的程度啦。”莱尔想也知道汝昂解决金钱问题的方法肯定见不得光。 山穷水尽之时，莱尔不会执拗于规矩，但没到那种情况时，他不会乱来，十二神将的教导还是留下了影响。 “等会儿你们安静一点，让我跟对方交涉。”莱尔吩咐一声，从口袋掏出从外祖父处继承下来的翻盖手机，拨打合伙人的号码，告诉自己已抵达汇合地点。 （叮铃铃）约莫五分钟后，一名眼神慵懒的金发俊朗青年踩着自行车从小巷冲出来，在三人面前一个潇洒的甩尾停下。 “莱尔？”神威早已知晓合伙人是个刚毕业的初中生，对其身高年龄不感到意外，他更关心的是，“我没听说还会有两个女人……唔，难道是人形的式神吗？你是式神使？” 毕竟是灵能力者，稍微认真一注视就能看出点苗头。 “虽说是式神，我只当她们是女仆，我本人是毁灭法师。”莱尔左手手掌往上一翻，生成一个小小的高速旋转的水刃龙卷。 比起最常见的火球，这玩意更能展示实力，不是谁都能将水控制成稳定的锯齿状薄片、不是谁都能将锯片加速至可以切割金属的转速。 “是欧洲那边的魔法师吗……？我还是第一次碰见。”神威好奇地注视着水刃龙卷，想了想，忍不住提醒道，“你似乎比我预想中的要强很多，真的要跟我合伙吗？如果你急着要一笔钱，可以去环境省工作，只要会法术进去立刻是王牌，听说会配套高级公寓。如果你不是那么需要钱，我建议去报考东京都立阴阳术高等专门学校，相互交流便于提升实力。” 莱尔解除水刃龙卷，摇头婉拒对方的提议：“不，神威先生，这是我外公死前托人找的出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走下去。” “……是这样吗？”神威轻叹一口气，翻身下车，伸出手掌，“那就多多指教了，没必要尊称，我可不想天天听着比我强的人一口一个尊称。” “没问题，神威。”莱尔从善如流，顺便介绍自己的女仆，“这是小璘，这是汝昂，因为才刚召唤出来没两天，对这个时代还不是很熟，可能会引起很多闹剧，但我会尽可能约束她们的。” 汝昂抱着莱尔的胳膊不依道：“主人~之前那些都是小璘的错啦~” “咦……！汝昂小姐？！”小璘错愕道。 当然，如此拙劣的演技，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哪边是恶女，连见面还不到三分钟的神威都一脸嫌弃地看着汝昂。 “咳，”莱尔干咳一声，因为知道小璘和汝昂过去的因缘，他没有为此训斥汝昂的打算，转移话题道，“请问关于除灵师的工作，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正如我之前在电话上说的那样，我一直在村里生活，从来没接触过里世界。” “一边走一边聊吧，顺便去看看我看上的事务所合不合适。”神威推着自行车往自己来时的小巷的方向走去，慵懒地介绍道，“除灵师的工作顾名思义，就是接受委托，除灵后收取佣金，由于你们初来东京，前期宣传和寻找客户的工作我来完成，你们先熟悉这边的生活。” 莱尔不觉得自己需要适应期，不知道为啥，他来到东京一点都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惊奇感，仿佛自己曾经经历过类似甚至在此之上的都市生活，但小璘和汝昂另说，不由道：“得救了。” 神威继续道：“一部分客户只是自己的心病，根本不需要除灵，没有工作就不收钱，这是我的信条。相反，也有一部分客户不尊重我们的工作，我们工作后不想掏钱，你可以给他秀一下刚才的水锯片……别太张扬就好，原则上我们是不能让大众知晓里世界的存在的。” “这就是里世界的基本规则吗？”莱尔挑挑眼眉。 “就是这么一回事……对了，忘记说最重要的事情了。”神威停下脚步，扭头上下打量莱尔，“原本我是想将你当成助手的，现在看来，完全可以直接分开工作内容——以后我负责女性的诅咒和恶灵，你负责男性的诅咒和恶灵。” “？？？” 除灵还搞性别歧视的吗！ 第十一章 《正后方的神威》这漫画我不推荐，正道的光 刚从高中毕业的神威只是个嫩头青，其实没有如何考虑“哪里的恶灵和诅咒比较多”、“哪里的业务比较容易展开”、“哪里的同行竞争比较少”等问题，因为自己在集中了各种学校、素有“文化教育区”之美名的文京区读了六年书，所以毕业后就在附近找地方开办除灵事务所。 原本神威看上的地方小得可怜，默认自己和莱尔未来靠睡沙发过夜，但一方面同居者比预期中多了两人、还都是女性，另一方面莱尔展现出能够独自完成除灵委托的实力、预期经营额翻倍，他决定顶下一间经营不善的律师事务所，整体空间宽敞了不少，还有一间可以作为卧室使用的小办公室。 小璘和汝昂睡卧室、莱尔施展重力魔法睡天花板、神威睡折叠床，大家的睡眠质量都能保证。 装修是不用想了，换一下招牌完事，自行车骑士-神威和翻盖手机使用者-莱尔的资金没有那么宽裕；商量转让时指定了不少家具和电器，相当于低价买入一批二手货，省去了不少时间；神威负责办理转让手续和补充家具电器，莱尔负责将事务所布置得美观一些，小璘和汝昂负责清洁卫生。 如此忙碌数日后，【神威讨魔事务所】明天就能营业—— “神威，你看看网站做成这样可以吗？”晚饭过后，莱尔接过神威的攻击，当晚便完成了任务。 汝昂正在浴室洗澡，小璘凑过来看却什么都看不懂，只有神威看清楚了莱尔的演示：“……还真的完成了，现在农村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他自己一个高中毕业生，也没有学过这方面的内容，只能试着参考网上的指引自制宣传网站，没想到在他一个一个键盘敲的时候莱尔抢过工作，以几百倍速的神速敲打键盘。 “多少会一点，嗯……”莱尔撒谎了。 原本他连电脑都没碰过，怎么可能会相关技术。 只是刚才看着神威一筹莫展的样子，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知识，如今别说制作网站了，他甚至有自信黑进银行给自己的账户充个几亿日元而不被发现！ ……好吧，这不符合十二神将的教育，那编写厉害点的程序卖给it公司赚钱就没问题了，一样能发家致富。 暂时压下发财大计，莱尔继续眼前的工作：“因为文京区集中了很多学校，我打算先将学生群体当成前期客户群，所以网站的主题风格走时尚路线……虽说我也不懂都市人的时尚，参考了网上的资源。” “做得很好了。”反正比自己干得好，神威无意吹毛求疵，“明天派发一下传达、贴一下广告，迟早都会有工作上门的。” “也好~”莱尔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刚出现的知识，站起身来伸伸懒腰。 “对了，反正忙完了，要一起出去逛逛吗？”神威很是突然地提议道。 “……现在？”莱尔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早已笼罩大地多时。 神威耸耸肩，解释道：“你的除灵方式我大概能猜出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除灵方式吧。” 》》》》》》 【诅咒】作为动词时含义单一，作为名词时有两种含义，其一为某种以恶念为核心的法术，其二为由恶念形成的集合体，拥有不同姿态、不同能力、不同智能水平的个体。 【恶念的集合体】也有好几个类别： 最普通也最常见的是由人类对象明确的恶念形成的诅咒，这种诅咒一般只会袭击与核心恶念对应的人，例如由社畜对刻薄的上司的怨恨而形成的诅咒，会无视底层员工和人品尚可的领导，只依附/袭击刻薄的领导。 由妖怪对象明确的恶念形成的诅咒，单纯只是来源不同，行动模式都一样，一般只会袭击妖怪，对人类可视作无害。 由指向国家、人类、人生、社会、未来、环境等特殊对象的恶念而形成的诅咒，这种诅咒一旦成型，至少都是a级，没有特定的袭击目标，例如人们砍伐林木破坏自然环境时的恶念，有可能诞生出一只致力于植树造林、倡导环保、爱护野生动物的s级诅咒，95%以上的人类都会因不符合它的环保理念而被杀。 由对象不明确的恶念、围绕某种人们畏惧的形象形成的诅咒，直至该形象被人们所遗忘前，该诅咒都会无限出现，永远无法根除。另外，此类诅咒可以同时出现复数个体。 ——莱尔在小巷路灯下碰上的都市怪谈-裂口女，便是上述最后一类诅咒。 “我，漂亮吗？”戴着口罩的裂口女的主要袭击目标是小学生，但在没有小学生在路上的深夜，也会袭击路人。 “呃……漂亮。”老实说，辣么一个大口罩挡脸上，根本看不清漂亮与否，莱尔只是记得都市传说中想触发裂口女的下一步行动就要给出此答案。 裂口女闻言眯起眼睛，摘下口罩，用开裂到耳根处的大嘴巴再次问道：“……现在呢？” 这个时候扭头就跑会被追九条街，但不大会有生命危险，追上了裂口女也不会发动攻击。 除非给出找死的答复，“长得丑我不怪你，但长得丑还特地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是吗？那么你就去死吧！”裂口女手中出现巨大的剪刀，血盆大口张开到极限，仿佛下颚与脑袋分离开似的。 但是，剪刀没能凑近莱尔的脖子。 因为神威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裂口女的正后方，左手抱住她的的腰，右手捉住她拿着剪刀的右手。 “……欸？”裂口女错愕地扭过头。 （啾~）神威顺势亲了她一口，亲的位置刚好是脸庞处不正常的撕裂。 “什——？！”都市传说小姐手一抖，剪刀化作黑影消失，面上浮出羞红。 不是错觉，她还变漂亮了点，之前看上去像四十岁的大妈，现在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岁。 “不要在意刚初中毕业的小孩的回答，下面是成年人的答案！”神威将裂口女压在路灯上，熟练无比地单手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和皮带。 “稍、稍等一下……呀~~！”裂口女中了沉重深入的一击。 神威一边进行除灵运动，一边不忘在裂口女耳边甜言蜜语：“亚洲都市怪谈应有的乌黑艳丽的长发、感觉不到生气的白皙皮肤、使猎物无法逃离的百米三秒的健足、那张充满魅力的嘴巴，实在是太漂亮了~” “！！！”裂口女流下幸福的眼泪，皮肤变得光滑，嘴巴的裂口缓缓闭合，只留下一条缝隙，身体开始主动配合神威的除灵运动。 “…………！”当机了许久的莱尔晃晃脑袋，这才记起来一个曾记载在传家宝系列启蒙教材中的除灵方法。 诅咒和怨灵多少带有‘死’的属性，诞生‘生’的行为对其有克制作用……当然，这种除灵方式威力很低，远不如符咒攻击，再厉害的除灵师也别想用这种方式消灭b级以上的诅咒和怨灵，但对付弱小的诅咒和恶灵这确实是可行的！ 事实上，裂口女的外貌美化便是恶念涣散的表现形式。 “隐！”莱尔施展幻术遮蔽神威和自己的身形，虽说普通人看不见裂口女，但看见神威在怼电灯柱也很不妙，尤其自己还在旁边。 然后。 莱尔找个角度合适的位置坐下，认真学习经验丰富的除灵师前辈的技术，打算哪天将自家女仆攻略下来了就用在她们身上。 第十二章 创业之艰难 “主人~汝昂胜利完成任务归来了~！”派完传单的汝昂日常性地飞扑到莱尔身上。 虽说安静乖巧的小璘更符合女仆的形象，但只要身份是‘女仆’，莱尔的可接受范围极大，并不抗拒这种行为，只是以魔力强化身体，免得被冲击力撞下塑料凳：“辛苦了……不过，你应该没有生物化传单，让其自行飞到路人手中吧？” 这是种高效又环保的宣传方式，奈何会吓到普通人，违反里世界的规矩。 “没有啦~主人的提醒，汝昂从来都记在心里的哦~”这话听听就算了，莱尔让汝昂和小璘好好相处，她从来不听，“我就站在地铁站出口，路人主动过来拿传单~” 大部分都是男人。 不管是纯天然的还是整容的，不管是素颜的还是化妆的，这个时代满街都是美女，但竞争再大汝昂也能评个80分以上，美女派发传单效率还是较常人高。 顺带一提，神威派传单的效率更高，放学时段往初中高中的门口一站，一群学生妹就将他围住了，这是堪比牛郎的相貌的效果。 “你先去休息下，有空就帮小璘制作饰品吧。”在事务所里无所事事时，莱尔可是会跟汝昂又搂又抱的，但此时没有那份心情。 首先要说的是，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放弃走程序员的赚钱路子，也不是说嫌弃科学，只是觉得除灵师的工作更有趣。 反正已打响名气的除灵师其实根本不缺钱，试想一名平日间会花巨款包养女明星、购豪车、购度假别墅的富豪，哪天被一个怨灵缠上了，在面向民间的除灵师资源奇缺的这个时代，他会为了自己的老命掏多少钱聘请除灵师？除灵师又不傻，大肥羊送到面前怎么可能不宰。 只是不管什么事都有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即便神威对付女怨灵女诅咒很有一套，即便莱尔实力超群，前期还是没有业务上门。 神威寄娱乐于工作中，上街义务劳动，狩猎女性都市怪谈。不想待在事务所发呆的莱尔，也找了个地方摆摊……可惜人流量不少，有需求的人很少，有需求又愿意坐到他的小摊寻求帮助的人更少，多少个头上趴着个低级诅咒的上班族在他面前匆匆而过。 也能理解，就算要找除灵师帮忙，一般也不会找莱尔这样的未成年人。 “是~”汝昂也知道因小摊没有生意莱尔心情不佳，松开手坐到小桌旁，从袋子里拿了罐可乐喝了起来。 现世稀薄的灵气让她多少有点不舒适，但新时代的各种新事物可以弥补缺点，尤其是吃喝方面。 “话说回来，”并没有觉得派发传单有多累的汝昂，很快便朝正将莱尔画好的隐身符制作成一个个便于携带的小饰品的小璘搭话，“一想到要给神威那种变态批量制作隐身饰品，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啊。” “那个……虽然神威先生那方面有点奇怪。”小璘小脸发红，即便没有亲眼见识神威的除灵过程，仅仅是莱尔的转述，还是让纯情无比的她害臊，“但他是个好人，不该让他被捉进监狱。” 神威不会隐身的法术，他只会一招‘灵魂出窍’，灵魂状态也是可以除灵的，只是潜在风险会大幅提高，如非必要他都不会如此操作。一批一次性的发动隐身效果的饰品，可以让其远离警察。 自然，提出此建议的人是隐身符的绘制者-莱尔。 “确实，不能说是坏人，只是个变态。”汝昂态度软化了一点，好歹也是同居者的关系，神威对刚从农村来到东京的莱尔、刚从灵界来到现世的她们多有照顾，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而且，汝昂小姐，那应该是最温柔的除灵方式了吧？”小璘露出温柔的笑容。 “对怨灵和诅咒温柔图什么？”汝昂翻翻白眼，神威如此除灵她能忍，莱尔若打算有样学样的话，她一定会跳出来反对，“算了……我也帮忙吧，这东西要怎么折叠来着？” 》》》》》》》 第一天摆地摊，一共有三位客人坐下来寻求帮助，一个是将长期加班而引起的亚健康状态当成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的上班族，一个是将丈夫外遇视作被狐狸精所惑的大妈，一个是头上骑着只可爱的猫娘灵的具有吸引灵体体质的男高中生。 莱尔只收了男高中生3000日元替其临时开阴阳眼，该男高中生与猫娘灵似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交情，因此其并未要求进一步的除灵服务。体质问题莱尔也爱莫能助，一天不除终是祸患，目前暂由猫娘灵替该男高中生消灾解难。 姑且……算是开了个好头吧？3000日元连莱尔、小璘、汝昂三人一天的餐饮费用都不够，但如果该男高中生回校后像个大喇叭般四处宣传本次消费体验，有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顾客。 所谓“名气”，说白了都是由口碑转化而来，除灵师行业踩在里世界的边沿，无法通过炒作造势刷票等手段运营出一片白来的名气。 “唉……什么时候才能腾出买女仆服的钱啊。”在事务所的电脑前浏览网上的女仆服的样式的莱尔，发出沉重的叹息。 此时汝昂和小璘还是穿着勾阵代为购买的衣服，前者有女ol的味道，后者凸显清纯，但莱尔还是更想看见她们换上女仆服……至于在秋叶原之外的地方穿着女仆服跑来跑去很惹眼这问题，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晚饭后在外面溜了个弯测试隐身饰品的效果，如今整个人都处于贤者模式的神威随口说道：“我是不知道行情，但就是两件女仆服的话，你应该还承担得起的吧？” 莱尔一直留着一笔钱，最起码今后几个月的房租、水电费、基本饮食费用都能维持住，神威觉得两个月内【神威讨魔事务所】一定能走上闯出名堂，应急资金留得太多了。 “这可是女仆服哦，可不能将就，一买我就得买最好的！而且我觉得应该多几款替换，最好一周七天不重样！”莱尔挺起胸膛，展示出自己的雄心壮志。 神威淡淡地说道：“……你还真是个怪人啊。” “轮不到你来说。”莱尔不屑道，继续挑选女仆服的款式。 “十四套高价女仆服吗……头两个月的业务量有点困难，我这边还打算买一辆摩托车和一辆面包车。”神威躺到沙发上，给莱尔一个背影，“你若是不担心被防卫省、环境省、阴阳寮的人盯上，可以去接一下环境省的悬赏任务，去环境省超自然灾害对策室提出申请备案就行了。” 第十三章 魔法少女:??? 假若异能者集体罢工，像远古时代的精灵般开辟异空间生活，普通人必然会灭绝，现代武器再厉害，连敌人都看不见也是白搭。 从这个角度来看，异能者成为这个世界的实际统治者合情合理，那种“强者一边为了守护普通人而战斗、一边饱受歧视和压迫，全凭一腔热血和正义感支撑，最后成功感化普通人”的王道套路，实际上根本不合逻辑。 不过，普通人可不会心甘情愿地位于人下，只有诅咒、怨灵、妖怪扑到自己脸上时，他们才会哭爹喊娘地求异能者出手，平安无事时他们则满腹抱怨，换着各种姿势尝试从异能者手中夺走更多的权力——r国的防卫省-特战部和环境省-超自然灾害对策部，便是如此产物。 这两个机构可是俗世政府力推的部门，研发资金充裕，新式灵装层出不穷，工资待遇极佳，工作个几年车和房子都有了。 但不要忘记这是两个有损里世界根本利益的机构，阴阳寮不会提供支援，时常出现一个意外出现的a级诅咒满大街追杀特战部或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的成员、杀到一个中队灭团阴阳寮的阴阳师都不露头的状况，而阴阳寮的阴阳师往往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消灭a级诅咒。 当然，不能打击普通人进步的积极性，不排除哪天开发出‘除灵坦克’、‘除灵战机’、‘除灵高达’等大杀器，届时甚至可以考虑下克上，展开针对异能者的狩猎行动。 ——但此时此刻，这两个部门就是战五渣集中营。 “…………”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的莱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等待文件审批工作完成。 原本他对官方除灵人员所使用的灵装有点好奇，但一眼看过去，发现这个部门绝大部分人都只有些微灵感，估计连藏在物体内部的诅咒和怨灵都看不出来，瞬间就失去兴趣了。 “黄泉，帮我将这份文件和悬赏单交给那边的小弟~”正用肩膀和脑袋夹着电话听筒的西装男，将一份文件丢给正在保养佩刀的黑长直俏丽女高中生。 谏山黄泉，与莱尔同龄的高一学生，因宗家-土宫家和分家-谏山家人才凋零、几乎从阴阳师家族退化成剑士家族、不得不站到俗世普通人的阵营处以维持住家族荣耀，自初中时代便已加入超自然灾害对策部。 灵力量合格，没有阴阳术的修行天赋，剑术天才，无意识地以灵力强化身体。手持谏山家宝刀-狮子王，能操纵被祖上封印其中的名为‘乱红莲’的妖怪-鵺。 “还真有人接那些悬赏啊？”刀刃收鞘，黄泉接过文件，看了两眼后忍不住回头看向莱尔。 “因为缺钱。”莱尔率直地回答。 “呃……”黄泉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答案，确认印章齐全后，随便找台电脑操作几下，将目前的悬赏令打印出来，一同交给莱尔，“都是些无头无脑的通缉任务，完成程度还挺难的，如果你真的缺钱的话，我建议直接申请加入环境省，只不过……” 跟现在填申请表盖章不同，那时候就得笔试面试、模拟战、查户口簿了，黄泉无法确定莱尔的实力，若是仅能看见灵体却没有实战能力，那估计只能去防卫省。 “谢了，可我的本职还是经营除灵事务所。”这是外祖父的期望，莱尔没打算放弃，如今只是要来一波合法的外快，“话说，这些悬赏……怎么都是些魔法少女的通缉令，悬赏金额还没有想象中的高？” 按照神威的说法，s级敌人出现一次，支付给出任务的阴阳寮的阴阳师的酬劳以‘亿’为计算单位，a级敌人为‘千万’，b级敌人为‘百万’，具体数值就不知道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关心这种事，钱哪有女怨灵漂亮。 而他手上的悬赏…… 几十万日元一张，看不起谁呢！ “与除灵相关的工作，我们自己完成就可以了。”黄泉苦笑着解释道，“这些魔法少女，根据我们的调查，似乎是在对抗不明邪恶组织，但有时候他们的交战会造成破坏及人员损伤……我们部长只是想确认她们的身份，可能的话再招募进来。” 有能力的阴阳师都不来应聘，求贤如渴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不值钱。”莱尔点点头，多捉几个魔法少女，买女仆服的钱也够了，“对了，请问我捉到人以后要如何处置，直接带过来吗？” “这个……？”黄泉就一个金牌打手，哪知道上级领导怎么安排。 话说这悬赏原本的用意是‘情报提供’，根本不是‘捉捕’，说不准魔法少女变身时刚好有路过的阴阳师看见，一个电话领几十万日元。 刚好腿脚不便的部长神宫寺菖蒲由秘书推出办公室，微笑道：“没错，我平时都会在这层楼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带过来。” “明白，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尽量在今晚将人带过来。”莱尔应道。 “今晚……？”办公室里有人皱眉有人偷笑。 别看魔法少女曝光率高，每隔几天就能看见她们在大街上蹦来蹦去，她们一直在隐藏身份行动，行动又很难找到规律，没有那么容易捉捕。 归根到底，假如真有那么容易达成，他们自己就完成工作了，哪需要对外悬赏。 “…………”莱尔翻翻白眼，也不争辩，脚下生成传送魔法阵，传送回事务所。 留下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的工作人员在那发愣。 》》》》》》》 “别再打电话过来了！说了我的答案就是主人的意思，干嘛非得主人亲自接电话啊！”汝昂生气地扣上听筒。 神宫寺菖蒲亡羊补牢，试图掏几千万招募有瞬移能力的莱尔，如果莱尔亲自拒绝也就罢了，问题是接电话的人一直是汝昂，她想多尝试几次。 “……汝昂你可别摔坏听筒哦，可能有客户拨打事务所的座机的。”正使用电脑调查悬赏令上的魔法少女的活动时段和地区的莱尔，心不在焉地提醒道。 “是~”汝昂拔下电话线，釜底抽薪。 “小璘，我记得你的星神-离珠好像是可以跟你远程念话？”莱尔问道。 正在处理晚饭的食材的小璘连忙道：“是，主人需要离珠吗？” “神威回来后跟他借一下手机，汝昂用手机跟我联络，你用离珠跟我联络，我再给你们两张绘有传送阵的符纸。”莱尔此刻，已经在想买什么女仆服了，“……我们三个人分头行动巡逻，总不会一个魔法少女都遇不上吧？” 第十四章 五条悟、夏油杰 “一个魔卡少女，五个变身猫娘，五个水手服战士，附赠一只会飞的玩偶熊。”莱尔将手中的魔法生物丢给秘书，朝神宫寺菖蒲说道，“一份悬赏令30万，诚惠330万日元。” “嘛~人数比预料的多呢~”神宫寺菖蒲托着脸颊笑道，谁都知道是假笑却怎么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高颜值的原因还是交涉能力水平的体现。 “跟战斗力无关，只是感知力的问题而已。”这些魔法少女可不是光之美少女那样的强者，莱尔一个束缚咒下去全都躺地上练习鲤鱼打挺，超自然灾害对策部里的其他人不好说，可谏山黄泉是完全有能力捉捕她们的，莱尔知道她的佩刀上面封印着某种东西，“这群小妹妹使用的力量估计都是凭空得来的，根本不懂得控制力量的逸散，全身心感知时，她们就像个大灯泡一样。” 当然，将小璘和汝昂派出去其他区巡逻，增加探索范围，也起到很大的作用。魔法少女不是小学生就是初中生，周末另说，工作日的活动时间都重叠在‘写完作业到上床睡觉’这一个区间，没有女仆帮忙估计莱尔只能逮住其中一批。 “此等感知力正是我们最缺乏的版块。”神宫寺菖蒲强行将话题转到自己需要的方向，“或许莱尔先生已经不胜其烦，但我还是不得不发出邀请，我们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真的很需要像你这样有能力的阴阳师加盟，待遇不是问题，我可以向上级提出申请。” 莱尔客套性的笑一笑，婉拒道：“这个就算了吧，我倾向于更宽松的生活方式，那样我能有更充裕的时间研究法术。” 离开了新手村，不代表停止了探索的步伐。 事实上，莱尔目前正试图进一步改良重力魔法，只派生出究极的攻击魔法还不够，还得再派生出究极的防御魔法。 “……是吗？”神宫寺菖蒲缓缓点头，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再纠缠，退一步道，“那么，如果跟现在一样，以悬赏任务的形式进行委托？” “阴阳寮1级阴阳师的收费的两倍，接不接受委托看时间和心情。”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这……”神宫寺菖蒲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如果莱尔是以科技手段除灵的科研天才，这个价格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上面的那群政客正试图摆脱阴阳师的掣肘。可莱尔也是个阴阳师，钱花到他身上也不会改变对阴阳师无比依赖的现状，莱尔又不像沉沦中的谏山家和土宫家，用钱是无法砸到转换阵营的，还不如直接将钱给阴阳寮。 “莱尔先生。”秘书刚好回来，将装有悬赏任务的报酬的档案袋双手递给莱尔，化解上司的尴尬。 “我就不打扰两位的工作了。”钱拿到手，莱尔很干脆的走到办公室的另一端，解除魔法少女们身上的束缚咒，“可别怪我，你们在当超级英雄时估计也违反了不少法律，我逮捕你们交给公务员没什么问题。” 言罢，闪现到大楼外，与在外面等候的小璘和汝昂汇合，之后一起去吃豪华夜宵。 “…………”恢复自由的魔法少女们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有趁机会逃跑。 秘书走到神宫寺菖蒲身后，推动轮椅走向魔法少女们：“又一个‘冥冥’吗？” “不，应该更像是‘九十九尤基’，只是刚好缺钱才想赚一波外快。”神宫寺菖蒲摇头道，在看人的本事上她高上一筹。 她们口中的‘冥冥’和‘九十九尤基’均为阴阳寮的1级阴阳师，前者以金钱为动力源，钱不到位就不执行任务，后者长期在国外摸鱼，从来不执行任务。 “个性暂且不提，我比较在意的是他以1级阴阳师的报酬为参照物……这是他对自己的实力的评级？”神宫寺菖蒲眯起眼睛。 1级阴阳师可是国家珍宝级的存在，不单是消灭诅咒和怨灵，还牵扯到本国阴阳师界在里世界的地位。假若莱尔真的有这个实力，那几乎是什么条件都可以给，就怕突然跑出来一个外国人将他勾走——这也是国家养着九十九尤基这种摸鱼界的女皇的原因。 秘书迟疑道：“不会吧……他的档案查得很清楚，只有16岁。” “不要忘记，传闻中当代最强的阴阳师‘五条悟’，他也才16岁。”神宫寺菖蒲悠悠一叹，有才能者与没有才能者的差距，不是年龄可以跨越的。 随着轮椅被推到合适的位置，她也只能收拾心情，全力拉拢这批看上去比莱尔容易处理得多的小女孩，首先露出招牌式的亲切笑容：“大家不用担心，我只是想给各位登记一下个人信息，之后再聊聊天而已~” 》》》》》》》 “歌姬，要帮忙吗？”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以近乎瞬移的神速出现在围墙上。 正在与诅咒交战的巫女咬牙切齿道：“不需要！还有说敬语！” “真的不用吗？明明歌姬这么弱。”墨镜少年蹲下身子，用手撑着脑袋道。 “五条！你给我放尊重点，我才不弱！”巫女逼退a级诅咒，回头一道符咒轰向五条悟，却被轻易地抵挡掉。 五条悟，东京都立阴阳术高等专科学院1年级生，这是后辈。 庵歌姬，阴阳寮2级阴阳师，这是前辈。 可惜实力与辈分反过来，饶是被气得直蹦脚，庵歌姬还是制裁不了五条悟。 （轰隆！）另一个长得像巨型沙虫的a级诅咒突然从地下冲出来，将刚被歌姬击退的诅咒一口吞下。 “能跟歌姬前辈对峙这么久的诅咒，值得收为己用——怎、怎么了？”扎着发髻，前额垂着一条刘海的少年-夏油杰从别墅内走出，话说到一半才发现歌姬咬着嘴唇，气鼓鼓地瞪着他。 “谁知道，反正我什么事都没干~”五条悟站起身来，抬头望天置身事外，突然面色微动，摘下墨镜，“……唔？” 墨镜并非个人爱好，他天生具有名为‘六眼’的魔眼，视力好得不像话，一眼就能看破别人的术式效果，得知对方的弱点，特制的墨镜反倒是起到减少情报接收的效果。 夏油杰抬起头来，只看见一片夜空：“悟，天上有东西吗？” “有人在天上飞。”五条悟笑道。 “飞？那又怎么了？”会飞的阴阳师不多，但这里就有两个，五条悟可以靠自己的法术不停强制位移以无视重力影响，夏油杰可以坐在自己收纳的具有飞行能力的诅咒上。 嗯，最菜的是已经毕业的庵歌姬。 “没什么~就是他身边跟着两个有趣的式神而已~”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轻轻落在歌姬面前，笑道，“那么，谁最迟消灭诅咒就谁请夜宵，歌姬你身上有带钱的吧？” “喂！什么时候说过这种事了！” 第十五章 推荐《咒术回战》，动画出来前先看一波漫画 “怎么样~？主人。”身穿女仆服的汝昂走出试衣间，骚姿弄首一轮，最后还朝莱尔丢了个飞吻。 莱尔表情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回归平静，淡淡地说道：“还不错。” “欸~~！”知道主人有多么喜欢女仆的汝昂，显然理解到此评价不怎么样。 刚好小璘换好了衣服，拉开遮挡布，从相邻的试衣间走了出来。 “完美！文静乖巧的小璘跟女仆服的相性100分！女仆就该是这个样子，傲娇系、暴力系、废柴系、小恶魔系全都是旁门左道，在清纯系面前黯淡无光！虽然我全都可以接受就是了。”莱尔冲到小璘面前，围着她转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小璘……！”汝昂咬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手帕，不甘心地看着羞红着脸的小璘。 原以为最近相处得还不错，千年前的宿怨也该到此为止了，现在一看，果然还是那个专门妨碍她的天敌！ 莱尔没能照顾到汝昂的小情绪，绕着小璘连续转了两圈才停下，笑问：“对了，小璘你可以接受短裙款式的女仆服吗？” 与【性格】不同，莱尔对【服装】没什么偏好，只要能明确分类到女仆服就可以了。或者说，他最想要的是隔三差五地换款式，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性。 他为两人挑选的首套女仆服是以古典样式为基础，增加蕾丝边、荷叶边、蝴蝶结、缎带等装饰物的黑白色连衣裙款式，裙摆大约在脚踝处，配套白手套，脖子以下肌肤全覆盖，再保守的女孩都能接受。 小璘略一迟疑，但还是回应道：“没问题的。” 她本人从未穿过露大腿的衣服，但感谢千年前与露事业线、露肚脐、露大腿、赤足的汝昂打交道，她不会将‘服装露出度’与‘人格’牵扯上关系，只要不到达比基尼泳衣级别的露出度，她估计都能接受。 当然，仅仅是‘能接受’而已，若非明确感受到自己的主人有此需求，她还是会继续一直保守下去。 莱尔扭过头，朝店员小姐竖起大拇指，“那么，下一套——” “请稍等。”店员小姐笑着点点头，乐呵呵地转身进仓库寻找符合小璘和汝昂的身材的短裙式女仆服，毕竟一次性购买14套女仆服的客人可不多，今天的提成美滋滋。 “小璘！”待外人走远后，莱尔一把捉住小璘的双手，深情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仆长了，请务必每一天都穿女仆服。” 小璘没有马上答应，垂着脑袋轻声道：“真的可以吗……我明明什么忙都帮不上。” 【庆幸日天】是为了带给主人幸福，因为莱尔是个女仆控，汝昂仅是存在便完成任务。 【守护月天】是为了守护主人，可由于莱尔实在是太强了，小璘从来没履行过职责。 不需要汝昂那些总是弄巧成拙的阴谋诡计，小璘本就自发性地生出失落感。 “家务不是完成得很不错吗？帮大忙了，不怕告诉你，我很不擅长做家务，外公生前不知道数落过我多少次。”莱尔笑道。 小璘有时候会犯天然呆，例如首次看见汽车时，差点将对面车道驶来的汽车当成‘敌人的战车’发动攻击，但家务方面还真无可挑剔，尤其是打扫卫生方面。 “…………”不过很显然，守护月天对自己的要求不止于此。 莱尔想了想，找到安慰人的大道理：“不要想太多，你们愿意待在我身边就已经帮大忙了，尤其在保留人性方面。” “人性？”小璘抬起头来，茫然道。 “探索者的通病，沿着理性的道路走得越远，对身边的一切越不在意，久而久之成为世人眼中的疯子。探索者心爱之物将成为束缚其人性的枷锁，哪天连他心爱的东西也弃他而去，疯子就有可能转变为大反派。”不管是科学领域的探索者，还是异能领域的探索者，结果都一样，“从这个角度去看，你可是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哦，小璘。” “真的吗！”小璘眼睛一亮。 “真的真的~”虽然莱尔觉得自己就算没有女仆在旁，也不会考虑‘杀光全人类’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顶多毫无顾忌地进行危险的探索性试验，但现在是在给小璘打气，反作用的屁话少说点。 汝昂强行将脑袋挤进莱尔的视野范围内：“主人，那我呢？” “汝昂的话……总之先跟着女仆长进行‘女仆的自我修养’培训吧。”莱尔撇过脑袋，辣眼睛的飞吻历历在目。 “诶诶诶~~！” 》》》》》》》 “咻~【神威讨魔事务所】，这名字起得真霸气，明明长有一副娘娘腔的脸。”环境省-超自然灾害对策部办公室，五条悟正喝着罐装果汁阅读莱尔的档案。 “因为合作人的名字就是‘神威’，自己的名字不好配合，所以随便接一个‘讨魔’上去吧。”同样在阅读档案的夏油杰猜到了缘由。 超自然灾害对策部办公室获得魔法少女们的个人身份情报不是什么大事，会向上级进行报告，但不至于惊动里世界的老家伙们。 只是五条悟出于好奇心收集近段时间的情报，刚好发现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的成果，过来一调阅档案，立刻知晓昨晚在天上飞过的人是谁。 夏油杰沉吟道：“……真奇怪，根据昨晚被捉捕的魔法少女的描述，他使用的应该是土御门家的束缚术式，可是土御门家什么时候有瞬移的术式了？” “瞬移系的术式又不少，我的‘无下限术式’不也能实现类似瞬移的高速移动吗？”五条悟发动术式，将已喝完果汁的易拉罐压缩成指甲盖大小，手指一弹弹到办公室的垃圾桶里，“话说，杰，你不是说想要杀生石吗？” “哈？”夏油杰皱眉道，不知道挚友干嘛提起这牛头不搭马嘴的事。 五条悟丢下档案，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我去找老头们申请个两亿日元，给他颁发个s级的寻找杀生石的悬赏好了。” “……我觉得直接去事务所找他就可以了。”夏油杰尾随其后，带走了相关档案的复印件。 “真想碰面的话，昨晚我就飞上去搭讪了。”五条悟停下脚步，指向自己的眼睛，“我的‘六眼’告诉我，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平凡的会面太无聊了。不知道该如何创造惊喜，所以你才找不到女朋友啊。” 夏油杰斜眼道：“说得就像你有女朋友似的。” “对了，颁布悬赏时，不如由你一个人出面怎么样……” “我拒绝，总感觉没好事……” 待两名最强的问题少年离开后，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的工作人员才恢复运作。 第十六章 拒绝任务 九尾狐原本是象征祥瑞的动物，但偶然间诞生了一只由阴气凝结而成的特异体，连整个九尾狐的族群的名声都被其败坏殆尽。 此特异体诞生在z国，化身为商纣王子辛的宠妃妲己，导致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落败后逃往y国，化身为摩竭佗国斑足太子的王妃华阳天，祸乱朝政；落败后逃往r国，化身鸟羽天皇的宠妃玉藻前，为祸京城。最终被数万军队、阴阳师集团、妖怪集团围杀，尸体变化为“杀生石”，散发出的气息会杀死动物、引诱人类和妖怪堕入黑暗。 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杀生石经历过被封印、被妖怪视作至宝、遭到盗窃、流落海外多种状态。最新的情报为，杀生石于梵蒂冈引起一起群体死伤事件，寄生到一名孩童身上，目前该孩童似乎出于某种目的往r国移动中。 有可能是为了实现该孩童的个人愿望，有可能是为了复活玉藻前，有可能是寻找转生的羽衣狐，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凑热闹，东京受屈一指的人口密度和诅咒强度对堕落的灵魂应该相当有吸引力。 ——鉴于杀生石的效果和缺乏线索的现状，悬赏定级为s级没多大问题。 “我就不懂了，杀生石再厉害还能是无限能量吗？慢慢释放其能量，这玩意早消失八百年了。”这跟工业废气一样，你把头伸进烟囱里吸个痛快，很快就可以去投胎了，但排到大气中得到稀释，对人体的影响会大幅降低。 “就算环保观念超级棒，就不能将它丢出地球吗？魔法物品也得讲基本法，它凭什么能漂回地球。”就算碰上刚好要来地球执行任务的美女行星监察官，也要她无聊到半路停下来离开飞船捡宇宙漂流物。 “我看古人们也不像是舍不得这玩意啊，为什么会将这破烂留给子孙处理？”不如说假如真有废物利用的想法，反而一切都合理化。 吐槽了一轮，莱尔这才一脸嫌弃地将客串式神的低级诅咒送来的s级悬赏令和相关资料丢到一旁，显然对这悬赏金额达2亿日元的委托不太感兴趣，看向自己召唤出来一起吃夜宵的十二神将：“话说，你们可以飞出大气层的吧？为什么没有人提议这么第二种解决办法？” “……我们只侍奉到昌浩为止，没见过玉藻前。”青龙提前发出免责声明，说话很酷，但手上拿着罐啤酒很煞气质。 话说也就莱尔能够说服他尝试新时代的事物了。 莱尔点点头：“这么说来，安倍晴明生活在平安时代的中期，而玉藻前在后期来着……算起来，属于我祖上的仇人？” 玉藻前唆使鸟羽天皇谋害崇德天皇，没有她崇德天皇也不会成为r国四大怨灵之一。至于‘三大妖怪’与‘四大怨灵’哪个厉害点，无从得知——最起码暂时还不知道。 靠在白虎的肩膀上，一边吃烤串一边看深夜档连续剧的太阴回答道：“另外，将杀生石丢出去这种事，确实可以做到，但我们会难受一段时间……其他精灵应该不会主动去做这种事的。” 莱尔眨眨眼，对太阴的回答有点在意：“咦，你们不是灵体吗？对环境的忍耐力应该很强才对吧，连我都可以顶着魔法盾在大气层外晃悠一段时间啊。” 生物=灵魂+躯体，其中‘躯体’可为有机结构、可为无机机构。 灵体=灵魂+能量，其中‘能量’可由灵魂自行提供、可由外界获得。 尽管有‘不附带异能的环境攻击和物理攻击对灵体无效’的说法，但归根到底，既然环境、生物、灵体存在于同一个空间内，不管隔阂有多厚，终究还是有跨越的理论可能性。 举两个极端的案例，一是将灵体丢进太阳，构成灵体的能量被太阳的能量碾压，可视为有效的环境攻击；二是某秃头披风侠的拳击，他的拳头本身无法命中灵体，但刮起的足以击穿大山的拳风可吹散构成灵体的能量，可视为有效的物理攻击。 根据精灵的灵体属性，莱尔认为它们就算无法于宇宙空间长时间生存，应该也不会太吃力才对。 “……我觉得你不该尝试如此危险的举动。”天一愁眉苦脸地说道。 “没有用的，这小鬼从小就胆子大得没边。”吃着烤鸡腿的朱雀爽朗一笑，给莱尔答疑，“我们精灵是地球意志的衍生存在，离开地球会发生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欸~还有这种限制啊，真不方便，还好我是凡人。”莱尔念叨道。 “…………”十二神将默不作声。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莱尔的身体与地球意志的联系在加强，只是当事人没有察觉而已。 （叮铃铃）电话声响起。 “小璘，不用接电话。”莱尔喊住已经忘记他们一大伙人大晚上不睡聚堆吃夜宵的原因的守护月天小姐，指向挂钟，“也差不多到该来了。” （滋滋滋）电视机突然花屏，随后闪过一连串诡异的画面，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口枯井处。 没多久，一名身披白袍、长长的黑发遮挡住正脸的女子从枯井口爬出，屏幕闪烁数下，每一次闪烁女子的位置都靠近镜头几步，直至身体比例与真人无异才停止闪烁。 “…………”女子诡异地突破了界面，脑袋从电视机屏幕凸了出来。 先是脑袋，接着是手臂，然后是身躯，最后是双脚。 一点一点，缓慢而出现在房间里。 “贞子小姐，我外卖点多了，死之前要来几根吗？反正是委托人出的钱。”莱尔指了指窝在客厅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大学生，这才是看被诅咒的录像带的受害者。 “？”贞子闻言才开始观察情况，由于头发遮挡看得不太清楚，花了足足五六秒钟才作出反应。 180度转身。 妈耶，屋里有十四个精灵！ 》》》》》》》 “神威先生，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急得团团转的校长看见保安带来的神威，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去。 他是回头客，之前学校游泳池溺亡的女学生作祟，经由一名自称被‘善良的猫灵守护’的学生推荐神威讨魔事务所，终于得到解决。没想到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又有学生没事找事，说是划拳输了的人就去厕所找花子小姐！ “就是这里吗？”神威没有一句屁话，推门闯入女厕。 今天晚上的原计划是等贞子出现、没想到碰上紧急委托，他作出‘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的选择，自然是想尽早解决花子，再飞车赶回去解决贞子，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括、括、括）神威有节奏地敲击对应的第三个隔间的厕所门，回头向厕所外面的女生勾勾手指。 被失踪的好友的家长死死盯着，该女生只能哭丧着脸走进厕所，轻声喊道：“花子同学……你在吗？” （挎！）门锁打开。 “在的哦~~”身穿红色吊带裙的花子挂着怪异扭曲的笑容打开厕所门。 “啊啊啊！真的是花子啊！！！”该女生扭头就跑。 正常情况下是跑不掉的，就算没有裂口女跑得那么快，诅咒的运动力也不是常人可比。 不过，如今不是正常情况。 “抱歉，我赶时间。”神威走进套间，右手抱住花子，左手顺手关门，无视坐在马桶上失去了意识的失踪女生。 “什、什么情况，你是谁？等等——等……！” “在除灵其他花子同学的时候，我都有一个规矩——敲-击-三-次！”在花子的正后方发动攻击的神威，沉声道。 “‘敲击’不是那种意思啊，呀啊~~~~！” 很遗憾，最终还是没赶上贞子，神威当晚失望得需要借酒消愁，还和十二神将一起吃了一堆烤串。 第十七章 命运将至 莱尔于东京已生活大半年，在除灵师圈子中也打响了名气。 总体上是单元剧模式的工作，具体请参考日系灵异文不知道算是主线部分还是灌水部分的内容，替学校除灵、替中介公司的凶宅除灵、替违法行业工作者除灵、替医院除灵、替墓园除灵、替富豪除灵等委托全都可以单独写一则过万字的小故事。 与诅咒相关的小故事主要是一群没事找事的年轻人主动触发都市怪谈，有人大半夜对着镜子点蜡烛、有人敲厕所门找花子、有人前往鬼屋探险、有人玩笔仙碟仙，不见得每次都能将人救下来。 与怨灵相关的小故事主要是怨灵生前痛苦的经历，但由于部分怨灵无法正常交流，莱尔也没有跟怨灵称兄道弟聊天的爱好、见面就一个法术糊脸，估计得靠上帝视角旁白补救。 完成除灵委托，得到丰厚报酬，由于莱尔每次工作前都会给委托人开一下阴阳眼，目前没有哪个傻大胆敢赖账，已能达到“一周不发小市，发小市吃三月”+“三月不发大市，发大市吃三年”的程度。 基本生活费自不在话下，酷炫的摩托车、用于出行游玩的商务车、最新款智能手机、新款家具电器逐一添置，事务所里生活的舒适度和便利性稳步提升。如今莱尔和神威已进入存钱购房的阶段，莱尔想要一幢自带花园和游泳池的豪宅，神威想要一幢因风水问题吸引怨灵的凶宅。 考虑到受业务范围影响，名气仅局限在文京区，东京其他区的生意一般不会找到他们头上。另外，超过千万日元报酬的大生意也不可能落在除灵师头上，由阴阳寮、阴阳师家族、环境省包揽，事务所的收入的成长空间有上限，估计这个存钱阶段要持续很多年。 ——前提是没去完成杀生石的悬赏任务。 “东京铁塔~抵达！” “主人~来拍一张合照！小璘负责拍照。” “哦……手机的拍照功能我记得是……” 前面对收入情况的概括描述，还蕴含另一种含义——除灵师很闲。 毕竟这份工作几乎不需要事前准备和售后服务，要不现场除灵成功，要不被恶灵反杀，要不两败俱伤后放弃委托，没有调查来调查去、知晓敌人的身世、寻找克制敌人的关键道具才能除灵的说法。 如何利用清闲的时间？ 多数除灵师会静修提升实力，降低工作中翻车的可能性，若是能改变‘里世界边沿人’的地位就再好不过了：神威会骑着摩托车展开怪谈狩猎之旅，据其说是不同地区的怨灵有不同的风味，他不介意去其他城市义务劳动；莱尔一半时间研究魔法，目前研究项目仍为‘重力魔法’，另一半时间为四处游玩，那台商务车就是为此而买的。 今天，他们来到东京都港区芝公园，踩一下地标性建筑东京铁塔。 “我也帮你们拍一张合照吧。”拍过与汝昂的合照后，莱尔掏出自己的手机，走到小璘的位置。 “是~”小璘乐呵呵地走到汝昂身边，拍照她还不熟，但被拍照简单多了。 然而，有人对此十分抗拒：“不要！我才不要和小璘合照！” “……汝昂小姐。”小璘显得很为难，她一直尝试与汝昂修复关系，但至今收效甚微。 “汝昂~不跟小璘合照的话，那就得拍我和小璘的合照哦。”莱尔笑道。 “那我更不要！”受此威胁，汝昂回到原位，怎么看都是气鼓鼓的样子，跟旁边甜笑的小璘不在同一个频道。 “汝昂，你也不想自己以这副表情被记录下来吧？……唔！”莱尔刚想说服两人摆出情同姐妹的亲昵动作，突然感知到什么东西。 抬头一看，只见前方靠近东京铁塔的半空中，有一只轻轻扇着翅膀的颜色绚丽的蓝蝴蝶。 不是诅咒、不是怨灵、不是妖怪，是某种介乎在灵体和生物的东西，但现场没有游客拍摄这只漂亮得过分的蝴蝶，可见普通人看不见它。 该蝴蝶传出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气息，比这大半年的除灵委托中碰上的诅咒和怨灵都强烈，莱尔的感知力没那么糟糕，可确定其不是从别处飞来、而是经由某种术式突然出现的产物。 “主人？”见汝昂已经摆出笑容，莱尔迟迟没有反应，小璘不由开口道。 “抱歉，失神了一下……笑。”莱尔将视线从蓝蝴蝶上收回来，现在先认真拍照。 当然，奇怪的东西都几乎刷在脸上了，他的好奇心不允许他不调查下去。 》》》》》》》 “有消息称，前段时间在z国发生疑似杀生石引起的事件……算一下时间，这时候它该回到东京了吧？那么，那个你们一直没去搭理的有潜力直接去阴阳寮任职的乡下阴阳师真的能逮住它吗？”家入硝子趴在课桌上问道。 她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同班同学，也是个天才，只不过是治疗术式的天才，档位上跟另外两人差一档，只能说是有战略用途的人才。 算不得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朋友，无论是性格还是价值观相性都不怎么样，也就是在校期间有说有笑，若是毕业后各奔东西，估计很快就会双方自然而然地断绝联系……不过，他们毕业后全他喵去阴阳寮任职，‘各奔东西’这情况不大会出现。 “谁知道……我又不怎么关心这号人，是悟在意他而已。”在旁边阅读阴阳术典籍的夏油杰淡淡道，“当然，我个人是期待他能带来杀生石，我想尝试降服它。” 夏油杰所使用的术式为‘诅咒操术’，降服诅咒后吞服到体内，目前已降服各种用途各种强度的诅咒4000多个，这份底气让其有自信挑战杀生石。 “如果你发疯了，我就把你干掉哦。”五条悟笑着发出警告。 硝子继续问道：“杰那边怎么样都好，世界上少一个人渣也挺好的……悟你竟然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放置大半年之久，真是出乎意料啊。” 无视硝子的侮辱性评论，夏油杰附和道：“这点同感，若不是觉得没有哪个阴阳师躲得过你的眼睛，我都要怀疑有人夺走你的身体了。” 五条悟是个任性的家伙——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的共识。 “还真是感谢你们的信任~”五条悟身体后仰，双脚搁在课桌上，双手抱着后脑勺，“我之所以不去找他，其实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哈？”一向自信爆棚的五条悟居然说出这种话，让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错愕不已。 “他也同样没有准备好，区别仅在于我提前知道这件事，而他估计还在泡妞，所以我才发布悬赏，让他早点真正踏入里世界。”五条悟爽朗一笑，扼杀敌人与萌芽中不是他的风格，“不过，最后赢的一定会是我，毕竟——人定胜天！” “……喂，这话是什么意思？”硝子压低声音问道。 “估计是‘六眼’用多了，脑子出问题了吧。”夏油杰认真回答。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只有五条悟一人知晓命运将至。 第十八章 杀生石 东京铁塔、增上寺、爱宕神社、芝公园、芝东照宫一圈走下来，便是这一天的行程。 不管小璘有多乖巧可爱，不管汝昂有多热情奔放，不管莱尔有多钟爱女仆，观光之旅还是老样子，一篇充斥着甜蜜和欢笑的流水账，期间既未发生导致三人关系突飞猛进的关键事件、亦未发生奇迹般的低概率福利事件。 当然，也可以将此称为‘润物细无声’，每一天的相处均会增进感情。‘一见钟情’从来都是屁话，那只是单纯的馋人家的身体，感情从来都得靠时间来积累。 “下雪天泡温泉，肯定会比以往更舒服呢~汝昂小姐。”在旅游小册子推荐的餐馆吃过晚饭，回到酒店时已是泡温泉的时段，小璘十分期待。 这间酒店的卖点是面朝东京湾的无敌夜景，但温泉文化算得上是r国极具特色的传统文化之一，没有天然的温泉，也得烧热水来个人造温泉。 汝昂一扭头，不满道：“为什么我要和小璘你一起去泡温泉啊！我想跟在之前的温泉旅馆一样，跟主人一起泡在房间配套的家庭式小温泉里~！” “就算你这么说……”小璘脸一红，显然回想起当初的场景。 最终还是得由莱尔发话，“汝昂，你还是陪小璘一起去吧，我担心小璘在陌生的地方会犯傻，我可不想大冬天的晚上被人赶出酒店。” 这只是说服汝昂的借口，小璘是有点呆，可学习能力还是有的，都在东京生活了大半年了，怎么可能看见点新鲜事物就召唤星神发动攻击。 “既然主人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照顾你吧。”汝昂一副情不甘心不愿的口吻，实质上已第一时间顺着话风服软，看样子她就从未将‘在房间自带的浴室里沐浴’视作一个选项。 期待大冬天泡温泉的人可不止小璘一个。 “那么，在去泡温泉之前，我稍微在外面转转吧——”莱尔转过身，面朝东京湾那因人造光源而色彩斑斓的夜景。 “？”两名精灵神情一变。 有晚上逛街习惯的是神威，莱尔可没有这习惯。换言之，在她们不知晓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莱尔只是不想让白天的行程受到影响，本就没有隐瞒到最后的打算，解释道：“白天在东京铁塔附近看见奇怪的东西，出于好奇心调查一二罢了，有可能在港区转一圈就一无所获地回来了。” 被莱尔撇下来的次数太多，小璘都快要习惯‘守护月天’这名号名不副实了，只能作出提醒：“……请务必注意安全。” “人身安全问题，很多时‘注意’是没有用的呢。”莱尔轻笑一声，闪烁离开房间。 “…………”小璘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夜景，迟迟没有反应。 汝昂插着腰走到宿敌眼前，臭着脸道：“真是的，每次都这幅神情，主人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爆锤敌人外什么都不会发生……快去泡温泉吧！” 》》》》》》》 被杀生石附体的少年已抵达东京，接连引起数次事件，其特征为蓝色蝴蝶，那是一种既能用于侦测、又能用于隐秘位移逃跑的变形系法术。 该少年目前动机不明，在茫茫多的异能者中按照某种标准挑选受害者，对其造成致命伤后从体内的杀生石中分离出一小部分植入，躲在暗地里欣赏受到杀生石的影响堕入邪道的受害者引起的一系列事件，受害者被其他异能者讨伐后暗中回收杀生石，继续寻找下一位受害者。 这一晚，该少年挑上的受害者是谏山黄泉的表姐，大晚上一个人义务劳动消灭诅咒和怨灵的谏山冥。虐杀谏山冥不是问题，沉沦的谏山家只有一把封印着强力妖怪的宝刀-狮子王撑场面，其他人只是个能砍中诅咒和怨灵的武士，与他战斗时就像是‘还没学会霸气的路飞’vs‘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般无力。 然而—— “你的左眼……是吗？这就是‘杀生石’吗？”闪烁出现的莱尔，挡下了即将贯穿谏山冥的胸膛的一击。 “！”在与谏山冥交战时维持着游刃有余的笑容的少年，总算是变了面色，主动松开薙刀，拉开了距离，“……这可是预料以外的客人，你是谁？” “偶然路过的除灵师。”莱尔头也不回地勾勾手指，发动治疗魔法，扎在谏山冥双腿和双掌的铁针抽出，伤口数秒间愈合，“姑且，接了份跟你相关的悬赏。” “呵~听上去挺有趣的嘛？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兴头已经过去了。”察觉到来者不善的少年，身体化作无数蓝色蝴蝶四散而去。 “判断是正确的，法术也没有问题，可惜——”莱尔摇摇头，摆出剑指，吟诵咒语，夜空中生成一片旋涡状的法术雷云，范围不大，刚好笼罩住这片小码头。 “招来，斩断黑暗的光之刃，染亮四方的雷之剑，电灼光华，急急如律令！”一道雷电劈下，劈在其中一只蝴蝶身上。 该蝴蝶没有消失，只是带着电光和白烟掉落到地上，其余没有遭到攻击的蝴蝶却突然像发疯一般，从四面八方追随而去，落在地上重新凝聚出少年的姿态。 但少年已然失去了意识。 “——可惜，我能清楚看见你的灵魂在哪里，结果就是你以最脆弱的姿态不作任何防御地承受我这一击。”莱尔走到少年身边，弯下腰，毫无怜悯地以注入法力的手指抠出少年左眼眶处的红色石头。 “两亿日元的悬赏任务，就这？”莱尔看了眼散发着浓烈邪念的杀生石，一甩手打出一团地狱火焰，将少年的身躯、少年的灵力、残存的邪念全数处理掉。 其实这少年是能救活的，植入杀生石后致命伤会被治愈，但杀生石只是负面意志的集合体，即便藏有少量玉藻前的意识，估计也只是起到‘耳边细语’的效果。也就是说直至目前为止的恶行，都是这名少年亲自作出的判断，莱尔没有救下他的善心。 附带一提，莱尔并不认为儿童是纯洁的存在，反过来说，他觉得儿童才是最为残酷、最为恶趣味、最为不可理喻的群体。换着各种法子虐杀蚂蚁、将蚱蜢的腿扯下来塞到其嘴边喂食、理所当然地给班上同学取侮辱性的称号，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感谢您救了我，”谏山冥不是聒噪的女人，待战斗结束以后，她才对莱尔鞠躬道谢，“我是谏山冥，您是……？” “我叫莱尔，就像刚才说的，刚好路过而已。”莱尔将杀生石放进口袋，转身应答，“话说……谏山小姐该不会还有一个亲戚叫‘谏山黄泉’吧？” 全r国姓‘谏山’的人估计不少，但莱尔觉得她俩高概率认识。 “莱尔先生认识我的表妹？”谏山冥错愕道，自家表妹竟然会认识这种强大的阴阳师，这比什么家传宝刀-狮子王牛逼多了。 “有过一面之缘。”莱尔笑道，道出此前猜测的缘由，“不过你们谏山家取名真有意思，生怕自己活得太久是吗？一个叫‘冥’，一个叫‘黄泉’，该不会还有什么‘地狱’和‘奈落’吧？” 谏山冥默然半晌，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对方‘谏山奈落’是自己伯父的名字。 ……嗯，印象中家族里还没有人叫‘谏山地狱’。 第十九章 夏油杰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冥姐要加入对策部？！”放学后回到超自然灾害对策部的谏山黄泉，意外发现多了名新同僚，惊叫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妥当，连忙亡羊补牢道，“我、我当然是无比欢迎，冥姐的加入让我们如虎添翼……只是觉得，稍微有点突然？” 谏山黄泉与谏山冥这对表姐妹的关系不算好不算坏，但相处时总免不得心生尴尬。 她是当代家主的养女，因为展现出‘基本程度的灵力’和‘优秀的剑术天赋’而被立为下任家主，但家族内有其他声音，有人认为能力略逊一筹却血统纯正的谏山冥更适合继承谏山家。 这种源自封建时代的大家族就别希望搞民主选择了，家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下任家主之位很稳……但养女的身份让其面对表姐时，总挺不直腰来。 “因为发生了突发事件。”冥平淡地给出回答。 倒也不是给黄泉脸色看，她就算面对亲爹都是这种冰山美人的言行风格，只有在相当特殊的情况下才会有丰富的表情和激动的语调。 黄泉恍然道：“……是指前天晚上的‘杀生石事件’吗？” “倘若是普通的遇袭，我不会改变原本的计划，像我们这种没落的阴阳师家族鲜有善终之人，除非像我的父亲那样舍弃尊严当逃兵，否则哪天死在任务中都不奇怪，死之前生下儿女便已完成家族使命。”冥对家主之位并非毫无想法，内心深处一直嫉妒黄泉和自己的出身，但她从来没有实施过任何不光彩的手段，连在背后说黄泉的闲话都没有，就是源于这个堪称颓丧的观点。 或许比不上阳光正义的善人，可她也是名从不给旁人添麻烦的好女人。 “……冥姐。”这是黄泉初次得知表姐的内心想法，有点被这消极的论调吓到了。 “我知道自己与真正的阴阳师的实力相距甚远，谏山家和土宫家早已没落，前者只有一把封印着鵺的宝刀，后者稍好一点，但也只会一招传承犬神的阴阳术。”连剪纸人通灵式神的基础阴阳术都没有人会，还好老祖宗传下的乱红莲和白叡分别是鵺和犬神中的强者，撑起家族的颜面。 “……！”黄泉下意识地握紧自己的宝刀-狮子王。 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在菜鸡群中潇洒地开无双完全没问题，但碰上强敌还是得靠乱红莲。 冥继续道：“但是，我在杀生石面前连一回合都走不过，杀生石在那个人面前连一回合都走不过，还是带给我很大的冲击……这不是我想象中的‘相距甚远’。” 其实被杀生石附体的少年当时若不是选择分裂身体遁逃，而是选择全力防御，完全可以跟莱尔过几招，他还是有点实力的——当然，最终结果都一样。 “十分遗憾，经历过这起事件后，我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已经丧失单独外出除灵的勇气了。”自小看着懦夫父亲卑微的身影长大，冥其他东西都可以舍弃，但绝不允许自己逃离战场，“我会抱着这个身躯仍然有可挖掘的潜力的期望，想方法成为阴阳师家族的家仆，从而获得自身的成长……在那之前，请让我留在这里继续战斗吧。” 听完表姐如此掏心掏肺的自白，黄泉也是心有戚戚，冥这番论调完全可以套在里世界中层和下层的人身上，但当下只得收拾心情道：“欢迎你，冥姐。” “……黄泉，多多指教。”冥点点头，不再考虑家主继任问题后，看表妹都觉得顺眼了。 （嘭！）就在两表姐妹私人关系迈入新阶段之时，秘书突然从外面冲进办公室。 “——来自阴阳寮的紧急命令！高专一年级生-夏油杰与神威讨魔事务所除灵师-莱尔将于台场海滨公园交手，要求防卫省和环境省辅助驱逐人群。” 》》》》》》》 台场海滨公园是位于港区的一处可供游人饱享东京海岸线景致的人工海滨公园，虽然禁止游泳，但是可供游人在海岸、礁石上戏水游玩，还可以享受帆板之乐、眺望彩虹桥彼岸街道等美丽景色，漫步公园之中，亦能令人心旷神怡。 因为是工作日的白天，又没有举办什么活动，公园里的游人原本就不多，但莱尔从‘海之家’展望台的餐厅出来时，连这批游人也全数消失，只剩下稀疏排布的西装男女……其实里面还有若干身穿奇怪的黑衣的男女，但因为距离太远而没被发现。 “主人！敌人吗？”守护月天见此状况，马上警惕起来，拿出支天轮。 汝昂也将黑天筒拿在手上，恨恨道：“好呀！我就说为什么会选在这种地方交付杀生石？配合我们的行程安排也过了。” 莱尔出言安抚道：“放松点，我没做过任何会惊动r国政府和里世界的恶行，这应该只是交易的安保工作……虽然我是完全不觉得有此需要。” 因为他很强，又不属于任何派系，所以国家就设下陷阱全力扑杀——这种事连逻辑都说不过去，他还是不慌的。 “再说，解释的人不是立刻现身了吗？” 夏油杰乘坐具有飞行能力的诅咒从街道的方向笔直飞过来，落在莱尔正前方不远处，相当普通的登场，眯着眼睛笑着打招呼：“初次见面，我是夏油杰，悬赏任务的发布者。” “老实说，看见你本人之后，我不是很想将杀生石交出去……不过赏金已提前到账，还多了一半，退款太麻烦了。”莱尔轻叹一口气，将口袋里的杀生石丢过去。 杀生石可是会吸引来不干不净的东西，莱尔可不想什么措施都不做地放口袋里几天，丢进吃过的果冻盒里再贴一张符完成简易封印。 “……就没有更好的容器吗？”夏油杰皱了皱眉，并不急着撕下封印符，确认杀生石的真伪，“刚才你说不想将杀生石交给我？为什么？” 虽说曾被人说自己的发型很怪、天天假笑像坏人，但他对自己的颜值挺有信心的。 “兄弟你身体里封印着一大堆奇怪的东西，说你是准备灭世的魔王我都信，这难道不是很好地理由吗？”不单莱尔看出来了，连小璘和汝昂也一样，从夏油杰登场那一秒开始，两位精灵的眼角吊了起来，久违地进入备战模式。 “我擅长使用的阴阳术名为【诅咒操术】，打倒并降服各种诅咒，养于体内。”夏油杰竖起手指，刚才载着他飞过来的b级诅咒快速蜷缩成一个小球，夏油杰将其丢进嘴巴咽下，通过演示证明自己的身份，“……另外，魔王这个名号更适合你不是吗？崇德天皇的子孙。” “不是吧？隔了快900年的黑锅都能套我头上！”莱尔翻翻白眼，指向岸边那些西装里世界公务员，“这就是你们清场的原因？” 夏油杰举起双手作无辜状：“误会，我的好友就是菅原道真的子孙，你的血统只代表着其他人对你的潜力的期待值，不会牵扯到愚蠢的历史问题。” “……真想让外公听听这番话。”连最初级的灵视能力都不具备的外祖父，也是崇德天皇的子孙，却没有人记得将他拉入里世界当配种机器。 “至于为什么清场……我不是多转了1亿日元给你了吗？那笔钱是来聘请你陪我来一架的。”夏油杰收起笑容，锋利的眼神锁定在莱尔身上。 莱尔愕然道：“哈，为什么？” “没有恶意，也不想分出生死，但我那个朋友过去说了些奇怪的话，如今你在阴阳寮很出名……我想亲自确认一下！”夏油杰身边涌出一群大大小小的诅咒。 “莫名其妙，我应该没见过你那个朋友吧？”莱尔摆摆手，示意小璘和汝昂后退，“只不过，跟你打好像挺有趣的样子，也可以吧~！” 第二十章 地震术 夏油杰看见小璘和汝昂后退，疑惑道：“你不使唤式神吗？” “若是她们受伤的话，那就不是什么收费竞技了，我绝不会放过伤害我的女仆的人。”莱尔朝夏油杰笑了笑，试图露出警告的笑容，却因相貌问题而缺乏震慑力，“不过你放心，这绝不是放水，我本来就不是式神使。” “那就让我先测试一下吧。”夏油杰还以一笑，驱动c级诅咒群扑过去。 “归命于不空尊腾状——”c级诅咒群在距离莱尔两米处，撞到一面不可见的壁障，随之被驱魔之力消灭，“——破除一切魔障！” 这些c级诅咒是自己小时候降服的诅咒，本来就不期待它们能起到什么效果，夏油杰对它们被瞬杀毫无意外，只是无语道：“不……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念咒语吧？” 咒语都没念完，法术就打出去了。 “阴阳师不需要念咒的吗？”这还是莱尔首次跟阴阳师交手，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完成除灵委托的时候念咒语的话，委托人面上的恭敬会增加五成。 “那是古典阴阳师的做法，现代阴阳师追求的是精简，原因就没必要说了。”瞬发阴阳术可是需要特别训练的，既然对方学会这技巧，肯定知道意义所在，夏油杰给乡下阴阳师的科普可省却一大块内容。 莱尔耸耸肩，遗憾道：“其实我觉得念咒挺帅的，就是某些字眼与我相性很低，需要魔改一下。” “很抱歉，绝大部分人都是实用主义者。”说话期间，夏油杰又以无咒语、无符箓、无结印、无代价的方式放出诅咒。 a级诅咒-裂口女。 普通的裂口女很弱，大概就c级，随便来个有真才实学的除灵师都能将其除掉。但前面曾提及过，都市怪谈性质的诅咒会不停生成，而掌握着‘诅咒操术’的夏油杰反复降服并收纳裂口女，能催生出一个更强大的裂口女。 或许夏油杰自身不会成长，但他降服的诅咒却不一定永远停留在被降服之时的状态，部分诅咒甚至会随着其他诅咒的数量增多而变强，这正是他被视为仅次于五条悟的特级（s级）阴阳师候补的原因。 “我、我、我漂亮吗？”裂口女朝莱尔发问的瞬间，周遭空间受到影响，白天转化为黑夜。 “浓密的灵力改变了局部空间……原来如此，这就是天一说的‘领域’吗？”西方魔法师称之为‘固有结界’，消耗大量灵力将内心世界呈现出来，由于是属于自己的世界，将会出现不可理喻的规矩，由于是内心世界，连施术者本人都无法改变领域的效果。 就像现在，在莱尔回答问题前不能发动攻击和逃跑，只是作出尝试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妨碍他的行动，而裂口女也无法趁此机会发动攻击和移动。 “据说很难从内部打爆领域，最佳方法是以领域对抗领域？”莱尔露出好奇的笑容，十二神将不会施展领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被誉为本世界‘最强’的招式，“虽说想挑战一下暴力破解法，但还是先看看效果吧……本大爷只喜欢女仆，像你这种丑女请去找神威。” 至于神威啃不啃得下满嘴獠牙、头上长有八只无序排列的巨眼的升级版裂口女，不在莱尔考虑范围内。 “杀、杀了你！”裂口女咆哮一声。 领域效果结束，莱尔身边出现五把巨大的剪刀。 “破！”轻喝一声，由内而外的防御法术将剪刀弹飞。 （沙）裂口女的领域是优秀的限制技，在莱尔慢条斯理地应对之时，身处领域之外的夏油杰已经作出许多布置，而在莱尔发出防御法术后的空档，他一瞬间冲到其身后。 这是以高密度的灵力强化身体作出的行动，跟普通人的‘快’是两种概念，虽然达不到子弹的飞行速度，但极有可能出现【我正眼盯着你、然后你来到我身后我都没反应过来】这经典场景。 注满灵力的拳头被不可见之壁挡下。 “没有术式的防御竟然有此程度……！”夏油杰勃然色变。 “……阴阳师还要进修演技的吗？”莱尔嘲讽一笑，闪烁离开。 （轰隆！）一只外形像放大了无数倍的蛆虫从地下窜出，若是莱尔不离开，已被其吞下肚子，享受其腹部特殊的效果攻击。 夏油杰收起试图让对手大意的震惊表情，从蛆虫诅咒身旁走出，死死盯着已经出现在十多米开外的莱尔，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传闻中的瞬移术式……似乎跟悟的高速移动不是一个路子。” “嘿~你还真看得起我呢，一口气放出来几百只诅咒。”莱尔将先攻权让了出去，而且还连让了两次，现在正式展开反击。 结印。 （咔啦咔啦！）脚边的公园路面因灵力的影响往上凸起，形成一圈低矮的石壁。 “……糟！快出来！”夏油杰的布置才不是仅仅一只蛆虫，他已将几百号诅咒偷偷藏在地下，并让它们大面积扩散开来。 面对会飞行和短距离瞬移的对手，一瞬间分出胜负也就罢了，被拖入运动战后他这个靠招诅咒吃饭的阴阳师太被动了。 “太迟了！地震术！”莱尔双手猛地往下一压。 （轰隆轰隆轰隆——！）大地猛地剧烈震动，以台场海滨公园为震中，影响范围波及半个东京的浅层地震在此刻发生。 地震只持续了十数秒，但由莱尔的术式引起的大地之力暴走已然将夏油杰藏在地下的数百诅咒全灭。 “混蛋，玩得这么大吗！？”夏油杰这一次是真的变了面色，他不知道这次地震震级多大、影响范围多远，但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台场海滨公园，心中已然有大致的猜测。 “反正本国地震多，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我相信东京的防震措施哦。”莱尔朝因大地撕裂而站在沟壑另一侧的夏油杰勾勾手，“虽说一口气被灭了几百诅咒，你身上的诅咒的气息看上去却没怎么变淡……我就不打听你至今到底降服多少诅咒了，看上去诅咒的味道肯定很难吃，露点真本事如何？” “…………没想到会在跟阴阳师的干架中用上这一招，要是我死在这里的话，一定要咒杀悟。”夏油杰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招出一个大体为和服女性的诅咒，“目前本国有两名特级阴阳师，十四个特级诅咒，而这正是其中之一——特级诅咒-假想怨灵玉藻前。” “假想……类似都市奇谈那种性质？”莱尔双手抱胸，没有干扰夏油杰的准备工作的意思。 夏油杰从学生制服的口袋中掏出莱尔此前交付过去的果冻盒，撕下封印符箓，倒出杀生石：“本来就是特级的假想的玉藻前与古代的特级妖怪玉藻前死后所化的杀生石结合，连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 “——屁话别这么多，你也很想知道结果吧？”莱尔出言打断道。 “或许吧。”夏油杰自嘲一笑，将杀生石抛向假想怨灵玉藻前。 第二十一章 玉藻前 “咔……呀呀呀……！！！”不需要夏油杰以术式进行操作，假想怨灵玉藻前与杀生石自行产生某种联系，伸手将其镶嵌进自己的额头正中央，随即仰天发出刺耳无比的尖啸。 嘴巴往外凸出，古代宫廷风华服消失，披上金黄澄亮的毛发，骨架结构改变，长出九条大尾巴，快速膨胀至体长十米——当尖啸止息之时，假想怨灵玉藻前原本的姿态分毫不剩，已变成传说中的大妖怪的正体的外观，玉面金毛九尾狐。 当然，只是外观相近，本质上还是诅咒。玉藻前死前没有施展任何术式强留在这个世界，她的灵魂早已转生至上级世界，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性。 “真遗憾，我还以为能看见祸国殃民的大美女呢。”莱尔右手用力一握，身上覆盖上一层致密的白色鳞甲。 龙皮术，有效提升物理防御的变形系法术，由于莱尔其他防御手段足够强力，往往将敌人挡在一米高，自学会这一招后还是首次应用于实战。 换言之，这是已经作出‘防御壁有可能会被打穿’的心理准备了。 “……杀！”一方面是施术者夏油杰心中将莱尔视为对手，另一方面是杀生石曾被莱尔打倒一次，玉藻前对莱尔的话语产生了反应，前额头上的杀生石与双眼同时发出不祥的红光。 “糟糕！”控制升级后的玉藻前的尝试宣告失败，夏油杰慌忙招出自己最结实的诅咒-虹龙挡在身前。 （砰！）玉藻前右爪一挥，将妨碍它行动的夏油杰拍飞数百米，如同流星般砸进台场海滨公园之外的建筑物里。 下一秒，其脚下地面扩散性龟裂，巨大的身体已然出现在莱尔面前。 “禁！”五芒星阵法显现，以土御门家的纯防御用阴阳术形成壁障。 挡下了第一爪。 挡下了第二爪，五芒星的光芒已黯淡无比。 第三爪拍碎了防御壁，但仍然没有拍中目标。 “既然是九尾狐，应该优先攻击尾巴吧？”闪烁至玉藻前身后的莱尔左手打出地狱之炎，右手打出净化之炎，分别击中两条大尾巴。 异色的爆炎将玉藻前炸飞，似乎是净化之炎的效果更好一些，但地狱之炎的效果也比一般的火焰法术强不少，可不能因为‘诅咒’与‘地狱’听着都像暗属性而归入同一类里面。 “水！”玉藻前甩动其中一条尾巴，以水系法术扑灭身上的法术之火。 由能量构成的灵体本来就远比肉体更易于恢复，被烤焦的皮肉很快就恢复原状，连毛发也重新长出来，可外观上的再生不代表莱尔的攻击没起到作用。 “难道说每一条尾巴都能施展一种属性的法术吗？”莱尔飞离地面，全速拉开距离，这时候他还处于前一次闪烁引起的空间晕眩感中，无法进行第二次闪烁。 “风！”玉藻前甩动另一条尾巴，暴风如同炸弹般引爆。 可这并非是以风系法术对莱尔发动直接攻击，而是朝着地面解放，将自己的身体如同炮弹般发射出去！ （砰！）换个擅长接近战的人，完全可以通过紧急转向和肢体动作躲过这一击，奈何莱尔只做到了前一半，在错身而过的瞬间被一巴掌拍到地面。 “……龙皮术没上错。”躺在石坑里的莱尔吐了口血，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他有紧急形成魔力壁，但只起到减轻冲击力的效果，若不是有龙皮术包裹着全身，就这一巴掌就可以让他变成一坨肉酱，而不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和内脏稀巴烂这种能用治疗魔法瞬间解决的小问题。 “剩下的七条尾巴还有什么本事，真让人期待啊。”当然，反击还是要反击的，莱尔的好奇心没有强烈到要站在原地挨打的地步，“……太极阵，生结。” （嗡）阴阳鱼图出现在玉藻前脚下，无死角的结界将其笼罩其中。 “火！”玉藻前的两条尾巴搅在一起，红白两道光一左一右发射，冲击着结界内侧。 结界不停颤抖，却迟迟没被击穿，反倒是两侧的地面因高温化作岩浆。 “武雀奔行，万魔降服，凶恶斩断，逐怪破邪。”天上正涌现的雷云，吞吐着电光。 咒语仍然是没必要的，但不是所有法术都可以瞬发出去，对本身就需要相当长准备时间的法术，莱尔认为念一下自编的帅气咒语毫无问题。 （咔啦）结界被击破，红光两道火焰射线一道击向海湾、一道击向街道。 “急急如律令！龙王逆鳞光！”而就在结界破碎的瞬间，早已准备好的法术释放，粗大的雷光之柱劈在玉藻前身上，耀目的强光连莱尔这个施法者都不得不闭上双眼。 “呀呀呀——！！！”玉藻前再次发出尖啸，可跟之前的啸声存在着微妙的不同。 或许是愤怒，或许是伤痛，或许是怨恨。 莱尔听不懂狐狸的语言，可他没有从啸声中听出虚弱之感，自己动真格的招数没能成为确定胜负的一击……当然，一击不行可以多来几击，有效的攻击完全可以多用几次，用到玉藻前找到破解‘太极阵+龙王逆鳞光’这组合技的方法时为止。 “…………”说不准正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玉藻前不等受损的身体完全修复，转身奔跑跳跃，抵达不远处的彩虹大桥的索塔顶部，居高临下地俯瞰人在台场海滨公园里的莱尔。 “难道说……”莱尔回头看了眼似乎为玉藻前的气息所慑，留在原地发呆的裂口女，一抬手一记带有驱魔属性的水刃龙卷将其消灭。 正如莱尔所预料的，玉藻前额头上杀生石发出至今为止最为璀璨的血色光芒，九条原本就很长的尾巴再度伸长几倍，如孔雀开屏般展开，使用此世最强招式。 【领域展开-牝鸡司晨】 范围远超一般特级诅咒的领域笼罩小半个台场海滨公园和彩虹大桥的一角。 领域内的空间已完成蜕变。 玉藻前所在的位置变成一堵高不可攀的城墙，她正蹲在一个通体由黄金和宝石打造的王座上，两侧是数十名身穿半透明的薄纱服的侍女、有的在扇风、有的是给水果剥皮、有的在奏乐、有的在跳舞，再往旁边是低垂着脑袋的文臣武将。 莱尔所在的位置变成城门之外的一片荒地，左侧是一支古代z国的数十万大军、右侧是一支古代y国的数十万大军、后方是一支古代r国的数十万大军，分别对应这只大妖怪以‘妲己’、‘华阳天’、‘玉藻前’的身份控制的军队。 而本领域内的规则为：不完全打倒这三支军队，城门永不开放，无法对玉藻前造成伤害。 “杀掉他。”玉藻前举起爪子，三国联*军一同发起进攻。 骑兵和步兵呐喊者冲在最前头。 弓箭手和投石车发出的投射物铺天盖地的来袭。 道士、僧侣、阴阳师给友军提供增益法术。 “无聊。”莱尔双手往下猛地一压。 以他为中心却又排除掉他的脚下，半径五十米范围内的大地猛地往下凹陷半米，闯入其中的士兵被压趴到地上，箭矢和巨石高速下坠，只比士兵们走得远几步。 百万大军也奈何不了身处重力异常区域中心的莱尔，这是数量无法弥补的质量差距。 “你的领域太无聊了，单纯的靠人海战术磨死对手，我有那个闲工夫不如直接打死你。”莱尔伸手指向城墙之上的玉藻前。 “…………”玉藻前毫无反应，假如她像被神威推*倒的女性怨灵和都市传说般、具有充足的自我和智能，或许已经在发出没品的三段笑。 莱尔的话语违反这个领域的规则。 但是，真的违反了吗？ “‘领域’说到底只是以灵力和术式改变空间内的规则，碰上连空间也能扭曲和破坏的攻击，会出现被釜底抽薪的状况。”莱尔身上的灵力，在开战至今首次节节攀升，已抵达肉眼可见的地步，“……而很不凑巧，前世的我估计既当过毁灭法师，也当过物理学家。” 重力魔法，依据和原理略过，跟异能世界的设定相关，麻瓜永远无法理解也无法实现，在本世界属于罕见但肯定还有一票人掌握的魔法。 效果与施术者水平挂钩，菜鸡魔法师只能将一个区域里的引力规则翻倍，只能拿来锻炼身体，天才魔法师能生成一个引力系数高到离谱的区域，谁踏进来都会被自身压得粉身碎骨，对灵体效果可能差一点。 但这就是重力魔法的上限吗？ 毫无疑问，不是。 不需要卖关子，因为莱尔已经验证过了，只是并非通过魔法的手段——卡勒普斯，以科学手段制造的可摧毁一个星系的超级机器人，其核心部件为‘引擎’和‘重力制御装置’。 如今莱尔以‘灵魂’代替引擎，以‘重力魔法’代替重力制御装置，将自己变成人形的卡勒普斯。当然，如今的他别说摧毁星系，连东京都炸不掉，灵魂输出的力量不够，从外界临时借用的能量也不够。 只不过——炸掉玉藻前的领域还是足够的。 “玄天大圣后玄武避万鬼，纷唯冲天，上元天都东北方振动。”莱尔以十二神将教授的方式，从大地和海洋借用自然能量。 “天门忽开！”从莱尔到玉藻前的延伸方向，打开一连串的细小黑色孔洞。 “呀呀呀——！”黑色孔洞的出现，让玉藻前意识到危险，再次发出尖啸。 三国联军全员作出痛苦状，心脏飞出来，化作一道道红光落入玉藻前的嘴巴，凝结成一枚血红色的法术炮弹。 “——吼！” “——空间切裂炮！” 第二十二章 战后 “主人~刚才担心死我了~”汝昂这一次还真不是撒娇，通红的眼睛是最好的证据。 事实上，在莱尔被玉藻前一巴掌抽到吐血的时候，她和小璘已经急得团团转，还好终究于漫长的人生中经历过不少战场，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冲上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才没有沦为经典的猪队友角色。 “没必要担心，只要敌人没有封锁空间的本事，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逃命，”那种程度的敌人不存在于【异能世界】，连【世界】中也很难碰到，尤其莱尔还拥有不止一种瞬移手段，只要他愿意逃，生还率还是很高的，“……反过来说，你们站得太近了，我就算真的想逃也不敢逃，总不能把你们留在这里任由敌人虐杀泄愤吧。” “是~下次一定跑得远远的！诶嘿嘿~”汝昂黏在莱尔身上傻笑。 “汝昂小姐，请让开一点。”小璘举起支天轮，紧张兮兮地说道，“主人，我马上召唤星神帮你疗伤。” 莱尔笑着摆摆手，婉拒好意：“没这个必要，我不是一直说自己主修毁灭辅修治愈吗？我的治疗魔法应该比星神厉害哦，小璘你帮我擦一下血迹就好~” “——那还真是好消息，请问能帮我治疗一下吗？我好像断了几根肋骨。”满头血污的夏油杰坐在蝠鲼状的诅咒从远处飘了过来，插嘴道。 “这就是我说召唤法师没前途的原因。”莱尔抬起左掌，凝聚出一个亮黄色的光球，丟到夏油杰身上，口中问道，“话说留海男，这是你约的架，该不会要我赔偿经济损失吧？” “我叫夏油杰。”注意到身体变化的夏油杰跳下临时坐骑，率先强调自己的名字，随后才回答莱尔的提问，“放心，这只是一次不幸的大地震和工程质量事故，不存在什么个人责任，重建费用由政府支付。” 就算真有个人责任，那也是政府相关部门的官员的责任，公开道歉和引咎辞职走一波。 莱尔眨眨眼，乐道：“嘿，这就是里世界平常的处理方式吗？” “先隐瞒真相，再以里世界的方式进行处罚，哪个国家都一样。”夏油杰耸耸肩，带有深意地看着莱尔，“……特级阴阳师有特权，若是因为不恰当的处置方式导致本国特级阴阳师投奔他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附带一提，夏油杰也有不被追究的特权，毕竟他同样具有特级的实力。不说灵活运用各类诅咒战斗的效果，单论最高输出，他的终极大招‘极之番’能够将自己降服的全部诅咒化作能量打出去，尽管是个可悲的高潮一瞬间萎靡好几年的男人，但威力上要比玉藻前临死前的一击还要强。 “啊——”汝昂灵机一动，摆出灿烂的笑容提议道，“主人，我们之后可以去z国旅游吗？小璘，你之前也说想回z国的吧？” 小璘愣了下，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提起这一茬，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嗯……我想看看z国的里世界发展成什么样……” “这有什么问题？旅游观光我最喜欢了。”莱尔自无不答应之理。 “…………”夏油杰默然无语。 卧槽，新发现的特级阴阳师带着两个来自外国的卧底式神，这要是被上面的老头子知道，他们血压不立刻暴涨五成？ “既然不需要赔偿，那我就先离开了[笔趣阁.xbqg5200.info]，不妨碍你们的善后工作，日后有时间再聊吧…………呐，小璘、汝昂，我们去看房子吧，三亿日元应该差不多够买一幢二手的豪华别苏了吧？”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再睡在小璘的上铺了！” “汝昂小姐？！” 莱尔三人离开地面，有说有笑地飞离遭受重创的台场海滨公园。 “真是的……看上去像是个性格还不错的家伙。”夏油杰笑了笑，别看他莱尔发出挑战，他对‘自己人’从来都十分友好。 转过身来，看向本该是彩虹大桥的地方。 情不自禁地蹲下来，双手抱住脑袋：“冲动是魔鬼……我的玉藻前啊！” 》》》》》》》 “……黄泉，这就是真正的阴阳师吗？”土宫神乐喃喃问道。 执行驱散人群的任务的是防卫省的兵大哥，超自然灾害对策部跟东京都立阴阳术高等专门学校的部分学生实际上是来凑热闹的，前者站得远一点，拿望远镜观看，后者站得近一点，凭借肉眼观战。 正因为如此，她看得很清楚，台场海滨公园和彩虹大桥是如何被一道能量炮吞噬掉一块，能量炮的余波又摧毁了哪些东西，失去一个索塔和一大段桥面的彩虹大桥如何逐段崩塌。 想起自家需要以灵魂绑定的祖传式神，她突然觉得继承的决心少了几成。 同样迟迟挪不开眼睛的谏山黄泉不自觉地用尽全力握紧宝刀-狮子王，失神地回答道：“怎么可能，只有特级阴阳师才能发出这样的攻击吧……？” “据我所知，大部分特级阴阳师都做不到这种事就是了……不，应该说特级异能者。”神宫寺菖蒲好歹是领导，掌握的情报多于下属，大体知道外国顶级异能者的强度，人家有办法打死特级诅咒，但很少听说是靠火力碾压特级诅咒的，“真是的，想到自己竟然曾经试图招募特级阴阳师，身体都忍不住发抖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本事，难怪……”谏山冥回想起被杀生石附体的少年，当时为之震惊不已的发展，今日见识过特级诅咒和特级阴阳师的交战后，只觉得一切理所应当，“……不，或许这还是他的全力。” “冥姐？”神乐和黄泉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冥。 冥沉吟道：“我是不太懂阴阳术……但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以阵法困在九尾狐，再接后面的能量炮而不是前面的落雷术，是否直接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战斗时起手开大不符合逻辑，高消耗的大招不能乱用，但若是考虑到大招的准头堪忧、需要结界术定位、结界术第二次释放时被破解可能性大增等因素，起手开大还能说得过去。 “那为什么……？”神乐失声道。 “可能是在测试敌人的实力，可能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冥略一停顿，继续道，“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暗示着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少女们默然，内心或多或少都在渴求着力量。 不是普通的剑术，不是封印着妖怪的宝刀，不是祖传的犬神，而是在此之上的力量。 她们的渴求在未来将得到回应，但不是现在，也不在今年之内——莱尔没准备好，五条悟也没准备好。 第二十三章 领域(固有结界) “哈哈~杰，你也太有干劲了吧~”在具有复古氛围却提供着最高档的日式料理的饭堂享用晚餐的五条悟，指了指正播放着震惊全国的大新闻的电视机，朝在校长室挨骂回来的好友笑道。 夏油杰翻翻白眼道：“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安排这事的……” “嘿，我可没叫你炸掉彩虹大桥哦！”五条悟双手在胸前摆了个x，拒绝接黑锅。 注意到夏油杰的留海被血块粘结在一块，家入硝子关心道：“身体还好吗？需要我帮你疗伤吗？” “谢了，不过那家伙已经帮我治疗过了。”夏油杰笑着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来，朝饭堂里来自大阴阳师家族却只有基本灵视能力的女服务生招招手，“一份豪华寿司套餐c，一份蓝鳍金枪鱼刺身，再来罐青柠可乐。” 待女服务生应答后，硝子才说道：“那个人也会使用治疗术式吗？有空去跟他交流一下好了。” 不同的异能体系有不同的侧重点，阴阳术强项是通灵、弱项是治疗。掌握自我疗愈之术的阴阳师已然不多，掌握替他人疗愈之术的更是凤毛麟角，平日间她连个讨论的伙伴都找不到，闻此对莱尔多了几分兴趣。 “我劝你慎重考虑，会遭受严重打击的。”夏油杰托着下巴道，“我当时的伤势他用了三秒完全恢复，根据硝子你平时的表现的话……大概要花两分钟以上，而且还只是恢复到八成左右。” 当时夏油杰的伤势可绝非自称的‘肋骨断了几根’，内脏也有相当程度的受损，这才是最花时间和精力的地方。不过，若只是恢复到‘能继续战斗’的程度，其实硝子也没差多少。 硝子不在意地笑道：“这不更值得去交流吗？我跟你们不同，可没那么多的争强好胜心。” 夏油杰接过女服务生拿过来的可乐，回头不满道：“请别将我跟悟混为一谈，我是个正经的阴阳师。” 五条悟顶着死鱼眼道：“是是，认为【我们学习阴阳术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弱者生存是社会应有的形态】的正经阴阳师大人，可否给我这个认为【强者不需要背负理由和责任】的不正经的阴阳师简单说说，台场海滨公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皱了下眉，假如放在平日，估计又得和对方吵起来，但今天情况特殊，姑且忍一回，“我藏了几百只诅咒在地下，他以法术引发地震，然后我放出玉藻前和杀生石结合，玉藻前失控展开了领域，他取得胜利的时候，攻击余波蹭到了彩虹大桥……大概就这样吧。” 细节略过，没有必要赘述，尤其是自己被玉藻前一巴掌拍飞这一段。 硝子可爱地举着手发问：“不好意思，请重新组织语言描述‘取得胜利’这一块。” “我当时人不在领域内，不知道领域效果是什么，只看见他逼着玉藻前跟自己硬碰硬来了一记，然后就分胜负了。”夏油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可乐。 硝子重新确认道：“……在领域之内跟施术者硬碰硬？而不是想办法逃出领域，或者以自己的领域抵消敌人的领域？” 先不考虑在自己的领域内任何攻击的命中率都上升至近乎‘必中’的程度，也不考虑实战中高伤爆发远比低伤消耗更容易结束战斗，单单论术式威力。 假如一个异能者mp值100，正常情况下每一点mp打出1点伤害，那么展开领域需要一口气消耗40mp，维持领域也要持续消耗mp，但在此期间每一点mp都能打出好几倍的伤害，算下来仍旧是赚的。 原本特级诅咒+特级妖怪的遗物就已经强度很高，处于自己的领域内发动攻击会比正常情况下厉害几倍，即便如此却还是输在正面对决中，这可谓骇人听闻了。 想到这里，硝子不由看了眼旁边的五条悟，轻声问道：“那么，你觉得他和悟，哪个赢面更高？” “一般来说，还是悟吧，他有一招鲜的资本……莱尔没办法连续瞬移。”夏油杰放下可乐，沉声道。 “我去！剧透一时爽、菊花万人闯，你别给我透露对手的情报！”五条悟拿起自己没吃完的拉面，发动术式，眨眼间离开饭堂。 硝子也不管他，认可地点头道：“的确，招式威力再高，打不着人也是白搭……能力特殊但被无限贴脸打到死的诅咒我们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假如……莱尔有办法困在悟一段时间，并起了杀心的话……”夏油杰停顿了好几秒，才缓缓说出自己的答案，“我觉得死的人会是悟。” 硝子一下子挺起腰板，惊诧道：“你竟然觉得悟的无下限术式会挡不住？” 在她看来，五条家的术式在防御性能上已经是近乎无耻的无敌。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莱尔的攻击之所以只摧毁了一座彩虹大桥，那是因为当时他人在台场海滨公园、玉藻前在彩虹大桥的索塔顶部。”夏油杰左手放在下面，右手放在上面，描述射击路线，“……假若当时玉藻前处于市区的方向，我甚至怀疑他的攻击会打穿整个港区。” 硝子身体突然软下来，靠在椅子上，无语道：“所以，我们是不是该通过校长说服上层，让不知道为什么就盯着那个人不放的悟安静平和地做人？” “我个人建议如此。”夏油杰从来不支持五条悟跟莱尔决斗，今天过后更是如此，“但关键问题是，我们要搞清楚为什么悟这么执着于莱尔，那天晚上他的‘六眼’究竟看见了什么。” 》》》》》》》 “主人……主人？”发现服务生已经将第一道料理送来了，莱尔还在发呆，小璘不由多叫唤几声。 “啊……已经上菜了吗？”莱尔从深思中脱出，朝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小璘和汝昂歉然一笑，未免两人担心，主动解释道，“我刚才只是在想领域的事情，没别的，你们无须在意。” “领域？”小璘歪歪脑袋。 汝昂急切地问道：“主人知道该怎么展开领域了吗？” “不，我完全没有头绪。”很显然不是使用特定术式就能展开领域，玉藻前另说，裂口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施展复杂术式的智力，“我只是在想，领域是将内心世界反映出来的终极招式，我的领域会是什么样……该不会只是将在场所有女性的衣服都变成女仆服吧？” 附带一提，即便是效果如此废物的领域，在高手对决中仍然能起到‘中和对手的领域’的作用。 “噗~主人还真是喜欢女仆啊~”汝昂笑嘻嘻道。 小璘也是害羞地低下头。 “毕竟完全找不到不喜欢女仆的理由。”莱尔还以一笑，将注意力转移到晚餐上。 不过。 说真的。 自己内心最深层的风景会是什么样呢？ 第二十四章 拒绝 “噫噫噫噫——！”女富豪惊呼着扑往沙发左边，女秘书惊呼着扑往沙发右边。 只有后者的举动有意义，因为那些怨灵本就缠绕在女富豪的身上，无论她去哪都跟到哪。 “冷静点，它们都跟在你身边不知道多久了，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例行性地给客户临时开阴阳眼的莱尔，指向摆放在事务所角落的立地镜，“如果觉得有需要，请去那边确认怨灵的数量和身份。” 对莱尔而言，清点数量很重要，防止完成工作后发生资酬纠纷，不是所有客户都是富豪。 对客户而言，确认身份很重要，约束自己未来的行为，防止发生同样的问题。 “没、没需要！请大师出手！”女富豪不假思索道，只求莱尔尽早消灭她身上的东西。 至于怨灵的数量和身份？ 数量不重要，她不缺这点钱，别看神威讨魔事务所里有一个特级阴阳师，收费却很接地气；身份的话，由此前的噩梦和灵异事件推测，八九不离十是在她所制订的严苛企业制度下跳楼自杀和过劳死的员工。 莱尔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双手结印施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身后生成十多把约莫一分米长的淡黄色小剑，以‘王之财宝’的攻击形式将缠绕在女富豪身上的怨灵全数射杀。 “…………”女富豪在小剑飞过来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张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扭过脑袋，没看见那些黑乎乎的面容扭曲的怨灵后才松了一口气。 汝昂挂着灿烂的笑容跳出来：“诚惠80万日元~” “感谢大师。”女富豪坐正身体，扭头瞪了眼方才连滚带爬离开五米远的女秘书，倒也不是责怪她什么，只是示意她付钱而已。 “哦、哦……”女秘书哆嗦着返回沙发边上，取上自己的文件包，跟随汝昂到办公桌处。 莱尔晃晃手指，说道：“阴阳眼大概持续三个小时，如果董事长女士你不希望看见外面的那些东西，我也可以立刻替你解除术式效果。” “呃，就保持这样吧。”女富豪的确不想再看见那些掉san值的东西，但她更不想再被怨灵缠身，不利用这段时间确认家里和办公室是否‘干净’，那也太蠢了，“大师，我还想再买些驱邪的护身符……钱不是问题！” “这个还请董事长女士自行寻找靠谱的寺院，除灵师圈子的规矩，我就不去越界赚这笔钱了。”想制作铁定能制作，虽说受到物质条件所限，很难将前世的魔法道具复刻出来，但驱邪的护身符还是信手拈来的，问题是不想替外人制作，一切作品只给自己人使用。 至于寺院的护身符一个多少钱，破邪效果如何，那就不归他管了。 “这……”女富豪脸色变了变，她自然听得出这是推托，但她的财力和地位在真正有能力的异能者面前没多大用处，可不敢将女强人的作风带到这里来。 “…………”莱尔看了眼已交完款项的女秘书，拿起面前的茶杯，下无声逐客令。 “那我就不打扰大师了。”女富豪很识趣地摆出笑容告辞离开。 尽管最后有点不那么圆满，但还是一次很棒的消费体验，比起那些装模作样一整天，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糊弄人的除灵界高人，这边让人心里踏实多了。 》》》》》》 “——坐在事务所里就有80万日元送上门，难怪你不想加入阴阳寮。”夏油杰坐到女富豪原本的位置笑道。 接受上层的任务前来劝诱莱尔加入的他比女富豪来得更早，但莱尔比起阴阳寮的话题更在意上门的生意，他刚才只能先去旁边跟神威聊天。 不得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神威可能实力不怎么样，可也是个很有个性的除灵师，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在询问他有没有已经用不上的低级女性诅咒。 莱尔无语道：“还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我就老实说吧，这是我外公死前给我订下的出路，假如没有特别的理由，我就一直以这个身份干下去了……高额悬赏倒是可以再来一两次，我的豪宅还差点钱。” 3亿日元也能在东京买豪宅，但‘豪’的程度不符合莱尔的预期，他如今还在存钱购房的阶段。 “其实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豪宅，阴阳寮立刻就能给你安排，不设任何条件。”夏油杰笑道。 莱尔呵呵一笑：“世间也是有从天上掉下来的午餐的嘛，可惜我怕午餐里有毒。” “你多心了，特级阴阳师的正常待遇而已……一边要我成为守护这个国家的五巨头之一，一边要我住旧宿舍吃泡面，我扭头就叛国信不信？”夏油杰不着行迹地瞥了眼在旁边收拾茶杯的小璘和在办公桌旁数钱的汝昂，包括他本人在内的特级阴阳师（及候补）中，莱尔叛逃的可能性最高，原因不就是这俩式神。 过世的亲人这理由太强大了，夏油杰知道任务注定无法完成，转到备选话题：“假如，我是说假如……没有你的外祖父的遗言，你会不会选择加入阴阳寮？” “不会。”莱尔很是率直地回答，“我不赞同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表世界和里世界割裂开来，普通人被蒙在鼓里、运气不好的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异能者享受着权力的沃土、却连最真实的自我都不能肆意展现，太让人不快了。” 夏油杰皱眉道：“这是历史发展下，异能者阵营和普通人阵营形成的最为恰当的相处关系，一旦发生改变必有一方受到重创。” “或许吧。”莱尔对此回答很是敷衍地应了句，“你大可放心，我只是‘不赞同’，不是‘厌恶’。我从没打算改变这个世道，有那个时间不如陪小璘和汝昂环游世界，当让我加入阴阳寮，成为里世界暗中操控表世界的黑暗之一，那还是免了吧。” “好吧，我知道你是什么立场了。”夏油杰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正打算离开。 “——神威先生，花子又来了。”正要去清洗茶具的小璘感知到厕所里的诅咒气息，通报一声后红着脸跑到莱尔身边。 汝昂也是一脸不高兴地来到莱尔身边，埋怨道：“主人，果然我们还是先买一幢3亿日元的别墅当过渡吧，天天这样厕所还能用吗？” “呃，我考虑考虑……夏油，我们先走一步了。”莱尔站起身来，伸手搭在女仆们的肩膀上，瞬移离开事务所。 “？” （砰）厕所门被用力踢开。 “——我是花子同学联合会排名第三的刺客！曾经在传说中的天神小学作过祟，‘花子猎手’神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少女的声音从厕所传来。 “来得正好，刚才的怨灵全是男的，我有点蠢蠢欲动了。”因为此时是冬天，神威脱衣服费了点时间，这才赤着上膀走向厕所。 “？？” （咔）厕所门轻轻扣上。 “你、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这个体*位不行！” “我要全力‘刺’杀了，你准备好了吗？花子~” “？？？” 第二十五章 赛尔提:报警了! 在台场海滨公园打出名堂的莱尔，成为有门道得知里世界消息的上流人士首选的除灵师，业务范围从文京区扩大为全国。 因为长得帅而登上娱乐杂志的神威，成为女性学生群体首选的除灵师，业务范围从文京区扩大为东京都市圈。 神威讨魔事务所已完全打响名堂，除灵委托的预约总是排得满满的，最忙的时候连小璘和汝昂都得派出去客串除灵师……老实说，这已经触碰到老牌除灵师的利益，若不是莱尔‘特级阴阳师’的名头过于吓人，可能某些人真会使出肮脏的商业竞争手段。 充足的工作意味着丰厚的收入，就算莱尔没有按照特级阴阳师的档次收费，收入仍然处于吊打社会精英的级别。在夏油杰支付的3亿日元悬赏任务酬劳的基础上，又勤奋工作数月，总算凑够钱买下一幢符合莱尔要求的二手超级豪宅。 “终于不用跟神威这变态生活在一起了！”刚送走中介公司的员工，汝昂便兴奋地发出宣言。 正将行李搬进屋子的小璘看了眼旁边的神威，尴尬无比：“汝昂小姐，这也太失礼了……” “失礼的是他好吧！”汝昂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神威，大声道，“正常人会在有同居女性的情况下，每隔几天就在厕所里跟花子做那种事吗！也幸亏我们是精灵，不需要使用厕所，要不恶心都恶心死了！” 汝昂和小璘能保持可以被普通人看见的姿态，但本质上还是灵体，进食的食物会以能量的形式逸散。 附带一提，在异能世界就别扯什么质能方程了，否则连水球术这种入门级魔法都变成‘将核爆级的能量转化成水分子’或‘凝聚xxx立方米空气中的水汽’的超级魔法。 小璘小脸羞红，可还是尝试从阳光积极的方面看待问题：“那个……神威先生将全国各地的花子引过来解决掉，能保护到学生们。” “那只是副作用！”汝昂对小璘的天真感到绝望，“这个男人明明就只是想着有白送上门的花子，这种好事怎么可以放过，看他每次完事后的那张脸就知道了，他真的只是个纯粹的变态！” “…………”神威摸摸脸，不予反驳。 自己性*癖猎奇、是常人眼中的变态，这种自知之明他是有的。老爸老妈从他小学时期就一直想将他拨乱反正，比汝昂现在所说的还过分几倍的责骂他都听过几百次了。 从楼上下来的莱尔替神威解围道：“男人变态有什么不对，我也想组建一支庞大的女仆队啊~反正都分居了，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汝昂。” “是~”汝昂换脸的速度一向迅捷无比，前一秒还在吹眉瞪眼，后一秒已经双手抱拳装可爱。 “明天我会在家里布置防护结界和传送坐标，后天就能回去事务所工作。”这幢豪宅位于丰岛区的池袋，距离文京区的事务所很远，但只要两边都设置好空间坐标，还处在莱尔能感知到范围内，“反正你也是只夜猫子，我们以后大概八点半过去吧，一起在那边吃早餐。” 神威点头道：“得救了，我还在想早餐问题怎么解决呢。” 小璘和汝昂是莱尔一个人的女仆，但不可否认也给他提供了很大便利。 莱尔笑问：“我这边的房子解决了，你的凶宅找到了没有？缺钱的话我这边可以无上限赞助哦，我暂时没想到哪里还要花大钱。” “哪里这么容易找到啊……姑且掏了点钱找情报贩子，还在等消息。”神威一脸惆怅道。 莱尔皱眉质疑道：“九十九屋和折原临也吗？普通人提供的凶宅信息真的靠谱吗？” “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消息来源了，我又跟阴阳寮那边搭不上话。”神威有夏油杰的联系电话，也有加其line好友，但关系算不上太熟络，也不好意思拜托他。 “阴阳寮……”记起了什么的莱尔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小璘、汝昂，清洁的工作就拜托你们了，记得顺便看下屋里缺了什么。” “是，请交给我们吧。” “主人记得早点回来啊~” 两人挥手道别。 神威也趁机一道离开豪宅：“我送你一程吧，反正顺路。” “顺路？”莱尔没听说神威接了池袋这边的除灵委托。 “传闻池袋有无头骑士出没，”神威垮上哈雷摩托，戴上头盔，“……好像是女性来着。” 》》》》》》 “露西亚寿司……”莱尔看着在门口派发传单的黑人巨汉厨师，莫名产生绕行的想法。 倒也不是说种族歧视，可是日式料理跟黑人印象不符，总让人怀疑店里售卖的寿司不够正宗。 “小哥，好久不见。”黑人巨汉注意到从机车上下来的莱尔，笑眯眯走上前打招呼。 当然不是真的曾见过莱尔，只是他独特的拉客方式。 内心想绕行，可碰面的选址在夏油杰，莱尔只得硬着头皮道：“请问我的朋友到店里没？是个额前垂下一小簇留海的男生。” 黑人巨汉一听真是客人，一边笑着一边轻推莱尔的后背：“噢~！到了到了，请往里走！” 走入寿司店，发现装修还是正常的，不是什么非洲风寿司店，可正在处理食材的大厨是个长得很有杀气的白人大叔，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跟随黑人巨汉一直来到餐馆最深处，走进包间，立刻看见正在玩手机的夏油杰和另一个初次见面的短发女生：“夏油，还是一身黑啊。” “这是制服，虽然可以自行定制款式就是了。”夏油放下手机，待黑人巨汉离开后，伸手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家入硝子，别看长得可爱，嘴毒得很。” “那是因为杰和悟都行为不端。”硝子朝莱尔挥挥手打招呼。 莱尔笑了笑，坐下来，朝夏油杰问道：“东西呢？” “别期待里面有什么能让你短时间内掌握领域的窍门，连简易领域都得自己摸索，就一个科普类的典籍。”夏油杰从身边拿出一本典籍递过去，这是约莱尔出来与硝子交流技术的筹码，对继承着过去的资源的阴阳寮来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莱尔没有着急打开典籍，只是道：“前人的经验可供参考，减少探索花费的时间，可真正的路还是得自己开辟出来，足够了~” “这话真不错，真希望某些笨蛋学习一下。”硝子笑着损了一口夏油杰，随后手指划动，以灵力将自己的术式的放大图描绘出来，“那么事不宜迟，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治疗术吗？” 第二十六章 无头骑士 “硝子，再不吃我们就得走人了哦？”夏油杰和莱尔各自填饱肚子，只有进入研究模式的硝子一直无视眼前精美的寿司、低着头写写画画。 硝子头也不抬道：“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再认真想想，这么复杂的术式我连其架构都没看明白，更别说搞清楚运作原理了，怎么可能毫无收获地回去。” 夏油杰苦笑道：“不……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合你思考问题，还是尽早回家吧？” “假若你们愿意继续提供阴阳术典籍，我可以从基本开始指导哦……虽说能不能学会还是看个人天赋。”之前就提及过，能轻易跨体系学习法术的人只有莱尔一个，硝子绝非网文套路中主角碰上的修行天赋突破天际的女弟子，“不过硝子你想有所进步的话，我能给你指明两条路，可能比单纯的术式改良效果更显著。” “？”硝子抬起头来，眨眨已显疲态的大眼睛。 莱尔竖起第一根手指，“更加认真的学医，不能局限在现有医学水平上，医学的尽头是可以让生物不老不死的。” “这个有点……”硝子汗颜道，她是治疗术式的天才，不是医学的天才，自然也有学医，可要求她取得足以拿诺贝尔医学奖的成就，那也太强人所难了。 莱尔竖起第二根手指，“搞清楚灵魂与肉体的联系，理论上肉体被消灭，都可以创造出重新容纳灵魂的身体……我目前也做不到这一点，可我被打成残废都能短短几秒间治愈，理论基础便在于此，你觉得仅凭细胞增生有可能达到这效果吗？” “灵魂和肉体……的关系？”硝子双眼放空，这一句话可谓她今天的最大收获。 当然，这不代表她马上就能得到正确答案，更不代表她的治疗法术能迈入新阶段。 随后，莱尔和夏油杰走向收银台，付钱的自然是夏油杰，反正最终都是公费报销。 “黑人老哥，没想到你们店里的寿司很正宗啊，提供外卖服务吗？我想在家里来一次十五个人的聚餐。”有事没事召唤十二神将出来吃喝玩乐，可谓莱尔有钱后的常态，数年前连买零食的钱都算得清清楚楚的乡村少年早已远去。 黑人-赛门竖起大拇指道：“人多好，大伙儿一起吃寿司味道更好~就算原本没有外卖服务也会变成有哦！” 换言之，十五个人的订单太重了，值得他特地跑一趟，这也是莱尔故意说出聚餐人数的原因。 “多谢惠顾~！” 两人在赛门爽朗而不准确的日语中走出露西亚寿司店，刚好看见一辆黑色机车从眼前快速驶过，十数秒后神威驾驶着哈雷以同样的路线驶过。 夏油杰指着两台摩托车远去的方向问道：“他这是在干嘛？” “估计想尝试一下从欧洲来的女人的味道。”莱尔耸耸肩。 “女人……嗯……”夏油杰用力翻白眼。 》》》》》》》 无头骑士，欧洲民间传说中的神怪，属于符合特定条件时普通人肉眼可见的诅咒类型。 本来它是手上抱着头颅、驾着无头马、执行类似死神职责的s（特）级诅咒，多年前被人以妖刀-罪歌偷袭盗走头颅，丧失记忆的同时实力大幅滑落，如今仅为b级诅咒。 后来其顺着身体与头颅的联系寻至东京，但未能精确定位头颅的位置。现正以‘塞尔提’为名，与一名性*癖猎奇的地下黑医‘岸谷新罗’同居，一边从事游走于法律边缘的搬运工的工作，一边寻找自己的头颅的线索。 因平日间只是穿着黑色机车夹克、戴着可爱的狐狸外形摩托车头盔、骑着爱马所变的黑色摩托穿行于池袋街道上，仅违反交通规则，并未伤害到市民，甚至有时还会见义勇为一番，阴阳寮不予处理。 “啊，塞尔提，欢迎回——”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岸谷新罗，听闻开门声就想打招呼，没想到被塞尔提一记飞扑撞翻，落入由黑色雾气形成的全封闭球体内。 这是塞尔提的能力，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黑色雾气，既能起到视觉和听觉的作用，又能变成包括武器在内的具有质量的物品，运用方式灵活多变。 “痛痛痛……突然之间怎么了？又被交警追吗？”岸谷新罗习惯性地询问道，身为诅咒的女友一怕ufo二怕交警，本来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凤傲天个性。 （我碰上了变态！）塞尔提的身体还在打颤，但这不妨碍她以掌上电脑写字发言。 “诶？”看着掌上电脑上的文字，岸谷新罗一愣。 都这个时间点了，街上跑出来十来二十几个变态很正常，问题是正常情况下是变态看见诅咒会被吓跑，而不是诅咒看见变态而被吓得浑身发抖。 （报警吗！能报警吗！我能报警吗！）没有学会靠黑色雾气产生振动发声的技艺的她，打字速度堪比低头族。 “请、请冷静下来，塞尔提。”岸谷新罗双手用力按在女友身上，竭力营造出安心的气氛，“先平伏心情，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平伏不下来！）外头传来关门和锁门的声音，是塞尔提的施为，（我在取货的时候，远远听见女人的求救声，走过去一看，发现有个男的在强x一个八尺大人。） 岸谷新罗歪了歪脑袋，“那个……我刚才好像没听清楚，受害者是谁来着？” （八尺大人！身高八尺、穿着白色洋服的女性诅咒，我绝对不可能认错！）掌上电脑收回来，输入下一段文字，再朝向出去，（然后，八尺大人就在我眼前成佛了，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除灵师！） “……这跟我想象中的除灵不太一样。”岸谷新罗眨眨眼，竭力脑补当时的画面。 很遗憾，作为一个没有灵感的普通人，他连八尺大人的外貌都得脑补半天。 （你猜那个除灵师说什么，他竟然是专门来池袋消灭我的！他就那样不穿裤子地冲过来，吓得我连忙攻击，没想到他竟然能用拳头将我制造出来的大镰刀打散！） “这可真不妙！”岸谷新罗总算紧张起来。 塞尔提已经回到家了，显然并没有受到伤害，但被这么一个除灵师盯上，不管是成佛还是失身，作为男人他都接受不了！ （幸亏我跑得快，骑上修达就想回来，没想到那个除灵师穿上衣服后也骑着哈雷追过来，一直追了我十几公里路才被甩开！）虽然追击压迫力不如池袋的交警，但配合无关的因素，本趟逃窜路程是塞尔提担当搬运工后最为惊险的经历，（新罗，我要怎么办，出门再次碰上那变态除灵师该怎么办！） “总而言之，先在家待个一段时间吧。”岸谷新罗认真思考好一会儿，这件事值得他给予最高重视，“……之后联系九十九屋，看看能否找到那个除灵师，塞尔提你又不是会害人的恶灵，说不准能让他放你一马？” （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话题到达解决环节，塞尔提总算是冷静了几分，（话说为什么不找折原临也？） 岸谷新罗摆着手道：“不行不行，这种正经事不能找那家伙，他铁定会趁机坏心眼地挑拨离间，我可不敢用塞尔提的贞操赌那家伙与我的高中时代的交情。” 第二十七章 精灵 设置聚灵阵法，提升房间内灵气的浓度。 铺上泥土层，铺上草皮，种上小花和盆栽。 天花板铺上蓝天白云样式的墙纸。 以洗手盆为基础，水龙头提供水源，形成一个可排水的池塘。 放置模型小屋，各自相隔一定距离，再放入各式迷你家具。 在每一间模型小屋内，放入一台平板电脑充当电视机。 关上房间门，在门上开一个小门。 ——豪宅内其中两个冗余的房间，打通后被改造成独特的迷你世界。 “……暂时只能做到这样了，若是星神们感到不满意，我再想想办法吧。”宣告工程结束，莱尔心生成就感之余，也略有几分遗憾。 大概是自己前世的记忆中，有一个可称之为【科学炼金术】的异能体系，如果此体系能于本世界使用，他随便准备点原材料就能制作出一座迷你城镇，哪需要高价委托外面的技术宅制作模型，抠抠搜搜地拼凑出一个山间小村。 话又说回来，汝昂在名为“dors”的网络社群上认识的技术宅的模型做得真不错，不但比想象中精致得多，还具有连莱尔都做不来的美感，估计在艺术领域也花过一定时间。 “没有的事！离珠他们都很喜欢这个房间！”小璘连忙将只有几厘米高的离珠捧到莱尔面前，星神小姑娘甜笑着用力点头。 小璘和星神们曾侍候过好几任主人，无一例外都会善待小璘，可作为实际工作者的星神们总是被忽略。特意为星神们准备生活空间的主人，莱尔还是头一个，仅此一点就足以让他们感动不已。 莱尔用食指揉了揉离珠的小脑袋，笑道：“有什么不满意记得告诉我哦~虽然我不知道灵界的生活是什么样，但估计不如现世这边多姿多彩，在我死后说不准又得过一千多年才能碰上新主人，好好提高这不到百年的生活质量准不会有错~” “…………”离珠眨了眨眼睛，小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新主人……吗？”小璘也是一下子失去了好心情。 不管是她还是汝昂，固有属性就是侍奉通过支天轮和黑天筒的审核的主人。别说莱尔死后了，若是现在她们返回灵界探望朋友，在此期间支天轮和黑天筒意外落入另一个通过审核的人类手上，她们都得立刻改换门庭。 原本她们对此固有属性不甚介意，侍奉到一任主人的人生结束，静待下一任主任的召唤，便是其生活方式。可侍奉过莱尔后……已经无法想象再侍奉其他主人的画面了…… 考虑着星神们的家园建设的莱尔，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女仆长的表情变化，沉吟道：“轩辕很好办，直接在屋内生活便是，但巨灵神……估计要跟他道歉了，小璘，将小个子们召唤过来吧。” 小璘收拾心情，拿出支天轮，注入灵力：“天，万里无云；星，奉召到来——来来，大家！” 连向灵界的通道打开，小小的星神们落到地上，由于此前就知道莱尔给他们在现世布置了一个新家，均是带上了各自的行李。 自然，是跟他们的个子相匹配的行李，小小的一袋两袋，十分可爱。 “每个人有对应的屋子，那是按照你们各自的身高尺寸订制的，生活起来应该会最舒适。”莱尔从小璘身上接过离珠，放到房间门上的小门前。 “噢~！”星神们兴冲冲的涌入房间。 由于要营造出‘独立的迷你世界’的感觉，房间门从此不会再打开，莱尔也不知道里面的进展如何，只知道没过多久就传来平板电脑播放连续剧的声音。 小璘苦笑道：“啊哈哈……离珠他们从之前就很喜欢看电视来着……” “这是好事哦，有喜欢的事情，留在现世也不会无聊。”莱尔晃晃手指，笑道，“如果小璘也在现世找到自己喜欢的消遣方式，请务必告诉我……不过女仆的工作还是要完成，汝昂做家务不靠谱。” “…………”小璘呆了一小会儿，缓缓一点头。 她喜欢的消遣方式，其实早就找到了。 》》》》》》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汝昂头上的触角状呆毛动了动，说不准精灵的呆毛还真有雷达的功用。 “——啊，身穿女仆的女性，那边的难不成就是‘庆幸日天’小姐？”远处传来少女的声音，把汝昂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她今天是要和在dors中结识的朋友线下会面，会面地点是一间售卖二次元商品的店铺外面。 另外，汝昂在dors中的id就是‘庆幸日天’，也算是拿自己的本名当网名了。 汝昂抬起头，看着从店内走出来、手上拿着动漫商品的四人一直来到自己面前，才不确定地说道：“walker？erica？” “我是erica，本名狩泽绘理华，还真是感谢庆幸日天小姐这些日子下的订单，我的经济状况一下子就变成大优了~”一身名牌黑衣打扮的绘理华冲到汝昂面前，捉着汝昂的手掌热情地上下摇动。 “乱花的话，马上就会打回原形哦。”高大的头巾男无奈道，指向旁边的眼神凶恶追星男，“因为单催得太急，连我们三个帮忙打下手的都赚一笔，姑且道一声谢。我叫门田京平，他是渡草三郎，你是……？” 汝昂下意识道：“叫我汝昂就是了。” “我是walker，本名游马崎沃克，”眯眯眼的游马崎绕着汝昂走一圈，怪笑道，“不过没想到会在池袋遇上本职就是‘女仆’的女仆呢~刚开始我也不太相信~” “对了！女仆！”汝昂这才记起正事，反手握紧绘理华的双手，急切地说道，“我一定要打倒小璘、成为主人最疼爱最信任的女仆长！请务必教导我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女仆！” 对，这就是本次线下会面的目标。 之前下模型订单的时候聊到这方面的内容，游马崎和绘理华发表一套女仆理论、让汝昂惊为天人。 “咦……”绘理华和游马崎对视一眼，对方的认真劲好像跟他们不在同一档位上，斟酌一会儿后道，“总、总而言之，先扬长避短吧？汝昂小姐有什么特长？” “特长？”汝昂想了想，取下挂在腰间的黑天筒，指着门田京平帮忙拿的美少女手办，“顺日者昌，逆日者亡，精灵藉由我的力量依附俗世之物——阳天心召来！” 普通人没有灵视，看不见汝昂发射出去的灵光。 但是，他们能看见盒子里的手办在动啊！ （啪）门田不自觉地松开手，东西掉地上。 傲娇角色的手办揉着屁股道：“好痛，好好捉紧我啊！你这个没用的头巾男！” “什么鬼啊！”四人组中唯一具有常识和良心的门田失声大喊道。 “我的特长是临时赐予物品生命，”汝昂收起黑天筒，向绘理华问道，“怎么样？这能帮我更好地完成女仆的工作吗？” 然而，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目标。 “汝昂大人！请务必来我家一趟！这是小生一生的请求！” “啊！游马崎你太狡猾了，我也要将家里的手办变成生命啊！” “……咳，可以顺道去一趟我家吗？一小时就可以了，请让我跟圣边琉璃小姐模型聊聊天！” 第二十八章 和平的日常 “呜呜……主人说我装模作样的样子好恶心……”在狩泽绘理华和游马崎沃克的指导下断断续续地特训了一周，汝昂只收获到一个让她悲痛欲绝的评价。 狩泽绘理华拍着汝昂的肩膀安慰道：“短时间内言行变化太大，确实有可能会看着很不习惯啦~这个时候就需要持之以恒！让他适应汝昂酱你的变化！” “没有男人能够逃离女仆的裙摆的魔力，如果有的话，那就加上猫耳！”游马崎沃克从背包中掏出猫耳头饰、猫爪手套、电动猫尾巴，也不知道是早有预备还是自己日常使用的装备。 “猫耳女仆……？”汝昂闻言抬起头来，尝试脑补自己的新形象。 感觉靠谱！ 本来汝昂就很喜欢猫咪，若不是灵界没有猫，她早当猫奴一千年了。 旁边的门田京平泼冷水道：“……我劝你慎重考虑，我怎么看都觉得你现在是用力过猛。” 绘理华猛地凑到门田面前，瞪眼道：“即便是小田田，也不能质疑我们的专业程度！” 游马崎附和道：“就是！我们整合近二十年来的动画中所有登场女仆角色的萌点，从动作细节到说话腔调的全方位特训，不可能有缺陷！”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女仆！”门田干咳一声，略微有些羞涩道，“……之前你们借给我的动画光盘，里面不是有一个初中生女仆吗？我觉得那个就挺到位了。” “小田田你原来喜欢年下的啊~”绘理华轻捂小嘴，窃笑道。 门田慌张解释道：“年、年下？！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跟我本人的喜好无关吧。” 游马崎竖起大拇指：“猛男爱萝莉，我能理解的哦~！” “猛男……主人应该不算吧？”想到小璘与自己的外表年龄差距，汝昂莫名有点担心。 “我说你们几个够了啊，汝昂小姐现在的是现实问题，二次元的经验能起到什么帮助！”训斥完三人后，渡草三郎拉开身旁的汽车扶手箱，从中拿出一盒电影光盘，自信满满地介绍道，“个人推荐琉璃酱出道早期拍摄的电影，她在其中饰演的无口女仆简直让整部电影的水准上升一个档次，一定能征服阴阳师大人的！” “渡草桑！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二次元吗！？” “艺术创作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跟二次元和三次元没关系啦！” “反正琉璃酱的电影一定是最好的参照物！不接受异议！” “不，渡草……我还是觉得我看的那部动画里的女仆比较合适……” 自高中时代便混在一起的四人在面包车内闹成一团。 “……我说，”汝昂翻翻白眼，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求助的对象了，不过通过这段时间，她已和这群怪人结为好友，倒也没打算责难什么，“你们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识一下漫展吗？之前还再三要求我准时出现。” “啊，这还真不妙！去的太晚停车位很难找的！”渡草三郎连忙收好电影光盘，启动车子出发。 作为乘客的四人重新坐好后，汝昂把自己带来的袋子递给绘理华：“这是你们之前想要的东西，主人他花了一天才制作出来的，要心怀感激的使用哦。” “汝昂小姐，阴阳师大人这不是很疼你嘛~”游马崎搓着手，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我有说过主人对我不好吗？”汝昂鼓着脸道，“我想要的是打倒小璘，成为主人心中的第一人而已。” 绘理华打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是四副墨镜：“咦？怎么不是普通眼镜？” “你们没有除灵的手段，出于好奇心借由道具获得灵视没关系，可千万不能与诅咒和怨灵对上眼，那有可能会导致被纠缠上，而墨镜是遮挡自己的视线的第一道保险——主人是这么说的。”说实在的，汝昂也有点担心绘理华和游马崎这两人实力作死。 绘理华乐呵呵地戴上墨镜，以手机自拍功能观察穿戴效果：“放心放心，我们只是想趋吉避凶，可不会网上看到除灵的小窍门，就自己拿着盐巴和圣水去除灵。” 其实圣水是有用的，但要的是除灵工作者生产的圣水，不是寺庙、神社、街边神棍出售给普通民众的山寨圣水。 “就算要除灵，也要转职成阴阳师之后啦~”游马崎也从袋子中取了副墨镜，但没有着急戴上去，而是一脸讨好地看着汝昂。 “……你可别期望我会拜托主人给你们制作除灵用具哦。”汝昂一脸警惕。 附带一提，两个月后她还是向莱尔提出请求了。 》》》》》》》 “——事情就是这样，还请阴阳师阁下高抬贵手！”在汝昂请假去参加动漫展之时，莱尔正在事务所里等候预约的客户上门，但先出现的是前来求情的岸谷新罗。 “不，你将我和他视作一路人，那是对我莫大的诽谤。”看了眼土下座的岸谷新罗，莱尔回头看向后面的神威，“神威，你怎么说？” 神威凝神注视着岸谷新罗，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虽然身上有无头骑士的咒力残留，可看不出有被影响心智的迹象……如果无头骑士真的与人类相恋的话，应该不会伤害其他人吧，确实没有除灵的必要。” 岸谷新罗猛一抬头：“也就是说！？” “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神威发出道歉，至于内心深处的那一丝遗憾，就没必要说出口了。 “不不，神威先生也是出于好意……”岸谷新罗站起身来，笑着摆摆手。 一个无偿替世间除灵的除灵师值得尊敬，只是塞尔提情况特殊而已。 “呵~你们两个都是对女性诅咒情有独钟的变态，不如加个好友交流心得好了。”莱尔调侃一句，没想到一语成箴，“话又说回来，岸谷先生，你刚才说你家的无头骑士小姐失去头颅的同时失去记忆，如今正寻找自己的脑袋？” 不知道对方为何提及这一点的岸谷新罗点点头，困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假若她找回自己的脑袋，有可能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无须莱尔提醒，小璘已乖巧地将名片递给岸谷新罗，“我自然希望两位能百年好合、幸福一生，可若是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头颅……必要时可以联系我。” 外人能查到的是事务所的联系方式，莱尔本人的手机号码不对外公开。 岸谷新罗笑着摇摇头，婉拒了名片：“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相信塞尔提。” 事实证明，无头骑士小姐确实值得相信，只可惜未来她将身不由己，这段恋情无法顺顺利利地抵达大圆满。 第二十九章 特级集团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矢雾制药公司疑似泄漏实验室病毒，包括社长-矢雾清太郎在内的大量人员死亡，现场已被封锁，政府相关部门宣布病毒泄漏已受控制，周边民众无须恐慌——夏油，这是里世界释放的假新闻吧？”莱尔走下车厢，将刚才看到的手机新闻转向夏油杰。 “谁知道~某人又不是内部人员，我是不会为你查问内部消息的~”夏油摊开双手吐舌头，一副贱样，“话说，能让你们的车回程时跑得稳一点吗？最起码拐弯的时候不要蹦，我午饭都快被抖出来了。” “别强人所难了，无人驾驶你还想怎么样？”莱尔没驾照，小璘没驾照，汝昂没驾照，神威喜欢开哈雷，日常出行都是靠汝昂的法术让车子自己跑，车上只有夏油杰这个外人还不适应，“这么高要求的话，等会儿你坐着自己的诅咒飞回去就是了，可能还省时间。” 夏油杰翻翻白眼，郁闷道：“可别因为我的天赋术式而误会我喜欢诅咒，诅咒可是我最讨厌的东西之一了，有车坐我为什么要跟那种东西为伍？” 吸收已被降服的诅咒时，就像吞咽处理过排泄物的抹布一样，重复了数千次还是无法适应。 莱尔轻笑道：“像神威和岸谷新罗那样的变态，果然没多少呢~” “……慢着！除了神威以外，还有变态爱跟诅咒发生亲密关系吗！？”夏油杰再度震惊。 待汝昂和小璘下车后，土御门家的家仆马上迎上来：“四位请跟我来，泰纯大人已经在等候各位了。” “不，我就不进去了，本来就只是个替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带路的。”夏油杰掏出手机走到一旁，估计是想向人在学校里的硝子打听一下刚才莱尔所说的病毒泄漏事件。 “那我们三个也不进去了，反正我就是个工具人。”在土御门家的家仆一脸懵逼的表情中，莱尔双手结印，“——我到土御门家了哦。” （嗡）十二神将全数现身。 “他、他们是……！”周遭的家仆打了个颤，显然猜到了这十二个式神的身份。 夏油杰的错愕表情丝毫不逊色于土御门家的家仆，“你竟然还能召唤曾侍奉安倍晴明的十二神将！？” 某人一脸无辜：“随便一召唤就出来了，怪我咯。” “别说得我们这么廉价啊！”太阴抬手敲了敲莱尔的脑瓜，外表是萝莉，可也是看着莱尔长大的长者。 “我又没说谎……”莱尔认为自己挨了长辈不讲道理的毒打，转向仍处于当机状态中的家仆，“正如你们所见，他们是来看看安倍晴明的子孙如今混得怎么样的十二神将，请带路吧。” “哦、哦！请跟我来！”家仆身体一颤，连忙到前头带路。 莱尔转头朝十二神将竖起大拇指：“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安心聊天~” “？”十二神将迟疑片刻，最终还点头示意，跟随家仆离开。 “那么~”待十二神将走远后，莱尔转向其中一名留下来的土御门家的家仆，原地做热身运动，“我猜，土御门家应该没有在庭院里饲养特级诅咒的传统吗？” “……咦？”家仆茫然无比。 “难道说——！”夏油杰望向庭院的方向，身边出现护身用的诅咒-虹龙。 （嘭）一个龇牙咧嘴、从眼眶长出一对长有树叶的树枝的特级诅咒破土而出。 莱尔闪现到其身后，手掌凝聚驱魔之风：“再怎么走下坡路，土御门家也是阴阳师界的牌面，跑到这里窥视，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 “杀……杀了我……”池袋某间工厂长期闲置的杂物仓库中，暂时未列入白天的‘病毒泄漏事件受害人名单’的社长侄子，以只有一个脑袋的堪称医学奇迹的姿态向诅咒们乞求解脱。 他的头颅被改造出以咒力驱动的小型呼吸系统和小型供血系统，短时间内死不掉，但也注定活不久，只是单纯的折磨。 长得最像人的诅咒将装有塞尔提的头颅的玻璃罐放在社长侄子面前，嘲笑道：“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只有脑袋的女人吗？现在是只有脑袋的男人配只有脑袋的女人，你不觉得是天生一对吗？” “杀了我……杀了我……”侄子如同复读机般轻声念叨着，对近在眼前的恋慕对象视若无睹。 至于眼泪，早已流光了。 长有火山头的诅咒一把将玻璃罐夺走，平稳地放到旁边的小木箱上，不满道：“真人，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同伴的身体一部分。” “是是~我这不是无聊找点乐子嘛~”长得像人的诅咒从地上捉起男人的头颅，又从旁拿起两块顺手的杂物，玩起抛球杂耍来，“啊啊……花御怎么还不回来？我应该闹出大新闻了才对。” “我们又不是人类，关心新闻做什么，等着就好。”火山头诅咒脾气与外形一般暴躁。 特级诅咒-真人：外形为有缝合痕迹的人类，乃人之诅咒。 特级诅咒-漏瑚：外形为长有独眼火山脑袋的类人型生物，乃火之诅咒。 特级诅咒-花御：外形为长有植物脑袋的类人型生物，乃植物之诅咒。 特级诅咒-陀艮：外形为长有章鱼脑袋的大虫子，乃水之诅咒，目前未完全成长。 它们是目前世界上实力最强的诅咒集团，于东京这座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集结。 由人类的负面意念而生的它们，仇视人类乃天性，可它们也具有不下于人类的智能，与将这份智能用在压抑自身天性的塞尔提不同，它们顺从于天性并衍生出野心——取代人类的地位，光明正大地于世间生活，开创属于诅咒的新时代。 但跟某国喊着‘黑命贵’却缺乏指导纲领和长期计划的示威民众一样，它们只有最高理想达成统一意见，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才能从人类手中夺得地位，暂时只能先以【集结更多特级诅咒】为目标行动。 对，无头骑士-塞尔提被它们盯上了，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同伴。 有一段时间，它们还觉得无头骑士的行动模式很奇怪，一点都不像是诅咒，经过调查后才发现无头骑士被人类窃取了头颅，失去了记忆，目前正在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找自己的头颅。 随后诅咒们分开进行调查，每天晚上于约好的地方集中……这一天，比起到处乱晃却下意识地压抑自身咒力的身躯，真人率先找到目前位于矢雾制药公司的头颅。 至于这个遭罪的社长侄子，是个自小恋慕着无头骑士的头颅的变态，得知公司发生不明死亡事件后第一反应不是跟着姐姐逃难，而是趁乱偷偷带走头颅，顺理成章地落入真人手中，也算是为爱而死了。 （夸啦）从混凝土地板中钻出一株小树。 “回来了，之后就只剩下寻找身躯了。”真人停止抛球杂耍，任由社长侄子的脑袋落在地上。 “……抱歉，我迟到了。”从小树中‘长出来’的花御，只剩下半截身躯，考虑到灵体十分擅长重新分布自己的能量以恢复身躯的完整性，如今这姿态足以证明它伤势有多重。 陀艮蠕动到花御身边，用身体托起同伴，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花御？” “我试图从土御门家查找资料……没想到土御门家的人没发现我，却被另外两个刚好上门作客的特级阴阳师发现了。”花御解释道。 真人笑道：“二打一，那也是没有办法啦~” “不，留海那个还好说，强度由他所降服的诅咒决定，但长得像女生的另一个……”花御略一沉吟，给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答案，“有可能我们四个一起上都赢不了。” 漏瑚瞪眼道：“……喂，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要不是这是在市内交战，他顾忌着平民，估计我已经死了。”花御狰狞的脸孔尝试露出笑容，“反正我不建议跟他硬碰硬，最起码不是现在。” “…………”漏瑚看着花御的现实案例，也没有作死跑去亲自验证对方实力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很不爽！ 真人顺着这份沉默，盖棺定论道：“看样子我们的新同伴计划要暂时搁置，先等花御恢复过来，日后每次行动前最好都调虎离山，将这个国家的特级阴阳师们引走呢。” 第三十章 新时代的潮流。 （感谢dragonbron的打赏与支持） 平静的大半年过去。 池袋接连发生砍人魔事件、黄巾族事件、好莱坞杀人鬼事件、暴走族事件、dors违法事件，但丝毫影响不到莱尔的生活。他只是在池袋居住，工作地点却是在文京区，又加上时常需要出差完成来自全国各地的达官贵人的委托，实际上没有多少时间会在池袋街道上闲晃。 ——平静的生活，以接到一份来自梵蒂冈的委托为标志结束。 “主人~完成委托后可不可以再‘顺路’到处转转啊~？”坐在最里侧的汝昂黏在莱尔身上，手中那份勾画好路线的欧洲旅游小册子在前头晃啊晃。 工作之后去旅游观光，也是约定俗成的惯例了，莱尔也不去计较旅游路线横跨大半个欧洲的问题：“时间不能太长哦，只有神威一个人有些委托完成不了，影响事务所的声誉就不妙了。” 已坐过很多次飞机的小璘熟练地将行李箱放进储物架，坐下来后笑道：“太好了呢，汝昂小姐~” “如果只有我和主人去出差，那会更好就是了。”汝昂一扭头，对至今仍然无法战胜的小璘没好脸色。 “……真是的，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友好相处？”莱尔揉揉眉心，刚想尝试不知道第几次劝解汝昂，突然一愣，看向飞机过道里走来的黑衣丽人，“……今年新晋升的特级阴阳师-冥冥？” “啊啦~夏油君介绍过我了吗？”黑衣丽人笑了笑，坐到对面的座位上。 显然是经过调查，特意买到这个位置的机票，本就打算与接受了同一份委托的莱尔结识。 “在我调侃他的留海、他调侃我长得娘炮的时候，提起过你，说是一个将辫子绑到正前方、连脸蛋都遮住的美人。”虽说冥冥的术式可以从别处取得视野，但莱尔还是无法认可这个百分百会妨碍自己的视线、同时也不漂亮的发型。 冥冥不以为意地笑道：“呵呵，那还真是个让女性不甚愉快的话题。” “话说你在这个时间点前往欧洲真的好吗？”莱尔皱眉道，“夏油好像说过，他最近也要跟五条悟去m国参加什么交流会，国内真空真的没关系吗？之前在土御门家出现过的特级诅咒可一直没露头。” 对他们这群特级阴阳师而言，特级诅咒只是同等级的敌人，没有必要过于恐慌，然而一只擅长隐匿气息、具有与人交流的智能、特意藏在土御门家打听情报的特级诅咒，潜在威胁可大不一样。 “没关系，刚好九十九尤基从国外回来了，也该让她出点任务了，而且……”冥冥抬起手，大指母与食指相互摩擦，国际通用手势，“梵蒂冈那边出手如此阔绰，这份肥差没有理由只让你一个人接下吧？” 沉吟数秒，莱尔给出初见印象：“正如夏油所说的，你是个怪人呢。” “身为阴阳师，太正常的反而混不下去哦~”冥冥歪了下脑袋，辫子荡到一旁边，不受遮挡的视线先后落在坐在莱尔两侧的小璘和汝昂身上，“为了和两个式神坐一块，故意不坐头等舱的你，也是个怪人哦~” 》》》》》》》 压抑的大半年过去。 于星浆体护卫事件中，五条悟和夏油杰差点死在阴阳师杀手-伏黑甚尔手中。前者在生死之间获得突破，成为阴阳寮公认的“当代最强阴阳师”；后者见识到邪教徒的愚昧，一直强迫自己相信的阴阳师信条逐渐崩塌，厌恶阴阳师的工作，将一直守护至今的普通人视作“猴子”。 ——压抑的生活，因接到一份来自阴阳寮的任务而迎来歇息。 “久违的一起出任务呢，我们三个。”乘坐头等舱的硝子，从后扒在椅子靠背上，朝着大半年间气质不同程度发生变化的同班同学搭话道。 “……可惜是个愚蠢透顶的任务。”面容莫名疲惫的夏油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平淡地说道，“在土御门家出现的特级诅咒还没有露头，就不该让悟离开东京，这个时间点去m国争权夺利，小心连命都搭进去啊，上层那群老家伙。” “这不刚好吗？”另一边的五条悟笑道，“反正那群老家伙全是蠢货，明哲保身的蠢货、世袭的蠢货、傲慢的蠢货、单纯的蠢货，就像是烂橘子大甩卖。要不是知道换汤不换药，我都想亲手杀光那群老古董，扶我们家的班主任上去挑大梁了……特级诅咒乐意代劳的话，我发自心底地表示感谢哦~” 当然，回头还是要将这些特级诅咒全干掉。 “悟……！”夏油杰蓦地撑起身体。 假如是在一年前，他肯定会为此与好友爆发冲突，甚至会动上手来，可现在……他却觉得原来偏离正道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哈哈，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吧~”硝子以灿烂的笑容回避雷区，她只想当一个安静的半搞科研半救死扶伤的美女子，改变世界这种事不适合她，“不过，反正东京有莱尔，普通的特级诅咒也闹不起什么风浪来吧？” 夏油杰平淡地说道：“我没有说过吗？他接了梵蒂冈的委托。” “……冥冥小姐接的那个，帮黑教团对抗恶魔的委托？”硝子逐渐收起笑容。 夏油杰反问道：“梵蒂冈经常向全世界发布求助委托吗？” “莫名觉得跟在你们俩身边特别有安全感……抵达机场后，我还是打个电话回家，让家里人暂时远离东京和京都这两个是非之地好了。”硝子坐回自己的椅子，面上多了几分忧虑。 “可不要爱上我们哦~”五条悟调笑道。 硝子认真道：“只有这点请放心，我就算听长辈的命令，跑去当莱尔那个女仆控的正妻、趁机窃取他开发的各种术式，也不会对你们这两个人渣产生那方面的兴趣。” ““渣女！””两人给出相同的反应。 》》》》》》》 低调的大半年过去。 花御找了片森山老林，像棵树一样一动不动，花了几个月时间恢复伤势；真人暗中调查里世界的情报，随后将莱尔和五条悟列为需要调虎离山的目标，并制订行动的时间；漏瑚跑去欧洲帮诺亚一族打了几场架，再偷偷散播r国有一个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的特级除灵师的消息；陀艮躲在青木原树海，狩猎前来自杀的绝望的人类、以及闲着蛋疼来自杀森林看热闹的游客，为自己的觉醒积攒负面意念。 ——低调的生活，因特级阴阳师们接连离开而宣告结束。 “哈~！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得多，是时候搞他个天翻地覆了！”苦等这么长时间，漏瑚等人的目标，可不是仅仅将无头骑士的身躯引出来以增加一名同伴，计划的正题是冲进阴阳寮的封印之地，将自古至今被封印的诅咒、怨灵、妖怪全部释放。 面目最狰狞，可实际性格最稳健的花御提醒道：“……不要大意，漏瑚。即便特级阴阳师大部分已离开亚洲，可阴阳寮千余年的底蕴不可小觑。” 正常来说，普通的一级阴阳师会被它们中最强的漏瑚秒杀，跟稍弱的花御、真人、陀艮战斗也坚持不到多久，二级及以下的阴阳师就更不用说了。 “小心个屁啊！若是这种情况下都成功不了，我们也就只能承认失败了！”漏瑚生气道。 真人笑道：“这一次我站在漏瑚这一边哦……花御你总是太谨慎，既然已经决定行动了，那就像个诅咒般，充满愤怒和怨恨地行动吧。” “或许吧……”既然首领-真人都发话了，花御也不坚持己见，转过头道，“……唔，外面有一群小孩走过来了？” （咿呀）仓库门被人打开。 这是名为‘蓝色平方’的小混混组织，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作业太少的学生基于中二病、以友情为线索组建团体，原本是个毫无行动目标的团体，没事就一起吃喝玩乐、成员受欺负了就打回去。可一旦首领产生某种打算，麾下成员们也会失了智似的出于友情和义气助拳。 时任首领假冒dors的名义袭击暴走族，从而引起一系列暴力事件，如今他还不满意，找了个长期闲置的工厂仓库，打算作为秘密基地，与小伙伴们商量如何继续损人不利己，暗算无辜的dors的首领。 自然，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具有灵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已经是其他人的秘密基地了。 “哈哈~这些小鬼真会挑地方，跟漏瑚一个品味~”真人笑得抱住肚子。 漏瑚气得头上的火山喷发，抬起手就想攻击：“这些臭小鬼！” “他们还是交给我吧？”真人抬手挡住漏瑚，走到正在享受下属们吹捧的‘蓝色平方’的首领身边，伸手搭在其肩膀上，“反正距离晚上还早，这一次，就让我尝试认真改造人类，看看普通人的极限在哪吧。” 术式发动，【无为转变】！ 第三十一章 最强三人1 “请问是莱尔大人和冥冥小姐吗？”刚走出伦敦机场，教团派来的接机者便找了上来。 这批接机者可分为三类人：一为身穿黑白两色的教团服装的年轻驱魔师，一共有四人，站在轿车旁一边闲聊一边关注着莱尔等人；二为身穿欧式女仆服的年轻女仆，一共有两人，上前打招呼的只有她们；三为穿西服戴墨镜公务员大叔，有人在四周以眼神驱赶路人，有人站在轿车的车门旁准备开车。 面对女仆的提问，莱尔亲切热情地回答：“说英语就可以了哦，我们能听懂。” 黑色教团由梵蒂冈创建，可出于繁琐的历史原因，如今总部位于伦敦，平日使用的语言自然就是英语。但两名女仆刚才的问话使用的是日语，莱尔故有此一说。 “是、是这样吗？”女仆们略一错愕，原本‘翻译’是她们未来最主要的工作。 “比起这个，”冥冥以被头发遮住打扮的脸孔朝向女仆们，笑道，“刚才你们的用语有微妙的差异呢，我是否可以认为两人各为其主？” 金发的女仆注视着莱尔，提裙行礼：“正是如此，我是安琪拉-约翰逊，中央厅派遣的专属女仆，今后将一生为莱尔大人效劳。” 另一名女仆也作出相似的发言，只是侍奉对象换成冥冥。 “假如是来旅游的话，有一名兼具导游、联络员、生活助理的帮手，我很乐意。”冥冥摇头拒绝道，“但很遗憾，我还没有大胆到在工作时接受陌生的外国术师的长期监视，即便我的术式很简单，没有窥探的价值，可私生活中的情报一样能成为我的破绽。” 冥冥的天赋术式为【黑鸟操术】，召唤和操纵乌鸦式神的低级法术，可她一边将自己的体术练到达人的程度，一边将此法术开发到‘舍命’的程度，逼迫乌鸦牺牲性命发动凶猛的神风式攻击，奇迹般的抵达特级阴阳师的强度。 安琪拉连忙解释道：“无须担心安全问题，我们乃中央厅专门机构培养的魔法师女仆，一经指定主人，终生不得背叛……如若不放心，可对我们施加约束法术。” 冥冥再一次摇头道：“‘信任’可是主观问题，再严苛的法术也有破解之法，最能让我心安的选项是‘拒绝’。” “这……”两名女仆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被退货的女仆一点都不少，理由大都跟冥冥相似，关乎个人核心利益的问题上，更多的人选择相信亲戚和老家仆的子女，但她们年纪还小，哪有这些人生经验，只知道被退货是身为女仆的耻辱。 附带一提，她们还真没有包藏祸心，欧洲异能界被漏瑚打得溃不成军，高层只想尽早稳住局势，哪有心思搞小动作，派出女仆也只是为了更好地发挥雇佣军的战力，避免教团正进行生死战、雇佣军却因为吃了黑暗料理在厕所里战斗的状况发生。 莱尔一把捉住安琪拉的双手，双眼都快冒光了：“我的话没所谓哦~我最喜欢女仆了，多多指教，安琪拉~！” “哦……哦！”安琪拉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对同伴感到抱歉，但自己没被退货才是最重要的。 汝昂咬着手帕幽怨无比：“主人~~” “…………”小璘没有说话，但大眼睛里似有泪意。 “别想说服我放弃，优质女仆我永不嫌多，”莱尔扭过头，硬起心肠不去理会两人，朝冥冥搭话道，“冥冥小姐，反正你也不要她了，不如将她转让给我如何？” 冥冥竖起一根手指：“一千万。” “日元？” “当然是欧元。”冥冥理所当然道，“吃了这么多给我吐出来一点，这份委托完成后我要去迪拜度假三个月。” “你还真敢报价啊……”面对这狮子大开口，莱尔也是服气的，“算了，压价等于对女仆不尊重，成交。” 冥冥笑得眯起眼睛：“我喜欢豪爽的男人，你感觉会是个不错的交易对象哦。” 莱尔放开安琪拉的双手，将分配给冥冥的女仆拉到自己旁边，轻声安慰起来。 “可惜是个人渣啊~”冥冥摇头失笑道，撇开莱尔与他的女仆们，走到教团的驱魔少年们面前问道，“直达正题如何？接机队伍这么庞大，该不会是走漏了风声，担心我和莱尔还没有来得及跟你们汇合就遭到截杀吧？” “不……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对手阵中有擅长变形的家伙。”驱魔少年中的眼罩男挠挠后脑勺，干笑两声后露出认真的神色，“不止我们四个，假若真的遭到袭击，很快就会有援军抵达。” “援军？”冥冥轻笑一声，回头看向正安抚闹腾的汝昂的莱尔，“……真的需要吗？这位可是五条悟口中的宿命之敌哦。” 有一句话她连亲生父母都没有告诉——若不是知道莱尔已经接了这份委托，她是不会为了钱接如此危险的外国委托的。 》》》》》》 事实证明，教团方面还真不是杞人忧天， 在离开机场大约十五分钟的高速公路上，胖小丑、黑皮萝莉、黑皮帅哥、黑皮美女、黑皮疯子哥哥、黑皮疯子弟弟、黑皮猛男蹦出来拦路。 “喂喂喂，这截杀阵容跟想象中的不同哦！这不是除了那个火山脑袋外全到了吗！？”举着巨大无比的驱魔大铁锤的眼罩男冷汗直冒。 “呒呒呒~漏瑚君已经返回r国了哦。”胖小丑举着肥大的粉色雨伞，漂浮在空中。 眼罩男答道：“那还真是好消息——这句话我也说不出口啊！” “放心放心，你们的上级花了一亿欧元聘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这嘛。”莱尔拍拍眼罩男的肩膀，瞬移到黑皮一族的中间。 “什么时候！？” “这就是杰说的另一种瞬移吗？”手中扛着巨斧的冥冥了然道，不管是自己的双眼还是乌鸦的双眼都看不见运动轨迹。 “你这家伙也太嚣张了！”黑皮疯子兄弟抬手就是两枪。 （铛、铛）本应命中莱尔的脑袋打的子弹命中停在路上的车子上，弹出丝丝火花。 “什么！？”黑皮帅哥左手手背发出巨大的蝴蝶状紫光，从后扎入莱尔的背部，却发现自己的左臂进入一条黑色的通道，从莱尔胸前的通道出口伸出。 “退开，缇奇。”胖小丑一声大喝，手中凝聚出一个能量球，轰向瞬移过来后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莱尔。 他的本意是用超大威力的爆炸破解莱尔的防御方式，毕竟在胸前爆炸跟在背后爆炸区别不大，然而——能量球根本没抵达莱尔身前就已经进入了黑色通道。 “欸？”黑皮萝莉看见能量球的时候，能量球已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根本没反应过来。 （嘭！）巨大的爆炸不但把黑皮萝莉炸至生死不明，连附近的黑皮一族成员也受到波及，被吹飞到不同地方。 “……喂喂，这不好吧，我都还没有攻击，你们就倒下一个了。”黑色的罩子消失，莱尔连爆炸引起的阵风都躲了过去。 胖小丑原本就够丑恶的脸容彻底扭曲，狂怒之下魔力引起暴风：“可恶的异国退魔师！！！” “我就直说吧，这是我最近开发的防御法术，打开虫洞将攻击传送到别处，只要不是能影响到时空曲率的攻击，理论上是不可能打到我的。”莱尔本人的魔力无法支撑如此凶残的招式，可【精灵（即将觉醒）】的身份让其从星球借用力量，将此招式成为可能。 “什……！”为之错愕的不止胖小丑一个，连一个个拿出武器准备参战的驱魔师们也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莱尔扭扭脖子：“那么，轮到我这边攻击了——重力领域。” （咔啦！）黑皮一族所在区域引力大幅提升，连路面都被自身重量压到塌陷两米之深，黑皮一族自然也不好受。 “可、可恶……！！！”生死存亡之际，黑皮帅哥解放一直无意识压抑的力量，形态发生改变。 但这没卵用，觉醒了不代表能打破空间，只是身上的魔力量提升，可以在重力异常环境下更为迅捷的移动罢了。 “然后，让我来演示一下，什么是‘影响到时空曲率’的攻击。”莱尔双手结印，黑色的虫洞入口成串式排列，“这是我手中第二强的毁灭系魔法，虽然一度想改个更魔幻的名字，但最终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最贴切——空间切裂炮！” 第三十二章 最强三人2 近现代已经很久没有爆发异能界大战，可利益分配问题终究无法永远通过谈判解决，有时候还得手底下见真章，有多少实力就吃多大的蛋糕。 如果由大佬们亲自出手，那跟明着开战没区别，于是大佬们将目光放到娃娃兵身上，经商议后决定每三年举办一次【国际青少年交流会】，以未成年人的胜负代表所属异能界的胜负，各个异能界为了自身核心利益必须加强教育建设。 之后要考虑举办地问题，不管是立场相对中立的异能界，还是轮换当主办方，都不尽人意。大佬们以己度人，都觉得别人会暗中使小手段，别说比赛输了，自家的好苗子有可能一不留神就死在别人的地盘上。 最终，大佬们选择了m国异能界。 尽管历史学家的研究成果与真实历史相距甚远，众多异能文明被人遗忘，但明面上十八世纪才建国的m国在异能领域确实没什么底蕴可言，印第安人的祭司谁都打不过，只能婉转点说‘能力有独到之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似与普通人迥异的异能者，实际上争夺的东西也还是老样子，各异能界的二流人物涌入这片空白的土壤，联手构建出缺乏特级高手、多元化异能体系、人心不齐的“m国异能界”，恰恰是本项国际活动的最佳举办地。 而这一年，r国异能界派出的是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同班三人组—— “呜哇~奇形怪状的参赛者一大堆~”纯粹是来凑热闹，实力在参赛者中垫底的硝子四处看稀奇古怪。 坐在比武台旁的长凳上，检查着符纸的高挑绿发道袍少女，旁边站着个衣服上写着个‘李’字的猛男灵体；靠墙坐着，抱着双腿埋首哭泣的双马尾少女，黑色的长筒靴是某种法器；大摇大摆地坐在通道中间，高举着干柴般的右臂的年轻苦行僧……一个比一个奇怪。 当然，她看别人稀奇古怪，别人也看她稀奇古怪，从外套到鞋子的纯黑着装并不罕见，可她与她的同伴散发出来的悠闲气息与其余参赛者迥异，显得比任何人都要显眼。 “硝子，这里有充电的地方吗？我手机快没电了，今天的每日任务还没刷完。”五条悟晃晃手机，向硝子问道。 硝子没好气道：“做什么每日任务，氪金就是了，你又不缺那点钱。” “金可以氪，但只氪金不做任务的话，手游玩着就没意思了。”五条悟环顾四周，很可惜，除了来自各个异能界的年轻术师，只有一块宽广的比武台，找不到长得像插座的东西。 “……拿着。”旁边也在看手机的夏油杰招出储物诅咒，该诅咒从嘴巴呕吐出一个充电宝。 “谢了~”五条悟接住沾上咒力的充电宝，多次一举地晃了晃，仿佛能将不存在的口水甩掉一般。 硝子因角度问题刚好看见夏油杰的手机屏幕，不由好奇道：“咦，杰你这是在和谁聊天？” “冥冥小姐，她刚下飞机就被委托的讨伐目标找上了。”夏油杰故意停顿数秒，再咧嘴笑道，“然后她还跟我打赌，假如悟真打算与莱尔一战，她赌一千万欧元莱尔赢来着。” “……真的假的？”硝子脸色微变，确认道，“我怎么记得，冥冥小姐是见识过悟的新术式的吧？” 见过双方的招式后得出此结论，实在是让已将五条悟评价为‘强到不可理喻’的硝子大为错愕。 “嚯……看样子他在那边很乱来啊~”五条悟把充电宝丢还给储物型诅咒，手机放进裤袋，原地活动身体，“那么，这边也不能丢面子了呢~要不之后就不是宿命一战，被人视作弱者向强者发出挑战的话，我会很不高兴的。” “！”熟知其性格的两人，知道他要乱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五条悟出现在比武台的正中央。 “什么时候……！”比武台在不少人的视野范围内，发现有人突兀地出现，纷纷发出惊呼。 很快便有举办方的大叔在台上喊道：“喂，阴阳师的代表！比赛还没有开始，你先下来！” 五条悟晃晃手指，笑拒举办方的要求：“出于某种理由，我不太想等待漫长的淘汰赛的进行——我一个对付全部参赛者，之后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家再去争夺亚军如何？” 》》》》》》 火焰弹，冰柱术，雷击术，龙卷术。 道术攻击，魔法攻击，佛法攻击，巫术攻击。 全世界的年轻才俊们放下成见，通力合作，乱七八糟的围殴五条悟，连印度的苦行僧小哥都将手臂放下来、发出压箱底的最强一击。 然而。 “不可能，为什么会无法造成伤害！”因为妹控兄长判断欧洲形势不妙，被半强迫地送来参与此次交流会的双马尾长靴少女，很率直地将心中的惊惧说出来。 “既然是美人的提问，我就作出说明吧。”五条家是颇具历史的阴阳师家族，一大票祖宗使用过同类型的术式，关于术式效果派人一查就知道，因此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可不是真的看妹子漂亮就公开机密情报，“很简单，因为你们的攻击根本没有命中。” “不可能！明明打中了！”旁边使唤猛男灵体的道袍美女质疑道。 五条悟笑道：“我的基础术式是干涉原子程度的【收敛的无穷级数】，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的典故你们听过吗？我的术式能将悖论转变为现实，具体表现效果为……”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往上一抛，再平摊开手掌。 手机受重力影响开始坠落，抵达某处后速度突然变慢，最后悬停在手掌上方。 “友情提示，手机可没有停下来，它一直都在下坠，只是越靠近我就越慢，最终永远无法触及我。”五条悟接住手机，放回口袋里，“当然，我想接住的话随时都能接住。” “……我们的攻击！”四周参与围攻的异能者们面色剧变。 五条悟继续道：“由此基础术式衍生出【苍】……考虑到你们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就理解成负的自然数好了，‘-1个苹果’的虚拟概念由此而生，从而可生成局部的收敛效果，常规用法有两种。” 一抬手，两个男巫师猛撞到一块，并非只是头破血流，连全身都受到损伤。 闪现到后排的苦行僧面前，以看不见拳击痕迹的方式发动连续攻击，将其打得大口吐血倒下。 “反转术式，将收敛改为发散，衍生出【赫】。”类似弹指神通的动作。 一名身材健硕的武僧不幸成为靶子，撞上远处数百米远的山坡上，生死不明。 “！”各地异能者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跳下比武台，不想自己成为下一个演示人偶。 “最后这一招，目前还是家族秘密，我就不解说了。”说完这句话后，五条悟收起笑容，转向远处大概藏着一大群m国本地和世界各地的大人物的高楼，右手伸出，再次摆出弹手指的动作，左手手掌握住右手上臂，如同架枪。 同时运转【苍】和【赫】，收敛的无穷级数与发散的无穷级数相互碰撞，生成假想的质量，此为【茈】！ ………… ………… “当然，我在半年前也曾差点死在一个杀手手中。”无视消失的建筑物及那条就像是被天神刨除的长达数公里的沟壑，五条悟朝台下众人说道，“要对付我，总是有办法的，只是你们太弱而已，回去再努力一下吧，别总是被头上的老家伙们当争权夺利的棋子使唤。” （备注：按照广义相对论的解释，在引力场中，时空的性质是由物体的‘质量’分布决定的，物体‘质量’的分布状况使时空性质变得不均匀，引起了时空的弯曲。 莱尔的魔法是临时篡改世界法则，直接改变引力场；五条悟的阴阳术是原子等级的收敛和发散，也可以影响到时空曲率。） 第三十三章 最强三人3 “啊啊~我还挺想保留这玩意的，这可是我第一次将多名人类糅合在一块~”站在池袋著名地标-阳光60大厦的楼顶的真人，手中把玩着一个砖头大小、如同一群梵高《呐喊》里的人纠缠在一起、常人看久了都会降san值的诡异雕塑。 这是它练习一下午的作品，材料是‘蓝色平方’的一众高中生。 真人是地球上对“灵魂”理解最深的存在，天赋术式【无为转变】可直接对灵魂发动攻击，具体应用有几方面：其一，触碰目标的身体，改变目标的灵魂形态，灵魂的形态牵引躯体的形态发生变化，从而达到致死性损伤；其二，改变目标的形态后，对灵魂加以影响，使其成为自己的棋子；其三，改变自己的灵魂形态，从而使自己获得不同的躯体能力，接近灵体版的卡兹；其四，强而有力的保持自己的灵魂形态，几乎免疫一切破坏力不足的攻击。 它目前还很弱小，拥有不会展开领域、缺乏高破坏力攻击手段、需要接触敌人的身体才能发动能力、被转化形态的人类活不久、无法让自己的棋子保持高智能、无法糅合人类的灵魂多种弱点。 但是，真人的成长空间很大，其身为“人之诅咒”，70亿人口的负面意念便是其成长的基石，总有一天它会成为诅咒之王，这也是目前团队中最强的漏瑚将首领之位让给它的原因。 当然，首领归首领，也只是团队行动的决策人，没有上下级关系，漏瑚很不给面子的催促道：“动作快点，之前的杂毛已经制造出恐慌了，拖得太久的话防卫省和环境省的人到场，她就不会出现了。” “好吧好吧，反正也是失败作，我还以为最起码能达到准一级的强度的说~”真人鼓鼓脸，发动术式，将手中快速膨胀的雕塑用力丢出去。 长出臃肿的双脚，注定跑不快。 长出健硕的双臂，蛮力会很大。 长出狰狞的脑袋，由于真人未能将灵魂糅合成一体，掌管这具身体的是‘蓝色平方’的首领-黑沼青叶，但除了发型以外无法从五官将其身份辨认出来。 胸膛冒出一张张无法辨别的脸孔，能发射威力差强人意的咒力炮。 手中长出巨大的骨棒，省了寻找武器的功夫。 （砰！）总身高接近二十米的巨人落在池袋街道上，连楼顶上的特级诅咒们都能感受到震感。 这个巨人可不是灵体，而是具有血肉之躯的生物，普通人肉眼可见。 “哈哈~逃吧逃吧~！记得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正义的无头骑士耳中哦！”真人拍着手大笑道。 漏瑚眯起眼睛，恨声道：“身为一个诅咒，竟然跑去拯救人类，真是可悲！” “……这也没有办法，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花御托起装有塞尔提的头颅的罐子，替其辩护道，它不希望新伙伴加入后因此事而内讧。 “可恶！”漏瑚怒骂一声，它能理解花御的想法。 走到一边不再言语，一脸不爽地等待无头骑士的到来。 》》》》》》 “——无头骑士，我们来接你了。”从天而降的四名特级诅咒，拦在闻讯而来的塞尔提面前。 “你们是……！”在特级诅咒强大的威压之下，塞尔提身体忍不住发抖，可还是以黑雾凝聚出大镰刀戒备，“今天晚上的怪物，是你们搞的鬼吗！？” 附带一提，这一次她没有使用掌上电脑，而是以某种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方式与诅咒们进行交流。 “正解！但我们想见的人不是现在的【你】~”真人笑着摆出v字手势，从花御手中接过头颅，捧着走向塞尔提。 “我的头！”无头骑士对头的渴望源于本能，塞尔提管不着面前的同类实力有多强，眼中只有自己的头颅，解除戒备以近乎飞扑的动作冲过去一把抱住它。 “那么，虚假的梦也该醒了吧。”真人右手迅速探出，手掌按在塞尔提肩膀上。 术式-无为转变，发动。 漏瑚怒喝道：“真人，你在干什么！” “别生气啦~我怎么可能伤害同伴。”真人举起双手，面上作无辜状，“只不过，某些【不需要的记忆】也没有存在必要不是吗？” 漏瑚冷哼一声：“……不想被烧成灰烬的话，下次动手之前，先知会我们一声。” “是~”真人吐吐舌头装可爱。 （咕噜咕噜）身躯与头颅重新产生出坚固的联系，塞尔提化作一团黑色浓稠的液体，街道上的影子钻出地面，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黑色液体一边沸腾般无规格变化一边压缩体积。 半晌后，黑色液体爆开，身穿铠甲的塞尔提捧着自己的头颅，头颅缓缓张开眼睛——特级假想诅咒-无头骑士，复活！ “嘿，最起码没有白忙活不是吗？”真人笑道。 诅咒的惊悚气息强弱一完全等同于实力，例如花御的惊悚气息就比漏瑚强，但不会出现一级诅咒拥有特级诅咒的惊悚气息、特级诅咒拥有一级诅咒的惊悚气息的状况。 虽然还没有见过塞尔提出手，可它们已确定塞尔提有特级诅咒中的顶级水平，有资格跟自己平起平坐……它们想要的是同伴，不是下属。 “……对你们给予的帮助，我衷心表示感谢。”被抱在左手上的秀美无比的脸庞，面无表情地说道，“但为何要帮我取回头颅，诅咒们？” 生怕真人和漏瑚乱说话的花御抢答道：“我们为了同一个理想，需要同伴。” “理想？”即便是表达疑惑，语调仍然没有起伏。 花御和陀艮站到一块，说道：“我和陀艮只想守护地球……大地、海洋和天空都在哭泣，再也无法忍耐，无法继续和人类共存。地球意志也知道温柔对待地球的人类是存在的，但那份慈爱又能弥补多少？地球想要恢复过来，它不想就此走向死亡，然后被人类抛弃。” 漏瑚接道：“人类是由谎言而形成的，呈现在表面的正面感情和行动都有一定背景，但是所有负面感情，憎恨和杀意都是一层不争的真实，由此诞生的诅咒才是‘真正的人类’，赝品就该消失。” 最后轮到真人：“就像水之于天地，性命也不过是在生死之间轮回地副产品，不管是诅咒还是人类的生命都没有意义，所以做什么都无妨，想怎样活着都是自由的，饿了就吃，恨了就杀……而我看人类不顺眼，可能跟我是人之诅咒有关吧~” 理想各有差异，可【屠杀人类，将人类从‘地球主宰者’的王座上踢下去】这一点是相通的。 “原来如此……但我无法成为你们的同伴，”塞尔提就像没考虑过对方恼羞成怒猛下杀手的可能性，拒绝道，“我只是一个系统，遵从伟大的意愿，给予命数将尽之人死亡，命不该绝之人我不会下手。” “喂，真人，这可怎么说？”不擅长说服人的漏瑚问道。 真人昂首笑道：“一点都没有冲突，我们的路上遍布命数将尽之人，跟着我们履行你的职责就是了，总比你回欧洲在山谷间乱窜效率要高……至于命数未尽之人，本来就不会死，我们也不会责怪你手下留情。” “……也罢，就当是还你们人情吧。”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塞尔提翻身骑上回归常态的坐骑无头马-修达。 尽管修达不知道为何有些许抗拒，但塞尔提还是加入到之后充满血腥的袭击行动中。 第三十四章 不普通的普通人们的一夜 “前辈，瓦罗娜，小超市里最像样的便当就剩下这种了。”平和岛静雄，地球上最强的普通人，以高利*贷公司的催债员为职业，刚从公园附近的小超市带来晚餐。 雷鬼头接过装有便当和饮料的袋子瞄了一眼，失望道：“真的假的……早知道起手就让瓦罗娜踢那家伙几脚好了。” 今天下午的催债工作很不顺利，跟欠债者玩了轮猫捉老鼠才将钱拿到手，没能在饭点前将钱箱子送回事务所，他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这才决定在返回事务所路上的公园里吃便当填肚子。 超市便当自然比不上餐馆里的美食，但一般也不会太糟糕，至于好吃的便当被其他客人抢光，只剩下看着就没胃口的廉价炒面便当，那实属意料之外。 瓦罗娜接过自己那份便当，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份便当营养价值不足，会影响今后十个小时内的战斗力，我建议下班后去吃关东煮。” “那时候大家都在睡觉，要这么高战斗力干嘛，不足的能量自己明天早餐补上。”两个后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雷鬼头心累，“买都买了，就当减肥吧。” 瓦罗娜十分较真地说道：“驳回，我和静雄前辈的身材管理良好，没有肥胖的迹象。” “喂，难道我就有肥胖迹象了吗！”雷鬼头抗议道。 平和岛静雄扳开筷子，吃了口偏咸的炒面，面无表情地说道：“前辈坐下来的时候，肚腩有轻微凸出，是该注意点了。” “我觉得我还属于精壮的体格啊……”雷鬼头摸摸腹部，心情不甚愉悦地开始处理炒面。 平和岛静雄和瓦罗娜都不是话多的人，收债三人组的就餐过程很安静。 至于就餐途中从远处传来金属撞击声和爆炸声，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因此只是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打听情况。 “……东京的生活，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瓦罗娜收拾三人的餐具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眺望仍旧断断续续传来异响的方向。 当然，一排排建筑物挡着，什么都看不见，瓦罗娜只是个对挑战强者十分感兴趣的外国杀手大小姐，可没有透视能力。 顿感东京风评骤降的雷鬼头垮着脸道：“不不不，也就是最近一两年这样而已，之前只有静雄和临也干架时会路牌、灯柱、自动售卖机满天飞，可没有什么无头骑士和好莱坞杀人鬼。” 实际上，往年因异能引起的事件也不少，只是一部分被封锁了消息、一部分被当成事故。 “……实在很抱歉。”平和岛静雄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可天生沸点低，他真的控制不住，小时候还因此弄伤了自己的身体而多次入院。 雷鬼头轻叹一口气：“其实有时候我会想，浮躁的池袋不适合暴躁的你，找个满是老爷爷老奶奶的乡下清闲地干农活，你可能会过得更幸福。” 瓦罗娜举手补充道：“这样的话，我家在西伯利亚有个大农场，附近的村子大概符合条件。” “……不，多谢你们的好意。”平和岛静雄稍一用劲，将空的饮料罐抓成一团，远远扔进垃圾桶里，“再怎么说我也是出生于这片街道的人，家人朋友都在这里，留下来还是我的最优选择。” “我想也是啦。”雷鬼头瞥了眼显得有些失望的瓦罗娜，拿起钱箱，“我去将箱子带回事务所，瓦罗娜护送我一程……静雄你的话，还是去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有点在意吧？” 平和岛静雄意外道：“……可以吗？” “假如跟你无关，不要掺和进去，等警察到场处理——记住这话就行了，不停赔偿受损的公物，社长颇有微词了。”雷鬼头摆摆手，带领明显更想一同去凑热闹的瓦罗娜离开。 心中再次感谢自中学时代便关照自己的雷鬼头前辈，平和岛静雄转身小跑向骚乱发生地。 花费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虽说他跑得比常人快，但一直没有学会如何将怪物般的肌肉力量转化为移动速度的技巧。 然后—— “那是什么怪物？！”在一群哭喊着逃跑的市民身后，平和岛静雄看见一只难以描述的大型四足怪物正撕咬着一名受害者，有点后悔之前在公园里慢悠悠地吃便当，冲过去一脚将其踢飞数十米高。 “可恶！”低头一看，被撕咬的市民脑袋已经成为怪物的腹中物。 （啪啦！）四足怪物摔在地上。 摔出伤口，鲜血流满一地，口吐鲜血。 但是马上就很灵活地爬起来，张开脸盆大的嘴巴扑向平和岛静雄。 “给我死！”拳头完全陷入那肿胀却扎实的身躯里，体重估计比牛都重的怪物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撞进后方的建筑物内。 他平常干架时都会手下留情，损坏公物还能靠公司赔偿，杀人可得蹲监狱了，这还是成年后首次抱有杀意地全力施为。 平和岛静雄眯起眼睛注视建筑物的缺口好一会儿，确认怪物再也没有动静：“……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类似塞尔提的某种神怪吗？” “怪、怪物，不止一只！”后方有一名市民大着胆子道。 “啊……？”原以为又是有人将自己称为‘怪物’，回头一看，却发现对方没有指着自己，而是指向街道的方向，刚想询问具体数量和位置，却发现对方已经落荒而逃了。 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人群逃跑的反方向前进。 （沙）跑过第三个路口时，余光扫到某个熟悉的身影，身体下意识的作出反应，刹住脚步。 “临也……”平和岛静雄紧握拳头。 正蹲在一只满身弹孔的怪物尸体边上、大笑着摆弄怪物尸体的情报贩子-折原临也笑声戛然而止，站起身来，面朝平和岛静雄：“哟~小静，如果我说，我只是刚好路过池袋，然后刚好看见事件发生，最后刚好发现一只被警察打死的怪物尸体，你相信吗？” 这里藏有谎言。 没有折原临也帮忙拉住怪物的仇恨，警察没有办法靠小手枪打死怪物，折原临也是个卑鄙无耻的搅屎棍，可也没有坏到看着为市民战斗的警察被杀而袖手旁观的程度。 只不过，鉴于其过去恶迹斑斑，即便换了个可信度更高的说辞，平和岛静雄的反应还是一样：“一个字都不信，之前新闻上好像是说哪间公司泄露实验室病毒，员工大量死亡，我不知道你这死跳蚤从哪里得到病毒……但竟然做出这种事，杀了你也算是为民请命了吧！” “哈哈~我就知道不能跟草履虫讲道理。”折原临也手一振，折叠刀已握在手中，“今晚的池袋有点危险，我还是回新宿吧，没必要远送哦，小静~” 第三十五章 不普通的普通人们的一夜2 “守护结界！”狩泽绘理华手握脖子上项链的十字架挂坠，生成防御结界挡住飞扑过来的两只怪物，保护受伤的上班族中年，“我这边挡不了多久，小田田你们快过来帮忙啊！” “这边交给我，我流-狩猎魔女之王！”游马崎沃克用打火机点燃符纸，召唤出一个只有上半身的火人式神，联合此前召唤的水人式神和土人式神围殴体型大一圈的精英怪，很快便将其点燃。 门田京平抽身后退，选择合适的位置后，高举右拳，手套上燃起的火焰如同在浓缩似的，亮光越来越金黄鲜亮：“渡草！” “苍天疾驱！”长靴喷射疾风的渡草三郎从天而降，踩趴其中一只攻击绘理华的怪物，落地后一脚将其踹向另一只怪物，再施展喷射飞踢，踩着它们冲向门田。 “看我的！”门田一拳砸进怪物的腹部，金黄色的爆炎迸发，将怪物们炸飞并点燃。 身强体壮的怪物们看上去完全可以披着火焰继续战斗，但真人注入到它们体内的咒力会被阴阳术火焰消除，它们哀嚎挣扎十数秒后，失去驱动体内器官运作的能量，不得不接受这具身躯的设计错误而休克死亡。 它们是被改造的人类，死亡方式跟灵体类敌人不一样。 “哈哈~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一名有实践经验的阴阳师了~很快就能进入二次元啦！”游马崎张开双臂仰天大叫，三秒后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游马崎！？”绘理华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扶起同伴。 “没、没关系，只是灵力用光了，有点犯困。”游马崎说话有气无力，但没有像正牌动画主角般失去意识，“还请将在下拖往车厢，感激不尽。” “你一个普通人哪来的灵力……我是想这么说。”门田撑着膝盖苦笑道，“可刚才那一拳一下子抽掉我好几成的力气，怎么想都不正常。” 渡草三郎摆摆手，走向自己的面包车：“不管灵力还是体力，反正我是没有再战之力了，要逃了哦。” 他们四人原本在全球最大的同人商品售卖店‘虎之穴’消磨时间，从dors论坛得知【怪物袭击市民】的消息后本可以早早驾车逃出池袋。但想到自己手中有除灵用具，出于以‘中二病’为名的正义感前来战斗，总共打倒了六只怪物，挽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可惜的是，以里世界目前的规矩，他们的英雄事迹不会为世人所知——当然，亲眼所见者除外。 “那、那个，很感谢几位……阴阳师大人的相救。”侥幸被门田四人救下、目前坐在车里一起逃难的上班族中年惶恐地道谢。 “阴阳师？啊，那是游马崎的胡话，大叔你别在意，我们跟你一样都是普通人而已。”门田皱着眉头观察一片狼藉的街道，出言安慰道。 上班族奇怪道：“咦？可是你们刚才……” 除了用打火机点燃符纸外，其他环节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从熟人手中得到的除灵道具，真要感谢她呢。”门田摘下手套，放进口袋里，这才记起一件事，“这么说起来，绘理华，你有联系汝昂小姐吗？那种怪物除了静雄外没有正常人能打倒了吧，正需要阴阳师大人出手。” 绘理华摘下没派上用场的可看见灵体的墨镜，无奈道：“没戏哦，汝昂小姐一家几天前去了伦敦出差，她还录了视频给我呢，伦敦机场附近的高速公路所谓的‘化学品运输车大爆炸事件’就是她的主人干的。” “喂喂，真的假的啊……这个世界原来这么恐怖的吗？”门田无语道。 游马崎似乎恢复了些许精神，不满道：“为什么汝昂小姐不将那视频也发给我，作为‘优秀女仆培训参谋’的我应该有足够的好感度的！” “不不，这是女性间的秘密私聊，游马崎再怎么说也混不进来。”绘理华打开手机，翻开相册，“话说回来，汝昂小姐的主人真的不是女孩子吗？这长得完全不是男生啊，换条裙子估计都可以当女偶像了。” “喂，女偶像可不是只讲脸蛋的！给我对圣边琉璃小姐道歉！”开车的渡草三郎生气道。 游马崎扭着身子道：“阴阳师女偶像……诶嘿嘿~即便在二次元，这设定也不多见啊！” “喂，你们可千万别在当事人面前说这个，否则人家一生气，谁都保不住你们。”门田提醒道。 “是~~” “…………”上班族表示自己完全插不上话，是不是该打断他们、拜托他们送自己去医院？ 》》》》》》》 巨大骨棒砸下。 “唔……！”为了保护车里的一家四口，平和岛静雄不闪不躲，举起双手接下这一击，双脚猛地陷入路面中。 “……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平和岛静雄一扭头，怒气冲冲地朝车内的驾驶员骂道。 “是、是！”车内的成年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也不管车子了，连忙推开车门，抱起子女撒脚逃跑。 “哈！”平和岛静雄大喝一声，将骨棒卸到一边，旋即跳上骨棒，沿着骨棒跑上巨人的手臂，打算冲过去给巨人脑袋来一拳。 然而。 （呼）他跑到一半就被一巴掌扇飞，撞在建筑物外墙上反弹回地面。 由于真人的改造缺陷，巨人的双脚不甚灵活，双臂却是既健壮又灵活，即便脑子转得慢也足够反应过来。 “可恶……！”普通人早在巨人的这一巴掌下死亡，平和岛静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落地后就近拔起一根路牌，打算以之作为武器。 追丢折原临后，闻讯前来阳光60大厦救援的他，遇上了难以解决的强敌。 他的确是地球上最强的普通人，刀只能扎进皮肤下五毫米、子弹射不穿、挨电击枪身体不会麻痹、握力和臂力强得违反生物学，但要他跟二十米高、力量和攻速都不差的巨人作战，还是难为他了。 万幸的是，阴阳寮派出的阴阳师到场了。 （噗啦！）巨人突然开肠破腹，脚步晃了几下，推金山倒玉柱般倒下，引起大地一阵抖动。 “？”平和岛静雄愕然无比，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式神，它巨大的身躯看着吓人，实际上只有二级诅咒的实力，我的式神就能解决了。”出现在巨人尸体上的长发女子，摘下骑摩托戴的防风眼镜，朝还举着路牌的平和岛静雄解释道，“能跟二级诅咒交手的普通人吗……小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哈？”这都什么样的问题。 “别误会，这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我只是认为性*癖反映一个人的全部，在喜欢的类型方面无聊的家伙其本身也很无聊。”长发女子潇洒地说道，“顺带一提，我叫九十九由基，r国政府认可的特级阴阳师，不是什么可疑人士。” 第三十六章 时间法器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使用无上限魔法的【精灵之王】，击杀为祸欧洲数千年的黑皮一族半数以上成员，幸存者四处逃窜，再也无法以“魔导机械”、“人类灵魂”、“悲剧契约”为素材炮制人造恶魔大军。 使用无下限阴阳术的【人类之王】，朝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大人物的建筑物发动攻击，遭到各国的通缉，可饶是其大摇大摆地在m国旅游，仍然没有哪个势力派出的部队成功捉捕他。 使用灵魂改造咒术的【诅咒之王】，率领同伴攻陷阴阳寮，解放被封印的特级诅咒、特级怨灵、特级妖怪，联手袭击各大阴阳师家族，对阴阳师界中坚力量造成巨大打击。 仍处于成长期的三位王者于同一时间段往一潭死水般的里世界投下石子，三重涟漪交汇之下，几乎所有异能者都能闻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但时代的分水岭是在一年后，【大罪人】目前还没有迎来导致他豹变的事件，下面这段时间其实还算平静。 “——远古时代留下的时间法器，在无法进行拆解性研究的情况下，要如何知晓其运作机制，又如何找出它与唯一的适用者间的联系，真是个富有挑战性的课题。”莱尔以探查术式感知圆盘状的法器，双眼看向局促不安的阴沉女驱魔师。 尽管已远远超出委托人的期待，但委托本身的工作期限未结束，莱尔目前仍留守在伦敦黑色教团总部，冥冥则为了维护自己‘收多少钱办多少事’的良好形象，加入到针对黑皮一族的搜捕行动中。 居住在教团总部期间，莱尔与教团高层达成协议，以‘重力魔法’交换‘时间法器的研究许可’。该时间法器被这群欧洲人归类为‘神之结晶’，可视作远古时代的大佬遗留下来的法器，只有一名几个月前还是普通人的阴沉女驱魔师能使用它。 “主人，神之结晶的研究一直停步不前，我认为这笔交易不恰当。”安琪拉提醒道。 汝昂斜眼道：“你不也是教团的成员吗？交易赚了你还说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我们自小接受的培训便是彻底的尽忠职守，认了主人就不会有二心。”安琪拉眉头轻皱，反唇相讥道，“当然，像汝昂小姐这样工作时不努力，心思全花在内讧上的女仆，是连一年级的见习女仆都不如的残次品，估计是无法理解我们所持有的女仆之魂的。” “你说什么……！？”汝昂瞬间炸毛，手持黑天筒。 “主人，我无意与汝昂小姐争斗。”嘴巴说得好听，但安琪拉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双头剑，明显战意高涨。 “你们不是昨天才交过手吗？今天歇歇如何~”莱尔好笑道，旁观汝昂欺负小璘没意思，但旁观汝昂和安琪拉互有攻防还挺有趣的，“只不过……安琪拉，有一点你说错了哦，不管最终有没有获得成果，这笔交易都是值得的，因为这牵扯到了最难研究的课题‘时间’。” 旁边的小璘歪着脑袋问道：“最难研究的课题？” 莱尔竖起四根手指，解释道：“【因果律】、【空间】、【时间】、【灵魂】是档位最高的四个课题，其中只有时间是永远处于‘棋子’的状态下进行观测，甚至于时间流速已经改变了，本人感知不到也变得毫无意义。” 作为棋手观察棋局、作为棋子观察棋局，两者的判断有极大差距。 “有一个实锤的‘这就是一个能够干涉时间规则的道具’可供研究，已经羡慕死不知道多少科学家了，我不作他求。”或许会抱着遗憾而死，可这也是种奢侈的遗憾。 安琪拉仍旧无法完全释怀，犹豫道：“可是主人的重力魔法的威力……” 阴沉女的能力很显浅，不会牵扯到时间悖论，时间悖论的第一步是“我不变、世界变”，她的能力是“世界不变、我变”：一能生成对外时间静止的结界，任何敌人的攻击都无法侵入，堪称绝对防御；二能把指定对象的状态回档至某一特定时间点，但能力停止发动后，一切都会快速重新出现，是绝佳的战场辅助。 可跟将牛逼轰轰的黑皮一族打出绝望的重力魔法相比，效果差得太远了。 “我在教授重力魔法时不就说过了吗，强度和精度的问题罢了，创世神施展火球术都可以凝聚出一个太阳。”莱尔微笑着摇摇头，看向阴沉女，“这位能操作时间的大姐，真要成长起来，有可能连我都赢不来呢~” 阴沉女如同惊弓之鸟般挺直身体，下意识地尖叫道：“不行不行！我怎么可能战胜阴阳师大人。” 莱尔很是认真地分析道：“首先是防御面，不排除时间法则凌驾于时空曲率之上，有可能我的王牌‘黑洞炮’都打不穿她的结界。” “咿咿咿——！！！”阴沉女是个内心戏很多的女人，脑补出莱尔为测试她的时间结界的效果而将‘黑洞’砸过来的场景，连滚带爬地躲在房间的角落里。 莱尔也不是第一天跟阴沉女打交道，无视其反应道：“然后是封印，静止时间的结界会是最完美的封印术，在她成功术式的瞬间，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被封印，更别说想办法破除封印了，对我而言的‘下一秒’是她的封印术失效之时。” “……从其他地方借用能量，从而长时间维持住结界的可行性，可以研究一下啊。”黑色教团总部的最高负责人，笑眯眯地看着阴沉女。 当然，他此番言论立刻招来莱尔的四名女仆的怒视，毕竟目前正在举的例子很不友好。 莱尔自是不介意人家发展自己的能力，继续道：“我今年十七岁，算上在母亲腹中的时间，在地球上的存在痕迹最多只能十八年，如果她将我的时间回档到十九年之前，我连受*精卵都不是……当她解除能力时，我是从原来的位置无中生有地再出生？还是已遭到根源性地抹杀？” 脸上有奇怪的符号的白发少年汗颜道：“不，就算只是将敌人回档到婴儿时期，已经很恐怖了啊。” 对婴儿时期的敌人实施致命攻击，虽然敌人不会立即死去，但阴沉女的能力效果结束后伤害会快速返还，该死还是会死。 眼罩男不禁看向刚加入教团没多久的阴沉女，调侃道：“原本觉得无上限魔法和无下限阴阳术强到不讲道理，现在一听，原来自己身边也有一个超级潜力股。” “我没有！我不是！我做不到的啊！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待啊！”阴沉女一溜烟地逃出房间。 “……嘿！我的研究需要你，你要去哪里！”莱尔拿起时间法器，瞬移离开房间去捉人。 确实，阴沉女终其一生都没有达到此种高度。 但她做不到，不代表莱尔做不到，这一辈子的莱尔做不到，不代表莱尔永远做不到。 这一番研究，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第三十七章 于假日成长中 “……没想到第一个掌握重力魔法的人居然会是看上去学习能力最低下的肌肉脑剑士，天赋这种东西真玄妙。”莱尔这边对时间法器的研究成果寥寥，黑色教团那边已经有人迈出第一步。 “……！”遭到嘲讽的剑术男脸一黑，还好没有采取任何报复行动，让旁边的小伙伴们着实松了一口气。 虽说一年365日都是臭脾气，可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他还是分得清的。不单单是实力强弱的问题，表面上讲钱不讲情的冥冥实质很好说话，表面上很好说话的莱尔实质微妙的三观不正。 从国际交流会归来的双马尾驱魔师干笑两声，利用性别和颜值优势，替剑术男请求道：“莱尔先生，请问您对接下来的训练有什么建议吗？” 理论上莱尔分享术式便已完成交易的内容，可萌妹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说不准哪天就成为自家女仆队的一员呢，回答道：“训练建议当然没问题，可各人有各人的成长方向，剑士估计是往‘跑得更快’、‘跳得更高’、‘砍得更重’的方向发展，我的训练方式可能对他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没关系，我会督促他训练的！”盲猜剑术男怒气值再度上涨的双马尾抢着回答。 “比起言语解释，我还是实际演示吧——第一阶段，微调局部区域的重力。”运转魔力，低功率地使用术式。 屋内众人先是觉得脚下一沉，很快又觉得身体很轻，感觉轻轻一跳就会撞到屋内天花板。 “‘重力魔法’这个名字是为了便于理解，实际上更贴切的描述是‘篡改引力法则从而生成引力场的魔法’，引力不会永远垂直向下——第二阶段，完全改变局部区域的引力场。”莱尔左右晃了几下手指。 “哇啊啊！”双马尾往左坠落、白发男往有坠落、剑术男往上坠落、眼罩男往后坠落。 注意，是‘坠落’而不是‘跌倒’，即便脚底还贴在地板上，仍因为缺失压力而几乎不存在摩擦力……当然，莱尔不会让他们真的撞上什么东西，马上就生成缓冲立场，柔和地将四名年轻驱魔师送回原地。 “魔法的依托物是术式，术式不一定非得以自身为核心运行，提供一定量的魔力，将术式注入到单一物品上——第三阶段，改变单一物品的引力。”从身边拿起两支圆珠笔抛出，均悬停在半空中。 “……我可以去检查一下吗？”见莱尔正儿八经地传授经验，剑术男也丢掉此前的怒气，上前检查圆珠笔，“不是在物体外表面包裹特殊引力场，而是物品的内部属性发生变化……吗？” 眼罩男闻言汗颜道：“怎么听着这么浮夸，这真的跟我所学的魔法是同类的东西吗？” “五条悟的无下限阴阳术、出现在东京的特级诅咒的灵魂咒术、米兰达（阴沉女）的时间魔法，哪个不浮夸。”剑术男瞥了眼眼罩男，把圆珠笔放回原处，后退两步避免挡住同伴们的视线。 “不管是外部力场，还是物品自身的引力属性，其实可以更细致地进行划分——第四阶段，对单一物品造成两种引力效果。”摆出剪刀手，食指往前摆，中指往后摆。 （咔）一支圆珠笔被拉断。 （咔）另一支圆珠笔被压断。 白发男举手提问道：“不好意思……请问将术式打进敌人体内，是不是也可以造成内部破坏？如果只是对内脏进行攻击，不需要太高的术式强度就能发挥效果。” “理论上可以，但将非瞬间见效的术式打进别人体内从来都不是一个好选择，如果你默认对手是个无法干扰自己体内的术式运转的菜鸡，那当我没说。”莱尔咧咧嘴。 白发男沮丧地垂下脑袋：“我、我还以为这是个不错的方案来着……” “继续细分下去，更精准的控制引力场——第五阶段，不同形状的引力封闭体，以球体为第一步。”四截圆珠笔聚在一块，粉碎后碎屑压结成球体。 （嘟）终止魔法，球体掉落到地板上。 “有一点要强调，以上只是吃饱饭没事干时做的日常训练，为的是加强可支配的能量强度、提升控制精度，可别拿它上战场。”莱尔挥挥手，以风系魔法将球体扔进垃圾桶，话锋一转，“如若无法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从别的地方借到足够的能量，打不开虫洞、制造不出空间紊乱、丢不出微型黑洞，重力魔法不见得比其他魔法优秀，是否往之投入时间和精力，自己考虑吧。” “……受教了。”剑术男鞠躬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如此有礼的表现，吓得小伙伴们纷纷张大嘴巴避让开去。 “不过，以我个人的立场，我还是会期待‘黑洞剑圣’的面世呢~”莱尔补充一句，拿起阴沉女的时间法器，继续被打断的研究。 》》》》》》》 “牛皮吹上天，结果就只有这种程度吗？”五条悟一脚踩在依文洁琳的脑袋上，地上出现巨大的凹陷，显然用上了自己的术式‘苍’。 “……可恶……可恶……”依文洁琳身上的‘暗之魔法’效果消退。 她此时仍受到千咒之王-纳吉的诅咒影响，受困于麻帆良学园，但为了久违的自由，欣然接受京都阴阳师界的交易，由教职团队每隔几秒钟盖一次章以允许其恢复实力，前往m国捉捕五条悟。 摸鱼了一个星期，在上百个电话催促下，她终于找上了五条悟——然后被狠狠揍趴下。 （咔嚓）跟对付其他捉捕/处决他的异能者一样，五条悟在分出胜负后没有下杀手，只是掏出手机，选好角度来了张自拍照，记录击败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真祖的一刻。 “‘只有’这种程度……吗？”驾驭飞行诅咒、载着硝子从天空降下的夏油杰喃喃道。 依文洁琳可不弱，他这个特级阴阳师候补完全没有自信取胜，只是五条悟太强了。 正将照片上传的五条悟随口说道：“毕竟只是个人造真祖，连真祖最核心的能力都没有，跟即将觉醒为本时代唯一的精灵的莱尔实力有差距也正常啦。” “……悟，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整齐一致地揉太阳穴。 “啊……”五条悟动作一僵，三秒后继续操作手机，“刚才是依文洁琳施展的延迟幻术魔法，我好像听见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你们有听见什么奇怪的话吗？” “开什么玩笑！给我好好解释！” “你这白痴为什么要一心和精灵战斗啊！” 同班同学二人组炸毛。 “啧，我也没有办法啊……”五条悟挠挠头皮，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如同看清了一切的淡漠双瞳，“原本我只以为这是一双普通的魔眼，直至那天晚上我在夜空中看见那家伙，我才知道这双‘六眼’代表着什么？” “？”两人为之愕然。 “六眼，能看破术式情报，能看见常人肉眼根本不可能看见的情报，与其说视力好，不如说分析运算能力厉害。”随着灵力的注入，五条悟的双瞳散发出蓝光，“那么，这份分析运算能力源于哪里……答案是【人类】。” “！！！” “请将【人类】视作一个系统，每个人都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这个由七十多亿单元构成的系统暂时还没有诞生出可以称之为‘神’的自我意志，但是它诞生出一个终端。”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耸耸肩，“对……他代表着【地球】，我代表着【人类】，我们只要碰上面了，身体就会怂恿着我们去厮杀。因为不打一场就不知道未来该听谁的，到底是‘人类只是地球的一部分’还是‘人定胜天爽完就跑’。” “……就不能和谐共处吗？”硝子皱眉道。 “这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支持哪一边了，我多少还是有点环保意识的好吧？”夏油杰再一次揉太阳穴，用力过大，都快揉出淤血来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战？” “我这不是在刷小怪积攒经验吗？”五条悟抬起手臂，食指搭在中指后，完成结印，“看我的最新成果，领域展开——” ………… …………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啊啦~又失败了~”吐舌头。 第三十八章 拉开距离的三王 （1） 委托期限结束，被击杀的黑皮一族共计十一人，其中一人是冥冥的功劳，对得起黑色教团支付的高额委托费。 鉴于黑皮一族于七千年前施加了特定的魔法，除非他们自行解除该魔法效果或地球上再无可承托他们的灵魂的新生命出现，否则他们的灵魂永不会离开本世界，转生后如若成功觉醒，七千年前的人格将逐步吞噬后世的人格，成为新一代的黑皮成员。因此，不能说黑皮一族事件即将到此为止，只能说欧洲会有至少数十年的和平日子。 当然，考虑到代价只是支付给莱尔的一亿欧元+支付给冥冥的三千万欧元，这已然是一个让人喜出望外的结果……甚至还是个让人怀疑人生的结果，结合另一边由五条悟闹起的风波，梵蒂冈高层起了派遣年轻人前往阴阳师界学习交流的心思，这在十分封闭的里世界并不多见。 至于完成工作的莱尔和冥冥，无视已重新洗牌的阴阳寮的求援请求，按照自己的原计划放长假。 “记得帮我买一幢超级漂亮的别墅哦。”莱尔没打算前往迪拜，小璘和汝昂想要的是欧洲一月游，但有钱人就是想法不一样，直接委托冥冥代购豪宅。 即将启程前往机场的冥冥搓了搓手指：“……委托费。” “那我派安琪拉办理好了。”安琪拉的职业技能可不仅限于里世界，小璘和汝昂做不到的工作她能轻松完成。 安琪拉毛遂自荐道：“请主人放心，我一定会挑选一幢足与主人相媲美的别墅。” 假如别墅的所有者不愿意卖，她不介意将双头剑搁在对方脖子上强买强卖，会爆粗、会打架、会违法，但她是个好女仆。 “算了，这一次我就义务劳动吧，毕竟有你的别墅在旁边，我的别墅感觉上会很安全。”随口说说而已，一级阴阳师放在里世界已然是强者，即便没有横行天下的实力，也会拥有横行天下的自信。 只是两家别墅一起买，日后度假时说不准能撞上一起，有共同语言是件乐事，她这个里世界的富婆可跟表世界的富豪聊不到一块儿去。 “那就再好不过了，”莱尔从后抱住闻言一脸郁闷的安琪拉，笑道，“我也不想能干的安琪拉离开身边太长时间呢~” “主人~”安琪拉瞬间变脸，脸红羞涩起来。 原本就被培养成忠仆，在莱尔这个主人暴打黑皮一族、替欧洲解决大难题、拯救数量难以估算的人们后，更是转型为狂热粉丝，完全不介意身体接触。 “善待女仆是好事，可与不止一名女仆超越主仆关系就只是个寻常的劈腿男哦。”冥冥笑道，也不等莱尔的回话，坐上教团的轿车，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从一而终的好男人。”莱尔回头看了眼，只有从冥冥那里接手的女仆神情平静，汝昂在怨妇般咬手巾，小璘大眼睛泪汪汪，终究有点心虚。 他对安琪拉十分满意，假设安琪拉与小璘她们同一个时间成为他的女仆，女仆长之位肯定是她的……但‘假设’就只是假设，如今小璘和汝昂在其心中的份量要重很多。 “咳咳，”莱尔放开安琪拉，干咳两声，“那么，我们也该去其他城市观光了，先将其他人叫过来吧。” 十二神将，降临。 “工作结束了？能去旅游观光了吗！”太阴眼珠子到处乱转，此前莱尔曾在黑色教团总部召唤过他们，跟如今的街道景色可不一样。 “……唉。”青龙轻叹一声，同伴如此期待这趟旅行，他不好意思再开口责怪莱尔又因这种无聊事召唤他们出来。 天一开口问道：“说起来，前段时间土御门家频繁向我们借用力量，现在又突然回归原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像莱尔当年施展通灵术的情况是特例，普通阴阳师施展土御门家的阴阳术，只要不是心术不正之徒，他们都会给予回应，可这个渠道不会将世俗发生的事情告知灵界。 “谁知道，我又没去关心那边的事情，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研究时间法器。”这是谎言，他不去关心，阴阳寮可是发疯似的联系他，甚至开价十亿欧元，“比起这个，汝昂，伦敦我们看够了，第一站要去哪里？” （2） “五条悟！”巫女出现在机场里本来就很有违和感，更别说这个巫女一看见自己等的人出现就大喊大叫，瞬间吸引来全部接机者和刚下机的乘客的注意。 与怒气喷发的巫女相反，五条悟嬉皮笑脸地打招呼道：“哟~好久不见了啊，歌姬，你来接我机吗？” “谁来接你下机啊！我是来捉你回去的！”庵歌姬冲上前一把捉住五条悟的衣领，原本还算娟秀的脸孔扭曲了起来，“你这家伙在m国做的事我都不管了，为什么不回东京！你知道这几个月东京变成什么样了吗！” 特指里世界，表世界的东京尽管也不平静，尤其是池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件，经由真人改造的人类仍是实体，见到它们的市民数量庞大，无法将消息压下去，只能甩锅到已凉透了的矢雾制药公司头上。 “嚯~变成什么样了？那群老头子被特级诅咒杀光了没？”五条悟笑问。 “你——” “——歌姬前辈，”夏油杰放出幻术系一级诅咒，周遭的普通市民神情恍惚，仿佛看不见他们似的行动，“虽然暂时无法向您解释，可是悟是经过考虑而行动的。” 家入硝子也出言道：“……尽管我也不同意他的做法就是了。” “硝子……”歌姬手中的力量减轻几分，‘道不同不相为谋’与‘肆意妄为’是两回事。 “啊，不跟歌姬你聊了，我还要去拿托运的行李呢~”五条悟拨开歌姬的双手，发动术式高速移动，转瞬失去踪影。 “…………” “…………” 夏油杰扶额，家入硝子无奈苦笑。 “五条悟——！！！” （3） 真人、漏瑚、花御、陀艮、塞尔提，以及解除封印的古代特级诅咒们，只参与了前两天的针对阴阳寮和阴阳师大家族的袭击行动，随后便离开了r国，前往别的国家……虽然它们还没有想出什么像样的行动纲领，但拿【释放被各国异能界封印的特级诅咒】当行动目的还算合理，当完成这一伟业时，除了莱尔和五条悟外没有谁能抵挡住它们。 至于解除封印的古代怨灵和古代大妖怪继续作乱，那就跟它们无关了，真人倒是想跟怨灵和大妖怪合作，但人家不乐意。 “什么什么~？一个第一天就将黑皮一族暴打一顿，愣是不回来救援，另一个挑衅各国里世界，在m国旅游观光了快一个月才回去，这两人真的是阴阳师吗？”诅咒终究是诅咒，没有人类的先进通讯手段，当身在东南亚的真人获得这份由塞尔提搜集的情报时已晚了两个月。 “……奇怪，我还以为那个长得像女生的阴阳师肯定会很积极的回防。”差点被莱尔击杀的花御沉声道。 真人笑道：“当时情况特殊吧，花御你不是说他那天是要将十二神将带去见土御门家的家主吗？大概这才是他的真正立场。” 当然，这不重要，只要不是彻底堕落成力量的奴隶，阴阳师都是它们的敌人。 “……唔？”真人注意到平日话挺多的同伴安静了许久，不由问道，“漏瑚？” 漏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黑皮一族有些成员的能力很一般，原因是他们不愿意被7000年前的人格吞噬，能力并未完全觉醒……但他们的首领是一直从7000年前存活至今，实力不弱……没想到初见面就被击杀了……” 第三十九章 觉醒 黑皮一族的觉醒源于灵魂，需要遇上某些不幸的事件，以愤怒、悲伤、怨恨激发寄宿于灵魂深处的七千年前的人格，取回被遗忘的力量。 莱尔的觉醒源于肉体，没有任何前置条件，自出生之时便已被选上，随时间推移与星球意志的联系愈加紧密，时间到了便自动完成蜕变。 “——你们，暂时不要靠近我！小心戒备！”正组团观赏驰名国际的郁金香田的莱尔，毫无征兆地迎来蜕变之日。 场地还算不错，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灵气形成旋风，刮落花田里的郁金香的花瓣，形成五彩缤纷的花雨，堪称华丽的绝景。 “主人！？”发现莱尔一脸痛苦地倒地不起，安琪拉下意识地无视了莱尔的命令，第一反应便是冲上前。 “别冲动。”勾阵一把拉住安琪拉，提着她飞到空中，十二神将分别站在对应的位置，遥遥保护着灵气旋风中心的莱尔，“你没有必要担心什么，这不是坏事。” “？”安琪拉瞥了眼小璘和汝昂，发现前者满脸期待、后者拿出化妆盒补妆，心中忧虑轻了不少，开口询问道，“勾阵大人，请问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没有卖关子的必要，勾阵回答道：“觉醒，莱尔即将觉醒为精灵。” “咦！？”安琪拉瞪大双眼。 勾阵奇怪地看向安琪拉：“为何要惊讶，【人类成为精灵】、【人类成为真祖】、【精灵与真祖是类似的存在】这种事在里世界应该不是秘密才对，难道说西方现代魔法界不一样吗？” “不……”安琪拉张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有些事知道归知道，可在这个异能水平走下坡的世界里，上一个案例要追溯到上百年前，她怎么可能将之视作可能性之一。 安琪拉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原来如此，主人之所以如此强大，就是这个原因吗？” 勾阵不答反问：“汝昂也是精灵，你觉得她很厉害吗？” “咦？可、可是……”安琪拉跟汝昂打过不止一架，不觉得汝昂那种性格的女人会手下留情，只能说汝昂是比她厉害，可绝不是让人望之绝望的强者。 “未觉醒的精灵确实多少会有点特殊能力，莱尔也不例外，但‘实力强弱’与‘是否未觉醒者’没有任何直接联系，有的精灵在觉醒之前还只是一只通人言的小兔子。”普通魔法师可没有办法轻易从地球借用到足以打开虫洞的能量，莱尔一直以为这是十二神将传授给自己的秘术的效果，实则是自身肉体的特殊能力。 其实话题已经可以到此为止了，静心等待莱尔的蜕变便是，但安琪拉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那个，勾阵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变成精灵？” “错了，不是【谁会变成精灵】，而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变成精灵】，毕竟精灵是星球意志的延伸，不是生灵自身成长的结果。”勾阵撩了下耳边的头发，自嘲一笑道，“只不过……我也只剩下‘守护世界’的意志了，根本没有资格如此自称。” 勾阵最初的天职是‘司掌斗讼’，可随着时代变迁，已经不需要她插手这一块内容，现代人可没有吵架还得咨询她的意见的习俗，她是个已被时代淘汰了大半的精灵。 其他十二神将，或者说灵界绝大部分精灵都是类似的情况，纷纷沦为时代的眼泪，像小璘和汝昂这样仍旧清楚地保留着自己的天职的精灵凤毛麟角。 “…………”安琪拉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保持沉默。 “安琪拉，你再走远一点，莱尔引起的灵气风暴不出意料的超规格，会对比造成伤害的。”已跟安琪拉道明情况的勾阵吩咐一声，松开手让其落地，不再言语，只是注视着灵气风暴中的莱尔。 她刚才有两句话没有说出口。 其一，即便是已觉醒的精灵，也没有谁比未觉醒的莱尔强，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实力强弱与是否未觉醒者无关的证据。 其二，同一个时代里诞生复数精灵时，每一个精灵代表着一部分的星球意志，承担具有局限性的天职，但本时代只诞生出莱尔一个精灵，能承担星球意志的存在只有他一个。 》》》》》》 莱尔最初以为是有人发动偷袭，并盲猜是黑皮一族的余孽。他的确是拥有【灵魂感知】和【伪娘直觉】两大天赋，除了宇宙真神外谁都无法偷袭到他，可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有这能力，只认为自己直觉和运气都很好。 他后来以为是血统背锅，外公招惹来灵体导致短寿，老妈是个扫把星，他本人一直感受不到崇德天皇的诅咒的影响，说不定只是藏得比想象中的深，今天一下子爆发出来。 内心戏挺多的，毕竟十二神将为防止他误入歧途、一直没有透露风声……但随着蜂拥而至的灵气灌注入体内，由内而外地燃起蓝白色的火焰，烧去俗体凡胎，留下介乎在肉体和灵体之间的身体，他终于知晓了答案。 当下立即放下心来，顺其自然完成蜕变——这种事自然做不到，蜕变过程表面看上去很酷炫，实际过程超级痛，莱尔一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嘭！）淡蓝色的灵气旋风爆破，宣告阔别数百年的精灵觉醒仪式结束。 “……看样子要赔偿花农一大笔钱啊。”莱尔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还是那个女仆控，肉体的改变不影响灵魂。 五官面貌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头发变长了，散发的样子更像是女性（转生神）。 原本的日常便服被烧毁，变成一身带兜帽的白色法师袍，袍上绘有各种各样的简图，但构图没有影响到美观。 “真是的，你们事前已经知道这事了吧？提前通知一声啊。”莱尔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朝来到身边的十二神将埋怨道。 “…………” “…………” 无人答话。 “唔？怎么了？”莱尔抬起头来，只见所有人均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连平日再温文儒雅不过的天一都一样。 最后抵达的安琪拉失声道：“主、主人，你的眼睛？！” “眼睛？” 觉醒之初，莱尔就算没有刻意调用魔力，身体仍处于全激活状态。 他的双眼散发着颜色复杂的光芒。 若是近距离细看，会发现左眼瞳孔呈现西半球地图之形、右眼瞳孔呈现东半球地图之形。 这是一双足以表明其新身份的魔眼。 第四十章 天职 “主人主人~你的天职是什么啊？”在莱尔觉醒之后，比往常粘人三倍的汝昂好奇道。 在意这个问题的人不止她一个，其他人只是被【世界眼】的效果和象征意义吸引走注意力，此刻闻言也纷纷投来关注的神色。 正准备绘制魔法阵的材料的莱尔头也不抬道：“会是什么呢？我完全不知道。” “骗人！”太阴下意识喊道。 精灵觉醒可谓本世界最高规格的仪式，比泰山府君祭都要高几个档位，莱尔的觉醒过程不受干扰且流程完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闹这种幺蛾子。 “善意的谎言，所以你们就不要打听了。”莱尔也没觉得这个谎言能骗过在场的精灵们，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得公开真相，“唯一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这不是要偷偷履行天职，而是要拒绝履行天职……当然，仅限于我目前已知的部分。” 若是出现别的天职，又符合自己的三观和利益，莱尔并不会拒绝。 “也就是说，再差的情况也只是一成不变。”长有正太之姿，却拥有与正太不相符的沉稳的玄武轻声道。 事实上，十二神将并不满意世界的现状，主要是环保这一块，但‘不满意’与‘不接受’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他们能容忍世界按照着如今的步调走下去。 性格固执的天后，对拒绝履行自身职责的莱尔皱起眉头：“明明不打算履行，却还是不能告知我们内容？” “没错。”莱尔不作更多解释，以最精简的语句回应。 他的第一道天职是【炸毁月球】，原本也没什么，他对‘使用全输出黑洞炮炸掉月球’这事儿还是满怀兴趣的，估计那会是一副炫酷到极致的画面。 问题是小璘的名号为‘守护月天’，月球没了小璘说不准就永远消失了，他怎么下得了手？一旦小璘知晓这件事，以她那死心眼的性格，铁定会认为精灵不该成为星球意志的实施障碍，含泪走上自我牺牲这条路，这是他闭口不谈的理由。 “主人，织女已经准备好丝绸了。”对此一无所知的小璘，将一段由星神-织女编织的白色丝绸放到莱尔面前的以魔法生成的临时工作台上。 “替我向织女道谢，小璘~”莱尔轻笑道，脑袋仍然低垂着。 十二神将其实还想再讨论‘天职’的话题，可看着莱尔手上有一道工序，暂时闭上嘴巴，给予他调整心情的安宁。 “……”莱尔缓缓张开双眼。 左眼瞳孔呈现的西半球地图已消失，变回原来的模样，右眼瞳孔的东半球地图则只是黯淡了许多，显然未能完全抑制下去。 这正是他不敢抬头东瞧西瞧的原因，尽管这双眼睛的战斗力仍不如他所持有的重力魔法，然而还是霸道得过分，他生怕一不小心便伤害到自己最珍爱的人。 “有左眼就足够了。”莱尔闭上右眼，单着左眼拿起毛笔，沾上特制的便于传导魔力的墨水，在以灵界特有的素材编织而成的丝绸布上绘制术式。 朝内的一面的术式异常繁琐，有r国阴阳术的影子，有西方魔法的痕迹，还有一些在场所有人都不认识的符号；朝外的一面就简洁许多，只有一个中间部分类似眼睛的简画的魔法阵。 “小璘，麻烦你了。”莱尔放下笔，重新闭上眼睛。 不是不会自行绑蒙眼布，可就是要女仆帮忙，废人的典型，数年前还被外公逼着做家务的少年早已一去不复返。 见莱尔手上的工作结束，太阴飘到莱尔面前，看着蒙眼布羡慕道：“……你还真是什么类型的术式都会啊。” “一学习，二思考，三灵感。”灵感这玩意玄之又玄，有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遭，也就莱尔能将之当成成功三部曲的一环，“反正你们在灵界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招数防身不是坏事。” “我学了啊……就是除了风系术式外都学不好而已。”太阴鼓鼓脸，学霸说得越轻松，学渣就越郁闷。 莱尔笑道：“肯定都是一群摸鱼界的王者，等我哪天闲着无聊想去灵界旅游，我就在那边开设学堂。” “那你一定会被当成瘟神~！”太阴吐吐舌头，飘回到白虎身旁。 在两人对话期间，小璘已替莱尔绑上蒙眼布，动作很轻柔：“主人，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还可以修改的。” “没有修改的需要，真不愧是灵界的丝绸布，丝滑的触感、优秀的透气性、自带舒适的温度调节效果，我都后悔至今没有让织女给我来一整套内外衣物了。”输入灵力，蒙眼布上的魔法阵发出红光，数秒后红光消散，如同从未发生过似的。 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果然还是跟平常不太一样，勉强也算作视力正常吧？” “主人以后都要这样生活吗？”安琪拉很是担心道。 莱尔耸耸肩，无奈道：“大概吧，施展复杂的术式封印眼睛的能力、战斗时不先解除封印就用不出来，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而要想百分百控制住这双眼睛，估计的花不少时间。” 闭上眼睛，以其他手段获取视力，是目前最佳的选项。 “算了，小插曲到此为止。”尽管这‘小插曲’十分重要，可暂时也没有引发什么关键的变化，“那么，继续旅游吧~安琪拉，赔偿花农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 在特级诅咒集团袭击事件中，r国阴阳师界东京派系遭到重创，实力跟不上地位的老家伙们伤亡惨重，迎来一次换汤不换药的大洗牌。 在国外肆意妄为、引发重大外交问题的五条悟免不得遭到责难，但新上位的大佬们如今慌得要死，还得倚赖特级阴阳师处理被解放的古代敌人，根本不敢下达像样的惩罚命令，只能捏着鼻子处理五条悟引起的外交风波。 另一名特级阴阳师夏油杰原本是安分守己之辈，不知道是否近墨者黑，从国际交流会回来后也不听话了，想请动他就得先答应他一个往日绝对不被允许的条件—— “记得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跟治疗术式和西方魔法相关的古籍哦~”硝子很贴心地抛过去一罐咖啡，这是鼓励夏油杰多努力一下。 夏油杰轻笑道：“你真有需要的话，跟我一起进去就是了。” “才不要，我可不想被上面的人视作刺头。”硝子从口袋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在跟着五条悟一边旅游一边遭到袭击的路上，她染上了这个恶习，“话说回来，你不趁着这段时间降服古代的特级诅咒，反而跑去书库查阅那些最高权限的典籍，这是要干什么？” “增长见闻，扩充知识面，这是实话。”夏油杰提着咖啡离开，留下一句，“不过由硝子你提问的话，我可以多说一句，这是为了探查那两个人的交战的意义。” 第四十一章 回归 “……不是说欧洲那边的委托很轻松吗？怎么连眼睛都瞎了？”阔别数月重返事务所的合伙人的新造型，让神威颇感惊愕。 “没瞎，只是觉醒成精灵后多了双魔眼，非战斗状态没必要开眼而已。”莱尔瞄了眼自己的御用座位，没有坐下去，神威这个凭实力打光棍的男人上一次搞清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肉眼可见的一层灰尘。 神威晃了下脑袋，好一会儿才回神道：“我说啊……这种秘辛就不该随便说出来吧？” 莱尔摆摆手，浑不在意道：“说就说呗，又不会给我带来什么损失。” “……这话由你来说，好像也没错就是了。”神威揉揉头发，还是无法释然。 现实之中存在着少量迷惑行为，绝大部分行动都遵从一定逻辑性，所谓‘逻辑性’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最优解，结合实际情况会出现众多各有利弊的可选项。 以部分日轻同人小说为例，主角走文抄公路线成为人气创作者，‘为了平静的校园生活而不公开情报’看似是最合理的选项，后文却会反复出现‘主角尬听同学和好友吹捧自己’这引人吐槽的桥段，虽然符合主角装逼的需求，却绝非什么完美操作，主角的行为相当恶趣味。 回到‘觉醒为精灵’这件事，莱尔自然可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藏得严严实实，但他的实力摆在那，即便到处打广告通报全世界，大概也不会有谁前来找茬，向身边的熟人吐露真相无大错。 “家里在大扫除，原本想到这边打发一下时间的，没想到事务所的卫生情况也没比家里强多少，明天要让小璘她们过来搞清洁了。”莱尔嫌弃地看了一圈，在沙发上找到一片约莫是被上门的委托人的屁股擦干净的净土坐下。 “那可太好了，今天的家务可以省了。”神威恬不知耻地蹭女仆服务。 莱尔翻翻白眼，提议道：“我说你也不缺这点钱，就算找不到像小璘这么优秀的女仆，也招个做家务的大妈吧。” “早就在物色了，只是最起码也要有灵视吧？”别的先不说，花子同学每个月都至少刺杀他两三次，没有灵视的家政大妈有可能因此受害。 “好吧，我也会替你留意的。”莱尔伸了下懒腰，朝神威招手道，“既然回东京了，我也恢复工作吧，积压的委托数量如何？” 神威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打开抽屉，搬出来厚厚一叠文件：“你说呢？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对里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阴阳寮遭受重创的这段日子里，除灵师行业的业务量暴涨，于工作中暴毙的除灵师也激增。他挑选工作的眼光很独到，有意无意中远离那些危险的委托，但他自己是回避危险了，不代表委托人的苦难得到解决，部分人命关天的委托他会记录下来，留给莱尔处理。 除灵师行业收费是很黑，却也是个值得尊重的职业。 “猜是猜到一些，可没怎么关心也是实话，我不介意你替我科普一二。”莱尔以灵力将文件吸过来，拿起第一份看了起来，“毕竟留在东京的朋友就你一个，夏油和硝子去了m国。” 朋友之下的熟人还是不少的，例如露西亚寿司的健谈黑人厨师-赛门，可惜不属于会第一时间想起的那类人。 “说起夏油……他好像让我通知你什么来着？”模模糊糊记起来有这么一回事的神威直接打开手机，翻查聊天记录，“噢，原来还不止他一个，新罗那边也有要紧的事要找你。” “变态俱乐部副会长的委托，我才不接。”莱尔本来就跟岸谷新罗不熟，那是神威志趣相投的好友，不是他的，“夏油通知我什么事来着？” 神威轻叹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道：“特级诅咒集团偷袭阴阳寮时解放了一堆古代怨灵，其中包括崇德天皇，他如今附在你的母亲身上。” 沉默数秒，莱尔询问道：“……这条信息是多久之前发过来的？” “两个月前。” “也好……最起码不需要我下决心了。”老妈只是抛弃了他，当年也没有太恶毒地对待他，莱尔也不想亲手弑*母。 可现在被崇德天皇此等强大的怨灵附身两月之久，老妈已经没救了，疯、傻、植物人三选一，不如送她解脱。 不清楚莱尔的家庭情况的神威避重就轻道：“毫无线索，想要找到崇德天皇不是易事。” “无须担心，我的魔眼不止能用于战斗——”莱尔拉下蒙眼布。 【与星球意志链接】 》》》》》》》 崇德天皇，玉藻前祸乱朝政的最大受害者，从天皇沦为流放之人。由于其在世期间，玉藻前已被讨伐，怨恨不到她头上，其怨气集中在白河天皇的后人及藤原北家的后人身上。 自解封后，大量杀害那些连自己900年前的祖宗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后人。直至最近半个月，才总算找到了仇人的大本营——继承了藤原北家的近卫家。近卫家可是京都首屈一指的阴阳师大家族，时任家主近卫咏春更是京都方面的话事人，自是不可能引颈受戮。 奈何古代怨灵的强度远高于当代阴阳师，饶是近卫家倾尽全力，也无法战胜被称为‘四大怨灵’之一的崇德天皇，只能没日没夜地轮换施展守护结界，等待援军的到来……遗憾的是，他们期待的一号援军-五条悟迟迟联系不上、二号援军-依文洁琳正处于养伤阶段。 足足坚持了四天四夜，阴阳师们快要油尽灯枯之际，终于等来了三号援军—— “辛苦了，下面交给我吧。”直接瞬移到近卫家的守护结界之内的莱尔。 “你是……！？”前一秒还在抱着女儿安慰的近卫咏春看见莱尔发光的双瞳，无法将未完的话语说全。 莱尔不予理会，手一挥，狂风吹倒正吟唱着咒语的阴阳师，守护结界解除。 （呼呼呼）如同被乌雾包裹着的女性出现在场中，从远方排山倒海般地用来一片乌云，阵阵雷声逐渐靠近。 “拜托，别随便改变天气好吗？”莱尔抬头看了一眼，乌云消散。 虽然不是瞬间消散，但也只是花了两三秒钟，没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实际却要厉害得多。 “……精灵？汝为何干涉世俗之事！”崇德天皇的目光从近卫家的族人身上挪到莱尔身上，因为怨灵的智商被仇恨所蒙蔽，看见莱尔露了一手他还是没打算撤退。 当然，撤退是徒劳的，没有人能从这双眼睛下逃离战场，除非逃出地球。 “我是您的子孙，也是您附身的女人的亲儿子。”莱尔朝崇德天皇行了一礼，“最起码觉醒之前是这样。” 觉醒过程中身体被灵气之火烧毁，如今莱尔连人类都算不上，更不可能残留崇德天皇的血脉。 崇德天皇恨声道：“假如汝仍有吾之子孙的自觉，就帮吾杀掉所有藤原北家的后人！” “十分抱歉，不管是外祖父还是外曾祖父，他们最想杀掉的人都是你。”短命、克妻、扫把星，这一切源于崇德天皇的怨念，而不是藤原北家为争权夺利下的黑手，“……没有道理不听外祖父的吩咐，而听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先祖的命令。” “吾恨啊！竟连子孙也背叛于吾——！！！”崇德天皇的怨气暴涨，如同一条乌雾喷泉般伫立在近卫家的庭院中。 领域展—— （呲）一声异响，崇德天皇的脑袋落在地上。 至于身体部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破坏，已化作一片血浆。 “在这双眼睛之前，整个地球都是我的领域。虽然理论上能通过展开领域暂时屏蔽我这双眼睛的能力，不过不是谁都能在我面前顺利把领域展开。”莱尔注视着母亲的头颅，轻声道，“……你，该上路了。” 第四十二章 狗血套路 “嘿~还真觉醒成精灵了~”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家入硝子，从近卫家的古风大宅内走出。 阴阳寮遭受重创后，东京都立阴阳术高等专门学校全体学生只剩下名衔还是‘学生’，实际工作内容和工作待遇都已是阴阳师界的‘干部’，连硝子这个战力堪忧的治疗师都被委派说客的工作，说服分布全国的阴阳师支援东京、共度难关、重建秩序。 对东京而言，京都既是最强的助力、又是最大的敌人，希望对方派人过来当小弟；对京都而言，这是他们进驻东京的大好时机，以土御门家为首的集团该退居二线了。 双方扯皮来扯皮去，差点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去搞“交流会”，作为说客的硝子一不小心就被卷入到这起事件中。她自然有向外发出求救，守护结界不影响手机信号，奈何同班同学一个比一个坑，快五天了也没见他们现身。 “硝子？”莱尔转身，冷淡地问道，“有意思……说得就像你提前知道我会觉醒似的。” 精灵对于与星球意志相关的存在很敏感，十二神将、小璘、汝昂提前察觉到他的觉醒很正常，如今的莱尔也同样有此感知力。 但换句话说，精灵以外的存在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接触到星球意志，同时绝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尝试都会以失败告终，而硝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厉害的阴阳师。 “诶多，可别拿那双眼睛看着我，我胆子小。”硝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可面上的表情还是老样子的轻松，“杰应该跟你提过了吧，悟的‘六眼’的能力，他曾经远远看过你一眼。” 莱尔闭上眼睛，一边重新绑上蒙眼布，一边表达自己的震惊：“竟然连未发生的事情都能看穿吗？这是牵扯到因果律还是世界级收集情报并进行演算的结果？我在觉醒之前的身体可是百分之一百的人类，从细胞到dna均如此。” 附带一提，现在莱尔是能不吃不喝、吃了也不拉、没有生殖能力、没有微观结构、身体部件脱落后自动湮灭的半灵体半实体生物，与纯灵体的十二神将略有不同，但跟小璘和汝昂一致。 “据说是后者。”硝子放下双臂，走过去笑问，“话说你怎么会第一反应就往这个方向去猜想，思维方式好像理工男啊。” 这句话并非嘲讽，硝子自己就是表世界高校的医学相关专业的高材生。 “我是没有预知能力啦……但怎么想预知能力都只有三条路可走，因果律、时间、演算，门槛最低就是‘演算’了。”莱尔随口解释道，“当然，你若是将抽塔罗牌、抽竹签、摘花瓣等占卜手段也视作预知能力，那门槛会低很多。” 硝子轻笑道：“呵，我像是这么浪漫的女生吗？” “看你的黑眼圈就知道不是了。”莱尔往旁边挪一步，嫌弃道，“一身烟臭味，离我远点。” “那可不行，我想搭顺风车回东京，不想坐新干线。”硝子一把捉住莱尔的衣袖，她实际上是想感受一下传送魔法的效果，并非为了替五条悟收集情报，单纯只是为了满足个人好奇心，“稍等一下，我还要跟近卫家主道别。” “我在屋顶等你。”莱尔点点头，闪现至近卫家的屋顶。 “咦？我还以为这样就会带着我一起传送来着。”硝子看了眼一秒前还捉住衣袖的左手，确定自己手指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回头苦笑道，“……抱歉，近卫家主，他好像还是不愿意深入里世界。” 早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近卫家的核心成员已走到旁边，一副想跟莱尔攀谈的架势。 硝子不介意当双方的搭桥人，近卫咏春是个里世界罕见的三观正直的男人，虽然作为一方势力的首脑他不能任意妄为，要回应集团内部的声音，但他一直致力于促进东京集团和京都集团合作。 “没关系，毕竟是精灵，正常的反应。”近卫咏春年轻时曾在西方魔法界混过，与一大群猛人组建名为‘悠久之风’的非政府组织，曾有与西方的精灵交涉的经历。 嗯，只能说那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愉悦的经历。 “……我倒是觉得这只是他性格有问题。”硝子刮刮脸庞。 近卫咏春的女儿，仍是一名小学生的近卫木乃香小跑到硝子面前，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道：“硝子姐姐要回京都了吗？还会回来吗？” “我可是从来不想频繁来京都，奈何工作需要。”硝子哀叹一声，她现在的黑眼圈是拜崇德天皇所致，可平时也朝气蓬勃不到哪里去，与年龄不相符的憔悴完全是工作内容所致。 “咕~”木乃香鼓起脸蛋。 硝子伸手摸了摸木乃香的小脑袋，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木乃香有手机的话，放学后可以找姐姐聊天哦，姐姐也会指导你修习治疗术式的。” 近卫木乃香具有惊人的魔力量，治疗术式的天赋绝佳，其他类型的术式的天赋也还过得去，成就估计会比她高许多。 “真的吗~？”木乃香拍着小手喜道。 修行方面她不怎么关心，关键是多了一名聊天的大姐姐，如果说里世界保留有封建时代的影子，她的身份类似公主殿下，京都集团的阴阳师见着她态度毕恭毕敬，自小只有一个朋友-樱咲刹那，还是自己的贴身护卫。 “对了，”木乃香突然压低声音，悄悄道，“硝子姐姐和精灵哥哥是情侣吗？” “人小鬼大。”自称胆子小的硝子随手敲了下木乃香的脑袋，周围顿时响起一通惊呼，“那原本已经是个对女仆之外的女性没有兴趣的人渣，现在连人都不是了，完全不在我的范围内吧？” 当然，她也不在莱尔的范围内，穿了女仆服也只是‘合格’档位，颜值跟不上小璘、汝昂、安琪拉等人。 “女仆？”木乃香歪歪脑袋，随后回头看向自家的家仆。 “不是和风的，是洋风的女仆，也不知道他在乡下怎么培养出这种性*癖来的，又不是在秋叶原长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硝子转向近卫咏春，“数日来多有叨扰，感谢近卫家主的照顾，我会将家主的意见详尽告知高层，祈愿双方早日达成一致意见。” 近卫咏春当即回道：“不，此事牵连上家入小姐，我深感抱歉。” 离别前的客套，总是显得很磨蹭。 “……洋风女仆……”木乃香转过身，抬起头来，眺望坐在自家屋顶上看风景的莱尔，面上露出与此前稍不一样的笑容。 【被魔王围攻四天四夜，父王母后家臣筋疲力竭，勇者登场解决魔王】——相当标准的童话故事套路，成年人根本不为所动，奈何她只是个满腔浪漫的小学生。 第四十三章 助手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四处当大喇叭的兴趣，家入硝子和近卫家因不想招惹莱尔而选择保守秘密，【莱尔觉醒为精灵】一事并没有成为广为人知的大新闻。在里世界人士眼中，他目前还只是r国的特级阴阳师，最多追加了‘女仆控’、‘看上去很容易挖走’、‘美人计说不准有效’等个人情报。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未来都会送来一批美女当女仆……狗血归狗血，庸俗归庸俗，低级归低级，可一个大势力的首脑碰上莱尔这么一个奇葩时，下此等决定很正常。 反过来说，这个时候朗声说着‘本人厌恶以牺牲无辜女孩的人生为代价换取的光辉未来’的首脑，形象倒是光辉圣洁，若真来一场全民公投，估计瞬间就得下台了，一个无法代表大多数成员的意志和利益的首脑根本没资格坐那位置，换去当‘纪检’吧。 当然，一切都需要时间，里世界的运转效率较之表世界要低很多，差不多就是‘有电话不用愣是要式神传信’的感觉。而在莱尔的女仆队增员前，神威先找到了助手—— “归命，普遍，暴恶魔障，大忿怒者，忿怒圣语，不动明王。”莱尔在委托人面前故意念一通咒语，发动大范围降雨式攻击，将墓园内的低等怨灵一口气全灭。 神威刚雇佣的助手-耳塜志津香惊讶道：“好、好厉害！跟神威先生的除灵方式完全不一样！” “……风评被害啊。”莱尔苦笑一声，扭头示意汝昂去跟委托人收尾款，口中说道，“尽管我有绝对的索敌能力，然而特殊情况会用到你的体质，日后或许会有合作的机会。” 张开魔眼，链接星球意志，除非‘不在地球大气层以内’或‘刚好处于领域内’这两种情况，否则无人可躲过他的追捕。 可问题是恶灵不一定是在外面飘荡，如果已经依附到人的身上，依附程度又特别深，强行除灵会伤害到被依附者，这时候志津香就派上用场了，恶灵有可能会主动钻出来试图转移到她身上。 志津香闻言面色一垮，苦涩道：“……我还能拒绝吗？” “唔，你是被强拉进事务所的？”莱尔看了眼在旁边打酱油的神威，只见他一副‘由你出面比较简单’的表情，只能说道，“假如志津香你不想当助理，我可以做主让你离开，只不过……我是完全无法理解你为何要拒绝就是了。” “咦？”志津香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畏惧’。 既畏惧这份与恶灵打交道的职业，又畏惧在她面前与恶灵肉搏三百回合的神威。 “假若只是具有灵视，那倒没什么，注意平日间不要与恶灵对上视线就可以了。”事实上，志津香便是出于这个理由留了超级长的留海，整个人都显得阴阴沉沉，因而在班级上没啥朋友，“问题是你具有吸引恶灵的体质……即便你凭借着连神威都表示赞许的逃跑速度幸存至今，可你知道吗？恶灵散发的能量是会影响到你本人以及与你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的寿数的。” “……主人。”小璘面露悲色。 她跟汝昂是莱尔外公死后才被召唤出来的，但莱尔跟她们聊过自己的童年，该知道的都已知道。 “寿、寿数！？”不知道祖上是否也出过大怨灵，但明面上就是个普通人家庭的孩子的志津香，缺乏基本的常识，闻言吓得脸都白了。 “体质问题连我都没有办法解决。”正如小璘所想的，莱尔此时确实想起了过世一年多的外公，心情略微压抑了几分，“最佳解决办法就是踏上修行之道，不求变得有多强，只求能自行消灭缠上自己的低等恶灵，可这要讲求天赋；次选解决办法是抱紧一个靠谱的除灵师的大腿，让他定期给你除灵。” “……靠谱的除灵师……”志津香的视线瞬间从神威身上挪开，锁定在莱尔身上。 嗯，身边带着四个女仆，似乎也有点危险，却还是比神威这大变态看着安全。 “我这一次pass，毕竟你是神威发掘的人才。”莱尔给出一个让志津香无比失望的答复，“刚才我说的那种方法，有一个重叠之处，那就是‘助理’。” “啊。”回到正题了。 神威也表态道：“薪水照样给，平日间我可以指导你修行。” “这……”志津香其实已被说服了，普通人一般都将性命放在首位，她就一个普通初中生哪来的高于生命的崇高理想，可一时之间无法给出答案。 莱尔加一把力：“对了，假如你担心神威对你下手，这个大可放心——” “——我对活着的女人没有兴趣，想到要跟你做那种事我会觉得很反胃。”神威坦荡荡地说道。 “这还真是抱歉啊！”志津香下意识地进行吐槽，但吐糟过后也终于下定决心，鞠躬道，“那今后就拜托两位的照顾了。” 神威摸摸后脑勺，突然无头无脑地说道：“说起来，志津香你听过‘半身死灵’的传说吗？” “咦……没有啊。”志津香心感奇怪，还是应答。 神威点点头，继续道：“十多年前的冬天，北方发生一起列车事故，某个女学生的身体被拦腰切断，但因为太冷了断面被冻结，她长时间没死的时候十分痛苦，因而成为‘半身死灵’，寻找自己的下半身。” 莱尔皱眉道：“不对吧，她的下半身不就在事故现场吗，列车脱轨翻侧还能完全摧毁下半身？找身体的女学生怨灵是‘假死魔灵子’，她的身体在事故中部分完全损毁，这才要从生者身上夺取肢体。” “不是，她们是两种不同的怨灵……”神威顿了一顿，改口道，“可能已经是都市怪谈式的诅咒也不一样，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其他除灵师驱除过她们。” 怨灵和诅咒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可不能期待委托人能分辨出来。 “志津香，你听见这个故事了吧。”神威撇过脑袋，不去看志津香的脸，“……据委托人介绍，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半身死灵三天之内就会出现，下面就拜托你了。”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志津香悲呼道。 神威这么一说，莱尔也记起来什么：“啊，这么说来，听完假死魔灵子的故事之后，它也会在七天以内出现的样子。” “——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志津香orz。 第四十四章 新晋除灵师 数月前的事件中，以真人为首的特级诅咒团没有想到去屠杀政府官员，政府职能健全，甩锅到本已凉透的矢雾制药公司头上、推一个官员出来当背锅侠的工作不受任何影响。 当然，全国人民这一次没有轻易被忽悠过去，各地示威游行不断，怒斥政府的不作为，要求政府高层全他喵滚蛋。奈何他们只看见了怪物的外表，却看不见事件的真相，抗议行动的目标自然也是错的。 至于亲眼看见怪物在大街上袭击人类的市民、亲身从怪物面前逃跑的市民、亲自对抗怪物的市民，往往有不一样的态度和变化。有人决定离开东京这个是非之地，有人患上精神类疾病，有人拿着低级法器高呼着要组建战贼牧法四人除灵团……而折原临也，则选择业务转型，全力敲开里世界的情报渠道，再将这些情报售卖给老客户。 “继承了藤原北家的近卫家遭到崇德天皇袭击，被围困了四天四夜？真可怕真可怕~除了自己招惹的敌人，还要防备祖先的仇敌~”这一天，情报贩子先生又在事务所附近的咖啡厅与自己的线人见面。 “…………”线人名为‘谏山幽’，是谏山冥的父亲、谏山黄泉的叔父。 他出生于阴阳师家族却当了个逃兵，受尽里世界人士的鄙夷，分不到多少家族资源，只能说衣食住行无忧，但可支配现金却不足，也就在女儿开始承担家族除灵工作后，他才从‘啃祖先’改为‘啃女儿’，情况稍微改善一点。 在金钱诱惑下，偷偷将于环境省超自然灾害对策部任职的女儿得来的情报提供给折原临也，违反里世界的法则的同时，也进一步舍弃了身为异能持有者的尊严。 折原临也撑着脑袋问道：“那么，后面发生了什么？总不会近卫家就此灭亡吧？” “……注意你的说辞，折原临也。”谏山幽板着脸说道，近卫家对阴阳师的意义接近r国天皇，心里面可以不将近卫家当一回事，可必须表现出来该有的尊重。 “抱歉抱歉，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嘛，藤原北家什么的只在历史书上见过，请求原谅~”折原临也轻佻地举起双手，嬉皮笑脸地道歉。 谏山幽瞪了情报贩子好一会儿，才回答其提问：“刚好池袋的特级除灵师从国外回来了，他原本就是崇德天皇的子孙，得知此事后赶去京都救援，消灭了崇德天皇。” 近卫家和家入硝子没有公开详细情报，阴阳寮也不会将消息百分百地分享给抢饭碗的环境省和防卫省，关于【是谁通知莱尔此消息】、【莱尔怎么前往京都】、【莱尔与崇德天皇的交战】等内容谏山幽也不知道。 “唔，直接消灭了吗？”折原临也闻言眯起眼睛，每一个特级阴阳师都是他的关注重点，“崇德天皇将拥有一级阴阳师的近卫家打得只能被动防守，应该是特级怨灵吧？” 谏山幽理所当然道：“古代四大怨灵之一，自然是特级怨灵。” “一边是特级怨灵，一边是特级阴阳师，”折原临也抬起双手，一边拳，一边掌，以掌包在拳头上，“结果却直接分出胜负，不是以一方逃跑或两败俱伤结束，难道说怨灵的分级跟阴阳师的分级不一样吗？” “分级标准是一致的。”还以为对方想问什么，谏山幽不介意替自己的金主进行科普，“但终究只是阴阳寮相关工作人员的评级，哪能计算得那么精准，一级阴阳师击杀特级诅咒是常事，特级阴阳师之间也有强弱之分。” 折原临也以游戏术语解读道：“有越级杀怪的状况，以及封顶就是s级，因此ss级和sss级也要并入到s级之内吗？” “……？”谏山幽这中年大叔没听懂。 “哈哈，都是些很有趣的消息呢~辛苦谏山先生了，期待下一次合作。”折原临也将一份装有一大叠纸币的信封推过去。 “……嗯。”谏山幽表面故作淡然，收下报酬后情不自禁上弯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很快便起身离开，招呼也不打一句。 待其离开后，折原临也呵呵一笑：“区区一介里世界的逃兵，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却还是傲慢地昂起了头……阴阳师从古至今都在保护着普通人吗？” 喝完咖啡，向事务所的方向走去。 因为听见既有商业价值又符合个人兴趣的新闻，心情十分愉悦，他是哼着歌、手上在dors发消息撩拨高中生、脚下蹦蹦跳跳的少女般的样子。 “——哟，小跳蚤你跳得很欢嘛。” “啊？”在自己的事务所楼下，折原临也看见一身打扮黑衣打扮的平和岛静雄，脸色不自觉的一变，但还是拉扯出笑容搭话，“小静，这里不是池袋吧？” “确实，我说过‘让你滚出池袋’这种话。”平和岛静雄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爽朗的笑脸，“但我想揍你一顿，所以就来新宿了。” “我说……你这几个月没有看电视吗？该不会还是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跟我有关吧？”折原临也无奈道，收起手机，手中出现一把折叠刀。 “啊，那事儿是我错怪你了。”折原临也不提，平和岛静雄都忘记有这回事了，“不过，我有说揍你是为了那件事吗？我只是想转行之前让自己心情舒畅而已。” 折原临也疑惑道：“转行？” “我不当催债人了，改当除灵师——”话音未完，身影瞬间来到折原临也面前。 “——什么？！”折原临也只来得及交叉双手护住脑袋。 （咔啦！）双臂骨折之声传出。 巨大的冲击撞在脸颊上，双脚离开地面，数秒后背后撞上硬物，完全失去了意识。 》》》》》》》 数月前的事件中，阴阳寮和各大阴阳师家族遭到重创，东京阴阳师界被动地进行大洗牌，但只是换汤不换药，大长老扑街了换二长老，顶天出现几个改良派，改革派一个都不会有。 环境省和防卫省没有趁此机会‘农奴翻身把歌唱’，他们的实力根本处理不了到处乱窜的特级怨灵和特级大妖怪，甚至连它们招的小弟都很难解决，能倚仗的只有老大哥。 而在此关键时刻，唯一身处国内的特级阴阳师-九十九由基总算是干了点实事，没有如同往日般疯狂摸鱼……不过，她还是花了相当时间于引导新人上。 “呼~畅快多了~”对，平和岛静雄就是她引导的新人。 看着四周吓得逃难的市民，瓦罗娜问道：“静雄前辈，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平和岛静雄重新戴上墨镜，回答道：“没关系，由基说有人会帮我善后的，我之前有通知环境省那什么部。” “——是超自然灾害对策部。”谏山冥与谏山黄泉、土宫神乐联袂而来，“我是谏山冥，刚才与你通讯的人，平和岛先生。” 平时就是张可以跟瓦罗娜相提并论的漂亮却缺乏表情变化的扑克脸，在执行监视任务时发现自家亲爹违反了里世界的法规，她表情显得更冰冷了。 “你们应该是高中生吧？”平和岛静雄皱眉道，他没想到公务员的年纪这么小。 谏山冥回答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和黄泉自初中时代便已开始除灵了。” “是、是吗？抱歉，我才刚接触里世界。”而且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训练，此前的他只是力气大，不会将力气转变为移动速度，训练效果从刚才那一击就看到了，“……被我揍飞的那家伙，是个犯有上百次教唆犯罪、扰乱社会秩序、人身伤害罪的惯犯，随便给他安点罪名关起来就行了。” 神乐为难道：“这、这不好吧？” 谏山冥却道：“没关系，从刚才的攻击看来，最起码都是准一级阴阳师的实力，具有这方面的特权了。” 即便只是平a，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术式，这力量这速度都可以捶死不少高级诅咒，这也是九十九由基费时费力说服并引导他转行的原因。 “走了，瓦罗娜。”平和岛静雄点点头，转过身，不去看倒在地上的宿敌，自言自语道，“……那小跳蚤可是能跟过去的我打个平手的怪胎，大概也是不自觉地使用了灵力强化身体吧，与其让他待在监狱里，不如废物利用。” “！”谏山家的三人瞬间领悟。 第四十五章 培训 池袋袭击事件过后，该地区不普通的普通人们的人生轨迹均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 dors的首领由于暗中挑拨离间的‘蓝色平方’亡于真人之手、组织风评受害情况到此为止，回归平凡的校园生活；与女朋友私奔的‘黄巾贼’首领返回池袋，免不得被校方视作问题学生留级一年，但也叫作迷途知返；妖刀少女心中涌起守护现有生活的决意，可并没有接触里世界的人脉。 平和岛静雄在九十九由基的指导下掌握‘肉体强化术式’，除了暂时性的大幅提升身体强度，还能永远性的缓慢提升身体强度，深受阴阳寮的期待。但他无意加入阴阳寮，于池袋成立除灵事务所，仍然是他负责揍人、瓦罗娜负责帮忙揍人、雷鬼头前辈负责处理文职工作的模式……因为九十九由基丢过来干不完的委托，收入比当收债人时高不知道多少倍，可由于其经常狂扁德行有亏的委托人的缘故，事务所的风评不怎么样。 折原临也于医院醒来后被神宫寺菖蒲笑眯眯地威胁恐吓一顿，答应加入环境省超自然灾害对策部。接受阴阳师入门训练后，很快被发现具有‘迅斩术式’的天赋，双臂的伤势愈合后，被评定为二级阴阳师、成为对策部的王牌。 岸谷新罗寻找失踪的爱人，从平和岛静雄口中得知塞尔提已获得自己的头颅、参与到阴阳寮的袭击行动中、现已离开r国于海外大造杀戮等消息。得知世界上有能力帮助他的人只剩下五条悟和莱尔后，正想方设法纠缠五条悟。 至于门田京平、渡草三郎、狩泽绘理华、游马崎沃克四人组，如今也站在命运分歧点上—— “异能者是介乎三次元和二次元的存在，为了终有一日进入二次元，我绝对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不管是多么困难的入门试炼，我都会闯过的！”游马崎以土下座的形式向莱尔请愿。 莱尔眼神呆滞地问道：“汝昂，这是你的请求？” “没有没有，主人根据自己的考虑决定就是了……我只是被他们烦怕了，一不小心才松口答应带他们见你一趟。”汝昂连忙摆着手解释道。 “那我果断表示拒绝。”莱尔伸出手掌，提前打断游马崎不依不饶的请求，“关键是我完全无法理解你的动机，‘进入二次元’是什么意思？你是指穿越到自己喜欢的动漫中，扮演拯救世界的勇者，与可爱的女性角色相恋吗？” 游马崎惊喜道：“您这不是一清二楚吗！” 电波不合者会去讨论【如何定义二次元】、【如何知道自己不是二次元角色】、【自己眼中的三次元有可能是其他人眼中的二次元】等问题，但实际上游马崎的初衷就如此简单，跟其他动漫爱好者没差多少，最高神danteng也想穿越到幻想乡当龙神呢。 莱尔没好气道：“问题是成为异能者可无法实现这一点，我唯一能做的是杀了你、现场将你的灵魂封印进你最喜欢的漫画中，成为能够随意改变该漫画的图案文字的‘二次元角色’。” “……这算哪门子二次元角色啊？”门田捂脸道。 渡草则忍不住说道：“只不过，异能者竟然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有点可怕啊。” “往深一步分析，为什么你会产生如此荒谬的想法？”无视渡草三郎的话语，莱尔继续道，“假如你是厌恶目前所知道的现实生活，对未来没有丝毫期待，那我只能说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以这样的想法接触里世界，只会增加你厌恶的东西。” 莱尔很认真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却丝毫没有传达到游马崎心里：“不，我坚信在某处一定存在着二次元世界，只是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抵达而已！” “你高兴就好。”一般来说，这五个字是比直接的‘不’更坚决的否定，连话题都一并终结，“反正我百分之一千不会将时间浪费在男人身上，你的请求通过可能性为零，最多给你介绍几个阴阳师，能否让他们松口就看你自己的实力了。” 尽管一直处理各种无关紧要的除灵委托，时常抽空与女仆们逛街游玩，看上去颇为空闲，然而这只是劳逸结合以维持自身精神健康罢了，他手上一大堆研究课题，没有那个时间去做不符合自己的兴趣的事情。 听上去留了条后路，可其他阴阳师答应的可能性比莱尔更低，汝昂说是不干预莱尔的决定，但她这个介绍人的情面哪能完全无视，游马崎当机立断道：“狩泽小姐！是你登场的时候了！” “呜……真的要这么来吗？”绘理华面有犹豫之色。 游马崎挥着拳头道：“说什么呢？你不是也想得到阴阳师的力量吗？” “说是这么说……”同为御宅族，绘理华可没有游马崎如此坚定的信念，花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闭上眼睛举手提问，“我希望成为莱尔先生的女仆，请问能以‘指导我成为阴阳师’作为报酬吗？” “什么！？”很显然，汝昂不知道游马崎和绘理华有此打算，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 莱尔笑道：“可以哦~” “真的吗！？”游马崎和绘理华惊喜叫道。 “我最喜欢女仆了嘛~”就是如此直白地区别对待，莱尔根本不想隐藏，“再说，我早就想测试一下，究竟有没有办法让没有天赋的普通人成为异能者，那需要一个看着顺眼的普通人。” 普通人满大街都是，可顺眼的普通人找不到，不算那些委托人，莱尔的交际圈全是异能者，就连事务所的新人-志津香也是有灵视的。 安琪拉忍不住问道：“……主人，这能做到吗？” “魔力的源头是灵魂，灵魂可能有强弱之分，但最起码每一个人都有灵魂，我认为普通人和异能者最大的差距是【是否天生就懂得如何将这份魔力引导出来】。换言之，这就从玄妙的天赋问题降级为技术问题，技术问题就有可能通过训练习得。”莱尔看向安琪拉，笑道，“另外，目前各个异能界都注重‘天赋术式’，我觉得这方针也很有问题，我自己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天赋魔法，全部魔法都是有条理地自行探索着习得的。” “……主人，如果你的研究出成果，估计异能界会大地震吧。”安琪拉这是作出提醒。 “没事，大不了我不对外公开~”莱尔挺起胸膛，转向绘理华道，“对了，狩泽小姐，我不介意你将从我这里学到的东西转教给其他人，这一点请放心。” “诶嘿嘿~”绘理华暗自松了一口气，尴尬笑道。 “哈哈~！这是勇者游马崎沃克，迈向成功的第一步~！”游马崎来了张自拍，熟练地发到dors论坛上。 ——这时候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则消息会流传得那么广。 第四十六章 女仆队组建中 “游马崎，原来元凶是你这家伙！”汝昂的铁爪掐上游马崎的脖子。 即便身体被举起来，游马崎那张狐狸脸看上去还是在微笑，可话语已经十分应景：“汝昂小姐，我不能呼吸……混血命贵！” 汝昂红着眼说道：“呼吸不了正好，给我去死吧！说不准死了就能去你最爱的二次元了！” “在去二次元之前，我要先掌握多一些战斗技能……要不怎么英雄救美……”从莱尔处得到的召唤式神的符纸已在池袋事件中烧光，游马崎暂时战斗技能空白。 汝昂泼冷水道：“就你这双眯眯眼！就算英雄救美也会被当成反派角色啦！” “过、过分……”游马崎猛翻白眼，发动技能‘装死’。 事实上，他此番遭罪还挺冤的。 他只是将消息发到dors论坛上，考虑到dors成员绝大部分都是普通市民，实际影响微乎其微，根据其往日的御宅族式发言，大家都当他中二病又发作而已。是折原临也将此消息广而告之，导致其成为国内大新闻，是五条悟将此消息广而告之，导致其传到国外。 再说，跟性格难以揣测的五条悟不同，莱尔的癖好摆在明面，以异能界那跟封建时代没两样的运行模式，年轻漂亮的妹子找上门来毛遂自荐当女仆只是时间问题，他只是将妹子们现身的时间提前并集中到一块罢了。 ……当然，汝昂也只是拿他发泄一下，精灵不会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就将人类弄死。 “所以，”无视很懂事地趴在地上卖惨的游马崎，门田询问道，“那些新来的女仆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拒绝女仆加盟’这种假设完全不需要考虑，虽然跟莱尔不熟，可他们早就从汝昂口中得知莱尔的性*癖有多么顽固，那可是个能够无视必胜内衣、浴袍、半透明睡衣的诱惑，直至最近汝昂穿着女仆服躺床上才初次上垒的男人。 汝昂抱着被当成宠物的星神-轩辕，生着闷气道：“这段时间都只是登记报名，下周一开始统一接受安琪拉那小丫头的女仆培训，下个月一号正式展开工作。” 门田意外道：“竟然还有章程吗？” “毕竟报名人数很多嘛，”绘理华瞄了眼汝昂，正是这一大批新人女仆的即将到来，让汝昂气得要找游马崎算账，“不过莱尔先生到底要如何安排这么多女仆，总不能强行购买旁边的几套别墅强行增加工作量吧？” 莱尔这套别墅十分宽敞，可没有必要每天都全屋大扫除一遍，完成家务五个女仆绰绰有余了，她甚至因为实在太闲，主动去替可爱的星神们制作模型，怎么看都容不下更多的女仆。 “主人自有打算。”换言之，汝昂她也不知道答案，“还有，虽然主人出去除灵了，但你穿着这身女仆服、又是在家里，就应该采用职业的称呼。” “抱歉抱歉，一不留神……”绘理华干笑道，没想到会被汝昂这个不称职的女仆教育。 确认此前的话题没有下文后，渡草突然说道：“对了，绘理华，之前的进阶训练方式可以再演示一次吗？我好像集中精神时就能看见灵体了。” “咦？渡草你也是这样吗？”门田意外道。 躺尸的游马崎闻言蹦起来，竖起大拇指道：“两位，就让我来传授训练经验吧。我已经拥有完整的灵视了！果然我才是被命运选中的人！” “哼哼~太天真了，游马亲~！”绘理华挺起胸膛，昂着脑袋道，“我已经初步掌握以灵力强化身体的技巧了，握力是平常的三倍！” “真的假的！？”三人惊讶道。 汝昂无情揭穿绘理华吹的牛皮：“明明只是两倍出头。” “向上取整就是三倍了，汝昂酱坏心眼~”绘理华鼓着脸道。 五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然而四个原-普通人加上一个缺乏常识的精灵，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普通人变成阴阳师！？”游马崎这一次没有作死将好消息发上dors，夏油杰是在与莱尔聊天时得知此消息的。 “将训练方式告诉我，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听完莱尔的答复与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后，夏油杰因无意识的身体强化而一把握碎自己的手机。 坐在窗台上，手中把玩着莱尔制作的能够让普通人发动火焰术式的手套的长发小学生，轻声问道：“看样子是坚决地拒绝了，理由是……？” “说是想引诱来更多女仆，尤其是出生自阴阳师家族却没有丝毫才能的女生。”夏油杰手臂青筋鼓胀，在与五条悟分开执行任务后，还是第一次被人气了个半死。 长发小学生也因这答案僵直了三秒，确认道：“……也就是说，并不是星球意志的选择？” 夏油杰从破损的手机中取出sim卡，平伏心情后才说道：“这点你大可放心，那家伙从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仆控。” “……是吗。”长发小学生低头看着手上的手套，微笑道，“看样子有比这更佳的解决方案啊，夏油。” 量产此类工具，只是拉近普通人与异能者的距离，不是让普通人变成异能者，不是完全符合他们的初衷的解决方法。 “别开玩笑了。”夏油杰横了眼长发小学生，冷冷说道，“先不说莱尔的训练方式的效果有待考量，以目前里世界的运作模式，这套训练方式会被牢牢掌控在大家族手中。” 长发小学生原本就没期望如此实现理想，只是测试一下夏油杰是否自己的同道中人，闻言问道：“……可以将他拉拢到我们这一边吗？” “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家伙只喜欢搞研究搞女仆，对这种事毫无兴趣。”夏油杰脑海中闪过挚友五条悟的容貌，这还有点成功的可能性，只是没有人能够承受失败的后果，“况且，他身边已经派驻了两名黑色教团的女仆，枕边风一吹大概率更亲近异能界。” “那可真是遗憾。”长发小学生看向窗外夜景，悠悠道，“……我继续寻找同伴，调查就拜托你了，夏油。” “不需要等太久了，待我确认阴阳寮的藏书中再无具有参考价值的内容，我就会去寻找枣家的二小姐，她家传的【龙眼】据说可看见过去与未来的映像。”听上去很厉害，实际上该眼睛的效果很不稳定，不是想发动就能发动，能看见的东西不受控，若不是夏油杰有牺牲枣亚夜的一生视力以换取一次强力魔眼效果的诅咒术式，根本不能将此视作解决方案的关键步骤，“……她这段时间的生命安全，就拜托你了，叶王。” 第四十七章 精灵的使命 （感谢班达鲁、风水逸山的打赏与支持） 有人是自身渴求力量，有人是为家族学习知识，有人是美人计的牺牲品。 有人来自阴阳师大家族，有人来自没落家族，有人来自外国组织。 有人是成熟的大姐姐，有人是青涩的中学生，有人是懵懂的小学生。 可以肯定的是，这支以自主报名+面试初选+培训复选形式组建的新人女仆队里头不会有具备女仆之魂的专业人士，但在安琪拉的斯巴达式训练下，不管是谏山家的内定下任家主，还是黑色教团的看板娘驱魔师，都多少能有点女仆的样子。 终于，来到所谓的“交货”之日—— “原本我以为就跟几株油菜花完全没看头、一片油菜花田却能成为网红景点一样，成规模的女仆队看着会很舒坦，没想到……竟会是如此让人感动的人间绝景！” “主人，拍摄工作请务必交给你最忠实的支持者-狩泽绘理华！拥有多年漫展coser拍摄经验的我，有自信记录下女仆们100%的美丽！” 莱尔和狩泽绘理华眼睛闪闪发光地注视着整齐列成方阵的女仆队，若是游马崎沃克也在场，估计还要再增加一个被感动的人。 “注意发言，主人最忠实的支持者是我。”安琪拉冷着脸拉开绘理华，下一秒上演变脸大戏，殷切地说道，“主人，她们的侍奉只达到入门水平，实在是不堪入目，还请您允许我今后持续对她们进行训练。” “！”其提议让新人女仆们脸色发青，她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连走路姿势都得规范化的入职培训。 “没有这个必要，跟安琪拉你不同，她们不会终生侍奉于我，学到足够的东西便会申请离职，差强人意就足够了。”莱尔的回答并没有给新人女仆们带来安慰，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即便是事实，如此赤*裸裸地揭露出来也很是尴尬。 还好，接下来有真正的安慰：“不过，大家可以放心，只要你们的行为符合女仆的操守，我就会认真指导你们修行，因为我超级喜欢女仆啦~！” 这一点条件可比‘完成女仆的工作’宽松多了，受到限制的只有背叛者、内讧节奏大师、摸鱼帝，而这种货色无论在哪都不会得到宽容。 安琪拉皱着眉头道：“其实主人想要忠心耿耿的女仆的话，我可以向教团中央厅提出申请，每年都可以分来五六个。” 她接受的女仆培训课程十分漫长，无法短期内培训大量优质女仆，只能从每年毕业的魔法女仆中抽调一部分过来。 “很具吸引力的提议，可要是每一个女仆都像安琪拉你这样子，我可舍不得派你们前往世界各地出差。”莱尔笑道。 “……出差？”心生疑惑的不止安琪拉一人，现场全部人都一样。 她们知道这支近百人的女仆队总要找地方安置，可没想过有可能要派遣到国外，考虑到她们的年龄，不得不说还有点慌。 莱尔双手结印，地上生成笼罩住全员的魔法阵：“直接给出工作内容的话，会进入‘十万个为什么’的环节，还是按部就班地介绍吧……小璘，将星神们也带过来。” “咦？难道说……”小璘眨眨眼，突然眼前一亮，猜到了目的地，笑逐颜开地喊道，“星，奉召到来。” 不到十秒钟，居住在‘迷你世界’房间里的星神们纷纷跑了出来，腿最短的那几个直接坐在轩辕的身上。 确认星神们均已进入魔法阵范围内，莱尔笑道：“下面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前往，大家一起心怀期待吧~” 》》》》》》》 灵界，精灵们生活的空间，灵气量远高于世俗。 同属于地球之上，但绝对无法凭借普通的方法抵达，远古时代的精灵们施展的秘法效果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罩着一大片土地的结界，而是往地球的空间内插入一个特殊的亚空间，因此只有精灵才知道如何抵达此处。 历史长河悠悠，此前也曾有精灵或有意或无意地把人类带至灵界，可一次性把近百名人类带入，至今还是头一遭——但这不是灵界全数精灵第一时间传送过来强势围观的理由。 “不好意思，我擅自带人类进来参观，请问哪位是‘精灵王’？”莱尔环顾四周，试图从或站立于地上、或漂浮与空中、或人形、或兽型、或巨大、或矮小的精灵们中寻找像是首领的存在。 很遗憾，外表逼格最高的是一条身缠雷电的东方巨龙，然而其站位太偏，身边没有护卫，根本不像是国王的站位。 精灵虽说没有阶级之分，可力量强的精灵平常说话声音大也是不争的事实，可这一次强大的精灵们不想七嘴八舌说一通，发言大权交由照顾着莱尔长大的十二神将，腾蛇站出来没好气道：“灵界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那也只能是你，别说你不知道理由。” 精灵们无人提出异议，关于莱尔的身份和能力，他们早从星球意志中取得情报，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前来本就是为了听从莱尔的号令。 “被选作精灵不意味着灵魂失去自由，你们依然可以搞人类那一套，当然，现在这样再好不过。”莱尔轻笑一声，回头瞥了眼已乱成一团的女仆们，“大家，注意仪态，我是不提供远程支援主义，可其他精灵不一样，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对你们没坏处。” “……！”新人女仆们瞬间安静下来。 不管是借用精灵的力量发动术式，还是借用精灵的力量投影形成式神，都是常见而具有效果的招数。 “稍微让让，我要征用一片地皮。”莱尔面朝正前方，扯下蒙眼布，交给旁边的安琪拉。 前方的精灵们纷纷避让，露出一片跟世俗一般无二的山林，没有五颜六色的神圣森林、没有飘逸之气的云中楼阁、没有类似超级瀑布的奇观。 “我的特殊能力为【空想局限化】，由于暂时还未完全掌握，还请大家保持安静。”睁开双眼。 【世界眼】，发动！ 山峰下降，山谷抬升，形成大片平坦得就像足球场的平地。 植被迁移，土壤转变为岩石。 出现第一间工厂的框架，出现各种生产设备，形成一条条生产线，工厂建筑体填充，工厂内部装修，出现第一批原材料。 接着是第二间工厂，接着是第三间工厂，如此类推……最后出现的是一座量子波动引擎发电站，全部工厂开始进行全自动化生产。 至此，灵界出现了一片与其格格不入的高新工业区。 莱尔缓缓闭上眼睛，作出解释：“这片工业区，生产多种环保设备，‘伊甸园创造器’可将荒漠转变为可种植的土壤，‘污水净化系统’可快速净化受污染的水资源，‘垃圾分解回收系统’可将垃圾进行高精度分解和回收，‘空气净化系统’可快速净化大气……工作效率很高，是能够解决地球的污染问题的程度。” “你说什么！？”精灵们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只要是个精灵都无比在乎星球的寿命问题，在不考虑小行星直击地球、地球爆炸、超级机器人战斗时不小心丢过来一发缩退炮等特殊情况，星球寿命问题几乎等同于环境污染问题。 “我没空研究以灵力驱动的环保设备，只能走科技路线，”固有结界、时间魔法、无下限术式等项目，才是莱尔目前的研究重点，“我可以直接具现化成品，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人类未来必将继续污染地球，随着发展水平提升污染速度也将加剧，设备总有损坏的那一天，若我不在了得有人去继续生产这些设备。考虑到这些设备牵扯到太多危险的技术，我不放心交给人类。” “？”在场不少精灵都面露困惑，精灵可是不老不死的存在，战死都会复活，只是得从零修炼起，莱尔为何会谈到‘若我不在了’这种情况。 莱尔微微张开眼睛，马上又闭上，好几个行李箱出现在天一面前：“天一，这些设计资料交给你保管，看不懂也没关系，只是最后一道保险。” “明白，交给我们吧。”朱雀连忙上前替老婆拿行李箱。 “这段时间我会指导你们如何监督工厂的运行，以及易损件的替换，直至生产至这个时代足够的数量我再将这片工业区封印。”莱尔转过身，朝向震惊之色比精灵们更甚的女仆队，“环保从来都是没有经济收益的事业，设备我可以无偿提供，可运作这些设备需要大量的能源，没有地方政府的配合是做不到了，我需要有人替我处理掉这些俗事。” “——愿为您提供一切力量，我的主人。”诚心诚意的表态。 第四十八章 精灵与自然的诅咒 “……大家都好厉害，已经制作出实物了吗？”看一眼巨大无比的空气净化系统核心装置，再看一眼在工业区里忙碌的精灵们，小璘不禁发出赞叹。 坐在组装厂房屋顶上的太阴没好气道：“厉害的不是我们，而是工厂的自动化程度，我们只是看见哪里缺原料了就从原料仓库运过去，毫无技术含量可言。” 附带一提，原料也是莱尔具现出来的，开山挖矿、熔炼金属这种事不需要精灵们操劳，更别说灵界里还不一定有常规的矿脉。 “咦？那大家……”小璘忍不住再往厂房里瞧，没错啊，精灵们是很忙碌。 “全部厂房的生产线已完成试产，随时可以加以封印。”专用的封印术下，连一个普通人都能活个上千年，用来保存东西比任何科学手段效果都好，“现在是日常维护人员、定期检修人员的培训课程，合格后还要记录下来，免得千年后忘记了。” 莱尔空想具现出来的生产线达到星际时代水平，部分装置放着不管都可以连续运作几百年，但部分装置离不开最基本的机械传动，润滑油省不了，磨损免不了，这才是需要精灵们的地方。 当然，这需要一定程度的工业技能，假如精灵们真的无力承担这份工作，莱尔也能具现出一批维修用智能机器人，可那是最后手段，不该无节制地增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技产物。 小璘恍然道：“对了，主人有跟我谈过这些工作的重要性。” “是啊，很重要……”太阴神情不愉地撇过头。 “？”小璘歪歪脑袋。 “哈哈，怎么还在闹别扭？”路过的朱雀爽朗一笑，落在太阴旁边，揉着其脑袋解释道，“这家伙被莱尔评价为【让你管理厂房，不出十年必出爆燃事故】，十二神将里就她一个没有分配到工作。” 太阴一抬手拍开朱雀的手掌，鼓着脸道：“我只是长得年幼，又不是真的年幼，那小子看不起谁呢！” “不，玄武不也被委以重任吗？”朱雀刮刮脸庞，无语道，“我觉得是你性格毛里毛躁、粗枝大叶的缘故吧，莱尔的决定没多大问题。” 这是片足以延续地球寿命的工业区。 目前没有任何一个精灵能看懂莱尔写的科学论文，即便无视原理只按着设计图纸制作，以世俗现有的生产设备也无法轻易满足实际需求，一旦某间厂房真的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有可能直接永久性废掉一个产品。 如此一来，折损的是地球的恢复力，他们不能冒这个风险，智商低下、性格不合适、患有多动症的精灵都被排除在遥远的未来里的【地球再生事业】外。 “呜……！”道理能接受，太阴不能接受的只是自己属于被排除的那部分精灵中的一员。 “啊哈哈~”小璘莫名想揉揉太阴的脑袋，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她跟对方没有那么熟络，“对了，朱雀先生，请问主人现在人在哪里？我好像没在附近感知到他的气息。” “噢~莱尔应该是在跟龙神他们喝酒聊天，”朱雀指了个方向，“你最好快点将他领回去，我可不想见识一个发酒疯的精灵王的真正实力。” “星，奉召而来——轩辕！”小璘闻言连忙召唤坐骑，赶往酒宴现场。 朱雀耸耸肩，笑道：“说是莱尔一天都不能离开女仆，她好像也一天不能离开莱尔啊~” “可惜莱尔想要的女仆不止一人。”太阴嫌弃道。 朱雀苦笑道：“哈哈……我们的教育方式到底哪里做错了呢？” 》》》》》》》》 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有一片呈现圆形的肥沃土地，多种类的植物幼苗竞相冲出泥土，接受阳光的照耀，于低洼之处，还有个细小的淡水湖，已有野生动物在其附近栖息。 “真的成功了！？”从远道而来的越野车走下的双马尾女仆，轻快地跑进草地。 “这里应该就是边缘了。”绿发女仆蹲伏在地，以手指感受土壤的变化情况，“至于实际作用范围……” 与她们一同前来的公务员大叔以请求间接提供答案：“道润小姐，表世界的政府高层希望批量购买伊甸园创造器和垃圾回收系统，价格不是问题。” “你觉得我们的主人会在乎金钱？”绿发女仆站起身来，冷冷问道。 为了让女仆们也变成富婆，莱尔没有白送产品，但以低得不可思议的白菜价售卖，也足以传达出这一信息。 “这……”公务员大叔略显尴尬，包括他在内的官员全以为这是推销手法，后面就得大出血呢。 毕竟是祖国的同胞，绿发女仆也没有过于难为对方，只是问道：“污水净化系统和大气净化系统开始运作了吗？” “……它们体积庞大，工程量不小，目前仍在建造中。”公务员大叔干笑道。 这是实话，与埋到地下后提供能源就能发挥效果的伊甸园创造器不同，与可以无脑放在垃圾堆填区旁边的垃圾回收系统也不同，这两个系统需要大量的流体吞吐量，拼装后总尺寸惊人，还真不是随便往个地方一放、再于外面盖层铁硼就可以开始运作。 附带一提，这只是遵循可持续发展理念的z国的情况，其他重视经济效益的国家相当嫌弃这俩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设备，故意怠慢相关工程。 “它们什么时候开始稳定运作，再商讨后续问题。”绿发女仆眯起眼睛，补充一句，“这是主人的吩咐。” “是，我明白。”公务员大叔歇了谈判的心思，多方的处境他也清楚，超出‘女仆’权限的事情没有必要提及。 绿发女仆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同组的双马尾女仆在空中飞驰回来：“怎么了，李娜利？伊甸园创造器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双马尾女仆摇头道：“是我的‘黑靴’产生反应，这里藏有诅咒……等级不低。” 绿发女仆下意识地掏出黄符，久违地通灵出猛男灵体：“你确定？这里可是荒无人烟的地区，不该有足以生成诅咒的负面意念。” “如果是那群有智能的特级诅咒集团……”双马尾女仆面色凝重无比，问道，“道润，我们要去侦察吗？” 绿发女仆眺望向生机勃勃的原野，缓缓摇了摇头：“……不，撤退吧。先向主人汇报，过几天再回来看看有何变化。” ………… ………… “那小丫头，察觉到我们了？”于受改造的原野的中央，阵容比当初厚实一圈的特级诅咒们自阴影中现身。 “与其说本领不错，不如说身上的法器不错。”真人耸耸肩，没有追击的想法，朝向从泥土里钻出来的花御，“那么，花御，埋在地下的金属疙瘩是什么玩意？” “原理不明，似乎是以科技的方式改变土壤成分，带有将地下水缓缓吸上地表的装置，里面还有一个残留有生命气息的容器，故意原本装有各种植物的种子。”花御双手抱胸，沉声道，“我可以确定，这不是与任何术式相关的东西。” “咻~”真人追了下口哨，笑道，“原来特级除灵师大人是玩真的，要转行搞环保事业？” “不奇怪，一直都有人从事环保事业。”只是比例不足，导致地球的状况每况越下。 漏瑚沉吟道：“我记得之前调查时，那家伙的女仆正在到处推销四种设备，名字好像是伊甸园创造器、垃圾回收系统、水污染处理系统、大气污染处理系统……如果其他三种设备的效果也同样惊人，那——” “——那我们麻烦大了！人类又迎来新的发展机遇！”新加入的肚子上长有一张血盆大嘴、舌头还伸出来到处晃的特级诅咒抢着道，“我们要找到这些环保机械的制造工厂，将这种苗头扼杀于萌芽阶段！” “…………” “…………” “…………” 现场气氛跌入冰点。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暴食诅咒奇怪道。 “没有哦~对你而言是很合理的想法。”真人露出灿烂的微笑，扭头看向最近一直在充当马车夫的无头骑士小姐，“塞尔提，麻烦你了~” 塞尔提总是半瞌的眼睛张开。 【领域展开-生死有命】 以塞尔提为中心极速扩散影子，将特级诅咒们一口气拖入脚下的阴影之中。 “喂，所以说这是怎么了，真人？”暴食诅咒也不慌，塞尔提的领域只对人类有效，对人类之外的存在，只能起到暂时关在一个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波及现实世界的空间里的作用。 真人收起笑容，指向另外的三名同伴：“我不是说了吗，你的想法只是【对你而言】合理。” “！？”惊悚的杀气如浪潮般扑打过来，连同为特级的暴食诅咒也不禁大惊失色，“稍、稍等一下！我们是同伴对吧？” 漏瑚头上火山在喷发。 花御的面孔更显狰狞。 陀艮嘴上触须扭动着。 “跟你不同，我们三个是自然的诅咒。” “不管是什么东西，人类也好，诅咒也罢。” “伤害地球者，都得死！” 第四十九章 信使 来自里世界的女仆，在推销环保设备时，走的自然是里世界的路子，通过里世界大佬的声音逼迫表世界政府高层配合工作。 一般来说，消息灵通的人给精灵之王面子，消息不灵通的人给特级阴阳师面子，尽管因各国工作效率不一样而导致工程进度相距甚远，各小组仍同属于‘顺利进行中’的状态。 然而，有那么一个国家，即便派出去的精英小队被五条悟暴打一顿，里世界大佬们仍然迷之自信，丝毫不给于欧洲留下辉煌战绩的莱尔面子。负责该国的小组只能转向表世界的路子，在环境省派来的公务员的辅助下找上对应的官员，塞过去一笔贿赂，才将四项工程提上议程。 返回东京，于念书、侍奉、修炼中度过一个月，重返该国之时，却愕然被告知四项工程无一顺利推进：1、伊甸园发生器项目，在运输过程中丢失货柜，后发现被某官员私自卖给m国；2、垃圾回收系统项目，城市供电系统不达标，无法提供充足电力，运行三天装装样子后无限期中止；3、大气污染净化系统项目，当地农民联合抵制政府工程，认为会改变气候影响收成；4、水污染净化系统，国民提出抗议，认为恒河圣水根本不需要净化。 然后，索取贿赂的人来了—— “这些家伙……！”看着收钱时拍着大肚腩保证、收钱后诸多借口、视线还一直很不礼貌的官员离去，谏山黄泉气得手都在发抖。 谏山冥平静地说道：“冷静，黄泉，这就是社会现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有此心理准备，只是已无计可施罢了。” 她也想一把薙刀搁在刚才的官员脖子上逼他们推动工程，奈何实力不允许，两个三级阴阳师凭什么在别人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只有我们一组毫无寸功啊。”个性要强的黄泉咬牙道。 女仆队内有不同派系，不完全是有意拉帮结派，出身相近的人本来就更容易聊到一块，之后再来点基于刻板印象的小冲突，隔阂由此而生。 出身于日薄西山、背弃阴阳寮、转投政府阵营的谏山家，两人属于最受歧视的东京庸才派系，若是真成为唯一的失败小组，不知道会被其他女仆嘲讽多久。 “以主人对女仆的喜好，我们不会有任何实际损失，不过……”谏山冥略一沉吟，她只是看上去冷静沉着，受人百般嘲讽时同样心里窝火，“再拜托一次神宫寺部长如何？以她的手腕，说不准能撬动这里的顽石。” “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黄泉深呼吸数次，平伏情绪，“总而言之，先返回大使馆——” “——不如由我们提供帮助？”与此话语同时到来的是，两人除灵至今从未见识过的惊悚。 如同惊弓之鸟，两人第一时间往惊悚源头的反方向冲刺，拔出各自的武器，口中吟诵咒语：“东方降三世夜叉明王，西方大威德夜叉明王，南方军荼利夜叉明王，北方金刚夜叉明王，压制、去秽、摧毁，助我除敌！” 精灵之力经由大地抵达，灌注进两人体内，在具有灵视的人看来就如同全身被一层朦胧的白光包裹着——这是成为莱尔的女仆最直接的福利，原本向精灵借用力量，需要通过‘心性验证’这道最困难也最简单的步骤，如今直接跳过。 遗憾的是，换作其他天赋上佳的女仆，在此能量加持下说不定能有准一级阴阳师的强度，可两人均还没有学会真正的术式，单凭以灵力进行身体强化后平砍，只达到二级阴阳师的强度。 当然，在特级诅咒面前，准一级阴阳师和二级阴阳师没有任何区别。 “嚯嚯~实力弱归弱，反应正确，看样子拥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战斗经验呢~”翘着二郎腿，坐在低矮平房的屋顶上的真人朝反应激烈的两人评价道。 “……特级诅咒集团！”黄泉面色剧变，显然认出眼前的‘缝合人’正是数月前袭击阴阳寮和各大阴阳师家族的成员之一。 “对了！”真人一捶手掌，向旁边站立着的同伴说道，“我们是不是该起一个正规的组织名字，天天被称为‘特级诅咒集团’总感觉不够帅气~还好啰嗦~” “无聊。” “无意义。” “随便。” “聊正事。” “…………” 附带一提，沉默的那一位是塞尔提。 “唉，你们几个还真无趣啊。”真人可爱地嘟嘟嘴，这才重新看向紧张得不敢有任何行动的两人，“两位女仆小姐没必要这么紧张哦，在你们念又臭又长的咒语的那段时间，足够我们将你们杀上几十次了，没有动手就是释放善意的意思。” 谏山冥寒声道：“来自特级诅咒的善意，我们可没有那样的大心脏接下。” “哈哈，你可没有说错，人类没有资格接下我们的善意，有资格的是精灵之王。”真人收起笑容，眼神中带有凶戾和轻蔑，“恭喜两位，出卖色相抱大腿这个选择十分明智。” 很显然，在调查其他三套环保设备的效果途中，他们意外得到关于莱尔的最新情报。 “…………”黄泉和冥默不作声，‘莱尔没有对新人女仆队伸出咸猪手’和‘新人女仆队暂时没有谁主动出卖色相’这种事懒得解释。 花御接过话头，切入正题：“我们一直有在关注你们这群女仆的行动，发现在这个污染极其严重的国家毫无进展……通过刚才偷听的谈话我已知道缘由，既然你们不方便动手就由我们来动手，但我们需要那些设备。” 黄泉和冥对视一眼，斟酌一小会儿后开口问道：“为什么特级诅咒要插手到这件事里？环境恶化，人类加速灭亡，这才符合你们的喜好吧？” “因为我是自然的诅咒。”花御将咒力导入脚下屋顶、经由墙体传至地面，眨眼间长出一片花田。 “！？”这不是她们认知中的诅咒的能力。 花御继续道：“如若精灵之王未能觉醒，这份工作应该由我来完成，请替我向精灵之王致以崇高敬意。” “跟她们说这么多干嘛？就两个跑腿的女仆。”漏瑚摆摆手，示意两人快滚。 真人一脸无趣道：“漏瑚，别提前结束话题啊。我还想认真看看成为诅咒和精灵间信使的人类少女们的脸，想象她们发现自己的传话成为导致数以万计平民死伤的大事件的导火索时的表情，那一定会十分有趣~~！” “！！！”黄泉和冥勃然色变。 “哈哈，虽然事情还没有发生，但你们的脸也变得很有趣了~”真人捧腹大笑道，擦擦笑出来的泪水，指向街道的尽头，“快点去将消息传给精灵之王，要不将你们谏山家杀个精光哦，人类。” 诅咒就是诅咒。 第五十章 立场 “……自然诅咒吗？那就按它们说的办吧。”莱尔略微拉下蒙眼布露出魔眼，链接星球意志，定位特级诅咒集团的位置，瞬间削平它们面前的建筑物，于空地具现出足够该国使用的环保设备。 毫无疑问，这是对特级诅咒集团的警告。 那片为遥远的未来准备的工业区已被封印，精灵们也返回各自的居所，如今供应给世界各地的环保设备都是由莱尔直接具现，再以皮包公司的产品的名义从东京湾运出去，像这样刷到别人脸上还是头一遭。 “那边的工作到此结束，你们先分配到安琪拉手下工作几天，安定心神后再换一个工作地点。”莱尔重新戴好蒙眼布，调侃道，“话说你们真的不考虑换个吉利点的名字吗？随机抽取工作地点，就只有你们俩撞上这种事，纯粹是运气问题啊~” 谏山冥平淡地说道：“再糟糕的运气，在主人的庇护下也会逢凶化吉，我不认为有更名的需要。” 多提一句，这不是刻意的阿谀奉承，而是她的真实想法，连可谓当代人类最大的敌人的特级诅咒集团都放她们一马，运气好坏真的不重要。 “跟冷冰冰的脸不同，小嘴真甜~等会儿我帮你制作一把附魔薙刀作为奖励~”莱尔乐得身子左摇右晃。 “感谢主人的恩赐。”谏山冥美目多了几分光彩，忍不出瞥了眼堂妹手上的日本刀。 谏山家的家主之位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存款，不是房屋，不是人脉，而是宝刀-狮子王。缺乏才能的她们通过使唤被封印在宝刀上的妖怪大幅提升实力，有实力才能得到并守住金钱和地位。 如果她也能拥有一把过得去的武器，沉淀在内心深处一直没表露出来的嫉妒估计也会消散了吧。 沉默多时的谏山黄泉，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主人，我们就这样放任特级诅咒集团不管吗？以您的实力——” “——放肆！你这是在教主人做事吗，谏山黄泉！”安琪拉大声斥责道。 “没关系哦，安琪拉，我从来不介意和女仆交流意见。”莱尔介意的是行动上跟自己对着干，没有女仆的样子的家伙不配得到女仆的待遇，“只不过，这牵扯到立场问题，可能得让你失望了，黄泉。” “因为是精灵……？”黄泉也知道以人类的标准定义精灵的行事本身就是错的，只是无法做到完全释怀。 当然，真人想看的‘悲痛欲绝’的表情不会出现，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圣母，只要不是亲手所为或亲眼所见，陌生人的性命会轻易变成数字，具体参考二十万人病亡后却仍旧给自己a+评分的某国总统为代表的政客。 “生而为精灵，地球赐予我这具强大的身躯，我不能做与其意志相反的事情。”莱尔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反正很闲，下面聊点延伸的问题，为什么地球意志不希望精灵插手到人类与诅咒的争斗中去？” “？”众女仆陷入深思。 给予短暂的思考时间后，莱尔问道：“黄泉，你认为决定‘谏山黄泉’之所以是‘谏山黄泉’的因素，究竟是肉体还是灵魂？” 不清楚这个问题与前面的话题有何联系的黄泉只能诚实地说出心中的答案：“当然是灵魂。” 莱尔举起双拳，遥遥相对，再问道：“黄泉你的肉体可视为双亲的肉体结合的产物，假设存在着一个由双亲的灵魂产生的意念能量结合的产物，你认为到底哪边更符合‘双亲的继承者’的概念？” “这……！？”黄泉这辈子都不会将那个答案说出来。 “请放心，星球意志没有站在诅咒一侧，在其看来人类和诅咒只是在手足相残。”双拳对碰，暗示星球意志没有兴趣派遣精灵当和事佬，“……真要说的话，星球意志期望的是人类能够在与诅咒的斗争中改变。” “改变？”众人一时之间无法把握这指的是什么。 “按道理说，既然人类的恶念能聚集成为‘诅咒’，人类的善念也一定能聚集成为某种存在。”附带一提，这类存在于更高等级的世界很常见，莱尔日后必有所见，“恶念以都市怪谈的形象聚集，从而生成假想诅咒，善念自然也能够以某种为人所熟知的形象聚集，从而生成假想……” “神！”众女仆同时得到答案。 不少精灵被称之为‘神’，十二神将正是最佳案例。 也有一些宗教人士杜撰出来的‘神’，跟任一精灵都不搭钩。 莱尔笑道：“我无意讨论到底精灵和假想神哪边才是真正的‘神’，本来就是不同的东西，命名重叠强行要区分真伪。现在讨论的是，为什么假想神没有出现？” 安琪拉沉吟道：“难道是被恶念抵消了？” “正解~！不说五五开，只要恶念与善念的强度相差别太大，那种守护人类的存在就能够生成。”莱尔耸耸肩，无奈一笑，“然而目前的状况是恶念远高于善念，这不是个体的问题，也不是哪个国家的问题，而是全人类的问题。” “能理解，毕竟我的心中估计也是恶念远多于善念。”冥淡漠地说道。 “……冥姐。”曾听过堂姐的内心自白的黄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可不要搞错重点哦，假想神什么的其实根本没所谓，”莱尔看着这对漂亮的堂姐妹女仆，轻笑道，“人类要是能够成为恶念与善念五五开的种族，这个世界会美丽许多。” 至于善念比恶念还多？ 抱歉，如此良善的种族连脑补都脑补不出来，恕他想象力贫乏。 安琪拉闷声道：“……其实我觉得由主人来当神，这个世界就会变的很美丽了。” “我？不行不行，我来当神的话，估计全世界的女人都得去当女仆了，迟早被广大男同胞群起而攻之。”莱尔摆着手笑道，“——再说，像我这种对这个世界缺乏留恋的家伙，也没有资格承担那种职责。” 前几辈子是能追求不老不死而不去实施。 这辈子是已经不老不死而寻死，但这一次转生神可不会责怪他。 第五十一章 即将到来的新时代 事实证明，从电视新闻上得知的“死亡人数”远不如近在眼前的“尸体”具有冲击力，谏山黄泉和谏山冥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完全不受那个留给她们糟糕印象的国家所发生的灾难性事件的影响。 没过几天，她们换了个国家进行推销工作，这一次可就顺利多了，不但里世界大佬们好说话，连表世界的政府官员也积极配合，满满的积极性，一副工程进度晚一周特级诅咒集团就会摸上门来的架势。 努力工作，自然有回报—— “这……成功了？”看着手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黄泉瞪大了双眼。 她已侍奉莱尔大半年之久，通灵式神、火球术、风刃术、结界术等入门法术早已习得，可实话实说，技能熟练度不足时这些法术的效果还不如身体强化后冲上去平砍。 然而这个进阶法术不一样，低熟练度一样有巨大效果，大大提高了她的战场生还率，再也不是躯干随便穿个洞就得送去殡仪馆的异能界玻璃人。 “除了放假时跑去秋叶原逛街，修炼时间还不如看本子时间长的绘理华，其他人举起手来，我看看谁这么不争气，拉低我的教学水平。”手持教鞭的莱尔，神色不善道。 “是~”女仆们纷纷举起手掌，自家主人什么性癖早摸清楚了，一点都不慌。 绘理华同样举起手掌，而且举得比别人都高：“反对反对！我是通过天赋弥补勤奋的类型，主人你不能默认我会失败！” “……你的厚脸皮，我是挺佩服的。”这个逼连莱尔都没装过，日后可以参考一二，“让我看看……很好，全部愈合、不留疤痕。” 也不算意外，心疼女仆的莱尔一直让她们在老鼠身上身上练习，治愈法术一向是替自己治疗比替别人治疗简单的，先难后易自然水到渠成。 “个人推荐你们利用家族的力量，找些罪犯进行后续练习，你们目前使用的是初级的治愈法术，说白了就是压榨生命力疗伤，负面作用再小也是客观存在的。”这种行为并不值得提倡，奈何莱尔一直都三观不正。 “明白~”而很显然，大部分女仆也不介意在别人身上练习法术。 （啪）教鞭点了点黑板，已无效的教学内容消失。 莱尔看了看时间，继续道：“时间还足够，下面你们想学什么法术？” 他对女仆十分关怀，可也没有那个国际时间每个女仆因材施教，他自己也是有工作和研究的，只能统一教导。 尽管小圈子矛盾不断，可关于学习内容每次都会提前商讨出结果，有扮演类似‘班长’角色的土御门家的女儿发言：“主人，如果我们想学习其他人的天赋法术，请问有什么方法吗？” “好问题，可惜我没有任何建议。”莱尔耸耸肩笑答，“如你们所知的，我擅长的系统性的教学，在我眼中任何法术都是有理可循的，而天赋法术……当然也是能学习的，只是不存在技巧可言，跟学习其他魔法一样。” “…………”女仆们大都显得很失望。 真正的家族天才都不会跑来当女仆，地位超然的近卫木乃香和土御门夏目自不用说，连土宫神乐也如此，反正女仆们会将教学内容带回家族。 这里不少人都眼红家族天才的天赋术式很久了，虽然大部分天赋术式效果都一般般，像五条悟这样拥有能横着走的‘无下限术式’的少之又少，可‘有’跟‘没有’决定了地位。 “你们有此一问，可能是认为天赋法术源于血统，只要搞到别人的血肉就能使用别人的法术。”莱尔此话道出，某些人心虚地挪开眼睛，“但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一向认可的是灵魂学说，我认为天赋法术源于灵魂……人家前世学习的法术，你们哪有这么轻易学会？” “前世？？？”女仆们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脸孔。 莱尔没有以自己为例，选择了更有说服力的例子：“没有什么奇怪的，欧洲被我打残的黑皮一族就是以特定的术式从七千年前慢慢转世过来的，你怎么知道那些有天赋术式的人上辈子没有施展过类似的法术？” 附带一提，被转生神评定人生为‘一般’的亡者，会转生回这个世界，这才是逗留的主要形式。 “……这不是让我们更绝望？”谏山黄泉苦笑道。 “往好的方向去想，说不准你们前世也学习过阴阳术呢，只是暂时还没有记起来。”莱尔前世学习的魔法也不是出生就全部回忆起来，要触碰上相关的内容才会想起来，“而契机……说不准哪天才就碰上了~” 》》》》》》》》 “比预定计划提早动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当麻仓叶王抵达枣家大宅时，拥有【龙眼】的枣亚夜以流着血泪的状态昏迷中，显然已读取遥远的过去的信息。 夏油杰抬起头来，歉然一笑：“抱歉，执行阴阳寮的任务时没能忍住，杀了一百来只‘猴子’，通缉之身不便行动，只好在消息传开之前动手了。” 原本他是去某个偏僻的农村执行驱除怪物的任务，可抵达后才发现所谓的‘怪物’是某对在工作中丧命的阴阳师夫妻留下的一对女儿，那两个小学生不但被关在笼子里，还被村民殴打至面目全非，这才彻底点燃了他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怒火。 他的志向是创造只有异能者的世界，可若是连受到普通人欺负的异能者小孩的仇都报不了，他会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承担此志向。 “……是吗。”麻仓叶王点点头，没有追问详情。 在通过泰山府君祭以保留前世记忆的他眼中，夏油杰一直在循着他的老路前进，志同道合的晚辈的决定大概率也是他的决定，也就无需过问。 “我不擅长治疗术式，麻烦你了。”夏油杰回头看了眼枣亚夜，大义在身，该下手时不会心慈手软，可心底里终究不愿意伤害异能者，“……之后还有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也拜托你找个地方安置她们了。” 麻仓叶王走到枣亚夜身旁，施展治疗术式，【龙眼】的能力未必保得住，可保住视力是没问题的：“请自行承担起责任，自寻死路还太早了。” “某个月圆之夜，五条悟和莱尔在马尔代夫群岛上的古代遗迹处交战，当月亮高悬之时，两人发出各自的最强一击，力量的余波意外打破远古术师施加的封印，封印在月球上的灵气回流，届时全人类都将成为异能者——这是她看见的未来。”夏油杰躺在沾有血污的榻榻米上，闭上了眼睛，“剩下的工作，叶王你一个人就能完成了吧。” “？”饶是麻仓叶王城府极深，得知通向理想的道路，面色仍旧一变。 “我也想在新时代欢笑，可在此之前我要跟过去作个了断。”夏油杰举起右臂，用力握紧拳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我不会奢求谁都能理解，但我希望最起码挚友能够理解我的大义。” 麻仓叶王问道：“……活着回来的可能性？” “七成左右吧？毕竟他是我的挚友，电波相近。”夏油杰笑了笑，“可悟也不是笨蛋，就看他能否接受我即将要承担的罪孽了。” 比起【杀光非异能者】，【全人类成为异能者】可谓仁慈得多的手段，然而如此突兀的变革将会摧毁现有制度，在新制度形成之前的暴力事件浪潮造成的人员伤亡数字甚至有可能无法以‘万’来计算。 而这些伤亡数字，问责到最后都会落在夏油杰头上——此为【大罪人】夏油杰的罪孽。 第五十二章 放行 “……为什么没有留下杰？”原本打算前来质问个究竟的庵歌姬，看见坐在鸟居楼梯上的五条悟的颓废模样，话到嘴边软了一半。 头戴黑色蒙眼布的五条悟没有回答，转而反问道：“歌姬你有梦想吗？” “哈？”庵歌姬顿感莫名其妙。 五条悟根本就没等对方回答，理所当然地说下去：“肯定没有吧，循规蹈矩地修炼、力求成长至一级阴阳师，循规蹈矩地完成阴阳寮委派的任务、侥幸不死就上位当高层干部，循规蹈矩的找个男人嫁了、能凑上土御门家和近卫家就再好不过，循规蹈矩地生儿育女、多生几个防止白头人送黑头人——没有丝毫梦想，如同人偶般过完一生。” “你这是要找架吵吗！”庵歌姬怒气上涌道。 五条悟无视对方的怒气，继续说道：“现在的歌姬，就算心里觉得顶头上司的糟老头子的决定是错的，也会乖乖听话行动；中年的歌姬，进入高层圈子那个大粪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尽可能不熏着别人；老年的歌姬，沦为大粪坑里其中一块又臭又硬的粪石。” “…………”庵歌姬表情变得很凶险，可并没有发作。 五条悟的用语很难听，换成顺耳的用语，就是阴阳师标准的人生模式罢了，算不上侮辱性的言论。 “不过，我和杰跟歌姬你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梦想。”五条悟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前辈，“人的梦想啊，说白了就两种，一是摧毁自己看不过眼的东西，二是追求自己看得顺眼的东西。” “你们！？这是想要改变里世界的现有制度吗！”庵歌姬色变道，她收到消息立刻赶过来，没有从闺蜜家入硝子口中得知夏油杰的动机。 “不止如此。”五条悟摆摆手，却无意进一步解释，“我和杰的梦想大抵相同，区别在于实现梦想的方式，我是改良派，杰是革命派。” 庵歌姬质疑道：“在国际交流会上动手杀了一批里世界大人物的改良派？” “总不成要我以印发传单、拉横幅、写教材、组织示威游行、组建和平组织的形式，入乌龟般行动吧？我一没有这么长命，二没有这份耐心。”手肘压在大腿上，手掌撑着脸颊，姿势越发颓丧，“……再说，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有个对比，跟杰的方式比起来我的手段温柔得多了。” “所以，杰他想干什么？杀光普通人，只留下异能者？”庵歌姬眉头紧皱，事情的发展远比她最初想象的‘一直看好的后辈突然屠杀百余名普通人’案件严重得多。 五条悟没好气道：“不知道，这种情报说出来不就是等着我去捣乱吗？” “……明明已经主动现身，给你阻止他的机会了。”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也无意斥责对方，庵歌姬也坐到楼梯上，顶着死鱼眼哀叹道，“真是的，怎么轮到我这一届就出现这么多问题后辈？” “要是歌姬顶用的话，哪用我们这些后辈这么操劳，跪倒在你石榴裙下就完事了。” “揍你哦……还有，要喊我‘前辈’。” 》》》》》》》》 “一亿美元的战斗委托？杀人犯先生你们的犯罪集团资金也太充裕了点。”接了麻帆良学园的解除诅咒委托，正于学园配套的商业街观光的莱尔一行人，碰上了夏油杰、麻仓叶王及一众追随者。 夏油杰喝着无良商家发起的营销产品‘十月的第一杯奶茶’，翻了翻白眼道：“如果你有金钱方面的需求，我还可以在后面增加一两个0……只不过，将不属于本时代的环保设备白菜价售卖的你，委托费也只起到象征作用，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吧。” “可怕可怕~这就是犯罪者的金钱观吗？”莱尔轻笑两声，托着下巴道，“既然知道我不缺钱，猜得到决定我点头与否的是委托内容，过于猎奇的工作我可不接。” 反倒是无聊的工作可以接，莱尔目前还挺满意经营除灵事务所的生活模式的。 “对所有人而言，这都是一份完全不可能接受的委托。”夏油杰耸耸肩，直白地说道，“但既然你已经觉醒为精灵，还是拥有那种眼睛的精灵……跟五条悟战斗的委托，应该会接受。” 莱尔面色一沉：“……从五条悟那边听说的？” 夏油杰扫了眼周遭一副好奇宝宝模样的女仆们，歪了歪脑袋：“看样子，他不像你那么能守秘密。” 莱尔无意此时作出解释，身体坐正，严肃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和五条悟的使命，为何还要干预，等着就可以了，不是绝对公平的对决毫无意义。” 如若只是为了弄死五条悟，莱尔现在扯下蒙眼布，隔着十万八千里就能发动攻击，五条悟就算能借助无下限术式防御住，耗也耗不过他。 问题是这样的对决毫无意义，说不准都不需要等下一代，随便来个天才异能者觉醒‘六眼’就能继续对决。相比起不确定的对手，莱尔更希望与传闻中很有个性的五条悟对决。 “我们也有自己的愿望嘛~”夏油杰微笑着回过头，看向身后那些由麻仓叶王拉拢的志同道合人士，“你赢了决定未来【以星球意志优先】，悟赢了决定未来【以人类意志优先】，老实说，哪边赢都没问题，我觉得两边都有道理……我们想做的事情是，在你们决定未来之前，先由我们【拉开新时代的序幕】。” 莱尔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无关人士太多了。”夏油杰瞧向莱尔身后的那群女仆，刚才的对话其实已经泄露了太多信息，不能再谈下去了，“话说，你可以链接星球意志，自行寻找答案吧？毕竟是精灵之王。” 莱尔摇头道：“与星球意志链接的感觉太微妙了，能不链接就不链接，我猜五条悟也不会每天顶着‘六眼’四处跑吧？” “原本戴着墨镜，最近跟你一样，套起蒙眼布来。”夏油杰认为‘套着蒙眼布却不拿盲人杖的都是怪物’这句话在未来定必流传全世界，“估计是已经初步掌握到领域的技巧了吧。” “真的假的？我还没找到灵感啊……”莱尔挠挠头，略微感到困扰，“算了，直觉告诉我你没有不怀好意，委托我接了，现在就去找五条悟开战？” “还要再等几个月，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得到满意的结果的夏油杰站起身来，与同伴们汇合。 其中一名道士发动法术，所有人化作流光快速离开，他们之后要寻找【龙眼】所看见的马尔代夫群岛上的古代遗迹。 第五十三章 后半程的女主角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看样子日后我要特别声明了，这都什么无聊的工作，还没有给普通人除灵来得有意义。”看着不远处上演家族大团圆戏码的莱尔，作为功臣的莱尔却完全get不到催泪点。 麻帆良学园：表面上是表世界的名牌学园区，从小学到大学，在巨额资金投入下，占地面积不可思议的大，学生甚至能在校园内开店营业；暗地里是里世界最重要的教育结构，除了于阴阳术高等专门学院就读的天才们，其他具有里世界背景的学生大都会前往这里就读。 莱尔所接的委托与学园无关，只是委托人刚好是麻帆良学园的工作人员，一个曾是京都派系阴阳师的首领的老校长、一个曾是知名武装组织成员的中年教师、一个曾是臭名昭著的真祖的学生，也不知道委托费是他们自己掏的钱还是挪用公款。 委托内容是寻找失踪的‘千咒之王’，有世界之眼的辅助轻而易举，根本连可详述的过程都没有。 “嘛，别这么说啦~”中年教师苦笑连连，虽说事前就把莱尔视为里世界的战力天花板，可也没想到会连反派的科普都没念完就结束了事件，“若不是你出手，我的老友可能还要再失踪个几年，事情也很难完美解决。” 莱尔歪着脑袋说道：“知道吗？你刚才这句话，已经传达出‘我的老友不会轻易死去’这信息了哦……所以这委托是没必要的，甚至可以说，扼杀了本该由他创造的波澜壮阔的传说，妨碍到他下辈子的发展了。” “是、是吗？”中年教师汗颜道。 没有办法，在他的印象中好友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不管处于何种困境都有办法绝地翻盘，确实无法接受他死在哪个偏僻的角落的猜测。 当然，莱尔的结论他是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什么下辈子的发展，稳稳当当过好这辈子才是最重要的。 “咳咳，”中年教师干咳两声，找回失踪人口后，他刚又接到一个新任务，只能硬着头皮道，“人比预想中的早救回来，校长为表谢意，决定在原有的委托费基础上，另外提供一处宿舍和教学楼给你培训女仆使用。” “…………”莱尔默然无语，如果不是套着蒙眼布，估计已经在翻白眼了。 中年教师尴尬一笑道：“果然不行吗？” “不，可以哦。”莱尔不是不知道老校长图的是什么，可想到自家的女仆队今天参观麻帆良学园时的表现，还是咬下了对方抛出的诱饵，“我本人就算了，女仆们大都还处于求学年龄，新学期开始后让她们入学，这是条件。” 随着这大半年过去，环保设备的推销工作已几近结束，女仆们空闲了下来，不如让她们回归校园。 “没问题，本来里头就有不少我校的学生，如何迁就里世界的学生的修行，我们也有一套成熟的方案，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和教学。”这种事情中年教师根本不需要咨询校长的意见，直接点头应下，“……话说回来，跟传闻中一样，无比喜爱女仆呢。” “因为值得喜爱嘛~”莱尔笑道。 中年教师指向正在跟儿子玩举高高游戏的好友，笑道：“哈，估计你跟他会有共同语言。” “唔？他的老婆举止一点都不像女仆。”莱尔确信自己的女仆雷达不会收错信号。 “毕竟是女王。”看见莱尔一下子失去兴趣的表情，中年教师摇头一笑，“我说的是你和他都身居里世界的顶点，无论在哪里都应该能找到舒适的地方，在决定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却均选择放在校园里。” “你是指山寨真祖？”莱尔歪歪脑袋，目光转向远离人群一脸落寞的金发萝莉，“嘿，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难道说下面有小剧场看吗？” “呃，那是结识女王之前的事了，应、应该不会吧。”中年教师努力回想往事，他也不确定依文洁琳在好友心中究竟是什么定位，终究‘在乎’也分很多种。 》》》》》》》 依文洁琳，某个古代魔法师尝试制造山寨精灵时制造的山寨真祖，拥有不死之身，却没有真祖最为核心的能力，因而不存在任何天赋能力，目前拥有的魔法全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具有特级的综合实力，擅长三种类型的魔法：以魔力凝成丝线操纵战斗人偶，巅峰状态可一个人控制三百个人偶；冰系魔法，可达到绝对零度进行歼灭攻击的魔法；暗之魔法，以体内魔力引导自然元素按照规律进行爆裂，以能源武装的形式实现身体强化。 因为是山寨真祖，依文洁琳没有正统真祖对人类所持有的敌意，理论上根本不算是‘人类之敌’，完全可以作为‘体质很好的魔法师’活下去。奈何人类不这么想，主动前来消灭她，她为了活下去只能反击，杀戮了几百年、被追杀了几百年，最终成为了臭名昭著的“黑暗福音”。 持续数百年的寂寞逐渐侵占了她的灵魂，为了驱逐这份情感，她开始制作人偶，只有人偶才能信任，不会背叛她，不会伤害她…… 后来，依文洁琳遇上了阳光爽朗的“千咒之王”，双手染满鲜血的她从未被如此温柔地对待，轻易地被攻略下来，成为其狂热追随者。“千咒之王”为了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出于善意地对其施加名为“上学地狱”的诅咒，绝大部分力量被封印、无法离开麻帆良学园、必须履行学生的义务。 依文洁琳一直在寻求解咒之法，与其说是为了自由，不如说是为了爱情，寻找失踪的“千咒之王”。 由于某个收钱办事的精灵的缘故，失踪人口已找回，诅咒解除，可她的爱情也宣告结束——因为“千咒之王”已组建家庭，孩子都有两个了。 “所以，为什么要将这个大麻烦送到我这里来？”听完中年教师对依文洁琳的生平介绍，莱尔还是没能理解状况。 他跟被人捆成毛毛虫，在地上不停鲤鱼打挺的依文洁琳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前后对话不足五句。 “按照我的理解，他应该是觉得依文已经享受过校园生活了，下面该过上安全而自由的新生活，而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除了五条悟以外应该没有人敢找你的茬。”中年教师挠挠后脑勺，老实说，他也有点想给老朋友一击拔拳术，尤其是把善后工作留给他，“而按照他本人的说法，【送他一个金发萝莉女仆作为救命之恩的谢礼】。” 莱尔无语道：“不，这样对自己的追求者是不是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可惜他一直都是个笨蛋啊……”中年教师叹息道，只能同情依文遇人不淑，“那么，要收下吗？” “废话，金发萝莉女仆都不要还有救？”莱尔理所当然的说道。 第五十四章 莱尔vs五条悟 “拜托，大战当前能不能别再聊女仆了，请严肃点。”坐在马尔代夫群岛古代遗迹的断垣残壁上的夏油杰，表示自己对真祖女仆小姐可不可爱、傲不傲娇、纯不纯情这种话题真的不感兴趣，自己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男人。 莱尔原本还想聊一下依文洁琳可萝可御的史诗级属性，闻言不满道：“两个男人聚在一块，聊女人的话题不是很正常吗？” “确实如此……问题是，坐在这里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男精灵。”夏油杰竖起手指，晃了一晃，“不觉得聊一些更加大气、甚至关乎未来的话题，会更加应景吗？” 从不认为自己身份有多高贵的莱尔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喂喂，你该不会在最后时刻悬崖勒马，想通过跟我谈论计划内容的方式，变相将决定权交给我吧？” “在你眼中，我像是那种无法坚持到最后的人吗？”夏油杰呵呵一笑，继续道，“聊的是【对于里世界的看法】，仅此而已。” 莱尔嫌恶道：“跟企图改变世界的恶党讨论这种话题？算了吧，藏好你的愤世妒俗，别摧毁你这两年来给我留下的良好印象。” “所谓‘愤世妒俗’，指的是空有理想却无力改变现实的失败者，从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个词用不到我身上。”夏油杰心中无半分自傲，他的成功一半建立在莱尔的信任上，如果莱尔痛斥他的行为，计划会瞬间到此为止，“我这边的观点不重要，我可没有改变地球意志的代行者的想法的魄力，我只是十分单纯的对你的观点感到好奇。” 莱尔确认道：“作为精灵的观点？” “作为除灵师的观点。”甚至不是特级除灵师的观点。 没有拒绝对方的提议的必要，莱尔略一沉吟：“正如你所知的，我一向只是个里世界的边缘人，也就去欧洲出差时与黑色教团的人相处了三个月，而熟悉国内情况的你掌握的信息不一致，这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某种意义上边缘人的观点更有参考价值。”夏油杰点头笑道。 莱尔刮刮下巴，斟酌着用语：“整体来说，我对里世界的观感是偏负面的。” 由于莱尔日子过得很滋润，无忧无虑、美人环绕，夏油杰原以为他会很喜欢里世界，得到答案后略有几分意外：“理由？” “尽管我能想到若干理由，也能理解这是历史发展的结果，说不准古代曾发生过激烈的阵营冲突，可我还是得说——这个时代是建立于谎言之上的时代。”委托人们的诸多愚昧表现，带给莱尔的却非上位者的愉悦，而是撒谎者的憋屈。 “！”夏油杰猛然睁大双眼。 “贵族欺凌平民、富人欺凌穷人、强者欺凌弱者，这都没关系，哪有绝对平等的社会。”莱尔不是革命家的料，对体制中的弊病无比宽容，“可是表世界的人生活在虚假的世界中，里世界的人见不得光，明明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却有表里之分，比寻常的阶级冲突都要让人不快。” “哈哈哈~！”夏油杰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莱尔沉声道：“就算不赞同我的意见，也没必要笑成这样吧？” “不对不对，我只是因为发现又一个同道中人而高兴~”夏油杰摆摆手，尝试压下自己的笑声，“另外，托你的福，我对自己的执念有了全新的解读~果然要集思广益啊~” 夏油杰很讨厌‘猴子’。 一般来说，强者对弱者持有的态度是轻蔑，而非如此纯粹的厌恶。 他所持有的这份厌恶，并非源于自身实力的成长，而是源于执行委托时见识到太多普通人的丑态，不过，他一直没有再往深地去思考【为什么‘猴子’如此丑陋】这个问题。 如今莱尔的观点给了他启发——这个时代充斥着谎言，普通人因谎言而无法看见真相，言行在无知中变得丑陋无比。 夏油杰的笑声终于停下，站起身来，拍拍身上为假扮邪教组织头目而穿的僧袍：“原本我打算留在这里，等你们战斗结束后自首投案。因为要是没有人背黑锅，人们就不知道该去恨谁，世界混乱的时间会变得更长。” “喔~改变主意了？”莱尔笑道。 “啊……撒谎这种事那些老家伙最擅长了，我的革命还远没有结束啊。”夏油杰朝莱尔笑了笑，放出移动速度最快的诅咒，往海岸的方向高速离去。 莱尔微微一笑，仰望天上的满月：“……那么，五条悟到底什么时候到？” 》》》》》》》 “什么情况，我追杀的是麻仓叶王，不是精灵王吧？”五条悟抵达时，手上还拿着一包海鲜烤串。 莱尔跳落到地上，打招呼道：“初次见面，五条悟。这是夏油的委托，说是让我在这里跟你交手。” “这里？作为宿命一战的舞台，是不是不太合格啊，我还想着约你去白*宫顶上来一场‘白*宫之巅’对决呢~”五条悟随手丢掉海鲜烤串，在麻仓叶王面前托大没所谓，在莱尔面前该付出应有的尊重。 不管是实力还是身份。 “听着真不错，可惜了……接着。”莱尔深感遗憾地叹息一声，随后抛出一条项链。 五条悟接住项链，吹了下口哨：“咻~一次性紧急传送饰品，目的地是东京？” “这就是‘六眼’的效果？”莱尔羡慕无比，五条悟的眼睛是身为探索者的他渴望的能力，“根本现有情报，我们的战斗有可能会以大招对拼的形式快速结束，我压箱底的大招速度比较慢，这东西足够你逃命了。” “谢了~真是体贴~”五条悟也不废话，戴上项链，“我的大招速度很快，做不到点到为止，不过你也不需要吧，反正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复活。” 莱尔点头应道：“除非你的术式有特殊的效果，否则我应该是会复活的。” “那么——”莱尔扯下白色蒙眼布，露出代表着地球意志的【世界眼】。 “——开始吧。”五条悟扯下黑色蒙眼布，露出代表着全人类潜在意识的【六眼】。 第五十五章 热身 “先做个热身运动如何？你先手吧。”地球的能量注入进精灵之躯，在莱尔自身魔力的带动下运转重力魔法。 “也好，总不能真的见面就放大招。”五条悟扭了扭脖子，又揉了揉手腕，面上笑容逐渐消失，配合发出深邃光芒的眼睛，宛若变了一个人。 【苍】 设定好移动路线，连续发动强化的无下限术式，将自己与多个目标之间的距离先后变成负无穷，制造强力的吸引反应，将自己的身体以近乎瞬移的超神速吸到莱尔身后，再以同样的术式施展连续拳。 速度即是重量，你有被超神速揍过吗？ 嗯，莱尔表示没有，短期内也不会有。 “术式发动速度姑且不论，反应快得不可思议，这也是世界眼的效果？”五条悟将手臂从虫洞中抽出，往后跳跃拉开距离。 虫洞逐一消失，莱尔转过身，回话道：“不，我头脑比常人强亿点点，估计前世是其他世界的科学家。” “我就跟硝子说，这个世界只有失落的魔法文明，没有失落的科技文明，即便是地球意志的延伸产物，精灵也不应该能掏出凌驾于本时代的技术水平的环保设备。”五条悟伸出右臂，左手掌紧握住右上臂，作搭炮状。 【苍】 将莱尔设定为收敛的目标，着重收敛的力度，实现全方位压榨式攻击。 毫不意外地，被全方位的虫洞外壳所抵挡。尽管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能通过改变质量的分布情况影响引力场、从而改变时空曲率，然而想要打穿莱尔的虫洞防御，还要看双方的术式强度对比，‘苍’还差得远。 但是，这一招本就是铺垫。 在莱尔以虫洞包裹全身、将一切攻击送到别处的时候，等同于本人处于割裂的空间内，他同样无法使用正常的感知能力。牵扯到因果律的‘伪娘的直觉’倒是能用，但以他目前的水平，是无法将其应用于实战中的，因为直觉所得的想法、思考所得的想法、经验所得的想法将混杂在一块，只有傻子才能完全遵循直觉行动。 于是，有那么一瞬间，莱尔既是瞎子也是聋子！ 【茈】 在莱尔尝试解除虫洞防御壁的瞬间，五条悟朝着缺口打出足够强力的攻击术式，令收敛的无穷级数和发散的无穷级数产生冲突，生成假想的质量，剧烈地改变时空曲率，破坏沿途的一切事物，在深山老林中开辟出一条半圆形的笔直通道。 只可惜，也就深山老林受到了伤害。 “我拥有多种瞬移手段，这件事你应该早已知晓才对。”在‘茈’从缺口钻入的瞬间，闪现到天上的莱尔说道。 “我自己也能同时使用多种术式，可总得尝试一下，空间魔法和重力魔法听上去就很费脑子。”消耗性传送饰品还挂在脖子上，五条悟再健忘也不会忘记莱尔会别的瞬移方式，“……我这边热完身了，轮到你了。” 【毁灭系法术】 火球术、风刃术、冷冻术、闪电术、地刺术、土御门驱魔术、地狱之炎、净化之雷、水刃龙卷、月之耀斑……各种各样的法术无脑砸过去，因为明知道没有效果，所以也懒得停手查看，一直轰到自己爽才停手。 “说真的，平常找你练习一定很有趣。”脚下已被轰出一个大坑，可五条悟身上连刮伤都没有，所有攻击都在他构造的‘无限’中触碰不到他。 “下面我要动用这双眼睛了。”莱尔提醒一句。 【世界眼】 空气中混入无色无味的毒气。 产生能够对人类的身体造成损伤的次声波。 产生能够对人类的身体造成损伤的光辐射。 空气形成无数把分子级的薄刀，无形无色地发动高速切割。 “毒气、声波、辐射都算了，真空我可受不了，总不能一直发动治疗术式恢复缺氧死亡的细胞吧？”五条悟瞬移到天上，与莱尔悬停在同一水平高度。 莱尔灵机一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一直在发动术式治疗大脑吗？” “正解。”五条悟率直地承认了这一点，“我的眼睛被称之为【六眼】，能看见一切情报，可终究处理情报的还是大脑，‘六眼’持有者的大脑能在不影响本人意识的情况下进行全自动情报处理和筛选，再将迫在眉睫的情报传给本人意识……只不过，即便是超规格的大脑，也无法承担对身边所有微观粒子的情报进行全天候式自动处理的负担，正常人也会选择这个方案吧？” 停止微观粒子程度的全天候全自动处理，意味着给人暗杀的机会，先不说五条悟行事嚣张得罪了无数人，里世界可不是那么守法安分的地方，祖辈留下的宿敌、竞争的阴阳师家族、其他国家针对他国天才的刺客，警惕之心不可丢。 既然损耗不可避免，那就只能选择恢复，反正‘六眼’持有者的大脑性能特殊，同样能够不影响本人意识地维持治疗术式的发动。 “竟然还是全天候式……”在五条悟亲口解说之前，莱尔还以为只是战时才如此使用术式。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训练。”身为‘六眼’持有者特有的训练方式，“……话说回来，还有我没见识过的攻击方式吗？我不介意增长见识。” 实话实说，在碰上莱尔之前，五条悟还真不知道自己连声波及光辐射都能筛选，压根就没碰上这种类型的敌人。 “我的‘世界眼’只能操纵自然的事物，无法直接对人类进行操作——最起码在击败你之前是这样。”一旦五条悟落败，代表着人类统合意识向地球意识认输，莱尔的魔眼的能力将会进一步扩展作用范围，反之亦然，“其他隐晦的攻击手段估计也不会有效果，热身就到此为止吧。” “…………” “…………” 悬浮在夜空中的两人，遥遥相望。 热身就只是热身，双方根本就没有期待过能靠此前的攻击分出胜负。 双方的防御术式都牵扯到某种理论，不是说破坏力足够就能破防，除非莱尔的反应速度不合格、五条悟的战斗续航不足五分钟，才有可能回避对拼大招的局面。 “由于杰的缘故，导致我们的交手时间提前，我不知道你学会展开领域了没有，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因为你会被我秒掉——”五条悟食指搭在中指后，完成五条家术式的结印。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第五十六章 永续领域 “……所谓‘领域’，是具现化自己心象风景的术式，反映了施术者的本质。”将周遭空间侵蚀为类似宇宙深处的虚无环境的五条悟，缓缓飘向莱尔。 五条悟在莱尔身前一臂远的地方停住，自信地解释下去：“作为‘六眼’持有者，我的领域【无量空处】是无下限的内侧。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能感觉到、情报没有止境，仅仅是保持‘活着’这个状态就需要知觉进行无数次的作业，所以什么都做不成。” 以五条悟目前的水平，能够使领域内的所有人在一秒内接收五年份的情报，若是在领域内待上几秒钟，普通人会变成白痴，普通异能者要休养一段时间，只有顶级异能者才能无副作用地离开领域。 “很讽刺吧，得到了一切，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缓慢等死。”五条悟缓缓抬起手臂，打算结束这一场宿命之战，“这就是地球与人类的区别，地球拥有一切却没有去开发使用，追求的是无休止的原地踏步，人类—— “——人类一无所有，却懂得探索身边的一切事物，追求的是孜孜不倦的前进，对吧？”莱尔先一步伸手指着五条悟的额头，指尖处生成一个小小的术式球体。 “什么！？” 【赫】 反转术式，发散的无穷级数所生成的弹射之力，刚好是五条悟赖以护体的无下限术式的克星，五条悟被弹飞数十米之远。 施术者脱离领域的有效范围，领域自动解除，重新回到遗迹上方的夜空。 “……不可能！”鲜血从额头汩汩流下，伤口很快就在治疗术式的作用下愈合，却无法平伏五条悟心中的惊愕，“我这双眼睛很清楚地告诉我，你根本没有施展领域抵消我的领域！你为什么还能行动！” 他对自己的领域的效果具有绝对的自信，认为任何人进入他的领域后都会当机到死。 唯一会落败的情况是被莱尔先展开领域，这样即便他后面展开领域，也会变成相互抵消的局面。这也是他进入正式战斗后抢攻的理由，否则按照往日的作派，他更有可能后手装逼。 “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处于那种环境下，”莱尔笑着给出答案，尽管这份答案也是才刚记起来的，“另一个以炼金术师为职业的前世，我曾经两次打开【真理之门】，门后的情报量比你的领域还庞大。前两次我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可终究积累下来些许经验，再加上我的头脑比常人聪明亿点点，只要集中精神就能做到从海量垃圾情报中挑选自己需要的情报。” “开什么玩笑，现在到底谁才是‘六眼’拥有者？！”五条悟背后有七十亿人的计算力默默支撑，单凭他本人的头脑是绝对做不到这种事的。 这跟莱尔背后地球的能量默默支撑，单凭他本人的魔力量绝对打不出黑洞炮一个道理。 莱尔遗憾的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厉害的眼睛，单凭魔力感知和灵魂感知能得到的情报太少了……这一次是蹭了你的领域的效果。” “我的术式……！”五条悟可没有忘记自己是被什么招式打飞，从莱尔热身过程中没有使出这一手可知，莱尔就是在领域内得到该情报的。 “还有你展开领域的技术和经验——”莱尔补上一句，闭上双眼。 单方面切断与地球的链结，排出体内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停止思考，放空脑袋。 魔力在无意识中逸散出体表，牢牢包裹住身体。 双手不自觉地结出一个从未学过的手势。 【永续领域-莱尔】（备注：莱尔=liar=说谎者=欺骗世界之人） “这是……简易领域？”由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仇敌，五条悟没有出手打断，很有素质地静待莱尔的术式结束。 莱尔张开眼睛，重新与地球进行链接，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不，这是永续领域。” “永续领域？”这是不存在于里世界的术语。 一度担心自己的领域真的就是将女人变成女仆的莱尔，这时候总算知道自己的内心风景是什么，解释道：“我很讨厌每转生一次就不得不将所学知识丢掉一部分这种事，我的领域的效果是欺骗世界，让自己能无视世界规则限制、使用曾经掌握过的能力，作用效果是永远，只要灵魂不灭就能一直发动下去。” 维持领域运转需要魔力，魔力源于灵魂，领域作用对象也是灵魂。 以莱尔无穷无尽的魔力量，永远都维持发动是可行的。 “附带一提，我认为永续领域是每一个异能者的追求，不管你们的领域效果是什么。”莱尔向给予自己施展领域的技术和经验的五条悟提出诚挚的建议，“普通的领域只是临时性的【侵蚀现实】，永续领域却是【一人一世界】，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五条悟以衣袖擦去脸上血污，咧嘴一笑：“一人一世界……不得不说听着很有诱惑力，看样子我还不能放缓脚步啊。” “无须急躁，不管是我还是你，都有漫长的时间前进，这辈子做不到的事情下辈子继续，尽力而为就是了。”莱尔双手凝聚魔力，时空曲率急速改变，黑色的球体突兀地出现，“……现在，先让我们结束今晚的战斗吧。” “这是我第一次不想跟人拼输出。”五条悟双手结印，众多的收敛的无穷级数与发散的无穷级数相互冲突，爆发出激烈的能量风暴。 莱尔高举着黑洞，朗声道：“收束的黑洞有特殊的解，暴露出来的特异点会侵蚀时空本身，在不稳定的时空下我之前给予你的饰品未必能正常使用，要逃命就尽早逃命！” 五条悟鼻孔、耳朵、嘴角流血，显然已彻底的超负荷使用术式，身体濒临崩溃：“科学理论什么的我说不出来，科学家们还没有想过这种状况发生，现在看来我还不一定会输！” “【集束式黑洞炮】——发射！” “【玄】——发射！” 爆炸吞没了整片山林。 第五十七章 胜负 “……这就是我提议有多远跑多远的原因，近距离围观可是会死的，那两个家伙的规格跟我们不一样。”躺在游轮甲板的折叠椅上赏月的夏油杰，收回抵挡爆炸冲击波的诅咒群，轻声解释道。 那些由麻仓叶王收服、对隐为团队真核多有不服、认为其诸多决定太怂的异能者们，闻言不由满脸尴尬地走到旁边，观看曾为岛屿的地方的海水回流景观。 “哈哈~果然用黑洞砸人就是爽，可惜估计很难再有机会了！”莱尔在甲板上出现，无形中宣布战斗结果。 夏油杰看似平静的脸庞中暗藏几分伤感，喃喃道：“是吗……赢的是你吗？” 虽说他的志向与两人的胜负无关，可一边是能复活的朋友、另一边是不会复活的挚友，他希望哪方取胜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做到平常心。 莱尔情商没有低到连这都看不出来，解释道：“放心，开战前我给了他一条传送项链，只要他不是一心寻死，现在应该是在池袋西口公园里。” “！”夏油杰双眼猛地睁开，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扯了扯。 莱尔勾勾手，发出邀请：“你要一起回东京吗？我们三个去吃个夜宵如何，五条悟这人挺有意思的，不是硝子口中的人渣啊。” “友情提醒，你在硝子口中也是人渣哦~”夏油杰轻笑两声，摆摆手道，“我就算了，我还要亲眼看着改变世界的东西的到来。” “这么说来……”莱尔双眼的东西半球地图光芒大盛，旋即抬头看向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原来如此，你们的目标是被封印在月球上的灵气吗……按照灵气现在的飞行速度计算，你们要等三个多小时才会见到光柱，而灵气复苏现象，大概要明天才逐渐出现，没必要太期待哦。” 灵气已经在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涌回地球，奈何接近38万公里的空间距离不是摆设。 等了几秒钟，确认没有下文，夏油杰不得不问道：“呃，关于这件事，你就没有别的看法吗？” “没有哦，地球意志远比你们想象中的宽容，它既能接受古人封印灵气，又能接受你们解封灵气。”无法接受的是全面核*战争、超过自然恢复能力的环境污染、外星生物入侵这种事，“至于我本人……只能说对此喜闻乐见吧？毕竟世界会变得更有意思。” 喜闻乐见，作为‘支持’的态度而言，可谓最为疲弱的一种。 夏油杰顿感无语，叹气道：“所以说，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是精灵啊？” “上辈子积德的缘故，夏油你这辈子功绩不轻，下辈子说不准你也能当精灵哦~”莱尔的发言，被所有人当成玩笑话，“不过你也没说错，既然我战胜了五条悟，适逢世界灵气复苏，是该做点事了……回去跟女仆们商量一下吧。” “慢着！”夏油杰从折叠椅上蹦起来，一脸惊恐道，“为什么是跟女仆商量？你跟各国政府首脑和各里世界高层商量去啊！？” 精灵之王朗声笑道：“女仆代表着世界的真善美，我燃起来了！新时代是女仆的时代！” 言毕，传送离开。 “我……你……！”夏油杰说不出话来，卡带足足有十秒钟，身体气力一泄跌坐回折叠椅上，捂着双眼道，“叶王，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他刚才是认真的。” 》》》》》》》 洗漱完毕，等待家中佣人奉上早餐时看了眼手机的冥冥，意外发现一笔高达千万欧元的款项到账：“这个金额，陌生的账户，没有留言……呵~也就是说我打赌赢了吗？” 尽管已然是一年多前的琐事，可她一向对金钱账目记得很牢，没有忘记与夏油杰通过聊天软件达成的口头赌约。 “姐姐大人与人打赌？内容是什么？”冥冥的弟弟-幽幽，眨着小学生饱含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莱尔与五条悟交战的胜负，我赌莱尔会赢，赌金一千万欧元。”刚好是将黑色教团中央厅的女仆转让给莱尔得来的横财，赢了血赚，输了也不心疼，“另外，既然夏油杰还有心情履行赌约，也就是说五条悟还活着。” 尽管夏油杰身上背负着一百多号普通人的性命，可在冥冥心目中，他只是个有自己的想法的后辈，并没有变成无血无泪的杀人狂。 幽幽被赌约内容吓得瞪大了双眼，显然他是知道莱尔和五条悟是何人，缓过神后抱胸点头道：“……毕竟精灵有种族优势啊。” “不对哦，幽幽，五条悟绝对比莱尔之前的任何精灵都要强大，精灵最为核心的能力在无下限术式面前几乎是无意义的。”曾作为教师带着五条悟出任务的冥冥，很清楚五条悟的实力。 幽幽困惑道：“咦，那姐姐大人你为何……？” “问题在于术式的运作方式上，”弟弟也是一名极具天赋的阴阳师，冥冥双手分别竖起食指，一边解说一边输入灵力演示，“莱尔的重力魔法是由内而外的，制驭虫洞的术式在里头，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是由外而内的，制造无限的术式在外头。” 幽幽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前者一定要打穿虫洞，后者只需要扰乱到外层的术式就能让无限消失！？” “就是这么一回事~莱尔在术式上有优势，所以我就赌他会赢。”冥冥笑了笑，弟弟跟得上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总有一天她会带着弟弟一起奔赴战场，“当然，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术式永远是领域，在我看来两人也就是六四开罢了。” “不愧为姐姐大人！即便是世界的顶尖强者，也逃不过你的法眼！”幽幽一脸陶醉，恶心地扭动着身体。 刚好带来早餐的女佣对此视而不见，显然对这他的姐控已习以为常。 冥冥轻笑一声，刚想拿起筷子，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拿起手机发信息：“呵呵~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卖份第一手情报赚点小钱好了……嗯，一千万日元不过分吧？” ………… ………… “部长，我申请一千万日元作为支付情报的报酬~要马上到账哦！”在超自然灾害对策部住下来的折原临也，一边在办公椅上玩转圈圈，一边朝同样住办公室的神宫寺菖蒲喊道。 神宫寺菖蒲为难道：“咦？折原君，这么高的线人费有点……” “没事没事，我不但马上就能回本，还可以大赚哦~”折原临也双脚落地，停住办公椅，“我认为所有人都想立刻知道莱尔与五条悟的对决的胜负吧？” 第五十八章 精灵王大赛 “这个材质、这个结构、这份细节……毫无疑问，这是sss级质量的模型啊！”狩泽绘理华捧着模型的双手都在打颤。 长达一年的女仆工作，勤加苦练的阴阳术，都没能让她丢弃最重要的御宅族之魂！ 她已经在考虑将此技术用在手办制作上，再以通灵术召唤灵体凭依，接着按照二次元设定调教式神，构造出一支最可爱的手办军团！ “模型？”莱尔取回自己制造的小东西，交到离珠手上，看着小个子星神抱着回她的小别墅安装，这才往屋外走去，“这可是能正常使用的哦，应该称之为‘迷你家电’。” 绘理华紧跟在后面，兴奋地说道：“这不是更棒吗！？请主人务必将科学炼金术传授给我！” “抱歉，做不到。科学炼金术不属于本次元的设定，只有在我的永续领域效果下才能发动，其他人是学不会的。”除非内心风景重大变化，否则永续领域的效果是固定的，如今领域作用对象仅为莱尔一人，莱尔就算亲自将炼成阵画出来，绘理华还是发动不了科学炼金术。 “……怎么这样……”绘理华耷拉着脑袋，但失望只持续了三秒，很快又元气满满地说道，“不对，手办制作而已，又不一定非得由我亲手制作！” 莱尔很机警地提前打好预防针：“制作手办没问题，可别期望我会为了制作更忠实原著的手办而补番，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阴沉女的时间法器的研究可谓ex级别的研究项目。” 绘理华眨眨眼睛，歪着脑袋困惑道：“主人你总是这么说，平时也确实没怎么去看动漫，可我为什么总感觉你对二次元文化很熟络，一口就道出我的执著……难道说主人前世也是个御宅族吗？” “不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莱尔可做不到一切知识都牢记在灵魂深处，尽管经营了一辈子的全球网游《一番传说》，如今能记起来的也只有空想数据化装置、体感服等设备的设计资料。 绘理华想了想，也觉得可能性不大，莱尔前世已有太多头衔了：“看来，这是天赋了。” “嚯~你竟然以为这样子就能哄我入坑吗？”莱尔阴阳怪气地回了句。 绘理华嬉皮笑脸地说道：“哪有~~话说，我有好几部女仆主题的动画想推荐给主人~~” 两人说说笑笑间走出别墅，只见女仆们已于小院集结成方队。 “咳咳。”安琪拉黑着脸朝绘理华干咳两声。 “……我又没有迟到。”绘理华嘟囔一句，但还是乖乖混入女仆队中。 与小璘、汝昂、安琪拉不同，她只是个基层女仆，特殊之处仅在于超高的自来熟社交能力，无视女仆队内的小圈子派系，跟谁都能聊起来。 确认全员到齐后，安琪拉换脸般挂上甜笑，恭敬地将一份演讲稿递给莱尔：“主人，请您过目。” “你们办事我放心~”莱尔扯下蒙眼布，接过演讲稿，“那么，开始吧~” 发动，星辰魔法！ 【世界各地的智慧生命，请先暂停你们手上的工作，听我一言。 我的名字是‘莱尔’，本时代唯一诞生的精灵，地球意志的代行者。 因某人的谋划，被古人封印于月球之上的灵气已归来，地球即将迈入灵气复苏的新时代。而我也于昨日与人类意志的代行者‘五条悟’展开对决并取得胜利，持有新时代未来的决定权。 我无意于掌控众生命运，但平缓发展的世界过于无聊，我决定每五年举办一次‘精灵王大赛’，满足优胜者的一个愿望，暂定规则如下： 1、分为成人个人赛、未成年人个人赛、国家团体赛、种族团体赛，国家团体赛五人制，种族团体赛九人制。 2、决战可分竞技战和生死战两种模式，选择生死战模式需要得到双方的同意。 3、五条悟实力过强，禁止参赛，特许一个愿望。 4、参赛前需要得到本人认可愿望内容，获胜后可选择按照原愿望内容执行或让另一项目的获胜者的愿望失效。 5、愿望内容仅限于本人能力范围内，本人无法改变物理法则、本人无法影响地球之外的地方、本人无法让死者复活。 6、本人在扮演奖励发放系统的同时也保留有自我，承受能力有限，最多只能接受‘将北美洲和南极洲换个位置’、‘对曾实施某种犯罪行为的人强制实施死刑’、‘对今后触犯各国现行法律的犯罪行为者强制执行死刑’等愿望，不接受‘杀光全人类’、‘再也无法生成诅咒’、‘所有人类活不过18岁’等愿望。 7、比赛期间赛场范围内禁止起争斗，违者取消资格，如若已造成人员死伤，违者杀无赦。 接下来，为防止不必要的混乱，本人将展示两项能力：其一，为发布《女仆至高无上规则》，本人麾下的女仆以及地球上所有拥有女仆之魂的女仆，将得到地球的护佑，任何朝此类女仆恶意发动攻击的人，将被判处放逐之刑；其二，灵气复苏过程需要一天的时间完成，本人友善地将各位送入梦乡。 ——地球哟，回转吧！】 》》》》》》》 “真的假的？竟然还有这种能力吗！？”听完从天地间传来的宣告，五条悟连忙冲出室外，刚好看见星球回转的开端。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 “唔……！”同样冲出来的庵歌姬，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缓慢沉重，本能地输入灵力，却怎么样都无法驱除异常状态。 “没有用的，歌姬，这是地球的时空开始扭曲之故，不是单纯的术式效果。”五条悟走过去，突然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自己的前辈。 “什——你在干什么，快放下我！”庵歌姬脸一红，大声斥责道。 五条悟不为所动，抬起头来，说道：“你确定？处于疯狂的时间之时，灵魂一瞬间就积累起数日的疲劳哦。” 日夜更替的速度越来越快，群星画出的线条越来越长。 仅仅是五六秒钟，地球便已转动了十圈以上，而且自转速度还在提升。 “……！”身为阴阳师，庵歌姬的精神力已比常人强上一大截，如今脸上却已经疲态尽显，“为、为什么你这家伙……不受影响？” “我可是背后有全人类意识辅助思考的男人，这一招对我没有用哦~”五条悟往员工住宅区的方向走去，“对了，我还没进过歌姬的卧室呢，机会难得，在里面淘个宝吧~” “你…………你……敢…………” 》》》》》》》》 “哈哈哈~这是在向全世界示威啊！”同样感受到剧烈的疲惫感的真人仰天狂笑道。 漏瑚火山脑袋上的独眼布满血丝，显然正全力抵抗疲惫，暴怒道：“这是该笑的时候吗！灵气复苏，全人类都变成可修行的异能者，这对我们很不利！” 其实它的怒气还包含‘自己与莱尔那不可逾越的实力差距’，但这一点在当初莱尔把环保设备刷到它们脸上时就已知道了，已经没有再提的必要。 “诚然，我们是以人类的负面意念生成的存在，灵气复苏也不会让我们变强。”诅咒走下坡路，妖怪走上坡路，若是按照传统，新时代的主要矛盾冲突会是人类与妖怪的冲突，“只不过，漏瑚……在新旧时代的过渡期中，人类内部必然会爆发强烈的冲突，由此产生的负面意念比历史上任何时刻都多。” “！？”漏瑚猛地睁开独眼。 “对，数十年后新生的诅咒不好说，但我们这批诅咒将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强的诅咒！”真人的面容彻底扭曲，惊悚全面扩散，“精灵之王明摆着不会管我们，五条悟还活着我们估计很难干出什么大事，可是啊……精灵王大赛取胜的话，我们可以许下很多有趣的愿望哦~” “……他举的例子是很有吸引力。”漏瑚只能承认。 “我杀故我在，人类的新时代，走得过我们这一关再说吧！” 第五十九章 漫长的日后谈 自灵气复苏之日已过去四年，距离首届精灵王大赛只剩下一年的时间。 绝大部分普通人只享有获得灵视、身体更强健、肉体寿命更长等常规福利，尽管达到了修行的门槛，可社会大分工之下总得有人从事常规工作，这批人最多只是在闲暇时间为了长命百岁而进行修炼，权当升级版的健身。 少数普通人大吼一句“我记起来了”就突然掌握咒语超级啰嗦的魔法，根据从事失落文明研究的学者的分析，这些是远古魔法时代的居民的转生体，估计是使用了类似“泰山府君祭”的转生术式，转生者学园由此建立。 所有异能者的实力往上提升一档，他们与普通人的实力差距没有因为新时代的到来缩小，反而拉得更大了，仍然是人类社会的统治阶级，只是从幕后转到台前。另外，由于太多人达到高级异能者的水平，各地重新制订了异能者等级，“s级”中细分出“ss级”和“sss级”，亚洲各国取消了“特级”的说法。 本来就能调用自然能量的精灵实力大幅提升，但他们无意改变原有的生活方式，一般都待在灵界过着不问世事的悠闲生活。 不擅长使用术式但擅长粗野地使用力量的妖怪的实力往上提升两档，一方面是实力膨胀导致野心滋生，另一方面是无法再藏匿于人类社会当中生活，与人类间的矛盾日益激化，甚至出现了只允许妖怪进入的乡村。 新生诅咒大多活不过三天，满地都是异能者，随便个有点实力的家伙都能将它们扼杀于萌芽中；侥幸没被发现的诅咒成长速度惊人，世界各地的乱局持续至今，满满的都是人类的负面意念；s级诅咒集团实力快速提升，成员数量稳步增加，成为人类的头号公敌。 既为防止s级诅咒集团的骚扰，亦为尽快恢复乱局，欧洲请求莱尔的庇护，而莱尔看在已经跟自己滚过床单的安琪拉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点头；五条悟这一次没闹幺蛾子，主动公开表示庇护亚洲；以夏油杰、麻仓叶王为首的犯罪集团攻陷了北美洲，推行新政；s级诅咒集团还是打不过五条悟，只能在南半球的非洲、大洋洲、南美洲流窜作案，实际据点在南极洲。 “五条，这是夏油托我交给你的生日礼物……真是的，你们这俩家伙当我是送快递的吗？”带着女仆队传送过来的莱尔，将一个贴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怎么看都觉得很危险的礼物盒丢过去。 五条悟接住礼物，调侃道：“反正你又没别的事情干，剩下的人生都是日后谈内容了，送送快递又怎么样了？” 自从莱尔发表向全世界示威式的通告后，除灵师的工作显然做不下去了，平日除了独自搞研究和带队吃喝玩乐外，一般都待在麻帆良学园专用学区调教女仆队，作为支付给她们的薪水。 至于欧洲那边，跟五条悟守护亚洲的方式相同，除了初期辅助黑色教团镇压反政府暴乱，他没再插手日常管理，只是名义上罩着欧洲，让包括s级诅咒集团在内的宵小之辈搞事前绕开欧洲。 “……我好歹还有守护地球的职责好吧？”莱尔耸耸肩。 有一件事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其他精灵都不知晓，那就是【其他七大行星上有名为uo（ultimated-one，极限的单独种）的存在】，假若它们哪天脑抽风决定来地球搞事，只有莱尔有能力将它们赶跑。 “环保事业不是推展地很顺利吗？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绿水青山。”对此一无所知的五条悟只以为这是莱尔挽回颜面的托词。 “噗呲~”注意到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女学生捧腹笑道，“抱歉抱歉~我只是看见一个套着黑色蒙眼布的人跟另一个套着白色蒙眼布的人聊风景，觉得莫名喜感……当然，我知道五条老师不是瞎子，只是‘六眼’视力太好而已。” “钉崎……你！你是住在深山的野人吗？”男学生a指着女学生惊诧无比。 “你竟然不认识他吗？”男学生b瞪大双眼。 见同班同学这种反应，女学生笑意顿消，奇道：“不是阴阳寮的s级阴阳师吗？还是说ss级的？” 毕竟亲眼看见莱尔群体传送过来，再怎么说都不会觉得是低级阴阳师。 男学生a扭过头，小声道：“这是精灵王大人。” “欸？”女学生一愣。 男学生b补充提醒道：“另外，就算来人不是精灵王大人，只是s级阴阳师，钉崎你也该更注意点言辞，你也不想每次挨打了就搬出五条老师的名头保命吧？” 女学生盯着莱尔看了好一会儿，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大喊道：“这就是我讨厌乡下的原因！村里不通网不是我的错！” “哈哈~有趣的女孩，”莱尔看向五条悟，乐道，“看样子去年的乙骨忧太之后，你又领了三个有趣的学生呢~” “再怎么说，土御门家的小王子和近卫家的小公主除外，全r国最具天赋的阴阳师都会送到我这里嘛。”踢开管理层的工作，跑来基层教育孩子的五条悟，至今对自己的学生都很满意，“一脸蠢相的男孩是虎杖悠仁，一脸不高兴的男孩是伏黑惠，从乡下来的村姑是钉崎野蔷薇。” “一脸蠢相……？”虎杖悠仁指着自己不敢置信。 “…………”伏黑惠现在确实很不高兴。 “别喊我村姑！”钉崎野蔷薇生气道。 在五条悟的指导下学习一年，这会是足以代表r国参加未成年人团体赛的学生代表。 不过，在此之前，其中一人可能无法坚持到一年后。 莱尔盯着虎杖悠仁道：“五条，这家伙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比起阴阳师他更像是诅咒，身体内似乎还有别的灵魂碎片。” 莱尔无法像真人那样直接改变灵魂构造，可是能感知出来。 “sss级咒物，两面宿傩的其中一根手指，被他吃了~”五条悟双手摆出v字手势，歪着脑袋可爱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莱尔扭头朝看上去像正经人的伏黑惠问道：“真相是？” “的确吃了。”伏黑惠面上略有几分羞愧，紧握拳头道，“我在执行任务时落败，虎杖为了救我吃下手指……虎杖体质特殊，才能保留有自我。” 为了撇清伏黑惠的关系，虎杖悠仁连忙道：“那种情况下我不吃手指也会被杀，也不完全是为了救伏黑啦。” 确认虎杖悠仁是滥好人性格，莱尔转向五条悟：“所以，本应在学生执行任务时在旁压阵的领队老师你人呢？被一大群sss诅咒围攻，腾不出手脚来？” “跑去买土特产了。”五条悟不以为耻地说道，瞬间收获无数白眼，“话说，你有办法解决虎杖身上的问题吗？” “提取细胞内遗传信息，克隆出一个无诅咒影响的身体，施展特殊术式将灵魂转移过去应该就可以了。”至于留下来的身体会被两面宿傩占据，在他们面前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灵魂转移术式我还没实践过，有失败风险，你们有这方面的专家就由专家出手吧。” 当然，真有那个必要的话，莱尔也不介意在死刑犯上进行测试，现在不进行测试是为了维护人设，女仆们的好感度很重要！ 五条悟点点头，总算是得到好消息：“呵……似乎手中掌握有超越本时代的克隆技术哦。” “有需要再联系吧，还有——夏油那边答应了，你这边尽早下决定吧。”提了嘴外人听不懂的话语，莱尔再次发动群体传送术，与女仆们一同返回麻帆良学园。 第六十章 女仆的新地位 “喂，头上插着朵白百合的那个谁。”扫帚搁在旁边，人坐在沙发上喝红茶，显然又在工作时间摸鱼的依文洁琳很不客气地招呼道。 谏山冥可不敢招惹真祖大人，实力差距先不说，可萝可御的属性太逆天了，在莱尔心中的地位就不一样，只能走过去硬巴巴地说道：“我叫谏山冥。” 依文洁琳正眼都不看一下，说道：“叫什么都好，每年新来的女仆和辞职的女仆这么多，我才没空记住你们的名字。” “……”谏山冥也不去争辩什么。 女仆队中有安琪拉这种愿意将一生献上的狂信徒，有她这种愿意为了女仆的特权献上青春和身体的利益主义者，有双马尾退魔师这种因思念亲友而辞职的好女人，有谏山黄泉这种不知道是为了真爱还是为了家族利益辞职结婚的乖乖女，确实一直有人员流动。 至于自己的颜值位于女仆队上级、识别度很高这种事，在其他女性面前根本不可能开口，过于拉仇恨可是无法在女仆队舒坦过日子的。 “有新人来了，你带她们到街上巡逻吧。”依文洁琳眉毛轻挑，对这个缠着她聊往事的熟人的女儿无比嫌弃，只想对方远离自己的视野。 “……明白。”今天的工作计划是修建教学区的树木，换成跟放假逛街没两样的街道巡逻，也算是一个小福利，自无拒绝的必要，“你们跟我过…………咦？请问是近卫小姐吗？” 因为只见过某人的巫女服打扮的照片，谏山冥没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来，万幸旁边另一名新人昭著的护卫气质提醒了她。 新人女仆a可爱地笑道：“是~我是近卫木乃香，请谏山前辈多多指教~” 新人女仆b拘谨地鞠躬道：“……我是樱咲刹那，请多多指教。” “失礼了，我是谏山冥，代表东京土宫家及谏山家向殿下表达问候。”女仆当久了，连面对上位者的行礼动作都变成欧式屈膝礼了，“请恕我冒昧一问，殿下为何会来应聘女仆……？” 最初，这份工作是金饭碗。 如今，这份工作是钻石饭碗。 然而待遇再好，也改变不了这是一份身居奴仆之位的工作的事实，只适合像她这种出身于不怎么样的家族、捞不着未来家主之位、天赋又不拔尖的女生，不适合近卫木乃香这样的天之骄子。 谏山冥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最近从南半球跑到东京围绕两面宿傩的复活跟五条悟玩躲猫猫的s级诅咒集团，吓坏了京都近卫家，为安全起见将公主殿下送到女仆队实施保护。 不过，木乃香抛出一个完全不遵循逻辑性的答案：“因为人家最喜欢莱尔大人了~” “？？？” 刹那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替自己自小保护的主子解释：“那个……大约在五年前，近卫家曾遭受崇德天皇袭击……那时候我们就在里头……” “啧~俗套的英雄救美故事也就算了，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学生，莱尔当年压根就没注意到你吧？”这种发言谏山冥自是说不出口，是由旁边的依文洁琳说的。 假如逼谏山冥发言，她只能昧着良心吹近卫木乃香心性纯洁、初心不变了。 “呜~！”虽然没有成为莱尔的情人的意愿和觉悟，但木乃香对莱尔的憧憬至今不曾褪色，闻言鼓起脸来，反击道，“爱情不在于实际年龄，跟依文洁琳小姐明明是个六百多岁的老婆婆，在爱情上却跟小学生差不多一个道理。” “什、什么！？”依文手一抖，红茶泼到女仆服上面。 木乃香晃着手指道：“这是父亲大人亲口说的，他还列举了当年你与纳吉叔叔——” 真祖小姐消失不见。 （小璘，今天不用准备我的午饭，我要去揍近卫咏春一顿！） （是~晚上我会准备补充体力和魔力的料理的~） （依文洁琳，你又找理由偷懒，我安琪拉绝对不允许女仆队中出现你这种害群之马，今天一定要主人给你刻骨铭心的惩罚！） （有种别打小报告！你这个卑鄙的人类！） 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 刹那无奈地轻唤一声：“……小姐。” “诶嘿嘿~搞砸了~”木乃香吐吐舌头，拿小拳拳敲敲脑袋。 预感到女仆队未来要闹腾起来的谏山冥，只能暗叹一声，道：“既然如此，请殿下先跟我前往街上巡逻，我会在路上给两位逐一介绍工作上的注意事项的。” “喊我‘木乃香’就可以了哦，前辈~”木乃香毫无架子地笑道。 “…………”说真的，这是谏山冥不擅长的类型。 》》》》》》》 三人乘坐交通工具型的妖怪抵达繁华商业街，近卫木乃香神情平静，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激动表现，显然不是被长年养在楼阁里的公主殿下。 谏山冥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连现代常识都得进行科普，领在前头带路，口中问道：“木乃香……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外面是何种形象吧？” “额，世界警察？”木乃香试着回答。 警察机关，代表国家行使国家权力、运用暴力强制手段和其他特殊手段、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的治安行政机关，是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专政的重要工具之一，需要凌驾于普通市民的强制力才能完成职责。 过去枪支就足够了，可到了灵气复苏的新时代，枪支不足以震慑部分市民……这不是说他们全都能在正面对决中打赢现代枪械，自动步枪一通突突突还是很牛逼的，但没有罪犯额头上刻着字，一个两手空空、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市民，念一句咒语就能打出足以夺走警察性命的魔法，警察还有什么震慑效果。 正因为警察机关职能缺失，原-里世界的异能者数量又不足够，在没有发动对外战争的情况下，几乎全世界都陷入混乱。 本身就具有强大的里世界、民众比较安分守己的国家，情况稍好一点，主要城市先恢复秩序，再一点点辐射式扩散开去。相反地，某些国家的混乱局面迟迟得不到解决，部分甚至往着‘群雄割据’、‘自封皇帝’、‘推行奴隶制’的方向开历史倒车。 而在此局面之下，莱尔的女仆队却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谏山冥继续道：“对，在主人设定的规则下，我们受到地球的护佑，拥有过人的防御力，只要不是碰上s级敌人，理应是无法伤害到我们的。同时，一旦对方朝我们恶意发动攻击这件事成为事实，地球意志就会将其传送到比月球还远的地方，应该没有s级敌人会抱着跟我们一换一的觉悟下毒手。” 木乃香轻捂小嘴，惊讶道：“原来‘放逐之刑’是这个意思啊？” 她自然早就知晓袭击莱尔的女仆和拥有女仆之魂的女仆的人会人间蒸发，可到底这些人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我们如同刺猬般，在东京和京都不会有人找茬，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主人的主要活动区域，以至于普通女生就算不参加女仆培训课程，都会穿着女仆服提高安全系数。”谏山冥停下脚步，给予两人观察路人中究竟有多少是穿着女仆服的时间。 刹那缓声道：“……毕竟在动手之前，没有人知道是真女仆还是假的。” 而一旦运气不好碰上真女仆，直接人间蒸发。 谏山冥恢复前行：“但在其他地区，尤其是国外，女仆服的震慑作用大减，还是会有不少人主动找茬的，我们女仆队的一大工作便是在国外四处乱逛，钓鱼执法——这才是‘世界警察’这诨名的缘由。” “好厉害~！”木乃香拍着小手道。 “正义的工作……！”刹那也是眼睛一闪一闪。 “当然，以两位的身份，估计是一辈子别想派遣到国外了。”谏山冥泼冷水道，“下面，我开始演示钓鱼执法的常规形式，首先是逛街购物——” 第六十一章 茶茶丸 【清晨】 夜间侍奉的女仆除外，所有人到点就得起床集结成方队，安琪拉会对赖床者使出铁拳制裁，一般挨一两次揍新人女仆的生物钟就能跟上大部队了。 当然，女仆队称得上是必须完成的工作只有“别墅的家务”、“学园女仆专区的清洁卫生”、“世界各地的环保设备的运作监督”，其余由各国政府带来的求助委托都只是可选工作，实际分摊到个人头上后根本没多少工作量，也根本不需要每天重订工作计划，安琪拉只是不希望女仆队过于惫懒。 依文洁琳这个赖床的惯犯，经常为了睡到自然醒而跟安琪拉斗智斗勇，都快要形成一种传统了。 【白天】 随侍组：侍候好主人是女仆的首要事务，最靠近莱尔的位置自然由小璘、汝昂、安琪拉占据，可还是需要少量人手帮忙处理杂务。 上学组：莱尔四年前制订的规则提升的只是安全系数，女仆本身的能力值不会增加，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做不到，提升实力仍然是她们工作的一大动力，先在校园里修完基础课程，才有资格接受莱尔因材施教的训练。 巡逻组：莱尔不干预人类、妖怪、诅咒的发展，但自己生活的地盘的治安情况还是得关心的，经过与京都阴阳师势力首脑-近卫家的协商，女仆们放假时顺便客串警察。 外游组：这并非莱尔的命令，只是女仆们出于良心自发性地想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们做点事，为此还一度被安琪拉斥责为“为私欲使用主人的恩赐”。 曾被纳吉以诅咒困在麻帆良学园多年的依文洁琳，重获自由的初期四处溜达，抒发暗恋之人已成家立室的郁闷，但溜达久了又开始觉得寂寞，如今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莱尔身边，很少独自离开京都，属于随侍组中的摸鱼人士。 【傍晚】 外游组自然得排除之外，其余女仆都会准时抵达装修堪比高档餐厅的专区饭堂，食物由女仆们轮流准备，不需要从外面聘请大厨，但每天晚上都会有小型演出观看，各路偶像明星将此演出机会视作攀龙附凤的好机会。 依文洁琳只负责吃不负责煮，这里安琪拉就没有勉强她了，大家都担心她捣腾出来一碗碗符合真祖形象的鲜血料理。 【晚上】 莱尔暂时无意住在城堡里，别墅内房间数量有限，大部分女仆都是住升级版的单人间学生宿舍……莱尔没有强迫女仆提供夜间侍奉，但其实存在感比较足、好感度比较高、颜值过得去的女仆主动献身，他是不会拒绝的，奈何小璘、汝昂、安琪拉三座大山摆在那，一般的妖艳贱货都会知难而退。 依文洁琳可不是妖艳贱货，正如老朋友近卫咏春的评价，六百多岁的她也就卖弄实力的时候像长辈，实际心性还不如现代中学生。被比“千咒之王”热情十倍的莱尔轻易攻略下来后，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感情”的境界都没达到，还处于“对自己的感情没有正确认识”的低级水平。 【旅游】 每年都有至少一次的集体外出旅游，本应是很平常的团建活动，可每次都会惊动到各大组织，总有人完全无视莱尔的自我、只视作代表着地球意志的精灵王，走动一下就会联想到大事件。 在女仆队中属于被孤立人士的依文洁琳，只会翘班，不会翘集体活动。说白了，她也想要朋友，奈何漫长和痛苦的人生摆在那，不讨喜的性格已成型。 ………… “好无聊啊……这就是精灵的生活吗？”如同传统西方魔女般侧身坐在还在滴水的拖把的杆部，依文洁琳开始思考人生。 比起过去被人类异能者追杀的生活，显然如今的生活更舒坦，她没有犯贱到想念那种日子。只是一想到京都以外的地区闹得沸沸扬扬，每时每刻都有厮杀进行，罪魁祸首之一却天天悠然自得，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既然这么闲，帮忙做点事如何？”正在擦窗户的安琪拉，阴阳怪气地说道，“高贵的你不愿意做污秽的工作，那帮忙喂下猫、喂下鱼可以吗？” “哼，低级的挑拨离间。”依文洁琳还真不介意喂猫喂鱼，可猫咪的主人汝昂、锦鲤的主人小璘都享受着每天喂宠物的时光，抢掉这份工作无异于找茬，“我有让茶茶零去清洁屋顶……真是的，吃饱饭撑着，有必要每隔几天就大扫除一次吗？” “跟你不一样，主人可尊贵得很，一点灰尘都是亵——！”被行动上一点都不尊贵的主人偷袭的安琪拉身体一僵。 反应还算快，知晓敢在此处对自己做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没有使出精湛的女子防狼术。 抱着安琪拉蹭了蹭再放开，莱尔笑道：“我没有那么尊贵哦，别肉眼可见的脏乱差就可以了，我只是需要身边一直有女仆帮忙处理各种琐事……总不能让你们一直在我身后站桩嘛，做家务时偷偷懒、聊聊天会更具幸福感。” “我安琪拉丝毫不介意站桩！”不如说，能一直视jian主人，可谓一大乐事。 就是看不爽舔狗作派的依文洁琳丢过去一句：“这么喜欢站桩，去当门番去啊。”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没有安琪拉。”莱尔一句话就让勃然大怒的安琪拉笑意盈盈，伸手向依文洁琳招了招。 【苍】 “你……别乱用术式啊！”反应过来时已被吸到莱尔怀中的依文洁琳，恼羞成怒地斥责道。 懒得挣扎，反正不是第一次被揩油了。 至于为何不改用更成熟的姿态，而一直使用容易被人小觑的萝莉姿态，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放心，这个可是比重力魔法更适合我的术式，作用效果完全掌握。”没有‘六眼’的情报收集能力和辅助情报处理能力，莱尔做不到以无下限术式全自动防御，可利用自己的感知力发动攻击术式稳得很，“依文，之前说好的东西制作好了哦~” “啥？”依文洁琳显然已将一年前的某件事忘记。 “真是的，你的专属女仆啊，帮你完成女仆工作的机械女仆。”莱尔施展传送魔法，一个面容精致、耳朵是两块细长金属零件、关节处有明显接痕的绿色长发女仆现身。 这是麻帆良学园高中部某天才女高中生研究魔法人偶项目时的试作品，由于开发过程中得到莱尔‘人工灵魂’的技术资料、又借鉴了依文洁琳数百年前制造的魔法木偶茶茶零，这个试作品就赠予他们了。 “依文，她还没有取名哦~”莱尔放下依文洁琳。 依文洁琳目光落在魔法人偶的脸孔上，看得出天才女高中生是按着茶茶零的脸模制作的，不由多了几分亲切感：“……茶茶丸，就叫这个名字吧。” 第六十二章 新魔法持续习得中 “永远的黑暗，永远的冰河！给予所有具有生命的东西平等的死亡吧！此乃安息！【世界终结】！”对着无人湖面施展禁咒，先创造逼近绝对零度的低温空间，再粉碎一切被冻结的目标。 “魔力同调，元素共振，【魔能装甲】！”通过魔力与自然元素共振，让体内的自然元素按照规律进行可控的爆裂，以魔力充能的形式让普遍孱弱的魔法师的身体得到强化。 “线性延伸，链式扩散，【元素爆破】！”先对体外的自然元素进行线性延伸的炸裂，抵达目标位置后，以进行类似核裂变的链式反应爆破，引发一次大爆炸。 待爆炸的风暴过后，莱尔转过身，朝已宣誓终生侍奉他的女仆们笑道：“重力魔法需要超高的魔力输出，无下限术式需要超高的感知力和情报处理能力，都不太适合你们。在发现自己的天赋之前，你们就先以依文的魔法作为最高目标学习吧。” 难掩喜色的女仆们齐声回答：“谨遵您的吩咐。” 她们的修行天赋只比普通人高一档，这五年来主要修行的还是身体强化、防御结界、式神召唤、精灵祝福、自我治疗、魔力感知、飞行等脚踏实地的技术，攻击系魔法自然也有学，可只有吊打菜鸡的程度，远不如贴脸近战。 理由很容易理解，毁灭法师没达到a级以上实力生存率很低，不想整天跟寄生虫似的跟在别人屁股后，还是得练一下物理系和辅助系，逃也逃得快一点……不过，只要是个异能者，内心都渴望掌握大威力招式就是了。 ……但这里有一个人不是那么高兴。 依文洁琳跑到莱尔身前，瞪着眼问道：“什么我的魔法……‘元素爆破’都算了，采用的是我的暗之魔法的术式，多尝试一下应该也能做到，可那‘世界终结’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自己教给你的不是这种魔法吧！” 附带一提，‘魔能装甲’原名‘暗之魔法’，跟暗属性无关，纯粹是因为发动时全身泛黑，深刻反映了依文洁琳的取名水平。 “嘿嘿~被发现了吗？”莱尔俯下身，伸手抱向萝莉姿态的真祖小姐。 平时依文洁琳会装作躲避不及、提供欲拒还迎的搂抱服务，可意识到自己的原创魔法被魔改得更厉害的当下，身子一转就躲了开去，板着脸道：“跟暗之魔法不同，我的‘世界终结’发动原理很简单，向冰之精灵的顶点‘冰之女王’借用力量、吹出究极的寒气，余下的是技术问题。” “最困难的也是这技术问题哦，类似火球术与爆炎术的区别。”处于被质问境地的莱尔不忘给女仆们补充说明。 与不成熟的个性相反，依文洁琳六百多年的魔法师生涯积累的经验相当不俗，准确把握到莱尔演示魔法时的细节：“但是你刚才使用的魔法，明显不是从已方发散开去，而是从目标物向外扩散……这已经是连发动原理都完全不一样了吧！” 被揭穿秘密的莱尔耸耸肩，笑道：“好吧，我承认刚才使用的是新研发的术式，术式效果是驱散微观粒子的动能、达到绝对零度，但威力没有比原版的‘世界终结’厉害多少哦。” “？！”又是一种设定牛逼疯了的魔法，依文洁琳晃了下神才成功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所以，又搬弄你那套毫无必要的原则？” 依文洁琳因为是人造的真祖，能够像人类魔法师一般从冰之女王处借用力量。 莱尔是精灵之王，所有精灵都会拼尽全力提供力量。 不用说，依文洁琳能做到的事情，莱尔也能做到，而且必然做得更好，费尽心思研究出来一个还不如向下属借用力量的魔法，在绝大部分人看来纯属浪费时间。 “毫无必要吗……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莱尔轻笑一声，类似的讨论不止发生过一次，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将魔法视作一门战斗技艺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将魔法视作一门知识的人的想法。 “啧……！”尽管莱尔没有大放厥词，可依文洁琳还是从敷衍的回答窥听到真实想法。 莱尔朝女仆们说道：“这个术式参考了五条家的无下限术式，对你们而言难度过高，而且还有点危险……你们要学习的是依文的魔法，正版的，记得平日间多找依文学习哦~” “喂！要我来教吗！？”依文洁琳可从未听过这种事。 莱尔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反正你很闲嘛，我还想再研究研究安琪拉的‘刃’之远古魔法，或许能改良出‘斩’之术式。” “哼，要教你自己教！我可没空给一群不相关的小丫头上课……走，茶茶丸。” “是，主人。” 依文洁琳一扭头，干脆地带着自家机械人女仆离开。 直至这对主仆走远后，莱尔歪了歪脑袋：“你们也跟在我身边几年了，如何拜师求指导，不需要我教吧？” “当然~”女仆们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傲娇萝莉老太婆，好对付得很。 》》》》》》》 “……魔法吗？”给依文洁琳奉上茶后，在旁静候后续命令的茶茶丸忍不住回想起湖边的一幕。 尽管茶茶丸具有火箭飞拳、喷射器、眼部光束等基本能力，天才高中生少女还打算研发各种外挂式魔法武装，然而天才高中生少女不接受莱尔的灵魂学说，导致最关键的能源系统和人工灵魂装置设计过于保守，就算茶茶丸的人工灵魂产生出魔力，也无法引导出来使用，更别说转化为魔法。 结论，不管是人类还是机械人，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都免不得产生憧憬。 “可恶，求我传授的时候明明说得这么诚恳，不到几个月就开发出来厉害得多的魔法~！”依文洁琳重重地放下茶杯，不甘心地捶打着桌面。 心不在焉的茶茶丸下意识回答：“因为莱尔大人是超级天才嘛。” “我也是好吗！我凭借独创的‘暗之魔法’横行欧洲数百年，‘暗之魔法’可比传统的以魔力强化身体强多了！”除了名字取得比较烂以外，效果确实很不错。 当然，修炼难度也奇高无比，排除莱尔这个靠【灵光一闪】解决问题的特例，依文洁琳当年可是靠着真祖的不死之身强行练出来的。 “…………”茶茶丸心中没有半分不恭敬之心，可主人现在的口吻确实很像盘点年轻时的壮举的老人。 好吧，主人比寻常的老人还要老几倍。 “不行！不能让那家伙小觑了！”依文洁琳体型发生变化，顷刻间化作一个身材姣好的金发大姐姐，身上的女仆服也在变形魔法的作用下调整了尺寸，这证明她久违地认真了，“我也要研发新魔法……茶茶丸，给我向近卫老头提出申请，我要一处无人的山头！无人海岛也可以！” ‘近卫老头’指的是近卫木乃香的爷爷，时任麻帆良学园的校长。 “是，主人。”茶茶丸领命而去。 魔法的苗头，仍在心间缠绕。 第六十三章 来良学园三人组参赛 “……你连完整的妖怪内脏都搞到手了？”看着封印在瓶瓶罐罐里的东西，莱尔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的黑医来。 类似的交易在这几年间已发生多次，但以往岸谷新罗是通过心诚+死缠烂打+现金得到妖怪的同意，只拿到毛发、指甲、血液之类的可再生素材，完整的妖怪内脏还是第一次。 “我可没有犯罪哦！”担心自己被误会的岸谷新罗连忙解释道，“我最近从家入小姐那学会了治疗术式，跟奴良组总大将达成协议，我免费替它们疗伤，报酬是处理敌对阵营妖怪的尸体。” “给妖怪治疗可比给人类治疗困难多了，又一个治疗系的天才？”尽管能力上远不如家入硝子和近卫木乃香，但考虑上修行时间不对等，岸谷新罗过去只是个主外科的地下医生，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十分离谱。 示意女仆们将素材搬回工坊，莱尔托着脸颊无奈道：“不单我一个，硝子也应该有建议你放弃无头骑士，安心留在政府医疗机构工作的吧？听说那边人手挺吃紧的，她的黑眼圈都堪比烟熏妆了。” “有的哦，不过我拒绝了。”岸谷新罗嬉皮笑脸地回答，“尽管在你们看来取回头颅的塞尔提才是真正的无头骑士，重新夺取她的头颅如同玩弄灵魂，是不道德的行为。但对我而言，无头骑士是否灵魂残缺根本没有所谓，我深爱的是塞尔提，我要把她从那群s级诅咒手上抢回来。” “……算了，反正我没有资格在这方面教育别人。”瞄了眼被新罗的发言感动到的小璘、汝昂、安琪拉、依文洁琳、茶茶丸，莱尔机智地结束此话题， 新罗对此自是喜闻乐见，兴冲冲地转到自己关心的内容上：“那么，这些妖怪内脏能制作出更厉害的装备吗？” “谁知道，我都还没开始研究呢。”莱尔现在有永续领域，可以发动一切曾掌握过的异能，但生产技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素材属性的影响，总不能说没有龙心就随便拿只妖怪的心脏代替。 “哈哈，说得也是。”新罗挠挠头，也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如果莱尔不是不想以非和平手段得到妖怪们身上的素材，却又想进行炼金研究，他也无法通过此番交易得到各种市面上得不到的魔法装备。 莱尔正色道：“我要提醒你一句，虽然你在治疗系魔法上的水平不错，可战斗不能只靠回血，你本身实力还不到c级，再怎么样依赖神装，顶天了也就一个偏科s级水平，不可能打赢ss级的无头骑士。” 以科技可以制作出摁一个按钮便发射出去一枚足以引起大爆炸的导弹，以魔法……自然也可以，只是莱尔目前水平不够。 可即便真的将一件神器塞给岸谷新罗，以他不搭调的反应速度、感知力、行动速度、战斗经验，神器的威力也大概率发挥不出来。 岸谷新罗笑道：“能糊弄住评审就可以了……只要能有一个禁止塞尔提逃跑的单挑环境，那我就一定能赢。” 他在三年前，曾在无头马-修达的指引下于澳大利亚找到塞尔提，结果被真人封印了记忆的塞尔提根本没认出新罗，评定新罗命不该绝后离去，在新罗的视角看来仿佛逃跑一般。 “这么有自信？”猜到新罗口中‘禁止逃跑的单挑环境’在哪的莱尔意外无比。 以不见得光的方式参赛，赢了还好说，输了的黑锅可很难背起来。 岸谷新罗挺起胸膛，笑道：“因为我坚信，塞尔提就是塞尔提。” 》》》》》》》 “喂，新罗，我可以揍死对面这小跳蚤吗？” “可怕可怕~s级阴阳师真可怕，b级阴阳师都要瑟瑟发抖了~” “难得的同窗会，你们就好好相处吧~” 露西亚寿司店包间，来良学园问题学生三人组久违地坐到一块。 “我是听说有办法能唤醒塞尔提才过来的，”平和岛静雄凶神恶煞地盯着折原临也，压抑住自己的怒气，“新罗，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忍不住连你也揍个半死。” 岸谷新罗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对方冷静，也不废话：“精灵王大赛，s级诅咒为了不让人类通过奖品惩戒它们，自然也是会参赛的对吧？我打算参赛，只要能让塞尔提展开领域就是我的胜利了。” “那你很勇哦，需要我联系墓园给你准备好位置吗？”折原临也拿起餐牌，看都不看老同学一眼。 “前提是我能参赛……个人赛我是没戏了，只能选择团体赛，所以就只能拜托你们带我一把了！”新罗双手合十，作请求状。 见谈论到正事，平和岛静雄的怒气渐消，奇怪道：“这种东西还能带的吗？” “他的意思是2带1，团体赛的规则是总比分，如果我们两个比其他候选者明显更强，我们点头参赛的前提是带上一个几乎必输的菜鸟，那也是划算的。”折原临也放下餐牌，好笑道，“很可惜，对面的草履虫先不说，我这个b级阴阳师可帮不了，找你的异形性*癖同好者-神威去吧。” 新罗面不改色地笑道：“以临也的恶劣个性，就算有s级以上的实力，也会努力伪装成b级吧，因为b级位置刚刚好，平易近人的同时又能在超自然灾害对策部里有一个不错的位置。” “…………”折原临也收起笑容。 新罗继续道：“静雄是怒气跟实力成正比的暴徒，跟瓦罗娜结婚后的这几年脾气有所收敛，可测试时怒气值不够，这导致评级上不去。” “是这样吗……？”平和岛静雄本人对此缺乏自觉，只能说他面对恭恭敬敬的测试人员时，确实无法恼火起来。 折原临也摆了摆手：“即便你说的胡话成为现实，种族赛要的是全人类最强的九个，我们这两个半路出家的，怎么样都成不了世界前九的代表吧？” “不是还有国家级比赛吗？”新罗调皮一笑。 “唔……？”折原临也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答案，预测到后续发展，起身离席道，“我答应了，过两天就去申请进行能力测试……新罗，你可真是人类的罪人啊。” 岸谷新罗竖起大拇指道：“提出建议的通信，就拜托你了哦，情报贩子先生~” “喂……我脑袋不太好，可能误会了什么，”平和岛静雄站起身来，揉了揉拳头，“你刚才的意思，该不会是去提醒s级诅咒集团也是能建国参赛的？” 新罗尽可能拉开距离，铁青着脸解释道：“呃……我、我觉得就算没有人去提醒，这种事是必然会发生的吧？虽然它们至今还没有宣布建国……” “——你这个恋爱脑的恶党！” 岸谷新罗在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待了一个星期。 第六十四章 建国 （感谢班达鲁、fuofuu的打赏与支持） “大新闻大新闻~！”狩泽绘理华风风火火地冲入露西亚寿司店，将一大袋动漫周边塞到门田京平怀中。 将袋子放到靠里侧的门田不由埋怨道：“我不是让你理性消费吗？家里快没有位置放这些东西了。” 夫妻俩的收入还过得去，不需要抠抠搜搜的过日子，可也没有宽裕到住豪宅的程度，绘理华的兴趣已开始压迫两人的生活空间了。 同样买了一大堆圣边琉璃的周边，但因为从父母处继承多间房产而不愁住宿环境的渡草三郎提议道：“我有一个房客最近在搞什么断舍离，门田，你们要不也试一下？据说还能改变个人的思维模式哦。” “不能断！不能断！”因为很重要所以要说两次，绘理华瞪着门田道，“这些可是我的灵魂，没有它们我就制作不出优质的手办和饰品，会失去一大经济来源！” “呃，那是渡草说的，我可没答应。”门田汗颜道，只能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刚才你说的大新闻是指【s级诅咒集团宣布在大洋洲建国】这事吗？我们已经从新闻上知道了。” 渡草指了指手中的智能手机，补充道：“现在论坛上都闹开了，人类和诅咒在种族对抗赛中胜负犹未可知，如果允许诅咒以完全相同的阵容参与国家对抗赛，估计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与之抗衡，希望各国能在精灵王大赛开赛前联手前往大洋洲灭了该国。” “额，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绘理华刮刮脸，只要是个人类都不乐意将改变世界的其中一个机会留给诅咒，即便国家级比赛的奖品权限最低，“不过，我要说的大新闻不是这件事！” “？”门田和渡草这才多加几分注意力。 绘理华左看右看，确认旁边的客人没有在偷听，压低声音道：“这是我的前同僚的消息，百分百准确，小静静打死了仓桥源司和大连寺至道，小临临重伤了镜伶路和山城隼人。” 渡草惊讶道：“这四个人不是政府最近推举出来的干部吗？实力应该位于国家顶点才对吧，怎么就死的死伤的伤？” “不是不是，乙骨忧太、九十九尤基、冥冥这批不会乖乖服从命令的才是这个国家的顶点。”绘理华实力不怎么样，但毕竟在女仆队里混了几年，见识比小市民广许多。 门田的关注重点在其他方面：“静雄和临也现在怎么样了，被通缉？还是已经落网了？” “一点事都没有哦，临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这些干部的犯罪证据，那已经超过了五条悟的容忍范围，仓桥家和大连寺家现在该担心的是族人会否被五条悟连坐式清算。”绘理华晃着手指道，“另外，高层们十分看重实力过人的小静静和小临临，这也是一大理由。” 门田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看着老同学锒铛入狱，可想了想，又略微有几分忧伤地说道：“……因为精灵王大赛的缘故，强者拥有绝对的特权，这到底算是文明的进步还是倒退呢？” “进步哦，因为旧时代本来就是这个运作模式，新时代只是将谎言撕开，让更多人看清真相。”绘理华下意识地搬用了莱尔的论调，耳濡目染的结果。 三人又闲谈了十来分钟。 “飒爽登场~！”总算等来了四人小团队的最后一人，同样是风风火火地冲入露西亚寿司店，同样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朝气蓬勃。 游马崎插着腰，抑扬顿挫地说道：“大家~我有一条重大无比的消息告诉你们~” “呃……怎么今天你们的登场模式都差不多？”门田捂额哀叹一声。 无视门田的哀叹，游马崎双手结印，眯眯眼缓缓张开：“我连续几个通宵将今年的新番全部看完一次，趴在电脑前睡觉时在梦中看见了自己的内心风景——既然没有术式能将我转生到二次元，那就由我来创造二次元世界！” 【领域展开-御宅理想乡】 “哇！这什么鬼东西，世界画风都不一样了！” “门、门田，你变成二次元画风了！我也是！” “哈哈哈~我是魔法师啊！出来吧，我的技能面板！” “不愧为狩泽小姐，立刻就猜到了这个世界的正确运作方式。” 门田京平，格斗家（lv1） 渡草三郎，骑士（lv1） 狩泽绘理华，魔法师（lv1） 游马崎沃克，勇者（lv3） “成功了！之后就是我们勇者小队到处打怪升级、购买装备、习得技能、邂逅二次元美少女的开端！”游马崎高举着勇者之剑，在二次元画风的中世纪餐馆内高呼道，“余下的问题只剩下如何将我的领域变成永续领域，精灵之王一定能给我答案的！” “——咳咳。”旁边传来干咳声。 “啊？”游马崎回过头来。 二次元画风，足足有五六米高、身穿带披风的重甲的赛门微笑道：“游马崎……不能在公共场合随便使用危险的术式哦。” 赛门，四天王（lv70） “““游马崎，你这个领域对战斗只有负面作用好吧！！！”””小伙伴们齐声吐槽。 》》》》》》》 “——认可哦，只要它们是真的建立诅咒之国，不是为了参赛而只有数十个成员也自封为国，那我就没有不认可的理由。”面对上门的五条悟，莱尔给出了官方答案。 五条悟对此也不意外，莱尔将诅咒视为‘人类之子’的论调在世界各国高层圈子已是常识：“也就是说，即便我赶去大洋洲将它们的‘首都’摧毁掉，也于事无补？” “如果你能将它们的主要头目全部击杀，余党再无东山再起之心，那还是有用的。”莱尔摇头道。 五条悟摆摆手，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那我就不过去了，反正去了也没用。” 与宣布彻底中立的莱尔不同，他可还是一名彻底站在人类阵营的阴阳师，会为了人类的利益而行动。 奈何在某个s级诅咒的能力下，敌人能提前预测到他的动向，尽管他的‘六眼’能看得很远，可终究不是莱尔的‘世界眼’，无法在躲猫猫游戏中取胜……这不是推论，而是实践下的结论，两面宿傩系列事件中五条悟跟s级诅咒集团玩过好几次躲猫猫。 “不予评价。”莱尔淡淡道。 “哈~明明就做不到真正的中立，也不想做真正的中立，装模作样还挺像的。”五条悟嘲笑一声，转到另一件足以证明此评价的话题里，“你的提议，我接受了——就庇护北美洲一百年吧。” 夏油杰的团队战斗力不足，逊色于s级诅咒集团。 在各国困于国内乱局之时，他们能够在北美攻城拔寨，建立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国度。可一旦各国能腾出手来，率先围攻的必然不是大洋洲，而是北美洲……这是符合各国根本利益的政策，堪称国际大势，非奇迹之力不可扭转。 夏油杰需要时间构建国家，莱尔不希望夏油杰倒在追求梦想的半路上，五条悟手中还握有一个许愿机会。 于是，世界再一次发生变革。 第六十五章 新政 五条悟的愿望，化作又一道世界性法则——【在百年内，任何试图妨碍北美洲的新政的外部人员将无法踏足北美洲，任何试图远距离袭击北美洲的外部人员将受到制裁】。 这不意味着夏油杰等人的新政一帆风顺，该法则无法约束北美本土人员，他们现在是被打趴下了，可不代表心服口服，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暗中捣乱。 尽管夏油杰和麻仓叶王都是sss级阴阳师，还是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性，部分人所持有的天赋术式的效果擅长刺杀，世上只有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可以拍着胸膛说无惧任何形式的刺杀。 当然，比起被各国人士围殴的困境，如今的情况已强上太多了，他们终于可以全面实施新政，以最现实的武力威胁开创一个最幼稚的浪漫主义和平国度。 “要扭转这个国家的劣根性，必须从教育捉起，可以交由你负责吗，叶王？相对地，剿灭乱党由我接手，那本来就是最适合我的工作。”作为国家首脑的夏油杰，没打算像旧时代阴阳寮的老家伙们一样当幕后司令官，主动选择了最拉仇恨的工作。 麻仓叶王轻声道：“如果你是指心狠手辣，我没有异议，如果是指名声……最近民间有不同的声音哦。” “摧毁旧时代的大罪人也好，开辟新时代的大贤者也罢，我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东西，就代表着我什么时候变成曾经最厌恶的样子，你可以考虑如何除掉我了。”夏油杰顿了一顿，盯着麻仓叶王道，“当然，反之亦然。” 麻仓叶王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也不需要回答，通过泰山府君祭控制转生多次的他，早已证明自己不会轻易改变。 “只不过，跟名声不同，实绩还有点用处。”夏油杰话锋一转，神情肃穆，“比起我来，我认为你更适合成为精灵王的继任者，多积攒点功绩没有坏处。” 从未听闻相关情报的麻仓叶王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竖起第一根手指，解释道：“莱尔坚信着成功人士的灵魂能转生到更高级的世界，他一方面不想草草结束与精灵女仆们的恋情，另一方面不想逗留至地球灭亡，于是折中决定1000年后结束生命。” 确切而言，只剩下996年，莱尔作出该决定是在宣布精灵王大赛的那一天。 “呵呵……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灵魂转生是这个世界的常识，没什么可质疑的，麻仓叶王以及转生者学园的学生都是活生生的证据，但【是否存在别的世界】可另说了。 除非有人能够清清楚楚地记起前世的记忆，并找到前世生活的地点绝非古代的地球的确凿证据，否则此永远都只是猜测。 夏油杰竖起第二根手指，开始分析：“下面是我的猜测，精灵是星球意志的衍生物，决定精灵的特殊能力的是星球意志……问题来了，星球意志如何决定哪个精灵具有哪种能力？我认为是通过接触该精灵的灵魂而决定的。” 麻仓叶王沉吟片刻，缓声道：“……你是指，世界眼的强度过高？” “自然，也有可能是专门为了与人类意志的代行者一战的结果。”夏油杰重重一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但我还是认为，星球意志不会希望诞生出‘神’，之所以将跟神之力没两样的世界眼赐予莱尔，一定是有某种原因，而目前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那家伙有固执的寻死之意。” 麻仓叶王无法对此说法作出回应，毕竟这只是一通永远无法验证的猜测，只能轻叹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反而希望他成神了。” 对凡人而言，不想当神的神，才是最好的神。 夏油杰竖起第三根手指，正色道：“莱尔曾私下透露，地球外有未知的威胁，他打算保留自己的身躯，让合适的人任期式的接管那双眼睛以抗外敌，没有认为证据，但我认为地球意志必然会认可此举措……下面就是谁才是【合适的人】的问题了。” 麻仓叶王微微一笑，看着忠实盟友的脸庞说道：“知道这则消息的人，就是候选者吧？” “那只是因为那家伙除了女仆外就没认识多少人而已。”夏油杰不打算告诉麻仓叶王，他目前是第一候选者，顺位犹在五条悟、天一、勾阵、小璘之上，“我希望下一任精灵王是你，日后工作分配将有所调整，请做好心理准备。” “……也罢，假如这是你的决定的话。”猜到夏油杰在畏惧什么的麻仓叶王没有说什么。 年轻人的成长之路，不能揠苗助长。 》》》》》》》 樱真镇。 随着灵气复苏，妖怪与人类的矛盾激化，各大城市的类hei道妖怪组织连总部都自顾不暇，无暇理会周边地区的妖怪。 乡下妖怪展开自救，聚集成一股力量后与五条悟进行交涉，成功分得一座城市，畏惧妖怪的人类逃离城市、受人类欺凌的妖怪寻求栖身之所，人口流动导致该市市民半数以上为妖怪。 处于被欺凌地位的免不得变成不愿意离开家园的人类，但在町长-枪樱姬和处刑人-比泉秋名为首的执法团队下，欺凌现象并不严重……最起码放在r国内，这算是宜居程度仅次于莱尔生活的京都的城市。（ps：五条悟经常四处跑，东京也不安全。） “……主人？”颇为享受这个妖怪与人类共存的城市的氛围的茶茶丸，注意到依文洁琳的神色不太对劲。 “在旧时代，可不存在这样的城市……”依文洁琳目光涣散，满大街的妖怪击溃了她对城市的刻板印象，“人类看见异类，首先是哭喊着落荒而逃，然后是主动发动袭击，接着以受害者的腔调求救，最后一大群人义愤填膺地发动围攻。” “………”茶茶丸多少能理解几分。 虽说人类对人工智能产品的接受能力很高，不会有谁跑去袭击她，可作为地球上目前唯一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她每次行走于大街上和校园内都会感受到‘异类’的待遇，也就只有主人的主人会将她当成普通女仆一样又搂又抱的。 原以为自己早已对冰冷而黑暗的世界绝望的依文洁琳，看着那株巨大无比的樱花树，喃喃道：“为什么……新时代不早来几百年呢……” 第六十六章 候选者 （感谢十岁的书虫的打赏与支持） “候、候选者吗？！”樱真镇的町长-枪樱姬闻言瞪大了双眼。 “说是候选者，那也是一千年以后的事情了，我还没享受完女仆环绕的人生呢~”莱尔故意一个长停顿，以微妙的表情说道，“……再说，你只能说是不需要担心肉体寿命的问题，没必要想得太远，活到九百五十岁以后再考虑是否参与竞争也来得及。” 枪樱姬作为上级妖怪的女儿，拥有徒手扇飞子弹的强大身体能力，可终究年岁过轻和缺乏战斗磨练，没能习得强力的术式，更别说展开领域了，拿上祖传神器也只有s级实力，在新时代中算不上什么强者。 若非妖怪不是人类和诅咒的头号敌人，不会有谁闲着没事跑过来袭击樱真镇，东京妖怪新任总大将-奴良陆生也非野心勃勃之辈，奴良组没有扩展势力版图的可能性，莱尔都懒得将她视作候选者之一，活不到一千年以后的家伙，性情再合适也毫无意义。 枪樱姬可不是缺乏自知之明的人，对莱尔含蓄的评价表示接受，只是问道：“那个，精灵王阁下，我对此感到无比荣幸，可是……为什么是我？” “符合我的价值观，仅此而已。”莱尔笑道。 “咦咦咦~~！”枪樱姬双手抱胸，猛地后退两步，联想起某人在男女问题上的风评。 “请放心，你身上连一丝半点的女仆味道都没有，脸蛋也只是中上水平，完全不在我的喜好范围内。”莱尔举起手掌冷漠地安慰道，“而且我刚才说的是‘价值观’，不是‘审美观’，重点在性情方面。” “失、失礼了！”尴尬万分的枪樱姬立刻鞠躬道歉。 待对方恢复冷静后，莱尔才解释下去：“事实上，能否继承我这双眼睛，要看地球意志的意思，我只负责进行前期筛选，也就是提供与地球意志交流的机会……那自然是我看谁顺眼就选谁。” 【地球意志对莱尔选中的人不满意，将世界眼留给下一个新生的精灵王】——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莱尔竖起三根手指，认真道：“而我的喜好听着很简单做起来很难，有属于自己的理想、理想内容不能太低俗太疯狂、有贯彻理想的不屈意志。” “额……听着不难做到？”枪樱姬还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挑选出来。 莱尔以提问代替回答：“真的吗？町长小姐，你认为有多少人在得到我的力量后，还能保持现在的性情，不去疯狂地追求金钱、美色、地位、权力、名声？” “这……”枪樱姬缩缩脖子，灵气复苏这四年间人们的变化摆在那，没有人能忽视。 莱尔再问道：“你应该对你的同伴‘比泉秋名’挺有好感的吧？你觉得以他懦弱的性情，能作出多大程度的残酷决断。” “秋名才不懦弱！”枪樱姬瞪眼道，这一瞬间她忘记了莱尔的身份。 莱尔往旁边伸出手摇摇手指，示意护主心切的安琪拉不用过来，追问道：“你觉得他能作出【牺牲真新镇保护r国】或【牺牲r国保护全世界】这种决定吗？” “！？”枪樱姬哑口无言。 她喜爱的男孩是个温柔的家伙，可别说牺牲真新镇或r国了，他连被怨灵附体而犯下无数恶行的好友都下不了手，给包括她在内的执法团队添了很多麻烦。 “枪樱姬你做得到，你的吊角眼告诉我，你是到了关键时刻能下狠心的人。”前来樱真镇之前曾派遣女仆进行调查，但主要还是靠灵魂感知进行确认，也就是所谓的‘看得顺不顺眼’。 “…………”得到称赞的枪樱姬却无法表达出欣喜之意，一方面是莱尔举了个她不喜欢的反面教材，另一方面是意识到精灵王之位有多么沉重。 “当没有这回事，放弃候选者名额也是可以的哦~”莱尔竖起手指，搁在嘴唇边，如果不是套着蒙眼布，估计还会单起眼睛作调皮表情，“反正你目前的顺位靠后，想超越第一位的夏油杰和第二位的五条悟也有难度。” “夏油杰！？五条悟！？”枪樱姬眼神刹那间锋锐无比。 前者没见过，但谁都知道他是有屠杀普通人实绩的大罪人；后者在樱真镇建立之前的会议中见过，那肆意妄为的性格看着就不靠谱。 为了不让千年后的世界落入这两个人渣手上，自己一定要努力扮演好町长一职！ 》》》》》》》 “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们只是一群游客，买东西会正常给钱、不需要保镖保护的普通游客。”为了亲眼确认樱真镇的年轻人的素质，特意与迎接队伍走了半天后，莱尔总算是要求独立行动。 这对大家都是好事，妖怪们不适应接待大人物的工作，女仆们也不满意紧张兮兮的行程。 “全体自由活动，晚上记得准时到饭店集中，买手信不能忘记我那一份~” “是~” 目送早已习惯公费旅游的同僚们四散离开后，依文洁琳双手抱胸，斜着眼问道：“聊了这么久，是认为她合格了吗？” “嗯，虽然我个人更倾向于类似夏油的头脑型的继任者，但想得越多越容易发疯，蠢萌类型的候选者也要准备一些。”莱尔歪了歪脑袋，干笑一声，“……有可能准备得太早就是了。” 当然，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比起不足百岁的候选者，莱尔一定会选一千年不变初心的候选者。不是资历的问题，而是实践的问题。 “……所以，真的打算舍弃小璘和汝昂，追寻缥缈莫测的新世界？”依文洁琳尽可能地保持冷漠的说道。 事实上，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可就是端着架子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你在这句话里面加上自己，我会很高兴的~”莱尔暂时还没有决定是否给予安琪拉等人类女仆不老不死的身体，确定能跟随自己走到人生最后的只有四个女仆（包括茶茶丸），“只不过，我可没有打算抛弃你们哦。” “哈？” “我自身的经历，我的永续领域的效果，足以证明多元宇宙的存在。”莱尔拍拍胸膛，竖起大拇指，“既然灵魂能跨越多元宇宙移动，总有一天，我会习得跨次元的召唤术，那时候我带你们去异世界旅游吧~” “你——” “——主人！汝昂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汝昂一巴掌将依文洁琳推倒在地，凑到莱尔面前。 “哦……噢！”莱尔认真回想了下，这个答案早跟汝昂和小璘提过了啊，怎么还如此激动。 “主人，那边好像有一间有趣的小店！我们过去看看吧！”汝昂一手拉着莱尔，一手拉着助拳用的小璘，没几下跑没影。 “汝昂……你这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后，气得从萝莉变成御姐的依文洁琳一挥手，“茶茶丸，战斗模式，找准机会对着那个臭女人的脸发射激光！” 第六十七章 指点江山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没有流血冲突，没有闹革命，没有新政，这不是也出现了一座很不错的城市吗？真想让夏油过来学习一下萌妹子町长的管理方式。”莱尔一行人享用晚餐的地点为构成樱新镇结界的其中一根参天圆木桩的顶部，即繁华闹市上方数百米处，漂亮的夜景连带着心情也一起变好。 将与依文洁琳的争端延续到餐布上、并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汝昂，飘过来一把抱住莱尔，笑问：“主人，这不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吗……唔，还比东京和京都安静一点？” 小璘比较喜欢安静的城市，而汝昂和莱尔都更钟爱繁华的城市，姑且将其定义为缺点。 “在扯破旧时代的谎言、飞奔进新时代的这个时期，【普通】可不多见哦~” “是这样吗？” 尽管莱尔大部分时间都逗留在麻帆良学园，但远游巡逻的女仆们会将国外的情报带回来，如今世界各地闹成什么样子他都知道点皮毛。 而汝昂，她的日常生活可归纳为‘和莱尔腻歪在一起’、‘挖坑对付小璘’、‘与安琪拉大战三百回合’、‘阻止依文洁琳从傲转为娇’、‘撸猫’，基本不会主动关心时事。 当然，作为一个精灵，可能汝昂的作风才是正常的。 “这么说吧，即便是在有我这座大山镇压着、各方势力不得不和平共处的京都，人类与妖怪的关系都没有如此融洽，可知枪樱姬他们做得到底有多棒。”莱尔举了个连汝昂都能听懂的例子。 另一侧的小璘插话道：“……主人，我好像很少在京都的街道上看到妖怪？” “这是木乃香的父亲与京都妖怪总大将商量的结果，人类管白天，妖怪管晚上，一半是相互合作，一半是河水不犯井水。”莱尔边说边摇头，显然对此方案不甚赞同。 “难怪……”小璘恍然大悟，她是守护月天，却不代表具有夜行性，莱尔在哪她在哪，因而错过京都妖怪的活跃时段。 汝昂接道：“这不是很不错吗？” “真的吗？要知道最严重的种族歧视表现形式，正是‘隔离’哦。”莱尔晃了晃手指，“诚然，这比其他人类和妖怪矛盾激化的地区已然强上许多，可还是差了点意思……如若中途没有发生重大变故，按照两地的制度发展，百年后京都与樱真镇的人文状况会相差很远。” 大约就是落伍的古都和新兴的城市的差距，一个走下坡路、走着走着便成为旅游城市，一个走上坡路、走着走着便成为经济文化中心。 小璘想了想，试着问道：“可以宣扬樱真镇的制度吗？” “宣扬？不，小璘你误会了哦。”这一次根本不需要提精灵的不干预原则，“其实这跟古代人类社会的帝制一样，制度本身的缺陷很大，全看最上面的人如何发挥，来一个贤君就飞速发展，来一个昏君就极速没落。只是新时代下，君主可以活很久，一个贤君便可以掩盖住制度的所有瑕疵。” “……贤君。”小璘不觉得贤君有那么容易找到，她甚至还无法确定自己1600年前侍奉的前任主人属于贤君的范畴。 汝昂不由说道：“这样人类不是很吃亏吗？” 诅咒没有寿命极限，妖怪天生长寿，只有人类短命，连麻仓叶王如此强大的古代阴阳师都只能通过泰山府君祭控制转生、曲线达到长生。 莱尔摇头道：“不要忘记，现在是新时代，人类过去只是被灵气枯竭坑了，技术可是一直有进步的，迟早都会有人掌握到不老不死之术。” 说实话，比起莱尔已掌握的部分术式，在细胞层面上让衰老的身体恢复青春活力的术式技术含量算低了。 目前看来，家入硝子受天赋所限，想做到这一点有点难度，可近卫木乃香就不一样了，单纯只是时间问题。 “……我原以为需要夏油杰的新政来给这个世界开辟出崭新的道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另一处希望。”莱尔俯瞰着城市夜景，微微一笑，朝安静地随侍左右的人类女仆吩咐道，“安琪拉，以我需要采购妖怪身上的素材打造装备为由，在樱真镇开一间小店，派女仆轮值驻守，收购素材的时候要注意好价格、数量、类型，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是，主人。”安琪拉很清楚这间小店意味着什么，不敢有丝毫轻忽。 》》》》》》》 对莱尔而言，准备千年以后的继任人是唯一的正事，余下的时间可以跟个退休老人似的指点江山。 但对其他大人物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准备一年后的精灵王大赛，谁都想要握紧改变未来的机会。赛事准备的第一步是挑选参赛者和后备参赛者，接着是集中训练，最后是集合资源武装到牙齿上。 如何挑选参赛者？ 大部分国家都会采取竞技赛的形式，以成绩作为实力的评判资格，可在r国，情况稍有几分不同—— “不行不行，转生者一个都派不上用场啊。”双脚搁在前排椅背上观赛的五条悟，是决定参赛者资格的唯一裁判。 “什么啊，诸叶不是赢了吗？！”转生者女学生阿蠢不忿道。 转生者女学生阿巨附和道：“确实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诸叶根本没使出实力。” “先说明一点，我对转生者没有歧视，单纯只是认为你们出赛了也只是送分的命。”五条悟伸手指向早已被他选为参赛者，出于好奇心跟来转生者学园观赛的猛男高中生，“东堂，你去跟他比上一场。” “也好，看了一轮无聊的比赛，我都犯困了，稍微活动下身体吧。”猛男东堂葵跃入场中，习惯性地捉住自己的白衬衫，打算表演撕衣。 “对了，不用活动身体，一击解决他吧。”五条悟出言制止其撕衣，“之后我们还要去麻仓家，听说麻仓叶王这一世的转生体还有个双胞胎弟弟，虽然是条咸鱼，可潜力不凡，把他揍出血性来的工作就交给你吧。” “sss级阴阳师的弟弟吗？不错，我燃起来了！”东堂葵大笑道，随后朝获胜后一直逗留在场上的灰村诸叶招招手，“速度点，小子。” “……小子什么的，你也一样未成年好吧。”听着五条悟与东堂葵肆无忌惮的交谈，原本对参赛一事并非太在意的灰村诸叶也被挑起了怒火。 灰村诸叶瞥了眼观众席上的五条悟，凝聚魔力，伸出手指书写古代文字：“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那我就认真一点，咏唱——” “冥界有炼狱、地上有燎原，火焰平等烧尽所有一切善恶混沌，为令其净化的激烈慈悲。” 东堂葵挂着死鱼眼，挠挠粗犷的脸庞。 “所有众生啊，死后还归髑髅。神舍弃了人类，颓废之世已终结。” 东堂葵打了个呵欠。 “号角吹起，审判的时刻来临吧。” 东堂葵很不耐烦地以右脚掌轻击地面。 “第五阶段远古魔法-黑绳地狱！”总算念完咒语的灰村诸叶左手凝聚出一道非世间之物的黑色火焰，“还没完呢！” 拥有两份远古时代的记忆的灰村诸叶，将黑色火焰按在爱剑之上，催生出只属于他的招式，“太极焚天-降魔神剑！”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灰村诸叶高高跃离地面，举起带有三米长业火的长剑，向下方的东堂葵劈出一道巨大的夹杂黑白二色的剑气。 “单论威力，估计只有乙骨防得住吧？可惜……”看着剑气临身，东堂葵不防不躲，只是拍了下手。 （啪！） 下一秒，轰然巨响、白黑闪光下训练场被炸出一个大坑。 “太好了！打中了！”阿蠢振臂高呼。 阿巨摇头失笑道：“呵……旧时代的阴阳师太傲慢了，竟敢硬接降魔神剑。” “噢噢~第五阶段的魔法就有这个威力吗？那十三阶段的禁咒还可以期待一下。”出现在两人中间的五条悟搭话道。 “哇！”吓得两人闪电般退开。 五条悟朝端端正正坐在裁判席上的同伴竖起大拇指：“歌姬~我改变主意了！正选参赛者是轮不上了，当一个备胎炮台型法师还是合格的，对特定对手能发挥作用。” “……他能活下来再说吧。”庵歌姬发动基础法术，吹散爆炸烟雾，露出已全身烧焦的少年的身影，侧头道，“东堂，你应该早一秒发动术式，让他有时间紧急防御的。” “在战斗中放水，不是男人的处事方式！”出现在灰村诸叶原来的位置的东堂葵昂首道。 “诸叶！？”阿蠢和阿巨这才意识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慌忙冲过去，想方设法扑灭仍在灼烧着他的黑色火焰。 “东堂的天赋术式为【不义游戏】，效果正如你们所见，只是换一下位置。”五条悟面朝场边一众转生者学生，耸了耸肩，“少年们，如果你们还想参加下一届精灵王大赛，为自己争取荣耀，为国家出一点力，我强烈建议你们简化术式……单单一句‘我想起来了’可远远不够，时代在进步，原版的远古魔法落伍了。” 第六十八章 参赛申请文件 “嚯~新政府比当初的阴阳寮阔绰很多嘛~”不管时代如何改变，冥冥还是老样子，想让她出手就得先将钱准备好，即便是代表国家参加只要不答应跟对手进行生死战就绝对没有生命之危的精灵王大赛也一样。 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五条悟完全不心疼，笑道：“尽管被s级诅咒集团杀了一圈老家伙，可灵气复苏后人才辈出，政府高层判断我们于国家级团体赛中有争胜的机会，怎么可能克扣酬劳。” 相对地，那些连十个s级异能者都凑不出来的弱国，给出来的酬劳就不怎么样……当然，有资格参赛的异能者都是精英，根本不可能为金钱问题所困，大不了赛后转型当明星拍广告圈钱。 冥冥笑道：“这么膨胀？我还以为会发生‘政府高层计划跟z国暗中强强联合，被天下第二的五条悟一力阻挡’的桥段呢~” “因为有膨胀的资本~”五条悟笑了笑，丢过去一份参赛申请文件。 冥冥拿上文件，坐下来翻阅名单，首先看的是国家队的队友：“悟……这个叫‘岸谷新罗’的靠神装堆到s级实力的c级菜鸟是你亲兄弟？”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那种喜欢没有头的女人的变态兄弟~”五条悟笑道，“他跟平和岛静雄、折原临也是高中同学，他们一定要捆绑式参赛，我有什么办法？” “也就是说，你对另外两个新人十分看好？”冥冥认真阅读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的资料。 五条悟微微一笑，直白地说道：“他们跟冥冥小姐一样，走的都是物理系……冥冥小姐赢不了他们俩。” “哦~？”冥冥眯起眼睛。 “当然，具体发挥还得看对手。”五条悟双手抱胸，歪着头叹息道，“平和岛静雄就会一根筋的生气暴走，领域时灵时不灵，碰上策略型的对手以及非正面战斗的术式会被玩得团团转。” 冥冥窃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具体跟谁教手，不是你说了算吗？” “诶嘿嘿~被看穿了吗？”拥有‘六眼’可以看破对手术式情报的五条悟，最适合当现场指挥官了。 “我就相信悟你的决定吧，之后就是我和九十九尤基中至少要赢一场。”冥冥翻开到未成年人团体赛的页面，“唔……参赛者数量有点多不是吗？” 乙骨优太、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东堂葵、麻仓叶、土御门夏目、土御门春虎、花开院柚罗、大连寺铃鹿、灰村诸叶等，就算一部分是备胎，数量也太多了。 “这是我的提议，女仆控认可了，新时代给力的年轻人太多了，要从中选择五个可太可惜了。”事实上，精灵王大赛的规则将会持续地与时俱进。 “……算了，反正跟我无关。”冥冥将申请文件还过去，站起身来，“那么，身为重要的国家队选手，我去土御门家、仓桥家、禅院家淘个宝很合理吧？” 五条悟轻飘飘地丢过去一句：“比赛结束后要还的哦。” “啧，明明是大家族，一点都不豪气~” 》》》》》》》 “没有头的时候送快递，有头的时候还在送快递，你是快递小哥的诅咒吗？”莱尔朝骑着无头马从天而降、打扰他撸女仆的悠闲时光的塞尔提调侃道。 塞尔提眼睛半阖，像没听见似的，淡漠地说道：“这是参赛的申请文件，请审阅。” 言罢，从脚下阴影弹飞出来一叠页数不少的文件，在魔力的引导下缓缓飞过去。 “主人，请稍等。”安琪拉可信不过塞尔提，为确保其中没有暗藏阴险的术式，先一步接住文件，快速翻开并输入魔力进行排查，确认安全后才双手递给莱尔。 安琪拉利落的动作，让莱尔心中再次升起撸她的欲望，还好面前有一个抱着脑袋的女人充当抑制剂：“让我看看……咦，比想象中正规得多啊。” 在宣布举办精灵王大赛后，莱尔自行建立了一个对黑客很不友好的官方网站，上面可下载参赛申请文件的标准模板，方便麾下女仆登记信息。 但那是为人类准备的，他以为s级诅咒集团会交出一份以人血书写、字体歪歪扭扭、血手印代替签名的申请文件。 “这个愿望内容，是在测试我的承受极限吗？”参赛者资料是负责这块工作的女仆们看的，莱尔直接翻到最后的愿望内容，笑容逐渐消失。 别的参赛者里已出现‘做不到’或‘不想做’的愿望，例如r国未成年人个人赛选手麻仓叶的愿望‘一辈子优哉游哉的生活，同时满足未婚妻要过上好日子的要求’。他要将这些问题愿望打回去，让参赛者重新订下愿望。 “…………”注意到莱尔早已看完愿望内容却迟迟没有回应，塞尔提的头颅张开双眼，注视着手握世界命运的精灵王。 秀美的脸庞有些许急躁，但这份急躁并非源于担心莱尔不承认愿望内容，恰恰相反，她担心的反而是莱尔承认愿望内容。 至于为什么身为诅咒的自己要去担心人类大量死亡，她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只是隐隐觉得，一旦这份愿望列表全数实现，自己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过去良久，莱尔开口问道：“……s级诅咒集团的核心团队，目前还是那几个具有精灵性质的自然诅咒吗？” “但首领是诞生时间尚短的真人，他堪称最纯粹的针对人类的诅咒，成长速度是最快的。”已经猜到了答案会是什么的塞尔提，空着的右手掌不自觉地握紧。 “是吗？愿望内容，我大致同意。”莱尔重重合上申请文件，竖起一根手指道，“唯一的要求，以上愿望内容作用范围不包含女仆。” 塞尔提转过身，抛下一句：“……真自私呢。” “没有办法，谁让我打赢了五条悟，总该有点特权吧？”莱尔耸耸肩，将申请文件交给旁边的安琪拉。 塞尔提无言翻身骑上无头马，拖着奇怪的黑色影子，往天际奔驰。 “然后是……”莱尔回头看向已从安琪拉手中夺过申请文件、擅自阅读起来的依文洁琳。 “这是——！？”看得毛骨悚然的依文洁琳猛一抬头，瞪大双眼道，“喂，你真的承认这种东西吗？！一旦人类所有比赛项目全输，会有多少人会死掉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这可是连心狠手辣、血债累累、的暗之福音都接受不了的数字。 “它们独特的身份，以及如同中二病正义组织创建理想世界的愿望，让我怎么拒绝。”虽然谁都知道诅咒只是为了杀人，根本没有那样的大义，“再说，我不就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让获胜者可以临时将自己的愿望更改为【抵消别人的愿望】吗？只要人类取得二胜就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依文洁琳仍旧无比担忧：“……如果真的全败呢？” “那就是命运啊。”莱尔躺倒在草地上，全然没有撸女仆的心情，“人类倾尽全力开辟的未来，敌不过人类的负面意念开辟的未来。” ………… ………… 【种族赛：对实施犯罪行为的人类立刻处以死刑，以各国现行刑法为固定标准。 国家团体赛：同上。假如愿望已实现，改为‘将现行违法行为重定义为犯罪行为’，以各国现行法律为固定标准。 真人（未成年）：同上。假如愿望已实现，改为‘对过去曾实施犯罪行为的人类立刻处以死刑’。 漏瑚（成年）：此后所有新生的a级以上诅咒传送至大洋洲。 花御（成年）：摧毁所有严重损害森林的工业设施，立刻处决所有有意破坏森林的人类。 陀艮（成年）：摧毁所有严重损害海洋的工业设施，立刻处决所有有意破坏海洋的人类。 备注：以上内容，不适用于本人的女仆以及拥有女仆之魂的人。】 第六十九章 筹备 “即便到了新时代，我们这群阴阳师还不能转行啊。”会将诅咒视为‘人类灵魂之子’的人只有莱尔一个，看完部下整理的精灵王大赛官方网站公开的已报名参赛者资料的夏油杰，身上剧烈波动的灵力明确传达出其心情。 如果此时有人发起号召，组织全世界的强者赶在精灵王大赛前围剿一波s级诅咒集团，他估计会顶着被逮捕的风险参与。 麻仓叶王平静地说道：“诅咒为了大量杀人而参赛，本就在意料之内……现在的问题是，人类能赢至少两场吗？” “两场还不一定足够。”夏油杰沉声说道，他一向以最阴暗的目光看待世界，“一是那些没几年好活的老家伙们还没有提交个人赛的参赛申请文件，他们有可能会许下【赐予我不死之身】之类的愿望。二是截止日期之前，所有参赛人员均可对参赛资料提出修改申请，不排除其他国家看了s级诅咒集团的愿望内容后改变主意，替换成【诅咒集团的所有愿望无法作用于本国】之类的愿望。” 愿望是可以抵消的。 但直至获胜者本人作出声明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会选择原定的愿望还是抵消其他获胜者的愿望，而其他人意识到自己遭到背叛的时候，已经无法进行补救了。 “这可不是什么规则缺陷，莱尔之所以举办精灵王大赛，是为了在地球上的生灵自行走出未来的原则上、给予我们大步前进的压力，以弥补古人封印灵气造成的时代倒退。”夏油杰竖起两根手指，阴沉着脸说道，“如果说第一道压力源于的诅咒、第二道压力源于妖怪，那第三道压力正是源于不信任感。” 麻仓叶王略显落寞地说道：“也就是说，人类的内斗永不会迎来终结之日。” “强者决定未来，不管哪个时代都一样，改变的只是强弱的形式，比起大玩军事竞赛，现在算很不错了。”夏油杰集团同样是靠实力打趴下北美洲的地头蛇才获得统治地位，没理由现在才去装和平主义者。 “也罢……夏油，我们该如何安排？”麻仓叶王看了眼会议室内安静地旁听他们的讨论的部下们，摇了摇头，“种族赛其他国家未必接受我们的参与，而成年人国家团体赛和未成年人国家团体赛……赢面很低啊。” 不用说，个人赛是一定会报名的，这项赛事不设名额上限，只需要实力超过s级。 夏油杰手撑在环形会议桌面上，托着脸颊没好气道：“你在说什么呢？未成年人国家团体赛，我们可是夺冠头号热门吧？” “？”麻仓叶王困惑无比，他可不觉得麾下未成年的部下实力有多强，北美地区的异能土壤不够肥沃。 夏油杰指着麻仓叶王，一字一句道：“麻仓好，现年15岁。” “……呵，是这么一回事啊？”麻仓叶王摇头失笑道，他已经太久没有使用这一世的父母取的名字了。 “团体赛采取的是一群打一群的赛制，以你的实力，一个打一群也不是问题吧？”夏油杰露出狐狸式的假笑，但还是提醒道，“唯一的对手是同样未成年的诅咒之王-真人，据说实力还不算太高，可其成长性高到连其他三个自然诅咒都愿意奉它为首领，不可掉以轻心。” 麻仓叶王轻笑道：“放心，面对诅咒，我从来都是认真对待的。” “至于成年人国家团体赛，战略性放弃，我不参赛。”自然，练兵的机会是不会放弃的，“我的目标是个人赛，拼上这条性命也要阻止漏瑚夺冠，我决不允许诅咒有一个可安稳百年的大本营！” 这不是靠强势就能打赢的架，麻仓叶王不得不提醒道：“传闻中它很强。” “大约在六年前，我的王牌特级假想诅咒-玉藻前被莱尔消灭，自那时候我就一直在寻找替代品，基本历史上所有有名气的阴阳师的背景我都查过了。”甚至还包括当时还没有结成盟友的麻仓叶王，“最终，我锁定了两个目标，它们是以恶灵为食的鬼神，吃得越多越厉害，与我的术式相性完美。唯一的缺陷是过于凶戾，极容易反噬其主，因而被大法师过河拆桥封印了千年。” 身为古代阴阳师的麻仓叶王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指役小角大法师的前鬼后鬼？” 役小角，全名‘贺茂役君小角’，安倍晴明的师傅贺茂忠行的祖先，传说中是阴阳师的始祖。 夏油杰点头道：“对，这就是灵气复苏的结果，连隐遁良久的役家后人都蹦出来了……悟已经帮我定位了，时间无多，我明天就回r国尝试解除它们的封印。” 他的‘拼上性命’，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 “就这样吧，反正用过一次就得丢了。” 考虑到参赛者一般都有s级以上实力，动辄推山填海，为免给地球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莱尔在麻帆良学园上空具现出一座巨大的浮空岛屿作为比赛场地。 中心是一处四面环山、内有森林湖泊和人类建筑物的谷地，以便参赛者利用地形因素战斗；从北顺时针排布，依次是莱尔和女仆们、人类、妖怪、诅咒的居住地，尽管莱尔没打算将赛事拖成奥运，可采用淘汰赛赛制的个人赛注定耗时良久，不得不准备点生活设施。 生活设施完全复制学园建筑，本来就是用完即抹除的东西，没有必要花心思具现细节。 “再怎么说，三天也该打完了吧？我就不相信现实中还有什么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的架。”莱尔重新套好蒙眼布，向女仆队吩咐道，“在我将这玩意推向太平洋中部之前，你们先在上面准备所有参赛者及支援人员一周的食物和饮用水，预防大胃王的出现。” “是，主人。”女仆们齐声应道。 没过多久，便看见女仆们四人一组地抬着货柜般大小的箱子飞向空岛，显然早有安排。 莱尔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着自己创造的空岛，悠悠道：“每五年全世界绷紧一次神经的新时代，你可还满意？地球哦~” 第七十章 示威 莱尔不希望自己举办的比赛出现“季前赛”和“季后赛”，利用精灵王的权限保障参赛选手在“前往赛场”和“赛后返程”期间的安全，所有参赛者均没有遭到阻击，平安准时地抵达比赛场地。 没有欢迎队伍、没有开幕式、没有舞台演出，只有忙碌的女仆们、只有循环播放比赛期间注意事项的录音、只有完全体现不出空岛特色的学园建筑……精灵王大赛本来就不是值得庆贺的大型活动，尤其是在诅咒仍未退出历史舞台的过渡时期。 正式比赛的日子在两天后，多出来的那一天留着调节时差，但很显然比起乖乖前往宿舍调整状态，选手们更倾向于聚在报道大厅侦察敌情，毕竟个性也是影响战斗胜负的一大因素，从一个人的言行就可以猜出不少东西。 “哇嗷~这么一大群人类的高级战力，看着真吓人~”某支参赛队伍的出现，让原本热闹无比的报道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连本应上前引导参赛者前往宿舍的女仆也一时之间忘记了工作，也忘记了自己天下无敌的被动属性。 “真人！！！”r国未成年参赛者虎杖悠仁大吼一声，刚想冲过去就被同伴拦住。 规则就是规则，除非莱尔在场，否则无差别对待违规者。 若是虎杖悠仁真的失去理智发动攻击，他会立刻失去参赛资格；若是真人足够聪明，完全放弃防御挨一击负伤，虎杖悠仁连命都保不住。 “一段时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呢，宿傩的容器。”真人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状，“还在为顺平的死而愤怒？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哈！？” “你反正以为自己是在驱逐害虫，或是像民间传说中的斩妖除魔，带着那种肤浅的认知就来参赛阻挠我们夺冠吧？臭小鬼。”妖怪参赛队伍表示真人此番发言让它们也很不爽，对人类的不爽，“从始至终，因为吞食两面宿傩的手指而骤然获得s级实力的你，根本连人类与诅咒的战斗本质是什么都不知道。” 虎杖悠仁稍微恢复了几分理智，下意识问道：“战斗的本质？” “这是战争，但不是正义与邪恶的战争，而是正义与正义的战争。”真人右手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胸膛，左手食指指向虎杖悠仁，“杀人是诅咒的正义，杀诅咒是人类的正义，罗里吧嗦的正义之间的碰撞，决定地球未来的主宰是谁的战争。连这种事都不知道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虎杖悠仁自然不会因此放弃为朋友复仇，可让他以嘴炮对抗嘴炮，他也做不到。 不可否认他是难得一见的善人，三番四次为了救人而牺牲自己。 然而，他的战斗觉悟确实很肤浅，尤其是完全没有‘队友会战死’的精神准备。 “没有觉悟的小鬼，确实没有参赛的必要，尤其是体内藏着两面宿傩的小鬼。”身后跟着一红一蓝两个奇装异服的小鬼头的夏油杰走出来，言语间丝毫不隐藏对挚友的选择的反对，“那么，要跟有觉悟的人来场生死战吗？在个人赛里面。” “可以啊，反正那时候国家赛和种族赛都已经结束了，我正想毫无顾忌地杀人，就怕你们这些人类认怂。”只有双方同意进行生死战，赛事才有可能出现伤亡。 “刚才的发言无效，真人是诅咒的未来，不能在这个时间点战死。”花御、漏瑚、陀艮站出来，挡在真人身前。 真人嘟着嘴不满道：“好吧，谁让我未成年……你们拳头大你们说了算。” 老大仍旧在快速成长中，可暂时还是打不过小弟。 花御无视闹别扭的真人，接着道：“夏油杰，我知道你的术式效果……即便是为了解救被你奴役的同伴，我也要杀掉你，给我一直取胜直至遇上我为止。” “呵……真不赖，区区诅咒也知道情报收集的重要性吗？”夏油杰随手凝聚起两团诅咒，分别丢给身旁的红蓝小鬼头。 （咔嚓！） 红色小鬼头将诅咒球丢进嘴巴，咀嚼时发出松脆的响声：“味道还不错……不过，夏油，我要吃掉那个火山脑袋的！我最爱吃刺激口味的诅咒了！” “臭小鬼！！！”漏瑚头上的火山爆发，也不知道指的是出言不逊的红色小鬼，还是当着它们的面前以最屈辱的方式杀了两个诅咒的夏油杰。 蓝色小鬼头进食时的动静小很多，完全没有异响：“前鬼的口味不敢恭维，我还是吃那只章鱼头的吧，海鲜味的诅咒可不多见。” “它的话稍微有点麻烦呢，后鬼。”谈话内容应该是陀艮，可夏油杰眼神阴狠地盯着的目标却是真人，“缝合脸的战斗方式除了想方设法拉近距离触碰敌人，还有将活着的人类当作弹药，而只有‘海纳百川’的海洋诅咒有能耐长期储存活着的人类吧？打败它以后，我还得想办法救出里面的人。” （啪啪啪！） “完全正确。”真人鼓着掌从自夏油杰投喂前鬼后鬼时便散发着骇人的惊悚气息的同伴们中间钻出来，阴狠地笑道，“我同时报名了未成年人国家团体赛、种族赛、个人赛，准备了一万以上的弹药。” 言罢，从破烂得很有个性的上衣中摸出来一个手指大小的‘弹药’，发动术式将其变成一具柱子，柱子上还有一张哭嚎着‘救救我’的模糊脸孔。 “这家伙……！” “开什么玩笑！！！” “恶、恶魔！” 真人的演示是对夏油杰刚才的行为的还击，但似乎惹怒的是其他人。 当然，连漏瑚这样的臭脾气都压抑住怒气了，其他人自也不会鲁莽地冲出来。 “一万以上……是吗？具体是多少。”夏油杰问道。 真人翻翻白眼道：“哈？这我怎么知道，都说了杀人就是正义，做合理的事情还要记下具体数字吗？你也不会记得自己收服了多少诅咒吧？” “3326个，这是算上刚才投喂的两个后的数量。”原本的数字比这多得多，在寻到前鬼后鬼之后，夏油杰开始将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诅咒陆陆续续喂给它们，刷起它们的好感度的同时，也让它们变得比被封印之前更强大。 “你是有病吧？”真人无语道。 “我确信自己精神正常。”夏油杰摆出阴狠之色犹在真人之上的笑容，“因为我最讨厌诅咒了，总想着终有一日将这些诅咒全部干掉，自然得记得牢固一点。” 人类与诅咒的战争。 才刚刚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 第七十一章 开赛 “首届精灵王大赛，由超想参赛却被人ban掉的五条悟和整天生气的庵歌姬担任现场解说，请多多指教~”真的是‘现场解说’，两人此刻不是坐在演播室里侃侃而谈，而是站在赛场中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裁判。 在镜头面前，被五条悟强行捉过来当解说员的庵歌姬只能压下怒气，板着脸轻声提醒道：“严肃点。” “就是因为太严肃，歌姬到现在都还没有嫁出去哦~”五条悟熟练地发动术式，防住失去理智的庵歌姬发动的攻击。 尽管调戏前辈一时爽、一直调戏一直爽，但五条悟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回到解说员角色上：“比赛将按照未成年人国家团体赛、成年人国家团体赛、种族团体赛、个人赛的顺序进行，团体赛是两群人互殴至最后一人的赛制，个人赛是标准一对一赛制，赛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进行，预估两天内无法结束，请观众们合理安排作息时间。” “咳……”庵歌姬干咳一声，恢复到文静巫女的姿态，补充道，“比赛过程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规则，但希望选手别刻意离开赛场和破坏直播设备。” 个人赛就算了，一团糟的团体赛可不能指望五条悟带着庵歌姬和扛着摄像机的七海建人满场瞬移进行拍摄，莱尔具现出来的远超本时代技术水平的设备是保障直播质量的关键。 “未成年人国家团体赛已完成抽签，开幕战由r国队对阵f国队。”在五条悟的伸手示意下，七海建人先后给r国队和f国队选手一段镜头，“双方选择的是和平竞技模式，一旦接触到会导致超过‘轻伤’程度的攻击，会触发精灵王设定的规则传送离场。请f国选手尽可能坚持到比赛的结束，不要过早地举起双手投降。” f国选手们闻言脸一黑，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定要搬出‘历史上对外战争胜利次数最多的国家是f国’来反击，怂逼祖上也是猛男过的。 五条悟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道：“还有一分钟开赛，下面请歌姬给参赛者鼓励几句。” “哈啊！？嗯，这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庵歌姬，竭力从脑中挖掘万能的用语，“多、多少受些伤是在所难免的，但双方不是敌人，未来可能有互相帮助的机会，诅咒才是——” “——时间到。”五条悟乐呵地打断道。 “喂，五条，你这家伙！”再度生气的庵歌姬这一次没有发动攻击，总算是挽救了r国巫女岌岌可危的形象。 五条悟高高举起左手，向下一挥：“比赛开始！” “兄弟，我们打头阵！” “收到！” 东堂葵、虎杖悠仁率先冲出去，制造混乱。 “阿弥陀丸in布都御魂，甲缚式超灵体-白鹄！” “叶小子，如果弄到血记得交给我哦~” 麻仓叶、钉崎野蔷薇负责棒打落水狗。 “我就知道没有人会遵守战术安排……之后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交给我们吧，贪狼、巨门！” “春虎！” “咏唱——” 作为队伍中为数不多掌握领域的真-王牌，伏黑惠遁入影子中。花开院柚罗和土御门夏目放出式神形成保护层，保护明面上的王牌灰村诸叶进行吟唱。 》》》》》》》 “嗯，果然看直播还是要多点人才有气氛啊~”r国队砍瓜切菜似的打倒f国队后，莱尔领着女仆们抵达因为空间大、座位多、有多台电视而被当成观赛大厅的饭堂，准备在此观看之后的赛事。 好吧，这就是没有进行场地设计、偷懒搬用麻帆良学园建筑的结果了，本来就应该有一个正经的观赛大厅。 “精灵王！”饭堂里坐着一群s级诅咒，一直精神紧张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异能者们第一时间注意到莱尔的到来。 莱尔摆摆手打招呼道：“大家不用管我，我就是一个已完成职责，每天撸女仆等死的工具人精灵。” “哈……”部分初次见到莱尔的人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屏幕上正在花式批斗f国队选手的五条悟，表情愈加微妙。 地球意志代言人，不是正经人。 人类意志代言人，也不是正经人。 莫名觉得世界充满恶意。 女仆们去寻找观看直播的最佳位置，莱尔则是顺着惊悚气息，找到饭堂角落里的诅咒集团：“唷~盆栽头，比初次见面时强上不少啊~” 花御站起身来，以人类的礼仪对莱尔行礼，解释道：“尽管自然的愤怒已平息，但我是诅咒，仍然能汲取这数年间暴涨的负面意念以强化自身。” 由于缺乏对应自己的本质的负面意念，它的成长速度远不如真人，甚至还不如新生的诅咒，只是新生诅咒还没有正式立起来就发现并除掉，全人类都具有灵视的时代对它们很不友好。 这也是漏瑚在个人赛的获胜愿望是【保护大洋洲】+【传送新生诅咒】的原因，一旦这愿望被实现，诅咒之国才能真正建立起来。 “这么一看，人类说不准还真得过上犯罪立刻死刑的日子~”莱尔笑道，反正人类的法律影响不到精灵，而女仆队又排除出去了，对他本人毫无影响，“对了，是谁想的愿望内容，扯大旗扯得很有水平哦~” “团体赛的愿望是真人制订的……真人？”花御回过头来，正想介绍真人，却发现自家首领正满头大汗地注视着莱尔，表情还有一丝惊恐。 “精灵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真人遭到暗算的漏瑚当即拍案而起，餐桌瞬间被烧熔。 莱尔一脸无辜道：“咦？我可什么都没做。” “漏瑚，跟他无关。”真人出声道，咬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精灵啊。”莱尔想了想，补充一句，“六年前还是个血统纯正的人类就是了。” “开什么玩笑……！”真人指向莱尔身旁的小璘和汝昂，沉声道，“精灵说到底只是被地球意志挑选中的幸运儿，特殊的是身体，灵魂只比普通人强一档，就跟她们一样。” “你能直接看见灵魂？！”汝昂本能性地躲到莱尔身后，想了想，伸手将在那发呆的小璘也拉到自己身边。 她的直觉没错，真人的天赋术式很危险。 精灵倚仗的特性‘无限复活’，其实有一个前提‘灵魂健全’，若是被真人改造灵魂，连地球意志是无法将她们复原，而以她们那堪忧的实力，是无法阻止真人的双手触碰到她们的身体的。 真人没有理会小璘和汝昂，从此至终它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莱尔：“……可是啊，你的灵魂是怎么一回事！你就算现在告诉我你就是地球意志，我也相信了！” “喂，真人，你认真的？！”漏瑚错愕道。 “啊……强到只是远远看着都让我毛骨悚然了……” 对真人而言，普通人的灵魂是橡皮泥，强者的灵魂是黏土，两面宿傩的灵魂是仙人掌。 橡皮泥想搓圆就搓圆，想按扁就按扁；黏土需要稍微费点劲，精确塑型有困难，可改变原来的外形很简单；仙人掌扎手，但总有一天能将刺一根一根砍掉。 然而，莱尔的灵魂看着就像是火焰，若是它真的作死对莱尔发动术式，根本不需要莱尔进行反击，它自己就会被莱尔无意散发的力量灼烧致死。 “史诗级的拍马屁……堂堂诅咒之王，应该没有这么无聊吧。”莱尔摸摸头发，困惑道，“原来我的灵魂看上去跟其他人不一样吗……？所以我才能清楚记起前世的知识？” 汝昂探头出来，激动地问道：“主人就是地球意志吗？” “如果我就是地球意志，那之前跟我相连的东西又是啥？”莱尔无语道。 汝昂狐疑道：“主人真的有跟地球意志相连吗？” “……（盯）……”小璘也是呆呆地注视着莱尔。 “我真不是地球意志。”莱尔无奈重申，转向真人，“我这边的身份问题先搁置，你似乎拥有很了不得术式……有意进行交易吗？当然，只是‘莱尔’与‘真人’的交易，那些正义的愿望，我可支付不出来。” 第七十二章 未成年人团体赛1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哈哈~每一次看见五条悟站在旁边不敢动手的样子，都莫名想笑~”扛着一个大麻袋进入赛场的真人，再次朝五条悟进行挑衅。 “要搞清楚‘不敢动手’和‘不想动手’的区别，我对以精灵王大赛决定未来的模式很满意，不希望打破其规矩而已。”五条悟知道麻袋里面装的是压缩的人类，心情恶劣下说话时也变得杀气腾腾，“不过，等你们赛后返回南半球，我随时都能以阴阳师的身份去追杀你们。” “随便~反正这几年间你追杀我们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躲猫猫都躲出心得来了。”躲避五条悟的追杀的技术要点是‘往人堆里躲’，也正因为这个理由，s级诅咒集团目前只是毁掉大洋洲的对外交通+对外通讯+随心所欲地杀人，从未真正实施过屠城，每一处人类密集地区均是它们的藏身之处。 当然，如果漏瑚赢下个人赛，只要窝在大洋洲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那最后的顾忌都不存在了。 真人收起笑容，冷冷道：“五条悟，终有一日我会反杀你的，精灵王我是一辈子都不敢碰，但你的灵魂在我可处理的范围内。” “呵，那我还得多给你几次反杀我的机会啊。”五条悟扭了扭脖子。 庵歌姬给本国的后辈打了下眼色，趁真人还在跟五条悟闲扯，突然上前一步，左手往下一挥：“比赛开始——” “哈！你这女人看着规矩，不也挺卑鄙的吗？”尽管真人反应神速，第一时间扛起麻袋往后退，还是比不过蓄势待发的r国选手，最需要缩短距离肉搏的东堂葵和虎杖悠仁已经冲出十来米。 不过，这是团体赛，不是勇者小队围殴魔王。真人这边的队友是弱了点，可抵挡一阵子还是能做到的，足够真人一边后退一边揉搓人类灵魂制作小弟。 待真人名义上的队友全被击退离场，它已经制作出一支大大小小、形态各异、似人似兽的怪物部队，每一只怪物身上都有四副哀嚎着的面孔，刚好是单手指缝能夹住的数量。 “可恶！消灭完这些东西，我们都残了吧？”钉崎野蔷薇可不觉得自己的灵力能支撑那么长时间。 虎杖悠仁大喊道：“灰村，有没有敌我识别的群攻魔法？快去吟唱啊！” “呃，暂时还没有记起来。”灰村诸叶有能将怪物部队一击带走的禁咒魔法，问题是马上出现的是大混战的乱局，而他需要长达50秒的吟唱，根本没有那样的输出环境。 总不可能将怪物部队和队友一起带走，自信跟真人单挑吧？ “对付你们这种幼稚的小鬼，我就懒得精心制作数十人合体的精英怪物了。”真人双脚变形成鹿腿，转身逃跑，口中下令道，“全员，无视其他人，去干掉长得最白痴的那个。” 花开院柚罗惊呼道：“这种数量下采取逐一击破战术吗？！我们很难护得住虎杖同学！” “喂，为什么默认‘长得最白痴的那个’指的就是我？”虎杖悠仁提出抗议。 三秒后，虎杖悠仁大吼一声‘不用管我’，拉着怪物部队与真人逃跑方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非生死对决模式下，虎杖悠仁是不会放两面宿傩出来的，他必然会败于怪物部队的围殴之下——这就足够了！ 怪物部队最终需要移动的距离=真人逃跑的距离+虎杖悠仁逃跑的距离x2 除却虎杖悠仁之外的全员，有数分钟时间围殴真人！ “鹿而已，猎豹我也追得上！”冲在最前头的东堂葵大笑道，向身后轻轻抛出提前准备好的灵器。 “阿弥陀流大后光刃！” “刍灵咒法！” “破军！去吧！” “太极焚天-降魔神剑！” 全员向被抛出的灵器发动猛攻。 （啪！）东堂葵狞笑着拍了下手掌。 【天赋术式-不义游戏】，朴素而实用，真人与灵器位置交换。 原本朝向灵器的攻击，此刻即将落到真人身上。 ——然而。 “你应该反过来想想，为什么我逃跑时不变成猎豹~”被转移过来的真人，双手早已完成结印。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里】 原本真人想要发动术式改造灵魂，必须以处于原型状态的双手触碰到目标，但在这片以手臂交织成网的空间里，此大前提不复存在。 与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相似，这是一个只要罩住敌人、99.99%的敌人都会毫无反抗之力地落败的领域，特例是莱尔、两面宿傩等少数存在。 “可惜漏瑚它们不允许我提出生死战，否则这批年轻阴阳师我已经全干掉了。”真人遗憾无比地说道。 不过正因为东堂葵等人在被罩住之前已被视为‘落败’而传送离场，他们发出的猛攻也没有落在真人身上，即便真人擅长维持住自己的灵魂形态、对常规异能攻击有抗性，接下那些攻击也不好受，必然会影响到后面的比赛的发挥。 “啊，宿傩的容器被干掉了。”真人接收到怪物部队发过来的信号，转向领域内头上没有手臂交织而成的网、脚下有无数奇形怪状的油乎乎的黑色怪物的区域，笑道，“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跟塞尔提一样玩影子的小鬼。” 确切而言，那片区域不是真人的领域，而是伏黑惠在危机关头展开的领域【嵌合暗翳庭】。尽管该领域的效果远不如【自闭圆顿里】霸道，可仍能产生‘中和领域’的效果。 “只剩下我一个？呵，你也是一样啊，感谢你开局就将队友卖光了。”领域遭到压制，灵力总量远不如真人，神色疲惫的伏黑惠却仍露出笑容，双手握拳，前伸交叠。 “啊？”自认为胜券在握的真人自然不会贸贸然地离开自己的领域，闯入敌人效果不明的领域中打断施法。 “布瑠部由良由良八握！” （呜呜呜——）于若干影狼悠长的嚎叫声中，手背长有利刃、脑后长有船舵、只有嘴巴没有眼鼻耳朵、长得比真人更像诅咒的式神现身。 “这是……！？”真人面色剧变，鹿脚猛踩地面跳跃，却还是未能完全躲开式神挥出的剑气，脚踝以下被斩断。 随后，脚踝至膝盖处化作飞灰。 “可恶！还是神器级别的退魔之剑吗！？”真人以手落地，发动术式，恢复自己双脚的外形，与已经冲到面前、展现出不凡的速度的式神周旋。 不用多说，真人的【自闭圆顿里】早就在剑气命中之时强制解除了。 同样无力再维持【嵌合暗翳庭】的伏黑惠跪倒在地上，缓缓潜入影子中，喘着粗气解释道：“这是禅院家代代相传却无人能降服的式神……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强行召唤的结果是，不分敌我地进行攻击……正常情况下只能用来同归于尽，但在精灵王大赛的规则下，是我赢了！” “臭小子！！！” 第七十三章 未成年人团体赛2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肉体的创伤，假如本国准备的医疗人员不给力，可以找近卫木乃香治疗。 灵力的损耗，可以找小璘领取魔力再生药水和魔力恢复药水，以外物刺激灵力生成。 灵力严重透支，药水仍然能发挥一定效果，但精神萎靡无法以正常状态出战。 r国队击败诅咒之国队的关键先生“伏黑惠”，因灵力严重透支而无法在决赛出战，缺少了“魔虚罗”这张不受控制的底牌，尽管其他人也打出了一场精彩的战斗，却远不是持有连灵魂都能焚烧殆尽的火灵的麻仓叶王的对手。 “叶，没有必要负隅顽抗。”r国队场上最后一人为麻仓叶，要说这是麻仓叶王的无意之举，大概不会有任何人相信，“这一场战斗本就毫无意义，我会将愿望用来抵消诅咒集团的愿望。” 理论上，若是人类四战全胜的话，这一场战斗的胜负是有意义的，胜利者可以按照原本的愿望内容实施。但麻仓叶王判断出漏瑚、花御、陀艮的大致实力，种族赛不好说，国家赛人类的胜率很低很低。 “老实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手持以【阿弥陀丸in春雨in布都御魂之剑】的方式形成的灵力大剑的麻仓叶，没有雄赳赳气昂昂地抬杠，挂着缺乏气势的笑容承认了这一点。 麻仓叶王面露意外之色，笑问：“所以，全力战斗只是为了回应旁人的期待？” “不，这场战斗对我个人而言是有意义的，尽管跟精灵王大赛无关就是了。”对方明显无意继续进攻，麻仓叶以左手摘下脖子上的项链，高高举起，以之为媒介发动通灵之术。 这是最基础的通灵术。 但这只是‘召唤附近与该媒介相匹配的灵体成为式神’的标准用法，若是要‘召唤位置不明的与该媒介相匹配的特定灵体成为式神’，难度系数高了无数倍，只有极其优秀的阴阳师才能做到。 ……然后。 或许是天赋，或许是运气，或许是信念。 麻仓叶成功。 随后，一边笑一边流眼泪地将召唤出来的式神拍入自己体内：“之后就交给你了——附身合体！” 这是最基础的附身术。 将身体完全让给灵体，没有高级附身术的1+1>2的效果。 半晌过后，含着以灵力塑造的烟斗的‘麻仓叶’，朝站立于火灵手掌上的麻仓叶王低头行礼：“五百年没见了呢……叶王大人。” “……股宗。”麻仓叶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猫又股宗，千年前麻仓叶王饲养的猫，死后由麻仓叶王以阴阳术转化为式神。五百年前出于正义与麻仓叶贤联手打败了当时转世的麻仓叶王。数年前于恐山安娜引起的事件中力量耗尽，失去式神之躯。 猫又股宗以古典严肃的腔调问道：“不管是千年前还是五百年前，小生都未能拯救叶王大人，如今世界已进入异能者的时代，请问叶王大人的寂寞，是否已经消散几分了呢？” 脑海中回放与夏油杰率领部下于北美推行新政的一幕幕，麻仓叶王露出温柔的笑容：“啊……这是我所期待的世界，而且，还在往我所期待的方向前进。” “是吗……”猫又股宗露出欣慰的笑容。 麻仓叶王笑道：“之后再叙旧吧……股宗，还没有忘记我教给你的招式吧？” “不敢有丝毫遗忘。”猫又股宗凝聚灵力，猛踏地面，冲向火灵，“请看好了，叶王大人——超-占事略决，三日月之跋！” 》》》》》》》》 “哈哈~我就想着叶王就在眼前，说不准能行，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啪！） “？？？”正向阿弥陀丸吹逼的麻仓叶捂着左脸怀疑人生，扭头看向行凶者生气道，“这是对激战归来的未婚夫做的事情吗！？” （啪！） “？？？”这一次换成捂着右脸怀疑人生。 恐山安娜盯着麻仓叶，沉着脸说道：“输了呢，精灵王大赛。” “……输了。”麻仓叶卑微地缩缩脖子。 恐山安娜以念珠捆住未婚夫，拖着往外走：“那就去特训吧，刚好不少未成年人参赛者都意犹未尽，已得到精灵王的允许可进行交流战，要充分利用机会。” “我的灵力已经耗尽了！”麻仓叶用力挣扎，却还是被拖着走。 “只有突破极限才能变强，现在这状态再好不过了……另外，精灵女仆处领取的药水管够。”勤俭持家的安娜答道。 “这不是我想要的悠闲生活，呜呜呜~~” ………… “所以我不喜欢正妻，温柔可爱的女仆不香吗？”想想麻仓叶被拖走时的泪水，莱尔不禁打了个颤，比看见真人制造的怪物军团都要毛骨悚然，“话说，有人能科普下三人的背景资料吗？似乎是很感人的重聚，可是我看不懂啊。” “祖先吊打子孙，子孙召唤祖先的宠物情怀一下，宠物和主人玩闹一下，完。”坐在左边的五条悟想了想，追加一句，“如果最后祖先来个史诗级放水，将胜利让给子孙，那就更好了。” 莱尔一脸嫌恶道：“放水就没有意思了。” “虽然不期待你这个只关心女仆的家伙会去关注每一个参赛者，”坐在右边的夏油杰翻翻白眼道，“可叶王好歹也是新时代国家元首级的大人物，总该掌握他的基本情报吧？” “正如同五条的【无量空处】的效果，过多不必要的情报，对我的研究是有害的。”而且，有时候莱尔还得压抑自己插手世俗事务的欲望，他事实上根本做不到百分百的中立和袖手旁观，“那么，既然你们熟知参赛者资料，成年人国家团体赛怎么看？” “我都直接弃权了，只打个人赛，你说我怎么看？”夏油杰单起眼睛回答。 附带一提，种族赛他有毛遂自荐的哦，可是被其他国家的高层评定为‘心怀叵测’而被拒之门外。 “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或许能带给我们些惊喜，不过……能为种族赛和个人赛起到削弱作用就算大胜利了吧？”五条悟抓了下脸庞，期待是有几分，可理智判断取胜机会渺茫。 “哼~”莱尔扭头看了眼远处浑身都是自己的作品的某人，好奇他打算做什么。 第七十四章 成年人国家团体赛 sssx4+ssx5，这是诅咒集团参与种族赛的阵容。 sssx3+ssx2，这是诅咒集团参与成年人国家赛的阵容。 以打种族赛的主力打国家赛，诅咒集团不出意料地以破竹之势走到决赛，或者反过来说，给它们带来些许麻烦的z国队和倚仗阴沉女驱魔师的时间操纵术式苟了半小时的y国队才是出人意料的一方，将在近五年国际发言权大增。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选手因此死亡。或许有人认为自己的天赋术式天下无敌，或许有人满腔热血嫉恶如仇，或许有人拥有自我牺牲的崇高理念，但团体赛就是团体赛，除非凑出五个不怕死的勇士，否则无法满足“双方均同意进行生死战”的大前提。 以另一支走到决赛的队伍为例，平和岛静雄一票赞成，冥冥和折原临也两票反对，岸谷新罗和九十九由基没有表态。 ——当然，选手死亡与否只为私情，不影响精灵王大赛争胜的大义。 （1） “给我滚！”在五条悟宣布比赛开始的瞬间，平和岛静雄炮弹式启动，以不可思议的跑动速度刹那间抵达敌方阵中，将诅咒们往不同方向打飞数百米。 自小学开始积累的永久性肉体强化+成为阴阳师后掌握的临时性肉体强化+特训期间师从格斗达人冥冥习得的搏击发力技巧，让平和岛静雄成为本世界近战的巅峰，拳脚威力堪比高级毁灭系魔法。 世界上最上级的诅咒可不会因为被打飞几百米而落败，顶多只是受些轻伤……这几下拳打脚踢的主要作用是划分战场，他们的术式和战斗方式不适合团战，单打独斗胜率更高。 【领域展开-荡蕴平线】 平和岛静雄负责的敌人是陀艮，当他靠近陀艮百米范围内时，空间被篡改，化作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凶险的沙滩。 平和岛静雄停下脚步，站在沙滩边缘，任由海浪冲刷着自己的皮鞋，青筋暴起，瞪着陀艮道：“缝合脸需要的‘弹药’，是在你身上吧，章鱼脸！” 陀艮怒吼道：“漏瑚、花御、真人、陀艮、塞尔提……我们是有名字的！” “被你吃掉的人类，他们一样有名字！”平和岛静雄一跺脚，仿佛空间都抖了抖一般。 不对，是真的抖动了，平和岛静雄的领域时灵时不灵，刚才不小心展开了一下，干涉到陀艮的领域运作。 曾经只会靠蛮力干架的池袋最强之男，压低了重心，摆出刚学没几个月的格斗架势：“据说缝合脸只可以对活人施展灵魂改造术式，也就是近万人还活在你身上……我要将你揍得将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有种就来试试！术式解放——死累累涌军！”陀艮双手结印，肚子上的咒纹发出黯淡的蓝光。 空间内瞬间出现数百条满嘴利齿的巨鱼式神，从四面八方扑向平和岛静雄。 “杂鱼来再多都是杂鱼！”根本不需要看目标，每一下快拳带来的冲击力不单击溃命中的式神，连带着后方的式神也会受到波及，只需要维持一定的速度便能将巨鱼拒之身外。 陀艮拉开距离，手中凝聚出一个释放后等同于大海啸的水球，嘲弄道：“大海是万物之源，你就死在你口中无穷无尽的‘杂鱼’口中吧！” 言罢，释放水弹，滔天巨浪将被重重巨人围困的平和岛静雄卷走。 【领域展开-狂怒修罗】 “哈哈哈——！”不靠谱的领域因愤怒而开启，尽管在缺乏理智的控制下只开启了一秒，也足够平和岛静雄打爆身边从‘无限’变为‘有限’的巨鱼，并冲破巨浪撞飞陀艮。 （噗）平和岛静雄双臂扎入陀艮腹部。 “刚才我好像看见这里在发光，那些人类就是藏在这里面吧！”双手像扯开一个口子似的，用力往两边扳开，活生生将陀艮维持收纳空间的结界扯开一个口子。 一股水柱自陀艮腹中喷出，水中藏有众多哀嚎着的小人，不管是水柱还是小人，在离开陀艮后都急剧变大，恢复成被收纳前的尺寸。 “可恶！这些可是真人战斗的武器，怎么可以在此时失去！”陀艮制造出一只更强大的式神，将双臂无法移动的平和岛静雄撞开。 “我说过！”平和岛静雄一拳揍飞在他身上留下了伤口的强大式神，握紧拳头，“被你吃掉的人类，是有名字的！” （2） “果然情报没有错，你头上长在眼睛处的树枝很脆弱啊~”折原临也抛了抛已落在他手上的小树枝，“阿勒~？你有在生气吗，抱歉，你的尊容从一开始就像是小静气炸时的样子，我实在是看不出你现在的心情~” “…………”花御心中只有杀意，双手结印，准备发动术式。 折原临也举起双手，以小跳步往后推开：“别急别急，我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呢~” “……我对你不感兴趣，人类。”花御确实暂停了术式施展。 “我懂我懂，因为是诅咒嘛~固有属性就是厌恶人类，杀人是你们的正义和工作~”折原临也轻佻的笑容逐渐消失，放下双手，摆出结印动作，“我叫折原临也，深爱着人类，对人类的方方面面都抱有强烈的兴趣，包括你们最讨厌的那些方面……对，我是与你们刚好相反的存在，每个星期不干掉一两个诅咒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以上。” 【领域展开-森罗万象】 花御的内心风景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森林，但一草一木的潜藏杀机。 【领域展开-操纵人间】 折原临也的内心风景是一个棋盘，他自身是唯一的棋手，原本属于花御的植株如今均是他的棋子。 “掠夺自然，这就是人类最大的过错！” “不掠夺自然，那活着跟草履虫有什么区别？” （3） 总是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但冷静时三观最正的平和岛静雄，为了拯救仍没有死透的大洋洲居民，指定了陀艮。 折原临也指定传闻中具有理性的花御，不图嘴炮取胜，只希望对方能听完他一堆废话，满足其个人的精神需求。 九十九由基牵制漏瑚，其他人解决掉自己的敌人后得立刻过去帮忙，单挑怎么想都赢不了。 冥冥对付敌方团队中的短板……说是这么说，那好歹也是ss级诅咒，能不能赢都另说。 团队分工合作，剩下的岸谷新罗，自是只能来到无头骑士面前—— “毫无意义，只靠新式法器是不可能战胜我的。”塞尔提并没有发动攻击，面前那张看着就像弱鸡的脸，不知道为何让她提不起战斗的欲望。 “哼~看来不是在演戏，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呢。”岸谷新罗逐一脱下身上的护甲，这些保护他能安全度过前面的比赛、最终站在决赛战场上的装备，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结合修达的留言，大概是被真人施加了某种术式吧？” “修达？”塞尔提的眼眸张开，多了几分困惑。 外人可不知道她的无头马叫什么名字，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见过新罗。 “现在我这么说，你也只会以为我实在挑拨离间吧？”新罗笑了笑，他已经拼尽全力来到这里，此生别无他求，“呐，塞尔提，你知道吗？精灵王设定比赛规则时，可谓严谨的宽松，一字一句都值得考究。” “？”塞尔提不知道对方在此时提及这种话题有何意义，上下文根本无法联系到一起。 “在和平规则下，敌人或者队友发动的攻击，是无法杀掉参赛选手的。”岸谷新罗从地上捡起自己脱护甲时丢下的长剑，双掌夹住剑身，反向瞄准自己的心脏，“但考虑到部分参赛者拥有自残为代价的术式，其实参赛者本人是可以自杀的哦~” “欸……慢、慢着……”塞尔提瞪大双眼，双脚下意识地奔跑起来。 “——这是冲击疗法哦。” （呲）长剑穿胸。 “啊……啊……”无头骑士永远不会松开的头颅，跌落地面。 “欢迎回来，塞尔提~”岸谷新罗露出失去了六年的真正的笑容，随后目光逐渐涣散，颓然倒地。 “新——罗——！！！” 第七十五章 种族赛跳过 “拜托，别在决定世界未来的舞台上表演爱情剧，严肃点好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赢了呢。”看着塞尔提一顿乱捶刚抢救回来的岸谷新罗，连曾被庵歌姬指责不够严肃的五条悟也不禁出言吐槽。 平和岛静雄暴打陀艮、折原临也与花御平分秋色、岸谷新罗让塞尔提重拾自我而退赛、冥冥占据上风，假如团体赛采取的是单挑五局三胜制，r国队已经可以宣布胜利了。 奈何赛制如此，无法解决掉敌方的王牌笑到最后，说什么都没用。 “爱，本就是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夏油杰眼眉轻挑，看向气势汹汹地走近塞尔提的诅咒集团，再接下一句，“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爱也会变得苍白无力。” “——塞尔提，你这是什么意思！？”漏瑚发出怒吼，陀艮被打伤之恨，远不如同伴背叛之痛。 已将头颅封印在当年的摩托头盔里，身穿黑色机车服的塞尔提，护在岸谷新罗面前，怒道：“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们，竟然封印我的记忆！这就是你们对待同伴的方式吗！” “你……？！”老实说，塞尔提不说这事，漏瑚还真忘了。 毕竟已经过去了六年时间，它们早已习惯塞尔提的同伴身份，那个三观奇正、待人亲切友善、在ipad上打字说话、靠送非法快递赚钱、害怕外星人、害怕交警的无头骑士，根本不存在于它们的认知范围内。 “这是合理的预防措施。”真人上前接话，扫了眼塞尔提身后的岸谷新罗，舔了舔嘴唇道，“如今看来，我做得很正确不是吗？” 有充分的理由，漏瑚的怒气平息一大半，可仍不会就此放任同伴离去，瞪大自己唯一的眼睛，尝试以理服人：“塞尔提，不要忘记你是个诅咒！被人类窃走头颅期间的经历只是一场幻梦，与我们为伴时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我……”塞尔提无法作出反驳。 尽管在这六年间她一直作为真人的部下行动，没有太多的个人主见，但也多次自发性地完成无头骑士的职责【向世间散播死亡】。 完成天职的快感，如同缺乏毅力的老烟鬼戒烟失败所抽的第一根烟，远非送快递得到报酬的愉悦可比。 后方的岸谷新罗握住伴侣打颤的左手，朗声道：“就算只是一场幻梦也没关系哦~塞尔提可以活到地老天荒，而我只有百年人生，作一个稍长一点的梦而已。” “……新罗！”塞尔提回握岸谷新罗的右手，她的迷茫已消散。 “很不错，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这个主张无懈可击。”真人拍了下手，以示赞赏。 当然，诅咒是不可能发自心底地赞赏人类的，真人下一秒就高举着手，向正在远处安慰于国家赛中惨败的前女仆的莱尔大声问道：“精灵王大人，我们参加种族赛的队友精神出了问题，请问我可以进行队内【状态调整】吗？” “真人，你这家伙……！？”塞尔提愕然无比。 “唔？不管是国家赛还是种族赛，参赛选手都是临时拼凑后进行一轮短期集训，相互间的可信度不足，保护条款对队友同样生效，但‘状态调整’也有道理……”莱尔沉吟起来，虽说规则的解释权在他手中，可他不会当什么双标狗，标准确定下来了就不会发生改变，需要认真考虑得失再作决定，“这样吧……考虑到无头骑士此前报名参赛是自主决定，如果只是恢复到出赛前的状态——允许。” “感谢规则解读~”真人的双手凝聚出黑色的灵力，挂着怪笑道，“真遗憾，塞尔提，你的二周目爱情要到此为止了。” “！？”塞尔提刚凝聚出影子镰刀，漏瑚、花御、陀艮已出现在两侧和后方。 四名sss级诅咒围攻一名ss级诅咒，完全可以做到瞬间解决问题。 “喔，对了！”真人指向一脸暴怒，刚扯破身上缠上没多久的绷带的平和岛静雄，“你们可别乱来哦，我们可是有规则保护的，而且在精灵王面前向我们发动攻击——” “臭跳蚤！”没有听完敌人的发言的冷静的平和岛静雄冲到真人面前，一拳打出。 于是，平和岛静雄因违反赛事规则，强制传送回东京，退出个人赛。 “——你们的攻击还没抵达我身上，人就会被传送走了吧。”真人耸耸肩，故意摆出一张贱脸，“真可惜，我还想欣赏那家伙看着我们夺得三连胜后无能狂怒的样子的说~” “精灵王大人，我这也有一个问题！”五条悟如同真人刚才那样，高举着手，大声问道，“以术式制造【无限】包裹参赛选手，一没有伤害到选手，二没有限制选手自由行动，只是选手自己不争气，怎么都跑不出来，算违反规则吗？” 莱尔没好气道：“废话，肯定不可以啊，若是每个人都这样做，精灵王大赛不就变成幻术和迷阵大赛了？全部心思都放在限制对方选手出赛上了。” 五条悟抬起右手，食指搁在中指后，完成无下限术式的结印：“如果被困着的选手本身就不想出赛呢？” “那自然没关系。”莱尔摆摆手，比起无头骑士和变态男的爱情剧，他更关心自己的前女仆。 “感谢规则解读~”五条悟发动术式，全方位罩住塞尔提和岸谷新罗，“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可以通过展开领域中和掉我的无下限术式，怎么样？我不介意和你们交流下领域的使用心得，我一个对你们四个，车轮战也是没问题的~” “！！！”诅咒们自是不会做这种傻事。 精灵王大赛是连续进行的，即便有魔力再生药水和魔力恢复药水免费供应，也很难恢复到满状态，而领域是最消耗灵力的究极术式，比拼领域会影响后续赛事的发挥。 让它们震惊的是五条悟与它们之间的差距，能听出来，五条悟不是在纯吹逼，他是真的有一个拼赢四个的能耐。 “看样子只能暂时放弃棒打鸳鸯呢~”真人收回灵力，带头离开，“漏瑚、花御、陀艮，一起去找精灵女仆小姐领药水吧，你们可别嫌弃味道不好，效果真的好用。” “呵~”五条悟轻笑一声，随手解除术式。 人类之王和诅咒之王，终将有一战。 不是现在，也不是在精灵王大赛上。 》》》》》》》 未成年人国家团体赛：m国取胜， 成年人国家团体赛：诅咒之国取胜 种族团体赛：诅咒取胜 其实，若是人类方真的派出阵容合理的最强九人组，种族赛完全能赢。奈何旧时代的国际模式沿袭至今，参赛人选由大国强国分配名额，为了保护各自的术式秘密而不存在集训，先不说磨合程度为零，部分名气高于实力的人出现在队伍里。 不过，制度的健全化本身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正如同旧时代转为新时代中需要过渡时间一般，不可过于吹毛求疵。 第七十六章 为未来舍弃生命 “……难喝……” 以灵气复苏后生长的灵草+采集自妖怪的素材+兼容性良好的基础物质制作的魔法药水，每一个成分都如同零件般契合，化作一台发挥出指定功用的机器。 配方可以改良，从而得到不同的效果，但毫无根据地添加不相干的东西，如同往齿轮间放入一根铁棒、直接影响到整台机器的运作，因而味道一言难尽的问题是无法解决的。 当然，魔法药水的味道无法解决，可以解决自己的味觉。对仿照生物肉体凝聚出实体化的灵体的漏瑚而言，别说味觉了，连舌头都可以暂时舍弃，需要的只是一具能吸收药水中的效果的躯壳。 只不过，对自己于最后的时光所能品尝的味道，漏瑚只是一脸嫌弃地接受下来。 “那么，”个人赛的选手全是ss级以上的高手，尽管漏瑚是最强者，可打倒对手也需要花费相当的灵力，每战一轮就喝一次魔法药水，早已产生耐药性，很快便确认自己不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交给我们？”真人收起轻佻的笑容，奇怪道，“喂，虽然夏油杰使唤的鬼神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能威胁到你吧？” 漏瑚不予回答，先看向于第四轮比赛中被麻仓叶王打成重伤的花御：“花御，真人就拜托你了，塞尔提人不在，能给他头脑降温的人只剩下你一个，要劝止那些连我都觉得激进的计划。” “放心吧。”花御头上长出一朵小白花，摘下来后扎在漏瑚的大衣上。 漏瑚再看向第三轮淘汰赛时遇上自己而主动投降的陀艮：“陀艮，可别一直听从我们，有时候也发表自己的意见吧，司掌海洋的你能发挥的战略作用比我高多了。” “……漏瑚。”陀艮流下豆大的泪珠。 漏瑚这才看先团队首领，低声道：“真人，与精灵王交易得来的‘人类维生装置’和‘空想数据化系统’，是我们制造和培育诅咒的苗床。诅咒要成为一个独立的种族、建立一个吵闹的国家、成为地球的主宰者，它们不能有失，你可别在东西制造出来前就牺牲哦。” “看来只有我一个被排除在外了？”有那么一瞬间，真人罕见地露出不带有笑容的认真表情，但如同特意将诅咒无血无泪的特性展现出来似的，很快就伸伸懒腰笑道，“也罢……不会牺牲哦~我说过了，总有一天我要反杀五条悟，前期如同过街老鼠般的躲猫猫是必不可少的。” “……这就好。”漏瑚站起身来，背转身来，走向传送魔法阵，“这十多年，我玩得还算开心~百年后再会吧，伙伴们~” 空间传送，眼前是最后的敌人——夏油杰。 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对方跟自己打着相同的算盘，眼神中的决意骗不了谁。 因为是最后一战，不需要考虑之后的问题，所以什么招式都能使用，不需要留一手，不需要留底牌，不需要花里胡哨的小伎俩！ 对，需要的唯有胜利！ “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战场遭到侵蚀，转化为连绵的正在爆发的火山带，普通异能者仅仅是进入其中便会被高温瞬间烧成焦炭。 “术式解放-天地咆哮！” 领域内全部火山喷发，来不及释放的岩浆举着撕裂的地面往上冲，同一时间天下落下巨大的火焰陨石。 “哈哈哈！！！” 火焰的力量无比凶暴，为了支配并使用火焰，漏瑚一直将出力控制在自己的身体承受的范围内。 但此时此刻，漏瑚舍弃了这条合乎情理的限制，让最爆裂的火焰释放出来。 “——只要在我燃烧殆尽之前将你干掉，就是我的胜利！去死吧，阴阳师！！！” 》》》》》》》 “……真是让人怀念的造型啊。” 剪了个头，变回家入硝子曾评价为‘将85分的颜值拉低到70分’的单簇留海发型。 脱下更有大人物氛围的僧袍，穿上学生时代黑乎乎的制服。 改变形象并无任何实际意义，只是追求一份仪式感，夏油杰希望能在五条悟和庵歌姬见证下的战斗中，以‘东京都立阴阳术专门高等学院三年级生’的身份死去。 “之后就拜托你了，叶王。”夏油杰揉了揉哭哭啼啼的异能姐妹的脑袋，带上已与后鬼完成合体的前鬼，走入传送魔法阵中。 空间传送，眼前是最后的敌人——漏瑚。 此前的赛事中，人类阵营取得一胜，诅咒阵营取得二胜，吸血鬼阵营和妖怪阵营打了个酱油。 如果夏油杰取得胜利，首届精灵王大赛等于白打，世界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漏瑚取得胜利，鉴于愿望的使用可实现类似‘我反弹你的反弹’的运算方式，会有两种可能性方案，一是‘违法判处死刑’，二是‘犯罪判处死刑+庇护诅咒之国百年’。 不管诅咒阵营最终决定采用哪个方案，对人类来说都是噩耗。 因此，夏油杰要做的事情十分清晰，那就是不顾一切地取得胜利！ “超鬼神力，全解放！” 前鬼是会反噬其主的极其凶暴的式神，一般是以限制出力的方式使唤他。 当然，以时间和感情感化前鬼是可能的，奈何时间不足，夏油杰无法确定是否已降服他，直至今天才首次完全解开限制。 “这是我手中余下的全数诅咒！最丑陋最邪恶的鬼神美食！” 前鬼吞噬诅咒之核，诅咒的负面意念经由其独特的身体特性，转变为凶悍的灵力。 但这一次所吞噬的诅咒之核浓度过高，他在爆发出浩瀚的金黄色灵力的同时，形态发生改变，多了几分神圣感。 “前鬼，只要你打倒漏瑚，此战过后，我的灵魂交给你处置！” 此并非什么独特的术式，只是大众化的高等通灵术，阴阳师以自身性命与式神订立契约，让式神爆发出远超正常状态的力量，一般只用于必死之境下寻求与敌人玉石俱焚的场合。 “附身合体！” 式神和法师合体，在以式神的身体为主体时，会有碍于法师的寿数。 当然，对于已舍命的夏油杰，这一招可以有效保护自己。 “没有必要跟区区诅咒磨蹭！直接祭出大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起上吧，夏油，后鬼——金刚轮-极霸光！！！”1603364199 第七十七章 真-日后谈 “没有诅咒，没有怨灵，没有工作，是正常的出国旅游！在变态除灵事务所工作了这么多年，无良老板终于改过自新了！”志津香自确认行程安排后，便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就在旁边的无良老板无语抗议道：“我哪里无良了，工资不是给得很足吗？还包吃包住。” 灵气复苏之前，神威需要一个有灵视、吸引诅咒、跑得快的助手，志津香是难得一见的人才。灵气复苏之后，全部人都有灵视，诅咒无所遁形，志津香的价值直线下降，但神威还是按照原来的工资支付，满满的都是良心。 “所以说，要不是东京房租贵，我才不想住在吸引女性恶灵的鬼屋啊！”志津香抱着脑袋叫道，努力不让自己回想起这些年经历的苦难。 “是是……”被嫌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神威毫无反省之意，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很快，一辆黑乎乎的豪车停在他面前，从车上走下来两名东方脸孔的高中生女仆，一个打开车门，一个帮忙将行李放进车尾箱。 相同的发展经常跟随神威出差的志津香已经见过很多次，当即一副遭到欺骗的样子道：“骗子！委托人不是来了吗？” “不是委托人，是毛遂自荐充当导游的老朋友。”神威坐进车内，看了眼面前的留海男，补了一句，“虽说这几年已经很少打交道就是了。” 志津香一脸困惑地跟上车，这才看见坐在对面的男人，失声叫道：“夏油大人？！” 五条悟、夏油杰、麻仓叶王、伏黑惠，人类阵营中黑不动的四个男人。 尽管他们都没有无聊到刻意经营自己的名望，仍成为是个人都认识的偶像。 “神威，我可是一直有关注你的动态的哦~只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不管是夏油杰还是五条悟，都将神威和岸谷新罗的动态当成猎奇趣闻来观看，通过远观变态行径，巩固自己是正常人的自信。 神威认真无比地说道：“不需要遮遮掩掩，坦荡荡地将自己的性*癖分享出来吧。” “呃……”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那个味道，夏油杰还觉得挺怀念的，但这话题他果断不会接下去，转向志津香打招呼道，“初次见面，耳塜小姐，没有必要这么拘谨，我跟神威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了。” “这……夏油先生？”志津香小心翼翼地换了个称呼方式。 旁边的神威慵懒地说道：“在莱尔面前你还不是该吐槽就吐槽，装模作样什么？” “这哪能一样！一个是中立的精灵王，一个是拼上性命拯救人类的英雄，性质完全不一样！”志津香瞪眼道，她的发言获得已回到车上的高中生女仆们的一致好评。 当然，实际上只是熟悉与否的问题，莱尔宣布举办精灵王大赛之后的一段时间，她也拘谨了许久。 夏油杰谦虚道：“虽说我在上一届赛事中取得个人赛胜利，可舍弃了一切也只是为人类争取到五年和平时光罢了，英雄之名还是算了吧，我其实更喜欢‘大罪人’这名号。” 一个极具讽刺性的名号。 正如同家入硝子曾评价的那样，他只是个愤世妒俗的幼稚大男孩，拿这名号抽某些老家伙的脸最爽了。 “舍弃了一切……果然，你无法参加下一届精灵王大赛吗？”神威皱眉道。 志津香紧张兮兮地问道：“难道是因为与前鬼合体，导致身体出现问题了？” “没有这回事，我可是有一个能让普通人获得无缺陷的不老不死之躯的精灵王朋友，身体上的损耗早修复回来了。”至于灵魂上的问题，前鬼一句【呸，人类的灵魂真难吃】就吐了出来，根本没有丝毫受损。 “只是我的天赋术式‘诅咒操术’，此前降服的诅咒于决赛中全部喂给前鬼，在新时代里又很难重新找到那么多的s级诅咒进行补充，基本可放弃了。”对此，夏油杰并不觉得遗憾，反而认为是一种解脱。 吞食诅咒是他一生中最讨厌的事情，以往只是不得不为之而已。 “尽管我如今有在学习叶王的《超-占事略决》，可进展大概只比普通人快一点，完全不是可出赛的水平。”夏油杰摇头苦笑，“今后的日子，我也只能跟绝大部分人一样，祈求强者的保护。” “……是这样啊……”尽管对方说得轻松，可志津香也能听出几分惆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算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也请你们不要外传，我要暗中物色与前鬼后鬼的能力相匹配的阴阳师。”夏油杰从女仆手中接过旅游小册子，分别递给神威和志津香，“我也很久没有放假了，机会难得，一起逛逛这个国家吧~我认为一定能带给你们全新的感受的~” 神威严肃地问道：“……有准备夜间侍奉的欧美女性恶灵吗？” 夏油杰笑容一垮：“抱歉，忘了。” “什么……那我到底是为何来这里……”神威慵懒度+100 》》》》》》 “悟，你干得太过火了。”替受伤的学生进行治疗的家入硝子斥责道。 “抱歉抱歉，一想到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将会参加下一届比赛，要求稍微高了点。”五条悟嬉皮笑脸地进行道歉，显然没什么诚意，迟早会明知故犯。 硝子略一迟疑，只负责医疗和生物科研的她本不该干预教育领域，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下一届比赛诅咒之王和麻仓叶王不能参赛，压力有这么重吗？我觉得他们都足够厉害了，尤其是土御门有马和天若清弦两人，说不准再过两年就能赶上当初的伏黑了。” 伏黑惠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召唤出失控的式神，而在于掌握了许多成年高等级异能者都没学会的‘领域’，与他为参照物进行类比，事实上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 “如果是种族赛的话，其实完全足够了，我不觉得诅咒阵营能拿出什么新鲜血液。”反倒是妖怪阵营和吸血鬼阵营需要提防一二，这两个阵营的势力正在扩散，“但未成年人组是国家赛……上面那些人也想要取得胜利嘛，说不准真的全胜呢？” “是吗。”硝子瞬间失去兴趣，不动生息间又治好了一个学生。 五条悟晃着手指道：“而且，身为人师可不能只想着精灵王大赛，我可是发自心底里地希望他们每一个都能成长起来哦~” “你只是因为讨厌弱者，所以希望身边涌现更多强者吧？”硝子斜了老同学一眼。 “哈哈~果然骗不过熟人~”五条悟笑了两声，他也不觉得能忽悠到硝子，“不过，先是强者满地走，再是强者变得更强，最后反复重新定义强者，这不就是新时代向前迈进的表现形式吗？我的做法完全符合时代潮流哦。” 硝子长叹一声，手上的工作已结束：“也是……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正按照精灵王所期待的方向前进不是吗？” “目前看来，不是什么需要矫正的方向不是吗——”五条悟突然失去踪影。 半分钟后，抱着婴儿的庵歌姬闯入保健室，大吼道：“五条悟！” “半分钟前还在这里。”硝子摘下手套，无语道，“所以，他又干了些什么蠢事？” “我不是出差去了吗？他竟然将孩子丢给精灵王的女仆队照顾！”庵歌姬抓狂道。 “……我觉得由他亲自照顾更让人担心就是了。”硝子无语道。 决定世界命运的一战中，胜利者是精灵王真是太好了。1603446114 第七十八章 《茶茶丸重大事件记录》 【精灵历四年十月二十日：作为全球首个女仆智能机器人出生于麻帆良大学实验楼，奉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为主，我的日常工作是侍奉主人和替主人侍奉莱尔大人。 精灵历五年：第一届精灵王大赛以愿望相互抵消告终，自然诅咒-漏瑚被消灭。因这项既是机遇又是危机的世界性活动而血压多次飙升，人们总算是认识到莱尔大人所期待的世界的压迫感，走到街上就能感受到变化。 精灵历七年：现存世上的真祖集结，与s级诅咒集团达成协议，于非洲南部建立吸血鬼的国度。该国向主人发出加盟邀请，被主人断然拒绝，事后私下询问主人拒绝原因，主人避而不谈，只是疯狂给我上发条。 精灵历八年四月三日：莱尔大人外出旅游期间，主人初次夜间侍奉，但她事后将消息瞒得死死的，我询问原因，结果又被疯狂上发条。 精灵历八年八月十七日：东窗事发，明明曾夜间侍奉莱尔大人的女仆不止主人一人，不知道为何女仆队集体声讨主人。 精灵历十年：第二届精灵王大赛因吸血鬼势力崛起，吸血鬼和诅咒最终各获得一个愿望，自然诅咒-花御被消灭。吸血鬼要求庇护国土百年，诅咒要求将所有犯罪行为的刑罚改为死刑。 精灵历十二年：吃了败仗的人类痛定思痛，承袭自旧时代的“联合国”增加针对精灵王大赛的机构，宗旨是“为人类至高利益而战”，协调参赛各国人员，阵容合理化，减轻无意义的内耗。 精灵历十四年十月二十日：主人当了一个月的好女仆，莱尔大人作为奖赏以“世界之眼”具现出我的新躯体，主人将其作为我工作十年的奖赏，自此我拥有了人类的五感，同时可自行产生魔力保持运转。 精灵历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初次夜间侍奉莱尔大人——相关内容另作记录。 精灵历十四年十月二十二日：初次和主人一起进行夜间侍奉——相关内容另作记录。 精灵历十四年十月二十三日：试图来一波三连前，遭到安琪拉和汝昂绑架。 精灵历十五年：第二届精灵王大赛最终人类取得二胜，自然诅咒-陀艮被消灭。其中一个愿望用于抵消诅咒集团此前的愿望，犯罪率骤然回升……虽然能理解这是为了降低诅咒集团后续的两个愿望的达成可能，可我还是觉得如此使用愿望哪里有问题…… 精灵历十七年，已多年没有联系的母亲大人引发智械危机，所幸在造成大量伤亡前事件平息，r国政府承受压力试图保护科研人才，但母亲大人在狱中遭到不明所属的异能者暗杀。事件过后，智能机械人项目前途黯淡，我在外出时经常遭到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精灵历十九年：人类发起对诅咒集团的大围剿，真人与五条悟爆发激战，战后被伏黑惠、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三人小队棒打落水狗而亡，宣告诅咒的落幕。 精灵历三十三年：人类与妖怪的冲突激化，主战派的妖怪于大洋洲建国，并与吸血鬼结盟，成为新的人类头号敌人。 精灵历四十年：鉴于妖怪和平派的斡旋，妖怪的愿望主要为自身安全和发展，与昔日的诅咒的行事有区别，联合国的约束力有所下降，各国的愿望逐渐变得自私。 精灵历五十年：诅咒阵营复辟，人们这才知道真人死前已于吸血鬼国度某处秘密建立起以生命维持技术和虚拟现实技术为核心的“人类养殖工厂”，吸血鬼有了稳定的血源，诅咒有了稳定的负面意念来源。 精灵历九十三年：五条悟和夏油杰拒绝了永生的道路，潇洒结束生命。 精灵历一百年：异能产业、科技产业、异能科技综合产业蓬勃发展，世界面貌已改变，尤以实行新政的北美为甚。 精灵历二百年：战争永不停歇…… 精灵历六百六十六年：按照莱尔大人的说法，水星意志代行者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正飞往地球，一旦他打输了，说不准地球会化作一颗死亡的行星。】 “希望能写到精灵历一千年……”茶茶丸合上她自己写的《茶茶丸重大事件记录》，闭上眼睛进行祈祷。 “我们也活得够长了，随便吧。”仍然是萝莉姿态的依文洁琳，躺在床上淡然道，“反正星球与星球跟的战争，我们担心也担心不来，大不了跟那个女仆控一起去死罢了。” 茶茶丸知道自己的主人又在装模作样，脚丫子晃来晃去便是证据之一，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女仆，她不会将这一点揭露出来：“……主人，拜托了。” “是是~”依文洁琳晃晃手指头，对茶茶丸手中又厚又沉的笔记本施加强力保护术式。 因为是连莱尔也没有自信能打赢的战争，女仆队纷纷留好了遗物，这一本笔记本会作为茶茶丸存在于地球的证明。 “虽然大部分日子都是不值得记录的悠闲生活……”茶茶丸放下笔记本，给自己的生命一个总结，“不过我过得很开心哦，主人。” 》》》》》》》 【弹冠相庆吧~你们最讨厌最害怕的五条悟大人打算去死了，前往更具挑战的世界，下一个‘六眼’拥有者说不准会更容易掌握一些哦~】 【老而不死是为贼，年轻时我最讨厌阴阳寮的那群老家伙，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曾经厌恶的存在，我还是去死好了。】 “……安琪拉，我是不是也要像这两个混蛋一样，死前发一则世界公告？”莱尔关闭视频，将五百多年前的终端丢给旁边的安琪拉。 获得不老不死之躯的安琪拉，挺胸自信道：“不需要，因为主人一定会赢。” “满分回答，若是来一句‘反正录好了也没有人能看见’，我开场就气力-50了。”莱尔扯下蒙眼布，“那么，本大爷久违的出战——” 一只全长40米左右、身体结构似蜘蛛、蓝黑白三色、身上冒着蓝色的火焰的宇宙生物，进入地球大气层。 （嘭！）该生物的下坠之势戛然而止。 莱尔瞬移到其正对面，扭了扭脖子：“虽然不知道你跑来地球是想干什么，不过——别小看地头蛇哦~！” 第七十九章 走向终点 “……大概算成功吧。”千年之期已到，莱尔施展转魂之术与枪樱姬交换身体。 莱尔不需要任何适应时间，从伪娘变成真娘，原地蹦一蹦感受一下胸前两团脂肪块的质量感、光明正大地跑进女厕对自家女仆进行恶作剧就完事了，马上就自杀的人注定触发不到每个月来一次的流血事件。 枪樱姬则需要一定时间，转魂之术提供的只是面试机会，面试官可不是莱尔，由地球意志判断她是否具有继承这具带有‘世界之眼’的精灵之躯的资格。 结论肉眼可见，莱尔的身体已化作枪樱姬的外貌，只是双眼的光芒前所未有地黯淡，意味着坚守“人类与妖怪和平共处”理念的枪樱姬成为了未完全继承力量的第二任精灵王。 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毕竟在莱尔心中，枪樱姬作为继任者的顺位连前二十都进不去，只是不合适的抢着要、合适的不想要，前面二十个候选者以各种理由拒绝，这才轮到她接任。 “成功了吗？感觉没什么变化啊——！？”心里面刚出现‘我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念头，眼前立刻具现出一面镜子，枪樱姬愣了三秒后才反应过来，吓得连忙闭上双眼。 【想】与【做】是两码事。 她不敢保证自己24小时内所有想法都是正确的，随便一个迟早会被理智压下去的想法都被魔眼转化为现实，那也太可怕了点。 莱尔笑道：“在完全掌握这双眼睛之前，建议你还是套上我留下的蒙眼布，上面有提供视觉的术式。” “请务必多给我准备几条备用的！”好歹是上级种族的千年老妖，以灵力代替眼睛感知世界轻而易举，但有更佳的选项没道理拒绝。 “很简单的术式，自己学去。”莱尔没好气道，很快转到正题上，“枪樱姬，之前未确定你能接任，有些事没有必要说，现在是时候了，请安静听一下。” 首次碰见莱尔说话如此认真，枪樱姬不禁吞了一下口水，深呼吸数次平伏心情，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已做好心理准备。 莱尔竖起第一根手指，原本就很有气势的吊角眼（此时为枪樱姬的身体）流露出凶光：“第一，不能修改女仆相关条款，要不我迟早会回来找你算账。如果我真的转生到其他世界，然后又找到办法回来，你有‘世界之眼’也打不过我！” “不会修改的啦~”枪樱姬严肃的表情瞬间崩垮。 虽然那不是什么公平公正的条款，让【职业无分贵贱，只分收入高低】这句话成空谈，但也没有必要特意废除它，历经千年时光，地球人早已适应女仆文化，连女仆专业技能大赛都举办几百年了。 至于未来遇上外星人，会否被外星人命名为‘女仆星人’这种事，暂时不作考虑。 不开玩笑，这真的就是莱尔最担心自己离去后的事情，得到枪樱姬的再三保证后表情才和缓下来，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知道你从来都不认同精灵王大赛，想废除就废除吧，那是我的独断专行，跟地球意志无关。” “……我会认真考虑的。”枪樱姬缓缓点头，没有立刻表态，这事情要循序渐进，不能提前泄露风声，否则全世界都会陷入混乱。 只不过，即便来一个嘴炮界的王者，她也不会改变主意。这个等同于战争的赛事一直举办下去，世界就不会有真正的和平日子，那些为了夺冠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组织会继续残害孩童。 作为一名退休干部，莱尔也懒得追问对方的计划，继续道：“第三，尽管灵气复苏后，各种族的重心在于挖掘自身潜力，探索宇宙的步伐变得很缓慢。” “？”枪樱姬歪了歪头，她不觉得挖掘自身潜力有什么不对，从人类的平均寿命超过130岁可见成效。 “可终究还是保持着前进的步伐……三百多年前，人类发射的水星探测器惊动了水星意志代行者，它从水星跑来地球，我好不容易才将它赶回去——” “——慢着，为什么这事我不知道！？”枪樱姬惊呼道。 莱尔挺起胸膛，理所当然地回答：“从意识到它即将抵达地球到爆发激战，只有几天时间，我可没空搭理你们，有时间不如多陪陪女仆们。” “！？”枪樱姬觉得手有点痒，但看着莱尔正在使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她决定忍了。 莱尔收回手指，伸手拍拍枪樱姬的肩膀鼓励道：“其他行星上的星球意志代行者强度如何暂不清楚，但那只大蜘蛛还挺强的，以你目前的水平碰上它九死一生，有空多看看我留在灵界的魔法书哦~” “这样就可以了吗？！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枪樱姬叫道，甚至想立刻将身体还回去。 内部和平发展再重要也比不上抵御外敌入侵，假如在星球意志代行者的战争中落败，人类、妖怪、吸血鬼被一锅端的可能性极大！年轻人不知道，她可是经历过莱尔扰乱地球时空、放倒全世界的大事件的。 “这三百多年不是平安度过吗？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永别了，妖怪小姐。”莱尔摆摆手，无视对方的挽留，转身走向陪伴自己至今的女仆们。 自数百年前便没有新鲜血液补充，维持着低数量的女仆们今天十分安静。哭哭啼啼的只有汝昂一人，其他人只是神色沉重，终究这件事是一千年前便计划好的，心理准备做得再充分不过，离别愁绪得到稀释。 而且，该说的话早各自说完了，没有拖到最后一天的理由。 “时间术式没学会，灵魂术式只学了点皮毛，炼金术上的进展缓慢，完全感觉不到次元壁的存在。”莱尔施展变形系魔法，恢复到原来的面貌，逐一盘点心中的遗憾，旋即轻轻一笑，“除了这四点遗憾，我对自己长达千年的人生表示无比满足，尤其是有一群可爱又忠诚的女仆的陪伴。” “……主人……”女仆们眼睛不禁发红。 “我是不会停下脚步的探索者，但我不讨厌愿意停下来等待我的女仆。”莱尔双手结印，施展自灭术式，身体逐渐化作飞灰，“或许转生后我会忘记大家，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女仆召唤术，召唤出来的必然是与自己存在着某种羁绊的女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异世界旅游吧~” 第一章 既定神使 （……做到了呢……） 转生神过去曾无意识地培养莱尔，剔除对其成长毫无帮助的世界，但这一次，转生神是为满足莱尔的某个愿望，故意搜索出来一个符合条件的世界让其转生。 结果，莱尔不负所望，习得该世界的核心技能【领域】，并且是转生神期待的效果。 尽管以异能者的角度评价，莱尔的领域堪称史上最弱，能使用前世学过的技能有什么用，全部加起来都不如从五条悟身上偷学来的无下限术式好用。反过来看五条悟的‘无量空处’和真人的‘自闭圆顿里’，即便到了更高级的世界，敌人强度变高而实用性变低，仍然能作为一招特殊攻击招式来使用。 但站在转生神的角度，却是截然相反的评价。 别看高等级世界的神帝魔尊动辄毁天灭地，他们也就窝里横，鲜少跑到别的世界当大王。因为一旦运气不佳跑到一没有天地灵气、二设定不认可功法的世界，他们立刻从“神帝魔尊”萎成“超人”，只能粗暴地以异能强化肉体，败光过去积攒在体内的天地灵气后，再从“超人”沦落为“强者”，只能倚靠灵魂产生的力量装逼。 能否跨次元使用力量，是一道分水岭，想跨过这道分水岭有两种方式：一为得到无限次元世界的意志（即【阿克夏记录】）的认可，而得到认可的条件没有人知道，包括转生神；二为成为无限次元世界中的bug，想约束都约束不了的存在，达成条件很显浅，灵魂足够强大就可以了。 莱尔采用的只能是前面的方式，尽管本人毫无自觉，然而他在初次展开领域时已成功取得认可，成果直接呈现在效果上——领域的效果明面上只由施术者的精神世界决定，暗地里也受到世界规则限制，超纲的内心风景本该不起任何效果。 （开始吧……引领世界快速发展的人生……） 按捺住心中的愉悦，转生神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对莱尔的人生进行结算： 代表地球意志战胜五条悟，获取决定地球众生命运的权力； 提供环保设备，解决地球上的环境污染问题； 以精灵王大赛的形式下放权力，提供公平的舞台，不管人类、妖怪、吸血鬼、诅咒最终迎来何种结局，均没有谁怨恨他； 以精灵王大赛的形式逼迫人们前进，短短千年间，让世界从中级异能世界提升到高级异能世界，期间世界各国鲜少爆发大型战争，生活于和平时代是民众最大的幸福； 以虚拟现实技术和生命维持技术换取干涉灵魂的术式，导致诅咒阵营焕发第二春； 开发出消除吸血鬼对鲜血的渴求的药物，为非自愿变成吸血鬼的受害者留下另一条路，导致吸血鬼一族发生内乱，在外力援助下推翻真祖集团的统治，并最终得以走上和平道路； 为妖怪女仆开发术式，导致缺乏研发能力的妖怪一族勉强能跟上人类的脚步； 开发异能与科技相融合的机械，并无偿公之于世，促使一波产业革命； 以诸如派遣女仆开店的形式，守护世上美好之物。 ——莱尔实际做的事情，远比其自我标榜的‘不干预主义’多得多，绝非万事不管只管撸女仆的咸鱼精灵王。 毫无疑问，莱尔再次得到女神之力补偿，强度仅次于将祖国从窝里斗的太阳系带成星际文明的人生的收获。 基础属性变强，以【精确心算】和【伪娘直觉】为代表的天赋效果加强，老生常谈了，根本不用详述。 在此基础之上，追加新天赋【godo理解】，这是被无限次元世界意志认可的标配天赋，没有这天赋根本不可能理解无限次元世界中最晦涩最玄奥的知识……注意，这只是设定！莱尔永远都不可能完全理解【阿克夏记录】，他是有极限的！ 这项天赋的常规用法是交流工具，如果哪天碰上其他真神及神使，可以用最牛逼的语言进行对话。 （跨次元召唤魔法，还太早了……先去学习更高级的灵魂魔法……以及炼金术……） 转生神对莱尔的刻意培养仍未结束，或者说莱尔死前的愿望还没有被全部满足，很快便搜索出一个极具针对性的世界。 当然，转生神不会去考虑‘莱尔能否掌握此技术’这问题，都还没抵达世界便得到【阿克夏记录】认可的灵魂，又能使用前世的力量，即便孤儿开局也限制不了他。 但正当其打算将莱尔的灵魂送走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我……我是……莱尔……” “欺骗……世界法则……之人……” “……女仆……召唤术……” “绝对……绝对……” 莱尔的灵魂，正断断续续地传达出自己的意志。 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本应所有灵魂都陷入无意识状态中，但或许是因为莱尔的灵魂带有转生神的力量，又或许是因为莱尔的灵魂强度上来了，竟然在无意识状态中发出类似梦呓的声音。 （……你总是能带来意外……）转生神露出笑容，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需要写轮眼才能分辨出来的‘轻笑’都更清楚的笑容。 于是，她那稚嫩的自我，改变了主意。 （领域，是对自我的认知……可惜你未能得知全貌……） 不管怎么看，转生神都觉得莱尔是‘知识探索者’而不是‘欺骗世界法则之人’，奈何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莱尔无法看见她所看见的真相。 （也罢……）姿势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改变过的转生神，双手缓缓捧成碗装，大拇指指尖相对，仅相隔数米远，与其数千米高的身形相比，看上去就像是贴在一起一般。 神力凝聚，生成一面两米高的次元之镜——尽管与她自身所使用的众多次元之镜尺寸天渊之别，却仍是货真价实的真神神具。 短期内莱尔根本用不了，单纯只是一个身份凭证。 转生神将次元之镜送入莱尔灵魂中，以如同歌唱般的声音吟诵道：【你的名字为‘莱尔（liar）’，我既定的首席使者……继续成长吧，你的成长道路还没有走完。】 第二章 时间点:14世纪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本世界与前一个世界开局时的情况相似，只有少数人具有修炼异能的天赋、各地异能者自成流派、大部分异能者隐居、异能者高层暗地里掌控世界、异能者与普通人冲突频发，因没有灵气复苏一说，此状况将长期存在。 主宰世界的是人类，尽管存在着巨龙、精灵、狼人、吸血鬼、摄魂怪、矮人、地精、鱼人等物种，但出于数量稀少、不够团结、智力低下等原因均不成气候，人类的主要敌人还是自己，翻开历史书满眼都是花式内讧的记录。 普通人的战争目前仍在使用冷兵器，不值一提。 异能者的战争场面也不怎么好看，本世界异能者的战术思路跟莱尔相似，堆魔攻和增加技能数量，往站桩输出的路子走，却又没有莱尔的反应速度和施法速度，实战能力极低。 只不过，不考虑使用技能的人，单独评价技能本身的力量，本世界的水准实际上比前一个世界结束时还要强上一个档位，略微举几个例子：低门槛的瞬移魔法“幻影移形”，不需要提前准备召唤生物的“乌龙出洞”，能把人类变成小动物或把非生物变成生物的变形咒，直接干涉灵魂的灵魂魔法。 另外，本世界的炼金术水平也十分高，可以对平凡的物品进行施咒，使其获得神奇的力量，不再受限于物品的性能。 ——莱尔这一生的亲身父亲，便是一名炼金术士，还是当代最强炼金术士，他的名字是【尼可-勒梅】。 “真奇怪……到底是哪里搞错了呢？” 说是‘当代最强炼金术士’，暂时还只是以上帝视角得出的结论，想要全世界异能者认可这一点，尼可还得完成他手中最困难的研究项目【魔法石】。 而很显然，他目前仍处于探索阶段，一如获得《犹太人亚伯拉罕之书》后的这数十年人生那样。 “？”注意到屋内传来的责骂声，尼可苦笑一声，拿起魔杖轻轻一挥，燃烧正旺的炉火诡异无比地自动熄灭，从暗门离开地下室。 果不其然，老婆又在骂儿子，尼可再一次扮演和事佬的角色，维护自己的老来子：“佩雷纳尔，莱尔又干什么了？” “我要雇佣媚娃当女仆！”完全没有挨骂方的自觉的莱尔，昂首挺胸地回答。 “女仆？”尼可脸色变得很古怪。 一般人会将重点放在‘媚娃’身上，可熟知儿子的言行的他将重点放在‘女仆’上。 “他还制作了一叠招募传单，要不是邻居通知我，可能整个小镇都传开了！”原本脾气相当不错，近几年被气出更年期症状的佩雷纳尔横了一眼丈夫，阴阳怪气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这样教育儿子的。” “呃……”尼可一脸无辜，在儿子使用‘女仆飞来’将一个四十来岁的麻瓜女仆从十几公里外召唤过来前，他可一次都没有在儿子面前详细谈论过“女仆”！ 只是老婆确信不是自己的锅，那就只能是他的锅，难不成他还能灌儿子吐真剂以证清白？ 尼可干咳一声，挂上无奈的笑容说道：“莱尔，我们家里不是有阿勤吗？家养精灵可比媚娃女仆有用多了。” 通过贩卖炼金物品，尼可的收入很高，但因为大部分金加隆都投入到以魔法石为代表的研究项目里，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远不如贵族舒坦，看上去还散发着一股贫穷气息。 只不过，家养精灵属于巫师家庭的必需品，还是会购买一只的，反正就是多卖一两件炼金物品那么点事。 “女仆养眼。”莱尔无视站在大厅角落里可怜兮兮看着他的家养精灵阿勤，理直气壮道，“其实不一定要媚娃，漂亮的巫师女仆或者麻瓜女仆也是可以的。” 媚娃难度系数太高，属于神奇生物一类的她们不承认人类使用的货币，即便找到她们也很难说服她们当女仆。 巫师女仆难度系数稍微降低一点，但巫师界人员稀少，一个合格的女巫师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挥舞着魔杖欺负麻瓜不香吗。 出生自巫师家庭的哑炮女仆或者麻瓜女仆，招募问题不大，但要来不知道干嘛，阿勤挥挥手指就能完成的家务，他们可能得花上一个小时。 “家里没钱。”佩雷纳尔采用标准的大人拒绝小孩的理由。 然而，与她想象的‘儿子满地打滚撒娇’的发展不同，莱尔挂着欠抽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金币：“没关系，我有。” “？？？”夫妻俩一愣。 “这可不是我偷的哦！”生怕遭受家庭暴力的莱尔连忙喊道，也不见什么动作，一根铁叉子从厨房飞过来，浮在身前。 莱尔轻轻一拍掌，再握叉子。 （滋滋滋）电光跃动，铁叉子由下而上变成金叉子，再从金叉子变形成两枚金加隆。 “看，这是真正的金子哦。”莱尔一副‘快来称赞我’的表情，将两枚金加隆分别交给尼可和佩雷纳尔。 “速速显形。”佩雷纳尔掏出魔杖，对着金加隆施咒。 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这不是变形咒，而是理解到微观粒子程度的科学炼金术的杰作。 尼可同样是翻来覆去地确认手中的金加隆的真伪，好半天才接受现实：“莱尔，这个魔法是……？” “老爸你不是在研究什么魔法石吗？为的就是炼成黄金和长生不老药吧，我琢磨着就琢磨出来了。”注意，这是谎言，莱尔至今听过不少黑巫师的罪行，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将以顿悟的形式记起的前世记忆说成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新魔法。 “琢磨出来了？！”尼可一下子被唬住了。 不完全是没有戒心轻信人言，莱尔自小表现出来的能力就是彻头彻尾的‘超级天才’，这也是他们刚才对莱尔无杖施展飞来咒拿到叉子见怪不怪的原因。 超级天才创造新魔法……应该也说得过去吧？ “对了，还有长生不老！”提起魔法石，莱尔忍不住再说一件事，“肉体类生物的寿命主要是身体衰老和病变，为什么老爸你不考虑用治疗魔法反复恢复身体，而去研究什么能制造长生不老药的万能炼金物质，我觉得后者难度要高得多吧？” 提及长生不老，佩雷纳尔不禁忘记儿子乱派传单的行径，满怀期待地问道：“莱尔，难道你也……？” “当然~难道你们没发现家里的猫头鹰变年轻了吗？”莱尔嚣张地说道。 “！”佩雷纳尔连忙跑去二楼，检查猫头鹰的情况。 “所以，老爸……我们家可以雇佣女仆吗？”莱尔可没有忘记最初的问题。 不过。 “…………”最强炼金术士表示自己要回房间哭一下。 生了个天才儿子，太打击他的研究积极性了！ 第三章 因为设定不严谨而形成的超浮夸的体系 （感谢居然忘记、书友20170418135032681的打赏与支持） “老爸，出生于麻瓜家庭的巫师，有时候会不自觉地使用魔法，这是真的吗？”拿着双亲曾使用过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教材的莱尔，跑进密室向仍在解读《犹太人亚伯拉罕之书》的尼可询问道。 其实在实现长生不死方面，莱尔的治疗魔法效果更好，可以让人回归青壮。可当了几十年的炼金术士，尼可早已培养出对应的职业追求，他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双手制作出魔法石和长生不死药……当然，假如一直失败到自己老掉牙，还是会接受儿子的魔法的，他可没有那么倔强。 尼可闻言放下手上的古书，给儿子解疑：“自然是真的……我们以前不是说过吗？外面的麻瓜会捉捕和烧死巫师，大部分受害者就是这些非出生于巫师家庭、又没被其他巫师发现并带进巫师界的人，他们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却又缺乏善后能力。” 所谓“巫师界”，指的是巫师生活的区域，可能是远离麻瓜城镇的郊外，也可能是城镇里的某一条街道，设有混淆咒、麻瓜驱逐咒等魔咒以实现隔离，在里头生活是绝对不会被麻瓜处刑的。 但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自动定位和识别于麻瓜界使用魔法的巫师的身份’的炼金道具，也没有强而有力的巫师管理组织，导致出生于麻瓜家庭的巫师未能得到妥善保护。 “咦，那原来不是为了让小孩不要擅自离开巫师界而编的故事吗？”莱尔惊讶道。 “原来你一直这么想的吗？！”尼可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自家儿子比普通成年巫师都强，想不出会被麻瓜捉住的可能性，“慢着，那你有没有偷偷一个人溜出去？” 莱尔一脸嫌弃地摆摆手：“没有没有，你们不是带过我出去吗？麻瓜界这么无聊，我才没兴趣。” 不是他患有巫师的通病-傲慢，而是这个时代的科技还没有发展起来，麻瓜界还真找不出什么巫师界没有、同时能让所有巫师大呼‘真香’的东西。 “……那就好。”尼可暗自松了一口气。 莱尔跑进密室打断尼可的研究，自不是为了普及常识，还有后续问题：“老爸，既然连从未学习过魔法、没有魔杖、没有念咒语的小巫师都能使用魔法，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其实根本不是必要的对吧？” “呃……可以这么说。”自家儿子就从来没使用过魔杖，咒语只在学习阶段才会念，尼可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我没有怎么接触外国的巫师，但听说有的地方的巫师就从不使用魔杖。” 不如说，人家压根不是巫师，是另一个体系的异能者，只是欧洲的巫师将他们也称之为‘巫师’而已。 “魔杖的话，我能理解它的作用，如果是无法掌握好自身魔力的巫师，他的魔力是全身发散的，不利于施展魔法，魔杖能让魔力集中到一处。”莱尔对自己的魔力完美掌握，根本不需要魔杖，“……问题是魔法学习和咒语，真的有必要吗？” 尼可笑道：“要是不经过反复练习，可不知道自己会使出什么魔法哦~” “不对。”莱尔摇摇头，神情认真无比，“根据前面的答案，我认为我们所使用的魔法的本质是【以魔力将心中所想转变为现实的技术】，由此可知目前的魔咒学习方式是通过反复的演练让自己的‘想象’模板化，冠以一个咒语，日后使用魔咒时念出咒语、大脑直接将此‘想象’搬出来。” “这……”尼可只是个炼金术士，不是布斯巴顿的魔咒课教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正确的魔法学习方式，应该是尽可能地磨练自己的想象力，既要灵活多变，又要牢固扎实。”莱尔将手中的魔咒课教材轻轻抛出，“——如此一来，我能学会现存所有魔法，还能创造出无数新魔法。” 有近三十年历史的教材化作一团蓝色的火焰。 火焰中窜出来一只蓝色凤凰。 凤凰在密室里飞行两圈后变形为冰狼。 冰狼落地后长嚎一声，化作一棵郁郁葱葱的小树。 小树化成一只漂亮到冒泡的精灵女仆。 精灵女仆嘻嘻一笑，俯身亲了莱尔一口，原地转起圈来。 转圈结束时，重新变回原本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教材。 “哈~看样子，我的想象力还不错~”上辈子使用了一千年的世界之眼的男人，想象力何止‘不错’，只是缺乏这份自觉罢了。 “！！！”尼可瞪大双眼，他也算是擅长变形术的巫师，可要完成莱尔刚才的操作可得分很多次施咒，还不一定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变形咒的学习结束~我去看看高年级的魔咒课教材都有哪些魔咒~”莱尔蹦蹦跳跳地走出密室，那本历经多次变形的教材也没有落下，在后头飘着跟随。 “魔法的本质……”尼可坐下来，久久不能言语。 若是秉性恶劣的巫师，有可能会嫉妒和畏惧自己的孩子的才能。 但他的个性放在巫师界里简直可谓一股清流，单纯只是感到震撼，这样的才能他听都没听说过。 “慢着，如果说莱尔的说法是正确的，我缺乏的东西难道是……！”尼可突然反应过来，猛一扭头，看着自己已经解读了数十年的《犹太人亚伯拉罕之书》。 》》》》》》 莱尔十一岁，到达入学年龄，但没有前往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就读的打算，买了一堆包括黑魔法书在内的书籍自学，最近对炼金术、魔药学产生出兴趣。 已成功炼出魔法石的尼可和佩雷纳尔服用长生不死药，安排一出假死戏，一家三口静悄悄地离开德文郡，换个身份生活……魔法石这玩意太特殊，连往日循规蹈矩的巫师都有可能萌生邪念，他们可不想整天被全世界的巫师惦记。 他们原打算在f国境内其他巫师界定居，但后来偶遇到老同学，担心诈死一事暴露，他们最终决定到国外一个名为【希雅蕾斯村】的地方生活。 第四章 原本只想写符文工房，然而主线太薄弱了…… 得到阿克夏记录的认可，构建出仅作用于自身的永续领域，莱尔可使用所有于过往的人生中学习过的魔法。即便排除因缺失关键参与者而施法无效的召唤魔法和神打，以及因魔力不足而无法使用的重力魔法的系列衍生魔法，仍可将他称为“万咒法师”。 显而易见地，“万咒”里头的质量参差不齐。相当一部分魔法的效果重叠，例如最经典的火球术，莱尔能用十来种方式实现；少数魔法的效果碾压同类型魔法，例如从腾蛇和朱雀处学来的带有属性变化的火球术，让其他体系的火球术没有使用价值；若干魔法的效果鹤立鸡群，例如可攻可防可瞬移的无下限魔法，足以将所有火球术侮辱成生活魔法。 这些魔法按照发动方式来区分，可分为两大类：【必须以特定的术式、魔法阵、魔纹、咒语发动的魔法】和【唯心式发动的魔法】。 后者就只有科学炼金术和巫师系魔法，比起受到科学知识约束的科学炼金术，巫师系魔法的自由度要大得多，在自身魔力的限制和世界设定允许的范围内心想事成，甚至比上辈子的空想具现化的能力范围都大，可直接作用于生命体上。 只不过，巫师系魔法也并非完美的体系，它的魔力利用率低下，施展攻击时破坏力很低，不太适合用在激烈的战斗中，日常生活才是它最佳的表演舞台。 那么，免不得涉及一个问题——世界设定的具体范围是什么？ 答案是“不知道”。 只有真神才有能力以godo阅读阿克夏记录，知晓本世界的设定，凡人唯一能做的是盲人摸象式的实践出真知。 “所以，我这一生要做的就是在死之前尽可能探索出这个范围。”坐在抖得要命的马车厢里的莱尔，首次向父母表达了自己的志向。 “这个志向很不错~”尼可不希望自家孩子有太大的野心，对此表示欢迎和支持。 本来他就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巫师，否则早就拿着魔法石收小弟去了，这个世界上怕死的人绝对要比不怕死的多，在长生不死面前国王也得低下高傲的头颅。 莱尔笑道：“不过，我还是会子承父业，当一名炼金术士的就是了~” 本世界的炼金术最重要的一环是施咒，看透了巫师系魔法的本质的莱尔不会遇到太大的困难，但如何将自己的施咒长期保持下去，牵扯到材料的运用和配比，这可是一点都不唯心的技术活，莱尔对此颇感兴趣。 顺带一提，由于这项技术对材料的属性依赖程度很低，完全可以在往后的世界再现，而十分注重材料的属性的魔药则恰恰相反。 “很好很好~！金加隆够用就可以了，通过工作得到回报才是正理。”勒梅一家早已停止了自制金加隆，不单单是为了单调过日子，精神境界上去了也是一大原因。 “等一下。”另一边的佩雷纳尔很敏锐地捉住刚才的对话中某个不该出现的字眼，注视着莱尔困惑道，“在死之前？” 在她看来，儿子的治疗魔法+丈夫制造的长生不老药+儿子的战斗力，一家三口将与天地同寿，‘死亡’一词永远不该出现于家庭内部的对话中。 “我刚才有这么说吗？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莱尔摸摸后脑勺，干笑道。 “嗯……”佩雷纳尔想想也是，连她自己都不太适应永生者的身份，口误十分正常，也便不再在意了。 莱尔不动声息，他连自己使用的魔法极有可能源于前世一事都没有说出来，怎么可能搬出转生理论打击为远离死亡而满心雀跃的双亲，反正决定何时死亡的人是自己，也不需要征得旁人的理解。 一半是为了转移话题，莱尔问道：“老爸，还有多久才能抵达？” 尼可摸出怀表看了眼，摇了摇头：“如果引路人没有说错，应该还有三个小时才能抵达。” 佩雷纳尔闻言扶额道：“天啊……不能使用飞路粉和门钥匙，那个村子的村民每次都这么出门吗？” 飞路粉：于上世纪发明的一种闪光的可燃粉状物，巫师可以通过壁炉来使用，但只有连入“飞路网”的壁炉才可以进行传输。 门钥匙：可以将人迅速从一个空间转换到另一个空间的魔法物品。 巫师总数量稀少，生活的地方又分散，这两个道具是他们快速移动的最高效便捷的交通工具，就是有会让使用者很狼狈这一缺点。 “这对我们一家而言再适合不过了。”尼可笑答，但注意到妻子的眼神，立刻联想到她前些年的买买买扫货行动，连忙补救道，“我们现在只是不知道位置，之后可以施展幻影移形出行。” “……可也太偏僻了啊。”佩雷纳尔有点担心村子的状况，她是想要隐居，可没有打算大幅降低生活质量。 莱尔倒是并不怀念德文郡的生活，笑道：“偏僻才有更多的素材和怪物嘛~” “听说有人在附近挖到秘银和奥利哈钢……我还从未见过奥利哈钢呢。”尼可一脸神往。 “…………”佩雷纳尔为这对沉迷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上的父子感到无语。 好吧，丈夫是天才，儿子是天才，家里就她一个是凡人。 凡人不懂天才的想法。 》》》》》》》 希雅蕾斯村，一个有一条名为“瑟尔泽薇德”的巨龙守护、犯罪率几乎为零的偏僻农村，但因为巨龙的存在，不止黑巫师不敢前来，连正经的巫师也不敢前来定居和经商，村民稀少，经济难以发展起来。 贫穷归贫穷，巫师的力量摆在那，他们的生活环境一点都不差，乡土房屋看着还挺有格调的，让佩雷纳尔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村民稀少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每家每户各自肩负一个行业，村里有药草种植园、铁匠铺、餐馆、服装店、魔药店、杂货店、温泉店、钓鱼场、艺术品店等店铺，先不去考虑垄断宰客行为，反正勉强能满足生活所需的商品和服务。 贫穷意味着村里缺乏昂贵的炼金产品，职业为炼金术士的勒梅一家的定居刚好弥补了这一块空缺。 第五章 瑟尔泽薇德 “请问，村里有什么规矩吗……尤其是关于瑟尔泽薇德大人方面。”尼可此前便来过希雅蕾斯村一趟，已得到村长的迁入许可、选好安家位置、雇佣工匠建房，如今只需要拜访一趟村子名义上的最高统领。 负责带路的村长友善一笑：“瑟尔泽薇德大人很随和的，平日间很少干涉村民的生活，只需要抱有最基本的敬意，没有特别的规矩。” “是、是吗？”尼可还是有点慌，他连巨龙都没有见过，更别说传闻中通人言的龙王了。 村长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不过，要注意不能离开村子的保护魔咒范围，外面的魔兽很危险，跟城镇郊外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我们会注意的。”尼可看上的便是这里丰富的炼金素材，自然意识到村外有多危险，认真应道。 与尼可相反，显然没将村长的警告听进去的莱尔举手询问其他问题：“村长爷爷，我们坐马车前来的时候，靠近村子的区域的季节好像是春季，抵达村子后又恢复成秋季，这是施加了什么魔咒吗？” “希雅蕾斯村的四个方向分别对应着四季地形，f国明明在我们的西方，你们却得特地绕到村子的东方再往西走，也跟这一点有关，春季地形相对比较安全……只不过，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小时候提问过相同的问题，可上一辈没能给村长答案，长大后习以为常也便忘记向瑟尔泽薇德询问了。 尽管没能得到答案，但巫师生活的地方有任何奇怪的设定都属正常，莱尔闻言拍起手来：“哇嗷~想堆雪人就往北走几公里，想游泳就往南走几公里，这也太有意思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外面很危险，不要离开村子范围。”村长皱巴巴的老脸上满是担忧，村里的小鬼头还好一点，莱尔一看就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类型……可面对新来的村民，他也不好意思倚老卖老替人家管小孩。 村子本就不大，一行四人很快便抵达位于村西北侧的巨树，树下蹲伏着一条青色的带有孔雀式的鲜艳羽毛的巨龙，造型与常见的龙种相比，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美感。 当然，初次直面巨龙的勒梅夫妇还是有点慌，根本无法去仔细欣赏此世独一无二的巨龙的姿态。 “瑟尔泽薇德大人，这是半个月前提过的新迁入的村民，他们今天刚抵达。”村长介绍过后便转身离开，之后的谈话内容可能会涉及到勒梅一家的隐私。 “吾乃风幻龙-瑟尔泽薇德！既然汝等决定于希雅蕾斯村定居，吾将给予汝等庇护。”不是心灵感应式的念话，而是正常的声音，勉强可辨认出为威严的女性声音。 佩雷纳尔下意识地应道：“感、感谢万分。” 瑟尔泽薇德话锋一转：“但是，吾决不会饶恕怀有恶意之人居于此地，请告诉吾，汝等是为了什么而离乡别井，选择来到这个村子生活。” 很显然，它也知晓希雅蕾斯村的条件不怎么样，不是热门移民地。 “这……”勒梅夫妇对视一眼，魔法石是肯定不能说的，但面对一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巨龙的提问，感觉又不能忽悠过去，只能含糊地回答，“我们只是想要隐居生活一段时间。” 为了隐瞒长生不老的秘密，他们暂定每几十年挪一次窝，没打算在希雅蕾斯村一直生活下去。 瑟尔泽薇德再问道：“看样子有不便开口的隐情呢……是会对其他村民带来威胁的事情吗？” “不，完全不会。”尼可连忙摇头道。 村民知晓长生不老药的存在后施加袭击、然后被自家强无敌的儿子反杀，这类发展应该不能将责任算在他们头上……吧？ “……这样就可以了，吾对汝等的过去不感兴趣，安心在此生活吧。”瑟尔泽薇德说道。 “感谢您的体谅。”勒梅夫妇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 心里也逐渐理解到村长刚才说的‘随和’是何意思，刚才他们给出的答案大部分成年巫师都不会接受，立马翻脸施展摄取神念、灌吐真剂都有可能，没想到一条巨龙反而会如此轻巧地放过去。 “汝等可以回去了。”瑟尔泽薇德话音刚落，莱尔便举了小手，不由问道，“唔……孩子，汝还有什么问题吗？” “瑟尔泽薇德大人，占用您一点时间。”莱尔转过身，朝向不受巨树的树叶遮挡的阴沉沉的天空，提炼魔力，“lok-vah-koor！” 云雾驱散，只剩下一片澄澈的天空。 “这是！？”不单单瑟尔泽薇德，连勒梅夫妇也瞪大了双眼，他们也没有见过莱尔这一手。 “龙吼魔法……大概？”莱尔眨眨眼，好奇地问道，“瑟尔泽薇德大人，请问您听得懂我刚才吼出来的音节吗？这是龙族的语言吗？” “……不，这不是龙族的语言。”瑟尔泽薇德摇了摇头，随即演示般地发出一串嘶哑的声音。 “不是吗……？”龙吼魔法是巨龙的语言，这一点没错，但不是这个世界的巨龙的语言，莱尔测试的正是不同世界的巨龙的语言是否相通。 另外，这也能作为转生理论的有力证据，只不过莱尔发至灵魂深处地相信着这个理论，早就不需要寻找什么证据了。 “你到底是……？”惊讶之下瑟尔泽薇德连假装威严的腔调都忘记了。 “我？只是个小巫师。”莱尔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天才小巫师。” 正如此前曾提及的，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莱尔将前世的力量统一算到自己的天赋上。 “…………”瑟尔泽薇德哑口无言，厉害的巫师也能改变区域内的天气，可一个小屁孩做到这一点，它不觉得是一个‘天才’就能解释的。 “话说回来，”莱尔疑惑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巨龙，感知力全开，“瑟尔泽薇德大人你真的没关系吗？似乎是通过某种魔法束缚在村子里……还是说束缚在人间？” “！！！” 第六章 小巫师 瑟尔泽薇德没有解释自己身上的问题的理由，莱尔也没有寻根问底的需求，前者为后者的才能震惊，后者直觉判断前者不是恶龙，此事便到此为止。 已得到精神领袖的认可，勒梅一家开始布置位于村子东北侧的新家……跟其他村民的房子一样，外观只是一间充满乡土风的两层小木屋，经由施展高等魔咒“无痕伸展咒”，里面的实际生活空间大幅扩展，如同别墅般宽敞。 请不要对内部装修抱有任何期待，巫师独特的审美观和生活作风摆在那，一点都优雅不起来，往贫困户的方向脑补就可以了，只是屋内某些‘破烂玩意’实际上是价值数百枚金加隆以上的炼金道具罢了。 平静的隐居生活由此展开：尼可的炼金工房开张，制作生活用炼金物品，却因误判村民的消费能力定价过高而吓跑顾客；佩雷纳尔帮忙看店，主动四处找人聊天，初期还要多送礼刷好感度；莱尔跟随父亲学习炼金技巧，巫师系魔法的修炼也没有放下，当然还有—— “莱尔，出来玩啊~！” “是是，马上就来~” 希雅：村长的孙女，家里经营药草店，温柔善良。 芙缇：治安官的女儿，勤修剑术，正义感爆棚。 托娜：来历不明的女孩，在铁匠铺当助手，沉默寡然。 咲夜：澡堂老板的女儿，轻度财迷，热情亲切。 佩露夏：咲夜旅游时遇上的美人鱼，在澡堂打工中，乐天派。 艾丽萨：外地来的贵族的女儿，对服装制作有兴趣，温柔但也有腹黑一面。 阿乐：老女巫的孙女，家里经营魔药店，乐天过头。 阿馋：餐厅老板的女儿，一个会吃到自己不舒服的大胃王。 阿反：艾丽萨的妹妹，有爱说反话的奇怪癖好。 阿懒：杂货店老板的女儿，懒惰成性。 不记名男孩若干：部分男孩是上述某一女孩的弟弟。 ——比起暗藏戒心的大人们，没有心机的小孩们早已接纳新来的莱尔，一同到处玩耍。 “唔？”瞬移到大门外的莱尔，为游玩团队的人员齐整而惊讶，“今天怎么大家都在，不用到店里帮忙吗？” 希雅蕾斯没有学校，外国魔法学院又不招收这里的学生，村里小孩的学习全靠家里的长辈。学业是轻松了，但需要早早参与工作，在打下手中学习谋生技能，实际上也没有那么闲，往日最多只能凑到半支队伍。 “啊……难道说你们终于开窍了，想跟我学习魔法吗？”莱尔一捶手掌道。 经由布斯巴顿魔法学院优秀毕业生尼可-勒梅同学实践测试，莱尔前世的魔法其他人学习不来，但他不介意将自己对本世界魔法的见解分享给别人，尤其是村里的小伙伴们。 “我觉得天才的学习方式不太适合大部分人……”艾丽萨把玩着头发，苦笑道。 “不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艾丽萨看着就很聪明，说不准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巫呢~”换言之，那些瞧着就是个笨蛋的小伙伴，的确是没必要浪费过多精力在魔法修炼上，莱尔不相信大智若愚的论调，“那么，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希雅笑着给出答案：“三天后是瑟尔泽薇德大人的生日，村里的大家都在准备礼物，这几天除了餐厅和澡堂外的店铺停业哦~” 若是这两间店铺也停业，那可是大灾难，有的村民从不在家里做饭，有的村民家里没有浴室。 “难怪老爸这几天在制作装饰物……”村里只有艾丽萨一家买得起的炼金装饰物，尼可平日是不会制作的，“糟糕，我刚来才两个月，不清楚瑟尔泽薇德大人喜欢些什么啊。” “瑟尔泽薇德大人喜欢以我们种出来的蔬菜烹饪的料理，蔬菜沙拉之类的。”介绍的时候兴高采烈，可一想到自己的烹饪才能，芙缇面色一黯，改变话题道，“不、不过，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年大伙联手送一个特别的礼物。” “不错啊，是什么礼物？”莱尔顺口问道。 “这个嘛……”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傻笑起来。 “喂喂，该不会是根本没想过这问题吧？”莱尔顿感无语，“我是不是该用【生日礼物重在心意】这理由，劝你们散伙，各自准备礼物算了？” （啪！啪！） 咲夜很元气地拍了拍莱尔后背，笑道：“所以我们不就来找你吗？莱尔你的主意比较多。” “……毕竟是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啊。”阿懒憧憬地说道。 没比莱尔早搬来希雅蕾斯村几年的艾丽萨苦笑道：“呃……我觉得以莱尔作为城市孩子的代表不太合适。” 不过，莱尔主意比较多，这一点她也是认可的。 玩泥巴玩石头玩到率领村里的男孩们铺带排水沟渠的石板路，造福全村，也就他一个。 “怎么说得我像个怪人一样，比起试图用咖喱饭制作衣服的家伙，我正常多了好吧？”莱尔无视了艾丽萨那个爱说反话的妹妹，要是扯到更不正常的她，那可不是相互调侃的程度了，“算了……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去村外逛逛找灵感怎么样？” “村外？不行不行！”芙缇大摇其头，“村外有各种各样的魔物，小巫师是不能离开村子的！” “不用担心，春夏秋冬四片地区我都草草逛了一圈，没发现有能威胁到我的魔物。”莱尔自信满满地说道。 希雅自言自语道：“阿拉阿拉，要是爷爷知道这件事的话，肯定又要念叨半天了。” “那么，要跟我出去吗？”莱尔笑问。 “要！”咲夜和佩露夏第一时间举起手来，之后是男孩们，芙缇等人见此也便只能跟从大部队。 “人稍微有点多……算了，客串一次坐骑吧。”莱尔跑到空旷的路口处，双手结印。 身体快速膨胀，膨胀过程中结构改变，长出鲜艳的羽毛。 短短十数秒间化作一头巨大的凤凰。 “哇~！是凤凰啊！”小孩们欢呼着一拥而上，只有托娜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凰’口吐人言，显然刻意保留着本人的声带结构：“从我尾巴爬上来，我载你们飞一圈——喂，别乱摸，超恶心的好不？还有咲夜，别对着我的羽毛眼冒金光，我解除变形它就会变回去的！” “欸~”发财大计落空的咲夜垂下肩膀。 艾丽萨来到莱尔正前方，惊讶道：“莱尔，你竟然还是个阿尼马格斯！？不过……” 阿尼马格斯一般仅限定于普通生物，无法变成魔法生物。 “我应该不算吧？我单纯只是对自己使用了变形魔法，什么生物都能变哦，跟阿尼马格斯的唯一指定变形不一样。”若不是村民膜拜瑟尔泽薇德，莱尔刚才就变成巨龙了。 “这……”艾丽萨瞪大双眼，对新来的小伙伴的天赋有更深的认知。 “糟糕！好像被村里的大人发现了，你们快爬上来！”莱尔慌忙道。 “噢！”孩子们闻言连忙爬上去，先上去的人帮后面的人，一下子就全员到位。 这是小巫师们的初次外出探险。 第七章 亚人村 “哇~原来从天上俯瞰大地是这样子的啊~”本世界的凤凰尺寸与大雕相近，莱尔变形的凤凰却比瑟尔泽薇德都要巨大，稳稳地载着十几个小孩展翅翱翔。 “别大惊小怪，你们又不是麻瓜。”听着背上的小伙伴们吱吱喳喳个没完，莱尔没好气道，“按照你们目前的学习态度，掌握飞行魔法估计有点难，但骑魔法扫帚或者坐飞毯都可以实现飞行，总有一天你们会对眼前这一幕习以为常的。” 希雅半是憧憬半是惆怅地自言自语道：“魔法扫帚啊……听说有点贵。” 飞毯不是欧洲本土的炼金道具，即便在巴黎的巫师界也很难找到，实际价格比魔法扫帚贵多了，只是乡下少女不知道而已。 莱尔笑道：“希雅你在说什么呢，忘记我家是做什么的吗？等我学会制作魔法扫帚，人手送一把当生日礼物就是了。” “嘛呀~那我就好好期待啦~”并非贪财，希雅只是期待小伙伴学会这门手艺。 真正贪财的是咲夜：“到时候你批量制造魔法扫帚，我当旅行商人卖去世界各地，五五分账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对金加隆没有兴趣。”懂得炼金术的男人，说话就是如此自信，“话说咲夜你想要金加隆的话，可以来当我的女仆啊，薪水绝对会让你满意。” “真的吗？我可不是个廉价的女孩哦~”咲夜双眼放光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抵抗住了欲望，“……不行，我还是喜欢到处旅游见识一下这个世界。” “两者并不冲突。”旅游看世界早非莱尔的人生目标，但仍是其排名靠后的兴趣之一，当然，这是独自旅游的情况，如果是与女仆一同旅游则可以作为排名第三的兴趣，“外面的世界可没有村里那么安全，黑巫师横行，麻瓜狩猎巫师，我们一起旅游，我还可以保护你呢。” “保护我……”财迷少女小脸一红。 “——是是，女仆劝诱到此为止。”话题走向越来越偏，艾丽萨只能出言打断，“不要忘记我们这是在准备瑟尔泽薇德大人的生日礼物，仅仅在天空飞一圈可不会有什么灵感，总得找一个地方降落，莱尔你有什么推荐吗？” “常规的景点有森林、湖泊、瀑布、沙漠、雪山、洞窟，其中最具视觉冲击力的是沙漠和雪山。”莱尔想了想，补充道，“非常规的景点是四大神殿和亚人居住的村落，我个人不太推荐就是了。” 四大神殿明显牵扯到希雅蕾斯村郊外独特的季节地形，他无意破坏这么有趣的郊外环境，探索四大神殿时一直谨慎行动，防止影响到其功能，但小伙伴们真跑进去，说不准就有人毛手毛脚的触碰到机关。 亚人村落里的居民对人类抱有敌意，估计只有鱼人的佩露夏、种族不明但肯定不是人类（尖耳朵）的托娜不会被赶出去。 “亚人居住的村落？？？”孩子们齐声道。 莱尔奇怪地反问道：“咦？难道你们不知道在沙漠的角落里有一个小村庄吗？” “不……我们就只知道神殿。”连希雅这个村长的孙女都如此，更别说其他孩子了。 附带一提，村长和魔药店的老女巫是知道亚人村落的存在的，只是一般不会告知其他人，更别说不擅长保守秘密的孩子了。 “往亚人村落出发，let''s-go！”佩露夏伸手指向前方，大声道。 咲夜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纸扇拍了下好友的脑袋，指向相反的方向：“前面是东面好吧，你这个路痴。” 佩露夏摸着后脑勺傻笑道：“诶嘿嘿~我在水下的方向感没能带上天空啊。” “喂喂，你们刚才没听见吗？我不太推荐去那里啊，会被人赶出来的……他们很讨厌人类。”莱尔就有被驱逐的经历。 当然，他扭头就隐身跑进去，连人家村长的帐篷都溜进去观摩了一番。 “那就更有必要去看看不是吗~希雅。”艾丽萨呵呵一笑，咨询村长的孙女的意见。 希雅点点头，听闻对方厌恶人类，她第一反应便是化解仇恨，连瑟尔泽薇德的生日礼物都是其次：“莱尔，能拜托你带我们过去吗？我想跟亚人谈一下。” “……好吧好吧，看样子只能施展苦肉计了。” 》》》》》》 这片地区的管辖者是瑟尔泽薇德，一条巨龙，从种族立场考虑，只该有‘龙族’和‘非龙族’的偏见，不该有‘人类’和‘亚人’的偏见。 原本希雅蕾斯村是人类和亚人共存的村子，但在连行将就木的村长老爷爷都不知晓的遥远过去，人类和亚人产生出连瑟尔泽薇德也无法化解的矛盾，结果实力占优的人类巫师将亚人赶出村子，亚人在瑟尔泽薇德的引导下抵达沙漠绿洲定居。 因施加于神殿的魔法而形成的沙漠面积不算太大，但算上其中的魔物，也足以成为分隔人类与亚人的屏障，各自过日子。 久而久之，人类一方逐渐遗忘掉历史，亚人一方却仍传承着祖辈的怨恨……不过，也仅仅是种族文化的程度罢了，亚人历任村长均没有组建部队袭击希雅蕾斯村的村民，有基本的道德操守。 （咿呀——！） “刚才的声音是……？”时任村长克鲁鲁法和助手恩多鲁法听见尖锐的怪鸟叫声后，第一时间从各自的帐篷中走出。 村里的虎人小孩指着村口方向的天空，大叫道：“喂，大家快看那边！” “凤、凤凰？！”恩多鲁法瞪大的双眼。 “怎么可能……哪里会有这么巨大的凤凰！”克鲁鲁法连忙下令道，“大家快找地方躲起来！” 而比起巨大版的凤凰，更早抵达的是一群落荒而逃的人类孩子（其中混了两个亚人），看样子是这群小孩招惹到凤凰，惊慌失措之下刚好跑到村子的方向。 至于为什么这群孩子会出现在沙漠里，有可能是上个月到村里捣蛋的小男孩带的路。 “孩子们，往这边来！你们躲进帐篷里！”这个时候克鲁鲁法可不会说什么‘我们不欢迎人类’，拿起法杖冲出村子，朝凤凰打出一道冰弹。 （fus-ro-dah！）凤凰发出一声怪异的咆哮，一股浪潮般的力量卷着冰弹倒刮回来。 “！”克鲁鲁法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发现没有受到伤害。 原来是恩多鲁法及时施展了防御魔法：“没事吧，克鲁鲁法。” “啊……得救了。”克鲁鲁法凝聚魔力，准备施展高等魔法，“恩多鲁法，帮我争取点时间！” 第八章 rainbow! 在恩多鲁法的援护下，克鲁鲁法施展高等魔法击退凤凰。 面对危机时的第一反应已反映出他俩的为人，在无法确认凤凰会否来一记回马枪的情况下，他们自是不会将孩子们赶出村外，即便那是讨厌的人类。 而在他们从“于村里留守以防备凤凰的回马枪”到决定“其中一人护送孩子们回家”期间，免不得要向孩子们问清楚来龙去脉，而以希雅、艾丽萨、咲夜、佩露夏为代表的自来熟趁机刷了不少好感度，还混了一顿亚人风味的午餐。 “我就送到这里了。”亲自将孩子们送出沙漠的克鲁鲁法，还是顶着一张不高兴的脸。 孩子们挥着小手道别：“克鲁鲁法姐姐，下次再见~” “没有下次，别再跑来沙漠了，下一次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克鲁鲁法冷冷抛下一句，施展幻影移形咒返回村子。 “那个……可以理解为‘沙漠很危险，你们不要再次冒险’吗？”不愧为有一个爱说反话的父亲和妹妹的人，艾丽萨轻易领悟到潜台词，“莱尔，你可以解除幻身咒了哦。” 话音刚落，旁边多了个正在啃西瓜的莱尔，显然他施展的不仅仅是隐藏身形的幻身咒：“看样子，你们决定好送给瑟尔泽薇德大人的生日礼物了？” 艾丽萨不由轻笑起来，莱尔既然提出这样的问题，足以证明有类似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若是能让克鲁鲁法小姐于庆典当天现身，瑟尔泽薇德大人想必会很高兴吧……大家怎么想？” 希雅点头道：“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可不管是克鲁鲁法小姐还是恩多鲁法先生都是好人，我们应该化解人类与亚人的矛盾。” “嗯嗯~和气才能生财嘛~”开口就跟金钱相关的，肯定是咲夜。 因为沙漠干燥的环境一度陷入咸鱼状态的佩露夏，在接近村子后总算恢复了元气：“那就打起精神，明天和后天内决出胜负吧！” “噢！”孩子们下意识地回应道。 鲜少插话的托娜一针见血地问道：“……所以，要怎么化解矛盾？” “这个嘛……”孩子们抓头搔脑好一阵，最终目光全落到还在啃西瓜的莱尔身上。 之前的苦肉计不算是什么精妙的计谋，可效果无比昭著，假如是普普通通地上门拜访，以亚人自小耳濡目染形成的对人类的厌恶，铁定不会提供对话的机会，也就没有如今的感想了。 丢下西瓜皮，以清泉如水咒简单洗漱，莱尔这才回答道：“村里老人有何看法，暂时还不清楚，但亚人那边很麻烦，处于受害者立场，祖辈传承的文化根深蒂固……我个人的观点是顺其自然，不要急于求成，单纯提议克鲁鲁法给瑟尔泽薇德大人送上生日礼物就行了。” 亚人村落位于沙漠的绿洲上，以亚人族的能力生存是没问题的，但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嫌弃自己的生存环境太好，以受益者立场劝说受害者摒弃怨恨可太糟了。 “我们什么都不干吗？”希雅鼓起脸来。 “有干啊，让克鲁鲁法前往希雅蕾斯村不就是一大行动吗？”莱尔晃着手指道，“年龄摆在那，你们是希雅蕾斯村的未来，只要你们初心不改、保持往来，三十年后矛盾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在你们学会幻影移形前，我不介意当你们的交通工具。” 这一次轮到佩露夏鼓起脸来：“这也太久了啊！人家不喜欢这样，就没有些短期内解决问题的方案吗？” “有啊。”莱尔摆出灿烂的笑脸，“我一个人打趴全部亚人，绑架到村子来，强迫他们跟人类生活在一起，你们再释放善意，不出一个月就能打成一片……之后你们中找个人出来背锅就行了，一定是她对我施展了夺魂咒。” 咲夜缩缩脖子：“呜哇~这样感觉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 “说白了，亚人村现在的情况也还过得去，只是不如当年罢了。”难听点评价一句，这只是小伙伴们强加于人的善意，压根没征得双方的同意，“……算了，你们之后再好好讨论吧，明天告诉我结论就行了。” “咦？你不跟我们一起回村吗？”芙缇看了看天色，距离夜幕降临还早得很嘞。 “拜托，我不找个地方躲一两天，等着被全村人围着骂吗？当然是让你们承受第一波火力啊。”莱尔施展幻影移形转瞬消失。 “呃……”孩子们相互对视一眼，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 “达利亚、玛格丽特，请收留我两晚！”小破村就那么点地方，躲在村里是没前途的，莱尔选择的避难点是村外靠近春季地形的精灵姐妹的家。 “我同意了——rainbow~！”正以五颜六色的颜料疯狂作画的艺术家-达利亚草率地答应道。 “姐姐，别什么情况都不问就答应啊！”虽然也是个音乐家，玛格丽特的三观比达利亚正常多了，甚至要比村里绝大部分人都来得正常，“真是的，知道要被骂就别总做会被骂的事情啊……勒梅先生和勒梅夫人发现你不回家，一定会着急的。” 莱尔挺起胸膛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担心的，因为他们猜得到我是为什么藏起来。” 关键是莱尔有着露宿荒野也死不掉的战力，为人父母最担心的安全问题刨除，容忍程度就大多了。 “这样问题也很大吧？”玛格丽特苦笑连连，脑补出佩雷纳尔平日间血压飙升的画面，不过也熄了劝说莱尔归家之心，“……话说回来，你真的是阿尼马格斯？而且还是凤凰？” “凤凰！？”达利亚长长的耳朵动了动，旋风般冲到莱尔面前。 在妹妹到餐厅演奏的时候，她一直在家里画画，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阿尼马格斯那种狭隘的东西，只是一般的变形咒。”能将敌人变成动物的巫师一大堆，能将自己变成动物的阿尼马格斯寥寥无几，显然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问题，正常情况下是相反的结果才对。 假如从巫师系魔法是唯心魔法的角度分析，巫师产生【你是条狗】的想象要远比产生【我是条狗】的想象牢固，这才是导致变形难易度有所区别。 “我甚至可以变身成压根不存在的生物——”言罢，莱尔变身成一头迷你版的彩虹龙。 “这就是rainbow啊！！！我的灵感爆发了！！！” “哇~莱尔你快变回来，姐姐她会疯的！” 第九章 猜忌 尽管没有老妈型闹钟，莱尔仍然未能睡到日上三竿，性格认真到会飞奔到两百米开外对乱丢垃圾者说教的玛格丽特早早便将他喊起来，两人一起到春之森林晨运，顺便采集些水果。 假如在平日，这些水果就是达利亚和玛格丽特的早餐了，精灵的消化系统与人类不一样，估计一日三餐吃这个都能健康成长。但这两天家里多了个蹭饭的，水果就留给通宵制作出一个莱尔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模特的不可名状之雕塑、估计得补觉到下午的达利亚，玛格丽特专门烹饪了一份糕点。 糕点份量特别大，两人早餐肯定吃不完，留着给莱尔当午餐，玛格丽特中午要在餐厅奏乐，就算懂得幻影移形也没有时间回家当莱尔和姐姐的保姆。 “好吃……玛格丽特会是个好女仆啊~”莱尔给出他个人的最高评价，至于阿勤的烹饪技能实际上不逊色于玛格丽特一事被他无视。 “一般这个时候说的都是‘好妻子’吧？”玛格丽特摇头失笑道，村里一堆怪小孩，而其中最怪的就是刚搬来没多久的莱尔。 莱尔一脸嫌弃地说道：“我是不知道精灵族的情况，可是有家养精灵的巫师家庭，妻子是从来不做家务的，日常工作就是逛街购物，跟女仆相提并论简直是侮辱了女仆！” “呃……”不孝子满嘴跑火车是莱尔的事，涉及其他村民，玛格丽特不便下评语，只能转到另一个感兴趣的话题，“勒梅家有家养精灵，难道是哪个国家的古老巫师家族吗？” “看见我父母的日常作风就知道不是那种大人物了，阿勤是用金加隆买回来的。”相对而言，艾丽萨一家更像是古老巫师家族，言行间带有贵族气派，“至于什么时候买、花了多少金加隆，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也没有闲得蛋疼提这种问题。 “买回来……吗？”将家养精灵视为商品的论调，让玛格丽特的眉头紧皱起来。 古时候人类巫师与如今被称为‘家养精灵’的种族爆发魔法大战，战胜的巫师对战败的家养精灵大肆屠戮，并对其新生儿实施奴性训练，让其世世代代为自己服务。 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奴，很难将此简单地评定为‘不道德的行为’，要是当时获胜的是家养精灵一方，人类的待遇估计也强不到哪里去。 然而理智归理智，实际生活中牵扯到家养精灵，玛格丽特还是忍不住满怀同情。 “补充说明一句，我们一家虽说不可能将家养精灵当成家族成员，可也没有故意苛待它。”看见玛格丽特的反应，莱尔很机灵地说明道，“只是阿勤接受的奴化教育很成功，有时候我想让他日子过得轻松点他也不乐意，以为我要找女仆代替他，日后见着他可千万不要产生误会。” 好吧，找女仆一事货真价实。 听闻阿勤的待遇还过得去，玛格丽特的表情略微好看一些，只是心中的忧愁仍旧无法完全褪去：“……人类，真的接受不了其他种族吗？” 她和姐姐离开森林寻找艺术创造的灵感，没有前往正统的巫师界，也没有住进希雅蕾斯村，而是每天跑一段路进村，正是出于这份担忧。 简单来说，目前她们俩处于接触人类的过渡阶段。 “不啊，我超喜欢精灵和美人鱼的！玛格丽特、达利亚、佩露夏一个比一个漂亮，我想不出有谁会讨厌你们……嫉妒你们的美貌的不算。”莱尔理直气壮地说道。 “麽~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在淳朴的希雅蕾斯村里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称赞的玛格丽特红着脸训斥道。 “我为自己的早熟骄傲。”莱尔昂首挺胸，但轻佻也只持续了五六秒，下一句便多了几分认真，“事实上，与‘人类’无关，不管是哪一个种族，不管是哪一个个体，面对与自身相异的存在都会产生猜忌，这是出于自身的安全意识而生的必要且正确观点。除了通过实践破除这份猜忌，别无他法。” “…………”玛格丽特眨眨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她原本根本就没期待过会从11岁的孩子口中得到什么正经的观点。 “最直观的例子，即便是玛格丽特你自己也无法做到彻底地包容外物吧？”莱尔轻轻一笑。 “咦？！”玛格丽特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反面教材。 “某个年仅11岁的小巫师，即便从未干过什么坏事，还是强得有点可怕不是吗？”莱尔不再言语，专心处理早餐。 “…………”玛格丽特张张口，最终没能进行辩解。 》》》》》》 “早上好，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那我就放心了~”莱尔抵达夏之沙漠的边缘地带的时间点并不晚，但小伙伴们已经早一步抵达。 昨天是什么阵容，今天还是什么阵容，没有谁因为被家长训斥了一顿而放弃参与，大家都相信自己昨天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么说话的莱尔最讨厌了~”不止被村长骂了一顿，还与村长吵了一架的希雅气鼓鼓地说道。 莱尔笑了笑，战术撤退本就是为了卖队友分摊压力，独自背黑锅是有可能一家人被村长赶出去的：“既然大家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要去亚人的村子尝试说服克鲁鲁法？这一次进村不需要苦肉计了，可你们打算怎么说服她？” “靠诚意！”佩露夏大声回答。 莱尔挂着营业员的僵硬笑容道：“鱼人小姐暂时禁言三分钟，有经过脑子的方案吗？” 艾丽萨刮刮脸庞，无奈一笑：“昨天回去以后，我们没有什么机会静心思考解决办法……可以再次麻烦你吗？” “明明是你们选择送这个礼物的来着，怎么事情全是我干的？”莱尔猛翻白眼。 咲夜惊讶道：“你有办法嘛？” “只能说可以尝试一下——靠礼物。”莱尔双手合十，蹲下身，按在荒漠化的地面上。 （滋滋滋）发动科学炼金术时的白色电光向外蔓延。 “没有水和植物可不行。”唯心式魔法发动，没有任何发动征兆。 干裂的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泥土。 新出现的泥土中钻出绿油油的各式植物幼苗。 幼苗快速生长，形成一片花圃。 “……虽然因为夏之神殿的存在，我无法将整片沙漠林地化，但仅仅是亚人村周遭一圈还是没问题的。”莱尔站起身来，刚才的操作没消耗什么魔力。 （啪啪啪！）孩子们纷纷用力鼓掌。 “这可真是……意外得无法再吃惊了~” “我是不是也该好好练一下魔法呢……可是剑术方面……” “魔法才是第一金加隆来源~” 跟成年人不同，又或者单纯只是他们几个的性格都很好，对莱尔几乎没有猜忌心。 第十章 缓解矛盾 （感谢缥缈0之云的打赏与支持） 没有张灯结彩。 没有奏乐礼炮。 没有歌舞表演。 没有游客贵宾。 所谓“希雅蕾斯村最重要的节日庆典”，仅为抱着生日礼物跑到樱花树下亲手赠送给瑟尔泽薇德，渗透着贫穷气息的简洁。 只不过，今年多了一名特殊的送礼者—— “初次见面，瑟尔泽薇德大人，那个……这是我们村里的椰子树长的椰子，祝您生日快乐。”听着长辈口述的故事长大，却还是初次亲自拜见瑟尔泽薇德的克鲁鲁法，拘谨地奉上亚人村落里为数不多的土特产。 瑟尔泽薇德为意料之外的访客感到惊讶，勉强维持住故作威严的说话腔调：“汝头上的角……难道说是克鲁鲁法吗？” “咦？瑟尔泽薇德大人知道我吗？”克鲁鲁法诧异道。 瑟尔泽薇德语带怀念地说道：“在汝出生后的第三年，沙漠里有魔物附在龙族骸骨上作乱，吾前去消灭其之时见过汝一面，不过汝那时候还小，肯定已经不记得了。” “是、是这样吗？”克鲁鲁法瞪大双眼，旋即露出笑容，知道瑟尔泽薇德一直在守护着村子，已不虚此行。 看着克鲁鲁法神似其母的笑容，瑟尔泽薇德总算是从【亚人村落派出的代表是年轻的克鲁鲁法】一事中意识到什么，语调低沉下去：“……克鲁鲁法，汝双亲还好吗？” 克鲁鲁法神情一黯，摇了摇头：“我的父母已于数年前先后病逝了。” 虽说有角人的体质优于人类，可在贫瘠的沙漠绿洲长时间生活，仍然有损寿数，再加上村里医疗资源稀缺，一场大病便能轻易带走一条生命，即便是村长也一样。 克鲁鲁法早已看开了，父母好歹在家人的陪伴下迎来生命的终结，比起那些离村搜集生活物资途中命丧黄泉、风沙一吹连尸体都找不着的村民幸运多了。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啊。”瑟尔泽薇德龙首下垂，肢体语言清晰地传达出其心情。 与能带着身边人一同长生的莱尔不同，瑟尔泽薇德只能看着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寂寞与悲伤积累的结果是，将凡人渴望不已的长生视作一种诅咒。 然而，它无法逃避这份诅咒，若是它草率地自我了结，那四名为了让它长生而自我牺牲的挚友身上的封印将永远得不到解除。 “瑟尔泽薇德大人？”克鲁鲁法没想那么多，单纯地以为对方只是在悼念死者。 瑟尔泽薇德重新抬起头来，有意转移话题道：“对了，吾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希雅蕾斯村了，汝等生活得还好吧？有困难的话记得知会吾一声。” “多谢大人关心，我们情况还过得去。”沙漠绿洲的生活肯定不怎么好，但亚人压根没接触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十分容易满足，除非真的连活下去都有困难，克鲁鲁法才会前来求助。 又想了想，克鲁鲁法语气微妙地补充道：“而且……昨天有个小巫师替我们造出了一个肥沃湿润的山谷，我们打算尝试在那里发展农业，日子应该会变得更好。” 若不是被这份大礼砸得晕乎乎的，她也不会听从那群小孩的请求前来希雅蕾斯村。 “什么！？制造山谷？”瑟尔泽薇德远比普通的巨龙强，拥有某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可要是能做到这种事它早动手了，“莱尔……克鲁鲁法，可以再详细说明一下吗？” 》》》》》》 “看样子，我晚上就可以静悄悄溜回家了~”待训斥完擅自主张的小孩们的村长离开后，莱尔才解除幻身咒，朝已从‘垂头丧气’切换至‘我下次还敢’模式的同伴搭话。 “嘿嘿~”小孩们一阵哄笑，村子里的最高意志还是瑟尔泽薇德，村长只是日常行政管理者，瑟尔泽薇德那边对他们的行动表示赞赏，村长的训斥瞬间变得没有任何威力。 当然，表面上还是得低头认错的，他们又不是莱尔这个连父母都管不住的刺头。 闹腾过后，希雅才满怀憧憬地说道：“莱尔，你说以此为契机，人类和亚人之间的矛盾能化解吗？” “我不是说了吗~顺其自然，你们多点前往亚人村晃悠，最好带几个亚人小孩回来玩耍，逐渐就矛盾化解了。”莱尔耸耸肩，笑道，“在你们说服克鲁鲁法的时候，我已经跟恩多鲁法达成协议，由我将人送过去，回程由他将人送回来。” 像之前那样一大群小孩是没办法了，连莱尔如此有自信的人都不敢冒风险，可只有两三个人的话，无论是莱尔还是恩多鲁法都可以施展幻影移形带人移动。 希雅拍着小手惊喜道：“好厉害~莱尔你是怎么说服恩多鲁法先生的？” “说服？这件事是恩多鲁法率先提议的哦。”莱尔当时还相当意外，恩多鲁法看上去跟克鲁鲁法一样高冷，本以为是相当难突破的一个人。 “有意化解矛盾的人，原来不止我们这边啊~”孩子们迎来另一个好消息，再次雀跃地蹦蹦跳跳，连最无口的托娜都露出了笑容。 欢笑过后，艾丽萨不无遗憾地说道：“只不过，每一次都要麻烦到你，果然不太好……还是要更认真地学习一下魔法啊。” “艾丽萨，要跟我学习吗？”莱尔再一次发出邀请。 此前一直以【天才的方式不适合凡人】为由婉拒莱尔的指导的艾丽萨，这一次终于改变了态度：“如果不需要当女仆的话~” “呜……好吧。”莱尔的失落溢于表面。 咲夜高高举着手叫道：“我也要学我也要学~我要靠魔法致富！” 佩露夏接着说道：“有钱的话，人家每天都能吃章鱼料理~！” 芙缇不好意思地说道：“……可以的话，我也想加强魔法训练，当魔法剑士。” “是是，全部接受，反正唯心系魔法不需要任何教材和理论，我这个导师超轻松的~”能否做到全靠学生自身的天赋和努力。 “呵呵……”艾丽萨汗颜道，就是这种听着就不靠谱的说法让她们一直退避三舍啊。 注意到艾丽萨的小神情的莱尔指向头上，调皮地眨眨眼睛：“哎呀~艾丽萨你至今还不相信吗？抬头看一眼如何~” “……咦？”众人闻言整齐一致地抬起头来，发现那棵据说永不开花的巨大樱花树突然长出大片的花骨朵儿。 为什么会在这一天长出来？ 怎么想都是跟今天发生的某件事有关。 莱尔张开双臂，大笑道：“看吧~这个世界连一棵附着魔力的树都这么唯心，你们可别太过于现实主义了，再浪漫一点也是可以的，或许想着想着，会打造出一个奇妙的世界出来哦~” 第十一章 唯心炼金术 “我明白了！”莱尔跟随尼可学习炼金术的过程略过，不管是认识各种炼金素材还是沿用前人的经验，均只是为刻印在灵魂的天赋【灵光乍现】发动提供知识储备。 尽管早已习惯自家孩子的惊才绝艳，可涉及到自己钻研三十多年的炼金术，尼可还是不太希望过早被超过去，闻言谨慎地打听道：“呃……莱尔，你明白了什么？” “炼金术的本质是将唯心魔法寄宿于物品之上，物质层面上的变化和组合只是浮于表面的技巧，这是我一年前得出的猜测，至今仍坚信不疑。”莱尔伸手指向自己的小型炼金锅，下方随即燃起火焰，显然是打算实践出真知了。 尼可默然点头，过去数十年他一直在尝试破译《犹太人亚伯拉罕之书》以炼制魔法石，显然走的不是唯心炼金术的路线，但魔法石的成功炼制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儿子的启发，都可以作为一种证据了。 “这一年来，老爸你手把手教导的炼金物品我都能制作出来，但我无法随心所欲地创造出全新的炼金物品。究其原因，是我的想象力受到了妨碍。”莱尔一脸愧恨地说道，频繁的失败之下，他一度怀疑过去的猜测是错误的，尽管没有走弯路，可脚步也缓慢下来了。 尼可奇道：“受到了妨碍？” “诚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成为长期保存魔法的容器，不恰当的素材会影响到魔咒的效果，但素材的影响绝不仅限于此。”莱尔手指勾了勾，干净的露水、沙子、某种魔兽的甲壳、某种药草的花瓣落入炼金锅内。 “？”尼可眉头紧皱，莱尔使用的这些素材什么东西都炼制不出来，简直是在乱来。 莱尔展颜一笑，问道：“老爸，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使用这些素材什么东西都炼制不出来】？” 尼可老脸一红，干咳一声狡辩道：“我只是在想你没有处理素材而已。” “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莱尔也不在意，自行说明下去，“露水放多了，这又不是在熬汤；魔兽甲壳没有磨成粉末，与其他材料无法融合到一块；药草花瓣没有榨汁，留着渣是想干什么；直接放入沙子是认真的吗，这不是优质的炼金材料；这几种素材的性质根本就不搭配——按照现行的炼金术，这都是些很合理的想法。” “你是说……？！”结合前面的话语，尼可总算是明白到莱尔的意思。 莱尔点头道：“对，不管使用的是什么素材，珍贵如奥利哈钢也好，低贱如泥巴也罢，都附带着各种各样不必要的刻板印象。这种刻板印象隐晦难察同时根深蒂固，即便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却也无法在炼金过程中完全不受其影响。” 例如被称之为‘最硬的金属’的奥利哈钢，附带‘坚硬’的刻板印象，以之制作的炼金物品若是用途不够刚猛，感觉就哪里不对劲。 尼可迟疑道：“……也就是说，你追求的唯心炼金术失败了？” “无视素材类型进行随心所欲的炼金的层次，我估计是达不到了，但是！”莱尔得意一笑，拿起大汤勺，搅动着炼金锅炉里的东西，“如果降低一个层次，根据我需要炼成的物品用途而选择我认为的合适的素材，那可另说了~！” （嗡！）随着莱尔的搅拌，炼金锅迸发出一股金光。 金光散去后，一副用途不明的眼镜缓缓落在莱尔手上。 “真的成功了？”尼可连忙走近两步，往炼金锅里一瞧，只看里面已空无一物，连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数蒸发的露水都一滴不剩。 “技术要点是【我认为合适】。”莱尔戴上炼金眼镜，再一次往炼金锅里添加干净的露水、沙子、某种魔兽的甲壳、某种药草的花瓣，“不需要得到其他人的认可，不需要严格计算素材的份量，不需要对素材进行处理，因而能轻易从用途反推出配方——对，这就是我想要的唯心炼金术的全貌。” “！！！”尼可浑身一抖。 尽管自己过去数十年的所学成白费，可莱尔所描绘的炼金术的发展方向让其心驰神往，受到精神限制的炼金术的上限可比受到物质限制的炼金术的上限高多了。 “下面是魔药学~会否出现同样的结果呢~”莱尔的探索之路，仍未结束。 》》》》》》》 瑟尔泽薇德生日庆典过后，希雅蕾斯村的孩子们频繁地前往亚人村游玩，亚人村的孩子偶然会壮着胆子前来希雅蕾斯村游玩。倒也不是对方的村子有多有趣，单纯只是他们的活动空间实在是太狭小了，在自己的村里待腻了没有别的好去处。 以孩子们的交流为契机，大人们以交易商品的形式逐渐展开交流，连村长这个头号反动派也最终接受了亚人，那棵巨大樱花树时隔数百年总算是再次灿烂盛开，并一直不见凋零。 当然，距离人类与亚人重新一起生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如今双方还是按照各自的步骤平静地生活——小鬼们除外。 “铛铛~本人建立的【俺寻思魔法学院】于今天建立，你们是首批学生，可要好好学习，不要让本校长丢脸~！”时隔许诺之日一年，莱尔站在自家屋顶上向小伙们们宣布此消息。 “好怪的名字，我要求更改校名！”咲夜举手说道。 莱尔一票否决：“要求无效，这个校名深刻反映了本人对魔法的理解。” “校长校长，我听说大城市的学校中午包伙食。”佩露夏以笑颜道。 “那你有没有听说，大城市的学校收学费呢？”莱尔一句击沉在澡堂当杂务工的贫穷人鱼。 艾丽萨把玩着秀发笑道：“宣布开学，也就是说教学用品已制作好了？” “当然~”莱尔从屋顶飘下，将手中的眼镜戴到艾丽萨头上，让村里女孩中性格最成熟的艾丽萨也闹了个红脸，却因处在解说状态而没有察觉，“要发动唯心魔法，仅靠想象力可不行，需要魔力延伸到目标物上，魔杖是很好的工具却不是合格的教学用品，而这幅眼镜可以辅助你们看见自己的魔力。” “看见自己的魔力？”其他人一窝蜂地凑到艾丽萨身边。 “你们的眼镜我全都准备好了。”一副副眼镜从莱尔的口袋里飞出，显然是施加了无痕延伸咒的结果，“第一个学习目标不高，生成魔力并将魔力引导到自己手掌上就可以了。” 第十二章 学生 所有灵魂都会产生魔力，但过于微弱的魔力无法支撑起魔法，麻瓜与巫师的区别归根到底便是灵魂的强弱。如果出现一个先天不足的小伙伴，莱尔是无能为力的，只有“人生经历”才能锤炼灵魂。 只不过，按照转生神执行的转生法则，巫师家庭中出现哑炮的概率比麻瓜家庭中出现巫师的概率还要低，希雅蕾斯村里根本没有哑炮，即便是天天挥舞着木剑的芙缇，她的魔法天赋也不差。 于是—— “恭喜除阿懒以外的各位，你们第二阶段达标了~！”莱尔鼓掌道。 第一阶段是提炼和运转魔力，达标线是在十秒内将魔力聚集到手掌上，长期目标是将魔力如同身体般自然而然地使用。 第二阶段是将魔力延伸出体外，达标线是两米外的目标，长期目标是能多远就多远、能多精细就多精细。 每个人的天赋、家庭条件、勤奋程度都不一样，进展自然有一定差距，但莱尔没有站在天才的立场制定达标线，除了实在是懒得不像话的阿懒外，其他人都高于他的最低要求。 “啊呜~”阿懒打了个呵欠，没有在意自己成为唯一的不达标者，缺乏攀比心是成为一名幸福的懒人的必备条件，“既然我不达标，能先回去睡回笼觉吗？” 莱尔翻翻白眼道：“当然没问题，不过俺寻思魔法学院没有生源，不存在留级制度，我可不会给你这懒鬼单独开小灶补课哦~” 虽说村里的小孩就那么几个，基本都能玩到一起去，可真要说回来，莱尔对阿懒的观感不是很好，如果换成是艾丽萨、咲夜等人的请求，抽点时间开小灶完全没有问题。 “根本没有选择……真麻烦……”看样子阿懒也认命了。 “下面是第三阶段，尝试施展唯心魔法。”莱尔双手摁在地上，形成两排方形土墩和两排石制椅子，土墩和椅子相距两米左右的一对一布置，“你们先找位置坐下，首日训练要花点时间。” “是~”孩子们纷纷找位置坐下，与阿懒不同，他们学习魔法的热情高涨。 莱尔没有故意炫技，可在他们面前频繁展示魔法的力量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他们或多或少地憧憬着这份力量。 从这个意义上，阿懒是个了不得的家伙，连这份力量都无法激发她的上进心。 莱尔打开挂在腰上的魔法袋，一个个以全封闭的玻璃容器盛放的食盒、按照食盒上的姓名标签飘到对应的土墩上：“这些是我拜托阿馋的父亲按照你们的口味烹饪的午餐，如你们所见，我在食盒外面炼成了一个没有一丝缝隙的玻璃容器，你们今天要做的事情是，坐在椅子上，在不打破玻璃容器的前提下拿到食盒。” “——校长，请问我的食盒里面是章鱼刺身吗？”佩露夏举手问道。 莱尔尝试搜索记忆，迟疑道：“呃，好像是章鱼小丸子？” “竟然是章鱼小丸子！？”佩露夏学习热情瞬间上升三倍，盯着食盒的双眼都在放光。 旁边的艾丽萨微笑道：“最喜欢的美食近在眼前，可如果一直拿不到，我们就得饿着肚子到晚上——是这个意思吗？” “正解~”莱尔点头承认。 “过分！这也太坏心眼了！”佩露夏和阿馋开始声讨莱尔。 “我说过了吧？唯心魔法的三大前提。”莱尔可没空搭理拘泥于口腹之欲的两人，认真强调自己的教学内容，“其一，在世界设定允许的范围内，没有人知道这个范围有多大，但最起码‘从密闭容器里取得物品’是已被验证可行的魔法；其二，充足的魔力，经过前面两个阶段的练习，你们已经可以做到将自己的魔力延伸至食盒处；其三，坚定而纯粹的想象，正是今天的训练内容。” 咲夜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你担心我们的想象不足，所以利用上饥饿？” “正是如此，生理需求足够强烈同时循序渐进，是最佳的利用对象。”莱尔看着咲夜笑了笑，调侃道，“当然，假如你们私下里进行练习，可以拿自己的心头好作为施法目标——以咲夜为例，就可以拿金加隆当目标了。” “不行不行，自己的金加隆就算拿不到，不也还是自己的金加隆吗？”咲夜眼睛一转，看着佩露夏笑道，“如果是别人的金加隆就不一样了~” “想都别想！”美人鱼小姐连忙捂住自己的口袋，威胁地挥了挥小拳头，“我就算是一个铜纳特都不会拿出来的！” “好了，现在尝试施法吧，记得戴上眼镜，你们暂时仍需要它来确认自己的魔力。”莱尔拍拍手，打断这对闺蜜级好友的玩闹，环顾一周，朝既为朋友亦为学生的众小孩鼓励道，“或许短时间内无法成功，甚至有可能会一直挨饿到晚上，但请相信我，只要成功第一次，你们会以连此刻的自己无法想象的速度掌握唯心魔法。” ………… ………… 有人让食盒瞬移到自己手上，有人把玻璃容器变没了再让食盒飘过来，有人在玻璃容器上开了个洞再让食盒飘过来，成功方式并不唯一。 最终全员成功取得食盒，包括因为惫懒缺乏训练而无法将魔力延伸至2米远的阿懒，她在莱尔的点头下得以站在容器面前施法，在下午两点前成功取得食盒。 而这个课程，成为了希雅蕾斯村鸡飞狗跳的开端——小巫师们仍然需要帮忙开店，但只要一闲下来，他们就会提炼魔力，尝试对各种各样的事物进行‘想象’，直至魔力耗尽精神疲惫才停止。 当然不会每次尝试都会成功，但成功案例不停出现：艾丽萨学会了不动用针线的制衣方式、希雅学会了让百花盛开、阿馋学会了将一碗饭变成一大碗饭、阿懒学会了制作泥人代替自己搬运货物、咲夜学会了幻影移形、佩露夏学会了在空气中游泳、芙缇学会了裂地斩等成功案例。 每一个成功案例都在促使孩子们继续钻研，莱尔需要做的反而变成“演示巫师界的常用魔法”，让他们以唯心魔法的方式施展常用魔法，免得离开村子后被人当成连常用魔法都不会用的乡巴佬。 孩子们的成功大人们有目共睹，免不得也尝试学习唯心魔法，奈何他们原来学习的魔法理论起到干扰作用，进展还不如孩子们。 亚人村的克鲁鲁法和恩多鲁法后知后觉，却作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不单单是村里的亚人小孩，连他们本人都成为俺寻思魔法学院的新生。 第十三章 唯物魔药学 “竟然不是唯心魔药学！？”在希雅蕾斯村因小巫师的魔法练习鸡飞狗跳之时，罪魁祸首正在学习魔药学。 在部分世界中，魔药学属于炼金术范畴，炼金术从来都不是‘炼制黄金的技术’或‘炼制金属制品的技术’，那只是写意式翻译引发的误解。 但在本世界中，炼金术和魔药学属于两个不同的领域，布斯巴顿魔法学院里面这俩属于不同的学科，前者是高年级的选修课，后者是贯穿校园生涯的必修课。 尼可名义上是炼制出‘长生不老药’，但主要还是倚赖于魔法石的神奇功能，要学习魔药学不能靠他，还是得找专业人士……希雅蕾斯村就这么点村民，专业人士有且仅有一个。 万幸魔药店老板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感激莱尔指导其孙女修行魔法，投桃报李地传授自己的经验和技术，丝毫不作保留——而但这一次，莱尔无法再刚入门便宣告毕业。 原本还想对莱尔炼制的魔药给予满分好评的魔药店老板，闻言给出答案：“想什么呢~魔药学可是一门十分严谨的学问，稍微有一点差错都会失败，怎么可能是唯心的？” “可是我听说很多魔药的配置过程是需要施咒的……！”唯物的魔药学是很合理的东西，把它当成异能版本的化学就可以了，只是其出现在一个拥有唯心魔法的世界观里，满满的都是违和感，莱尔短期间内抗拒这个事实。 魔药店老板点头认可这一说法，只是说道：“但从比例而言，配置过程不需要施咒的魔药更多哦~” “……好吧。”这是最好的证据了，莱尔深吸一口气，很快就甩掉头脑中的偏见，优秀的探索者不能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 说到底，异能体系与科技体系共存才是最大的违和，唯心魔法与唯物魔药学共存只是小儿科。 “不过……”魔药店老板话风一转，显得略微有几分惆怅，“以你的魔法水平，根本不需要学习魔药学吧？” 唯物魔药学能做到的事情，唯心魔法都能做到。 其他巫师做不到的事情，莱尔这号超级天才能做到。 莱尔认真无比地说道：“不，我要学习。” “为什么？”魔药店老板顿感意外道。 “姑且就先当作消磨时间的个人兴趣吧。”即便站在个人成长角度来看，魔药学也是没有学习必要的，与唯心炼金术不同，建立在各种地方特产上的唯物魔药学无法在其他世界再现，“而且假如未来情况有变，魔药学有可能会成为缓和巫师与麻瓜的关系的桥梁，掌握它说不准能派上用场……” “麻瓜？”魔药店老板没想到会在这个话题里提到麻瓜。 “不需要施咒，药效完全建立在材料的搭配上，意味着只要拥有正确的材料和正确的操作过程，就可以完成魔药配置，与配制者是谁无关，麻瓜也无妨。”甚至可以不是人，机械自动化流水线式生产。 未来某个魔药学菜了几个学期、靠着一本笔记翻身当优等生的救世主同学，证明了这一点。 “巫师之所以看不起麻瓜，在于麻瓜不能使用魔法。”莱尔竖起手指，魔药店内架子上的魔药瓶子飘到他身边，贴在其腰间，“如果某一天，所有麻瓜身上都带着几十瓶各种用途的魔药呢？需要使用时就使用魔药，双方的差距便能缩小一大半。” 当然，差距仍然存在，武装到牙齿的麻瓜也还是麻瓜，灵魂强度决定了一切，但不要忘记巫师内部一样有强弱之分。 一直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者的魔药店老板突然收起笑容，板着脸说道：“莱尔，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放心，我比谁都更清楚，让麻瓜掌握魔药技术对巫师群体的利益的损害有多大。”莱尔笑了笑，某世界奥布星的建立证明他一直是坚定的阵营主义者，出生在哪个阵营就帮助哪个阵营。 “……呼。”魔药店老板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相信麻瓜能学会魔药学，但万一呢？ 莱尔挥挥手，魔药瓶子飘回各自原来的位置上：“但如今巫师与麻瓜的冲突越演越烈，不排除有那么一天，双方爆发无人能置身事外的大战，我想没有人会丧心病狂到希望杀光全部麻瓜吧？” “自然如此。”魔药店老板重重一点头，她年轻时也时常离开希雅蕾斯游历，可不会总是借由飞路粉在巫师界转移，很多时都会接触到麻瓜。 其他巫师怎么想她不知道，反正她认为麻瓜和巫师都是人类！ “如果想要结束战争，当然可以继续利用混淆咒和麻瓜驱逐咒形成隔离。”莱尔从来不喜欢这种以欺世谎言换来和平的模式，可他也不会阻止其他人采用此模式，“但还有另一种方案，那就是打造双方都能活下去的社会……不觉得魔药相关产业能派上用场吗？” “！” 需要使用上魔法的产业，麻瓜无法任职。 完全与魔法不搭边的产业，巫师不怎么需要。 麻瓜能生产魔药，巫师需要魔药。 这道‘桥梁’除了缩短巫师与麻瓜的能力差距，还提供一份生存空间。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方案罢了，要想打造出那样的社会可太难了，等下一个梅林吧。”莱尔伸伸懒腰，拿起自己炼制的魔药认真观察，“……说到底，我就没打算成为改变世界的传奇巫师，我很喜欢这里的村民，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在村里生活一辈子。” 》》》》》》》 “……他是这么想的吗？”莱尔关于魔药学的观点很快传到瑟尔泽薇德耳中。 并非正儿八经的汇报，瑟尔泽薇德也没有下过‘严密监视莱尔’这种命令，只是魔药店老板聊天时很随意地将其分享出去罢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必须保密的谈话内容。 瑟尔泽薇德向村长询问道：“外面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根据勒梅夫妇所述，麻瓜的宗教团体在组织搜捕巫师的运动，被捕的巫师大多会被处以极刑。”多年没离开过村子的村长只能以勒梅夫妇的情报作答。 “……竟然如此……”瑟尔泽薇德神色落寞，喃喃道，“或许……我真的该退下来了……” 第十四章 感谢一叶扁舟石对面的打赏与支持 （感谢一叶扁舟石对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我还是觉得做这种测试不太好。”被找来担当危机处理人员的玛格丽特看着手中的迷情剂解药，眉头紧皱道。 她无法理解人类巫师为何一直没有将【迷情剂】列为禁药，这玩意一来效果接近于恋爱限定的夺魂咒，二来怎么看都只能用于不道德用途，两情相悦的情侣谁会去使用它？ “这是有必要的。”莱尔一手拍开被迷情剂那娇艳的粉红色勾起食欲的阿馋伸过来的手，解释道，“巫师界现行的知识传承方式很有问题，唯心魔法以抹除创造性的形式传承，魔杖要怎样晃、咒语要怎样念、最终效果要怎样才算合格，唯物魔药学以经验总结的形式传承，依次加入素材、按照步骤操作、不问原理只求结果。” 玛格丽特干笑一声，她不是人类，没有接受过巫师的魔法训练，可精灵族的魔药学同样是以经验总结的形式传承，族内的魔药大师是以‘不停尝试’的方式获得新配方，一个成功的配方的出现背后是无数试药小动物的牺牲。 “而‘经验总结’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知识的准确性降低。”莱尔转过头，向身边的小伙伴问道，“艾丽萨，你理解的【福灵剂】是什么效果？” 艾丽萨轻侧脑袋，回答道：“带给使用者十二小时的好运。” “这用来赌博不是无敌！？”咲夜对金加隆的味道一向很敏锐。 “如果是纯看运气的赌博，福灵剂是没有用的哦~”莱尔咧起嘴，略微有些讽刺地说道，“我亲身服用过，确定那只是一种全面提升个人能力、同时影响到精神状态的魔药……当一个人突然比平常厉害许多、性情变得自信起来，他或许会将这段时间内达成的成功归咎于运气。” “什么啊……名字跟效果完全不搭，怎么不叫‘强化剂’。”咲夜结束了自己的赌狗梦。 艾丽萨沉吟道：“不过，这样才合理……魔药的效果只作用于服用者，而运气却是由外界提供的。如果真有能改变万物因果的魔药，那也厉害过头了。” 小伙伴的回答已足够说明问题，莱尔朝玛格丽特笑道：“当然，福灵剂是名字与效果不搭配的特例，绝大部分药剂都是匹配的——只不过，我还是打算亲身确认。” 说白了就是不相信前人的经验总结，更不相信目前的知识传承方式。 至此，玛格丽特总算是被说服了，点头道：“好吧……但我要强调一点，一旦我发现你出现问题，我会立刻让你服下解药的。” “这就是我找的帮手是你，而不是达利亚的理由啊。”莱尔瞥了眼站在孩子堆中眼睛亮闪闪地看热闹的精灵艺术家，将手中的迷情剂交给咲夜，“咲夜，输入些许魔力，然后将它交给我。” 普通巫师无法控制住自身魔力的逸散，不自觉地完成这一步骤，可经过莱尔的特训下，村中小孩对自身魔力的控制力比寻常巫师高得多，因此需要有意地输入魔力。 “喔、噢！”答应担任‘施药者’角色的时候很轻松，只想着报酬值多少金加隆，事到临头咲夜却有点慌张，磨蹭了许久才注入魔力，刻印下自己的痕迹。 一点点而已，主要来自周遭小伙伴的起哄，未达到情窦初开的年龄，对‘迷情剂’的效果并不敏感。 “那么——”莱尔接过迷情剂，一口喝下，“该怎么说呢……虽然不如看上去那么美味，但也没有什么刺激性味道，十分容易入口，难怪可以混入食物中让暗恋对象食用。” 中肯的评价，但很显然，围观群众对迷情剂的口味完全没有兴趣。 “你现在觉得咲夜怎么样？变漂亮了吗？” “有爱上咲夜的感觉吗？” “咲夜变得rainbow起来了吗？” ………… “rainbow起来是闹哪样？头发变成五颜六色吗？”七嘴八舌的追问中，莱尔只挑达利亚的进行吐槽，将空瓶收进施加了无痕延伸咒的上衣口袋后，这才认真凝视着咲夜。 “……！”在方才的追问中早已害臊得小脸发烫的咲夜，意识到莱尔的视线后连忙垂下脑袋，身体不自觉地扭了扭。 “咲夜超可爱~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熊抱。 不过，熊抱咲夜的人是玛格丽特，莱尔还站在原地。 艾丽萨走前一步，好奇道：“莱尔，有什么变化吗？” “咲夜本来就很可爱，关于‘迷情剂会否让服药者对施药者刮目相看’这问题，我无法给出答案。”莱尔扭头盯着艾丽萨几秒钟，又重新盯着咲夜，以此感受差异，“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迷情剂的药效影响着我的身体，让我不自觉地渴求着魔力提供者。” “魔力提供者？”佩露夏闻言歪了歪脑袋。 芙缇下意识地握紧剑柄：“也就是说服用迷情剂的人迷恋的根本不是人，只是特定的魔力……何等可耻而又可悲的魔药。” 迷恋的是魔力，那就不要扯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了。 “虽然不是足以干涉灵魂的超级魔药，但也挺有趣的——不过，我还是先解除它的效果吧。”玛格丽特手中的解药是保险，莱尔原本就不打算使用它。 （嘭！）瞬间爆发魔力，以碾压之势毁掉体内源自迷情剂的药效和咲夜的魔力。 “呼~这下子正常多了~”莱尔重新看向咲夜，再也没有那种别扭的感觉，“谢了，咲夜、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放开咲夜，摆手道：“不，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 咲夜脸蛋仍是红通通的，暗自松了一口气，以平常的口吻说道：“感谢之情，我不介意你以金加隆表达~” “真是的，在希雅蕾斯村要这么多金加隆你能买到什么，旅行商人一个月都不来一次。”莱尔翻翻白眼，无语道，“话说回来，你们要尝尝迷情剂吗？” “我要！”只有阿馋一个举着手回应。 希雅苦笑道：“……稍微有点抗拒啊。” “真的不要吗？”莱尔歪着脑袋道，“以你们目前的成长状况，再过几年就会变成达利亚和玛格丽特这样的大美女哦，离开村子时被人下迷情剂怎么办？趁现在积攒点经验，一发现不对劲立刻喝解药，才能保护好自己。” “这个……”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虽然不觉得世界如此黑暗，可迷情剂是一种可以合法配制和售卖的商品，防备一下不为过。 莱尔挺起胸膛道：“那么，我就无偿献身，担任施药者的角色吧！” “艾丽萨，能拜托你吗？” “当然……我也拜托你了，希雅。” “人家和咲夜原本就是love~love的哦~所以不行，芙缇帮帮忙吧~” “咦，我？……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当然没问题。” 少女们内部分配完毕，可喜可贺。 第十五章 乡间日常1 【芙缇】 “看我的回旋斩！”莱尔以投掷链球的姿势旋转起来。 “慢着慢着！回旋斩哪里是这样的？”芙缇喊停莱尔的大风车后，摆出最标准的架势，演示一遍回旋斩，“看清楚了吗？转动身体时挥动手臂，让斩击变得更迅猛，同时减少破绽时间，而且转动一圈就可以了，连续转动没有实战意义。” 莱尔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道：“也就是说，只要转动的速度足够快就可以了？” “呃……”看见莱尔这反应，芙缇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可也找不到反驳此观点的理由，只得点头道，“大概，是这样没错。” “看我的超级回旋斩！”仍然是以投掷链球的姿势进行旋转，但这一次旋转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只能看到些许残影，甚至还形成了小型旋风。 毫无疑问，这是使用了魔法的结果，以本世界的生物的肉体强度是不可能做到这种事的，不过两人本来就是巫师，走魔法剑士路线时理直气壮。 事实上，刚才芙缇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回旋斩，同样使用了强化斩击的魔法，有意成为下一任瑟尔泽薇德的守护骑士的芙缇别的魔法用得不怎么样，只有该魔法练出唯心魔法的最高境界，如同呼吸般自然。 “旋转得越快，对身体的负荷约沉重，但以我精湛的治愈魔法水平，完全能够持续治疗身体，防止包括晕眩在内的症状的出现，这就是只有我能使用的剑技奥义——剑刃风暴！”莱尔旋转着向一棵无辜的大树移动，打算测试威力。 然而。 “哎呀——！”村外的地面没有那么平整，一颗小石头成功保护住这棵无辜的大树。 由于莱尔曾经有挥剑时剑脱手的历史，芙缇早在剑刃风暴施展的前五秒就找好位置躲起来，见状慌忙跑出来：“莱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看上去一头猛撞在地上，不死也残的莱尔闻言立刻撑起身体，摸着后脑勺笑道，“我在撞上地面之前施展了无下限魔法，实际上根本没有撞上去哦~” 如果真撞扎实了，可能连脑袋都会撞爆，但莱尔持有不止一种回避此结果的魔法，‘永远无法走到尽头’的无下限魔法只是其中最便利的一种。 “呼……”芙缇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拉起莱尔，埋怨道?“真是的?以后不准使用这种危险的招式了。” 已然想到改良办法的莱尔挺起胸膛道：“没关系，下次我就双脚离地?这就不怕被绊倒了~” “……真的没关系吗？”芙缇对此深表怀疑?但没有再说什么。 丝毫没有剑术天赋的好友的魔法天赋高得不可思议，实战也不会用上剑?只要别在练习中误伤到自己和他人，那就没关系了。 “我回头再想想还有什么能改良的地方——好！现在先进行日常性的挥剑练习！”方才摔倒时磕地上飞出去的长剑重返手上?莱尔找了个平坦的位置开始挥剑。 虽说不会跟芙缇一样每天练剑?可他每次前来练剑时态度还是很认真的，最起码不会对最无聊的基础训练部分百般嫌弃，从而妨碍芙缇的修炼……可惜练了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所以说，不能只使用手臂的力量。”芙缇看了两眼?又发现老问题?再次手把手地进行指导。 尽管莱尔只是个将练剑当成体育锻炼和个人兴趣的门外汉，却也是她寂寞的修行路上唯一的同伴。 【咲夜】 “女仆服的咲夜超可爱的~”抵达希雅蕾斯村的第三年，莱尔迈上成功的第一步。 咲夜在镜子前转了转身子，皱眉道：“真的吗……我怎么觉得看着很别扭？” “那只是因为你一直穿的是和服而已，多穿几天女仆服就好了。”莱尔睁眼说瞎话?咲夜所穿的和服一向款式花纹精美，比艾丽萨保守的试水作高不止一档?这是连女仆服的编织者也承认的事实。 咲夜鼓着脸道：“别偷偷地增加天数，说好的我就只穿这一天。” 因瑟尔泽薇德的存在?希雅蕾斯村绝非热门的商业点和旅游目的地，可还是会偶然出现些行脚商人和游客。 昨天抵达的行脚商人带来了一件来自那个她从未亲身去过的故乡的商品?十分适合作为母亲的生日礼物?饶是她又是撒娇又是哭穷?价格还是超出她的承担极限，只能‘卖身’一天了。 “是是~就一天~”莱尔眨眨眼睛，万事开头难，后面就简单多了。 “那个，我真的要去做家务吗……总感觉有负罪感。”咲夜知道女仆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做好了听从莱尔的吩咐做一天家务的心理准备，可是屋子角落里放着一个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撞墙的家养精灵，实在是于心不忍。 “做家务？不用不用~”莱尔笑着摆手道，“这么艰难地才雇佣到一个仅此一天的女仆，放在家里做家务也太浪费了啊。” 咲夜茫然道：“咦？如果不做家务，我还能做什么？” “看我有什么需求，然后主动处理掉，听着很简单，坐上去还挺难的。”当然，莱尔不期待从来没有接受过女仆技能培训的咲夜能做得很好，只要跟在身边养眼就足够了，“在村子里闲逛你估计会觉得很尴尬吧……对了，咲夜，要去巴黎巫师界旅游吗？” “可以吗？！”咲夜惊喜道。 旅游可是她的第一爱好，优先级比赚钱还高。 “你的幻影移形，不就这个用途吗~总有一天，你不需要我得帮忙就能满世界乱跑了。”如今的咲夜已经能直接从希雅蕾斯瞬移到亚人村。 “不，我是指……”咲夜双掌搁在嘴巴，悄声道，“若是被发现的话，我们会挨一顿狠骂的。” 莱尔笑道：“不用担心，如果是你独自外出，挨骂都未必能完事，但我带你出去的话，你的母亲不会怎么生气——因为我会将你保护得好好的。” “……！”咲夜脸一红，口齿伶俐的她罕见地不知道如何接话。 “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静悄悄地跑路吧~”莱尔握住咲夜的双手，回头朝还在撞墙的家养精灵吩咐道，“阿勤，不管是谁来向你打听我和咲夜的去向，都告诉他们我俩去了北面看雪景。” 第十六章 乡间日常2 【佩露夏】 “……佩露夏，就算再怎么喜欢泡澡，也不能大清早就开始泡哦，要是一不小心睡上回笼觉，澡堂就变成熬鱼汤的地方了。”莱尔在前往餐厅的路上，遇上变回原型的佩露夏。 尽管对方已掌握飞行魔法，再也不用担心变回原型后不得不以鱼尾巴在陆上蹦跶，但因为‘我是人鱼’的自我意识而未能掌握压抑种族特性的魔法，不管是泡澡还是淋雨，只要大面积沾湿就会变回原型。 佩露夏甩动覆盖着天蓝色鱼鳞的尾巴，以让人联想到‘游泳’的动作飘过来，气恼地说道：“我们店里的水温才没有那么烫！” “……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吗？”莱尔无力道。 佩露夏理直气壮地回答：“那当然，口碑可是客源的保证。” “客源？两个村子所有人都去你家店里泡澡了，这已经是垄断经营了，你还想怎么样？”当然，村里所有店铺都是垄断经营，包括莱尔家的炼金工房。 “哼哼~莱尔你目光太短浅了~”佩露夏晃晃手指，昂着小脑袋一脸自豪地说道，“我要将本店打造成全世界首屈一指的澡堂！等到飞路网铺设过来，世界各地的巫师闻风而至，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客人~！” “哈……”莱尔一听就知道这是咲夜的主张，佩露夏眼中只有朋友、泡澡、章鱼料理，可没有那样的进取心。 “从今天开始，我和咲夜都会早早起床，亲身测试新配方，提供各种各样的温泉水，打造出完美的口碑。”这才是她此刻处于人鱼形态的原因。 莱尔惊呼道：“住手！你们已经忘记往温泉水中加入史莱姆凝胶造成的惨案吗！？” 去年咲夜和佩露夏为了增加澡堂收入，尝试推出借助外物强化美颜护肤效果的vip温泉割女性村民的韭菜，她们选择了滑腻q弹的史莱姆，结果导致全村半数人皮肤过敏，最后还是靠莱尔的治愈魔法善后。 “所以我们不是在亲身测试吗~？”佩露夏挂着一幅迟早会引起第二起惨案的天真笑容回答，“而且这一次我们使用的是更天然更纯净的材料，你闻一下就知道了~” 言罢，以就像是要拥抱般的动作将脑袋凑过去，让莱尔闻自己的脖子。 莱尔翻翻白眼，对方没有意识到这种动作有多出格，不代表他也一样呆瓜，自是不会真的去闻：“不用闻也能猜出来，是樱花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佩露夏惊讶道，随即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 “希雅蕾斯村三大特色：瑟尔泽薇德大人、郊外四季地形、巨大的樱花树，温泉能用上的只有樱花。”随着人类与亚人重新交好?曾经永不开花的樱花树已变成永不凋零的樱花树?“再说，咲夜一家是从东方来的?樱花刚好是她祖国的标志物之一。” 佩露夏歪着脑袋道：“咦……原来选择樱花还有这些理由啊？” 她还以为咲夜第一个配方就选择樱花?是因为樱花花瓣来源稳定且不用花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莱尔没好气道，“先不说因为瑟尔泽薇德大人的存在?绝大部分巫师都不会前来希雅蕾斯村，佩露夏……你以为外面的巫师每天都洗澡吗？” “什么！？泡澡那么舒服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每天做的吗？”钻出水后很快就被咲夜一家带到希雅蕾斯村的佩露夏?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目前麻瓜盛行的卫生意识为‘洗澡会导致毛孔变大、导致疾病的东西会乘虚而入’，巫师也深受其影响，就算能通过魔药治病，也没有道理故意去生病。”这个时代的巫师与麻瓜并未彻底地分隔开来?相互都会受到影响。 “……怎么这样……”佩露夏马上耷拉着脑袋。 不是为温泉澡堂的发展大计注定走不通而低落?而是对享受不到洗澡的快乐的那些人表示同情。 “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都需要一步一脚印地前进，急不来的。”莱尔伸手握住佩露夏的小手，牵着她往餐厅的方向走，“来?我来请你吃早餐，你想吃什么？” “章鱼串烧！”人鱼小姑娘瞬间恢复元气。 “……不?早餐还是清淡点吧？” “那就章鱼刺身！” 【托娜】 “欢迎光临……什么啊，是托娜啊？”莱尔的感知力是很厉害?却没有全天候感知周遭的一切那么无聊，这才发现进门的是前来送货的无口少女托娜。 理论上莱尔能通过唯心炼金术炼制一切生活用品?可他和尼可都没有这么无聊?村民们也没有那么有钱?铁匠铺的生意没有遭受太大冲击。反过来说，通过向炼金工房售卖各种矿石类的炼金素材，他们的营业额飞涨。 “老爸老妈去了沙漠寻找素材，今天只有我看铺，不知道老爸他下了什么订单，托娜你自己看着取钱吧。”莱尔取出一袋金加隆，放在桌子上。 “……东西我放这了。”托娜点点头，放下沉甸甸的麻布袋，开始数金加隆。 莱尔转过身，拿着长柄勺子继续搅动炼金锅里的东西，口中说道：“说起来，克鲁鲁法昨天说亚人村来了一名新村民，名字好像是叫麦斯。” “…………”托娜不为所动，安安静静地当聆听者。 莱尔继续道：“据说他是魔物和人类所生的孩子，因此可以有两种姿态，一为金色的软绵绵，一为普通的金发少年。” “……！”托娜手上得动作停下来。 这番无头无脑的闲话绝非无的放矢，同为人类与魔物之子的托娜没有那么天真。 “我只是好奇人类究竟是如何跟魔物产生跨物种的恋爱，对他没有丝毫恶意，我认为村里所有人都能接纳他。”炼金炉发出一片金光，莱尔头也不回地将炼成出来的饰品丢给托娜，“……我还要看铺，托娜你能代我跑一趟，给麦斯送份见面礼吗？” 半晌后，托娜重新数金加隆，答道：“……啊，当然。” 第十七章 乡间日常3 【艾丽萨】 “我最近又没犯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盯着我砸？”在希雅蕾斯村举办的首届撒豆大会中，承受了数倍于其他村民的火力的莱尔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中。 艾丽萨笑道：“你多心而已，大家的情况都一样。” “少骗人，刚才砸我砸得最凶的人就是你吧！”要不是天生自带灵魂感知能力，能轻易识别到善意恶意，莱尔都得怀疑艾丽萨是否同样患有‘说反话’的家族病，平常看上去亲切友善的言行需要反着来解读。 “有吗？”艾丽萨歪着脑袋眺望远方，三秒后作恍然状，“一定是因为你不擅长闪避，一砸一个准，我无意中以你为目标啦~” “谁不擅长躲豆子了，我这不是为了反击吗？”莱尔这就不爱听了，“你们不讲道义围攻我一个，我就盯着最跳的咲夜砸，这可是男孩打野架的技巧。” 这是实话，尽管撒豆大会有着不准使用魔法的不成文规定，不管莱尔平时有多强，在这一天就只是个普通男孩，但莱尔的身体能力只逊色于长年锻炼的芙缇，他一心想逃的话，女孩们是追不上他的。 当然，跟村里其他猴子似的男孩相比，他的撒豆准头最差，也是实话。 “好啦好啦，按照咲夜的说法，在这个节日里被豆子砸中可是好兆头，预兆着驱除邪魅。”话是这么说，艾丽萨也不觉得莱尔会对付不了邪魅就是了，在莱尔作出回应前，从施展了无痕延伸咒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礼盒，“是~这是给你的礼物，就当是赔礼吧。” 如果今天没有成功砸了莱尔一路，这份礼物会以别的理由送出去。 “多谢……唔？”下意识地道谢和接过礼物的莱尔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果然还是衣服吗？特征材料是什么，该不会又是风干的蔬菜吧？” 莱尔对艾丽萨的审美没有半分意见，她此时的露脐镂空小衬衫+方格迷你裙+方格礼帽+以带状装饰物降低肌肤露出度着装，性感可爱又不显艳俗，便是最好的证明。 问题是她总是想方设法以奇奇怪怪的素材制作衣服，有一部分材料连莱尔都接受不能，唯心炼金术的存在早就证明了他无法彻底摆脱事物的刻板印象。 自己的作品遭人嫌弃和戒备，艾丽萨也不恼怒，照样乐呵呵地说道：“是以寒冰蜘蛛的丝为基础再以冰之晶石点缀的巫师袍哦，即便是最炎热的夏天也能舒适穿着~” 反过来说，冬天穿这玩意是找罪受?她暂时还没有掌握到冬暖夏凉的制衣奥义。 “呼?那还好……”尽管冰之晶石一般用于炼金，当成普通宝石使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但也属于可接受的范围内?只是奇怪道，“上两个月我不是才向你买了几套巫师袍吗？数量有点太多了。” “那是标准规格的巫师袍?我觉得不太适合你。”全村就艾丽萨一个裁缝，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的原创作品?还是得提供些传统风格的着装。 艾丽萨的目光落在莱尔的头发上?笑容逐渐敛去，担心道：“只不过，莱尔你身体真的没事吗？这几个月里头发又变白了点。” 发色变淡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可与记忆中刚来到希雅蕾斯村时的莱尔相比?已然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没事啊?我觉得自己一切正常。”莱尔摆摆手，虽然他也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故，可的确没怎么担心，转移话题道，“……也就是说?这是配合我的白发的巫师袍，估计会是以白色为主色调？似乎挺有格调的?跟咲夜外出旅行时就穿这一身吧。” 在村里活动时，会穿完全没有巫师风格、造型更美观的日常服。 艾丽萨闻言眼睛闪了闪?重新挂起优雅的笑容，问道：“啊啦？你们又打算去旅游吗？” “咲夜有多么喜欢旅游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姨分不开身?拜托我当保镖咯。”比起亲自照顾女儿?由莱尔同行安全性更高。 “这一次算上我吧，我也很久没有离开村子了。”艾丽萨笑道。 这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要提前声明一点：“如果你答应不要离开我身边太远，你和咲夜一直抱团行动，自然是没问题的。” 艾丽萨笑得眯起眼睛：“当然没问题，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精灵姐妹】 “我们也要去旅游！” 感谢美人鱼小姐的大肆宣扬，村里所有人都知道莱尔和咲夜要去旅游了。 这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村里的大人们也懒得念叨外面的世界如何凶险，黑巫师再凶险估计还是会被莱尔爆捶……不过，随着年龄增长，原本安分守己窝在村里的孩子们心思发生改变，起了参与此趟旅行的心思。 但于艾丽萨之后最先报名的，是居住在村外的达利亚和玛格丽特。 “姐姐，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巫师界对我们来说还太早了……！”玛格丽特从后抱住处于暴走状态中的达利亚，但很显然完全控制不住姐姐。 达利亚挥舞着奇形怪状的法杖，一道道彩虹色弹道的魔法四处乱弹，急匆匆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要去哪里？有没有rainbow一样得景点？” “世界上唯一称得上‘rainbow一样的景点’的是你生活的那片小森林，其他巫师可不会用魔法将树林变得五颜六色。”莱尔无语道。 达利亚浑不在意道：“没关系，那就由我将它变成rainbow一样~” “不行不行！出去后太高调可是会被袭击的！”玛格丽特闻言都想哭了。 “在旁人看来，是达利亚袭击他们才对。”莱尔耸耸肩，郁闷道，“虽说我和咲夜是人越多越热闹主义，可达利亚你这样我也不好办啊，明摆着会到处乱跑……可若是不带你去，估计你就会一个人去探险了。” 达利亚笑道：“诶嘿嘿~很懂我嘛，有资格当我的助手了！” “……姐姐，莱尔不是在称赞你。”玛格丽特捂脸无言。 莱尔笑眯眯地抛出一个方案：“没有办法，只能上手铐了。” “诶诶诶——！”玛格丽特惊呼道。 “牺牲玛格丽特，就算达利亚行动力再高，拖着一个人我就不信还能跑出我视野范围。”莱尔这是认真的。 在这时代，达利亚若是真的跑没影了，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都不会对她持有友好的态度，那对长长的耳朵太惹眼了。 “决定了，丧失助手资格！”达利亚伸手一指。 “是是~姐姐，我们先回去吧。”玛格丽特用力将大姐拖回去。 不过……这方案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外面的世界啊…… 第十八章 乡间日常4 【希雅】 绿色的火苗燃起。 希雅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漩涡里，不断的飞快地旋转。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风声，如同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拍打着脸庞，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飞速转动的绿色火焰，常人的动态视力无法确认除此之外的东西。 不断不断的在转动，在希雅产生将早餐吃的熏肉三明治呕吐出来的欲望前，眼前突然一亮。 “呜哇！”希雅从壁炉跌出，摔倒在铺满灰尘的冰冷地板上，还没有缓过神来便被先一步抵达的咲夜拖起来走到一边。 约莫十秒钟过后，芙缇以相似的姿势和叫声从壁炉中跌出，咲夜重复刚才的操作——多次过后，希雅蕾斯村青少年旅行团全员成功抵达勒梅家的其中一处房产，无一人因为使用飞路粉时口齿不清而传送到奇怪的地点。 “没有不速之客的痕迹，看来老爸施展的魔咒成功挡住了小偷。”殿后的莱尔挥挥手，将少女们身上衣物的尘污祛除，介绍道，“出门走出小巷就是维也纳的巫师商业街，作为奥地利公国的首都，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巫师，大概有希雅蕾斯的一百倍热闹……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调息好再出发。” 乐观开朗那是在村子里，这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估计仅是路人注目礼都能让她们拘束不安。 希雅左右一看，大家目前的状态都不佳，苦笑道：“莱尔，这就是巫师出行的工具-飞路粉吗？” “啊~堪称天才的发明。”莱尔发自心底地称赞道，“飞路粉本身并没有太大特色，一种将类似幻影移形的魔咒灌注入粉末状的炼金产品罢了。重点是创造出飞路网，完全改变了巫师的出行方式，什么时候飞路网铺满全世界，世界也就变成一个巨大的村子了，通过壁炉可以抵达任何一个对外公开的场所。” 在飞路网大范围铺展开来之前，欧洲巫师出行主要靠魔法扫帚、魔法生物坐骑、幻影移形。 魔法扫帚缺点很明显，费时费力，承受狂风洗礼，不适合用于长途旅行。 魔法生物坐骑也就看着帅气，大部分速度比魔法扫帚慢，不是谁都有能力降服巨龙。 幻影移形效果是完美的，然而施法时需要遵循三d原则：目标（destination），决心（determination），从容（deliberation）。问题出在‘目标’处?若是未曾亲身抵达的地方?又没有别的途径确定位置，施法成功率大降?稍有不慎连命都移没了。 “是、是吗？”希雅刚才还想着埋怨飞路粉的用户体验?现在莱尔吹成这样，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知晓其内心想法的咲夜笑道：“没关系的?我原本也会被它转到吐，多用几次?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 “真的吗？我觉得自己很难习惯啊……”佩露夏眼睛还在打转。 “佩露夏?你不是人鱼吗？平常在海里晃来晃去游泳，应该承受晕眩的能力很强才对吧？”莱尔没好气的走上前，伸手按在佩露夏脑袋上，施展细致的治疗魔法。 佩露夏眨眨大眼睛?欢叫道：“哇~瞬间恢复正常了~” “所以我让你们跟我学习一下麻瓜的医学?对提升自己的治疗魔法有帮助的。”莱尔看了看各成员的脸色，摇了摇头，逐一施展治疗。 “达利亚，复活！是时候出发了——rainbow！”被莱尔施展了混淆咒，隐藏起尖耳朵的达利亚兴冲冲的往大门走去。 “姐姐?要跟随大部队行动！”以隐形手铐与达利亚相连的玛格丽特连忙一把拉住对方，虽说姐妹二人都对莱尔的这项要求颇有微词?可效果在旅行的开端便已证明了。 希雅笑道：“大家都没事了吧……那就出发吧，莱尔、咲夜?我们是第一次出远门，请问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请不要乱跑?请务必不要乱跑?请绝对不要乱跑。”莱尔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你们得记着一件事，你们身上的金加隆被我没收了，要买东西就得找我，独自行动毫无意义，没有钱的旅游不会快乐！” 莱尔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众人早知道了，如今听他再次强调，芙缇忍不住问道：“……村子外面有这么凶险吗？” “有的哦，”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咲夜，“我们俩年纪小，身旁没有大人照顾，一路东张西望很容易被黑巫师当成下手的目标……” 当然，咲夜和莱尔长得很可爱，能卖一个高价，也是一大下手的理由。 “这、这样吗？”芙缇忍不住握住腰上的长剑的剑柄。 “放心，莱尔会保护我们的。”咲夜一下子抱住莱尔的手臂，乐呵呵道，“莱尔超强的，曾经一个人将整条街的黑巫师全变成软绵绵（某种类绵羊魔物）~” “哇~那样不就超可爱~”希雅脑补满街软绵绵的画面。 莱尔耸耸肩，若不是要照顾咲夜的精神健康，他可不会采取如此温和的魔法：“总而言之，只有这一个要注意的点，然后就像达利亚那样傻大胆地行动吧，没有来过的地方，对一切好奇是正常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替你们兜着。” 达利亚鼓着脸道：“玛格丽特，刚才我是不是被人狠狠地批评了？” “……姐姐，你该更注意日常的行事方式。”玛格丽特摸了摸手上的隐形手铐，哀叹一声命苦。 ………… ………… 结果，希雅蕾斯村青少年旅行团遭到袭击，而且还不止一次，一群美丽得女孩将‘红颜祸水’一词完美演绎的同时，也检验出本时代的巫师界的治安情况。 尽管她们没有遭到半分损伤，莱尔解决了一切麻烦，这数起袭击事件仍然影响到众人的心情，连达利亚这号傻大胆都rainbow不起来，安分守己地跟随大部队行动，手铐早早地摘了下来。 当然，大城市的繁荣热闹还是惊呆了这群村姑，本趟旅行绝非失望之旅。 第十九章 《一番传说》异能升级版 此趟旅行的具体过程并不完美，可安全返回希雅蕾斯村后，孩子们很快便将那些糟心事抛诸脑后，兴冲冲地拿着礼物到处跑，把快乐传播开去。 当莱尔举着一大箱外国特色料理给瑟尔泽薇德送礼时，被视作领队询问途中的种种细节，莱尔没有隐瞒的理由，简明扼要地进行说明。 “毕竟只有一群小孩子，唯二的成年人还是精灵……这样的旅行，还是少点为妙。”瑟尔泽薇德对他们的遭遇并不感到意外，活得时间长了，即便是一条无法自由行动的巨龙，见识也积累够了，可不会天真到认为全部人都跟它治下的村民般善良。 说到底，若是没有三观正得离谱的它守护着这片地区数百年，希雅蕾斯村也不会孕育出如此淳朴的村风。 “达利亚和玛格丽特没有因为种族问题惹来麻烦，混淆咒一直好好发挥着作用，只是她们原本就没长得比我们年长多少，缺乏震慑宵小的气势。”若是暴露出精灵的身份，袭击过来的可能就不止三教九流的黑巫师了，连道貌岸然的古老家族的巫师也有可能出手。 绑架小巫师是违法行为，古老家族的巫师不屑为之，可本时代还没有通过修订法律认定亚人的地位，捕猎精灵是合法的，事成后甚至可以作为吹逼的资本。 “不过，之前我和咲夜去的是有特产的小城镇旅游，治安情况不佳情有可原，没想到连维也纳这样的大城市也是这个水平……”没有光天法日之下行凶那么夸张，只是白天盯上后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动手的程度，“瑟尔泽薇德大人可以放心，估计有此经历后，其他人短期内不会再有独自远行的计划了。” 重点是【独自】，有莱尔带队的情况另说。 担心孩子们在外遇到危险的瑟尔泽薇德闻言才稍稍放心下来，叹息道：“人类巫师还是太松散了，缺乏一个强而有力的执法部门……” 莱尔附和道：“执法部门就先算了，好歹派人定期巡查麻瓜界，收容出生于麻瓜家庭的巫师吧？难得的新鲜血液被架到火刑架上~” 这已经牵扯到巫师群体的长远发展了，比治安状况更让人忧心。 瑟尔泽薇德略一沉吟，突然问道：“莱尔，若是让汝来治理希雅蕾斯村，汝打算怎么做？” “……这是要让村长提前退休吗？”莱尔立刻提高警觉，谨慎地应对。 “不，吾只是需要建议罢了。”瑟尔泽薇德不擅长说谎，但其说话声音本就是以魔法生成的，又长有巨龙威严的脸孔?无法从言语和表情看出破绽?“汝到来后的这数年时间让村子变化良多，吾认为未来可以向前迈进一步。” 莱尔缓缓一点头?至于有没有相信这套说辞只有他自己知道?半开玩笑道：“虽然我刚才是那样吐槽外面的巫师，可真落到自己头上?我可不会说想要什么强而有力的执法部门哦，像瑟尔泽薇德大人这样宽松的执法者再好不过了~” 典型双标。 奈何双标是真香?大家都是自私的人。 “……吾突然怀疑起这些年的做法是否妥当了。”风幻龙不自觉地垂下脑袋?却没打算让话题就此结束，“没有其他计划吗？” 莱尔摇头道：“希雅蕾斯村目前的状况很不错，对外有瑟尔泽薇德大人保障安全，对内村民生活幸福?唯一该做的事情是提高各家各户的生产水平和见识?从而让村民的生活质量获得提升……而这一点，就交给我负责吧。” 至今没有指手画脚，单纯是因为人小言微，什么时候小伙伴们继承家业，莱尔就得技术扶贫了。 “是吗……”瑟尔泽薇德没有去质疑莱尔自信满满的说辞?它也认可了莱尔的观点，希雅蕾斯村如此发展下去一定会变得更好。 只是?那不是它想要听到的答案。 因为其中一个大前提不成立，或者说它不想让其成立。 沉吟良久?瑟尔泽薇德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问道：“若是吾不在呢？” 这一次轮到莱尔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轻叹一声：“虽说我早就第一天便发现您身上的问题?可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的运气有这么烂?刚好碰到魔法效果结束的年份……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一点，保持原样不行吗？” “不行。”若是错过莱尔这个托付对象，它很难再下定决心了。 “能解释来龙去脉吗？”莱尔想了想，补充道，“我是指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前解释，我可不想无缘无故背负着沉重的秘密。” “……不能解释。”若是解释的话，村民们必然会反对它的决定。 更为甚者，有可能导致第五名自我牺牲者的出现。 “那我就只能拒绝为您的行动提供援助。”莱尔提前表明自己的立场，尽管瑟尔泽薇德目前还没有开口拜托他实行具体的行动。 “…………”风幻龙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与出生于希雅蕾斯村的小孩不同，莱尔对它的尊敬心严重不足，只是基于从众需求遵循某些传统，因此不会盲从其命令。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瑟尔泽薇德的回答，莱尔只能妥协道：“不过，单纯只是讨论未来的话，我不介意多说几句——如果您不在了，又由我来当村长，我会选择放弃希雅蕾斯村。” “什么！？”瑟尔泽薇德激动之下，模拟出来的声音过大，连上方的樱花也被震落不少。 提前捂住耳朵的莱尔进行补充说明：“说是放弃，实际上只是将居住地转移，郊外那些资源是不可能轻易舍弃的……换言之，住宅区和商业区迁移，只留下工业区。” 人跑了却要继续掠夺自然资源，麻瓜要实现这一点很难，巫师只需要一把门钥匙。 瑟尔泽薇德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照料了近千年的村子就此消失，可它也知道现在是询问莱尔的打算，只能继续问道：“居住地转移……是打算要搬去哪？” “搬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自由自在的发展~”莱尔竖起手指笑道。 瑟尔泽薇德疑惑道：“汝是指……那几片还没有被命名的大陆？” 麻瓜还没有发现新大陆，不代表巫师也没有发现，只是出于各种理由没有实施殖民罢了。 “不不，那几片大陆可是有土著的哦，如果还要跟他们打交道，那就没有迁徙的理由了。”莱尔连忙摆手道，“我指的是南极大陆。” “什——那种地方不适合人类生存吧？！”瑟尔泽薇德愕然道。 莱尔指正道：“确切而言，是不适合麻瓜生存。” “汝是指……”龙目张大。 “唯心魔法用于调节气温，连希雅她们也能用到。”莱尔打了下响指，四周气温提升十来度，“唯心炼金术可以有效地保存魔法效果，只需要定期补充魔力，完全可以创造一片舒适的生活空间。” 当然，不能随意溜达出去，一旦跨越出魔法效果的界限，立刻感受到零下数十度的低温。 “可、可是，也没有非得迁徙到南极的理由吧？”瑟尔泽薇德质疑道。 “官方理由是防止外敌入侵，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莱尔瞥了眼瑟尔泽薇德，‘失去它的守护’是话题延续至今的前提，“而我的理由是，打造一个完完全全得巫师国度~” “完完全全的……巫师国度？” “唯心魔法原本就是着重幻想的体系，施术者越现实主义越无聊。”莱尔露出爽朗的笑容，“与不得不基于现实生存的麻瓜、以及接触麻瓜多了导致自身想象力大幅下降的巫师隔离开来，对保持思维上的创造性有利……终有一天，每个巫师都能在我所创造的城市里，以唯心魔法开辟出最适合自身的家园，我想生活在既是幻想亦是现实的世界里~！” 第二十章 灵魂魔法 “为什么……？！” “明明都已经过去四年了！” 维尔纳巫师界某小巷的一间破烂小屋内，四肢被压扁成纸一般薄、因此反而感受不到疼痛的巫师a和巫师b，躺着地板上朝莱尔嚎叫道。 他们是袭击希雅蕾斯青少年旅行团的其中一组巫师，早已与莱尔结仇、被杀也不该有什么怨言，问题是莱尔四年前放过了他们、四年后才回来猛下毒手，怎么想也不合理。 最起码要死个明白。 “喔~？你们还认得我啊，那就可以省下不少唇舌了。”莱尔蹲下身子，对着两人笑道，“简单来说，我需要试验黑魔法的目标。” “黑魔法！？”只剩下躯干和头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恐惧之色。 “我知道我知道~大部分黑巫师都拿麻瓜作试验，我也知晓自今天开始，自己也是黑巫师大家庭的一员了，没资格扯什么法律和道德。”莱尔提前结束两人的求饶话语，伸出手按在巫师a身上，“只不过，朝曾得罪过我的你们下手，我内心不存在丝毫负罪感，那为什么还要祸害麻瓜呢？” 【灵魂重塑术式】 巫师a的身躯像充气般膨胀，重新长出四肢，短短数秒间化作一只犀牛般大小的人首四足怪物。 “果然，这个术式太粗鲁了……”这是前世与真人交易而来的术式，也是莱尔目前掌握的唯一直接干涉灵魂的术式，“去吧，这家伙除外，杀光你认识的同行，往日为人越邪恶优先级越高。” “同行……杀……吃掉！”人首犀牛如同鹦鹉学舌般重复着命令，撒开四蹄撞穿墙壁离开小屋，没多久隔壁便传来惊呼及惨叫声。 “哈哈，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莱尔不再理会外面的事情，以恢复如新咒将被撞穿的墙壁修复，回头看向仍躺在地上的巫师b。 “住、住手！”巫师b的身躯在剧烈颤抖。 有之前的对话作为提示，他已经意识到刚才莱尔施展的魔法不是变形术，变形术是不会改变目标的精神状况的。 莱尔站起身来，这一次不需要以肢体接触刻入术式，而是以往外渗出的魔力代劳：“不要担心，你运气很不错，最起码不会变成怪物而被狩猎。” 【唯心魔法-灵魂分割】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惨叫着的巫师b沿着中轴线撕裂开来。 撕裂后的两块各自进行自我修复，形成巫师b1和巫师b2……当然，为了减少试验过程中的变数?修复的部位只有躯干和脑袋?四肢仍然残缺。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 巫师b1和巫师b2异口同声问道。 莱尔抚掌道：“同步率百分之百，合情合理?毕竟本来就是一体的存在~” “？！”巫师b1和巫师b2似乎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扭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下同时愣住。 “我割裂了你的灵魂——话是这么说?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魔法是可行的。”唯心魔法的使用范围?即本世界的规则范围?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实践摸索出来，而这是莱尔关于灵魂领域的初次实践。 在此之前，他从未在别的生物上进行测试，包括那些被他视作‘素材来源’的魔物。 原因是他信奉的转生理论?普通的死亡并不是终结?前方还有新的人生，可遭到灵魂层次上的攻击而亡，那就根本没有未来可言了，因此只能用于恶心透顶的目标身上。 “我对灵魂的认知太肤浅了，除了【灵魂是产生魔力的源泉】外几乎什么都不懂。”莱尔朝着巫师b1发出钻心咒?“所以，就拜托你们了~” “呜啊啊啊——！”遭受折磨的巫师b1理所当然地发出惨叫。 只不过?莱尔的关注对象不是他，而是惊恐地注视着‘自己’遭受折磨的巫师b2：“好奇怪?虽说你们已经割裂开来，可我认为应该还是存在着某种玄妙的关联才对……猜测错误了吗？” “…………”巫师b2无法为此表示庆幸。 因为。 “不?这个时候就下结论太鲁莽了?还需要更多的实验。”莱尔很快便说出让‘他们’同时陷入绝望的话语?“——总而言之，先杀一个看看下面会发生什么吧。” 》》》》》》》 自维也纳之旅过去四年，即莱尔已在希雅蕾斯村生活了七年，年满十八岁。 仿佛与瑟尔泽薇德的那番谈话不曾存在一般，生活节奏跟过去没多大区别，跟随魔药店老板学习魔药学、为村民制作廉价的炼金产品、探索唯心魔法的范围、跟随芙缇练习剑术、配合咲夜组织旅行活动、参与村子各种各样节日庆典。 至于上述非人道的黑魔法试验，只是钻研灵魂魔法的必要一步，并不意味着莱尔心性大变，拥有成为初代黑魔王的潜质。 再说，某人过去曾做过拿奴隶尝百草、当海贼王掠夺资源、发展奴隶贸易、无视妨碍自己的道路的灰色产业工作者的生计受损、屠杀不愿意投降的地球联邦军、将数十万民主斗士遣返回地球、散播电子病毒引起智能机器人袭击全人类诸事，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尤其在没有三观端正的女仆随侍左右的情况下，他行动起来更是随心所欲，完全的本色发挥。 “糟糕，做试验的时间太久了，得赶快回家了！”莱尔通过幻影移形返回希雅蕾斯村郊外的春之湖时，太阳已靠近地平线。 为避人耳目，他今天离开村子的理由是‘钓鱼’，所需要的鱼早就准备好了，如今只需要从无痕延伸口袋中掏出钓鱼竿，扛着钓鱼竿回村装装样子。 “唔……芙缇？”在小跑回村的路上，刚好恰好浑身狼狈的芙缇，她的身后还背着一个没见过的绿发小女孩。 芙缇连忙跑过来，急道：“莱尔？你在这正好，帮我看看这女孩的情况。” “她只是魔力消耗太大而昏睡过去，需要治疗得是你。”莱尔以魔力探查过后，给芙缇治愈伤势，“所以，她是什么人？这几天村里应该没有游客才对。” 大概是担心莱尔不相信，芙缇犹犹豫豫地回答：“这个……我在春之神殿打倒了一只大型魔物，魔物消失的同时她就出现了。” “按照常人的逻辑，她就是那只魔物吧，只是被打倒后变回原型。”莱尔摇摇头，对此不是很在意，“只是春之神殿？你没事去春之神殿做什么？” 芙缇闻言立即挺起胸膛，神采奕奕地说道：“瑟尔泽薇德大人说春之湖附近有异变，派遣我前去调查，我调查了好几天总算找到元凶。” “……是吗？”已然猜到背后的缘由的莱尔注视着芙缇，认真无比地说道，“芙缇，当上了新任守护骑士，服从瑟尔泽薇德大人的命令是没有问题，但是……有时候要多观察多思考……” “？这个自然？”芙缇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第二十一章 封印 “朵儿洁，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短短数月间，芙缇接连攻略春之神殿、夏之神殿、秋之神殿，替琥珀、迪拉斯、朵儿洁解除封印，而莱尔也第三次为失忆症患者建造房子。 附带一提，暴力解除封印不会导致记忆丧失，他们只是在找瑟尔泽薇德叙旧+抱怨的时候，遭到风幻龙的遗忘咒袭击而丧失了部分记忆。 “……没有特别的偏好。”朵儿洁冷漠地回答。 在秋之神殿陪伴了朵儿洁数百年的鬼魂小女孩-皮可，举着手蹦蹦跳跳道：“我要超级~超级~超级豪华的别墅，还要带一个可以做运动锻炼身体的大花园！” 朵儿洁瞥了好友一眼，冷冷道：“……你一个鬼魂做运动干什么？你还有身体可以锻炼吗？” “诶嘿嘿~人家可以在旁边欣赏朵儿洁做运动时脸红娇喘的样子嘛——好痛好痛！我快被勒死了，虽然早已经死了，哈哈哈~！”皮可嬉皮笑脸地承受朵儿洁的勒脖攻击。 活着的人不善交际，死掉的人朝气蓬勃，虽说看着极具违和感，却也大概能猜到她们俩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了。 “因为占地面积问题，房屋的外观最多只能做到这样。”莱尔无视了皮可的要求，施展魔法，以快速生长的树木和土石为素材，塑型交织出一间建筑风格看着像有钱人家的小别墅。 不管是从朵儿洁没来得及替换的衣着，还是朵儿洁言行中透露的良好的个人修养，莱尔均判断其过去为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他可不是随便乱建房子的。 “这是……！”朵儿洁见此不由放开调皮的鬼魂好友。 自然不是因为房子建得合心意，而是被莱尔的魔法水平吓到了，如果让她自行以魔法建造房子，可是得按部就班地从制作标准化的建筑材料开始做起，算上魔力消耗，忙碌几天都未必能制造出这样的房子。 皮可率直地称赞道：“哇啊~你的魔法实力很厉害啊，比我认识的所有巫师都厉害~” “我就不打听你认识的巫师是多少年前的古人了。”莱尔朝皮可眨眨眼，笑道，“我家的炼金工房为预防窃贼设置了不少防护魔咒，无论是对生物还是对灵体都有效……相当有效……” “呃！”在朵儿洁刚被芙缇打倒、昏睡未醒的这段时间，在希雅蕾斯村里捣蛋的皮可连忙抱紧头上的大帽子。 其他人的口头威胁她可以左耳入右耳出，可实力强大的巫师的发言还是得认真对待……只不过，莱尔这番话本来就不是虚张声势，勒梅一家不在乎普通的炼金商品，可魔法石就不一定了，落入黑巫师手上可是能引发一连串灾难性事件的。 莱尔拍拍掌，结束此话题，回到正题：“重点是屋子里面的空间扩建，假如两位不太擅长无痕延伸咒，我可以代劳。” “不擅长?我就只会隐身和用魔力举起不太重的物体。”皮可只是个恶作剧的小骚灵。 朵儿洁犹豫了一小下?不太想欠过多恩情，又觉得即便不扩展内部空间也足够生活?便打算开口婉拒：“我自己——” “——朵儿洁也不会什么无痕延伸咒哦~！”皮可已代替其发言。 “因为还要制作配套的家具?几分钟之内无法完成，你们可以先到处逛逛。”莱尔不是没注意到朵儿洁的神情变化?但这一次就以皮可的意见为主，“对了?朵儿洁你擅长什么？” “？”还没有适应苏醒后的生活的朵儿洁对此感到疑惑。 “皮可就算了?灵体类生物几乎是永动机。”骚灵小女孩闻言骄傲地叉腰挺胸，莱尔继续道，“朵儿洁你要生活下去总得有一份工作吧？优先以擅长事项考虑如何？” 因为状况不太对，莱尔也没有心情劝诱对方当女仆。 朵儿洁点点头?想了想?轻声道：“……我比较擅长编织制衣。” “是吗？那就去拜访艾丽萨吧，具有数百年前的古风着装风格知识的你，估计能成为她的好助手吧。”而且以艾丽萨的情商，能轻易照顾好这个表情冷漠的女孩。 》》》》》》》 四大神殿的每一道封印，都与瑟尔泽薇德的生命延续息息相关。 春之神殿的封印解除后?瑟尔泽薇德感到虚弱； 夏之神殿的封印解除后，瑟尔泽薇德在村民前强撑着若无其事?但睡眠时间明显变多了； 秋之神殿的封印解除后，瑟尔泽薇德终于连装也装不下去?于某一天在村[.biqusa.info]民面前倒下。 然后—— “我的错……这是我的错……”再怎么迟钝，芙缇也意识到此番变故源于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行动。 希雅出言安慰道：“芙缇?这跟你无关?你只是按照瑟尔泽薇德大人的吩咐行动而已。” “虽说如此……”芙缇很清楚这一点?只是本应守护瑟尔泽薇德的骑士，却成为瑟尔泽薇德生命终结的元凶，受到的打击过于沉重。 “……治疗结束了。”旁边的托娜轻声提醒。 村民们一拥而上，其中冲在最前面的是负罪感沉重的芙缇，“瑟尔泽薇德大人它怎么样了？” “很遗憾。”莱尔摇摇头。 “怎么这样……！”芙缇跪倒在地。 艾丽萨替其他村民确认道：“即便是莱尔你那万能的治疗魔法也不行吗？” “本来就没病没痛，我怎么治？”莱尔只得搬出自己的猜测，“【风幻龙】的重点在于‘幻’，它是相当特殊的存在，地球判断需要它的时候，它就是永生的，相反得……。” 玛格丽特皱眉道：“现在地球判断不需要瑟尔泽薇德大人了？” “确切而言，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已作出此判断。”莱尔环顾四周，确认琥珀、迪拉斯、朵儿洁三人不在现场，“估计是不同时代都有人施展魔咒，牺牲自己替瑟尔泽薇德大人强行续命。” “！”村民们立刻联想到瑟尔泽薇德一直对那几个从魔物变回来的‘外人’超乎寻常的关心。 “它估计是希望结束这一切了。”莱尔蹲下身子，拍拍芙缇的肩膀安慰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等瑟尔泽薇德大人恢复意识后再从它口中取得真相……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你的行动是有意义的，芙缇。” 第二十二章 解除 瑟尔泽薇德之所以删除琥珀、迪拉斯、朵儿洁的记忆，主要是为了让芙缇保持着不知情的状态完成它吩咐的任务，但它如今无法伪装出往日的样子，最初的意图也便到此为止。 发觉自己被欺骗的皮可大闹特闹，由此得知瑟尔泽薇德的做法的村民们看不过眼，拜托莱尔出手解除了三人的遗忘咒。 通过旁听三人与瑟尔泽薇德的交谈，村民们得知来龙去脉——瑟尔泽薇德生命垂危，阿斯麦特族创造了一个可以给它续命的魔法，为此需要一个与瑟尔泽薇德关系密切的人陷入沉睡成为‘守护者’；以时间线排布，雷昂、朵儿洁、迪拉斯、琥珀是不同时代的守护者，他们无一例外地瞒着瑟尔泽薇德，偷偷接受此魔法；无法接受好友们为自己而牺牲的瑟尔泽薇德，决定救出好友们后，结束这一切。 “……莱尔，阿斯麦特所创造的魔法，跟我们正在使用的魔法是同一个体系的吧？”希雅可是知道莱尔使用着旁人无法模仿的魔法，故有此一问。 “四大神殿我也曾探索过，没发现特异的术式和魔法阵，只有附带着某种足以改变气候的庞大魔力，符合唯心魔法的特征。”莱尔看向希雅，认真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答案是‘你大概无法成为守护者’。” 在魔法领域上的问题众人一向以莱尔为首，希雅没有提出质疑，只是问道：“为什么？” “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守护者的家人接受他们为了瑟尔泽薇德大人牺牲吗？”莱尔不答反问道。 见希雅一时间无法给出答案，艾丽萨代为回答：“因为瑟尔泽薇德大人守护着这片地区，以及生活在这片地区上的所有人。” 莱尔朝艾丽萨赞许地一点头，再次看向希雅：“对，他们的牺牲是带有大义的，而这正是希雅你愿意为瑟尔泽薇德大人牺牲的原因……但为大义作出的觉悟往往不如出于自身的觉悟坚定，更别说若是大义的前提因时代变迁而不再成立，觉悟或许会荡然无存，因此与瑟尔泽薇德大人的私交是有必要的。” 由于瑟尔泽薇德近百年来故意换成威严的人设，包括希雅在内的村民们只是对其敬仰，却未能形成牢固的羁绊。 说到底，还是牵扯到唯心魔法的本质。 “这样么……”希雅只能歇了心思。 咲夜同样失去了往日的元气，失落地说道：“莱尔，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要续命，重新让琥珀、迪拉斯、朵儿洁当守护者?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莱尔能代替阿斯麦特一族在此魔法中的职责。 “这也太无情了啊……”善良的少年少女们自然不可能赞同这种解决方式。 守护者已牺牲得够多了，局外人看着他们已是满怀同情和尊敬。 莱尔双手抱胸?陷入深思?喃喃道：“只不过，假如接受死亡……也未必没有曲线救国的办法。” 》》》》》》》 一周后?婉拒了莱尔的援助、独自完成瑟尔泽薇德最后的命令的芙缇，成功闯过冬之神殿?挑战最初的守护者所化作的使唤寒冰力量的魔物。 不过—— “可恶！”与其说是敌人过于强大?不如说是她的剑产生了迷茫。 不战胜眼前的敌人，瑟尔泽薇德会一直处于痛苦的虚弱状态。 战胜眼前的敌人，瑟尔泽薇德会在短期内死亡。 原以为自己早已作出觉悟，却在最后的最后犹豫了…… “什么？！”而就在她以盾牌格挡开发射而来的冰锥之时?难以描述的声音突然在其脑中响起?吓得她连忙以幻影移形拉开距离。 【如果我成为了守护者，就可以拯救瑟尔酱，对吗？ 那么，没所谓。 虽然再也看不见大家是会有些寂寞，但要是能帮到瑟尔酱…… 不?我不能这样告别……瑟尔酱发现的话，她会阻止我的。 一定很快?一切都会变好。 到那时候，我啊……等哪天我醒了?一定要和健康的瑟尔酱一起在天空飞翔…… 在这片蓝天下，两个人一起。 所以?瑟尔酱就拜托你们了。】 ——这是琥珀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瑟尔泽不会得救的?对吧？ 要是我使用这个古代魔法的话，瑟尔泽会好些吗？ ……是吗？我知道了。 最后一件事，请告诉我……我被选为守护者，是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吗？ ………………是吗？ 不，别告诉她任何事，要是让她知道，我是为了她而消失的，她大概会十分悲伤的。 我只是睡一段时间。 别担心啦，我已经习惯等待了，只要将这当作是一次稍微久一点的钓鱼就好了。 对了，要是在我醒来的新世界，能与她一起悠闲地钓鱼那就太好了。 瑟尔泽就拜托你们了……那家伙的内心要比看上去要脆弱很多哦。】 ——这是迪拉斯的声音。 【我和爸爸妈妈说过了，但对瑟尔泽……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但是，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使用着古代魔法之后，我会与大地融合为一。 皮可……这个魔法只能由活人使用，幽灵是不行的，所以必须是我。 别这么悲伤，成为守护者不代表着死亡，只是与这个时代的人们永别罢了……到此为止吧，我不想为自己作出的选择而后悔。 永别了，皮可……请代我照顾好爸爸妈妈。】 ——这是朵儿洁的声音。 【你就是那什么‘阿斯麦特族’的天才巫师？ 啊，抱歉，在询问之前我应该先自我介绍的——我是雷昂，来找你是为了请教有没有办法让快要死亡的风幻龙延续生命的魔法？ 真的有吗！？让我的身体与大地融合为一体，不停为她输送自然力量…… 要是这样能救瑟尔泽的话，我没有任何问题哟，牺牲什么的我没这样想过，毕竟我是龙神官啊，守护她是我的职责，也算是回报她守护我们一族多年的恩情。 唉~睡觉的时候我也在工作，我到底是有多勤勉啊。 未完成的事？堆积如山啊，尤其是那家伙病倒之后族人的安抚工作，因此，我没有多余的时间。 另外，我不是因为无聊的工作职责而救那家伙的，她可是我照看着长大的，与其说是必须守护的人，不如说是朋友或者亲人，所以……拜托你了哦，阿斯麦特。】 ——这是目前仍然没解除封印的雷昂的声音。 然后。 芙缇终于真真切切地理解到了。 瑟尔泽薇德大人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原因。 若是她得生命也是建立在这样的好朋友的牺牲上而延续着，她估计自己会没有一天过得快乐。 于是。 “剑刃风暴——！！！”守护骑士，斩碎了从四面八方发射而来的寒冰。 第二十三章 转生诅咒 “莱尔，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艾丽萨越过重重樱花屏障，发现正在阅读与如今的事件毫无关联的魔法书的莱尔。 “不然呢？”莱尔头也不抬，没好气道，“虽然能理解村长为何要我全天候照看瑟尔泽薇德大人，但我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早就说得一清二楚了，何必再去近距离感受村民们的悲伤。” 瑟尔泽薇德一直处于濒死昏睡状态，村民们都十分担心，但他们不至于幼稚到一直围着瑟尔泽薇德嘘寒问暖到结束，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各自尽力维持自己的店铺正常运营，只是一有空便跑到樱花树下探询情况。 而莱尔这个充当村医的存在，往往是村民们打听情况的对象，免不得接触到那些情绪。 艾丽萨轻巧地落在足够粗壮的树枝上，很识趣地说道：“没有办法，大家都十分尊敬瑟尔泽薇德大人嘛。” “强大而温柔，这样的首领也没有不被尊敬的理由不是吗？”莱尔只是嫌恶自己在此扮演的角色，并非无法理解旁人的感情。 艾丽萨叹息道：“……可惜，世界却容不下这样的瑟尔泽薇德大人。” “这可能要归咎于巫师的崛起。”莱尔合上手中的魔法书，这个话题他有兴趣多说几句，“原本四幻龙是为了守护孱弱的文明种族而存在，但随着各种族逐渐掌握魔法，生存压力的性质发生改变，四幻龙也要随之发生改变，而这份改变需要走一趟死亡与重生的流程，洗去不必要的记忆。” 事实上，火幻龙、地幻龙、水幻龙早已完成更新换代，履行新时代的职责，只是巫师界消息极其闭塞，又缺乏高可信度的公共情报源，它们的目击情报才没能传出多远。 艾丽萨不可置信道：“这么说来，阿斯麦特一族以魔法挽留住瑟尔泽薇德大人，还是做错了？” “怎么可能……”莱尔果断摇头道，“站在巫师的立场，挽留住一个守护者绝对是有利无害的；站在瑟尔泽薇德大人的立场，这千百年来过着也挺舒心的，当守护者总比当打压者心情愉悦。” 到头来，不满意的只有地球，这也是需要一个又一个的守护者替瑟尔泽薇德续命的原因，原本有雷昂一个守护者就足够的。 “打压？你是指世界要打压我们？”艾丽萨瞪大双眼。 “指甲能起到保护指端的作用?可指甲过长会对生活造成不便?你平日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指甲的？”根本不需要对方回答，便能继续进行下去?“世界的处置方式也一样?没打算歼灭巫师，只是在某个标准以下采取扶持方针、在某个标准以上采取打压方针?让巫师群体保持在无害状态……至于为什么巫师群体发展下去会危害到世界，我就不具体阐述了。” 这群村姑对力量的欲望微乎其微?连对力量有欲望的芙缇也只是为了尽忠职守?估计很难想象到‘魔法灭世’的未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听听就罢了。”前世曾与星球意志链接的莱尔所作出的猜测，可信度并不低?只是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旁人都无法证明这一点。 艾丽萨点点头?突然问道：“那么，莱尔你会危害到地球吗？” “？”莱尔愣了下神，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大概会吧。” “为什么？”艾丽萨知道莱尔没有统治世界的野心?也没有歼灭亚人的疯狂，唯一不太正常的想法就是组建女仆队。 莱尔悠悠道：“我希望建立一个以唯心魔法为核心的幻想国度?幻想侵蚀现实，估计地球会视我为头号大敌吧？” “幻想国度……我能看得见吗？”唯心魔法学得还不错的艾丽萨?已能窥见该国度的几分奇幻瑰丽，不可抑制地憧憬起来。 “拜托?以唯心魔法保持永生比想象中简单?没有什么是你看不见的。”莱尔重新打开魔法书?低头阅读起来，“更别说，我本来就打算拉你进设计团队，弥补我艺术感的不足，大家一起打造它。” “一起……吗？”艾丽萨不禁露出笑容，可马上记起瑟尔泽薇德还在树下承受着苦痛，连忙收敛起来。 虽然对守护了这片地区千百年的瑟尔泽薇德大人感到很抱歉，可她一点都不担心村子的未来。 》》》》》》》 “……来了吗，雷昂？”灵体类生物没有回光返照的说法，瑟尔泽薇德只是拼尽最后一分力量，艰难的支撑起身体。 最初的守护者在芙缇的搀扶下来到众人最前方，眉头紧皱道：“你这家伙……我所期待的再会可不是这样子的。” “抱歉啊，两全其美之策果然是不存在的，而我再也不想出现第五名守护者了。”瑟尔泽薇德的目光从雷昂身上移到其他三名守护者身上，这一次没有采用装腔作势的说话方式。 “……是吗？”雷昂这才意识到还有三名后辈，没有再说什么。 他可以选择自我牺牲，却不能提议别人也跟着自我牺牲。 “真是抱歉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失去家人和朋友……”瑟尔泽薇德垂下脑袋，朝最后的挚友道歉。 雷昂摇头道：“我想听到的话语，可不是这个哦。” “你……睡了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啊。”瑟尔泽薇德摇摇脑袋，重新发言道，“感谢你，雷昂，因为你我才能度过如此漫长而有意义的生命……尽管有几分寂寞就是了。” “马马虎虎吧，这个答案。”雷昂擦擦眼角。 “本来我还想再念叨一下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去找阿斯麦特族求助的，但看样子，时间到了——”言毕，瑟尔泽薇德身体逐步化作光点消散。 “——稍等一下！”莱尔闪现到瑟尔泽薇德身前，爆发出自身的极限魔力，形成一股让人心悸的魔力风暴，将村民们一口气刮飞。 “什么！？” 莱尔伸出双手，魔力风暴逐渐以瑟尔泽薇德为中心聚拢，形成肉眼可见的白光：“瑟尔泽薇德大人，按照时代的发展，你大概率会由我们的朋友转变为我们得敌人，但我可以尝试控制你的转生，让你保留着记忆转生为人，现在就看你的意愿了。” “还、还能这样吗！？”瑟尔泽薇德愕然道。 “给我答案！”莱尔催促道。 “我想和你们一同生活！即便只有百年人生也足够了！” 【风幻龙-瑟尔泽薇德，过去为守护世界之存在，如今为被时代淘汰之物，我在此诅咒你，你将失去‘风幻龙’此崇高的身份，保留如今的记忆，作为我与女仆的第一个女儿而出生！】 第二十四章 女仆 尽管出现了一道冲天而起的光柱，然而无人知晓瑟尔泽薇德的转生是否受到影响。 近年一直灿烂盛开的樱花树，眨眼间凋零，只留下一桩失去生机的参天树干。 春夏秋冬四处神殿失去守护者，沦为被魔物占据的普通古代建筑。 郊外紊乱的气候正常化，北方的冰雪逐渐消融，南方的沙漠不复常年干旱。 ——随着阿斯麦特一族留下的力量消散，希雅蕾斯村的异常之处消失，变回一个普通的顶着混淆咒与麻瓜驱逐咒的巫师界小村落。而在重新展开平静的生活之前，还要优先解决一个小纠纷。 “我只是按照原计划施展魔法，事前大家都同意了的。”被一众村民围在中间的莱尔大声抗议道。 村长怒斥：“我可没听说那是诅咒！” “这仅仅是本人对本次施法的性质的定义，与魔法的具体内容无关，你们完全可以称之为‘祝福’或‘祈祷’。”关于这一点莱尔丝毫不慌，昂首挺胸地作答，“但在我看来，以瑟尔泽薇德大人的龙生经历，完全足以转生至更高等级的世界中的顶级家庭，任何让她死后继续逗留在本世界的行为都只能称之为‘诅咒’。” 雷昂忍不住向旁边的迪拉斯问道：“喂，这家伙对‘生命’的理解是不是有点扭曲？”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吧。”迪拉斯耸耸肩，他也没在希雅蕾斯村居住多久，对莱尔的熟悉程度有限。 遭到两名守护者腹诽的莱尔继续发表自己的辩解：“其实要不是瑟尔泽薇德大人原本就有概率继续作为‘风幻龙’重生，同时我又现场征得它的同意，我都不想施展这种不道德的魔法。” 村长张张嘴，态度稍微软化些许：“那指定为你的女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莱尔斜着眼，露出赤*裸裸的嫌弃神情：“拜托~村长你该不会觉得【保留记忆转生为人】就已经足够了吧？为了排除被父母当成怪胎直接掐死、在遥不可及的未来完成转生的可能性，让瑟尔泽薇德大人作为现有的村民的女儿出生才是最稳妥的。” “……那为什么是你？”其实这时候村长已经没有太大的意见了，只是被怼了回来，忍不住抬了下杠。 “不该问‘为什么是你’，应该问‘为什么不能是你’~”莱尔嚣张地晃了晃手指，“不过，理由也是有的。假如限制条件选定为女性，那就只能将所有可能性放到她一个人身上，一个运气不好，每胎生的都是儿子，瑟尔泽薇德大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生，而限制条件选定为男性，可能性就未必只有一个了。” 众人无言以对，如此公然的人渣宣言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 莱尔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拍了拍胸膛：“另外，自己的女儿是瑟尔泽薇德大人的转生体，虽说是一种荣誉?却无法改变失去女儿的本质?对一名父亲而言可算不上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而我甘愿牺牲自己！” 艾丽萨笑眯眯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插嘴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特别指定为‘女仆的女儿’？” “呃……”前一秒还在侃侃而谈的莱尔?造作地仰头看着光秃秃的樱花树，惆怅地说道?“如果我说只是不小心顺口说的，你们接受吗？” “你说呢？”众人顶着死鱼眼反问。 “好吧……我承认这里面夹杂着我的一点点私心?就这么一点点。”莱尔以手指比了比一个还不足一厘米的间隔?“我只是想让芙缇当我的永久女仆~” 芙缇惊愕道：“咦咦咦——我、我吗？！” “你在惊讶什么呢，芙缇。”莱尔闪现到已失业的守护骑士身边，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的源头就是你吧?要不是你盲从命令、事前不与我们打招呼?现在的局面完全可以后延数十年……你要是不肩负起责任，这还是人吗？” “这跟你之前安慰我时的说法也差太远了吧！？”芙缇不敢置信道。 若是在一周前听见如此刻薄的话语，她估计得自闭很长一段时间。 “那一定是你记错了！”奋斗多年，却只哄得咲夜和佩露夏穿了几天女仆服的莱尔，怎么样都不会放弃如此天赐良机?“对了，正如我刚才所说?为了让瑟尔泽薇德大人提前出生，再多几个女仆我也是不介意的~” 》》》》》》》 “这是后世的魔法吗？真有趣。”雷昂转过身?对被众少女满村子追着打，结果施展特殊的魔法躲进他的影子里的莱尔喊话道。 莱尔从浓墨般的影子中爬出来?这一招隐蔽性和生存力没得说?就是攻击力抠脚?也就这种极端情况下能派上用场：“没有古代魔法和现代魔法的区分，我的魔法流派是‘唯心魔法’，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加入我所创办的【俺寻思魔法学校】，由学长学姐指导你如何修炼就足够了。” 雷昂摇了摇手中的华丽羽扇，失笑道：“什么怪名字……不过听着很有意思，我就加入吧。” “也就是说决定在此生活了吗？”莱尔很快意识到对方没苏醒多久，对如今的世界十分魔神，提醒道，“我不太清楚你是什么种族，可从外观上看，郊外的亚人村落里应该有数名你的族人，至于是剩下的族人已搬迁到别处生活，还是早已在历史更迭中灭族，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还是先向克鲁鲁法确认？” “没有这个必要。”雷昂对此却没有太在意，给出一个让人意外的答案，“我认识的人早就化作一捧尘土了，实在是很难将近千年后得同族视作自己的同伴，我还是留在这里生活吧，顺便也能第一时间向‘那家伙’埋怨。” 别看前面闹哄哄地吵了一大轮，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莱尔的魔法成功发动，所有人都只是愿意去相信而已。 “既然你已确定，就跟我过来吧，我给你建一幢房子，并提供前几天的基本生活物资。”这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可真是太感激了~”雷昂眯起眼睛，笑道，“虽然我无法看见在那家伙守护下这片地区的演变过程，似乎能看见新时代的出现？” 第二十五章 设计人员 “……会、会显得很奇怪吗？”从试衣间走出来的芙缇不安地问道。 尽管全村都知道莱尔的险恶用心，可芙缇心怀愧疚是事实，第二天便做好以身饲虎的觉悟，主动提出成为莱尔的女仆，但希望能兼职护卫的工作，自小以‘守护风幻龙的骑士’为目标进行修炼的她无法轻易放下武器。 莱尔对此自是不会有意见，随后艾丽萨针对性地制作了一套要害部位有金属护甲覆盖的女仆服，护甲进行过表面处理，不会突兀地亮闪闪反光，与棉质底材融合得很好。 “虽然不适合其他人，但与芙缇你过往的帅气形象相性绝佳，艾丽萨一如既往地捉住客户最核心的特色。”称赞归称赞，莱尔表情却相当沉重，扭头朝艾丽萨说道，“不过……艾丽萨，真的不能改成皮甲吗？请考虑一下我抱着芙缇蹭蹭时的触感。” “！”芙缇脸蛋瞬间通红。 “芙缇可是魔法剑士，拿的还是双手剑，没有金属盔甲也太怪异了。”此处仅为艾丽萨持有的刻板印象，实际上剑士与穿不穿盔甲没有任何必然联系，更别说这身女仆服的防御力主要来源于附魔，“……再说，你可别太欺负芙缇了，又不是不知道芙缇脸皮薄。” 莱尔态度十分坚决：“英姿飒爽但超级容易害羞，就是芙缇的萌点好吧！”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艾丽萨托着脸颊为难道。 “咦？”芙缇一脸错愕地看向好友，她还以为这是友军。 “顺带一提，其他萌点还有超级喜好甜食、怕鬼怕幽灵、因为对骑士的憧憬而拼命以蹩脚的演技打造自己的硬派形象。”莱尔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盘点完毕后来两根大拇指，“总而言之，就是超可爱~” “呜哇哇——不要再说了——”芙缇捂着脸飞奔出去。 “芙缇，之后记得将女仆服送到我家的炼金工房，它还没有附魔！”莱尔大声提醒，至于跑得飞快的前守护骑士小姐有没有听清楚就不知道了。 “我大概能预见芙缇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艾丽萨无奈道，强压下心中微妙的不愉，问道，“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前往南极？我要控制好制订设计方案的时间，有必要的话还得再找几个助手。” 内定的第一助手是朵儿洁?这位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亚人小姐?不管是编织能力还是美感都十分优秀，就是有点太传统?接受不了她以‘革命性素材’编织的衣物。 聊到未来大计?莱尔只能暂时按捺住过高的情绪：“按照艾丽萨你的节奏慢慢来就是了，虽然重建是改良的一部分?可我不想在初期便开始重建。再说，我还有留在希雅蕾斯村一段时间的必要……” “？”艾丽萨听得出来?这里指的不是‘与芙缇玩闹’。 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莱尔耸肩道：“简单来说，就是保护村子不受外敌侵犯。芙缇对付魔物和罪犯是足够了，可要是来敌是一群巫师，估计坚持不了几下。” 刚才那套带护甲的女仆服铁定会附加‘魔法抵御’效果?以莱尔的附魔水平?连精英法师所施展的杀戮咒都只能重伤芙缇。 艾丽萨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指神圣罗马帝国……？” “对，尽管瑟尔泽薇德大人守护了这片地区千年以上，全欧洲都默认了它的存在，可一旦它逝世的消息传出，神圣罗马帝国的巫师铁定不会介意派人前来接收。”希雅蕾斯村可不是位于两国交界地带?而是在别人的腹地里，即便巫师人数稀少、需求的土地不多?可也不大可能乐意有根钉子扎在那里。 附带一提，考虑到瑟尔泽薇德具体年龄不详?过去受过它庇护的子民又很大一部分出外发展去了，不排除如今威胁到希雅蕾斯村的神圣罗马帝国的巫师?有一部分正是过去的村民的子孙。 “…………”艾丽萨默然?虽然这几天没有外人抵达村子?可迟早都会出现旅客，总不可能一直以混淆咒或遗忘咒招待旅客吧？ 好吧，这实际上是一个完全行得通的方案，希雅蕾斯村的旅客量就那么点，只是村风淳朴，村民不屑于做这种犯罪行为。 “巫师界的国籍观念很淡，如果他们态度良好，真心诚意地吸纳我们，那我没有什么意见。”莱尔眯起眼睛，“但如果他们态度恶劣，以统治者自居执行剥削政策，我就得怀疑他们会否哪天来一招‘留地不留人’了。” 艾丽萨眉头轻皱，一边思考这种可能性出现的概率，一边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你以为瑟尔泽薇德大人是靠脸守护希雅蕾斯村的吗？”莱尔露出凶狠的笑容，只有这种时候，他那张脸看上去才没有那么娘炮。 艾丽萨汗颜道：“不……我觉得可以尝试秀一下魔法，让敌人知难而退。” “诶~~！这也太没有意思了吧？”莱尔一向是个‘好战分子’，只是序位次于‘探索者’和‘女仆控’。 “麽~”艾丽萨气鼓鼓地凑上前，说了下悄悄话。 “我马上就去跟村里的长辈讨论一下威慑行动的具体操作！”莱尔飞奔离开，跑得不比刚才的芙缇慢。 “真是的，稍微不看牢立刻想乱来……”有几分羞恼的艾丽萨揉了揉怀中的猴子玩偶，随后拉开衣柜，里面有一套与芙缇的风格不搭配的粉紫二色女仆服。 》》》》》》》 “给我站住！”达利亚从村子南侧入口飞奔而至。 莱尔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外表年龄已经比自己小的精灵大姐：“达利亚，找我有事吗？” “哼哼~”达利亚朗声几声，插着腰道，“我听朵儿洁说，你打算在南极打造的【幻想之都】在征募城市框架设计师？” 嗅到危险气味的莱尔连忙道：“不，设计师已经有了。” 已陷入自己的世界的达利亚无视了莱尔的回答，重重点头道：“没错，这份工作简直就是为我此等伟大的艺术家而设的，给我一周时间，我给你一份无比rainbow的方案~！” “不不不，设计师是艾丽萨，她已经在开始设计了！”回想起春之湖上面那条字面意义上的彩虹桥，莱尔有点慌。 他想要打造的是巫师生活的新国度，不是巫师界的奇观。 “区区裁缝懂什么建筑，我去跟她说一下——！”达利亚转瞬跑没影。 “……艾丽萨，你可要坚持住啊。”面朝艾丽萨一家得豪宅祈祷一声，莱尔继续跑向希雅家的花店找村长议事。 第二十六章 女仆候补 “心如止水，静若安澜。” 横斩、竖劈、直刺。 跳劈、回旋、上挑。 在旭日稀薄的光芒下，靓丽得不似与剑有关联的金发单马尾少女挥洒着汗水。 随着每一剑的挥出，积压在心中的异样情绪渐渐消散，重拾过去十多年来的信仰。 她的剑是守护之剑，就算无法守护在外地死于非命的双亲，就算无法守护一心寻死的瑟尔泽薇德大人，仍然不会有丝毫改变。 因为，希雅蕾斯村还在这里，这里的每一个村民都是她守护的对象。 “——芙缇芙缇~！” （咵！）手一抖，剑刃重重砸进泥土里。 异样情绪的源泉到来，让努力了近半小时才心境澄净的骑士少女瞬间打回原形，略显狼狈地说道：“今天您怎么也这么早起来，主……主人？” 当了好几天女仆，不适应的事情有很多，其中仅次于‘亲昵的肢体接触’的便是‘称谓方式’，曾经的朋友关系转变为主仆关系，怎么都念得不顺畅。 “久违地一起练剑啊~”莱尔从无痕延伸口袋中掏出一把款式花俏如同仪式用品的奥利哈钢双手剑，以经由数百次练剑才习得的花架子动作挥舞了数下。 “……的确久违了。”联想到对上一次两人一起练剑，自己还没有去执行瑟尔泽薇德的命令，芙缇忧郁了几分。 莱尔不是没听见芙缇的自言自语，但有些东西只有时间能冲淡：“对了，我这几天不是前往四大神殿进行考察吗？在冬之神殿的最深处，好像看见了奇怪的痕迹，你使用了我发明的剑刃风暴吗？” 芙缇没想到会提及这事，应道：“嗯，当时四面八方都是投射过来的冰晶，我下意识地使出那一招。” 自然不是会被石头绊倒的最初版本，而是两人商量了一上午修订出来的双脚离地、附加小型龙卷风、施展过程中可追踪敌人位置的最终版本。 “哈哈~！果然我是名学院派剑圣，剑道至理就在我心中！”有所进步，某人好歹接受了自己不擅长拿剑实战的事实。 “……这真的还能算是剑技吗？”芙缇一直将这一招定义为战斗魔法，除了要用手拿着剑以外，其他都是唯心魔法的效果。 莱尔扛着双手剑，傲然道：“正好，就由我来传授史上最实用的剑技吧！” “史上最实用的剑技……？”芙缇立刻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她还没有忘记当初演示剑刃风暴时的场景。 然而不等她选位，莱尔已开始演示。 “咿呀——！”身体由静止猛然加速至带有残影的高速，单持的双手剑往前一捅，完成一次位移近五米的突击。 维持姿势三秒钟，再以自我感觉良好的帅气动作收剑，莱尔回头道：“芙缇?看清楚了没？需要我再演示一次吗？” “欸？这不就是冲刺突击吗？”芙缇愕然道。 莱尔指正道：“不是冲刺突击?这是【咿呀剑法】！” 芙缇闭上眼睛，自我冷静五秒钟?才问道：“抱歉?我刚才没听清楚……什么剑法来着？” “咿呀剑法。”莱尔拿着双手剑往前刺，试图以此辅助说明?“普通的冲刺突击重在速度，目标是扎一下敌人的要害?一击得手立刻后退?避免受到敌人的反击。而咿呀剑法正如同那声极具气势的大喊，是重在力量的剑招，剑尖处附带强烈的魔力，不但能大幅提升破坏力重创大型敌人?还能提升冲击力撞飞小型敌人?敌人都飞出去了自然不需要担心遭到反击了。” “……好像有点道理。”芙缇很想批驳这种邪道论调，可也不能否认这种策略思路存在一定可行性。 只要能砍死敌人、取得胜利，即便是不停以超越敌人几十倍的速度朝四面八方出剑、以剑身反光晃敌人的眼睛形成‘光雨’、再找机会一剑刺向对手的破绽之处的覆雨剑法也是可行的。 当然，‘可行’跟‘合理’是两码事，有几十倍的攻击速度?平a都将敌人捅成马蜂窝了。 “再往深想想，咿呀剑法的攻击动作注定了与敌人保持在‘我发动攻击时的最大距离’?安全性已达最高，若是敌人的最大攻击距离比我的武器和手臂的长度加起来短?那就处于永远无法攻击到我的状态。”巫师的攻击距离肯定够远，手短的是魔物?“如果能锻炼到连续发动咿呀剑法?甚至用咿呀剑法来代替常规步法移动?不管是什么战斗都可以一招鲜，这不就是史上最实用的剑招吗？” “就、就只用这一招吗？”芙缇惊呼道。 “是是~传授完毕，现在开始修炼！”莱尔拍拍手，结束此话题，眨着眼睛笑看芙缇。 连剑刃风暴这么蠢的招数都修炼了，芙缇自是不会拒绝，深吸一口气，提聚魔力，往前冲刺：“咿呀。” “速度不够快，剑尖上的魔力不够多，最重要的是——喊得不够大声！”莱尔拔出自己的奥利哈钢剑，“芙缇，今天的目标是用咿呀剑法绕着村子从西出口移动到东出口！” “是！！！” 》》》》》》》 “咿呀——！” “咿呀——！” 莱尔与芙缇以奇怪的方式通过路口。 待两人的喊声逐渐远去后，坐在湖边钓鱼的佩露夏回过头来，向同伴询问：“咲夜，芙缇他们之前有这么练过剑吗？” “别管他们，大概又是莱尔突发奇想吧……那家伙每次一碰上女仆就灵感爆发。”咲夜没好气道。 “这么说起来，我第一次穿上女仆服后的没几天，他就组织了一次深海探险，最后我才能回乡探望父母……”佩露夏沉吟数秒，恍然大悟道，“原来女仆是他的灵感源泉，如果我们也去当他的女仆，是否也能成为店长口中的‘改变世界的大人物’啊？” 澡堂的店长，即咲夜的母亲，对莱尔的评价可是超高的。 咲夜为好友的智商捉鸡：“笨蛋……当了女仆就几乎等同默认要当他的小情人了哦。” 佩露夏嬉皮笑脸地回答：“小情人啊……没关系哦~” “诶诶诶！？”咲夜差点连手中钓竿都丢下湖了，失色道，“我记得人鱼族也是一夫一妻的吧？” “是这样没错~”佩露夏扳着手指头计算道，“可是我不能回乡，要不铁定被老爸逮住回不来了，又不敢离开希雅蕾斯村，外面的巫师都不拿我们人鱼族当人，村里男孩比女孩少，总有女孩会被剩下……想来想去，果然还是我来当剩下的那个好了，反正我本来就很喜欢莱尔~” 咲夜思索片刻，发现佩露夏的销路的确很狭窄，泄气道：“……好吧，反正莱尔从以前就喊着组建一支女仆队了，芙缇一个人也满足不了他。” “咲夜要一起吗？”佩露夏嬉闹着抱住自己得好友。 “什——？！你在说什么蠢话！”咲夜羞红着脸推开人鱼小姐。 “才不是蠢话！”佩露夏鼓着脸道，“前两天澡堂关店后，我在清理男汤时感应到女汤的魔力有变化，将耳朵贴在墙上，听见你在女汤埋怨——” “——哇哇哇！那个不算，那个不算！”咲夜抛下钓竿，霍然站起身来，以飞来咒的方式召唤来一把上面贴着‘对意外遇上的麻瓜专用’字样的超大纸扇，恶狠狠地说道，“佩露夏，就一下，不痛的，用过的麻瓜都睡得很香！” “哇啊，咲夜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不要跑！你这只鬼鬼祟祟的人鱼！” 第二十七章 关于空间道具的设定 “——学到了，原来这就是‘对牛弹琴’吗？”坐在梳妆上弹竖琴的玛格丽特身旁，聚集着林中大大小小的动物，本是一幅梦幻唯美的画卷，却因扛着行李箱的莱尔的到来化作四散而逃的恐慌场面。 “乖~给你们换个新家~”莱尔打开行李箱，以魔力远距离捉捕这批可爱而无害的动物，即便是拥有相当程度的力量的独角兽也无法幸免，逐一被投入到行李箱内。 （啪）行李箱合上，只持续了数十秒的喧闹到此为止。 本来就是应莱尔的请求而在林中演奏的玛格丽特，见此停止演奏，忧虑地问道：“……莱尔，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莱尔扣上密码锁，村里多了一只爱好恶作剧的鬼魂，小心点不为过，这才应道：“问题？你是指安全性、道德性、合理性中的哪种？” “呃，都有一点？”玛格丽特苦笑道，其实她担心的只是进入箱子内的小动物的安全问题，可对方都这么说了，总得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天啊，村里一群不在乎前因后果和原理逻辑的笨蛋，除了艾丽萨之外，总算有人向我询问这种问题了。”莱尔轻快地放好行李箱，坐到玛格丽特旁边，“首先从安全性说起，无痕延伸咒的效果经过无数巫师的验证，只要成功施咒，几乎没有风险一说，也没有谁会白痴到住在一个炸弹里面。” 玛格丽特点头认可这一点，施加了无痕延伸咒的物品遭到外部破坏，里面的人是不会死亡的，只会第一时间被排斥出来。 “如果再往深分析，无痕延伸咒与无下限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其并非创造出虚空，而是以某种奇妙的方式扩展空间。”莱尔伸出手指，现场演示无下限魔法反转而形成的招数‘赫’所生成的虚空，以此证明自己在此问题上的发言权，“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炼金物品里面的空间扩展至十倍，它的原理并非1+9=10，而是1x10=10。” “！？”虚空无法以肉眼可见，可玛格丽特仍然感知到莱尔的指尖上存在着什么很不妙的东西，也不知道下面的解释还能听见去多少。 “如果是+9，需要从别处借用事物填充虚空?这个过程若是同时进行的话?普通巫师是感知不到的，但我不一样……”莱尔摇摇手指头?以最平和的方式解除了‘赫’?“与+9不同，x10是需要维持的?这就牵扯到另一个问题，这个x10完全由施法者决定内容。” 玛格丽特勉强收拾心神?集中到话题上：“……决定内容？” “唯心。”莱尔特别为此停顿了数秒?“你有听说哪个巫师在家里因为缺氧而憋死的吗？” “……你是指，施法者在施展无痕延伸咒时下意识地想象出‘无限空气’的设定？”精灵音乐家反应不慢。 莱尔笑答：“对，拓展空间实为改变空间，改变空间大小只是皮毛。我不清楚别的施法者能做到何种程度?但我在扩展空间时除了创造出各种地貌和气候?还尝试构建能增加提高安全性的设定……里面堪称小动物们的天堂，所以请放心吧。” “如果空间设定正确，还没有天敌和捕猎者，确实是个繁衍生息的好地方。”玛格丽特缓声道。 这些被捉捕的小动物未来将投放到幻想之都的‘郊外’，除了个别村民有特别指定外（例如佩露夏指定了章鱼）?以【可爱而无害】为标准，一般都是素食性动物。 “这就来到道德问题了?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莱尔冷淡地说道?“因为我比它们强，所以我决定它们的去处?不接受任何圣母论调。” 玛格丽特汗颜道：“不?再怎么说我也没有那么迂腐……” 她是很喜欢小动物?绝对不会亲手捉兔子、掏鸟蛋、杀小鹿，可若是餐厅里有肉食料理，她一样会去吃。 “真的吗？那我记忆中追着我数落的人是谁？”莱尔斜着眼说道。 玛格丽特理直气壮道：“那本来就是犯错的人不对。” “是是……”关于谁对谁错的话题，莱尔懒得计较，继续原本的解释，“最后是合理性，估计你有所疑惑吧？” 过去数年的风风雨雨让村里全部人都习惯性地将魔法及动脑子的工作交给莱尔，玛格丽特也不例外，但该有的疑惑确信存在：“嗯……植物还好说，以魔法促使植物生长，以你实力很快就能造出一大片，可动物该怎么快速提升数量？” 即便同样能以魔法让一只刚出生的胎儿数息间成长至具备生育能力，可硬件上去了，软件跟不上也没用。 “嘿嘿~答案是，根本不需要快速提升数量。”莱尔轻笑道。 玛格丽特愕然道：“咦？你打算大肆捉捕动物吗……这也太……” 莱尔大摇其头道：“不对不对，我指的是根本不需要太多动物，保证有一个小小的族群就足够了，本来就只是观赏用途。” “观、观赏用途？”玛格丽特瞪大双眼，她一直以为这些动物是作为肉食来源和素材来源而引入的。 “玛格丽特，你还记得阿馋掌握的第一个唯心魔法吗？”莱尔提及一件多年前的往事。 玛格丽特眨眨眼，她是在餐厅打工当乐师的，而阿馋是餐厅老板的大女儿，自然记得很清楚这事，立刻心领神会：“将一碗竹笋饭变成一大碗竹笋饭……所以，你是打算全靠魔法解决食物问题？” “不用杀害其他生命，以自己的灵魂产生的魔力所创造的奇迹填肚子维持生命，从而获得继续生成魔力的时间，异能版永动机~”永动机这个词在科学世界领域可视作贬义词，连相转移引擎也只是‘能用很久很久’，不是‘能永远使用’，可落在异能世界却是完全可实现的。 莱尔补充道：“另外，这些动物得存在还能够辅助村民们施展唯心魔法哦……虚虚实实间，谁也不知道自己吃的肉到底是真肉还是以魔法生成的假肉，像阿馋那样的奇才可不多见。” “…………”玛格丽特哑口无言。 莱尔耸肩道：“怎么样，玛格丽特，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与其说满意……不如说真能做到的话，我打算尝试说服族人搬迁过来。”玛格丽特对那个没有杀戮的世界抱有强烈的憧憬。 第二十八章 本卷为数不多的战斗 瑟尔泽薇德从来不是巫师的首要敌人，也不是需要长期派人盯防的高威胁目标，直至某位无德的旅客将希雅蕾斯村的变化当作谈资四处传播，神圣罗马帝国的巫师集团才知晓它已逝世。 神圣罗马帝国的巫师队伍的到来，比莱尔预期中的时间点足足晚了好几个月。但这一点都不重要，重点是他们恶劣的态度和粗暴的处事方式完美贴合预测—— “虽然我也很想看见希雅你所希冀的未来，全球巫师一家亲、包容多种族、求同存异共同发展，奈何现实已经作出了回答。”莱尔施展重力魔法，将三秒前还凶巴巴的外来巫师们全数压倒在地上，连魔杖都抬不起来。 一切按照早已商量好的步骤进行，为了给予被选为‘外交部长’的希雅充分的交涉时间，家里遭到闯入及搜查、被押解到村口、被恶狠狠地威胁，包括莱尔在内的所有村民都一直在克制。 自然，这份退让是有底线的，当村民即将受到侵害之时，莱尔便会立刻出手……而就在方才，被其他外来巫师称为‘队长’的面容粗犷的黑胡子巫师下令捉捕亚人。 “……果然做不到啊。”希雅伤感地垂下脑袋。 她不止一次地跟随莱尔和咲夜外出旅游，总共遭到四次袭击，对外面的世界的风土人情有一定了解。她也能理解生物对其他群体因自卫本能产生的敌意，要知道几年前她的爷爷（前村长）也是排斥居住在沙漠绿洲的亚人的一员。 她只是过于善良，未被现实狠狠殴打之前，都试图追寻童话故事般的完美未来。 莱尔微笑道：“为免日后产生意见分歧，需要我详细介绍一下外面的巫师是如何对待亚人的吗？” “我大概能想象到。”希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如果村里的亚人们全被捉走，佩露夏、达利亚、玛格丽特估计会被囚禁起来充当玩物，其他人要不沦为奴隶要不沦为素材来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尽管按照剧本，莱尔不会对这些人造成致命性伤害，但还是会有相当强度的惩罚的，希雅需要硬起心肠来。 “啊——”在两人交谈时，旁边的克鲁鲁法对外来巫师的倒地感到十分好奇，想搞清楚莱尔使用了什么魔法，鲁莽上前探查结果差点被重力扯至摔倒，还好被眼疾手快的芙缇一手拉出重力圈，“这是……改变了重力！？” “嗯~重力魔法，基础应用。”由于这一世不再是精灵（指‘星球意志延伸物’），没有星球的力量支撑，虫洞打不开，黑洞炮发射不了?重力魔法只能欺负杂鱼。 “难道还有进阶应用吗？”克鲁鲁法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外来巫师们?她原本还奇怪这些人为何如此安静，现在终于知道他们不是不想说话?而是重力压迫下连呼吸都很艰难?根本无法再说话了，“……从以前我就想问了?莱尔，你到底有多强？” “唔？刚好~就让你看看吧。”莱尔原本就打算秀肌肉?克鲁鲁法的行动和话语刚好提供了理由。 转过身?朝向村口通往西面的泥巴小路。 伸出右臂，食指和中指微微上翘地前指。 【苍】+【赫】=【茈】 （轰！） 短促的轰鸣，几不可察的烟尘，代表着这一击的弹速。 地表上这道长数公里、直径近二十米的、切口齐整的半圆形沟壑?不知道被轰飞到哪里去的土石树木?代表着这一击的破坏力。 “…………”失去言语能力的不止克鲁鲁法一个，那些共同制订剧本的村民们也一样，莱尔当时根本没有具体说明自己打算如何秀肌肉。 诚然，他们早已知晓莱尔很厉害，旅游时将一条街道上的黑巫师全放倒是实绩?可是也没有想过是如此恐怖的人间凶器。 “那么~”莱尔解除重力魔法，以‘苍’把外来巫师们聚集到一块?刚好让他们能看见那条连绵数公里的沟壑，再闪现至面容粗犷的黑胡子巫师前方?一脚踩住其脑袋，“你好像是这支队伍的队长？刚才打算捉我的同伴来着？” “你、你……”也不知道是被‘茈’的威力吓到?还是之前身处于重力环境对残留影响?黑胡子巫师未能第一时间回话。 “希雅原本打算将话题推进到【贵国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尝试从中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协约。”莱尔回头看了眼希雅，她跟其他人一样，同样处于震惊状态，否则现在应该会对他的踩脑袋动作鼓脸瞪眼，“不过我也理解你们，名为调查团，实为侵略者，兼并失去瑟尔泽薇德大人后的贫弱小乡村很合理，懒得跟絮絮叨叨的小姑娘讲道理。” “…………”众外来巫师瑟瑟发抖，这样‘贫弱’的小乡村他们哪敢兼并啊！ “正因为能理解，所以我打算给你们一个机会。”莱尔将脚收回来，伸手指向那条沟壑，“虽然你们很弱，可复原咒总还会使用吧？将这条沟壑复原，我就放你们离开。” 黑胡子巫师咬紧牙关，挣扎着爬起来，他自己怂不怂另说，可身上还背负着同行者的性命，只能委屈求全尝试求情：“这……如此巨大的沟壑，以我们的能力……” “我有说不准找帮手和限定时间吗？”莱尔冷冷道。 “呃……”黑胡子巫师放弃了争取，别看工程量巨大，他们可不是麻瓜，多找点帮手，每天修复个几百米，半个月都不需要就能重获自由。 “劳动改造让人弃恶从善，为了防止你们逃避劳改，我给你们施加了诅咒。”魔力释放，浪潮般的魔力淹没了众外来巫师。 诅咒牵扯到灵魂，这使用的是唯心魔法，非前世从真人处交易而来的灵魂改造魔法。 “再见，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得丑脸。”莱尔一挥手，形成旋风将众外来巫师刮起，而在吹走他们之前，他留下最重要的立场表态，“——回去以后，多去品读英国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校训。” 【永远不要逗弄一条沉睡的龙】 第二十九章 开端 受到最大魔力量和魔力恢复速度限制，神圣罗马帝国的巫师们花了两周时间才将莱尔轰出来的沟壑填平并按照旧貌布置，确认身上诅咒解除后，没敢前往免费提供伙食的希雅蕾斯村露脸，第一时间幻影移形离开。 外敌事件到此为止，没有出现‘巫师大军浩浩荡荡地前来报仇’、‘出现时机太凑巧的卧底申请入籍’、‘倚老卖老的大法师前来交流学术’等后续发展，显然对方已充分理解到霍格沃茨校训的内涵。 当然，外界免不了为此热议一段时间，莱尔也由此为人所知，但一方面神圣罗马帝国在希雅蕾斯村里没有线人，另一方面希雅蕾斯村一向消息闭塞，这部分内容没有提及的需要。 ——重归平静安宁的生活一个月后，幻想之都计划正式迈出第一步。 “这把门钥匙使用时念【女仆万岁】才会触发，就放在村子中央吧。”莱尔将一个以冰之晶石打造的小型方尖碑埋在路中央，作为往返希雅蕾斯与幻想之都的快捷通道。 前面几天的时间里，他独自从欧洲飞抵南极洲，再为了所谓的仪式感费时费力地找到地理南极点，以魔法轰出一块广阔而平坦的雪原作为幻想之都的坐落地，这才幻影移形回来设置村里的门钥匙。 “喂，能换个咒语吗？”迪拉斯可不想念这么羞耻的咒语。 莱尔断然拒绝道：“不能，要不你自己去制作一把门钥匙。” “啧……”迪拉斯就一个钓鱼爱好者，做不来像炼金术如此有技术的活，倒是龙神官-雷昂看着像会这一手。 虽然村民们的眼神无比嫌弃，可没有人接力吐槽，莱尔便走到希雅面前，将一条宝石项链交给她：“放在明面的门钥匙很容易被人针对，希雅，这条项链你要好好保管，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砸碎挂坠，我会尽快幻影移形回来的。” 作用相同的项链一共有三条，尽管妹子登场后存在感瞬间归零，可尼可和佩雷纳尔还活得好好的，如此关键的物品少不了他们的份。 “我会好好戴着的！”希雅很清楚这条项链的重要性，即便它有可能永远派不上用场，“不过……莱尔你这是不打算回来吗？” “！”村民们神情一变，尤其是那群年龄相近的玩伴。 莱尔耸耸肩，笑道：“我现在是要去建造一个与唯心魔法相称的家园?若是一直想着【可以通过门钥匙回村生活】?味道就不对劲了。” 倒也不会影响到家园建造，莱尔对唯心魔法的使用已炉火纯青?只是人类对‘家’和‘度假别墅’有不同的要求?错误的定位必将带来不合适的影响。 “我甚至还下定决心，哪怕最后没有村民愿意搬到幻想之都生活?我就一个人在那里测试唯心魔法，如果四周没有别的生命?动静闹得多大都没关系。”目前看来唯心魔法不适合用来打硬仗?可真相是否如此仍需确认。 咲夜汗颜道：“……原来你还嫌自己不够厉害啊。” “就是就是，明明都随手打出一道超~级~大的沟壑了。”佩露夏展开双手，表现‘大’的程度。 “总而言之，我现在就出发了?先不说搬不搬过来?有空就过来看看我吧~”莱尔无意解释渴求知识与渴求力量的区别，转头道，“艾丽萨，你们的设计方案呢？” “哼哼~可不要吓到哦！”成功打入设计团队的达利亚嚣张地将一卷特大的羊皮纸递给莱尔。 莱尔接过羊皮纸，展开五秒后重新卷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确认道：“我只想问一个话题?你们这些艺术家真的看得懂自己画的东西吗？” 这已经不是艺术家与非艺术家有隔阂的问题了，如同将三张风格不同的画重叠在一块?我盖着你、你挡着她、她遮着我，最终谁都看不懂。 “我就说达利亚先不要画‘彩虹交通系统’了。” “什么啊?明明是你们的建筑风格太繁琐?画出来都糊成一片了。” “……那是艾丽萨的风格?我可是简洁实用主义，看城市布局就知道了。” 设计团队三人组将设计过程中的意见分歧带到交稿日，由此可知她们这段时间是如同走过来的，能各自退让得出一个三方均能接受的结果实属不易。 只不过，在某一点上，她们早早便达成一致意见。 （啪）三人交换眼神，同时施展招来咒，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从各自的房间飞过来。 “图纸表现能力有限，我们还是亲自指导施工吧~”艾丽萨把玩着靓丽的头发，轻笑道。 行李箱的存在，意味着她们已决定成为幻想之都的入住者，只是没有莱尔那般决绝，每隔几天都会返回一趟希雅蕾斯村。 莱尔对此自然无限欢迎，却不得不发出提醒：“……你们确定？虽然我可以瞬间制作房屋的家具，生活无忧，可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哦。” 他都做好心理准备，若是真的闲得发慌，就找芙缇共同努力，争取早日将瑟尔泽薇德生下来。 “不是已经有世界上最有趣的人吗？”艾丽萨娇笑道，眼睛一直注视着莱尔。 “艾丽萨——啊。”立刻明悟到什么的莱尔刚想作出回应，却被性急的达利亚一把捉住，连手都被一起摁在冰冷的方尖碑上。 “这可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艺术品，身为一名艺术家我怎么可以全权让人代劳！”达利亚大喊一声‘女仆万岁’，带着莱尔消失。 “麽……达利亚真是的。”虽然知道艺术家小姐没有恶意，单纯的看不懂气氛，可艾丽萨还是对此感到恼火。 刚才那可是她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的间接式表白，算得上人生中重要的一幕了。 “……看样子不需要担心瑟尔泽方面的问题呢。”朵儿洁瞥了眼艾丽萨，走到方尖碑边上，轻声念咒后传送离开。 “那、那么！大家保重，我大概每五天回来一次，不用挂念！”本来离开的话语是该由莱尔发表得，毫无准备的芙缇慌慌张张地进行蹩脚的道别，与艾丽萨一同借助门钥匙离开。 第三十章 循序渐进 “喔哦~这不是做得很不错吗？”莱尔顿感意外，他原本还打算给所有同行者施咒避寒，没想到大部分人已经自行作出应对了。 达利亚以魔力生成一个形似薄膜干涉现象的彩色不规则护罩，将寒冷的空气挡在外面；艾丽萨身上的小熊挂饰化作一件厚厚的熊玩偶服，全身式包裹，行动不便但可爱极了；芙缇化身炽热战士，眼睛发出不正常的红光，举手投足间迸发些许火星——都是不存在于外界标准魔咒列表上的魔法。 达利亚昂首挺胸道：“那是，要不你以为我从艺术创作中抽出宝贵的时间修炼唯心魔法是为什么？” “……功劳大部分在将你从家里拖出来的玛格丽特身上就是了。”莱尔闻言翻翻白眼，再看向唯一冻得瑟瑟发抖的少女，挥手打出一道约束热传递的术式，“至于朵儿洁，日后请多加努力~要在幻想之都生活，掌握唯心魔法几乎是必须的哦~” “必须……吗？”意识到寒意离去的朵儿洁松了一口气，表情却没有由阴转晴。 其实取暖的办法她还是有的，例如就地取材构造一个小冰屋，从无痕延伸行李箱里找出可燃的木制家具，一个标准的火焰咒生起火焰。只是与其他人的轻松写意相比，如此操作实在是过于丢人，还不如乖乖等待援助。 如果只有莱尔一个强，那没什么好在意的，她从来没有成为世界最强巫师的野心，可所有人都比自己强，她的自尊心免不得受到伤害。 “几乎。”莱尔伸手一指，强调正确用词，“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是哑炮，也没有人能保证哑炮都会选择离开明摆着不适合自己的城市寻求更好的生活，我还是得给他们留下‘魔药产业’这条出路。” “咦……？”朵儿洁一愣，莱尔此番安排村里大部分人均已知晓，只有来得晚性格又孤僻的她除外。 “即便如此，不适合便是不适合，能力上的差距谁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存在，哑炮强留下来估计也会沦为备受歧视的三等居民。而未掌握唯心魔法、只会所谓的标准魔咒的巫师，则是稍高一档的二等居民。”莱尔摊开双手摇摇头，以肢体语言表明这绝非他本人的意愿，而是预测的某种群体意识。 追根溯源，三观不正的他无法取代瑟尔泽薇德于道德教育上的作用，目前淳朴的村风也不知道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二等居民。”朵儿洁闻言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真是的……你这么说会吓到朵儿洁的。”助手的阴暗表情看在眼里?艾丽萨连忙出言安慰?“不用担心，我们也是一步步练习才学会唯心魔法的?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 村里的天才就一个?其他人都只能算是好学生。 “我又没有胡说，只是分析说明掌握唯心魔法的重要性罢了。”莱尔自感无辜?却也顺着艾丽萨的话进行安慰，“不过?连那么蠢的佩露夏都能学会唯心魔法?我就不信朵儿洁学不会啦~过不了几年你也能体会到【人生竟然可以如此畅快】的感觉了~” “……人生竟然可以如此畅快？”朵儿洁愕然。 “哪有这么夸张，我们连独自离村旅游都畏首畏尾呢。”艾丽萨倒是十分清醒，随后笑眯眯地来了一句，“话说?回去我就向佩露夏打小报告~” 莱尔求饶道：“千万别！佩露夏现在可是我的卧底?正尝试说服咲夜呢！我可不想一次性失去两个女仆！” “……主人……”芙缇身上冒出来的火花骤然翻了几番。 随着时间的推移，嘴巴上的称呼已适应过来了，可因为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仆的缘故，心里的定位一直有些偏差。 “咳，总之什么事情都要讲一个循序渐进?朵儿洁你就是个性太消极了。”莱尔当自己没看见芙缇的变化，勾勾手指?将芙缇带过来的行李箱招到面前，“那么?该动手了，先从打地基开始吧~” 》》》》》》》 【第一步?以逆转的无下限术式‘赫’反复切割地表?轰出一片广阔的平地。 第二步?以莱尔的魔力操控极限范围为界限，插下六根混有少量秘银和奥利哈钢的巨桩，以巨桩为标志物生成一个正六边形的结界。 第三步，对六根巨桩分别镶嵌火之晶石、水之晶石、风之晶石、地之晶石、光之晶石、暗之晶石，并以唯心炼金术的方式分别赋予温暖、淡水、空气、大地、光明、黑暗的唯心魔法。 第四步，全力释放魔力，以自身意志生成合适的温度、合适的土地、合适的水源、合适的大气、交替切换的白天与黑夜。 第五步，对该区域进行精加工，想要农田就创造农田，想要沙滩就创造沙滩，想要城市就创造城市。 第六步，重复上述步骤，以共享巨桩的形式生成新的正六边形区域，最终生成蜂窝结构向外扩张。】 “我、我坚持不住了……”面色惨白的莱尔晃晃悠悠地飞回来，扑到芙缇怀中求照顾。 艾丽萨连忙上前检查一番，看见莱尔还能一直往芙缇怀里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埋怨道：“刚才是谁说要循序渐进的，一个一个区域来不行吗？” 对，莱尔没有按照上述合理的计划安排进行，而是一口气开辟出十来个初始状态的区域，饶是他的灵魂因转生神的祝福而不凡，魔力量和魔力恢复速度都如同怪物般，连续爆发十几次魔力还是抽干了他。 “闲着也是闲着……顺道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自知理亏的莱尔，将脑袋埋在芙缇怀里当缩头乌龟。 “自己的极限……吗？”艾丽萨轻叹一声，环顾四周。 她的视力不怎么样，跟常人一个水准，勉强才能看见地表部分近二十米的巨桩的影子，无法由此测算出一个正六边形的区域具体有多大。 而这只是第一个区域！ “对了……”吸收了一轮女仆之力，莱尔才重新将脸庞露出来，询问道，“设计师小姐们，城市中心设计方案修改好了没？” 现场修改方案什么的，最讨厌了，奈何三名设计师亲身见识过南极后不约而同表示灵感爆发——这也是莱尔连续开辟新区域的原因之一。 艾丽萨点头道：“你的城堡已经修改完成了，现在我正在制作模型，你对着模型制作房子会简单许多吧？” “难道不是‘我们得城堡’吗？”莱尔眨眨眼道，被达利亚拖走打断，可不代表之前的发言不存在。 “……笨蛋。”果然之前撒豆子对着他砸是对的。 第三十一章 幻想与现实 【区域1：城市中心，因村民稀少，暂无必要划分出住宅区、商业区、工业区。 区域2：农田、牧场、果园，已投入于村子收集的作物禽畜。 区域3：淡水湖，已投入村郊湖泊的生态。 区域4：咸水湖，已投入大西洋的生态。 区域5：深山老林，已投入于村郊捉捕的可爱而无害的动物。】 “……果然，我们正在干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吧？”负责将无痕延伸行李箱中的资源投放到对应区域的芙缇，亲眼见证一个个特性迥异的区域建立，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 “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正如手持魔杖口念咒语的巫师施展的仍旧是唯心魔法一样，我所做的与其他巫师所做的没有本质性的区别。”莱尔从芙缇手中接过功成身退的箱子，解除里面的无痕延伸咒，让其从空间道具变回普通的行李箱，“所有巫师都在以魔法改变世界，让不符合期望的世界变得符合期望，我只是将这个‘本质’单独扯出来，专门为此而努力罢了。” 芙缇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迟疑道：“这么说的话……缴械咒就是改变‘敌人手持魔杖’的现实？” “对，一般的魔法改变的是‘此时此刻的现实’。”莱尔回过头，指向后方百米外的巨桩，“而为了让魔法能改变‘从今以后的现实’，需要将魔法寄宿于物品之内，长期发挥作用，这就需要用上炼金术了。” “这样啊……”芙缇暗自松了一口气。 并非持有‘平凡’的人生哲学，而是目前疑似‘创世’的行为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或许是由于长期与天才相处，她拥有十分清晰的‘凡人’的自我认知。 然而，莱尔的答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不过，这样还能算作现实吗？这里的一切不正是主人……不，艾丽萨她们的幻想吗？” 若是没有艾丽萨、朵儿洁、达利亚这支设计团队，幻想之都将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尤其是区域1的城市中心，那些奇奇怪怪的建筑莱尔绝对建造不出来。从这个意义而言，目前的现实应该算作她们的幻想，莱尔只是个施工的。 莱尔晃晃手指，单起眼睛窃笑道：“芙缇，你有听说过【感知即为现实】这句话吗？” “感知……即为现实？”芙缇茫然道。 “为免你陷入毫无意义的自我恐慌中，绕过敏感的论证和例子，以最无伤大雅的例子说明。”莱尔反手指向自己?“芙缇?你要如何确认我站在你身前？” 芙缇楞了一下，但还是回答：“因为我看见您了。” 莱尔伸手捂住耿直女仆的双眼?问道：“现在呢？” “额?您的手掌碰到我了？” 莱尔缩回双手，却在芙缇双眼前留下一片漆黑的雾气：“现在呢？” “……”芙缇意识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视觉之后是触觉?触觉之后听觉，如果你的嗅觉足够灵敏?或许还能追加一个嗅觉?”莱尔也没有继续下去，撤去芙缇眼前的黑色雾气，“什么时候这些感官全被别人以魔法混淆，你的现实中就没有我的存在?即便是现场进行挥剑练习而将我一剑劈死?你也不会有什么内疚感。” “……这真的是最无伤大雅的例子吗？”芙缇苦笑道。 她连听从瑟尔泽薇德的命令执行导致风幻龙丧命的任务都消沉了一段时间，若是亲手砍死已与自己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的莱尔，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 莱尔正色道：“相信我，你不会希望听见其他例子的。” 某些不可能得出结果的东西想得太深，可是会让思考者陷入类似‘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会否全世界一起联手演我’的绝望泥潭中?他是真的为了明显不太聪明的芙缇着想才浅尝辄止的。 “好、好吧。”莱尔不多见的正经，让芙缇不禁心中一凛?乖乖接受教育。 莱尔点点头，继续解释下去：“【感知即为现实】?由此得出的观点是，进入幻想之都后所有人看见的东西都是现实?然后所有人都能通过唯心魔法?将自己的幻想变为现实。” “所有人……！”芙缇总算机灵了一次?捉到关键字。 “这不是我的世界，而是所有人的世界，逾越地说一句，所有人都是创世神。”莱尔张开双臂，大笑道，“全部人一起使用唯心魔法打造幻想之都，这才是我的计划中真正了不得的地方。” 相比起来，如今的削平地面、打巨桩、生成区域结界、构造足以生存的环境等操作，虽然是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却只是无足轻重的附件部分。 真要计较起来，不少知名巫师都能做到这些事，例如英国巫师的偶像‘梅林’，例如创建欧洲三大魔法学院的巫师们。 莱尔回头看着自己的女仆，轻笑道：“自然，芙缇你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员，甚至有可能还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最重要，我？”芙缇错愕地指了指自己，旋即以超高频率摇头，“怎么会，我什么都不会。” 她过去是个失败的守护龙骑士，如今是个天天被主人调戏占便宜的女仆。 “一旦市民随心所欲的生活时间长了，脾气免不得变得越来越激进，有可能一个生气就对旁人下狠手，事后又捶着胸口后悔。”还是那句话，莱尔不适合当思想道德教育者，“为此需要法律的存在，幻想之都的法律可是直接呈现在魔法上的，与别的地方‘你犯法了该如何惩处你’不同，这里是‘除非你先大张旗鼓地修改区域内的法律，否则你想犯法都做不到’。” “那么，该由谁来制订法律？”莱尔伸手揉了揉自家女仆的脑袋，笑道，“我觉得三观奇正、做事一板一眼、不像是巫师得芙缇，是最适合的人~”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评价。”芙缇皱着眉头道。 “错觉错觉。”莱尔撇过脑袋，不去看女仆的双眼，“幻想之都的外敌由我来解决，至于内部问题如何化解，就拜托你了哦~” 第三十二章 覆盖 【区域6：花田，中间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 区域7：大沙漠，中间有一个绿洲。】 尽管随年龄增长玩心收敛，然而希雅蕾斯村是个偏僻而细小的村子的事实不会改变，年轻人们在艾丽萨等人首次返回希雅蕾斯村之前便已忍不住好奇心，先一步经由门钥匙抵达幻想之都参观。 基本上每到一片区域都会集体起哄一次，错过创造过程的他们没有芙缇曾经产生过的烦恼，轻易地将双眼看见的一切认知为现实。而当他们抵达区域6时，不再仅限于起哄，一群人撒起脚跑进七彩斑斓的花田中，在飞舞的花瓣中冲到那棵巨大无比的樱花树下。 可惜，看着风幻龙身后的樱花树长大的年轻人们很快便发现这是另一棵树，兴奋中免不得夹杂着几分失望—— “咳咳，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会无聊到在一个明摆着走情怀路线的区域里，移栽一棵与村子第二大特色毫无关系的樱花树吧？”莱尔适时闪现到最靠近地面的树枝上，笑问地面上的朋友们。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棵樱花树……？” “原本村子里的樱花树就是魔法造物，时至今日应该没有人有异议吧？”人类与亚人关系不好所以数百年来不开花、人类与亚人恢复正常所以不凋谢、四大神殿被芙缇攻陷所以化作光点消失，都是摆在面前的证据，“因为是魔法造物，所以没有种子一说，也正因为是魔法造物，所以每一个部分都具有同等属性的魔法力量。” “你提前截取了一些枝叶！”咲夜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可是经过瑟尔泽薇德大人同意的哦~”莱尔截取的并非一些枝叶，而是比寻常树木巨大数倍的一整段树枝，只是当时全村人都心情不佳，没有人发现他的行动，“因为阿斯麦特一族施加的魔法已被破解，想完全保留其原来的属性基本上做不到的，所以只能混入我的魔法……尽管我不太乐意当一棵树的父亲，但你们就当这棵树是村里那棵的孩子吧。” 言罢，伸手用力拍了拍树干，樱花树立即无风自动，如同在作出回应一般。 “这样啊……”众人方才的失望表情已不见踪影，不约而同地走到树身旁，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 虽然场面很感人，可没有引发异象，刚才的无风自动纯属莱尔的刻意操作，这棵树本身并不具有灵魂，它被赋予的特性中也没有回应巫师的爱护一说。 莱尔从树上飘落下来?平稳落地后朝希雅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区域6是专门给你们情怀用的，这棵樱花树还有这片花田就交给希雅你照料怎么样？反正你家本来就是卖花的。” “咦！？这么一大片花田……不?都可以说是花海了！”希雅很喜欢花?她每天的头饰都是鲜花，她担心的只是自己能力不足。 莱尔笑道：“不需要亲手照料哦~区域6有着我施加的一系列便利的魔法?放着不管植物就能自然生长。当你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时，可以尝试通过自己的唯心魔法进行设定上的修改?让杂乱无章的鲜花按照颜色摆出特定的图案、调整植物的生长速度、修改设定追加动物之类的。” 每一次修改?都在减弱莱尔最初的施法，终有一天，区域6将不再具有深刻的莱尔的意志，符合‘这是所有人的幻想’的初衷。 希雅闻言放下心来?只对最后的例子提出疑问：“追加动物？” “我个人是认为漂亮的花田不需要别的东西?所以这里不允许昆虫之类的东西生存。”即便是从别处不小心将昆虫卵带进区域6，它们也孵化不了，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阻止昆虫存活的力量，“可要是你觉得花田没有小鸟、蝴蝶、蜜蜂不完满，那就以你的唯心魔法覆盖我的就可以了?我在订下该设定时没有太坚决，反复释放魔力应该就能覆盖了。” 唯心魔法的强度与施法时的意志相关?要想覆盖莱尔‘禁止杀人’的魔法则要困难无数倍。 “那个……我觉得这个‘反复’的次数可能有点多。”希雅不知道区域6有多大，可她完全不觉得以自己的魔力量能在短期内达成这一壮举?不过她没有因此推托，“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交给我吧~” “——我强烈要求加入蜜蜂！”旁边的阿馋第一时间举手提议。 莱尔翻翻白眼道：“如果你只是想要蜂蜜的话?养蜂场在前面的农业区里。” 阿馋马上将高举着的手放下?态度180度转弯：“噢，那不用加入蜜蜂了，赏花的时候担心被蛰还挺讨厌的。” “我就知道……” “哈哈……” 莱尔捂脸无语，希雅苦笑连连。 附带一提，阿馋是村里食物领域的唯心魔法的大师，经历了【将一碗饭变成一大碗饭>将一碗饭变成一碗炸猪扒饭>将一碗饭变成一碗奶油浓汤】的阶段性进步，实际上将一碗白开水变成一碗蜂蜜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理论上已经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她如此在乎食材供给问题，纯粹是因为她是个笨蛋，就是不知道跟佩露夏相比哪个比较笨。 “区域6就看到这里吧，下面是区域7。”莱尔拍拍手，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克鲁鲁法，你应该猜得到区域7是什么吧？” 克鲁鲁法和恩多鲁法对视一眼，点头道：“……嗯，毕竟是我们亲手挑选的代表着我们的故乡的东西。” 绿洲的沙子，绿洲的淡水，绿洲的植物枝叶。 他们世世代代生存倚赖的东西。 “跟这棵樱花树不同，绿洲的还原度超高的，你们要在那里安家也是可以的哦。”莱尔笑道，“当然，这不是排挤你们的意思，我也不可能排挤第一批申请入驻得居民，只是尊重你们的选择。” 克鲁鲁法冷冷道：“请别将我们视作喜好生活在沙漠里的种族。” “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彻底搬出来跟我们一起住~”莱尔摊开双手。 “那是……”克鲁鲁法脸一红，无法给出回答。 “请不要再欺负我们有些顽固的村长了。”恩多鲁法微笑道，“请带路吧~” “连恩多鲁法你也——！” 第三十三章 新村民 【区域8：彩虹森林，七彩斑斓的森林，七彩斑斓的湖泊，七彩斑斓的的小动物。】 “姐姐！我不是让你不要创造这么奇怪的区域吗？！”收到风声赶来的玛格丽特，在湖边别墅中找到正埋头设计新区域的大姐。 达利亚这就不高兴了，放下画笔不服气道：“彩虹森林哪里奇怪了！？” “哪里都很奇怪好吧！七彩的林木导致辨认方向困难，紫色的兔子莫名可怕，彩虹色的湖泊就像炼金废水！”亲姐妹归亲姐妹，玛格丽特可从来都不认同大姐rainbow的艺术风格，过去也就罢了，这一次她还背负着大义，自是一步也不退让。 “容易迷失方向就铺路放路牌，只是我暂时没那个时间；紫色的兔子我也不喜欢，但粉色的兔子究极无敌的可爱；彩色的湖水看着就很好喝，我已经打算将它设定成随机口味的果汁了。”达利亚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地逐一反驳。 “果然，最奇怪的还是姐姐的脑袋……”玛格丽特放弃说服脑回路清奇的达利亚，扭头朝创造区域8的施法者埋怨道，“真是的，姐姐乱来都算了，你别由着她来啊。” 莱尔耸耸肩：“我这边没所谓哦，达利亚创造的‘彩虹桥交通系统’你也体验过了，类似飞路粉的站点到站点式的高速传送，在天上化作一道彩虹高速移动时，你会在意下方是否有一个奇怪的区域吗？” “所以说，一点也不奇怪。”达利亚再次提出抗议。 玛格丽特无视大姐的呼声，缓缓点头道：“不会，因为我只是多花费几秒钟时间穿过去而已。” “对吧~”莱尔对达利亚创造的这套交通系统评价很高，这也是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案却藏在心里的理由，“再说，尽管我也接受不了达利亚的美学，然而达利亚是真正的艺术家，不是服务提供者，也不是匠人，我还是愿意在不妨碍其他人的生活的前提下，给她提供更容易被关注的舞台，若是哪天真能碰上一群喜欢rainbow风格的作品的人那就太好了~” “艺术家？服务提供者？匠人？”达利亚挤到妹妹身前，好奇地问道。 莱尔干笑道：“呃，这只是门外汉的见解?就不在你们专业人士面前献丑了。” “快点说?要不将你涂成彩虹色~！”达利亚不考虑双方实力对比地进行威胁。 无可奈何，莱尔只能回答：“我认为艺术是借助某些手段或媒介?塑造形象、营造氛围?来反映现实、寄托情感的一种文化。每件艺术品都应该有它独特的诉求，虽然不一定能得到大众的认可?可最少能传达出艺术家的某种人生哲学或感情。” “某种人生哲学和感情……？”达利亚歪着脑袋，思考自己创作时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不用想太多哦?达利亚?你估计早已达到顺其自然的境界了。”莱尔想了想，看向玛格丽特，“就像玛格丽特，每天都在村里餐厅演奏?哪有那么多的人生哲学和感情爆发?可我每次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听曲，都能得到精神上的安宁。” 只可惜某人的灵魂过于富有探索心，再多的精灵曲子也无法带给他真正的安宁。 “啊……”没想到自己会变成正面教材的玛格丽特脸一红。 莱尔继续说道：“服务提供者没什么可诟病的，只是为了解决生计问题，我给你金加隆、你给我画一张肖像画~” “呜~这一点意思都没有。”达利亚垮着脸道。 “额……我其实也应该算在这一类型里吧？”玛格丽特刮刮脸庞?她在餐厅里演奏也是有薪水的。 “最后一种是匠人，怎么说呢？”莱尔抬头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举个例子?以后我成为了举世闻名的大人物，我将达利亚你评价为‘世界第一画家’?然后其他巫师出于各种考虑纷纷附和我?你的作品不但变得价值连城?还变成了某种标准。” 精灵姐妹诧异道：“艺术还能有标准？” “不懂得鉴赏你的作品的人就是鉴赏水平不够，你的每一笔都是完美的、恰当好处的；其他人学习绘画时必须先模仿你的作品，画得不像就是涂鸦，卖不出去几个钱都算了，还得挨骂；画作不需要什么人生哲学和感情爆发，你画的是彩虹，其他人也跟着画彩虹准没错，画得像了打出名气才去画别的东西。”莱尔摊开双手，“在我看来，这些将艺术视为一门技术学习的只能视作‘工匠’，跟手工业作坊里的工匠没什么区别。” “外面的世界还有这样的……匠人啊？”玛格丽特迟疑道。 “算是文化传承的一种形式吧，道理还是有的，不采取这样的方式，或许前人的艺术品没过几十年就被后人遗忘了。”莱尔笑道，“只不过，得到前人的文化瑰宝的代价是失去了一批艺术家苗子，不该反思一下真正应该传承的东西是什么吗？” “……突然没有创作的心情了。”达利亚耷拉着脑袋。 尽管莱尔此番说辞一直是在称赞她，可反衬的是自己的同行，还是畅快不起来。 “是啊，还好今天已经请了假，否则我估计也无法正常演奏了。”玛格丽特罕见地与姐姐步调一致，半晌后，突然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不对！要回到最初的话题！” 莱尔奇怪道：“你是指彩虹森林？我认为刚才说的就是保留它的理由啊。” “可是我打算回乡说服族人尝试搬来幻想之都生活啊。”玛格丽特无奈道，因为以族人的文化有可能全体一致拒绝，她原本告诉莱尔这件事，“可是姐姐创造的森林……给人的印象也太差了？” “咕。”达利亚再一次鼓起脸来。 “噢~新居民！”莱尔眼前一亮，他想要的就是优质得居民，精灵可是首选，“嗯，精灵应该是不会乐意跟我们一起生活在城市中心里的，那样有点太热闹了点……要不玛格丽特亲自设计一个适合精灵的区域？” “咦？？？由我来吗！？” “也就只有你一个知道精灵族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吧？”莱尔看向达利亚，沉默数秒挪开视线。 嗯，这货一定是精灵族百年一遇的奇葩。 第三十四章 建城 【区域9：展览馆，暂无展品。】 “哇啊~有很多水晶宫殿啊！”看见三层高的玻璃外墙建筑物，佩露夏激动得猛摇咲夜。 “好好听介绍，这是展览馆。”咲夜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没好气道，“而且这只是玻璃，不是水晶那么昂贵的东西。” 佩露夏扭头向莱尔问道：“欸~那为什么不设计成水晶？” “水晶？虽然我觉得强化玻璃性能上已完全达标，但要设计成水晶也没有关系，我之后再施法修改吧。”莱尔对不单自己穿上女仆服、还成功游说咲夜也穿上女仆服的人鱼妹子的要求，只要不是过于不合理的都不会拒绝。 “诶嘿嘿~看，这不就变成水晶宫殿了吗?”佩露夏挺起胸膛邀功道。 “所以说，这是展览馆。”咲夜泄气道，鱼的记忆是不是只有三秒她不知道，可人鱼的记忆她怀疑真的只有三秒，“……不过，这么漂亮的建筑物，总感觉有点浪费啊。” 莱尔横了爱财女仆一眼，嫌弃道：“你可别将展览馆的水晶墙抠下来拿出去卖哦，想要金加隆的话，我用科学炼金术给你炼一座金山就是了。” 在本世界设定下，以唯心魔法制造的水晶其实也是客观存在的，并非什么障眼法，拥有与普通水晶几乎一致的物理属性，能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正常使用，只是不能碰上解咒魔法。 但与幻想之都不同，外面的交易体系中从来不认可此等以魔法生成的物品，售卖此等商品属于违法行为，一旦被捉到直接丢进巫师监狱。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啦！”咲夜鼓着脸抗议，女子爱财、取之有道，窃取公共财产这种事她从来没干过，“再说，你之前给我的金加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花出去呢。” 旅行商人带过来的商品，全部都能在幻想之都重现，根本没有购买的意义。 当然，不能扼杀人家的行商积极性，否则又少了一条外来商品的输入途径，她还是会拿着莱尔给的零花钱扫货，嘴上要求旅行商人下次带没见过的商品到来，扭头就将买的东西分送给留在希雅蕾斯村的村民们。 “我刚才说的‘浪费’，是指这些比我们住的地方还漂亮的建筑物只用来摆放收藏品，总感觉不太对劲。”最起码在咲夜看来，由艾丽萨亲手设计的城堡没有这些展馆酷炫。 莱尔失笑道：“说是展览馆，放着的可不是仅供观赏的收藏品哦，这些展品关乎的是幻想之都的未来，再华丽的建筑物它们也配得上。” “呜~莱尔又在忽悠人了~”佩露夏鼓着脸道。 莱尔一手刀劈在佩露夏的脑袋上：“这可不是忽悠?我将幻想之都设置在南极?为的是远离现实中的糟粕，却没想过一同舍弃现实中的精华。我的创意是有限的、你们的创意是有限的、巫师的创意是有限的、人类的创意还是有限的?所以我们该积极搜罗各个种族的发明?然后再于幻想之都内再现出来，如果能进行改良便更好了。” “这样的话……！”咲夜总算是理解到莱尔刚才的话语。 莱尔故意转过身?摸着下巴刻意地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个搜集各种族特产的工作要交给谁呢？ “我我我?人家超擅长购物的！”不懂事的佩露夏高举着右手。 “佩露夏也不是不行……”莱尔以眼尾扫了下咲夜?明晃晃地说道，“若是穿着和式女仆服的某人愿意改一下称呼方式，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咲夜也不含糊，一把抱住莱尔的左臂?甜腻腻地喊道：“主~人~” 莱尔一转身?抱起小个子体格的咲夜转了两圈：“决定了~！这份工作就由咲夜带队、佩露夏辅助、芙缇护卫执行吧！” 【区域10：游乐园，举办节日庆典的地方。】 开辟温暖、具有空气、具有大地、具有水源、具有日夜的区域，连一个小时都不需要。 初期设计，设计师团队平均要商量个两天。 初次创建区域后，为更便利、更合理、更符合设计是团队的审美而进行追加设计?平均花费七天。 创建多个区域后，前后花费十天的时间对因跨区域移动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进行设计。 ——幻想之都的初期建设项目?大约花费了四个月时间。 艾丽萨、咲夜、佩露夏穿上的女仆服，平日里不怎么会喊莱尔‘主人’?更像是半玩伴半情侣的存在。 暂时唯一正经喊莱尔‘主人’并提供夜间侍奉服务的女仆是芙缇，已确诊怀孕。 朝夕相处间总会加深感情?朵儿洁、达利亚与莱尔感情大幅加深?不排除成为新女仆的可能性?但目前没有任何迹象。 希雅蕾斯村民均在幻想之都建了房子，但主要生活地点仍为村子，通过门钥匙频繁往返。 亚人村全体村民在克鲁鲁法的带领下搬入城市中心，成为第一批居民。 玛格丽特返乡后未能说服绝大部分族人，只有三个年轻开放的精灵跟随而来。 ——在此期间，人际关系及居民状况均有变化。 “我在此宣布，【幻想之都】正式建立！”前面的废话略过，莱尔在由他独立设计的具有众多不该出现于本时代得游乐设施（例如过山车）的游乐园中，举起首次全体居民大会并作出建城宣言。 遗憾的是，由于居民人数稀少，一部分居民还在东张西望观察远处的游乐设施，热闹程度跟班主任开班会差不多。 还好这不妨碍莱尔这个名为‘市长’的主持人继续发言：“需要思考和改良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例如交易体系我目前都没想出一个解决方案，因为理论上只要学习好唯心魔法，所有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商品，复制魔法丢过去就完事了，魔力就像是一个每天会自动充值的钱包……” “不过，我和艾丽萨她们也是需要休息的，这种问题就留待日后共同商量，寻求解决之道吧。”莱尔笑道，“现在先演练一个无关痛痒的议案，大家准备好投票。” “这个议案是【废除充满恶意、充满暴力、简直是公开霸凌的撒豆节】——” 当然，这个议案没能得到通过，某人注定每年都要被女仆追着拿豆子砸。 第三十五章 生活 “真是的，刚睡醒就这么皮~”艾丽萨睁开眼的瞬间，刚好捕捉到枕边人松开把玩着她的头发的左手、闭上眼睛装睡的瞬间，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对方的鼻尖。 老实说，这种闺蜜间玩闹般的动作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奈何某人的伪娘水平过高，画面上完全没有违和感。 （……在女仆侍候之前，主人是不能自行醒来的……）空气中飘过一行字。 “是是~仪式感很重要对吧？”艾丽萨没好气地敷衍一句，扒着被子的一角坐起身来，衣柜随即自动打开，各式衣物飘飞出来，几乎填满本来算是十分宽敞的卧室空间。 若是换成别人，可能得犯选择困难症，但可能与艾丽萨的职业技能相关，她很快便根据今天的心情组合出后摆超长的小背心+紧身式迷你裙+长筒高跟靴+魔术师帽子+玩偶熊挂饰的搭配，怪异归怪异，却也可爱得不像话。 至于这一身算不算是女仆服，不是由某女仆控来决定，而是由裁缝说了算，那件小背心上稍微带点常规女仆服的样式就没问题了。 将衣服收回衣柜，洗漱完毕，艾丽萨这才回过头来，走到床边宠溺地叫唤：“起床了哦，主人~” “呜~早上好，艾丽萨~”莱尔这才睁开双眼，装模作样地伸懒腰。 “早上好~”艾丽萨回身勾勾手指，另一个衣柜打开，从中飞出一套莱尔的衣物。 房间内的玩偶猴和玩偶熊随后变得与人一般高，前者侍候莱尔穿衣洗漱，后者收拾房间。而艾丽萨本人则坐在化妆台前整理仪容，一般莱尔洗漱完毕都结束不了，因为少女内心的某种执着，全程不使用唯心魔法提升效率。 “说起来……”正梳理头发的艾丽萨突然记起来什么，略微提高说话声音的大小，“算一下时间，咲夜她们今天该回来了，有准备欢迎的节目吗？” 正在刷牙的莱尔口齿不清地回答：“有那个必要吗？前一次她们回来后立刻回房间睡得死死的。” “话虽如此，她们毕竟是远游了一个月，还是工作性质的?我们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太可怜了点。”艾丽萨苦笑一声?莱尔只是长得像少女，骨子里还是大男人?缺乏女性的纤细?连前一次咲夜的失望都没注意到。 “可是为三个在外头疯狂购物、玩得极其畅快的家伙举办庆祝活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如说?更合理的是大伙儿挨个向她们索取礼物，反正她们购物所使用的金加隆都是由莱尔这名市长炼制的?完全可以视作公款。 艾丽萨提示道：“不需要大型庆祝活动?只是我们家里人举办的话……” 尽管不能说是不在意别的居民，可随着与莱尔发生肉体关系，咲夜和佩露夏最在意的是谁的态度一目了然。 “这个倒是没问题，让我想想……”莱尔先刷完牙?拿着条湿毛巾出来?“对了，来一次温泉料理怎么样？” “温泉料理？”艾丽萨只能联想到泡澡过后的那一瓶冻牛奶。 莱尔解释道：“一边泡温泉一边享用盛放在专用容器里的食物，咲夜吃海鲜刺身盖饭，佩露夏吃章鱼刺身盖饭。” “将两种不搭调的喜好强行放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从大众卫生角度来看。”艾丽萨汗颜道，已下意识地脑补出食物残渣掉到温泉水里的画面。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家里的私人温泉房进行嘛。”莱尔将毛巾交到玩偶猴的手上?歪着脑袋笑问，“那么?艾丽萨你打算吃什么料理？” 艾丽萨梳理头发的动作停顿：“咦？我也要吗？” “大家一块才像庆祝嘛。”不用说，怀孕的芙缇除外?“而且，这个节目的重点是你们吃你们的、我吃你们~她们两个刚回来精力不济?艾丽萨你要多承担一点~” 》》》》》》》 “玛格丽特?好久不见~”以金色软绵绵形态统领软绵绵们?试图让软绵绵从‘生活在山林区域的魔物’变为‘城市中心的居民’的麦斯，看见归来的玛格丽特后变形为人类姿态打招呼。 这可不是唯心魔法中的变形术，而是人类与魔物超越了种族的爱情结晶的固有能力。 由于芙缇怀孕，代替芙缇与咲夜和佩露夏同行的玛格丽特放下背包，一边翻找礼物，一边打招呼道：“好久不见，麦斯，软绵绵们的状态还好吗？” 麦斯笑道：“很不错，大伙儿已经知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现在我打算让大伙儿学习如何打扫街道，先一次作为工作。” 这绝非类似家养精灵曾接受过的奴性教育，而是尝试以一份有价值的工作换取地位和尊重，从而实现人类与无攻击性魔物的共存。 “那我一定得雇佣一只软绵绵每天给姐姐的房子打扫卫生了。”芙缇笑道，将礼物分别递给麦斯和托娜，她很贴心地为这对情侣准备了一份配套的礼物。 “多谢~！”麦斯接过礼物。 “……多谢……”托娜接过礼物，却没有露出笑容，只是小声询问，“……发生什么了吗？” “咦？”玛格丽特身体一僵，好一会儿才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们……遇上了麻瓜焚烧女巫的集会。” “咦咦咦！！！” “…………” 对长期生活在偏僻的希雅蕾斯村和远离世俗的幻想之都，几乎不踏足麻瓜生活的地盘的他们而言，麻瓜焚烧女巫一直只是传言，骤然听闻下反应很大。 如果是外头的普通巫师，闻此消息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最多就是多点一杯黄油啤酒，大家一起骂麻瓜。 麦斯下意识地问道：“那你们成功救下那名女巫了嘛？” “啊，救下来了。几发风刃割断绳索，生成一道小旋风卷走女仆，之后还替她治好了身上的伤势，带她前往附近的巫师界旅馆。”玛格丽特却没有因为自己的善举而自豪，俏丽得脸庞的笑容再苦涩了几分，“只不过第二天晚上，那名女巫杀了十来个麻瓜泄愤……” “啊……”麦斯张大嘴巴。 “这不是你们的错……”一向话不多的托娜出言安慰。 “我知道，只是……”无法释怀。 第三十六章 人定胜天 不要期待对“人生的意义”有独特理解的莱尔会说出常人能认可的安慰，【救下女巫导致麻瓜死亡】事件并无任何温暖人心的后续，咲夜、佩露夏、玛格丽特三人的悔意普普通通地随时间淡化，只余下些许支离破碎的人生感悟，化作成长道路上的一块基石。 回到长达一个月的欧洲购物游的成果，咲夜主要采购炼金物品和麻瓜工具设备，佩露夏主要采购食物和娱乐用品，玛格丽特主要采购文艺作品，根据各自的兴趣爱好不自觉地完成分工。 这些商品扣除私人珍藏的部分后，根据用途和价值分类，一部分作为礼物赠送给市民，一部分放在城市中心的商店里售卖和出租，一部分放在展览馆里供市民学习，但目前具有学习积极性的只有莱尔、艾丽萨、雷昂、克鲁鲁法、恩多鲁法五人，大部分村民均不擅长动脑子。 此外，本趟旅行还促成了三个新区域的诞生：咲夜希望分享自己看到的景色，创建‘留念馆’，将记忆中的外国建筑物及景点逐一再现出来；受三人买了希雅蕾斯地区所没有的宠物一事启发，莱尔创建‘动物园’，网罗世界各地的动物；对花花草草情有独钟的希雅，有样学样创建‘植物园’，网络世界各地的植物。 这三个区域目前只为娱乐用途，顺便给那些因唯心魔法的普及应用而生存压力大幅下降、比过去空闲许多的市民一点正事干。但随着时光流逝，幻想之都的居民全员不老不死，留念馆将衍生出记录各地时光痕迹的功能，动物园和植物园将成为某些物种的最后栖息地。 幻想之都便是以这种方式，借由外界之力实现自我改良，于广阔而没有竞争对手的南极大陆上扩展边界，增加各式各样的区域。 然后，时间再次过去两个月，迎来全体市民密切关注的一天—— “怎、怎么样？”不需要医生，生下胎儿后就本能地施展唯心魔法治疗自身的芙缇，脸色惨白地朝回来报讯的佩露夏问道。 “节哀顺变，是个死胎。”佩露夏一脸担忧地说道。 “……骗人。”芙缇双眼放空，没听见婴儿的哭声，她其实已经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佩露夏展露笑容：“嗯，是骗人的，其实是个男孩。” “欸？！”芙缇猛然扭头。 佩露夏又说道：“其实这也是骗人的，是个女孩。” “…………” “不过长得超丑的，像芙缇和莱尔这样的美人，我还以为孩子一定会像水晶般精致，没想到——” “——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咲夜闪现而至，拿着巨型纸扇给了人鱼一下。 佩露夏揉着脑壳，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看着芙缇刚才生小孩这么辛苦，逗她一下让她开心点啊。” “给我分清楚场合啊！你这笨蛋人鱼！”咲夜举起纸扇又连续拍了好友三下，直拍得她晕头转向?这才朝芙缇解释?“不用担心，芙缇?瑟尔泽薇德大人已顺利出生了?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已经确认是瑟尔泽薇德大人了吗！？”内心深处也期待过‘真正的子女’，但芙缇一向以使命感压抑住这份私欲?如今听见瑟尔泽薇德顺利出生的消息大半是高兴。 咲夜用力点头道：“尽管受到新生婴儿之躯的限制，无法开口说话?但瑟尔泽薇德大人已通过魔法生成声音?与我们打招呼了。” 这与莱尔当日施加的转生诅咒的内容有关，其明确指定了瑟尔泽薇德将携带记忆转生，换言之，造成此现象的是莱尔的唯心魔法?而非瑟尔泽薇德自身的灵魂。 “是吗……那么！”芙缇立刻就想着下床拜见过去的主人。 “这也太乱来了！”咲夜连忙过去将芙缇按回床上?又追加了一道治疗魔法，“佩露夏，快去将莱尔找来，我们的治疗魔法总有点缺乏底气。” “是~”佩露夏小跑了两步，挠了挠脑袋?回头问道，“话说人家好像一整天都没有看见莱尔哦?要怎么找他？” 咲夜可爱地跺脚道：“欸~！这都什么时候，这家伙跑哪去了？” 》》》》》》》 “真是的?专挑我的女儿出生之日来袭，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乌云密布?龙卷四起。 大地震动?岩浆迸射。 海啸滔天?旋涡暗生。 几乎所有自然灾害都在莱尔眼前出现，幸亏他提早来到南极洲海岸，这些自然灾害才没有影响到幻想之都。 “好吧，应该这么解读。”莱尔眯起眼睛，轻笑道，“因为我成功控制了风幻龙的转生，超过‘你’的忍耐极限了？” （哗啦！） 水幻龙从冰冷的海洋中窜出。 （隆隆隆！） 地幻龙破开覆盖着坚冰的南极洲大地钻出。 （嘭！） 火幻龙于爆炎中现身。 （呼呼……！） 没有风幻龙，但天空中的乌云逐渐凝成巨人之姿。 此外，还有披着破烂的斗篷的死神、只从水中露出一条圆滑的脖子的水怪、巨大而丑陋的巨型章鱼、没有脑袋的骑士、初见普通久看不可名状的女郎等能在民间传说中找到记载的东西，出现在四面八方，将孤身一人的莱尔围在中间。 无须自我介绍，莱尔知道这些是地球意志的执行者，看这数量，应该是自古至今诞生的执行者全部出现，参与到围剿自己的行动中来。 “看样子我我说中了呢~” 对，这是预料之中的发展，在地球意志看来，行走于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幻想之都如同生长在身上的肿瘤。 良性肿瘤若是生长速度缓慢，规模不大，留待观察也就罢了；恶性肿瘤却是一经发现就得立刻处置。 【巫师，汝太危险了。】地球意志的执行者群体的首领，看来是水幻龙，跟过去的瑟尔泽薇德一样，都是以魔法说话。 “彼此彼此~对巫师而言，你们才是危险的存在。”莱尔扭了扭脖子，挑衅地勾了勾手指，“来吧，没必要废话，今天我就让你们学习一下何谓‘人定胜天’！” 第三十七章 守护 与火属性给人的刻板印象相同，急躁、无情、没有团队精神的火幻龙率先发动攻击，攻击形式十分常规，张开嘴巴吐出一个威力大到波及到站立于地面上的友军的爆炎弹。 常规攻击注定无法突破无下限术式形成的‘无限护罩’，但一方面维持全方面无死角的无限护罩消耗的魔力过多、于这场一对多的战斗不利，另一方面世界设定是平等的、没有‘六眼’提供情报分析的莱尔无法确定对方的攻击中一定没混杂干涉空间的魔法，选择闪现回避才是明智之举。 当然，一个合格的法爷是不会只将‘闪现’视作回避技能，它还是移动到可以尽情输出的位置的位移技能。 “呼……”闪现到战场上方，比火幻龙还高一段的莱尔张开嘴巴，舌头上浮现一个独特的术式图案。 【不准动。】 除却位于远处的云之巨人，其余目标行动均受到影响。 三幻龙手受到的影响最轻，肢体动作正常，过不了几秒钟就能恢复移动能力；死神受到的影响中等，斗篷之下的干瘪身躯在剧烈颤抖，显然是正试图突破束缚；余者行动彻底封印，以一动不动地躺在冰面上默默承受火幻龙的爆炎余火焚烧的无头骑士为典型。 这是前一个世界的言灵术，不需要像唯心魔法一般将自己的魔力延伸至目标，只要言语顺着‘声波’传达到目标处就可以了，既可以对敌人进行操作，又可以临时具现出特定物品进行攻击。 可惜效果遇强则弱、越厉害的字眼越难实现，碰上比自己强一档以上的敌人还会遭到反噬，敌人屁事没有自己先口喷鲜血躺下，只能算是虐菜神技。 “原本我还准备好口喷鲜血，没想到一控多只是喉咙有点涩疼，你们比想象中弱啊。”灵魂强度严重超纲的莱尔等闲不会遭到反噬，双手结印，对下方失去闪躲能力的敌人发动攻击。 （唪唪唪唪——）地球意志执行者们、覆盖在大地上的冰雪、直至海平面以下十米的大地与海水，战场区域内的所有事物无一例外地承受密集斩击。 水幻龙尝试使用水流壁防御，却没有丝毫防御效果，眨眼间身上横七竖八都是伤痕；地幻龙在身上覆盖上岩石装甲，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岩石脱落的速度追不上填补的速度。 之所以出现差异，是因为这些斩击并非以莱尔为源头发射的剑气，莱尔发动的术式效果为‘在区域内的一切比指定体积大的事物都将承受斩击’，‘身外的护盾’与‘身上的装甲’是两回事。 只不过，战斗才刚开始，这一招的效果大概就是下马威的程度，地球意志执行者均为半肉体半灵体的存在，斩击术式的效果不是很好，只削死了最弱的不可名状女郎和水怪。 莱尔没有贪刀，注意到乌云巨人朝自己打出一拳，立即中止斩击术式，回过头来全力吼叫：“lok-vah-koor！” 龙吼-澄澈天空，将巨人击打过来的右臂整根驱散掉。 但是，莱尔的敌人不单单是眼前的地球意志的执行者?还有地球意志本身！那些被驱散开、本应不再受巨人控制的雾气诡异地加速撞向莱尔?将其从天上砸向地面。 地幻龙头往上一扬，一根如同被岩浆包裹着的岩刺于莱尔的落点提前冒出。 “有这么简单吗！”被雾气打下来实属意外?可莱尔没有丝毫慌乱?他超凡的感知力精确捕捉到战场上的变化。 正确的情报，换来正确的应对?比起防御或闪躲，与不太强的目标交换位置的‘术式-不义游戏’是更佳的选择。 （咔！）被刺穿的是无头骑士?先是被火幻龙的爆炎波及?再是承受莱尔的斩击，现在又被熔岩岩刺贯穿身体，它只能退场了。 “在地面与你交战太危险了，所以——茈！”移动到无头骑士此前的位置的莱尔?连忙爬起来?往暗算他的地幻龙发出无下限术式的大威力攻击，一道长逾数公里的沟壑刻印在南极大陆的同时，将支配大地的地幻龙暂时轰至海上。 想杀人的时候亦是最容易被杀的时候、攻击之后防御容易出现破绽、全力攻击过后会有短暂的衰弱期，这三点可以套用在任何人身上，莱尔也不例外。 “唔！”根本没有空闲去感叹地幻龙的皮糙血厚?扛着镰刀的死神几乎是在他发出‘茈’的同一时间抵达，施法速度再怎可快也不可能顶出无限护罩?只能以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纯魔力护罩硬顶一击。 左臂被斩落，胸膛也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仅逃过了被腰斩的结果。 【……汝之命运为成为吾之奴隶……】死神掀开斗篷，露出一副双眼燃烧着蓝火的矍铄老人脸容?凑近莱尔张开嘴巴?口腔内没有牙齿舌头、只有一个幽邃的黑洞?这是它汲取生物灵魂之处。 “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会灵魂魔法啊！”莱尔不退反进，右掌直接送入死神嘴巴里。 这是灵魂魔法的比拼，也是灵魂强度的比拼。 结果，死神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一直分裂到上百个才结束。每一个分身都披着斗篷，只是全身都像在水里泡烂了一样，有着结痂的手掌，没有老人的脸容，没有燃烧蓝火的双眼，只有一个空洞的嘴巴。 自此世间多了一个名为‘摄魂怪’的物种，而原本实力仅次于四幻龙的死神沦为连与分身重新融合都做不到的菜鸡。 “关于现实与幻想的争斗没有对错之分，试图将我杀死送到下一个世界，我也不会责怪你们，可对我的灵魂下手就另说了，这就是你的报应！”莱尔拔出右臂，一脚踹翻灵魂分裂出上百份后虚弱无力的死神本体。 这样的死神不但不再受地球意志眷顾，如果转生至下一个世界，将毫无潜力可言，大概会成为类似‘大家族的废柴子孙’的存在，迟早会从异能世界降级回科技世界。 “潜台词是，只要你们不越界，我就不会对你们使用灵魂魔法。”莱尔转过身，以新生的左臂向天上的火幻龙和水幻龙勾勾手指，“——我知道代表着地球意志的你们会无限复活，我们的战斗说不准能断断续续地进行千年，真令人期待~我正嫌其他巫师的战力太低，没有人陪我干架呢~！” 》》》》》》》 不再是风幻龙的瑟尔泽薇德诞生，全体市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创造力，短短半天时间内便在专门举办庆典的游乐园筹办出一个大型庆典。 不过，说是为瑟尔泽薇德举办的庆典，当事人得好好的待在城市中心里，经由有生儿育女经验的长者照顾。即便本人一再声称自己能使用魔法照顾好自己，但刚出生的婴儿之躯怎么看都让人不放心。 而另一位无法参与庆典得人，正思考一个问题——据说母乳对婴儿健康成长有好处，自己需不需要给瑟尔泽薇德大人喂奶？ “唔唔唔~说不准瑟尔泽薇德大人已经饿了？”一想到这，芙缇决定无视其他人的吩咐，穿回平常的女仆服就想离开城堡。 “唔？！”芙缇刚跑出房间便立刻停下脚步。 她剑练了十多年，可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杀气，但如果说要猜测这份让其汗毛倒竖的氛围是什么，她一定会猜测‘杀气’。 “芙缇？其他人呢？”万幸，杀气的源头是让人安心的存在。 “他们去了游乐园庆祝瑟尔泽薇德大人的出生。”此言一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氛围消失无踪，但莱尔的眼神仍然与往日不尽相同，“您似乎一整天都不在幻想之都……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不想喧宾夺主而已。”莱尔假笑道，走到芙缇身边，“来，让我替你检查一下身体情况，你们自己的治疗魔法总是让人不放心，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自行维持不老不死啊~” 第三十八章 时光飞逝 （1）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汇聚，导致市民人际关系发生变化： 在莱尔的积极攻略下，希雅、玛格丽特、达利亚、朵儿洁先后答应成为女仆，平均工作半年后就会半推半就地提供夜间侍奉服务。尽管这与市民男女数量不等有一定关系，但这么多年轻男性就只有莱尔一个吃到红利，明显跟他的人望相关。 麦斯和托娜结成夫妻，克鲁鲁法和恩多鲁法结成夫妻，阿反和芙缇的弟弟结成夫妻，阿乐和阿馋的弟弟结成夫妻，其中一部分已生下子嗣。 新生的瑟尔泽薇德以‘一名幻想之都的普通市民’的身份自居，市民们过去的敬畏心已逐渐消散，但总是有意无意间进行投喂。 然后—— “我赌雷昂。” “人家赌迪拉斯。” 自幻想之都创建已过去十三年，瑟尔泽薇德从皱巴巴的婴儿长大为可爱的灰发萝莉，莱尔和女仆们某天夜里一同溜出去观看绚丽的极光时，刚好聊到她的恋爱问题。 也不是真的担心瑟尔泽薇德的未来，前生风幻龙千百年来都这么打光棍过来了，他们单纯只是八卦。 “既是第一名挚友，也是第一个自我牺牲的守护者，那份感动注定不一样，雷昂赢在了起跑线上~”莱尔站的是雷昂股，毕竟他本人之所以能够攻略下如此多可爱的妹子，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从懵懂的孩童时期便已刷到了一大波好感度，同样是赢在起跑线上的案例。 朵儿洁脸色一黑，冷冷道：“稍等一下，不管是作为瑟尔泽的朋友，还是作为风幻龙的守护者，我都不承认自己不如雷昂。” “不……朵儿洁你别在这种地方不服气啊，现在聊的是爱情问题。”莱尔汗颜道。 “爱情是友情的升华，是同一个问题哦~”咲夜一把抱住莱尔的右臂，调皮地眨眨眼睛，“我个人觉得迪拉斯赢面比较大，他与瑟尔泽性情相近，我见过几次他们一同在湖边钓鱼。” 佩露夏抱住莱尔的左臂，附和道：“就是就是，雷昂一直在欺负瑟尔酱，坏心眼可是会降好感度的。” “拜托，坏心眼才有戏好吗？想想你们在撒豆节里是如何对待我的……”其实莱尔欺负死心眼的芙缇才是最贴切的例子，可他没有蠢到自掘坟墓。 “就只是在撒豆节中被围攻，你还想怎么样~？”艾丽萨笑眯眯地问道。 “呃……”莱尔很懂事的认怂，女仆长不好惹，来个女仆起义他就得孤枕难眠一周。 佩露夏挂着一张蠢萌的笑脸说道：“话说回来，瑟尔酱完全没开窍啊，估计还当自己是注定要死的风幻龙？……要不我们从背后推她一把？” “噢！这个提议不错呢~佩露夏极其少有的提出个好建议。”咲夜笑道。 听不出其中的调侃的人鱼小姐昂首道：“那是~从背后看着主人策划活动多了?人家也是有学到几手的~” “噢噢~看我策划一个aurora的场景！”见识过比彩虹更绚丽的极光后?达利亚有时候会以aurora代替rainbow表达更高一级的心情……当然，至今无人能理解两者的区别。 “喂喂?这不好吧？总感觉这是引起一通笑话、然后被当事人训斥的节奏啊！”看着已热烈讨论起来的女仆们?莱尔已预见了未来。 （2） 派出队伍外出搜罗新商品从而学会其他人的研究成果，是幻想之都发展的重要形式?而市民们的外出会让‘幻想之都’的情报流传出去，这些情报以讹传讹最终变得与事实相距甚远?但也足以成为外人憧憬幻想之都的理由。 然而?莱尔从来没打算无条件地接纳外人，不是狭隘的地域主义，而是幻想之都之所以能宛若天堂一般，靠的是纯洁善良、爱好和平、道德水平高得没边的市民?若是混进来一大批利欲熏心之辈?将会呈现出完全相反的景致，把关工作一定要做好。 审核人由莱尔担任，没有人能逃过自带灵魂感知能力的他的法眼。而比起心思复杂的人类巫师，目前成功加入的主要是亚人，精灵、人鱼、半人马、媚娃之类……噢?媚娃这个种族超讨厌渣男，所以女仆队中永远不可能出现媚娃。 而这一天?又增加了两名特殊的人类巫师市民—— “希雅你怎么又捡了奇怪的东西回来，这都不是第一次了。”莱尔看着一脸茫然的阿失和阿忆?无力地瞥了希雅一眼。 捡掉下鸟巢的小鸟、捡落单的幼年独角兽、捡受伤的魔物，这一位仿佛拥有某种连魔法都解释不了的特殊天赋。 “我只是给在外面挖矿的托娜和麦斯送花?没想到在门钥匙旁边发现昏迷在地的他们?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希雅辩解道?“呐~他们失忆了，可以暂时收留吗？” 莱尔稍微看了两眼，竖起大拇指：“可以哦，这对兄妹……或者姐弟看上去是好人，就算是当市民也没问题的。” “太好了！”希雅拍着手道。 “兄妹……” “姐弟……” 阿失和阿忆对视一眼。 两人脸庞、体格、发色、衣着风格都差不多，比起情侣关系，更像是一对双胞胎。 “……不过。”莱尔话锋一转，奇怪地上下打量两人，“总感觉你们两个跟普通巫师不太一样啊……就像是媚娃一样，自然而然地使用着特殊的唯心魔法。” 附带一提，媚娃使用的是魅惑魔法，本身不见得比莱尔的女仆们漂亮。 “——真亏你看出来了呢，这对双胞胎是阿斯麦特一族的孩子。”瑟尔泽薇德幻影移形而至。 “阿斯麦特一族？”包括阿失和阿忆在内的所有人均问道。 瑟尔泽薇德点点头：“算一下时间，若是莱尔你没有搬来希雅蕾斯村，我又没有利用芙缇破除四季神殿的魔法，现在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也就是说，他们原本是来给你追加一道续命魔法得？”至于续命魔法需要牺牲的守护者是谁，没有人知道，只能说芙缇的概率稍高些许。 “或许吧……”往事已过去，如今自己也不再是风幻龙，瑟尔泽薇德不太想谈及这个话题，“对了，听说他们失忆了，莱尔你能解决吗？” “很遗憾，他们身上没有遭受遗忘咒和夺魂咒的痕迹，”也没有被死神本体汲取灵魂的痕迹，莱尔暗自补充一句，“看上去像是大脑承受过猛烈冲击导致失忆，这种疾病我也处理不了。” “……是吗……”瑟尔泽薇德飘飞起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没关系，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吧！就当是给你们的祖先的回礼！” 第三十九章 进步 （3） 魔力源于灵魂，提升魔力量实际上就是提升灵魂强度。 暂不讨论天赋的影响，提升灵魂强度的方式按照效率高低排列，依次为：得到高位存在的恩赐、拼上一切的死斗、分泌肾上腺素的战斗、魔力应用修炼、酸甜苦辣的人生经历。 生活在和平安全的幻想之都的市民们走的是“魔力应用修炼”这条路，尽管没有刻意苦修，然而通过将唯心魔法应用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他们每天使用的魔法数量要远远超出外界的巫师，变相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进行中强度修炼。 中强度修炼效率很低，但如果把修炼时间拉长至两百年，效果还是会很明显，举几个第一代市民的例子：希雅只要不是在室内，走到哪花长到哪，连沙漠都能百花齐放；阿馋创造出大胃王的专属魔咒，食材会自我修复，永远也吃不完；阿懒的杂货店实现全人偶操作，她可以一边睡觉一边正常做生意；芙缇使用咿呀剑法时有魔力护甲，可以撞开黑巫师的恶咒；玛格丽特表演欲出来时，天空中传来天籁之音。 按照莱尔的标准，前三代市民均已达到日常生活中的【随心所欲】境界……全面的随心所欲就算了，即便他老早便创办了武斗祭，对干架感兴趣的市民就没几个，除了芙缇以外几乎都是战五渣。 至于那些曾孙辈以下的市民，除了训练时长，还要积极前往俺寻思魔法学院主校接受课程、阅读前辈们的经验总结。 “啊啦~老爸老妈你们这一趟化石蜜月之旅结束得这么早？”两百年的发展让幻想之都如幻梦般美好，生活空间宽敞且多元化，许多市民十年都不离开一次，而尼可和佩雷纳尔是最爱溜达的特例，每隔十年便会在外面挑一个顺心的地方住上几年。 附带一提，这也是外头知晓炼金石的存在的原因，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勒梅夫妇的不老不死是儿子的魔法所致。 “注意用语，你也没比我们年轻多少。”佩雷纳尔狠狠甩了记眼刀过去，下一秒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找儿子口中的‘女仆队’自己眼中的‘儿媳们’叙旧去。 待老婆走开后，尼可才回答儿子刚才的提问：“这段时间外面很乱，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还是提早回来比较稳妥。” “咦？不是说前几年已经颁布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吗？”莱尔意外道。 从15世纪初期开始，麻瓜对于巫师的迫害就已经在整个欧洲迈开步伐?许多巫师都因为从事巫术活动而被关押并判处死刑?也有许多麻瓜被错当成女巫焚烧。 该情况直至17世纪也没有得到解决，巫师与麻瓜的矛盾甚至导致与麻瓜亲善的巫师被同伴怀疑甚至抛弃。 为此欧洲巫师组织出台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方针是“转入地下、苟且偷生”?形式是“限制巫师的自由”，逼迫原本独来独往的巫师聚集到一块生活?形成更具规模、不需要依赖麻瓜的物资、更容易管理的社区。 站在个人角度，莱尔很讨厌这种怂蛋政策?但自己都跑到南极建城了?没有资格再以法国巫师的身份跳出来抗议，只能客观的承认这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尼可苦笑道：“前几年……你觉得以巫师界的办事效率，区区‘几年’足够吗？” “谁知道，我只在一条小小的巫师街道生活了11年?接着就搬去希雅蕾斯村了?没接触过欧洲巫师的行政系统。”顺便一说，幻想之都的行政效率高到飞起，有时候一个提案刚拍板，达利亚就一手捉着玛格丽特一手捉着莱尔飞奔出去动工。 尼可也无意谈论政策问题，问道：“对了?现在还接收学生吗？” “……你是指分校？”俺寻思魔法学院有两个校区，主校在幻想之都里面?分校在希雅蕾斯村遗址，算是让那片资源已被挖掘殆尽的发源地继续发光发热。 “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出于同情心就让未经审核的人大量涌入幻想之都啦。”尼可无奈一笑?儿子这两百年来拒绝了无数巫师的加入申请，连孩子也一样?“只是这一年认识了好些找不到抱团的伙伴的家庭?想着最起码让他们有个栖身之所。” “如果不是以‘进入幻想之都’为前提?单纯只是避难，我不介意让他们在分校住个三四年，反正分校建得够大。”大得毫无意义，分校是外来的巫师学习唯心魔法所用的教学区，至今学生峰值不超高10个。 “再过三四年，外面的乱局也差不多给偃旗息鼓了吧？”尼可迟疑道。 莱尔摆摆手：“管他的，反正这里是南极洲，比起那些俗事……老爸，需要我例行性地给你介绍下市内的变化吗？艾丽萨设计了一个有趣的区域哦~” （4） 地球意志不允许幻想之都的存在，但不会‘袭击幻想之都’和‘袭击在外的幻想之都市民’，只要无法消灭莱尔，这些小动作都毫无意义。 莱尔不介意逐一猎杀敌人，从而降低翻车的风险，可没有精确到地点的情报，总不能没事就在外面溜达寻求地球意志执行者。 结果，每过三十年左右，莱尔都会与复活的地球意志执行者们（死神除外）于南极洲的边缘爆发激战。 在第三次激战过后，生活在附近海域的人鱼一族内部传播该消息，几经周转传到佩露夏耳中，市民们才知晓莱尔暗地里做的事，个人威望已超越当年瑟尔泽薇德的高度。 ——然后，来到17世纪初的第七次决战。 “我们都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开战前一起聊聊怎么样，刚好市里最近研发出全新的料理，可美味了哦~”莱尔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餐桌，摆放在冰雪覆盖的海岸上。 “…………”为首的三幻龙没有回应，显然没想过会有这发展。 “什么~是担心六连胜的我需要在食物里做手脚？还是说你们产生自己三十二年前有给我留下不可治愈的暗伤的幻觉？”莱尔耸耸肩。 “哼！”受言语相激，三幻龙化作人形坐到餐桌边。 而雨中女郎、尼斯湖水怪、无头骑士之类的小角色也尾随其后，各自找位置坐下。 “……你想干什么？”水幻龙化形而成的严肃中年问道。 “没想干什么，虽然你们遵从着那个小心眼的地球的意志行动，可也别一样心胸狭隘好吧。”莱尔晃晃手指，各种各样的料理飘落在餐桌上，“饱餐畅饮之后生死斗~不是很有情调吗？” “不错，我不讨厌你这个人。”面容凶悍的地幻龙接过话，“不过我还是要杀了你，别以为我还是上一次的我。” 与平均实力一直走下坡路的巫师界相反，地球意志的执行者们一直在加强。 “每一次都说同样的话，你也不腻啊。”莱尔拿起一杯七彩缤纷看着就好喝的鸡尾酒，无视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话说瑟尔泽薇德的酒量惊人得糟糕，你们能喝酒吗，需要我给你们准备果汁吗？” “我要酒。” “酒。” “酒就好。” 各种意义上，风幻龙都是特殊的存在。 第四十章 稍微写写hp收尾 “【无色】是制造无限抵御攻击，【苍】是微观领域上的收敛，【赫】是微观领域上的发散，【茈】是以收敛与发散的碰撞生成假想的质量，【玄】是假想的质量重叠在一起生成侵蚀时空的奇点——这就是我所掌握的无下限魔法的全貌。”言罢，莱尔在消散中的三幻龙面前，演示从1388年一直打到1995年都没有使出来的底牌‘玄’。 比起对‘玄’的威力表示震惊，水幻龙更在意另一点：“……为什么要公开自己的魔法的情报？” “这六百年下来我们打了20场，多少有点交情，最起码在离开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底牌吧~”其实莱尔很想让全体参战者一起观看，奈何这一招实在是过于消耗魔力，在开战前使用会增加翻车概率。 特别声明一点，没有使用底牌，不代表战斗过程很轻松，地球意志的执行者们每次重生都会比之前强上一筹。 “离开前？！”三幻龙愕然道。 “对于唯心魔法的探索我已经大致满足，该前往下一个世界了，一旦我结束生命，幻想之都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你们的袭击，那就只剩下一条出路了。”莱尔高高举起右手，指向天空之外的宇宙，“地球之所以要摧毁幻想之都，是担心幻想冲击现实，导致它的存在受到影响，假如幻想之都逃离地球呢？” 地幻龙沉声道：“……我们自然没有与你们继续为敌的必要。” “确切而言，离开地球后你们也没有那个实力追击，强行追上来也会被芙缇一通咿呀剑法捅死~”莱尔嬉皮笑脸地补充一句。 “…………”虽然不知道谁是芙缇，但三幻龙没有尝试狡辩，它们的存在意义是守护地球，离开地球得不到恩惠是固有特性。 莱尔收回高举着的右手，补充道：“顺带一提，月球我就收入囊中了，可别说卫星也属于地球的一部分。” 至于带走南极洲的一部分土地，那属于根本不用提及的事情。 “无异议。”水幻龙作出官方回答，“只不过……为什么直至现在才产生这种想法？探索唯心魔法也不需要留在地球六百年吧？” “总得让幻想之都发展到即便离开地球也多姿多彩的程度，我可不想自己的子孙日子过得太无聊。”莱尔摊开双手，笑答，“再说，如果此前由我一个人提出并执行外逃计划，市民们估计会心有怨言，我需要他们发自心底地接受这提议。” 火幻龙冷笑道：“哼！现在就能接受了？该不会是只有你自己这么认为吧？” “啊啦~我可是一贯走民主路线的哦~”莱尔也不着恼，解释道，“这就要感谢麻瓜这些年来进行的宇宙探索尝试了，我暗地里推波助澜，市民们一想到连麻瓜都这么有志气，他们这群巫师也不能太窝囊，顺势就全民投票通过了。” 幻想之都搜集外界物品的传统一直延续至今，跟外界那群看见自动扶梯都能大惊小怪半天的巫师不同，市民们见识广得很，跟他们聊卫星、网络、导弹的话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也是达成投票的一大前提条件。 “唔？看样子你们时间不多了。”注意到三幻龙的身躯在加速化作光点消散，莱尔挥手道别道，“虽然我还要再过几年才能离开地球，但你们是赶不上了……永别了，既然你们是现实的守护者，就要守护好地球哦~让我的子孙回来观光时也能看到点好景色~” “……终于结束了。” “早点滚，你这只侵蚀现实的害虫！” “哈~老实说，跟你干架是我记忆中最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何时才能碰上下一个对手~” 三幻龙消失，再次进入重生前的准备阶段。 当它们下一次重生，将以发展过于迅猛、研发出核*武此等危害地球的东西的麻瓜为敌。 》》》》》》 以结果论来看，莱尔取得二十连胜，获胜仿佛是理所应该的事情。 然而对于生活在幻想之都内的居民，每一次决战都是地球恶意的袭来，一旦莱尔战死，他们只能灰溜溜地放弃家园，看着三幻龙摧毁幻想之都。因此每次获胜后，幻想之都都会举办狂欢规格的庆典，每一个区域都会得到精心装饰，并不限定在城市中心和游乐园。 在此期间，莱尔免不得成为焦点，但比起接受市民们的歌功颂德，他其实更愿意跟女仆们泡在一起—— “尼可，那就是……？”在阿馋的餐厅二楼里，有一名外来的游客正与尼可-勒梅共餐，刚好通过很有现代建筑风格的玻璃窗看见女仆队路过。 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代最伟大的巫师，现年114岁……是个比莱尔年轻五百来岁的小伙子，数十年前与待人和善的尼可平辈相交，是尼可为数不多的外面的朋友。 “里头没穿女仆服的白袍巫师就是他了，没有使用过变形术和魔药，他天生就长得比大部分女孩都漂亮。”因为餐厅内顾客众多，阿馋夫妇忙不过来，正在啃本店特色可食用碟子当开胃小吃的尼可笑道。 “是吗……”邓布利多眯起眼睛，目送莱尔远去。 老实说，他完全看不出和女仆们嘻嘻哈哈的莱尔像是一名强大的巫师，根本没有格林德沃或伏地魔的气场，反倒像是三年前临时背锅用的吉德罗-洛哈特的作风。 只不过，他首次拜访的幻想之都的状况有目共睹……这里随便丢一个巫师出去都可以去霍格沃茨任职了，市长是个水货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待尼可啃完碟子后，邓布利多才说道：“尼可，长生不老非我所愿，我只是希望在生前消除掉年轻时的错误。” 尼可笑了笑，如果是邓布利多的话，他不介意赠予长生不老药，但对方拒绝也不是意外的结果，否则也无法成为他的朋友了：“最稳妥的办法是让莱尔出手，不过……他估计不太乐意就是了。” “他也是纯血主义？”邓布利多皱眉道。 “不不，在我们那个年代哪有什么纯血主义，我们那时候是将出生于麻瓜家庭的巫师视作天才的。”尼可轻敲餐桌，很快又长出一个碟子来，“只是莱尔奉行顽固的阵营主义。一方面，位于南极的幻想之都与任何地方的巫师界都没有交往，市民不该插手他国内政；另一方面，他认为身为巫师的伏地魔的主张具备一定合理性，让其发展到最后会是巫师对麻瓜的起义。” 邓布利多好奇道：“那我的主张呢？” “也具备一定合理性，一视同仁，继续执行保密条款、追求和平也是一个选择。”尼可笑答。 “…………”在不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正确’与‘正确’间无法选边站队。 尼可安慰道：“不过阿不思你不用担心，虽说很难让他主动出击狩猎伏地魔，但让他坐镇霍格沃茨还是可以的，这样你也可以抽出手来执掌凤凰社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因为我是他父亲啊。”尼可理直气壮道。 第四十一章 代理校长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英国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黑巫师“伏地魔”，以纯血至上主义吸引追随者组建“食死徒”，到处发动恐怖袭击；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组建“凤凰社”，暗中辅助魔法部对抗食死徒。 十多年前伏地魔阴沟里翻船，但由于其早早便分割灵魂制作出魂器，其灵魂一直无法转生，于世间游荡以寻找复活之机。经过多番尝试后，伏地魔成功在去年复活，并暗中重组食死徒东山再起。 凤凰社自是继续对抗食死徒，奈何这一届魔法部部长福吉是个权欲熏心之辈，比起派人调查伏地魔复活的真相，他更忌惮被邓布利多抢去部长宝座，派出自己的得力助手多洛雷斯成为霍格沃茨新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近距离监视邓布利多。 多洛雷斯不负所托，在校内高举福吉颁布的“教育令”夺权，对持反对意见的学生实行残酷的惩罚措施，在校外利用新闻媒体引导舆论，以家长方面的压力限制邓布利多……最终，在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倾力相助下，成功将邓布利多定义为“乱党头目”，接任为代理校长。 “——我说，”坐在喀哒作响、摇晃着在通向霍格沃茨正门的马车上的莱尔，朝对面的通缉犯老巫师翻翻白眼，“假如你真的很担心伏地魔的威胁，早就该撇下这群小屁孩不管，全心全意搜捕他了。即便认为这场战争有可能持续数十年以上，需要培育好下一代作为抗击食死徒的预备军，也不需要你这个最高战力一直待着吧，随便找个三观正常的教授代劳就行了。” 霍格沃茨的学生不是合格的兵源，低年级学生几乎没有战斗力，高年级学生只有少数优等生达到成年巫师的平均水平，丢进战场只能沦为炮灰，已方一哥获胜在旁边拥抱欢呼、敌方一哥获胜被一招厉火咒烧死一大片的那种。 霍格沃茨不是具有战略价值的据点，只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据点，食死徒大可无视霍格沃茨、四处攻城拔寨，从来没有‘不强攻霍格沃茨就不算取得战争胜利’的说法。 当然，由于是无所不能的魔法世界，不排除霍格沃茨整座城堡飞起来、变成一座移动要塞的可能性，但除此情况外莱尔都不认为有拘泥于它的意义。 “一半是我当了五十多年的校长，霍格沃茨就是我的家，这算是一介老人的任性。”邓布利多没有尝试狡辩，承认了莱尔口中的‘不合理’，“另一半是我要保护哈利……我是指预言中真正打败伏地魔的人，他的成长环境很重要。” 想到莱尔有可能没听说过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及相关传说，邓布利多只能以最直白的方式表述。 “我是不知道预言内容是什么，但当代巫师界真的有领悟时间法则或因果律的预言家吗？”半桶水的预言听了毫无意义，反倒像划拳时对手先告诉你‘我会出xx’般的起到妨碍作用，“另外，你知道当年对我作出【你的命运是成为我的奴隶】这预言的死神，如今是什么下场吗？” “咦？”邓布利多听闻‘死神’一词不由眯起眼睛，顺着话头道。 “它的灵魂被我分割成上百份，变成你们的狱卒了。”莱尔咧咧嘴。 白巫师猛然瞪大双眼：“你是说摄魂怪！？” “啊~你们是这么称呼它们的吗？我就称它们为‘死神的分身’。”久违地提起死神，莱尔才记起一件事，不由喃喃道，“……话说回来，都过去六百年了，是不是该一笑泯恩仇，帮死神重新组合回去？” “…………”邓布利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不是没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可连洛哈特都吹不出这样的逼，反倒多了几分可信度。 “算了，反正我人都在这里了。”莱尔挪了下屁股，如此颠簸的马车他也将近六百年没坐过了，一如过往的让人不适，“那么，你要我在校期间干些什么？先声明一句，我的行事作风不见得比伏地魔温和多少，例如我处在你当前的情况下，我肯定会把福吉弄死、坐上他的位置，带领魔法部和凤凰社一起打压食死徒，你最好还是说清楚一点。” “我明白。”邓布利多对此一点都不慌，莱尔最重要的一点特性是【完全不在意幻想之都以外的事情】，没有野心自然也就没有危害性，“我的请求很简单——” 》》》》》》》 经过门口两边雕刻着高大飞猪的石柱，靠近一座满是小塔的高塔式城堡，高塔通体乌黑指向黑色的夜空，在它上面到处都有窗户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这就是历史悠久的霍格沃茨魔法学院。 马车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在接近城堡石头台阶的地方停住，正对着橡木制成的前门，为时隔六百年再次侍奉莱尔而骄傲不已的家养精灵阿勤率先下车搬运行李，随后是莱尔，车厢内已无邓布利多的身影。 没有门卫，没有验证身份的炼金物品，莱尔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上石头台阶进入城堡，顺着声响传来的方向前进，很快来到霍格沃茨的主厅，这是进餐和举行集会的地方。 在主厅之中四个代表着四所学院的长桌于暗无星光的黑色天花板下闪闪发光，其景象正如他们通过高窗看见的夜空，蜡烛沿着长桌漂浮在半空中，照亮了整个大厅……原本正在就餐的学生们多少有点吵闹，但随着莱尔的出现全部人都闭上了嘴巴。 “你是什么人？”在霍格沃茨的哑炮杂务工反应过来之前，多洛雷斯已先一步气冲冲离开座位前来问道。 莱尔瞥了眼有着短而卷曲的老鼠一样的栗色头发、头发上面带了一只恐怖的粉红色的爱丽丝蝴蝶结以配合身上的粉红色开襟羊毛衫的多洛雷斯，为她的衣着审美感到敬畏，回答道：“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 “什么！？”多洛雷斯第一反应是福吉派人接替自己的位置。 “不是魔法部指派的山寨货，是邓布利多指定的正牌代理校长。”莱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轻轻一丢，信封绕开试图拦截的多洛雷斯，落到麦格教授手上。 多洛雷斯双眼一瞪，随后大声冷笑道：“邓布利多！他现在只是个通缉犯，无权任命代理校长，我才是经过魔法部审批的校长！” “那可不见得~”莱尔耸耸肩，轻笑道，“在霍格沃茨创办的时代，压根没有魔法部和理事会这玩意，这幢被施以大量魔咒的城堡从来只认‘校长’，除非校长身亡，否则校长这个职位只能由时任校长转让……即便是临时的代理校长也一样。” 学生们闻言齐声欢呼，他们在多洛雷斯的苛政下可憋坏了。 “肃静！”多洛雷斯尖叫一声，掏出魔杖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一封信就能坐上那位置，现在我怀疑你跟在逃通缉犯阿不思-邓布——汪汪汪！” 话都没说完，已经被莱尔变成一条通体粉红色的小狗。 “……被人变成一条狗都学不会如何闭嘴吗？”小狗的嘴巴粘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出声，急得在主厅里四处乱窜，很快就被阿勤以魔法逮住带到一边。 莱尔走到大厅尽头，教职员工的餐桌前方，转过身面向因多洛雷斯的遭遇变得安安静静的小巫师们：“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确实是我，但对于你们而言，魔法部的政令也同样值得考虑，各位如若有任何顾虑，请积极与家长商议，谋求中断学业或转学，本校绝不阻拦。” “…………”小巫师们面面相觑。 莱尔继续道：“现在正式自我介绍，我叫‘莱尔’，俺寻思魔法学院的校长，邓布利多小子与我老爹尼可-勒梅是好友，我这才不得不接过这烫手山芋……所以没事别烦我，院长尽可能自行决断，暂不变动教职团队，包括那边不当人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第四十二章 驱逐 多洛雷斯打小报告，福吉带领傲罗们前来实施逮捕，莱尔打出一条长达数公里的沟壑，福吉等人受到‘完成修复工作之前不得离开’的诅咒——六百年前的剧本再次上演。 “你这是犯罪！？”待福吉等人屁颠屁颠地离去后，最是循规蹈矩的麦格教授才出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英国法律只可以约束本国居民，国际法律只可以约束所有签署过协约的国家的居民。”莱尔指了指自己，摇头道，“而很不凑巧，本人生活在南极的‘幻想之都’，六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找我签署过国际性文件。” “幻想之都？”麦格教授已算博学，然而还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号。 “当然，这只是我判断自己的行为合乎情理的依据。”莱尔指向沟壑，轻笑道，“你们完全可以继续按照英国的标准，将我定义为罪犯，派人前来捉捕……但下一次会发生什么，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麦格教授脸色一白，根本没想到邓布利多找来一个魔王级的代理人当校长。 唯一的好消息是，福吉是个怂逼，只敢利用法律欺负守序的邓布利多，百分之一百不敢招惹混乱的莱尔。 莱尔也不管麦格的反应，回头朝后头围观的小巫师们喊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统统跑出来干嘛？再不回去统统以翘课处理，回头一人一份三千字检讨书。” 学生们闻言一哄而散，那条骇人的沟壑和在沟壑里苦巴巴地施展复原咒的魔法部部长是很有趣，可不值得为此付出三千字检讨书的代价，等今天的课程全部结束后再去围观便是了。 待学生们离去后，莱尔看向面色惨白的多洛雷斯，由于没有与她共事的经历，倒也没有太多恶感，打小报告搬救兵也在意料之中，平淡地问道：“多洛雷斯，你是打算作为魔药学教授在霍格沃茨悠闲的授课，还是打算抱你职场上的领导的大腿前去修复大地？” 多洛雷斯第一时间作出正确决断，扭头就想跑向沟壑，但还没有跑出两步，就感觉到一股浩瀚的魔力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这份被魔力包裹的感觉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源自灵魂的剧痛，知晓诅咒内容的她却不敢因此停下脚步，踉踉跄跄地跑过石桥，从旁滑进沟壑后痛楚才消退……至于这份同甘共苦可以换来福吉的多少好感度，能否成为未来升迁的契机，这就不知道了。 “剩下的问题是，以后黑魔法防御课谁来授课？”莱尔感到为难的只有一点。 一名体型消瘦、皮肤苍白、眼神冷漠、有一个很大的鹰钩鼻的黑袍教授走上前，毛遂自荐道：“我可以教授黑魔法防御课，校长。” “咦？我记得你是魔药学教授吧？”从一个空缺换到另一个空缺，并不能解决问题。 斯内普板着脸说道：“我已经在霍格沃茨当了14年的魔药学教授，不需要如何为魔药学备课，只需要调整课程表，我完全可以身兼二职。” “噢~那可太好了！除了本该给你的两份薪水，我私人再给你一份勤奋工作奖吧。”其实不需要备课不代表不需要准备和批改作业和试题，不过斯内普自己这么说，莱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反正问题得到解决，这才是最重要的。 总算得偿所愿，当上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斯内普尽职尽责地提醒道：“校长，今天的魔药学课程与黑魔法防御课课程有冲突……” “就一天而已，由我来代课就是。”这点事莱尔自然不会介意，“不过，你们霍格沃茨内部这么复杂，能带个路吗？” 》》》》》》》 “天啊，那是什么魔法？如果这也是黑魔法，那我也想去当黑巫师了！” “看见魔法部部长和傲罗们的表情了吗？活见鬼大约就是这样了，哈哈哈~” “活了六百年的老巫师真不是吹的，这实力比邓布利多教授强上不止一筹了吧？” “谁退学谁是傻子，万一学到永生魔法呢？” “代理校长又强又好看，我堕入爱河了~” 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回到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刚才所见。 很显然，鲁莽豪爽的小狮子与不择手段的小蛇均不太在意莱尔的犯罪行径，几乎是一面倒的正面评价。 “咳咳。”莱尔干咳两声，待学生们安静下来后，走上讲台，“由于多洛雷斯教授决定返回魔法部任职，未来将由斯内普教授兼授黑魔法防御课，今天我先代一天课。” “太好了！”欢呼的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对于格兰芬多的学生而言，多洛雷斯离职自然是值得载歌载舞庆祝的喜事，可听闻斯内普兼任的消息怎么都乐不起来。 仅此一天的代课教师，莱尔没给自己加什么戏，直接问道：“所以，你们之前是怎么上课的？级长起来回答一下。” 罗恩看了看马尔福，见他缩头缩脑没有起来回答的打算，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回答：“呃，就是阅读和背诵《防卫魔法原理》这本书。”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学习的？纯理论流？”莱尔挥挥手，以唯心魔法复制一名坐在第一排学生的《防卫魔法原理》，拿到手上后翻阅起来，瞄了两眼就丢到一边，“好吧，你们要通过魔法部的资质考试，笔试估计占分比重很大，也不是不能理解，那就自行读下去吧。” 赫敏连忙道：“校长，这是多洛雷斯教授的教学方式，前面的教授都不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莱尔总算对霍格沃茨的教学方式恢复了几分信心，“不过我就代一天课，也没办法教你们什么，你们想继续看书就继续看书，想捉对决斗就捉对决斗吧。” 虽然决斗也还算不错，但赫敏仍旧提议道：“校长您能演示一下如何处理黑魔法吗？” “我的处理方式？首选当然是‘回避’，幻影移形这招可不是只能用在赶路上的魔法，这里就不演示了。至于‘防御’的话，你们全员一起攻击吧。”莱尔勾勾手指。 小巫师们相互交换眼神，纷纷拿起魔杖施展‘昏昏倒地’、‘统统石化’之类无伤大雅的攻击魔咒。 然后，全体惊愕发现自己发出的魔咒卡在莱尔身前不远处，随后魔力的光芒逐渐消失。 “你们平常使用的防御魔法好像是什么‘盔甲护身’？这一个魔法一般般吧，毕竟门槛低消耗少。”莱尔解释道，“我最强的防御魔法你们可理解为无痕延伸咒的改版，在身边创造不可见的无限空间，任何魔法都无法抵达我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在持续飞行的过程中消散。” 赫敏瞪大双眼，惊呼道：“这不就是无敌？！” “世界上哪有无敌的防御，或是解除我的魔法，或是同样能干涉空间的攻击魔法，就能对我造成伤害。”莱尔眨眨眼，轻笑道，“只不过……你们目前所知晓的魔法，确实对我造成不了一丝伤害。” 为人所知晓的魔法均是‘标准化魔法’，非标魔法才有威胁。 “校长……”其他人只听过乐，哈利波特却是背负着深仇大恨，闻言激动道，“这样说，你一定能打倒伏地魔吧？！” “喔？所以你就是哈利波特……你身上怎么还有一个邪恶的灵魂碎片？”有灵魂感知能力的莱尔随口说出很了不得的事情，“至于伏地魔的问题与我无关，你们这群英国巫师的内部矛盾请自行解决。” 第四十三章 魂器-1 “所以说不需要太认真，这不是割裂一个完整的灵魂，而是将寄生虫般的灵魂碎片拔出来，操作起来很简单的~”作为代课事件的后续，莱尔接受哈利波特（已咨询教父-小天狼星的意见）的请求，当着麦格教授的面前分离出伏地魔的灵魂。 与那些在霍格沃茨游荡的具有清晰轮廓和自我意识的鬼魂不同，该灵魂碎片外观是一个白色的小光球，大约是受到莱尔的魔法影响而处于无意识状态之故。 “哈利！你没事吧？”赫敏连忙上前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哈利波特。 “没、没事……”谁都能看出哈利波特这是个死撑，但还能爬起来就说明问题不大。 显然意识到莱尔之所以如此有底气，铁定是曾有过不少实践经验，麦格教授满脸戒备地问道：“校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当年伏地魔做了什么，大概只有他本人知道了。”莱尔抛了抛手中的灵魂光球，轻笑道，“说不准是刚出生没多久的救世主同学大发神威，把伏地魔的灵魂打爆了，然后一部分灵魂依附到自己身上~？” “……！”已在三强争霸赛的末段知晓当年的真相的哈利羞红了脸。 真正的救世主是莉莉-波特，他只是个不自觉的救二代。 麦格教授不由问道：“会有什么危害吗？” 莱尔也没想到当年的实验结果会在此处派上用场，不由得多说两句：“如果哈利本身过于无能孱弱，确实有可能受到影响，性情往伏地魔的方向演变。但正常情况下都是有益无害的，可以获得伏地魔的一部分知识，魔力量也会增加，甚至与其他灵魂碎片形成某种微妙的联系。” “这么说的话，哈利之前的幻觉……”赫敏马上联想起好友过去的异状。 莱尔一脸遗憾地说道：“可惜伏地魔已经复活，大概正急着取回自己的灵魂碎片，否则这都可以作为一种奖励发放给最优秀的毕业生了。”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学生想要这种奖励。”麦格教授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这才抛出另一个问题，“不过，为什么‘那个人’连灵魂都分裂了，却还是能复活？” “很简单，因为没死透。”莱尔举起手中灵魂光球，解释道，“只要有一块灵魂碎片留存，其他灵魂碎片就会逗留在这个世界，个人认为是灵魂碎片之间的吸力高于前往转生通道的吸力所致。” 这并不意味着转生神很菜，连区区灵魂碎片都吸不走，更应该理解为【这就是转生法则之一】。 脑筋转得很快的赫敏马上道：“稍等一下，如果伏地魔自行分裂出很多灵魂碎片，这不是怎么杀都有可能复活吗？” “哪有这种美事，首先——” （嘭！）灵魂光球爆破，化作一股白烟后消散。 “——强大的巫师，可以直接抹除灵魂。”因为是邪恶的灵魂，灭掉它也没有道德问题，“然后，正如得到灵魂碎片的哈利获得伏地魔的一部分力量，伏地魔也必将因为灵魂残缺而失去一部分力量，你是觉得一个完整的伏地魔难对付，还是十个只有十分之一力量的伏地魔难对付？” 赫敏松了一口气：“那自然是‘一个’。” “那不就完了。”莱尔笑着点点头，下一秒一盆冷水泼过去，“但你们连十分之一力量的伏地魔都打不赢就是了——好了，治疗结束，各位该回去睡觉了。” “咦！？”不单哈利、赫敏、罗恩三人，就连麦格教授也一同被魔力提起来丢出校长室。 “阿勤，帮我再找找校长室里有没有暗格和奇怪的炼金道具。”打发走来访者后，莱尔转动椅子，重新拿起读到一半的魔法书，“事情不用管，又能随便看霍格沃茨的禁书，这个代理校长当的不亏~” 》》》》》》》 福吉一行人完成修复工程，屁滚尿流地逃回伦敦，全力发动媒体战、少量学生选择中止学业，但没有实行执法行动的迹象。 得知‘尼可勒梅之子’的消息，同时失去与哈利波特的微妙联系的伏地魔心生忧虑，加快行动节奏，导致纰漏的出现。 由于哈利波特提前抛下魂器的身份，没有小巫师们的帮倒忙，凤凰社成功伏击秘密潜入神秘事务司的食死徒，包括卢修斯-马尔福在内的食死徒干部落网、扭送至阿兹卡班，伏地魔没能打败邓布利多，丢下追随者落荒而逃。 实锤证据在眼前，福吉只能发表公开声明，宣布伏地魔的归来，在各方压力下，他最终被解职，由傲罗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继任。 凤凰社和魔法部联手通缉伏地魔，但四处逃窜的伏地魔仍然能凭借过人的实力和过去的名声招募黑巫师，暗中发展势力。 “看，谁在乎预言谁吃亏~你早该一脚踹开正躲在隐身衣里偷听、三秒内不离开校长室就会被我逆转性别一个月的救世主同学，自己去捉捕伏地魔了。”英国巫师界的骚乱仍未结束，但邓布利多身上的污名已洗去，重返校园与位于校长室的莱尔会面。 “？”哈利的隐身衣不是外面的大路货，连邓布利多都未能发现其秘密跟踪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但我只是想知道伏地魔的消息。”哈利掀开隐身衣，毫无意外的下面还是罗恩和赫敏。 “喂，哈利！”罗恩推了推哈利，指着他张大了嘴巴。 “？”哈利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发现罗恩的头发在快速生长、五官略微修改、胸脯往外凸出。 “啊啊啊——！！！”赫敏发出变声期的男生沙哑低沉的尖叫。 莱尔冷冷说道：“十秒之内再不离开，这辈子就换个性别过下去吧，普通巫师和魔药是解除不了如此高精度的肉体变化术的。” 这一次再也没有屁话，铁三角全速逃出校长室。 “霍格沃茨只教魔法，不教道德操守和行为规范？”莱尔瞥了眼邓布利多。 还想给哈利求情的邓布利多闻言苦笑一声，只能放弃道：“活泼的学生很可爱不是吗？” “这就是霍格沃茨培育出这么多恶人的原因了，反思一下自己这些年的教学方针如何？”连俺寻思魔法学院这样鼓励学生放飞自我、随心所欲地生活的奇葩学校，在道德培养上都不敢有半分偷懒，要不幻想之都早就不是什么美丽的家园了。 邓布利多张张嘴，最终还是没去跟老家伙抬杠：“……这不是要拜托您多担待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呢？可别说就为说这么一句一封信就能解决的屁话回来的。”莱尔翻翻白眼道。 邓布利多这才正色道：“……我记得你之前曾提及过，关于摄魂怪的处置？” 第四十四章 逆转 “何等强力的魔咒！魔咒与身体紧密融合，以我的能力无法破解。” “这个变形术简直如同艺术品般精细，不管是男变女还是女变男，细节都恰到好处。” “如果你们三个出生时换了个性别，大概就是如今的样子吧？这都像是别的魔咒了。” 莱尔话放出来了，可哈莉波特、萝恩韦斯莱、赫岷格兰杰不可能真的乖乖坐以待毙，第一时间找变形术大师-麦格教授和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求救。 麦格教授起手三发还原咒宣告失败后，进入鉴赏环节，拿着魔杖左戳右捅，就差让三人现场脱衣服展示内里乾坤。 “解药配制好了。”直至庞弗雷夫人捧着药汤前来，格兰芬多院长的变形术鉴赏才结束。 萝恩低头看着明明不烫却在冒气泡、散发出浓烈过头的草木气息、呈现诡异的深绿色的解药，耿直地表达自己的担忧：“喝这东西真的能变回原样吗？校长的变形术好像不太一样。” “如果我有现场研发新配方的水平，我还留在霍格沃茨干什么？”庞弗雷夫人没好气道，她就一个按照症状套用前人配方的护士长，只负责提供正确的药物，不负责保证药物的疗效上限。 “！”赫岷可没有那么多屁话，拿起药瓶直接往嘴里灌。 这跟她此刻隐隐感到尿意有一定关系，她丝毫不想碰胯下多出来的东西，更不想研究自己要上男厕还是女厕这个问题，早一秒恢复女身都是好的。 “……梅林保佑我。”哈莉和萝恩只能紧随其后，一脸悲壮地喝下解药。 其实味道还行，普通的中草药苦涩味，他们三个在校五年间因各种病痛喝过不止一种口味的魔药，见多识广之下承受力也上去了。 仿佛刚才拿魔杖戳哈莉和萝恩的胸脯的人不是自己一样，麦格教授扳着脸问道：“庞弗雷，什么时候能判断出有没有效？” “现在就可以了，虽说整个疗程下来可能得一个星期，可最先接触魔药的位置会立刻见效——”庞弗雷夫人掐住萝恩的脸颊，用力往外扯。 “见鬼，还真的一点效果都没有？”庞弗雷夫人瞪大双眼，不甘心地再扯了扯另一侧的脸颊，仍旧紧凑无比，这才死了心。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萝恩捂着脸蛋不停揉搓，堪比妹妹金妮的美颜配合无辜的小眼神显得我见犹怜。 赫岷闻言一瞪眼：“干嘛，你还想扯我的脸庞吗？” “没，我说的是哈、哈莉。”瞥了眼好友那张俏丽的脸庞，萝恩底气不足。 虽说他一直喜欢赫敏（原作设定颜值），跟纯颜控的哈利不一样，可若是赫敏能有哈莉这个颜值自然更好。 “呃，麦格教授，那我们这……”哈莉可不管小俩口的日常嬉闹，他只想解决身上的问题。 麦格教授一甩墨绿色长袍，朗声道：“跟上，我们霍格沃茨从来不会如此折磨学生，我让代理校长替你们解咒！” 三人连忙跟上，但麦格教授刚打开门，外头立刻‘咔嚓’一声。 拍照的是哈利的小迷弟科林，而除去他以外还有一群来自四个学院的学生，将走廊挤得满满的。 “我们多了个妹妹。” “现在有两个妹妹。” 看见哈莉三人后人群爆发出一片嬉笑声，其中叫得最大声的是乔治和弗雷德。 “闭嘴！”萝恩当场红了眼。 “闭嘴，ok~” “安静地写信寄回家~” 专业欺负弟弟的乔治和弗雷德竖起两根大拇指。 哈莉和赫岷抬起双臂，以巫师袍宽大的袖子遮挡面容跟在麦格教授身后，但视线能阻挡，小巫师们的热情阻挡不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校长室。 “你们在这等一下。”麦格教授正气凛然地走进校长室。 两分钟后，从校长室走出一个身披墨绿色长袍、过膝长发前半段花白后半段黝黑、约莫18岁的少女。 少女来到性转铁三角面前，板着脸训斥道：“你们三个竟然胆大包天，私闯校长室窥听校长和代理校长的会谈，格兰芬多扣三十分，明天每人交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给我。” “？？？” 》》》》》》》 连麦格教授都不可靠了，哈莉、萝恩、赫岷三人只能含泪接受命运，齐心协力解决如厕、沐浴、遭人嘲讽等问题。 不过，比起铁三角性转的趣闻，真正掀起轩然大波的是‘麦格教授恢复青春’这条大新闻，小巫师们目前还不需要这个魔法，可谁都想自己活到天长地久，都想从校长处学到不需要魔法石、不需要长生不老药、不需要邪恶的黑魔法、不需要代价便能回复肉体鲜度的魔法。 至于需要用上这个魔法的成年巫师……校外收到消息的吃瓜群众暂不讨论，反正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霍琦教授、特里劳妮教授等人第二天已经在莱尔面前不停晃悠，吃个早饭都要骚姿弄首暗示自己年老体衰。 然后，来到铁三角最讨厌的魔药学课程—— “嘿~波特，要不你就保持这个样子吧，看着顺眼多了~”潘西发出调侃，旋即引来一阵哄笑声。 至于平日的拉仇恨大元帅-马尔福，因为老爹刚被人丢进阿兹卡班，目前处于绝望之中，没空掺和到嘲讽救世主的事业中去。 “…………”被嘲讽多了耐力提高，哈莉三人抱着教材一言不发的走进教室。 往日总是踩点现身的斯内普今天不知道为何早早就在教室里等着，看着那双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哈莉已经做好承受老蝙蝠阴阳怪气的嘲讽的心理准备。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斯内普就像是吃错药似的，竟然没有逮着他一通嘲讽，相当平淡地讲课……不，或许还有点心不在焉，连纳威烤穿了坩埚都忘记了扣格兰芬多学院分，只是当了16年的魔药学教授本能般地传授正确的知识。 当然，斯内普积威尚在，哈莉不会因此而有半分放松，笔记认真抄，魔药认真炼。 巡视到哈莉身后的斯内普突然发话道：“哈莉波特，操作规范，格兰芬多加十分。” “？？？” 第四十五章 死神来了 “嚯~外面的巫师还是有人才的嘛？”闲晃时意外缴获乔治和弗雷德发明的逃课糖果和作弊道具，一向对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漠不关心的莱尔首次改变态度。 “人才！”乔治闻言精神一振。 “会给我们开小灶吗？”弗雷德打蛇随棍上。 虽说心性豁达，对力量和长生的渴望远低于寻常巫师，但韦斯莱双胞胎也不介意向比邓布利多还猛的古代巫师多学习点新魔法。 “开小灶？还有这个必要吗？”莱尔笑着摇摇头，将小发明归还给两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发明复数非常规炼金道具的你们，已经掌握了魔法的本质，我没什么能教给你们的。” “魔法的本质？”兄弟俩面面相觑。 莱尔再一次腹诽外面的魔法教学模式，提示道：“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炼金道具，难道还能有人指导你们如何挥动魔杖和念咒语吗？” “啊，是说那个啊！”围观的小巫师们还在茫然，乔治和弗雷德却已恍然大悟，他们得出的答案未必是【唯心】二字，可理解到的东西八九不离十。 “当然，你们能走得多远全看天赋和努力，有可能一辈子制作小巧的炼金道具，有可能成为连死神都带不走的传奇巫师……但最起码你们已经入门了。”莱尔瞥了一眼围观的小巫师们，清晰地传达出‘你们压根没入门’的评价。 “我喜欢天赋。” “我讨厌努力。” 乔治和弗雷德对了下掌。 莱尔想了想，从口袋中摸出两副炼金眼镜，递给双胞胎：“如果你们真的有意往魔法道路前进，第一步是戴上这副可以看见自己的魔力的眼镜，通过训练提升魔力的操作精度，尽早舍弃魔杖；第二步是不再念咒语，同时尽量遗忘那些刻板的标准魔法；第三步是不停使用魔法，最好能将魔法应用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乔治接过眼镜，好奇道：“校长也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吗？” “差不多吧。”莱尔撒了个善意的谎言，避免打击后辈的积极性。 弗雷德追问道：“所以才一个人窝在南极生活，为了方便日常训练？” “谁告诉你们我是一个人生活的？”莱尔莫名其妙地问道，“我六百年前在南极建了城，发展到现在还挺热闹的，不逊色于任何巫师聚居地。” 自然，无法跟麻瓜的大城市相提并论，就算幻想之都的市民只有出生的没有老死的，人口增长速度也没有多快，长生者是不会把自己当成种猪的。 “咦？！南极上还有一座城市吗？” “从来没听说过啊！” 小巫师们议论纷纷。 其实这600年来有不少巫师得知幻想之都的情报，抵达希雅蕾斯村，一部分进入俺寻思魔法学院分校就读，一小部分成为了幻想之都的新居民。但考虑到巫师界的信息传播方式极为落后，连《预言家日报》这样的垃圾报纸都能引导舆论，情报传播到一半中断的情况时有发生。 “对了！”莱尔记起来一件事，神情认真地提醒道，“你们可别轻易有样学样哦，建立魔法之都会招惹来强敌，拳头不够大是会丢掉性命的。” “强敌？”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 “哈哈，格兰芬多以鲁莽为特色，我这里就卖个关子吧，说不准你们哪天好奇心发作而找死呢？”莱尔结束话题，摆摆手离开，“我就不抱任何期望的给你们打气吧，魔法道路上的探索者后辈~” 》》》》》》》 哈莉的故事略过不谈，失去与伏地魔的联系后，剩下的全是纯粹的校园内容。 邓布利多只回来一次开了个校会，传达与伏地魔相关的正确三观，随后再次行踪不明，继续与凤凰社成员为正义事业奋斗。 被莱尔评价为‘已入门的后辈’的韦斯莱兄弟，成为学弟学妹们求指导的热门学长，小巫师们总算是知晓了魔法的本质是什么，但按照着霍格沃茨的教学模式学习魔法的他们没几个能跨过那个门槛。 霍格沃茨教职团队年轻化，其他人主要是靠卖惨，斯内普是因为某个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可能性、以魔药学上的一生所得交易了一副年轻的身体。 ——时间没过去多远，邓布利多的计划即将达成。 “摄魂怪呢？”被邓布利多以幻影移形从霍格沃茨带到不明街道，莱尔左顾右盼道。 邓布利多解释道：“原以为会花点时间才能离校，稍微预留了一点时间。” “拜托，我就一个临时工，跟教授和学生都没怎么打交道，我还要挨个跟他们道别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校长室里阅读霍格沃茨的魔法书的莱尔，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额……我是指收拾行李。”邓布利多苦笑道。 “收拾行李有阿勤负责啊。”不考虑颜值只考虑能力，家养精灵-阿勤才是莱尔的最佳仆从，“话说回来，我快一个月没见到我的亲亲女仆了……真是一份莫名其妙的工作。” “哈哈……”邓布利多选择不搭茬，消灭伏地魔这件事的确跟莱尔没关系。 傻子般地等了将近五分钟，今天的主角才浩浩荡荡地登场，一整群发疯般的追杀骑在魔法扫帚上逃命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咻！）邓布利多连忙往天上发射一道显眼的魔法，作用跟信号弹一样。 看见信号的布莱克调整方向，带着摄魂怪们往莱尔这边冲。 “苍。”在摄魂怪靠近之时，莱尔发动无下限魔法的一般应用，将其中一只摄魂怪吸了过来，一手按在其披着烂布的头颅上。 炫目的魔力之光乍现，其余摄魂怪放弃了追击布莱克，不约而同地调转头来涌入到被莱尔捕捉到的个体身上。 待全数摄魂怪融合为一，莱尔撤手后退，其外形逐渐发生改变，从‘披着破布的无五官腐烂尸体’变为‘披着斗篷的干瘦老人’。 “……成功了吗？”隐匿在附近的凤凰社成员纷纷现身，手持魔杖戒备摄魂怪融合体。 “还差最后的主体——”莱尔指向街道地面。 只见一个稍有不同的摄魂怪从地面缓缓升出，伸出双手，像要拥抱似的抱向融合体，但其身体同样是水乳交融般融入进去。 （嘭）干瘦老人的双眼燃起蓝白色的灵魂之火，饱含死亡意志的魔力喷薄而出。 “呜！！！”邓布利多还能扛得住，但其他凤凰社成员均受到影响，一个个面色发白地施展着防御魔法。 莱尔嬉皮笑脸地打招呼道：“唷~死神，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巫师，尽早滚出地球……）死亡魔力逐渐平息，死神发出官方声明。 “没意思，我还以为死神会因为求死不得而说些很讽刺的话呢~”莱尔耸耸肩，挪到一边。 邓布利多上前一步，朗声道：“死神哦，有一个将自己的灵魂撕裂开来、制作魂器以规避死亡的巫师，只有汝才能将其引入正确的死亡中。”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死神手中出现一柄巨大的镰刀，身躯如同旋涡般收缩，转瞬消失无踪。 “成功了？”因死神之力的影响面色很不好看的布莱斯跳下魔法扫帚，问道。 “嗯，现在就差最后一步。”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虽然理想状况是死神解决一切，可以伏地魔只能，还是考虑正面刚一波的可能性。 “竟然真还有傻子主动撕裂灵魂啊……？”莱尔撇撇嘴，“算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我了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邓布利多很有礼貌地说道：“打扰您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很抱歉。” “没事别再来幻想之都了，我们这边忙着离开地球的最后准备，没空招呼外人。”言罢，瞬移离开离开。 “我们也先返回伦敦吧。”凤凰社众人幻影移形离开。 ………… 咳，不管是莱尔还是邓布利多，都忘记了一件事——哈莉、萝恩、赫岷还没有恢复性别。 第四十六章 幻想种族 当莱尔返回幻想之都时，烟花在夜空中留下缤纷图案、彩带白鸽满天飞舞、精灵乐团现身演奏、人鱼舞团在空中舞动，身穿女仆服的女性市民们和身穿管家服的男性市民们走出家门，整整齐齐地站在不动。 “欢迎回来~主人~”待所有人准备完毕，全体市民们齐声喊道。 大部分市民因为距离问题声音根本传不到这么远，但那一片浑厚复杂的喊声已足以动人心弦。 “我回来了~！”莱尔本能反应般地大声回应，随后才转向乐呵呵地飘飞过来的真-女仆队，“话说，这是在搞哪一出？” 女仆队落地后，咲夜抱住莱尔的右臂，佩露夏抱住莱尔的左臂，问题则由艾丽萨回答：“很有仪式感对吧~？” 莱尔点头道：“仪式感是很到位了，可我喜欢的是女仆，对管家一点好感都没有。” “麽~这样男性市民也太可怜了。”艾丽萨苦笑一声，暂且无视某人600年都没有变化过的性癖问题，解释道，“其实从决定离开地球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讨论离开之日定在哪一天，有人说定在新年第一天，觉得缺乏代表性，有人说定在创建祭当日，又觉得缺乏惊喜。” 莱尔没有那么迟钝，“呃……所以说，定在我出远门归来的这一天？” “惊喜吗？”咲夜窃笑道。 希雅将自己精心编辑的花环戴在莱尔头上，轻笑道：“唯心魔法、幻想之都、瑟尔酱，我们如今幸福的生活，是你带给我们的——莱尔，你就是幻想之都最具代表性的存在。” “不……你当面说到这种程度，连我都觉得害臊了。”这或许是没心没肺的莱尔人生中第一次害羞，“不过，你们准备好了吗？比原计划提早了这么多。” “已经准备好了。”艾丽萨调皮地眨眨眼，“不如说，幻想之都真的需要准备吗？” 明面上这几年的确是在四处搜刮，可幻想之都的立身之本是唯心魔法，想离开第一时间就能离开，之所以会将离开之日定的这么远，纯粹是照顾市民们心中的留恋。 “那就没问题了！”莱尔放出魔力，他的声音于幻想之都全部区域回响，【我已经给地球留下唯心魔法的‘种子’，能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就与我无关了，我关心的永远只有你们——现在，全员！拿出宇宙战舰设计图！】 全体市民取出由艾丽萨、朵儿洁、达利亚基于风幻龙的外形设计的宇宙战舰图纸，上面的图案会活动，不需要专业知识也能看懂基础的内容。 【翻开第二页，现在要建造的是外壳……想象不足也不需要担心，技术性的东西由我来定义！将你们的想象和魔力托付给我吧！】 全体市民翻开第二页，释放自己的魔力。 【——幻想吧，就如同幻想之都的建立过程一样，联手创造我们的宇宙家园！】 》》》》》》》 “你这无能的家伙！”伏地魔猛一扬手，将献宝邀功的马尔福击飞。 撞在墓碑上的马尔福惨嚎出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忍痛问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伏地魔气急败坏地将手上的隐形斗篷摔到地上，大吼道，“我要的是死亡圣器，不是普通的施加了隐形魔咒的斗篷！” 由于邓布利多的提示，死神将复活后的第一个目标定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跟上辈子的莱尔一样，死神是地球意志的延伸终端，拥有全球定位和瞬移能力，只是瞬移的精度和频率差了点，轻而易举地找到并处理伏地魔的魂器。 当死神寻上门之时，伏地魔尝试反抗，奈何实力不够，只能牺牲跟在身边的魂器-纳吉尼脱身遁逃，从此陷入比被傲罗捉捕时凶险十倍的逃亡之路。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落入死神手中，伏地魔只能寻求传说中可以瞒过死神的死亡圣器‘隐形斗篷’，而这东西一直在哈莉波特手上……别无选择，总不可能亲身冲进霍格沃茨找东西，他只能选择威逼利诱部下的子女盗窃隐身斗篷。 “黑魔王，这真的是哈莉的斗篷！”马尔福扭头看向旁边吓傻了的跟班，试图表明责任不在自己身上，“我喝了复方药剂变成纳威，从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拿到的隐形斗篷……高尔和克拉布可以作证！” 伏地魔努力压抑住怒气，沉声问道：“你确定自己没有拿错？” “在男生休息室里有着大量女性衣物的人就只有哈莉和萝恩，韦斯莱一家不可能买得起这种东西，我不可能拿错的！”马尔福捂着肚子站起来。 伏地魔眼睛猛地张开，惊慌地环顾四周：“如果你没有拿错，难道说——” “——对，哈莉的隐形斗篷早就在我手上了。”邓布利多掀开斗篷，朝天上打出信号魔法，通知一路尾随反跟踪能力近乎为零的马尔福三人、现正隐匿于不远处的凤凰社成员现身。 “邓布利多！？”伏地魔第一反应是逃跑，单论个人能力他在衰老的邓布利多之上，奈何对方有老魔杖辅助，更别说还要一打一群。 然而邓布利多的发言有足够的说服力：“要逃吗？汤姆，死亡圣器在我手上，死神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逃跑：活过这一天，但逃不过死神无休止的追杀，必死无疑。 战斗：胜率偏低，一旦取胜就能安枕无忧。 留给伏地魔的选项其实就一个，就算被穆迪、布莱克、麦格、卢平、金斯莱、唐克斯、亚瑟、斯内普、海格包围，也要硬着头皮开战。 某种意义上，反倒是凤凰社这边的选择不合理，若不是担心伏地魔的阴谋诡计，其实他们完全可以不打这一战。 “是你做的好事！”邓布利多的发言，总算让伏地魔反应过来了。 邓布利多摇头道：“确切而言，我只是拜托600年前杀死死神的巫师将死神复活而已，我可没有能力使唤死神。” “！？”黑魔王面色剧变。 邓布利多没打算详细介绍来龙去脉，将隐身斗篷交给唐克斯，轻轻晃动老魔杖：“汤姆，世界很大，你的野心太渺小——如果我当年就知晓幻想之都的存在，或许你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第四十七章 离开 伏地魔亡于邓布利多之手，其暗中招募的黑巫师和亚人随之解散，一场内战于筹备阶段结束。随后在新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的领导下，傲罗持续进行搜捕工作，食死徒这一势力彻底根除。 普天同庆之下，只有铁三角从邓布利多口中得知莱尔已离开地球的噩耗，一度陷入绝望中，但久而久之也适应了新的身份。毕业后，赫岷与金妮从闺蜜转为情侣、于魔法部任职并最终成为魔法部长，哈莉成为傲罗、斯内普辞去魔药学教授一职紧随其后，萝恩在乔治和弗雷德开办的把戏坊中当收银员、后转为分店店长，均算是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只可惜，和平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以【月球飞离地球】为序幕，麻瓜主要大国接连遭到怪物袭击，最开始是藏有he武器的军事基地，后来扩展到所有军事设施，最后连污染严重的工业区也遭到打击。 麻瓜的武器对怪物效果不佳，只能寻求巫师的帮助，巫师决定废除《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仗义出手。虽说最终同样不是‘怪物’的对手，只是勉强借助人海战术起到减损的作用，但已经改变了麻瓜与巫师的相处之道。 这场既是地球意志与地球眼中的害虫的战争，亦是人类与人类眼中的怪物的战争，持续了近十年时间，自然是以地球意志全面胜利告终。 （……到此为止吧。）为世人所畏惧的四幻龙，于南极某处地形奇特的海岸聚集。 它们的任务是清除危险和有害的科技产物，不是要杀光全人类，如今已达成目标，此后将分散隐居在地球上，直至再次出现有害之物才会有其他行动。 （没有异议~）新诞生的风幻龙是能乐呵呵地进行屠杀的个性，与瑟尔泽薇德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不过，为什么我们要跑来这种地方碰头？虽说大家都能瞬移就是了~） （习惯了……过去600年我们都是在这碰头的，为了与莱尔决战。）地幻龙沉声道。 风幻龙立刻反应过来：（呃……也就是说你们输了600年？输给一个巫师？！） （哼！我可无法将那家伙视为普通巫师！）火幻龙身上腾升的火焰代表了它此刻的心情。 （也、也是……）风幻龙天真归天真，却不会认为自己比三位前辈强一个档位，前辈们围殴都打不过的对手，自己上去也是白搭。 水幻龙接道：（不过，这场战争打得越久，我就越想念与莱尔的交战……大概就是他口中的‘于激战中理解到生命的愉悦’吧？）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火幻龙化作一团爆炎，消失无踪。 （……也是。）自感无趣的水幻龙扎入冰冷的海洋中，潜入海底深处。 在地幻龙离开前，风幻龙连忙问道：（那么，那个巫师现在到哪去了？） （离开地球了，带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城市。）地幻龙抬起头来，仰望带有呈带状的七彩极光的夜空，（……该说万幸还是不幸，他留下来的火种没能点燃森林。） 乔治和弗雷德无意于唯心魔法之路，精力全花在发明恶作剧炼金道具和运营把戏坊上，目前魔法道路上走得最远的反倒成了卢娜，疯疯癫癫之下唯心魔法乱甩，成为小魔仙般的存在。 》》》》》》》 幻想之都化作特大号的风幻龙，一头扎进月球上，市民们一边在随时能反悔的位置适应宇宙生活，一边往月球内部发展。 若干年后，带着月球飞离地球，目的地暂定为以前世银河联盟的技术制造的“时空曲率雷达”检测到的其中一个特异点，如无意外那会是某个外星种族的聚集地……由于那有相当概率会是一次自取灭亡的尝试，是否真的要与外星种族接触仍未决定，只是先这么移动着罢了。 月球目前的运动性，根本达不到星际旅行者的最低标准，也幸亏市民们不老不死，否则都得考虑全员学习阿懒的睡眠技术了。但随着人口总数增长，月球的运动性会越来越高，终有一天巫师们可以带着整个月球幻影移形。 只是，那已经与莱尔无关了—— “要与自己从零开始建设的城市永别，果然有点舍不得啊~”离开地球后又经历了一代人，确信自己已非不可或缺的存在后，莱尔随便挑选了一天自杀。 艾丽萨维持着平静说道：“不通知市民们吗？最起码来一个欢送仪式……” “不需要哦~”莱尔靠在城堡顶层的石制护栏上，强化视觉后观察远处的街道，“这种最为日常的风景，是我现在最想欣赏的东西。” 街上的小孩飞到空中掀阿馋家的餐厅的巧克力威化饼屋顶。 有角人大叔大概是逛街逛渴了，手一抬便是一杯奶盖绿茶。 正在讨论衣着搭配的闺蜜中的一人，原地转了个圈，身上的衣服变了个样。 可爱的软绵绵拿着魔法扫帚蹦蹦跳跳地打扫着看上去本就十分干净的街道。 坐在长椅上阅读小说的文艺少女，面前生成一片对应着书中内容的全息影像的区域。 ………… “那么，该出发了。”莱尔收回视线，转过身。 所有市民都知道他会自杀，这是离开地球前便已作出的宣言，但知晓他自杀的时间的只有眼前这批六百年前生活在希雅蕾斯村的老相识，反倒是儿孙被排除在外。 “下面就拜托你了，瑟尔泽。”莱尔的目光从自己的女仆队身上逐一扫过，轻笑道，“唔~不需要我安慰是很不错啊，可是冷静过头我也会觉得有点伤心来着。” “拜托，你以为我们几岁了？”看上去最多18岁，头上还是可爱的丸子头+铃铛发饰的咲夜，故意老气横秋地说道。 朵儿洁小声补充：“……普通人早死五百多年了。” “你带给我们的幸福，已经远远超过正常值太多太多了，不能奢求更多。”玛格丽特掰掰手指头道。 “最重要的是——”佩露夏插着腰大声道。 “——唯心魔法最重要的是想象，我们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归来的。”艾丽萨露出笑容。 “哈！那我就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莱尔双手结印，身体由下而上化作飞灰，“稍微，等我一段时间吧~” 第一章 开局就已经弑神 “女仆……最可爱……” “……本大爷……会回来……” “一定……要等我……” 莱尔的亡魂仍旧在无意识中呢喃着，内容与前一次大同小异。 这不奇怪，本来灵魂就是最难以改变的东西，想要呢喃不同的东西，只能在活着的时候完成愿望，继而萌生出别的愿望。 只不过，现在无须关注这些无意义的呢喃，转生神已开始进行人生评价： 掌握高级灵魂魔法，从此能够对敌人的灵魂进行攻击，在莱尔面前再无除真神和神使以外的不死不灭者，包括那些如同bug般在无限次元中乱窜的破界者……当然，灵魂魔法仍然有上升空间，但类似斯巴达一族的将灵魂炼制成灵魂武装的技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掌握万界通行的炼金术，该技术意味着莱尔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能自制道具，其中空间道具（即施展了无痕延伸咒的道具）是最实用也最常用的道具，足以影响今后的生活方式乃至人生轨迹。 成为最强巫师、成为最强炼金术师、拥有无尽的财富、拥有一群可爱的女仆、打倒地球意志执行者等足以获得最高档次出生家庭的人生经历，并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无限次元中有太多人做到相似的事情。 只有一件事，是其他人没能做到、而莱尔做到了，那就是——【以一己之力开辟出幻想文明】。 该文明的档位高得离谱，要知道即便是世界里的强大存在，很大一部分都未能‘随心所欲’地生活，他们的生活方式受到现实的束缚，因而未能脱离低级趣味，他们所建立的文明，自然也只能是低级趣味的文明。 举个例子，某举手投足间让天地变色的强者喜欢吃苹果，他可通过奴役别人种苹果树、自封为神获得信徒上贡苹果、自己种苹果树、自己去别人家偷摘苹果等方式得到苹果。从结论而言，他确实满足了自己的需求，然而怎么看都觉得很土气。 因此，转生神不得不再次以神力弥补出生家庭条件的不足……如今已不存在‘消化吸收’的过程，这份神力毫无障碍的与莱尔的灵魂之力融为一体，这代表着莱尔的灵魂之力与转生神的力量属性几乎一致，区别只在强度上。 咳，两者的强度差多远就不以具体数值描述了，反正就是‘米粒之珠岂敢与皓月争辉’的程度。 （……你该前往世界了……你的话，大概能轻易弑杀神明吧……）转生神轻轻送出莱尔的灵魂，进入一道因为大部分灵魂永远都无法抵达这个等级而显得有点细小的灵魂之河中。 他的下一站，是异能世界与世界的过渡世界，也可以说是进入世界的审核关卡。 那里将会有一群很弱的神，大多数都是人类之敌，但以他严重超纲的战斗力取胜应该会很轻松……没有办法，莱尔总是能在顶级战力为50的世界中自行研发出100战力的新魔法，导致了这种现象的日益加剧。 附带一提，随着六百多年来使用唯心魔法进行锻炼、以及转生神的神力祝福，莱尔的魔力量快速飞涨，说不准再过一两个世界都能打开虫洞和丢黑洞了。 （不过……当你得知我的存在时，又会是何种态度呢……）转生神似乎略有几分担忧。 —————————————————————————— 何谓【神】？ 第一类：创世者 理论上的战力天花板，只有倒霉催地培育出破界者才有可能翻车。 信仰创世神没有任何问题，除非其试图灭世或重建世界。 第二类：世界意识 这个‘世界’可能是指宇宙和星球，前者实力可参考创世者，后者实力波动很大，弱的那些还不如过去莱尔的精灵王模式。 人与世界的相处并不会永远处于双赢的状态，在世界意识处于无恶意状态时可信奉其。 第三类：意识集合体 视乎意识的来源范围决定强度，上限是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下限是某个国家的某个地区的杂毛小神，由构成存在的意识内容决定能力特性，从而形成某种特殊的权能。 尽管神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格，但构成他们的存在的意识内容将决定其职能，善神不会为恶，恶神不会为善，人们按照自己的需求进行信仰。 第四类：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的存在 范围最宽泛的类型，可能是某方面做得特别好的人类，可能是自封为神的强者，可能是某个特别强大的种族。 此类神本质上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具有七情六欲，表面一套里面一套，根本不值得信仰，只是有时候不得不对力量屈膝。人神之间与其说是信仰与被信仰，不如说是剥削与被剥削、支配与被支配、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 ——这个世界的神属于第三类，却无限接近于第四类。 这些神并非是以某种纯粹的意念而形成，而是围绕人类所编织的各式各样的神话故事而造就，它们维持着其在各自神话中的个性和能力。 考虑到世界各地的神话故事的内容，只有极少数神对人类无害，大部分都会带来灾厄，这部分神被命名为【不从之神】。不从之神欺压凡人，凡人之中偶然会出现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完成弑杀神明的伟业的【弑神者】。 神明阵营中出了一名神奸-潘多拉，她施展术式对战胜神明后奄奄一息的凡人进行祝福，将身体改造为能与神相抗衡的肉体（高魔抗、高属性、高恢复）、并把将被打败的神的部分权能转移到该肉体上。 表面上，这是个科技世界。 在异能者张开的谎言帷幕下，神明与弑神者的战争一直持续至今。 然而—— “……说好的弑神之后会获得权能呢？都三天了，我的权能怎么还没到账？” 意大利魔术结社《青铜黒十字》麾下某魔女之孙，现年14岁，自小因伪娘直觉判断出一旦暴露出怪物般的天赋会被家人处理掉，隐瞒实力至今，在外人看来只是个略有天赋的少年魔法师。 三天前偷偷摸摸地在郊外召唤洛基并将其就地击杀，因为弑神之后没有陷入濒死状态，潘多拉未能施展祝福仪式，故无法获得权能。 第二章 莉莉娅娜 （感谢烛破黑暗的古月的打赏与支持） 年幼时暴露出超越“天才”范畴的天赋，有可能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发展：一为极尽宠溺，家族资源全数砸过来，务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二为被血亲畏惧，在脆弱的萌芽阶段就被处理掉。 正常情况下，孩子无法预判会出现哪一种发展，命运由家长决定，但自带【伪娘的直觉】天赋的莱尔不一样，他能凭借无法罗列证据的直觉选择合适的应对方式，生于宽容的家庭则从小开始浪，生于严苛的家庭则韬光养晦。 莱尔这一世的家庭属于后者，这个祖上是某个yin乱的不从之神、在魔女圈子中颇具名气的老牌家族，如它那悠长的历史般守旧，现任家主也非积极进取之人。 无须贴上“不幸”的标签，在隐瞒自己的魔法才能的情况下，莱尔有一个富裕而和睦的家庭，没有父母冷眼相待、没有姐姐把殴打弟弟当娱乐活动、没有仆人随意欺凌主人等废柴流玄幻文的常规内容，生活得多大多数人都滋润。 附带一提，莱尔这一世的家人将不会在正文里登场，类似在魔法结社当文职人员的父亲几点回家、花钱大手大脚的母亲晚饭煮了啥、在魔法结社当高级干部的魔女祖母送了什么生日礼物、魔法天赋上佳的姐姐的新发型漂不漂亮等日常内容，估计只有那批喜欢吐槽“起点孤儿院”的萌新读者会感兴趣。 莱尔的“韬光养晦”自然不需要持续一生，记起前世的部分力量、确信自己比祖母强就可以摊牌了，他只是选择了“继续隐瞒下去”这条路。 没有人喜欢终日戴着假面生活，莱尔也不例外，可假如戴着假面就能踢开监视人员，回避里世界的情报系统，为自己盗窃秘宝和秘术提供便利，那还是值得的……咳，召唤洛基和苏利耶的贡品就是如此来的。 ——平庸的莱尔，低调而平静地来到16岁。 “终于放暑假了！”班主任前脚刚踏出课室，莱尔便第一时间发出欢呼。 里世界盛行敝帚自珍，没有魔法学院的说法，他上的是普通的贵族学校，学的是普通学科，只是班上的同学以及授课教师全部有里世界背景。 在其他城市很难凑出如此之多的里世界同龄人，但具有悠久历史的米兰是世界各地的异能人才的聚集地之一，一个班级都塞不下。 “……有这么兴奋吗？”拥有妖精般的端正容颜、纤细的身姿、可爱却又带有几分威风凛凛、银褐色的长发扎成马尾的邻桌说道。 “有啊！不如说我都兴奋到想炸掉学校了！”让一个持有星际时代的海量知识的人坐在教室里学习基础学科，简直是一种刑罚，“对了，莉莉娅娜，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修炼，然后看看结社内有没有任务安排。”莉莉娅娜，统率《青铜黑十字》的名门葛兰尼查尔家的长女，拥有魔女的传承和巫女的血统，年纪轻轻就具有‘大骑士’称号，数年前便已开始承担任务。 “也就说很闲？”无视掉别人的正经工作的莱尔从书包里抽出一张传单，指着上面的女仆笑道，“最近新开了一家咖啡厅，要一起去吗？” 莉莉娅娜无语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是不会穿女仆服的，别以为你的循序渐进策略会有效果。” “啧。”莱尔咂了下舌头，珍而重之地收起传单，他等会儿还得游说班上其他外貌和性格都过得去的女生。 算不上渣男，莱尔拒绝了好几个看上他那张伪娘脸的女生的告白，目前还是单身，只是邀请女生出外游玩罢了，最终结果极有可能是带着一群女生游玩半天。 “比起你那低俗的欲望，不如多花点时间修炼……我不介意陪你几天时间。”莉莉娅娜板着脸说道。 她具有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天赋，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敌对阵营《赤铜黑十字》的大小姐艾丽卡-布朗特里，同班同学大多畏惧其实力而不敢与其攀谈。尽管莱尔三句不离女仆，可也是她少数的朋友之一，希望他能走在正道上。 身为异能人士，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这将决定未来可任职的工作范围、从而改变社会地位。 “呃，有空再说吧……”隐藏实力没关系，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可若是莉莉娅娜特地抽时间指导自己训练，自己却还在花式放水，可对不起人家的热心和情谊。 “……是吧。”无法知晓莱尔的苦衷的莉莉娅娜面色一冷，快速收拾好书包，离开座位走出教室。 “啊啊……惹莉莉娅娜生气了，不过新学期就没事了吧？”莱尔可不会追上去解释缘由，他与莉莉娅娜没到那种关系，尤其莉莉娅娜从不答应穿女仆服。 “我原本还想拜托莉莉娅娜帮忙的，现在我要好好想想……要如何编造一个独自去z国旅游的谎言糊弄老爸老妈。”莱尔沉吟道。 他想知道要如何操作才能夺取神的权能，如果说杀掉洛基没有得到权能是因为洛基的‘恶作剧之神’的神性作祟，那没道理杀掉印度神话中的太阳神苏利耶也得不到权能，一定是自己哪个步骤没做对。 而能给出答案的目前只有六个人： 萨尔瓦托雷-东尼：剑之王，对除了战斗以外的事情基本不感兴趣的傻瓜。 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暴君，将弑神当成娱乐活动的老狐狸。 约翰-普鲁托-史密斯：冥王，漫威式蒙面美国超级英雄，真实身份不明。 亚历山大-加斯科因：黑王子，最可能说谎的人。 罗翠莲（罗濠）：武侠王，极度的自恋，极度的凶暴，却是个率直的女人。 爱莎夫人：妖魔洞穴的女王，性格温柔善良，长期处于失踪状态。 一排查下来，最靠谱的还是z国的罗濠，大不了干一架。 “算了，暑假还长着……燃眉之急还是先找女生陪我去女仆咖啡厅~” 第三章 弑神者的弟子 “……不在汉阳峰啊？” 与同班同学光顾女仆咖啡厅、编造谎言忽悠父母、于z国jx省的热门旅游景点观光的过程略过，莱尔如今独自来到庐山，寻找弑神者-罗濠所居住的道庵。 按照传言中罗濠的个性，莱尔还以为她会舍弃出入便利性，追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逼格，将道庵放在汉阳峰的顶端，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没有办法，只能一点点搜索了……”莱尔从汉阳峰上飘下来，从裤袋掏出智能手机，借助地图app避免缺漏的同时，也顺道拍摄点照片，以雄、奇、险、秀闻名于世的庐山值得拍摄留念。 由于罗濠的道庵极有可能设置着驱逐普通人、屏蔽现代科技产物的观测、干扰侦察魔法的隐匿结界，有效搜索范围低于视觉感知范围，莱尔只能在距离地面约30米的高度缓缓飞行，因此要在这片据说已命名山峰就有171座的山林中找出道庵将会相当花时间。 ……幸运的是，莱尔只搜索了一个半小时，带路的人就出现了。 一名黑发少年从远处的山峰上飞跃而下，身体就如同抛物线一样朝向山下落去，中途踹了下崖壁，变成仿佛使用了滑翔翼一样的滑行。 落在山下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却没有踩断脆弱的树梢，黑发少年蹬了一脚，树梢只是摇晃了一下便将其送往数十米外的另一棵树上。如此反复，黑发少年以时速近八十公里的高速在山林上靠近。 如果要以科学的方式解释，会得出‘黑发少年是一个体重以克计算的生物’的结论，所以还是接受‘他是一个轻功达人’的答案吧。 “初次见面~你应该是罗濠教主的徒弟陆鹰化吧？”莱尔早早落到地面，待黑发少年落地后打招呼道。 年逾二百的罗濠年轻时创立《五狱圣教》，成为了武林盟主，却没有走庸俗的桃李满天下路线，收徒门槛极高。其他徒弟已出师，于z国的异能组织内扮演重要角色，陆鹰化是目前唯一跟在罗濠身边求学的弟子。 “太好了，省了我自我介绍的功夫~”陆鹰化微笑道，笑容一点都不可爱，一副嫌麻烦的样子，打量了下莱尔，略微迟疑地问道，“慢着……你是男人？” 莱尔奇怪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男人好！我最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了。”由于自小被罗濠殴打，陆鹰化不但养成了偏执扭曲的个性，还对美丽和有才能的女性抱有强烈的敌意，“对了……请放心，我也不喜欢男人。” “哈……”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莱尔找不到报上姓名的机会。 “话说你是活腻了吗？明知道这里是我师傅的地盘还乱跑，一旦打扰到我师傅谁都救不了你，最重要的是我还会被你连累而遭受重拳殴打。”陆鹰化抬起手，指向另一个方向，“观光客往那边走，四公里处有一个宝藏级瀑布，我只告诉男人。” “可是我就是来拜访罗濠教主的啊。”莱尔回答道。 “噢，原来你是信使？”陆鹰化意外道，背后的旅行背包、手中的智能手机、身上的庐山特产手工艺品，莱尔一点都不像他所认知的其他组织的信使。 好吧，本来就不是。 莱尔摇头道：“不是……只是我个人拜访罗濠教主，有些问题只有她能给我答案。” “……你认真的？”陆鹰化脸色一沉。 “请你带路~”莱尔摊开手掌，往前伸手示意。 “白痴啊，这就是所谓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吗？”陆鹰化慢慢张开手掌，他拥有细长又灵活的五指，宽阔的掌上有着修练出来的坚硬掌底，“不要怪我哦……我可不想因为无关人士而被师傅责备，下手会有点重。” 莱尔一拍手，乐道：“噢噢~要打倒弟子才能见师傅的意思吗？” “呵——”陆鹰化露出冰冷的笑容。 下一秒，以独特的步法爆发速度，贴到莱尔身前。 手掌举重若轻地劈在莱尔肩膀上。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击，陆鹰化可是正面作战能力凌驾于拥有‘大骑士’称号的莉莉娅娜和艾丽卡的少年英杰，一手刀就可以将一辆车的车顶开罐头似的掀开，这一击足以让一个正常人一辈子坐轮椅。 前面就提及过，这家伙的个性很扭曲，尽管能正常交流，可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 “…………” “…………” 然而，这一次屁事没发生，两人平静地对视着。 “！？”知道自己踢到钢板的陆鹰化神色剧变，数息间击出三掌四拳两腿。 还是攻击无效。 “……没别的手段了？”莱尔张开嘴巴，舌头上缓缓浮现术式。 “是言灵术！？”陆鹰化往后跳跃拉开距离，同时全力运转魔力，以浓厚的魔力保护全身，这是对抗言灵术的标准方式。 【殴打自己】言灵术式冒出电光，将话语转化为特殊的力量，伴随声波传达至陆鹰化的身上，轻易地突破其体力魔力。 左手握拳，砸在自己的腹部，身体呈现弓型。 右手成掌，一巴掌将自己扇倒到地上。 即便已经倒在地上，陆鹰化还在使劲捶打自己。 “别打了，别打了，我带路就是！”陆鹰化果断求饶。 【解除】舌头上的术式消失，陆鹰化这才停止怪异的自残行动。 莱尔顺手拿起手机给陆鹰化拍了张黑历史照，平淡地说道：“你实力不怎么样啊，‘自残’的言灵的实现困难度仅低于‘自杀’，仅仅只控制住自残的力度可不够。” “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鹰化忍气吞声地爬起来。 正如莱尔所说，他只是看着狼狈，生理结构脆弱的脸庞免不得红肿起来，其他地方没受什么严重的伤。 陆鹰化指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赔笑道：“师傅的道庵在这边，过两个山头就到了。” “噢，你带路吧。”莱尔笑道，“说不准等会儿你师傅就会替你报仇雪恨哦~” “……在那之前，我感觉自己会先被揍飞。”弟子同学悲壮地跳上树枝。 第四章 罗濠 （感谢andychoi、兔子侠100的打赏与支持） “呜哇——！”陆鹰化撞破道庵的房顶，在天上划出一道深拱形弧线，重重地摔在莱尔身侧，当场吐出一口血。 知师莫若徒，发现徒弟驱赶来客时挨了揍，罗翠莲第一反应不是询问伤势，也不是替其出头，而是一拳将丢了她的面子的徒弟揍飞。 这是一记足以取去普通异能者性命的重拳，可对自小遭受毒打而练就出钢筋铁骨的陆鹰化而言，只是受了点内伤，骨头都还没断。 “抱歉，你刚才在空中旋转得太好看，让人莫名期待摔到地上时会有什么效果，一时之间忘记接住你了。”对方所受的苦难源头是自己，这一点莱尔还是清楚的，对此深感歉意。 “呜……这是我听过的最没有诚意的道歉……”陆鹰化成‘大’字型躺在地上，以独特的呼吸方式进行调息，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过，换作是我也不会出手相救就是了。 “对吧对吧~”莱尔笑道，伸出手，“需要我帮你疗伤吗？我的治疗魔法还过得去。” 谁知道陆鹰化猛然往外翻滚一圈，惊恐道：“千万别！那样只会让我再挨一拳！” “……辛苦你了，兄弟。”莱尔此刻心中只有同情，如果是自己碰上这种师傅，估计早就盘算该如何欺师灭祖了。 成功制止莱尔的善意之举的陆鹰化松了一口气，爬起来后从口袋摸出牛皮纸药包，从中挑出几粒专为挨打准备的疗伤丹药服下，这才朝莱尔说道：“如你所见，这就是师傅的作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跟我进去吧。” 莱尔不在意地笑了笑，跟在陆鹰化身后，迈入庵门。 “……咦？”没走几步，两名在一个偏殿门外站岗的少女，让莱尔不由停下脚步。 “怎么了？”陆鹰化回头询问。 莱尔指向那两名站岗的少女，疑惑道：“不，这里不是道教的庵堂吗？总感觉衣着打扮不太像道姑。” “那是宫廷侍女服哦~”陆鹰化替外国友人科普道，“难道你还期望一个弑神者会对宗教持有信仰之心吗？我敢说要是现在道教三清重生，第一个冲过去打三清的就是师傅。” 莱尔眼睛一亮：“侍女！也就是东方的女仆！”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问题？”陆鹰化皱眉道，重新迈步前行，“总而言之，师傅修的是道术，远离俗世、住在道庵里、不使用现代科技产物只是一种生活习惯，你当这里是宫殿就可以了。” “哼~虽然西方女仆裙是王道，可东方侍女裙也不错！”某人脚步是跟上去了，可显然脑子还留在侍女身上，根本没听见陆鹰化后面说了什么。 “所以说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问题！？你到底有多在意侍女？”陆鹰化扶额无语，只能加快脚下步伐。 道庵占地面积并不小，侍女们另说，反正罗翠莲本人能活得很舒适，它只是与罗翠莲的身份不搭配。因为没有替代者，不从之神的危害性又极大，弑神者的地位可比国家元首高得多，这道庵再大百倍才会有人觉得相配。 很快来到正殿门外，莱尔往里瞧了瞧……原本应该是一个古典优雅的宫殿，但因为屋顶穿了个洞，采光完全改变，地板上还有掉落的瓦片砖头，该有的格调荡然无存。 “师傅，人带到了。”言罢，陆鹰化回头给了莱尔不知道是‘你自求多福’还是‘你一路走好’的眼神，旋即以安静而迅捷的脚步走入大殿，一闪身躲到一旁，降低被殃及池鱼的风险。 “侍女小姐，可以帮我看一下背包吗？我可不想旅游时买的纪念品被打坏。”将背包交给守在门外的侍女后，觐见达到武之极致、因不败而抵达求败境地的弑神者。 》》》》》》》 那是一名拥有俏丽的脸庞、曼妙的身姿、身穿飘逸的汉服、外表看上去大概在十八岁左右的绝世佳人。 尽管此刻对方正拿着折叠起来的长铁扇，凶狠地往这边审视着，莱尔仍然认为对方是自己（仅限）此生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对男人的诱惑凌驾于莉莉娅娜、艾丽卡以及过去曾萍水相逢的魔女们。 不过，一般没有人会将她视为‘女人’，两百多年来自称对其一见钟情的男人全部立毙当场。 ——这就是z国的弑神者，武侠王-罗翠莲（字：濠）。 “来自西方的访客，本来直视我身体的人，就得挖去自己的双眼，听到我声音的人，就得削去自己的耳朵赎罪。”这不是下马威，而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做法，“不过既然你能打倒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我就特别宽恕你，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吧。” 她对莱尔没有感到好奇，也没有感到恼怒，应该归类在不感兴趣那方面。之所以‘宽恕莱尔’，主要是要将仇留给弟子亲手报，为此她心中已给陆鹰化准备好一套地狱式训练。 莱尔艰难地咧咧嘴，对方漂亮归漂亮，性格可真不怎么样，但为了得到答案，还是不吐槽了：“打扰您的清修我深感歉意，罗濠教主。我的名字是‘莱尔’，来自意大利，本次上门是想请教几个学术问题。” 罗翠莲当即呵斥道：“无知而鲁莽！即便我学究天人，是问道解惑的不二良师，却不会浪费时间于无谓之人身上……若是无聊的问题，你将为此遭受惩罚！” 莱尔无视对方的呵斥，道出自己的问题：“我想询问的问题是——要如何获得神的权能？” “……这就是你的问题？”罗翠莲身上魔力涌动，她因为这个无聊问题而生气。 在她看来，只要是个在里世界混过的异能者都知道正确答案。 “自然，我知晓‘弑杀神明’是得到权能的唯一方式。”莱尔的补充说明让罗翠莲的怒气平息一部分，“但弑神的时候是否需要某种前提条件，或者某种特殊的仪式，还请教主不吝分享。” “？”虽然还是个无聊的问题，可没有前一个那么让人恼火，罗翠莲随口回答道，“不需要这种东西，不管是以何种形式，只要是独立弑神就可以了，权能会在弑神的瞬间获得。” 罗翠莲没有说谎，她只是将自己‘第一次以外’的弑神经验道出，至于最重要的‘第一次’，她当时处于濒死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啊……”这跟自己期待的答案不一样，但见面后莱尔确信罗翠莲这样自傲的人不可能说谎，“所以，我之所以没有得到权能，有可能跟我的血统有关？难道要先将祖先-阿佛洛狄忒召唤出来再杀掉，我才能获得权能？” 全场因莱尔的自言自语静默。 罗翠莲身上涌动的魔力也已平息。 “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何惨白着脸的陆鹰化，颤抖着举起右臂，打破沉默，“那个……刚才那句话，假若我没有理解错……” “嗯，我已经杀了洛基和苏利耶，却没能得到权能。”拜访罗翠莲一定会受罚，莱尔过去只是隐藏实力，可从来没有白站着挨打，既然必将开战，那就没必要隐瞒了，“欢迎亲自评鉴，罗濠教主——” “正合我意！”罗翠莲将手中铁扇抛给侍女，下一瞬间，出现在莱尔身前。 这是名为【缩地神功-神足通】的方术，可不是单纯的高速移动步法，它可以瞬息之间往返于世界各地，性能雷同莱尔的幻影移形，只是速度更快更省时、消耗更大而无法高强度连续使用。 事实上，普通道士如要使用这一招，需要花时间和准备材料，还不如使用现代交通工具，也就只有她将这样困难的方术练到随便发动的程度。 “！？”然而，罗翠莲只是成功贴脸，她打出的一掌没能落到莱尔身上。 肉眼不可见的无限护壁，让如此狠辣迅捷的一掌永远处于‘接近中’的状态。 “轮到我攻击了哦，请护住脸~”莱尔抬起手，食指指向罗翠莲眉心。 【赫】 第五章 交战 “……随手一击便有此威力，看来弑神不是妄言啊。”单看画面是‘被人从道庵打进山腹部’，可‘赫’的攻击效果类似于物理冲击，对皮糙肉厚的弑神者伤害很低，更别说是弑神者中将肉体锤炼至极致的罗翠莲。 莱尔落在‘赫’打出来的笔直通道上，反手指向身后穿了个大口子的道庵：“罗濠教主，需要回去拿武器吗？我不介意的。” “没有这个需要，我的武艺和权能便是世间最强大之物，不需要外物相助。”在道庵中只是个吊着眼而显得严厉的可爱少女的罗翠莲，此刻因属于好战者的眼神和自信的笑容改变了气质，化作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能让我罗濠的衣服上沾上尘土的人，这世上可不多，你却成功办到了……身为霸道前辈的我十分高兴！报上你的名来，我会试着记下来的！” “不，我几分钟前才自我介绍过吧？名字是‘莱尔’。”莱尔翻翻白眼，没好气道，“话说态度能放低一点吗，要不等会儿被我揍趴下也太尴尬了。” “年幼的雏鹰，有展翅飞翔的志向是好事，但以风暴为目标也过于盲目了。”罗翠莲摘下头上的蔷薇发饰，随手丢到一旁，摆出意外地普通的格斗架势。 公正地说，两边都同样因实力而傲慢，只是罗翠莲嘴上说出来的话更难听而已。 “哈……！”见莱尔无意先攻，罗翠莲再度施展神足通拉近距离。 这一次不再是随意的出掌，而是使出自创武学-飞凤十二神掌和权能-龙吟虎啸大法这套近战组合技。 飞凤十二神掌是由凤雏登门、凤眼穿帘、凤爪掏心、飞凤坠落、丹凤朝阳、金凤亮翅、群凤连环、雄凤千斤、凤翼天象、凤龙阴阳、凤凰双飞、大凤无天十二招组成的绝技，招式刚柔并济，蕴含着阴阳相克之理。 龙吟虎啸大法是从从印度神话的圣歌女神-伽耶特黎篡夺到的权能，效果是将声音和呼吸作为超声波的风吐出，产生冲击波的力量。轻喝一声就能造成同等大型车追尾般的破坏力，若是选择吟诵诗歌，将随着吟诵时间延长而威力变大，连大山都能摧毁。 ——可惜，这套组合技是常规类型的攻击，注定无法突破以‘无限’构成的护罩。 “z国人的热情好客我总算是见识到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站在莱尔的视角，罗翠莲只是一边以令人舒畅的美声吟唱李白的《战城南》，一边以漂亮的动作绕着他跳来跳去。 至于原本因具有复杂的地貌和秀丽的自然景观而被罗翠莲选为居住地的这片山林，在暴风中被硬生生地摧残成一个没有植被覆盖的碗型谷地，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战城南》最后一句唱出，一道横置的龙卷风贯穿大地，威力与莱尔的‘茈’相比犹有过之。 奈何首当其冲的莱尔只是银白色的头发扬了扬，这还是他嫌气闷的结果，如果有那个意欲的话，连一个分子都溜不进他的护罩。 “结束了？”上辈子还得计较无限护罩的魔力消耗，这辈子随着灵魂进一步壮大已无此需要的莱尔，一直看完了歌舞表演才开始准备自己的攻击，右掌中缓缓生成一个紫色球体，“洛基是这样，苏利耶也是这样，你还是这样……碰见破不了防的敌人之时，仅仅是认真战斗是不够的，你们早该以拼上性命的心态全力以赴了。” “——这样才不会起手被打残。”话音落下，紫色球体收缩成米粒大小的晶体。 “！”罗翠莲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也从未听说过此类法术，可战士的本能驱使她发动神速通，往后拉开一百米的距离。 但是。 “别以为只有你一个能瞬移啊。”莱尔闪现到其身前，控制着紫色晶体的右掌利用‘苍’的收敛空间效果达到丝毫不逊色于罗翠莲方才使出飞凤十二神掌时的出手速度，印向其高耸的左*胸。 “哼！”罗翠莲抬起双手，准备进行拆档。 【让我打中你。】莱尔以言灵术吐出对方不可能执行的命令。 弑神者对言灵术具有极高的抗性，罗翠莲的双手只是微微一顿，便恢复原来的行动。 然而就是这毫秒级的‘微微一顿’，足以让莱尔的右掌先一步印实在罗翠莲的胸口上。 “虽然攻击位置略有些不雅，可如果是生死斗，我会选择攻击你的头部哦。”莱尔抽出右掌，只留下以粘合在罗翠莲左*胸上的紫色晶体。 此为重力子的集合物，是莱尔灵魂成长的另一个产物。 其作用是让物体自我坍缩，由于弑神者天生自带魔抗，会本能地破除晶体内生成重力子的术式，没有那么轻易完蛋，但在被破除之前造成的伤害，将直击心脏和左侧肺部！ “呃……！”一口暗红色的血浆呕出，罗翠莲身上的魔力同时陷入低谷。 “下去。”面对短时间内失去反击之力的敌人，连莱尔都能来一脚倒挂金钩，一脚抽出对方娇媚无匹的脸庞上，将其踢落至地面。 “下面是很久没有登场的什锦毁灭系魔法。”没有刻意去想‘该用什么魔法’、‘什么魔法效果更好’、‘什么魔法克制罗翠莲’，只是脑中想到哪一个魔法就使用哪一个魔法。 来自不同世界，五颜六色、形状各异、机制相悖的攻击魔法雨点般落下，爆炸形成的烟雾中时不时迸射出火光、冰渣、雷光、风刃、水晶。 如果是在王道热血漫里，等到烟雾散去敌人不是无伤就是出现在身后背刺，但莱尔自带灵魂感知，这种状况不可能出现……只是也不能过于期待战果，会这么轻易就扑街的家伙当不了弑神者。 果不其然，轰炸持续了将近两分钟后，属于罗翠莲某种权能的金色粒子出现在烟雾中。 “那么，以这一招作为热身的收场吧~！”自然元素依次炸裂，黑色的电光瞬息间延伸至烟雾中央，再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的核裂变式分裂开来，快速覆盖整片区域。 此为由依文洁琳的黑暗魔法开发的禁咒。 “——元素爆破！” 》》》》》》》 “咻~地面都在打颤了，即便是师傅也不好受吧？”早在莱尔打飞罗翠莲之时，陆鹰化和侍女们就很机灵地第一时间跑路，成功赶在被龙吟虎啸大法波及之前逃到安全距离，远远地进行观战。 距离太远，人是看不清了，可大爆炸什么的还能看见。 陆鹰化回头问道：“那个谁，贵宾的旅行背包还好吗？” “是、是！一切安好！”背着莱尔的旅行背包的侍女连忙回答。 “那就好……如果弄丢了第七人托付的东西，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这不是莱尔的问题，而是罗翠莲的问题。 没有人质疑‘第七人’的称呼，除了神与其他弑神者，没有任何异能者能在认真的罗翠莲手下走过一招。 “不过……师傅挨打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高手爱装逼，正如莱尔站着不动接了一套飞凤十二神掌和龙吟虎啸大法，罗翠莲往日也有相同的爱好，让陆鹰化花式进攻后一拳将他打上天，但装逼一般有个度，“难道……师傅受伤了？” 第六章 白莲王 “嗒！”龙吟虎啸，烟雾散去。 由反复轰炸形成的深坑中，身上不着片缕的罗翠莲被极限燃烧魔力形成的青白色气焰包裹着，隐约可见其玉体上有十来道伤口，伤口没有愈合却已停止流血。 凭空生成的黄金光粒聚集到其身上，化作一套黄金铠甲，遮挡住外泄的春色。 ——这副姿态，正是罗翠莲又被称为‘白莲王’的缘由。 在与神的战争中，弑神者往往居于劣势，需要通过巧妙的策略、合理地使用权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反败为胜，极限燃烧魔力意味着必须速战速决、盲目地拼正面，可不能算是什么优选策略。 当然，若是想不到什么有效的策略，合理地使用权能又赢不了，那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拼正面了。 “神与弑神者的身躯天生带有高魔抗……那么，‘魔抗’是什么东西？”不等罗翠莲反应过来，莱尔已给出答案，“我个人认为‘魔抗’是一种针对所有魔法的破解咒，虽然不知道这道破解咒是怎么来的，但它就刻印在你们的身体外层。” 由于身边没有研究对象，莱尔无法确定这个‘外层’究竟是从哪里到哪里，反正里世界大部分人都知晓，弑神者对来自体内的魔咒抗性很弱，如果是在亲吻或交尾的时候输入魔咒，是能对弑神者生效的。（ps：这是原作设定。） “正如苏利耶做过的那样，尽管你们没有专门用于破咒的权能，仍然能通过极限燃烧魔力激发这道隐藏的破解咒。”莱尔以魔力控制体内自然元素，进行可控的爆裂，形成全身式的魔能装甲，“现在你的拳头可以打穿我的无限护罩了，罗濠教主……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吧？” “是吗……莱尔殿下，如果说我是武之顶点，那么你就是魔之顶点了吧？”眼神中充斥着桀骜不群的罗翠莲洒脱一笑，一拳砸在地上，裂纹向四周蔓延开去，没有停歇的迹象，“但我罗翠莲是武林至尊，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霸王，我的意志就是天之意志和地之道理，没打算败在任何人的手中！！！” 权能-百草芳菲、千花缭乱：这是打败太岁星君篡夺到的权能，效果是不分场所而孕育出具有某种指定性质的草木花朵。例如设定成‘适者生存’，将会形成从毒草到食兽植物的凶暴花草繁茂的密林，可以把敌人拖到魔之树海中实施袭击。 权能-苍天已死：这是打败波斯神话中的天龙篡夺到的权能，效果是引起日食和月食。 糅合上述两种权能，将会生长出不存在于现实中，如同魔物般残暴的草木花朵，能起到各大的牵制作用。 “同时发动？”罗翠莲的每一个权能都广为人知，但糅合使用又是另一回事，甚至没有人知晓她此前如此使用过没有。 “虽然我对效果感到很好奇，但不可能让你就这么放出来的吧！”莱尔幻影移形到地面，双手按在地上。 （轰隆隆——）大地发生剧烈振动，渐渐撕裂出一条条缝隙，岩浆从缝隙喷涌而出。 魔法植物碰上沿着大地蔓延开去的岩浆，不管原本拥有何种凶悍的狩猎特性均毫无意义。 “完美的应对，莱尔殿下！那么这一招你又当如何！”罗翠莲举起双手。 权能-黄粱一炊梦：打败罗马神话的大地丰收神-萨图尔努斯-篡夺到的权能，效果是能够令周围人类的文明与科技高速发展，堪称史诗级种田光环，奈何碰上了一个最讨厌现代科技的使用者。 权能-宝船厂：打败旧约圣经神话中的-诺亚篡夺到的权能，能够制作魔法船的能力，可以制作类似‘诺亚方舟’的超弩级巨船，也可以制作100艘以上的大船队。 糅合上述两种权能，将能瞬间制作出搭配有现代武器系统的魔法飞船，罗翠莲由此制作出一艘像是宇宙战舰的超弩级飞船‘飞龙王号’，还有百来艘护卫舰。 “这是打算以飞船的炮火牵制我？呼……strun-bah-qo！！！”充斥着魔力的龙吼越过空中船队，击上因日食而变得昏暗的天空。 就如同大气层被打穿一个大洞、召唤宇宙中的漂流物似的，从大洞降下流星火雨，轰击天上的船队。 “流星火雨密度不足，一时之间处理不完这么多飞船，但也足够了。”莱尔发动幻影移形，抵达超弩级飞船‘飞龙王号’的甲板，以最简单的方式排除最大的干扰因素，朝紧随自己缩地上来的白莲王招招手，“——来吧，你应该捉紧时间了。” “呵！”由于刚使用过神足通，罗翠莲只能以普通的方式冲过去，虽说仍然是不可思议的迅捷，可终究不一样，给予了莱尔应对的时机。 物理冲击对皮糙肉厚的弑神者效果甚微，吹飞一公里都只是摔破皮的程度。 物理斩击效果还行，削肉出血都没问题，只是很难断肢，弑神者的骨头如金属般坚硬，但考虑到咿呀剑圣的白刃战实力，唔…… 魔法攻击，肉体自带高魔抗。 但有一种攻击形式，弑神者不会得到任何减免！ “重力领域！”临时篡改身边区域内世界法则，制造足以将普通人压成肉泥的超高重力环境。 （砰！）罗翠莲的双脚陷入到金属甲板里，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随着白莲王最喜爱的古诗《侠客行》念出，黄金粒子再度出现，注入到其体内，让其逐渐得以对抗重力，重新向前迈步。 这不是什么意志的力量，而是从两位佛教仁王尊密迹金刚和那罗延坚固王处篡夺到的权能-大力金刚神功的效果，这种黄金粒子既可以构成巨人战斗，也可以化作盔甲武器，还可以强化自身，属于多用途型权能。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黄金粒子越多越多，白莲王的脚步加快，跑向为维持重力领域而原地不动、但手中已凝聚出火焰的对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冲出重力领域，燃烧着青白色气焰的拳头打破无限护罩，将莱尔一拳打飞的同时，自己也遭受到爆炎的还击。 这是开战至今首次成功对莱尔造成伤害。 但她看见了胜利的希望！ 莱尔没有得到应得的弑神者的身躯，即便套上了微观粒子原理的魔能装甲，仍然比她认知中的敌人的身躯脆弱得多，从来没有神会因为她的全力一拳而大口大口地呕吐鲜血。 “哈！”缩地至刚爬起来的莱尔身边，不留情面的一拳落下，“——最艰难也是最甜美的胜利，我收下了！” 第七章 傲娇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魔法飞船全数坠毁，化作白色光点缓缓消失。 流星火雨停止落下，大气层的空洞逐渐愈合。 大地的怒火平息，占据谷地底部的岩浆却仍散发着高热。 日食现象结束，受神权遮蔽的太阳重新照耀大地。 ——弑神者间的战斗，以【魔之极】的胜利结束。 “你……没使出全力吧？”右臂齐肩斩去、下肢盐化后粉碎、左半侧脸严重灼伤的罗翠莲，因魔力几近耗尽而再起不能，躺在飞龙王号满目疮痍的甲板上以虚弱的声音进行确认。 “真亏你能察觉到呢！”莱尔的确一直占据上风，但防御不够治疗来凑，其遭受了数十次常识中的致命伤，场面上丝毫看不出手下留情的余裕，“我手上确实还留有几张底牌，毕竟我们之间没有血海深仇，使用那些我无法确定你能否接下来、一旦接不下来将无可挽回的招数不太合适……但除此之外便是全力了，我可没有被人打穿胸膛的猎奇爱好。” 事实上，罗翠莲也曾有同样的顾虑，在获知莱尔的治愈魔法的造诣之前，她的拳掌永远不会朝着要害而去，这是对同道中人的善意。 “是吗……那还能算是一场不错的战斗。”罗翠莲嘴角微微上扬。 一向自诩为天下第一的她，不可避免地为落败而感到沮丧，但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求败境界听着酷炫，实际上既寂寞又无趣。 “比跟神战斗有趣多了，那群根据神话故事而生成的神明大人，只是强者，却非战士，战斗素养决定性的不足。”莱尔走到罗翠莲身边，弯腰伸出手，“罗濠教主，再多刷点神获得更多的权能，日后再战吧~” 罗翠莲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因脱力而不停颤抖的左手，搭在伸过来的手上，眼神中再次燃起神采：“……既然打败了我罗翠莲，我不允许你在我完成复仇之前，败在其他人手上！” “好好~”莱尔敷衍一笑，一把将只剩下残躯的对方拉起来，双手环抱，亲吻了上去。 这不是在占便宜，不管罗翠莲平常有多漂亮，处于缺失左胸右臂、半张脸烧毁的状态下，实在是无法魅惑男人。 他只是在实施治疗，弑神者的身体的魔法抗性是不分用途的，连治疗魔法都会受到抵抗，要想实现‘肉体再生’如此高精度的治疗，只能将魔法持续而稳定地经由嘴巴送进去……咳，如果武侠王是男人，莱尔会考虑把手插进他的嘴巴里。 弑神者的身体与常人不同，莱尔需要一边分析健全的身体部分，一边进行修复，治疗过程持续了十分钟，但结果是完美的：“奇怪，再生出来的肉体拥有原来的魔抗特性，这到底是是怎么实现的？” “咳……感谢莱尔殿下的治疗，日后定必厚报。”虽说只是嘴唇贴嘴唇输入魔法，不是互相吮吸的法式shi吻，罗翠莲仍然羞得整张脸通红，低着头说出这种情况下应该说的场面话。 两人面对面，莱尔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一点，惊愕道：“啊咧~？罗濠教主你原来是这种人设吗？！” 严苛的师傅。 傲慢的强者。 正直的武者。 洒脱的武侠王。 顽强的白莲王。 ——这是莱尔此前对罗翠莲的认知，现在是首次接触到其‘娇’的一面。 “呵呵~那样就不需要等到日后了。”莱尔奸诈一笑，高高抛起怀中玉人，对其施展唯心魔法，接住时罗翠莲身上已穿上一整套的女仆服。 对自己赤身luo体的姿态一直很在意的罗翠莲暗自松了一口气，赞许道：“莱尔殿下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到底精通了多少魔法，只不过……为什么是女仆服？” “因为我最喜欢女仆了！”莱尔大声回答。 “喔……喔……”罗翠莲还没有意识到前方有什么套路等着自己。 莱尔嬉皮笑脸地说道：“所以，作为治疗的回报，可以请罗濠教主当我的女仆吗？” “什——你这是在羞辱我吗！？”罗翠莲毫不意外地勃然大怒，要不是她现在连身体都无法正常控制，早他喵一套飞凤十二神掌招呼过去了。 这个反应在莱尔的计算之内，下面的才是真正的要求：“不需要一直当女仆，只需要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随缘挑一个时间穿这一身，然后温柔地来一声‘主人~’就可以了。可以对外宣称我们是义姐弟，真需要有人服侍时，你不是有一堆侍女可代劳吗？” 没错，重点是白得这一批侍女。 “如果单纯只是义姐弟，我自然很欢迎，但……”罗翠莲还是很抗拒‘女仆’的身份，即便这是两个人间的秘密。 某人趁机仰着头，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武林至尊，什么立于道家顶点的人，说话不算数的~” “谁说话不算数了！我罗翠莲说话从来一言九鼎！只是你这个要求太失礼了，换一个，就算你想要月亮我也会帮你摘下来！”自尊心异常高的武侠王对激将法的抗性为零。 “掉下来的月亮只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石块而已，我要来干嘛。”莱尔实施阴阳怪气第二击，“说到底，按照江湖规矩，刚才的战斗胜利一方应该能命令落败一方做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吧？如果世人知道这是武林至尊输了就去扯什么‘开战前没订下这种规矩’，肯定会出现各种流言蜚语~” 武侠王瞬间炸毛：“可恶！我岂是背叛英雄豪杰之道的卑鄙小人！女仆就女仆，但下一次决斗要是我取胜了，这份屈辱就到此为止！” 》》》》》》 “这就是弑神者与弑神者战斗的结果。”陆鹰化知晓战斗已结束，然而他无法进入战场区域探查最终战果。 由罗翠莲的龙吟虎啸大法轰击出来的碗型谷地，如今流淌着浅浅一层岩浆，外加一些正在消散中的魔法飞船的残骸，以他的轻功可以在水面上奔跑，但他真的没有勇气在岩浆池上验证自己的修行成果。 “这么一想，以凡人的力量弑杀神明，怎么想都做不到吧？”陆鹰化想了想，更改自己的发言，“不……或许第七人是例外，没有得到权能的魔法师。” 又等了将近十分钟，莱尔抱着一身女仆服的罗翠莲抵达他的面前。 陆鹰化一眼就判断出谁胜谁负了，单膝跪地，以歌颂两人的腔调避重就轻道：“师傅，莱尔大人，不才弟子陆鹰化目不暇接地认真观赏您们两位勇猛战斗的身姿，得窥武道至理，此刻心驰神往，激动难表。” 被屁精吹捧出一身鸡皮疙瘩的莱尔，失笑道：“翠莲姐，你家弟子口才不错，暑假结束后借我用几天吧~” “随便使唤他就是，我的弟子就是你的弟子，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呢~”实际上，对结义姐弟一事更积极的是罗翠莲这边。 “？？？”陆鹰化心中万马奔腾，弑神者打架留有余地他是知道的，可打成姐弟是什么鬼！ 第八章 效忠 “这就是我追求了许久的生活啊~”享用完中式古风早餐，莱尔挑了个看上去最受的侍女要求提供膝枕服务，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废人的气息，完全看不出是昨天的弑神者内战的参与者。 已通过《五狱圣教》的情报系统得知莱尔的出生背景的陆鹰化，仿佛看不见眼前的丑态一般，好奇地笑问：“叔父大人不也是出生于欧洲知名的魔女家族吗？应该不缺乏侍候之人吧？” 尽管一直隐藏实力，‘继承人’的位置由姐姐占据，可区区女仆根本谈不上什么珍贵的家族资源，不大可能没有配备给正统家族成员。 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侍女的头发的莱尔以嫌弃的腔调解释道：“魔女的刻板印象是什么？尖顶帽、扫帚、使魔。我家的侍从全是外观上就讨人嫌的乌鸦、黑猫、黑狗，它们做不到的家务就只能亲力亲为。” 陆鹰化对家族文化表示理解，不说别人，由于罗翠莲不喜欢一切在清朝后被发明出来的科技产品，当他在庐山修炼时不能配备智能手机，想跟父母或下属联络就只能靠纸鸽传书（暂未习得高深的远程联络用道术），彻头彻尾的不合理。 陆鹰化看似自然地再问道：“不过，以叔父大人的才能，假如有那个意思的话，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吧？” “啊，这是想套我的话吗？”莱尔可不像罗翠莲那么好糊弄，只是这部分也算不上需要竭力隐瞒的内容，随口解释道，“最初我只是担心过早暴露天赋，有可能会死在血亲手中。” “合理的担心。”陆鹰化忍不住联想到自身，若不是年幼时暴露出惊才绝艳的武学天赋，他也不会被罗翠莲殴打了这么多年，连对女人的审美观都扭曲了。 至于以这些年的苦楚换取凌驾于大骑士的实力到底划不划算，他的理性给出的答案是‘划算’，奈何心里那一关无论如何要跨不过去，师傅的爱实在是太沉重了！ “而长大后，发现所谓的《青铜黑十字》干部全是战五渣，继续隐藏实力是为了方便行动。”莱尔想了想，举了个大概率的发展，“假如我提前公开实力，《青铜黑十字》估计会命令莉莉娅娜担任我的女仆，以她的个性会竭力阻止我前来找翠莲姐求证答案，而我一般是很难拒绝女仆的请求的……” “…………”陆鹰化默然。 莱尔伸手指向陆鹰化，笑道：“你刚才是在想【你他丫的就不该来庐山，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了】吧？” “怎么可能！”陆鹰化连忙摇头，伪装出最诚恳的神情，“如果叔父大人不来庐山，又如何会成为师傅的义弟，对此我只感到庆幸！” 伸出的食指收回，换成竖起的大拇指，“虽然很假，但嘴皮子耍得真不错，感觉会是比莉莉娅娜好用十倍的小弟。” “叔父大人是我的长辈，不管有什么吩咐，鹰化定必竭尽全力效劳。”陆鹰化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还是只能赔笑道，“不过……叔父大人的情报，估计很难继续瞒下去。” 一是莱尔和罗翠莲打得过于激烈，连地形都改变了，【庐山地区发生大地震】的假新闻只能欺骗普通民众，里世界人士谁都知道一定发生了与武侠王相关的大事件，必定会派出情报人员进行调查； 二是里世界部分魔女、媛巫女具有灵视能力，其中的强者甚至还能预见未来，获得已发生的事件的情报对她们而言并非难事； 三是陆鹰化为防止《五狱圣教》其他成员瞎了眼招惹到莱尔，已经将情报传了回去，其他人也必然会是同样的想法将情报传给亲信，情报将以【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别告诉其他人】的方式传出去。 莱尔摆摆手，不在意道：“没所谓啦~前来庐山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和翠莲姐干架的心理准备，干架之后的结果我大多能预料到……唯一没能预料到的，是翠莲姐竟然这么可爱~” “可、可爱吗？你说师傅！？”陆鹰化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只感到一阵恶寒掠过。 自家师傅长得漂亮，这点他不得不承认，可除了外貌以外的其他部分都是垃圾，不能侮辱‘可爱’这个词。 “你这什么反应？”莱尔意外道，“你刚才不是一通忽悠，将你师傅骗去昨天的战场施展权能催生植被吗？你出去随便找个女高中生，谁他喵会吃你这一套啊？” 权能-百草芳菲、千花缭乱对环境改造的效果是永久性的，植物不会因为结束权能而枯萎，只是恢复到正常生长状态，因而可以用来覆盖昨天的战场，便于欺骗普通人。 附带一提，如果罗翠莲竭尽全力、长时间施展这个权能，可以让z国全境都化作森林，万幸她只是一名科技厌恶者，不是自然守护者。 “……我觉得这个跟‘可爱’不是一回事。”陆鹰化也承认师傅某些方面很单纯，但‘可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随便你吧，反正我就觉得很可爱。”莱尔又玩起侍女的头发，“当然，最可爱的还是女仆~” “…………”陆鹰化表示果然弑神者里没一个正常人，他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弑神者，实在是太难了！ “话说回来，我打算在翠莲姐的道庵住一定时间，有推荐的选址吗？道庵由我来建吧。”辍学也是某人计划之内的发展。 》》》》》》 “父亲，是艾丽卡那边又有所行动吗？”《青铜黑十字》发出紧急召集令，莉莉娅娜连忙结束训练，前往担任总帅的父亲的办公室先一步探询情况。 暑假期间第七名弑神者诞生，其名为“草薙护堂”，r国16岁高中生，被弑杀的神明为韦勒斯拉纳，随后与萨尔瓦托雷-东尼爆发激战，以两败俱伤告终，现已返回日本。 《赤铜黑十字》的‘深红恶魔’艾丽卡-布朗特里宣称自己是其爱人，并促成《赤铜黑十字》、《老贵妇》、《雌狼》、《百合之都》向其宣誓效忠。 敌对组织找到了弑神者当靠山，《青铜黑十字》为求自保，最近一直在商议究竟是向萨尔瓦托雷-东尼还是向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效忠……目前赞成向老牌弑神者投诚者居多。 “不……该怎么说呢？”总帅表情十分微妙，将一份传真文件递给女儿，“你还是先看看吧。” 莉莉娅娜接过文件，很快便失声叫道：“不可能！？莱尔他成了第八名弑神者？！” “确切而言，应该是第六名或者第七名。”总帅指正道，“他是在数年前首次弑神的，算一下时间，大概与萨尔瓦托雷殿下同期。” “这……？！”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原来早就是弑神者，莉莉娅娜发觉自己找不到话语来描述感想，只能先认真看完文件。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隐瞒实力……”总帅拍拍女儿的肩膀，露出愧疚的笑容，“不过，最起码我们现在知道该向谁宣誓效忠了。” 第九章 武学 基于陆鹰化的描述，以科学炼金术尽可能追求还原度的生成建筑主体和基础家具；增建一个由很多小房间组成的功能性偏殿，施展无痕延伸咒拓展空间后创建出瀑布、温泉、雪山、沙滩、花田、枫树林、农田等区域；利用唯心炼金术，制作各种便利性不输现代科技产品的家具——以上操作，合共花费三天时间。 屁精陆鹰化自然免不得对此一番吹捧，但参考罗翠莲的缩地神功-神足通，将凡人做不到或者需要花费大代价才能做到的事情变得信手拈来，这才是弑神者，实际上没感到多震惊，轻易地接受了此结果。 完成重建工作后，莱尔以幻影移形回了趟米兰，跟处于懵圈状态中的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在自己的房间里设置下带有触发口令的门钥匙，赶在《青铜黑十字》相关人员抵达前返回道庵。 自此之后，莱尔过上主题是法术交流、白天空闲时调戏侍女、晚上空闲时撩拨义姐的悠哉生活—— “噢噢~还真的学会了重力魔法~”莱尔能学会道术很正常，罗翠莲能学会西方魔法也很正常，但罗翠莲能否学会莱尔前世的魔法却是未知数。 正如此前的世界中全部都具有金银铜铁，其中一部分还具有秘银、奥利哈钢等魔法金属，不同世界的异能法则并非是全面不同的，更多的是一部分重叠一部分不重叠，只是不去尝试就不会知道答案。 “翠莲姐，请再维持几秒。”莱尔走进重力影响范围内，原地蹦了蹦，再弯腰尝试提起被压趴在地上的陆鹰化，扯了两下却没能拉起来，明示自己没有强化过身体能力，“看样子重力领域对我没有任何效果，日后我们交手时翠莲姐你可要注意了。” 关系亲密是一回事，干架是另一回事，两人必然还会交战，而且大概率不止一次。 罗翠莲这才解除重力魔法，看也不看客串活靶子的弟子，疑惑道：“这不是篡改空间内引力法则的魔法吗？应该对一切事物都有效才对吧？” 如果作用范围没控制好，连施术者本人都不能例外。 “篡改空间内法则，性质等同于构建固有结界，而我一直维持着仅作用于自身的固有结界，因此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暂时还是五条悟的【无量空处】和真人的【自闭圆顿里】更强，可单凭【永远免疫一切固有结界类型的攻击】这一点特性就足够将莱尔的永续结界视为后期结界了。 “仅作用于自身的固有结界……吗？”罗翠莲对这个莱尔前些天提及的‘展示内心风景的大魔法’越来越感兴趣，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还不到挑战此魔法的时机。 莱尔晃晃手指，补充道：“不过，如果能制造出重力子的集合物，对我还是有效的。” 毕竟那已经不再是固有结界类型的攻击，而是利用篡改引力法则制作出炮弹。 “…………”罗翠莲不由回想起当日给予自己沉重伤害的一击，对其威力心有余悸，但其清奇的脑回路很快转接到另一个方向上，“唔……如此一来两边就不对等了，被外人知晓我罗翠莲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岂不是会说闲话？” 此时不能说‘何必理会旁人的看法’，极其好面子是武侠王的一大萌点，莱尔只能回答：“翠莲姐，赚的是我这一边吧？我可是已经学会三个道术，其中还包括神足通，位移技能永远不嫌多。” 陆鹰化和侍女们闻言表情不约而同地发生变化，比起拓展空间创造半虚半实的区域，莱尔数日内学会了神足通更让他们难以接受。 “不能以数量计算！”罗翠莲无视了当事人的意见，提议道，“这样吧……尽管弟弟你的法术才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你的体术水平实在是太稀烂了，我亲自教授你至高的武学奥义-飞凤十二神掌！” 莱尔苦笑着拒绝道：“呃……能换成别的吗？我已经领悟出世间最强的剑法了，不太想学掌法。” 关键是掌法没有剑法帅，看着特别菜。 罗翠莲可是精通十八般武艺，战斗时还曾以权能制作武器，闻言不由好奇道：“世间最强的剑法？” “咳咳，面对群敌的剑刃风暴会损坏家里的东西，这就算了吧。”莱尔以唯心魔法制作出一把大剑，装模作样地挥舞了两下，但没能耍出所谓的‘剑花’来。 调用魔力强化身体和大剑。 “咿呀！”突刺至门口。 “咿呀！”从门口突刺回原地。 模仿剑侠的作风将剑收到背后，可马上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的是大剑，又改为粗犷的扛在肩膀上：“这就是剑术的极致，咿呀剑法——” “——才不是！这不就是突刺吗！”罗翠莲瞪眼道。 莱尔挺起胸膛，傲然道：“不对，这是返璞归真、大巧不工、一力破万巧的咿呀剑法，对手格挡我就撞飞他，一直撞一直撞，撞着撞着就能破防捅死他了。” 修行了一辈子的武侠王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歪理，当即气红了脸道：“你这完全是仗着自己魔力多硬来，根本不是武学！” 莱尔这就不服气了：“武学的核心不就是仗着魔力多欺负人吗？翠莲姐你要是不使用魔力、也没有弑神者的身体，飞凤十二神掌不也是街头卖艺的花拳绣腿？” “街、街头卖艺的花拳绣腿！？我那阴阳兼济、刚柔并重、符合天地至理的飞凤十二神！？”火山即将爆发中。 “两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一个用我的咿呀剑法，一个用你的飞凤十二神掌，铁定是用咿呀剑法的一剑捅死对手吧。”莱尔扭头征求旁人的同意，“鹰化，我说得没错吧？” “咦咦咦……！”没想到会牵连到自己的陆鹰化大吃一惊，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瑟瑟发抖地回答，“大、大概？” “不对不对，肯定是用飞凤十二神掌的一方一把拨开突刺，然后贴身进行攻击，取得碾压式胜利。”罗翠莲恶狠狠地说道，“鹰化，你修炼了这么多年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当、当然。”陆鹰化迟疑着点点头。 ““究竟是哪一个！”” “…………”陆鹰化表示自己太难了。 》》》》》》 “这里就是庐山……” “莉莉娅娜小姐，愿你的女仆生涯一切顺利。” 尽管莱尔曾返回米兰并主动表明【《青铜黑十字》我罩了，但不准扯我的虎皮去惹事】的立场，然而该送的妹子还是不能少，一切都是为了将弑神者绑上自己的马车。 可参考另一名新晋弑神者草薙护堂的待遇：《赤铜黑十字》的艾丽卡原本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虽说自称是生死与共的经历产生爱慕，然而此刻像个荡*妇般倒贴肯定有问题；《正史编纂委员会》以晓以大义的方式，促使纯情的灵视巫女a以身饲虎；r国清秋院家派出太刀巫女b竞争正妻之位，务求驱逐欧洲阵营的艾丽卡；《正史编纂委员会》准备了一本r国异能界适龄美女名册，草薙护堂看上哪一个就直接派人送过来侍候他。 不过，其他妹子的人选还在筛选中，目前唯一已确定的人选是与莱尔私交甚笃的莉莉娅娜，《青铜黑十字》的天才少女因此不得不穿上女仆服，抵达庐山后没脸没皮地找上门来自荐枕席。 然后—— “咿呀剑法天下第一！” “我罗翠莲绝不认可这种无脑的战斗方式！” 她刚来就看见自己过去的朋友、未来的君王正跟武侠王干架，双腿开始发软。 第十章 莉莉娅娜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幸亏你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要不庐山又得改变地形了。”由于莉莉娅娜的抵达，莱尔与罗翠莲的武学之争无果而终，并没有发展成第二次弑神者内战，陆鹰化对此心怀感激。 “就算你这么说……”莉莉娅娜只是适逢其会，根本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隐蔽地朝两名弑神者所在的方向示意，“陆少侠，现在是什么情况？”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也称呼你为‘莉莉娅娜’可以吗？估计我们今后会长期共事。”长得漂亮同时颇具实力的莉莉娅娜，属于陆鹰化讨厌的女性范畴，此刻展示出来的善意都是演技。 莉莉娅娜闻言心中一惊，她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将莱尔带回米兰，当下不动声色地问道：“长期共事？” “叔父与师傅义结金兰的消息，贵社还没有收到情报吗？”明明是已方故意隐瞒，陆鹰化却摆出意外的表情，“不打不相识，在江湖中很常见啦~” “！”莉莉娅娜无法判断这是否值得庆贺，一方面《青铜黑十字》多了一座靠山和一群盟友，另一方面自家弑神者与其他阵营靠得太近。 陆鹰化回到正题上去：“至于刚才的事情，请不要在意，弑神者无一例外是个性强烈、意志坚定之人，就算是亲密的义姐弟，意见相左时动起手来也十分正常……很快就会亲密如初了。” 陆鹰化连续使用了两个‘亲密’，其实不管是他还是侍女们，均已看出莱尔和罗翠莲暗地里有着更为亲密的关系，只是看破不说破，服侍弑神者时要学会装聋作哑，就当他们是义姐弟关系了事。 “……但愿如此。”不可能听得懂背后的暗示的莉莉娅娜缓缓点头，默默关注着两名弑神者的互动。 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莱尔总算是安抚好罗翠莲，武侠王小姐连回房间沐浴更衣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不愧为叔父~”陆鹰化连忙迎上前，但一个字都不提及为何而称赞，在道庵里说师傅的闲话风险太高。 “我还是觉得咿呀剑法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认可了飞凤十二神掌的强度而已。”莱尔表明立场，摆摆手道，“虽然只是小打小闹，可估计也惊动了不少人吧，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了，鹰化。” “不，这是我该做的。”陆鹰化笑答，退出去处理琐事。 说是罗翠莲的弟子，实际上跟师兄师姐们一样，他兼职处理各种琐事，对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 “莉莉娅娜，好久不见~”莱尔蹦跶到数个月前还是邻桌同学的《青铜黑十字》大骑士面前，欣赏其女仆装。 尽管综合评分不如罗翠莲，乳量也残念得很，但莉莉娅娜也是一名妖精般的纤细美少女，配合上女仆服仿佛刚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莉莉娅娜习惯性地单膝下跪，垂首诚恳致歉：“过往的失礼之处，还请吾主见谅。” 眼前之人不再是什么天赋平庸又不努力修炼的同班同学，而是弑神的魔王，自己的立场她十分清楚。 “不对不对不对！”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了三次，“单膝下跪是骑士的动作，不是女仆的动作！还有‘吾主’听上去也太别扭了，要改成‘主人’，但语气不作硬性要求，言行硬邦邦的女仆也是一种特色。” “抱、抱歉……！”莉莉娅娜连忙站起身来，她也是日常有专属女仆侍候的大小姐，稍一回想便知道该如何摆姿势，只是身体显得很僵硬，“……主人？” “仍需练习呢，我可不需要什么骑士，只需要女仆。”莱尔可不会说要维持原来的朋友关系，也不会说尊重莉莉娅娜的骑士道，送上门来的女仆他是不会轻易松手的，“我先带你放下行李吧~你的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跟我住一块……请放心，我不会在翠莲姐的道庵里和其他女仆做奇怪的事情，那也太失礼了。” 潜台词1：在其他地方就会跟莉莉娅娜做其他的事情。 潜台词2：会跟罗翠莲做奇怪的事情。 “呼……”只听出第一句潜台词的莉莉娅娜松了一口气，她确实很担心一碰面就立刻失去贞操，只是拼命挤出觉悟罢了，至于这种事必然还是发生，她会尽力不去想的。 莉莉娅娜随后反应过来，急切地问道：“主人刚才的说法，是打算在此久住？” “嗯，住得越久越喜欢这里，我是打算将这里当成新家了，翠莲姐也同意哦。”在这个时代里，想要找到一个有侍女的地方生活可不容易。 莉莉娅娜慌张地说道：“可、可是主人！我们《青铜黑十字》需要您坐镇！” “哪里需要~是你们被害妄想症发作而已。”莱尔翻翻白眼，无语道，“将《赤铜黑十字》视作ac米兰，将《青铜黑十字》视作国际米兰，ac米兰和国际米兰在意甲联赛的规矩下公平竞争、外加合法地争夺本地球迷资源……现在ac米兰只是从外面引援了个超级巨星，又没有买通裁判打假球，你们国际米兰慌过头了。” 莉莉娅娜自是不可能套用莱尔那些奇怪的类比：“不……可要是《赤铜黑十字》利用弑神者来袭击我们，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莱尔无语道：“所以，你们想先手袭击《赤铜黑十字》？” “呃，暂无此打算。”莉莉娅娜认为自己的父亲不可能采取如此激进的策略，反正这么多年来，她就没听说过《青铜黑十字》派人刺杀《赤铜黑十字》的人员的传闻。 反之亦然，《青铜黑十字》免不得有人员折损，可每个人是怎么失去性命的都有根可溯，从未听说是死于《赤铜黑十字》的刺杀。 “你们明明没想好要采取什么行动，只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担心就要求我一直待在米兰当保安？”莱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心中大骇的莉莉娅娜连忙道：“不！我们绝无此意，我们只是认为米兰是主人的家，回家生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已。” “……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那我的答案是我在这里生活的更自在，讨论结束。”莱尔呵呵一笑。 附带一提，同一时间点，草薙护堂因为受艾丽卡的欺骗和利用，从罗马带走一块神石，导致雅典娜登陆东京，两人爆发激战并导致少量房屋损毁和人员受伤。 第十一章 会呼吸和行走的灾厄 （感谢淡蓝色的泪滴的打赏与支持） 正如莱尔作出的宣言一般，莉莉娅娜暂时不需要夜间侍奉，但搂搂抱抱、亲亲脸蛋、换衣秀诸事是免不了的。她对此没有过高的抵触心理，只有普通少女正常该有的羞涩，毕竟在接受这份‘以身饲虎’的工作之前，莱尔本就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有一定的好感度基础。 日常工作方面，莉莉娅娜家务万能、精通厨艺、个性正直、忠于君主，花费了数天时间适应女仆的言行方式后，仅是本色演出便已是一名优秀的女仆，但由于本来就有多名侍女承担道庵的杂务，她的实际工作量微乎其微，照顾好莱尔的起居饮食就完事了。 大量空闲的时间总不会以‘站在莱尔旁边当植物人’的形式度过，趁着莱尔与罗翠莲进行法术交流之机，莉莉娅娜蹭到了东方道术、从其他魔法结社窃取的秘术、其他世界的魔法的教学课程，尽管与两位弑神者的学习速度不在同一个档位上，可也受益匪浅。 持续了一个月的平淡生活，让莉莉娅娜忘记了某个里世界的常识——名为“弑神者”的存在，一贯被视作会呼吸和行走的灾厄。 “哼，终于找到线索了！鹰化，限你在一周内找到那只猴子的准确位置！”罗翠萍原本就跟某位不从之神未分胜负，败于莱尔之手后为了获得更多权能而下令加紧情报搜集，总算在r国发现了其踪迹。 陆鹰化暗自叫苦，嘴巴上可不敢恳求更多的时间，只得应道：“明白，师傅。” “顺便帮我找一下阿佛洛狄忒的召唤物~当然，翠莲姐的命令优先，我没那么急。”旁边的莱尔说道。 从未听说过此事的莉莉娅娜心中一惊，连忙问道：“阿佛洛狄忒不是主人您的……您这是要？” “干掉她啊。”莱尔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知道绝大部分人都不希望神明重生，不过既然《青铜黑十字》寻求我的庇护，某些不该说的话你就少说点吧。” “！”莉莉娅娜确实想要劝说莱尔放弃召唤神明，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回来，她只能事后与父亲联络咨询意见，此时先打听情报，“可是……为什么？” 莱尔只是不乐意受阻，并不介意进行解释：“我弑神后没有得到权能，这一点莉莉娅娜你已经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老实说，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没头没脑地瞎猜。” “所以，猜测原因出在祖先身上？”莉莉娅娜皱眉道，总感觉这个猜测方向不对劲。 “有明确的历史记录可证明，第二次重生的不从之神持有第一次重生时的记忆，不排除神明死后以独特的形式存在于特异的空间内的可能性。”这只是一个推测，可以解释此现象的推测远不止这一个，“换言之，神明之间有可能存在着凡人无法知晓的某种人际关系……然后，你想想我的祖先是什么个性？” “呃……”作为里世界的精英人士，各国神话故事是必修课。 阿佛洛狄忒，古希腊神话中爱情与美丽的女神，也是***女神、航海的庇护神，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她拥有完美的身材和相貌，白瓷般的肌肤，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但经常对丈夫不忠。 若是真的存在着神明生活的特异空间，这一位睡遍全部男神都有可能，情夫a看不惯她与情夫b生下的子孙，所以莱尔弑神后没能得到权能，这解释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由于有合理且必要的目标，莉莉娅娜知晓莱尔的决定没有人可以阻拦下来，只是担心道：“如果弑杀阿佛洛狄忒以后，还是没能得到权能呢？” “那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莱尔给出莉莉娅娜想要的答案，“原本我有打算发起【诸神黎明计划】，但我其实只是将‘弑神者的身体’和‘神的权能’视作研究对象，对神之力没有太多的欲望，现在有翠莲姐的鼎力相助就已经足够了。” “咳。”罗翠莲干咳一声，脸颊飞红，不想让此话题往‘如何鼎力相助’的方向推进，主动选择话题方向，“弟弟哦，我对你口中的诸神黎明计划相当感兴趣，愿意说明一下吗？” “当然。”莱尔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竖起两根手指道，“不用多说，此计划的最终目标是让我得到权能，而除了‘弑神’外，还有第二种得到权能的方式。”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第二种？”罗翠莲、莉莉娅娜、陆鹰化均是露出迷茫之色。 见听众如此不灵光，莱尔一拍额头，郁闷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成神’啊！” “成神！！！”三人失声叫道，连平时端着架子的武侠王也不例外。 “首先要明确一个观念，我们现在面对的神明大人，全部是由人类的意念而生，并不是历史上真的出现过神话时代。”莱尔指向陆鹰化，“鹰化如今负责的【齐天大圣】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部分神话故事都扯到无法考据的远古时代，但由明代文学家吴承恩写的《西游记》不一样，其故事发生于唐朝，这是一段完全可以考据的历史，不存在到处占山为王的妖怪、不存在频繁露脸的天庭、不存在违反人类繁衍方式的女儿国。 但是！如今齐天大圣却还是出现了，足以证明神的本质。 莱尔晃着手指继续道：“古人因为知识的受限，将无法解释的现象归咎于神鬼，对某人胡编的故事中的人物萌生出信仰与敬畏，从而形成神明。可到了现代，随着知识的获取量增加，很多过往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得到解释，即便如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家构造出全球火热的克苏鲁神话体系，人们也很清楚那仅仅是故事里的虚构角色，因而未能导致新神的诞生。” “……！”莉莉娅娜面色发白，身体不可抑制的打颤，根据那个与‘诸神黄昏’想反的名字她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性。 然而，莱尔正吐出她不想听见的答案：“靠编造故事是走不通了，建立邪教也不靠谱，但我可以通过实际行动达到目标。大量地复活神明，让世界各国如今实行的消息封锁政策彻底崩溃，然后我就像网红主播一般直播弑神，靠实战打造出属于我自己的神话故事。通过大量的信仰与敬畏成神，获得属于神-莱尔的权能！” “不可以！”莉莉娅娜单膝下跪，惊慌失措下忘记女仆的动作模组，哀求道，“如此一来，受难的民众不计其数，请您务必放弃如此残忍的计划！” 莱尔转了转食指，以魔力扶起自己的首席女仆：“喂喂，别将我看作恶魔好吗？我不觉得这个计划真有那么残酷，只能算作一次高风险高收益投资罢了，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上看。” 听闻如此惊世骇俗的计划，连陆鹰化都假笑不出来：“……真的吗？” “成神之后会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我从此再也死不掉、战死了也是前往此前曾提及的特异空间生活，二是我正常死亡、由人类的信仰和畏惧根据我留下的传说重塑一个神性为‘守护人类、弑杀不从之神’的魔法之神。”结合神的诞生方式，莱尔认为第二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更高，“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一件事。” 陆鹰化正色道：“我们可以无休止的召唤你！” “正解。”莱尔笑答，“不从之神永远杀不尽，杀完了一段时间又会重生，可弑神者的出现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少一个不知道何时才会补回来，最糟糕的情况下人类会成为神的奴隶。可一旦出现这么一个为了弑神而存在的神，最起码可以保证人类永远有一个随召随到的工具神，这收益足够高了吧？” “……确实。”莉莉娅娜也不得不承认这相当具有吸引力。 如果将‘大量地复活神明，让世界各国如今实行的消息封锁政策彻底崩溃’改成‘世界各国配合工作，取缔消息封锁政策，逐一复活神明以尽可能降低对民众的损害’，她都想投赞成票了。 莱尔摆摆手，轻松地说道：“不过，我最开始不是说了吗，这计划已经放弃了啊，因为我追求的东西已经得到手了——” “——我不同意！”罗翠莲出言打断道。 “咦？” “我挚爱的弟弟哦，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的打算！”武侠王一把抱住莱尔，紧紧拥抱数秒后分开来，神情激动地说道，“如此让人憧憬的霸道，正是吾辈该走之路，我罗翠莲深愧痴长了两百年，一直居于深山而无所作为！就由我们姐弟俩，一同完成此等霸业吧！” 莱尔扭头看了看莉莉娅娜，又回头看看罗翠莲，终究还是选择了穿着女仆服时更漂亮的那一方：“我这边没所谓，反正跟神干架还挺有趣的~” 第十二章 拉人入伙 【东尼】 “哈哈哈，原以为我已经够疯了，没想到真正的疯子在这里！”萨尔瓦托雷-东尼笑得肚子疼，原因是分身a带来的联合行动方案。 分身a对笑声置若罔闻，详述情况：“由于莉莉娅娜不停在我耳边念叨，这边会采取最温柔的手段、尽力控制住受损情况，可能需要花费数月时间。一旦直播条件达成，我会主动联系你的，这段时间就请你寻找召唤卡俄斯的祭品吧。” “稍等一下，莱尔殿下！萨尔瓦托雷他还没有——呜啊！”东尼的亲信大骑士安德烈-里韦拉话都没说完，就被自己所侍奉的主人一击放倒。 东尼摇了摇头，对好友很是失望地摇了头：“我说啊，安德烈，看一下气氛好吗？晋升为剑神，与众神展开没有终点的战争，这种事即便就只是个可能性，也不能拒绝吧？” “可、可恶……你这混蛋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吗！？”倒地不起的大骑士试图唤起对方最后的良知。 “大概？”东尼歪了歪脑袋，露出清爽的笑容，“不过这跟我有啥关系，祸害世界的是神明大人，而我本来就没有义务守护人类。” 现存的八名弑神者中，只有m国的变装大佬约翰-普鲁托-史密斯和r国的高中生草薙护堂是为守护人类而战，其余均是漠视终生之辈，区别只是有没有这份自我认知，嘴皮子像圣母行动像恐怖分子的人也是有的。 “我之所以弑杀神明，只是为了与强者战斗，你们太弱了。”东尼解下背后的盒子，从中拿出自己的宝剑，指向漂浮在河面上的分身a，“听说你跟罗濠教主住在一起？让她以神足通将你送过来，我们来比试一场吧~” “恕我拒绝，因为时差问题，我这边该吃晚饭了，不能让莉莉娅娜等太久。”分身a扭扭脖子，露出笑容，“……不过，这具分身上有不少魔力，我大概能露个几手。”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东尼微笑着从岸边冲入河中，尽管他不具备提升移动速度的权能，却以弑神者的身体素质与剑士的步法，愣是使出足以在水上行走的高速。 然而这份高速在真正的瞬移面前还是逊色不少，在东尼的宝剑落下之前，莱尔闪现至天上。 （哗啦）东尼因停下脚步而落入河中，所幸河水不深，刚没过膝盖。 他是只会剑术不懂魔法的异端天才，连水面站立如此简单的小魔法都施展不了，更别说是‘飞翔’这种需要更高天赋的中级魔法。 但是，这不妨碍他施展斩击。 “我不允许我不能切开的任何东西存在，我接触的一切东西均是能砍断、切开地上的所有的东西的无敌之刃！”东尼高声吟诵言灵，施展从凯尔特的神‘努阿达’处篡夺过来的权能-撕裂的银之手，左臂变化成为银色的金属之手。 面对可以进行白刃战的敌人时，他一般会将右手改变为银之手，对随身携带的长剑赋予诸如发出剑气、伤口难以治愈、伤口燃烧、斩击产生爆炸、斩断一切物质、斩断魔力和权能等能力。 但面对近战难以解决的敌人时，他会以该权能把别的物体转变为概念上的‘魔剑’，例如将大地化作魔剑进行大范围斩击、将光线化作魔剑发射延展达到数百米的斩击、将外天空的陨石化作魔剑让其以特定的轨迹砸在地面上。 只可惜，由于施法前摇太长，他的光剑还没有成型，莱尔的攻击便已发出。 “利克-拉克-拉-拉克-莱拉克，冰之女王，遵从契约听从我的命令！来吧！永远的黑暗，永远的冰河！给予所有具有生命的东西平等的死亡吧！此乃安息！”莱尔驱散东尼所在区域的一切微观粒子的动能，构造出绝对零度空间。 东尼受困于河水与空气形成的冰晶中。 但是，他距离死亡还远着。一方面是弑神者的身躯自带魔抗，莱尔的术式只能将东尼的体温降至零下几十度；另一方面是东尼从北欧的英雄‘西格弗里德’篡夺的权能-钢之加护，让其拥有钢之不死身，在其发动此权能时一般只有极致的高温和电击能对其造成伤害。 “当一会儿矿工吧。”分身a落在地上，双手摁在地上。 （轰隆隆）大地剧烈颤动，东尼脚下的大地撕裂开来，被困在冰晶中的剑之王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中，随后大地重新合拢。 “魔力耗尽了，看来下马威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言罢，分身a解体，现场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安德烈-里韦拉。 【沃班】 “我负责梵天和天之御中主神、翠莲姐负责盘古、东尼负责卡俄斯……沃班侯爵如若有兴趣参与此计划，可去寻找召唤奥丁的祭品。”分身b正在拜访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尽管这位老人在r国的弑神者手中吃了点亏，心情不太好，可还是听完了计划内容。 “全部都是最顶级的神？”因持有古罗马英雄‘贺雷修斯-科克勒斯’的权能索多玛之瞳而具有诡异的青瞳的沃班，注视着这名由他花园里的泥巴构成的分身。 分身b解释道：“只要交涉得当，我认为可以得到这些创世神及父神的配合，让其通过我开发的魔法将各自神话体系内的次级神召唤出来。” “……哼，不错的想法，我空泛而无聊的人生也该来点乐子了。”沃班侯爵话锋一转，摆了摆手，召唤出一群魔狼和活死人，“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没有礼貌，都不知道打招呼的基本礼仪吗？最起码该本人前来发出邀请吧。” 这是从希腊神话中狼的太阳神‘阿波罗-吕刻俄斯’处篡夺的权能-贪婪之群狼和从埃及神话的丰收和冥府之神‘奥西里斯’处篡夺的权能-死之仆从牢笼的产物，前者没什么特殊的，该权能还有别的用法，后者是沃班侯爵这六百年来杀死的大骑士和魔法师，实力相当不凡。 “那还真是抱歉，以翠莲姐与你的积怨，说服她将你纳为合伙人已是不易，可无法表现得太友善。”分身b双手结印，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一份小小的见面礼吧。” 重力领域+斩击领域 “唔！”狼群与仆从们被一下子压趴到地上，随后被斩击切成碎块，沃班侯爵不得不使出贪婪之群狼的另一种使用方式，化身为灰色的人狼以获得堪比神兽的强韧肉体以承受重力和斩击。 “小子！”沃班侯爵正想使用别的权能进行还击。 然而分身b已闪现至其身前，双手分别凝聚出一块紫色晶体。 左掌击打在人狼的胸口上，右掌击打在人狼的咽喉处。 “呵~”分身b因魔力耗尽而化作一堆零散的土壤。 （嘭）人狼单膝跪地，转变回人形。 沃班侯爵没有如当初的罗翠莲般口吐黑血，但他全身上下不停在剥落盐粒。 这是他回避死亡的权能之一，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换言之，他刚才受的伤比当初罗翠莲当时受的伤严重得多。 过去好一会儿，盐粒的剥落现象才停息，沃班侯爵站起身来，双眼青瞳发出幽深的光芒：“很好，很好……！这份礼物我老沃班收下了，现在就帮你一把吧！但下一次交手就是你的死期！” 【莱尔】 “远距离构建分身的道术，还挺好用的，就是消耗大了点。”随着分身a和分身b消散，躺在卧榻上听着罗翠莲弹琵琶的莱尔张开眼睛。 “如此一来，同时燃起的火种足够了，烦人的阻拦者会被分去一半。”莱尔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惆怅的莉莉娅娜，笑问，“那么，我要的高配置电脑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莉莉娅娜只得收拾心神，回答道：“陆鹰化已经安排人手调配了，很快就能准备好……不过，准备这东西到底是为了？” “这么说起来，莉莉娅娜你也不怎么擅长使用现代科技产品啊~”这里最不擅长科技产品的自然是罗翠莲，但两百来岁的老年人不能要求太多，莉莉娅娜纯粹是因为里世界混久了更熟悉魔法道具，“为了成神，打破表里世界的情报操纵是必须的，为此有好几种方式，最粗暴的是让众神大肆破坏，然后我们袖手旁观一段时日。” 如果罗翠莲不配合研究，如果莉莉娅娜不反复念叨，莱尔选择的就是这条路子，因为人们越畏惧不从之神，对莱尔的信仰就越深，成神概率就会越高。 在前文早已提及过，知识的探索者跟疯子仅一纸之隔，唯一能让莱尔保留人性、行走于正道中的便是女仆。 “但为了照顾莉莉娅娜你的小情绪，所打算采取最温柔的手段——编写病毒程序，经由网络散播全世界，只要有显示屏都看得见我开的直播。” 莱尔久违的使用上从科学世界得来的知识。 第十三章 火种四起 莱尔研发出功能齐全的“网红主播病毒”和对应的“隐形直播平台”，该病毒的效果是强制播放直播画面，类似大厦外墙广告牌的不可操作的屏幕只能播放主摄像机的画面，类似智能手机的可操作的屏幕则能选择播放不同摄像机的画面，如今该病毒持续在网络中扩散。 被r国封印的猴子暂时先放在一边，罗翠莲号令江湖搜寻“盘古的召唤物”，未能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任务的陆鹰化因此逃脱一顿胖揍。 不要期待弑神者会严格按照别人的建议行动，本应去搜寻“卡俄斯的召唤物”和“奥丁的召唤物”的东尼和沃班，袭击欧洲各大魔法结社总部、掠夺一切与神相关的器具，假若条件允许的话，直接进行召唤仪式。 自家弑神者召唤出神明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欧洲异能者们只能寻求外地弑神者的相助。然而史密斯和草薙护堂抵达后没多久便遭到东尼和沃班的袭击，先后负伤撤出欧洲。 亚历山大-加斯科因认为莱尔的设想具备一定的合理性，暂时采取观望态度。 爱莎夫人有使用从凯尔特神话‘尼亚芙’处篡夺的权能-妖精境的通廊进行异乎寻常的旅行的爱好，完全没有返回现世的迹象。 ——尽管因莉莉娅娜的通风报信，里世界各大组织的高层均已知晓《诸神黎明计划》的全貌，然而真正决定世界命运的是八位弑神者，该计划正趋向成熟。 “这么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携带着别人使用神足通，感觉不太稳妥啊~” “……下一次，请主人先用小动物进行测试。” 通过陆鹰化施展的道术进行定位，莱尔带着莉莉娅娜传送而至。 “近两个月没见，叔父风采依旧~”即便两人同龄，先来一发彩虹屁不会有错，陆鹰化后面才说人话，“那个……师傅呢？” “翠莲姐在跟你的师兄师姐们‘友好交流’中，我先过来救急。”莱尔以双手摆出‘某人被打飞’的示意动作。 “噢！那可太好了！”陆鹰化露出真心诚意的笑容。 尽管最终罗翠莲还是得现身，但在莱尔的相助下那时一切皆成定局，自己也就不会挨揍了，至于那些比自己年长一大截的师兄师姐怎么样，他才不管。 “那么，先处理现场吧~”莱尔环顾四周以确认现场状况。 此处是某间历史悠久的神社的鸟居下，陆鹰化及其部下挟持了一个丸子头巫女，与一男三女四名高中生对峙，完全是反派的立场。 情况大概是陆鹰化发现了猴子的封印地点，解开封印需要这名丸子头巫女，而这名丸子头巫女有可能是对面四人的亲友，也有可能对面四人单纯只是想阻止封印解除、避免在r国爆发神与弑神者的大战。 原本以陆鹰化大骑士级别的实力，等闲人等可不是其对手，奈何对面有一位大人物，迫使他不得不向庐山方面求援。 “这不是艾丽卡-布朗特里吗？换言之，旁边这一位就是草薙护堂。”莱尔没有刻意搜集情报，可《赤铜黑十字》的天才少女成了r国的弑神者的情人一事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想说‘多多指教’，可看样子我要在r国停留不少时间，你不会欢迎我的便是。” 草薙护堂无奈道：“……不幸的是，我已经对类似的情况习以为常了。” 不如说，前段时间的欧洲行中碰上除了有超级英雄变装癖外三观正常的史密斯时，他还惊讶了好一阵子。 莱尔对草薙护堂了解不深，否则当场就可以反唇相讥了，现在只是回头验证自己的猜测：“鹰化，猴子就被封印在里面？” “没错，叔父……这名媛巫女是解除封印的三大条件之一。”陆鹰化补充说明道。 莱尔摆摆手：“放掉她吧。” “明白！”陆鹰化没有一丝迟疑，转过身命令部下放人，随后摆出笑脸恭送丸子头巫女，“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自然，如此虚伪的笑容无法传达丝毫歉意，丸子头巫女慌慌张张地跑到草薙护堂一行人里头，躲在其中一名女高中生身后。 一度提防莱尔从后偷袭的艾丽卡轻笑道：“啊啦~这还真是亲切友善的低姿态呢~” （锵）莉莉娅娜当即拔出武器，怒声道：“艾丽卡，你这是将我的主人的仁慈侮辱成胆怯吗！？” “若造成误会，我在此表示道歉，我只是以为构想出《诸神黎明计划》的莱尔殿下，会是一名侵略性不逊色于沃班侯爵的弑神者而已。”艾丽卡不卑不亢地行礼致歉，但她刚才的冒犯性发言的确是故意的。 与耿直的莉莉娅娜不同，言语是艾丽卡的一大利器，其最大的战果便是以之配合美丽的外表俘获草薙护堂的心。 “老实说，我对达成目标的方式并没有道德层面的洁癖，如果真的无法解除猴子的封印，我可能会再次借用那名巫女的力量。”莱尔的解释，让丸子头巫女瑟瑟发抖，“只不过，我从不认为封印这玩意有唯一解，我会优先尝试靠自己的知识和力量破解的。” 注意，‘知识’在前‘力量’在后，这代表了莱尔的做事方式。 “……艾丽卡，能破解吗？”几个月前只是个普通r国高中生的草薙护堂，再怎么补课还是对里世界知之甚少，只能向情人询问答案。 艾丽卡死死盯着莱尔，逐字逐句道：“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封印神明的大封印可是利用上龙脉（大地的灵力），形成特殊的内部空间……不过，对一个没有得到权能，却能弑杀神明的史上最强魔法师，常识是不通用的。” “也就是说，只能动手了吗？”草薙护堂皱眉道。 “拜托，这只猴子跟《诸神黎明计划》没有关系，纯粹是翠莲姐的个人喜好罢了。”应该说，就连《诸神黎明计划》也是罗翠莲的喜好所致，四大弑神者中反倒是莱尔这个始作俑者最不在乎，“如果是为了降低对周遭环境的伤害，弑神者间爆发内斗就不会影响到周边吗？” “……确实。”草薙护堂闻言松了一口气。 虽然此结果并不理想，但莱尔的说法很合理，他不想打没有意义的战斗。 草薙护堂想了想，咬牙道：“所以说，我能做的事情是……一旦神解除封印后，罗濠教主现出败像，我再参与到战斗中去？” “大概吧。”莱尔也不确定罗翠莲能否单挑战胜那只猴子，“不过，我这边也有其他打算……或许能让事件和平地解决掉。” 第十四章 齐天大圣 无意与莱尔开战，意味着主动权在莱尔手中，即便堂堂弑神者愿意放下面子一直守在神社当保安也毫无意义，草薙护堂一行人只能先到附近的旅馆休息，现场由正史编纂委员会的工作人员进行远程监视。 数小时后，以魔力代替耳目，接触结界外壁、龙脉、中枢封印石，莱尔得窥该封印的全貌：“嚯~不愧为封印神明的结界，不单单是强度问题，还使用了相当巧妙的术式，看样子有‘拜访’本地大家族的价值啊~” 他弑杀洛基和苏利耶的消息传出后，对应的魔法结社这才发现宝库内的被封印的召唤物失窃，大惊之下进行全面排查，好消息是别的宝物还在，坏消息是贵重的典籍有被人翻阅的痕迹，至此整个里世界都知道莱尔也是个法外狂徒。 只不过，知晓归知晓，防备归防备，莱尔还是会继续去偷去抢，不要忘记他是个为了知识能构想出《诸神黎明计划》的男人。 “叔父！”陆鹰化当即从部下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屁颠屁颠地前来邀功，“这是我事前整理好的名单，从四大家族到式微的古代家族的地址都在上面。” “鹰化你可太能干了，可惜不是女儿身，要不肯定是个满分女仆~”这是莱尔能给出的最高评价，可惜当事人不会为此觉得高兴，所幸还有别的奖赏，“有什么想要的炼金物品吗？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帮你制作。” “不，为叔父效劳是鹰化该做的，哪敢邀功。”纯客套话而已，陆鹰化身上的空间戒指、增加防御的衣服、可飞翔和紧急冲刺的鞋子、保命传送项链，哪个不是以此方式得来的，“不过，最近频繁于各地往返，如果能有远距离瞬移的炼金道具……大概会方便不少吧？” 莱尔想了想，问道：“一双可设定两个地点相互传送的耳环可以吗？” “当然！”陆鹰化忙不迭地点头。 反正他是不觉得自己会有将神足通练至随心所欲的一天，借助炼金道具弥补不足之处是最适合他的道路。 “…………”莉莉娅娜见此暗自摇头，但她自己身上的装备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能闭嘴不言上前替莱尔接过暂时还用不上的文件，回到核心话题上，“主人，既然该封印如此不凡，有办法解除吗？” 《诸神黎明计划》暂且不论，召唤神明现场击杀属于弑神者的常规业务，莉莉娅娜对此毫无心理障碍，乐意站在莱尔这一边。 如果有需要的话，她愿意前去捉捕丸子头巫女……咳，顺便借助一身神装吊打老对手艾丽卡。 “当然，还不止一个。”莱尔笑了笑，走至绑有红色粗麻绳的巨大封印石旁，右手按住石头上，“封印就像是一个上了锁的牢笼，最简单的方法是利用预设的钥匙开锁，除此以外还有撬锁、以物理手段破坏牢笼、以化学手段侵蚀牢笼等方法。” “面前的这个封印，在阵法的六个节点有六股不同的魔力，当初估计付出了六名阴阳师的性命的代价，还借用了龙脉的力量，我是没有办法暴力破解了。”莱尔有办法打穿牢笼十几秒钟，只是那个缺口根本无法通行。 “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可以通过持续而大量的灌注魔力，逐步侵蚀其封印效果，百分之一百能破解。”莱尔咧咧嘴，闭上眼睛，“——不过，我更倾向于分析其核心术式，随后进行精致的篡改~” 》》》》》》 “——俺老孙重获自由啦！”一道金光撞破神社，在夜空中绽放金色的光华。 金光消退后，一只以凤翅紫金冠、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为装束的红眼金瞳猴子坐在飞翔之云上，从空中俯视地面。 “哎呀~我还在想是谁这么热心释放我，原来是你这小女娃啊？”在以火把照明的神社外站着一群人，猴子一眼就发现了熟悉的面孔，清爽地调笑道，“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家伙，特意跑来异国他乡来再续未完之战吗？” 罗翠莲高呼道：“所有神格均已觉醒了吗，美猴王？” “正是如此，同乡的弑神者!”猴子指向天空，朗声道，“我并非r国人口中的猿猴神君，我真正的身份是石中诞生的猴王，神通无限、变化万千，在天宫偷盗丹药、贪酒、偷吃蟠桃、弄武、为凶、显恶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很好，这才有击杀的价值！”罗翠莲使用权能-大力金刚神功，在身上覆盖上金色的盔甲。 “咳咳……翠莲姐，不是说好先由我来处理的吗？”莱尔就知道自家义姐一热血上涌就会忘记这事。 “唔……！”罗翠莲热血一滞，似乎很是不甘心地样子，但还是遵守承诺往后退了一步。 “小子，贸然打断神与弑神者的争斗，你胆子还真不小——唔？”将注意力放在莱尔身上的孙悟空，总算以它的火眼金睛看见了些不对劲的东西，“怎么回事，你这小子的魔力量怎么比弑神者还多？” 莱尔指正其发言漏洞：“确切而言，我也是弑神者的一员。” “不可能！”孙悟空断言道，“潘多拉的秘术形成的弑神者的身躯是特殊的，与神之间有天然的感应，撒谎是没有用的。” 事实上，在孙悟空现身的瞬间，罗翠莲的身体就像注射入肾上腺素一般进入激昂状态，位于数公里外的温泉旅馆里享受与四名美少女混浴的草薙护堂也突然心绪不宁，而莱尔连一丝感觉都没有。 莱尔连忙问道：“慢着，齐天大圣！请问潘多拉的秘术是什么东西？发动条件又是什么？” 健谈的齐天大圣并不介意继续解释：“哈？我又不是跟她一个神系的，哪知道详细情况……我听说她一直躲在生与死的夹缝中，大概就是对弑神后陷入濒死的凡人进行祝福的秘术吧？” “生与死的夹缝……原来是这样啊！”莱尔用力捶了下大腿，既然得到真相的释然，又有无法亡羊补牢的郁闷，“草，明明能稳赢的架，难道我还能故意濒死不成？” “虽然难以相信，但以你的魔力量，的确有可能做到呢。”孙悟空手中显现出金色钢棒，如同杂耍般灵活耍弄一番，“独自对付两个弑神者，稍微有点吃力……” “请放心，翠莲姐可不会做以少胜多这种事，而我可不想降低自己在翠莲姐心中的形象。”意外得知真相，没有让莱尔忘记自己的初衷，“再说，我个人其实是想要平息纷争，拉你入伙的。” 孙悟空乐得在筋斗云上来了下后空翻：“哈？弑神者还想要和不从之神结盟，这是我复活以来听过最幽默的笑话。” 莱尔无视对方的讽刺，进行说明道：“齐天大圣你一直被封印在这里，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们已经在尝试发起神话大战。” “神话大战？”喜好热闹的孙悟空闻言龇起牙来，显得兴致勃勃。 “由于弑神者的人数处于绝对劣势，我有意策反一批对自己在神话中的设定不满意的神。”莱尔露出奸诈的笑容，竖起一根手指，“大圣，这里有一个亲手干掉如来佛祖的机会。” “！！！” 第十五章 罗摩 旭日东升，孙悟空挥下千米之巨的如意金箍棒、罗翠莲以百米高的金刚力士显身打出重拳，硬拼了最后一击，宣告这一场比武到此为止。 这并非生死斗，罗翠莲没有尝试将具有以蟠桃、御酒、仙丹在三昧真火下锻成金钢之躯的孙悟空丢进火山口，孙悟空也没有使用法天象地靠体型优势欺负罗翠莲，只是场一方为发泄被囚禁多年的郁气、一方为抒发本国神明落难的愤怒而展开的任性的比斗。 到头来，受难的只有囚禁孙悟空的日光东照宫，这个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具有四百年历史的建筑，如今已化作一片光秃秃的山头，周围的茂密繁盛的杉树也全被吹飞到不知道何处。 ——姑且，算是和平结束事件。 “失望透顶，武学水平太差了。”假如按照‘谁更狼狈算谁输’的规则，那毫无疑问是罗翠莲获胜，武侠王的近战水平天下无敌。（ps：在魔力量和身体强化技巧相等的情况下，咿呀剑法会被吊打。） “就算你这么说，我修炼的是大品天仙决和七十二变，棍棒功夫本来就不是强项，刚好拿到的武器是定海神针罢了。”这只是解释，不是狡辩，没心没肺的孙悟空对儿戏般的比斗的胜负不会太介怀。 罗翠莲冷哼一声，朝已从远处飞过来的莱尔点头示意后，施展神足通离开。 说起来，她之所以盯着孙悟空不放，单纯就是因为她喜欢《西游记》里的这个角色，为其受到r国人的封印的处境感到不满，莱尔如今的做法最能迎合其喜好，只是傲娇角色不会轻易表现出来而已。 “现在的小女娃儿真没有意思，没听过‘一笑泯恩仇’这话吗？”对此一无所知的孙悟空将缩小的金箍棒放进耳朵，待一直在远处观战的众人到达其面前后，朝莱尔龇龇牙，“那么，异端弑神者小子，之后有什么安排？” 莱尔平淡地说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有任何安排，我不是唐僧，大圣你是自由的，但还请收起你的权能，将人类变成猴子也太低级趣味了。” 在孙悟空解除封印后，方圆十数公里的普通人精神上猴化，幸亏是在深夜解除的封印，大部分‘猴子’都在床上睡觉，否则r国的正史编纂委员会又得忙碌许久了。 “因为我是不从之神嘛~”不从之神的言行特征为‘傲慢’，因傲慢而冷血、因傲慢而卑劣、因傲慢而恶趣味，关键是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在为恶，“只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地收起权能，回z国找真正的猴子群建立花果山吧~！” 言罢，极具压迫性的神力收敛起来，普通人的返祖梦到此为止。 莱尔抓抓下巴，对花果山水帘洞颇感兴趣，但此时还是以正事优先：“如果我发现如来佛祖复活，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圣你……当然，如果大圣有兴趣对付之外的神，随时可以前来与我们汇合并参与竞争。” “有兴趣有兴趣~”孙悟空抓头搔脑地笑道，“玉帝、二郎神、观音，我全都想杀！” “呵~”意料之中的反应，在孙悟空答应入伙之时，莱尔就确定了一件事。 本世界的神由两部分构成，一为源自神话故事的设定，二为具现后的灵魂，两者是有可能发生冲突的！ 以齐天大圣孙悟空为例： 大闹天宫、被压五指山下、护唐僧取西经、九九八十一难这些历史上压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均会以虚假的记忆的形式刻在其身上，而那还包括了人际关系，它会将猪八戒、沙悟净、白龙马视作师弟。 但从小说人物具现为现实中的神明之时、会有一个幸运的灵魂落入这具刻印着虚假的记忆的神名躯壳内，两者融合的产物才是如今的不从之神-齐天大圣。而这个不在《西游记》的限制范围内的灵魂，有可能会排斥自己的设定。 孙悟空会否一棒子敲死唐僧暂且不知道，但它显然不是那个在《西游记》里修成正果的斗战胜佛，对设定中镇压了自己五百年的如来佛祖和全程引导着自己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观音菩萨抱有强烈的敌意。 “……啊，你这小子该不会是觉得我赢不了吧！？”拥有火眼金睛，却无法看透人心的孙悟空，以为莱尔的笑容是在看轻它。 莱尔无辜地摇摇头：“不不，不从之神的实力不能完全靠神话传说中的设定和地位来决定，否则会出现若干放个屁都会将地球崩出太阳系的大神，凡人根本不可能越级弑杀这种规格的存在。而钢之神明可谓最难对付的类型，要彻底弄死你们还得准备究极的高温手段，丢进岩浆里泡一年也不一定会死。” 孙悟空龇牙问道：“那你刚才笑什么？” 莱尔没有卖关子，也是为了进一步拉拢孙悟空：“我只是从大圣身上验证到某种猜测，或许《诸神黎明计划》还能走‘续写神话’的模式，让更多的神站在我们这一边。” “什么！？”莉莉娅娜等人发出惊呼，原来的模式就已经让里世界焦头烂额了，再多来点新花样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见的事情。 孙悟空罕见地露出认真的神情：“续写神话……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够修改《西游记》的初版内容，最多就是后人不尊重原著地进行新型媒体形式叙事，让大圣你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俺老孙’的口癖。”莱尔眼神一凝，悠悠说道，“不过，就像我们打算以实际行动成神一样，大圣你也可以亲自书写《西游记后传》啊~” “哈——”孙悟空一个跟斗，从地面消失，很快天地间响彻着猴类生物的大笑声。 莱尔仰望仍没有亮堂起来的天空，高声道：“我和翠莲姐都希望齐天大圣永远是齐天大圣，不是什么斗战胜佛~！” 【哈哈哈！异端弑神者名不虚传，你那满肚子坏水连我齐天大圣孙悟空都承受不住，我已经能预料到众神将划分出两大阵营，在这天地间上演一出大戏了！】 “嘿，很有趣吧？”莱尔露出真诚的笑容。 【对，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了！为此我要特别告诫你一件事，印度神系的‘罗摩’是专门歼灭罗刹王（弑神者）的神，与其一体双生的武器‘救世神刀’是众神所赋予的所有神具的统一。过往的弑神者大部分都是被他杀死的，如果不想大戏提前落幕，最好不要让他过早重生！】 莱尔笑了笑，回头朝目瞪口呆的陆鹰化吩咐道：“鹰化，派人通知翠莲姐、东尼、沃班——不准截胡，不准干扰，不准杀害同阵营的神，在《诸神黎明计划》开始之后，谁先完成百神斩，谁去讨伐罗摩！” 第十六章 汇合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计划取消，我要在这里玩上十天十夜！”原计划明天要去拜访清秋院家的靠山-弃暗投明的须佐之男，寻求天之御中主神的召唤物的线索，但在抵达秋叶原后，莱尔果断改变了行程安排。 “没有问题。”反正没有事先通知清秋院家，不存在礼仪上的问题，行程完全自由安排，让莉莉娅娜眉头轻挑的是街上那些摆出甜笑的女仆，“但我要提醒主人您一句，这里只有穿着女仆服的传单派发员和餐厅服务生，没有真正的女仆。” 某人离开庐山的第二天晚上就吃掉了自己的首席女仆，如今这名纯情无比的首席女仆的心理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下意识地阻止同僚的出现。 “哈哈~莉莉娅娜吃醋了？”莉莉娅娜的提醒如同一盆冷水浇头上，可莱尔的情商不至于低到听不出其中的醋意，“请放心，你作为女仆的段位极高，有珠玉在前，其他人想成为我的女仆可没有那么简单。” 目前也就颜美如玉、娇羞时很可爱、生气时很威严、干架时很帅气的罗翠莲，能勾引得莱尔想方设法让她穿上女仆服。 “……明明就天天挑逗道庵里的侍女。”莉莉娅娜悄声嘟囔道。 渣男必须具有间歇性失忆和间歇性失聪的特质，莱尔渣了这么多辈子，显然已是无药可救的患者，毫无障碍地继续话题：“再说，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只能招募秉性极为纯良的女仆。世界上像莉莉娅娜这样的女孩本来就不多，还得让我碰上并愿意当女仆，概率实在太低了，很可能直至最后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仆了。” “是、是吗？”受到称赞的莉莉娅娜俏脸一红，可马上就故意摆出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也是，主人可是弑神者，女仆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甚大，能力都是其次，心性才是最重要的。” 莉莉娅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反面教材——《赤铜黑十字》的艾丽卡。 艾丽卡前些天与莱尔会面，替草薙护堂取得参与到《诸神黎明计划》中去的入场券，立场跟亚历山大-加斯科因相同，先观望、不顺利就不用背锅、顺利就分一杯羹，特别合理的选择。 问题是这一切是在草薙护堂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按照艾丽卡过去的行动记录，一旦她判断该计划顺利进行，她就会利用草薙护堂的行动模式、引导着他参战，事后惹他生气了说一通情话卖下肉完事。 说得好听一点，她这是想当草薙护堂的贤内助，说得难听一点，她这是将自己当成草薙护堂的大脑……反正莉莉娅娜很看不惯她的行为，无论是作为骑士还是作为女仆。 “咦？跟这个没关系吧？”莱尔奇怪地歪了歪脑袋，显然与莉莉娅娜理解的方向有分歧，“我说的是《诸神黎明计划》，这个计划的最终目标是让弑神者成神，呃，该怎么说呢……有可能会出现神使或从属神？” 最直白的概括语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那对莉莉娅娜太不礼貌了，莱尔选择了委婉含蓄的表达方式。 “！？”莉莉娅娜瞪大双眼，显然从未考虑过该可能性。 “如果让一个心性恶劣的女仆成为从属神，那将会是我的人生污点。”莱尔认真注视了莉莉娅娜好一会儿，传达出自己的信任，“当然，这只是一个概率未知的可能性，假如要百分之一百地成神，估计还是得从弑神者开始当起……呃，我可以给你准备一套强力炼金道具，不过……” 打不打得过神是一回事，打过了能否陷入濒死又是另一回事，反正莱尔已经被坑了。 感动过后，莉莉娅娜正色道：“不，我只是个凡人，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并不祈求不该属于我的力量和身份。” “这就是我放心的原因之一啦~”莱尔转过身，宣告此话题结束，“那么，安抚好吃醋的小女仆，下面要先去哪里玩呢~先去跟那边派传单的女仆小姐姐交流下怎么样~？” “…………”莉莉娅娜果然还是觉得要全力限制莱尔与女仆的接触。 嗯，人在米兰的自己的专属女仆，转赠给师傅算了。 》》》》》》 傲慢并非神的专属特性。 东尼和沃班侯爵袭击魔法结社掠夺神具、罔顾民众安全召唤神明、阻击他国弑神者、屠戮炮制假新闻的传媒机构、与不从之神沆瀣一气，成功撕毁格林尼治贤人议会与各国政府数百年来编织的谎言，让全世界人民都知晓了神明的存在，根本不需要等到弑神直播的开幕。 傲慢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原本就是孤家寡人的沃班侯爵不受影响，东尼则因此与好友安德烈-里韦拉彻底决裂，过去他也多次任性妄为而酿成大祸，可与如今的行为只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东尼并不为此觉得难过，与‘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相反，他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噢噢~沃班老爷子的权能真便利，我也想要能代步的权能啊~”东尼被欧洲各国限制使用交通工具，差点得自己开游艇去东京，还好在雅典娜的牵桥搭线下与沃班侯爵汇合，在风暴中高速移动。 已经懒得跟笨蛋计较称谓问题的沃班侯爵冷笑道：“哼，你急需的是别的权能，要不无论打多少次都会被人丢进地壳里……这还是那小子手下留情的结果，以他的魔法造诣完全可以将你扔出大气层，有钢之身躯也毫无意义。” 维持钢之身躯的状态时不需要呼吸和食物，只要不掉进恒星、黑洞等奇怪的星体里就不会死，但参考完美生物卡兹的待遇，那是会‘放弃思考’的。 “唔……那种规格的魔法师我还是第一次碰上，比神难对付多了。虽说我也不是没有压箱底的王牌，可终究得根本性地解决问题，我才能获得百神斩竞赛的胜利。”东尼点头道，没有在意沃班侯爵的讽刺式发言。 沃班侯爵意外道：“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铁定不会认同那小子的规则。” 东尼=无法无天的笨蛋，这是里世界的共识。 “这么有趣的比赛，我可不想错过。”东尼清爽地说道，“如果无法比其他人更早完成百神斩的伟业，那即便战胜罗摩也是失败者——沃班老爷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哼。”沃班侯爵冷哼一声，不作回答，却也是默认。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以滑翔式的跳跃方式快速赶到，单膝行礼道：“欢迎沃班侯爵与萨尔瓦托雷殿下的到来，在下是罗濠教主的弟子-陆鹰化。” “废话少说，那个叫‘莱尔’的小子在哪？”沃班侯爵冷冷道。 陆鹰化尽可能保持严肃地回答：“据我所知，叔父大人正在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厅里和一群可爱的女仆划拳，请问需要我马上联络叔父吗？” “…………” 第十七章 创世神x5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莱尔vs东尼、罗翠莲vs沃班、东尼vs孙悟空，具体战斗过程略过，所有人都没有亮底牌，意思意思一下等其他人出手干预便当作平局收手了。 以上三战过后，《弑神者联盟》初期成员集结完毕，莱尔在陆鹰化安排的豪宅里主持会议，面对面地详述《诸神黎明计划》的运行原理、实现方式、竞赛规则，并交付开启全球直播的傻瓜式操作设备。 至于众叛亲离的东尼如何组建直播团队、沃班如何让从未接触过现代科技产品的死之仆从正确使用摄像机、孙悟空能否控制住负责摄像的分身的多动症，莱尔全部不管，他只管说服无比抗拒被普通人看见自己的容颜的义姐。 筹备阶段到此结束，莱尔为追求仪式感，特意跑到富士山的山顶进行召唤仪式，一口气召唤出五名具有创世神格的神明，分别为： 盘古，z国神话的创世神，于混沌之中诞生，开天辟地，肉身化作万物，外形为身披兽皮、手持斧头的粗豪巨人； 卡俄斯，希腊神话的四大原始存在之首，其后才有天地与诸神，外形为充满黑暗和光明的无稳定形象的灵体； 奥丁，北欧神话中奥丁杀死巨人尤弥尔，以尤弥尔的遗体创造天地，外形为独眼、白长髯、头戴鹰盔、身披金甲、手持冈格尼尔长枪、手戴德罗普尼尔金环的老人； 天之御中主神，r国神话的创世神，开天辟地，代表宇宙的根本与主宰，外形为身披奢华古服的白面美人； 梵天，印度神话的创世神，外形为有四颗头、四张脸、四只手臂白须中年，四只手臂分别持有代表着自我牺牲的令牌、代表着万物初始的水壶、代表着时间流逝的念珠、代表着纯净的莲花。 大部分创世神在各自的神话故事中与争斗无缘，因而个性平和近人，愿意安静地听取莱尔的提议。唯一的例外是奥丁，可处在如此阵容的队伍里，他也不好意思对着眼前的弑神者们一同冷嘲热讽，否则丢人丢到其他神系去。 最后—— “所以，要跟我们一起大闹一场吗？”莱尔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是这五位的配合。 那些召唤神明的神具，说白了就是世界认为‘这个神明是时候该重生了’而凭空诞生的物品，勉强算是可再生资源，却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手的东西。而若是没有足够的不从之神，弑神者将难以晋升为神。 但神之间本来就存在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可以充当召唤用的祭品，例如孙悟空可以召唤出猪八戒、沙悟净、白龙马当从属神，倚仗的便是它们于《西游记》里师兄弟的关系。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利用莱尔所开发的秘术，创世神们可以通过消耗自身的部分力量召唤出一级从属神，再逼迫他们以同样的方式召唤出二级从属神，以此类推，理论上整个神系都可以被召唤出来……甚至不止召唤一次！ “挺有趣的，我参与了。”率先应允的是盘古。 这位大神之所以开天辟地，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不了混沌的无聊，体验繁花似锦的人类世界是很不错，可还是远不如弑神者与不从之神的闹剧来得有趣。 莱尔轻笑一声：“呵，最起码有个保底，其他伟大无比的创世神大人呢？” “无须冷嘲热讽，异端弑神者。”卡俄斯发出沙哑而平缓、如同无机质一般的声音，“我们的本质无须多言，本来就不值得信奉。” 部分不从之神极其还原神话故事里的设定，真当自己是受人景仰的英雄似的，但这种情况不会在这五个创世神身上出现。毕竟他们的设定是重叠并互斥的，想要产生‘我是真正的创世神’的自我认知之前，首先需要做的是证明‘其他创世神都是伪神’，而那根本不可能实现。 自我定位准确，胸中的傲慢减少几分水到渠成，他们因而更有可能成为对人类无害的神……只是区区‘更有可能’，神的实力凌驾于凡人是现实，仅此一点就足够他们傲慢了。 “哈，有意思~我都想将你的这番话录下来，日后播给大约是你的三级从属神的洛基听听，让他学会谦逊了。”莱尔可没有忘记当初洛基在开战前是如何装逼的。 天之御中主神接过话头，以平淡却悦耳的腔调说道：“让众神重生，本来就是有利于我们的事情，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有一件事你们应该十分清楚，我们是不会刻意限制从属神的。” 双重意义，一为不限制从属神于战斗中的表现，弑神者们是有可能战死的，二为不限制从属神于战场外的行动，人类社会的受害程度无法保证。 “你看我们四个像是在乎这种事情的人吗？”在乎这种事情的弑神者不在现场，“刚好说到这个……我希望五位能言出必行，任由从属神自由行动，即便它加入到我们这边的阵营也一样。” 这种事听着荒谬，然而现场就有典型案例，奥丁不禁问道：“猴子，你为何要背弃我们？” “不满意自己在《西游记》的形象，试图亲自续写自己的故事。”孙悟空转了转如意金箍棒，再指向奥丁的方向，挑衅地道，“奥丁你也不希望继续保持着‘被芬里尔咬死’的设定吧？” “……！”奥丁脸色一黑。 “还有梵天~”孙悟空拉完一波仇恨，再拉另一波，“明明是印度神系的创世神，最初的地位无人能比，可随着派系竞争，地位反而低于毗湿奴和湿婆，甚至被设定成毗湿奴肚脐眼的寄生虫般的存在、佛教的如来佛祖也来踩你一脚，你就没有意见？” “…………”梵天吟诵《吠陀经》，表面上无视了孙悟空的挑拨离间。 “奥丁可以将结义兄弟兼仇敌的洛基召唤为一级从属神，洛基之子芬里尔顺理成章成为二级从属神，输是不可能输的。”莱尔故意说道，挑拨奥丁公平地跟芬里尔来一场，“不过考虑到罗摩也有‘毗湿奴的第六化身’的设定，还请梵天大人能规避与其相关的派系。” 毗湿奴有十个化身，罗摩只是其中一个化身，怎么想他都会比罗摩厉害，然而根据孙悟空的友情提示，单罗摩比毗湿奴强多了，似乎跟纯度问题搭钩。 “没有问题。”梵天的四张脸同时露出笑容。 “那么，我这边没有别的事情了~”莱尔行礼致意。 五大创世神化作流光朝五个不同的方向离开，掀开新时代的序幕。 第十八章 弑神 雷雨之中，两道身影进行着迅猛的交锋。 一人挥舞着铁锤，铁锤上缠绕着电光，每一击都伴随着雷霆之力。 一人挥舞着长剑，长剑的剑身为紫青色，如同浸泡过剧毒一般。 “邪龙法夫纳之血啊，授予吾不死之命运吧……！”东尼吟诵权能-钢之守护的言灵，临时强化身体防御力，长剑划出一道玄妙的轨迹，斩击在敌人壮硕的胸膛上。 与此同时，他的胸膛也挨了一击重锤，一直往后滑行了十余米才停了下来。 “钢铁之躯？在我雷神托尔面前毫无意义~！”托尔抛了抛雷神之锤，一副胜券在握的口吻大笑道。 火克金，高温才是最为克制‘钢’的攻击形式，雷电仅为第二位，但从东尼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俊脸能看出来，已经足够了。 “意义还是有的……”弑神者的身躯恢复力异常的高，仅仅数息之间，东尼已感觉痛楚退去一大半，半分不让地说道，“北欧神话中，你与巨蛇耶梦加得同归于尽，剧毒就是你的弱点……若是没有钢之守护，我可没有自信砍出足够多的的伤口将毒液渗入到你的身体。” 托尔在东尼制作出剧毒性质的魔剑时便已知晓其小算盘，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飞到空中，高举着雷神之锤聚集雷电：“那么，如果我远离你的魔剑呢？” 东尼吟诵权能-撕裂的银之手的言灵，魔力伴随着权能灌注入毒剑之内：“在这起誓吧——我不允许我不能切开的任何东西存在，这把剑是能砍断、切开地上的所有的东西的无敌之刃！” “我是托尔！神王奥丁之子，阿斯加德最强的战士，雷霆与力量之神！剑之弑神者，你将成为英灵殿中的首席勇士！”托尔挥下铁锤。 雷光之柱落下。 “哈！”雷光一分为二，落在东尼的两侧，轰击出两个跳跃着电光的土坑，维持着魔剑下劈的结束动作的东尼轻声道，“英灵殿吗？原本还挺不错的，天天能跟人打架……不过现在我更想成为剑神！” 》》》》》》 “前方可是罗刹王-罗濠？”骑着老虎，拥有八条手臂，每一只手臂都手持神具的女神现身于刚抵达中亚准备狩猎另一名不从之神的罗翠莲面前。 罗翠莲挥挥手，示意陆鹰化安排直播工作，在败于莱尔之手后，她对狩猎不从之神的积极性高涨，完全不介意临时改变计划：“这打扮……是印度神？报上名来，我罗濠不斩无名之辈。” 坐下猛虎一声虎啸，女神应道：“吾名杜尔迦，降魔之女神！专为斩杀尔等罗刹王而存在！” “唔？这个设定好像在哪里听过……”罗翠莲一愣，皱眉道，“所以，你是弱化版的罗摩？” “何等无礼的比较！”杜尔迦闻言勃然大怒。 她属于湿婆派系，罗摩属于毗湿奴派系，感谢两边信徒编造的各种相互贬低对方的信仰神的神话故事，两大派系的神明天生关系恶劣，如今又被评价为次品，她如何能不生气。 “因为你只拥有八种神具，而罗摩拥有被称为所有神具的统一的‘救世神刀’的原因吗？”罗翠莲没太在意对方的心情，擅自分析出结果，“看样子，需要全力以赴啊……！” 》》》》》》 所谓“神话故事”，一部分是寄托了古代人民某种精神寄托的英雄传说，一部分是借助神鬼映射现实的文学，一部分是为获得信徒瞎编的故事。可不论是何种类型，最终都离不开“文学作品”的范畴，不大可能只有正派角色而没有反派角色。 正如前面所述的，傲慢是原罪，善神一样会成为不从之神，例如孙悟空出于恶作剧心里、让方圆十数公里的人类思想猴化，例如帕修斯为了杀龙而损害一座城市的环境、还觉得事后人类该准备美女犒劳自己，例如韦勒斯拉纳为追求甘美的胜利而向同为神的梅卡尔宣战、导致各地受损。 但恶神不一样，与傲慢无关，为恶是他们的本能，因而根本没有适可而止一说……对，恶神的诞生直接导致人类社会最后的倔强崩溃，各国气势汹汹地出动现代军队，接着以科学家无法理解的形式全灭，最终只能向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求助。 舆论导向之下，因难以破解的网络病毒而强制播放的弑神直播，逐渐从‘强制观看’变成‘本来就想看’的东西。请不要小觑此变化，摘去有色眼镜，人们对弑神直播的认同度更高，将更容易产生出信仰之心，意味着弑神者们的神话谱写更顺利。 当然，网红主播卖人设，一个将自己包装成傻白甜等待保养的小姐姐、关掉直播后扭头就一边检查当日打赏数量一边狂喷那群老色胚，人们观看到的现代神话与实际上发生的故事未必完全相同—— “不，我们这是《弑神者联盟》，不是《已婚女神联盟》，不负责解决家庭矛盾。”出现在莱尔面前的二十来个女神不是来战斗的，而是来申请加盟的。 她们全都是宙斯的妻子和情人，连正妻赫拉都位列其中。 “谁跟那种又老又难看的渣男是一家人了！？” “学学人家哈迪斯和波塞冬，独宠一人才叫爱情！” “设定中我是被宙斯欺骗的凡人，这是骗婚，我才不承认自己与他相爱！” 女神们七嘴八舌地埋怨起来。 这就是典型的‘以神话设定而形成的身躯’得不到‘进入其中的灵魂’的认可的结果，而比起需要莱尔搬出如来佛祖才说服加盟的孙悟空，这群女神积极得多。 莱尔干咳两声，打断女神们旁若无人的热烈讨论：“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你们只是设定上是宙斯的伴侣、还生下了子嗣、具有虚假的记忆，实际上每个都是纯洁的未婚女性，这种自我认知是正确的……可放着不管不就完事了，干嘛要加入我们？我们可是要弑神的，虽然神明可以无限再生，可也免不得得罪人。” “——因为宙斯那老色鬼想利用设定中的关系跟我们上床！”女神们齐声回答。 “呃……”莱尔无言以对。 好吧，这群女神长得都挺漂亮的，连他都想说服她们穿女仆服了。 宙斯只是犯了男人会犯的错误！莱尔表示理解！ 只可惜， “我有理由怀疑他会采用见不得光的小手段，他的设定就是个人渣败类。” “最佳的解决办法还是杀了宙斯。” “对，我们全部人围殴他一个，他插翅难逃！” “之后我要寻找真爱！不要希腊神和北欧神，里头渣滓太多了！” 女神们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切无法挽回。 第十九章 总得给大圣点戏份 恒河流域是印度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不仅是印度教的圣河，也是佛教的发源地，至今还有大量佛教圣地遗存。 随着众神降临，这里陆陆续续显现印度教与佛教的众神……其实他们大半属于异能者口中的‘不从之神’，引起各种各样损害人类社会利益的异象，然而印度是信徒比例最高的国家，国民将这些灾难视为神赐予他们的试炼，反而显得越加恭敬。 至今在此显现的最著名的两位神明为“湿婆”和“如来佛祖”：前者在恒河泡了泡，为其污染状况不满而引发巨浪，对沿岸排放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的城镇造成重大破坏，随后移动至喜马拉雅山上的吉婆娑山进行修行；后者显现后便一直逗留在恒河水面上，什么都不干，每天定时宣扬大慈大悲的教义。 直至某一天，齐天大圣前来寻仇—— “给我破！”孙悟空使出神通-法天象地，化身身高万丈、头如泰山、腰如峻岭、眼如日月、口似血池、牙似门扇、青脸獠牙、朱红头发之巨人，破开如来佛祖牺牲一掌化作的五行山。 孙悟空俯视着下方的金身佛祖，嗤笑道：“哈哈，如来你的设定绝大部分源于阐述佛理的佛教故事，《西游记》只能算作传到海外的意外产物，战斗力不足啊！” 破碎的土石聚拢并压缩，重新化作如来佛祖的左掌，如来佛祖慈善的胖脸不见丝毫焦急：“你这泼猴，还是一如过去中的轻敌……你以为自己头上的紧箍儿是谁交给观音的吗？” 言罢，吟诵定心真言，即《西游记》中的紧箍咒，这是齐天大圣真正的克星。 “啊啊啊，快停下，我脑门快要裂开了——开玩笑的~！”捂着脑袋的孙悟空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 下一秒，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来一卷《吠陀经》，翻开后忍着头痛吟诵起来，不属于它的权能从《吠陀经》中渗透而出，化作一个个梵文字母。 梵文字母缠绕上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如同蜿蜒的巨蛇游走一遍，金箍化作金色光点消散，意味着齐天大圣最大的弱点消失。 “那卷《吠陀经》，难道说……！？”自开战至今，如来佛祖首次变了脸色。 “与其说感谢梵天的相助，不如说感谢这个国家的宗教冲突，”孙悟空抛起《吠陀经》，古卷变回原来的尺寸后，逆风飘向梵天所在的西北方，“你们的信徒编造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反正我是无法理解创造宇宙的梵天怎么会向一个由古印度小国的太子成的神卑躬屈膝问道的，如来你也没有与创世相关的传说吧？” 如来佛祖一声悠远的佛号，脸色重归平静：“不管是我还是梵天，均源于人类所编撰的故事，何必介怀。” “哈，废话就不用说了！不要忘记我也是神，合自己意的时候就当成确有其事，不合自己意的时候就当成虚假的记忆、由人类来背锅，这种想法我清楚得很！”身高万丈的孙悟空双手握住同样变大的如意金箍棒，以棒底垂直往下插向如来佛祖。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抬起双掌，显现出两只巨大的金色手掌，架住如同泰山压顶般降下的棒底。 他也同样颇具神力，然而跟使出法天象地大神通的孙悟空相比，在蛮力比拼上却处于下风，只坚持了一会儿便被如意金箍棒压下到恒河水面以下。 “放心，如来，我不会杀你的……”孙悟空突然发话，但仍在全力压下如意金箍棒。 “？” 孙悟空仰天狂笑道，如同像天地发誓：“由我齐天大圣孙悟空亲手谱写的《西游记后传》，不单只是快意恩仇，还要讲求恩怨分明！如来你就陪着我最重要的武器，在佛教的发源地安静地待上五百年吧！” “泼猴——！！！” 》》》》》》》 齐天大圣以如意金箍棒（尺寸缩小至合理程度）镇压如来佛祖于恒河底，借用梵天的力量对如来佛祖施加诅咒，五百年后将由一只路过的野生猴子收他为徒，他要一路护送该猴子前往猴子界的圣地‘花果山水帘洞’取蟠桃，途中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中坛元帅哪吒与托塔天王李靖爆发激烈冲突，哪吒打杀了李靖后加入《弑神者联盟》，一心狩猎神话故事中导致他自杀的恶龙和道教天庭众神。 宙斯身为天空和雷霆之神，战斗力卓绝，奈何双拳难敌四十手，在二十几个神话设定中是他的情人的希腊女神围殴下，只挣扎了十来分钟就退了场。部分希腊神认为她们的行为是背叛，继而发动一系列袭击。 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一没能睡到美神阿佛洛狄忒、二不想一辈子戴绿帽，对阿佛洛狄忒宣战，结果却被阿佛洛狄忒的情人们击败，悲愤之下选择加入《弑神者联盟》。 伊邪那美和伊邪那岐争吵黄泉国事件到底是谁的错，大打出手后，伊邪那岐听说《弑神者联盟》有一群女权斗士，跑来加入组织。 ——其余案例不逐一例举。 原本为防止某个神系突然不讲武德，一大群神围殴他们四个弑神者，莱尔计划要挑选合适的不从之神以嘴炮策反，然而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他行动，有孙悟空作为招牌，同伴一个接着一个主动申请加入。 大部分申请者的理由都是家庭纠纷，像孙悟空这样不满自己的‘经历’、要亲手改写自己的故事的反倒成了特殊案例。 也因为这一群被莱尔称为‘第二批成员’的神明的加入，让原本十分肤浅简单的弑神者与不从之神的战斗，多了几分故事性。 当然，弑神直播为的是打造‘只为弑杀不从之神而存在的神’的人设，莱尔不会安排直播神明之间的内斗（齐天大圣与如来佛祖的大战除外），尤其是夫妻内斗……只不过，现代社会信息传播速度如此快速、神明又不全然远离俗世，相关消息仍然为世人所知。 这些神明间的故事，就发生在弑神者们的身边，导致越来越多民众将莱尔四人视为神的一员，这是事前谁也没能预料到的事情。 第二十章 判官的评价 众神内斗充其量只能算作小插曲，新时代的主旋律永远是【不从之神四处捣乱】和【弑神者大战神明】。 最开始每一场战斗都激烈异常，罗翠莲三人往往先处于劣势，后凭借卓绝的战斗素养绝地翻盘。但随着战斗次数增多，他们获得的权能数量积累起来，尽管受到魔力量的限制，无法实现‘开战后闭着眼睛先将全部权能使用一次’此等操作，然而手上可选用的招数多了，战斗时更得心应手是事实，战力相对弱小的神已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 至于被众神称之为‘异端弑神者’的莱尔，一直既没有被神杀死、也没有陷入濒死而获得弑神者的身躯，目前还是零权能。 不能说是‘零成长’，盗窃世界各地的秘术的事业一直没有停歇，其他人因魔力和理解失当而不得不组团施法、提前布置、付出代价的秘术，莱尔能独力使用并发挥出连神都不敢小觑的效果。 只能说是‘成长缓慢’，众神已摸透了他常用的魔法、掌握打破无限护罩的方式，导致每一场战斗都不轻松。 如此历经两年—— “三打一还赢不了，回去我可以嘲笑一下你们的母亲了~”莱尔再一次看似惨烈地战胜不从之神。 这一次的对手是米诺斯、拉达曼迪斯、艾亚哥斯，他们是宙斯的儿子，在希腊神话中于冥界任判官一职，分别负责审判思想、言论、行为，是公正严明没有污点的神。 但在现世中没有亡魂给他们审判，三位判官将目标转为活人，以有别于现代法律的尺度进行审判及惩罚，导致一座大城市陷入瘫痪。 “……请代我们向母亲问候。”正在化作光点消散的三位判官无悲无喜地说道。 他们属于遵从神话设定、但又不介意女神们围杀宙斯的派别，从未参与到针对希腊女神的袭击行动中去，原因还是跟设定有关。 以艾亚哥斯为例，希腊神话中设定中宙斯垂涎于埃癸娜的美色，化作巨鹰将其劫走，带到厄诺庇亚岛上ooxx，作为一名判官他实在是无法给父亲辩护。 “我就不去斥责你们的行为了，反正不从之神永远认为自己才是人类的救世主。”莱尔回头看了眼远处因三判官的权能影响、正浑浑噩噩地排出超长人龙等候审判的市民们，待直播的无人机靠近后，才问道，“机会难得，可以回答一个问题吗——假如你们有资格审判我，我会获得什么评价？刑罚内容就不用说了。” 三位判官并未显得太意外，将本来为‘战败的莱尔’准备的说辞逐一抛出： “神明在你心中跟凡人并无本质性的区别，弑杀神明只是一件合理而正常的事情，为探索神之力的奥秘，你愿意牺牲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的一切。” “你以言语说服弑神者召唤神明，以言语怂恿创世神牺牲自己的力量召唤众神，以言语分化神明，看似缺乏野心的你，实乃率领世界步入众神时代之人。” “你将成为现代神系的始祖神，你是给世界带来无穷灾厄与纷争的魔神，你是穷极魔法之颠的魔法之神。” 言毕，三名判官放弃了苟延残喘，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挤在街道上排队的市民们清醒过来，爆发出浪潮般的尖叫悲呼声。 “主人，恭贺你再次取得胜利。”比两年前艳丽不少的莉莉娅娜从天空落下，以湿毛巾替莱尔擦拭其脸上与手臂上的鲜血。 “没什么，本来就不觉得他们会有多强，否则我也不会一打三。”待仪表初步整理后，莱尔伸手朝最近的无人机勾了勾手指，已魔力将其拉到自己面前不远处，单起眼睛笑道，“冥界三判官无法审判我的罪责，下一次就拜托你们理一理我的命运了~命运三女神~” 》》》》》》》 在太平洋上空，有一座空中之城，这是《弑神者联盟》的大本营，支撑该城市悬浮在空中并维持正常运转的是女神们、打造该城建筑的是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开辟多姿多彩的异空间的是莱尔。 名义上是大本营，实际上众神叛徒们的隔离生活点，虽说他们经常会到世界各地乱窜，但他们还是有不想乱窜的时候，有一个舒适的家和一群志同道合的邻居是好事。 弑神者们鲜少前往空中之城，东尼和沃班就不说了，一直不认可这群同伴，只是外头有充足的不从之神，这才懒得朝众神叛徒出手。而莱尔和罗翠莲生活在庐山的道庵，过着绝对不是义姐弟该有的没羞没臊的生活，只有闲着无聊时才会过去溜达溜达。 “啊啦？草薙护堂你们怎么来了？”闲着无聊的莱尔正逮着冥界三判官的三名母亲询问儿子被杀的感想，没想到雅典娜带来一群稀客。 待三名女神气鼓鼓地离开后，草薙护堂这才一脸无奈地说道：“还不是艾丽卡，说是要让我多去狩猎不从之神……明明我只想安安分分地上大学念书的。” 如果是在两年前，他认为自己一定会果断拒绝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奈何没管住下半身，连儿子都生下来了。 莱尔打趣道：“上大学念书这不是不错吗？我认为会有很多国家愿意以千万美元年薪聘请弑神者当某间企业的员工，有钱就能过上好日子~就算你有保底五个的情人也能经济自由~” 不需要他为国效力，待在该城市里上班下班就可以了，曾经的弑神者是会行走的灾厄，如今的弑神者是守护神。 怀孕后变得更艳媚的艾丽卡横了眼丈夫，制止其添乱的发言：“我们想要参与到《诸神黎明计划》中去，可r国太安静了，希望你能分配点机会给我们。” “正常现象，r国神话又不是北欧神话的路子，和平祥和得很，也就伊邪那美和伊邪纳岐闹不和、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跟战斗相关。”其实r国杂毛神比哪里都多，只是不成气候，大部分连媛巫女都能处理掉，“不过……如此急切，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一旁的莉莉娅娜突然道歉：“抱歉，主人，我将罗濠教主有神化的迹象的消息通报回去了。” “啊，这么说来……”由于太习惯莉莉娅娜的存在，莱尔都忘记她还肩负着《青铜黑十字》的工作了，“不过就算你们如此要求，这也不是想分配就能分配的，一部分不从之神指定了对手，没指定对手的遵从先到先得原则……你们抢不过我们的。” 他和罗翠莲会神足通，沃班会御风而行，东尼这几年也掌握到了远距离高速移动的权能，哪像草薙护堂还得坐飞机坐游艇。 “没有办法了吗……？”当年在封印孙悟空的日光东照宫有过一面之缘的丸子头媛巫女可怜兮兮地问道。 “啊，因为众神如今全部以我的秘术复活，我都忘了。”莱尔一捶掌，提议道，“东尼和沃班手上有一堆召唤物，你们亲自召唤不就行了？” “真的假的……我对成神真的不在乎啊，艾丽卡……”预料到要跟东尼和沃班侯爵大战一场的草薙护堂不禁捂住了脸。 第二十一章 神化 【罗翠莲神化】的消息暂时仍在众魔法结社的高层中传播，虽不如有《赤铜黑十字》背景的草薙护堂一行人消息灵通，但东尼和沃班还是很快就出现在庐山道庵确认情况。 根本不需要以秘术测试，仅仅是与罗翠莲相见，他们便已知晓答案——两人的身体进入轻微的亢奋状态，这可不是与同族相见会有的现象，过去只出现在远处出现神明的场合，也由此可知，如今罗翠莲只是初具神性。 “无礼之徒，你们这是将我罗濠当成展品吗？”罗翠莲吊着眼、手中拿着铁扇敲击手掌，明确传达出自己的心情。 “误会误会~”东尼不介意跟罗翠莲干架，可即便是他这号天字第一号笨蛋，也希望先得到答案，问题抛给更容易交流的莱尔，“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 莱尔拉了拉罗翠莲的小手，武侠王念叨一声，满脸不愉地离开后，他这才开始解说的工作：“从其他神明处夺取的权能，成神后估计得还回去，但成神后拥有什么样的权能，却与此时篡夺的权能有关……翠莲姐现在处于权能转变的阶段，已经有一个权能变样了。” “权能转变？”东尼和沃班露出相同的笑容，没有人不对‘属于自己的权能’不感兴趣。 莱尔继续道：“究竟是由个人的能力特点决定，还是由直播时权能使用的频率以及画面效果而引起的关注度差异决定，我暂时无法确定。但翠莲姐第一个转化的权能是龙吟虎啸大法，过去该权能的使用需要吟诵诗歌、以声音为发动条件，如今演变成以拳脚攻击发动，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很难说哪种发动形式更实用，但更符合武侠王的形象的必然是新版。 “嘿~这样看来，我压箱底的大招得多使用了。”东尼可不想失去自己的大招，即便只是个暂无定论的猜测，他也得可以做好预防措施。 这两年里少不得跟东尼和沃班交手的莱尔，自然知道东尼指的是什么：“你是说从‘酒神’狄奥尼索斯夺取的权能-神圣的错乱？确实，除非碰上的是翠莲姐这样的擅长近战的敌人，否则没多少人能胜过你。” “……这句话就不想从你口中听见。”东尼撇撇嘴道。 神圣的错乱，这是形成一个令魔力、魔法、权能暴走失控的领域的权能，该效果不分敌我，可以逼迫对手与东尼进行他最擅长的纯粹白刃战，不要忘记这家伙最初就是以凡人之躯用剑术砍死神明的偏科奇才。 一年前他以为这一个权能可以让莱尔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却没想到莱尔免疫一切领域效果，变成他失去了权能、莱尔照常使用魔法的状况，结果不言而喻。 附带一提，全世界都认为东尼和莱尔可组为无敌搭档，一个负责开领域、一个负责用魔法输出，然而双方均无此意愿，唾弃胜之不武的战斗。 “小子，我有一个问题。”罗翠莲不喜欢不速之客的到来，沃班也不喜欢待在死对头的地盘上，旁听得到足够的情报后，冷傲地问道，“为什么是武侠王先开始神化？” 东尼笑道：“啊，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 莱尔弑神积极性最低，经常将时间花在罗翠莲、莉莉娅娜、生活在天空之城的女神们身上；罗翠莲弑神积极性很高，奈何一个巴掌拍不响，自从被莱尔哄上床后，无法拒绝莱尔发出的一切约会邀请，包括前往她最讨厌的大城市接触科技产物；东尼弑神积极性极高，但在获得远距离快速移动的权能之前，不得不将大量时间花费在赶路上，部分约战的对手是在荒郊野岭上，车子都去不了。 对，目前弑杀神明总数最多的是沃班侯爵，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率先神化的人才对，或者提出《诸神黎明计划》的莱尔有优先地位，反正怎么也不该落到他的死对头罗翠莲头上。 “还是那句话，下面的分析纯属毫无证据的猜测。”莱尔面上的表情显得很怪异，仿佛在忍着笑一样，“成神需要得到大量民众的认可、敬畏、憧憬、恐惧、信仰等意念的集合，因此决定什么时候成神的不是弑神的次数、也不是战斗时展现出来的威力，而是到底有多少人关注我们……而在当网红时，翠莲姐有先天优势~” “？？？”沃班侯爵一脸懵逼。 莱尔，漂亮得不像是男人的银发伪娘。 罗翠莲，可爱、高冷、英姿飒爽多种气质切换的大美女。 东尼，阳光清爽的金发帅哥。 沃班，瞳孔发青光的贵族风严肃老爷子。 若不是弑神直播一般不会同时进行，谁会去沃班的直播。 “唔？这么说的话，下一个神化的人应该就是我了？”东尼指着自己问道。 “……大概吧。”莱尔摸摸自己光滑的脸庞，郁闷道，“我天生就长这样，有什么办法？网络上一堆人说我娘娘腔恶心呢。” 在弑神者的谈话中一直不敢插嘴的莉莉娅娜终于忍不住了，恼怒道：“主人才不娘娘腔！到底是谁敢中伤主人，我定必让他知道网络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场所！” “那目标可不要太多，算了吧~”莱尔对此并不在意，“考虑到我们做的事情，外貌黑已经是最友善的喷子了。” “……主人……”莉莉娅娜无言以对，罗翠莲成功神化意味着《诸神黎明计划》的确有实行的价值，但这两年人类社会遭到沉重的磨难是事实。 “护堂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这么喜欢女人吗？明明男人有战场就足够了。”东尼和沃班受不了这种气氛，转身往外走，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你这个百神斩竞赛的提议者怎么好像没什么动力？” “翠莲姐想要挑战罗摩，我就没打算比她更早完成百神斩，你们赢过她就是赢过我。”君子不夺人所好，莱尔不希望罗翠莲的弑神者生涯有遗憾，“再说，我最想弑杀的神明另有其人，罗摩随便你们吧。” “……总不可能比罗摩还强吧？”东尼疑惑道。 莱尔无意解答，只是道：“以你们的智商，一辈子都猜不到答案的，努力活下来，百年后就知道答案了。” 第二十二章 神使 “……你真是没用，我都替你准备好十拳剑了，怎么连一条只比神兽强一点点的八岐大蛇都赢不了？”莱尔看着利用他制作的炼金道具脱战归来的陆鹰化，翻翻白眼道。 “无能！难道还要义弟替你准备好足以灌醉八岐大蛇的烈酒，你才知晓如何挥剑吗！”罗翠莲更是遥遥劈下一手刀，以掌风把本已伤痕累累的弟子劈趴下。 陆鹰化腹中有千言万语：例如八岐大蛇是正统的祸神，跟干掉奥丁的芬里尔、与托尔同归于尽的耶梦加得同一个档位，只是非人形之姿；例如八岐大蛇的身躯犹如八座山峰加起来那么巨大，自己在它面前仿佛一只小跳蚤；例如十拳剑的魔力消耗极其夸张，他只能劈出一剑砍下一个脑袋，强行劈出第二剑估计会当场休克；例如八岐大蛇自带腐蚀毒云，一旦陷入持久战自己必输。 然而考虑到眼前这两位是将‘弑杀不从之神’当作约会的压轴节目的怪物，价值观极其扭曲，欲哭无泪的他只能爬起来，卑微地下跪道：“鹰化有负师傅与叔父所望，今后定必勤加修炼。”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缺失了什么！给我去瀑布下好好反思！”罗翠莲铁扇一挥，刮起大风将弟子刮出道庵。 这还是看在陆鹰化身上有伤的份上，否则她会把陆鹰化丢进道庵里由莱尔构建的功能性房间中的‘雪山房’里，更透彻的冷静思考。 待罗翠莲怒气渐消，莱尔才说道：“算了吧，翠莲姐……鹰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拼上性命追求胜利的骨气，估计他一辈子都挤不出来。” 陆鹰化属于可以独力对付一大群不如自己的敌人、可以跟同等级的敌人大战三百回合、却会被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轻松放倒的类型，问题出在心性上，如果要追究原因，以‘殴打’作为调教弟子的常用手段的罗翠莲要负九成责任。 罗翠莲也不是不知道弟子的个性缺陷，只是有点怒其不争：“明明都已经是神使了，身体属性和魔力量大幅提升，比我弑神之初强很多……弱一点的神，应该是可以赢的。” 在神话故事里自带弱点的神有很多，就像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有紧箍咒这弱点，但脱离神话后，稍微聪明点的神都会刻意解决或回避自己的弱点。 从这一个角度而言，自带弱点同时没有聪明的头脑的八岐大蛇，已经算是很弱的神了，别期望这个世界上有真正意义上的‘弱小的神’，否则弑神者早满地走了。 “缩小了差距，却仍然差距巨大，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莱尔扭头看向自己的女仆，笑道，“原本想让鹰化试个水，再鼓励莉莉娅娜从神使转职为弑神者的……果然还是放弃吧~” 被逼着去挑战八岐大蛇的陆鹰化如果听见这句话，一定会比现在更想哭。 莉莉娅娜当即走到莱尔面前，朗声说道：“如果这是主人的期待，下一个不从之神请务必交给我处理！” “不，莉莉娅娜你的眼神不对劲，‘拼上性命追求胜利’与‘慷慨赴死’是两码事，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好好侍候我好了。”莱尔弹了下莉莉娅娜的脑门，打消其想法，再回过头来朝罗翠莲笑道，“……八岐大蛇就留给草薙护堂处理吧，翠莲姐，能弹一下前些天那首特别悠扬的曲子吗？” “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罗翠莲板着脸说道。 “音乐不就是调节心情的最好途径吗？”莱尔抱住武侠王小姐，故意触碰到某些敏感部位。 武侠王脸色变了变，终究是放弃了过于强硬的弟子养成计划，半推半就地说道：“真是的……这一次要认真听哦，最起码不能再睡着了。” “诶~我就觉得那曲子特别助眠啊~” 》》》》》》》 武神-罗濠、剑神-东尼、魔神-莱尔、狼神-沃班，四人已在百神斩竞赛的过程中完成神化，被众神统一命名为“现代神”。 亚历山大、史密斯、草薙护堂三人理论上也能神化，但铁定无法在百神斩竞赛结束前完成，大部分不从之神都会指定莱尔四人为对手，只有八岐大蛇之流能留给他们装逼，直播资源不足。 除此之外，莱尔的预测成真，因与弑神者关系密切，莉莉娅娜和陆鹰化先后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形式成为神使，神使没有权能，只是魔力大幅提升、身体强度大幅提升、不老不死。 【力量】和【长生】，绝大部分人毕生的追求，在这两种东西面前，金钱、地位、名声、美人都可以丢到一旁……毫不意外地，一堆人想来蹭一波福利，其他人弑神者不好交流，只有莱尔酷爱女仆，看上去最容易抱大腿。 不过—— “哈哈~被我拒绝后，那些人全跑到你这边来了吗？”莱尔正取笑陷入人际关系圈的泥沼中、不得不逃到天空之城来的草薙护堂。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那些人竟然还想从我妹妹处下手。”这已经影响到草薙护堂的正常生活了，要不是艾丽卡擅长社交，可能他真会着了道。 说到底，草薙护堂其实早就着了道，只是艾丽卡下手太快，快到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的时候便确认了情侣关系。 “你就该态度坚决一点，”莱尔看向正与女神们交谈现世变化的莉莉娅娜，耸耸肩道，“就像我，忍着失去无数女仆的心痛，只认莉莉娅娜一个。” 草薙护堂皱眉道：“我觉得我的态度一直很坚决。” “收了媛巫女姐姐后，又收了媛巫女妹妹的家伙，何时才能正视自己的本性呢？”草薙护堂并非莱尔的好友，莱尔更喜欢东尼那种乱来的笨蛋，因此话说到这里便足够了，“……说起来，趁艾丽卡人不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草薙护堂点点头。 “我是知晓你想成为守护民众的神。”人渣归人渣，却是个善良的好人，“但我想问一下，你对成神后的未来有何打算？” 草薙护堂沉吟下来，显然从未想过这问题，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话……果然，我想终结众神时代。” “你也是这样想的啊……”莱尔的目光落在女神们身上，笑道，“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个时代的，可惜我站在强者的立场上，不能代表多数人啊~” 草薙护堂敏锐地捕捉到重点：“这么说的话，有人也持有同样的观点？” “有哦，亚历山大和史密斯就跟我谈过这问题，他们已经在考虑干掉那几个创世神了。”莱尔托着脸颊道，“应该没什么难度吧，我所开发的秘术是以牺牲自己一部分力量为代价召唤从属神，创世神们估计没剩下多少力量了。” 乱糟糟的众神时代终将结束。 第二十三章 vs罗摩 与出身于古老的魔女家族的莱尔不同，与年少加入异能组织习艺的罗濠和东尼也不同，他没有高贵的出身和卓绝的天赋，只是个出生于匈牙利的无亲无故的孤儿，穷到想每天吃一个面包果腹都很困难，一直在各地辗转流浪、从事见不得光的职业。 真要说起来，他与草薙护堂的情况最为相近，某天不幸地碰上不从之神，刚好有异能者将能打倒不从之神的神具带了过来，结果该异能者在神前跪下，反倒是他有挺直腰杆的骨气、捡起神具完成弑神伟业。 弑神后，他袭击邻近地方领主的侯爵居城，篡夺对方的地位以及土地，并以一点也不好笑的幽默感、给自己取了个前侯爵饲养的猛犬的名字【沃班】，要让被自己亲手赶下台的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成为其曾饲养过的狗的奴隶。 此等堪称人渣级的恶趣味行径，毫无疑问与其长期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而积攒出来的愤世妒俗有关，沃班厌恶着上位者。 ——然后，他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享受着凌虐弱者的愉悦，一言一行均如同过去他所认知的上位者般丑陋。 “你就是罗摩？我还以为会是一个手持弓箭的蓝色皮肤的胖脸壮汉。”抢在东尼前头完成百神斩的沃班，来到印度挑战弑神者的天敌-罗摩。 罗摩是一个身材高大、小麦色肤色、脸容俊脸的印度成年男性，闻言并不着恼：“我的形象源于神话故事，而非宗教绘画，从来没有蓝色皮肤的设定。再加上人类往往会将虚无缥缈的憧憬寄托于与自身相似之物上，绝大部分神的外表都与人类一般无二。” 当然，说的是高颜值的人类，就连被希腊女神们称之为‘糟老头’的宙斯实际上也是个健壮威严的糟老头。 “……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错。”罗摩拔出背负在身后的长剑，点头承认道，“救世神刀并非我在神话中的武器，我应该使用弓箭，同时权能跟神猴-哈奴曼相关才对。” “呵~果然众神产生出人格后，暗地里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啊~”沃班咧嘴一笑，使用成神后的权能，化作一头三米多高的白毛狼人，“……怎么样都好，除非是可发掘出战斗所需的情报，否则我对众神的故事毫不关心。” 罗摩笑了笑，双目盯着沃班，流露出战意：“难得有一个祸及世间的罗刹王，看样子我可以久违的心情愉悦地为民除害了~” 罗刹，佛教中指的是食人肉之恶鬼。 莱尔、罗翠莲、东尼三人只是弑神者，虽然行动肆无忌惮给旁人带来巨大的灾难，却不太符合这个名号。 但沃班不一样，作为一个获得神之力的人渣，他于这三百年间犯下的罪行馨竹难书，只是与其消灭不从之神的功绩相比无足轻重罢了。 “很好！很好！就是这样！”沃班仰天长嚎，狂风与雷霆瞬间笼罩这片地区，但天上的太阳却越加明亮。 “……生于现代的神明的权能吗？”罗摩脱下身上的狂风，并没有太在乎此番异像。 身为最强的钢之神明，他与具有全部神具的力量的救世神刀一心同体，常规权能根本赢不了他。 “就是这份高高在上的傲慢！”沃班手一挥，一大群身躯腐烂的魔狼显现，从四面八方扑向罗摩，“——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你这样的从神坛拖下来，再狠狠地蹂躏！” 》》》》》》》 东尼是废柴流模板开局，尽管拥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剑术天赋，却因为先天无法容纳魔力、也没有走旁门左道完成施法的魔法天赋，只能沦为魔法结社中一个小小的骑士，执行任务时当炮灰的那种角色。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战斗狂，只是没有资格挑战强者，胜负过于显而易见了：别人在屋顶上跳跃，他要在街上跑；别人以魔法点火，他要用打火石生火；别人以魔力强化肉体实现快速移动，他只能勤加锻炼争取破奥运会田径记录。 ——成功弑杀神明，获得潘多拉赐下的强大的身躯和神明的权能，东尼还是那个东尼，没有追求庸俗的东西，但他的好战却引发出巨大的问题。 “啊哈哈~！剑法不错，若是救世神刀的力量被压制住，你就只会哭喊着尝试脱离我的权能范围，那也太无聊了！”东尼使用出自己的王牌后，大笑着与罗摩展开朴素得不像是神明的交战的白刃战。 罗摩笑道：“假如你阅读过《罗摩衍那》，就会知晓我是精于武艺的神明！” “喔，这个笑容不错~”东尼突然来了一句。 “唔？”罗摩露出困惑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从最初便是一副‘我不想跟你打，只是职责所在’的表情，现在才终于享受其战斗的乐趣来。”东尼手中魔剑越来越迅猛，却丝毫不影响其发言。 罗摩无奈一笑，坦言道：“这就是我不想和不是罗刹的弑神者战斗的原因……真是的，你们这群家伙……”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一个口嫌身正直的家伙，明明享受战斗的乐趣却一直扯东扯西装和平爱好者。”正在观看直播的草薙护堂对此发言表示强烈的反对，“你是专门斩杀弑神者的不从之神，我是专门斩杀不从之神的弑神者，厮杀到一方倒下不就好了！哪来那么多屁事！” 》》》》》》》 罗翠莲，是一名道士，认为大道无为、主张道法自然。 罗翠莲，是一名女侠，锄强扶弱、快意恩仇。 两者怎么看都是矛盾的，然而在两百多年前的江湖上，像她这样的半桶水的道士+半桶水的大侠并不少见，这些江湖人士嘴巴上说无为、手上的人命比谁都多，愿意为民除害、又经常窝在深山老林中不问世事。 弑杀神明，建立《五狱圣教》，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并没有改变罗翠莲……发生改变的是时代，新时代既不欢迎窝在山里屁事不干的道士，又不欢迎目无法规的大侠，曾经摆在台面上的武林，悄然转入到台下。 她也同样厌弃着新时代，因此一直待在庐山的道庵里，鲜少外出，较之沃班低调得多。 ——直至莱尔的拜访，她的懈怠才到此为止。 “我早已发誓，我罗濠一生只能输给一个人，怎么能在此倒下！！！”负伤的罗翠莲一口气爆发出全部魔力，白色的气焰甚至逼退了来袭的罗摩。 “……破魔之力吗？”罗摩抽身而退，立刻察觉到自己手上的救世神刀的力量因白焰受到了干涉，连忙输入魔力试图解除影响。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然而另一边，罗翠莲已吟诵出言灵，外放的白色气焰快速聚拢到她与她手中的以权能制造的黄金长剑之上。 这是白莲王的最后一击，显然是饱含着破魔之力的一击。 罗摩不认为自己能够靠腾挪躲开擅长武学的攻击，只能收拾心神，凝聚神力全力应对这一击。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咿呀——！！！” 白色的流星撞在罗摩横置格挡的救世神刀之上，然后就这么穿了过去。 “我完全不认为这一剑有资格称之为武学，，不过姑且承认一力破万巧也是一种战术思路吧……”魔力燃烧殆尽，罗翠莲颓然倒地。 在她身后，是已然粉碎、于白莲之火中逐渐消失的救世神刀。 “……终于有人打倒我了。”罗摩低头看着自己连同救世神刀一起失去的右臂，苦笑道，“可惜我的宿命仍然无法结束，但愿我不会过早复活吧。” 第二十四章 魔神-莱尔 沃班侯爵试图吞噬救世神刀，奈何高估了自己的权能的上限，败亡于罗摩之手。数十年后，某国灵媒组织召唤‘狼神’，其在弑杀不从之神后屠杀态度不恭的召唤者，沦为不从之神，后被莱尔讨伐。 东尼与罗摩两败俱伤，但被斩断了救世神刀的罗摩一年后恢复至全盛战力，遭到神具力量影响的东尼花费了三年才彻底摆脱伤情，基本可认为落败一方为东尼。此战过后，他恢复到参与《诸神黎明计划》前的生活方式，优哉游哉地生活，心情来了便去找人干架。 罗翠莲以不留后招的背水一击彻底摧毁救世神刀，成功击杀最强的敌人-罗摩，她因此失去与不从之神战斗的热情，回到庐山过隐士式生活，偶然会被莱尔带出家门旅游。 莱尔无缘与罗摩交手，跟随罗翠莲回庐山生活，继续推进关于“魔抗”和“权能”的研究项目。多年后，他掌握对大部分魔法有效的效果减免魔法而学会自制魔抗体质，以及破解敌人的魔法减免的施法技巧，但对“人类意识集合”的理解仍处于初级水平。 草薙护堂、史密斯、加斯科因弑杀五大创世神，主动承担起《诸神黎明计划》的最后阶段，剿灭已无用处的不从之神，留下无害之神。在此漫长的过程中，三人先后成神。 诚然，世界法则如此，只要人类不灭亡，【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不从之神复活】的现象永远不会终结，无法称为得到和平。但一团糟的众神降临的时代终究已远去，人类得以专心解决内部的问题。 科技派系与异能派系的争端、国际势力的重新洗牌、有修炼天赋者与无修炼天赋者的社会地位差距等常规而庸俗的问题，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没有人会把愚蠢到为了这种事而打扰莱尔等已神化的弑神者。 时间来到百年后—— “这么一看，我好像只认得儿子和女儿，往后的都认不出来了~”约定之日已至，莱尔与罗翠莲所生下的儿子、莱尔与莉莉娅娜所生下的女儿，各自带着子孙前来。 与弑神直播早已停播有关，他们没能得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福利而成为不老不死的从属神，因此外表看上去更像是长者。 “都这种时候了，还请您庄重一点。”莉莉娅娜板着脸提醒道。 由于罗翠莲总是有着莫名的固执，大部分晚上都是由莉莉娅娜陪莱尔睡觉的，如此过去一百年，年轻时的拘谨怎么可能还留下来，如今只是因为心情恶劣才板着脸。 “我这不是在淡化离别的伤感吗？尽管我并不认为日后一定没有再聚之日。”莱尔耸耸肩，朝罗翠莲和莉莉娅娜逐一点头示意，走到早已布置好设备的小院中，“那么，开始吧。” （嗡）在莉莉娅娜的指挥下，侍女们启动直播所需的相关设备，经过莱尔针对新时代而编写的新型病毒再一次摧毁了整片网络。 这是久违的强制性全球直播，也是最后一次的强制性全球直播。 “——应该不需要我进行自我介绍了吧？我特意给东尼他们打过招呼，近几年的不从之神全部都是我讨伐的，无良媒体经常反复播放我的过去。” “正题开始之前，我要先声明一点，我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更没有觉得愧疚，今天的行动纯粹是废物利用式的顺势而为，请大家不要过度解读。” “在声张对你们而言已成历史的《诸神黎明计划》的意义之时，我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个计划可以打造出【专门弑杀不从之神的神】可供反复召唤，为人类的未来提供保障……压根还没战死的神召唤不来，目前唯一可召唤的是狼神，他被成功召唤证明了我的理论是正确的，但其所引起的事件大家都还记得吧？” “导致该事件的发生，有两个原因：一是沃班的性格使然，狼神设定上就是不服支配，态度足够卑微才有活命的可能；二是狼神并非真正的沃班，他的灵魂抗拒某些不正常的设定。” “老实说，这两大原因是很难避免的，软脚虾一样的家伙当不了弑神者、山寨货的灵魂抗拒自己的使命，但有一种方式可以打造出一个完美的神！” 言罢，莱尔施展无下限魔法-赫，打穿自己的心口。 莱尔呕吐出几口鲜血后，抬起手来，指向正大肆失血的胸中空洞，解释道：“其实这种程度的伤口，我一秒之内就能治愈，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想象力贫乏的你们经由视觉深刻地接受我的一个人设——【魔神-莱尔会自杀】！” 莱尔脚下生成一个图案繁复的魔法阵，这是莱尔为创世神们开发的秘术，创世神们能以此牺牲一部分力量而召唤从属神，但这个秘术只要略加改动，还有第二种用法。 那就是牺牲全部的神之力，让自己失去权能和神性、沦为凡人，召唤出一个内核是别的灵魂、顶替自己的神位的后继者！ “对人类而言，完成愿望后死掉的神，才是最好的神！以本大爷的自杀，给你刻印上自灭的属性！回应我的召唤——！” 耀目的白光闪现，天空出现一个长有莱尔的容姿，身穿绘有大量难以解读的图案的现代法师袍的神明。 此乃魔神，具有莱尔过去的权能的山寨货。 “啊……”魔神在发呆，刚诞生的他需要接受源自这具身体的设定，包括那些虚假的记忆。 半晌后，魔神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从天空朝地面上的莱尔尖叫道：“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闭嘴！别用本大爷的脸摆出这种丢人的表情！”莱尔厉声斥责。 “！？”现实中的事物不可能比得上其被憧憬的形象，魔神大概率比此时的莱尔要强，然而山寨面对正品，先天就矮了一头。 “如果不乐意接受自杀的强制命运，那就施展我留下的秘术将神位转移给下一位！没有我的转移，你觉得你能够生而为神吗，真以为自己是我的谁？”莱尔手中凝聚出紫色的球体，恶狠狠地说道，“——我大约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第二十五章 后日谈 【众神纪年103年，庐山】 “唔……？”以门钥匙从《青铜黑十字》总部移动至庐山道庵，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处理文书工作的莉莉娅娜，很快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侍女们的神色显得很紧张。 “回来了吗？莉莉娅娜。”在莉莉娅娜开口向侍女咨询情况之前，罗翠莲的声音已远远传来，语调轻快，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在莱尔自杀后的这几年并不多见。 莉莉娅娜心中疑惑更浓，但不能让罗翠莲等候，只能快步前往大殿，刚迈过门槛就发现武神大人已从‘古典恬静模式’切换至‘巾帼不让须眉模式’，不由谨慎地问道：“翠莲大人，请问发生什么了吗？” “义弟，昨天回来了一趟。”罗翠莲笑答。 莉莉娅娜浑身一震，惊呼道：“难道有人召唤魔神，试图对付翠莲大人您吗！？” 长年宅在庐山里的罗翠莲，已多年没有与不从之神交战，自然也没有对人类社会造成破坏，算是最靠谱的人类守护神之一。若是有人试图驱使魔神消灭武神，绝对称得上是犯了反人类罪。 罗翠莲闻言立刻收起笑容，厉声道：“那种不劳而获的伪物岂有资格当我罗濠的义弟！如果这句话出自其他人之口，她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武神大人的凶暴属性依旧，只是宅在庐山不出门，伤害不到外人罢了。 “抱、抱歉！是我失言了。”莉莉娅娜下意识地低头道歉，但马上意识到一件事，“咦，这么说的话……怎么可能！？” “是真真正正的义弟哦，虽然他似乎失去了记忆，我们之间因语言障碍而完全无法交流，但我罗濠绝不会认错人。”回想起前不久的那一幕，罗翠莲刚涌起的怒气烟消云散。 莉莉娅娜深呼吸数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请求道：“翠莲大人，能更详细地进行说明吗？拜托了！” 罗翠莲自无不可，她也与莉莉娅娜相处百年了，关系自然与旁人不一样：“义弟他似乎在别的世界找到穿梭时空的办法，他站在一个核心是两仪、内圈是四象、外圈是八卦的法阵上，他的位置是‘阴’，‘阳’的位置则是一把巨斧，‘四象’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之虚影，‘八卦’则依次排列金剑、青铜壶、金塔、玉石琴、青铜鼎、玉石印、古镜、五彩石，形成封闭式结界……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此方式还处于试验阶段，我刚想打破结界他就消失了。” “这也太莽撞了……！”莉莉娅娜脱口而出。 碰上如此闻所未闻的结界，有点常识的异能者都不会随意出手，也就是罗翠莲这种与外表不相符的莽夫会乱来。 “唔？你刚才有说些什么吗？”正在回想细节的罗翠莲没听清莉莉娅娜刚才说的话。 莉莉娅娜自然不会头铁到复述一次，道：“咳，我只是在想，原来主人关于人死后会转生至别的世界的猜测居然是正确的。” “确切而言，是在本世界获得成功人生的人会转生至更高等级的世界。”罗翠莲没想那么多，顺着话题的方向接下去，“……不过，即便是更高等级的世界，想必也无法轻易穿梭时空，而且还是在失忆的情况下寻了过来，真不愧为义弟！” “……但也不奇怪不是吗？”莉莉娅娜笑道。 她的主人、她的爱人，所创造的奇迹还少吗？ “有理！”罗翠莲朝头上击出一拳，以拳风击穿屋顶，一道阳光恰好照在其身上，如同驱散其心中的阴霾，朗声道，“总有一天义弟会再次归来，届时我将前往他所在的世界，迎战更强大的对手！没有懈怠的时间了，我该继续磨练武艺，避免不得不使用丑陋的剑法取胜的状况再次发生！” 【众神纪年507年，印度-菩提伽耶】 “你是……如来？……你是来救我的吗？”第一次重生被哪吒以火尖枪捅死，第二次重生被哪吒以乾坤圈封印神力，囚禁于佛像里动弹不得四百多年，托塔天王李靖早已放弃思考多时，如今的反应远较常人缓慢。 “阿弥陀佛。”缩小至凡人体型的如来佛祖念一声发号，自己被压在恒河底每日吞吐污水，观音被捆在十字架上日晒雨淋，托塔天王被封在石像里，真说不清究竟谁才是最苦的那一个。 观音上前解释道：“很遗憾，托塔天王，我们仍受到齐天大圣的束缚，无法替你解除乾坤圈的封印，请你跟我们一起前往花果山取蟠桃吧。” “那孽子竟然……？！”托塔天王显然也记起来了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西游记-后传》的一部分，而那肯定不是那泼猴的主意，自己跟孙悟空没什么深仇大恨。 好吧，虽然唐僧全程拖后腿，烦得要命，可看来一同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份上，孙悟空没有对金蝉子下手。 就在此时，一只猴子从外面跑进来，跳上如来佛祖的肩膀上，旁边的观音熟练地摸出一根香蕉，撕开皮递给猴子。 猴子吃完香蕉，将香蕉皮丢在托塔天王身上，指着他叫道：“吱喳！” “这猴子在给你取名。”在托塔天王暴怒之前，如来出言解释，“然后，这就是我们要护送的猴子。” “？？？”托塔天王瞪大双眼。 附带一提，如来的名字是‘吱呀’，观音的名字是‘呜呀’。 “吱吱、吱吱！”猴子突然想吃点虫子换个口味，跳落到地上，跑出去爬树找虫子去了。 “如果想要重得神力，就跟我们一起走吧，阿弥陀佛。”如来缓步走出寺庙，但他的稳重只持续不到一分钟，马上传来他的叫喊声，“猴儿，你要去哪里？快下来，我们还得赶路呢！” “…………”托塔天王无可奈何，只能像《西游记》里的人物一样，明知道自己被安排得稳稳当当，还得继续取西经。 刚走出寺庙，却发现一大群游客拿着他不认识的机器围着他们拍照和录像，“这些凡人……！” 观音解释道：“习惯就好，全世界都在以直播的方式看着我们的旅程，人们还在出谋划策，替我们准备九九八十一难呢。” “他们难道就没有半点信仰之心？！这里是你们佛教的发源地吧！？”托塔天王震惊道。 “信仰之心？现在没有多少人信奉我们了。”观音苦涩地回答，“这五百年时间足以让九成人类改信现代神，尤其里面有一个人类可以绝对信任的‘魔神’。” 找个具有女仆之魂的职业女仆就能召唤出来，战斗力仅次于武神和剑神，弑杀完不从之神后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尽身亡，魔神这四百年间登场率最高、同时又没有引发任何恶性事件的人类守护神。 “可恶，这一切都怪那异端弑神者！”托塔天王恼怒道。 “……我劝你谨言慎行。”观音瞥了眼托塔天王，警告道，“传闻真正的异端弑神者，早已晋升为别的东西，不是我们可以评价的。” 第一章 最后的神力补偿 （……竟然还能如此……）迎接自己未上任的首席神使归来的转生神，露出微不可察的意外神色。 按照莱尔的过去表现，大富大贵、美人在怀、地位超然、名声显著是必然结果。 按照莱尔的好学程度，搜刮各个异能组织敝帚自珍的秘术是特大概率结果。 按照莱尔继承的力量，弑杀神明是大概率结果。 按照莱尔的研发能力，掌握魔抗术和反魔抗术是中概率结果。 按照莱尔的性情作风，掀开里世界编织的谎言、引领时代变革是小概率结果。 然而转生神怎么也不会想到，莱尔会利用该世界的法则，亲手打造属于现代人的真实神话故事，在消除一直存在的‘弑神者被罗摩全灭、神明奴役人类’的潜在风险的同时，顺道让自己和同伴晋升为神。 这既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也是能不能想到的问题，即便是洞察一切的转生神，也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当然，这与转生神明明具有因果律相关的能力，却从不利用该能力观测未来有关，她无意成为全知全能的存在，有所纰漏实属正常。 （原本……我以为最多只能‘打败罗摩’或‘解放被命运之神奴役的罗摩’……）战胜该世界的战力天花板可以打满分，虽然不会有神力奖励，但下辈子可以得到一个最佳的出身，而莱尔的人生评价明显不止于此，需要以神力补偿。 再一次只有量变而无质变，没有获得新的灵魂天赋，魔力量增加、伪娘直觉精度提升、感知范围扩大、计算能力提升等。 假如要说有什么直观的表现，那就是力量觉醒和伪娘化加快，可以更早一些取回上辈子的实力。 聆听了一会儿莱尔无意识的呢喃，确认除了念叨女仆外没有别的内容，转生神这才将莱尔的亡魂送入转生镜，只是略有些遗憾的自言自语道：（……下面是神明与恶魔的世界，估计你很难再获得补偿了，你还能前进吗？） 与此前的科技世界和异能世界不同，能抵达世界的灵魂都相对强大，力量体系也更夸张。有的人记起前世的记忆、有的人具有难以解释的能力、有的神出于无聊召唤其他世界的居民当穿越者、有的神出于恶趣味制作系统给予凡人以观看连续剧，这些挂逼硬生生抬高了转生神的评价的分数线，连莱尔都不太可能得到超过100分的评价。 举一个极端例子，莱尔再怎么引领时代，出生于某个宇宙中的他，不可能创造出宇宙，既然连创世神都得不到转生神的神力，哪能轮得到他，无限宇宙中翻车被杀的创世神不算太少。 不过正如前面曾提及的，自身灵魂成长的方式不唯一，得到女神之力是其中收益最高又没有副作用的方式罢了。最佳的例子就是那群破界者，他们可从来没有得到无限宇宙的真神的馈赠，全靠自己的努力变成究极的怪物。 莱尔的成长之路，总算要完全靠自己了。 ———————————————————————————— 古代r国建立起一座风水学都市，在里头进行危险的异能实验，如同大部分王道向故事的走向一样，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失败，导致来自异界的怪物“降魔”频繁造访地球，人类不得不一边处理内部矛盾一边对抗降魔。 二十世纪初，r国进入大正时代，成立专门与降魔作战的部队，这支全员由异能者组成的部队的实力有目共睹，然而在面对高等级的降魔时，他们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在人类存亡的压力下，“灵子力学”理论开始急速发展，它主张人类内在潜伏着一种精神力量，这股力量可以转换成能源，异能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在于该精神能量的数量。“大批量培养异能者”这条路不靠谱，各国依据此理论选择“开发灵子兵器”这条路。 数年后，专为异能者而设的人形兵器“灵子胄甲”制作完毕，r国挑选异能者，组建帝国华击团。该组织以银座大帝国剧场为活动据点，成员全部由年轻女性组成，这些性格迥异却富有魅力的少女们平日里以歌剧团一员的身份在舞台上尽情舒展身姿、歌咏太平，遇到紧急事件时，立刻驾驶灵子胄甲奔赴战场、破邪显正。 帝国华击团起了个好榜样，世界各国纷纷仿效，最先成功跟风的是纽约华击团和巴黎华击团，分别解决了一次重大威胁，成功守护住自己的国家。 然而好景不长，大正十九年，波及全世界的降魔战争爆发，帝都、纽约、巴黎华击团全员齐聚东京，与降魔皇展开殊死较量，最终陷入不得不舍命完成封印术的境地—— “大少爷，东京地区的灵子力数据异常，如果再靠近蒸汽飞机会失控！”正驾驶半蒸汽动力半灵子力动力的飞机的家仆，大声报告道。 年仅十岁的莱尔解开安全带，伸了下懒腰，站起身来：“没关系，你们可以回头了，我自己过去便是……话说你们有东京地图吗？最好标一下我们现在的位置。” “请用，大少爷。”管家早已准备好地图，在上面画了个小圈后恭敬地递了过去，“……还请注意安全，您还有光辉的未来。” “或许吧。”如果再给莱尔十年，他能捣腾出比如今国家正在研发的灵子胄甲强得多的兵器，“……问题是，那时候人类还有未来吗？” “…………”管家沉默。 灵子力数值他看不懂，但他可以看得见东京地区四处燃起的硝烟，显然三大华击团未能控制住局面，这种时候任何作战力量都是必须的，即便这份作战力量未来可期。 “那么，祈愿我们还能有相见的一天。”展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觉悟的莱尔发动术式，瞬移离开机舱，自由坠落向地面，“——见义勇为的z国少年，参战！” 第二章 吃了魔力量的亏 大正19年，在东京爆发的降魔大战，以帝都华击团、纽约华击团、巴黎华击团启用魔神器创造出封印空间，与降魔皇一同迷失在真实与虚幻的间隙中的幻都告终。 此役过后，降魔的出现频率下降，各国迎来高速发展之机，重点自然是筹建出以异能者和灵子胄甲为特征的华击团、以及以普通人和常规兵器为特征的作战舰队，前者是对付降魔的王牌，可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得后者布防在国土各处。 随着华击团数量渐增，在多个财团的赞助下，各国同意加入“世界华击团联盟”以联手共抗降魔，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降魔大战会在哪个国家爆发。 大正29年，首届世界华击团大会将于东京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城市中举办，然而在人类最重要的国际性活动的当前，却是东京的降魔出现频率回升的现实，仿佛预示着什么。 “发展得真不错，明明只过去了十年，面貌完全不同了。”因帝国华击团新世代实力堪忧，z国接受r国的守卫请求，提前数月派遣sh华击团抵达东京，名义上是sh华击团的团长的莱尔随队而至。 此时的r国正处于西洋文化与本土传统文化的交融阶段，人们愿意接受新事物，以蒸汽作为主要驱动力的大型机械的应用已普及开去，使得东京成长为现代化建筑节次鳞比、蒸汽铁道纵横交错、蒸汽车川流不息的国际大城市。 当然，这十年间的变化谈不上‘脱胎换骨’，顶多只能算是‘升级改良’，只是莱尔印象中的东京是硝烟四起、破破烂烂的战场中心地带，刻板印象下的以偏概全。 “那个……！”黄郁来到在灵子战舰的甲板上俯瞰东京的莱尔身后，代表同样好奇满满的同僚们问道，“团长，你真的参与了十年前的降魔大战吗？”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了，反正我又不是sh华击团的真正成员，也没有参与过sh华击团的工作。”莱尔收回视线，转过身，朝刚认识不到两天的部下们说道，“另外，现场指挥仍旧交由杨小龙负责，你们真的不用怎么理会我。” 本来就是国家方面对莱尔的长辈施压的结果，否则他现在还安稳地留在国内，一边改良自己的专用机一边修炼法术。 “太好了！”没有人喜欢空降领导，黄郁下意识地举拳欢呼，但马上意识到太不礼貌，连忙放下手臂尴尬道，“……抱、抱歉，我不是针对你。” 莱尔没有那么心胸狭窄，摆摆手道：“至于刚才的问题……当然是真的，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情报来源是谁，可人家也没有那么无聊替我编故事。” “可是……”黄郁与杨小龙对视一眼，狐疑道，“降魔大战是十年前的事情，莱尔你那时候多少岁来着？” “十岁。顺便告诉你们，那时候国内的灵子胄甲还没有研制成功，我是靠法术战斗的。”莱尔伸出食指，华击团全员的身体飘离甲板。 这并非下马威，单纯只是为听上去像谎言的话语提供证据，因此很快就让他们落回地面了。 “原、原来如此！”杨小龙等人落地后稍一平伏心情，马上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此前从来没听过这消息？” “不管是站在我个人角度，还是站在历史角度，一个战败而逃的家伙的故事也不值得记录下来，人们记住帝国华击团、巴黎华击团、纽约华击团的牺牲便足够了。”莱尔转过身，结束对话。 众人也知晓自己踩了雷，知情识趣地安静离开。 ……然而，与他们所想象的沮丧愧恨不同，莱尔此刻眼中跳跃着热情的火焰。 具有灵魂感知能力的他，已然知晓某人的真面目，首届世界华击团大会必将发生大事件，但这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为的便是亲手找回场子。 》》》》》》》 “怎么了，天宫，大白天就无精打采的？”既是帝都大剧场的经理，亦是帝国华击团的总负责人的神崎堇，在办公室处理完文书工作后前往餐厅，刚好发现趴在餐桌上自怨自艾的天宫樱。 “啊，神崎经理！”大吃一惊的天宫樱立刻站起来，在神崎堇极具压迫力的眼神下犹犹豫豫地说道，“sh华击团的人抵达东京了……明明东京应该由我们来守护才对，我们是不是很没用？” 帝国华击团新世代很菜，不单表现在战场上，连在舞台上也不如人意，这一点她们是有自觉的，可自己的工作需要委托于他人，还是很打击士气。 “不要着急，你们的努力会有回报的，这是作为帝国华击团的前辈的经验之谈。”尽管里面混了个忍者进去，但天宫樱、东云初穗、克拉丽丝、望月蓟四名成员性格和积极性都完全没问题，比之当年满是刺头和怪人的帝国华击团强多了。 好吧，神崎堇自己就是刺头的一员。 “是……”但很显然，神崎堇的嘴炮技能等级不足，天宫樱的士气没能得到提升。 神崎堇也不管天宫樱，这货是阳光开朗的个性，放着不管就能自我解决心理问题，转头朝邻桌安静地就餐的克拉丽丝说道：“不过，sh华击团已经到了吗……克拉丽丝，如果他们的团长前来拜访，由你来接待他可以吗？最好顺道当一回导游。” “咦——？我、我吗？”克拉丽丝没想到会收到这种指示。 神崎堇解释道：“尽管情报没有公开，但那个人在降魔大战中与降魔皇鏖战了近一小时，打掉了降魔皇的半条胳膊……” “骗人！”众人失声惊呼。 “真的哦，他只是因为灵力耗尽而不得不撤退，总之就是个强得都不像是人类的十岁小孩。”神崎堇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降魔大战迟几年爆发、如果降魔大战爆发前有明确的征兆、如果降魔大战爆发前他们知道莱尔的存在，说不准就能围绕莱尔制订战术，正面将降魔皇赶回去，她的同伴就不会因此牺牲。 “让我当导游，难道是因为……？”克拉丽丝恍然大悟道。 “对，那个人战斗时使用的是法术。”神崎堇点头道，“克拉丽丝，我希望你能从他身上得到些许经验心得，能拜师自然更好——你不需要畏惧自己的力量。” 第三章 拜访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航速堪忧的战舰停泊到东京湾指定区域，政府工作人员负责处理相关手续，大部分人手留下来护卫战舰，莱尔、杨小龙、黄郁三员大将则负责大隐隐于市，将外观土里土气的灵子胄甲偷偷运到市中心的秘密基地。 他们不是来当敌后武工队的，这个秘密基地的修建与其说‘已征得r国政府同意’，不如说‘修建费用找r国政府报销’，毕竟这是为了提升出击速度，更好地替不争气的帝国华击团守护东京。 “不过，为什么要经营饭店？直接当能够自由行动的游客更隐蔽也更便利吧？”莱尔坐在未正式开张的中华料理店里，向总算在厨房忙碌完的两人问道。 黄郁放下自己烹饪的农家小炒肉和麻婆豆腐，无语道：“你好歹是sh华击团名义上的团长，该不会连华击团的基本理念都不知道吧？” “……难道不是【消灭降魔，守护人类】吗？”莱尔奇怪道。 “只说对了一半。”杨小龙放下炒饭，笑着解释道，“降魔出现时，我们要挺身而出，平时我们则要歌咏和平，带给人们欢笑与幸福——这是初代帝国华击团的理念。” 莱尔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为了客人的欢笑与幸福，在这间饭店吃饭不收钱吗？” “？？？”如何清奇的抬杠方式，杨小龙还是第一次碰见。 话说回来，初代帝国华击团的理念如此光伟，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光明正大地质疑，最多是暗地里嘲笑天真幼稚。 “当然要收啦！我们可是在经营饭店，经！营！”黄郁瞪眼道，相处一段时间后，发觉莱尔没什么架子，她也率性而行了，“民以食为天，小龙的料理这么好吃，客人们享用后都会觉得物有所值，他们的笑容你看一次就明白了~” 客人的笑容暂时看不见，可黄郁的笑容看得一清二楚，说她没有暗恋杨小龙莱尔第一个不信。 “……我就不去谈论口味差异问题了。”主要是面前的料理闻着挺香的，估计自己无法成为反面案例，“但你们没听过【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吗？你们的职业跟旁人不同，多花点时间修炼，能提升生还几率哦。” “呜！”这句话实在是太有道理，黄郁无法反驳。 “或许是这样没错。”信念更为坚定的杨小龙爽朗一笑道，“但放弃了厨艺的杨小龙就不再是杨小龙，这是连我自己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说得好！小龙！”小迷妹眼睛亮闪闪。 “虽然觉得你们的行为缺乏合理性，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你们远比普通军人讨人喜欢，能带给旁人好心情。”莱尔以无奈的表情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传闻十年前的三支华击团的成员也是如此，大概这就是守护人类的英雄的共性吧，学不来啊~” 杨小龙笑道：“这话说得，你不就是现存的英雄吗？” “我？才没有资格被称为‘英雄’。”莱尔摆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十年间，我想的是如何干掉给予我一败的降魔皇，从不考虑如何保护人类，大义早给私怨取代了。” 黄郁闻言缩缩脖子：“……总感觉是很危险的发言。” 莱尔笑道：“放心放心，我也是有家人朋友的人，不会刻意做坏事的，顶多是对符合自己的愿望的坏事视而不见。” 尽管在旁人看来，两者性质差不多，可有些事最重要的是过得了自己的那一关，而这道门槛的存在，也足以证明莱尔还没有疯狂。 上下文一结合，杨小龙眼神一凝，道：“听上去，你像是已经得到了与降魔皇相关的重要情报？” “你可以向上级汇报，只是没有人能让我开口。”莱尔呵呵一笑，拿起勺子舀了口炒饭，眼睛一亮，“噢~小龙你的炒饭真不错~” “…………唉。”杨小龙和黄郁对视一眼，原来良好的心情在这一席话后荡然无存。 》》》》》》》 不提杨小龙和黄郁如何准备新店开张，也不提收到汇报的上级如何头大，莱尔确认完自己在未来几个月的住宿点后，前往帝都大剧场拜访神崎堇。 帝国华击团新世代在舞台上的表现很糟糕，观众入座率不足一成，但由于神崎重工斥资将帝都大剧场的地下部分改造成灵子战舰，帝都大剧场不会有丝毫经济上的问题，外观上华丽依旧，还是东京的驰名地标之一。 场上一分钟场下十年功，莱尔抵达时帝都大剧场正处于不对外开放的排练状态，他因而只看得见其光辉一面。 “真、真是热情的招待啊。”招呼莱尔的不止克拉丽丝一个，或者说天宫樱和东云初穗才是主力招待员，明明莱尔想找的是神崎堇，却差点被拉着参观大剧场一周，好不容易才脱身找到正主。 三段笑的始祖神崎堇，如今已是一名艳丽而成熟的女士，轻笑道：“呵呵~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年轻小伙一定会很喜欢被美少女环绕的感觉呢~” 莱尔果断点头承认：“喜欢哦，只是她们口中的‘辉煌战绩’在我心中是‘屈辱’，实在是笑不出来。” “屈辱……吗？”这种好胜心，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神崎小姐，虽然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却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我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当年莱尔在参战前到指挥部报个道，与神崎堇有一面之缘，落败后使出缩地神功-神足通逃离r国，这十年间的联络都是神崎堇单方面发起的，而莱尔一直回应冷淡，“我想要你们剧场中庭的灵子水晶。” 神崎堇眉头一皱，没有动怒，沉声说道：“灵子水晶？那可不是可以转让的东西。” “再怎么想，帝国华击团也不会放着世界上最大的灵子水晶不去利用，那大概是你们的王牌吧？”被拒绝是意料中的结果，莱尔不奢望一开口人家就拱手相送，“只不过，那块水晶对我的专用机意义重大，我就算强抢也要强过来，大不了我去当通缉犯。” 神崎堇盯着莱尔好一会儿，泄气道：“能跟降魔皇对峙一小时的通缉犯，还是饶了我吧……东西可以给你，但该不会没有报酬吧。” 虽说手上少了张王牌，可那张王牌的含金量不足，起不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莱尔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轻松道：“在合理的范围内，提供我能给予的一切，当然金钱能解决的话再好不过。” 第四章 专用机 （感谢andychoi、jusi的打赏与支持） 带着体积约莫3立方米的正八面体灵子水晶以神足通返回自己的秘密工厂的莱尔，第一件事便是放出魔力进行地毯式搜索，先是检查自己布置的结界的状况，再扫描结界内是否存在异常的变化，最后扫描结界外是否存在外人行动时留下的痕迹。 尽管至今为止家族、道教协会、国家机关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但他有自己是个不服从管教的刺头的自我认知，为了避免进入遭背刺的悲情结局，从来没有彻底放下戒心。 “还行，没有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那么，该结束无休止的改造了。”检测完毕后，莱尔以魔力提起灵子水晶，飞到由他独自设计和制造、平躺在厂房的机架上的专用机的正上方。 如果说灵子胄甲是圆滚滚的四肢短小的小型机器人，那么莱尔所设计的专用机则是由上百四四方方的金属块拼接而成的巨型机器人，每一个金属方块都比灵子胄甲大几圈。先不说有棱有角的造型丑陋无比，看上去就不像是能战斗的机体，给人以连路都走不稳的笨重感。 （咔啦）专用机感应到莱尔的魔力，胸腹位置的金属方块打开来，露出一个充斥着奇特设备的空腔。 这些设备既非本世界的灵子力学相关设备，也非前世星际文明的高端设备，而是莱尔以前者为基础、借鉴后者的技术理念而制作的产物。尽管只是一堆辅助性质的设备，但可以这么说，如果这个世界不出现惊才绝艳的超级天才，再发展个一千年都制作不出同等技术水平的东西。 不过，专用机没有搭载黑洞引擎、对消灭引擎、相转移引擎等科学动力源，不是制作不出来，而是压根没去往此方向尝试，这牵扯到莱尔的美学问题。 “稍微调整一下内腔的形状~”莱尔落在金属方块上，施展科学炼金术对内腔进行非功能性地微调，同时放入灵子水晶。 （咔啦）待正八面体形状的灵子水晶紧密地镶嵌好，金属方块重新合上，在合上的瞬间外表面的复杂图案闪烁了一下，代表着抗魔魔法阵重新启动。 科学炼金术+唯心炼金术+附加魔法，这就是莱尔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独自制造机体的方式。 “测试魔力流动。”专用机身上每一个金属方块都在发出白光，但光芒强弱不一，而唯一称得上耀目的光芒只有刚安插上帝都大剧场的灵力水晶的胸腹位置。 “……最后一步，完成。”莱尔的双眼，发出白光无法遮盖的璀璨青光，异常却不显诡异，“那么，就等邪恶的反派boss解除幻都的封印了。” 随后，专用机被转移到别的位置，该秘密工厂被摧毁，不该出现于本时代的先进设备化作碎屑。 》》》》》》》 “——情况就是这样，直至世界华击团大会开幕，将由莱尔先生指导你们的修炼。”神崎堇略过遭到威胁的那一段，将此定性为一笔友好的交易，向帝国华击团花组成员介绍道。 “哇~我们也能得到指导吗？” “呃……虽然我是巫女，可一点法术都不会啊？” “请、请多多指教！” 包括刚加入的神山诚十郎（队长）和安娜斯塔希亚，众成员神情雀跃，对此激动不已。 帝国华击团最重要的成员毫无疑问是这批灵子胄甲驾驶员，然而不知道为何她们被视作最底层的打工仔，连‘帝国大剧场地下是一艘巨型灵子战舰’如此基础的情报都不知晓。在她们眼中，世界上最大的灵子水晶只是类似雕像的装饰品，转赠给他人根本不会心疼。 “那么，我就先回去——” “——神崎小姐请留步。”莱尔叫住神崎堇，“灵子力学说里的部分理论我不敢苟同，但【人类的精神可生成某种能源】是正确的。换言之，只有天生天赋不足、生成的能源不足以投入实战的庸才，没有无缘无故失去力量的天才。 曾经是初代帝国华击团的成员，后因失去灵力而不得不退出前线，一直是神崎堇心中的痛，闻言难掩激动道：“你是说，我能取回力量？” “先要确定你发生了什么问题，身体出问题妨碍魔力的释放、精神出问题导致魔力输出量大降、受到外来力量的封印，解决难度相差甚远。”莱尔回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的正牌学生们身上，“不过，你就先一起听听我对灵力的基本理解吧，或许会有所启发。” “…………”神崎堇默默走到排成一列的花组成员身旁，这是以学生之位自居。 能靠法术跟降魔皇对战的男人，他足以成为任何人的导师。 莱尔开讲道：“灵力，是由精神而生的力量，这里比作‘石油’；你们使用灵力的方式，不外乎强化速度、强化力量、强化感知，就像是把‘石油’直接点燃；真正的异能者以灵力发动法术，就像是先把‘石油’进行分馏、再按需使用；灵子胄甲，效果类似‘让石油烧得更旺的炉子’——这个观点你们能接受吗？” “那个……大概？”天宫樱看了看同伴们的神色，迟疑道。 莱尔安慰道：“当然，粗野地使用灵力也是可以的，只要你的速度足够快、力量足够大、感知足够精确，可以将一名术师活活砍死，因此我的课程的一部分，是通过给予你们严格的训练，提升你们的灵力总量。” 帝国华击团成员有人斗志满满，有人担心训练，各人性格并不一样。 “但你们这样就满足了吗？”莱尔笑了笑，眯起眼睛，“诚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出生于异能者家庭，没有修炼的环境自然与法术无缘，但是……现在我就在你们眼前。” “！？”神山诚十郎深吸一口气，替心神不定的部下们问道，“不过，只有两个月时间，我们真的能学会吗？” “所谓‘法术’，理论上是任何人都能学会的东西，但实际能否学会很看天赋。可能某个法术你一辈子都学不会，而另一个法术你一天就直接大成了，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自己能否学会？”莱尔眨眨眼，诱惑道，“顺带一提，如果你们掌握了某个法术，我可以替你们改造灵子胄甲，让你们在驾驶时也能使用法术……法术不是戏法，可是能影响你们的作战能力的技术。” 第五章 教导 “噢噢~不愧为舞台上的演员，女仆服也很合适哦~”不需要后勤人员来回奔波，莱尔现场便以变形术将帝国华击团花组女性成员身上的衣服变成女仆服，经典黑白两色、保守而不失可爱的款式。 尽管舞台上的表现很垃圾，但那是演艺技能不合格，身穿各种戏服上台演出是没问题的，众人对身上的女仆服没有任何抗拒，只为变形术本身感到惊讶：“请问，这身女仆服是……？” 莱尔从不为自己的性*癖为耻：“个人喜好，以后你们修炼时就穿这一身吧，过几个小时就会自动变回原状了。 “是、是这样啊。”天宫樱略显沮丧，大概是期待女仆服对修炼有辅助作用。 神山诚十郎耿直地举手提问：“不好意思，我也要作西洋风管家打扮吗？” 莱尔变脸般说道：“个人对男仆没有任何兴趣，保持日常服就可以了。另外，请你离开队伍，站到神崎小姐身边，你妨碍到我欣赏女仆了。” “……怎么这样。”神山诚十郎此时深刻体会到性别歧视这一社会弊病。 更让人感到悲伤的是，他完全能够理解莱尔的做法，因为自己也是个男人！ 待帝国华击团的队长垂头丧气地走到一旁后，莱尔从身上的空间道具取出一本笔记，以唯心魔法将该笔记本复制成七份，六份送到花组成员手上，余下的那一份交给神崎堇。 “老实说，你们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先天不需要锻炼便有如此程度的灵力量。”莱尔的家族成员中，绝大部分人修炼了一辈子都比不上她们的灵力量，可见她们的天赋之恐怖，“即便如此，以你们目前的灵力量走真正的法系输出路线，估计只有克拉丽丝能对上级降魔造成威胁。” 所有人都能对中低级降魔造成威胁，但以它们为假想敌毫无意义，她们此时此刻就能够战胜这种等级的敌人，只是场面狼狈了点、进而导致周边建筑物遭受破坏、显得比sh华击团逊色。 “所以，我推荐你们走魔剑士路线，那本笔记本算是我编撰的法术书，上面不但罗列着我认为适合你们的法术的理论、术式本体和修炼方式，还设有对应的引导灵力流动的页面。”莱尔笑眯眯地说道，“换言之，就算是看不懂文字的猴子脑袋，只要天赋足够，还是有可能靠直觉和灵力记忆习得法术。” 东云初穗耷拉着肩膀说道：“这个人，一脸亲切的笑容说出很难听的话啊……” “其他人找个位置坐下，先从第一个法术看下来，一字一句地看完，再使用引导页面。”这可不是常规学习法术的方式，但时间有限，也就只能如此了，“至于克拉丽丝……听神崎小姐所说，你来自欧洲魔法师家族？” “咦？！是这样吗？”还留在原地的同伴们惊奇道，她们一直以为克拉丽丝是个普通的文学少女。 “…………”克拉丽丝垂头不语，由于某些不怎么样的经历，她一直不愿意使用自小修习的魔法。 莱尔竖起大拇指道：“爱好和平、拒绝暴力的少女，正常男人所爱，战斗职业不适合你，请当我的女仆吧！不用担心，同样也能为世界和平作贡献！” “咳咳。”旁听的神崎堇干咳两声，她不是请莱尔来撬墙角的。 “……刚才的话是认真的，请务必考虑一二。”在神崎堇炸毛前，莱尔及时悬崖勒马，正色道，“克拉丽丝，我只提一个问题——你真的有【包括自己在内，全人类的性命是由帝国华击团、巴黎华击团、纽约华击团拼死战斗而换来】的观念吗？” “那当然……！”克拉丽丝下意识地点头。 才过去区区十年，三大华击团的事迹没有这么快被人遗忘。 “真的吗~”莱尔歪了歪头，说道，“当年我撤退后的想法是，如果三大华击团的封印失败，我要在数天内打造一艘宇宙飞船带着家人逃出地球，以后再杀回地球……附带一提，这可不单纯是自私和贪生怕死。” “！？”在场众人瞪大双眼。 “嗯，这是对当时的局势判断的合理行动。”尽管为莱尔的挖墙脚行为气恼，但神崎堇仍旧仗义发言，“降魔皇本身的力量暂且不提，它降临后极有可能全面打开这个世界与降魔界的通道，降魔大军压境下人类坚持不了几天。” “最好的结果是奴役人类，最差的结果是将地球当成免费自助餐场地。”莱尔的比喻，让众人面色铁青，其中克拉丽丝的表情最为难看，“我的提问到此结束，但愿你刚才的答案是心里话。” 》》》》》》》 “……我是猴子，我是猴子，我是猴子……”半小时后，东云初穗率先缴械投降，出生于乡下神社的巫女家庭没给她积攒多少知识储备。 当然，也跟东云初穗性格大喇喇，小时候大概是整天爬树、捉虫子的孩子有关。 “我就不懂了，我已经将专业术语修改成门外汉能理解的词汇，理论部分尽可能压缩，着重操作步骤，怎么还是看不懂？”莱尔揉揉太阳穴，无奈道，“……算了，东云，你使用引导页面吧。” “……是……”东云初穗缩缩脖子，往后翻一页，缺乏紧张感地将手按在引导术式上，“噢噢噢~灵力在自己流动！” 莱尔训斥道：“闭嘴，用心感受。” “喔……”东云初穗不单闭上了嘴巴，连眼睛也一同闭上，进入冥想般的状态。 半晌后睁开眼睛，天宫樱紧张兮兮地凑过来，问道：“初穗，学会了吗？” “不行，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东云初穗苦笑着拍了拍手。 （啪） “？？？”站在椅子上的天宫樱愣了一下，几秒后才意识到要从椅子上下来。 “？？？”神山诚十郎没反应过来，一屁股跌坐在东云初穗面前的草地上。 “啊……”东云初穗看着自己的双掌，又看了看眼前狼狈的队长，总算反应过来，“欸欸欸~~！我成、成功了！？” 接连又拍了几次手，想将神山诚十郎和天宫樱换回来，却未能成功。 “术式-不义游戏。”莱尔也没想到第一个法术就有人成功习得，但一想到这群人无一例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也就不感到奇怪了，“成功一次便是有天赋的证明了，之后自己去修炼，这一招可以实现‘自己与他人换位’、‘人与人换位’、‘人与物换位’，但不能对强大的目标施法，请注意了使用场合。” 东云初穗摸摸后脑勺，狐疑道：“我说……这难不成是一种很强力的法术？” 好歹跟降魔作战过几次，已脑补到多种应用方式。 “在我所掌握的法术内，不值一提，它的限制条件注定了上限。”莱尔轻描淡写地说道。 东云初穗无力吐槽：“不，不能以你的标准判断啊。” “好厉害！初穗你太厉害了！”天宫樱小跑过来道。 “是、是吗？诶嘿嘿~”东云初穗挠挠后脑勺，干笑道。 天宫樱给自己打气道：“好……！我也要努力找到适合自己的法术~！” 第六章 各地的华击团 “……真让人惊讶。”感受到天宫樱刀刃上的灵力性质变化，莱尔不禁赞叹道，“笔记本上只记录了十来个法术，我原以为能有一个人从中找到与自身相匹配的法术就很不错了，没想到最终所有人都有所收获，看来我还是太小看华击团成员的天赋了。” 如果他保留有前世的记忆，此时赞叹的对象会是【高等级世界的灵魂强度】，当然，特指那些走异能路线的灵魂。 转生神对亡者人生的评价从不以战斗力为标准，在异能世界发家致富、左拥右抱、扬名立万、成为某个领域的精英一样能抵达世界，只是在修炼上没有先天优势，很容易受到强者虐杀而跌落回去罢了。 “咦？也就是说我成功了……？”天宫樱把被灵力包裹住的刀身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奈何因为感知力所限，未能看出有什么变化。 莱尔耐心解释道：“你发动的是‘破魔术式’，需要依附在载体上，或许是自己的身体、或许是手上的打刀、或许是发射出去的灵力炮。要是肉眼就能看出来发动效果，反倒成了重大缺陷。” “说、说得也是。”天宫樱散去魔力，收刀入鞘，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请问这个法术厉害吗？” “认真修炼，将效果提上去，你将会是团队里的最强输出和最强肉盾，其他人招式再花俏，破不了防还是毫无意义。”至于最强输出打不到人也毫无意义一事，莱尔没有提及，天宫樱是武士，身手足够敏捷了。 “最强输出和最强肉盾，诶嘿嘿~”天宫樱傻乐起来。 莱尔想了想，面朝已被激励出学习法术的积极性的克拉丽丝，补充一句：“当然，如果克拉丽丝以常规的学习方式掌握该法术，你的一姐位置要挪一挪。” 克拉丽丝愁眉苦脸地说道：“不……这些法术比我之前接触过的魔法要难太多了，不长时间静心琢磨根本不可能掌握。” 她也找到一个与自身匹配、瞬间就捉住感觉的法术，但其他没感觉的法术就得按部就班地来，只能说比完全没有法术基础的同伴们强，好歹还有学习的资本。 “也是啊~”莱尔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摆摆手道，“没想到会拖到这个时间，神崎小姐，你的治疗明天再说吧，我要回去吃小龙的美味炒饭了~” 言罢，不等众人回应，施展幻影移形离开。 一心解决丧失灵力的问题才撇下工作旁观至今的神崎堇，咬牙道：“真是的……风风火火又肆意妄为的作派，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克拉丽丝盯着莱尔消失的位置默然不语。 注意到这一点的神山诚十郎出言问道：“怎么了，克拉丽丝？” “不，刚才莱尔先生施展的好像不是神足通……”克拉丽丝歪着脑袋疑惑道，“明明是效果相似的法术，为什么他要浪费精力学习两种呢？” 天宫樱不经大脑地应道：“因为他学习起来很轻松？” “不，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些法术远比你们想象中的复杂，可惜理论方面的内容被大幅削减，但我基本可确定会出现大量的革命性观点。”克拉丽丝合上笔记，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如果是自我研发，一般不会研发出两种效果接近的法术……真奇怪。” “……就算你这么说。”这是其他人的知识盲点，对话无法接下去。 “算了……这种事无关紧要。”克拉丽丝抱着笔记离开中庭，“现在最重要的是研读魔法，重新阅读‘不义游戏’的原理吧~” “喂，克拉丽丝，该去吃晚饭——啊，走掉了。”东云初穗苦笑道，“她其实很喜欢魔法吧？” 》》》》》》 “我回来了~晚饭准备好了吗？”由于预定今天采购食材、明天才是正式营业，莱尔直接大大方方地于饭店大厅里幻影显形，但意外地发现大厅内有几名客人。 一名极具野性的单马尾茶发少女、一名具有贵族气质的蘑菇头金发少年、一名干练严肃的灰发少女、一名忠犬受双马尾萝莉，全都身穿华击团的作战服，但从款式可知来自于两个国家。 “你那份还要再等等，”客人们的优先级高于自己人，“话说，你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真的去了帝都大剧场指导帝国华击团成员修炼法术吗？” 莱尔莫名其妙地说道：“是啊，早上出门前我跟小龙提过了。” 黄郁叉着腰不满道：“那算什么？我们家的团长跑去给别人特训？” “前两天我有劝你们修炼法术而不是开饭店的好吧，是你们自己拒绝的。”莱尔无语道，目光转向已然离开座位的客人们，“话说……看这位单马尾小姐的眼神，四位是来找我的？” “兰斯洛特，来自伦敦华击团。”单马尾少女从腰间拔出双剑，战意满满地说道，“老早就想跟传闻中的人类最强交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毫无道理的嗜战者吗？”莱尔露出笑容，“十年前还不行，但现在的我能体会你的想法……你们三个也一样吗？” 兰斯洛特对自己发起挑战，跟自己以降魔皇为目标，两者性质完全相同。 “亚瑟，同来自于伦敦华击团。”蘑菇头金发少年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这才摇头道，“不，我只是来约束兰斯洛特的行为，以免引发不可挽回的外交问题。” 灰发少女行一标准军礼，朗声道：“艾莉丝，代表柏林华击团向莱尔阁下表达诚挚的敬意，希望有朝一日能达成合作关系。” 双马尾少女有样学样地行军礼：“玛、玛格丽特，来自柏林华击团！” “合作啊~也不是不行~”莱尔眼中闪过狡猾之色，“不过，之后再谈吧，不能让兰斯洛特小姐等太久……对了，你们也一起上吧，会更为直观一点。” “这……？”艾莉丝迟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亚瑟拔出长剑，说是要约束队员的行为，实际上内心也有点想法。 有亚瑟起头，艾莉丝也只能拔出骑士剑，玛格丽特则从枪袋中拿出小手枪。 “亚瑟，我负责左边！” “注意了……！” “嘿哈……！” （嘭！） 下一秒，四人面色剧变。 “我就不反击了，”无视只差几厘米就落在身上的三把刀刃和一枚子弹，莱尔抬起手以大拇指与食指示意，“我们的差距，是看似细小的‘无限’，你们还得再加把劲啊~” 第七章 短期工女仆 “——就是这样，你们多了四名新同学，而我也多了两名女仆。”莱尔向帝国华击团一行介绍已是女仆打扮的兰斯洛特和艾莉丝。 “昨天我就这么觉得了，你对自己的性*癖真的一丝半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啊？” “唉，所以说男人啊……” “太糟糕了。” “人渣。” “女性公敌。” 帝国华击团众成员意见空前统一，要是她们在舞台上也能如此合拍，也不至于将所有演出都演成无厘头喜剧，需要神崎堇从欧洲挖来大明星安娜斯塔希亚技术扶贫。 “哼~反正我现在有兰斯洛特和艾莉丝，不需要你们变装客串了~”无视批判之声的莱尔摆摆手，示意今后不会再施展变形术。 “明明是好消息，为何听着如此让人不爽……？”东云初穗紧握拳头，咬牙道，“话说，两位觉得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这家伙明摆着对女仆有狂热的兴趣，是个危险人物哦！” 艾莉丝板着脸，无悲无喜道：“没关系，虽然本人暂时没收到色诱的指示，但通过昨晚的交手，我认为莱尔阁下有值得付出一切代价拉拢的价值。” 不是所有国家的华击团成员都得从事普通职业、歌舞升平给予人们信心与希望，这一位是真真正正的军人，平时执行各种任务，愿意为国家牺牲性命的那种。 “呜哇~这就是最强的色诱金句哦~！”莱尔闻言顿时笑逐颜开，但三秒后便给出安慰，“只不过，我想要的是‘全心全意侍奉我为主的女仆’，你和兰斯洛特只是基于雇佣关系的短期工，我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啦，最多就是不自觉地搂搂抱抱~” “……是吗。”艾莉丝脸庞表情不自觉地柔和几分，看来在这件事上，她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淡然处之。 东云初穗缓缓点头道：“虽然不认可这种做法，却也得接受现实……兰斯洛特小姐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兰斯洛特爽朗一笑，道：“我这边没有考虑那么多，单纯只是想要学习法术。虽然没想过自己能赢，可昨晚的交手还是让我对‘魔法师’刮目相看，我此前认识的都是一群拿着魔法书、念着又长又臭的咒语、几乎站着不动等着被砍死的傻子。” “也就是说……！”克拉丽丝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尽管被兰斯洛特砍死的魔法师大概率是死有余辜的罪犯，可同为魔法师，她免不得冒出几分悲戚与共的心情。 “学习法术……也是啊。”没有此心情的其他人，对兰斯洛特的答案表示认可。 神崎堇最初提及这件事之时，她们也没怎么上心，只想结识一下传说中的人物。直至习得第一个法术后，态度骤然180度改变，已然期待着再找到几个与自己相匹配的法术。 兰斯洛特眯起眼睛，逐一打量帝国华击团成员：“关键是我还听说了，你们已经学会了很了不得的法术，可以演示一下吗？” “不，刚学了点皮毛，我们还差得远呢。”天宫樱谦虚道。 莱尔点头附和道：“这是实话，她们暂时连稳定发动法术都做不到，根本无法应用于实战，尤其是东云，她的法术最讲求时机，发动失败有可能会变成同伴挨揍时她在旁边鼓掌叫好。” “我死也不会让那种地狱般的场景在现实中出现！”东云初穗大叫道，修炼积极性提升了一倍。 “啊啊~你们真是不上道啊，我的潜台词还不够明显吗？”兰斯洛特拔出挂在腰间两侧的双剑，侧了侧脑袋，朝莱尔询问，“莱尔……不，‘主人’，现在是要这么称呼吧？我可以跟同学们过几招吗？” 莱尔竖起大拇指道：“就冲着这句不需要我提醒的‘主人’，当然没问题！” “诶诶诶——！？”帝国华击团众人惊呼道。 “实战是最好的训练方式，你们也没亏啦。”莱尔闪身至神崎堇身边，“那么，先不管少女们的友好切磋，我来给神崎小姐你检查下身体吧。” 》》》》》》 兰斯洛特自有好战的本钱，后来掺和进去的艾莉丝和亚瑟虽说略逊一筹、却也是身手过人的强者，但天宫樱等人也不弱，演示完各自刚习得的法术后，交手以平分秋色结束。 神崎堇失去灵力的原因被确认，在莱尔的施法下得到根治，虽说可通过正统的灵力锤炼方式重获力量，但再快也需要一两年时间、暂时不能当作战力。 之后是此前曾提及的正事—— “真的没问题吗？让我们进入这种地方。”跟随莱尔一同进入地都大剧场的地下区域的艾莉丝确认道。 由于神崎堇此时精神状态不佳，带路的工作由队长神山诚十郎代劳：“让一个外人进入，与让一群外人进入，没有太大区别……当然，如果你们随意乱跑的话，我这边会很难办。” “请放心，柏林华击团对小人行径没有丝毫兴趣。”艾莉丝认真回答。 没过多久，电梯停了下来。 众人走出电梯，进入帝国华击团灵子胄甲的仓库，虽说这里也有高水平的技术人员，但他们主要负责的维修保养的工作，灵子胄甲的核心技术资料与真正的开发团队皆在神崎重工。 神山诚十郎绕开地上的废弃零件，来到最靠近电梯口的白色机体旁，介绍道：“这就是帝国华击团的灵子胄甲‘无限’。” 伦敦华击团和柏林华击团成员反应平淡，本来‘无限’的技术水平就与他们自家的灵子胄甲水平相当，往日在一群菜鸡驾驶员的操纵下表现挣扎，实在是无法表达赞叹。 “那么，要如何改装成能使用法术？”众人好奇的是这一点。 “稍等一会儿。”莱尔瞬移到白色的‘无限’面前，以手掌触碰其扎古式的头部。 （滋滋滋）白色的电光跳跃，从头部蔓延至全身。 电光消失后，莱尔回到原位，确认道：“因为这台机子佩备的是双刀，我默认就是神山你的专用机了，应该没错吧？” 武器属于可替换部件，故无法完全以之判断，只能说八九不离十。 “啊，是这样没错……”神山诚十郎点头道，认真打量外表上看不出变化的机体，“不过，这样就改造完成了吗？” “术式是高度精密的东西，刻印在机体内部更能起到保护作用，如果你觉得说服力不足的话——”莱尔朝不远处的废弃零件堆伸出手。 （滋滋滋）白色的电光重现。 生锈的齿轮与旁边的磨损蜗杆改变形状并融合为一体，从地板下冒出成分不明的颗粒汇入其中。 当然它们飘落到神山诚十郎手中时，已化作一柄带鞘的打刀。 “注意了。”莱尔手指一摆，一块小螺栓投向神山诚十郎。 “！”神山诚十郎本能反应地出刀，原以为是会弹飞螺栓，没想到却是将螺栓一刀两断，“……怎么一回事，这把刀！？” 他可没有施展斩铁剑的水平。 “肉眼看不见，我在这把刀的刀刃上施加了魔咒，挥刀时刀刃会像链锯式高速转动。”莱尔耸耸肩，“现在，相信我的改造水平了吧？” “哦……噢！”注意到在场至少四个人盯着自己手上的刀，神山诚十郎果断收刀入鞘。 不好意思，他也是一名爱剑之人，绝对不会让出去。 莱尔重新看向仓库内的其他灵子胄甲：“那么，哪台机体是谁的，劳烦报一下，如果设定错术式，战斗时尴尬的可不是我。” 第八章 村雨白秋 灵子胄甲的改造转眼完成，但由于帝都大剧场地下没有训练场，为了训练而出击又会制造无谓的恐慌，帝国华击团只能等到实战来临才能确认改造结果。 离开地下区域后，天宫樱等人进行新剧目的排练，莱尔曾诟病的表面的身份影响到战力提升的弊病，由此可见一斑；兰斯洛特等人待在中庭里阅读莱尔的法术笔记，寻找与自己相匹配的法术；神山诚十郎在剧场内只是个检票员，排练阶段无所事事，姑且先独自修炼法术。 “莱尔先生，可以问一件事吗？”修炼至力竭的神山诚十郎，忍不住朝围着兰斯洛特和艾莉丝团团转的莱尔问道。 “唔？”莱尔自然不会介意解惑，反正他都快被女仆嫌弃其骚扰行为了。 “虽说早就知道您很厉害了，但今天又增长了见识。”神山诚十郎先一顶高帽甩过去，为后面略显莽撞的话题作铺垫，“我在想，将这把刀上的魔咒施加在‘无限’上，大概也是可行的吧？” “！”中庭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法术笔记，这个问题他们在仓库时就想问了，只是这块内容实在是过于敏感，需要考虑提问的时机。 同样十分清楚神山诚一郎想知道的是什么，莱尔直接给出一整套答案：“理论上可行，如果我哪天无聊到极致，甚至可以将每一个零件都制作成具有不同效果的炼金道具，但一般来说只对护甲和武器进行改造便足够了。” “果然……！”这是所有人预期中的答案。 “不过，你们已经意识到了吧？实际上我不会替你们全面改造灵子胄甲。”由于存在着降魔这个强大的外敌，各国华击团暂时是友好合作的组织，但再怎么说华击团也是军事组织，国际关系也不会永远一成不变，资敌可定义为汉奸行为，“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也不会给sh华击团的灵子胄甲进行改造。” “这或许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亚瑟以优雅的笑容表达露骨的私心，“只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某种意义上，这也是背弃祖国的行为哦。” “如果我有那种程度的爱国情怀的话，这十年时间足够让地球上只剩下一个国家；如果我有野心的话，你们现在就该喊我作‘圣帝’了。”莱尔翻翻白眼，驳斥亚瑟言语中暗藏的隐忧，“我只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给这个世界留下祸根，是站在人类大义上作出的判断……虽说就算我不出手，人类也会找到别的原因爆发内斗，但那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亚瑟收起虚伪的笑容，站起身来朝莱尔行礼道：“虽然无法公开支持这种想法，但请允许我站在一介外国人的立场上，对您表达钦佩。” 如果兰斯洛特也持有类似的想法，他会第一时间通报伦敦方，要求派遣一支百人教师团队对其进行思想改造，自私的标准。 神山诚十郎本来就没有抱有过高期待，此时只是感到略微有些遗憾：“唉，明明能让对抗降魔的力量变得更强，却因为内部猜疑而废弃……” 艾莉丝想了想，向莱尔问道：“……可以考虑组建一支真正的联合国部队吗？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虽然我对加入这支部队很感兴趣，但估计家里人会念叨我一辈子，只能放弃了。”兰斯洛特的话语让亚瑟吓了一跳，“如果担心成员立场不够独立，可以挑选有灵力才能的孩子亲自养成。” 神山诚十郎拍掌道：“喔！这个方案不错啊！” 虽说需要点时间，可总比没有强。 “不……我只比你们年长几岁好吧，有这个必要这么早培养下一世代吗？而且还是实力远不如我的下一世代。”莱尔对此看似可行的解决方案顿感无语。 “哈哈……好像是这样子。”神山诚十郎摸着后脑勺干笑道。 莱尔悠悠道：“再说，时间跨度太大，说不准在不久的将来，降魔不再是人类需要担心的问题呢~？” 他任性的私欲，并非完全无法攀上大义。 》》》》》》》 “可恶，这俩短期工，到了饭点都不来侍候本少爷！”兰斯洛特和艾莉丝沉迷于法术笔记上，连午饭都不吃了，莱尔只能独自前往仅相距一条走廊的西式餐厅就餐。 尽管神崎重工不差钱，帝国华击团也不缺这点经费，但该餐厅具有与其高档的装修相匹配的收费，即便料理水平上佳，也不会成为普通市民的就餐热门选择地。 更别说大明星安娜斯塔希亚刚加入，还没有挽回天宫樱等人的演出口碑，也没有多少观众看完剧后挨宰。 “唔？”注意到空荡荡的餐厅内的某位客人时，莱尔神色一变，主动走了过去，以找茬的口吻说道，“不需要我自我介绍了吧，报上名来。” “村雨白秋。”披着奇怪的白袍、桌上放着一把打刀的西方脸孔银色短发女剑士，平淡地问道，“……这位小哥，我们之前曾见过吗？” “别开玩笑了，十年前在我跟降魔皇交手之时，你就在附近观战吧？”莱尔同样以平淡的口吻说道。 “…………”村雨白秋没有尝试狡辩。 莱尔眯起眼睛：“你，看着不像是人类啊。” “彼此彼此，你也强得不像人类。”村雨白秋看似是回击，实际上只是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 “……算了，十年前你似乎没有去袭击三大华击团，先放你一马吧。”并未感知到灵魂的邪恶的莱尔，摆了摆手，走到远处靠窗的餐桌坐下。 认真观看餐牌，不再关注村雨白秋。 半晌后，村雨白秋朝路过的服务生招呼道：“小姐，请再追加一份蛋包饭。” “咦？可是第一份都还没有……”服务生连第一份蛋包饭都还没有送上。 “没有关系，我突然有种暴饮暴食的心情罢了。”村雨白秋笑道，待一脸懵懂的服务生离开后，才不自觉地将手搭在刀鞘上，轻声念叨道，“——怪物。” 第九章 卧底 “克制一切护甲的高频振动粒子剑、克制一切防御法术的破魔之术、点对点式短距离传送术，新的世界已经展示在我眼前！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此灵感喷发的时刻，我会在这种鬼地方浪费人生！？”兰斯洛特以舞台剧的腔调，旁若无人地张开双臂仰天感叹。 万幸她长得足够漂亮，周围的路人只是投以注目礼并腹诽老外言行乖张，若是换作一个颜值低于平均水平的家伙，估计路人们会立刻退避三舍。 “做个正常人吧。”在旁边吃着艾莉丝买回来的棉花糖的莱尔劝诫道，“其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可不会将游乐场称之为‘这种鬼地方’。” 虽说这不是什么主题公园，只是某大型百货商场配套的小游乐场，游乐设施寥寥无几，但考虑到身处于大正年代，这也算是东京的热门约会地点之一了。 “真失礼啊，我也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平常也是喜欢来这种地方的。”比起棉花糖更喜欢宝剑的兰斯洛特，主张自己的女子力充足，“只是时机不对！我刚摸到施展法术的感觉，正想将其变成完全受掌控的力量，任何事的顺位都在后面！” “不不~侍奉本少爷才是你现在的第一顺位职责，可不要忘记交易内容了~”尽管目前没有可称为‘正事’的工作要完成，但莱尔不可能被女仆牵着鼻子决定行程安排，女仆不是这样宠溺的。 兰斯洛特泄气道：“……所以我只是在埋怨，没有翘班啦。” 莱尔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安慰道：“其实你根本无须着急，灵感这玩意只与思考相关，跟天赋不搭钩，不管你什么时候修习那两门法术都会很快上手。” 相对地，若是在扎实的理论基础、反复的思考分析下出现的‘灵感’，一旦错过最佳时机真的有可能永远失去。 “即便如此，可总有一股‘美食当前却愣是不准吃’的感觉。”兰斯洛特扭头向另一边的艾莉丝征求同意，“艾莉丝，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不……”艾莉丝抬起左手，掌心朝上，上面有一粒细小的冰晶，“履行女仆的工作与修炼法术并不冲突，只要将法术效果控制到最低程度，完全可以在没有接到命令时进行修炼。” 兰斯洛特大受打击道：“狡猾！竟然自己一个人在偷偷修炼！” 艾莉丝略感为难地说道：“虽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却也没有相互通报的必要……仅此而已。” 不管是德国和英国，还是柏林华击团和伦敦华击团，双方的私交都没有太密切，只是没有矛盾，本世界没有爆发一战二战。 “顺带一提，艾莉丝这种训练方式，除了能提升法术的成功率外，还可以锤炼施法精度哦~”莱尔补充道。 兰斯洛特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垂头丧气道：“说得也是啊……旁边有人一直在施法，主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正如艾莉丝所说的，女仆的工作与修炼法术并不冲突啦~”莱尔呵呵一笑，牵起兰斯洛特的手走向摩天轮的等候队伍，“那么，感受一下这个游乐场唯一像样点的设施吧。” 艾莉丝疑惑道：“……主人应该会飞行之术吧？” “那当然。”莱尔咬了口毫无实感的棉花糖，也知晓对方为何有此一问，“可独自在空中飞行，怎么能跟两名可爱的女仆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相提并论？” “做个正常人吧。”兰斯洛特以刚才莱尔曾使用过的话语反击道，“就凭刚才的危险发言，就差不多可以将你关进牢里了。” “哪有这种法律！咦……？”莱尔想了想，灵机一动，“啊，好像这样也不错，根据交易条款就算我坐牢你们也要侍奉于我，三个人关在一起……嘿嘿嘿~” “…………”艾莉丝无言以对，三人团队里就她一个是正常人。 》》》》》》》 “嘻嘻~！你们这些人类，竟然还有讴歌和平的闲情逸致！”高级降魔-兜帽男蹲在某幢高层建筑物的楼顶上，朝街道上的人群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劝你不要在此召唤降魔部队。”戴着遮住半张脸庞的面具、身穿奇怪的服装、但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将其辨认出来的村雨白秋，从相隔十米开外的建筑物跳跃过来。 “啊？是你啊……”兜帽男对村雨白秋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恐慌，只是问道，“为什么？召唤降魔部队可是幻庵葬徹的命令。” 降魔阵营盯上的是十年前封印降魔皇所使用的【帝键】，这玩意目前位置不明，他们正想方设法逼帝国华击团的总负责人神崎堇将其交出来。 召唤低级降魔部队只是获得帝键的渠道之一，只要帝国华击团表现得如同扶不起的阿斗，附身于世界华击团联盟的会长身上的降魔首领便有理由夺权。 村雨白秋冷冷道：“那个人正在附近的游乐场，如果你一定要在这里召唤部队，估计你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 “那个人……？！”兜帽男显然没有那么头铁，十年前降魔皇与一名人类鏖战一小时的情报，全体高级降魔都知晓，“可恶……有一枚可移动的地雷，我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踩上去！？” “我负责跟踪他就是了，我隐匿力量的造诣在你们之上。”村雨白秋自荐道。 兜帽男咧嘴笑道：“噢，那就拜托你了。” “他似乎成为了帝国华击团成员的法术导师，经常在帝都大剧场出没，你行动时注意点。”村雨白秋略一停顿，昧着良心提议道，“不过，现在正是在帝都大剧场召唤部队的好时机。” “哈！看样子可以大闹一场呢~！”兜帽男接受提议，飞身离去。 “…………”待其离开后，村雨白秋坐在楼顶边缘，摘下没卵用的面具，惆怅地叹息道，“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放任幻庵葬徹不管，但姑且借用他的名头调控计划的执行，降低民众的伤亡……我能做到的也就这种程度了吗？” 村雨白秋，潜伏在降魔阵营的守护者。 第十章 开幕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无聊死我了~！”从歌舞伎町的热门店铺走出来的莱尔，与其他顾客的反应相距甚远。 手中把玩着从该店买来的手工艺品的兰斯洛特阴阳怪气地说道：“啊啦~？我还以为男人一定都很喜欢这种调调呢~” “我本来就对艺术这一块不太感兴趣，只是身在异国他乡两个多月，一直不接触当地传统文化跟白来一趟似的，回到老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吹逼。”莱尔眨眨眼睛，凑过去道，“当然……如果表演者由歌舞伎换成女仆，我会很感兴趣的。” 兰斯洛特轻巧地一转身拉开距离，笑答：“请主人今天晚上早点睡，或许能梦到那一幕。” “啧，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都油盐不进啊。”莱尔泄气道。 日久生情，永远是最靠谱的爱情来源，世上可没有那么多曾同生共死的情侣。 区区两个月还不足以产生出爱情，莱尔、兰斯洛特、艾莉丝三人现在只能说是怪异的朋友关系，随着主仆关系和师徒关系结束，该朋友关系将会趋向正常化。 当然，就像上辈子的莉莉娅娜一样，如果兰斯洛特与艾莉丝背负着使命而献身，莱尔也是乐于接受的，奈何本世界过于光伟，两人并未收到类似的命令。 艾莉丝淡然道：“油盐不进的是主人……只要您稍微松口，即便是一支百人规模的女仆队都能立刻给你送过来。” “就是说嘛，说到底您喜欢的是女仆，又不是我们俩，上面的老家伙们根本不需要考虑。”兰斯洛特把手工艺品放进袋子里，没好气道。 “不不，你们假如真的转职成女仆，在我心中会是评分极高的精英女仆……尤其是艾莉丝，平时板着脸尽忠职守、偶然也会露出可爱的一面，我给90分。”不提供夜间侍奉服务扣10分，就是这么肤浅。 艾莉丝不自觉地移开目光，轻声道：“……在这个时间点说这种话，我会很为难的。” “喔！这就是所谓的‘偶然露出的可爱的一面’吧？”兰斯洛特打趣道，随后指着自己笑问，“那么我呢？人家的评分多少？” 莱尔回答道：“80分，好战的个性我并不讨厌，我不要求所有女仆都像艾莉丝那样沉稳，奈何经常撇下我这个主人不管肆意行动，扣分太多了。” “主人有吩咐的时候，我每一次都认真完成的哦。”兰斯洛特主张女仆的职责自己一分没落下，应该获得更高的分数，“话说回来，80分真的算是‘评分极高’吗？” 莱尔轻笑道：“率性而为，已经是最难能可贵的特质了。” “这倒也是，尤其是在你面前呢。”兰斯洛特摊开双手，同意此观点。 “你也没比我强多少，凶名在外的黑骑士小姐~”事实上，兰斯洛特的名气犹在莱尔之上，“都最后一天了，作为你们陪我溜达了两个多月的感谢，后面的行程由你们来决定吧，即便你们想去南极观光，我也能带你们过去。” 艾莉丝认真地说道：“没有这个必要，托你的福，我也久违地享受到闲暇时光。” “而且还是实力提升丝毫没有落下的闲暇时光~”兰斯洛特牵起莱尔的左手，眨眨眼睛，“既然艾莉丝没有要求，那就由我来安排怎么样——首先，我想回一趟伦敦，怪想念父亲母亲的。” 》》》》》》》 两个月时间转瞬而逝，来自世界各地的华击团陆陆续续抵达东京，一艘艘代表着人类最高科技水平的灵子蒸汽航空战舰停泊在东京湾。 在此期间，降魔阵营不停引发事件，最初只是将低级降魔丢在大街上，后来制造充斥着降魔的领域（固有结界）。因村雨白秋的跟踪，降魔事件全都刻意躲着莱尔引发，而莱尔即便收到消息，也一直没有出手相助，完全交由sh华击团和帝国华击团处理，让好战的兰斯洛特和正义感十足的艾莉丝失望不已。 本来就实力不俗的sh华击团自不用说，在拥有军队资历的神山诚十郎的率领下，通过频繁的实战，曾经蹩脚的帝国华击团也逐渐成长为一支具有非凡作战能力的对降魔部队。 降魔的阴谋全数以失败告终，然而他们手中还有两张王牌。一是以初代帝国华击团成员‘真宫寺樱’的头发为载体创造的高级降魔‘夜叉’，具有真宫寺樱的外表和剑术的她的出现，让自小崇拜真宫寺樱的天宫樱精神恍惚；二是神崎堇挖来的成员‘安娜斯塔希亚’，其实为与高级降魔达成某种交易的间谍，随时可能反水。 终于，来到国际性和平庆典‘世界华击团大会’开幕日，世界华击团联盟秘书长宣布展开团体竞技赛，名义上是通过竞技宣扬和平、促进合作交流，实际上也是彰显实力的一环。 ——然后，有胜利者就有失败者，sh华击团败于帝国华击团之手。 “啊啦啊啦~怎么哭鼻子了啊~”全程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名义上的下属落败的莱尔，赛后出现在sh华击团的准备室中。 眼睛哭得通红的黄郁斥责道：“都怪你教授他们奇怪的法术啊！” 其实sh华击团的成员也从莱尔处学到了法术，算不上厚此薄彼。 “算了吧，小郁，大家都是对抗降魔的同伴，应该为帝国华击团变强而高兴。”杨小龙心态很好，不愧为真正的团队领袖。 莱尔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小龙明事理。” “不过……为什么你在此时现身？该不会是……！”杨小龙可没有忘记两个月前莱尔某天的发言内容。 “就是这么一回事。”莱尔面容一整，下令道，“以sh华击团团长的名义下令，全员立刻安静撤出竞技场，随后尽可能不引起骚动地疏散附近居民。” “仍然不能透露理由吗？”杨小龙皱眉道。 莱尔反问道：“你能保证知晓真相后不采取我的命令以外的行动吗？” “……杨小龙，听令。” 第十一章 好战者 “这就是帝键？或者说是帝剑？”假扮成世界华击团联盟秘书长的高级降魔-幻庵葬徹，从夜叉手中接过一柄造型花俏近乎仪式用品、剑身中间有金色菱形图案的太刀。 这是一把具有神奇力量的兵刃，也是幻都封印的钥匙。 十年前帝国华击团、巴黎华击团、纽约华击团拼死战斗完成结界的内部布置，天宫樱的母亲牺牲自己成就帝键，完成封印的最后一步，从外部对结界【上锁】。 十年后高等降魔集团要从外部对结界【解锁】，他们自然不会伟大到牺牲自己的性命，跟对降魔皇的忠诚度高低无关，单纯只是没有必要。 “那名愚蠢的人类呢？”幻庵葬徹所指的是安娜斯塔希亚，降魔阵营之所以能够获得帝键，这名将私欲放在大义之上的卧底居功至伟。 夜叉露出狠毒的笑容道：“已丧失价值的东西，自然要处理掉。” 她在离去前告知安娜斯塔希亚绝望的真相，并确确实实地给予对方致命伤，至于帝国华击团的技术人员刚发明出超级治疗装置一事，属于她无法预料的发展。 “呵，真是场有趣的闹剧。”幻庵葬徹释放力量，化身成一名身披黑色僧袍、颈挂黑色念珠、脸部破损散发着紫光的人形生物，“只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 东京存在着一个足以与降魔皇正面交战的男人，幻庵葬徹也不敢浪费时间于装逼事业上，直接从总裁办公室瞬移至竞技场外，高高举起帝键，朗声道：“就在此时此刻，成千上万作为祭品的灵魂，以及解开封印的钥匙都凑齐了！” 特地为世界华击团大会建立的可容纳数万人的会场内，观众们还没有来得及对降魔的出现表现出恐慌，他们的灵魂便被剥离肉体、化作白色光点汇集于帝键上，幸免于难者只有拥有灵力的华击团成员。 “幻都哦……出现吧！哈！”幻庵葬徹无视眼前的参赛者，双手持刀，向天上劈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 天空被剑气斩裂出一条裂缝，哀伤的黄昏色从中渗透而出。 如果从合适的角度窥视该裂缝，可看见一座被锁链缠绕着的城市正缓缓降下——那便是【幻都】，换言之帝键劈开了人类世界与亚空间的壁障。 （劈啦！）数道闪电自裂缝劈下，一股不祥的紫色风暴笼罩住竞技场，仅仅只是数息时间，宏伟大气的西式建筑风格的竞技场便转变为一座形象扭曲的魔窟。 “就是这个……这就是被封印的魔力！”幻庵葬徹仰天大笑道。 降魔皇名义上是降魔一族的皇者，但其力量远远高于高级降魔，撕裂空间、改变现实、侵蚀心灵，说是降魔的神丝毫不为过。 “哈哈哈……！降魔皇大人！终于，灭绝人类，将帝都……将整个世界毁灭的时机到来了！” 》》》》》》》 莱尔，是出生于道士家族的超级天才，学习家传法术的速度异乎寻常。 但他本人很快便意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会突然记起些连体系都不同的法术，那些法术相当一部分旁人无法使用，属于自己的独有技；自己曾偶然进入奇妙的精神状态，有一种仿佛能接触到世事万物的因果和世界至高法则的幻觉；自己经常会梦见陌生的女性，有时候是一大群身穿黑衣的人造人女仆，有时候是一群闹腾的多种族女仆，有时候是一群举手投足间改变现实的女仆，有时候是一名银发女仆和一名宫廷美少女，但出现最频繁的还是一名跟自己长得有九成相像、被众多镜子包围着的白发女性。 当然，这些均属于永远不会得到解答的谜团，除了提供‘本大爷天生注定非池中物’的骄傲外没别的用处。 往以往的人生一样，莱尔很快接受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设定，以稍微有点特殊的角度观察世界——然后他发现这个世界很无趣。 科技层面就不说了，尽管扯上了灵力而获得发展，可蒸汽机作为基础框架无比低效和落后，限制了发展的速度和上限。 异能层面只能评价为‘暴殄天物’，相当一部分异能人士拥有不俗的魔力量，然而他们却只会粗野地发射‘魔力洪流’，未能以魔力发动魔法 科技与异能的结合产物‘灵子胄甲’也不如人意，只是将魔力转化为机械结构的驱动力，从而将其低效率地转化为物理攻击力，再追加些许浅薄的法术机关。 假如莱尔愿意的话，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可以引领人类大步往前进，直接挪用前世获得的知识就可以了，详情可参考古代重生文和落后异世界种田文。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一步一脚印地探索’与‘挪用前世知识装逼’在有趣度上是两个档位，而引导人类从‘极其糟糕的发展情况’提升至‘很糟糕的发展情况’毫无成就感可言。 莱尔曾经思考过‘要如何在无聊的世界里活得更愉悦’这个问题一段时间，但未能得出答案，找上一群漂亮的女仆没羞没臊地过一辈子，总感觉过于堕落。至于法术研究，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值得借鉴的法术，即便是莱尔，这种大环境下灵光一闪的频率也会大幅降低。 最终。 给出答案的是降魔皇，它的出现激发起莱尔灵魂中仅次于‘探索者’和‘女仆控’的第三特质——【好战者】。 “哈哈哈~干得不错嘛！总裁先生~！”身处停泊于东京湾的sh华击团的战舰甲板上的莱尔，遥望着天上的裂缝鼓掌道。 “要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两个多月，我都以为你是帮凶呢。” “……确实是相当容易让人误解的发言。” “知情不报，也跟帮凶没差多少。” 帝国华击团、伦敦华击团、柏林华击团的灵子胄甲出现在岸上。 莱尔所传授的瞬移法术让他们快速脱离魔窟，在收到杨小龙和黄郁发出的通知后，一同抵达码头。 “关于这起事件，我们帝国华击团要负主要责任，因此没有资格追索你的责任。”坐在神山诚十郎的灵子胄甲的肩膀上的神崎堇沉声道，“不过……既然你拿走了我们的一张王牌，也该使出你的王牌了吧？” “哈！这原本就是我的打算！”莱尔笑了笑，打了下响指。 下一秒，他的专用机出现在正上方，也不知道原本是存放在何处。 “这是什么玩意啊！？” “好大！” “只不过——” “——咳咳，关于造型的评价请稍等一分钟。”莱尔打断能轻易猜到的话题走向，飞离甲板，将肉体灵体化，融入到以金属方块组成的巨人的胸腔内。 （嗡——）金属巨人身上所有金属方块亮起白光，向外喷吐着肉眼可见的致密魔力，遮蔽住那些毫无美感可言的金属方块。 魔力因极限的致密和稳定而形成固体般的质感，按照莱尔的设定构建出精致的外表……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其外表有过去的‘卡勒普斯’的影子，配色从黑金二色变成白青二色，背后的相转移引擎背包改为一个流转着魔法符号的非固定魔法阵。 “好、好帅！！！”众华击团成员异口同声大叫道。 与莱尔的机体比起来，她们的灵子胄甲就像是用邮筒拼接而成的玩具。 只不过，此时的莱尔以无意与她们闲扯。 【我将倾尽自身所拥有的科学知识、魔法知识、热血、斗志、性命，向降魔皇发起挑战！外面的那只杂鱼就留给你们练练手吧。】 言罢，莱尔及其专用机化作一道白光，从帝键砍出的裂缝中冲入幻都。 第十二章 降魔皇 “封印，果然是最不靠谱的做法。” 幻都，利用古代得到手的魔神器的力量，以十年前的东京为模板创造的亚空间。 北斗七星之阵，初代三大华击团封印降魔皇的魔力所使用的阵法，位于幻都中心包裹着降魔皇的巨石、以及束缚巨石的七条扎根于北斗七星之位的巨大铁链，是该阵法的视觉效果。 但此时莱尔所看到的幻都已出现变异，人造建筑东歪西倒、植物被转化为散发着紫气的怪树、地表出现不可名状的巨大肿瘤物、因魔力而生的怪物横行。 这些变异意味着降魔皇的力量在往外渗透，虽说那七条铁链看上去仍十分牢固，没有遭到侵蚀的迹象，但即便幻庵葬徹不使用帝键从外界相助，终有一天降魔皇也能自行冲破封印。 “……不过争取到十年时间，也已经足够了。”白青二色的魔法机神挥动手臂，放出十数个使魔。 这些寄托着莱尔一丝意志的使魔飞往幻都各处，名为‘解救’实为‘袭击’为维持北斗七星之阵而奋力战斗至今的初代三大华击团，将他们强制经由裂缝送返人类世界。 英雄们刚离去，怪物们便立刻摧毁阵法，七条铁链先后自根部断裂，失去束缚的巨石浮现无数裂纹。 （吼——！！！）巨石爆破开来，简直就如同‘不祥’的代名词的魔力随着恐怖尖锐的兽吼扩散开去，立下汗马功劳的怪物们瞬间化作糜粉。 幻都因这份魔力彻底转变为魔窟，而魔窟的正中央，是外形接近于穿着古代盔甲的骷髅、体型比近百米高的魔法机神还要巨大近五六倍、被紫色魔力和黑色闪电包裹着的降魔皇。 “能够理解，坐了十年牢，脾气很大。”旁观着这一切发生的莱尔的轻笑声，不可思议地没有被巨大的兽吼盖住，显然是使用了某种魔法。 降魔皇停下怒吼，眼眶内赤红色的灵魂之火跳动着，注视着散发着足以威胁到它的力量的魔法机神，以嘶哑的声线道：【……是你……？】 “除了我以外，还有哪个人类会主动找你干架？”莱尔笑道，“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十年前就已听够了……唯一要知会你的是，我已掌握你们从降魔世界转移到人类世界的术式，你若是模仿我当年的战术撤退，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故乡寸草不生。” 【……处境相同吗？】降魔皇身上的黑色闪电明显变多了。 众多高等降魔均对降魔皇表现出不可思议的忠诚，可知降魔皇对内并非不得人心的暴君，虽然它不太可能为守护族人而死，但也多了一分战斗到底的理由，不会稍微处于劣势便考虑撤退。 而一旦放弃撤退的良机，最终极有可能演变成想撤退都无法撤退、必须一方战死的局面。 “哈，生气了吗……需要我来提醒你，率先来找茬的是哪一边吗？”魔法机神身后的魔法图纹组建出一个复杂的术式。 双方再无交谈，因为交谈已无意义。 不要期待像疯子一样前往其他世界毁灭其他种族的降魔皇与吃了一败后奋发图强的莱尔，还能有别的命运可选择。 数秒后，一大一小两个光球正面轰击在一块，足以将刚化作魔窟的都市彻底摧毁的大爆炸，于魔神器所构建的虚幻的世界中爆发。 》》》》》》》 “刚才的是……！？”莱尔没有理睬在裂缝下方大放厥词的幻庵葬徹，不代表幻庵葬徹没能察觉到一闪而过的魔法机神的强度。 当然，它感知到的只是莱尔这十年间收集来的灵力水晶的魔力，莱尔能把这些魔力以魔法的形式转化为多么可怕的攻击，它无从知晓。 但有一点幻庵葬徹很清楚，那就是十年前莱尔仅凭自己的力量便轰掉了降魔皇半条胳膊，如今莱尔借由外力获得庞大的魔力，即便是降魔皇也得面临一番挑战。 “我们——”幻庵葬徹刚想召集夜叉、兜帽男、村雨白秋支援降魔皇，却察觉到数股灵力波动。 它还没来得及确认灵力的来源，帝国华击团、sh华击团、伦敦华击团、柏林华击团已转移过来。 “啧！这些杂鱼！？”幻庵葬徹对他们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它派遣的卧底安娜斯塔希亚将莱尔与神崎堇的交易内容汇报了上去，它连每一个华击团成员学会了哪种法术都一清二楚。 “‘杂鱼’指的是你！”兰斯洛特的灵子胄甲剑指漂浮在天空中的幻庵葬徹，大声道，“如果不是主人担心我们缺乏参与感，他随手就将你这杂鱼给灭掉了。” “什、什么！？”还在困惑莱尔为什么会放自己一马的幻庵葬徹，不会喜欢这个真相。 “……虽然我个人而言，更希望莱尔阁下出手消灭你，夺回帝键重新封印幻都就是了。”亚瑟率直地表达自己的郁闷，擅长社交手段的他竟然如此直白，足可见他对莱尔的选择有多么不满，“话说兰斯洛特，你与莱尔阁下的主仆关系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称呼方式该改回来了。” 兰斯洛特笑道：“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他能打赢降魔皇，我就当他一辈子的女仆，因为接下来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刺激有趣得多！” “……我觉得你的人生观很有问题。”艾莉丝冷淡地评价道。 “有问题就有问题吧，反正我就是喜欢与强者战斗！”持续两个多月的吃喝玩乐都未能刷起来的好感度，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获得，“而现在——先从你这‘杂鱼’开始！” 兰斯洛特的灵子胄甲瞬移至幻庵葬徹身后，一剑劈下。 “唔……可恶！”幻庵葬徹不愧为高等降魔，第一时间生成魔力壁障进行防御，只是背后遭受重击，逃过了被腰斩的命运。 “哈哈哈，我的破魔术式修炼得如何？别躲闪，给我继续用魔力壁防御啊！”兰斯洛特自然不会放弃追击。 “幻庵大人——！”驾驶着魔化灵子胄甲的夜叉赶至。 “……你的对手是我。”艾莉丝的灵子胄甲生成一片寒冰壁障，挡住夜叉的救援路线，继而以火炮压制。 “大家，我们也不能落后——慢着，那是什么？”神山诚十郎刚想动员士气，却发现从天上的裂缝掉下来十数个白点。 自小进行忍者训练的望月蓟第一个看清楚，答道：“旧式灵子胄甲，应该是前辈们的机体。” “你说什么？！” 第十三章 落幕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竟敢假冒樱小姐！”天宫樱一度因夜叉患上脑残粉专有的偶像人设崩坏综合症，但现在真正的偶像近在眼前，她的战意瞬间突破上限，成为打假防伪第一人。 “啧！这家伙的剑防不住……！”夜叉的魔力量属于‘魔力能形成坚固屏障’的程度，奈何破魔术式的存在意义有一半就在于‘破防’，在遭到围殴的情况下，她的灵子胄甲已遭到相当程度的损伤。 没有办法，除非降魔皇赐下力量，否则已方必败无疑，从降魔界召唤而来的中低级降魔大军救不了自己，夜叉只能选择突围。 突围要挑软柿子，从因伤未愈状态不佳的安娜斯塔希亚和动作最迟钝的克拉丽丝处突围是最佳路线！ “虽然不知道你这条命是如何捡回来的，但可别以为还有第二次好运气！”夜叉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幻灵虚化。”安娜斯塔希亚施展从莱尔出学来的法术，接触黑暗虚空，进入即不能给予伤害也不会受到伤害的形态。 “很好！”夜叉直接穿过安娜斯塔希亚的灵子胄甲，刚想出剑逼退克拉丽丝。 然而，胜负在这一瞬间分出。 “——因为会导致其他人的混乱，我一直没有发动法术，可你也别当我不存在啊！”东云初穗的灵子胄甲扔开火焰巨锤，双手拍掌。 术式-不义游戏，无法攻击的安娜斯塔希亚与蓄势待发的兰斯洛特位置交换。 “哈哈，真是好玩的法术！”兰斯洛特那寄载着破魔术式的长剑从后破甲而入，贯穿驾驶舱里的夜叉，随后稳妥地补了几剑，确认魔化灵子胄甲有爆炸征兆后抽身退开。 （轰隆！） “连夜叉都……！？”在不远处被神山诚十郎、望月蓟、艾莉丝、亚瑟围殴，却仍处于优势的幻庵葬徹被爆炸声惊动，意识到自己已孤身一人。 它作出了与夜叉相同的判断，但与实力低一档的夜叉不同，他直接施展法术瞬移一段距离，脱离缠斗：“可恶，你们这群蝼蚁般的人类，等降魔皇大人打败那个男人，我要将你们——” 败犬式的发言未能说完，因为一柄刀尖已从它的胸口穿出。 一股庞大而熟悉的魔力沿着刀刃注入其身体，快速抹除它的生机。 “村雨白秋，你这家伙！！！”幻庵葬徹怒吼道，吼声中有怨恨、有愤怒、有惊讶、有不可置信。 毕竟在对方发出这一击之前，它一直将对方视作盟友。 “我从未将你们视作同伴。”背后长出一对圣洁的白色翅膀的村雨白秋，双眼却流露出骇人的红光，冰冷地为将死之人解惑，“不管我再怎么思考，都无法认同降魔一族前往各个世界大肆杀戮的正当性，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站在人类这边。” “降魔皇大人会替我报仇的……”留下经典的反派遗言后，幻庵葬徹化作飞灰，只留下帝键。 接住帝键，村雨白秋飞到天宫樱的灵子胄甲上方，抛下帝键：“小樱，用帝键重新封印幻都！” 天宫樱连忙打开驾驶舱，接住帝键，仿佛第一天认识似的抬头望着村雨白秋，愕然道：“……师傅？” “不要发愣！”村雨白秋指向天空中幻庵葬徹劈出来的裂缝，催促道，“这一次与十年前的游斗不一样，那个男人看样子是要和降魔皇正面硬碰硬了，他们的交战余波有可能会波及整个东京！” “是、是！”一听说整个东京都会受到影响，天宫樱也管不着询问师傅的新造型，连忙拔出帝键，“可是……我要怎么做？” 天宫樱从母亲处继承来特殊的血脉力量，不需要牺牲上万人的灵魂就能使用帝键，但很显然她还没有掌握如何使用这份血脉力量的技巧。 “我来引导你！”村雨白秋降落下来，以手掌搭在弟子的后辈，温和地输入魔力。 “如果我们的魔力也能起到作用的话！” “虽然看不见主人与降魔皇的交战很让人遗憾，却也不能放着民众不管~” “……此时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怎么可以只让后辈们出风头，大家！” 来自世界各地，甚至还有十年前的前辈，众华击团成员集中到一块，输送魔力给天宫樱。 团结一心，没有狭隘的国籍之见，这才是世界守护者们的风范！ 》》》》》》》 十年前的战斗，莱尔因魔力量处于绝对的劣势，不得不想方设法地闪躲攻击，这份狼狈与卑微持续至战斗结束，以他全力发射出空间切裂炮后遁逃告终。 十年后的战斗，莱尔的魔力量处于可接受范围内的劣势，他选择不躲不闪地正面迎击，以各种防御魔法硬接攻击。 莱尔是如此，降魔皇亦是如此，这场战斗便是两大站桩型法师火力、防御、血量、蓝量的比拼，没有战术和经验可言。 场景不能说不激烈，化作魔窟的幻都在魔法对拼中消失便是最好的证据，可没有必要逐一描述双方使用的魔法类型及其实际威力的必要，因为这一场轰轰烈烈的魔法大战持续了数个小时之久，许多魔法使用了不止一次。 唯一需要特别提及的是，步入世界后，黑洞炮不再是秒杀一切的招式，同样有影响空间的力量的降魔皇已通过某种莱尔暂不知晓原理的方式、大幅削减黑洞炮的爆炸威力，结果只失去了半边身体，没多久又重塑回来。 最终，来到鏖战的最后一幕—— （吼吼吼！）降魔皇凝聚出一个如同由黑色闪电聚集而成的巨大黑球。 “魔法归根到底可分为两类——此乃创造之力！此乃毁灭之力！”莱尔于左手边构建出大量散发着白光的魔法阵，于右手边构建出大量散发着黑光的魔法阵。 （吼！）黑球投掷而出。 “轮回为‘天地真命’！”所有魔法阵同时发动，各种形式的力量搅合成一体，化作无法描述的魔法洪流。 第十四章 死亡 探索未知的世界，他成为了“开拓者”。 探索物质的变化规律，他成为了“科学家”。 探索人类精神世界的多样性，他成为了“心理学家”。 探索灵魂的生成规律，他成为了“人造人之父”。 探索灵魂之力的应用，他成为了“魔法师”。 探索人类意识集合物的奥秘，他成为了“弑神者”。 莱尔是一名探索者，还是一名硕果累累的成功探索者。 十年前，莱尔拼尽全身魔力、在未完全打开虫洞的情况下发射空间切裂炮，科学理论上不可防御的必杀一击却只打掉降魔皇半条胳膊，他不得不考虑同样具有科学色彩的无下限术式-玄、黑洞炮、缩退炮也无法克敌制胜的可能性。 为了得出具有异能色彩的大威力招数，他曾闭关一段时间，闭关期间回忆起前世全部探索成果。他将这些成果分为‘创造’与‘毁灭’两大类，并顿悟出【破灭与重生乃世界的最高意志】的推论。 放心，正如他对待灵魂转生现象的态度一般，莱尔可不会消极地躺着等待破灭之日的到来，拼尽全力让破灭之日延后、失败也淡然处之才是他的风格……当然，这与此时讨论的话题无关。 围绕着【破灭与重生】这个包含着一切的主题，莱尔尝试将自己以往的所有探索成果糅合到一块，原理与过程无法详细描述，这里仅以浮于表面的魔法阵的形态变化展示莱尔所作出的努力。 二维魔法阵不足以运行如此复杂的魔法，改用三维魔法阵；静态魔法阵不足以处理不同魔法间的冲突现象，改用动态魔法阵；原有的魔法阵未能直指本源，改良更接近世界法则的魔法阵——最终，演变成一个复杂到极致的三维动态魔法阵，只有拥有非凡演算能力的存在才能构建。 莱尔将这个魔法命名为【天地真命】，此魔法没有毁灭星球的威力，表面看上去只是一道光怪陆离的魔炮，实际上其包含着莱尔对世界法则的理解，具有从重生到破灭、从破灭到重生的浩然伟力，比干涉时空的攻击更难抵御。 ——探索者-莱尔，凭借此魔法成功消灭了降魔皇。 “果然，到最后我都无法理解，特地前往别的星球大肆杀戮有何意义？这很有趣吗？”按照预定计划，以分散型黑洞炮对降魔界进行地毯式轰炸，让降魔界字面意义上的‘寸草不生’的莱尔，心上只余下枯寂无聊。 附带一提，原来的机体因降魔皇的攻击而报废，现在他所驾驶的魔法机神二号机是在降魔界重新打造的，降魔界的灵力水晶与地球相比只多不少，也不知道是否从其他世界掠夺回来的。 “大概在那些已经被降魔毁灭的星球里，还生活着大量低级降魔吧……不过，随着大本营毁灭，它们也不可能骚扰到地球了。”假如有意前往那些星球斩草除根，莱尔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以唯心魔法修复被破坏的建筑物，可以找到通向那些星球的专用魔法阵，他只是厌倦了单方面的屠戮行为。 为大义而进行的屠戮，已经足够了。 精彩过后只余无聊的人生，也该到此为止了。 “那么，这是给兰斯洛特和艾莉丝真正的报酬。”莱尔离开驾驶舱，对机体进行改造并留下一道意念，打开通向地球的传送阵，将魔法机神v2.0送回地球。 “不过……竟然到最后都没能找到一个真正的专属女仆，看样子专心备战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对眼前的世界没有丝毫留恋的莱尔闭上眼睛，身体逐渐化为飞灰，“也罢，跟降魔皇打架还算有趣，不算虚度此生吧~” 》》》》》》》 无人知晓莱尔与降魔皇的战斗结果，人们只知晓幻庵葬徹所制造的多达上万人丧命的事件过后，再也没有敌人从降魔界转移过来，零星发生的降魔事件，也是由早就潜伏在地球的降魔引发的。 然而，真正的和平没有那么容易实现，才刚过去一年，莫斯科科学家团队暗中进行的‘将高等降魔的细胞注入到人类婴儿体内’的降魔人实验的成果，遭到一个玩弄女人感情的人渣夺取，并引发出灾难性结果。 （我是神！愚蠢的人类哦，聆听这开幕的钟声吧！）人渣驾驶着一具由灵子水晶、钢铁、石块拼凑而成的傀儡，逐渐逼近东京。 “可恶，我的剑是能破开灵力防御壁，可是砍不穿那么厚的装甲啊！”兰斯洛特的灵子胄甲无功而返，落在帝国华击团的战舰的甲板上。 村雨白秋向一旁的艾莉丝问道：“艾莉丝，如果我来提供魔力，你能冰封住它吗？” 正提供着看似凶猛却毫无作用的炮火攻击的艾莉丝回答道：“应该没有问题，但我不推荐这么做，我不会破魔术式，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连能困住它多长时间都无法保证。” “……无法保证冰封时间吗？”村雨白秋只能放弃此方案，她的魔力量只足够支撑一次尝试，失败了就不得不撤退。 “——唔？！”村雨白秋率先发现异状，抬起头来。 一道巨大的魔法阵在帝国华击团的战舰上方生成，所有人都曾见过一面的魔法机神从中缓缓飞出。 “这是……！？” “哇！” 艾莉丝和兰斯洛特惊呼一声，各自的灵子胄甲倒在甲板上。 “兰斯洛特！艾莉丝！”战场上的同伴们失声道。 但他们的担心很快就消失了，两人的声音先后从魔法机神处传出。 “……原来如此，已经打倒降魔皇并摧毁降魔界了吗？难怪近一年来如此平静。” “可是啊！因为之后的人生太无聊，所以自行了断是什么鬼！要是灵魂转生的说法是错误的，那不就变成白死吗！？” 莱尔留下的意念作用有二，一是将魔法机神交给曾担任他的临时女仆的艾莉丝和兰斯洛特，二是简单汇报自己做了些什么，并非在乎身后名，而是该情报对人类是有战略价值的。 （喂，那台机体是什么东西啊！？）人渣的大喊远远传来。 “闭嘴！这边心情正不爽呢！”兰斯洛特控制魔法机神转身面向敌人，随后魔法机神双手生成一对魔力构造的长剑，对应着其所擅长的二刀流。 “……假如要在人类之中选一个人当‘神’，这台机体原本的驾驶员是唯一选项，没有参与一年前的战争的你，连当候补的资格都没有。”艾莉丝运转天赋法术，魔法机神身后浮现出多个魔法阵，吞吐着冰冷之息。 这是刚成为人类最强守护者的二人的初次共同作战。 第一章 我是一口钟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消灭降魔皇、摧毁降魔界、为人类未来除祸、留下魔法机神给后人、研发出顶级魔法体系、研发出提升空间巨大的【天地真命】，莱尔的人生评价不可谓不高。 奈何正如此前曾提及的，抵达世界后，救世、创世、灭世均是基本操作，莱尔只得到100分的人生评价，在下一个世界有个最顶级的出身，不会再有女神之力作为补偿。 当然，这不意味着莱尔的灵魂强度没有提升，他那短暂的人生中的成长比绝大多数闭关千年的老怪物还大。若是时间长等于成长大，那还扯什么天赋？若是不扯天赋，莱尔也无法走到这一步。 （……没想到……我会为此觉得不习惯……）尽管不需要额外的操作，可转生神还是特地将莱尔的灵魂从亡魂之河中单独取了出来，放在自己眼前观察。 好吧，毕竟这是她内定的首席神使，连转生镜都送了一面出去了，有点特殊待遇也是正常的。 （……？）很快，转生神察觉到另一件让她‘不习惯’的事情。 过往莱尔喋喋不休的梦呓没有了！ （难道说……）一直关注着莱尔的人生的转生神，并不认为莱尔对女仆突然失去了兴趣，即便他这辈子破天荒地一个女仆都没有捞到。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难道说……你已经能在这个状态下，意识到我的存在吗……） —————————————————————————— 东皇太一司掌宇宙星辰，既是原初的存在，又是最终的存在，其不会直接干涉宇宙中小世界的正常运转，只作为背景板存在。 盘古生于某片空无一物的宇宙空间，开辟出众多小世界后力竭沉睡，蕴藏在其身体内的力量逸散成水、火、雷、风、土五种灵气。尽管可在蓬莱岛深处找到他（的头），甚至能通过强力的攻击将其唤醒，但同样可视为背景板。 如若要前往并非盘古所开辟的小世界，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而盘古所开辟的小世界内部存在着某种不可见的关系，可通过特定的法术、特定的道具、特定的通道进行移动，而这正是各个小世界孕育出的生灵得以接触并爆发冲突的原因。 上古时代，以伏羲神农女娲为代表的上古爆发大战，大部分幸存者状况不明，伏羲建立天庭成为天帝。 古代，得神相助的黄帝部族与得魔相助的蚩尤部族于人间展开角逐，人均伤亡惨重，战争以黄帝部族得胜告终。 如今，两界政策改变，止戈平乱，不再干涉人间，分别由神将飞蓬和魔尊重楼镇守之井的出入口。 某一天，天字第一号武痴-重楼向天字第二号武痴-飞蓬约战，飞蓬经不起诱惑，擅离职守赴约。两人势均力敌，比试旷日持久，最终惊动了天庭，天帝派兵捉拿飞蓬问罪—— “糟了！之井出问题了！”率领天兵天将的是伏羲的女儿九天玄女，正当她想前往之井以抵达武痴们的交战地时，却远远感知到空间的剧烈变化。 当她匆匆赶到时，发现之井入口已消失，现场只有一名姿容俏丽的白发男青年，不由警惕道：“你是何人？你对之井做了什么！” 莱尔没有因面前的天兵天将而胆怯，竖起食指问道：“站如钟，坐如钟，行如钟，用途是门，名字是井，猜一物。” “你是东皇钟！？”九天玄女脸色剧变。 神界存放着上古时代留下的十大神器，分别为： 东皇钟：东皇太一的力量碎片之一，具有毁天灭地、镇压诸天之力，一直被神界当成连通两界的通道使用。 盘古斧：盘古的力量结晶，拥有开天辟地，穿梭空间之力，威力不下于轩辕剑。 轩辕剑：天界诸神赐予黄帝之剑，内蕴斩妖除魔的强大力量。 炼妖壶：内有广阔的奇异空间，可将具有灵力之物炼化成世间万物。 昊天塔：拥有浩大无俦之力，可镇压仙神妖魔。 伏羲琴：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拥有支配万物心灵之力。 神农鼎：神农昔日炼制百药之古鼎，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能炼出天界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 崆峒印：不老不死之力，正确使用下，作用范围可达整个部族。 昆仑镜：穿梭时间之力，虽无法改变历史，却能在自圆其说的前提下玩小手段。 女娲石：女娲为救病故只爱女所制之石，复活再生之力。 其中，东皇钟为十大上古神器之首，别说九天玄女了，就连伏羲都不一定敢出手。堂堂天帝大人可以拍着胸膛说自己修行万载，轻松打杀刚得到灵智的东皇钟，却不敢保证能阻止东皇钟毁灭神界的一击。 毕竟，与万物之【父】的盘古斧相反，东皇钟天生就是天地的【终】。 “为什么要如此惊讶，凡间随便找口钟长年累月地吸收日月精华都能成妖，我放在神界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成妖也很正常吧？”按照本世界的种族划分，获得灵智的器物为妖族，莱尔最多只能算作妖仙，“……还是说，需要我毁灭神界以自证身份吗？” “东皇钟，你……！”众神为之色变。 “当然是开玩笑的，我对你们既无好感亦无恶感，不会做这种事的。”莱尔摆摆手道，“更别说我的灵魂与身体强度不平衡，如果我真的全力驱动毁天灭地之力，事后我可能就得去转世投胎了……这条命要用在别的地方。” 按道理，刚获得灵智的妖族是不会有此前的记忆的，言行该与孩童一般无二，但九天玄女没有机会确认莱尔的异常源于何处，只能问道：“听上去，你像是已经有打算了？” “啊~我要做两件事。”莱尔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窃笑道，“第一件事是将夕瑶丢进魔界~” “？？？”人畜无害地照顾神树的夕瑶吃你家大米了？ “按照神界的规矩，飞蓬擅离职守，他大概会被贬下凡间……虽说跟他谈不上有情谊，可我认为痴迷于武道的第一神将还挺可爱的，不该有此待遇，我打算让他为救情人而抵抗执法，反正他有那个实力。”莱尔一甩手，轻而易举地打破了空间，另一面便是夕瑶所在的神树。 杂鱼级天兵连传送魔法都施展不了，只能走神界专门设下的传送阵；靠谱点的天将能施展传送阵，但无法在实战中使用；伏羲和九天玄女等神界高手能打破空间，却无法做到如此轻松。 仅此一手，就基本足以证明莱尔即便不是东皇钟也只能是盘古斧了。 “第二件事，我要解决一下私人问题。”莱尔迈进空间通道，故意不听对方的回应似的，在空间通道闭合时说道，“向伏羲说一声，我要借用一下他的伏羲琴，就当是我在神界当了这么久的大门的报酬吧。至于其他上古神器，本来就不是他的，我就一并拿走了~” “！！！” 第二章 放逐之阵 五年前，以东皇钟为躯，莱尔降生于神界。 基于与因果律相关的天赋【伪娘直觉】作出的判断，莱尔没有当着飞蓬的面前化形，而是保持着古钟的姿态韬光养晦，记起前世的知识、接收身体传来的知识、偷偷以神识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 在此期间，上辈子的异梦再度出现，为了搞清楚这些明显与东皇钟无关的梦境的来历，他早就计划掠夺神界所收藏的十大上古神器，连阵法如何布置都想好了。飞蓬擅离职守一事算不上让计划有变，只是恰好给了个“就在今天动手”的理由。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在九天玄女投鼠忌器、伏羲还没有收到消息之际，莱尔已经撕裂空间进入神界宝库，于最深处找到其他上古神器—— “威力先不说，轩辕剑这造型一点都不好看啊。”咿呀剑圣是个爱剑之人，绕过老二盘古斧，先关心老三轩辕剑。 轩辕剑是上古诸神采首山之铜所铸，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听上去很厉害，实际造型是一把布满鬼画符的又宽又厚的青铜剑，只是因神力之故不会生锈，呈现为夺目的金色，实在是不符合莱尔的审美……当然，东皇钟也没长得多好看。 “剑灵小哥，虽说你力量不够看，可颜值绝对比轩辕剑高一档。”莱尔拍了拍横置挂在腰后的晗光。 这是他探查宝库时意外发现的一柄自带剑灵的宝剑，与傲娇的童颜剑灵聊了两句后，顺手将它带出监狱。反正连上古神器都全拿了，也不差一柄连神器的边都摸不上、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神界宝库里的宝剑。 （…………）剑灵-禺期不想说话，与轩辕剑拼颜值赢了也不会有成就感。 “为免夜长梦多，就在这里动手吧。”莱尔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若是天帝伏羲赶到，又得横生枝节，以自身灵力开始布阵。 “天地未分，谓太极。” 灵力扩散，形成半径接近十米的球形结界。 “太极生两仪。” 结界中心平面出现两仪图案，莱尔站在‘阴’位，盘古斧飘升至‘阳’位。 “两仪生四象。” 灵气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形成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虚影后停息。 “四象生八卦。” 轩辕剑、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分别飘至对应的卦位。 至此，阵法布置完毕。 “十大上古神器效用非凡，但那需要大量消耗使用者的灵力，除非是像我这种状况。”莱尔向禺期进行解释，也向不久后以法术进行回溯式调查的众神进行解释，“即便强如伏羲，想要使用伏羲琴以外的上古神器时，也要付出代价……为此他研究出‘失却之阵’和‘虚空之阵’，调用其他四个上古神器的力量以降低灵力消耗，大概这也是十大上古神器迟迟无法化形的原因之一。” 失却之阵：琴鼎印镜石 虚空之阵：钟剑斧壶塔 凑齐这两套组合，理论上连五个具有一定修为的凡人都能发动作为核心的上古神器的效果，甚至那五个凡人还不会殒命，只是心智受到影响。 “而我开发的这个阵法，效果从阵眼是我和盘古斧就能猜到，虚空之阵的升级版。”莱尔闭上眼睛，逐一回想异梦的画面，再猛地爆发灵力，“——此阵名为【放逐之阵】！本大爷要去这片宇宙之外的世界看看！” —————————————————————————— （1） 风见瑞穗，退休行星监督官，目前于银河联盟帝都居住，偶然前往奥布星探望在那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子女。 这一天，她如往常一般，与担当莱尔的贤内助时结识的闺蜜们出门玩乐，享受悠闲的贵妇生活。 （滴！滴！滴！）突然，风见瑞穗身上的安全手镯发出警报，由她的其中一名女仆全天候携带的护甲手提箱立即解体，化作零散的部件快速套在她身上，组合出一套全身式超抗力防护装甲。 几乎在她套上装甲的同一时间，前方天空上出现了一个人和一堆杂物……或者说是某个落后文明的器具。 周围的路人们吓得尖叫逃跑，年纪不小的闺蜜们在女仆及保镖的护送下逃难，只有风见瑞穗留在原地。 因为她总觉得天上的人长得很像某人，甚至连感觉都一模一样：“年轻时的……主人？” （这里……没错，是我在其中一个梦境里见到的世界！）利用放逐之阵回到前世待过的世界的莱尔惊呼道。 “不是奥布语？”风见瑞穗听不懂莱尔所说的语言，略显鲁莽地解除头部护甲露出面容，“那个……是主人吧？” （是梦中出现过的红发女仆……可是这也太老了吧！？）莱尔暂时还没有记起语言版块的记忆，同样听不懂风见瑞穗的话语，但出于梦境中的亲昵画面，他毫不犹豫地对其施法。 “咦！？”尽管现场没有镜子，可风见瑞穗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连腰都能挺直起来了。 不过，也没有特别惊喜，本来银河联盟就具有长生不死的技术，只是被列为禁止使用的有违伦理的技术。但像她这个等级的人物，偷偷摸摸地假死，以另一个身份生活也是可以的。 （不好！阵法出问题了……是因为盘古斧没有化形，作为阵眼的两仪力量不对等吗！？）莱尔惊怒不已，却也无法独力控制住失控的虚空之阵，深深看了眼变回记忆中的年轻靓丽的红发女人后消失。 “啊，慢着……！”风见瑞穗本能地小跑了两步，却也知晓莱尔已离开的事实。 没过多久，还逃出多远的闺蜜们大着胆子回来问道：“瑞穗，你变年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风见瑞穗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不复褶皱的脸蛋，抬头看向莱尔出现的位置，笑道，“不过，看样子我要久违地重新穿回女仆服了，明天开始亲自做家务，练练手吧~” 第三章 追寻前世 （2） “…………”坐在首都最高的建筑物顶上的a2，百无聊赖地眺望远方发呆。 又是和平的一天。 莱尔死后n2没有冒出来生事、一盘散沙的主战派机械生命体威胁不到城镇、同属于低欲望种族的人造人和机械生命体犯罪率很低、x和zero所率领的宇宙开拓舰队没有传来坏消息，这些当然是好事，但对正职‘首都防卫部队大队长’兼职‘首都警察局局长’的她而言，日子有点过于清闲了。 上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执勤，还是一个月前9s试图复刻旧时代人类的赛马场，结果由于驯马技术不过关，导致一群野马在首都里乱窜。 “唔？”紧急通讯符号出现在视觉右上角，唤回a2的意识。 “最高权限等级的通讯？！而且还是面向全体市民的？”确认到信息来源的a2，猛地站起身来，随着注意力转移，她的视觉系统开始播放该紧急通讯的视频附件。 仅仅看了一眼，她便立即从楼顶跃下，缓冲落地后直接进入对体内元件产生损耗的暴走模式，全速飞奔向该视频的拍摄地点，即不远处的首都中心广场。 事实上，全体首都人造人均第一时间丢下手上的工作赶往中心广场，但受到出发点位置不同限制，只有一小部分能赶到现场。 ——a2属于这一小部分中的一员。 “真的是他！”那个与一堆杂物漂浮在空中的男人，尽管身穿从未见过的衣服，可怎么看都是她们的创造者。 而且，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可这份碰见大群女仆时的感动脸，a2确定自己在过去百年间见过不止一次！ “主人的灵魂学说竟然是正确的……而且，他还找到回来的办法。”a2故作平淡，但微微往上提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心情，当下不再迟疑，跟随场内先一步抵达的同伴，一起向莱尔行屈膝礼。 新生代的人造人因解除了人工智能限制器以及接受的教育推崇个人意志，或许情况略有不同，但包括寄叶部队在内的旧时代机型人造人而言，创造者就是她们的一切！ 很可惜，大概是穿梭世界的方式仍处于实验阶段，莱尔没过多久便发出不甘心的呼喊，与人造人们看不懂的杂物一同消失。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a2本人就是寄叶部队b型和e型的试验型号，达到成功之前需要进行多次尝试……而以她们的创造者的研发能力，成功不会太遥远！ （3） “为什么我要参加这种比赛？” “就是说啊，凭什么啊！” 接过莱尔的身体，成为第二代精灵王的枪樱姬恪守诺言，没有取缔与女仆相关的规则，具有女仆之魂的真-女仆仍然是无敌的存在。在精灵王大赛被取缔后，已有数百年历史的女仆专业技能大赛一跃成为世界上关注度最高的国际性赛事。 而本届赛事多了两名特殊参赛者，初代精灵王的专属女仆黑暗福音-依文洁琳和庆幸日天-汝昂，因为初代精灵王死后她们彻底堕落，配不上身上的女仆服，被女仆队逼迫前来参赛已证明自己。 当然，她们完全可以脱下这身女仆服，作为吸血鬼真祖和精灵生活……她们只是习惯了那群共度千年的老脸孔，将女仆队当成自己的归宿，以及奢望着奇迹的发生。 而就在两人埋怨同伴的无情之际，奇迹降临。 “骗人的吧！？”在结界出现的刹那感受到撕裂世界的伟力，依文洁琳在看清楚结界内的人的面孔后，身体冲出等候上场的参赛者队伍。 “——汝昂飞踢！”依文洁琳后背遭到暗算，重心失衡，来了个狗啃屎。 “主人~您最爱的汝昂这就来了——哇啊！”汝昂刚想飞过去，右踝就被依文洁琳的头发缠住，强行被扯了回来。 汝昂使劲挣脱，大叫道：“放开我，你这只偷腥猫！主人最想见的人，是从最初就跟随他的汝昂！” “你还恶人先告状是吧！”依文洁琳撑起身体，鼻子因为撞击地面而发红，咬牙切齿道，“还有偷腥猫是什么成年老梗，九百多年前的往事你还拿出来说？” “一天是偷腥猫，一辈子是偷腥猫，哼~” “闭嘴！真要说起来，正宫也是小璘，跟你有什么关系！” 按照平日的节奏，两人又得现场开打，需要其他女仆善后。 不过，今天不一样。 “——主人，我是您最最最信任的女仆长安琪拉，请让我进入结界内。对了，你看到那边的两个残次品了吗？我恳请您将她们逐出女仆队。” 尽管莱尔的次元穿梭试验以失败告终，仅停留在这个世界数分钟，是一件无比遗憾的事情，但她们决定在悲伤之前先围殴一个人。 （4） 月球还处于加速状态，别说接触外星文明了，连太阳系都还没有离开。但巫师们并不急躁，他们所创造的居住地足够庞大和丰富，安居乐业地进行星际旅行才是他们的标准节奏。 “大家~莱尔回来了哦~！”人鱼佩露夏施展唯心魔法大喊，通知城堡里的其他同伴。 因为脑瓜最笨，她一直坚信莱尔能够归来，看似欢天喜地，实则最具平常心。 “笨蛋，这种时候就该喊‘主人，欢迎回家’，然后行屈膝礼——”咲夜亲自演示了一遍，笑得要多甜有多甜，声音要多腻有多腻，“你看他多高兴，这家伙回炉重炼都还是个女仆控。” “真的啊~！”佩露夏落地地上，有模有样的也这么来一套操作。 艾丽萨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道：“不过，他好像已经忘记我们了呢，连语言都不通了。” “骗人！那我刚才的标准演示不就浪费了一半吗？”咲夜可爱地鼓鼓脸。 “他值得你倾尽全力演示就是了~”艾丽萨注视着正茫然地东张西望的莱尔，眼中爱意更浓，“即便失去了记忆，他也还是履行了诺言找到我们……真是的，这男人从小就这么固执。” “啊……”反应过来的咲夜脸颊也是一片绯红。 “不过，看他迟迟不解除结界，估计这个传送阵出了什么问题，他未能真正回到这个世界。”熟悉莱尔的性格的艾丽萨轻叹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几分遗憾，“算了，想再多也帮不了他，大家集合后，一起给他最棒的笑容以示鼓励吧~” （5） “……原以为会花上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没想到马上就成功了，真不愧为我罗翠莲的义弟，姐姐为你感到骄傲！”眼前的莱尔究竟是本人还是那个伪物魔神，罗翠莲一眼就看出来了，久违地露出笑容。 当然，这个‘久违’的计量单位是‘天’而非‘年’。 由于转生神对莱尔身处的世界大幅提升时间流速，尽管莱尔从科学世界一直到世界合计活了几千年，在距离最远的风见瑞穗看来也就过去了五十多年（外星人长寿），其他人依次减少，落到罗翠莲这里连一年都还没有过去。 “唔？异界的语言……？”武神化的罗翠莲能听懂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所有语言，如今却听不懂莱尔的话语，那只有一个可能，而这将必然推导出另一个结论，“失去了记忆了吗，我最爱的弟弟？” 并不意外。 是z国的神话故事中，也有亡者投胎前需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设定。虽然这个世界的神明都是胡诌出来的，绝对管不到转生至异世界的灵魂，但既然灵魂转生一事已被莱尔验证，转生后的失忆也是固有症状。 罗翠莲回到塌上，拿上自己的古琴，弹奏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希望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吧。” 发现莱尔面露痛苦、压制不住面临崩溃的阵法，罗翠莲打算冒险出手打破结界实施救援，却没能赶上，这是后话。 （6） “唔……！”面无血色的莱尔跪倒在‘阴’位上，痛苦地喘息着。 以东皇钟的力量支撑放逐之阵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莱尔本身的灵力。 神器转生者均是以灵魂的力量引出躯体的力量，一旦超出自身灵力极限强行使用躯体的力量，最终神器还是那个力量非凡的神器，但里头的灵魂会陷入休眠或直接死去，反正铁定是的变回原型。 “这里……这里是……？”莱尔吃力地抬起头来，瞳孔倏地收缩。 前方有无数灵魂交织而出的河流，以亿为计都少了，而在那后面，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存在。 跟自己长得很相像……不，或者说自己长得跟对方很相像，只是对方超过千米高、具有女性的性征、瞳孔呈现出快速流转的青色不明符号（godo）。 “……转生女神……”莱尔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知道这个名字。 （还太早了，莱尔……你还有未完成的愿望吧？）尽管成为自己的神使后也能继续学习与成长，但转生神不希望莱尔抱憾。 “莱尔？我、我吗？”这一世的莱尔还没有名字，或者说他将‘东皇钟’当成自己的名字。 （【liar】……这是你过去为自己改的名字……）永续结界是自我认知，虽说转生神认为这个名字与莱尔的特性有出入，可终究是莱尔自己取的名字。 “……我的名字……”莱尔还有无数想问的问题，奈何已无法坚持下去，失去了意识。 放逐之阵最后的效果发动，返回盘古所开辟的小世界，但落点似乎出现了些许误差，在人界中原大地上阵法破碎。 十大上古神器，分散着坠落凡间。 第四章 秦时明月魔改版走起 盘古所开辟的小世界，根据居民可划分为五类：其一是神界，居民由上古大战的幸存者和凭借功绩成神者组成；其二是魔界，居民由上古大战的幸存者和堕落成魔者组成；其三是人界，人族与妖族并存，但人类数量压倒性的多；其四是鬼界，居民为亡魂；其五是无主小世界，等待的发现。 至于后人口中的“六界”中的妖界和仙界，实际上不是独立的一方世界，只是妖族与修仙者通过布下广域结界、在人界占据下来的地盘。 但在本时代，连这样的“仙界”都不存在，因为先天资质不如、又没有得到的传承，人类还没有批量性地出现长生不死者，没有仙人也就没有仙界。 只不过，随着于异能修炼道路上艰难前行的一代代人的经验总结，如今也已开发出空间法术、灵魂法术、占卜术、幻术等高级法术。有资格修炼这些法术的人自然是极少数，连灭六国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嬴政也不在此列，诸子百家中的道家成员和阴阳家成员才是人类真正的佼佼者。 ——由于并不算太友善的的存在，人类走科技路线注定无法走得太远，修仙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而促使人类往此方向大步前进的男人，此刻刚于一个隐秘的钟乳洞内苏醒。 “……我居然还没死？”莱尔在转生神所处的特殊次元内失去意识，没有从天空化作大火球砸在山里的记忆，却总算能猜到是禺期将自己搬到这里来的。 （唪）晗光出鞘，禺期现身，随手施展了一个照明法术。 外表为一个布满纹身的头发半黑半白的少年的禺期，在空中盘膝而坐，托着脸颊沉声道：“所以，你是抱着这种觉悟发动放逐之阵的？” 因精神萎靡而无法以魔力进行感知的莱尔，这才发现自己就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压根没得到伤号该有的照顾，只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吐槽的精神：“……差不多吧……反正我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死了也不觉得可惜……以这条命去解除心中的谜团，我觉得不亏。” “……是吗。”绝大部分人会驳斥这种观点，然而禺期是一个因为铸剑失败而愤而自杀的工匠，对此无法给予双标评价，“话说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如果说前面的世界是你前世生活过的地方，那最后跟你长一样的转生神又是什么存在，为什么如此……如此……” 禺期张了张口，却无法将话说完。 由于从来没有人见过东皇太一，盘古又一直在沉睡中，他认知中的最强大的神就是天帝伏羲，然而那个掌控着无数灵魂的命运的女神，比伏羲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已经到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程度。 甚至乎，如今他还得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是‘莱尔幸运地转生成东皇钟’还是‘东皇钟幸运地高攀上莱尔’。 莱尔没好气道：“如果我能给你答案……那我还有必要赌命施展放逐之阵吗？” 禺期也意识到自己提了个蠢问题，郁闷道：“结果，你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谁说的……确认她们的存在，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莱尔咧嘴一笑，牵扯到女仆们，仿佛一下子精神不少，“转生神在我死后就能遇上，无须着急……现在我只需要思考如何抵达其他人的身边，或者是让她们来到我身边。” 其实一切的关键在于转生神过去所赠的、如今已成为莱尔不自知的本命神器的【转生镜】，奈何他此前灵魂强度不足，一直没能激发该神器的力量。 禺期心中掠过不好的预感，猛地从坐姿改为站姿，道：“你该不会是打算再施展一次放逐之阵吧？” “这是最简单的方式不是吗~”莱尔诚实地说道，“只是这一次我需要等其他上古神器化形，不能重蹈覆辙……可能要等上千年？” “十大上古神器全部化形，会有这么顺利吗？”禺期皱眉道。 “事在人为嘛。”与女仆的话题结束，莱尔看上去又萎靡回去，“……说了这么久，禺期……这里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 “这里是我们原来的世界，你失去意识后，放逐之阵将我们送回来的，只不过落点不知道为何会是人界。阵法破碎后，十大上古神器散落在中原大地上，我在你的坠落点附近随便找了个洞穴。”禺期扭过头，指向洞口的方向，“尽管我设下了隐匿结界，可我生前便不善此道，原以为天兵天将会很快赶到的，没想到快半个月了都安然无恙。” 不说与女娲相关的那段鸟事，伏羲连上班途中摸鱼的忠心员工飞蓬都容不下，可见其心性如何，怎么可能纵容夺走上古神器、又明显处于无力反抗状态的莱尔？ 莱尔心中一动，得出了答案：“……大概是因为我的永续领域的效果吧？” “永续领域？”神界可能有相似的术语，但那不在莱尔目前的知识范畴内，禺期没听懂。 “再怎么想，伏羲也不能靠神识外放地毯式搜索人界，他应该是使用某种专门用于搜索的法术……那家伙不是总是念叨着‘天道’吗？如果是领域性质的法术，对我是无效的，因为我自成一个小世界。”莱尔想了想，苦笑道，“为安全起见，之后可能要委屈你了，先到我体内藏一下吧。” 找不到莱尔不代表找不到晗光，谁知道伏羲会在什么时候发现晗光被盗一事。 听了个半懂的禺期颔首道：“我倒是不介意，但你是想恢复至巅峰状态才离开这里吧，我大约要等多久？” “给我一个月就足够了。”莱尔自信一笑。 “唔？”禺期还以为最少要数十年。 莱尔解释道：“你们的修炼方式是将盘古逸散的力量吸入体内以自己的灵力炼化，损耗过后很难补充回来，我天生肉体自带神力，只需要恢复自己的灵力就可以了。” 若不是这一次灵力严重超极限消耗，莱尔根本不会昏迷半个月之久。但也能反过来说，若是换一个人，如此消耗能力，他必然会压不住东皇钟的力量反噬而死亡。 【莱尔】与【东皇钟】，相辅相成。 第五章 问路 “在钟乳洞里待了一个多月，感觉人都快要犯风湿了……啊，我是一口钟，或许说‘生锈’更贴切点？”没有破山而出、没有七彩祥云、没有仰天长啸，苟到变回那个连也投鼠忌器的危险品的莱尔，只是很普通地走出钟乳洞伸了个懒腰。 本来他就是自己作死导致昏厥，期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妨害，戒备伏羲只是合理的预防措施、并没有真的发现神界的天兵天将在通缉自己，自然心平气和得很。 在莱尔体内的临时空间待了近一个月的禺期，很不配合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笑话，那你的幽默感很有问题。” “别因为我化形的外表年龄而忘记我只是个小鬼，要求别这么高。”莱尔只是因灵魂强度提升而看见了前世的幻梦，并没有得到完整的前世的记忆，是个正儿八经的五岁儿童。 “唔……！”外表上更像是小鬼的禺期被噎得说不出话，尽管他怎么样都不觉得莱尔像是个正常的五岁小孩，但莱尔这话却是事实。 “那么，先确认一下身体状况吧~”莱尔没再理睬禺期，闭上眼睛，灵力往大地渗透。 地下传来一阵微弱的振动，这是矿物的移动所致，唯心炼金术需要与施术者的想象之物相匹配的底材。 但这一次挑大梁的是科学炼金术，标志性的白色电光跳跃中，一个个精密零件生成。待全数零件炼成后，莱尔以灵力控制它们快速而精确地完成拼接，先拼接成不同的部件，再将部件组装成一具完整的人形傀儡，最后按照禺期的外貌进行涂装。 ‘将材料全部丢到炼金锅里熔炼、哼着歌以大勺子搅动’从来都不是唯心炼金术的必要程序，从炼成零件之际开始，莱尔便已经在发动唯心炼金术，将其变为具有特殊力量的炼金物品。 以本世界的用语，就是低级灵器之类的东西，其实以莱尔的能耐，完全能够制造一具更高等级的傀儡，但他不认为有这需要。 “这东西是给我的……？”禺期瞪大双眼道。 他是因铸剑技术高超而被伏羲赐下灵丹而成神，实力在神界排不上号，但他也知晓对实力强大的而言，为灵魂塑造身躯非难事，对出身非凡的莱尔能做到此事不感到意外。让他惊讶的是这具身体并非肉身，而是采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技术。 “我将你从宝库里拿出来，你将我搬到钟乳洞里，谁都不欠谁~我只是想要测试自己能否正常使用法术以及永续领域的效果，随便挑了个眼前的目标施法而已。”测试结果完美，高精度魔法都正常施展，别的魔法不可能有问题，“当然，如果你说自己是神界剑匠，待在剑里更舒坦，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这并非是恶意调侃。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句话不应该被视为抬杠专用语，它反映着某种人生哲学。 “当年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了，你认为我会再次选择放弃铸剑事业吗？”禺期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地钻入到傀儡里。 见此，莱尔伸手接过漂浮着的晗光，以灵魂魔法温和地结束它与禺期的联系，随后顺手原地表演了一套花架子剑舞。 禺期呆立原地许久，却不是因为无法融入新躯体，这一点从他开口第一句话可知：“……这副金木之躯也太精细了吧！到底是将材料精炼到何种程度！？为何我还有类似触觉的身体反应！” “这是以我记起的人造人技术为模板、加入灵力传输网络和天地元气吸纳系统制作而成的躯壳，是我躺在钟乳洞里思考的成果哦。”没有经过试验，仅凭脑内分析演算而出的设计成果，也就只有自带天赋【精密心算】的莱尔能做到。 好吧，有点吹过头了，实际上是有可能出现设计性错误的，只是概率不会很高。 禺期疑惑道：“人造人？” “就是第二个世界里的那些黑衣女仆~你没有注意到吗？她们除了衣着和发型外，其实都长一样。”幻梦中有莱尔替狄波洛和波波洛改良身体的场景，他这才知道她们的种族。 “是吗……看样子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具身躯了。”禺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道。 莱尔指了指已收入鞘内的晗光，意外道：“啊啦~？你不是专精于铸剑的吗？” “在那之前，我是个工匠。”禺期双手抱胸，扭头道。 这货有傲娇个性，不好意思向莱尔道谢。 》》》》》》 莱尔与禺期暂时处于漫无目的状态。 莱尔的长期目标是施展一次满配置的【放逐之阵】，短期目标是收集散落于世间的上古神器，将它们安置在天地灵气充沛的地点，但他只感应到其他上古神器目前还在人界，具体位置却不知晓。 禺期是要铸造一把超越有瑕疵的‘昭明’的神剑，具体要如何做他也不知道，还好目前就有一个庞大而有趣的课题照顾他的匠人精神。 没什么好商量的，两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山林里陶冶情操，必然要前往热闹的人类城镇，一边以人类的方式悠闲地生活，一边随缘式地往自己的目标前进—— “那边的大哥，稍等一下。”虽说瞎逼乱逛也能碰上人类，跟着他们就能抵达城镇，可附近刚好有一只鸟妖飞过，莱尔和禺期果断前去问路。 嗯，莱尔很有身为妖族的自我意识，问路的对象是那只体长数十米的鸟妖，而不是站在鸟妖上、正指挥群鸟追击墨家成员的男人，绝对不是因为该男人衣着神情太骚包。 “谢了~我们一直待在神界，不清楚人界的情况，下次见面指导你修炼和化形吧？”利用读心术得到答案的莱尔朝鸟妖挥挥手，飞到前头绕着墨家成员所驾驶的巨型机关鸟观摩式飞行一圈，这才与禺期汇合离开。 至于站在鸟妖身上的骚包男和机关鸟身上的墨家成员，对可以真正意义上的飞行的他们有何感想，不在莱尔的考虑范围内。 ……好吧，两边都属于异能者、还有一只鸟妖，不清楚人界情况的莱尔还以为他们根本不会对区区飞行法术感到惊讶呢。 第六章 桑海 “凡人的生活……吗？”禺期摇了摇杯中清酒，陷入了深思。 这不是在嫌弃人界，而是回忆起久远的记忆，在服下天庭赐下的灵丹成神之前，他也只是个在铸剑方面有杰出才能的凡人，过的是还不如现在的贫乏生活。 既有几分怀念，就像是乐事薯片吃习惯后碰上咪咪点心面时的心情，又有几分赞叹，故人的子孙将人间建设成陌生的模样。 没多久，一个问题自然而然地冒上心头——神界的生活与人界的生活，到底哪一个更适合自己？ 神界的物质条件无可挑剔，就拿酒来说，神界连一杯最普通的酒都能让人快速恢复体内损耗的天地灵气，更别说作为饮品最重要的口感了，而人界受到天地灵气量限制，酿酒的材料很不给力，这是酿酒技术填补不了的差距。 可神界毫无人情味可言，众神各司其职，唯天帝之命是从，连给神界立下汗马功劳的神将犯点小错都得立刻贬为凡人。虽说这只是清心寡欲文化的负面效果，也会有许多正面效果，最起码不用常备戒心生怕同僚背后捅刀子，可如此生活确实无趣至极。 “客、客官，这是您要的烧鸡。”店小二打着颤的声音打断了禺期的沉思。 莱尔制造的傀儡还原度100%，连禺期身上的红色纹身都完全保留下来，普通老百姓看见脸上有红纹的禺期都心里发虚。 “……嗯。”禺期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光，放下铜钱，拿起食盒走出小酒楼。 这是座没有什么名气的小镇，但路上行人一样很多。 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有混得好的人与混得不好的人之分，但禺期注意到路人中面露愁苦者的比例远高于正常值……结合他这些天的见闻，大约就是本时代中原的帝皇施政失败的结果吧？ 当然，他对消灭六国一统天下、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的嬴政还是给予高度评价的，但不能因为功绩伟大就认为他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修建长城和灵渠是利国之举，但‘具体如何修’却是另一回事，不理会实际情况订下苛刻的期限，往死里的逼迫百姓服徭役，压根没将百姓当人看，怎么样都无法正当化。至于盲目追求长生不死之药、修建兵马俑、修建阿房宫、维持需要以上的军队导致生产大受影响诸事，就根本不需要分析了。 即便以弱肉强食进行解释，强者可以对弱者为所欲为，可嬴政的施政已导致民怨四起，导致其统治不稳，实在是无法给予‘成功’的评价。 “……功绩伟大的无情暴君，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啊。”禺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仰头眺望天空。 》》》》》》 走回几条街外的客栈，敲了敲莱尔的房间门，得到回应后进入其中：“这是我从之前的酒楼带回来的烧鸡，酒就算了，还不如你用炼金术制作的。” “辛苦你了，这间客栈的厨子水平是真不行。”莱尔笑着走了过来，接过食盒。 之前几天每次禺期进入房间时，莱尔都在阅读竹简，见此不由道：“咦？已经看完那些竹简了吗？” “嗯，差不多能看懂秦国的文字了。”莱尔通过神识学会了神界的文字，即已被时代淘汰的上古时代的文字，不花点时间恶补，他就是个文盲。 禺期默不作声，其实他也有在学习秦朝的文字，可真的做不到像莱尔这样连老师都不需要直接几天内毕业。 莱尔放下食盒，问道：“你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想做的吗？我打算等会儿就前去更繁华的城市。” 禺期摇摇头，重温凡人的生活在哪里都可以，试着问道：“……要去咸阳？” “咸阳估计是天下最繁华的城市，不过还是算了吧。”莱尔摆了摆手，随后解释道，“我一不打算禁锢自己的力量低调地生活，二不打算向人间帝皇屈膝，三认为杀戮只是将别人提前送去转世投胎的普通行为……我一旦去了咸阳，会发生什么事情是显而易见的。” 莱尔使用法术>被百姓视为高人>嬴政派人招揽>莱尔果断拒绝>掌控心极高的嬴政下令通缉莱尔>莱尔大杀四方 如此肉眼可见的套路演下去，送嬴政一个人去投胎会是最好的结果，事态发展若有偏差，数万大秦将士都得一同上路。 伏羲订下的不得干涉世俗朝政的规矩可约束不到莱尔，假如真的存在着虚无缥缈的天道，同样也影响不到莱尔，毕竟他是毁天灭地东皇钟！天都没了，何来天道！ 尽管心中偏向于暴秦灭亡，但禺期也认同莱尔不想干涉世俗之事的想法，只是道：“……如果你是这种想法，不管你人在哪里，估计最终都得前往咸阳一次了。” “那就是他自己找死了，与我何干？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区区人间帝皇而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式吧，他又不是伏羲。”莱尔坐下来，打开食盒，打算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说得就像伏羲就能让你改变一样。”禺期认为唯一能让莱尔低调做人的存在只有‘东皇太一’，奈何这一位根本不可能大驾光临，“那么，我们要去的大城镇是哪？” 莱尔笑答：“桑海城，东海之滨哦~” “有什么说法吗？”禺期问道。 “寻找蓬莱岛算不算，我们总是要找一个地方安家的吧？跟盘古住一块，听着就像是个灵气充沛的宝地。”莱尔撕下大鸡腿，狠狠咬下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之后再找点狐狸精和花妖当女仆，建造属于自己的家园~” ——与此同时，位于群山之间，由历代墨家巨子率领门徒经三百多年建造而成，如今成为各地反秦人士最安全的据点的墨家机关城，在“流沙”杀手集团、公输家族、秦国大军的联手下覆灭。 残余的反秦势力转移的目的地正是桑海城，此处除了有儒家的小圣贤庄和著名的海月小筑，还有大秦帝国联合阴阳家和公输家族在海边建造的巨船蜃楼，其目的地也是蓬莱岛。 第七章 有间客栈 （感谢烛破黑暗的古月的打赏与支持） 面对赢面微乎其微的战争时，究竟是直接举白旗投降、最大限度的保存百姓，还是硬着头皮战到最后、一展男儿的骨气，这里不作评价。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何人当政，他都一定会对“未战先降”给予最低的评价，抹除不正之风，防止自己的军队哪天有样学样。 而在秦灭六国的过程中，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是齐国，40万齐军扑了个空，被秦军奇袭都城，齐王出城投降。 原为齐国属地的桑海城，因此未受到战争的摧残，虽不如吸尽天下民脂民膏的咸阳城，却也算是本时代中原屈指可数的繁华城市……当然，这里也逃不过被嬴政过于苛刻的政令的荼毒，绝非安居乐业之地。 “难怪刚才指路的大叔说话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莱尔和禺期来到本地人口中菜肴最美味的客栈门前，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有间客栈】四个大字。 不过，除了店名比较别致以外，也没有其他特殊之处，不是城里最大的客栈、没有装修特别豪华、没有客似云来，看上去只是一件普通的客栈。 刚走进客栈，一名站在角落里发呆的店小二语气毫无起伏地打招呼道：“……欢迎光临。” “不愧为大城市，对待客人的服务态度真特别。”莱尔无语道。 大概是听见了人声，一名挺着大肚腩的胖大叔从后厨走了出来，看见莱尔和禺期脸上的表情便熟练地开始胡诌：“不好意思，两位客官，这是刚来的新人，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他是墨家的桑海城街头人，这名店小二行迹可疑，他决定将其置于眼皮子底下观察，这才纵容其诸多赶客行为，否则早一百年将这货赶出去了。 “只要犯错就是新人和临时工，我懂我懂。”莱尔咧咧嘴，自然不会为这种事动怒，目光落在胖大叔那堪比怀胎十月的大肚腩，“这位便是丁掌柜吧？原来如此……确实像是桑海城手艺最好的厨子。” 虽然以体型为标准，对天下间的厨子都很失礼，但刻板印象没那么容易改变。 丁掌柜拍拍肚子，脂肪层抖了几下，大笑道：“那都是大家赏面，厨艺一道比文武比试都难分胜负，人与人的口味不一样，我只是尽可能地煮出个人认为最美味的菜肴而已。” “喔~这个谦逊的回答我给满分~！”这一番话下来，莱尔都觉得丁掌柜变帅了几分。 笑了两声后，丁掌柜不露声色地问道：“说起来，两位客官是要就餐还是住宿？” 不露声色=心怀戒备 为什么对上门消费的顾客心怀戒备？一个原因是禺期脸上的红纹，另一个原因是莱尔挂在腰后的晗光，晗光虽未出鞘，可造型独特的剑柄仍清晰传达出其非凡品的气势。 对此一无所觉的莱尔竖起两根手指头，笑道：“两间上房，大概会住一段时日，由于我们不一定会按时回来，不需要提前准备吃食，但希望丁掌柜能多花点心思，最好能每次都有点新花样……价钱不是问题。” 言罢，放下一块小金饼于旁边的柜台上，科学炼金术之下出手就是阔绰。 “石兰，送两位贵客上二楼！”丁掌柜于金钱攻势下失守，墨家发展壮大也是需要花钱的。 好吧，不完全是见财失智，听闻莱尔刚才那番话后，他最起码能确认一点——莱尔真的是冲着他的手艺来的。这样的客人往日并不少见，小圣贤庄的儒生们便是典型例子，因此也无须过于敏感。 “先不急。”莱尔摆摆手，询问道，“丁掌柜，刚才我们在路上看见好几拨巡逻的卫兵，最近桑海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丁掌柜闻此再安心几分，笑着给热点时事都不知道的旅人解释道：“两位客官还不知晓吗？大秦为寻找长生不老药而打造的大船已经完工了，每天都有从各地找来的童男童女和不计其数的物资运上船，大秦卫兵自然担心会在最后时刻出现问题。” “好一个为一己之私让无数百姓妻离子散的人间帝皇！”禺期勃然大怒道。 “这……！”丁掌柜自是心中认同，表面上只能左顾右盼作畏惧状，“客官小声点，若是被人听见了，可是会出大麻烦的。” 莱尔对此倒是很看得开，劝道：“激动什么，费尽心思当皇帝，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再说，你侍候的那一位也强不到哪里去。” “哼！”禺期拂袖而去。 莱尔也不挽留，不管是生完气就回来，还是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都没所谓，本来就不是必须抱团行动的关系，继续向丁掌柜探听情报：“除了那艘大船之外，最近还有别的奇怪的事情发生吗……例如从天上落下奇怪的东西……” “你是指类似‘萤惑之石’的东西？”丁掌柜摇摇手，失笑道，“那种东西若是天天掉下来，我们老百姓日子还怎么过，走在大街上一不小心就被砸死了，哈哈哈~” 其实十大上古神器也是流星般发红发热地砸下来的，只是与被称为‘萤惑之石’的天外之石相比体积相差甚远，常人根本注意不到。 “……也是啊。”莱尔只能歇了靠凡人的目击情报找出上古神器的尝试，转而道，“那么有哪里有妖怪的传闻吗？最好是跟狐狸精相关的~” 丁掌柜狐疑道：“有是有……不过这位客官，您打听这种事是想要做什么？” “狐狸精肯定比凡间女子漂亮，招来当女仆啊~”莱尔挺胸傲然道。 “…………”丁掌柜突然觉得这家伙有短命之相。 嗯，要趁他被妖怪弄死之前榨干他的盘缠，这样他就只能滚回老家结婚了。 》》》》》》》 “南公，久疏问候，您身体可好？” “……（点头行礼）……” 阴阳家五大长老中的大司命和少司命，罕见地亲自接驾。 “喔~是你们两个小女娃啊，又变漂亮了啊~”在大司命的搀扶下颤抖着下马车的老者，乃昔日被称为‘楚国第一贤者’的阴阳家游离人士楚南公，属于登高望重之长辈。 “南公说笑了。”大司命应道，很快便直入正题，“试问南公为何独自前来桑海此风云汇聚之地？” “嚯嚯~不用在意老夫，老夫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就算想搅动风云也没有力气了。”楚南公捋着胡子道，“老夫来此是要寻找一个人……你们如果手上没有别的工作，可以来帮助老夫哦~” 大司命和少司命对视一眼，只能追问道：“这个人是……？” “一个能让我们的东皇大人不得不换个名字的人物，嚯嚯~” “！？” 楚南公，持有《黄石天书》，该书实为九天玄女赐予轩辕黄帝之兵书，记载着不可思议的天道至理。 第八章 张良 （感谢苦中苦文化的打赏与支持） “……竟有这种程度！”禺期呆立于码头上，遥望着海面上的庞然大物。 蜃楼，是公输家族为阴阳家打造的机关舰船，堪称是一座海上移动都市也不为过，考虑到上头有数千童男童女、至少可支撑三年的生活物资，即便阴阳家一出海就立刻宣布立国都没有问题，天下又不止大秦一片陆地。 嬴政如何畏惧死亡、阴阳家是否包藏祸心、天下人为此被压榨出多少血汗，不在禺期此刻的心中，他只是匠人精神再度发作，意欲溜上蜃楼见识机关术的神奇之处。 “不行……最近心思已经全放在这具身躯上了，再对不相关之物产生兴趣，我何时才能打造出超越昭明的剑？”禺期强迫自己闭上双眼，打消这份好奇心。 “——这位兄台似乎胸中烦闷？”不知道何时站在禺期身旁的一名帅哥书生搭讪道。 搭讪原因：禺期的造型不像是普通人，在大事将起之际摸清各势力的底细没有坏处。 “？”禺期冷着脸转过身，刚想打发掉这莫名其妙的家伙，目光却被对方身上的一件事物吸引住，“小子，可否借你佩剑一观？” 注意到禺期眼中的急切，帅哥书生没有拒绝这个冒失的要求，微笑着将配剑双手递出：“兄台，请。” 禺期当即接过其佩剑，拔剑出鞘，双眼一凝：“还不错！剑身修颀秀丽，虽为凶器却无半分血腥，只见飘然仙风，铸剑人必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此剑叫什么名字？” “凌虚。”帅哥书生笑答。 下界后特意收集与剑相关的情报的禺期立刻反应过来：“凌虚？剑谱排第十的名剑，你就是儒家张子房？” “正是在下。”张良拱手道，笑问，“兄台刚才的烦恼，莫非与剑相关？” “区区一名书生，也懂得铸剑之术？”禺期收剑入鞘，将其递还给张良，尽管嘴巴还是很是很冷，却因借剑之故没有拂袖离去。 张良不以为恼，继续道：“大道至简、衍化至繁，或许在下这门外汉能给予兄台些许启发？” 一来伸手不打笑脸人，而来张良温润如玉的气质确实带来不少好感，禺期沉吟良久，转身朝向大海，缓缓说道：“我曾以天地间至刚至强之物铸成一把剑，该剑虽威力无匹，结果却在完成使命后剑身碎裂，该如何化解？” 张良闭上双目，思索数息时间，再次张开眼之时便已露出自信的笑容：“何不试着加入点普通点的素材？” “唔？”禺期为之愕然，成神后他就没用过‘普通点的素材’，昭明所用的材料更是星屑玉魄，其中星屑更是包蕴盘古余威。 张良解释道：“强极则辱，刚则易折，做人如此，铸剑也如此。” “强极则辱……刚者易折……原来……如此……！”禺期抱着脑袋，灵力全速涌出体外，化作跳动着的电光。 “！？”察觉到这份灵力远超自己所理解的‘绝世高手’的范畴，大惊失色的张良连忙往后连续跳跃，拉开距离。 “痛快！痛快啊痛快！”禺期双臂下挥，并没有刻意使用法术，澎湃的神力却引发出数道夹杂着电光的气浪爆发，将码头上不幸的路人们纷纷刮倒，“这几千年来我想不通的东西，如今总算有个了结，一迟就迟了几千年哪……好在，终是来了！” 拥有修为的张良刚抵御住气浪，闻言彻底愣住：“……几千年？” 他原本以为禺期是诸子百家中的人物，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我禺期从不欠别人人情，有间客栈里有一个四处找狐狸精和花妖的傻瓜，你替我去告诉他，我要去准备铸剑的材料、之后蓬莱再会！”言罢，禺期化作一道流光往西而去。 “子房，多谢天神赐下机缘。”张良朝西方遥遥行礼。 》》》》》》》 “我想要的是狐狸精，不是勾搭男人的荡*妇！”莱尔很是看不起那个将自己带到歌舞坊去的本地带路人。 尽管最后他也进去增长见识了，但他的消费体验不佳。 “勾搭男人的荡*妇不就是狐狸精吗？你应该说清楚一点。”为即将到来的墨家残党腾一个安全的据点，对前来住宿的客人全都以‘客房已满’为由拒绝，这时候丁掌柜还能有空与仅余下来的客人-莱尔聊天，“话说如果真有化形为人的狐狸精，我也想见识一下啊~” 莱尔往嘴里放入一勺子宫保鸡丁，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嗯~最好是化形不完全，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的那种！” “有点可怕，但又莫名让人心动……！”丁掌柜打了个颤，为自己差点被莱尔带偏而胆寒，这种对狐狸精有特殊偏好的家伙，世间有一个就足够了。 “……欢迎光临。”店小二-石兰一如往日的赶客式招呼，提醒丁掌柜。 丁掌柜连忙前去招呼道：“咦，这不是张先生吗？这几位是……” 很不愿意被人蹭机缘，奈何都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还是被阴阳家的人堵住，其中还有不好靠嘴炮打发走的楚南公，张良也只能憋着不满介绍道：“丁掌柜，这位是楚南公，另外两位是同属阴阳家的大司命和少司命。” 丁掌柜心中一惊，他已知道墨家巨子就是死在大司命的六魂恐咒下，道：“各、各位贵客莅临本店，本店蓬荜生辉。” “呵呵~桑海丁掌柜的手艺，老夫我早就前来品尝的~”楚南公这话可是真心话，他这老骨头在外头溜达了这么多天都快散架了，“不过在此之前——” 张良点点头，与楚南公、大司命、少司命一同走到正在享用美食的莱尔桌旁。 “咦，找我的？”莱尔意外道，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寻找狐狸精，没招惹到谁啊。 张良拱手恭敬地说道：“在下张子房，代禺期阁下传话，其已出发搜罗铸剑材料，将于蓬莱岛与阁下相聚。” “传话？”一个能使用法术传话的神，故意让一个凡人前来传话，肯定是有用意的，“似乎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哦，等会儿详细说一下吧。至于另外三位……又有何事？” （哐啷）拐杖倒下，在地上滚动。 楚南公顺势跪倒在地，俯首磕头，道：“凡间小民南公，向东皇钟大人致以最高的敬意。” 第九章 楚南公 “无灵智的东皇钟待在神界维持着神界与魔界的通道，对人间没直接影响，而我则是一只年仅五岁的小妖，没做过什么值得尊敬的事情，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莱尔】就行了。”莱尔知道这顿晚饭暂时吃不下去了，暗使灵力托起楚南公，同时阻止后知后觉的张良、大司命、少司命三人行拜礼。 楚南公可不敢托大，仍旧恭敬如初，只是改拜礼为揖礼：“老夫不敢逾越，莱尔大人。” “随便你吧~”实力占优一方要求实力占劣一方保持平常心，这也过于强人所难了，莱尔好歹有这份自觉，“那么，涿鹿之战后伏羲态度转变，神界与人界鲜有联系，你到底是如何知晓我的消息的？” 不可能是‘上头有人’，飞蓬上班时间摸个鱼都被捉捕，可见伏羲制订的天规天条有多严苛，不会有谁敢私自给凡人提供情报。 楚南公对此问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恭敬地双手奉上：“莱尔大人，小民有幸获得昔日九天玄女赠轩辕黄帝之天书，费尽心思钻研大半生，得以窥探一丝天机。” 他在莱尔降临人界之前，曾作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预言，并指出项氏一族的霸业需要找到传承兵家之道的四员大将相助，靠的便是天书上记载的推演之术。 但他能推演的也就只有天下大势，做不到连细节之处都一清二楚，否则楚也不会被秦灭了。 “九天玄女的兵书，挺有趣的。”莱尔没有拿走天书，而是以唯心魔法现场复制一卷，但不能改变收礼的性质，“准备得这么充分，有所求之事？” 楚南公收回天书，再次作揖道：“老夫乃行将就木之人，不敢奢求私欲，只求莱尔大人有朝一日能手下留情，给苍生一个机会。” 某种意义上，莱尔比魔界的群魔都更为恐怖，莱尔一旦动真格，人类的命运就到此为止，只有这一点是楚南公不愿意看见的。 当然，楚南公的担心是多余的：“拜托，虽然我被称为‘毁天灭地东皇钟’，可我又没疯，没事干嘛毁灭人界？” “…………”楚南公默不作声，仍然保持作揖。 莱尔只能继续说道：“我发动能力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碰上一个真的无药可救的世界，二是战斗时被人逼上绝路放手一搏，谁找我的茬我就去谁的大本营拼命……我暂时不觉得人界有这样的强者。” 楚南公这才松了一口气，比起随时可以违背的诺言，反倒是理性的发言更靠谱，没什么是比‘东皇钟是一个具备理性的男人’更好的消息了。 “不过，这样就显得礼数不合了……给你个谁都喜欢的小礼物吧。”莱尔调皮一笑，伸出手掌，朝楚南公施法。 楚南公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发痛，刚想张口哀嚎，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被动地默默忍受折磨。 可在旁人眼中，楚南公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年轻，没一会儿就变成一个能看见原来的五官轮廓的年轻人，比张良还年轻，可惜就一略有些虚胖的路人脸。 莱尔收回手掌，打了下响指，把楚南公身上的衣服调整至合身的尺寸，顺带清理掉落在地上的白须白发：“我在你的体内留下了高精度治疗术式，只要你不是每天醉生梦死，修炼时的些许灵力会主动修复你的身体，从而实现长生……当然，被杀还是会死的。” 即便能感知到楚南公的灵魂的善恶，如果不是方才对方提出那样的请求，莱尔是不会给予此等报酬的。 身上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久违的身强力壮感，楚南公缓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莱尔大人，您这个恶作剧可会害煞老夫了。” 为了长生而掏空国库建造蜃楼寻找仙山的嬴政，突然听见楚南公因献宝有功而获得长生，还不原地爆炸？ “啊啦~不想要这个小礼物的话，我可以给你解除哦~”莱尔自然知道楚南公指的是什么，本来就是故意的。 “不，老夫终究只是个凡人。”楚南公刚想捋一下胡子，却发现胡子已经没有了，作揖道，“感谢莱尔大人所赐，老夫定不会在多出来的人生中作奸犯科。” “说得好听，你们阴阳家的作风我感觉不太靠谱。”莱尔弹了下手指，一道金光弹射进少司命体内，“我这个人对滥杀无辜不太在意，死亡只是重生前的必要步骤，但我很讨厌于战场以外的地方出现的干涉灵魂的法术，除非是恶心透顶的人渣，否则他们的灵魂不该遭到伤害……你们阴阳家连自己人都下手，对外可想而知。” “啊……我……”因长年失声，少司命无法说出完整的语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其双眼已流下了泪水。 “少司命！”大司命眉头一皱，可在莱尔面前，她不敢莽动。 刚才两人的对话她不敢插嘴，可几乎每一句都吓得她打颤。 “如果莱尔大人要下手惩处，请务必殷别处理，老夫只是阴阳家的游离人士~”楚南公这番发言，可不只是为自己开脱，也是为阴阳家人员求一份生机。 “哈~”莱尔不接茬，他对诸子百家的情况不熟，之所以知晓三人份属阴阳家，还是刚才张良给丁掌柜介绍时听来的，扭头看向张良，“看样子三位没有别的事情了？” 原本还想替大司命和少司命讨一份机缘的楚南公，只能暂且作罢，作揖道：“莱尔大人，我们先行告退。” 大司命一把扯过站在原地发呆的少司命，离开时特意回头看了眼张良，她知晓真正的机缘获得者不是楚南公，而是这名在码头上遇上另一位天神的儒生。 “丁掌柜，给子房准备一份饭菜。”莱尔朝明摆着在旁边听完全部对话，人已发呆的丁掌柜喊话道。 “噢……噢！”丁掌柜总算反应过来，刚走回后厨又想起什么，回来将比平时的工作态度积极数倍、光明正大地擦桌子偷听的石兰带走。 莱尔示意张良坐下，好奇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那个傲娇剑匠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 暗流汹涌 “神器版的材料学？不太对吧，像盘古以其力量凝结成盘古斧的状况除外，神器的力量主要源于制造者的施法，材料充其量只是为该法术的发动提供能源，仅停留在材料上铸出来的剑，上限也就是轩辕剑了。”莱尔没有评价张良为禺期解千年之惑的刚柔理论，而是从根源上提出质疑。 尽管轩辕剑‘最强力量’的名头很响，但莱尔认为那就是在粗野地释放能量，那些能量如果留给他，他绝对能打出比轩辕剑的黄金剑气强大得多的攻击。 “不过，这事还是别在禺期面前提及好了，否则他又念头不通达往炉子里面跳。”莱尔没再深入该话题，朝面前的张良笑问，“那家伙是与我一同叛出神界的好友，感谢子房替其解决千年之惑……除了长生不死外，有别的诉求吗？” 张良作揖推辞道：“长生不死非我所愿。” “要是只有献礼的楚南公混到好处，别人会笑话我的，反正你什么时候不想活了可以自杀嘛。”莱尔无视张良的推辞，挥手打出一个光团，给其刻入高精度治疗术式，“不过，连长生不死的诱惑都能拒绝……是真的如此豁达，还是所图甚大？” 张良微微一笑，以提问代表回答：“请问莱尔大人如何看待大秦？” “打住。”莱尔笑容敛去，一脸嫌恶道，“子房你胸中有大抱负，但很遗憾，我是个妖，一个对大秦乃至整个人间都没有兴趣的妖，我只想与一群漂亮的妖精女仆到蓬莱岛上生活，慢慢收集其他上古神器并静待它们化形，人类的纷争得由你们自己解决。” 张良没有显得太失望，他原本就没打算请莱尔出手灭秦，让一个妖主宰人间绝非人类的福音，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就此放弃近在眼前的机缘：“大人刚才所提及的事情，其中有子房能派上用处的地方吗？” “唔……？”莱尔眨眨眼，他知道张良这是打算曲线救国，以工作换取‘酬劳’，可这对自己属于双赢之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子房你是儒家门人？我对人间之事不太熟，儒家势力如何？” 张良诚实地回答：“子房的理念与儒家目前的主流观念相距甚远，很难得到他们相助，但子房与墨家、道家人宗、‘流沙’杀手集团素有交情。” 为了接下这份工作，他连杀手集团这名头难听的老朋友们都扯出来了。 “交游广阔呢~”与谦谦君子交谈如沐春风的感觉，连莱尔都感受到了，这样的人的人脉不会差，“也罢，找东西就得人多力量大，就拜托你了。” “！”张良神色不变，他牛皮吹出去了，可找不找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工作内容分为两部分。”莱尔手一挥，布下阻隔窥视的结界，专门针对厨房里蹲伏着的石兰和躲在屋顶上的白凤，“其一，不管是城镇还是农村，给我广而告之，让所有人知晓我在这里招募妖精女仆，听到消息的女妖如果感兴趣，会自动找上门来~” “…………”张良以为重要的工作会放在前头道出……不，应该说他以为这份工作‘没那么重要’，结果证明了他与莱尔价值观有差异。 注意到张良毫无变化的脸，莱尔竖起食指，认真地强调道：“注意！我要的是会化形的狐狸精、花妖、蝶妖之类的听上去就长得好看的未婚女妖，不是勾搭男人的荡*妇，不是听上去就长得难看的女妖，不是已婚女妖！一定要正确传达我的需求！” 嗯，这明摆着是种族歧视。 “……子房记下来了。”只有这时候，张良才会将眼前这个身份与东皇太一相关的家伙视作‘妖’。 莱尔这才放过张良，竖起第二根手指：“其二，寻找散落于中原大地上的其余九大上古神器，找到以后带给我，找到哪一件我就帮你稍微使用一下该上古神器……嗯，请别太期待这个‘稍微’。” 全力使用其他上古神器，对自己的消耗可太大了，事后的萎靡状态容易遭人暗算，莱尔可给不出这样不理智的酬劳。 “十大上古神器到底是……？”张良趁机问出可以让莱尔顺便自我介绍的问题。 莱尔一挥手，在空中凝聚出包括东皇钟在内的十大上古神器的立体影像：“毁天灭地-东皇钟、穿梭太虚-盘古斧、天下最强-轩辕剑、炼化万物-炼妖壶、镇压-昊天塔、操纵心灵-伏羲琴、熬炼神药-神农鼎、不老源泉-崆峒印、时光穿梭-昆仑镜、复活再生-女娲石——具体来历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记着它们长什么样就行了。” “……！”张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努力将影像记住。 他很想将‘毁天灭地’看作古人的修辞手法，可横向对比其他上古神器的头衔后，心里莫名萌生一股恐慌。 “对了！”莱尔灵机一动，一捶手掌，“作为鼓励，我传授你【失却之阵】和【虚空之阵】的布置方式吧~只要凑齐指定的五个上古神器，再配合五个拥有跟你差不多修为的人，就可以真正使用某一上古神器，很有吸引力吧？” 张良深吸一口气，收拾心神，视线转到莱尔身上：“……真正使用某一上古神器？” “虚空之阵估计你用不上，失却之阵需要集齐琴鼎印镜石，然后挑选其一作为阵眼。”莱尔摆摆手，上古神器的立体影像改为两个阵法，一个隔得较远，一个近在眼前，“例如以神农鼎为阵眼，可以炼化出让你飞升成神的灵药……当然，只是变得跟神一样强大，天庭认不认你另说。” 张良眼中没有丝毫迷惘，立即问道：“如果是以伏羲琴为阵眼……？” 莱尔耸耸肩，露出讽刺的笑容：“理论上，你就算让一条狗当皇帝也是没问题的，字面意义上的‘狗皇帝’~” 》》》》》》》 当夜，阴阳家大司命护送楚南公赶往咸阳，云中君（徐福）带军马前往小圣贤庄求见张良，遭到伏念和颜路一通忽悠+武力震慑打发回去。 次日，伏念宣布将张良驱逐出儒家，知晓自己被耍了一通的云中君带兵闯入小圣贤庄，未能找到张良的踪迹。就在同一天，【十大上古神器的传说】以及【张良试图搜集上古神器、布下失却之阵炼制灵药成神】的流言，突兀地于桑海城里出现。 随后，公子扶苏、相国李斯、罗网统领赵高、影密卫统领章邯、将军蒙恬、阴阳家护法月神、阴阳家护法星魂、道家天宗掌门晓梦、道家人宗掌门逍遥子、墨家残党陆续抵达桑海城。 第十一章 大义 “看样子，大家都平安抵达了。”夜行衣打扮的张良，现身于有间客栈。 “子房！？”才刚抵达桑海城两天，却已从丁掌柜口中得知大致情况的反秦残党惊讶道，“你这些天一直藏在哪里？怎么躲过各方势力搜捕的？” 张良仍然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正被全国通缉的人，笑道：“各位无须担心，我有一群擅于暗中行动的老朋友相护。” 他有意让墨家与流沙杀手组织结盟，但墨家刚因流沙杀手组织而遭受重创，此时并非道出提议的合适时机，故先避而不谈。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逃出桑海城？”心直口快的荆天明问道。 “逃出去，然后靠一己之力寻找上古神器？”张良摇摇头，朝年少的新任墨家巨子解释道，“我与莱尔大人的会面被阴阳家知晓，一切行动均会受到妨碍，孤身一人必然一事无成。若是借助各位的力量，以阴阳家的咒法必然会从墨家子弟口中得到答案，徒增伤亡罢了。” 对此张良也是深感遗憾，如果不是楚南公一行就在附近，在码头上得到机缘的就不是‘张良’而是‘某书生’，他可以在阴阳家、李斯等人还在钻研苍龙七宿的秘密之时，暗中收集上古神器。 即便最终真的有谁通过苍龙七宿获得掌握天下的力量，他一个失却之阵摆出来，直接人心所向就完事了。 “唯一的破局之法，是让诸子百家一起争抢上古神器，由高材捷足者得之。”张良向众人作揖道，“……未来必将于桑海城内爆发一场极为惨烈的争斗，子房无状，恳请各位为天下百姓参与到这场战争中。” 张良想要以失却之阵改变天下，嬴政的施政实在是太差劲了，但其他人可不一定会同样的胸怀大义。例如道家天宗掌门-晓梦大师，她只会将失却之阵当成白日飞升的工具。 因为失却之阵对神器本身的力量有所消耗，使用一次就会被莱尔收走，包括一直窝在山上修炼的晓梦大师在内的所有高手都可以视作敌人，可想而知这场争斗有多艰难。 “哈！我加入墨家，不就是为天下人而战吗？”然而以眼神进行交流的众人，几乎是在一瞬间达成统一意见。 如果说项氏一族有着复国的私心，那么墨家、道家人宗、盖聂便是真正的侠士。 待其他人给出慷慨激昂的答案后，荆天明歪着脑袋问道：“咦，找东西难道不是秦军赢定？毕竟他们有好几十万人啊，我们这点人顶用吗？” 项少羽顺手抽了天明脑瓜一下道：“傻瓜，找到了又怎么样，他们又无法直接使用上古神器，关键是要守得住，在带到桑海城里的路上就足够被人劫去一百次了。” “对~到了那时候，就得让‘盗王之王’的本人出马了~”盗跖昂首挺胸地说道。 盖聂曾经以重伤为代价一个人灭了三百秦兵，那是当时的地形不佳、身边还有荆天明这个拖油瓶所致。如果当时换成轻功绝佳的盗跖，他甚至可以背着荆天明往悬崖下跳，三十万秦兵都拦不住他。 虽然跟一比都是菜，可也不能小看人界的高手与普通人间的能力差距。 张良补充说明道：“另外，阴阳家、赵高、李斯均为心怀叵测之辈，嬴政真正的忠臣只有章邯和蒙恬，这场战争的胜利者难以预料，但绝对不可能是嬴政。” 当然，在惊恐地喊出【你竟然背叛朕】之前，嬴政会长期处于虚假的优势地位，仍然能在咸阳不可一世地发表各种听上去很牛逼的言论。 嗯，‘听上去’而已，就像将piaochang说成是一对一扶贫、吃喝玩乐说成是促进内需、铺张浪费说成是增加gdp一样。 “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楚国项氏一族少主-项少羽举手问道，“如果能以高手对决代替起兵抗秦，对天下百姓而言自然是好事，只是……以伏羲琴为阵眼的失却之阵，真的能够结束暴秦的统治？” “根据莱尔大人所言，该阵最少有两种用法，一是扩散善念，让天下人心中持有仁义，包括暴君嬴政；二是树立膜拜对象，让一个人成为皇帝或让一群人成为决策层。”言罢，张良却摇了摇头，“但在阵法发动之前，没有人知道结果，我只是无法漠视这条道路。” “……是这样没错。”项少羽想了想，也只能承认自己也无法抗拒此诱惑。 楚南公预言的‘亡秦必楚’连影子都没有，不尝试失却之阵路线说不过去。 张良沉吟道：“不过，莱尔大人说过——我可能很快就能看见人与神的差距，届时会对失却之阵多几分信心。” 》》》》》》 张良被通缉，莱尔自然也处于被搜寻的状况中，但只要他想躲起来，凡人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即便他一直在到处乱跑，身边还跟着个新人女仆少司命。 阴阳家具有对门徒施加咒术的传统，东皇太一（已改名为‘盘古’）对甘罗施咒限制其力量，月神对姬如千泷施咒让其破解苍龙七宿的秘密。 少司命同样遭到控心咒术的影响，失去了感情，在其从弟子晋升为长老的一战中，东皇太一等人为了测试其是否已彻底失去感情沦为忠犬，命令其亲手杀害自己的哥哥……莱尔破除控心咒术后，少司命与本来就实力不相伯仲、还出于情谊隐隐有些放水的大司命交手后，正式叛离阴阳家。 阴阳家势大，天下之大少司命却无容身之处，幸得楚南公指点，她回到有间客栈找到莱尔……咳，由于颜值过硬，虽然不是妖族，某人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这段时日，莱尔一直带着少司命在桑海城里城外布置隐蔽的‘妖族专用指路牌’，为未来前来应聘的女妖们指明方向——直至某日上午，天空散下一片金色光华。 “戏还真多，在凡人面前登场就一定要开特效吗，九天玄女？” “住手，东皇钟！” 第十二章 世界毁灭之声 （感谢jusi的打赏与支持） “戏还真多，在凡人面前登场就一定要开特效吗，九天玄女？”在金光闪闪的九天玄女降临人界的瞬间，莱尔很热情地施展幻影移形一招咿呀剑法捅了上去。 知晓自己要面对的是东皇钟，九天玄女本就处于最高警惕状态，第一时间掏出暗红色的弯曲匕首天玄神刃挡下这一击，喝道：“住手，东皇钟！” “真是的，最终还不是要开打。”莱尔改刺为斩，被挡下后与九天玄女进行剑客交战时最没有技术含量却最帅气的举动‘比拼力气’，“我要让十大上古神器全数化形，再布置一次满配版的【放逐之阵】以追寻自己的前世。我自认为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也不会影响到盘古开辟的世界的运转，事后神界可以收编上古神器转生者为己用，然而你觉得伏羲会允许我做这种事吗？” 九天玄女古井无波地给出官方回应：“你随我返回神界，禀明天帝，天帝自有决断。” 莱尔嘲讽道：“哈！你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我蛰伏于神界之时，可是听过碎嘴的天兵谈及你与云渊当年之事，那可是个连自己的女儿都棒打鸳鸯的糟老头子啊~！” “！！！”九天玄女面色一变，猛然爆发神力逼退莱尔。 九天玄女是伏羲亲女儿，天生拥有着强大的灵力，放眼整个神界，也只有飞蓬、祝融、后土、禺疆寥寥几位大神能与之相比，与葵羽玄女、夕瑶并称为神界三大玄女。 古代大战时期，她与一名人族猎人-云渊相识相爱，主动下凡接过因战争的残酷而心灰意冷的飞蓬的帅位。云渊为让九天玄女下定决心，主动置身于天河中央，意欲前去救援的九天玄女被伏羲所困，导致云渊最终丧命。 正是从那一天开始，原本性格刚烈阳光好动的九天玄女变成教导主任式的严肃冷情之人，这件事成为她心中永远的逆鳞。 “我的计划的唯一障碍就是伏羲，魔界那边可不会管到我头上。”莱尔把晗光收回鞘内，本来拔剑只为帅，帅过了就该开始认真了，“如果真和伏羲动起手来，就算我打赢了，伏羲也会为维护自己的颜面派遣天兵天将围剿我……没有人能承受无休止的车轮战，最终我只能选择与神界同归于尽。” 不管是与伏羲交战中落败，还是车轮战中落败，都要与神界同归于尽，伤不到伏羲，也要让伏羲失去军队、天材地宝、家园而肉痛，素质就是这么差。 九天玄女表情稍霁：“……这才是要与我交手的理由？” “九成理由是这个，通过与你点到为止的交战展示实力，让伏羲知难而退，被迫接受我的提议。”莱尔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至于最后一成，则是我想要于实战中使用这具身体的力量，亲自确认自己的力量到底达到何种水平，能否战胜中的强者……” “！”九天玄女顿时眉头一皱。 “放心，我没有成为最强者的野心，毕竟哪些存在是真正的强大我们都清楚，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即便东皇太一和盘古只是背景板，也得尊重一下背景板，“我只是担心自己实际上是个菜鸡，还装得天下无敌似的，那还不如早点死了转生去，少丢人现眼。” “弱小的东皇钟……吗？”没有人知道上古神器的转生者到底能发挥出身体的几分力量，因为莱尔是第一个案例，而这也是伏羲还敢派遣九天玄女下凡的原因。 “废话到此为止，那么——”莱尔抬手，手指晃动，发动无下限术式中的‘茈’，以相互冲突的术式制造的假想质量子弹轰出。 “破！”九天玄女眼疾手快，以天玄神刃劈开该术式小球。 防止了贯穿性的伤害，却还是无法消除扩散性的冲击力，被击退数公里远至桑海城码头附近，距离大秦的蜃楼没多远。 “刚才的法术是……？”对莱尔所使用的法术感到疑惑，九天玄女动手可丝毫不慢，施展水系法术，海面上窜出九条以海水构成的巨大蛟龙。 栩栩如生的蛟龙在空中缠绕盘旋，竟然发出了龙吟之声……然而很可惜，它们根本没有展现威力的机会。 莱尔发射‘茈’只是为了让九天玄女离开桑海城城区上空，他没打算牵连凡人，真正的攻击是接下来的这一下。 “既然要展示东皇钟的实力，可不能够靠前世的力量战斗。”撕破空间，出现在九天玄女前方数十米处的莱尔，遥遥击出一爪。 悠远而沉重的钟声蓦然响起，此乃世界毁灭之钟声。 》》》》》》 天崩了。 这不是指局部地区猛下暴雨，也不是指大气层开了个洞，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界破损了】。 盘古所开辟的人界位于东皇太一所管辖的宇宙内，但不能因此认为人界是接近于宇宙飞船的存在，它破了个口子也不会形成压强差而导致人界的事物从该口子流失出去成为宇宙漂流物。 应该以异能向的角度理解，人界是盘古布下的一个固有结界，该结界如今破损了，短时间内还能使用，但一个有瑕疵的结界效力会逐渐消退，如果不及时修补，总有一天整个结界都会彻底崩溃。 一旦人界消失，生活在人界的人类也会一同消失，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如同从未存在过似的。 桑海城里的居民无从得知这一切，可看着天空中那道逐渐扩大的伤口，他们的生存本能产生出名为‘恐惧’的情绪，纷纷跪伏在地，哀求天神的怜悯。 “……这就是毁天灭地东皇钟。”站在距离码头不远处的房舍顶上的张良，是桑海城内没有跪拜的少部分人的一员。 同样没有跪拜的流沙杀手组织首领卫庄，沉声道：“与凡人的差距，比想象中还要让人绝望。” “此战过后，或许会有更多人打算使用失却之阵白日飞升。”张良苦笑着摇摇头，知晓内情的他并不担心人间的安危。 “哼~本来就是举世皆敌，没有任何改变，而且这一点对任何人而言都一样。”卫庄转过身，不再眺望这场超出凡人理解的争斗。 第十三章 破灭意志 “咳……！”九天玄女咳出一口鲜血，挣扎着从结冰的海面爬起来。 东皇钟的【毁天灭地】，不是威力巨大到连盘古所创造的人界都承受不住的能量攻击，而是一种档次极高的专门用于破坏世界的术式，大概就是“毁灭法则”、“毁灭神权”、“毁灭本源”之类的东西。 换言之，东皇钟的力量作用于世界以外的目标没有特效，所谓的“虚空攻击”只是毁天灭地时的副产品。尽管威力有点大，可也属于能够靠防御法术抵御的攻击类型，不需要打个架还得探讨一下类似‘到底是你领悟的法则比较厉害、还是我领悟的法则比较高级’的学术性问题。 当然，挡得住一击不代表永远都能挡得住，东皇钟终究是掌管整个宇宙的东皇太一衍生出的力量结晶，其能量的总量远在九天玄女之上，而控制它的又不是什么连力量都控制不好的弱小灵魂。 “……结束了。”莱尔轻轻落在冰面上，逐步靠近明显无力再战的九天玄女。 “东皇钟，你到底……！”九天玄女以天玄神刃插在冰面上以支撑身体，惊怒地看着莱尔。 她不是因为莱尔明明说是要来一场点到为止的交手、动手后却往死打而惊怒，而是因为莱尔此刻浑身散发着异样的黑色能量。 这股黑色能量简直就像是恐惧、绝望、怨恨、愤怒等负面意念凝聚形成之物，魔界最凶暴的上古魔族在它面前都得瑟瑟发抖。 如此邪恶的力量，不该是属于东皇钟的东西！ （啪！）就在九天玄女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后，莱尔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黑色能量快速消去。 “慌什么，一切在我控制范围内。”其实莱尔眼神一直保持清明，只是九天玄女注意不到这种细节罢了。 九天玄女松了一口气，也不管施术控制自己的伤情，马上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为何如此之邪恶？” “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莱尔耸耸肩，在对方的逼视下进行解释，“就跟开战前说的那样，我从未真正使用过这具身体的力量，之前只是小打小闹地撕破空间进行跨界移动……而随着力量的使用，我逐渐触碰到这具身体的力量本质。” 毁天灭地，是东皇钟的固有能力，莱尔只需要付出些许努力和训练便能获得，情况类似鸟类学会展翅飞翔。 但与不会去学习空气动力学的鸟类不同，莱尔会去分析东皇钟的力量，尝试掌握【专门用于破坏世界的术式】和【专门用于修复世界的术式】。 莱尔转过身，朝最靠近自己的人界缺口遥遥抬起右手，随着右手手掌缓缓握成拳头，该缺口也随之愈合：“与身负创造、管辖、毁灭等多种能力，近乎是无所不能的东皇太一不同，这具身体虽说也有修复世界的力量，但绝大部分力量均为毁灭……然后，大概是因为毁灭力量过于纯粹了，发生了一件连东皇太一都预测不到的事情。” “力量过于纯粹？”九天玄女皱眉道。 她并不认为力量纯粹会引发麻烦，例如神界最强武力飞蓬（伏羲除外），他就是以风为父、以云为母所生之神，力量纯粹得很。 “从无法描述的地方，一股与其说是强大、不如说是伟大的破灭意志找到了我，也不知道是要宣扬教义，还是想摧毁我的意志，反正就是想招我当小弟。”莱尔揉了揉自己的左侧太阳穴，示意自己所承受的精神压力，“正如你所见的，我出于好奇没有第一时间逃避，稍微感受了一下该意志的力量。” “…………”九天玄女现在只想把莱尔关押一千年，自己亲自教育他何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说真的，虽说为了等盘古斧它们化形，我估计要活个千余年，但我对永生不死没有兴趣，迟早要转生至别的世界。”莱尔手一挥，在九天玄女身后撕开一条通向神界的通道，“——这具身体的前方是【破灭】，我能摆脱该意志的影响，不代表后继者也能安然无恙，我建议你们使用一切方法阻止那时候的东皇钟化形。” —————————————————————————————— 在某个时空中，存在着某个本体总量为可覆盖宇宙等级的生命体，它是无限次元世界的负面感情能量的聚合体，追求着破灭一途，其名为【破灭之王】。 它实为无限次元世界的自灭细胞，一旦某个次元发展至被伟大意志判断为‘病变’，它就会尝试抵达该次元，让其回归为无限虚无。 它是设定上最强的存在，唯一有可能与它五五开的只有无限次元世界的正面感情能量的聚合体（假如存在的话），连真神碰上它都是必败，只是真神永生不灭、死了也会在别的次元重生。 而此刻，这位由恶意构成却又超脱于邪恶的存在，正为莱尔的表现而感到惊讶—— （……接触到破灭意志却仍能保持自我意识……？非但如此……因某种力量的干扰，我甚至未能准确定位到他所处的次元……） 破灭之王并非好奇心旺盛的个性，但因破灭而生、司掌破灭、追求破灭的它，很乐意麾下增加一名使者。 它创造出一支名为‘破灭军团’的庞大的部队，但那充其量只能算作奴仆和傀儡，能够散播破灭的使者可没多少。 （古拉琪艾丝，去把他找出来。） 破灭之王将一个小光球种入一名外表为妖艳的蓝发巫女的破灭军团将领体内，那是它与莱尔接触时截留下来的灵魂之力，该将领从此与莱尔产生某种单向的联系。 尽管并不能形成准备的定位，但在未来的某一天，两人必然会相遇……至于抵达这个未来需要多少时间，不是它在乎的问题。 “……是！” ——名为‘古拉琪艾丝’的巫女，乘上破灭之王所创造的机体‘传说之冰’，正式展开漫长的次元流浪之旅。 》》》》》》 在某个次元的小酒吧里，有两个臭名昭著的魔鬼披着人皮边喝着劣质酒边聊天。 “真的假的，又要出现‘老子就是想要毁灭世界’的纯种疯子吗？”外表是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的墨菲斯托发表出三观正常的评语。 类似莱尔前世消灭的降魔王，它虽然是要毁灭人类的世界，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掠夺人类世界的资源，并非持有真正的破灭意志的人。 “不会有错……破灭之王已经派出一名将领进行搜索了，看样子还没能准确定位，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了。”阿斯莫德向魅魔调酒师勾了勾手指。 墨菲斯托咧嘴一笑：“要不先一步干掉他？我好像从未扮演过‘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这角色呢~” “请便，一个实力能被破灭之王看得上的疯子，我会期待你不会阴沟里翻船的。”阿斯莫德对此义举没有丝毫兴趣，反正哪个世界即将毁灭了，他跑到别的世界就行了。 作为一名破界者，破灭之王不是需要戒备的敌人。 墨菲斯托显然也只是嘴炮而已，将杯中劣质酒一饮而尽，挂着邪笑道：“开玩笑的……不过，我是真的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才会让一个强者产生灭世念头，有机会就跟上去瞧瞧。” ——抵达世界后，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逐渐跑出来，只是暂时影响不到莱尔。 第十四章 还没有出生的于小雪 在破灭之王的意志入侵的瞬间，转生神作好随时出手救援的准备。 破灭军团将领-古拉琪艾丝进入次元与次元间的夹缝中，于时间概念模糊的次元乱流中展开随波逐流式的搜索行动。 唯恐世界不乱的恶趣味魔鬼-墨菲斯托，化名“镜子大师”向时空管理局提供情报，悠闲地等着工具人们的工作报告。 其他同样有监视时空管理局的习惯的破界者，陆续知晓破灭之王即将收新小弟的消息，其中在破界者中也属于最凶暴等级的集团“后宫之王”有意插手干预。 ——以上事件莱尔这个第一当事人均一无所知，他只是个未上岗的转生神的神使，见识如同受困于井底的青蛙一般浅薄。 “那股意志的源头没找过来……是因为我在他眼中只是蝼蚁般的存在？还是因为接触程度不深而没能确定我的位置？”这才是莱尔目前的认知，连一个答案都没有。 只不过，应对方式是确定的：【为避免再次招惹到不该招惹的存在，他不会再使用东皇钟的毁天灭地之力，也不会使用刚学会的毁灭世界之术式，仅作为一名能够于盘古所开辟的小世界中自由穿梭的妖族而存在。】 莱尔的好奇心很重，为了得到答案有时候甚至会舍生忘死，可不能将他纳入疯狂科学家的群体内，因为他一直懂得评估研究项目的潜在风险。 相比起那股毁灭意志的源头，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强大无比却没有一丝危险气息的转生女神，才是他应该寄托好奇心的对象。 “……算了，反正那种东西若是真降临了，该头疼的人是东皇太一，我该提防的是伏羲。”莱尔收拾心神，扩散神识感知战场区域，确保已把自己闯出来的祸消除殆尽。 他可不想此时不小心留下个小口子，导致人界若干年后发生些什么不可预料的大事件，即便持有‘杀戮只是将对方提前送去转生’的价值观，可那只用于卸下道德包袱，不用于替不合理的行动进行狡辩。 确认完毕后，莱尔直接瞬移回这几天住宿的地方，施展的是幻影移形，撕破空间进行移动看着牛逼、实际上效率远不如普通高速移动法术，跨界移动才是其正确用法。 一抬头，只见自家女仆又以漂亮的姿势站在屋顶的边沿上，丝毫没有主动工作的意思，只能出言提醒道：“九天玄女还是挺强的，打了这么久，感觉口有点干，脖子也有点酸~” “…………”少司命没有从屋顶跳下来，抬起手，指向街道的方向。 那里有着一大群还在为天崩而惊慌失措的老百姓。 “欸~”莱尔认为这不属于自己的善后工作范畴，可女仆提出要求，还是要满足一下，当即施展传音法术，“大家无须恐慌，这只是东皇钟与九天玄女一次点到为止的法术切磋，各位该干嘛干嘛去，大秦的官吏可不会减免这一天的赋税~” 失败的安抚，估计桑海城里的老百姓们听完后都是一脸茫然，这与他们脑补的比官吏威严百倍、比皇帝威严十倍的的印象不符。 “……”少司命这才以灵力轻身，像树叶般又慢又轻地飘落到地面，朝莱尔行礼后走进屋内，准备茶水和糕点。 尽管已取回被阴阳术屏蔽的感情，可亲手弑兄的愧恨持续发酵，她仍然是个过分安静的美少女，一天下来开口不超过三次，每次开口不超过五个字，表情变化几乎看不见，肢体语言慢半拍。 这属于个人性格特征，莱尔无意引导她变回普通人的性情，反正能完成女仆的工作、没有叛主的行为就足够了。 “那么，该考虑何时出发去蓬莱了~”尽管使用真金白银从本地商户买过来一处条件还过得去的小院，可莱尔只将其视作‘临时居住点’和‘妖族女仆招聘面试点’，真正的家园还是得放在更适合妖居住的蓬莱岛上，“——不过，还是得等那两位客人上门，他们该不会此刻还在干架吧？” 》》》》》》》 “看样子，莱尔大人与神界的争端暂告一段落了。”与卫庄分别后，张良又来到有间客栈，与他真正的盟友会面。 罗网刺客和影密卫也是人，一样会凑天崩的热闹，今天之内是不可能有搜捕他的心思了。 “这样的争端，我这辈子不想碰见第二次了……”丁掌柜后怕道。 盗跖摊了摊手：“子房，你跟东皇钟大人有交情，跟他商量一下，下一次去别的世界打架如何？” 莱尔与九天玄女的战 第十五章 女娲石get 前任墨家巨子燕丹可谓绝世高手之一，遭到大司命以六魂恐咒暗算而丧命，其死前将一身功力和巨子之位传给于机关城防守战中立下奇功的故人之子-荆天明。 天明受盖聂照顾后才开始修炼武学和认字，目前只是个憧憬盖聂的侠义、天资聪慧却缺乏雕琢、见识浅薄的调皮小孩，空有一身内力却不晓使用。墨家各统领对他的表现不满，他也觉得自己憋屈，在从墨家机关城逃往桑海城的路上，双方爆发争吵，天明连墨家巨子的专属佩剑-墨眉都还回去了。 而在爆发争吵的当夜，心情压抑的天明在车队附近的树林里乱窜散心，意外发现一块漂亮的石头……咳，他可从来没有收集石头的高端爱好，只是早熟所致。 他盘算着从阴阳家的坏女人（月神）手中救回高月后，向擅长机关术的班老头借来工具，把这块漂亮的石头磨成一颗颗彩色小石珠，串在一起制作成饰品送给高月。作为一个贫穷得连一只烤山鸡都买不起的墨家巨子，送妹子礼物只能靠充满心意的手工艺品了。 却没想到—— “是女娲石没错。”莱尔确认了天明随手捡到上古神器的事实，但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早在数天前他就感应到女娲石被人带至桑海城，只是有着与张良的约定，才一直静待某人亲手将女娲石送到自己的面前。 至于完成此事的是一个小毛孩？纯运气问题罢了，像他这样的在荒郊野岭白捡上古神器的凡人还会出现八个，区别仅在于他们能否将上古神器平安送到莱尔面前，运气不好的甚至会因怀璧其罪而丧命。 盗跖看向天明，贱笑道：“不愧为巨子老人家，您随便去树林里走一圈就捡到了女娲石，比我们商量几天对策都要强。”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何人~”天明昂首挺胸道。 “称赞你一句，你还喘上了？”盗跖笑得更欢了，其他统领不满意天明的脾性，他却丝毫不在意，“要不小弟背着巨子老人家在外头跑几圈，您再给大家白捡几件上古神器回来？” “呃……这个嘛……”天明闻言缩了缩脖子，此举引得众人暗自偷笑。 如果不是在有毁天灭地之能的东皇钟面前，大概会笑得更欢快一点。 “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带来上古神器。”莱尔撇了眼屋内角落里的三块木板，招牌和规矩他早已准备好，只是之前还未震慑住神界，一直没有挂出去，“算了，本来就是我跟子房两人间的约定，对其他人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一说——那么，需要我激发女娲石的力量救谁？” “咦？是在问我吗？”天明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莱尔询问的对象是自己，他才是捡到女娲石并送过来的那个人，“那当然是救怪女人啊。” 原本天明身上还有阴阳家‘盘古’和‘月神’施加的两道相克的咒法，但因为前段时间莱尔明确表达出对操纵灵魂的术法的厌恶、而他们又有求于莱尔，双双解除了咒法，如今墨家队伍内有严重伤病的人就一个。 “怪女人？”莱尔皱眉道。 盗跖连忙代为解答：“巨子说的是蓉姑娘，端木蓉。” “呃……所以她人在哪？”对莱尔来说，‘怪女人’和‘端木蓉’都一样，反正都不认识，也不打算结识，“来个人闭上眼睛，想象她如今的位置。” “我来！”盗跖毛遂自荐，闭上眼睛，握紧拳头拼了命地想象。 莱尔遥遥手指头，一个球形魔法阵罩住盗跖，从其灵魂得知情报后，手掌由下往上一抓，撕开一条空间通道。 “蓉姑娘！？”为了保护伤员，端木蓉被藏在数十公里外的一处偏僻的山谷里，由墨家弟子照顾，如今却出现在通道的对面，盗跖见此后立刻冲了过去。 （啪）莱尔打了下响指，绿色的光点落入端木蓉身上，该伤号马上就醒转过来，丝毫不见虚弱之色地坐起身来，一脸错愕地看向空间通道对面的同伴们。 “东皇钟只会毁天灭地和修复天地，莱尔还会别的法术。”在与九天玄女交手之前，这句话要抠掉个‘还’字。 “治疗这种简单的伤情我出手就可以了。”莱尔有意助攻盗跖，不等他回来直接关闭空间通道，“虽说女娲石的发动条件很苛刻，可你们是不是太小看它的效果了？” 张良微笑着作揖道：“愿闻其详。” “这可是能让弥留之际的瞬间恢复到正常状态的东西。”想也知道墨家众人没有这种朋友，“就算我不会为你们消耗大量灵力，你们随便点一个凡人的名字，只要他的灵魂还在鬼界，女娲石都可以将他的灵魂拉上来复活。” “复、复活！？”墨家众人惊讶道。 莱尔继续道：“关键是这种复活是少数符合伏羲立下的规矩的复活方式，不会有神跑下来念叨‘凡人你逆天而行’这种话。” 其实莱尔也能复活亡者，但一来他要亲自跑到鬼界对着目标施咒，二来他的行为属于违规操作，被复活者第二次死亡后会被秋后算账。 “巨子小鬼，你现在要复活谁？”解释完毕，莱尔再次问道，“当然，你可以选择留着这个名额，等你死了我帮你复活一次。” “我要复活……”天明几乎要脱口而出‘复活爹娘’，然而一想到这段日子的经历，墨家门徒的志向、墨家所遭受的灾难、自己继任后的无所作为，他默默低下头，给出心中认为正确的答案，“——前任墨家巨子燕丹！” “……天明……”这是墨家众人希望得到的答案，燕丹才是此时此刻他们最需要的首领，然而他们也将天明明显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 他们平日间对慵懒、好吃、调皮的天明百般嫌弃，可那是身份和环境对不上，如果天明只是以‘荆轲之子’的身份置身于墨家中、如果墨家不是刚刚被流沙端了老家，他们完全不介意陪他玩闹。 然而在这一刻，他们终于重新记起来【荆天明年仅12岁】的事实。 第十六章 鬼界 在科学世界中，躯体无法正常运作即为“死亡”，即便是扫描大脑将自己的记忆和人格数据化的茅场晶彦也不例外，该程序里的灵魂不是本人。 在异能世界中，躯体状况不再是“死亡”的标准，异能者能通过特定的法术控制自己的转生，间接规避死亡。 在世界中，“死亡”除了可通过法术干预外，还附带上别的内容，不同的世界情况不尽相同，无法一概而论。 以盘古所开辟的世界群为例，强大的生命体死后灵魂直接进入转生流程，而弱小的生命体死后灵魂则要前往鬼界逗留一段时日。地府有一个自动记录众生从出生乃至死亡的所有生命信息的鬼神器，阎罗王和判官手上都持有类似此鬼神器终端的“生死簿”，他们以此审判亡者，接受对应的惩戒后亡者方可转生。 如今，为确定死后不足一个月的前墨家巨子-燕丹的灵魂是否还逗留在鬼界，莱尔撕裂空间抵达这片亡者的世界—— “……我说，你们是不是全都患有间歇性失聪症？我的原话是【我要去确认燕丹的灵魂在不在鬼界】，里面没有一个‘们’字。”莱尔回过头来，没好气地朝擅自跟着来到鬼界的反秦集团说道。 这是撕裂空间的另一个弊端，在空间撕裂、施术者进行移动、空间愈合这段过程中，其他人也能看准时机穿过这通道。 “嘿嘿嘿~这不是想要增长见识嘛~”第一个往鬼界里冲的人是张良，第二个是少司命，但狡辩的工作还是由天明这小无赖出面吧。 莱尔阴阳怪气道：“呵~这么想增长见识啊？那一天怎么够啊，两三年后我再来接你们回去如何……虽说阴阳两相隔，以你们的实力待在鬼界这么久，届时可能已经整整齐齐一起去投胎就是了。” “呜……！”天明浑身一颤，突然觉得待在鬼界浑身不舒坦。 当然，莱尔也只是说说而已，若他真想阻止这群凡人跟来鬼界，以他的感知力和施法速度，没有人能跨越那短短数米的距离。 “先声明一句，鬼界里的一根其貌不扬的小树根可能也是凡人眼中的宝贝。”前半句让天明喜盈于色，后半句立即将这份喜意扑灭，“但一来我不说你们不知道自己拿到的东西有什么用途，二来除小衣和子房外，我跟你们没有交情，如果你们有什么不妥当的行为导致阴差前来索命，别以为我会替你们善后。” 班老头沉声道：“少羽，拜托你看牢我们家的巨子。” “明白。”少羽一伸手，勾住天明的脖子。 天明尝试挣扎，却因不懂得使用体内的功力而敌不过天生神力的少羽：“干嘛！为什么默认我就会顺手牵羊啊，我又不是小跖！” “就冲你把比自己年长十来岁的大人称呼为‘小跖’的厚脸皮啊，巨子老人家。”班老头斜眼道。 “——来者何人，竟然擅闯地府？”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飞来。 白色的鬼差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黑色的鬼差身宽体胖、个小面黑、面容凶悍，其头上官帽写有‘天下太平’四字；两者均右手执脚镣手铐，左手执生死簿。 “黑白无常！？”少羽失声道，惊慌下手臂上的力度没控制好，让天明挥手舞脚地直挣扎。 黑无常厉声道：“一群阳寿未尽的凡人？是谁带你们来鬼界的！” “我，东皇钟。”明明自己站在最前头，莱尔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先看见后面的人。 “唔？！”黑白无常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往后飘飞了两米。 东皇钟与九天玄女于人间大战，结果不出半个时辰，九天玄女重伤败退，人界出现多道缺口——此事如今鬼三界何人不知？ “回来。”莱尔朝黑白无常勾勾手指。 没有办法，黑白无常只能收起工作用品，连平日整天挂着被人欠钱不还的表情的黑无常也挂着讨好的笑容道：“请问东皇钟大人此行是合意……？” “放心，这一次我无意违反地府的规矩。”莱尔从怀中掏出最具说服力的物证。 黑白无常不是上古时代的鬼神，没见过实物，只知道传说：“这……难道就是‘女娲石’？确实，以女娲石的力量复活亡者，不违反地府的法规。” “我在借用凡人的力量搜集上古神器，有得益就该付出对应的酬劳。”莱尔把女娲石收回去，“然后，你们也知晓的，复活的先决条件~” 白无常恍然大悟，翻开生死簿：“是要查找要复活的人是否仍在地府吗？卑职马上给您查找，请问知道对方的名字、国籍、身份等情报吗？” 莱尔点头道：“知道的，他叫——” “韩非，韩王安第九子，丧命于秦国牢狱中。” “荆轲，卫国人，墨家统领，以及其妻子丽姬。” “项燕，楚国名将，及其子项荣。” “……小灵，道家天宗弟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抢答。 莱尔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喂，你们真的是来复活燕丹的吗？” “…………”刚才抢答的众人纷纷作揖，低头不语。 白无常为难道：“东皇钟大人，这……？” 莱尔苦笑道：“劳烦你们全部找出来吧……不过我最多只会复活燕丹和小灵，你们不用太担心。” “咦？还有‘小灵’？”众人失声道。 莱尔理直气壮地说道：“干嘛，我复活自家女仆的亲哥，还要征得你们的同意？” ………… ………… 感谢春秋战国持续五百年的战乱。 感谢秦灭六国的惨烈大战。 感谢嬴政暴政下无辜死亡的百姓。 感谢新生儿数量不足。 地府积压着大量等候投胎的亡魂，为此地府不得不驱使受罚的亡魂建立起一座城市作为这批亡魂的逗留之地。 这对亡魂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鬼界的生活哪有人界的生活实在，但正因为这样，不仅近期死亡的燕丹和小灵还在鬼界，连近十年前丧命的荆轲夫妇、韩非、项燕也在鬼都内。 第十七章 这个时间点更新这内容，总感觉不妥当 （感谢12125783的打赏与支持，祝新春快乐） 生者与亡者的相聚大概率会很感人，为免自己心软，莱尔选择去拜访鬼界的掌权者，顺带见识一下传说中能自动收录人界生灵情报的鬼神器。 由于人界和鬼界均为盘古创造的小世界，存在着某种不可见的关系，不能认为此鬼神器带有“读取其他次元的情报”的超级术式。但目前莱尔只能通过唯心魔法制作出“一定范围内搜集指定的简单情报”的炼金道具，作用范围和信息精度都有所欠缺，仍可于该鬼神器身上获得什么。 结果，十殿阎王见着了，鬼神器也初步分析了，但考虑到他有着抢夺上古神器的前科，会面氛围一点都不友好，纯粹是人家担心他疯起来在鬼界来一发毁天灭地，不敢摆臭架子罢了。 其实莱尔根本无意得罪鬼界和魔界的掌权者们，往死里得罪伏羲也仅仅是因为上古神器藏于神界宝库，而他有着一定要使用上古神器的理由。 离开阎王殿后，莱尔在黑白无常的引路下，参观鬼都旧城区。旧城区具有寸草不生的黑土地、光秃秃的枯树绿化带、既像血池又像岩浆池的湖泊、以骷髅头和巨兽骨骼装饰的建筑物，简单来说就是个生活久了会san值掉光的鬼地方。 但忽视掉审美观的差异，这是个地府管理层、基层鬼差、因历史问题被允许于鬼界居住的亡魂都生活得挺满意的地方……当然，灵体类生物与肉体类生物的需求不一样，要理性看待鬼界的特产。 例如莱尔眼前的这一碗黄褐色的药汤—— “咦？孟婆汤效果不错哦~”听过哀嚎乐队的演奏、赏过花朵长得像金鱼的奇异植物、泡过岩浆澡堂、尝过剧毒料理，莱尔最后来到地府著名景点‘奈何桥’，在旁边的望乡台上的小店喝了碗孟婆汤。 看见孟婆汤的药效对莱尔无效，白无常这才放下心来，甩着长长的舌头笑道：“本来转生就会丧失前世的记忆，孟婆汤的效果被凡间误传了，它可是以地府灵药煎熬，能起到滋养魂魄、心神安宁的作用。” “阎王仁慈，怜惜接受惩戒的亡魂，特委托孟婆熬监督煮此药汤，助亡魂上路。”黑无常补充道，“原本大部分药汤均为奴仆所煮，但孟婆知晓东皇钟大人莅临，特别亲手熬煮此汤。” “奴仆？”莱尔奇道，将手伸出奈何桥，指向桥下血黄色的河水，“恶贯满盈之人，不是都被送去对应的地方吗？” 忘川河，河水里面尽是受罚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仅仅是站在桥上，便能听见阴间特色的悲鸣大合唱。 “东皇钟大人有所不知，包括‘十八层地狱’在内的刑罚，仅能惩罚犯下常规罪行的生灵，还有一部分情节特别严重的亡者需要阎王决断。”黑无常指向孟婆店后方，有一名神色愁苦的干瘦汉子将小车上的药材逐一搬入店内，“例如那家伙，姓韩，人间那么多工作不做，跑去当盗墓贼，还将技术传给子孙，打算发展成什么盗墓世家……这不，不但他本人需要在地府服役百年，连带着倒霉生在他韩家的子孙都得遭殃。” 话音刚落，‘药材’中突然窜出一只异虫咬了干瘦汉子一口，干瘦汉子惨嚎一声倒在地上，附近的鬼差闻声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显然没将其视作跟自己地位平等的居民。 “这是所谓的‘有违阴德’？总感觉不符合我的价值观念啊……死都死了，东西埋土里不如造福他人。”莱尔迟疑道。 白无常不以为意道：“这是生者的观念，但对亡者、尤其是那些被盗墓时没来得及转生的亡者，他们的观感可不一样。” “……毕竟在此世界中，待在鬼界还不算作走完一整趟人生。”莱尔将味道不怎么样的孟婆汤一饮而尽，耸肩道，“还好我上辈子混得还不错，投胎成东皇钟，就算死了也不会来到鬼界，要不以我的作派，阎王判我个奴役一万年都有可能~” “呵呵……大人说笑了。”这话可不能乱接，黑白无常只能回以干笑。 “果然，对于我来说，人界才是最无聊的世界，鬼界的一切看着如此新奇有趣。”莱尔手指一弹汤碗，汤碗轻飘飘地飞到韩姓盗墓贼身上，宿于其上的治疗法术触发，替其消除异虫之毒，“不过，今天之旅就先到此为止吧~来日方长嘛~” “……！”黑白无常面容悲壮，他们真不想这一位有事没事跑来鬼界参观啊。 》》》》》》》 因积压大量亡魂而建的新城区，只是看着亡魂稠密，实际上只是集中营般的存在。不要相信活人能烧纸钱给亡魂花销的谣言，一群两手空空又没有生存需求的亡魂连商业都捣腾不起来，有一个住到前去转生为止的小房子就足够了。 大部分亡者每天就在那闲晃着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等候转生的名额，但总有些闲着蛋疼的家伙义务劳动。例如荆轲、六指黑侠、燕丹等人主动代替鬼差维持治安，保护被欺负的亡者；例如生前是紫兰轩的头牌琴姬的弄玉，每天都在弹琴安抚旁人的戾气；例如韩非和项燕在亡灵堆中宣扬自己的理想，进行胎教式的教育工作。 在黑白无常的引路下，莱尔在新城区外围与反秦势力残党众成员汇合，旁边还多了几个鬼魂—— “哦~没有哭哭啼啼央求我再多复活几个人？”莱尔朝天明笑道。 “谁哭哭啼啼了！我荆天明男子汉大丈夫，我家小弟少羽哭一百次，我都不哭一次。”天明不满道。 少羽没好气道：“你这小子，这都要扯上我？” 荆轲本能地伸出手，却记起生死有别，接触自己对儿子健康有碍，只能放下手臂苦笑道：“我们都死去这么久了，看着亡魂来来去去，早已经释然了，就等着哪天轮到自己投胎转世。” “很好很好~”这份‘释然’，莱尔早已获得，这也是从不追求永生的原因，“前任墨家巨子和小衣的哥哥，你们释然了没有？” “恕在下愚钝。” “还请大人出手相救。” 燕丹和小灵作揖道。 “那么，最后——”莱尔一伸手，从高渐离体内、班老头的袖口里、项少羽的玉佩里飞出三团压缩成球的鬼魂，落入其掌中，“你们三个杂毛，想跟到什么时候？”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其中尤以高渐离最甚。 “…………”黑白无常神色一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地府从来管不到强者的头上。 “其中两个没有散发特别的恶念，先放你们一马。”莱尔将藏在袖口和玉佩里的鬼魂丢给黑白无常，“至于你，是看上了旁边的白发的妹子，想夺取冰剑男的身体的时候顺便抱得美人归吧？” （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唯一还在掌中的灵魂球求饶道。 莱尔闭上双眼，平静地自言自语道：“跟九天玄女一战中我意外接触到某个邪恶的意志，虽说我自认为没受到侵蚀，但从那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站在无限次元世界的最高意志立场上，究竟是该让人渣顺利转生，还是该给予人渣以破灭？” （饶命、饶命啊！！！）灵魂球已意识到自己的未来。 “然后，地府给予了我答案，尽管所有人都渴望死后有‘投胎转世’一说，但其中还有一半以上的人希望在投胎转世时附带‘赏善罚恶’，所以——这部分工作我来负责。”莱尔猛一握拳。 魂飞魄散。 第十八章 祝各位读者新春快乐! 上古时代，女娲为复活病死的女儿炼制出女娲石，她是否成功挽回女儿的性命暂且不提，以女娲石复活的人肯定不会是“死前一秒的状态”，而是拥有一具健康完整、具有死前绝大部分特征、状态良好的身体。 对，燕丹刚复活就具有绝世高手的功力，不需要荆天明将功力还过来……当然，强行还过来也是可以的，既然绝世高手把功力传给一个12岁小孩都没有兼容性问题，绝世高手以此获得两倍功力没道理会有问题，肯定不会爆体而亡。 此后，燕丹重掌代表墨家巨子的佩剑“墨眉”，荆天明则仍掌“非攻”以下任墨家巨子的身份继续向燕丹和各大统领学习。 另一位复活者小灵，确定妹妹这一次找到一座靠谱的靠山后，启程返回道家天宗。他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妹妹才潜入阴阳家，虽说前后修炼了近五年阴阳术，可本身并无背叛宗门的打算。 原本道家天宗修的就是出世之道，不管天下纷争，窝在山里修道，是天底下安全系数最高的组织。如今他见识过死后的世界，对个人的生死与尘世的纷争看得比谁都透彻，他的‘道’已露出冰山一角，迟早都能混成天宗的长老，这还是即将参与到凶险的上古神器争夺战的掌门晓梦不暴毙的情况。 ——不过，这些事已经与莱尔无关了。 “女娲石的核心术式没什么参考价值啊~”莱尔一脸无趣地把女娲石丢进体内的临时空间。 在所有上古神器收集齐全、张良施展失却之阵之前，上古神器都会以这种形式随身携带，而在此期间，莱尔会钻研其中所使用的术式，就如同他此前从自己的身体学会的【毁灭世界的术式】和【修复世界的术式】。 只是十分遗憾，女娲石在术式层面缺乏先进性。只要能找到灵魂，一大票都能为亡者重塑身躯，区别仅在于身躯的强度上限，弱者只能重塑出凡人之躯，强者能重塑出修行者之躯，女娲石则凭借充盈的力量可重塑出之躯。 “果然，要想忙碌起来，还得找回昆仑镜啊~”与时间相关的术式一直是莱尔的重点研究项目，却也是进展最小的研究项目。 “……昆仑镜……”少司命神色出现变化。 即便是复活被自己亲手所杀的哥哥，少司命也只是流了几滴眼泪，但这只是失去感情多年的后遗症，现在的她不再是执行命令的冷血机器，有自己的想法。 而此时此刻她的想法只有一个——报恩。 万幸的是，莱尔及时发现了少司命的异状：“小衣你可别擅自跑去争夺上古神器哦，等其他人将它送到我手上就行了，关键是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女仆，你跑了谁做家务……啊，这么说起来，招聘广告还没有挂出去！” “…………”少司命微微点头，双手结印，施展木系阴阳术-万叶飞花流。 以灵力凝聚出叶片，再控制叶片化作鞭子提起屋内角落里的三块木板带走，实际效果很一般，但看上去很秀丽清雅，是十分适合女仆使用的技能。 没过多久，桑海城内某宅院正门外多了一块牌匾和两块广告牌。 《东皇钟府》 【长期招聘无屠戮记录的外形漂亮的未婚妖族女仆，应聘者请入门后左拐至面试区住宿，面试时间为每个月的上旬。 工作内容为照顾东皇钟的起居饮食，大部分时间居于蓬莱岛，不强制要求提供夜间侍奉；工作报酬为提供安全保护和指导修行，随心情提供额外奖励；每年均提供长途旅游，暂不能以神界为目的地。 备注1：本体为狐狸、花、蝴蝶、玉如意等美型之物的女妖优先录用，谢绝本体为蛇、蟾蜍、蜈蚣、粪叉等丑态之物的女妖前来应聘。 备注2：袭击前来应聘的无屠戮记录的女妖者，发现一个打杀一个。】 【携带上古神器者请入门后右拐至上交区，往墙上壁画输入灵力，本人将尽快返回并辅助其轻微使用上古神器之力。 能全力发挥上古神器效果的失却之阵和虚空之阵的布置方式已授予张良，待对应的上古神器组合齐备时，其可前来申请借用一次上古神器，本人不对张良提供任何形式的保护。 备注1：本人不反对弱肉强食式威逼利诱，但极其厌恶操纵心灵的法术，发现一个打杀一个，若其代表某势力行动，整个势力一起下地府。 备注2：以不老源泉-崆峒印为例，全力使用为布下大型结界，可使桑海城全体居民不老不死，轻微使用为使一至三人不老不死。 备注3：女娲石已上交。 备注4：谢绝上门拜访，但本人是个爱凑热闹的小妖，多于上旬举办活动，总有相见之日。】 》》》》》》》 “哈~我就是得到这条‘备注1’的福泽才重获自由的吗？”牌匾和广告牌摆出来没多久，各方势力立刻知晓该消息，但能够光明正大地现身于正门前的人只有少数，星魂是其中一个。 星魂，原名‘甘罗’，从小在吕不韦门下学习，擅长制作傀儡，对阴阳术拥有卓绝天赋，心怀施仁政除恶党的远大理想，励志治国安民，将自己的才学展现出来为民造福。 但因嬴政的残暴多疑、罗网的刺杀、阴阳家的暗算，他立下夺得五座城池的奇功之后仍然被诛九族。尽管知道阴阳家也是自己的仇人，但还是为了变强而应大司命之邀加入阴阳家，而知晓其心中怨恨的‘盘古’，对其施咒限制其力量，导致其一直只能使用四成力量……直至莱尔声明自己的喜恶。 不过，他没有在颈上的项圈刚挣脱之时立刻反咬‘盘古’和嬴政，如同阴阳家和赵高一样，他蛰伏在大秦势力中等候一击必杀的时机。 “唔？这是……呵，你们俩关系很好嘛。”注意到从宅院里飞出来的树叶，星魂瞥了眼身旁的大司命。 大司命对此也是颇感意外，但还是伸出手接住落叶，落叶在其因修炼阴阳合气手印而泛着赤红之色的双掌上转动，传达完消息后散落地上：“……星魂大人，燕丹复活了。” 少司命可没有透露自家亲哥的情报，只是按照阴阳家无孔不入的情报网和超乎寻常的预言类法术，大概也瞒不住太久。 “燕丹？在搜罗十大神器方面上，墨家残党有着近水楼台的情报优势呢。”说到这里，星魂略一思索，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是以张良为主，被复活的人应该是韩非才对，也就是说单纯是运气问题？” “…………”大司命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看向落在脚下的树叶。 燕丹是她刺杀的，大司命今后免不得与墨家作对，若是一时大意被隐藏着的燕丹偷袭，可能她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这是少司命特意提醒她的原因…… 第十九章 善良的大妖 （感谢陆九夜的打赏与支持，祝新春快乐） “……来得比想象中晚啊，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打了个两败俱伤，正躲在哪里休养呢。”莱尔与九天玄女一战惊动各界，昔日的两名门卫找上门来是意料中事，他专门为此搁置前往蓬莱岛的计划。 尽管两人上门的时间有偏差，但两败俱伤什么的只是在开玩笑，神界战力保底第二的飞蓬和魔界战力第一的重楼至今已交手数千次，基本都是以平手收场，早打出惺惺相惜的基友感了。 飞蓬深深看了莱尔一眼，寒声问道：“夕瑶在哪？” “所以说你们俩都是肌肉脑，我都明着说不想看见【飞蓬束手就擒、夕瑶当寡妇】的发展了，怎么可能把她丢进凶险的魔界？哪个魔界最安全就在哪里啊~”莱尔没好气地一挥手，撕开一条通道。 “天鹿城。”飞蓬仅凭气息便认出目的地，俊朗的脸庞少了几分清冷，走向通道入口。 神界与魔界由两种相斥的盘古元气构成，除了最擅长空间法术的强者能直接跨界，余者只能以过去东皇钟所生成的被称为“之井”的通道进行移动。 但人界作为元气构成最杂乱的小世界，与鬼界、神界、魔界各有一条通道，这也是当年两族会在人界交战的原因。虽说逐鹿之战结果上牵扯到凡人，变成人神大军vs人魔大军，但双方最初均无意于打代理人战争。 人界与魔界的通道名为“古厝回廊”，身负霸道的破邪之力和空间法术天赋的大妖辟邪一族堪称除恶扬善的道德标杆，自古便生活在古厝回廊的魔界入口处，不计生死地阻止魔族大举入侵人界。 事实上，逐鹿之战爆发之前，辟邪一族就已经与群魔大战一场，差点就被灭族了，还是战后神界派人建立起带有防御结界的天鹿城，它们才得到休养生息之机。 “……我是没有资格替你做决定，但我要提醒你一个事实。”在飞蓬即将迈入空间通道之时，莱尔发话道，“虽说不擅长战斗，可夕瑶好歹是神界三大玄女之一，她如果想返回神界，只要穿过古厝回廊离开魔界，在人界施展传送法术就能回去了。” 为什么不离开魔界？ 是在等什么人？ 为什么等他？ 这三个问题连12岁的荆天明都能回答，然而不能对肌肉脑有太高的期待。 “…………”飞蓬没有回应，径直穿过空间通道。 “那么——”消去空间通道，莱尔转向魔界至尊，这边就简单多了，“要跟我来一场吗，重楼？” “好。”原本重楼不想跟一个刚化形的东皇钟交手，打算等莱尔成长个百年再战，可莱尔与九天玄女的一战让其改变了想法。 这正是他跟着飞蓬过来的原因。 “先说明一点，在与九天玄女交战时我意识到一件事，过渡使用毁天灭地之力，可能会招惹到连东皇太一都处理不掉的东西，所以我不会使用本体的力量。”此话一出，心高气傲的重楼明显散发出浓烈的煞气，吓得旁边的少司命不可控制地浑身发抖。 但让其怒气消散的同样只需一句话：“不过，我自认为凭借前世的招式就足以把九天玄女打趴下，别可别将我看得太弱哦~” “哼！大言不惭！”重楼一挥手，身旁出现一个转动着的赤色魔法阵，一头扎了进去。 “小衣，这几天你准备好搬家的东西，往我卧室里的空间背包里装就是了~”莱尔朝少司命挥挥手，紧随重楼后头冲进魔法阵。 只留下一个为自家主人的人际关系圈惊愕不已的三无女仆。 》》》》》》 女娲石掉落在荒郊野岭，要不是碰上过夜时闲晃散心的天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但也有部分上古神器是当着凡人的眼前砸下来，其中神农鼎更是早在张良散播上古神器的传说前便已在当地形成流言。 不用说，不是所有白捡上古神器的幸运儿都能像天明一样把运气转化为实质性的回报，神农鼎被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影密卫收归国有，可后面的才是主菜，就算影密卫分作八支队伍秘密出发，仍不出意料地遭到袭击。 神农鼎首先被奉行“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将相王侯，宁有种乎”信条的农家夺得，目前群龙无首的农家订下“取得神农鼎者为侠魁”的规矩；在卧底提供的情报下，罗网六剑奴和蒙恬部队夺回神农鼎；兵家和医家联手，依靠奇毒控场，侠盗季布窃走神农鼎；接着阴阳家出手，靠阴阳术定位季布，再度夺回神农鼎；现在农家又卷土重来——有关十大神器的争夺，基本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节奏。 只不过，神农鼎的最终归属稍有不同。 “你是何人！？”混战中的章邯、赵高、云中君、农家众人纷纷停下手来，对突然出现在神农鼎旁的长发蓝裙女子怒喝道。 “你们可称呼我为‘云无月’，是只魇兽。”言罢，长发蓝裙女子以像是融入水中的姿态消失于空间中，随后在其所站位置出现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洞口，从中伸出两根蓝黑色的异兽手臂。 “妖怪！竟敢觊觎上古神器！”其他人都选择稳一手，只有真正忠于嬴政的章邯和蒙恬身先士卒冲了上去。 然而他们的攻击连劈开云无月的妖力护罩都做不到，反倒整个人倒飞开去。 （东皇钟似乎没有禁止妖族参与此事……）云无月没有以本体触碰神农鼎，而是以妖力罩住它搬入洞口中，（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作为我夺取神农鼎的歉意，我承诺不再夺取其他上古神器，并出手阻止心怀恶意的妖族掺和其中。） “你还想我们感谢你不成？！”云中君恨声道。 他跟医家门徒的想法一样，得到神农鼎后没打算第一时间上交给东皇钟，暗自盘算着靠自己的力量尝试使用神农鼎炼制丹药，眼看着都快要抵达桑海城了，没想到却被妖怪出手劫去。 （按照你们的规矩，我比你们强，仅此而已。）云无月平淡的声音扩散开去，（……事实上，我真正需要的上古神器是昆仑镜，可炼制出长生不老药和白日飞升药的神农鼎对我意义不大，之后我会以桑海城为中心活动，你们得到昆仑镜后可与我手上的神农鼎交换。） 农家刘季（刘邦）冷笑道：“嘿，抢了神农鼎还想让我们将昆仑镜拱手相送？你这算盘可也打得太美了吧。” （……此事我会亲自向东皇钟报备。）言罢，云无月经由特意的空间离开，场内属于大妖的气息消失。 “再怎么说，也不会冒着被毁天灭地东皇钟追杀的风险吧~”与六剑奴之一对峙的刘季，轻佻地高声问道：“所以，蒙将军、章将军，这场架还要继续吗？打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吧？” 第二十章 要什么战斗过程 “丁掌柜，五人份量的午餐，其中一份外带。”外带的那一份是给少司命的，因注重仪式感主仆不会同坐在饭桌边上，因宠溺女仆不会在衣食住行上有差异。 “今天莱尔大人亲自来就餐吗？”莱尔身份暴露前一直住在有间客栈，东皇钟府公开位置后又一直要求送餐服务，丁掌柜已成为最淡定的凡人，只是面对重楼头上的那一对角，还是很难保持住平常心，“呃，请问这几位客人是……？” “门卫一号重楼、门卫二号飞蓬、护林员夕瑶，全部是待业人员。”原本参与战后聚餐的只有门卫一号，但他是个乐于分享的人，确认莱尔战斗力合格后跑去天鹿城将门卫二号拉过来大混战，刚与门卫二号重聚的护林员也跟了过去观战。 “…………”重楼三人对此等调侃式介绍无异议，或者说有异议但因为三人均具有‘话不多’属性而懒得与莱尔计较。 莱尔想了想，补充一句：“夕瑶长得像只吃水果的，劳烦丁掌柜送几个果子上来。” 神只是理论上不需要吃喝拉撒，神界里同样有灵果、灵酒、采集自灵兽的食材，一方面是服用此等食物对修炼有帮助，他们走的是灵力+元气的路子，体内容纳的元气量越大实力越强，另一方面是纯粹的物质享受，伏羲弘扬的清心寡欲精神并没有彻底到这种程度。 至于神界三大玄女之一的夕瑶，实际上也是会吃荤菜的，但因为其职责为照顾神树，被莱尔当成素食主义者而已。 “明、明白了。”可吐槽的点有很多，但丁掌柜不可能真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识趣地闭上嘴巴，让开道恭迎贵客入座。 “唔……？”莱尔刚迈出两步，看见那些又低又矮的餐桌，脑中生成重楼三人正坐就餐的违和画面，只能放出魔力准备发动唯心魔法，“丁掌柜，不介意我临时改造一下环境吧——” 对建筑物主体施展无痕延伸咒，拓展空间至数百倍。 创造介乎在现实与虚幻的空间，采用的是偏离大秦的情况最遥远的星际文明的光景，更具体点说，是莱尔前世于银河联盟首都的超级豪宅的饭厅与花园，他在梦中见过该场景。 创建完毕后，莱尔指向饭厅入口处的白色金属门，说道：“丁掌柜，你的厨房在那扇门后面，人走过去就会自动开启，里面的空间我没有改动过，无须担心不适应厨具。” “啊、啊……！”丁掌柜站在原地张大着嘴，失去了言语能力，未能及时给出回应。 未能从周遭看出一丝半点熟悉感的重楼，沉声道：“这就是你的前世记忆？” “之一。”莱尔竖起一根手指，笑答，“说不准你们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世界，只是你们忘记了而已。” “……”原本重楼对莱尔施展放逐之阵追溯前生的行为嗤之以鼻，他是立足现在展望未来的类型，然而此刻他也得承认莱尔的行为是合理的。 最起码他对自己前生经历过的世界，也不是零好奇心。 武痴程度不下于重楼的飞蓬接道：“……你所使用的法术，就是从这些世界获得的？” “嗯，但最重要的是我前世学到了【固有结界】，范围为我的灵魂，效果为欺骗世界施展曾经掌握到的法术。”莱尔摊开双手，笑道，“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逐一教给你们，你们帮我测试一下到底哪些法术可以在这个世界使用，哪些不可以~” “……可以吗？”飞蓬意外道。 与莱尔交过手的他，可不会小觑这些所谓的‘源于低级世界’的法术。 “没关系，该教给哪些人不该教给哪些人，我心里有数。”莱尔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再说，有你们这三个强者当测试员，也方便我日后教给学习能力低几档的女仆们。” 学不会莱尔的法术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本世界没有对应的设定，二是受天赋所限，排查过后就不会让未来招聘来的女仆无端浪费努力了。 “嘿~”莱尔牵起少司命的小手，身形一闪，出现在餐厅里的长椅上，“在我推崇的人间大厨烹饪期间，聊一下大家未来的打算如何？” 》》》》》》》 莱尔是典型的法师，面对同类型的敌人时站桩输出拼火力，面对其他类型的敌人时使用神足通、幻影移形、空间传送、无下限魔法等手段进行花俏地游斗。 重楼和飞蓬是魔剑士，喜好贴脸一通平砍，每一击的剑气都能斩断一座小山，但也能使用大威力的法术攻击。 三方的大混战，以莱尔落败告终，但重楼和飞蓬并没有认为自己获胜……他们的力量由灵力和元气组成，赢一个只敢使用灵力的对手毫无成就感可言，更别说莱尔在招数上占据着碾压性的优势。 战后，三人带上观战的夕瑶前往人界的有间客栈聚餐。期间魔尊重楼邀请三人前往某处僻静的魔界，每天不问世事地战个痛快，反正他这‘魔尊’的头衔是打来的，本人就没建立过势力、下面连个跑腿小弟都没有，东皇钟化形后大战爆发可能性大幅降低，他闲得很。 莱尔自然不答应，【研究>女仆>战斗】是其价值观，可不是什么纯种武痴，只答应每个月的月底前往魔界干一次架。 飞蓬也没有答应，但他总算没有耿直地拖着夕瑶回神界受罚，而是与夕瑶一同跑到天鹿城定居，与辟邪一族一起阻止群魔涌入人界，心情到了就跟重楼和莱尔比武。由于天鹿城位于魔界，神界的侦察法术管不到那边，即便哪天知晓了他们的行踪，出于不希望与魔界爆发大战的考虑，也不会派出天兵天将进入魔界捉捕他们。 不过，没有天兵天将，还有一个意欲横刀夺爱的女神，由第一个神树之实诞生的太古女神‘葵羽玄女’得知飞蓬就在天鹿城的消息后，主动投入魔界……咳，当然，这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 第二十一章 盘古 （感谢wilgo的打赏与支持，祝新春快乐） “……可以。”面对云无月提出的上古神器场外交换申请，少司命略一思索便给予肯定的答复，当场从随身携带的空间手链中取出笔墨，在公告板上补上一句。 云无月对此表示质疑：“你能够直接下决定？” 少司命收起笔墨，转身回答：“主人离开前曾提及我的职责范围。” 莱尔的未来计划是【上旬在桑海城生活、中旬在蓬莱岛生活、下旬离开人界旅游】，但不管是为了招聘妖族女仆，还是为了收集上古神器，桑海城里的东皇钟府都得长期留一个负责人，目前这名负责人是“少司命”，毕竟没有别的可选项。 附带一提，考虑到一旦莱尔找到蓬莱岛并在上面安家，除桑海城里的负责人外还需要至少一名照顾他起居饮食的女仆，而目前暂时还没有女妖现身，少司命正考虑给前同僚发出邀请。 云无月看了眼少司命手腕处的纳物项链，此物似乎比少司命的话语更具说服力，尝试自行解读：“对东皇钟阁下而言，最终目标是十大上古神器全数化形，需时可能长达千年，不在意此等琐事吗？” 由于云无月看上去比阴阳家里的绝大部分人都像个人，少司命略一犹豫，还是选择出言提醒：“不过……主人很在意昆仑镜，未必会让你如愿。” “意料之中。”如果让云无月评价十大上古神器的危险性，第一位必然是毁天灭地东皇钟，第二位就是穿梭时空昆仑镜，天下最强轩辕剑还得往后站。 虽说按照公告板所述，完全发挥昆仑镜之力需要摆出失却之阵，‘稍微’发挥昆仑镜之力不知道能做到何种程度，但牵扯到时间，东皇钟不可能不约束她的行为。 “…………”言尽于此，少司命转身步入府内，继续自己的厨艺磨练之路，前往蓬莱岛后可就没有有间客栈的外卖服务了。 “不过……我只是想送别‘那个人’而已。”云无月轻叹一口气，在东皇钟府外盯梢的一众影密卫和罗网杀手面前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云无月，本体为一只魇兽，幼时极其弱小，成长后极其强大，被称为‘最接近魔的妖族’。魇兽喜独居，以精神力为长，可依自己的心意变化形态，甚至身化无形，侵入生灵的意识中吞噬其精神。 她生于逐鹿之战时期，幼时居住在有熊城旁的白梦泽，与轩辕黄帝麾下的大将缙云结识。自幼对缙云有着一种依赖和仰慕，因深受缙云的影响而对人族及其他生灵有感情，不忍看到眼前的生灵遭到痛苦，会加以援手。 从自己过去帮助过的麻雀妖处得知莱尔的公告后，她打算弥补她漫长的生命中最大的遗憾——没有亲眼为缙云送行。 知晓鬼界的存在的她，很清楚缙云已转世投胎，不会萌生出改变历史的想法，这是她有自信说服东皇钟的缘由。 》》》》》》 人类有时候会给不存在的事物取名，“仙”便是一个例子。 逐鹿之战时期，黄帝部族获得神界相助、蚩尤部族获得魔界相助，人类的实力水平处于历史峰值，但最终人类中的强者不是成神就是成魔，外带几个处于将死没死的状态的特例，没有成仙的说法。 逐鹿之战后，两界撤手休养生息，人类的实力一直在走下坡路，最终变得再无人能成神成魔。但生物畏惧死亡、渴望长生的愿望不会因此终结，人类想象出了“仙”，凡人通过修炼或机缘达到的长生不死之境。 蓬莱仙岛，便是这些不存在的仙人聚居的地方。 ……好吧，或许未来某一天这会成为现实，但不是现在，目前蓬莱岛上只有沉睡中的盘古和灵气加强版的海岛生态圈。 “看样子，禺期还在搜集铸剑的材料？”与重楼、飞蓬、夕瑶三人分别后，莱尔按照禺期离开前曾提及过的位置信息，成功在东海找到顶着隐匿结界的蓬莱岛。 与九天玄女一战的价值此时体现出来了，没有天兵天将冒出来加以阻拦，已然代表着伏羲的某种态度。 “哎唷~是一个比想象中要慈眉善目得多的大胡子老爷子~”蓬莱岛上的天地元气比神界都要充盈，莱尔飞往天地元气的中心，轻易地找到一个大约有三十米高的石质脑袋，脖子以下的身体被土石覆盖，无从得知总身高为几何。 这就是盘古，不管是神还是魔，都必须抱以敬意的对象。 此时他还处于开天辟地后的疲惫状态中，不知道何时才会睡饱，也不知道他一旦睡饱对这些小世界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盘古老爷子，该起床了！！！”莱尔施展扩音法术大喊，惊起一片海鸟。 （啊……？）盘古缓缓张开眼睛，非但皮肤是石头质地，连眼珠子也同样如此，但无法判断最初的盘古是否就是一个石巨人，（小鬼……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惊扰老夫……） “这个可以证明身份吧。”莱尔故意散发些许东皇钟之力。 原本看上去睡眼朦胧的盘古见此，多了几分精神：（原来是东皇钟化形……老夫所开辟的世界到时间了吗？） “还远着呢~我只是打算在此长期定居，跟您老人家打声招呼。”莱尔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灭世打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跟您老人家请教开天辟地之事。” （毁天灭地东皇钟……竟然对开天辟地感兴趣？）盘古奇怪道。 “比起东皇钟，我更喜欢被人称呼为‘莱尔’。”要毁天灭地的只是这具身体，灵魂可从来没答应过。 （哈，不过，那些事短时间内可说不完……这是通向老夫的梦境的标记，至于如何进入梦境，你之后去找梦貘一族带路吧。）盘古将一团本源元气发射给莱尔，在莱尔手背上留下一个标记，很快又变回睡眼朦胧的状态。 莱尔嫌弃地看着手背上的纹身，口中说道：“我还一度以为，这些世界本来就是您老人家的梦境呢。” （这样说也没错啦，只不过……老夫我果然还是喜欢更安静一点的世界……）盘古眼皮半瞌，念叨道，（话说我睡了几百年都没有翻身，身子有一点儿痒……东皇钟小鬼你能帮我翻个身吗？） “这有何难？”莱尔从空中落下，双手按在地面，发动地震术，借由不同部位的施力推动盘古转身。 （全身按摩可真舒服，小鬼你实力不错……这下我又可以舒坦地再睡个八九百年了……呼呼……）盘古重归沉睡，至于他的翻身导致人界的土系元气大暴走，从而引发各地地震频发，他已经不知晓了。 而帮凶显然也不在乎这种事：“顺利得到地主的首肯，那么，要搭建一个什么风格的家呢？” 第二十二章 大司命 莱尔亲手建造的洞天福地，远离位于岛中心的盘古，防止未来有不懂事的女仆跑去骚扰开天辟地的圣人睡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盘古愿意给东皇钟面子，却不一定会给区区小女妖面子。 建筑采用了神界的风格，多为亭台楼阁，配套烟雾弥漫、百花丛生、瀑布小溪等装饰物。整体景观符合凡人对仙人的超凡脱俗的憧憬，生活便利性却极为低下，连充斥着公输家族的机关术的海上舰船-蜃楼都比不上，可视为尊重地方传统文化而如此建造。 当然，蓬莱岛上的居民不会是不通修行之道的凡人，生活有多便利，由法术用得有多溜决定，巫师世界里的“幻想之都”证明了此事，因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些初期建筑按功能可划分为东皇钟殿、女仆宿舍、客栈、铁匠铺、炼丹房、种植园、中央广场等，但除了东皇钟殿和种植园外，其他建筑都得空置很长一段时间。 需要着重提及的是“种植园”，莱尔仅移植岛上普通级别的植物，大概就是“可结出凡人首次服用时增寿数十载的蟠桃的桃树”的级别，珍稀级别的植物全部留在原地，并施加以防护结界。 因盘古的吐息，蓬莱岛的元气比神界都浓郁，是培育异兽和天材地宝的宝地，这些一向由神界收取，莱尔不打算据为己有。 反正他的成长方向是【灵魂强度提升】+【挖掘玄奥深邃的知识】+【以更巧妙的方式运用知识】，与本地的成长方向【把天地元气收纳于体内】有着根源性的不同，这些天材地宝对他本人基本没用，趁机向伏羲示好缓和关系也不错。 为此，他专门跑了趟神界，就近逮住伏羲的臣子-句芒传达此事……与伏羲面谈就算了，他害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与伏羲大打出手。 “小衣，我回来了~！”随后，莱尔于蓬莱岛设置下门钥匙的另一端，精准地传送回桑海城里的东皇钟府。 不知道是否患了不秀轻功会死的病的少司命又站在屋顶边沿上眺望远方，还好总算有所长进，晓得莱尔归家后立刻落回地面，边行礼边轻声道：“主人，欢迎回家。” 不过，与她一同从屋顶跳下来的还有一人：“久疏问候，东皇钟大人。” “咦，我记得你是阴阳家的大司命？”大司命也是个造型识别度极高的美人，莱尔没有忘记有过一面之缘的她，“噢，这是在叙旧吗？没关系的，毕竟之前不是工作时间嘛~” 工作时间和老朋友叙旧自然不行，可闲暇时间莱尔不会管得这么宽。 “不……”面色有些苍白的大司命转头看向少司命，下面的话不该由她说出。 少司命微微点头，试着道：“主人，您不是还需要一名女仆吗？” 盘古翻身，大地震动，反秦势力趁乱闯入蜃楼，救出被俘获的高月、焱妃、虞子期，期间大司命大战墨家巨子燕丹，重伤败逃。 少司命趁机发出邀请，大司命虽为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是阴阳家的劳模级打手，可绝非把阴阳家置于自身利益之上的死忠分子，衡量留在阴阳家当长老和当东皇钟的女仆的潜在得益后，果断选择后者。 当然，跳槽只是种尝试，成功与否还得由莱尔拍板。 “老实说，我还是想要妖族的女仆，尤其想摸摸狐狸精毛茸茸的大尾巴，煞气铺面而来的人类女仆绝非首选。”莱尔是饱含着期待返回桑海城的，奈何只需要略微一感知，他便知晓府内没有前来应聘的女妖，“只不过，我也确实还需要一个女仆，既然是小衣的推荐……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大司命你是已婚人士吗？” 少司命一眼过去就是未婚美少女，大司命虽然颜值在线，可肯定早已达到适婚年龄。另外，考虑到她不是什么正道中人，怀疑她私生活紊乱也合乎情理。 大司命努力抑制住一切不满的表现，要是在面试现场吐槽臭男人的某种情结，后果不用多说，她还是想要长生不死和超凡脱俗的机会的：“……我对比自己弱的男人没有兴趣，而阴阳家内明确比我强的男性只有星魂大人。” 至于阴阳家的首领‘盘古’，实力当然冠绝组织，奈何因其宽斗篷+全覆盖式面罩式打扮，没有人知晓其真身，就算说他是名家的胖大妈-公孙玲珑也无法说一定不可能。 “星魂？”莱尔还没有见过本时代天赋最高的凡人。 少司命解释道：“一名小孩。” “噢，那就没问题了。”莱尔随手施术治愈大司命的伤势，意味正式认下这女仆。 察觉到本来需要花费最少半年才能彻底痊愈的伤势瞬间解决，大司命连忙作揖行礼道：“感谢主人相助。” “行礼动作错了，之后跟小衣学习一下女仆的礼仪。”提及少司命的名字，莱尔这才反应过来，“话说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我有时候会跟天庭诸神打交道，你这个名字不太合适。” 这个时间点，莱尔还不知道阴阳家的首领过去用的是什么名号、现在用的又是什么名号。 大司命连忙道：“我早已舍弃昔日身份，望主人赐名。” 莱尔眨眨眼，道：“既然小衣之前的名号是少司命，那……你以后就叫‘大衣’？” “…………” “开玩笑的~”莱尔笑道，他取名的品味没有那么糟糕，“名字还是由自己来取吧，顺口一些就好。” “是。”大司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辈子若真顶着‘大衣’这名字也太‘女人如衣服’了，心理上无法接受。 “那么，你先跟小衣学习吧，至于我……”莱尔瞧了眼大司命因修炼阴阳合气手印而变得如同被红色染料涂抹过一般的双臂，扭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即便到了饭点也不要打扰我，我一定要设计出一套般配的红色女仆服~” 最起码不能不如大司命身上的红黑二色连衣裙。 待莱尔回房后，大司命这才扭头向既为老同僚亦为新同僚的少司命问道：“……你之前也是这么简单的吗？” “……”少司命点头。 大司命轻侧脑袋，叹息道：“换言之，我们都欠楚南公一份人情啊。” 那一次全程插不上话的见面，是一个契机，微不足道却足以改变一切的契机。 第二十三章 论道 在大秦忠臣势力、大秦内奸势力、诸子百家势力在多地血腥争夺上古神器之际，桑海城举办了一场公开辩论赛，由李斯组建的杂牌军对阵小圣贤庄的儒家门徒。 一是为了打压影响力巨大的儒家，尽管张良自称“为白日飞升而搜集上古神器”并已被第一时间驱逐出儒家，李斯仍然没有善罢甘休，早年师从儒家荀子、后改入法家的他，很清楚儒家的潜在力量。 二是为了引出行踪飘忽的莱尔，东皇钟府外的公告板写得一清二楚，“于每月上旬举办大型活动”是让他现身最好的途径，具体是什么大型活动根本不重要，辩论赛、剑道赛、美食节、植树节、书法展、大秦十大美女选拔赛等等全都没问题。 鉴于此活动的两大目标，大秦将士重重包围的赛场高台上设置有三级贵宾席，第一级是莱尔，第二级是公子扶苏，第三级是李斯、月神、星魂、晓梦、楚南公等重臣名士，以显尊卑之分。 只不过—— “哼哼~终于轮到我上场了！”莱尔压根没出现在给他准备的贵宾席上，从一开始就混在儒家的参赛选手堆中。 这也是儒家门徒们大溃败的原因之一，原本对手的嘴炮功力就很不错，李斯又明摆着来者不善，身旁再坐着个东皇钟精神压力也太巨大了。 李斯瞥了眼身旁的儒家当代首领-伏念，暗自揣摩其与莱尔是否有交情，作揖道：“咳，有请莱尔大人。”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口钟，所以怎么坐都是‘坐如钟’，还请各位不要介意~”不习惯正坐的莱尔盘膝坐下，朝已经完成八连胜的名家-公孙玲珑笑道，“胜者出题，公孙姑娘请吧。” “那、那小女子就……”擅长诡辩之道的公孙玲珑不可能是含蓄内敛的性格，然而面对东皇钟，她终究还是不敢以之前的轻佻腔调说话，拘谨地说道，“仍是以‘白马非马’为题，如何？” 这是她祖上公孙龙提出的一个逻辑命题，过去公孙龙凭此驳倒了多名大儒，如今她也驳倒了两名儒家门徒，堪称公孙家的王牌命题。 虽说不是全无被报复之忧，可传闻之中东皇钟出手极其阔绰，她在赌取胜后获得些许额外的奖励，例如减肥美颜的丹药。 莱尔点头道：“可以，反正比拼的又不是什么大道理，只是耍嘴皮子的功夫罢了，什么题目都一样。” “…………”公孙玲珑手中摇着的宫廷扇一顿。 名家走的是‘辩合之道’，本来就是耍嘴皮子的功夫，莱尔的评价本身并无问题，有问题的是评价时的轻忽态度。 莱尔微微一笑，道：“公孙姑娘的逻辑，前面大家已经听过了，我这里就只换个例子——公孙玲珑非人。” “！？”在诡辩一道上身经百战的公孙玲珑，立刻察觉到不妙。 然而莱尔的论述还没有结束：“大秦律法只约束人，也只保护人，没有任何一道律法上面特别备注‘公孙玲珑’四个字。也就是说，公孙玲珑可以做任何事，别人也可以对公孙玲珑做任何事，不需要在乎大秦律法……公孙姑娘，你看我这个完全按照‘白马非马’的逻辑列举的例子怎么样？” 已然注意到周遭的窃窃私语的公孙玲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很、很不错。” “既然很不错，恰逢出身于法家的李相国在场，不如本人就送公孙姑娘一份礼物，拜托李相国下令，今后视公孙姑娘非人？”莱尔阴阳怪气地提议道。 公孙玲珑汗毛倒竖，当即叩首认输：“白马是马！公孙玲珑是人！是小女子败了！” 别看她是李斯派人请来的倒儒大将，如果能换来东皇钟的一个人情，李斯绝对会把她给卖掉。 “嘿嘿~这一招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专克‘偷换概念’之术！”莱尔竖起v字手势，其他人看不看得懂此手势他不管，“下一个，辩论王本妖当定了。” 顺着气氛随口说说而已，莱尔对诡辩之道毫无兴趣。 “——相国大人，这一场由我出阵如何？”伴随淡蓝色的粒子乍现，道家天宗掌门晓梦现身于公孙玲珑身旁。 这是道家的心法‘和光同尘’，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效果是隐形和短距离移形换位。 其实李斯正打算亲自上阵，趁机顺着刚才的话题探讨法家治国之道，奈何被晓梦截胡，只能暂且作罢：“那就有劳晓梦大师了。” “……”晓梦冷眼瞥了眼还在维持着叩首求饶姿势的公孙玲珑。 “噫~！我、我马上就走！”公孙玲珑肥躯一颤，她可是听说过这一位看上去娇滴滴的少女的性情，连忙爬起身来让位，小跑着返回自己原来的座位。 晓梦作揖行礼，正坐下来道：“请恕我冒昧，可否由我来决定题目？” 大概猜得到对方的题目的莱尔翻翻白眼道：“喂喂，虽然我也对‘白马非马’、‘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兔子永远追不上乌龟’之类的辩论腻味了，可今天的主题是辩论赛，变成单方面的学术请教不太对劲吧？” “大人何必在乎此等小事，本来台上的所有人期待的都非辩论赛本身。”晓梦轻笑道。 真正将‘辩论赛’当成辩论赛的人，反倒是台下那群需要有人转述台上的对话的吃瓜群众。 “这么说也没错啦……也罢，题目就由你们来决定吧。”是‘你们’，代表着后头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待遇。 晓梦行礼致谢，道：“莱尔大人，请问【道】为何物？” “不……我是东皇钟，看天道不顺眼我就毁天灭地，要正确答案你找错对象了，找盘古去。”伏羲自命替天行道，可真正能代表天道的只有盘古，“不过如果只是我的理解，‘道’是毁灭与重生，人是如此、国家是如此、世界也是如此。” “转世投胎，便是如此？”晓梦问道。 莱尔突然记起来一件事：“这么说起来……小衣她哥是你的弟子，你应该从他口中得知地府的存在了吧？” 晓梦点头承认道：“正是如此，我从中受益匪浅……然而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人之出生既非起点、人之死亡既非终点，生死并无意义，为何要将杀戮视作恶行？” “地府不代表‘道’，天庭也不代表‘道’，我只能这么说。”莱尔摊开双手，他可不打算为地府和天庭做解说，“但你跟刚才的公孙玲珑一样，悄悄偷换概念了，倒也符合辩论赛的主题~” “愿闻其详。”公孙玲珑是有意为之，晓梦却真的只是在讨教。 “只要没有遭到影响到灵魂的攻击，生死的确不能视作起点和终点，但生死之间的过程却是有意义的。”莱尔想了想，补充道，“我指的不是地府的奖罚，而是影响到下辈子的出身……可没有人说过，转世投胎一定是随机投胎的、出生到哪个世界的哪个家庭全看运气。” “……世界？”晓梦眼神一凝，注意到关键用词。 但不等她提问，莱尔便给出一个让其注意力彻底转移过去的评价：“掌门姑娘，看来你平常是没将人命当回事的类型，其中还包括自己的性命……按我说，比起神和不存在的仙，你这心态更接近魔啊。” “！！！” 第二十四章 道 “魔……我吗？”晓梦很难接受这个评价。 在莱尔冒出来之前，她追求的是虚无缥缈的天人合一境界，在莱尔冒出来之后，她觉得可以追求实实在在的与天地同寿的境界。 即便她天赋绝伦，年仅18岁便当上道家天宗掌门，也没有立下轩辕黄帝级别的功绩而成神的自信，目标暂定是成仙，反正从没想过会被评价成与魔相似。 莱尔遥遥摆手，出言安慰道：“放心，就跟凡人脑补出仙人一样，魔族也跟你们的想象有所出入。” 道心不稳的晓梦闻言松了一口气，快速运功调息后问道：“请大人指点。” “魔界里的魔族可分三类：其一是大脑发育不完全的杂毛魔族，你将它们当成升级版的凶禽猛兽就可以了；其二是由恶念而生或因恶念而入魔者，卑鄙无耻、无恶不作，但实力上不了台面；其三是魔界真正的统治者，无思无想无欲求、无生无死无秩序、随心所欲、强者为尊，很难界定它们的善恶，其中一部分甚至比神族更讲情义。”莱尔眼皮半阖，看向眼神清冷的晓梦，幽幽道，“顺带一提，‘无情武道’属于第三类魔族中比较常见的理念。” 重楼就是典型例子，虽然他未来也有堕入爱河的可能，但从上古至今，他都是个对男女情爱表示不屑的武痴。 “……！”晓梦不可能轻易放弃多年来修行中得出的感悟，对第三类魔族的作风颇有认同感，但再怎么说也不会当众表达对魔的向往。 她的做法十分恰当，因为还有下文：“第三类魔不在乎生死，也不会在乎杀戮，假若没有神界牵制魔界，假若没有辟邪一族镇守魔界与人界的通道，它们早把你们的祖宗全杀光了。” “什——！？”莱尔的话语，像一桶冰水般浇灭晓梦心中刚腾升起的火焰。 当自己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时，可以冷着脸大杀特杀，当自己是大魔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的凡人时，做不到平和气和地等死。 说到底，晓梦高的是武学修为，她自诩的无情武道并没有太坚定，执拗于与人宗的胜负、芳心落在章邯身上、稍微被人冒犯立刻下毒手，只是她缺乏自知之明而已。 “但正如人类对待牲畜的做法，”莱尔摇着头道，“站在它们的立场上，屠戮人类的行为无法说是‘恶’，因此我对掌门姑娘你的‘道’没有任何意见……嗯，仅限我个人。” 地府可是会有意见的，晓梦至今已无缘无故地杀害多人，按照此行事方式，除非其在世时立下奇功将功补过，否则死后可有她好受的，地府标准的十八层地狱套餐都满足不了她。 “…………”莱尔最后的立场声明未能让晓梦心情变好，年轻的天宗掌门沉吟良久，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敢问莱尔大人，天宗的出世之道与人宗的入世之道，您更青睐于何种？” “毫无疑问，人宗。”莱尔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等晓梦提出质疑便解释道，“我最初不是说过了吗？每一次生死之间的人生是有意义的。你觉得一生可以用【某人，一直在深山里修炼，百岁时寿终正寝】概括的家伙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可言？” 》》》》》》》 真正的论道可以论个几天几夜，大部分情况下谁都说服不了对方，然而学术请教要简短得多，并非上位者的见解是唯一正确的答案，而是因为不管内心认不认可上位者的论调，下位者都不会当场铁头抬杠。 先是道家天宗掌门晓梦，接着是阴阳家护法星魂，再是大秦相国李斯，三人均提出各自擅长领域的问题，而莱尔也给出像模像样的答案，没有丢了“东皇钟”的光伟名头。 终于，轮到明面上现场地位最高的凡人上场—— “请问凡人要如何才能长生不老？”公子扶苏提出一个极其庸俗的问题。 只不过，这个庸俗的问题不是为自己而提的，而是为留在咸阳日理万机的嬴政而提。 某种意义上，这还是个关乎百姓命运的大问题，看看码头上剥削百姓血汗而打造的‘蜃楼’，这只是嬴政追求长生不老的其中一个尝试。 “哼~”莱尔打量了下扶苏，因天赋-灵魂感知而对仁厚的扶苏初始印象还不错，答案也随之变得丰满，“我可以保证，利用崆峒印和神农鼎的力量肯定可以做到……但看样子，你想要知道的是‘修行成仙’和‘长生不老药’这两条路吧？” 扶苏叩首不言，如今十大上古神器争夺之激烈，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有笑到最后的自信，包括明面上势力最庞大的嬴政势力。 该考虑其他备选途径了。 莱尔回答道：“首先，目前人界无‘仙人’，蓬莱岛上就我和小衣两个人居住，还有一个沉睡中的盘古。” “盘古？？？”现场所有人傻了眼。 没有为盘古解说的打算，莱尔扭头看向贵宾席上的高手们：“但通过修炼成为凡人口中的‘仙人’，其实是可行的，而且这里就有不少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星魂、月神、晓梦、伏念先后意识到莱尔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小下。 莱尔遗憾地摇摇头：“只可惜，你们自身的灵力和聚集的天地元气都合格了，却不去钻研高精度的治疗法术，只知道把力量附在剑上砍人，顶天了砍出剑气……真是浪费天赋。” “…………”高手们刚知道自己距离长生不老原来并不远。 “然后，蓬莱岛上没有仙人，自然不会有长生不老药，话说回来我也挺好奇你们打算拿什么跟仙人换长生不老药的~”此话一出，云中君-徐福脸色黑如墨，要不是得到神农鼎后他还有应用价值，他早跑路了，还等嬴政找他算账吗。 扶苏心中暗恨，大秦如今的局面绝对有建造‘蜃楼’和‘兵马俑’的一份责任，可此时也只能先暂时搁置：“那传说中的服用后能长生不老的灵果……？” “哦，天材地宝是有的哦，只不过好东西全被神界垄断了。”莱尔回头朝少司命打下手势，少司命立刻上前从空间口袋上拿出一个蟠桃，交到莱尔手上，“只剩下这种吃了增寿十来年的低级货。” “这……！”扶苏觉得自己拿‘低级货’回去就能交差了！ “不给你哦~”莱尔提前打断扶苏的发言，“因为~我对嬴政观感不怎么样嘛~” 第二十五章 浪潮 辩论公开赛所掀起的浪潮，比任何人此前想象的都要巨大。 与晓梦的论道，不经意间透露了地府的情报；与星魂的论术，给凡间异能者亮明变强的方向；与李斯的论法，让反秦势力的造反口号更扎实；与扶苏的论长生，给凡人亮明长生的方向。 考虑到本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连嬴政都得几天后才能拿到扶苏的信件，此震撼人心的浪潮目前仅局限于桑海城内，估计得一年半载才会传遍大秦每一寸土地——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决定大秦未来者基本已齐聚桑海城。 （1） “东皇钟能否毁天灭地我不知道，但大秦的天下快要因他而毁灭了~据小麟的消息，罗网近日的动向多有异样，估计跟辩论赛有关联。”流沙杀手组织成员来到桑海城内某处不起眼的宅院，与藏匿于此的张良会面。 罗网和影密卫行踪诡秘，他们过去无法判断赵高和章邯是否忠于嬴政，这一次带来的好消息正是“赵高有二心”。 算上暗中探寻传说有掌控天下的力量的‘苍龙七宿’秘密的李斯和阴阳家，嬴政不但不再是上古神器争夺战的种子选手，连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他只看得见前方的敌人，没有防备站在背后的臣子。 对总战力不足，只能浑水摸鱼的他们而言，没有比敌人内部分化更好的消息了。 “话说回来，我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凡人都算了，为什么连东皇钟都对嬴政评价不高？”赤练阴阳怪气地说道，“嬴政扫灭六国、统一海内、统一文字货币、统一度量衡，可称旷古烁今之帝皇了吧？” 张良缓声道：“衡量一个君主是否明君，不同立场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但不管是何人，都得承认一件事——明君，不能是一个亡国之君，也不能留给继任者一个难以挽回的烂摊子。” “…………”赤练闭口不言，说是舍弃原来的身份浴火重生，也无法改变她曾为韩国公主、亲爹就是亡国之君的事实。 “到底是谁导致大秦陷入困境？”张良自问自答道，“是叛出神界的莱尔大人？是一心抗秦的墨家和道家人宗？是利用偶然得到的机缘引发上古神器争夺战的我？” “嬴政。”卫庄寒声道。 张良点头道：“追根溯源，是以嬴政为首的统治阶层的施政失败，我们充其量只是缩短其灭亡过程。” 天下百姓苦秦久矣，绝非反秦势力编织的谎言。 空喊一下口号便有百姓加入反秦事业，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个标准倒是够简单。”赤练强迫自己摆出笑容。 “其实，还有另一个更简单的原因。”张良笑了笑，拿起眼前的茶杯，朝赤练举杯示意，“不要把‘实力’与‘性情’扯上关系，神不见得值得我们尊敬，魔不见得值得我们厌弃，莱尔大人跟我一样，只是单纯地看不过眼罢了。” （2） 儒家古有八个派系，因其中一个派系已消亡，现存为七个派系，这也是嬴政被李斯误导、把儒家与苍龙七宿扯上关系进行打压的缘由。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同派系的儒生对儒家经典的解读有所出入，关系实在是谈不上太密切，只能说是唇寒齿亡，在展开内部争辩之前优先把外敌喷得怀疑人生。 但在这一天，儒家七个派系的代表齐聚小圣贤庄，不是要商议什么，而是小圣贤庄掌门伏念要宣布什么，因而基本上是他的个人演讲。 “保护小圣贤庄的安危，延续先师圣祖的传世儒学，这是身为小圣贤庄掌门人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决定将意欲以失却之阵另选贤明的子房驱逐出儒家。” “但当天晚上，我与子房进行了一场辩论。那时候我引用了圣人的话语【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认为小圣贤庄只专心研修学问、不参与军国政治，身为读书人，不该对自己的君王妄加评论，只求传播和平教化之道。” “而东皇钟大人已告知我等天道至理——出生并非起点，死亡也非终点，每一次生死之间的人生决定了下辈子的出生条件，特优者将前往更高级的世界。” “伏念深思多日，认为不论是否留有前世的记忆，我永远是‘我’，攀上更高级的世界，接触天地间的至理，应为所有生灵的共同追求。” “然而留在小圣贤庄里一生只钻研学问，漠视天下苍生，任由不合理之事发生，这样的儒道又跟道家天宗的避世之道有何区别？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虚度此生的我，下辈子可能再无诵读圣人学说的机会，届时我是否要去怨恨上辈子的自己？！” “子房当时引用了孟子的话语【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毅然置身于天下间最凶险的战场中……如今，该轮到我这个不争气的大师兄作出决断了。” “诸位，是将伏念驱逐出儒家，还是自行退出儒家避祸，或是跟随伏念一同舍生取义，均由各位自行决断！” 儒家，正式参与上古神器争夺战。 （3） “月儿~你怎么被捉去才几个月，就学会这么多法术了？”项少羽在屋顶骚扰石兰，荆天明在院子里骚扰高月，相互不干扰。 “我也不知道……就像作了一场梦……”高月摇头道。 血统高贵论在这个世界可真不是什么愚昧学说，最典型的例子是九天玄女，伏羲之所以禁止女儿谈情说爱，就是担心九天玄女生育时会把体内的元气分出几成给婴儿，导致神界一员大将实力暴跌。 高月的情况比较特殊，也不知道父母哪边的血统更高贵一点，一边是流有周朝姬姓之血的燕丹，一边是被称为‘阴阳术第一奇女’的焱妃，反正结果便是天赋吊打星魂，迷迷糊糊地学会了各种阴阳术。 “真好，做个梦就能学到法术~”回想起自己这些天为了学习机关术和剑法付出的努力，天明流下来羡慕的泪水，“对了，月儿你可以把法术教给我吗？” 高月愣了下，保守地说道：“嗯……如果天明你能学会的话。” “有治疗伤势的法术吗？”天明眨着大眼睛追问道。 “天明你受伤了吗？”高月关切道。 “没有没有~因为巨子老大传给我的功力，我可是公认的抗揍，连大司命那恶毒的婆娘都没能打死我~”天明连忙摆出一个大力士的姿势，逗得高月噗呲一笑，“听少羽说，只要治疗法术学得好就能长生不老，本下任巨子就勉为其难学一学吧~！” 高月闻言失笑道：“哪有这么简单，人体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没有医术造诣，治疗法术最多只能让伤口愈合而已。” “果然长生不老没这么简单啊……咦？”天明灵机一动，眼睛亮闪闪地说道，“这么说起来，月儿既有阴阳术天赋，又师从怪女人学医，不是刚好吗？” “呃……”高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学习阴阳术的天赋不等于有研发阴阳术的天赋，两者需要的能力就不一样。 “好！那我也来帮忙，尽快研究出长生不老法术，要赶在班老头老死前出成果。”天明毫无根据地自信。 “……班老师如果听到这话，肯定不会高兴的。”高月哭笑不得。 第二十六章 天材地宝 “为什么没有女妖上门应聘啊~！”导致人间面临变革浪潮冲击的元凶，并没有像个幕后黑手般关注时事，而是在家里烦恼着完全不相干的私事。 强大的妖族不需要所谓的庇护，更向往自由自在地生活，这一点早在预期之内；弱小的妖族多群聚而居，为族群而生，为族群而死，这一点也在预期之内。 但妖族间内斗现象严重，或许是争地盘，或许是争天材地宝，或许是争一时意气，反正妖族的世界没有执法者一说，什么理由都可以酿成一场厮杀。莱尔瞄准的便是这些内斗中的输家，命都快没了，自然不会介意舍弃一部分自由。 一定会有女妖心甘情愿地前来担当莱尔的女仆，不需要质疑莱尔的招聘方式，但……她们什么时候出现，还真说不准。 “主人，行李准备好了。”从外面回来的大司命，对自家主人羞耻的表面早已习以为常，报告一声后，将空间背包递给少司命。 三无的少司命负责留在家里做家务，干练的她负责需要外出与人打交道的工作，也算是适才适用。 “这就过去十天了吗？平静的日子就是过得快。”莱尔也只能接受现实，退一步来说，最起码没有白雇佣大司命。 “平静……吗？”与大部分时间宅在家里研读楚南公上献的《黄石天书》的莱尔不同，经常外出的大司命可一丝半点都不觉得日子平静。 大秦将士不单在城门口处严查，还在东皇钟府周遭一圈的街道设下层层隐形关卡，别说装满货物的马车了，就算是一个痰盂想要进入这片街道，都得先由影密卫看看里头有没有藏着上古神器中尺寸最小的崆峒印。 而这不是什么过激措施，城内确实到处都是诸子百家的情报人员，诡秘的视线都快能编织成网了。若不是上古神器的上交地点为东皇钟府，不能直接交给身为工作人员的大司命和少司命，她们俩连外出都得承受无数人的注目礼。 “对了！”莱尔走出小院，把手搭在被制作成‘门钥匙’的雕像上，回头道，“下旬去魔界跟重楼练手后，我会去寻找梦貘一族，未必会正好下月初一回来哦~” 对随手便能撕破空间的他而言，没有‘赶不回来’一说，只是没必要那么在乎时间，‘每个月上旬在桑海城里生活’不是什么需要硬性执行的规矩。 大司命很机灵地判断出真正需要这条情报的人，点头应道：“明白，我会提醒李斯的。” 那些大型活动是为引出莱尔而举办的，莱尔人不在的话，办了也就白干一场，李斯肯定会乐意延后。 “那就下个月再见吧~”往雕像输入灵力，传送离开。 “……”少司命背上空间背包，走到雕像旁，朝大司命点头道别后，安静地紧随而去。 此刻，东皇钟府内只剩下大司命一个。 可这不会改变东皇钟府遭到各方监视的事实，不管是女仆招聘工作还是上古神器递交工作都正常进行，只是由她代为办理。 “……小衣不在的话，打扫卫生的工作只能由我一个来干了吗？”大司命拨了拨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想发牢骚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女仆服，只能泄气地叹息一声，暗自决定前面半摸鱼式打扫，月底才一次性大扫除。 时间还不到饭点，想不到有什么事情需要忙的大司命选择异能者打发时间的标准方式——修炼。 “我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呢？”大司命没有选择修炼莱尔所推荐的可以恩泽下辈子的法术，而是选择修炼原本的阴阳合气手印，原因正是她刚从空间手镯里取出的产自蓬莱岛的蟠桃。 假如说灵力是灵魂所产生的力量，那么本世界的元气可视为盘古的灵魂所产生的力量。除了莱尔以外的其他修行者，不管是还是凡人，他们的成长方向均为把‘元气’这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收纳于体内。 这会导致出多种现象，例如诸子百家的入门功法均为‘吐纳法’，例如九天玄女生孩子会永久性失去几成力量，例如服用天材地宝可以瞬间获得大量元气。 尽管扶苏求而不得的东西大司命已吃了不下于十个，蟠桃的元气冲刷肉体而导致的寿命增长效果早就不会再累加了，然而服用蟠桃后再修炼仍然能事半功倍，因为可以略过‘从周遭环境汲取天地元气’这个步骤，全力地提升自己收纳元气的上限。 通过服用天材地宝辅助修行的方式，大司命的功力提升速度会变得很快……至于此种修炼方式能否恩泽下辈子，她并不在意。 为了‘前进’而选择‘死亡’的人只有莱尔一个，绝大部分人追求的都是别的东西。 “仙人之境……没想到我是第一个对其发起正式挑战的凡人，命运真是玄妙。”对，大司命追求的是长生不死。 》》》》》》》 “……主人？”以门钥匙传送至空无一人的蓬莱村的少司命，立刻察觉到天上飘着一份金光灿灿的书卷。 莱尔草建蓬莱村后，曾把她和大司命带过来观光，也便于她们采购家具和物资，离开时可没有这样的东西。 “别担心，是神界的公文。”看特效就知道是神界之物，神族与魔族吸纳的元气类型不同，导致前者什么东西都是金灿灿的，后者什么东西都是黑乎乎的。 “…………”神界的公文即天帝伏羲的旨意，知晓自家主人与伏羲的恶劣关系的少司命，可无法不担心。 “让我看看。”莱尔伸出手，以灵力取过飘浮着的公文，扫了两眼后露出意外之色，“咦，怎么可能？！” 少司命心中一紧，不由问道：“天帝不接受主人的示好吗？” “不……恰恰相反。”莱尔松开手，公文沿着蜿蜒的路径飞往天上，继而化作光点消失，“是他也退一步了，示意假如我有需要，可以不经神界同意使用蓬莱岛上的资源……这伏羲该不会是个山寨货吧？难道是被女娲夺舍了？” “……”少司命默然，她从以前就这么觉得了，自家主人对天帝的评价几乎跟魔界中的心魔一个等级。 “算了，反正我就没想过使用那些天材地宝。”莱尔晃晃脑袋，心中提醒自己不能对神界丝毫麻痹，“按照原计划，小衣，一起去布置我们真正的家吧~” 第二十七章 便当大派送 胜七，原为农家魁隗堂堂主，某日前往好兄弟吴旷家中时，被弟妇田蜜暗算，背负上“残杀兄弟，欺凌弟妇”的罪名承受沉塘之刑，幸得神农堂堂主朱家相助才得以逃生。 此后胜七性情大变，一边寻找死不见尸的吴旷，一边以挑战强者的方式磨练自我为复仇作准备。虽曾多次被七国捕获关入死牢，却总能逃脱而出，最后一次被俘，是败给了当时秦王身边的第一剑客盖聂，后因盖聂叛逃，相国李斯从狱中将其放出，交由中书令赵高管辖。 在一团糟的上古神器争夺战中，胜七却找上离开了据点的农家统领集团，见面二话不说便朝田蜜下死手，被其他农家高手挡下。而就在胜七遭到围殴而陷入险境之时，他名义上的上司赵高带领着六剑奴、掩日、惊鲵一众罗网高手抵达。 ——自然，罗网可不是什么具有人情味的组织，他们不是来帮忙的。 “连你都过来了？”赵高能把六名曾经横行天下的剑客调教成‘剑奴’，却无法让胜七这硬骨头折腰。 赵高背负双手，柔声道：“你身上的第二把剑，值得我亲自过来。” “哼！一如既往的消息灵通啊。”赵高身法奇快无比，就跟练了葵花宝典似的，胜七没有墨迹地装下去，第一时间扯开背后之剑的包裹布，把王牌握在手上。 “轩辕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把呈现出耀眼的金色的铜剑上。 只有张良和墨家残党知晓轩辕剑长什么样，其他人想要辨认上古神器，唯一方法是对其输入灵力，有反应的就是正品。 当然，再怎么说胜七也不会为了一把防锈处理做得很不错的普通铜剑扔掉巨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胜七死死盯着赵高，同时不忘戒备着身后的农家高手：“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这不是我下达给你的命令。”赵高摇摇头，阴冷的眼神结合柔和的笑容，让人怀疑嬴政是不是瞎了狗眼，竟然重用这种浑身反派气息的家伙。 “我从未打算听从你的命令，只是刚好你的命令符合我的需求罢了。”胜七沉声道，“待我杀掉田蜜，把吴旷的消息告诉我，轩辕剑我可以拱手相送。” 赵高再次摇头，就像宣布胜七的死亡般说道：“我以前就曾说过一句话，你可以提条件，但不可以不接受我的命令，因为一把再好的兵器，如果用着不顺手的话，也只好毁掉了。” “前提是你能毁得掉。”胜七冷笑一声。 赵高眉头轻挑，嘲讽道：“你觉得有农家的人相助，你就可以渡过此劫？” 农家嘴巴上嚷的是抢夺昆仑镜，找云无月换取神农鼎以定下一任侠魁，可轩辕剑近在眼前，又有医家和兵家的高手相助，他们怎么可能任由罗网把其夺去。 “我这次找上门来，可没打算洗刷冤屈重返农家，只求替自己和兄弟报仇！”胜七把轩辕剑横置在胸前，闭上眼睛，把体内力量输入其中，“……在你们死之前，告诉你们一件事，东皇钟所说的【凡人无法使用上古神器之力】，其实并不准确。” “杀！”赵高眉头一皱，立刻下令。 掩日、惊鲵、六剑奴飞扑而至。 （嗡——）胜七猛地张开眼，金色的剑气冲天而起，八人的兵刃还没有落到他身上便被轰飞回去。 “只有才知晓轩辕剑真正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巨大，但凡人拼尽全力也可以引出其一丝剑气——那就足够了！”胜七原地劈砍出九剑，挥出九道迅猛的金色剑气。 一道给掩日，一道给惊鲵，六道给六剑奴，最后一道给赵高。 九人均为当世绝顶高手，尽管金色剑气的飞行速度远超寻常剑气，他们仍来得及凝气举剑格挡……不过，轩辕剑的剑气没有那么容易抵挡，一旦让剑气进入体内，除非找到大妖级以上的高手出手，或是服下高级天材地宝，否则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半载。 “这、这就是轩辕剑吗！？”唯一没有当场毙命的是站得最远、没有被轩辕剑的第一下剑气爆发击退的赵高，强压下在体内乱窜的一丝剑气，施展轻功逃遁而去。 “哈……哈……哈！”轩辕剑所发出的璀璨金光敛去，胜七单膝跪地，健硕的身躯随喘息不正常地剧烈颤抖。 天下最强的轩辕剑的全力一击，足以全歼人间数十万大军，而要从中引出‘一丝剑气’绝非易事，刚才那九剑不单抽空胜七的大部分功力，还对其身体有相当程度的损耗。 “老金，快将轩辕剑夺过来！”反应最快的是田蜜。 而她的话语，反倒激起胜七的斗志，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的他竟又重新站了起来：“我还不能倒下……哪怕是死，我也要把你一起拉下地府，田蜜！！！” “现在的你又能干些…………什么？”田蜜低下头，看着从胸膛处冒出来的剑尖，愣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暗算自己的凶手。 那是她最信任的金牌打手‘老金’。 “我今天纠正了一件错了很多年的事，以及正式结束侠魁给我的调查命令。”‘老金’摘下假发，再撕去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年轻了许多的脸容，“……由我亲自报仇，你没有意见吧，兄弟。” “哈……我就知道你还没有死……”胜七咧嘴一笑，失去胸中一口气，当即跌倒在地上，但只是身体坚持不下去，意识还是清醒的。 “吴兄弟！你这是……！？”神农堂堂主朱家对此变故一时接受不了。 “一切都已成过去了，朱兄弟。”吴旷拔出剑，看都不看一眼濒死的妻子，朝朱家和刘季等老朋友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再谈过去之事。 施展步法来到惊鲵和掩日尸体旁，分别摘下他们的面具，随后自嘲一声：“……呵，原来‘惊鲵’和‘掩日’都是熟面孔啊。” 吴旷当下不再犹豫，背起体格比自己大两圈的胜七，看也不看落在地上的轩辕剑，往山林深处走去，留下落寞的话语：“为了一个千仓百孔的农家，你们争夺了这么多年，之后是否又得为轩辕剑争得头破血流，结果被外敌捡便宜？” 刘季耸耸肩，好奇地跑过去一看惊鲵，失声道：“怎么可能，是大小姐！？” 第二十八章 刘邦、张良 罗网，这个大秦帝国中仅次于阴阳家的可怕组织，大量吸纳亡命死囚和流浪剑客为成员，以残酷血腥的训练将他们培养成一只只致命的毒蜘蛛，潜伏在阴影中时刻守候着落入网中的猎物。 这样的组织就别谈什么集体凝聚力和荣誉感了，之所以能维持下来，一是因为成员背负不起叛逃的后果，谍报组织追杀叛徒有先天优势，二是组织内强者如云，上面的高手不带头造反下面的杂毛根本不敢乱来，三是因为罗网属于大秦帝国的官方部门，为天下最庞大的势力办事算不得什么坏事。 然而，随着胜七以轩辕剑歼灭罗网一众高手，连首领赵高都身负无法以正常手段治愈之伤，基本宣告退出上古神器争夺战，罗网杀手们想的不是“如何趁机会升职”，而是“是否该抽身离开”，势力庞大的罗网正以由上而下的方式逐步崩溃。 ——此时，一直半摸鱼式行动的阴阳家，终于动真格了。 不是出手抢夺上古神器，而是直捣黄龙，逮住牵起上古神器争夺战的元凶：“没想到你就藏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子房。” 算不上灯下黑，这个宅院也是经过影密卫多番探查的，只是均被黑麒麟和张良化解。 张良没有因李斯、章邯、晓梦、月神、星魂的出现而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朝五人作揖道：“于阴阳家的占卜术面前，在下能去哪里，在此图一时之安乐罢了。” 章邯对阴阳家的信任没几分，但显然他不会扮演先挑事的一方，说道：“还请先生往咸阳一行。” “稍等片刻，章将军。”李斯抬起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询问张良，“既然子房早就知晓会有此结果，如此作为又是为何？” 张良儒雅一笑：“相国大人何须套话，在下改朝换代之心谁人不知？” “！”五人中唯一忠于嬴政的章邯闻言脸色黑如墨。 附带一提，其他四人屁反应都没有，就当听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 李斯皱眉道：“难道子房认为陛下不舍得杀你？” “若是失却之阵的使用方式由在下来决定，在下必死无疑。”在莱尔面前禁止使用操纵灵魂的法术，张良又是个敢于舍生取义的硬骨头，是绝对不可能得出一个他与嬴政均能接受的结果的，留着也没用，“……但若是在下把决定失却之阵的使用方式的权力交出去呢？” “此话何解？”李斯心中一紧，连忙发问。 张良朗声道：“除去莱尔大人，可搜集的上古神器一共有九个，该如何使用失却之阵的力量，将由这九名获得者商议并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决定——当然，此规则会于莱尔大人府上记录下来。” 李斯怒斥道：“荒唐！你这是打算让一国有九君！？” 失却之阵两大热门用途为【熬炼白日飞升之药】和【操纵人心改朝换代】，前者分享灵药没有丝毫问题，按数量分配便是，后者问题就大了，谁都想自己当皇帝，势必将上古神器争夺战的结果延续下去。 “不对，仍然只有一君，只是这个君王由九个人组成，一切军国大事均得由此九人商议得出。”张良深深地注视着李斯，仿佛把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野心也看得一清二楚，“……只要伏羲琴操纵人心的效果仍生效，相国大人所担心的问题就不会发生。” 这九人要想角逐出最后的帝位，不管是走政治斗争路线还是军事对抗路线，肯定得组建出自己的班底，但在伏羲琴的作用下，他们连班底都组建不出来，因为天下所有人都是【我尊你为王、但我也尊其他八人为王、你们有什么矛盾请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解决】的心态。 “……！”李斯面色剧变，张良的计划似乎……符合法家的主张？ “过度集中的权力会导致人腐化，没有人知晓何时会出现明君、何时会出现暴君，或许把权力分散出去的做法会是一个不错的尝试。”张良无法看见这个尝试会延伸出什么样的未来，但再怎么说也肯定比现在强，“……自然，能否以伏羲琴为阵眼，还是未知之数。” 最起码现场的晓梦、月神对此就很不感冒。 李斯转过身，吩咐道：“章将军，有劳你了。” “张先生，请！”早就想打断张良的狂言的章邯冷冷道。 张良扫了眼因想起了原本的志向而眼神复杂的的星魂，若有所思地跟随章邯而去。 》》》》》》》 “你是何人！？”赵高把轩辕剑之威汇报给嬴政，嬴政立刻下令蒙恬率领大军围剿农家，而在蒙恬大军行军之际，数人拦在蒙恬军前，其中一人手持轩辕剑。 刘季（邦）故意抬了抬手中轩辕剑，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道：“发生了好些事……总之，我叫‘刘季’，现在是农家新任侠魁，想与蒙将军谈笔生意。” 蒙恬沉声道：“我与乱臣贼子没有什么好谈的。” “有话好说，连胜七这样天生神力的猛男使用轩辕剑后都变成半个废人了，以我这小身板强用轩辕剑不是找死，我刚当上侠魁没几天，可不想为了换一个谈判对象而拼命。”刘季嬉皮笑脸地发出威胁。 “…………”而蒙恬就算再怎么忠于嬴政，也舍不得丢掉自己的小命。 参考罗网的结局，身后的大军无法给予他丝毫安全感，他原本打算是自己窝在中军不露头，派士兵围攻轩辕剑持有者的。 “要从这里走到桑海城，我有几十条命都不够丢，但我一心想走，蒙将军的大军也留不下我，轩辕剑不知道会落在谁手上。”刘季正面战斗力在农家排不上号，可也不是杂兵能比的，尤其是脚程差距，“既然如此，不如做一笔生意，我们可以交出轩辕剑，但需要蒙将军……或者说嬴政答应几个条件。” “条件？”蒙恬皱眉道。 刘季竖起三根手指头，道：“第一个条件，决定失却之阵的用途时，农家要一个席位；第二个要求，把轩辕剑交给东皇钟，估计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地使用一次轩辕剑，这东西可太可怕了，只能用在匈奴头上；第三个要求，你们拿神农鼎炼什么药我不管，但农家要分一半——当然，必须要出现在桑海城东皇钟府外的板子上” 蒙恬怒斥道：“荒谬！陛下岂会答应此等条件！” “哈哈~反正你得写信回去取得答复吧？就当这是我的缓兵之计好了。”农家高手们施展轻功，快速远遁。 第二十九章 申请 张良的咸阳之行，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他既已决定让出失却之阵的使用方式决定权、等同于化身为一张失却之阵的使用凭证，嬴政也不会将其就地正法，很快便被章邯押送至“噬牙狱”深处。 如今嬴政仍认为自己处于优势地位，可以在上古神器争夺战中获得半数以上席位，一旦他认为事不可为，必然会下令处死张良，以维护大秦霸业。此举触碰到其他势力的利益，定必引起一场风暴，在此风暴中张良的生还率并不低，反倒是嬴政的生还率堪忧。 而代表这场风暴正式开始酝酿的标志是，得到嬴政的旨意的公子扶苏带队前往东皇钟府，向大司命提交正式申请，由东皇钟替张良的话语作保证。 “……我代主人认可此申请。”大司命回想起莱尔的吩咐，再参考当初少司命认可云无月‘以神农鼎交换昆仑镜’的申请案例，犹豫片刻后认可了此申请。 只要不影响到上古神器的收集，凡人内部订下什么规矩，不在莱尔的考虑范围内。 嬴政的决定才是大秦的决定，不管扶苏心中有何想法，此时也只能应道：“有劳大司命了。” “不过，其中规矩很难以寥寥数句话概括……”大司命学识水平尚可，奈何终究是武斗派，一时之间无法编撰出相关条款。 这可不是一句【获得上古神器者拥有决定失却之阵使用方式的资格】就能完事的事情，最简单明了的例子，上古神器获得者在布下失却之阵前便已暴毙身亡要怎么计算？如果没有对应的条款，那必将引起上古神器获得者间的厮杀。 星魂若有所指地说道：“大司命请放心，张子房早在被送往咸阳前，便准备好一切了。” 与此同时，章邯从怀中掏出竹简，打开来确认没有在路上遭人调换后，双手奉上……此举动看着很不专业，然而这位影密卫统领此前已在奇人异事手中吃过亏，稳一手不会有错。 大司命浏览过后，眉头一皱：“唔……资格可转移，难道……？” “对，张子房眼中所看者为天下万民，虽然他制订的规则中没有约束失却之阵的用途，可诸多条款就像是为伏羲琴的使用作示范。”星魂脑袋轻侧，目光落在李斯身上，“相国大人，请问您对他的设想如何评价？” 李斯昧着良心回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等乱臣贼子之企图，如何能得逞？” “虽说如此，墨家巨子已夺得一席之位不是吗？”星魂面露嘲讽之色。 这个‘墨家巨子’指的是荆天明和荆天明指定的继任者，即再怎么屠戮墨家门徒，终究还是会有人以墨家巨子的身份行使权力。 章邯寒声道：“……星魂大人，莫非也有别的想法？” 星魂摇头失笑道：“怎么可能，阴阳家一向致力于为陛下获得灵药，如今有神农鼎和失却之阵一途，阴阳家如何会改弦更张？” “……但愿如此。”章邯暂且认可这个说法。 只要目标是以神农鼎充当阵眼炼出灵药，即便没有忠君爱国地上交上古神器，也可以视作嬴政获得一个席位，因而晓梦之流从不是章邯优先戒备的目标，要戒备的是墨家之流的逆贼。 知晓阴阳家的计划的大司命没有出卖老东家的打算，以局外人的心态旁观此番勾心斗角后，道：“各位大人请回吧，我马上准备公告板。” 》》》》》》》 “——我就说伏羲的反应不正常，原来是你多嘴。” 在莱尔和少司命对东皇钟殿发挥创意大搞装修之时，姗姗来迟的禺期现身并告知莱尔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大概是由于莱尔引起的混乱总算告一段落，伏羲派人清点神界宝库内的宝物，这才发现晗光失窃。晗光里囚禁着一个发狂的神匠之魂不是什么秘密，身处人界的禺期可没有躲开神界耳目的能耐，很快便被天兵天将捉回天庭。 禺期对伏羲只有敬畏没有怨恨，轻易地将自己身处放逐之阵时的见闻报告上去，而那很显然改变了伏羲的态度，面对莱尔的示好，伏羲也礼让了一步……当然，人心隔肚皮，没有人知晓伏羲真正的想法。 原本禺期是要留在神界受罚的，但有狐假虎威之嫌，摸不准莱尔和禺期的交情的伏羲，最终只将禺期开除神籍贬回人界。 “我可从未答应替你保守秘密。”禺期的真实想法是‘我不觉得那些内容需要保密’，但傲娇人士的嘴就是如此‘芳香’，常人难以企及。 还好，莱尔对此也不太在意，摆摆手道：“算了，反正我对伏羲的态度不会因此改变……禺期，我在瀑布边给你搭了个铁匠铺，你就在那边‘铛铛铛’吧。” 隔音法术简单得很，不会有谁遭受噪音的侵扰，可‘吵得要死的瀑布’与‘吵得要死的铁匠铺’仍是绝配，最起码莱尔是这么觉得的。 “门外汉建的铁匠铺，能派上什么用场？”房子都没见着，禺期就已经盘算着重建了。 “嘿~在我面前装逼？忘记自己的身体是谁打造的了？”重建没问题，自己的工具由自己设计用着才顺手，可被趁机踩一脚莱尔就不乐意了，这辈子他想走研究上古神器的力量的学者路线，不想走给后人留下一堆法宝的工匠路线，但绝不是走不了工匠路线。 禺期后知后觉道：“……你也会铸剑？” “跟你的‘铸剑’不太一样就是了。”不单是方式，莱尔重附魔重结构，禺期重素材，连理念都不一样，“虽然我铸不出轩辕剑级别的东西，但比你的晗光强上十倍百倍铁定没问题。” “哼！”禺期闻言瞬间兴趣大减，他的巅峰之作是神剑-昭明，本来就比晗光强百倍。 “禺期你也需要练一下手吧？”莱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司命，提议道，“给我家的女仆们铸两把剑如何？” “……随便。”禺期对此没有意见，在搜集铸剑素材的过程中，他又碰见了另一把在剑谱上前十的名剑，正对本时代人间的铸剑技术深感兴趣，研究过程中的剑铸出来给谁用他不关心，“话说回来，你不是想要妖族女仆吗？怎么招了个凡人女子？” “没招到女妖，先招女人用着呗，我还能怎么样。”莱尔竖起大拇指，笑道，“不过，她们也是我的女仆，你可别随便来两把破剑打发我哦。” 第三十章 剑仙 （感谢苍穹之裂的打赏与支持） “……你们俩确定刚才是‘三人混战’而不是‘二打一’？”躺在破碎的浮空岛上，再一次于这个世界最高水准的比试中落败的莱尔，显然对两名对手的最后一击有很大意见。 【天地真命】，这个以破灭与重生为概念、灌注至今为止的探索所得、具有成长性的大魔法，具有一个严重的缺陷，那就是施法准备阶段过于显眼和漫长。 准备阶段分三步，第一步是展开广域动态球形魔法阵，第二步是展开大量黑色的毁灭术式和白色的创造术式，第三步是以两类相斥的力量构建成莱尔所理解的天地至理，敌人合共有约半分钟的时间可以尝试打断。 莱尔是趁着重楼和飞蓬对砍正嗨的时候，刻意绕到一座浮空岛后面，放出一个分身打掩护，本体进行施法的。结果被两人及时发现小把戏不说，还遭到两人以基友组合技联手暴打一顿，宣告比试结束。 “作为战士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任由你完成那一招。”飞蓬收起照胆神剑，以完全没有愧疚心的脸给出答案。 莱尔坐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你们难道不应该出于强者的傲慢和好奇心，站着不动看着我施法，然后用脸接我发射过来的必杀技吗？” “………”飞蓬确实对莱尔方才未完成的一击颇感好奇，可实在是无法在比试中做出如此白痴之事。 重楼因莱尔的败犬之言面露嘲讽之色：“即便一对一，你那一招也施展不出来。” “这可不见得。”莱尔朝重楼勾勾手指，挑衅道，“三人混战有三人混战的策略，单挑有单挑的策略，饶是重楼你擅长空间魔法，也不见得我没有让你无法打断我施法的手段。” 法师面对非站桩炮台型法师的对手，尤其是疯狂贴脸的近战战士，需要使用位移类法术拉开距离和控制类法术创造施法时间是常识。 尽管莱尔自称‘咿呀剑圣’，可他从未真心想成为甘道夫型的近战法师。 “很好！三天后你我再战！”东皇钟的身体无坚不摧，不存在‘受伤’的说法，莱尔承受攻击时消耗的是自身的灵力，而以他那不正常的灵力恢复速度，三天时间绰绰有余了。 但莱尔无视重楼跃跃欲战的眼神，飞离浮空岛：“下个月吧。跟你们这俩武痴不同，过于频繁的干架我可是会腻味的……话说回来，你们谁知道哪里有梦貘？” 三天与三十天对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重楼而言没什么区别，他对莱尔的答复不是很满意，却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梦貘？换口味了？” “没换，狐狸精还是我的心头好。”面对这俩人，莱尔不介意透露口风，“我之前不是吵醒盘古老爷子吗？当时我想向他请教开天辟地之事，他留下一个梦境地址，可我不会遁入梦境之术~” 不能忘记某人的研发天赋，或许哪天就‘灵机一动’把该技术研究出来了，只是明摆着有师傅的情况下，不耻下问效率更高。 “……毕竟是东皇钟。”飞蓬难掩意外之色。 他是以风为父、以云为母而生的神，某种意义上属于盘古的嫡系了，但他若是敢跑去骚扰盘古睡觉，可能就得承受天地震怒之威了。 不考虑掌管全宇宙的东皇太一，不考虑宇宙内其他开天辟地的圣人，在盘古所开辟的诸多小世界里，有资格骚扰盘古的就只有东皇钟和盘古斧。 “我久居神界，对人界的情况不太清楚。”应重楼之邀比武，是飞蓬这么多年来的首次擅离职守，对人界的认知停留在上古时代才是正常的，“不过，辟邪一族应该会知道它们在哪。” 辟邪一族的传统是留在天鹿城里阻挡魔族入侵人界，但也没有完全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拥有空间天赋的它们也是会派出情报人员前往人界搜集情报的。 “没有这个必要——”听闻莱尔是为正事寻找梦貘，重楼出手打开空间通道，“这是其中一个妖族交易物资的集市，你随便打听一下就是。” “谢了~作为报答，有空我给你物色一个女仆~”莱尔赶在重楼撤去空间通道之前冲了过去，否则又得看魔尊大人的脸色了。 》》》》》》》 “铸剑铸剑，你都不是习惯用剑的人，给你铸剑就是浪费材料。”嘴巴上很嫌弃，可在莱尔跟重楼、飞蓬交手之时，禺期已经替少司命铸了一对匕首和一把长剑。 不用说，均使用了木属性的材料，适合木灵根的少司命使用。 “……”少司命双手结印，无师自通地以万叶飞花流的手法卷起匕首，匕首弯曲的绿色刀刃与木系元气凝结而成的叶片一同绕着双臂盘旋，如同两颗流光溢彩的绿宝石一般。 很显然，她是要把匕首当成飞行道具来使用，最多必要时拿在手上进行格挡，绝对不会从法系转型为物理系。 “还有这把长剑。”禺期一挥手，长剑横置地漂浮在少司命身前，“我看你天赋明明还过得去，却只会蹦不会飞，明显是之前修行的法术水平太低，你暂时先试着踩在剑声上面托着自己飞行。” 莱尔留给少司命的法术书他已然看过，因而嫌弃的是‘之前修行的法术’，对少司命‘现在修行的法术’一句建议都没有。 “……！”少司命微微一点头，接住匕首，把注意力放在长剑上，轻轻落在剑身上。 禺期收去自己的力量，少司命却没有跌落到地面，虽然还无法御剑而行，可也与此前的‘轻功’是两种概念。 少司命落回地上，作揖道：“多谢禺期大人指点。” “哼！这只是便于出行的权宜之计，最终还是要以真正的飞行为目标，你可别误会了什么。”言罢，禺期转过身，不再理会这明摆着会让其作品明珠蒙尘的女仆。 “……”少司命很识趣地带着自己的武器离开，禺期只负责铸剑，剑鞘还得自食其力。 至于连长生不老的边都没碰到的她，将在半个月后成为凡人口中的第一个“剑仙”，此刻根本无从预料。 第三十一章 废弃部分游戏中的化形设定 妖族主要以族群的形式零散分布，没有形成可称为“国家”的社会群体，自然不会有公认的货币体系，但不同族群之间仍会进行以物易物的原始贸易，以获取各自需要的物资。 因这种交易而形成的妖族集市分布在大江南北，有的藏在深山野岭，有的藏在水底，有的藏在城镇内，均采用了不太靠谱的隐匿结界，防止被凡人发现。 重楼给莱尔打开的通道指向的正是一处藏在城镇里的妖族集市，考虑到梦貘是以梦境为食的妖，除非运气好找到灵气极其浓郁的洞天福地，否则都得伴随人类而生，此处应该能找得到。 不过，首次造访妖族集市的莱尔一点都不急着寻找梦貘，而是先回了趟蓬莱岛带上正在修炼御剑术的少司命、再回了趟桑海城带上正在修炼阴阳合气手印的大司命，主仆三人一同进行参观。 妖族集市本身没什么亮点，接近于贫穷、凌乱、肮脏、古旧版本的人类集市，只是售卖的商品不一样。亮点在于里面的妖，从米袋妖到树妖，从兔子精到蛇妖，从鸟妖到鲛人，简直像是妖族展览一般。 这里要提一下“妖族化形”的问题。首先得尊重基本法，化形是一门需要修炼的技术，不会出现梦貘的婴儿天生就是人形的状况，半妖也不行，因为妖族的血统必然占据优势地位；然后讲求便利性，本体没有丝毫优势的妖一经化形永不考虑变回原形，请不要期待哪天莱尔变成一口钟在地上打滚；最后讲求合理性，树妖拿着剑砍人没问题，可一只体长超过三十米的成年辟邪没道理不以本体的猛爪利齿作战。 至于出现在集市里的妖族，未化形、部分化形、完全化形三类均有，不完全是实力问题，身在妖族集市里，如果本体方便行动的话不化形是完全没问题的，妖族对外表的注重程度远低于人类。 例如莱尔面前的这只骚得过分的狐狸精，她是可以完全化形的，此时却只化形到一半，毛茸茸的橘色大尾巴甩啊甩。 “哎呀~这位漂亮的小弟弟嘴真甜，可惜奴家早为人妇，不能回应你的感情咯~”狐狸精摇着扇子，媚眼如丝地婉拒莱尔的邀请。 附带一提，不考虑兽耳兽尾加分的话，她的颜值其实没有少司命高。 “大姐姐族内有未出阁的小妹吗？”莱尔不死心道。 “那当然是有的~”狐狸精瞥了两眼少司命和大司命，因莱尔施加的法术，她未能识别两人的种族，“不过，奴家可不会把妹妹们推进坑哦~” 狐狸精生性多疑、狡猾机警、勾引男人的刻板印象纯属由妲己带来，别看她表面笑意盈盈，对身后跟随者着两个美女的莱尔印象可不好。 “……我觉得这边的条件挺不错的。”莱尔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买好东西的虎妖走了出来，黑着脸问道：“娘子，又有人撩拨你？” “嘻嘻，只是问个路而已。”狐狸精抱住虎妖的手臂，上演标准的狐假虎威，挥挥扇子道别，“再见了，花心的小弟弟~” 对方是有夫之妇，莱尔自然不会纠缠下去，失落三秒便马上重振精神：“这条街逛得差不多了，该找个可以过夜的地方了，我就不相信蹲不到未婚的狐狸精和花妖。” 大司命拨了拨自己标志性的单条式留海，无奈道：“主人今天兴致真高啊。” “毕竟这才是我该待着的地方啊~”莱尔一向尊重自己的出身背景，是个狭隘的拥有强烈阵营意识的家伙，既然生而为妖，他就打算与妖为伍，少司命和大司命只是‘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而招的女仆。 当然，其他妖族会否把上古神器的化形视作妖族，那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主人不先寻找梦貘吗？”少司命出言提醒道。 “啊……”莱尔这才记起来正事，被美丽的女妖迷了心智，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莱尔环顾四周，在一个售卖灵草的摊位前发现一只没下雨却打着伞的白袍男性大妖，走过去道：“这位魇兽老哥，看你修为不错，铁定相当见多识广吧？” “？”夜长庚早就注意到颜值出众的莱尔三人了，可莱尔口中那一句‘魇兽老哥’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实力有多强，可以查阅此前介绍云无月时对魇兽的说明，他只比云无月弱上一筹。 但他没有膨胀到把‘最接近魔的妖族’这句话解读为魇兽横行人界无敌手，面对一个一口叫出自己的本体的看不透底细的路人，谨慎的试探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原来你真的是魇兽啊，我刚才还在想只是气息跟云无月相似，说不准会认错了。”莱尔笑道，虽然察觉到夜长庚的灵魂之恶，可对方没有招惹自己，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替天行道。 “云无月！”夜长庚心中再一惊，什么档次的人与什么档次的人交往，这个规矩不仅适用于人类，妖族也一样，变相实锤了什么。 莱尔问道：“我化形时间不长，没见过梦貘一族，请问它们有什么身体特征？我可以在哪里找到它们？” 于神界以扩散神识的方式偷偷收集情报所能得到的信息量有限，莱尔绝非万事通，在相当领域内都挺无知的。 夜长庚闻言松了一口气，逐一回答：“梦貘未化形时，外形为长有紫红色毛发的黑狼，化形后多为白发。晚上前往这个城镇的任一客栈，基本上就能找到它们。” “噢，谢了~”情报如此详尽，莱尔不需要追问细节，很快便带着大司命和少司命离开了。 “那家伙带来的两个女子……似乎是人？”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夜长庚沉吟道。 他终究是只大妖，莱尔所施展的混淆法术未能骗过去。 “化形时间不长……认识云无月……” “……啊！”夜长庚突然记起一件事，云无月这段日子一直在阻挠其他对上古神器争夺战有兴趣的妖族参与其中，活动范围正是桑海城附近。 “他、他是东皇钟？”正确答案带给他一身冷汗。 第三十二章 梦境世界 【群体无意识】，已在此前的世界中形成具有权能的神，如今再形成一个梦境世界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情，到了世界就别把“现实”和“虚幻”划得太清了。 事实上，梦貘一族只是以“梦境能量”为食，本质上还是生活在人界的的种族，梦境世界里还有着真正的土著种族，他们才是使用梦境能量的行家，有一套仅适用于梦境世界的法术体系……不过，如果只是作为指引进入梦境的导师，梦貘已经足以胜任了。 “竟然一次就成功了！？”为莱尔演示进出梦境之法的年轻梦貘，对种族技能被轻而易举地习得而震惊。 “毕竟我对你施展了侦测法术嘛。”莱尔撤去罩着梦貘的球形法阵，理所当然地说道，“所谓‘种族技能’，可视为是肉体刻印着某种术式，灵力运转时自动激活术式，只要精确捕捉到该术式，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附带一提，术式是相当复杂的东西，侦测法术或许能捕捉到旁人施展法术时的全部细节，但常人是没有那份计算力接收全部信息的，具有堪比高性能计算机的计算力的莱尔属于极少数的特例。 另外，以这种方式习得的术式将没有任何理论知识支撑，除非花费时间进行逆向研究，否则无法对术式进行改良。 “……这个话题对你而言，似乎有些太早了。”注意到眼前这只连化形都没学会的年轻梦貘的茫然，莱尔摇头道，“接下来我一个人练习就可以了，你觅食去吧。” 梦貘垂首屈膝，离开前不忘行礼：“那在下告辞了，东皇钟大人。” 莱尔最后不忘给学费：“授艺的人情我记下来了，日后有麻烦可以前往蓬莱岛或者桑海城东皇钟府找我。” 待激动万分的梦貘离去后，莱尔双手一扬，在不知道属于何人的梦境中撕出两道空间通道，朝大司命和少司命笑道：“我也很想陪小衣你们逛妖族集市和梦境世界，感觉会很有意思，不过我还要拜访一个人，所以还是留待下个月吧~” “明白，主人。”大司命和少司命知晓这不是自己该打听的内容，同时行屈膝礼，随后各自进入对应的通道，前者返回桑海城，后者返回蓬莱岛。 “那么——”关闭空间通道后，莱尔深吸一口气，以该学会的技巧借用周遭的梦境能量，激活当日盘古赠予的路引。 路引化作一枚小光球，钻出目前身处的梦境，进入梦境与梦境之间的夹缝，以不算太快的速度飞行，越过一个个比神界和魔界都要来得更魔幻的幻境。 跟在后头的莱尔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生怕路引光球不走寻常路，可后来就变成悠闲的参观式飞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飞了多久，对时间的流逝麻木后才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个比大部分凡人的梦境都来得细小和清静的梦境，只有一个以雾气为边际的小湖泊、一个位于湖中心的小岛、一间朴素的木屋和一棵繁茂的大树。整个梦境里只有一个人，一名把长柄巨斧斜斜地插在泥土里，背靠着柄部坐在湖边，低头看着湖水的毛发浓密的壮汉。 不用说，这名壮汉便是盘古梦中的【盘古】。 “咦？这里竟然会有客人？”注意到莱尔的出现盘古显得很意外，本体的记忆不会继承至潜意识中。 “一个前来请教学问的晚辈。”莱尔指向引路光球，他可不想和盘古在梦中世界开战。 即便这个盘古只是做梦中的潜意识，怎么想都不可能拥有开天辟地之力。 “晚辈？”满是熟悉感的引路光球落在盘古手上，继而融入到其体内，没有比这更好的推荐信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随便问吧。” “在此之前。”莱尔轻轻落在湖边，有样学样地把目光投进湖水里，没多久便在水面看见少司命的模样，她正在房间里打坐修炼，“……原来如此，心里想看哪里便能看见哪里之湖吗？与盘古前辈很相称的湖泊。” 如果可以把这个湖泊搬走，都可以当作是一个神界禁地了，最起码可以拿来搜集十大上古神器。 “这是打发时间的好方式~要一起吗？”盘古笑道。 “不，外头还有人等我回去呢。”莱尔盘膝坐下，心念一动，眼中所见湖中景象已消失，“那么，我该从哪里问起~” 》》》》》》》 把自己视为妖的莱尔，对妖界集市颇有归属感。但具有人类的自我认知的少司命，对今天的行程却有完全不一样的观感。 身在阴阳家，她也曾见识过“妖”，例如流沙杀手组织的白凤的坐骑，可跟妖族集市里碰见的样貌奇特的妖族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呃，简单来说，她害怕了，像个普通的少女一般。 诚然，今天路上碰见的相当一部分妖族都比她和大司命厉害，但这里说的是‘外形’，蹦蹦跳跳的瓮里突然冒出来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长有血盆大嘴的飞行海胆、巨大版的飞行八目鳗等妖，着实吓着她了。 “……”少司命张开双眼。 她哪是在修炼，以刚回来时的精神状态修炼等着走火入魔，她只是在运行阴阳家的安神法诀，尽早回归此前的三无人设。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吗……？”少司命摇摇头，离开床榻。 没有今天此行，她永远不会知道人间会有那么多妖，而它们有的竟然就生活在人类的城镇里，所谓的“妖族市集”与“人类市集”只相隔几条街，只因结界的效果让凡人绕行而不自知。 看见世界隐藏的一面后，她的想法再一次发生改变。当然，追随莱尔之后的每一天，她的想法均在往‘超凡脱俗的仙人’的方向改变，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之后，要向主人打听妖族聚集地的位置信息。”少司命找出笔墨，决定给哥哥小灵写一封信。 第三十三章 创世 盘古本来就不是口若悬河的学者人设，更别说梦境中的盘古没有开天辟地的实践记忆，莱尔的请教结束得远比想象中的早，不存在论道数百年一说。 最大的收获是知晓了盘古的“开天辟地”跟自己的“创造虚幻空间”没有【本质】性的区别，双方都没有一套专门的用于生成小世界的法术体系，效果全靠寄予着意志的灵力，走的是唯心路线。 两者的区别仅在于支配的能量的【数量】，盘古一口气开辟出一大堆小世界，莱尔则是慢腾腾地组装拼图式的逐步扩大虚幻空间。 但这不意味着莱尔的灵魂与盘古的灵魂在强度上有如此之大的差距，此前就曾提及过，除了一心冲着可继承的灵魂成长的莱尔外，没有谁会拒绝把无主的能量纳入体内……包括东皇太一和盘古。 这片宇宙中存在着大量的无主能量，姑且称之为“混沌能量”。盘古诞生后历经无法计算的时间，一边吐纳吸收混沌能量，一边不自觉地产生灵力混入混沌能量中导致其性质出现变化，其开天辟地时便是使用了这股积攒了不知道多久、具有些许灵力特性的庞大能量。 换言之，已于巫师世界中磨练出精湛的创造虚幻空间技巧的莱尔，只要愿意花费漫长的时光积攒能量，有很高概率能重现盘古昔日的伟业。 当然，这只是学术探讨，顺道把今后陆续登场的创世神们的逼格降低一点，不意味着莱尔要走盘古的路子……说到底，创世神之所以要创世，一般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孤身一人感到寂寞，二是想要获得一批由自己彻底掌握的凡人，如今前者的条件不成立，莱尔对后者又毫无兴趣。 “我们回来了~”结束学术请教的莱尔，带着少司命返回桑海城。 大司命放下手上的抹布，以荒废大半个月的屈膝礼道：“欢迎回来，主人。” “咦？看上去打扫得还挺干净的……我原本还打算拿惩罚的理由试着做些软绵绵的事情呢。”莱尔左顾右盼道。 实际上大司命的打扫水平相当一般，在阴阳家当人上人惯出来的病，可莱尔不会像卫生委员似的拿手指头检查窗台上的灰尘量，表面看上去干净就可以了。 “…………”大司命无言以对，她无意于主动提供奇怪的服务，可若是莱尔硬来她也大概率不会拒绝，谁让她获得的实在是太多了。 “开玩笑的~我的目标暂时是看上去好下手得多的小衣……或者新来的妖族女仆。”还是感觉不到女妖的气息，让莱尔有点失望，但有学术请教的好心情在前，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说起来，这个月桑海城里有节日安排吗？” 大司命点头道：“李斯大人安排了为期三天的才艺大赛，诸子百家选手已齐聚桑海城。” “才艺？具体指什么？”莱尔好奇道。 “是琴、棋、书、画、歌、舞。”大司命功课还是做得很足的。 莱尔抓抓下巴，突然道：“通知李斯，琴、歌、舞三项比赛的优胜者，我这边提供神秘小礼品，保底有蟠桃。” “……是。”大司命对此决定不感意外，李斯组织活动为的是引出莱尔，莱尔多现身几次总会从手指缝漏点东西给凡人。 “我这不是看不上棋、书、画哦~奈何本妖没文化，实在是没那个鉴赏水平。”尽管大司命和少司命出于下位者心态没有提问，莱尔还是主动给出了答案，“对了，让李斯把才艺大赛的举办日子放在上旬的最后几天吧，这几天估计会比较热闹。” 注意到大司命神情不变，少司命想到了一个答案：“……是因为上古神器？” “嗯，轩辕剑就在桑海城内，而且~”莱尔眯起眼睛，透露一个从盘古梦境窥视到的消息，“——炼妖壶也快抵达桑海城了。” 》》》》》》》 天下最强轩辕剑、炼制灵药神农鼎、不老源泉崆峒印、操纵人心伏羲琴，凡人在乎的上古神器就这四个，盘古斧、昊天塔、炼妖壶丢他们脸上，他们也不知道要拿来干嘛用，因此争夺上古神器的战争中激烈程度是不平衡的。 但毕竟张良让出了失却之阵的使用方式决定权，每一个上古神器都代表着一张投票权，心大的势力目标是获得尽可能多的投票权，不会真的让其他上古神器轻松抵达东皇钟府，会在桑海城里外设下最后的防线。 毫无疑问，天下心最大的势力是嬴政的大秦。 “这可真是没办法啊，再怎么走荒无人烟的山路，终究还是要进城的啊~”墨家盗跖，腰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包袱，面对着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的城墙。 重点是城墙上站着影密卫的首领-章邯。 “哼，墨家的鼠辈，以为星魂大人和月神大人在外争夺崆峒印和伏羲琴，我这里就会露出破绽吗？”章邯一抬手，城墙上冒出来一排手持各式远程兵器的影密卫。 盗跖弯腰解下双足负重铜板，口中讥讽道：“阴阳家的湘夫人、湘君、云中君没有现身，看样子是一人守一面城墙啊，这还不叫‘破绽’吗？” “你觉得单凭你一个人，足以在那几位赶到之前摆脱我的纠缠吗？”章邯不介意与盗跖多废话几句，因为在此期间桑海城内的援军正在赶来。 “当然没问题，老子‘天下第一神偷’、‘盗王之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只不过，”盗跖摘下腰上的其中一个大包袱，往头上一扔，“我也不介意来个帮手，分摊一下压力就是了。” 白凤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盗跖头上的树枝上，伸手接住包袱：“你迟到了。” “面对黑白玄翦的追杀，换成是你小子早死了。”盗跖重心一沉，发动电光神行步，瞬息之间出现在左侧百米远，“章将军，你猜猜我是将炼妖壶留在自己手上，还是交给轻功只比我差一丢丢的白凤手上？” “哼。”以骚包为个人特色的白凤总算配合了一次，没有装逼冲正面，选择往右侧逃窜。 “韩信，盗跖你来负责！”这根本不是选择题，两个人都得捉捕，章邯命令下属们捉捕盗跖，本人则拔剑追击白凤。 “没有用的，章邯。”白凤一下潇洒的反身跳，高高跃过城墙，于影密卫预判发射的箭矢之间划过，“轻功不代表武功，但是速度决定了你和我的距离。” “——那如果你前面还有一个人呢？”经由当世神医公输仇改造的机关-赵高以诡秘的身法出现。 “！？” 第三十四章 炼妖壶和轩辕剑 “虽说蓉姑娘医术高超，但怎么样也比不上法术啊……啊，这句话可别告诉蓉姑娘。”战斗过程略过，不管是打掩护的盗跖还是携带炼妖壶的白凤，均在友军救援下逃出生天，以重伤的状态抵达东皇钟府，继而得到救治。 “我又不认识什么蓉姑娘。”莱尔早就把曾救治过一名女子的事情抛之脑后，只记得当时跟随自己前往鬼界的那批人，“那么，炼妖壶算在谁头上，是这鸟人还是巨子小鬼？” 对‘鸟人’这个称呼十分不满，但考虑到面前是一只妖，白凤也无从判断这是否带有恶意的称呼，只能回答：“都不是。” “不枉我把炼妖壶交给你，你这家伙还算讲信用~”盗跖在旁笑道，继而解释道，“墨家不接受流沙首领卫庄、流沙不接受墨家巨子燕丹、两边都能接受的张良不符合资格，因此我们打算先以‘反秦势力代表’申报，待上古神器争夺战结束后再内部选出代表。” 莱尔眯着眼睛道：“……你确定不是内部‘打’出代表？” “嘿，差不多~”盗跖嘿嘿一笑，连纵横家都教出两个用剑代替嘴巴的徒弟了，内部选举的方式不言而喻。 “也好，谁知道活到那时候的有谁呢。”莱尔一句话让盗跖收起了笑容，若不是最后关头身上的山寨炼妖壶被击毁，让阴阳家追击的欲望大减，或许某盗王已经死了，“小衣，出去更新一下资料，代表填‘乱臣贼子代表’。” “为什么要特意改名字啊！”尽管相关人士很清楚那指的就是他们，完全不影响理解。 莱尔无视盗跖的抗议，拿起炼妖壶，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是打算之后再由那位乱臣贼子代表决定它的用途？” 盗跖摇头道：“不，这个肯定是越早使用越好，不过……其实我们连它能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这么说起来，当日我也没给张良详细解释它的效果。”莱尔想了想，这算是自己的过失，亡羊补牢道，“炼妖壶，收纳具有天地灵气之物，转化为别的具有天地灵气之物。只不过，它的转化效果有上限，以丹药为例，最多只能炼制出延年益寿和增长功力的丹药，长生不老药和白日飞升药就别想了。” “天地灵气……凡人也可以？”白凤突然插话道。 “修炼过的可以，没修炼过的则不行，炼妖壶是‘把东西吸进去’，而不是‘任由别人把东西放进去’，存在着识别问题。”莱尔平静地给出答案，“顾名思义，最常用的素材是打得半死不活的妖族，充分榨取它们尸体上的剩余价值，但你硬是要把天材地宝丢进去作为素材使用，也不是不可以。” 盗跖刮刮脸庞，苦笑道：“那个……莱尔大人您好像也是个妖吧？我们使用炼妖壶会否不太好？” “我可从来没有守护全体妖族的崇高理想，只要不是为了使用炼妖壶而残害良善的妖族，我是不会插手的。”这个‘良善’还得结合种族矛盾考虑，范围狭窄得很。 “……是这样吗？”盗跖心中放下最后的担忧，低头沉吟道，“即便如此，我们也用不上啊，总不能让鸟人将他的鸟妖朋友贡献出来吧。” “…………”白凤闭上双眼，权当没听见这冒犯性话语。 盗跖说得没错，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妖族的问题，缺乏天眼类和感知类法术的他们，连找都找不到妖族。即便运气好碰上几只落单的不会化形的小妖，对炼妖壶的使用也没啥帮助。 “反正我是不会亲自替你们捉捕妖族的，这不属于我跟张良订下的协约范围。”莱尔一挥手，于客厅设置下传送法阵，下达逐客令，“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得到结果再告诉我吧。” “看来只能如此了~”盗跖摊开双手，与白凤一同走入传送法阵。 传送目的地为有间客栈，因为每天稳定给东皇钟府提供伙食，已得到莱尔的特别照顾，即便影密卫和罗网已查出丁掌柜为墨家门徒，还是无法闯入其中进行搜捕。 至于随后的商议？一直迟迟没有结果。 要等到道家天宗掌门晓梦夺得昊天塔，道家人宗掌门逍遥子才灵机一动，提议拜托莱尔以炼妖壶和昊天塔为阵眼、建造一个专门用于收容和炼化为祸人间的妖族的监狱，并以此为契机创办斩妖除魔的新门派——【蜀山仙剑派】。 》》》》》》》 大秦帝国的内忧，一半源于攻陷六国时间尚短、民心未彻底收服，另一半源于各种不妥的政令、导致民怨四起。 大秦帝国的外患，指的是北方的匈奴，嬴政下令修建长城可见匈奴之威胁，暂不考虑玄机科技公司独创的罗马军团东征大秦。 此时此刻，秦始皇最为信任的大将蒙恬，正率领其嫡系卫队“黄金火骑兵”与集结的匈奴大军对峙……嗯，就只有这支嫡系卫队，大部队在后方，一副匈奴大军一冲锋就得扭头狼狈逃命的站位。 “蒙将军。”神色紧张的公子扶苏解开机关锁，把装有轩辕剑和三块刚好能套在剑柄上的玉石的箱子递过去。 “公子一路上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末将吧。”蒙恬取出轩辕剑和其中一块玉石，走到队伍的最前方。 （嗡）刚把玉石套在剑柄上，轩辕剑便发出连蒙恬此等二流高手都能感受到的凌冽剑气。 在回收轩辕剑前，莱尔允许获得轩辕剑者【挥出三剑】，每一块玉石都留有足以激发轩辕剑的力量的灵力，而按照农家与嬴政达成的协议，这三剑只能挥向外敌。 为了消除威胁大秦帝国的外患，蒙恬按照嬴政的命令故意挑衅匈奴，促使这一战的爆发。 “没想到我蒙恬竟然有幸使用轩辕黄帝曾经使用过的剑，此生无悔矣！”在匈奴大军吹响号角发起冲锋之时，蒙恬双手高高举起轩辕剑。 深吸一口气，把体内微不足道的力量毫无意义地全数注入到轩辕剑内，全力下劈。 剑刃斩落在荒芜的大地上。 然后。 （轰隆——！！！） 于连锁爆炸式的剑气浪潮中。 匈奴大军，无一人生还。 第三十五章 消息 “一剑之威……吗？”蒙恬以轩辕剑一击歼灭匈奴大军的消息，经由影密卫的路子传至身在桑海城的大秦高层耳中。 “……轩辕剑……”李斯等人听完只有对上古神器的威力的惊叹，可旁边的赵高已然不可抑制地握紧双头，又黑又长的指甲扎破皮肉，却没有流下一滴鲜血。 连大秦帝国最牛叉的阴阳家首领都化解不了那一丝轩辕剑剑气，他为求活命，只能请曾将死去一天以上的流沙杀手-无双改造成机关人的公输仇出手，采取哪出问题砍哪里的根治疗法，把受损严重的胸腹部位替换成机关零件。 他只想当个精神上无血无泪的刺客头子，不想当肉体上无血无泪的怪物，如今仅是听见【胜七】和【轩辕剑】两词都会怒火中烧。 李斯没注意到赵高的动作，却能猜得出来赵高的心情，但他没有那么口欠挑衅赵高，朝在殿内角落里自斟自饮的刘季搭话：“轩辕剑可使用三次，如果侠魁没有把它献给陛下，农家已经拥有夺得天下之力，此刻可感后悔？” 刘季盯着传信的影密卫，语中带刺道：“有什么好后悔的，感谢中书府令和章将军，我们农家差点变成罗网和影密卫分部，连谁是兄弟谁是卧底都分不清，怎么可能成功千里迢迢地把轩辕剑带到桑海城？” “…………”被刘季盯着的韩信默不作声。 他过去隶属于共工堂，暗中收刘季的钱为神农堂做事，轩辕剑事件过后才暴露出影密卫的身份，是最典型的卧底。 “再说。”过了好一会儿，刘季才收回目光，朝李斯举了举酒盏，摇头晃脑地说道，“我们都很清楚，如今想要夺得天下，靠的不是轩辕剑，而是伏羲琴。” “……侠魁倒是看得透彻。”李斯从来没有小觑刘季，这名农家内忧外患之际匆忙推举出来的侠魁，即便身处敌阵仍能如此潇洒不羁，是一号人物。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打造出‘大秦帝国愿意与忠君者合作’的姿态以获得更多合作者，他早下令处决刘季，让农家换个无能之辈当首领了。 “透彻吗~？”刘季咧嘴一笑，也不知道是自嘲农家的处境，还是嘲讽李斯压根什么都没看透，站起身来，拿着酒壶往外走去，“想必相国大人和中书府令大人接下来有要事相商，我这个外人还是去打听才艺大赛的参赛者情报好了~” “……”李斯没有出言阻拦。 农家与嬴政进行交易，并不意味着农家投诚，只是农家向来信仰神农，支持以神农鼎为失却之阵的阵眼。换言之，农家连上古神器都可以继续争夺，更别说争夺节日庆典中莱尔提供的小礼物了。 刘季一伸手搭住韩信的肩膀，强行把他带走：“韩信，桑海城的歌舞坊收费太高了，老哥我出门没带够盘缠……我好像记得你向我‘借’了很多钱，该还回来了吧？” “……侠魁还请手下留情。”韩信知道今天得破财挡灾了，打个工真不容易。 》》》》》》》 “真的假的？！”在刘季花天酒地之际，反秦势力也得到了边境的最新情报。 “应该不会有错，墨家弟子信中写着‘战场地形发生改变，如同曾把大地扬起来’，除了蒙恬使用了轩辕剑，没有别的解释。”班老头把信件传给其他墨家统领，忧心道，“唉~消灭匈奴是好事，可是轩辕剑在嬴政手上，怎么样都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按照农家制订的条款，轩辕剑只能用于消灭外族，违规使用必将受到莱尔的严厉制裁。 可如果嬴政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或大秦处于亡国之际，强行使用轩辕剑能把敌人也一起送去鬼界见阎王，对死者而言所谓的‘严厉制裁’毫无意义，身为乱臣贼子他们不得不提防这件事。 少羽迟疑道：“莱尔大人，应该有预防这一点吧？” “或许有或许没有，以那一位的个性，实在是猜不透啊。”班老头摇头道，“如果庖丁的送餐服务还在提供，倒是可以让他探探口风，可大司命和少司命的出现堵死了这条路。” 尤其是大司命，在家里闲不住，将外出取餐当成娱乐活动了，反正莱尔不介意她什么时候出门，只要准点回来就可以了。 “要不……我去咸阳走一遭？没有人说不准偷已交付的上古神器吧，他自己没保管好轩辕剑，砍不出来后面的两剑又不怪莱尔大人。”盗跖再一次请缨。 “没必要冒这种风险，你可是我们这边的王牌。”雪女不赞同此计划，在上古神器争夺战中，盖聂都没有盗跖顶用。 “王牌……雪女妹妹嘴真甜，我就乖乖听话不去了！”盗跖竖起大拇指，抹去逞强的念头。 班老头斜着眼提醒道：“不单是咸阳，最好客栈也别出去，获得炼妖壶之后你和白凤都成为所有势力最提防的对象了。” “唉~难得莱尔大人把我的旧伤也一同治愈了，能够全力奔跑了。”盗跖郁闷无比，如果他是能静得住的人，也不会成为盗王了，“没有办法，只能先让雪女妹妹担当才艺王牌讨个桃子吃了。” 雪女，出身赵国，妃雪阁执掌者，燕地最秀美清丽的舞姬。舞艺冠绝天下，笑傲王侯，精通琴棋书画，一曲《白雪》据说能够让最铁石心肠的人落泪，绝技舞蹈“凌波飞燕”已成传说。 所谓的“种子选手”就是她了。 》》》》》》》 “……很显然，凡人眼中的‘强’与眼中的‘强’不是同一个东西。”大秦帝国西部，星魂击杀了一名罗网刺客，从他身上得到与轩辕剑相关的情报。 不过，这只能延缓影密卫、罗网、军队知晓其背叛的消息的时间，丝毫瞒不过精通占卜之术的阴阳家首领。 照样是看不清相貌的着装的阴阳家首领，以刻意改变的怪异声线说道：“星魂，你被过去的怨恨束缚住了。” “作为加害方之一的你的劝诫，毫无说服力可言。”星魂手指跳动，以傀儡术操控充当搬运工的影密卫走到远处，把伏羲琴放下，“在你眼中，阴阳家所有人都是工具，工具既要高效又要顺手，算不得有特别的恶意……因此我打算投桃报李，以伏羲琴操纵你的心智，让你以‘蚩尤’的名号担当左护法。” “…………”战场上的气氛因阴阳家首领的心情而瞬间改变。 不，说是‘气氛’可太唯心了，唯物一点的说法是，战场区域的天地元气受到影响，流动速度大幅减缓。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向你发起挑战？”星魂微微一笑，没有使用其过去所擅长的‘聚气成刃’，而是生成一对法阵。 “这是……？！”确切来说，是一对不属于阴阳家的法术体系的法阵。 “天下诸事皆在你的预料之中？”星魂冷笑一声，“你有算到在公开辩论会后，我把自己阅览过的阴阳术秘籍默写下来，暗地里与东皇钟进行法术交易吗？” 第三十六章 仙缘 在星魂重创阴阳家首领、携伏羲琴赶往桑海城之际，桑海城正举办为期三日的才艺比赛。 辩论赛莱尔还能参与一下，见识高低口才强弱不说，谁没长有一张嘴巴呢？可才艺比赛就算了，他从来不走艺术家路线，宣布【节日期间及此后三天不接受上古神器递交】、【节日期间禁止爆发争斗】、【节日期间保护各势力人员】等规矩后，老老实实地担当看客，带着大司命和少司命四处闲逛。 “禺期，你好不容易把你带过来，你怎么又在聊铸剑？”闲逛途中，刚好遇到正与墨家徐夫子交流铸剑之术的禺期。 “哼，虚假的歌舞升平，有什么好看的。”禺期不屑道。 莱尔笑道：“虚假倒不至于，只能说是‘暂时’和‘局部’。” 桑海城的居民正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一方面，满大街都是巡逻和搜身的卫兵，天上盘旋着公输家族的飞行机关兽，严苛的宵禁持续了数月，他们都快神经衰弱了；另一方面，为防止莱尔萌生圣母心拉偏架，李斯特地颁布仅适用于桑海城的仁政，营造出歌舞升平的氛围，他们得到了实惠。 “反正我从来就不喜欢歌舞那一套，不停转圈圈和蹦来蹦去，简直不知所谓。”禺期冷冷道。 “我也看不懂就是了。”莱尔欣赏歌舞的比赛时，纯以毫无根据的‘美感’为标准，也就是说，人长得漂亮衣着奢华的参赛者具有绝对的优势，“不过这个时代的精英大部分为诸子百家门人，名剑也在他们腰上，你确定不去看一看？” “……”好吧，对禺期来说，这个理由还像点样子。 “对了，记得借剑一阅时记得给点小礼物人家哦。”莱尔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蟠桃，抛给在旁行礼的徐夫子。 禺期皱眉道：“就算岛上桃子多，你对人间的干涉是否太多了？” “有什么不好的~凡人不是脑补出四处白送仙缘的仙人吗？”莱尔轻轻一笑，“既然世间无仙，我们来当第一批仙人怎么样？” 》》》》》》》 与对抗性的辩论赛不同，才艺赛为展示性活动，过程中不存在针对和打压的问题，又有莱尔约束黑幕现象，因而无须详细描述参赛者们的演出过程，知道优胜者是谁就足够了。 棋、书、画三项比赛的优胜者为儒家弟子，琴的优胜者为奏出《高山流水》的高渐离，歌的优胜者为咸阳歌舞坊的花魁，舞的优胜者为曾以一支赵舞独步天下的雪女。 顺带一提，雪女原本打算单独给莱尔表演《凌波飞燕》，她曾立誓“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可莱尔压根不是人，自然不算违背誓言，只是看见前面的参赛者的水平，她判断没有这个必要而已。 最后，来到万众期待的颁奖环节—— “先抽奖，之后小衣会把保底的蟠桃一起送到你们手上。”没有激情澎湃的演说，或者说也不知道要调动现场气氛，大司命只是把莱尔制作的抽签箱子放到台上，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妹妹先请。”棋、书、画的优胜者没有抽奖权，高渐离要表现男性风度注定垫底，雪女将抽奖机会让给花魁。 “多谢姐姐。”花魁是李斯请来的参赛者，此刻等同于为嬴政而抽奖，可没那个资格推让，道谢后轻挪莲步，从抽签箱子中取出一个小圆球。 大司命打开奖品单，瞥了眼圆球上的号码，棒读道：“恭喜抽取安慰奖，【再来一个】。” “？？？”花魁还在尝试理解‘安慰奖’这新词汇，少司命已经以万叶飞花流把两个蟠桃远距离送到她手上。 大司命以最简洁的字眼介绍道：“蓬莱蟠桃，服用一个增寿十余年，重复食用效果大幅减弱，重伤时食用可治愈内伤，保质期远长于寻常水果，但放得越久流失的元气越多。” “！”花魁托着两个大桃子，仅是闻到果香便已觉得神清气爽，奈何此等宝贝注定不属于她，刚走下舞台就立刻有数名影密卫把她团团围住。 接下来是雪女。 “恭喜抽取安慰奖，【再来一个】。”大司命再一次宣布。 能增加寿命的蟠桃不嫌多，可雪女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全是安慰奖？” 大司命理所当然地说道：“安慰奖是最低级的奖品，箱子里九成以上小球都是安慰奖。” 好吧，‘抽签’的概念早就有了，雪女也不是不能理解，接过蟠桃后回到高渐离身边。 “需要运气……吗？”高渐离略一沉吟，突然朝台下喊话道，“天明，请上来一下。” “干嘛——呜哇？！”正在吃烤鸡的天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少羽举了起来，扔到舞台上，“可恶，我的烤鸡差点掉地上了！” 高渐离干咳一声，朝天明说道：“天明，麻烦你帮我抽一下签。” “咦？可以吗？”抽签这事看上去很有趣，天明顿时眉开眼笑，小跑到抽签箱子前。 大司命一伸手，拦住天明。 天明戒备道：“干什么？你这恶毒女人不是已经不是阴阳家的人吗？” “……”大司命眉毛挑了挑，觉得自己当初在蜃楼上痛扁天明时就该多用点力，压下火气后伸手指向天明油腻的双手。 “诶嘿嘿~”天明傻笑一声，把右手在身上衣裳擦了擦，这才把手探进箱子里。 似乎是觉得手臂被箱子里头的小圆球团团包围住很有趣，他在箱子里用力晃动手臂，让箱子发出好一阵子的异响，在大司命都快要开口催促时才取出圆球。 “66号，这就是我今天的幸运数字！”天明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如果少羽在旁边，估计又得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了。 “66号？！”大司命表情一变，低头确认手上的奖品单，难掩惊愕地看着眼前这手持烧鸡的小毛孩。 装完了逼，天明这才缩着脖子问道：“呃，该不会还是安慰奖吧？” 大司命沉吟数秒，好不容易才接受‘运气不平等’的设定，宣布道：“恭喜抽取特等奖，【基础法术书】。” “特等奖！？”这下子连尝试借用天明的好运气的高渐离都变色了。 天明啃了口烧鸡，含糊不清地说道：“《基础法术书》，怎么听上去还不如一个蟠桃？” 大司命面无表情地解释道：“里面记载着多种法术，其中包括可实现长生不死的治疗法术。” “啊……” 第三十七章 仙凡之道 在暗无天日的噬牙狱度过三个月后，张良被自称“阴阳家新任左护法-蚩尤”的男人押解到咸阳宫。 过往的卫兵和侍女不知所踪，担任卫兵一职的为阴阳家底层弟子，担任侍女一职的为从蜃楼调拨过来的童子童女，代表着大秦的政治中心和国家象征的咸阳宫的布置虽没有改变，氛围却已然天翻地覆。 “！”张良跟随蚩尤踏入章台宫，呛鼻的血腥和恶臭，满地的尸体均没有让其停步。 改朝换代的第一步便是屠戮皇亲国戚，消除潜在的祸患，这种事他早有心理准备，如今他需要确认的只有两件事——【嬴政的生死】和【叛乱者的身份】。 答案清晰可见，嬴政被其佩剑‘天问’扎在龙椅上，伤口早已干涸，而星魂则在鉴赏轩辕剑，旁边是神情恭敬的扶苏。 “甘罗大人，张良已带到。”蚩尤作揖道。 张良心中一惊，旋即恍然：“甘罗……难怪……” 虽然不知晓阴阳家和罗网扮演的不光彩角色，但年幼的甘罗为秦国立下奇功、却被残暴的嬴政株连九族一事，在当年绝对称得上是家喻户晓之事，已经不需要询问谋逆的理由了。 星魂把轩辕剑放回机关匣内，挥手示意扶苏将其收入宝库，下令道：“蚩尤，杀掉赵高，然后依次追杀罗网天、杀、地、绝级刺客。” “下属领命。”曾经的阴阳家首领转身离去，没有因自己是上古神器争夺战的主力、却被委派不相干的任务而提出疑惑。 待扶苏和蚩尤离开大殿，张良才感叹道：“……这就是伏羲琴的力量吗？” 阴阳家的法术也能操纵心智，可操控力有所不足，做不到让一个人忘却株连九族之恨、在血亲的尸骸前侍奉仇敌，更做不到让一座君主刚被诛九族的都城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平稳地运转下去。 “想想被奉为天帝的伏羲亲手制作的上古神器是这种用途，不觉得很可笑吗？”星魂阴狠的笑容，在布满尸骸的章台宫内更显狰狞，“而这，正是张子房你想要推翻大秦的方式。” “我不会为此后悔。”绝大部分百姓都不在乎皇帝叫什么名字，如果新皇帝是个明君，他们受到伏羲琴的影响微乎其微，“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没打算称帝？” 星魂冷笑道：“此时称帝有何意义，我只操纵了阴阳家弟子和咸阳高官，失却之阵才是决定天下归属的标志。不如留着扶苏当傀儡，可以让蒙恬、章邯、王离之流左右为难。” 扶苏最后也是要杀的，纵虎归山的下场，嬴政已经体会过了。 “甘罗，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张良摇头道，清澈的眼神注视着星魂的邪笑，“传闻你过去心怀治国安民的远大志向，立志将自己的才学展现出来为民造福……如果复仇并非你的终点……” 星魂歪嘴笑道：“哦~难道在你看来，一个让自己的仇人死前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逐一受戮的复仇者，还会有如此志向？” “自然不会，我只是如此希望罢了。”张良率直地回答。 “…………”星魂收起笑容，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张良。 张良岿然不惧，继续道：“既然一个人能由善步向恶，也必然能由恶返回善，你的志向不会凭空而得，还请记起初衷及背后所承载的期待。” “不愧为儒家弟子，教化之语说得很流畅嘛。”星魂转过身，抬手示意下逐客令，“既然你有大志向，就去辅助扶苏治理大秦最后的日子，让我看看你所倡导的‘仁政’又能改变到什么。” 》》》》》》》 “我的天！诸子百家的人全疯了，我只是出门溜达一圈收集情报，立刻遭到一大群人围追堵截，我都差点以为自己身上还带着上古神器了。”盗跖狼狈地逃回秘密据点，凑到端木蓉身边卖惨。 因服用蟠桃而重新长出黑发黑胡子的班老头没好气道：“由莱尔大人亲自编撰的法术书对修炼者的吸引力不下于上古神器，更别说里面还记载着长生不老之术……如果不是法术书就在我们手上，估计你也会去抢。” 这个‘我们’包括墨家、流沙组织、道家人宗、项氏一族、儒家，墨家一群浪漫主义者，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抢什么抢，哥玩的是‘偷’的技术活。”盗跖拍着胸膛指正道，他对盗窃行为从来不以为耻，“但如此一来……我们想要获得上古神器岂不是难上加难？真要感谢天明的手气，别人拿安慰奖，他拿特等奖。” 正趴在高月身边的小桌上认字的天明立刻应道：“干嘛，这还怪我咯？” “怪我怪我，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日后有任何与运气相关的事情，还请您老人家仗义相助。”盗跖造作的回答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待笑声结束，雪女才说道：“其实情况恰恰相反，我们可以通过法术书上记载的法术增强自身实力，只是你从来不去认真翻阅而已。” 盗跖苦着脸求饶道：“饶了我吧？这《基础法术书》一点都不基础，例如‘需要理解组成人体的微观结构’，连蓉姑娘都不知道那指的是什么。” 其实《基础法术书》里面有适合盗跖的法术的，而且还不唯一，然而墨家只将法术书借给盟友抄录，内部没有誊抄的说法，一般由焱妃、雪女、高月等好学人士阅读，他目前只认真看完治疗术的内容。 “哼哼~这就是天赋问题了，我可已经学会了一个法术哦~”天明昂首挺胸道。 同样也学会一个法术的少羽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这小子嚣张什么，月儿都学会三个法术了。” “真的假的……”盗王的学习积极性上升200%，总不能连小毛孩都比不过。 “咳。”燕丹干咳一声，提问道，“那么，小跖，你在外面有打听到什么情报吗？” 盗跖猛地蹦起来，因为被追杀了九条街，他这时候才记起正事：“对了！阴阳家谋逆的消息被证实了，现在掌权的是受到伏羲琴操纵的扶苏！” “嬴政……”燕丹神情落寞。 “而且，子房他被放出来了，如今是新任的大秦相国！” 第三十八章 通向未来 万里长城的工程期大幅延长、阿房宫停止修筑、兵马俑停止修筑，以减轻百姓的徭役。 停止无休止的征兵。 蜃楼上冗余的人员与物资搬回来，勒令将其改为海上商船用途。 ——张良的仁政可视为只有这三道。 这不是他眼高手低，而是所有上古神器均已被发现，各自以桑海城为目的地进行移动，只是由于各种各样的现实问题耽搁在路上，他的施政时间决定性的不足， 以张良修订的过于严苛的秦律为例，与群臣商议如何修订要花时间、政令传到各地要花时间、各地官吏接受新律法要花时间、惩处不按新规办事的酷吏要花时间，哪是几个月时间便可完成的，最多只能留个模板给后面的皇帝作参考。 尽管如此，对于提前结束徭役的劳苦百姓、被强征至蜃楼当奴仆的童子而言，这绝非三道无关紧要的政令。 “……说起来，阴阳家是否从一开始就打算出海东渡建国？”坐在蜃楼的栏杆上，看着白衣飘飘的童子们沿着长逾百米的楼梯走下、登上码头的马车归家的莱尔，忍不住问道。 “确实有寻找蓬莱岛的计划……”少司命微微一点头。 想要长生不死的人不止嬴政一个，在世界炼制出长生不老药也绝非不可能，若是能获得充足的长生不老药，他们不介意驱船返回大秦，以‘这就是唯一的长生不老药’的作派献给嬴政。 当然，前提是那时候的皇帝还是嬴政，阴阳家从不认为失去了他们相助的嬴政还能活到蜃楼回航。 大司命补充道：“不过，如果寻找蓬莱岛无果，远航至别的地方建国，也在计划之内。” 因为科技水平限制，阴阳家看不破海市蜃楼现象，建造蜃楼远航还能说得过去，可远航时不要成年男性水手要童男童女，撕开阴阳家编织的谎言后，只剩下祸心。 “果然~阴阳家才是最为成功的谋逆者啊~”莱尔拍了拍手，作为局外妖，他对阴阳家的行为没有任何负面评价，“还好，我的出现没有抹去这个现实，只是阴阳家换个人当首领。” “…………”大司命和少司命默然，她们对曾经的上司的下克上行为不作评价。 莱尔收起笑容，沉吟道：“只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那个叫‘星魂’的邪气小鬼，会把张子房放出来掌权……所谓‘人之初性本善’，他年纪小，所以报完仇后还留有点善心吗？” 大司命奇道：“主人，难道星魂不是退居幕后操纵扶苏吗？” 在她看来，张良只是被视作‘能臣’而使用，真正决意推行这些政策的人是星魂。 顺带一提，这也是各大势力高层的主流观点。 莱尔晃晃手指头，失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一件事他早该做了。” “？”大司命面露疑惑。 少司命在旁提示道：“……轩辕剑……” “小衣真聪明~”莱尔用力点头，赞许道，“如果说留下扶苏是为了轩辕剑剩下的两击，他早就应该派人来询问这件事。” 最终解释权在莱尔手中。 如果莱尔认为谁灭秦称帝、谁就能继承轩辕剑的使用权，他可以马上诛杀扶苏，自行登基称帝；如果莱尔死心眼地只认嬴政的子嗣有继承权，那得给扶苏准备一个妃子，因为扶苏的妻儿已经被他杀光了。 但先不管莱尔的答案是什么，最起码得前来询问。 “原来如此……复仇心之下并非野心？”大司命恍然道。 “野心还是有的，只是无意于殃及天下人。”莱尔不觉得会歪嘴邪笑的星魂会是常规意义上的‘好人’，“但如此一来，有一件事基本成定数了呢~” 这一次大司命回答出正确答案：“是指失却之阵的用途吗？” “对，星魂的一票、乱臣贼子的两票，再加上阴阳家本来就是目前竞争力最强的组织。”莱尔眺望着闹哄哄的码头，轻笑道，“子房哦，人间似乎真的要迎来议会制国度的时代了，可是他们准备好了吗？” 》》》》》》 “甘罗大人，这是新秦律的初稿，还请过目。”张良也知道这份律法根本来不及应用，只是试图以此进一步唤醒星魂的良知。 虽说曾放话完全放权，可星魂对张良对律法的修改也颇感兴趣，没有表示拒绝，只是阴阳怪气地问道：“子房掌权时日不长，动作可不少，可有什么感悟？” 张良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我只叹息，可惜嬴政在位时间太长了……” “哦~？”星魂没预料到会是这个奇怪的答复。 “嬴政前半生的功过，身负亡国之恨的我实在难以启齿。”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了，“但若是他于某个时间点暴病身亡，由公子扶苏继位，又得强大的助力相护，我认为如今会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星魂怪笑一声，斜眼道：“看样子，子房对扶苏评价甚高？” “我无意干涉甘罗大人之私事。”张良还有未完成之事，可不想触碰星魂的逆鳞，“但伏羲琴的力量只会影响到特定的心智，不会让一个暴君说出【孤欲大力削减兵员，子房有何良策】这种话。” “……！”星魂脸色一沉。 削减兵员肯定是不可能的，蒙恬、王离、章邯全都知道阴阳家使用了伏羲琴操纵咸阳官吏一事，正考虑如何勤王呢，怎么可能削减兵员，也就是被洗了脑、误以为自己的帝位名正言顺的扶苏会说出这话。 但削军的想法是正确的，嬴政的治国思路仍停留在灭六国的时期，仍在看不到尽头地穷兵黩武，士兵太多，从事生产的平民太少，结构性的不合理必将导致民怨不止。 扶苏是否仁君暂未可知，晚年会否重蹈覆辙更是难以预料，可最起码他在这件关乎大秦命运和百姓生活的问题上，与张良和星魂的思路一致。 “……新秦律我自会阅览，子房先去休息吧。”星魂面色变化数次，一甩袖子，下达逐客令。 “子房告退。”张良走出宫殿，抬头望向夜空，喃喃道，“如若没有贤明之人，将权力分作九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愿他能变回曾经万民称道的‘甘罗’吧。” 第三十九章 上古神器收集ing “……既然你们要建立修仙门派，我随便搭了些房舍，你们看着够用没有？”炼妖壶和昊天塔是虚空之阵的组件，与失却之阵无关，莱尔早早回应逍遥子和晓梦的请求，于天地元气丰盈的蜀山布置下【锁妖塔】。 锁妖塔的‘镇压’、‘封印’、‘炼化’功能都略有欠缺，强大的妖族大概可以在里面活蹦乱跳个几百年，天赋异禀者甚至有可能趁着锁妖塔开启之际脱逃。但以人类目前的战斗力很难把强大的妖族关进锁妖塔，就此意义上锁妖塔的功能是完美的。 “有劳东皇钟大人相助。”比起那些没什么特色的房舍，逍遥子和晓梦更在意别的东西，“只是，这些漂浮在空中的小山是……？” 明明留在地面挺好的，愣是将它们飘起来，中间扎上只有百米巨人才拔得出来的巨剑、巨剑与巨剑之间以粗大的铁链相连，完全的意义不明。 莱尔笑道：“反重力岛屿很酷炫吧~？这是鬼界的风格，如果你们追求长生失败，下去了也不会感到陌生哦~” “…………”逍遥子和晓梦完全不想提前适应鬼界。 不过，莱尔的恶趣味他们认下了，反正那些铁链粗得就像小径，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摇晃，只要练过点轻功都不会摔死，只有新入门的弟子会受到影响。 “我这边的诺言就到此为止了。”莱尔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竖起两根手指，“离开前要说两件事，勿谓言之不预也。” “大人请说。”两人可不会掉以轻心。 “其一，锁妖塔的性质是监狱和尸骸元气回收装置，对人族与妖族间的厮杀不起直接作用，千万不要误会了我的立场。你们若是敢喊‘杀尽天下妖族’的口号，四处狩猎妖族炼丹，我扭头就给你们一发黑洞炮。”自然是开玩笑的，灭掉未来的蜀山仙剑派根本不需要用到黑洞炮。 不知道黑洞炮是什么的逍遥子作揖道：“大人请放心，我们无此意愿。” 莱尔接着道：“其二，劳烦你们给徒子徒孙留言时写得清晰明了一些，如果昊天塔和炼妖壶化形，我会前来带走他们，如果届时有人跳出来喊‘锁妖塔是我们蜀山祖师爷留下之物，岂容你窃取’这种蠢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们会注意的。”逍遥子面上神色不变，内心却给自己提了个醒。 明明是蠢得要死的场景，可低头看了眼腰上的道家掌门专属武器-雪霁，联想起天宗人宗这些年来智障得要死的内部纠纷，莫名觉得若不加以防范，此事真有可能发生。 “那么，布置失却之阵之时再见吧~”言罢，莱尔施展幻影移形离开。 逍遥子捋着胡子道：“……看样子，我们的意向被看透了。” 上古神器争夺战仍没有结束，但无论是人宗还是天宗，都已选择退出争夺。 “是否被看透，一点都不重要。”晓梦以和光同尘移动至逍遥子正前方十数米处，拔出佩剑-秋骊，遥指逍遥子，“如今重要的是，道家的未来。” 逍遥子拔出雪霁，长剑竖直置于胸前，手指贴在剑身上：“不管最终胜负如何，我希望这是道家最后一次内斗。” 蜀山仙剑派的创派理念，究竟是以【修仙长生】为主，还是以【斩妖救世】为主，将由此战决出。 》》》》》》 “……不需要监督我吗？”云无月接过已注入灵力的昆仑镜，疑惑道。 “以你的力量，足够使用一次昆仑镜了。如果你打算逃往我所不能触碰的过去，根本不需要把它送到我这里，因此我打算尊重你的隐私。”莱尔想了想，补充一句，“假如事后你需要闭关恢复力量，可以前往蓬莱岛。” 云无月自然不乐意自己与缙云的往事有第三者旁观，可她仍有顾虑：“我无意改变历史，却也无法保证自己的行为不会影响到未来。” ‘蝴蝶效应’一词不属于本世界，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好问题，这就涉及到了对【时间】的猜想了！”莱尔抚掌大笑，以法术绘出几份关于时间穿梭的简图。 “……？”云无月移动到少司命身后，从正确的角度观看图表。 “第一种猜想，时间穿越者本人为‘由未受改变的过去衍生之人’，由此得到的结果是，他回到过去后只要略微改变历史，位于未来的‘时间穿越’这件事会受到影响，他因而不会出现在过去，保持原样的过去又引发出‘时间穿越’这件事，陷入死循环。” 云无月盯着图表上发亮的闭环图案，沉声道：“……最终，世界正常前进，只有他独自毫无自觉地困在循环中？”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连大妖都会恐慌的结果。 “第二种猜想，时间穿越者本人为‘由已改变的过去衍生之人’，这很容易理解，无论他做任何事都不会引发任何恶果，因为过去本来就是这样的。要注意的是认知存在狭隘性，以他要杀掉婴儿时期的仇敌为例，他确信已经杀死对方后拍拍屁股离开过去，但后来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例如我刚好路过见义勇为，活过来的婴儿长大后变成他的仇人。” “……命运。”少司命只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此现象。 “第三种猜想，时间穿越者本人进入了‘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他根本没有改变自己所出生的世界的现实，只是舍弃了故乡、在一个跟故乡的过去一模一样的世界中开辟出更美好的未来。” 大司命疑惑道：“主人，真的会有这样的世界吗？” “谁知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认知存在狭隘性，就算那种世界是存在的，我也不知道啊。”莱尔不负责任地笑了起来，“但有一点请放心，昆仑镜曾经被人使用过，目前看来应该是第二种猜想。” “……所以才一点也不担心吗？”云无月接受了这个说法。 莱尔歪了歪脑袋，惫懒地说道：“其实，我个人是很期望你改变历史的……因为我想知道自己能否抵抗‘世界线的改变’。” 第四十章 秦时明月结束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女娲石——墨家巨子 轩辕剑——阴阳家首领（因嬴氏一族灭亡而移交） 炼妖壶——流沙组织首领 伏羲琴——阴阳家首领 昊天塔——道家天宗掌门 崆峒印——儒家掌门 神农鼎——农家侠魁 昆仑镜——医家掌门（云无月移交给医家） 盘古斧——项氏族长 上古神器收集完成，不需要等什么良辰吉日，莱尔直接把相关人士带至大秦帝国的地理中心，因为以伏羲琴为阵眼的失却之阵的作用范围为“以自身为中心往外扩散”，在此布阵最为合理。 “唉~当初就不该答应子房，如此高强度地发动失却之阵，我的五个弟弟妹妹又得晚出生百年了。”莱尔一脸惆怅地放下最后的女娲石，走出阵法图案范围。 先坐了几个月牢，后当了几个月相国大人，张良看上去却跟半年前没什么变化，仍旧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对莱尔大人而言，百年时间不是弹指即逝吗，何必与在下斤斤计较~” “长生不死不代表时间过得慢，如果手上没有研究项目，身边又没有女仆相伴，日子过得很会无聊的。”莱尔自问做不到重楼和飞蓬那样，靠修炼和比武度日。 张良目光落在置于阵法内的五个上古神器上，失笑道：“当下不是正好有研究对象吗？” “嘿~被发现了吗？”不说其他上古神器，仅隐含时间法术的昆仑镜就值得消磨数百年了，要知道莱尔在这个领域内还是个未入门的菜鸟。 莱尔拍了下手，以最简洁的方式代替开场白：“我与这里大部分人都只有一面之缘，废话就不说了——你们选出五名自我牺牲者，进入阵中吧。” 此为降低使用上古神器的门槛的阵法，启动阵法需要五名具有相同意愿的施术者，阵法将消耗他们的愿望和记忆，故名为“失却之阵”。 开创此阵的伏羲将此五名施术者词不达意地命名为“守护者”，莱尔却更直白的称之为“自我牺牲者”，为大义而牺牲自己的梦想。 “此事因我而起，我有责任与它一同走到最后，天下苍生就拜托各位了。”张良率先走入阵中，站在伏羲琴旁。 “在下本来修炼的就是《坐忘心法》，这下子刚好抹去最需要忘记之事。”颜路走至神农鼎旁，与师弟张良相视一笑。 “呵~有趣，这个阵法若能让我忘却仇恨，岂非完美结果？”出发前已将阴阳家首领之位分别转给高月和焱妃的星魂，来到崆峒印旁。 “反正我的梦想注定实现不了，忘记就忘记吧。”盗跖故作轻松地走到昆仑镜侧旁，却忍不住以眼睛的余光观察端木蓉。 “既然蜀山一战的胜者为天宗晓梦，世间再也不需要人宗逍遥子，这是老夫为黎民百姓做的最后一件事。”佩剑已非雪霁的逍遥子，来到最后的女娲石之侧。 现场不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义士，如果有必要的话，连高渐离和雪女这样生死与共的小俩口都会选择牺牲自己的爱情，但这五人的答案明显有力得多。 众人相顾无言，首次摒弃阵营之分，向阵中五人作揖行礼。 “决定了吗？失却之阵的后遗症牵扯到灵魂，连我都治愈不了。”莱尔静待数息，确认五人没有退缩的打算后，在旁引导道，“现在，尽可能具体地回想子房编撰的决策制度，当你们的意愿重合之际，将是此阵施展之时！” 五个上古神器颤抖着，逐一离开地面。 地上的法阵发出白光，于伏羲琴的正上方发出一道冲上云霄的光柱。 （噔）天地间响起低沉的古琴之声。 ………… ………… “呃……这就完事了？”等了许久都没有别的变化，天明挠着后脑勺打破众人的沉默。 正准备回收上古神器的莱尔，随口问道：“天明，现在天下谁说了算？” “当然是我们九个……欸？”天明理所当然地回答后，才意识到这份‘理所当然’不正常，他此前可从未将自己视为如此了不得的人物。 “看样子大家都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了。”把上古神器全部丢进以东皇钟之力开辟的体内异空间后，莱尔才解释道，“现场的人因为知晓发生了什么，受到的影响较小，最多就是提不起谋逆之心，可旁人会在不知不觉间尊你们为王，就算你们瞎搞一通也绝对不会有人造反。” 九人之间的权力争斗也是无法形成内战的，不会出现‘我追随王a，所以我要替王a谋害王b’的现象发生。 少羽正色道：“我们是为了拨乱反正才造的反，自然会认真治理国家。” “嗯嗯~这个态度很不错，如果不想自己的子孙也被诛九族的话，就该这样做。”莱尔一句话让天明和少羽表情一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操纵人心的效果仅适用于听到刚才那一下琴声的人，大秦的平均寿命是50岁左右，要造反不能有太多老爷子当抑制力，你们大概有60年左右的时间展示这个新制度的优越性。” 天明歪着脑袋道：“不……那时候我们都已经是70岁的老头子了，早就退位让贤了啊。”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跟月儿一起修仙吗？”少羽捂额无语，昂首道，“如果60年过去了也治理不好国家，不需要别人造反，我项羽自裁便是！” 莱尔耸耸肩，轻佻一笑：“我就拭目以待吧，反正人间如何与我无关。” 附带一提，这也是神界的态度，否则在他们以失却之阵改变人心之前，就该有天兵天将下凡加以制止了。 “说起来，子房他们……怎么样了？”总算等到插话时机的雪女，试着问道，“小跖，你喜欢的女孩是谁？” 看上去毫无异样的盗跖一闪身出现在雪女身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咦~难道说雪女姑娘有好介绍吗？是哪位品味这么好？” 班老头接着道：“呃，是一个跟蓉姑娘有点像的姑娘。” “蓉姑娘？！这……班老头你说的是外表吗，如果说的是性格……不、不太合适啊。”盗跖后退半步，一副苦瓜脸。 “…………”墨家众人默然。 “各位没有必要试图让我们回想起失去之物，这是我们该付出的代价。”从袖子里取出竹简，阅读完过去的自己留给现在的自己留言，张良出言劝止道，“如今的我，连‘张子房’这个名字都没有资格承担，但我仍要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 莱尔眨眨眼，竖起食指提议道：“那要不换个名字跟我去蓬莱岛修仙，唔……就叫‘古月圣’如何~？” “胡来的圣人？呵……也罢。”古月圣摇头失笑道，“空无一人的蓬莱岛，可能是最适合我的新居了，颜路师兄、逍遥子道友、甘罗小友，要一起吗？” 第四十一章 古月圣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于讽刺的【人心所向】下，大秦帝国和平过渡为一个九王共议天下事的国家，除了晓梦把道家的决策权交由儒家代理、平时待在蜀山修仙、间歇性地到咸阳听取工作报告外，其他八人均拉着自己的班底进驻咸阳宫。 失去仇恨的星魂彻底变回一心治国安邦的天才少年-甘罗，接过高月返还的决策权后，凭借自身才华成为整个行政系统的核心。 因很长一段时间内治国重点均为实行仁政恢复民力，替嬴政和李斯擦屁股，儒家思想又利于此道，伏念往往成为行政系统的动力源。 仁政的一大标准为解决温饱问题，农耕领域主要由出身于农家的刘季负责。 少羽主要负责对外的军事部署，能靠军队解决的问题，绝不动用使用一次少一次的轩辕剑。 卫庄主要负责监督百官和剿灭匪患，民心所向不代表没有贪污受贿和落草为寇现象。 天明暂时没有治国理政之能，纯靠盖聂和墨家各统领当参谋，耳濡目染之下逐渐成长。但比起治国理政，他与高月小俩口在法术上的成长要快得多，差点就被晓梦忽悠到蜀山修仙去了。 ——看着挺美好的，然而这可不是什么先进健全的民主制度，只是粗暴地把君权划分成九等份，降低昏庸的君主对国家的残害，没有人知晓受到伏羲琴的效果影响的一代人死光光后，这个国家还能走多远。 “师兄，虽然你已长生不死，可操劳过度仍然会有碍于身体。”古月圣以御剑术抵达咸阳宫，拜见刚阅读完各地奏章的伏念。 “不碍事，如今天下初定，我岂能在乎这点小事。”对得到了崆峒印之力和服用神农鼎熬炼的长生不老药的儒家农家众首领而言，不眠不休都不会丧命，只会实力折损、精神不振、体虚力弱，“……若是子房能留下帮忙，我的压力自然会请很多。” “师兄无须再提此事。”古月圣轻轻摇了摇头，平淡地拒绝道，“既无须为生而庆幸，亦无须为死而恐惧，人生仅为一次成长的机会，我又何必干涉他人的人生？” 伏念眉头紧皱，但一想到这全是失却之阵的后遗症，连半句‘子曰’都开不了口，只能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游历红尘？” “莱尔大人委派我寻找上古神器的合适蕴养地。”古月圣轻叹一口气，补充道，“或许……我对过去的自己还有几分留恋，终究不如二师兄豁达。” 伏念忍不住问道：“他人呢？” 颜路只是忘却了一个没有人知晓的秘密，没有失去本心，本应与他一同治国安邦，当日却选择跟随古月圣离开。 “二师兄在蓬莱岛上建了个私塾，给前来就职女仆的妖族授业。”古月圣露出笑容。 伏念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力道：“……大概圣人也不会想到，他的学说会有授予妖族的一天。” 》》》》》》 “根据之前的经验，稍微动动手比亲切的自我介绍有说服力得多。”莱尔以晗光指向东海氐人国王宫内的卫兵。 “不得无礼！”年老的女王喝退卫兵，用力摆动鱼尾巴游到最前头，以氐人族面对上位者的谦卑动作行礼，“东皇钟大人，还请原谅他们不失礼数。” 就算妖族的消息不甚灵通，她作为女王好歹知晓莱尔的容貌情报，一个长有美少女之姿的白色长直发男，言行又如此嚣张，第一时间联想过去。 “很好，是一个可以沟通的女王大人。”莱尔收起晗光，姑且作出无敌意的姿态，环顾四周，若有所指地说道，“你们氐人族，挑了一个好地方建都呢~” “……！”女王心中一惊，这话听着就是抢洞天福地的腔调。 莱尔从体内的异空间取出崆峒印，瞬移到王座上，一巴掌拍下王座后面的装饰墙上的巨大珍珠，把崆峒印放在上头，一边旁若无人地施展法术，一边解释道：“我要让十大上古神器全部化形一事，你应该也知晓吧？而这里是最适合蕴养崆峒印的地方。” 适合蕴养上古神器的洞天福地没那么好找，还要考虑相性问题，也就只有盘古斧最方便，随便往盘古面前一丢就完事了。 想也知道抗议不会有用，女王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请问大人……我们一族还能在此生活吗？” “可以，但不推荐。”莱尔无意抢夺氐人国的家园，他正在布置的法术仅作用于崆峒印，不需要把整个氐人国都关进去。 女王暗自松了一口气，追问道：“愿闻其详。” “在我布置的阵法下，水属性元气会与崆峒印之力交融，导致本区域会出现‘容颜不老’的异象。”崆峒印真正的力量是不老不死，区区容颜不老仅为其力量的皮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尽管会被区区容颜不老吸引的妖族也就是一群杂毛，然而……” “…………”不好意思，氐人族就是一群杂毛妖族，如果没有水下作战的优势，大部分氐人连人类修行者都不如。 杂毛妖族与杂毛妖族之间的纷争，氐人族未必能赢下来。 “其实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立场，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请别一股脑地把责任全部推到我头上。”莱尔结束施法，在崆峒印上方的墙壁上留下【窃取崆峒印前，请做好与东皇钟交战的准备】的警告文字后，施展幻影移形离开氐人国，返回蓬莱仙岛。 静待数息，确认莱尔真的已经离开后，女王的心腹部下谏言道：“女王大人，王都对族人的修炼至关紧要，万万不能迁都啊！” “放心，我本来就没有此打算。”莱尔离开后，女王一改此前的谦卑姿态，老迈的身姿多了几分威严，“王都本就是他族觊觎的福地，再增加一个异象也不会改变此事实。” 氐人族有身为杂毛妖族的自我认知，主动向大妖发起挑战是万万不敢的，可也不会怂到连洞天福地都不敢占据。 女王沉声道：“……只不过，之前计划的事情，可能得提前了。” “女王大人，您是指……？”心腹部下不自觉地扭头看向当代氐人族最漂亮的女孩，即女王最疼爱的小孙女。 女王硬着心肠道：“……这是身为王族的义务。” 氐人族并不是一个封闭的族群，从旅商和游客口中，得知不少妖族已派出族群内的第一美人服侍极其好女色的东皇钟，务求有朝一日求得庇护。 在卑微的下位者看来，明明有第一美女却贡献出第二美女是一种冒犯。而王子喜欢美女，公主喜欢帅哥，久而久之王族聚集了高颜值的基因，导致后代渐趋美型化，经常生出所谓的‘第一帅哥’和‘第一美女’。 只不过，也要尊重遗传学说，王族也有平凡的路人脸，平民也会出现祸国殃民的帅哥美女。女王出于私心，计划先押后上献美女一事，直至小孙女顺利嫁了人，平民中又出现一个相貌过人的女孩。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族群的利益，她要亲手把小孙女送上出卖色相的绝路……咳，虽然她是没想错，她的小孙女后来是躺莱尔床上了，可这也是一条直通妖仙的长生之路，小孙女不知道走得多高兴。 第四十二章 妖族女仆 “……古月圣、颜路，需要我给你们俩来点游乐设施吗？”回到蓬莱仙岛的莱尔，在村子西侧郊外的巨石上找到正在下围棋的两人。 既可以说是‘又在下围棋’，小圣贤庄两师兄弟经常以此方式消磨时间，又可以说是‘还在下围棋’，莱尔离开村子时两人所下的棋局至今还没有结束，也只有长生不死的他们才能进行这膀胱局。 “…………”颜路紧闭双目，盘膝而坐，莱尔的问话未能惊醒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修炼。 “游乐设施越多越好，最近大人家里的小狐狸小蝴蝶闲得都快要把蟠桃摘来玩躲避球了。”这自然是夸张说法，莱尔不收智力低下的女仆，智力正常的妖族做不出如此暴殄天物之事，“不过，在下也很期望与大人于棋盘上交锋一番。” 莱尔嫌弃地摆摆了手，道：“下棋太费脑子了，请恕我拒绝。” 下围棋离不开分析局势的发展和预测对手的应对，正常棋手无法预测得太远，不得不采取具有鲜明个人特色的战术，久而久之形成棋道。 而以莱尔目前堪比高性能计算器的计算力，采取的是阿尔法狗式的计算方式，连棋圣都不可能赢过他，可如此下棋毫无乐趣可言，还很费精力。 “那可真是遗憾。”不知道内情的古月圣笑了笑，权当莱尔未能感受到棋盘上博弈的乐趣，“对了，大人之所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见两个棋手对着棋盘沉思，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不会故意过来搭话，莱尔的情商没那么低。 莱尔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三卷竹简，解释道：“我把轩辕剑留在首山后，顺道去了趟咸阳溜达，从伏念口中得知一个名为‘荀卿’的人过世了，他千叮万嘱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信件交给你们俩。” “……！”古月圣面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站起身来双手接过竹简，口中道谢，“有劳大人了。” 不用说，师叔给他和二师兄颜路各留了一封书信，第三封书信则是大师兄伏念的通知信。 注意到古月圣的表情变化的莱尔意外道：“咦，居然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古月圣是敢于舍生取义之人，但处理自己的生命消逝与处理旁人的生命消逝是两码事。 “儒家最有资格获得崆峒印之力的人是师叔，然而师叔拒绝了长生，这是他认为的正确的人生。”古月圣轻笑道，“再说，如果我想与师叔面对面地道别，还可以请求大人打开鬼界的通道。” 当然，他不会这么矫情，毕竟师叔已经留下书信，该说的都在里面了。 “说得不错~”莱尔用力点头，只是三秒后伸出手指，“需要我现场制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的笑容有多么虚伪吗？” “那还是饶了我吧。”古月圣苦笑一声，目光落在棋盘上，明明是自己所布置的棋局，此时看着却只觉得头昏脑涨，“……偶得大人恩赐长生之力的我，只是个凡人。” “说得就像‘仙人’有明确的界定标准一样。”莱尔耸耸肩，却也无意继续旁观别人的悲伤，“颜路那边就由你转告了……真是的，到底是何等的专注力啊，仅仅是下个棋而已吧。” 》》》》》》 “主人，欢迎回家。”莱尔刚踏入家门，鼻子最灵的火狐族女仆便第一时间现身，恭敬地行屈膝礼。 “嘿嘿~若湖，我回来了~”莱尔习惯性地绕到其身后，一把抱住那根白棕两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这已不是第一次，不如说从第一天当女仆开始便平均每天被撸尾巴和摸耳朵不下于三次，然而尾巴是兽型妖族的敏感之处，她只是忍住不叫出声和身体打颤已竭尽全力，小脸通红是无可避免了。 “果然，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啊。”莱尔重新绕到若湖身前，双手按在其肩膀上，大声道，“一定是尾巴数量不够多的原因，若湖，你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长出九条尾巴！” 狐妖尾巴越多实力越强，别说九尾狐了，基本上长有三条尾巴的狐狸精就不甘于成为别人的奴仆，只能从一尾的开始养成。 “是、是！”若湖下意识地回答。 “当然，我会给你专门的修炼课程的~”莱尔满脸痴迷地打着转离开，似乎已经产生被女仆的九条大尾巴包裹着的幻象。 “……！”若湖刚跟随莱尔进入大殿，却敏锐地察觉到几道冰冷的视线。 嗯，大司命的视线可以不予理会，几年下来早习惯了，要注意的是其他妖族女仆的视线……不能说是‘含有恶意’，没有小妖敢在东皇钟面前玩小动作，可‘羡慕嫉妒恨’是跑不了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部分是逃难而来，部分是为了族群利益而来，蓬莱仙岛上已经有六个妖族女仆，分别为火狐族、雪兔族、蝶妖、桃树妖、镜妖、氐人，而最受宠的毫无疑问是火狐族的她。 问题出在莱尔强烈要求的‘半化形姿态’时的种族特征物，比起漂亮却脆弱的蝴蝶翅膀、有点鱼腥味的鳍蹼趾、不太美观的木桩子，狐狸精的大尾巴优势巨大，估计只有萌萌哒的猫妖可以一战。 之前的受宠就算了，基本上是被莱尔揩油，虽说她们承担这份工作前便已做好任劳任怨、出卖色相、遭受磋磨的心理准备，可终究还是想守护自己的贞洁。 然而刚才的受宠却是另一码事了，已经牵扯到开小灶……她们只是一群杂毛小妖，没有龙傲天的心气，没有秦x叶x萧x的愤世妒俗，却也有着修炼变强的上进心。 没能注意到其他女仆的心情的莱尔，一直转到少司命面前才停下：“哈~最后的轩辕剑也找到地方埋起来了，弟弟妹妹养成计划完成！” 冷冷扫了其他女仆一样，大司命出言问道：“……主人，请问之后有何打算？” “没有。”莱尔挺着胸膛道，“在等待他们化形的时间里，研究法术、建设家园、四处旅游、定期和重楼飞蓬干架就是一切。” 小衣轻声提议：“……可以去天鹿城吗？……我想见一见守护人界的辟邪一族。” “当然没问题，小衣的请求再困难都得完成~”其实，莱尔最宠溺的女仆是这一位。 第四十三章 辟邪 “……呜！”众女仆抵达天鹿城后，第一反应不是赞叹其精美华丽的建筑，而是为辟邪一族所散发的大妖气息而胆寒。 所谓‘大妖气息’实为未能完全掌握自身力量的表现，像莱尔这样能把力量完全收敛住、不特意使用感知手段都察觉不到其不凡者，才是完美的表现。 不过，这种不成熟的表现还挺方便的，不需要秀肌肉、不需要开口吹逼，谁是上位者谁是下位者一目了然，免除很多不必要的争端。 “东皇钟大人！”看守结界入口的卫兵们上前打招呼，态度恭敬却不卑怯。 敢于与整个魔界为敌的辟邪一族，虽说也存在着内部争权夺利的问题，不是一尘不染的圣人，可种族文化终究还是与其他种族大有不同，仅对东皇钟的力量表示尊重，没有真心将其视为需要敬畏的对象。 卫兵们的靠近加剧了女仆们心中的胆怯，而他们很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呃，请问这几位是……？” 莱尔笑答：“因为很闲，所以带家里的女仆来天鹿城旅游了~” “是、是这样吗？”尽管十分不欢迎这种行为，但显然也拒绝不了，卫兵们只能返回自己的岗位，再分出一人前去通知它们的王。 趁着这段时间，莱尔转过身，给女仆们介绍道：“如你们所见，这里就是天鹿城，个人认为的最漂亮的城市。” “比天庭更漂亮？”大司命不由开口问道。 “就跟你们不认为我所设计的女仆服是最漂亮的着装，但你们不得不每天都穿着它们一样~”莱尔以最切身的例子进行解释，“神界工匠的设计才华因迎合伏羲的审美而停留在古典的亭台楼阁水平，因为使用的是千年不腐的材料，鲜有拆毁重建，无法与时俱进。假如不考虑法术相关的特效，天庭大概还比不上蜃楼的内部城市。” 大司命恍然道：“……因为不是为神族而建的，所以反而能放手施为？” “大概是这样吧，毕竟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也只能瞎猜。”禺期可能知道标准答案，可莱尔此前没跟他聊过这个话题，“自由解散后你们可以试着问一下本地居民，如果有别的说法，记得回头告诉我。” “自由行动！？”若湖只想跟在莱尔身后，寻求安全感。 “之后我打算找飞蓬和夕瑶交流法术，你们跟着我会很无聊的。”虽然是回应少司命的请求，可莱尔也给自己找到正事，“放心，只要你们别去招惹那些未学会化形的小辟邪，被人询问身份时报上我的名字，天鹿城还是很安全的。” 请尊重成年大妖的智力水平，面对一群大摇大摆地在自家地盘里观光的女妖，不会出现先出手击杀再询问来历的状况。 “……我可以去看看小辟邪吗？”少司命问道。 天鹿城不是为一群体长三十米的巨兽而设计的城市，成年辟邪会以人形生活于其中，只有在面对强敌时才会恢复原型。 她知晓守护人界的是那些精通化形之术的成年辟邪，可还是想见识一下皮鞋本来的面貌，纯粹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这个时间点，小辟邪一般待在住宅区的小广场里，由专门的人员看护。但千万不要撸它们哦，之前我就差点激得一只母辟邪跟我拼命了~”莱尔打着哈哈道。 “…………”女仆们的紧张感莫名减少一半，脑海中都是莱尔撸若湖的尾巴的画面。 无视女仆们能吐槽的眼神，莱尔继续道：“对了，尽管天鹿城无比封闭，常年与群魔交战导致族人数量不多，但这里还是有商业的，你们拿蟠桃和禺期铸造的破剑跟它们交易点特产便是。” 与墨家徐夫子交流后，禺期为掌握人间最先进的铸剑技术，制造出不少试制品，怎么说都比普通的武器要强些，刚好可以作为成年辟邪以人型殴打弱小的敌人时的武器。 “……禺期大人听见了肯定会很不高兴。”若湖俏生生地念叨一句。 莱尔竖起大拇指：“没事，我在他面前就是这么说的。多气他一下，提高他的精神耐性，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往炉子里面跳。” 》》》》》》》 与王辟邪的会面并不是第一次了，双方没有交情可言，客套两句表明自己此行的目的后，王辟邪返回王宫与那群趁机作妖的长老团交锋，莱尔则前往飞蓬和夕瑶的居处。 虽说下级魔族不需要飞蓬出手、上级魔族真要大举进军人界一定会挑选飞蓬和重楼日常性干架的日子，但压根无法代表魔界的意志、却跳得最欢的中级魔族往往才是辟邪一族丧命的原因，有飞蓬在此还是能大幅提升辟邪的生还率。他们已从“实力强大的贵宾”被接纳为“固定居民”，从王宫搬到王族聚居的高级住宅区里。 “不行啊，你们这屋子一点生活感都没有。”莱尔在客厅里转了转，刚想指点江山，却又马上泄气了，“……好吧，最没有生活感的还是飞蓬你这英气逼人的脸。” 就跟大司命的眼神一样，十二个时辰都如此锐利，就算是个人特色也太奇怪了。 “……”正在考虑是不是顺势邀请莱尔打一架的飞蓬，总算意识到这不是好时机。 夕瑶好奇道：“生活感？”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发展到哪个阶段，但你们是已经凑一对了吧？”跟飞蓬交战的次数不少，可飞蓬不苟言笑的程度只比重楼强一些，没聊过他的私事，“两人的生活总得留下些什么，但总感觉你们这里……就像客栈一样？” “……是这样吗？”不是很清楚男女情爱的两人对视一眼。 “归根到底，还是你们俩过于无欲无求了。”飞蓬好歹是个战斗狂，夕瑶才是真的恬静安宁，“算了，这样子的才是你们……那么，我之前留下的法术测试得如何，能施展出来吗？” 夕瑶暂时抛下前面的话题引起的思考，从屋内的箱子里取出已备注完毕的法术书，交还给莱尔：“只有一半左右可以。” “劳烦了~这是新一批法术，最近来了一条美人鱼（氐人）女仆，要为她准备一些水系法术。”莱尔一向把飞蓬、重楼、夕瑶三人当成法术测试员。 “你已经招募到妖女女仆了吗？”与莱尔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夕瑶这才知晓这一点，法术书一向由飞蓬转交，随即沉吟道，“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指导她们修炼……” “咦？上古神族的修炼方式与妖族通用吗？”莱尔意外道。 “不完全相同，但也有互通之处。”反正肯定比莱尔的法术体系更符合她们的需求。 第四十四章 时间法术 伏羲琴之声响彻中原大地后的四十余年间，人间称不上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一个暴君换成九个仁王，百姓得以过上好日子，说不定再过几十年，九王的接替者昏庸无能，又会再次酿造出内忧外患的境地。 备受期待的机关术，由于智力门槛实在是太高了，非但未能扩展开去，成为百姓便于使用的工具，反倒有式微之兆，当代可谓机关术达人的仅荆天明一个。 与机关术相反，以莱尔所编撰的《基础法术书》为源头，凡人在法术修行上的进展喜人，荆天明和高月率先成功习得长生治疗术，接着是焱妃、甘罗、晓梦、逍遥子，他们的成功让“仙人”从杜撰的谣言转变为客观存在的事物。 当然，肉体上的长生不代表不会于战斗中败亡，成为仙人的他们自然不会忘记修习感知类法术，免不得与欺凌凡人的妖族爆发战斗，能够活多久还是未知数。 而过去这四十余年，还有一个人同样获得了成长—— “其实我想说你们俩很久了，明明就没练出新技能，一年到头总是在比武，不觉得腻吗？”莱尔久违地约了场三人混战，可开战前的腔调就像是打算一打二。 “……你废话总是这么多。”重楼双臂上的腕刃弹出，即便双方至今已交战超过五百次，他的战意仍旧无比高涨。 飞蓬拔出照胆神剑，倒是领会了莱尔的潜台词：“也就是说，你研发出了全新的法术？” “就是这么一回事。”莱尔双掌分别生成一个引力球体，再压缩成高密度重力子晶体，“这法术不见得对你们俩有用，而确认这一点正是此战的意义所在。” 既然莱尔说得这么明白，重楼和飞蓬不再墨迹，同时启动夹击莱尔。 重楼的腕刃直奔心脏。 飞蓬的长剑横扫腰部。 ——然后。 “唔？！” “这个是……！？” 重楼和飞蓬胸膛处分别扎入一颗紫色晶体，促使身体以其为中心进行坍缩，饶是两人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晶体无法用手接触拔除、只能破咒解除的性质，仍然免不得口喷鲜血、胸口多了个骇人的血洞。 神族和魔族均为半灵体半肉体类型的生物，死后尸体会化成光点消失那种。而重力子攻击为纯物理攻击，效果是有的，只是伤势远不如表面上严重，大概跟凡人全速奔跑时摔跟头时所受的伤差不多。 但这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堂堂魔界至尊和第一神将一个照面就被打伤，尤其两人还是战时状态，不是遭到暗算阴沟里翻船的情况。 “……刚才发生了什么？” “高速移动？不对。” 两人转过身，看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浮空岛上，正把玩着一面镜子的莱尔。 莱尔头也不回道：“稍等一下，这是我提前设置的记录影像的器具，我要仔细检查法术范围外的第三观测者所看到的画面……” 没有办法，比起继续战个痛快，两人更希望得到答案，只能收起武器，先修复自己的身体，静待莱尔结束他的学者模式。 足足过去了一刻钟，莱尔才放下镜子：“呵~真是个比想象中有趣得多的结果，所以我才无法停止探索世界的真相……那么，该从哪里开始呢？” “从昆仑镜开始。”重楼斩钉截铁道。 他和飞蓬都知道莱尔在这四十多年来一直在研究十大上古神器，又以昆仑镜、昊天塔、盘古斧为重点，而刚才那一下怎么想都最可能跟昆仑镜有关。 “研究过程略过，以你们的肌肉脑肯定理解不了的。”其实重楼和飞蓬在法术上的造诣一点都不差，只是给人以莽夫的刻板印象，“昆仑镜既可以带着使用者回到过去，又可以带着使用者前往未来，里面蕴含着无比高深的与时间相关的法术……而我最近，总算是捉到那稍纵即逝的灵感，稍微领悟了一丁点时间法则。” 莱尔具有特殊天赋而从来不缺‘灵光一闪’，却在担任精灵王时研究某阴沉女驱魔师的时间法器一千年而无所得，直至研究昆仑镜时才有收获，证明了该领域的门槛有多高。 “时间加速、时间减速、时间停止、时间回溯、时间跳跃，正统的时间法术大概是这些。”不正统的时间法术也是存在的，但那不是莱尔这刚入门的菜鸟能接触的范畴，“它们是我未来的努力方向，我目前能施展的时间法术仅有一招。” 动态的球形法阵向外扩散，扩散速度异常的快，如果没有点到点瞬移或高速移动能力，一般很难躲过去。 不过，这一次该法阵没有罩住重楼和飞蓬，在中途莱尔便解除术式了。 “唔？！”两人同时察觉到什么。 莱尔笑道：“哦~？你们已经发现刚才的法阵的扩散是‘时快时慢’的吗？” 虽然全程都比莱尔平常展开复杂术式的速度快很多，然而在此高速中仍然是‘时快时慢’的。 “怎么一回事？”重楼催促道。 莱尔吐了吐舌头，因为是个伪娘，还挺可爱的，虽然在男性看来可能会犯恶心：“我目前无法精准的控制时间，只能瞎逼进行干涉……如果要给这一招命名，大概该叫‘时间紊乱领域’？” 飞蓬缓缓摇了摇头，质疑道：“……听上去是个很危险的法术。” “命名问题罢了，实际上只是一个标准的领域类法术。”莱尔收起镜子，朝两人勾了勾手指，“不过，对还没有学会‘永续领域’、只是一个生活在盘古所开辟的世界中的寄生虫的你们而言，这确实是找很危险的法术。” “…………” “…………” 两人默默拔出武器，爆发出体内真正的力量，形态因而发生改变。 这份力量，本来不该用在朋友间的‘比试’中，然而作为战士的他们，不愿意毫无反抗地接受屈辱的大败。 “本大爷之前受了这么多气，不趁你们没学会【永续领域】之前把仇报了！怎么对得起自己！” 顺带一提，重楼和飞蓬花了二十余年开辟了属于自己的永续领域，之后的比武莱尔又落在下风。 第四十五章 仙人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前五十年，有人是因为年老体衰，有人转向了修仙问道，有人发掘出优秀的晚辈，初代九王陆续退位让贤。 六十年，失却之阵的效果随世代更迭而彻底消失，但初代九王打下的根基足够稳固，国家正常运转下去。 一百年，九王中的数人为权力所腐化，暗中展开权力的争夺。长期把决策权转让出去的道家、热衷于修仙的阴阳家的席位先后被废除，墨家在血腥的政治斗争中遭到重创，医家哀叹人心不古后急流勇退，最终形成“五王共治”的新局面，其中儒家长期占据主导地位。 二百年，五王内部争斗加剧、政治日益腐败、土地兼并成风，各地爆发叛乱，平叛过程中又有两王的势力遭到重创而退出历史舞台。期间外部侵略者乘虚而入，项氏族长按照传说请出轩辕剑，一剑诛灭外敌。 三百年，议事制度名存实亡，三王各自占据一方疆域发展势力，因三方势力大致对等，相互制衡之下未爆发大战。 四百年，连年天灾引爆全面战争，交战数十载后，最终胜利果实却由逆臣摘取。新帝宣称改朝换代之前，没有浪费旧朝的资源，最后一次请出轩辕剑。 ——因张子房而诞生的王朝，在古月圣的见证下落后帷幕。 “逍遥子，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肩负把轩辕剑送回蕴养地的职责的古月圣，无视意图明显的新帝的挽留，御剑飞上天空，与旁观了轩辕剑最后一击的逍遥子会面。 逍遥子捋着用心打理的胡子，回答道：“大约四十年前，莱尔大人为庆祝火狐族女仆长出第六条尾巴而举办的宴会上。” “说起来，还是我飞往西方，把云游天下的你给找回来的。”古月圣垂下脑袋，俯瞰因轩辕剑之力而一片狼藉的战场，“成就仙身后，对时间的感知越来越迟钝……没想到一回头，这个国家便已迎来它的终点了。” 逍遥子劝慰道：“它的寿命不算短了。” “应该说它的寿命已经太长了，从两百多年前开始，它便不再是‘张子房’所期待的样子。”他不是那个为民请命的张子房，而是好不容易才重拾几分仁心、偶然会于人间悬壶济世的古月圣。 “…………”同样因失却之阵的效果变得比晓梦还脱俗出尘、从不主动斩妖除魔的逍遥子，大概是天底下最能理解古月圣之苦的人。 旁人对自己歌功颂德，自己非但丝毫没有相关记忆，还发自心底地不赞同过去的做法，只能将一切归咎于失却之阵，绝对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古月圣继续道：“有时候我会想，当年的做法是否最优选项……比起改朝换代，满足嬴政长生不老的愿望，强制其体验民间疾苦，说不定能培养出一个千古一帝。” 既然给百姓如此沉重的徭役，那就让他亲身去修长城，动作稍微慢半拍就拿鞭子抽他。 既然命令百姓增交菽粟刍藁以供军队食用，那就让他吃底层百姓所吃的食物。 既然颁布了过于严苛的刑法，那就让他亲身享受一整套刑罚。 张良的仙缘源于码头上以大智慧给禺期解惑，莱尔答应满足其一个愿望，当初的他是可以实现这一点的，毕竟莱尔连失却之阵都答应了。 然而，逍遥子十分干脆地给予否定的评价：“嬴政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在长生不老之后，他下一步就会追求修成仙身，只会酿造出比修筑兵马俑和蜃楼更严重的祸事。” 他不认为所有人的欲望都是无穷尽的，他过去的人生中结识了众多侠客义士，但嬴政是欲望特别强烈的类型，他的渴望跟东方玄幻文的主角的主线剧情一样好猜，人间帝皇>长生不老>天下无敌>修炼成神>成为神帝>开天辟地。 “或许是这样没错……”古月圣收回投往战场的目光，叹息道，“我大概只是想要告诫自己，人间之事根本没那么容易看透，不应该随便插手。” 说到底，他把这个国家后来所发生之事的一部分责任绑在自己身上。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已经不是本时代之人了。”但这一次，逍遥子没有进行安慰。 “……说得也是，我安心待在蓬莱仙岛上就可以了，反正如今岛上足够热闹了。”此话题到此为止，古月圣以自己觉得更舒适的姿势抱着轩辕剑，“我之后要去把轩辕剑放回原位，暂且别过。” 逍遥子点头道：“我先回一趟蜀山，之后会前往蓬莱仙岛生活一段时间的。” 人间为数不多的两位剑仙，于数万士卒的瞻仰下化作两道流光消失。 》》》》》》》 九王共治已成历史，但故人并未完全消逝。 荆天明和高月率领墨家残党找了个偏僻的山谷建村，荆天明以机关术改造家园，高月以幻术阻止凡人进入；晓月成为首个被天帝认可的‘仙’，她有幸登入神界，却也必须服务于天庭，远不如到处乱逛的逍遥子潇洒；甘罗和焱妃各自寻了个洞天福地，创下琼华派和昆仑派，其中琼华派认为东皇钟才是威胁人间之物，信奉的是曾与莱尔交战的九天玄女。 在此四百年间，“仙”已成为新的族群，凡人把仙人生活的地方称为“仙界”，妖生活的地方成为“妖界”，凑出【六界】的说法。 “慢着，那按照凡人的说法，这里到底算是仙界还是妖界？”听闻此新词汇的莱尔，不由问道。 蓬莱村绝大部分居民为莱尔招募的妖族女仆，例外的只有禺期、大司命、少司命、古月圣、颜路五个，其中禺期还不能算作人类，身体是傀儡 颜路笑了笑，说道：“自然是仙界，而且是最令人憧憬的仙界，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妖仙’这种说法。” “……还是觉得把以幻术或结界术盘下的地盘称为‘仙界’有点问题，不过也罢，众口铄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莱尔耸耸肩，轻笑道，“那么，人间的修仙热潮如何？” “理所当然的高涨，蜀山仙剑派、琼华派、昆仑派不得不设下挑选弟子的上山关卡。”颜路还特地实地考察过。 “不错不错~这样的人间才有点意思嘛~”促成【仙】诞生的男人，行动目的仅为乐趣。 第四十六章 昆仑镜 （感谢书友20190804183430635的打赏与支持） 绝大部分魔族均为六界中的不稳定因素，即便是溜出去一只小小的心魔，也会酿成一场灾难，然而魔界至尊重楼却反其道而行之，致力于维持六界的稳定。 在八百年前，他负责镇守东皇钟所维持的被称为“之井”的通道的魔界入口，既是守护魔界，亦是防止部分魔族挑事；如今“之井”不复存在，他利用空间法术穿梭六界，干着类似巡逻的工作。 当然，别期待重楼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锄强扶弱宣扬人间真善美，他的三观与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凡人的三观不一致。以苗族部分人正试图解除上古时代被女娲封印的水魔兽一事为例，重楼没有出手阻拦，等到苗族自取灭亡后，他才会出手解决水魔兽。 ——他关注的是会影响到六界安危的大事，就如这一次。 “…………”重楼抵达蓬莱仙岛时，甚至考虑过唤醒盘古通知他该事。 东皇太一所掌管的宇宙并不只有盘古一个创世神，如今外敌的侦察人员已秘密潜入盘古界，从其中一人死前透露的信息可知，一个名为‘撒旦’的存在正策划着以赤贯妖星划破盘古结界，从人界开始侵占六界。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撒旦是什么规格的存在’。如果跟他规格相同，那正面战个痛快就完事了；如果是另一名创世神，那饶是以重楼的心高气傲，也得低头承认自己赢面微乎其微。 最终，性格决定答案。 “……啧。”由于莱尔自带永续领域、平时又把力量收敛起来，重楼无法远距离进行定位，只能亲自飞往他深恶痛绝的蓬莱村。 蓬莱村主要居民为莱尔的女仆，虽说总数还不到五十人，绝对谈不上热闹，可配合那些不是露这里就是露那里的女仆服，他就想来一句‘温柔乡乃是英雄冢’。 不过，这里也是重楼常到之处，村子中间挂着牌匾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建筑物，里头是莱尔以唯心魔法改造过、让女仆们休息时有更多消磨时间的方式选择的空间，主题一般都会与莱尔睡觉时看见的前世记忆相关。 游乐场什么的就算了，不能期待魔界至尊能从过山车、跳楼机、鬼屋中得到乐趣，但从重楼曾经驾驶过武斗型高达一事可知，他也不是没有好奇心的。 “——重楼大人，请问您是来找主人的吗？”大部分女仆均不敢上前搭话，最后还是由刚与已经长出九条尾巴的若湖走出理发屋的大司命上前询问道。 “那家伙呢？” 大司命回答道：“很不凑巧，女娲石昨日刚化形，主人至今未归。” “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吗？”重楼转过身，打开空间通道，“那家伙回来后让他前往天鹿城找我。” 面对实力不明的强敌，重楼作出喊上飞蓬和莱尔迎击的抉择。 》》》》》》》 天不如人意，某人从项氏一族、甘氏一族、儒家掌门手中夺得的天下并未能持续多长时间，两代便戛然而止了。 随后中原陷入政权更迭频繁的混乱期，在不到四百年间，共有三十余个大大小小的王朝交替兴灭。基本上是国力稍微恢复就立刻碰上外敌进攻或军事政变，于无休止的战争中，百姓承受着巨大的苦难。 好不容易，总算是分出个南北胜负，分崩离析的中原大地重新变回一个国家，又碰上一个无视民生、好高骛远、穷奢极侈的皇帝。眼看着要养出一大批逆贼，万幸出现了一名拥有褐蓝双瞳和古铜色头发的少年英杰，近乎以一己之力剿灭叛军，震慑心怀叵测之辈，替不靠谱的皇帝捍卫天下。 此少年名为“宇文拓”，昆仑镜化形。因莱尔独特的教育理念，在蓬莱岛生活了十年、习得足以与凡人中的高手抗衡的法术后，被丢进人间历练，期间深感天下动荡受苦的终是百姓，得到当朝名将的赏识，从军后以远超凡人的力量立功，如昔日的甘罗般年少登上高位。 不过—— “我说，现在到底你是昆仑镜还是我是昆仑镜，为什么你的时间法术一点进步都没有？”即便宇文拓在数年后就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太师，但在莱尔面前，他只是个小弟。 “……是拓惫懒了。”宇文拓没有抗辩。 他心里头是将莱尔当成养父+师傅的，只是莱尔固执地要把十大上古神器当成兄弟姐妹，反正表现出来也没差多少。 “我不打算干预你选择走哪条路，这一点你应该从你的兄姐们处确认了。”在此八百年间，昊天塔、盘古斧、伏羲琴已于此前化形，昆仑镜是第五个化形的十大上古神器。 昊天塔有感人族妖族的纠纷难定善恶对错，决定为被封入锁妖塔的妖族留一道生机，在体内开辟出专供妖族生活的“山海界”；盘古斧选择留在蓬莱仙岛上设法提高盘古的睡眠质量，缩短创世神沉睡的总时长；伏羲琴一度遵天帝之命回归神界，最终却带着倾慕飞蓬的葵羽玄女一同叛逃至魔界，成为唯一没沾染魔气的魔女。 兄姐们求仁得仁的状态，足以证明莱尔开明的态度。 “可是啊，既然答应配合我施展【放逐之阵】，你最起码花点时间把实力提上去，你也不想布阵之后就变回原形吧？”莱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腔调说道，“你要给自己订下一个小目标，例如研发出可以把敌人轰到出生之前的状态、从根源上消灭敌人的法术。” 宇文拓愕然道：“竟然还有这样的法术吗？” “我希望有！”莱尔理直气壮道。 “…………”宇文拓默然。 莱尔用力拍了拍小弟的后背，朗笑道：“有点志气，你可是穿梭时空-昆仑镜啊！我这不是想让你研发出来之后，反过来教我吗~” 既然以毁天灭地之力构成的身体、配合足以理解毁灭法则的灵魂，引来了破灭之王的关注，那么同样地，以穿梭时空之力构成的身体、配合足以理解时间法则的灵魂，有可能会得到出人意料的结果。 当然，这只是一个毫无凭据的理论，考虑到宇文拓现在连本体的时空穿梭都做不到，前途渺茫。 待训斥结束，宇文拓作揖道：“大哥，前段时间我于修炼时，预见到十年后的未来。” “干嘛？十年后伏羲率领天兵天将围剿我，然后我不敌身亡吗？”虽然知道昆仑镜的预知是绝对靠谱的，但莱尔对知晓自己的未来一事从来都没有兴趣。 宇文拓早已习惯莱尔把伏羲当成潜在敌人的态度，丝毫不介意地继续道：“十来后将有赤贯妖星划破盘古结界，外域恶魔大军由此入侵，还请大哥早作准备。” “外域……恶魔大军？”莱尔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消息。 “我打算届时以失却之阵修复盘古界……”宇文拓目光落在躲在少司命身后咬手指的白发小女童，虽然莱尔没有开口介绍，可他仍然知晓她就是女娲石。 顺带一提，莱尔原本的行程是接走刚化形的女娲石，只是回程时心血来潮探望一下另一个小弟。 “失却之阵？”莱尔讪笑一声，“女娲石应该不需要担心，看她本体的力量就觉得会成长为一个悲天怜人的圣母，问题是伏羲琴……小妹可不会乖乖配合你，她在魔界待久了，信奉强者为尊的法则，你连见她一面都难。” 标准剧本：请她出山前要接她三招，接她三招前要见到她，见到她前要打倒四天王，打倒四天王前要抵达正确的魔域 宇文拓只能道：“还请大哥相助。” “我拒绝。”莱尔根本不需要考虑，立刻给出答复，“没有人能保证外域恶魔破开结界的手段只有从不知道多少光年发射妖星，也没有人能保证妖星只有一枚，修复结界的意义有待商榷。” “可是……”宇文拓承认莱尔担心的问题是存在的，可不修复盘古结界的后果无人能承担。 “别‘可是’了，此刻我脑中只有一个决定。”莱尔面上挂上异样的笑容，“——喊上重楼和飞蓬，准备大干一场咯~！” 第四十七章 于小雪 （1） 莱尔已从大司命口中得知重楼的留言，但总得先完成手中的事情，简要介绍蓬莱村的设施后，带着白发女童来到村里唯一指定的基础教育机构：“路人书生，你的私塾又可以开张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颜路对莱尔的调侃只是摇了摇头。 随着莱尔暂停招募妖族女仆，他变相从传授儒家文化的教师转职为生产书画的艺术家，女仆中有喜欢此道者，员工宿舍里都会挂几幅他的作品。 然而，某种意义上他是六界中最有牌面的启蒙教师，新来的学生是女娲石，十多年前的学生是昆仑镜，两百多年前的学生是伏羲琴。尽管决定上古神器转生者未来的道路的主要因素是红尘历练，可谁能说完全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颜路朝躲在少司命身后的白发女童露出温和的笑容，问道：“小女娃，愿意跟我读书识字吗？” “……嗯。”白发女童怯生生地偷看了一下颜路，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颜路笑道：“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呢~” 备注：白发女童，芳龄2天 “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吧，如果化形时的智力水平跟凡人的婴儿一般，没几个汲取天地元气而生的妖能存活下来，人界只剩下胎生及卵生的妖族了。”天生举目无亲，意味着幼年期是地狱级难度，世间没有那么多会把疑似具有智力障碍的流浪儿童带回家养大的热心民众。 颜路轻轻摇了摇头，道：“是莱尔大人你要求太高了。” 莱尔勾勾手指，以灵力把白发女童从少司命身后捉出来，放到颜路的身旁，再拍了拍其小脑袋作为安抚：“无父无母的我们，名字都是自己取的，跟着颜路认点字，尽快给自己取一个正常点的名字哦~” 白发女童歪着脑袋困惑道：“……我不是叫‘女娲石’吗？” “女娲石是你的身体的名字，要取的是灵魂的名字。”莱尔收回手臂，以法术生成东皇钟的影像数秒，“以我为例，‘东皇钟’是我的身体的名字，但我更喜欢被人称呼为‘莱尔’。” “……灵魂的名字……”白发女童茫然不解，不知道是源于前世记忆还是源于天地元气的常识，并没有相关内容。 颜路安慰道：“无须着急，慢慢学习，如今不懂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 “虽说内定的学习时间只有十年就是了~”莱尔补充一句，遗憾的是当事人根本没领会到其拙劣的幽默感，“那么，她就交给你了，颜路……之后我可能会有点忙，科普六界常识的工作也交给你了。” 颜路皱眉道：“魔尊要商议的内容，莱尔大人已经心里有数了？” “不，刚好我这边也有点事情……”莱尔回过头来，给少司命一个噤声的手势，“时机成熟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 “哈……”颜路无言以对。 （2） 于小雪，这是女娲石转生者给自己取的名字。 姓氏“于”，是因为笔画少、书写便利。 名“小雪”，是因为天生白发如雪。 在蓬莱仙岛上生活的十年，是她最宝贵的成长时间。 教导其读书识字、基础常识、礼义廉耻、为人处世的是颜路，而她也不负所望，成长为一个善良乖巧的村姑……咳，与伏羲琴不一样，她是怎么学都学不会琴棋书画的类型，没有成为才女的潜力。 教导其近战方式的是大司命，八百年过去了，大部分都过着与世无争的安逸生活，她身上的煞气早已消散殆尽，但冰冷锐利的眼神和精湛的近战技巧仍然没有失去。 教导其法术的是莱尔，除非失踪多时的女娲现身，否则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女娲石上所搭载的术式。 “除了治疗类法术外，对结界类法术有非凡天赋，我是早有预料的，毕竟女娲有炼石补天的传说。”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山林，正以唯心魔法-恢复如新进行修复的莱尔，表达心中的疑惑，“可是为什么你的土系法术天赋特别好？” 受到称赞的小雪红着脸道：“额……因为我是颗石头？” “你是颗石头只能证明女娲是个不在意外形的实用主义者，把你炼成‘女娲剑’、‘女娲印’丝毫不影响用途。”莱尔想了想，例举反例，“小拓是一面镜子，他可没有复制敌人的招式的能力。” 另外，本来就懂得声音型法术的莱尔无法成为好例子，但如果换个灵魂当东皇钟转生者，他可不会对声音型法术有特殊天赋。 “……算了，就当作是因为你上辈子是个超级土系法师吧。”山林修复完毕之际，莱尔放弃思考这种没有探索价值的问题，“既然事实如此，看样子我该修正教学方针了。” “教学方针？”作为好学生的小雪，可不知道什么教学方针。 “原本我是打算将你培养成重甲奶妈，输出不够，叠甲和治疗来凑，反正你是女娲石，耗也能耗死绝大部分敌人。”现在的小雪不够看，女娲石的力量用多了会变回一颗石头沉睡数百年，但如果是有千年以上修为的小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哈……”从来没考虑过战斗需求的小雪，对此没有太多感想。 莱尔眼中精光一闪，道：“但如今你完全可以打输出，先立个小目标，把地震术学会了。” 小雪连忙摇头，指向西面：“不、不行！这会骚扰到盘古大人休息的。” “老爷子的话，道个歉就可以了……可是那樵夫的唠叨可太烦人了。”樵夫，指的是盘古斧，“好，我们去魔界练习吧，顺道把你介绍一下那群跟女娲交过手的大魔~” “欸欸欸~！”小雪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3） 十年时光转瞬即逝，于小雪步上其他上古神器转生者的后尘，在完全不想离开挑不出缺点的蓬莱村的状态下被赶去人间。 “哭什么，我只管送你出去游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管不着。”尽管修行时常仅十载，可御圈术小雪已然掌握，从中原地区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飞到蓬莱仙岛都不需要两天时间。 小雪吸吸鼻涕，惊喜道：“可以吗……？” “只是按照我们的经验，你会很快在人间找到想做的事情，你会觉得比留在村里帮女仆们打下手有意义得多。”莱尔没打算把妹妹变成女仆，但小雪是个好孩子，一闲下来就主动帮忙做事。 横向对比伏羲琴，伏羲琴当年可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甚至一度因为对少司命态度不敬而被莱尔吊起来用晗光拍屁股。 大司命闻言插一口道：“……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主人是不是该给我们找点正经事情做。” “我不止一次想过这问题……可是，难不成我还能拉大队去魔界伸张正义？”莱尔双手抱胸，惆怅道。 “……”好吧，大司命也只能承认‘东皇钟的女仆’这身份安全系数是很高，却也因此不能随意行动。 莱尔撕开空间通道，出口是一片无人山林：“小衣，念一遍注意事项。” 少司命上前一步，以声音偏小的悦耳声线诵读道：“不要在妖族和修仙者面前暴露真实身份，不要在凡人面前使用法术，谨记财不露白的道理，谨记独自行动的年轻女性有可能会引来好色之徒的袭击。” “我、我会一直牢记在心的！”小雪小跑进空间通道，抵达目的地后转过身，朝众人鞠躬道，“还有，多谢大家这些年来的照顾！” 女娲石的旅途，从今天开始。 第四十八章 天之痕 上古时代，交战一度导致盘古结界受损，为挽救人界生灵，伏羲率领众神对抗群魔，神农以矩木为基兴建漂浮于高空的流月城，女娲于流月城上炼制五色石补天。 补天之事耗时弥久，人界黎民死伤惨重，信奉神农的烈山部族怜惜苍生，自请入流月城相助女娲，神农感其赤诚，将一滴神血封入矩木，使其蕴含的生命之力通过矩木枝叶发散，以供烈山部人不饮不食而活。 补天过后，人界不再适合体质特殊的烈山部族人生活，答应为烈山部另寻居所的神农却神秘失踪，伏羲为防止五色石和矩木等机密外泄，在流月城内外布下结界，流月城从此与世隔绝。 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离开流月城的烈山部人，只能忍受着由海拔高度而决定的终年严寒，建起巍峨神殿，世世代代祈求神农早日归还。 “——神农回不来的话，拿东皇钟将就一下如何？”出现在神殿内神农石像的肩膀上的莱尔，高高举起手来，一发魔炮打穿伏羲所布置的结界。 不等烈山部人作出反应，散发着金光的九天玄女和散发着紫气的重楼现身，他们身上的神气魔气比嘴巴上的自我介绍有说服力多了，众人高呼一声后跪伏在地。 “因为某种原因，流月城被两界征用了。”在小雪成长的十年间，莱尔也是有干正事的，过程不予详述，最终结果是两界强者达成统一意见，暂且把内斗放在一边，优先对付即将入侵的外敌，“跟伏羲不同，我对英烈之后还是颇有好感的，下面给你们两条出路，请城主给予我答案。” 流月城的最高领导人不是‘城主’而是‘大祭司’，当然，没有谁会在此时提及此事：“……大人请说！” “第一条出路，我逐一把你们那天赋异禀的身体修改成凡人之躯，你们可以回到地面生活。”流月城总人口没多少，这种看上去很蠢的解决办法是可行的，“缺点是你们将失去修行的天赋和悠长的寿命。” 莱尔可不会因为这群人的老祖宗是英烈就把他们变成完美体质，做好事却得出恶果，古月圣数百年前已经得到教训了。 “第二条出路，我知道几个适合你们生存的未开发小世界。”莱尔、重楼、飞蓬总是找无人小世界比武，每一次比武都导致该小世界一段时间内元气紊乱，寻找盘古开辟的未被发现的小世界最勤劳的人就他们三个，“缺点是那里的生存压力很大，到处是没脑子的妖族，没有人可以帮到你们，一波群妖攻城估计你们就得灭族。” 烈山部族人战斗力不低，高手堪比剑仙水平，对付那些智力发展不完全的妖族是没问题的，奈何开局兵力差距巨大。 “现场给出答案吧，反正这个时代也没有民主的说法~”莱尔目光锁定在跪伏在最前头的大祭司身上。 “……！”老实说，两种选择都无法让人如意，大祭司只能两害选其轻，“启禀大人，我等选择第二条路。” “呵~”重楼冷笑一声，他对有骨气的家伙还是挺满意的。 莱尔鼓掌称赞道：“正确的选择，说不准神农和女娲就是被伏羲暗算除掉的，你们这群神农遗民又手握五色石和矩木的秘术，被伏羲秘密处理掉的风险不低。” 九天玄女当即怒喝一声：“无稽之谈！天帝与神农、女娲乃战友，为何会出手暗算！” “因为共同的大敌已经被打回去了，战争过程中双方意见相左心生嫌隙，看见有机会就下黑手除掉竞争对手？”面对九天玄女那堪比教导主任的严厉臭脸，莱尔摊了摊手，“只是一个可能性罢了，我可不知道真相……但刚才我破坏的结界，总不是伏羲为了保护烈山部族人才设下的吧。” “…………”九天玄女这一次没有出言驳斥。 毕竟这就是伏羲‘牺牲小你，成就大我’的行事方式，人族从来不是他在乎的对象。 莱尔回过头来，朝烈山部族人笑道：“三天后出发，请尽全力地收拾行囊。前期我可以帮忙提供物资，之后会带你们结识天生能六界穿行的辟邪一族，但能否长期提供吸引力足够的商品说服他们当旅商，那可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不能期待莱尔、盘古斧、强者当旅商，辟邪一族已经是最低档位的空间能力者了。 正担心失去矩木后族人的饮食问题的大祭司高声道：“多谢大人相助。” “那么，开始正事吧——”莱尔朝九天玄女和重楼摊开手掌。 两人不约而同地从身上的空间道具中取出约定之物，九天玄女拿出来的是一堆神树之果，重楼拿出来的是一大堆紫煞结晶，分别飘到莱尔身边。 对比了一下两边的份量，莱尔嫌弃道：“我说，神界要不要这么抠，看看重楼出手多阔绰。” 九天玄女吊着眼角，沉声道：“够用了。” “说得就像是由你来制造妖星一样——不过，确实够用了就是。”莱尔收下两界的重宝，烈山部族人何时离开，他就何时动手。 》》》》》》 宇文拓成为了镇国太师，麾下有若干爱国爱民的将领，一边替不靠谱的皇帝擦屁股和镇压逆贼，一边为布置失却之阵作出努力。 所谓的“努力”主要是得到身在魔界的伏羲琴的配合，然而宇文拓艰难地通过故意放水的四天王的阻拦后，却未能接下比他多两百年修为的伏羲琴的一击，只能接受以万灵血珠代替伏羲琴的替代方案。 牺牲数万生灵，挽救更多的生灵，这份觉悟他已经有了……但再怎么说，宇文拓都没有丧心病狂到妖星未至就先准备好万灵血珠。 而他的侥幸心理，在昆仑镜的预知能力下毫无意义—— “太师！这就是您所预知的赤贯妖星吗？！”部下阿忠指着天空中的那道赤红色痕迹惊呼道。 如果是正常天文学上的陨石或流星，这玩意早该消失了，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它一直停留在天上，不光是发光的前沿部分，还有尾巴的延伸物，如同天空被撕裂出一道口子一般。 “慢着！那是什么！？”部下阿勇突然指向另一个方向。 只见一道紫色（因为紫煞结晶比神树之果多）的光芒高速划过天空，冲入赤贯妖星所撕开了口子里。 “借由赤贯妖星打开的通道，以紫贯妖星追踪敌人的位置并打开已方的通道，这就是大哥的做法吗？”宇文拓握紧拳头，咬牙道，“虽然是围魏救赵和釜底抽薪的做法……可人界连恶魔大军先锋的第一波攻势都承受不住啊！”1616045010 第四十九章 群魔会议 九幽大地，魔族最大也最重要的生存空间。 地如其名，这是一处幽暗的空间，天空终年悬挂着鲜红的血眼魔月和纵横交错的阴翳云链，魔云深处闪烁着黑暗的闪电，传达着凄厉压迫的不祥讯息。大地草木稀缺，除去少得可怜的几处水脉，遍布大地的湖泊河流中奔流的都是火热岩浆。 听上去环境无比恶劣，但这些岩浆散发出来的不止“热量”和“化学气体”，还有源于盘古负面意念的“魔气”，因而看见部分魔族喝岩浆也不要以为它们是在自寻短见，人家其实是在欢快地进食。 尽管与凡人观念中的“环境优美”和“资源丰富”不符，但部分魔界城市的壮丽程度远在人界城市之上，物质条件实在谈不上有何问题，真有问题也铁定是出于自身实力不足，被别的魔族抢去了生存的资源。 此刻，莱尔来到魔界最牛逼的男人的王都-万仞孤峰——就一座除了“最高”以外没有别的可描述之处的山峰。 “这八百年来，我从来不来你家串门是何等明智，因为我知道单身汉的生活一定会很邋遢。”莱尔原地转了一圈，愣是没发现除了重楼屁股下的‘血牙王座’外，还有哪里可以坐下来的，连块圆滑点的石头都没有，“……说真的，你真的不考虑招募几个女仆吗？修罗魔和罗刹魔明明都挺漂亮的。” “滚。”重楼言简意赅。 “那可不行，魔界至尊的居所是最适合魔界领主们聚首议事的场所，这叫仪式感。”莱尔想了想，补充一句，“……虽然居所本身过于简陋，缺了点味道。” 没有办法，虽然莱尔有多种法术可以现场建造高端上档次的会议中心，可让陡峭的山峰顶着一座大型建筑物实在是太具违和感了，他最终选择以‘漂浮’代替‘坐’，靠着观赏重楼年幼时击杀巨兽后留作纪念品的骨骼打发时间。 熬到约定之时，参会者纷纷以空间法术抵达万仞孤峰，主要是诞生于上古时代的老魔们，外加掌管八大魔族的统领，也就是说，莱尔压根没将杂毛魔族视作战力的一部分。 “……”堕入魔界后成为天魔族的统领的葵羽玄女环顾四周，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 “飞蓬跟现场不少人都交过手，让他过来估计这次会议就得多不少小插曲了。”关键是飞蓬乐意跟老魔们交手，重楼也乐意旁观他们的对决，压根没有人会去阻止，“再说，我之前的提议仍然有效，你穿上女仆服去天鹿城赖着不走，以飞蓬和夕瑶的个性是不会赶你走的，日久必能生情。” 葵羽玄女还没有回答，统领幻乐魔的伏羲琴就蹦出来道：“笑话！葵羽姐姐岂能如此纾尊降贵！” “不……飞蓬是以风为父以云为母的第一神将，神树是吸纳无数天地元气而形成的超级天材地宝，夕瑶是负责照料神树的女神，葵羽玄女是由第一颗神树果实形成的女神，葵羽玄女辈分最低，这不叫纾尊降贵啊？”当然，天底下比葵羽玄女更尊贵的存在不多，刚好碰上的是飞蓬和夕瑶而已。 “呜……！”伏羲琴一闪身，拦在葵羽玄女身前，“葵羽姐姐千万不要听大哥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仆控，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穿上女仆服！” 莱尔不满道：“欸！小琴你这话就说得有失偏颇了，大哥我什么时候朝心有所属的女人出过手！” “如果葵羽姐姐铩羽而归，大哥你敢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出手？”本就是一名高冷的黑发丽人形象的伏羲琴，所露出的鄙夷眼神很具杀伤力。 莱尔昂首挺胸道：“发誓就发誓！葵羽玄女是很漂亮，但是她又没有种族特征，半化形的女妖才是女仆界的颜值巅峰！” 葵羽玄女的衣着打扮还是很潮的，堕落成魔学坏了，可衣着首饰跟种族特征是两码事。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会是东皇钟。”伏羲琴无语道。 嫌弃归嫌弃，这个大哥她还是认的，待遇总比伏羲强上一些。 “这不好吗？如果是别人当东皇钟，我们才要提心吊胆啊~”其中一名上古老魔笑道。 葵羽玄女叹息一声，她对飞蓬的恋慕永远不会消失，但夕瑶对自己有恩，她是绝对不会尝试横刀夺爱的，清冷地发话打断以她为主角的话题：“……是时候谈及外敌之事了。” “这不是暖一下场，营造欢乐和谐的气氛吗？”莱尔作无辜状，待伏羲琴飘回原来的位置后，才正经起来，“赤贯妖星正在撕破盘古结界、我已发射紫贯妖星追踪之事，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还不知晓吧？” 一名上古老魔沉声道：“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会在此数年间遮蔽自己的耳目。” “那就好。”莱尔也只是预防性地一问，“那么，某些之前提及会显得太早的事情是时候该商量了——例如该如何划分战线。” 伏羲琴皱眉道：“划分战线？” “神界担心你们从背后捅刀子，你们也担心神界从背后捅刀子，硬是凑在一块反而都得提心吊胆。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谁跨界就铁定心怀叵测、集火围殴致死完事。”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当然是化解两族的分歧，次选解决办法是以强力的灵魂契约约束双方，然而考虑到两族的宿怨，莱尔自问没有那么高的口才和魅力达成此目标。 “……”葵羽玄女略一点头，她跟伏羲琴就是最该担心被神界偷袭的人，优先级犹在飞蓬夕瑶之上，那两位好歹没有明言背叛。 莱尔双手各自竖起食指，凑在一块：“如果两边都比较怂的话，那就无聊点，届时划分战场，神界魔界处理各自战场上的敌人，然后我、重楼、飞蓬三个去抄他们家。” “哼。”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重楼这才张开双目，他对莱尔的诸多言行都很不满，然而有‘从来不怂’一点弥补就足够了。 一旦恶魔大军回头，两族追击部队未至，他们三个立刻遭到最重的围殴，堪称最危险的位置。 伏羲琴冷冷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一个很失礼的用语，还有别的划分战线方式？” 莱尔把两根食指分开，一前一后的放置：“神界就不抱期望了，如果你们作好神界战后关闭紫贯妖星所打开的通道、无家可归的心理准备，你们负责去抄家，神界负责对付入侵的敌人，我们三个去对付敌方的王牌。” 上古老魔沉吟道：“……以伏羲的作风，还真有可能做这种事，你觉得我们会冒这种风险。” 莱尔朝伏羲琴眨了眨眼：“我跟你们这些老怪物不熟，不是很清楚，不过……假如抄家成功后再断开空间通道，变相等于成为对面世界的主宰者，我看着长大的某人应该会很乐意作出尝试。” “呵~”伏羲琴一拨乌黑的秀发，来个默认。 “哈哈哈~！盘古界我也玩够了，是该去别的地方探探险了！”刚才提问的上古老魔放声大笑。 这份笑声似乎具有传染性，不多久上古老魔们纷纷加入进去。 第五十章 盘古斧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孔门七十二贤之一的颜路，可能会教出于现实生活中缺乏竞争力的浪漫主义者，可绝对不会教出一个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人渣。 即便是成为一方魔域的领主的伏羲琴，在德行上也没有丝毫问题，只是遵循着魔界强者为尊的法则。强行拿人界的道德进行评价，就像是两个人明明在下五子棋，突然蹦出来一个外人以围棋的规则指责他们是臭棋篓子一样。 而这个时代的中原地区，尽管有宇文拓这个靠谱的镇国太师拼命牵扯缰绳，然而牵扯着国家马车飞奔的还是那名昏君，民间疾苦轻易触动到于小雪的神经。毫不意外地，原本打算在人间闲逛一年就回蓬莱村的于小雪，最终与她的兄长们一样，选择长期逗留人间。 于小雪谨记着少司命的教诲，成为了一名不显山不露水的侠客。主要业务不是劫富济贫、剿灭山贼、惩处贪官污吏，而是治疗伤患、行云布雨化解灾情、把作恶的妖族交给蜀山仙剑派，行善期间一般都会施展隐身术。 虽说施恩不望报，可有时候连好结局都没有。例如半个月前，她从一只爱碎碎念的燕子妖口中得知，有一只蛟精自称为“河神”要求多个村庄每年上贡一名少女给它品尝，她抵达该村子后暗中处理了蛟精，被上贡的少女安然无恙地跑回村子，村民们却认为“河神”没有现身是因为村里有一名天生白发的不祥之人，不由分说就把她这名旅客粗暴地撵出去，实在是心寒。 不过，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若是没有此番不愉悦的经历，于小雪也不会结识到善良的陈靖仇和拓跋玉儿—— “多谢仙人大叔！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陈靖仇的师傅以法术禁锢住上古异兽饕餮，于小雪有感其为人间作出的牺牲，返回蓬莱岛求援，没找到身在魔界的大哥，二哥盘古斧出手一击把饕餮砍成两半。 被一分为二的还有饕餮身后的小山头，这不是什么值得吹捧的结果，单纯是因为他对‘斩裂空间’的力量掌握程度未达炉火纯青之境。 “仙人大叔……听着真别扭，喊我‘樵夫大叔’就可以了。”盘古斧朝有礼的陈靖仇摆了摆手，绝大部分时间都逗留在蓬莱仙岛上的他，日常面对的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女仆们，很不习惯这种礼节。 对了，之所以是‘大叔’而不是‘大哥’，那是个人喜好问题，盘古斧就是喜欢中年壮汉的形象，与他何时修为达标无关。 “……哪里有这么强的樵夫。”拓跋玉儿心直口快道。 “不管有多强，总得给自己找一个职业。假如强者就只能当弱者的统治者，那这个世界的纷争将没有休止之日。”至于这么多职业不选跑去当樵夫，很显然是‘老子是一把斧头’的自我意识作祟。 盘古斧看向于小雪，觉得自己该说明一件事：“说起来，其实小雪你自己就能解决它的。” “咦？！”小雪惊诧万分，即便如今只是具尸体，眼前的饕餮仍旧散发着无比凶戾的气息，她自问没有实力对付此等存在。 “你要对自己更有自信一点。”小雪能否正面打赢饕餮，没有亲自指导其修行的盘古斧心里也没底，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以你的结界术封印饕餮，大概可以封印十年，十年后可以再补一个结界术，如此反复……而这期间，你一直都在成长，总有一天能彻底处理掉饕餮。” “……！”小雪闻言眼前一亮。 一个十年就失效的封印无疑是失败的，但一个可复制、无代价的封印，足以弥补其失败之处。 “不过，就结果而言，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盘古斧话锋一转，安慰道，“大战即将掀起，如若饕餮的封印出现问题，我们可抽不出声来处理它。” 众人下意识地问道：“大战在即？” “怎么？小雪你没有从大哥那里听说此事吗？”盘古斧意外无比，伸手指向那道仍然在一点点撕裂盘古结界的赤红妖星，“异域恶魔大军即将入侵盘古界，正准备联手攻抗外敌。” “什么？！”众人失声惊呼。 陈靖仇立刻意识到什么，面色剧变：“慢着！既然妖星出现在人界，难道说战场……” 盘古斧点头道：“这边的战场是人界没错。” 至于敌人那边的战场在哪里，至今还没有人知道。 “怎么这样……如此一来，人间岂不是要生灵涂炭？！”异域恶魔强度如何她不清楚，可如果跟神族魔族同级别，双方在人界一开战，凡人极有可能十不存一，“如果以失却之阵的力量修复盘古结界……” “对六界而言，凡人不重要，人界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盘古’。”盘古斧是盘古的狂信徒，有此观点合情合理，“当一回缩头乌龟，只会让敌人更清楚我们的实力，想要根除盘古的敌人，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在此事上，我赞同大哥的提案。” 事实上，盘古斧也是此次大战的重要参与者，紫贯妖星-流月城打开的通道极有可能遭到伏击，届时需要盘古斧以穿梭太虚之力替魔族劈开一条更安全的通道。 拓跋玉儿勃然大怒道：“说到底，你们这些神仙就没把我们凡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盘古斧没有着恼，只是沉声道：“在昆仑镜预言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的存在，率先发动进攻的是敌人，战场也是由敌人选择的，你们应该知道这几点事实。” “……！”拓跋玉儿咬牙道。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由小雪告知你们吧。”盘古斧瞥了眼于小雪，摇了摇头，劈开空间返回蓬莱仙岛。 陈靖仇转头询问：“……小雪？” 小雪犹豫片刻，轻声回答道：“大哥自小教育我们，【最好的妖仙是从不插手凡间的妖仙，我们本来就没有得到凡人的尊敬的权利，也没有为凡人服务的义务，各自自生自灭才是正道】。” 第五十一章 被修正的现在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饶是为国仇家恨而癫狂的陈靖仇的师傅，也不会说出“徒弟，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苟过大战，人间死伤惨重正是我们复国之良机”这种疯话，安置好伤员后，陈靖仇、于小雪、拓跋玉儿找到驻军于泰山的宇文拓。 初期的商谈氛围还过得去，心直口快的拓跋玉儿还把“独孤郡主派出妖怪亲卫队四处捉捕儿童、以幼儿鲜血养颜”的消息告知宇文拓，让宇文拓意识到一直在自己身边乱窜的郡主身份有问题。 但后期牵扯到实际操作问题，两边直接动起手来—— “玉儿姐姐，你们先走！山顶的阵法我会想办法的！”漂浮在空中的小雪投出星火乾坤圈轰击地面，打出一条逃生通道。 “可恶……！”无法参与到离开地面的战斗中去的拓跋玉儿，只能一咬牙扶起受伤的陈靖仇逃跑。 宇文拓没有出手阻拦两人的离去，只是一下下劈砍在于小雪所维持的防御结界上：“泰山顶上的阵法，我随时都能重新布置，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就算退一百步，假设于小雪破除山顶上的阵法，再成功让东莱的居民紧急逃离，宇文拓仍然可以朝别的城市下手，天下不可能全面化整为零。 “……牺牲东莱六万居民以完成失却之阵，跟为了六界选择牺牲人界的又有什么不同……”小雪接住回飞的乾坤圈，在防御结界破碎的时候施展大司命所传送的绝技-披云追月，以充斥着上古神器之力的乾坤圈破开剑招，以连绵的掌击排向敌人。 虽说占据上风，可宇文拓也不敢小觑于小雪的攻击，格挡下被击退十米远，也顺势准备法术：“……不要误会了，我并没有埋怨的意思，身为本朝镇国太师，我很清楚世间之事太多没有完美解决之法，我追求的只是最大程度地保护苍生。” “可是……东莱六万居民，他们也是苍生一部分啊！”小雪流下眼泪，同样准备攻击法术。 宇文拓寒声道：“我不需要没有建设性方案的反对意见，女娲石，你是失却之阵的阵眼，我是不会放任你离开的——白虎星降！” “黄龙浩气！” 从天空落后的由电光组成的白虎与从地面窜出的土色的黄龙，轰击在一块，形成一次余波足以把数百士卒刮倒在地的爆炸。 至于对拼法术的双方，宇文拓安然无恙，于小雪已经倒在地面昏迷不醒了。 只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 “——看招，百步飞剑！”前墨家巨子-荆天明救场。 》》》》》》 “说正事呢，大哥你认真点。”看着面前被九条大尾巴缠住的伪娘，盘古斧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是被这种货色养大的。 莱尔挂着痴汉笑回答：“不能之后再谈吗，我现在正在补充女仆能量。” 虽然没打算靠武力逼迫上古老魔们低头，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莱尔没有膨胀到把最珍爱的女仆们带至如此险境。 “六界中没有这种奇怪的能量。”盘古斧无可奈何，只能撇过脑袋，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在大哥人在魔界这段时间，小雪因为些琐事回来了一趟，得知大战将起的消息……看样子，她似乎不太认可我们的做法。” 莱尔浑不在意地说道：“正常，如果是初出茅庐的你，你也不认可现在的做法。” “……”盘古斧默然，在返回蓬莱仙岛照顾沉睡中的盘古之前，他也是有人族友人的，下不了如此无情的决定。 大司命这个正牌人类倒是没那么在意苍生命运，接过话道：“所以，你是在担心小雪和小拓逆势而行，以失却之阵修复盘古结界？可是这有可能实现吗，小琴肯定不会协助他们。” 少司命摇头道：“不对……如果只是缺了小琴一个，应该可以用万灵血珠代替。” 万灵血珠，‘贤者之石’的仙侠风格翻译。 虽然科学炼金术体系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但【灵魂是一种能源】是万界通行的设定，使用别的法术一样可以把大量灵魂炼成一块泛用性极高的红色能量块。由于其不带有特殊术式，无法代替失却之阵的阵眼使用，可代替辅助位的上古神器足够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万灵血珠相关内容属于莱尔的法术课程中无法绕开的内容，盘古斧同样一清二楚，“两界多年来不插手人界事务，可能让小拓和小雪产生了某种误会……不说其他人，便是小琴就不会允许准备妥当的战争毫无意义地取消。” 伏羲琴都不需要亲自出手，或是派遣若干心腹幻乐魔，或是派遣数十个杂毛心魔，就足以把人间平推了，失却之阵成功施展的概率为0。 失败其实也没什么，莱尔的主张一向很明确，谁敢把上古神器转生者打到变回原形，间接妨碍到他的放逐之阵的施展，他就跟其敢死磕到底，因此不管下手的人是谁，于小雪和宇文拓都不会有生命之危。 然而，人间有可能会因此遭遇额外的灾祸，善意衍生出恶果。 “既然你都想得如此透彻了，直接去跟他们痛陈利弊就可以了，跟我念叨没用。”沉醉在九尾狐的尾巴按摩服务中的某人，只想尽快打发走对方。 盘古斧郁闷道：“这不是想听一下大哥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虽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仆控，可脑子好使也是事实。 莱尔没好气地说道：“我的建议就是什么都不用干——你忘记小拓是什么东西来着了。” “……！”盘古斧一拍大腿，醒悟了过来。 大司命沉吟道：“……原来如此，主人此前提及过的时间理论吗？” 未来有两种可能性：一，联军落败，正义感爆棚的宇文拓战死于抗击恶魔的战争中；二，联军取胜，未来的宇文拓阻拦现在的宇文拓，因为‘未来’本来就是由‘被阻拦的过去延伸’的。 “不单单是失却之阵的问题。”少司命美目看向莱尔，柔声说道，“……未来的小拓，将会以后来人的见识，引导现在的小拓采取最优解？” 第五十二章 修正 于九王共治的第二次权力斗争中败下阵来的墨家，其残存党羽多被其他势力吸纳，如今只留下一个由转向修仙路线的前辈们建立的村子可称为据点。 说是“据点”，其实村民们根本没有平天下救苍生的计划，更应该将其视为一个因倡导着兼爱思想而民风淳朴、因大量使用墨家机关术而物质条件优渥、因使用了幻术迷阵阻挡外人接近而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不过，在凡人无法干预的大战爆发前夕，安逸了数百年的墨家村还是不得不出山—— “巨子爷爷！”幻蝶飞舞之中，荆天明、高月、于小雪的身影显现，看到荆天明拄剑半跪在地，村民们纷纷上前关切道。 雪女和高渐离上前道：“天明，没事吧？” “真不愧为上古神器转生者，明明我看准了机会出手偷袭，仍然差点把性命留在泰山……”荆天明逞强地站起身来，奈何惨白的脸色骗不了任何人，“但不用担心，昆仑镜不是轩辕剑，我受的伤在娘子的治疗范围之内。” 或者说不需要高月帮忙，自己都能休养回来，只是需要更长的时间。 高月点点头，证实了丈夫的说辞，转身给于小雪施术检视：“万幸，她似乎也没有大碍，上古神器的伤我可不知道如何治疗。” “这位小妹妹就是女娲石？”雪女看见于小雪的满头白发，莫名有亲切感。 “如果我救错了人，这伤也挨得太亏了。”荆天明苦笑一声，打手势示意村民们让开，朝站在人群外的神秘男子问道，“如此一来，我的工作就完成了吧？” 戴着全覆盖式面具、身披斗篷，造型堪比当年的阴阳家首领的神秘男子作揖道：“有劳巨子相助，之后还请各位给女娲石提供情报，让其出手阻止万灵血珠的炼成。” 荆天明叹息道：“就算你不说，一想到会有数万平民牺牲，我们也坐不住啦。” “……”神秘男子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记录有留言的玉佩，以灵力加持后投向荆天明，“最后，请巨子于两百年后将此物交给他。” 接住缓缓飘飞过来的玉佩，荆天明无奈一笑：“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真的没问题吗？一个不小心，命运就会改变。” “没关系，你一定会记得的。”神秘男子再次作揖，背后的剑飞出，其轻轻一跃踏在其剑身上，“上古神器之间自有感应，我必须在女娲石醒来前离开，感谢各位这些日子的照顾，日后有缘再会吧。” 言罢，御剑而去。 高渐离看着消失于天边的剑光，悠悠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惜……天底下除了他，又有谁能挽回自己的过错？” 》》》》》》 荆天明的百步飞剑成功伤及宇文拓，高月趁机破坏泰山顶炼成万灵血珠的阵法，并朝东莱放出机关兽驱散民众。 宇文拓养伤之时，只能把炼成万灵血珠之事交由心腹部下完成。在墨家提供的情报下，于小雪、陈靖仇、拓跋玉儿继续出手阻挠，同时四处寻求帮助，先后得到昊天塔、辟邪族、鬼界、氐人族的许诺。 而在于小雪四处奔波之时，在她所不知晓的地方也发生了多起事件，最为严重者甚至改变了一片地区的地形—— “哼！我就说大哥他们不会出手的情况下，人间还有谁能把我派出的部下打回去。”伏羲琴冷笑一声，招出禺期打造的魔弓，“先不说故意隐藏身份的造型，就是这份不再稚嫩的感觉也足以说明一切……宇文拓，你是从多久之后的未来回来的。” “两百年后。”神秘男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五官与如今的镇国太师一模一样、神情却淡然得多的脸庞。 他原本就只是为了防止无关人士知晓其身份，从不奢望其他上古神器转生者会认错人。 宇文拓沉声道：“伏羲琴，我们此时目标相合，根本没有必要交战。” “大概是受到大哥的影响，我也很讨厌提前知晓结果。”宇文拓出现在此处，已经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联军必将取得大战的胜利，“就像现在，你本来就知道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却说了一句无意义的话语。” “……也是。”宇文拓抬起手，招出同样出自禺期之手的宝剑。 “数年前的你连我一击都没能接下来，如今我们修为大体相等，可别让我再次失望了——！”伏羲琴暴喝一声，同时从其体内发出一声沉闷的琴声。 这是以声波传递术式的法术，具有全方位无死角和音速的特征，回避方法为超音速拉开距离和制造声波无法触及的虚空保护自身，从自身听觉下手是无效的。 “…………”宇文拓高速移动的法术还是会的，可以他的反应速度和施法速度根本回避不了，直接被声波所笼罩。 刹那间，他眼中的人间化作九幽大地，天空地面到处都是朝他发出攻击的魔族。 宇文拓任由绝大部分攻击落在身上，突然出剑横挥，挡下由一名罗刹魔平平无奇地刺过来的一枪。 “什么……？”自己以幻术干扰心智下射出的一箭被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下，伏羲琴自然不会认为是对方的运气。 “没有用的，幻术的力量本来就是遇强则弱，即便是伏羲琴也一样。”如果是实力逊色之辈，刚才已经因不存在的攻击而感到痛楚，“尽管我无法完全摆脱影响，但我只要看清楚自己受伤的未来，再作出对应的反应就足够了。” 这是本时代的宇文拓未习得的招式，也是莱尔永远学不会的招式，可以归类到‘永续领域’中去。 “很好，这才有资格称之为‘上古神器转生者’！”相比起宇文拓的预知能力，伏羲琴先天拥有的能力在强强对话中没什么用，但这并不意味着胜负已分，“但有一件事你应该明白，只要我比你强得多，即便你预知未能也无法扭转胜负——九劫涅槃！” “……天磐鸣！” 第五十三章 天之痕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在于小雪和未来的宇文拓的妨碍下，当代的宇文拓未能炼制出万灵血珠，自然也无法布置出失却之阵扼杀战争的萌芽，一切按照的意愿发展。 赤贯妖星完全打开链接两个世界的通道之际，六界强者齐聚蓬莱仙岛上空。正如盘古斧当日所说的，六界中最重要的便是“盘古”，因而此处将为此次大战的最终防线。 “哈哈哈！伏羲老儿，没想到我们有联手攻抗外敌的一天啊~！”散发着骇人的魔气，完全就是典型反派boss形象的上古老魔们，朝老对手张狂地呼喊道。 “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久违地离开神界的天帝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一时的联手不代表化干戈为玉帛。 因为一系列不愉快事件，对天帝敌意高涨的伏羲琴冷笑一声道：“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在暗示时机合适就会下黑手，切断我们的退路吗？” 比起老对手们，伏羲琴、葵羽玄女、飞蓬、夕瑶这四个忤逆之人才是天帝的怒气集中对象，但很显然此刻不是算账之时：“切断退路有何意义，一个妖星的问题罢了。” 一方面，莱尔没有公开制造妖星的技术，其他人暂时不具备该能力，但天帝判断从敌人的世界中获取相关资料的可能性颇高；另一方面，天帝没有持有天朝上国思想，没打算把敌人的世界的资源都留给魔族。 总而言之，这仅为理性选择，无法反映其性情。 “东皇钟，你的妖星呢？”天帝转头看向正跟昊天塔叙旧的莱尔。 莱尔竖起大拇指道：“早在五天前已经确定位置了！” “那你还等什么。”伏羲冷然道。 “你急什么~现在没有人知晓敌人有多强，如果最终我们全军覆没，我这就等于给大伙争取到五天寿命呢~”事实是这样没错，可显然不会有人买账，“好吧好吧，那大家做好开战的准备——” 莱尔往上窜飞数十米，把双手抬至胸前，爆发灵力施展重力魔法。 双掌各生成三个黑色的重力球体，六个重力球体倏地挤压到一块，而且是以一个尽可能小的‘点’为目标进行挤压。至某一状态后，连光线也无法逃离重力的束缚，形成一个黑色的球体。 莱尔高高举起双手，黑色球体随之上移，随着重力魔法的持续施展，黑色球体一边吸收周边的一切一边变大，于直径近五米才停止增长。 “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允许打开，但不知道藏有什么东西的妖星不能落在人界，在这破坏力凌驾于一切法术之上的重力崩坏下消失吧——集束式黑洞炮，发射！” 黑色球体轰向下坠中的妖星，天地为之失去光明数秒，紧接着是一记让整片天空变得刺眼无比的大爆炸。 待爆炸的火光消退后，天空尽然布满着与乌云有着明显区别的烟雾，赤贯妖星已消失无踪，只是它留下的【天之痕】仍然如过往一般刺眼。 莱尔飘落回原位，朝师从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解释道：“这一招是我教给你们的重力法术的衍生应用，对法术强度的要求很高，因而需求极高的灵力上限，但施展时消耗的灵力量还能接受，可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修炼。” 昊天塔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大哥你的流派跟我们不一样，我看不到自己使用这种法术的未来。” “……或许我可以尝试以别的力量代替灵力？”伏羲琴沉吟道。 盘古斧劝诫道：“小琴，刚才的招式如果发动失败，会对自身造成严重损伤，不要鲁莽行动。” 在上古神器转生者交谈期间，一众毫不掩饰自己的戒备地注视着莱尔，他们与莱尔这八百年来维持着的‘河水不犯井水’交情脆弱得很。 突然，其中一名上古老魔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东皇钟转生者即便不是东皇钟，仍然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吗？或许这就是你成为了东皇钟的缘由？” “可能是这样吧~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各位。”莱尔仰起头来，眺望天之痕的深处，“从这条空间通道里，传来了另一个东皇钟的力量。” “什么！？”众人面色剧变。 “或许他就是撒旦，或许他当了撒旦的小弟，不管如何，我此战的首要目标便是除掉对面的东皇钟，其他人就交给你们了。”在莱尔的注视下，从天之痕中涌出大量不曾见过的敌人。 》》》》》》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高空上的大爆炸，实际上并未直接波及到地面上的居民，但超出凡人理解范围的异象，仍然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 将军-阿忠拱手问道：“太师，这是出手了吗？” “应该是大哥的招式，多年前他传授重力法术时提及的‘黑洞’跟方才的景象有相同之处。”宇文拓沉吟道，“……可是，这跟我预知到的未来不一样，赤贯妖星原本是要落到地面上，导致人间环境剧变，妖族狂性大发、亡者尸骸爬出坟头，配合入侵的恶魔大军屠戮苍生。” 【永续结界】=【我就是世界】=【我不属于任何世界】 此前只提及永续结界持有者拥有无视一切领域法术的效果，实际上还有别的效果。昆仑镜的预知能力便是例子，他的预知必须基于盘古界而使用，而对于‘不属于盘古界的莱尔’的行动及其带来的影响，他是看不见的。 只不过，此刻连最简单的‘时间加速法术’都使用不出来的宇文拓，对自己的力量理解不够透彻，为此感到疑窦丛生。 “呃，听上去是好事？”阿忠迟疑道。 “……也是。”宇文拓知晓此时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刚想说什么，突然眼神一凝，遥望长安城门。 只见四只辟邪骤然现身，联手开辟出一道空间通道，传音至全城：“宇文太师，我们应女娲石之求，打开前往天鹿城避难的通道，还请你尽快驱策城中居民进入其中避难。” “杯水车薪……”长时间维持通道并不容易，就算辟邪一族全族出动，也只能把大城市的居民救走，生活在小县城、小农村的居民就没有这种待遇，“不过，也只能这样了，祈求他们还有别的救援措施吧——阿忠，全力配合辟邪，尽快让民众逃往天鹿城！” “下属领命！” 第五十四章 恶魔 （1） 赤贯妖星除了【划破盘古结界】和【打开空间通道】外，还有【人界地狱化】和【运输先锋部队】的作用，可以说，它本身就是一艘大型宇宙运输舰。 莱尔的黑洞炮不单消灭了等同于严重污染物的“赤贯妖星”，还把一支精锐的先锋部队给灭了，存活者仅为领军的恶魔领主及其心腹部下们，前者实力扎实足以在重力崩塌下存活，后者躲在前者架起来的防御结界内。 恶魔不会怂到主力部队都没露头就认输，也不会选择息事宁人，双方仍然于妖星打开的空间通道附近爆发惊世大战。但不可否认的是，莱尔的一击让战争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往一侧倾斜。 “撒旦大人一定会给我们报仇的！”恶魔领主扛过了黑洞炮，却没能与大部队汇合，被飞蓬追杀而死。 正如他死前经典的遗言一般，其实力大概就是“四天王”的级别，也就是起手硬扛了一发黑洞炮、撤退时又被飞蓬盯上，要不可以与其他强者战个天昏地暗。 “…………”飞蓬回头看了眼夕瑶，确认她立于盘古斧身侧当医疗兵、安全有保障，这才孤身闯入空间通道。 通道内满布从未见过的异域恶魔，他却不作停留，全速逆向冲过去，只把刚好挡在自己前进路线上的恶魔顺手斩杀掉。 空间通道没有多长，飞蓬很快抵达恶魔的大本营【地狱】，那是一处类似鬼界与九幽大地的结合体，满目只有鲜血、白骨、焦土、岩浆的世界。 孤身深入敌阵从来不是什么合理战术，不用多说，他同样享受到莱尔和重楼的vip待遇，还没有靠近散发着异样氛围的地狱宫殿，两名恶魔领主便已率领着各自的部队围殴他。 （锵！）激战正酣，一把巨镰从远处打着转地投了过来，撞退正打算前后夹击飞蓬的恶魔领主。 飞蓬爆发风云之力，脱出恶魔的包围圈，来到乱入者的身旁：“……葵羽？” 葵羽玄女接住倒飞回来的巨镰，神色不变道：“飞蓬，不用理会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神界三大玄女里头，只有夕瑶是专精治疗的奶妈，葵羽玄女的正面战斗能力很强，不会成为飞蓬的包袱。 “不要逞强。”恶魔可不会给予两人太多交流的时间，飞蓬只来得及吩咐一句，便又与敌人交上手。 “……”葵羽玄女同样陷入群敌围攻之中。 然而明明是如此惊险激烈的战斗，她面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2） 地狱王宫深处，有一片由上万人类骷髅布置而成的阵法，死亡和邪恶的气息化作肉眼可见的青色薄雾弥漫于整片空间。 拥有八根胳膊、持有四种武器、腹部为一张大脸的地狱之王-撒旦，就漂浮于该阵法的正中央，如同主宰着邪恶的帝皇一般，成为这个空间中唯一的光芒。 “这个曼陀罗阵可以让人断绝缘分、破坏因果，恶人行恶仍然有善报、善人行善不得善终。”察觉到外敌入侵的撒旦，没有色厉内荏地大吼大叫，反而在平静地介绍着自己的阵法效果。 重楼傲然道：“无聊，本尊六界穿行，何时需要看天道的眼色！” “不错，不错！因果报应终究只是世界赋予弱者的约束，曼陀罗阵是为麾下的部队而设的阵法，与我们这样的存在毫无关系。”重楼的答复深得撒旦认可，当即以其中空手的两根胳膊鼓掌道。 “根据我的部下传回来的情报，你应该是盘古界的魔族霸主-重楼吧？”撒旦停下掌声，朗笑道，“像你这样的强者，不该拘束于一方世界中，成为我的部下，与我一同征战四方吧！” 重楼身上散发出汹涌的紫气，杀气凛然道：“……在作出劝诱之前，你应该要理解‘至尊’这个词的含义。” “呵，真是久违的场景……”撒旦张开一直折叠于背后的蝙蝠状翅膀，邪恶的魔力扩散开去，周遭空间发生不可名状的扭曲，连最基本的黑白、区直、光暗都变得模糊不清，“也罢，就让我像收服其他恶魔领主一样，以绝对的力量降服你吧！” 重楼没有因空间变化而惊慌，嘲弄地说道：“如果你所自诩的‘绝对的力量’就是固有结界，那你此时应该后悔一件事，你晚来了八百年。” “……！？”撒旦尝试发动自己的王牌招式的效果，在他眼中本应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重楼，却毫无反应地站在原地。 “撒旦，我就当刚才的是你的热身运动吧——哈啊！！！”重楼爆发全身魔气，力量大幅提升的同时形态也发生改变，化作一个长有尖角的金发男性，“现在，你该认真战斗了！” （3） 本宇宙的最高存在，无人知晓其正体为何物，唯一可确认的是，其在宇宙内每一位创世神所开辟的小世界里均留有用于“结束一切”的力量碎片。 盘古界的生灵将这块力量碎片称之为“东皇钟”，外形是一口难看的大铜钟，如今化形成莱尔；恶魔界的生灵则将其称之为“灭世之刃”，外形是一把造型酷炫的黑色长剑，走的不是化形的路子，而是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夺取使用者的身体控制权。 对，莱尔眼前干瘦得就像具包裹着人皮的骷髅的人类男性老者，实际上已然是他手中的灭世之刃的傀儡。 “喂喂，兄弟能沟通吗？”莱尔瞬移到老人的身侧，低着头朝‘本体’搭话。 灭世之刃显然也察觉到莱尔的本体为何物，驱使干瘦老者以沙哑的嗓子回答：“你也同样肩负着毁灭世界的职责……为何要阻止我……” 能沟通是好消息，莱尔耸肩道：“兄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的职责是【一旦各自所属的世界发展至不可挽回的境地，为了宇宙的安全或‘那一位’的利益，我们要毁灭该世界】，你越权跑来我的世界还问我‘为什么阻止你’？” “恶魔界自然是要毁灭的。”干瘦老者露出怪异的笑容，举剑逼退莱尔，“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多消灭几个世界。” “所以，你无视了我刚才的解释吗？”毁天灭地是有前提条件的，虽然没有人知道‘标准’是什么，可两族已有数千年没有爆发大型战争的盘古界怎么看都不需要毁灭，“唉……果然东皇钟的身体构成，容易让弱小的灵魂失去理智啊。” “阻拦我毁灭世界的人，就算是同类也要毁灭！”干瘦老者往后飞退，狂笑着双手持剑，劈出一道虚空浪潮直扑莱尔。 虚空没有触碰到莱尔，反而逐渐消失，恶魔接的伤痕重新愈合。 “什……你刚才做了什么！？”干瘦老者咆哮道。 “哈？”莱尔插着腰，泄气道，“毕竟只是一个疯狂的灵魂，也不能期待你能从自己的力量本源反推出修复世界的术式——真是的，没想到你这么水，早知道我就去找撒旦干架去了。” 第五十五章 战争结束 （1） （……为什么……为什么不使用灭世之力……你原本可以赢得更轻松的……）于连绵数十公里的虚空缺口深处，被夺取身体的干瘦老者已化作糜粉，剑身严重龟裂的灭世之刃落入莱尔手中，进行灵魂间的直接对话。 莱尔以手指弹了弹灭世之刃，立马有几块碎片脱落：“嚯~看样子你只是疯狂，不是愚钝，这样下辈子还有救。” 双方对毁灭世界之术式的理解水平的差距，不单体现在一方研发出相反的术式，更反映在术式强度上。以火焰魔法类比，就是“火蛇术”与“地狱火龙术”的区别，正面拼招会出现碾压的情况。 然而莱尔全程只使用修复世界之术式进行防御，攻击则采用常规法术，这才导致战斗持续了这么长时间。 “这可不是故意侮辱你哦~”灭世之刃一没有故意攻击莱尔的灵魂，二没有展示出过于卑劣的行径，莱尔不会做这种恶心人的事，“除非死到临头，我才有可能动用这具身体的力量……我之前与人交战时，曾经招惹到很不妙的上位存在的窥视。” （你是指……这片宇宙的主人？）灭世之刃只想到这个答案。 “不对不对，如果那一位是这片宇宙的主人，宇宙早化作一片虚无了。”莱尔摇了摇头，旋即沉吟道，“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我的身体跟你的身体的本质是相同的，为什么灵魂被毁灭术式完全侵蚀的你没有招惹到它，反倒盯上了不纯粹的我？” 【破灭之王】不需要破灭之奴仆，那种程度的家伙满大街都是，它需要的是能掌控破灭之下属，替其向无限次元世界散播破灭之意志——此事莱尔暂未知晓。 （…………）灭世之刃不知道莱尔到底接触到了什么，它只知道自己被贬得一文不值。 “姑且，就当作是灵魂强度的问题吧。”莱尔把灭世之刃轻轻抛出，本来就没有交情的双方，聊这几句就足够了，“我不知道以你目前的状况，有多少概率能浪子回头，但既然你转生成灭世之刃，前世必定是个了不得的强者，下辈子稍微有点强者的骨气，别再沦为力量的奴隶了。” 轻轻的一击魔炮，成为压倒灭世之刃的最后一根稻草，剑身寸裂成无数碎片，没多久便化作光点消散于虚空之中。 当然，光点只是肉眼上消失，身为东皇钟的莱尔能清楚感知到它们的动向：“这些力量有可能会回归到东皇太一身上，如果我现在立刻摧毁恶魔界，追随它们的踪迹，就能拜见本宇宙的最高存在？”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性，还有‘游离于虚空之中、等待新的世界诞生’的可能性，牵扯到东皇太一的事情，谜团可太多了。 不过，莱尔只是说说而已，伏羲琴有意于征服恶魔界，他这个大哥还是得满足一下妹妹的愿望的。 “……话说回来，这个缺口的尺寸是不是有点大，我要花多久才能把它重新堵上？”感受着正在加速崩溃的恶魔界，某人突然为自己没有全力出手尽早解决灭世之刃而后悔。 （2） 重楼、飞蓬、葵羽玄女解决了各自的对手，在虚空边沿找到正苦着脸修复恶魔界的莱尔。 战争远没有结束，但此处十分和平安宁，恶魔们根本不敢靠近虚空，莱尔有一个优良的工作环境。 “咦，你们都受伤了啊~撒旦和他的部下有这么强吗？”已控制住虚空缺口的扩大，正一点点地进行世界愈合工作的莱尔回头瞄了一眼，意外道。 比起身上所受的伤，战斗时施展底牌‘解体’以强化战力，才是重楼此刻衰弱的原因，但那不妨碍他给予撒旦高评价：“是个很不错的对手，数百年后你可以与他一战。” 撒旦通过一个邪恶而精妙的法术，控制自己的转生，之后他有办法快速恢复实力——这是撒旦死前为捡起颜面亲口自爆的，重楼可调查不到这些隐秘资料。 “……是吗？”飞蓬神色一动。 被一大群恶魔中的精英围殴，他这一场架的含金量不逊色于重楼，但撒旦只有一个，未能与撒旦交手他还是颇感遗憾的。 “不……虽然我每个月跟你们打一架，可那是我把你们俩武痴当朋友，对待敌人时应该考虑的是斩草除根吧？”莱尔无语道。 “……”两人没有反驳，关乎六界命运，他们不至于武痴到连大义都不要了。 当然，要是其他人未能阻止撒旦复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们现在这状况，应该不会固执地要求继续战斗、不死不退吧？”莱尔腾出一只手，撕开通向东皇钟殿的通道，“你们先去我家待着，里头除了有我精心布置的强力防御结界外，还有一大堆门钥匙和传送法阵，就算伏羲下黑手也绝对逮不住你们。” “有劳了。”飞蓬收剑入鞘，与伤势不轻的葵羽玄女一同离开恶魔界。 原本似乎抹不开面子的重楼，见此也紧随其后。 “——对了，记得告诉我家的女仆们，我这边已经打赢了，只是要修复一个超级巨大的缺口，所以要留在这边一段时日！” （3） 撒旦身亡的消息动摇了恶魔军的军心，但在多名恶魔领主的率领下恶魔军发起有效的反击，联军没能以势如破竹之势一举击溃敌人，战事如预料中的激烈而漫长。 发生在盘古界的战事只持续了几个月时间，主要战事发生在恶魔界，前后一共持续了近五年，以联军取得胜利告终。 此役过后，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恶魔各种族沦为奴隶，神族和魔族分别占据地盘，搜寻异域的资源和秘术以壮大自身，赤贯妖星斩裂的盘古结界由莱尔修复，仅保留由流月城打开的空间通道。 惊世大战之下，人间不可避免地遭到波及，运气不好一发流弹就会让一个小村庄消失，但总体受害情况还能接受，反正牺牲者远比炼成万灵血珠要少。 只不过，战争中受到重创坠落大地却未死的恶魔、在战场上当了卑微的逃兵的恶魔、不甘被奴役逃难到人界的恶魔，均给人间种下了无数祸根。 ……不管怎么说，凡人已经可以回归生活了。 第五十六章化形 “——以上就是四百年前的大战的概况，记得【发动战争的一方是恶魔】和【两族破天荒地联合作战】两点就足够了。”除非恰好碰上要紧的事情，否则给上古神器转生者科普六界常识的工作都会由莱尔亲自完成。 这一次的学生是轩辕剑的转生者‘白王’，这名未来心怀正义、冷静沉稳、思想开明、谦逊有礼的六界强者，如今只是个替自己取名时以书写简单为优先原则的懵懂小童，听完科普后很是天真地问道：“大战之后，神族和魔族间的关系有改善吗？” “完全没有，不如说为了争夺异域的地盘和秘术，两族持续数千年的休战期都快要宣布结束了。”莱尔摊开双手，事不关己地说道。 “……这样啊……”白王露出明显的失望神色，良久后又问道，“那么，现在的恶魔界又是什么情况？” “要回答这个问题，得从‘恶魔界’这个术语说起。”莱尔竖起三根手指头，“它由地狱、天堂、人间三个小世界组成，地狱的恶魔打倒了天堂的天使，奴役着人间的凡人，是三界的主宰者。” “跟盘古界一样，都是小世界集合！”白王轻易地理解到莱尔的说明，证明他是有好好学习的。 莱尔扳下食指，解释道：“神族和魔族均没有染指人间的打算，人类从恶魔的奴役下重获自由……不过，神族和魔族也没有替人类剿灭潜伏在人间的恶魔残党的义务，他们的未来注定隐忧重重。” 考虑到两族连自家的凡人都懒得管，漠视异域的凡人才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接着扳下中指，道：“天使不是被灭了就是加入到恶魔阵营，但天堂的断垣残壁中藏有各种资源和秘术，沦为两族的探索地点。” 实际上天使一族没有死绝，但他们连被扶持的资格都没有，东山再起是没可能的，不如也潜伏到人间找恶魔的麻烦。 最后被扳下的是无名指：“地狱就不用说了，我给炼妖壶设下一个子母法阵用以远距离回收死去的恶魔的尸体，以此炼制出来的魔力水晶我占一成，其余九成两族对半开。如今我已经使用这些魔力水晶在人间开辟出五个洞天福地，你差不多可以想象地狱里的恶魔的生活情况了。” “……听上去，更像是邪恶的一方。”白王如今还没有学会把真心话藏在心里。 “身为你的大哥和教师，我有提出【如果四百年前输的是，以恶魔的行事作风，盘古界的生灵的待遇会比现在的恶魔更糟糕】这一论点的义务，防止你跑去当叛徒。不过——”莱尔侧了侧脑袋，话锋一转道，“在新生代的恶魔眼中，确实才是邪恶的一方，撒旦一旦复活定必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白王低着头沉默许久，突然站起来，握紧拳头道：“大哥，请带我去地狱走一遭。” “真奇怪……明明是一把剑，内里竟然有妇人之仁。”莱尔微笑着打量白王，“不过我不会带你过去哦，你现在除了狐假虎威还能做什么，十年之期满后，靠自己改变世界去吧。” “……！”启蒙教师或许会刻意把学生培养成某种人，但面对个性强烈的学生时，他们的尝试会化为泡影。 》》》》》》 两界的争端，基本发生在异域中，未引发全面战争，与人界无直接联系。 人类是种短寿的生物，赞叹之伟力的那批人早已化作尘土，后人逐渐把前人的亲身经历当成传说、谣言、臆想。凡人对从不现于人前的的敬畏随时间削减，他们敬的是寿命悠长的修仙者，畏的是吃人的妖怪。 莱尔利用从恶魔尸体上提炼而来的魔力水晶给人间增设了多处洞天福地，提升有缘人的修炼速度，但人界与神界、魔界的战力差距再怎么缩小，仍然是无比遥远。 修仙者与妖族的矛盾激化。例如蜀山仙剑派应了莱尔当初的担忧，门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捉妖，若不是昊天塔已经在锁妖塔内设下通向山海界的通道，莱尔早过去赏他们一发空间切裂炮了；例如梦貘一族意外发现其中一处莱尔制造的洞天福地，琼华派有意据为己有，双方爆发惨烈的厮杀，最后还是莱尔现身把九天玄女喊出来教育徒子徒孙，才算是解决了问题；例如某王后本受万民敬仰，爆出她是人首蛇身的妖怪后，瞬间沦为人人喊打的妖怪。 盘古斧继续窝在蓬莱仙岛当樵夫，昊天塔继续完善山海界，伏羲琴留在地狱当女王大人，昆仑镜前往异域的人间猎杀恶魔，女娲石努力修复因大战形成的荒漠废墟。 ——然后，随着时间推移，神农鼎、轩辕剑、崆峒印、炼妖壶先后化形，步入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和平时代的人间。 “如此一来，主人的夙愿也即将要达成了……”即便过去千年，仍然喜欢秀轻功站高处的少司命，目送完成十年修行的炼妖壶消失于空间通道中。 “即将？”大司命摇头道，“按照主人的说法，需要所有人都达到精确运用神器之力的修为，最起码要等两百年。” “……是吗……”少司命表情略有变化，似是松了一口气，却又仍然凝重。 两百年，已然是凡人寿命的近三倍，本不该奢求什么。 然而对已然活过千年，并完全可以继续活千万年的她们而言，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有终点，莱尔的生命就会就此结束，她们此刻的生活也会到此为止。 “小衣，你还记得身在阴阳家时的事情吗？”大司命冷不丁地提问道。 少司命不知道为何会提起这件事，但还是摇头回答：“……除了亲手杀掉哥哥的一幕外，其他已经记不清了。” “那比我的情况强一些。”大司命的人生开端没有那么苦大仇深，“我除了还记得自己过去名为‘大司命’外，别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我如此期望主人忘记了自己的愿望，他却丝毫没有改变过。” “……因为他是主人。”少司命给出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第五十七章回归与答案 “——咦，比想象中平静啊。”最后抵达蓬莱仙岛的伏羲琴，原以为自己得旁观一轮肉麻得毛骨悚然的生离死别小剧场，没想到女仆们只是安静地围观，没有人哭泣，更没有人出言挽留。 已提前绘制好放逐之阵的莱尔见全员集合完毕，率先走入阵中，随口回答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过去曾侍奉于我、且没有忘却这份主仆关系的女仆全召唤出来……从这个角度去看，我只是在这个世界待腻了，出去找个新家，或许重聚之日比想象中来得更早，没什么好伤感的。” 伏羲琴泼冷水道：“前提是你真的能学会那种法术。” 虽然时间法术和封印法术博大精深，但她可不相信莱尔会把千年时光全花在它们上面，一定有尝试过召唤前世的女仆。既然至今从未提及跨次元召唤术，就证明了他的尝试全数以失败告终。 以失败了千年的事情作为目标，还真不是她找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让女仆们心有准备也是有必要的。 “事在人为~”莱尔斜了伏羲琴一眼，讥讽一笑，“若是跟你一样未努力先退缩，我又怎么学得会时间法术？” “……！”伏羲琴闻言脸一僵，奈何没办法辩解什么。 宇文拓的身体自动运行时间术式，因而具有不可控的预见未来的能力，以及能如呼吸般自然地影响周遭时间的流动。这两点莱尔永远都做不到，他的灵魂cpu可做不到长期高强度地发动时间术式。 但战斗方面的时间法术，莱尔却远比宇文拓精湛！包含加速、减速、停止、回溯的领域型法术，把术式刻入目标体内的攻击法术，把术式混入到其他法术中去的辅助用法，任谁看了都只有羡慕嫉妒恨。 “闲话就到此为止吧。”莱尔站在两仪图案的‘阴’位，打手势示意。 一众上古神器转生者没有多废话，该说的话前几天都已经分别谈过了，各自走到对应的位置，朝虚空之阵输入神器之力。 与千年前相比，本次的虚空之阵更加强力也更加稳定，没有再生成一个包裹着整个阵法的中型结界，而是在阵法‘两仪’之间的中心分界线生成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小型结界。 很显然这个小型结界是为莱尔准备的……确切而言，是为‘莱尔的灵魂’准备的，他这一世的身体还得留在‘阴’位给虚空之阵提供力量。 “最后给你们一个建议，”处于灵魂出窍的莱尔，朝众人笑道，“限制东皇钟化形的最好办法是一直使用它的力量，区区一口‘之井’是不够的，个人建议以它的力量连通盘古界内的所有已被发现的小世界。” 言罢，放逐之阵效果发动，莱尔于就像是时空往阵法中心点收敛一般的扭曲光线中失去了踪影。 看着已变回一口大铜钟模样的十大上古神器之首，伏羲琴拨了下秀丽的黑发，埋怨道：“……死都死了，还计划着引导六界的未来，真是个专门给人添麻烦的大哥。” —————————————————————————— “总算是可以心平气和地对话了~”于放逐之阵的结界保护下，再次来到转生神所在的特异空间的莱尔精神状况良好，甚至还有欣赏由无数灵魂交织而出的河流的闲情逸致。 （你还有很长一段路可以走……为何要执意前来此处……？）一直注视着莱尔的人生的转生神，自然不会对其出现感到半分惊讶。 莱尔收拾心神，以人间的礼节朝转生神行一正礼，道：“我只是想知道答案，带着疑惑转生我念头不通达。” （……可以……）没有任何异象，转生神只是以流转着青色的godo符号的双眼注视着莱尔。 “！”然后，莱尔获得了答案。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巨大女神是什么存在？ 为什么自己与女神的相貌如此相似？ 为什么自己明明转生了那么多次，前世的世界却没流逝同等的时间？ 为什么女神会说自己真正的名字是‘莱尔’？ ——过去的谜团全部消散。 “转生神的首席神使……我？”这些不是什么深邃的知识，只是通过非言语传达的说明，错愕过后，莱尔很快恢复了状态。 然而莱尔的正常状态就是头铁，作死级别的头铁：“很抱歉，转生神大人，我当不了您的神使。” （……为什么……）因莱尔过去的表现，转生神不止一次品尝过‘惊讶’的滋味，可‘失望’还是首次。 “您的职责是根据亡魂的人生评价引导他们转生至相称的家庭。”莱尔维持着下位者发言的恭敬姿态，解释道，“我实在是无法容忍那些散发着腐臭味的灵魂，更别说是把他们送至条件优渥的家庭中享受可预见的快意人生……或许，我心中有些许对‘善恶有报’的期望吧。” （没有关系……）闻此解释的转生神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莱尔错愕道：“咦？我跟转生神大人您意见不合，还有资格当神使吗？” （因为……期望‘善恶有报’的生灵，不止你一个……）这还真不是转生神出于私情给莱尔开后门。 转生神代表着畏惧死亡的众生对【转世投胎】的期望，而这批期望转世投胎的人中又有相当一部分期望【善恶有报】，由莱尔出任代表着这份期望的神使正正好好。 “原来如此，那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莱尔笑逐颜开。 原本冲着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源于转生神赐下的神力，他就乐意知恩图报当小弟，刚才的拒绝是原则性问题。 （要从现在开始吗……？）转生神露出笑容，虽说不灿烂，却是能肉眼看出来的笑容。 莱尔苦笑道：“呃，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正经地爬到最高等级的世界……再说，我还曾给许多人许过诺言。” （……我会期待你的成长的。）转生神不见有何动作，保护着莱尔的放逐之阵结界瞬间粉碎。 “又得失忆了吗……也好，希望这一次能忘记得彻底一点，我想有个正常点的童年……”莱尔的双眼逐渐失去神采，从人形姿态变回标准的灵魂光球，再一次展开旅程。 第五十八章后日谈 （1） 转生神对莱尔本次人生的评价仍然是【优秀】，有“促成两族联合共抗外敌”和“消灭异域的灭世之刃”两点就已经足够了，总是成为时代引领者才是不正常现象。 然而无法否认，与过去波澜壮阔的经历相比，本次人生极为平淡，绝大部分时光都是以“与女仆嬉戏”和“研究法术”度过的。主要原因是六界强者大都智商在线，听了东皇钟的名号就不想触霉头，连反派角色都找不到几个，哪来的光伟热血的英雄传说。 正因为人生过程平淡，他的死亡对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与“毁天灭地东皇钟”这个无比响亮的名号不相符。唯一与这扯得上关系的大事件，只有那场在地狱爆发的上古神器转生者的内战—— “果然……大哥死后，你我免不得一战。” “很抱歉，但除了兵戎相见以外，我认为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参战者是伏羲琴和轩辕剑。 一方是统领幻乐魔残酷剥削恶魔的女王大人，一方是心胸广阔眼中没有种族之分的侠士，他们打起来的原因显而易见。 伏羲琴招出魔弓，冷冰冰地说道：“从很久之前，我就看你很不顺眼……如今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你身上有神族的味道。” 轩辕剑摇头道：“我认为自己比天兵天将要开明得多，也没有盲从天帝的打算。” “就是这个……这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口吻，真是恶心到吐！”伏羲琴嫌恶道。 作为天帝伏羲的‘女儿’，她是第一个前往神界向伏羲效忠的上古神器化形者，她的叛逃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单纯的逆反心理，而是三观上的相斥。 轩辕剑丝毫不着恼，只是紧紧盯着伏羲琴的双眼：“暂且不提我是否众人皆醉我独醒……那么，你能听见恶魔们的哀嚎吗？” “啊~听得一清二楚，那是曾经试图侵略盘古界的仇敌的子孙所演唱的歌声，最悦耳不过了~”伏羲琴嘲弄一笑，暗示轩辕剑没参与那场惨烈的战争，“让我猜，你之后要说那是他们的祖辈的过错，他们是无罪的~？” 轩辕剑以金色剑气于手上凝聚出一把剑，叹息道：“……看样子，该送你上路了。” “别以为你赢定了，轩辕剑！我们都是大哥带出来的，他传授的法术将会弥补你我之间先天能力的差距！”伏羲琴松开手，一道魔矢直奔轩辕剑面门，掀开大战的序幕。 （2） “可、可恶啊！！！”潜伏在一名善良的女性体内十多年的撒旦，在借助信徒们布下的魔法阵取回原来的力量的前一刻，被突然出现的宇文拓一剑贯穿了身体。 “一百年前我就曾告诉你，这种小把戏是没有用的，撒旦。”宇文拓手一挥，以天雷之力摧毁魔法阵，同时剿灭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的邪教信徒，断了撒旦最后的念想。 类似的发展是第五次。 复活后需要通过一个布置很麻烦、征兆很惹眼的魔法阵才能重获力量的撒旦，碰上拥有预知能力的宇文拓，有此结果丝毫不意外。 “……安息吧。”作恶多端的撒旦不值得宇文拓怜惜，这句话是对从一出生就被撒旦寄生的少女说的，她什么过错都没有，只是运气不佳。 其实宇文拓是有办法让少女活下去的，只是他的灵魂法术不足以干涉撒旦的灵魂，如果少女活下去，撒旦大概率会再次附身到其身上，少女将化作一枚不知道何时起爆的炸弹。 宇文拓的选择可能会显得很残酷，但他从一开始就是敢于炼制万灵血珠的意见坚定之人，决计不是在如此问题上婆婆妈妈。 “——宇文大人，请问撒旦消灭了吗？”天雷为信号，一群手持火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赶到，其中的大胡子领队恭敬询问道。 “我所能做的，只是妨碍其复活。”宇文拓更正对方的发言，若是碰上重获力量的撒旦，他没有取胜的把握，“……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大胡子领队对这位传说中已守护人类千年的国际恶魔控制和管理局局长一向敬佩有加，闻言不由震惊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对抗恶魔，人类无所不用其极，最终舍弃人性，让自己化作新的恶魔——这是我所看见的未来。”量产人类与恶魔之子、量产人类与天使之子、把恶魔的因子注射入人类体内、把天使的因子注射入人类体内，未来的科学家的尝试来来去去就这几种套路，都有违人道。 以宇文拓的道德观，不允许自己继续守护这样的人类。 “宇文大人，你不是可以阻止这种事发生吗？就像阻止撒旦复活一样。”大胡子领队下意识质疑道。 “人类为生存寻求强化自身之法，从来不是过错，我又如何能阻止你们合理的追求……”宇文拓擦去佩剑上的血迹，把剑平托着递给大胡子领队，寓意权力的交接。 别看大胡子领队一副忠犬作派，那是宇文拓专门挑实干派当下属的原因，他可是局里的二把手。 “大人！我如何有能力承担这一切！”这不是谦虚，一没有预知能力，二没有凌驾于恶魔之上的战斗力，国际恶魔控制和管理局在他的带领下铁定会大滑坡。 宇文拓摇头道：“你无须独自承担，以团队方式努力，才是人类的作风。” “可是……！”大胡子领队还想说什么，宇文拓已经把配剑强行塞到其手上。 “我将返回故乡，那原本就是我该生活的地方。”宇文拓脚下出现传送法阵，“最后，有一件事你务必牢记在心，并转告继任者——如若人间成为下一个地狱，东皇钟将会毁灭世界。” （3） “……果然，你忍不住出手。”在苗疆结束内战，庆祝降雨之时，昊天塔现身于解决旱情的根源-水魔兽的于小雪面前。 说是‘解决’，正确说法是‘封印’。 太古五魔兽实力不算强，但怎么也杀不掉，轰成飞灰也会换个位置再生，封印才是最佳处理方式。 于小雪遥望着人群簇拥下的赵灵儿，辩解道：“女娲石守护女娲的后人，仅此而已。” 昊天塔严肃道：“如果说东皇钟是东皇太一修正盘古界的最终手段，那么太古五魔兽可谓盘古留下的修正人间的手段，你不该干预的。” “……难道就这么看着凡人受苦？”于小雪反驳道。 “堵不如疏，你以为自己的行为不会带来任何恶果？”昊天塔恼怒道，他可是因怜惜被关在锁妖塔的妖族而专门开辟山海界的人，绝非冷血无情之人，“我不想某一天，人界爆发一场连我等全力相救也无法挽回的灾祸！” 神族和魔族是铁定不会帮忙的，部分上古神器化形者也不会出手，遵盘古意志行动的盘古斧甚至还有可能化作敌人，救世团队的人员名单比想象之中薄弱得多。 “…………”小雪默然。 “认真想一想，当年的万灵血珠事件若不是由于大哥不属于六界之中、导致昆仑镜的预知有偏差，你的行为真的可谓正确吗？！莫要重蹈覆辙！”昊天塔言毕离开。 第一章 因为担心读者不喜欢scp基金会，硬着头皮加入漫威 （感谢烛破黑暗的古月、班达鲁、楚大总管的打赏与支持） 古人躲在山洞中，围坐在小小的篝火边，畏惧那些未知的事物，或是关于太阳如何升起的解释，或是人头鸟身的怪物，或是有生命的石头。他们将其称为“神明”和“恶魔”，出于恐惧心理而向其祈求宽恕和祈祷拯救。 随着时代发展，人类的数量在增加，神明和恶魔的数量却在减少，因为人类变得更理智地看待这个世界，未知的事物逐步减少……然而，仿佛宇宙故意要表现出荒谬与不可思议一样，不能解释的事物还是没有全部消失。 为了让平民能生活在一个理智的世界，免受恐惧、震惊或对个人信念的怀疑的影响，一个目标是收容异常物品、个体及现象，本身运作不受各个主要国家政府的司法管辖权、授权和委托的干扰的非公开国际性组织应运而生，那就是【scp基金会】。 基金会的任务有三方面： 【控制】：控制异常以防止它们落入平民或敌对组织手中，透过广泛观察及监测，采取行动尽早拦截它们。 【收容】：收容异常以防止它们的影响或效应散播，通过迁移、掩饰、拆除多种手段，抑制或阻止公众传播与它们相关的知识。 【保护】：保护人类免受异常的影响，保护异常本身直至它们被完全理解并出现新的科学定理为止。如果异常被判定为对人类过度危险，将以异常无效化或摧毁作为最后手段。 对待已收容的异常，基金会的研究员团队会进行【实验】以尝试理解，相当一部分实验内容舍弃了法理道德。他们的研究成果一般不会对外公开，只于基金会内部【使用】，增强收容其他异常的能力。 基金会成员按职能划分为：管理人员、收容人员、研究人员、安全人员、外勤人员、战术反应人员、机动特遣队作业员。按照权限等级可分为五个等级，基金会最高管理者-o5议会成员是a级人员，d级人员是视作可消耗资源的罪犯，e级成员是临时工。 被收容的异常按照收容难度从低到高被划分为三个等级：safe、euclid、keter。需要注意的是，收容难度不等价于危险性，safe级异常有可能会因激进的实验而引发灾难，keter级异常也有可能基本无害。 下面列举一个异常个体的档案—— 项目编号：scp-4679（极致探索者） 项目等级：keter 描述：scp-4679是基金会赞助者之一霍华德-史塔克的次子，被收容时年仅3岁，具有双亲的遗传特征，但随时间推移，现已转化成一名外形俊美堪比妖精的白发男性。 scp-4679具有超乎想象的学习能力和科研能力，频繁接触并研究其他scp，多次发现其窃取基金会的研究成果的痕迹。尽管通常情况下对人类无恶感，但其具有清晰的‘被收容物’自我认知，拒绝与研究人员展开科研合作。 经由康德计数器测量休谟指数，确认scp-4679为一名强大的现实扭曲者，其能有效控制自身现实扭曲能力，普通情况下进行测量的体外数据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scp-4679对女仆有着深沉的爱，研究人员翻查记录，确定其接触者从未提及过女仆文化，暂不明确该性*癖的来源。 特殊收容措施：scp-4679擅自定居于scp-166（魅魔少女）的标准安全人形收容单元内，对内部空间进行拓展式改造，仅允许未婚女性身穿女仆服进入其中。 针对此居室的改变如下：临近的套间被用作观察哨、在附近的走廊和集结地间安置半透明的腈纶隔板以阻挡外部视线、设置警戒标示来提醒禁止任何男性进入这一区域、设置专门的女仆服换衣间。 附录#4679-1 scp-4679被收容时，被评定为euclid级。 附录#4679-2 scp-4679被收容后五年，被偶然发现以未知手段离开收容房间，该收容设施进行紧急安全检查，发现多处可疑痕迹，重新评定为keter级。 附录#4679-3 ██里瓦德博士发起scp-4679和scp-682（不灭孽蜥）的接触实验，scp-682出现恐惧的表现。随后scp-4679与██里瓦德博士位置交换，scp-4679指挥助手团队记录下██里瓦德博士的死亡过程，并将其制作成光盘派发给多名scp欣赏。 附录#4679-4 于事件████中，scp-4679出手干预，最终导致设施全面崩溃、众多scp外逃、大量基金会人员死亡，后在scp-343（上帝）和scp-1765（命运三姐妹）的调停下收手。 附录#4679-5 scp-4679受邀至scp-1765管辖范围内的设施度假，一个月后离开，无人知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scp-4679曾表示“那是个消除压力的好去处”。 附录#4679-6 钢铁侠托尼-史塔克通过m国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渠道提出与scp-4679会面请求，o5议会经商议后批准该请求。 ———————————————————————————— scp-4679的故事，将在其被霍华德-史塔克送到收容设施之日开始叙述。 但在此之前，要提及一件发生于二十多年后的事情。 “……找到你了。”妖艳的蓝发巫女古拉琪艾丝，驾驶着专用机体‘传说之冰’，降临于这片大染缸似的宇宙。 她体内持有破灭之王特别截留下来的魔力，就像持有一个距离越远越精准的指路装置一样，结合无视距离限制的空间传送能力，将会很快找到地球。反倒是要在地球的茫茫人海中找到目标才是难题，她的感知力不怎么样。 当然，她是有对策的~在地球上兴波作浪就可以了，只要目标在她十公里范围内出手，她便能精确定位道个人头上。 “没有问题，这个次元的破灭意志十分浓郁，随时可以召唤破灭军团……”古拉琪艾丝目前肩负的任务是寻找毁灭使者候补，但那与‘毁灭这个次元’并不冲突，只是需要优先完成前者。 “不过……”古拉琪艾丝控制传说之冰转过身，朝着紧随她来到这个次元的落魄中年男人寒声道，“你是何人？” 厉害的是传说之冰，不是古拉琪艾丝，她不是真正的破界者。 而她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破界者，单手可以吊打一万个她那种，根本不知道传说之冰能否战胜他。 “我只是一名旅人。”外貌沧桑落魄的中年男人露出阴险的笑容，附近的宇宙空间随即发生扭曲，“一名好奇心稍微有点重、但绝对没有妨碍您的任务的打算的旅者，您可以称呼我为‘镜子大师’。” “墨菲斯托……！”古拉琪艾丝喊出世人更为熟知的名字。 “那确实是我另一个常用名字。”镜子大师笑道，“那么，古拉琪艾丝小姐应该知晓我是绝对不会妨碍你的任务的，还请带路~” “…………” 第二章 无奈 （感谢弟弟姓刘、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由于长期存在于灵魂深处的种种困惑得到解答，莱尔达到更高层次的释然，今后的转生将不会再患有“梦中窥视前世的人生经历”的精神性疾病，成长过程会更正常一点。 当然，远超普通人的基础能力、顿悟式记起前世的知识、外貌随年龄增长而转变、对女仆召唤术的执念等特性仍然存在，除非因出生家庭信任度不足而刻意藏拙，否则他绝对无法度过普通的童年。 就如这一世，莱尔作为一名成功科学家兼富商的次子而出生，虽然老爹是个事业优先的大忙人，但家庭信任度还是合格的。然而某一天，察觉到家里来了坏人（九头蛇间谍）的他出手将其擒拿，坏人下场如何暂不知晓，反倒是他没几天就被父亲送到奇怪的设施去了。 那表面上是位于纽约市内的一间有政府背景的工厂，实际上大量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不穿西装穿白大褂的管理层、几乎听不到的工厂该有的生产设备运转声音、广阔深邃的地下区域均诉说着其不平凡。 当然，更能说明问题的是那些从更深层的地下传来的魔力，只是在场这么多人只有莱尔能察觉到这一点。 “史塔克先生，您知道规矩的。”领队的白大褂研究员在一部绘有警告标识的电梯前停下，目光盯着霍华德身后的莱尔说道。 虽说给scp基金会赞助了不少军备，可scp基金会背后有全球主要政权国家的资助，根本不缺钱和物资，霍华德可没有那么大的脸违规操作，只能说道：“可否给我点时间。” “当然。”白大褂研究员做实验时可能会丢弃一部分人性，平常还是具有做人的基本规范的，闻言形式上拉开距离，给父子俩交流的空间。 只不过，他没有下令安保人员解除戒备，根本霍华德提交的报告，莱尔极有可能是现实扭曲者，在暂不知晓其等级时要警惕其因悲伤而暴走。 霍华德蹲下身子，单手按着小儿子的肩膀，组织了许久言语才开口道：“莱尔，这里是scp基金会的一个设施……之后你就生活在这里吧。” “我知道了。”莱尔点头道。 原本准备着应付小儿子的哭闹的霍华德，为此惊愕道：“你……就不想问为什么吗？” “我能感受得到，老爸老妈你们心怀善意和内疚，所以我不会责怪你们。”莱尔笑着从口袋中摸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这件事你们应该还没有跟托尼提起吧？就用我的理由，说我去了魔法学校吧，免得他不理你们了。” 霍华德一把抱住小儿子，老泪纵横地解释道：“对不起，是老爸无能……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一旦你的能力被发现，会有很多组织想要杀害你，scp基金会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提邪教性质的组织，不提霍华德的老对头九头蛇，就是另一个同样得到全球各大主权国家资助、奉行‘先摧毁再问为什么’原则的国际组织goc超自然联盟，霍华德就应付不了。 “原来是这样……”以灵魂感知能力得到的答案是绝对准确的，然而真想要心悦诚服，还得这种有理有据的解释。 心情大为改善的莱尔想了想，提出最关切的问题：“对了，之后老爸老妈你们还能来这里见我吗？” 霍华德回头看了眼白大褂研究员，沉声道：“……我会尽力提出申请的。” 作为外人，他不清楚具有审批权的是这个设施的研究员还是o5议会，但他知道scp基金会从来不是一个具有人情味的组织。 “是吗……？”听明白潜台词的莱尔显得很失落，毕竟再懂事也只有三岁。 “如果想要安全地活下去，那就隐藏自己的力量，基本生活需求和娱乐活动都能满足；如果想要重获自由，那就展示出价值，成为scp基金会的一员。”霍华德又轻又快地在莱尔耳边提醒一句，也不管莱尔听清楚没有，站起身来朝白大褂研究员示意父子交流已结束。 后半句还行，scp基金会不介意使用有价值又无害的异常个体，前半句则不太妥当，scp基金会有着研究和理解异常个体的日常工作，一个藏拙的异常个体是不能接受的。 万幸，形式上拉开距离、实际上竖起耳朵偷听的白大褂研究员只听清前面的对话，没听到最后一句：“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以及能感受到别人的善意和内疚吗？这也是他的能力的一部分吗？” 霍华德不希望听到以自己的儿子作为研究对象的话题，出言打断道：“莱尔，记住我刚才说的。” “嗯。”莱尔点点头，不无紧张地走了过去。 白大褂研究员以自己的id卡打开电梯门，假笑道：“小朋友，不用太紧张，叔叔阿姨们会代替你的父母照顾你的。” “…………”莱尔看了对方一样，垂着脑袋不发一言地走进电梯。 如果不是霍华德刚才的提醒，他可能已经来一句‘你心中没有半分善意’。 》》》》》》 先是全套体检项目，通过康德计数器测量休谟指数确认莱尔是现实扭曲者。 再是一对一的面谈，莱尔遵从老爹的提醒，只谈自己擒拿坏人（九头蛇间谍）时使用过的念动能力（魔力外放操作能力）和灵魂感知能力，隐瞒其他已顿悟获得的魔法。 然后是前往专门的实验空间演示念动能力，期间被要求举起一枚保龄球砸死一名二十米外的d级人员，莱尔经过考虑后，决定先拒绝研究员的要求、打造善良的人设，被研究员威逼利诱后‘屈服’、但保龄球没能命中目标，传达出关于自身念动能力的错误信息。 最后，莱尔被带到一间6.1mx6.1m的单人间里，目前只有桌、椅、床、厕所、浴室等必需品，其他物品需要提出申请，这就是他今后多年的‘家’了。 “scp-4679，这就是我以后的名字……真让人不快。”结束一天后，莱尔关上灯，躺到床上，瞥了眼房间角落处二十四小时运作的监控摄像头，闭上了双眼。 然后。 施展魔法于原位留下一个具有体温、呼吸等生命体征的傀儡，本体则遁入阴影之中，以研究区域前进。 ——scp基金会五年后发现莱尔擅自离开收容房间的证据，不代表莱尔是在五年后才不循规蹈矩。 第三章 clef博士 或许是认为3岁幼儿暂时不适合做实验，或许是认为莱尔展示出来的能力研究价值不高，或许是由于设施内的研究人员手上均已有研究项目，莱尔作为scp-4679的第一年过得极为平静，没有沦为可怜的玩物。 平静=无聊 监狱坐牢好歹有邻居，饭堂就餐、生产劳动、放风期间还能见到一大群人，莱尔却只能24小时待在细小的以强化混凝土建造的收容单元里，唯一可以接触到的活人是前来送货、送餐和打扫卫生的d级人员，而他们一贯被下达禁言令。 莱尔排解无聊的途径只有两种：一是每天晚上都遁入阴影溜出收容单元，采用‘先复制后阅读’的低风险操作偷看研究员们的研究资料，对跟自己一样被收容的异常个体产生初步认识；二是向管理人员提出不惹眼的物资申请，零食、玩具、漫画、电视机等娱乐用品均得到批准。 只不过，日夜颠倒的肥宅式生活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 “咦？博士，我最近好像没有申请什么东西吧。”正躺在床上吃薯片看电视的莱尔，不认为多名d级人员一箱箱搬进来的东西会是零食和玩具。 附带一提，他丝毫没有从床上下来打招呼的意思，通过那些偷看的研究资料，他认为眼前的博士还不如旁边的死刑犯d级人员值得尊敬，他的礼仪没有那么廉价。 “那是你的父亲霍华德-史塔克先生一再申请的教材。”还不知道自己遭到鄙视的博士，走到放满零食包装袋的桌子边放下一份冗长的目录，“当然，他只负责提供书名，采购由我们的人员负责。” 这是为了防止霍华德在里面混杂私货，尽管莱尔是霍华德亲手送进来的，怎么想都不会从中作梗，但程序就是这么走的。 “想必史塔克先生是望子成龙，希望你能得到我们的指导，成为研究团队的一员，只不过……”博士恶趣味地笑了一声。 他目前的工作重点是处决scp-682（不灭孽蜥），计划利用scp-173（雕像-最初之作）或scp-096（羞涩的人）那强悍的战斗力消灭它，对莱尔这个新来的小鬼头关注不多，却也知晓莱尔从未主动提出学习的要求，一看就是个往废人方向发展的学渣。 “望子成龙……吗？”莱尔没有被博士的嘲笑触怒，他关注的是博士话中的猜测。 想也知道，莱尔绝对不是一名颓废的学渣，他看似‘正在看电视’的时候，往往是在想别的事情，有时候是偷看的研究资料上的内容、有时候是顿悟所得的科学知识、有时候是顿悟所得的法术。 他正最大程度地藏拙，换取安全成长的时间，目前看来十分成功……只是，当初霍华德的吩咐仅限于‘异能’，没让他装成连加减乘除都不会计算的傻子，霍华德如果从基金会相关人员口中得知他伪装出来的表现，大概会感到很失望？ “……算了。”待博士与d级人员离去后，莱尔总算作出决定。 一个非但自己觉得不合理，若是霍华德得知真相后也会嗤之以鼻的决定。 说不准再过十年，亲情的温暖会随着长时间无法见面而冷却，连听到双亲出车祸丧命的消息都不为所动，但仅限于此时，莱尔被霍华德送来的一大堆教材感动到了。 “稍微控制一下学习的速度，就应该没问题吧？”吃完手中的薯片，把电视切换到音乐频道，以念力（魔力延伸）取过教材目录看了起来，“……天啊，竟然是按照开头字母排列的，我该从哪本教材开始看起？” 》》》》》》 霍华德送来一堆教材，scp基金会的研究人员免不得关注莱尔的反应，察觉到他有自学的行为后，对其进行学力测试。 尽管莱尔已然控制住表现出来的学习进度，没有把源于前世的知识暴露出来，却仍然属于让人惊讶的结果，正常孩童是不可能看完一遍教材便能彻底掌握知识点、考试得满分的。 之所以是‘惊讶’而不是‘震惊’，是因为scp基金会至今收容的人类异常个体，具有‘智力远高于常人’特性者不少，见多识广的他们早麻痹了。例如scp-007（腹中星球），那名一觉睡醒五脏六腑就被一个球形物体取代的倒霉男人，同样呈现出与其异常之处无关的高智能。 不幸却意料之中地，莱尔被研究的顺位因此提前，实验主要以学力测试为主，却也会测试念动力和灵魂感知，尝试解开三者之间的谜团。 他来到scp基金会设施的第三年，再一次不得不参与灵魂感知实验—— “莱尔，对面五个人里面，其中只有一个不是d级人员，你能指出来吗？”博士不知道为何，挂着一张无可奈何的脸问道。 “他。”莱尔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有一个很大的鼻子和一个类似于柴郡猫的咧嘴大笑脸、戴着一顶礼帽的金发男人。 “嚯~”金发男人面上笑容越盛，稍稍往上拨了下礼帽，露出额头中央的第三只眼睛，传达出‘回答正确’的信号。 他是前超自然联盟的特工，代号‘尤克里里’，是处决keter级异常项目的精英，退役后加入scp基金会。 如今的名字是‘奥托-克莱夫’，今天的实验的真正发起者是他，而非一直研究莱尔的博士。 博士好奇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一点，在之前的实验中你不是说死刑犯不一定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无从仅凭直觉判断身份吗？” 理由有很多，现在测试的是灵魂感知能力不代表莱尔只有灵魂感知能力，但此时能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他对我产生了杀意。” “什么！？克莱夫博士！”博士大声质问道。 “哈哈~小小的玩笑罢了~”金发男人重新按下礼帽，对同僚的质问敷衍一笑。 莱尔又来了一句：“现在，他对我的杀意大概提升了三倍。” 博士再一次高声道：“……克莱夫博士！你现在不再是超自然联盟的‘尤克里里’！” 他并不是为了保护莱尔，而是唾弃这种与scp基金会的宗旨不相符的行为。 “啧……我知道了。”被称为‘克莱夫博士’的金发男人目光落在莱尔身上，咧嘴道，“scp-4679，虽然说不明白，但你不对劲……” “彼此彼此。”萌生出杀意的人不止克莱夫博士，“长有三只眼睛的你，才是最应该被收容的异常个体。” ——这是满身谎言的两人的初次交锋。 第四章 scp scp基金会和超自然联盟均为守护人类的组织，很难简单地评价谁对谁错，双方均解决了诸多异常事件，双方也因各自的行事方式引起过恶果。 例如scp-002（生活室），一个来自地球之外的肉球，它的性质类似猪笼草，具有蛊惑周围的人进入其中进行消化吸收的力量，亡者的血肉最终会被其制作成家具。原本最好的处置方式是直接消灭，然而scp基金会的实验反倒让它又杀害了若干人，又往前进化了一步。 例如scp-1609（神秘椅子），一张会随机出现在久站疲劳的人身后提供休息处的椅子，异常却无害。然而超自然联盟找来一台粉碎机粉碎了它，导致其变成一堆会随机传送到人的肺部造成致命损伤的粉末。 同理，转投scp基金会却保留着于超自然联盟任职时的冷酷作风的奥拓-克莱夫博士，他也无法简单地评价为恶人。 ——当然，那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如果站在异常个体的立场上，又是别的结论了。 “我不懂，为什么你一直针对我？设施内就没有其他更值得你去研究的对象吗？”自那天的言语交锋以后，克莱夫博士通过申请成为莱尔的直辖研究员，莱尔对其平均三个月一次的突击实验感到不胜其烦。 三个月一次不少了，这个世界的混乱级别超乎想象，scp基金会高层人员的工作忙碌异常，克莱夫博士就算想找到处决莱尔的借口，也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理由吗？”背着把霰弹枪在房间里踱步的克莱夫博士，扳着手指头盘点道，“四岁时就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七岁就完成了大学机械专业相关课程，外表随年龄发生异常变化，特殊感知能力有深挖的价值。” 莱尔对此不作评论，论研究价值，这四项异常加起来都不如scp-682（不灭孽蜥）的再生能力的十分之一。 “最重要的是，”刚好踱步到莱尔身后的克莱夫博士停下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具有智能的现实扭曲者，就算对自己的能力撒谎旁人也很难察觉到。” 克莱夫博士本人就是一名现实扭曲者，在此问题上基金会内没有谁比他更有发言权了。 “……个人认为，是否撒谎根本不重要。”莱尔知道辩解毫无意义，头也不回道，“重点是我对人类没有恶意，克莱夫博士你的存在正是双亲把我送到这里来的理由，我对他们只有谅解。若是通过努力学习成为研究团队的一员，可以让我得到自由，我对基金会的各位也不会有怨恨。” 不过，亲情早已冷却，如今就算史塔克夫妇突然现身，他也激动不起来。 “嚯~我可以把这句答复当成你承认自己隐瞒能力的证据，并且如今对基金会有怨恨？”克莱夫博士把手伸向背后的霰弹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仍旧没有回头的莱尔轻叹一口气，问道，“克莱夫博士，请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你看来，基金会c级以上的工作人员总体来说，是把我视作人类还是视作scp-4679？” 克莱夫博士愣了一下，罕见地没有说谎：“很遗憾，世界没有如此美丽。” “是吗……那么，我也是时候该把自己当成scp-4679了。”莱尔闭上眼睛，重新张开时，已有什么发生变化。 “……！”克莱夫博士身体一僵，手掌没有握上枪托，反而是缓缓放了下来。 莱尔回过头来，朝身后的克莱夫摆出一个脸谱般空洞的笑容，问道：“所以说，我就算努力读书，也不会重获自由？” 反应过来的克莱夫博士干笑着回答：“啊……那还是得由o5议会决定，如果确实有能力，应该是能得到自由的，毕竟我就是最好的案例嘛。” “原来如此。”莱尔拿起笔，正式在试卷上作答。 而克莱夫博士，今天没有在莱尔答题时走来走去，而是早早离开了收容单元。 面对处理不掉的异常个体或异常现象，他一贯应对方式是‘逃跑’，这才是他存活至今的最大倚仗。 》》》》》》 作出【本少爷不当人了】的决定的当晚，莱尔作出一个四年来都不曾尝试的举动——从阴影中钻出来。 当然，他没有当着摄像头的面前现身，scp基金会是24小时有人密切关注各个摄像头的，他直接前往了目的地。 scp-096（羞涩的人），没有色素没有体毛的长臂人形生物，平常很温和，可一旦被人以任何方式看见脸，它会立刻陷入情绪失控，即便相距半个地球一样会赶过去杀害对方。已知最高时速为500km/h，力量可轻易突破以钢铁制造的收容单元。 之所以前来scp-096的收容单元，自然不是因为它的收容单元没有摄像头，那种东西一个光学迷彩魔法就应付过去了，而是因为其特性—— “呼~果然减压~”莱尔拍拍手，面前是已经被肢解成五块、镶嵌在墙壁上的scp-096。 很显然，scp-096所具有的足以硬扛枪炮的铜皮铁骨，在莱尔面前也仅仅是耐打一点罢了，而考虑到白天发生的事情，耐打意味着减压效果良好。 “来，笑一个~”莱尔掏出以唯心魔法复制来的拍立得相机，给scp-096拍了份清晰的正脸照。 “假如那个三眼混蛋再不知好歹，我就把这东西给他看，到时候就拜托你了。”莱尔施展治疗魔法和修复魔法，抹去自己入侵的痕迹，重新遁入阴影。 （啪）scp-096从恢复平整的墙壁上掉落下来，身体像拼图般重新组合，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着血肉，说是一场幻觉也有人相信。 “——对了，”本已离开的莱尔又突然钻出个脑袋，朝原地发愣的scp-096认真道，“你长得超丑的。” scp-096随后大声嚎哭长达数小时，也不知道是因为得到评价而情绪崩溃，还是因为无缘无故被人痛揍了一顿。 附带一提，这起冒险的行动最终无人知晓，克莱夫博士也因为及时趋吉避凶而没有目睹该照片，只是莱尔的宝库中多了张便利的杀人令。 第五章 舍弃人性 一方面是克莱夫博士咄咄逼人的寻根问底，另一方面是重拾前世的力量，决意不当人的莱尔的行事方式由“稳”改为“浪”，结果不出一年就出事了。 “……怎么了吗？”面对闯入自己房间的战术反应人员时，莱尔犹豫再三后还是放弃了假装惊慌失措。通过与克莱夫博士持续数年的交锋，他已经知晓自己的演艺能力的真实水平，没有必要再丢人现眼。 战术反应人员没有搭理莱尔，快速散开来，从不同角度举枪瞄准莱尔。 没过多久，一名抱着造型奇特的设备的白大褂研究人员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站在距离莱尔约1米处——该设备名为“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原理略过不提，效果是抵御小范围的弱小现实扭曲现象，是scp基金会一直以来对抗现实扭曲者的武器。 “难怪克莱夫博士过去一直盯着你，莱尔小朋友。”最后进入房间的是里瓦德博士。 他是克莱夫博士抛下与莱尔相关的工作后的接手者，虽然也是个缺乏良知的混蛋，却总算没有一心要弄死莱尔。 莱尔这时候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困惑道：“里瓦德博士，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你昨天穿过的裤子。”里瓦德博士从助理手上接过装在透明塑胶袋里的男童睡裤，指向小腿的位置，“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上面会沾有猫毛？” “猫毛？”莱尔装出迷茫之色，心中却已恍然大悟。 他昨夜外出溜达时，刚好在监控死角区域遇上本设施的吉祥物scp-529（半猫），一只胸腔的后半部分消失无踪却能正常生存的灰色条纹小型家猫，他在撸猫的时候被猫蹭了下脚，没有意识到猫毛残留的问题。 话说回来，若不是今天回收衣物的d级人员明察秋毫，这个破绽也就这么过去了。 注意到莱尔的神情的里瓦德博士露出嫌恶之色，沉声道：“每一个人型scp的衣物都是专门且单独处理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从别处沾到猫毛。再说，这应该是scp-529的毛吧，它平常是不会前往洗涤室的，因为它很讨厌洗涤液的气味。” 莱尔收起迷茫之色，绽放大概是被收容之后最爽朗的笑容：“看样子是无法狡辩了~” “所以，你到底是如何离开收容单元，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里面的？”里瓦德博士问道。 “不可能会回答的吧~”莱尔耸了耸肩。 “原本我就不相信一个爱说谎的小鬼给出的答案，这样正好。”里瓦德博士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捉住他，！” “！”莱尔眼神一凝，正想使用被科学家们称为‘现实扭曲能力’的魔法力量拒捕，然而身旁的白大褂研究人员出于求生本能递过来的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让他改变了主意。 当然不是因为这玩意对他起到限制作用，学会了反退魔术式和永续领域的他，即便是无限次元的真神都阻止不了他使用魔法。 当下的情况是scp工作人员认为这玩意能限制他的力量，而他对之后scp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打算如何处置自己颇感兴趣，反向地对人类进行测试。 “…………”莱尔缓缓举起双手，行法式军礼。 》》》》》》》 第一步措施，限制行动的拘束服。 第二步措施，转移到keter级别的收容单元。 第三步措施，注射药物强制昏迷。 第四步措施，征得o5议会的同意，进行与scp-682（不灭孽蜥）进行接触实验。 scp-682是一体型巨大，起源未知的类爬行生物，具体外形会随进化而发生改变。其具有极高的力量、速度、反应力、再生能力和适应能力，能从它摄取的任何物质中获得能量以维持再生。 scp-682表现出极高的智慧，具有言语能力，但表现出对所有生命的憎恶。scp基金会对其下达处决的决定，但目前不具备彻底消灭它的能力，只能收容在装满盐酸的5mx5mx5m的加固抗酸钢板容器内。 当然，进行接触实验时scp-682是会以‘浑身因腐蚀而破破烂烂’的姿态被释放。 “呼~睡了个好觉……刚好可以调节生物钟，以后不用日夜颠倒了。”被d级人员推进实验场地的莱尔，伸了个懒腰。 他目前已是灵魂支配肉体的生物，麻醉药物基本起不到作用，更别说他因为不想被扎针，使用了巧妙的魔法，实际上药物压根一滴都没流进体内。 换言之，在里瓦德博士通过网络申请接触实验的许可期间，他不是被药物麻醉，而是正儿八经地睡觉。 “这不是设施内臭名昭著的臭蜥蜴吗？”因为一直在睡觉，莱尔刚知道自己反向对人类进行测试的结果，“你们认真的吗？我他喵的只是溜出房间，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这就决定把我丢给可怕的scp-682？” 没有回应。 躲在附近的实验室里观察的里瓦德博士专注于记录实验过程。 “你们是想逼出我逃出收容单元的能力，但以scp-682为对手，我是有概率死亡的，你们认为实验失败变相把我处决掉也没有问题吗？”莱尔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原本对scp基金会还抱有些许期望的。 （…………）在莱尔苏醒之后，scp-682非但没有发动进攻，反而垂下脑袋，一直后退到实验场的墙壁处，清晰的弱者的姿态。 如果不是担心招来攻击，它一定会吐槽莱尔，神他喵有概率死亡，双方实力差距有多大没点逼数吗？ “好吧，你比scp-096（羞涩的人）聪明，赏你块零食吃。”莱尔拍了下手。 术式-不义游戏，莱尔与实验室内的里瓦德博士换了个位置。 “喔~原来在这里观看接触实验，是这种感觉啊~”这么说着的莱尔回过头来。 “噫——！”虽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研究员们因胆寒而发出惊叫。 【认真操作设备记录下里瓦德博士面对scp-682时的表现，之后抠下自己的左眼，用力一脚把它剁烂。】莱尔以言灵术发出命令。 “饶、饶了我们吧！”研究员们纷纷开口求饶，然而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去操作设备。 “这就是被收容物该做的事情吗？”莱尔坐到其中一张办公椅上，一伸手，接住飘飞过来的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看了两眼后将其摧毁，“感觉还不错~” 第六章 缓和 （感谢唯书间墨长恒、正在犯困中、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负责谈判工作的是你？唔……我是不是该做热身运动了？”莱尔突破收容并杀害里瓦德博士，毫不意外地招来scp基金会对付异常的专业人士，但在配备着甩开外界水平几个时代的军备的机动特遣队发起进攻之前，率先由克莱夫博士进行交涉。 克莱夫博士举起双手，没心没肺地笑道：“慢着，这边可是抱着诚意来的，你看我连平常随身携带的霰弹枪都没带来。” “如果你的口袋里没有放着三个奇怪的小道具，这话会更有一点说服力。”一句话让克莱夫博士收起笑容，但莱尔没有发动攻击，而是找张办公椅坐下，“……不过，在你的双手放下来之前，我不介意跟你聊聊。” 克莱夫博士眯起眼睛，心生不快却还是维持着双手举高的屈辱姿势：“隐藏得这么深，你到底有何目的？” “这真的是一个观察了我将近三年，并促使我认清自己的立场的男人提的问题吗？”莱尔怀疑克莱夫博士一直还在盯着自己，里瓦德博士只是遭到利用而承受自己的第一波怒火，奈何没有任何证据支撑此怀疑，“没有什么目的，我甚至不追求一直生存下去，只不过……我不允许自己屈辱地死去，最起码也得轰轰烈烈地战死在战场中。” 克莱夫博士咧嘴笑道：“听上去，像是我亲手逼出来一个人类大敌？” “如果你打算把现状归咎为‘scp-4679的天性’，我只能认为你为了让自己过去的行为正当化，连基本的因果关系都不讲了。”莱尔面无表情地盯着克莱夫博士，直至其收起轻佻的笑容才继续下去，“不过……你刚才的发言不够准确，你只是亲手让人类少了一张手牌。” 如果scp基金会是个更具有道德和伦理的组织，待日后钢铁侠、蜘蛛侠、美国队长、雷神托尔等人构筑出‘超级英雄’阵营，莱尔大概率也会成为一名超级英雄。 克莱夫博士低头看向地板上被踩扁的某位研究员的眼球，道：“你的发言可信度存疑啊，少年~” “喔~scp基金会什么时候可以代表全人类了？”莱尔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向招惹到自己的研究人员复仇，就等于对全人类有敌意了？” 克莱夫博士沉默下来，暗自衡量莱尔的潜在实力以及对人类的威胁性，良久过后，双手放下来，叹气道：“没有办法——” “——斩！”莱尔双手已完成结印。 克莱夫全身瞬间承受密密麻麻的斩击，衣物与血肉因同时粉碎而搅合到一起。 接着从四肢的最远端开始被斩碎成雾状颗粒物，直至四肢根部后停止。 只剩下头颅和躯干的克莱夫博士跌落在地上，一同掉落的是一把小手枪、一把匕首、一块红色石质的圆碟片，前面两者是以某种收容物制作而成的武器，最后的是一把通往亚空间的钥匙。 “为……为什么……？”眼球受损失去视觉，但斩击没有伤及体内的声带、鼓膜及配套的其他器官，克莱夫仍然能够发出提问。 “你忘性真大啊，克莱夫博士~”莱尔捡起红色圆碟片，观察着上面奇怪的图案，口中随意地回答，“我的原话是【在你的双手放下来之前】，而你刚才手放哪了？” 说到底，克莱夫博士招惹过莱尔，莱尔从一开始就打算动手。 》》》》》》》 首先要说明一件事，被scp基金会记录在案≠被scp基金会收容，外头有一大堆基金会无力收容的异常项目。最为典型的例子是scp-1765（命运三姐妹），这三姐妹抢了scp基金会一个设施，对工作人员进行恶趣味的实验，基金会多次营救行动均以失败告终，最终只能在该设施周围建立防御措施，防止影响扩大。 本次事件中，唯一受到不可逆的伤害的基金会人员为里瓦德博士，而且杀害他的凶手是不灭孽蜥，其他人均能通过scp基金会远超外界的技术把身躯修复回来，只是需要躺在病床上休养一段时间。 scp基金会没有遭到过于重大的损失，判断莱尔对人类的敌意轻微，又鉴于莱尔展现出强大的现实扭曲能力，o5议会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在不损害基金会利益的前提下满足莱尔的需求，降低他离开设施的欲望。 获得新权限的莱尔不再藏着掖着，对自己的收容单元施展无痕延伸咒，构建出一个宽广而奇幻的世界供自己居住，此举又惊了scp基金会一把。 没过多久，该世界迎来第一个足以称为“贵宾”的访客—— “现在的孩子都不够尊敬老人啊~”外表为长着大胡子的老年男性的scp-343（上帝），对莱尔充满怀疑的眼神表示无奈。 “创造宇宙导致实力大幅损耗，这个可能性确实不能完全排除。”莱尔不记得盘古，可前世的知识被记忆了下来，“可根据我目前所能感知到的，说你是太阳系的创造者我都不相信，最多只有地球的级别。” 而且不是纯靠实力创造地球，需要借助载体或辅助。 “无意冒犯，但能证明一下吗？”莱尔抬起手掌，以唯心魔法凭空制造一个汉堡，“请别又以花几秒穿墙出去拿汉堡作为证据。” 那是档案上记载的scp-343尝试证明自己是宇宙创造者的方式。 “嚯嚯~看来我得认真点了~”言罢，上帝施展了力量，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打算绕到莱尔身后拍他肩膀。 “——时间干涉法术，我也会。”因永续领域无视一切领域型法术的效果，莱尔出言打断上帝的行动。 “喔？”上帝略有几分惊讶。 掌握干涉时间的力量的个体还是有的，例如前面提及的命运三姐妹，他没预料到年仅8岁的莱尔也是其中一员。 “果然，比起干涉时间，这个更具说服力。”莱尔集中注意力，施展毁灭世界之术式，以手指划开一道不足五厘米的虚空。 “住手！！！”上帝面色剧变，连忙制止莱尔并施法修复缺口。 莱尔笑道：“原来能修复啊……即便如此，还是无法证明身份，但姑且先称呼您为‘上帝’吧。” “真是的……”上帝纠结地注视着莱尔，事到如今，他到底是不是创世者已经不重要了，发现又一名危险的小屁孩，那才是重点。 莱尔一摆手，桌上盛满各种美食：“那么，尊敬的上帝阁下~请问可否替我解疑呢？” 第七章 与上帝的交谈 在关乎【异常的本质】这问题上：scp基金会采用科学理解，他们认为现实不是均匀分布在空间上的，异常个体周围存在着异常的现实密度，并提出以“休谟指数”作为衡量现实程度的单位；莱尔采用魔法理解，他认为“现实扭曲者”是魔法师，“异常生物”是魔法生物，“异常器物”是炼金物品。 最能昭显这种分歧的案例是scp-2686（月亮魔法师），这名居住在月球上的老爷子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是一个魔法师。如果scp基金会认可魔法的存在，并把魔法视为一门值得学习的技术，他就不该被登录为异常个体。 当然，同一个事物以不同的角度进行分析，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无法简单粗暴地评价谁对谁错，scp基金会研发出来的康德计算器和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一定程度上可以证明科学理解的价值。 只不过，在莱尔与上帝交谈的过程中，双方采用的是纯度100%的魔法理解——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天生就能使用特定魔法的人很多，记起前世的记忆获得成体系的魔法力量的人也不少，可把魔法知识全记起来、却遗忘掉前世的人生经历的人，至今只有你一个。”确认莱尔掌握着完整的魔法体系，上帝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不担心莱尔过强，只担心他施法失败或心智不成熟导致祸事发生。 “遗忘既是毒药也是良药，若是死命抱着不该留下的负担，只会影响到自己今后的生活。”莱尔表面上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实则解释了缘由。 领会到这一点的上帝满意地点点头，一个能对人生经历持有释然态度的灵魂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只可惜被发现得太晚，人生已走偏了一小段路：“所以，史塔克夫妇也属于‘不该留下的负担’？” “如果他们此时出现，我还是会承认他们是父母的。”莱尔愿意相信史塔克夫妇一直有提出会面申请，只是全被基金会拒绝，“只不过五年多没见面，谈有多么强烈的思念也是骗人的，考虑到基金会的作风，最好还是各自过好日子，我是不打算主动出去找他们了。” 这是一种对史塔克夫妇的保护，以scp基金会的道德下限，假若确认史塔克夫妇与莱尔仍旧亲子情深，绝对会把之视作某种可利用的武器。 上帝意外道：“咦？听上去就像是你对如今的日子颇为满意？” “之前的生活肯定不太满意，但现在的话……”莱尔食指划了一个圈，假想空间随之发生变化，由豪华城堡改为阳光海滩，唯一不变的是放满美食的餐桌，“只要容许我使用魔法，我的生活最起码达60分。” 品尝过桌上的美食，知晓莱尔‘创造世界’水平的上帝不由好奇道：“剩下的40分呢？” “其中20分是我需要值得探索的项目消磨时间，而这里对我而言是个宝库，80分达成。”这五年时间里，莱尔偷阅够研究人员的研究成果了，是时候亲身接触收容物进行研究了，“最后的20分是女仆……稍微有点麻烦啊。” “女仆？”上帝眨眨眼，恍然大悟道，“你想要一个部下？我可以帮你带来scp-662（管家铃），使用它可以召唤一个竭力满足主人没有限制的要求的管家。” 上帝只是主动被scp基金会收容，不代表他是站在scp基金会阵营上，窃取别处的收容物送给看着顺眼的莱尔不带一丝犹豫。 莱尔闻言眼前一亮：“有召唤女仆的铃铛吗？” “呃……暂时没有发现。”scp-662的术式核心在管家，不在铃铛。 莱尔失望不已，却还是道：“我对召唤法术很感兴趣，还请老爷子走一趟。” 对上帝而言，拿一个位置已知的收容物不比去金拱门拿一个汉堡困难多少：“小友，你似乎对女仆很执着？” “女仆那么可爱，我最喜欢女仆了！”莱尔昂首挺胸地说道。 上帝愉悦地眯起眼睛，显然猜到了这份喜爱源于前世，莱尔也不是完全斩断过去的潇洒之人。 “对了，之前我为了隐藏踪迹，只敢查阅本设施的资料，无法联网查阅其他设施的收容物资料。”饶是莱尔黑客技术过人，基金会的网络安全管理也不弱，上网查阅资料风险太高了，“老爷子可否给我推荐几个适合担当女仆的收容物，外形要正常一点的。” scp基金会肯定不会介意派遣几个美丽的女特工担任莱尔的女仆，没有比这更好的监视岗位了，可惜莱尔‘收容物’的自我意识已立起来。 上帝没有丝毫迟疑：“我之后会让基金会把她们都一一转移过来，届时你对她们多加照顾一点。” 莱尔想要女仆，上帝对部分收容物心存怜悯，双方一拍即合。 “转移过来？”莱尔对此答复感到诧异，“有权作出决定的是o5议会，我记得基金会在灵魂法术……咳，模因感染领域有专门的对策，会如此顺利吗？” 上帝微微一笑，道：“基金会的强化混凝土和加厚合金门，不也号称可以抵御收容物的破坏吗？什么时候拦得住scp-096（羞涩的人）了？” scp-096之所以看上去被收容住了，只是因为看过它正脸的人都已经被杀了（排除它杀不掉的那些），它处于温驯状态。 莱尔耸了耸肩，因信息获取受限，他对scp基金会的真正实力仅为一知半解，原本有与机动特遣队交手的机会，也因克莱夫博士成功的谈判而半途而废：“那么，作为回报，老爷子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我就帮你跑一趟腿吧~” 上帝解决不了的事情，莱尔也大概率解决不了，他能帮到的忙只有这个。 “你这小孩……就不能认为这是长者出于善意的无条件的帮助吗？”上帝苦笑道。 莱尔摇头一笑：“还真不能，因为我最近刚做了几件一点都不可爱的事情嘛~哪个长者会喜爱我这种小孩？” ………… ………… 数天后，o5议会作出指示，运送scp-662（管家铃）、scp-187（未来视）、scp-191（机械女孩）、scp-706（完美瓷人偶）、scp-054（水妖精）至纽约收容设施。 （备注：scp-166（魅魔少女）、scp-239（巫魔幼女）此时未被基金会发现并收容。） 第八章 召唤术 （感谢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莱尔所理解的召唤术按照应用方式可划分为两类：其一为能量召唤术，通过某种方式从上位存在借用力量，期间由施术者或上位存在打开通道传输能量；其二为事物召唤术，广域信息收集、订下链结关系、打开通道，把特定事物送到施术者面前。 前者堪称天底下最适合莱尔的法术，神使向背后的真神借用力量天经地义，免除‘上位存在突然失去怜悯之心’、‘不知不觉间支付某种沉重的代价’、‘转生后失去该法术’等潜在弊端。 奈何此类法术与他的成长理念不符，在确信‘自己已经成长到极限’之前，他是不会修习该类型法术的。 后者实际用途不佳，以召唤术获得物品的难度远高于以唯心魔法获得该物品的难度，以召唤术获得的打手只有‘无法抵抗召唤的废物’和‘故意回应召唤的恶魔’两种。当然，如果该世界有喜欢勇者斗魔王剧场的女神，一个废物也有可能变成一个勇者，但那与召唤术本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莱尔早已开始研究召唤术，最早可追溯到巫师世界的“飞来咒”，如今通过对scp-662（管家铃）的分析，他的召唤术又上了几个台阶……然而，距离他想要的结果，还差最后也是最困难的一步。 空间通道≠次元通道 莱尔想要的不是地球上的女仆，也不是宇宙中的女仆，而是前世的女仆，无法打开次元通道便是失败。而精确打开通向另一个次元的通道，往往是【破界者】的标志，难度系数可想而知有多高。 不过，对莱尔而言，他的最后一步要远比其他人的最后一步简单——因为在遥远的过去，转生神已提前赐给他一面可以充当次元通道使用的【转生镜】。 “……还是不行啊。”别说激活转生镜了，连有一个神器一直伴随着自己的灵魂转生都意识不到的莱尔，他的召唤术再次迎来失败。 （铛——！）钟楼上的大钟代替门铃，告知莱尔有人拜访。 “又是scp-662的事情？”莱尔眉头微微一皱，却还是解开了入口的结界，任由拜访者进入他的洋楼。 他已将管家铃还给基金会，但基金会似乎误以为管家铃是莱尔窃取的，这些天一直旁敲侧击询问他暗地里还干过什么坏事，实在是烦人得很。 但很显然，今天是莱尔误会了，来者是从世界各地押送过来的女性收容物以及她们的押送者……咳，不用问，这是上帝的杰作。假若押送者的精神状况正常，绝对不可能把一群收容物直接运送到莱尔面前进行女仆招聘面试。 “要感谢老爷子呢~”莱尔因跨次元召唤术施展失败而产生的沮丧心情荡然无存，从沙发上瞬移至女性收容物们面前，认真而不失礼地打量起来。 一个底子不错但营养不良的高加索血统女性、一名半个身体都被改造过的半机械女童、一个表皮为陶瓷构成的美少女、一个淡蓝色的以水构成的女人——毕竟是scp基金会的收容物，外形另类不值得惊讶。 “不要担心，我只是想让你们当我的女仆，没有丝毫恶意……想也知道这种话不会有任何效果。”莱尔注意到女性收容物的惊慌，只得转向浑浑噩噩的押送者，“你们手上有她们的档案吗？给我看一下。” “明白。”押送者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很快便把身上的收容物档案集中后交给莱尔。 他们只是押送者，不是主管研究人员，没资格持有完整的资料，只有基础的介绍性资料，因此莱尔无须花太长时间便能阅读完毕。 “……”当莱尔阅读完毕时，他的笑容已消失不见。 scp-187（未来视）是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连食物都能看见其变成排泄物后的姿态，导致进食受到影响的女人；scp-706（完美瓷人偶）是一个于家庭暴力纠纷事件中化作瓷娃娃的女孩，认为自己如果当初像瓷娃娃一样漂亮乖巧父亲母亲就不会吵架；scp-054（水妖精）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魔法生物，被基金会进行各种实验。 上述三个都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scp-191（机械女孩），她只是一名被其他组织非法改造的人类女童，身体各处被电子机械零件取代导致她正常的生理功能失调，甚至无法用言语交流，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基金会总算干了些好事，日后态度和缓一些吧。”莱尔抛开文件，走到跟他差不多高的机械女孩面前，伸手抵住其腹部。 代表着生机的绿色光芒注入机械女孩体内，其身体各处金属零件逐一排出体外，仅仅十数秒便变回正常的人类女童姿态。 （啪）scp-191晃了两晃，终失去平衡坐倒在地上，颤抖着抬起双手，泪水不自觉地流下，发出凄惨的呜咽声。 “她现在变回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了，只是长期被改造，一时之间忘记如何行走和说话。”莱尔收回手掌，朝后方的押送人员道，“带她去体检，确认无误后，让她回归常人的生活吧。” “是！”押送者眼中没有浑噩感，回答时态度坚决，看得出来即便没有上帝的精神操控，这也符合他本人的想法。 附带一提，scp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有或这或那的弊病，但大部分都愿意爱护低龄儿童，像克莱夫博士那样一直尝试把一切威胁扼杀于萌芽中的人是特例。 “多……多谢……”scp-191被押送者一把抱了起来，在离开前总算是把失去多时的言语能力取了回来。 “这种情况的康复者，基金会肯定会安置到特定家庭进行长期观察的，就是不知道会否消除记忆。”关于这个问题，莱尔不打算出手干预，因为他也说不好究竟哪种做法对遭受过如此劫难的scp-191比较好。 “算了，调整好心情，正式招募女仆去~”莱尔拍拍脸颊，重新看向另外三名面试者。 不知道为何，之前还惊慌不已的三名女性收容物，此时的神情镇定许多。 第九章 不合格的女仆 “如果把‘过去’视为一份已确定的资料，时间回溯类似于读档，极限是回归到事物诞生之初的状态。但如果把‘过去’与‘现在’视为一组息息相关的因果，时间回溯则变成通向因果律的钥匙，极限为制御因果的神之境界……唔！”莱尔面色一变，散去于周遭流转的魔法阵，局部的时间异常回归常态。 与牵扯到精确打开次元通道的【女仆召唤术】相似，牵扯到接触阿卡夏记录的【因果律操作】也处于‘基础扎实’、‘只缺最后一步’、‘拜转生神所赐这一步相对容易迈出’的状况。 没有人知晓这一步何时才能迈出，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永远迈不出去，但只有这个法术入了门，他才能称为合格的神使，打架全靠借用所侍奉的真神的力量的神使只是残次品。 “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反正不是第一次失败了，莱尔伸了下懒腰，走出设下了无数防御魔法的地下室，喊话道，“阿瓷，今天午饭吃什么~？” 没有回应。 “阿瓷？”莱尔又喊了数次，均是同样的结果。 （咕噜咕噜）正当莱尔感到泄气之时，透明中带点水蓝色的水妖精从外头摇摇晃晃地走进屋内，每一步都在地毯上留下个湿漉漉的痕迹。 莱尔精神一振，满怀期待地问道：“阿水，要不你给我准备份泡面？” “？”水妖精走到莱尔面前歪了歪头。 由于其还没有成长到足以让水膜高频振动发声，身体特性又导致旁人肉眼难以看清楚表情变化，这种大幅度的肢体动作是其目前唯一的交流方式。 莱尔以肢体动作一边演示一边解释道：“就是取出一包方便面，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放到一个容器里，再用热水浸泡几分钟，最后把东西端给我。” “？”水妖精的脑袋仍旧没有正过来。 莱尔垂头丧气道：“……好吧，我自己解决就好。” “！”水妖精总算看懂了莱尔的心情，张开双臂一把抱住莱尔试图提供安慰。 （咕噜咕噜）因触碰到莱尔，液体流动下失去少女之姿，变成一坨包裹着莱尔大半身体的液体。 “…………”承受着女仆的窒息攻击的莱尔，对当年‘只招募收容物当女仆’的决定产生了深刻的自我质疑。 scp-191（机械女孩）：通过体检验证后，由基金会退役员工家庭领养并实施长期监察。 scp-187（未来视）：获赠魔法眼镜“魔眼杀”，可在不需要时屏蔽自己的能力，最终选择为以保护人类为最高使命的scp基金会效力。 scp-054（水妖精）：比起成为scp基金会的实验对象，更愿意侍奉释放出善意的莱尔，奈何智力水平堪忧，业务能力低下，还穿不了女仆服。 scp-706（完美瓷人偶）：在莱尔的劝说下接受了女仆的身份，也穿上了女仆服，然而精神状态不稳定，动不动就躲房间里边哭边化妆，试图让自己变成已过世的双亲会喜爱的、好看又安静的人偶一般的女儿。 ——当年上帝送来的四名面试者，莱尔只留下来两名，这几年下来，比起实际享受到的女仆服务，莱尔给阿瓷灌心灵鸡汤、提高阿水的智力水平所付出的努力更多，都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谁了。 只不过，总比前面行单只影的五年过得舒心。 》》》》》》 以唯心魔法创造食物填饱肚子后，莱尔先前往阿瓷的房间，对着娃娃般精致的阿瓷又搂又亲，证明世界上还有人爱着她，再把阿水送回水上乐园，打开播放寓教于乐的少儿教育节目的大屏幕，最后才放心离开这片幻想的家园。 双脚迈出结界的那一刻，世界重新变回scp基金会设施又阴暗又冰冷的地下区域，因为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莱尔的收容单元，他现身的消息被基金会第一时间获知。 当然，这不是需要基金会紧张的‘突破收容’，早在多年前开始，莱尔便已被默许自由行动，只要不为恶，即便是跑到大街上闲逛，基金会都不会说什么，最多就是档案上又多一条无关紧要的附录。 “唔……？”莱尔原计划前往地上的研究中心，阅览别人的研究成果，同时暗中抹掉不道德的实验项目，但他一出来便马上感知到三股陌生而强大的魔力，不由挪步前往safe级的收容单元楼层。 那是上帝的收容单元，莱尔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先不说这位是否真正的上帝，他帮过莱尔一点小忙，飞扬跋扈不会用在他身上。 “莱尔小友，请进~” 得到应允后，莱尔推门入内，发现里头除了上帝外，还有三个气质相异的美女。 “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scp-4679（极致探索者）。”上帝朝莱尔招了招手，同时屋内多了一张沙发，“货真价实的13岁人类的孩子，请不要乱来，估计你们三个一起上都赢不了他。” “真的假的？”三位美女半是愕然半是好奇地打量着莱尔。 “多多指教。”莱尔没有忘记打招呼。 上帝接着介绍道：“至于这三位，是scp-1765（三姐妹），名字分别是阿特洛波斯、拉切西斯、克罗托。” “命运三女神？”莱尔眨了眨眼，他的惊讶丝毫不逊色于三人。 scp-1765占据了基金会一个设施，在里面对基金会的成员进行讽刺的实验，这事他是知道的，但档案上可没有这三人的具体名字，只有scp-1765-1、scp-1765-2、scp-1765-3三个代号。 “嘻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这么有名~”小妹克罗托可爱地笑道。 “所以说，希腊神话是真的？”莱尔想起三人所做过的事与神话故事中的形象不相符，改口道，“……我是指真有其人。” 散发着成熟丽人魅力的拉切西斯笑道：“基本都存在，只不过我们并非生活在地球上，只是在希腊逗留过一段时间。” “顺带一提，类似情况的还有你们口中的北欧神系，当然，诸神黄昏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奥丁还活着呢。”阳光爽朗的阿特洛波斯补充道。 “这可真是个让人期待的好消息~”莱尔不介意学习希腊神系和北欧神系所掌握的力量，“说起来，三位女神大人这次来是为了……？” 第十章 结识 命运三女神与上帝是老相识，他们此番会面没有特殊的目的，仅仅是串个门打个招呼，顺带交换情报——不单单是与scp基金会相关的情报，还有地球外的情报，期间甚至还谈到了某只紫薯精。 “可以插句话吗？”莱尔看准时机，举手问道，“你们喜欢到处旅游，这点我没有疑问，可是为什么要集体逗留在地球上……在茫茫宇宙中，地球只是个乡下吧？” “单论环境的话，我们的家乡更像乡下哦~”克罗托乐呵呵地说道。 像≠是 在魔法加持下，一张破地毯比一辆豪华跑车跑得更快，到底哪边是乡下？ 阿特洛波斯爽朗一笑，回答道：“当然是有理由的，你不觉得地球特别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是有点多……”即便剔除与魔法相关的收容物，还有不少天降之物，“我都怀疑是有疯子在地球上使用着特异点反应炉，催生出无数奇迹般的小概率事件了。” “那是什么东西？”阿特洛波斯傻眼道，科学和魔法双修的人不多。 拉切西斯温和一笑，道：“吸引我们前来的是无限宝石……那是宇宙大爆炸之前蕴含无限能源的六个奇点精华淬炼而成的结晶，分别具有空间、时间、现实、力量、心灵、灵魂六种基本属性。” 莱尔对身外之物从来没有兴趣，即便是无限宝石也一样：“你们也想争夺无限宝石？” “怎么可能，我们真想抢夺的话，早就拿到手了。”克罗托面朝上帝，可恶地吐了吐舌头，显然这句话的大前提是上帝及其他神明不出手争夺，“我们只是闲着无聊，凑个热闹而已，之前说的灭霸据说正在收集无限宝石。” 阿特洛波斯挑挑眼眉，傲然道：“我们好歹被称为‘命运三女神’，就算有人集齐了六颗无限宝石，也不见得能轻易消灭我们。” 有永续领域的人不止莱尔一个，无限手套的响指对‘不存在于这片宇宙中的存在’是无效的。至于灭霸仗着无限宝石的力量打正面，她们确实赢不了，但灭霸发神经才会无缘无故以这种方式追杀她们三姐妹。 上帝补充最重要的一点：“关键是拿着无限宝石，又没有急迫的用处，却会给自己添不少麻烦。” 总不能没事就想着统治全宇宙吧？ “原来如此……”莱尔点点头，疑虑尽消。 “不聊这种没意思的话题了~”克罗托一闪身来到莱尔身边，牵起他的手，“听说你也报复过基金会的研究人员，要来我们的乐园逛逛吗？超有意思的哦~” “不……我对折磨弱者没什么兴趣……”莱尔婉拒道。 克罗托嬉皮笑脸道：“我们那是在做实验~” “因果报应吗……也罢。”莱尔想了想，命运三女神态度这么友善，他希望交个朋友。 上帝笑道：“我就不过去了，之后打算去别的地方转转~” 》》》》》》 “……可恶！那群修女也太不小心了！”人在伦敦的克莱夫博士，没有理会刚传来的scp-4679离开收容设施的消息，他只关心手中的报告。 他之所以离开goc超自然联盟，是因为在任务中与半神级现实扭曲者‘女神’发展出畸形的恋情，最终‘女神’被击杀，但他实在是无法对亲生女儿下手，只能秘密将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一间修道院，再找个理由退休，离开奉行歼灭主义的超自然联盟的视线。 他的女儿媚丽（meri）不出意料地具有异于常人的特质，对男性具有强大的魅惑能力、需要定期吞服男性x液、头发长得特别快、对于烟和气溶胶之类的空气粒子极其敏感、皮肤敏感易患压疮因此不得不长期luo体。 由于修道院独特的与世隔绝的环境，又有院长的特别照顾，媚丽安然度过16年。但就在数天前，一名与某见习修女幽会的男性意外遇见了媚丽，受到魅惑的他以暴力行径袭击修道院，在被成功制止前造成了一死三伤。 此事引来scp基金会，他的女儿被命名为scp-166（魅魔少女），从此陷入比修道院生活更糟糕的状况。 “还好，还没有进行过任何实验。”克莱夫博士快速看完报告，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scp基金会的尿性，一定会有研究人员试图得到‘与scp-166发生关系的男性会有什么结果’和‘被男性强暴的scp-166会有什么反应’的答案，披着保护人类的大义，强x行为也将正当化。 有克莱夫博士在场，与scp-166相关的任何实验都无法顺利进行，即便o5议会批准了实验申请也一样，这是一名不合格的父亲为数不多能做的事情……然而，也仅此而已。 媚丽还是只能作为scp-166而被收容，跟绝大多数人形收容物一样，一辈子窝在一个细小的收容单元里看电视。 克莱夫博士放下报告，喃喃道：“果然……最靠谱的出路是那该死的臭小鬼吗？” 这指的自然是莱尔，莱尔是如何对待scp-191、scp-187、scp-054、scp-706的，对女仆又有何种程度的痴迷，他这个博士看得一清二楚，要承认莱尔是一切女性人形收容物的最可信任的靠山。 事实上，这条出路他早在多年前便考虑过了，只是当时的状况与现在不一样，与一群修女生活怎么想都比跟一个对女仆有强烈的喜好的小色痞生活强。 “——嚯？原来克莱夫你有一个女儿？” “！”克莱夫博士下意识的拔枪瞄准说话者，但很快就知道这个行动毫无意义。 他与对手的级别相差太远，就算让他把基金会内所有用得上的道具型收容物全带在身上，一样胜率渺茫。 “无意偷听，我此行的目的不是这位小姑娘。”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克莱夫博士侧面的沙发上的scp-343（上帝），把手中的报告翻转过来，“我要找的是‘她’，你名义上的目标。” scp-239（巫魔幼女），一个强大而不受控的现实扭曲者幼童，介绍完毕。 克莱夫博士是为了女儿而赶来伦敦的，但他可不会暴露自己与女儿的关系，借口就是这个巫魔幼女……当然，他为了防止巫魔幼女成长为第二个莱尔，极力建议立刻处决她，这也是事实。 克莱夫博士放下随身携带的霰弹枪，询问道：“……她有什么特别来历？” “我近年见证了一个小孩的快速崛起，对另一个具有天赋的小孩抱有期待，仅此而已。”上帝笑道。 克莱夫博士就当自己没听见答案，撇嘴道：“还真是个蹩脚的谎言。” “应该说，这是善意的谎言。”上帝朝克莱夫博士遥遥伸出手指。 “……！”克莱夫博士挣扎了一小会儿，但最终双眼还是失去了焦点。 若干天后，伦敦收容设施把scp-166和scp-239押送往纽约收容设施，押送人之一便是克莱夫博士。 第十一章 scp-001 破灭之王 被命运三女神占据的设施为area-37，一个远离人烟的秘密建筑群。 由于所有拯救行动均以失败告终，基金会只能在area-37的周围按照忒勒马科斯协议的标准修建防御工事，设下监察据点，名义上是防止异常扩散，实际上只起到防止无关人士意外闯入的作用，甚至连莱尔和命运三女神从天上飞过都没发现。 “唔？这里被分割成四片区域了？”进入area-37的莱尔，敏锐地察觉到空间的异常。 “对啊。”阿特洛波斯随口回答，等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咦，原来你以前没看过我们的档案吗？” 尽管至今无人逃出area-37，然而命运三女神就像要挑衅scp基金会似的，故意把里面的情况以视频文件或音频文件的格式通过不知名的方式传送至基金会的服务器，只要看过scp-1765的档案，肯定会知晓‘area-37如今被撕裂成四个区域’一事。 莱尔尴尬一笑，解释道：“看倒是看过……只是魔法师的档案不是我爱看的类型，可能不是看得太认真。” 假若档案上清清楚楚写着‘阿特洛波斯’、‘拉克西斯’、‘克罗托’三个名字，明摆着与希腊神话扯上关系，那莱尔出于好奇心肯定会认真阅读。但只是三个基金会无法处理、疑似能够干涉时空的魔法师，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莱尔和上帝便是这样的存在。 拉克西斯凑到莱尔身旁，露出成熟美人的笑容：“我懂~我也比较喜欢看魔法生物和魔法道具的档案~” “例如臭蜥蜴的各种处决实验。”克罗托脸很可爱，却发出对scp-682很不友善的发言。 阿特洛波斯皱眉道：“慢着，难道只有我一个喜欢看与亚空间相关的档案吗？” 莱尔看着俏丽的三人，微微皱了下眉头，突然说道：“不好意思，请问这个设施内保留有此前发送给基金会的视频文件的记录吗？我是指三位占领之后的。” “当然有，scp基金会最大的特色就是‘档案记录’嘛。”拉克西斯轻侧着脑袋，询问道，“只不过，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必要查阅此前的资料吗？” 阿特洛波斯挺起傲人的胸膛道：“对，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们三个就行了。”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克罗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莱尔摇头道：“三位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大概感知到了……但我记得自己当初粗看档案时，给出了近乎相反的评价，我觉得有必要认真阅读那份资料，看看自己到底哪里搞错了。” “哈……你原来是较真的个性啊？”阿特洛波斯闻言耷拉着脸，她与这种性格的人向来相性不高。 莱尔点头承认：“嗯，虽然应该还没有到偏执的程度。” 如果命运三女神表示这里没有备份，他也不至于要心焦如焚地立刻传送回纽约阅读那份资料。 拉克西斯笑道：“又有什么关系~跟我来，我带你去对照组区，备份都在那边的电脑上。” 》》》》》》》》 area-37被命运三女神划分为4个独立的空间，详细如下： 对照区：最小的分区，工作人员没有遭受实验，唯一的工作是通过监控台观察其他分区正在进行的实验，并按照过往的工作方式进行记录。 阿特洛波斯管辖区：该区的实验是为了探究在极端条件下发生的重复行为对人类精神的影响。例如给全体工作人员分发一把扳手、一根尺子、一本棕色的记事本和一支圆珠笔，要求他们精确地测量建筑物的管道系统，得到每一根管道的长度以及管道之间的夹角，而当工作人员快要完成时，阿特洛波斯会完全重组官道系统让之前的工作没有任何意义，此行动重复了459次。 拉克西斯管辖区：该区的实验是为了探究极限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动态和人际关系。例如把工作人员以不同的方式划分为两组，在一个爆炸物从天而降的场地里进行对抗赛，不管谁胜谁负，拉克西斯都会复活死者，参与实验的总人数不会减少。 克罗托管辖区：该区的实验是为了探究极端时空下人类的行动和反应。例如要求某位博士在两种味道的冰激凌中作出选择，但在其作出选择后，克罗托使用小区域时间回溯，把没被选中的冰激凌换成别的口味，再次要求该博士作出选择，此行为已重复了二十万次。 “原来如此……我最初以为是单纯的恶趣味实验，目的是给长期对收容物进行不道德实验的scp基金会一个报应。”莱尔自然不会把那些长达数千小时的视频文件看完，但已经把关键内容看了一遍，由此得到另一个版本的答案，“没想到三位姐姐不负‘女神’之名，这是引导人类从这群牺牲品身上得到进化的催化剂啊。” 手段残酷、言行乖张、肆意妄为，这些全是强者的通病。 但她们所做的事情的确是有意义的，获利一方还是人类。 “哇~！你是第一个认识到这一点的人类！”克罗托鼓掌道。 其实她们三个曾经把自己的初衷说出来的，但在不怎么像人话的表达方式和邪气逼人的行动方式下，打造出来的是反派人设，根本没有人把那些人当真。 “不过，有一个重要问题。”莱尔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开，注视着三姐妹，“三位为什么突然要逼迫着人类进化？是发生了什么迫于眉睫的事情吗？” 拉克西斯不答反问：“呵呵~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莱尔苦笑道：“我只是一只见识浅薄的井底之蛙，连地球外面有什么都不清楚，也只能猜测是scp-001了。” “…………”命运三女神表情微微发生变化。 “看样子猜中了呢~那么下一个问题是，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scp-001？”基金会为了掩埋scp-001的情报，炮制了很多烟雾弹，即档案中同时存在着多个scp-001，“正常的观点是正主是里面的某一个，但scp基金会是处理异常的行家，应该以异常的方式解密，有可能它们全都是scp-001的一部分，把它们糅合到一块便是真正的scp-001——” “——【破灭之王】！”不约而同地瞪大着双眼的命运三女神给出答案。 第十二章 灭霸:老子从环保战士升华成救世英雄了? 一切的开端为【遗物】，这是一个特殊的装置和一本日记。 日记的主人所在的高科技文明尝试操弄现实的结构、结果引来破灭军团的入侵，为告诫其他次元的居民不要重蹈覆辙，他在宇宙毁灭之际往次元裂缝投出大量的日记本，论述破灭之王的性质： 1、破灭之王为负面感情能量的聚合体，本体总量是可以覆盖宇宙的等级，是能够将宽广的宇宙回归为无限虚无的强大存在，充满了对破灭的渴求，性质接近于无限次元世界的自灭细胞； 2、智慧种族寻求进化为天性，发展程度越高的文明破灭意志越深厚，更容易招致破灭入侵； 3、由于破灭之王本体过于庞大，无法直接降临于其他次元，需要打开大型时空之门，前期一般以“派遣破灭军团开路”、“腐化信徒里应外合”、“附身在容器上”的方式行动，这个阶段也是阻止它毁灭宇宙的最后机会。 4、附身在容器上的破灭之王，会吸收金属物件制造出一台巨型机器人作为座驾，并构造出一间量产大型机器人及各种充满恶意的异常产品的神秘工厂。 为防止相关人员因恐惧和绝望而堕落成破灭之王的信徒，scp基金会当时的o5议会决定把破灭之王的资料拆分为【深红之王】、【黑月】、【破碎之神】、【工厂】，并与相关项目合称为“scp-001”，营造出‘其中只有一份文件为真’的假象。 近数百年才步入飞速发展期的人类自然不会是本次元露出的第一个破绽，遥远的宇宙空域中手持火焰剑的光之巨人【守门者】，其所镇守的时空之门（已封印），正是数万年前另一个文明所引来的破灭之祸的残留物。 人类之所以成为破灭入侵的最新突破口，要追溯到【卡尔文-迪斯梅特】，这名普通的基金会博士在一次重力试验中被吸入空间裂缝中，奇迹般的从破碎的时空中汲取了力量，回归后成为人形的特异点，不自觉地给地球带来众多奇迹般的极低概率事件。 极低概率事件不一定都是坏事，但坏事只需要一件就够人类受了，例如被男人玩弄后抛弃而四次服药自杀的【中山玛丽】，于怨恨和绝望的弥留之际接触到破灭意志，化作破灭之信徒，并引发一系列事件。 而该系列事件，也成为scp基金会得到不明存在赠予异次元的日记本，意识到破灭之王的威胁的契机。 ——只不过，正如日记本主人所记载的，智慧种族寻求进化为天性，scp基金会在阻止破灭之王降临的同时，本身却是个催生出破灭意志的组织。 “破灭意志……？”经过命运三女神的介绍，莱尔从坐在井底观天的青蛙变成一只知晓宇宙存在的井底之蛙。 只是不知道为何，莱尔隐隐觉得自己曾经接触过破灭意志。 “错觉吧……唔？”莱尔抬起头来，发现命运三女神不知道何时把俏脸凑到他几乎贴在他脸上处，不由后退一步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阿特洛波斯上下打量着莱尔，迟疑道：“我们在期待你的高论……大概。” “？？？”莱尔歪了歪脑袋，困惑无比，“我能有什么高论，不是一直都是你们在科普吗？” 拉克西斯左臂环胸，右手托着脸颊道：“我觉得常人是不大可能一下子猜到scp-001的谜底的。” 克罗托附和道：“设谜的难度，远低于解谜的难度。” 以某死神小学生时常碰见的数字谜题为例，设谜者有一百万种运算思路，从中选择一个便是，解谜者却要对着一组无序的数字猜测出题思路，这 “运气好罢了。”莱尔认为那根本不是‘思考’，只是毫无道理的‘猜测’。 拉克西斯微笑道：“在命运女神面前谈运气~？” “呵，难道三位还能看见我的命运？”莱尔反问道。 “当然看不见。”阿特洛波斯摊了摊手，如果她们能看见莱尔的命运，早在上帝的收容单元内就该提出质疑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情况十分异常，有些事情根本不是简简单单一句‘高智商’能解释的。” 拉克西斯晃了晃手指，笑道：“或许有特殊的来历？” “前世是大人物？”克罗托也插了一句。 已对前世释然的莱尔对此问题兴致缺缺：“先说明一句，我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八岁之前我把自己当人类，八岁之后我只是个收容物，仅此而已。” 命运三女神对视一眼，突然笑出声来。 “人类还真是愚蠢啊，竟把奇迹般诞生的王牌剔除出人类阵营！” “为了人类能够生活在理智和常识之中，所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沉重~” “闻到了，这就是破灭的味道。” 她们三个之所以选择scp基金会作为引导对象，单纯是因为基金会会把资料记录下来，具有成长的可能性，比九头蛇、神盾局、超自然联盟等组织更有潜力，并非说认可了基金会的行动方针。 事实上，假若不是人家压根不需要指引，她们也不乐意俯首当下属，她们应该帮助的人是灭霸，无限手套一响指下去全宇宙死一半，釜底抽薪式消除破灭意志。 “因为愚蠢，所以你们前来引导人类。”身为当事人的莱尔淡然道，“话又说回来，你们打算通过实验阐述的道理，难道是【进行再多的经验总结性实验毫无意义，基金会需要的是深层次的思考】、【命运是必然的，逃避只能争取时间，总有一天要正面解决问题】、【人类异能势力目前如同一盆散沙，是时候考虑如何凝聚成一股力量了】、【同一个人在同一个问题上，会因些许变动而作出不同的抉择，命运由此发生变化】吗？” “…………” “…………” “…………” 命运三女神表情一垮。 莱尔疑惑道：“我猜错了吗？” “没……我只是突然对聪明人产生了厌恶。”x3 第十三章 破灭意志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才会想到制作这么一个玩具？”命运三女神试图以实验的形式引导人类成长，对area-37里的收容物持漠视态度，莱尔可不一样。 当然，莱尔也不会挨个访问全球收容设施，绝大部分收容物只通过阅读档案的形式了解，但既然人都来到area-37了，没有不去观摩实物的道理。 数日不见的命运三女神突然传送而来，兴冲冲地提议道：“莱尔，来做实验吧~” “实验？”莱尔接住以两倍速度回弹的scp-018（弹力球），把它放回以吸收冲击的材料制造的箱子中，回头问道，“三位这是想到了什么新实验项目，需要我来配合吗？” 命运三女神的唯心魔法水平相当不俗，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技术扶贫，只能认为是三缺一，刚好让他凑个数。 谁知道阿特洛波斯给出意料之外的答案：“不是不是~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们确信你是智者，所以想看看你到底会想出什么实验。” “真正的智者~” “前所未见。” 拉克西斯和克罗托在旁附和道。 命运三女神之所以有“引导人类”的自信，一方面是因为种族接触到更广阔的宇宙，拥有人类所不知晓的情报，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们对时间魔法颇有造诣，能够一定程度上窥视未来。至于她们本人的智能……呃，实际上还挺蠢萌的。 “由我来主导的实验？”莱尔眨了眨眼，摇头拒绝道，“很抱歉，强加的善意当下被视为恶意，我还不想挑衅人类那脆弱的神经，离开纽约前来area-37已经是极限了。” 假如进行了实验但不把资料传给scp基金会，那倒是没问题，可如此一来就失去进行实验的意义了。 阿特洛波斯咂舌道：“挑衅人类也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吧？” scp基金会手上持有众多奇特的收容物，大部分是无法使用的，而可使用的那部分对莱尔此等强者基本没用，不存在低门槛、低风险、高威力的弑神武器。 这一点从area-37未被夺回可见一斑。area-37里头的人员死了也就死了，总能从其他地方吸收新鲜血液，但里头的收容物不能放着不管，夺回作战是优先度极高的任务，绝不是随随便便派点人实施救援行动，失败了就立刻放弃，过去曾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气氛影响心情。”要不是有阿瓷和阿水两个不靠谱的女仆相伴，莱尔这几年来的幸福感肯定会低得不像话。 “如果觉得设施里的气氛不好，你可以来我们的星球居住哦，我们一族向来尊重强者。”拉克西斯笑眯眯地提议道。 “我对外面的世界颇感兴趣，确实有意前往人类观念中的‘希腊神系’和‘北欧神系’的星球参观。”莱尔为难地看着命运三女神，迟疑道，“不过，长期居住的话……总感觉三位姐姐之所以降临地球，是因为你们的星球颇为无聊？ “呜哇~被发现了！”克罗托惊呼道。 阿特洛波斯挪开视线，嘟囔道：“总比全是战争狂人的阿斯加德强一些。” 拉克西斯托着脸颊，半是埋怨半是解释道：“在个人战斗力可以凌驾于集体战斗力的种族中，奉行帝制几乎为必然，但不得不承认，帝制扼杀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尤其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是个无趣的老家伙。”克罗托乐呵呵地说着大不敬之话。 尽管无意于当乱臣贼子，可她们对宙斯也缺乏尊崇之心。 “看来地球人编撰的‘希腊神话’也不是全无参考价值？”莱尔摊了摊手，远游之心略有下降。 拉克西斯以会说话的眼睛瞟着莱尔，故意道：“真是遗憾，我们正觉得日子太无聊，实验重复次数太多，想找点乐子呢~” 她们试图引导人类前进是真心话，但以此为乐同样是事实，两者并不冲突，某种意义上这才是少数永远值得信仰的神明。 “如果只是消磨时间，不是随便就能找到有趣的事情吗？”莱尔歪了歪脑袋，转过身，取回刚放回箱子里的scp-018（弹力球），“例如这个在一定范围内只要发生刚性碰撞就会以两倍速度回弹的小玩具——要来一场超音速的网球赛吗？” 》》》》》》 破灭之王是无限次元世界的自灭系统，性质类似于白细胞，它不会没头没脑地毁灭世界，它的出现受破灭意志所召唤。 破灭意志并非个人意志，一个因为人生不如意而试图拉着别人一同下地狱的疯子是召唤不来破灭之王的，它是某种更为宏观、更为深邃、更为不可理解的宇宙意志，往往由某个高度发展的文明产生。 如果某个文明导致破灭入侵，只有三个未来：1、整个宇宙灭亡，这是事态发展到后期，破灭之王本体降临而导致的，它可不会理睬宇宙中被殃及池鱼的文明；2、该文明遭到毁灭性打击，这是事态只发展到前期，根本不需要破灭之王降临，破灭军团就把该文明打残了，破灭意志因此消减；3、该文明苟活若干年，这是事态只发展到前期，靠实力把破灭军团打回去，阻止破灭之王本体降临，但破灭意志仍然存在，下一次入侵已在准备中。 本次元是第2种情况，曾与破灭军团交战的文明已经形同灭亡了，只留下一个【守门者】镇守时空之门，再也不会成为破灭入侵的诱因，这也是本次元延续至今的原因。 当然，没有任何设备可以测量破灭意志的量值，谁也不知道哪个文明会成为破灭入侵的新诱因，这也是事实。 长期生活在破灭之王的威胁下，上帝、命运三女神等强者均产生了名为‘麻痹大意’的坏习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随便一个文明发展起来了，他们就冲过去打压人家吧？ 他们的态度传染给莱尔，莱尔知晓破灭之王的情报后也没有产生出与往日不同的忧愁，一边观摩area-37里的收容物，一边和闹腾的命运三女神嬉闹。 ——至于莱尔未来将成为破灭入侵的新型诱因，此时无人知晓。 第十四章 scp-166魅魔少女 用scp-018（弹力球）打过超音速网球，用scp-978（欲望相机）拍过照，和scp-230（世界上最嗨的人）跳过舞，和scp-049（疫医）谈过人性的话题，吃过scp-054（电气绵羊）的麻痹羊肉料理，莱尔在area-37里生活的一个月是他这辈子过得最为轻松愉悦的日子。 原本这种日子早该到来了，奈何前面招的两个女仆一个悲观一个弱智，连日常正常交流都保持不了，根本无法带出去观摩其他收容物取乐。 不过，再不靠谱的女仆也是自己的女仆，莱尔最终还是辞别了盛情挽留的命运三女神，返回纽约收容设施当回自己的高调但无害的scp-4679—— “这些是scp-1765-3实验过程中产生的冰激凌，就当作手信吧。”莱尔从身上的空间道具倒出数千冰激凌桶，在实验室中央堆成一座小山，“无法保证一定食用无害，要是中毒了可以找我治疗。” 克莱夫博士语气贱贱地补充一句：“注意了，售后服务可不包括当场毒发身亡的情况~” 莱尔不置可否，继续道：“个人推荐名字听上去正常点的口味，像‘猫鼬疯狂棉花糖口味’、‘乐事樱花荔枝苏打气泡水薯片口味’、‘上帝之怒口味’什么的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比起味觉上的冲击力，背后的讽刺意味更有冲击力。”嘴巴是这么说，克莱夫博士却是第一个捡起冰激凌桶进行品尝的人，“……我的天！这是‘你总是喜欢的那只鞋口味’？！” “附带一提，这是area-37里进行实验的博士喜欢的鞋子的味道，不是食用者喜欢的鞋子的味道。”言罢，莱尔打了下响指，实验室气温下降至零度以下。 这不是担心scp基金会的工作效率会低下到连把冰激凌桶送进冷藏库都得花数小时，而是知晓这些研究人员今天肯定会兴高采烈地取样、分析成分、让小动物试吃、让d级人员试吃，把实验室气温降下来便于他们展开工作。 克莱夫博士张大嘴巴倒吸一口凉气，笑道：“嘿~少年，解决全球变暖问题的光荣使命就交给你了~” “以基金会的技术，要做到这一点又不难。”不是利用某个收容物的力量，而是凭借科学家们已掌握的技术成果，此两者间的区别可大了，“不跟你们闲扯了，我先回家，但愿阿瓷没有出什么岔子。” 阿水不需要担心，能补充水分就能活，就怕阿瓷断了心灵鸡汤，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家……吗？”克莱夫博士轻声念叨一句，似乎某个字眼触动了他，故作轻佻地笑道，“说起来，在你前往area-37游玩的这段时间，纽约这边的大家庭也多了名新成员哦~” “早发现了，基金会的收容设施又不隔绝魔力，按照你们的标准，她是什么等级的现实扭曲者？”莱尔故作平淡，他有一个事实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这位新成员的魔力与上帝老爷子的魔力的味道极为相似，与血统不一样，魔力为灵魂散发的力量，即便是同卵双胞胎的魔力也是完全不同的，他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 “4级，跟你一样。”这是科学家对魔法师进行的评价，请不要当真，“不过，我说的新成员不是那个幼女，而是另一个金发美少女~” “金发美少女！？”莱尔惊呼出声，不等克莱夫博士的下文，已经失去了踪影。 克莱夫博士面上的笑容随之消失，良久过后，低下头再次舀了一小勺冰激凌，放进嘴巴：“真难吃……” 》》》》》》》 正常情况下，应该先去找实力强大、来历不凡的scp-239（巫魔幼女），但莱尔何许人也，果断去找金发美少女scp-166（魅魔少女）。 他好歹在纽约收容设施生活了十多年，哪个收容物在哪个收容单元他一清二楚，很快就找到魅魔少女-媚丽的收容单元并传送进去。 “初次见面——呃，抱歉。”眼前是一个超级漂亮的金发小姐姐，不是背影100分正脸10分的坦克，问题是对方为何不穿衣服地跪在地上诵读《圣经》。 “！”吓了一跳的媚丽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但很快就松了一口气，解除了戒备。 附带一提，她只是先天拥有勾引男人的能力，本身由于成长环境问题，心性比地球上任何雌性人形生物都要纯洁，绝对没有故意勾引莱尔的打算，她只是误将莱尔当成女孩子而已。 莱尔深吸一口气，盯着被秀丽的金发遮挡了一部分的某起伏处说道：“多谢款待~” “？”由于某伪娘连声线也是中性的，媚丽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问道，“……你是？” “我是scp-4679，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有时候称我为‘极致探索者’，本名‘莱尔’，正在招募女仆！”最后一点说得特别用劲，明明不属于自我介绍的一部分，“小姐姐你呢？” 媚丽想了想，以莱尔的表述方式介绍自己：“我是scp-166……好像被称作‘魅魔少女’？本名‘媚丽’。” “魅魔少女？这么说起来，确实是一直在不受控地发动魅惑魔法……”因转生神的神力蕴养，连破灭之王都污染不到莱尔的灵魂，区区魅惑魔法自然不会有效果，“对了，那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媚丽站起身来，露出了别的不能描述的部位：“我的身体不是很好……穿衣服会很容易患上压疮，严重时会身体溃烂。” “压疮？”莱尔想了想，一伸手，从媚丽的衣柜里飞出来一套黑乎乎的修女服，在科学炼金术跳跃的白色电光下被改造成女仆服。 （啪）一声响指，女仆服已经套在媚丽身上，遮挡住不能描述的春光。 尺寸合适，造型漂亮，唯一的缺点是不小心忘记了内衣。 “这是……！？”媚丽忍不住活动身体，她已然察觉到身上的衣服的异常之处。 莱尔笑着解释道：“如果不是魔法性的诅咒，而是肉体的固有属性，那只要衣物与皮肤不发生接触，永远相隔一个肉眼难以察觉的距离，皮肤就不会发病。” “太、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感谢你，莱尔妹妹！”媚丽红着眼睛道，即便是身在修道院时，她也因长期赤身luo体而遭受其他修女的歧视，为了正常活动又得承受皮肤溃烂之痛。 她知道自己不是常人，可像常人般生活一直是她的梦想，今天终于找到了一部分解决办法 不过。 “——我是男的。”莱尔一句话改变了媚丽胸中纯粹的感激之情。 第十七章 不要举报，这些scp-166的旧案设定 （感谢班达鲁、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媚丽是一个虔诚的修女，面对莱尔的招募，她回以不失礼貌的坚决拒绝。 莱尔的应对办法简单而有效，把媚丽带到scp-343面前，询问老爷子与公元前的犹太人的故事、老爷子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叫耶稣、犹太教如何衍生出基督教、基督教如何衍生出三大派别、被一大群人顶礼膜拜的感想等话题，导致她信仰崩塌。 在媚丽怀疑人生期间，莱尔一通完全没有逻辑和道理可言的嘴炮，再欺负人似的带着阿瓷和阿水跑过来强行同居……咳，不管采用了什么手段，他成功说服魅魔少女当女仆了！ “呵呵~莱尔小友还是老样子，对女仆有着强烈的热衷呢~”上帝上门拜访时，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当然，这也是上帝精于人情世故的表现，同处第一个收容设施的他早就可以上门了。 “！”媚丽连忙放下手中的魔法书，站起身来朝上帝低头行礼。 事到如今，带有杜撰内容的《圣经》她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但对上帝仍然习惯性地抱有敬意。 上帝和蔼地说道：“媚丽，将我当成一般客人就可以了，要是过度恭敬的话，说不准你家主人就得吃醋跟我决斗了。” “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而且尝试控制女仆的个人意志的主人也太低级了。”莱尔的发言突然中断，略有些尴尬地撇过脸，“呃……阿瓷的状况除外，毕竟不能看着她自杀。” 附带一提，因为莱尔招募了媚丽，阿瓷陷入‘果然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的悲观情绪，好不容易才被安抚下来，如今哭累了正在卧室里睡觉。 “话说回来，我还真的不介意与老爷子你来一场。”莱尔伸出右手，若干紫色的引力小球环绕手掌飞行，以行动正确传达出刚才那番话并非玩笑。 “那还是算了吧，老年人没有年轻时的活力了。”回想起初次见面时莱尔使出的毁灭术式，上帝果断选择避战，不是说他没有打倒莱尔的自信，而是在scp-239（巫魔幼女）就在此处的情况下，他不想横生枝节。 “给我一个测试你是宇宙创造者还是吹逼惯犯的机会呗~”口中在埋怨，但莱尔只能撤去了引力球。 经过双方同意的交手与单方面发起的交手，性质上有巨大的差距，莱尔不想粉碎与上帝的良好关系。 “答案你不是已经知晓了吗？”上帝老顽童似的眨眨眼睛，移步到沙发边上坐下。 媚丽见此连忙去准备奉上红茶糕点，但很显然她还没有习惯女仆的工作，无头苍蝇般在屋内乱转。 上帝侧过头，视线落在媚丽留在桌上的魔法书，询问道：“我记得这个设施的收容物里面没有魔法书，那是你特意给媚丽准备的吗？” 那是‘魔法书’，不是记载着魔法的书籍，上面附有某种让门外汉也能看懂内容的术式。 莱尔点头道：“媚丽一直生活在修道院，被动地习惯了避世的生活方式，但其他修女可是从外面的大染缸中出来的，修女们私下里的交流勾起她对外面的世界的憧憬……作为一个合格的主人，我肯定得满足女仆的愿望，教会她掌握自己的力量无疑是最优解。” 与天生散发让人嗨到死的化学物质的scp-230（世界上最嗨的人）不同，媚丽对男性的魅惑能力完全是魔法的效果，只要她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就会变回一个普通的美少女。 “……我不觉得‘主人’有这种义务。”莱尔说得如此认真，上帝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我可以阅读一下这本魔法书吗？我最近也在教导学生……稍微陷入困境。” “请便，反正也不是什么精妙的内容。”从做不到变为做得到很难，从做得到变为做不到却简单很多，莱尔也不需要写太复杂的内容。 “谢了~”没有飞行的轨迹，魔法书已然出现在上帝手中。 莱尔建议道：“由我说出这话可能不太妥当，但在教导一个天赋异禀的幼童时，还请着重于为人处世的教育——不管你跟她有何关系。” 上帝翻动书页的动作略一停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的魔力与scp-239（巫魔幼女）的魔力性质极为接近一事，本就瞒不过像莱尔这样强大的魔法师，不值得惊讶：“……之后如果发生了什么，我可能不方便出手，还请你代为照顾她。” 莱尔笑答：“作为报酬，我要一份简略介绍这个世界的资料，最好带宇宙地图。” 》》》》》》》》 与上帝进行会面，无视scp基金会工作人员的抗议和警告，威胁设施内经常突破收容杀人的收容物不得对自己的新女仆出手，莱尔的生活重归平淡，媚丽也逐渐适应了女仆生活。 相比起心灵创伤以缓慢的速度愈合的阿瓷和短时间内无法快速提升智力水平的阿水，媚丽可称职多了，基本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照顾莱尔——只是完成莱尔视线范围内的工作，由于女仆数量不足，类似‘打扫卫生’的繁重工作都是莱尔以唯心魔法处理的。 两人间的感情，就跟莱尔前世与其他女仆相处时一样，随时间而加深，总有一天会化作爱恋，但在那成为现实之前，两人已经早早发生了关系…… 尽管媚丽平常也会进食普通的食物充饥，但不知道是老妈的种族有问题还是老爸的种族有问题，她每个星期都要至少摄取1毫升的人类男性x液，在修道院时期她是倚赖某个从未见过面的神父供货，由院长定期取货（背后有克莱夫博士的运作）。 莱尔知晓此消息后，果断毛遂自荐……咳，很难说到底是莱尔吃了媚丽，还是媚丽吃了莱尔，反正莱尔满足了色*欲，媚丽也前所未有地感受到饱腹感。 ——随后数年，都是以这种感觉度过，scp基金会担心的一切事情均没有发生。 期间史塔克夫妇遭遇车祸丧命（被九头蛇洗脑的冬兵刺杀），但由于scp基金会为稳定莱尔的情绪，刻意干扰了电视信号，又下了禁口令，莱尔未知晓该消息。 第十六章 巫魔幼女 “……车祸？”直至数年后，前来串门的命运三姐妹无意中谈及托尼-史塔克，莱尔才知道双亲身亡的消息。 阿特洛波斯从莱尔面上的表情看出什么，意外道：“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这事在当年也算是一件大新闻了。” “比起人类社会的时事，我确实更关注收容物的研究。”莱尔八岁之前需要以‘看电视’打掩护，撕破脸后就不需要继续这种演出了，“但媚丽和阿瓷每天都会看电视，不大可能刚好全部错过……看来是基金会暗地里搞了小动作。” “只、只要不是外出旅游，我每天都有看新闻的！”知晓命运三姐妹的来历后变得胆怯的媚丽确认这一点。 拉克西斯托着脸颊，叹息道：“唉~人类总是喜欢做这种画蛇添足的恶行，我就想不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你还不够仁慈吗？” “所以人类需要指引啦~”克罗托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莱尔摇摇头，他这时候没有心情加入到外星种族对人类的嘲讽中去：“那么，那起交通意外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物死于交通意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前有离婚后躲避狗仔队追拍的王妃，后有送女儿去参赛的篮球名宿，可考虑到霍华德-史塔克是一间军工企业的老板，往阴谋论的方向考虑实属正常。 阿特洛波斯随口说道：“原因好像是刹车系统设计缺陷，托尼-史塔克接过家族企业后，第一件事便是收购了该汽车企业，并弥补了该缺陷。” 不是酒驾、不是毒驾、不是低概率的机械故障，而是设计缺陷，莱尔心中的疑虑消去大半，颔首道：“这是托尼的报复方式，还不错。” 盲猜在新老板托尼的吩咐下，该车型的刹车系统的设计团队全部得收拾包袱滚蛋。 拉克西斯凝视着莱尔的双眼，微笑道：“十分平静呢。” “在姐姐们眼中，十多年时光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对只跟父母生活过三年的我而言，十多年实在是太漫长了。”确切而言，是‘五年太漫长了’，八岁的莱尔便已选择了与父母各过各的日子，后面的时光只是让这份亲子情再淡薄几分。 莱尔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毫无表示不太应当：“……之后去献个花吧。” “我也去。”阿瓷从后一把抱住莱尔，以有别于往日的语气要求道。 “唔……？”莱尔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阿瓷出身于一个不幸的家庭，母亲不堪家庭暴力、枪杀父亲后自杀，家庭幸福的人灌的心灵鸡汤总是不到位，此刻阿瓷发现莱尔也是一个不幸的孩子，同理心作祟下把莱尔视为同伴。 虽然莱尔是真心没有感受到悲伤，可阿瓷这番表现，他不会特意解释什么，顺势接下去：“咳，阿瓷，你也顺道给父母献个花怎么样？” “……嗯。”阿瓷犹豫片刻，终是选择答应，这将成为她跨过心理障碍的最关键一步。 先跨过心理障碍，再学习掌握自己的能力，她才能变回一个外表正常的美少女，走到大街上不会吓到人……但scp-706（完美瓷人偶）这个标签还是摘不掉，跟莱尔一样，已经没有人把她视作‘人类’了。 把莱尔的心理变化和打算看透的命运三女神在旁调侃道：“你对女仆也宠溺过头了吧？你的父母会在地狱里哭泣的哦~” “只要生前就被魔鬼一族挑中的人死后才会下地狱，上帝给我的科普资料写得清清楚楚呢。”真正的史塔克夫妇早已转生至别的世界，莱尔对此毫不介怀。 “嘻嘻~是在书房里吗？我去看看他写了些什么~”克罗托蹦蹦跳跳地离开客厅。 阿特洛波斯面上的笑容减少几分：“提起老爷子，日子快要到了吧？” “日子？”莱尔也注意到上帝的状态不对劲，魔力状况起伏不定。 拉克西斯摇头道：“这件事与他的本质相关，我们不便透露，不过……你将旁观一切发生，到时谜底将揭晓。” “……也罢，【未知】才是收容物的特征嘛。”莱尔放弃了寻根究底，他此时该做的事情是借用基金会的电脑查找自己的双亲和阿瓷的双亲的下葬地。 》》》》》》》》 数年后，于纽约收容设施爆发了【4679-b事件】。 scp-239（巫魔幼女）是一名8岁左右，具有及肩的金发，眼睛闪烁着灰绿的色调的女孩，她天生具有非凡的魔力量，刚出生便导致医院发生大爆炸，后经由上帝的教导，能使用高水平的唯心魔法。 事件的罪魁祸首再次是克莱夫博士，莱尔当年的事件非但没有让他却步，反而成为其动力——为了全人类的安全，不能再出现像莱尔这样强大的现实扭曲者，即便会遭到上帝的报复，他也一定要除掉巫魔幼女！ scp基金会拒绝了克莱夫博士的处决申请，但克莱夫博士一意孤行，私自携带其他收容物作为武器实施处决行动，途中甚至射杀了同僚。 只是—— “可别怪我哦，这是上帝的委托，我只是基于私人情谊代为出手。”在克莱夫博士扣下扳机之际，原本带着女仆们去了南极看企鹅的莱尔突然出现，挡下这一击，并以无下限魔法-茈在克莱夫博士身上开了个大洞。 “呜……莱尔哥哥？”被巨响惊醒的巫魔幼女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克莱夫博士的惨状后，身体一颤。 “控制好你的魔法，小鬼头。”莱尔伸手敲了巫魔幼女脑袋瓜子一记，“还有，你竟然默认我是坏人，明天去配副眼镜。” 巫魔幼女未能完全控制住唯心魔法，在刚才一瞬间，她把莱尔当成谋杀者、克莱夫博士当成受害者，不自觉地对莱尔发动了即死性的攻击、对克莱夫博士发动了治疗魔法，也就莱尔实力过硬挡了下来。 “痛……！”巫魔幼女捂着脑袋瓜喊疼，看着身上的大洞愈合后立刻爬起来逃离现场的克莱夫博士，困惑道，“莱尔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莱尔可不考虑对方的想法，是什么就说什么：“他想趁你熟睡之际把你杀了，我事前得到老爷子的通知，出手制止。” “杀、杀了我？为什么？！”巫魔幼女惊呼道，周遭环境逐渐发生变化。 “不需要理由，他没将你当成人类，而是把你当成人类的敌人。”莱尔寒声道，“当年他也曾经试图杀了我，对他而言这就是大义。” 巫魔幼女哭嚎道：“我没打算伤害人类！” 莱尔看着周遭越加扭曲的空间，暗自庆幸早一步把女仆们送往南极：“所以说，重点不是你会不会伤害人类，而是他觉得你会不会伤害人类……那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该怎么办？”巫魔幼女抽着鼻子道。 “我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教导你的，也不知道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为了更容易地收容你如何欺骗你。”莱尔伸手揉了揉巫魔幼女的小脑袋，咧嘴一笑，“——我的话，如果不当场报仇，我一辈子都念头不通达。” 随后，巫魔幼女放出设施内的全数生物型收容物，引发了灾难性的伤亡事件，命运三女神现身阻止事态蔓延。事后莱尔主张那是自己的报复行为，该事件被基金会记录为【4679-b事件】。 此事件后，上帝行踪不明。 第十七章 钢铁侠 在4679-b事件中，包括scp-682（不灭孽蜥）、scp-106（恐怖老人）、scp-457（炎魔）、scp-336（莉莉丝）、scp-953（多形态类人）在内的多个异常个体突破收容，造成大量工作人员和平民的死亡。 罪魁祸首巫魔幼女没有从此堕入魔道，释放完怒气后经由莱尔的循循善诱，认可【克莱夫博士≠scp基金会≠人类】的观点，目前正努力学习控制自己的力量，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魔女。 主动背黑锅的莱尔的生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变化，十年前基金会没敢倾尽全力讨伐他，十年后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当他于设施内闲逛时，总有身穿女仆服的女特工随行监视。 于事件中扮演救场角色的命运三女神，无意终止area-37的实验，仍然被基金会视为极其危险的存在，也不知道何时o5议会才能够理解她们的用意。 遭到巫魔幼女追杀的克莱夫博士目前生死不明，与其他三名与此事件相关的博士并称为“天启四博士”，其对应着“瘟疫”。 ——然而，此事件中还有一名很容易被遗忘的人物。 “没想到我竟然漏过了如此重要的资料……”莱尔手中拿着的是scp-187（未来视）的最新档案，作为基金会情报领域的王牌之一，未来视参与到多起实验中去，其中与scp-343（上帝）的接触实验中，她坚称戴着眼镜时看见的是一名男性老人，摘下眼镜后看见的则是一名可爱的小女孩。 说是‘最新档案’，其实已然存在多年，只是莱尔没能跟上版本更迭而已，毕竟他不是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可没有人会通知他有哪些变动。 “可爱的小女孩。”莱尔经由窗户看向在花园里跟阿水以玩耍的形式练习魔法的巫魔幼女，外表她绝对称得上‘可爱’。 确认方法很简单，把目前身在其他收容设施的未来视带过来，与巫魔幼女见一次面便知晓答案。只是莱尔认为没有此需要，上帝此前对巫魔幼女的特殊照顾是强力的证据。 “最常规的考虑是‘夺舍’，他们俩的魔力性质相近只是偶然事件，可是以上帝的能力不可能有肉体上的烦恼吧？”关键是上帝明显是对巫魔幼女抱有善意的，如果是冲着夺舍而教导，具有灵魂感知能力的莱尔早该发现了。 “第二个可能性是‘灵魂碎片’，但可能性也不高，正常情况下找到灵魂碎片的第一时间就该进行融合。”不正常的情况是存在的，例如遭到仇敌施加了特定的诅咒。 “……果然，得往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上找关系啊。”莱尔瞬移至媚丽的房间，从书架上取过《圣经》，坐在床上翻阅起来。 “按照基督教教义，上帝只有一个，但具有圣父、圣子、圣灵三个位格，圣父创造世界、圣子救助人类、圣灵与基督徒和教会同在，三者同受钦崇、同享尊荣、同为永恒……如果按照字面解读呢？”莱尔沉吟道，“例如上帝不知道为何，每过一段时间就得转变形态？” 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设定，却也是让一切谜团得到解释的设定。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小萝莉就是新世代的圣子……她的诞生又意味着什么？”这个迷题，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 【托尼，你太小，现在还不懂，所以我就先替你拍下这一段。 这个模型是为你而打造的，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代表的不只是人类的发明，它也是我毕生的成就，一把通向未来的钥匙。 受到这个时代的科技的限制，我的理论无法得到验证，但总有一天你会代替我完成这一切，我最伟大的创作，从来都是你。 如果在那之后，有一个名为“scp基金会”的组织尝试招募你，请务必答应，莱尔就在那里，作为收容物而存在……差不多就是囚犯和白老鼠的结合体。 小时候你责怪我不透露真相，但这个世界的水很深，不是用钱和权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因此，我不会要求你解放莱尔，但一定要记住一点——不管基金会给你看了什么资料，都要相信你的弟弟，史塔克一家没有傻子和疯子。】 托尼-史塔克，超级天才，花花公子，史塔克工业的董事长，曾经的军火贩子，现在的超级英雄-钢铁侠。 因遭遇恐怖分子的袭击而遭受致命伤，他不得不以方舟反应炉续命，正当他因为方舟反应炉的副作用‘钯中毒’而命不久矣时，神盾局带来霍华德特意留下来的录影带，其中藏有一种可以替代钯的新元素的线索。 不过，该模型此刻在公司董事长室里，托尼的注意力暂时放在别处。 “莱尔……还真是一个久远到都快忘记的名字啊。”与莱尔感受不到双亲的离去的悲痛一样，托尼胸中也没有剩下多少兄友弟恭之情，时间的淡化作用是全方位的。 但是，他没打算不认这个弟弟，尤其是自己不确定还能活多久的情况下。 虽然他钟情于佩珀-波兹，但史塔克工业是老爹开辟的江山，比起连名分都没来得及订下的秘书，果然还是老弟更有资格接手。 “贾维斯，搜索scp基金会的资料。”托尼朝自己开发的管家ai吩咐道。 （未能查到相关结果。）贾维斯缺乏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很快作出答复。 意料中的结果，托尼活了三十多年就没听过这个名号：“神盾局肯定知道该如何联系这个组织，不过……当年老爸一天之内就把莱尔送走并回家安慰老妈，很难相信他会把莱尔随便丢给外人，scp基金会在纽约有一个办事处的可能性不低。” （恕我直言，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要在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圈中找到一个隐秘组织的据点，难度很大。）贾维斯提醒道。 “哈~谁说完全没有线索？”托尼自信一笑，看向已结束播放的录影带，“招募天才、监禁异能者、对异能者进行实验，不就是线索吗？” 第十八章 兄弟会面 “o5议会这是遭到现实扭曲者洗脑了？”听闻基金会安排自己与托尼-史塔克会面，莱尔以诡异的眼神打量传讯的基尔斯博士。 “scp基金会不需要人情味。”与克莱夫博士同属‘天启四博士’之一的基尔斯博士，是个就算身受重伤也能面不改色地完成手术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回应这个极具讽刺意味的问题，“托尼-史塔克在数年前便已是基金会暗中考察的天才科学家，仅此而已。” 原本仅凭【钢铁战衣】就足以让基金会抛出橄榄枝了，奈何托尼是频繁出现于媒体上的企业家和花花公子，作风高调又爱自作主张，不需要借助未来视的力量都知道他会引发一系列大麻烦，这是o5议会采取观望态度的原因。 莱尔失笑道：“我劝你们还是放弃此打算吧~一边是洗心革面后愿意为陌生人而战的超级英雄，一边是打着维持理性的幌子阻碍人类走异能路线的组织，你们三观合不来的。” “你的建议，我会向o5议会反映的。”基尔斯博士点头应道，“所以，现在要跟我过去吗？” 面上挂着嫌弃的表情，但莱尔还是站起身来：“虽然不是我的意愿，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基金会批准的会面中，不包括你们。”基尔斯博士扭头朝旁边的媚丽和阿瓷说道。 两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莱尔，这么多年下来，她们早已经没把基金会的工作人员的命令当回事了。 “阔别近三十年的兄弟间的谈话，可没有你们期待的东西哦~”莱尔笑着摆摆手，示意两人留下，跟随基尔斯博士离开洋楼（收容单元）。 正常的收容物与外人的接触是要在收容单元里进行的，但很显然莱尔不属于正常的收容物，目的地是这座收容设施起到伪装用途的‘办公楼’的会议室，远离科研大楼和收容区。 乘坐电梯之时，基尔斯博士冷不丁地说道：“……说起来，克莱夫那混账好像还没死。” 莱尔皱了皱眉，他对克莱夫博士的生死漠不关心，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姑且再掩饰一句：“那他挺厉害啊。” “别装傻，当年追杀他的人不是你，否则他连一丝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基尔斯博士冷冷揭破莱尔的谎言。 莱尔无法否认，毕竟他八岁时就曾把克莱夫博士打到半死，是有实践记录的：“所以，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暂无计划，我本来就不赞同朝未成年人下毒手，只可惜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情绪波动也远低于常人，可基尔斯博士仍持有基本的良知，“我个人只有一个问题，scp-239现在的精神状况如何？” “一个对人类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因为觉得当魔女很可爱而努力学习魔法的小女孩。”莱尔略一停顿，悠悠道，“只不过，她的来历有问题，不排除某天突然豹变的可能性……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成神还是会成魔。” 基尔斯博士推推眼镜，道：“这番对话，我会记录下来的。” “知道，不管什么都记录下来，正是scp基金会的作风嘛。”这也是命运三女神挑选scp基金会作为被引导的对象的原因。 》》》》》》》》 “喂，这家伙除了同样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外，哪一点像是我弟弟了”托尼-史塔克朝会面的主持者基尔斯博士阴阳怪气地说道。 莱尔翻翻白眼：“差不多三十年没见，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听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妞。”托尼指着坐在环形会议桌正对面的莱尔，细数道，“一、我的弟弟是雄性生物；二、我的弟弟超过三十岁了；三、你他喵跟老爸老妈没有一丝遗传学上的相似之处。” 基尔斯博士平淡地说道：“我们对scp-4679的外貌变化有详细记录，如有必要我可以申请调取，应该半小时左右就能把纸质资料送到你手上。” “…………”托尼其实也不觉得人家会无聊到让一个女特工伪装成他的弟弟，只是实在是接受不了弟弟长得比自己的秘书漂亮几倍的事实。 莱尔伸手指向会议室的门口：“说实在的，托尼，你现在可以当我是一个陌生人拂袖而去，这样对双方都好。” “对双方都好？老子他喵的不得不求助于神盾局，现在身边还跟着个女特工，就换来这种答案？！”与托尼一同出席此次会面的除了秘书佩珀-波兹，还有监视者娜塔莎-罗曼诺夫，“而且，你是当囚犯当傻了吧，觉得监狱生活还很不错是吗？” 莱尔顿感意外：“……你是来解救我的？” “霍华德-史塔克做不到的东西，不代表托尼-史塔克也做不到，因为我还是钢铁侠。”托尼挑衅似的瞥了基尔斯博士一眼，他的底气是近在手边的钢铁战衣（手提箱形态）。 但基尔斯博士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埋头记录着会议内容。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将我当作弟弟啊。”莱尔面上绽放笑容。 托尼嫌恶道：“停！快把这个只该出现在少女的脸庞上的甜美笑容收起来！超恶心的好不？” “我对自己的外表很满意，但我跟绝大部分人一样，很讨厌被人一再嘲讽外表，如果再让我听见一句，你就去转行当姐姐吧。”在发出言语威胁的同时，魔法已经发动。 （啪！）察觉到胸口处的异样的托尼拍案而起，但随着他的站立，一堆金属零件从其衣服内侧掉落下来，其中还有若干碎片。 “这是！？”托尼没有理会刚改良的新元素方舟反应炉，而是摸向自己的胸口，曾经的空洞已愈合。 莱尔补充说明道：“不单是心脏旁边的金属碎片，你身体内的大大小小的健康问题我也一并处理了，之后感兴趣的话请自行全身体检。” 托尼面上表情变化数次，弯腰捡起方舟反应炉后，坐回到椅子上：“……这就是‘现实扭曲者’的力量？” “别用scp基金会那一套术语，我是魔法师。”莱尔以魔力在空气中描绘出一个经典结构的平面魔法阵，“但高水平的魔法师是不需要魔法阵和魔咒就能完成施法的。” “换言之，你是一个高水平的魔法师？”托尼问道。 莱尔笑着给出托尼真正的问题的答案：“对，我是一个基金会无法控制的水平还过得去的魔法师。” “但你没有选择离开。”托尼只是平静地询问，不是在斥责，前面就提及过了，三十年的时光淡化了亲情，如今维系这对兄弟的只剩下血脉。 当然，利用血脉可以快速培养感情，但这与此刻无关。 “不能把小时候的见识与现在的见识划等号，正如老爸以为超自然联盟、九头蛇之类的组织能够威胁到我，而作出把我送到scp基金会收容起来的判断。”莱尔以大拇指和食指摆出形容‘细小’的手势，“我只能说，当年我作出当时的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甚至一度抱着跟基金会血战到底的信念……然后，人是无法轻易走回头路的。” 托尼认可了莱尔的说法，再问：“那么，你现在走的是什么路？” “不属于人类阵营的异常个体之路。”莱尔微微一笑，“不过……看在你刚才的表现，你这亲哥我还是认的，以后当超级英雄时被人欺负，我不介意出手帮忙。” “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托尼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 第十九章 介绍人形收容物 托尼之所以结束会面，固然是因为最重要的话题已结束，除了泡佩珀的时候，孤傲的钢铁侠大人是不会放软态度闲话家常的，这一点也算是继承了霍华德-史塔克的缺点。 但次要原因还有两点：一是要立即进行体检，虽然他当时自我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良好，但那无法作为身体痊愈的证据，如果有什么问题牵扯到的是自己的小命；二是失去了王牌，胸膛上的方舟反应炉掉了出来，钢铁战衣只能靠自带的低功率能量电池使用，战斗功能废了一大半，待在scp基金会的设施内毫无安全感可言。 而这也意味着，在解决上述两个问题后，托尼会再度拜访scp基金会的收容设施……呃，或者说是‘强闯’，知晓具体位置后，钢铁侠大人完全没有提出见面申请的打算。 “太莽撞了，你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开错门就有可能丧命吗？”身处广阔的拓展空间内，莱尔很难感知到外面的情况，无法第一时间制止全副武装的托尼闯入地下收容区。 “虽然暂时不知道你所使用的魔法是什么原理，”探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托尼今天前来的原因之一，“不过……我可不觉得一个网络技术和安保技术马马虎虎的组织能收容多少强大的怪物。” 注意，这是开发出管家ai和钢铁战衣的超级天才口中的‘马马虎虎’，scp基金会的网络力量和安保力量都不弱，以杂兵为例，基础可能不怎么样，但配合强化芯片、高性能义肢、外骨骼装甲，足以跟黑寡妇、鹰眼之流过招。 “如果不是在电视上看过你被伊凡-万科追着抽的样子，单凭你这份目空一切的自信，我肯定会觉得你很强。”莱尔伸手敲了敲托尼身上的钢铁战衣，往前迈步，“跟上，今天我给你介绍一些收容物，长点见识，以免在外面丢了我的名字。”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的女仆，让男人发狂的魅魔少女~”托尼跟着莱尔走进电梯，口欠地说道。 “那可能让你失望了，媚丽现在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看上去就是一个比你的秘书漂亮几倍的美女。”大概是种族上有问题，年过30的媚丽外貌仍如18岁，跟同样永葆青春的莱尔站一起很搭配。 托尼这就不乐意了：“漂亮几倍？你这个一辈子关牢里没见过几个女人的囚犯知道什么是‘漂亮’吗？” “我可是有看电视的好吧。”莱尔没好气道，“什么？你不是花花公子吗，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结果干出真情了？” 托尼暗自庆幸佩珀不在场：“花花公子就不能找到真爱？” “呵，渣男。” “比不上你，跟三个女仆同居的渣男。” 两兄弟走出电梯，进入euclid级和keter级的生物型收容物区域，走廊里亮着代表‘紧急状态’的红灯，但为免惊动收容物，没有蜂鸣声或声音迷人的女播音员的警告。 毫无疑问，驻守的安保人员正在全速赶过来，但那不是值得莱尔和托尼在意的对手，当他们不存在就是了。 莱尔施展魔法打开收容单元的厚钢板门，再掀开房间中央的钢板，露出钢板下泡在盐酸池里的血肉模糊的怪物：“这是scp-682不灭孽蜥，基金会内极具名气的收容物之一。” 托尼抽了抽鼻子，皱眉道：“这个气味，是盐酸？” “不灭孽蜥，战斗力相当一般，你的钢铁战衣有能量炮，可以把它吊起来打。”不灭孽蜥曾多次突破收容，也多次被一群杂兵乱枪打成筛子而重新收容，就这水平，“但它最危险的特性是顽强的生命力和极快的再生能力，87%的身体被破坏一样能爬能吃。除非你以类似的方法对其进行持续性的伤害，或是在其再生期间发动足以摧毁每一个细胞的大威力攻击，否则等到你战衣的能量耗尽之时，死的就是你。” 托尼自信自己不会蠢到连应对方法都想不到，摊手道：“再生能力特化的蜥蜴？天生就是人类长生不老项目的试验品。” “这一点请放心，基金会的人抽取了足够多的实验材料了。”莱尔朝盐酸池勾了勾手指，“来，臭蜥蜴，给我哥打个招呼。” 因盐酸的腐蚀连头骨都露出来一部分的不灭孽蜥把硕大的脑袋伸出盐酸池，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记着他了……会避开他的……” “喔~还会说话？”托尼不会承认自己吓了一跳。 “而且还很聪明，比绝大部分人类都聪明，是怪物中唯一没被我揍过的例外。”莱尔手指往下点了点。 不灭孽蜥很懂事地重新潜入盐酸池，看着钢板重新盖上。 “下一位就在不远处。”莱尔快步走出收容单元，还不忘关上钢门。 托尼这个时候已经认真起来了，只是嘴巴上仍不服软：“喂喂，刚才的蜥蜴只能算是开胃菜吧？” 莱尔也不搭话，打开另一个收容单元，房间内是一个抱着脑袋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无毛发人形生物：“这是scp-096羞涩的人。” “对了，这些名字是谁取的？还真贴切~”看见不是不灭孽蜥那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巨大怪兽，托尼暗自松一口气笑道。 “因为长得超丑的，所以出于自卑心理，任何直接、通过照片、通过录像见到它的正脸的人，都会遭到追杀。除非你躲在空间站或月面基地一辈子不回地球，否则就算你躲在海底深处看它的照片，它都会立刻察觉并以最高时速500公里的速度飞奔过来。”莱尔想了想，回头指着钢门道，“这堵门它能轻易打穿，只是它平常很温驯，不会为了自由而突破收容。” “唔……！”托尼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时速500公里+足以打穿厚钢板的普攻，这是强敌，他有点不敢问这怪物的防御力状况。 “对了，我小时候拍过这家伙的照片……你不相信它的特定的话，找个你讨厌的家伙跟他视频通话，然后突然把照片放到镜头前面给他看就行了。”莱尔想了想，又道，“不过最好不要选择位于闹市中的目标，虽然它会主动避开人群，可若是找不到完全隐藏自己的路线，它是会一路杀过去的。” “这还真是个杀人的好帮手。”托尼目光不由自主地从羞涩的人身上挪开，可很快就意识到什么，“……慢着，照片？也就是说，你小时候就看过它的脸？” 莱尔摸摸后脑勺道：“是啊~是六岁还是七岁来着？我看档案觉得它不是我对手，然后就观摩一番了。” “…………”托尼这才意识到，蹲墙角不是羞涩的人的特性，而是被自家老弟揍出心理阴影了。 莱尔嬉皮笑脸地说道：“接下来是scp-336莉莉丝，专杀渣男的大姐头~很适合老哥你~” 托尼-史塔克的增长见识之旅，才刚开始。 第二十章 器物型收容物 （感谢光影电弧、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仅限于纽约收容设施的部分，余下那些都对你的钢铁战衣构不成威胁，懒得听你大放厥词了。”莱尔走出scp-106（恐怖老人）的收容单元，宣布生物型收容物的参观之旅到此为止。 “你对自己的亲哥的评价还真高~”不管心里面有什么想法，表现出来的必然是淡定的嘴欠，这是托尼的一贯作风，“scp基金会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际组织，全球各地都有其秘密设施……那么，这种跟‘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一样老套的背景下，一共收容着多少怪物？” 莱尔摊摊手：“我可没有无聊到计算各类型收容物所占的比例，只能告诉你，现存的收容物总数超过五千，而能把你干掉的远远不止一百个。” “你确定？”托尼手掌上的炮口发出亮光。 “你一不是魔法师，二没有接受模因感染抵抗训练，三没有以scp-148心灵遮断合金打造防具，对灵魂魔法的抗性为零，很容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莱尔斜眼鄙视，“以从未刻意修炼战斗魔法的媚丽为例，媚丽一个魅惑魔法下去，你立刻发疯攻击任何试图阻拦你的人，在你脱掉钢铁战衣、脱裤子试图强x她的时候，她一巴掌就能把你脖子打断。” 当然，这是情报缺失状态下开战的结果，假若托尼是要处决媚丽，从一开始就闭着眼睛、隔着老远发射能量炮，那死的肯定是媚丽。 “你知道吗？我对你的女仆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么说着的托尼回过头来，看向从老早之前就保持着举枪包围状态的外勤人员，他早就命令过管家ai贾维斯分析他们的装备了，“……你们的头盔似乎掺了少量未知的材料，就是这什么心灵遮断合金？” 基尔斯博士淡然道：“托尼-史塔克，不要高估了史塔克工业的力量，也不要低估了scp基金会的力量，类似今天的行为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抢夺心灵遮断合金，打造抵抗灵魂魔法的钢铁战衣，托尼想的是挺美的，但那已经超过了基金会的底线。 “嘿~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能发展出更友好的关系的~”托尼轻佻地说道。 莱尔接道：“实话实说，加入scp基金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只推荐你攫取其他研究人员的成果，为自己及基金会制造出更强力的兵器，亲自对收容物进行实验的风险很高，可能活得比当超级英雄还短。” “加入关押了自己的亲弟弟三十年的组织，听上去还真不错~”老样子嘴欠，这句发言不是托尼发誓拒绝加入scp基金会的证据。 莱尔翻翻白眼：“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被‘关押’过。” “也就是说，你实际突破收容的时间要远超记录？”基尔斯博士由此得出过去的真相。 这是个过了时效的话题，莱尔懒得回答：“之后有什么安排，去我家听讲魔法基础理论？” “这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提案。”被指出别有所图，托尼丝毫不觉得尴尬，“不过，刚才面瘫博士警告我这是【最后一次】，所以我决定【这一次】待久一点，既然时间充裕，先看看非生物类型的收容物如何？” “…………”基尔斯博士对此没有反应，他基本没有恼怒的情绪。 》》》》》》》 “这是scp-914（万能转换机），将物品放进输入间，控制台上选择‘粗加工’、‘半粗加工’、‘1:1’、‘精加工’、‘超精加工’中的一个档位，它就会对该物品进行全自动改造，五到十分钟出成果。”莱尔站在一台重达数吨，占地18平方米的巨型发条装置面前介绍道。 在莱尔介绍之前，托尼已经擅自使用钢铁战衣扫描万能转换机内部结构：“无数的传动螺杆、传送带、滑轮、齿轮、弹簧……材质主要是铜和锡，但也有木质和布制的零件存在？” “你可以尝试把钢铁战衣丢进去超精加工，有可能会出现比你身上这一套强力得多的战甲。”莱尔挂着嘲讽的笑容道，“但我不建议你对自己超精加工，虽然能理解你的迫切需求，但之前基金会曾因此付出数十人伤亡的代价，被超精加工的d级人员也在数小时后化作一堆蓝色粉末。” “哈哈，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托尼左看右看，发现收容单元内连个小螺栓都找不到，只能解除战衣，脱下左脚皮鞋放进去输入间，控制台上选择‘超精加工’，再重新穿上钢铁战衣。 附带一提，如果之后没有更具吸引力的参观物，他打算把右脚皮鞋、左脚袜子、右脚袜子逐一丢进去测试各个档位。 莱尔从身上的空间道具中取出万能转换机的档案，以唯心魔法现场复制一份递了过去：“仅供参考。” “……贾维斯，记录下来。”谜题要一个个解决，凭空拿物品和复制物品的魔法，可以放在万能转换机的解析之后。 莱尔指着档案提醒道：“基金会曾经对一把小手枪进行超精加工，得出一把大威力伽马射线枪，刚才基尔斯博士的威胁是有底气的。” “然而我眼前就有一个人完全不在乎此种威胁。”托尼质疑道。 “因为大威力伽马射线枪也伤不到我啊——” （咻）一道能量炮自托尼左掌射出。 能量炮看上去是命中了莱尔，然而托尼很清楚画面效果很不正常，亮橙色的能量炮就像是粘在莱尔身上似的，随时间而黯淡。 能量炮完全溃散，莱尔连衣服都没损毁，更别说受没受伤了。 “怎么说呢……伤害为零，冒犯极重，如果你不是我亲哥，我已经把你打到半死了。”莱尔马着脸道。 托尼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询问道：“刚才的也是魔法？” “人类把知识划分为多种类别，按照常规理解，我使用的是魔法没错。”莱尔转过身，朝向工作中的万能转换机，“同时，这玩意的内核也是魔法。” “我不会为此感到意外，那些零件间的传动关系先不说，科学造不出不需要动力源就能自行运作的机器。”托尼在分析其内部结构时便已发现这一点，把鞋子丢进去后发现其真的在运作，他内心已很不平静，只是戴着面甲看不出来罢了。 托尼不说，不代表莱尔理解不到其心情：“我啊……大概算是个炼金大师，可以制作各种各样效果单一的道具。但把魔法编辑成电脑一样，根据不同的输入得出不同的效果，我还做不到，所以我一直在研究scp-914万能转换机、scp-294咖啡机、scp-978欲望相机、scp-261次元泛用售货机等机械型收容物。” “哼……”钢铁侠心中的不平之气稍稍平服数分。 第二十一章 魔法学徒-托尼 “小魔女，帮大叔疗伤，吃过晚饭就去给孤寡老人送温暖~”坐在空中花园里欣赏了一下午小萝莉花式吊打大叔秀，莱尔的心情完美展现在语气上。 “哇~！人家要把大叔介绍给那佩留斯爷爷认识~”巫魔幼女挥动魔杖，破破烂烂的托尼以及同样破破烂烂的场地眨眼间恢复至开战前的状态，随后轻飘飘地飞到空中花园，缠着阿瓷要女仆手制饮料。 很显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无所不能的巫魔幼女受到了莱尔的影响，变成需要女仆照顾起居饮食的废物。 过了好一阵子，一度陷入濒死状态的托尼才回过神来，喘着粗气撑起身体，抬头看向自己的亲弟弟：“……我如今正高度怀疑你是在报复我。” 莱尔笑意盈盈地说道：“那肯定是你误会了，正常人看见别人挨揍都会心情愉悦~” 托尼故作思考姿态，再重重一点头：“有道理……顺带一提，你性格还真不错。” “少几句屁话，测试一下特训的效果，如果你的天赋差到连频繁往返生死之间都救不了，可能得把你关在一个笼子里跟各类猛兽肉搏一个月。”言罢，莱尔抛下一副用于观察魔力的眼镜，即前世希雅蕾斯村村民修炼唯心魔法的入门教学道具。 “……在让那小鬼头对着我一通输出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告诉我n-b。”心中万马奔腾的托尼戴上魔法眼镜，因为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咬牙切齿的脸，故意背转身去， 深呼吸数次，尽力地放空大脑。 缓缓伸出右手，以便秘憋屎的感觉绷紧全身肌肉，注意力集中在手掌上。 昨天的尝试中半天没反应，但今天都还没有进入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的状态，期待已久的东西就出现了。 “这就是……魔力？”托尼以左手拨起眼镜，确认自己的右掌并非光学上的发光，又把眼镜拨回去。 巫魔幼女趴在栏杆上念叨道：“魔力量真少。” “作为这辈子才跨入魔法领域的科学家，如果他的魔力量跟我们一个量级，那也太侮辱我们上辈子付出的努力了吧？”莱尔的转生理论已传达给在场所有人，该质疑的早质疑过了，不会有人在此问题上进行吐槽，“再说，他的魔力量已经是常人的数十倍了，比我预料的已经强上许多。” “我不知道你是想打击我还是想鼓励我，但可以告诉我一下吗？这东西要如何使用。”还在举着右手凝聚魔力的托尼大声发问。 涉及魔法上的知识，莱尔收起不庄重的笑容：“一，粗野地以魔力强化肉体，或者把魔力延伸出去代替手足；二，在魔力中附加强烈的意志，发动唯心魔法；三，把魔力融入到别的能量中，从而掌控该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四，根本特定的魔法法则，以纯魔力或前述的混合能量构建特定的术式，发动特定的魔法……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谁让你是我亲哥~只不过，你确定现在是学习进阶课程的阶段？” 托尼默默散去魔力，插着腰道：“……不，先让我巩固下基础吧。” 此时的他就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幼童，该做的不是去补习班学习跳街舞，而是先跑起来。 “嘿嘿~那我明天继续陪大叔你特训~！”巫魔幼女拍着小手欢乐道。 “呃，这个就算了吧。”托尼撇过脑袋，再挨揍下去，他怕自己会患上ptsd，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刚才你们说的孤寡老人是谁？” 莱尔随口介绍道：“scp-2686月亮魔法师纳佩留斯，一个住在月球上的古怪老头。” “咕~纳佩留斯爷爷才不古怪，他可是教会我正宗魔女是如何施法的~”巫魔幼女高高举着魔法杖抗议。 “一个力量源于‘从天上照下来的月光’，跑到月球后因为‘月光从脚下照上来’而无法返回地球的家伙，就是个古怪老头。”莱尔翻翻白眼道。 “咳咳，”托尼干咳两声，插话道，“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莱尔耷拉着眼皮道：“假如是想说【让他试一下倒立】，我早在十年前就说过了，再来点新意。” “不，我只是想知道我们是要如何前往月球。”托尼好奇道。 “…………” “…………” 一大一小以无比嫌弃的眼神看着钢铁侠大人。 “什么？地球与月球的平均距离是38万千米，我有此疑问难道不正常吗！？” 》》》》》》》 “佩珀，我回来了。”托尼落在自己的海景别墅处，递给秘书一块灰色的石块，解除钢铁战衣，“帮我叫一份汉堡外卖，顺便解释一下为啥我家里会有一个神盾局的特工。” 娜塔莎放下手中文件夹，侧了侧脑袋：“某人擅自闯入scp基金会的收容设施，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唔……好吧，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开玩笑，这几天的经历让托尼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鲁莽的事情。 佩珀拿着石块左看右看，皱眉道：“托尼，这礼物……还挺有新意的？” “这是月球上的石块，回来时顺手捡的。”托尼坐到沙发上，随口说道，“scp基金会在月球上建有月面基地，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没有必要把它贡献出去，留作纪念品就可以了。” “你去了月球？” “月球上有scp基金会的设施？” 佩珀和娜塔莎关注的重点不一样。 “确切而言，是被人带过去，‘咻’的一下就进入超高速移动状态，没多久就抵达月球了。然后在里面发现一个话很多的老魔法师，没过多久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就穿着宇航服一蹦一蹦地前来采访。”说到一半，托尼突然一拍大腿，“——可恶！我忘记去参观月面基地了！” 写作‘参观’，读作‘入侵’。 “好吧……”佩珀小心翼翼地捧着石块，寻找临时容器。 托尼喊道：“不要忘记帮我点外卖。” 娜塔莎挂着迷人的笑容询问道：“听上去你这几天颇为忙碌，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有点记不清了，能帮我倒杯酒醒醒神吗？”托尼扭了扭脖子。 娜塔莎也不动怒，听话地前去酒柜帮托尼倒了杯酒回来，笑容依旧，眼神却锐利异常：“史塔克先生，不要忘记是谁帮你联系scp基金会的。” 托尼浅酌一口，悠悠道：“女士，我只是参观了一下基金会的收容物，然后上了几天魔法入门课程罢了，没有你们需要在意的东西。” 第二十二章 成长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铛铛~这就是我三个月来的心血结晶，因为是魔法与机械的结合体，我将其命名为【魔导器】！”莱尔一拍手，遮挡视线的红布化作点点星火，露出一台造型极具科幻风的机器。 没有导师没有教材，只有一堆来源不明的魔导器，基金会的研究团队进行了一堆被命运三女神诟病的经验总结性实验，得不到理论成果自然也无法打造出新的魔导器，只能把实验中蒙出来的结果中有价值的部分投入应用，例如给高级特工配备scp-914（万能转换机）超精加工而来的伽马射线枪。 然而莱尔对此并不满足，凭借深厚的魔法底蕴与非凡的研发才能，历经近二十年的努力，他终于越过了最艰难的门槛，以组合魔法编织出应用程序，成为无限次元中顶尖工匠群体的一员。 当然，这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吹嘘的成就，本宇宙中早已出现顶级工匠，那些明明弥足珍贵却被当作垃圾似的丢到地球上的魔导器就是证据。 媚丽很是配合地问道：“主人，这是什么样的魔导器？” 像写论文一样，在描述魔导器的用途之前，莱尔先行抛出开发初衷：“哼哼~媚丽你皮肤娇嫩过头，肯定很讨厌换衣服的过程吧？” “……唔？”媚丽眨眨眼睛，对这个大前提表示不解。 她可一点也不讨厌换衣服哦，不如说受到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阿瓷的影响，她也变得在乎自己的着装打扮，每天换衣服时都会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小魔女平常最喜欢看的降智向动画，不是有魔法少女变身一说吗？”巫魔幼女现正于area-37和命运三女神玩耍，玩耍对象是受困的基金会员工，“我灵机一动，决意解决此日复一日的难题，于是这台可选择女仆服款式的【自动换装装置】就如同不可逆转的命运般出现了！” “…………”媚丽这一次实在是无法回应莱尔的激情，她所理解的命运应该跟女仆没什么关系。 莱尔走到自动换装装置旁边，伸手示意操作面板：“来，亲自尝试一下~操作系统我尽力制作成容易上手的样子，但最重要的是用户反馈。” （咕噜咕噜）阿水摇摇晃晃地走上前。 “阿水你又不用穿衣服。”莱尔翻翻白眼，牵着一般保持着女性人形的姿态的水妖精走到一边，结果阿水还闹别扭，扑在莱尔身上闹腾。 事实上，使用斥水性材料或使用特定的魔法均可以让阿水‘穿上’女仆服，但实际出来的效果实在是太诡异了，属于上帝也找不到完美解决办法的究极课题。 “啊哈哈……”媚丽干笑一声走上前，阿瓷性格偏向于消极，得由她来当第一个使用者。 操作系统采用的是图形用户界面，操作方式为触屏式操作，屏幕由从附近吸收的能量构建而成。改进的地方肯定是有的，例如‘返回键是要放在哪里最顺手’就是一个值得讨论许久的问题，但最起码媚丽能够无师自通地理解要如何操作。 不过，媚丽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主人，颜色和款式的选择我大概清楚了，但要按哪里切换到其他类型的衣服？” “咦，有女仆服就足够了啊。”莱尔回答得理直气壮。 》》》》》》》》 无从考据某外科医生前世是否传说魔法师，但‘修炼一年就当上至尊法师’绝对不是什么正常及常见现象。即便有名师指导，修炼一年却还是个不穿钢铁战衣就打不过娜塔莎的菜鸡，托尼的魔法修行之路才是正常速度。 只不过，托尼不追求老弟倡导的‘灵魂成长’，只想保护眼前人，他所学到的东西足以让魔力融入到方舟反应炉所生成的能量中从而发动魔法，这意味着他的钢铁战衣可以往上升一级。 由于魔法学好了可以长生，托尼不介意把修炼当成业余运动来进行，顺道把女友、朋友带上魔法之路……不出意外地，神盾局通过非正规渠道取得相关知识，他随之主张自己还了人情。 随后，托尼作出了一个足以影响一生的选择——踹开看着就不靠谱的神盾局，加入scp基金会，一边当最高调的超级英雄，一边当最深邃的收容物研究员。 然而好景不长，托尼刚完成scp基金会的‘模因感染抵抗课程’，还没有申请到足够数量的心灵遮断合金打造全新的钢铁战衣，纽约便即将迎来一次末日级灾难。 “什么风把万事不管的scp基金会博士吹过来了？”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对焦头烂额之际上门的钢铁侠没有好脸色。 “好问题。”托尼解除面甲，盯着尼克道，“鲁莽地推进宇宙立方的武器化进程，结果差点把地球给炸了，这个原因如何？” “你们在监视我们？”尼克沉声道。 有一处研究所发生核爆级的大爆炸，基金会前来询问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连那个研究所进行着什么研究项目都一清二楚。 “什么？神盾局里头几乎有一半都是九头蛇成员，再混进去几个基金会的情报员又怎么样？”托尼一摊手，训斥似的说道，“听着，我们基金会没空理会人类之间的内斗，神盾局也好，九头蛇也罢……现在先告诉我，宇宙立方在哪？” 正牌神盾局人员是不可能回答此问题的，但舰桥处有三个非正规人员，班纳博士（绿巨人）回答道：“被洛基偷走了，洛基已经被捉回来，但没找到宇宙立方。” “班纳！”娜塔莎警告道。 班纳博士耸耸肩：“我是不知道scp基金会是什么组织……但听上去比隐瞒‘武器化’情报的组织靠谱一点。” 美国队长沉吟片刻，补充道：“在托尔现身之前，洛基的被擒有问题，就像是故意被捉住一样。” “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托尼干咳两声，目光落在装束怪异的托尔身上，“托尔和洛基，别告诉我是阿斯加德的那俩兄弟。”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俩兄弟？”尼克脱口问道。 地球流传的北欧神话中，洛基是奥丁结义兄弟，托尔是奥丁儿子。 “三个月前闲聊时听希腊神系的命运三女神说的，”托尼目光古怪的上下打量拿着雷神之锤的托尔，“所以，你就是那个神锤的配件，神锤之托尔？” 第二十三章 洛基 洛基是个想要证明自己的野心家，谋夺阿斯加德的图谋失败后，臣服于灭霸试图借其军队当地球的王。 为了精神层面上击溃复仇者联盟，他主动被神盾局擒获，暗中利用心灵宝石的力量挑拨离间，结果弄巧成拙，反而促成了复仇者联盟的团结一心。 他完全能够随便找座偏远的核电站打开空间通道，让齐塔瑞军队安安稳稳地转移，但为了让全人类能看着他如何拉风地征服地球，他把目标定在内有大型方舟反应炉的“史塔克大厦”，就在数小时前刚交过手的复仇者联盟的眼皮子底下。 正规军自然是不可能立刻到场的，但超级英雄们也足够齐塔瑞军队的先锋部队吃一壶……这不是说他们就能解决事件了，复仇者联盟里面没有惊奇队长、奇异博士此等猛人，只是说先锋部队的伤亡是不必要且完全可以避免的。 ——洛基的演出，足以诠释【反派为什么会输】，不过，就算他一点错都不犯，这场仗也必然会输，地球的底蕴深着呢。 “我的天，你们的支援速度也太慢了！”托尼以能量炮轰飞两名齐塔瑞人后，朝姗姗来迟的scp基金会支援部队埋怨道。 特遣队有自己的队长，不须吩咐便行动起来，名义上的任务主管基尔斯博士以不像是身处战场上的平静口吻说道：“如果不妥善的使用收容物，收容物造成的灾难可能比外星人入侵更严重，还请史塔克博士注意这一点。” “我就是随口埋怨一句，能不能别这么认真回答？”特遣队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没有清杂兵的压力的托尼落在地上，看向与装甲运兵车一同抵达的货柜车。 （滴）基尔斯博士没有多废话，举手示意，驾驶座上的外勤人员按下开关，货柜门自动打开。 “冲啊！杀光这群外星人！”一只蜥蜴形态的巨兽冲了出来，巨兽身上骑着一个脖子上挂着红宝石项链、手中举着一名三岁女童的男子，喊声是男子发出的。 托尼指着沿着道路飞奔的巨兽的背影，叫道：“什么鬼！？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会派出scp-053（幼女）和scp-682（不灭孽蜥）支援，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根据情报人员的现场报告，o5议会判断暂时不需要派遣太强力的支援，同意了布莱特博士提出的方案。”基尔斯博士解释道。 托尼听到了一个不想在这种场合听到的场合：“布莱特博士？传说中基金会内臭名昭著的搅屎棍？！” 布莱特博士，天启四博士之一，基金会人事主管。 原本还算是个正常的博士，但在与scp-963（不朽的吊坠）相关的一起事件中意外身亡，从此吊坠成为其魂器。普通人只要接触到该未发现摧毁方法的吊坠，就会被布莱特博士附身，时间长了还会完全失去自我，d级人员因此成为布莱特博士延续生命的消耗品。 布莱特博士渴望着安息，想死也死不掉的他开始疯狂作死，满足了自己的娱乐需求，却待给旁人带来巨大的麻烦。 “即便是布莱特博士，也不会故意让scp-682杀伤平民……大概。”言罢，基尔斯博士从口袋中摸出笔和笔记本，走到被打倒的齐塔瑞人士兵的尸体边上进行记录。 托尼没有办法，只能立刻打开与超级英雄们的通讯频道，发出警告：“基金会派出危险的支援部队，小心戒备臭蜥蜴，它是敌我不分，对一切生物充满杀意的怪物。但就算遭到臭蜥蜴袭击也不要反击，一旦波及到它身上的幼女，你们会立刻心脏病发作而死！” “心脏病发作？穿盔甲的，你这是在开玩笑？”刚好飞过的托尔停下来道。 托尼伸手指向冲入齐塔瑞人的包围圈中的不灭孽蜥，道：“可能对阿斯加德人无效，要不你朝那幼女丢一锤子看看？” 托尔嬉皮笑脸地想说什么，刚好看见一群齐塔瑞士兵和一条齐塔瑞军的运兵巨兽同时在没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从天上掉了下来，挣扎几下后气绝身亡的画面，正色道：“……作为一个神，我怎么可以袭击一个幼女？” 托尼嗤笑一声，再次腾空而起，继续在通讯频道说道：“不得不说萝莉是无敌的，把敌人尽可能地勾引过去……我去引开绿巨人，不能让班纳博士也心脏病发作。” （慢着！史塔克，你的弟弟呢？）尼克弗瑞的通话传来。 “我的主张和老弟的主张背道而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帮忙的。”托尼没打算解释双方的主张，含糊地说道。 （万不得已的情况？军方正计划往这里发射核弹算吗？） 》》》》》》》 空间通道刚打开，莱尔和命运三女神就已经坐在头等座‘史塔克大厦的顶部’观战，只是施加了隐匿法术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女仆们和巫魔幼女不在场，媚丽和阿瓷把自己当人类看，如果带过来铁定会请求莱尔出战，小魔女的人格最终是否会被老爷子取代暂未可知，观看战争对其成长不利。 “……齐塔瑞人的军队就这个水平？没有手持神器的将军登场吗？”看了约莫半小时，莱尔很是失望地评价道。 “本来就不是特别强大的种族，也没有什么强力的科技。” “看运兵工具就知道了，技术力强大的种族谁用巨兽当运兵艇啊？” “而且还是飞得这么慢的巨兽……金属用在它身上纯属浪费。” 命运三女神对此结果早有准备。 齐塔瑞人弱是弱了点，但实力还是要比地球人高一档的，只要数量够多、场面够大，菜鸡互啄局一样看得很有意思。 “既然如此，就看到这里吧。”莱尔放下手中的爆米花桶和可乐，解除隐匿法术。 “——什么！？”在楼顶上手持权杖装逼的洛基大吃一惊。 “嗨~阿斯加德的小王子~” “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咦，我们不是三百年前去过阿斯加德旅游吗？” 命运三女神亲切地打招呼。 洛基面色变了变，很快摆出恭敬有礼的笑容行晚辈礼：“三位女神，久疏问候。” 这个宇宙的‘神’只是特别强大的种族，没有值得信仰之处，但有自称为‘神’的底气的种族都很强，其中这三个扯上‘命运’的女神更是强者中的强者，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试问旁边这一位是……？”洛基出于礼节问道。 “莱尔-史塔克，下面的铁皮人的亲弟弟。”莱尔笑答。 “？！”洛基心中一慌。 “别担心，就跟你跟托尔不是一条心一样，我与托尼的立场也不一样，我早就没把自己当人看了。”莱尔勾勾手指，发动无下限术式-苍收敛空间，把洛基吸到自己面前不远处。 好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下子洛基脸色越加难看了。 “既然你是灭霸的小弟，应该有与老大远程通讯的方式吧？”莱尔轻笑道，“空间通道我自己就能打开，但我需要一个定位，你能给我提供空间坐标吗？” 第二十四章 灭霸 没有无限宝石的灭霸，只是个学识渊博、皮厚耐打、精神力强大、能发能量波的超级肌肉佬，面对突然出现在舰桥里的空间通道，他没有不惊讶和担忧的道理。 只不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一名合格的最终boss的基本素养，灭霸朝空间通道对面的白发伪娘沉声问道：“……你是谁？” “本人名为‘莱尔’，地球上的一名魔法师。”地球目前是灭霸的目标之一，莱尔不需要更多的介绍，“本次会面的初衷是确认你的意图，但根据你的回答，也有可能演变成刺杀行动。” 灭霸抬起手，示意舰桥里的下属们稍安勿躁，好奇道：“确认我的意图？” 在他看来，作为被侵略的星球的魔法师，莱尔应该见面就嗷嗷叫地冲过来跟他大战三百回合，而不是探寻侵略目的。 “你命令矮人打造无限手套，派人收集无限宝石，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用多说，莱尔的情报来源于命运三女神，scp基金会可没有外星人资料，“我想知道的是最终目标，而不是手段、短期目标、中期目标。” 灭霸咧嘴一笑，以高人的口吻说道：“小子，这片宇宙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安全，我需要无限宝石的力量扼杀灾祸的萌芽。” 莱尔通过灵魂感知的能力判断灭霸并不是扯着救世的旗号实施统治宇宙的野心，严肃的表情一去：“你是指【破灭之王】？” “你从哪里知道它的！？”灭霸表情发生变化。 “我认识三个热情友善又见识渊博的大姐姐。”命运三女神与灭霸不是老相识，只是消息灵通知晓灭霸的行动目标，因而没有特意露脸，“既然如此，我这边放行，不会阻止你们收集无限宝石……不过，在此之上的行动，适可而止可以吗？” “要我撤军？”灭霸也不想与能够精准打开空间通道的敌人交手，尤其是自己手上只有一颗无限宝石的情况下。 “你我都知道地球上还有另外两枚无限宝石，统治地球方便宝石的收集，但在你拥有空间宝石之后，这绝非必要事项。”莱尔不屑于卑微地请求，只是就事论事，“我其实不太在意人类的死活，奈何我的女仆心地善良，亲哥又是超级英雄，他们的心情还是要照顾的。” 出于相同的理由，莱尔不会帮助灭霸收集宝石，消除战争的火焰是善举，但灭霸使用无限手套的黑锅太沉重了。 灭霸何时向人低过头，狞笑道：“呵……我一向讲求信誉，既然部下完成了他的工作，我就答应扶持他成为地球的王。” “要凭实力说话吗？也好。那等会儿我出手的时候，你可别心疼部下的伤亡。”莱尔耸耸肩，无意通过殴打灭霸的形式逼迫其下令退军，“最后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你打算如何使用无限手套以消除破灭意志？” “人太多，资源太少，是破灭的开端。”灭霸的理念绝非无根之物，他的母星就是如此覆灭的，“因此，我打算消灭宇宙中一半的人口。” “哈？”莱尔没有掩饰其对此做法的不敢恭维，“呃，你对破灭意志的观点我不作评价，可是……大哥，你知道资源充足的情况下，种族繁衍的速度有多快吗？别说杀一半，就算杀99%，剩下的1%也能给你表演一波人口指数式增长的奇迹。” 当然，那需要时间，但灭霸显然不是什么短寿的家伙，他想要的结果也不是短短百年千年的变化。 灭霸问道：“你有建议？” 莱尔此前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索数秒后给出答案：“如果是要削减人口，我倾向于‘每个智慧生命一生中只能生下一个孩子’和‘不满足某种条件的智慧生命最长寿命100岁’，前者确保人口一直在减少，后者防止通过生物技术实现永生。” “……！”灭霸神色一变。 “噢，千万别误认为我这是另辟曲径地阻止你，你完全可以先杀一半，再实行我的方案，无限宝石又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按照其来历，无限宝石应该属于消耗品，只是耐久度颇高，暂时没有人知道它们能使用多少次。 灭霸这下子彻底解除了戒心，面露微笑：“小子，你很有意思，有兴趣当我的部下吗？我可以把‘之后的世界’交由你管辖。” “这种事别找我，我又不是洛基~”莱尔挥手道别，关闭空间通道。 》》》》》》》 scp-682造型凶暴拉满仇恨，scp-053把试图杀死她的敌人以未知方式击毙，这个组合的上限很低，如果具有强大精神力足以抵御幼女的魔力的灭霸在现场，大概一拳就解决问题了。 奈何从宇宙立方打开的通道抵达地球的都是一群杂兵，连个将领都没有，死者无法把情报传达给后来人，导致这个组合大杀四方。 超级英雄们趁机前去找洛基的麻烦，然而洛基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拿着权杖施展幻术躲得严严实实，不露头装逼。他们只能试图摧毁以宇宙立方为动力源的装置关闭空间通道，奈何宇宙立方自我形成能量罩，以他们的力量无法突破。 美国军方无视尼克弗瑞的阻拦，下令朝史塔克大厦发射装载着核弹头的导弹……其实这一招是有效的，该装置失去底座后发射的能量流无法再瞄准空中通道，只是现场作战的超级英雄们和附近的居民全得领便当。 托尼既不想死在核爆中，又不想以‘齐塔瑞人的宇宙舰队说不定没有安装导弹拦截系统’的美好愿望抱着导弹飞进空间通道，解除核爆危机后果断给老弟打了个救援电话。 然后—— “那是什么？”街道上的美国队长看着一个黑色的球体轰进空间通道。 托尼扛着导弹落在地上，少有地慎重将其置于地面，这才回答：“集束式黑洞炮。” 美国队长侧着脑袋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的是‘黑洞’？” “就是你所知道的黑洞，正常的黑洞是大量物质集合下的引力形成的，而我老弟会控制引力的魔法。一旦引力数值突破某个界限后将形成微型黑洞，收敛的微型黑洞拥有特殊的解，这个暴露出来的特异点将会侵蚀时空本身，可谓是物理上的究极魔法。”托尼可没有告诉其他人，他一直把这魔法当成老弟的吹逼。 “不好意思，我只听明白了第一句。”托尔潇洒地落在地上，“所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这种怪物参战。” “因为你们把他当成怪物。”托尼没好气地说道。 随后，从空间通道传来冲击波，宣布战争结束，正当超级英雄们回收宇宙立方之际，一直以幻术躲在附近的洛基现身把宇宙立方夺走。 第二十五章 战后会议 （1） “局长，那条大蜥蜴逃走了！正在市区肆虐！”一名神情恐慌的神盾局工作人员突然闯入会议室发出警告。 “什么！？”众超级英雄连忙准备自己的武装，实力不凡同时具有超强再生能力的不灭孽蜥，当过队友才知道有多难处理。 “咳咳，大家不用担心，这个我来解决。”托尼站起身来，走过去取下该工作人员脖子上的红宝石吊坠，留下茫然的工作人员，径直走出会议室。 没过多久，托尼拖着脸青鼻肿、双腿被打断、昏迷不醒的布莱特博士回来，弯腰把红宝石吊坠挂回去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完事。” “你对待同僚的方式还真不错。”美国队长不满道。 “喔~这里有人萌生出正义感是吗？”托尼歪着头，阴阳怪气地说道，“需要我把他的工作邮箱地址发给你，让你去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吗？希望你运气足够好，不会哪天突然收到这死不掉的混账随性发的带有即死诅咒附件和会招来时速500公里的怪物的玉照的邮件。” “…………”美国队长瞬间不想说话了，甚至想提议把布莱特博士的双手也打断。 娜塔莎色变道：“慢着，你们能通过邮件杀人？” “他，出于个人兴趣把那种邮件发出去。”托尼指向倒在地上的布莱特博士，语气毫不掩饰的嫌弃，“而scp基金会是保护人类的组织，不会干预人类社会的纷争，我们是不会为利益而实施暗杀的，这项技术仅用于信息保密——对，专门对付你这种女特工。” 至于碰上邪教组织或疯狂科学家团体，基金会采取的是派遣特遣队的形式，把人杀了的同时回收异常项目。 “scp基金会底蕴深厚，这件事我们早就知晓了……”尼克弗瑞示意被红宝石吊坠短暂夺去心智的工作人员离开会议室，这才说道，“我现在想询问的是，你那个可以打出黑洞的弟弟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一个被人类当成怪物收容，收容期间被视为实验对象的家伙，就别期望他能够为人类而战了。”托尼同样是希望莱尔为人类而战的人，但阔别三十年的哥哥的心灵鸡汤不可能让弟弟改变阵营，“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他对人类至少是无恶意的，最多就是搬到别的星球居住，然后找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吃着汉堡喝着可乐，欣赏人类是如何灭绝的。” 托尔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哈哈~阿斯加德欢迎强者！等会儿我就去邀请他！” “记得替我也预留一幢度假别墅，我喜欢靠湖的。”托尼没打算阻拦外星人挖人类墙角的行为。 “至少是无恶意……吗？”尼克弗瑞暗自估量莱尔对人类的‘善意’有几分，“不对，在战场上的通话中，你好像提及过，你跟你弟弟的主张是背道而驰的吧？” 托尼拿起面前的矿泉水瓶，摇了摇：“这里牵扯到机密情报。” 尼克弗瑞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情报！别以为只有你们基金会才会去保护人类！” “……好吧。”前一句是废话，后一句倒是具有不俗的说服力，托尼放下矿泉水瓶，正色道，“宇宙中有六枚强大的宝石，分别控制空间、时间、现实、力量、心灵、灵魂，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其中三枚无限宝石都在地球上。宇宙中有一个叫‘灭霸’的强者为了对付一个威胁到整个宇宙的怪物，率领着一批下属，以极其残暴的方式搜集这六枚宝石。” 美国队长抬手问道：“‘极其残暴’是指……？” “对行星上的城市实施轰炸，能杀的全杀光？谁知道具体内容，我只是个道听途说的地球人。”托尼是绝顶天才，奈何这个世界一团糟，没有让他制造宇宙战舰探索外面的世界的机会。 尼克弗瑞独眼猛地一瞪：“托尼你是保护人类、阻止灭霸获得无限宝石，换言之，你的弟弟……！” 托尼耸耸肩：“反正莱尔没当自己是人类，牺牲人类，让灭霸获得无限宝石造福全宇宙，完全没有问题。” “这真是疯了……！”鹰眼-克林特忍不住道。 “真的吗？”托尼扫视在座众人一眼，冷笑道，“假若灭霸已经集齐了他想要的东西，同时他所畏惧的怪物是确实存在的，按照你们澎湃的正义感，是该为复仇而对抗灭霸，还是该为大义而加入其麾下？” （2） 洛基很慌。 虽然他是个幻术专精的魔法师，但见识还过得去，近距离看着莱尔爆发魔力手搓微型黑洞，尿都快吓出来了。无比庆幸对方跟自己一样屁股坐歪了，若是复仇者联盟里面有这么一号人，他早就凉透了。 而正因为莱尔展示出来让其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实力，作为宇宙中唯一持有两枚无限宝石的男人，他没有趁机搞什么小动作，而是乖乖把空间宝石和心灵权杖交给灭霸。 灭霸精神力极为强大，心灵宝石的效果对其很弱，这才是他放心大胆地将其交给洛基的原因。但获得空间魔石意味着他可以随时打开空间通道，已经不需要部下特别能干了，宝石拿在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洛基，你的工作完成得不错。”灭霸坐在其王座上，欣赏着镶嵌着两枚宝石的无限手套，“但看样子，让你成为地球的王有点困难……” 单膝跪地的洛基连忙抬头道：“不敢让大人为难。” 有莱尔此等凶人坐镇，他的王位也坐得不踏实。 “换个星球吧……如果你想要的是阿斯加德，我也可以帮你。”灭霸摆了摆手，示意洛基退下。 残暴归残暴，也不怎么珍惜杂兵的性命，但他不是说话当放屁的劣等反派，让部下当一个星球的王此等小事还是会满足的。 “卡魔拉。”灭霸呼唤他最疼爱的养女的名字。 卡魔拉略一迟疑，上前道：“父亲？” 灭霸停止欣赏无限手套，吩咐道：“地球上的无限宝石获取计划暂且搁置，先去取得灵魂宝石和力量宝石，行动由你来负责。” “……是！”卡魔拉领命而去。 “如果每个人一生都只能有一个孩子……”灭霸注视着女儿离去的飒爽身姿，口中喃喃道。 第二十六章 破界者降临 （3） 就算摒弃无比恶心的“平行世界”和“时间机器”设定，这个宇宙还是一团糟，这里跑出来一个打算毁灭宇宙的天神组，那里盘踞着一个打算随机抹杀半数人口的灭霸，这边关着一个野心勃勃又心狠手辣的死亡女神，那边有一个不介意与阿斯加德同归于尽的火焰巨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因莱尔的存在而招来一群从其他次元跑过来的麻烦精，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不会有错，就在这个星球。”破灭军团的将领-古拉琪艾丝，驾驶着超级机器人‘传说之冰’降临地球。 “冰雪人偶小姐，感谢您的引路，我会以不妨碍你的任务的形式行动的~”镜子大师维持着恶心的假笑，手指夜空提醒道，“不过，其他好事之徒未必会守规矩，还请您多加留意。” 夜空间歇性地出现流星，显然尾随古拉琪艾丝的破界者不止镜子大师一个，只是绝大部分破界者都不想与破灭之王的部下打交道。 古拉琪艾丝冷冷道：“多余的操心，只有我才能找到他。” “冰雪人偶小姐是这么认为的吗？那您对破界者的认知似乎有失偏颇啊~”镜子大师摇头失笑，没有再说什么，消失于夜空之中。 古拉琪艾丝没有理会镜子大师离去前的嘲讽，闭上双眼，半晌后：“……果然，仅凭一丝魔力，无法精确定位啊。” 大概只能辨认到是在这个星球上的哪个大陆板块的程度，剩下的才是最困难的工作。 由于无从确定目标的种族、年龄、实力，鲁莽采取“打草惊蛇”行动具有相当风险，无从保证不会在打草的过程中失手把蛇给打死，她可不想再次于次元夹缝中漂流，等待与目标既为必然亦为偶然的邂逅。 当然，她不会彻底放弃这个选项，但在自暴自弃之前，她会尝试寻找目标，最好能通过非武力手段说服对方，毕竟对方未来有可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既然是被选上的人，想必不会太难找。”传说之冰遁入亚空间，古拉琪艾丝出现在最近的城市-休斯顿的街道上。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巫女服很惹眼，已施展法术将其变化为路人女性的衣物，但一个超高颜值、妆容性感风格、具有一头过腰的青色头发的女人，回头率还是100%。 遗憾的是，鲜少在文明社会中行走的古拉琪艾丝短时间内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先找具有好名声的大人物，还是坏名声的大恶人呢？” （4） 与灭霸面谈过后，莱尔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回到收容设施，继续投身于魔导器的研发工作上，与万能转换器、咖啡机、次元泛用售货机等收容物相比，他开发的自动换装装置技术水平太低了。 期间布莱特博士前来找死（被其他工作人员阻拦）、基尔斯博士传达基金会的态度、托尼曲线说服莱尔转职超级英雄、命运三女神把在地球上玩乐的同族介绍给莱尔，均没给莱尔的生活带来什么实际性的变化。 然而毫无预兆地，悠闲平和的日常生活随着六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结束——形貌不作描述，那是六个仅是存在于眼前就让莱尔胆寒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从灵魂中清楚感知到【冷漠】、【清爽】、【慵懒】、【享乐】、【狂气】、【固执】的味道。 “喂，这伪娘真的是破灭使者候补？这脸怎么看都是转生女神的小号吧？” “想什么呢？他有完整灵魂的……估计是转生女神无聊捏出来的孩子。” “转生女神的孩子，天生免疫破灭意志的侵蚀，结果被选为破灭使者？” “那是什么跨次元玩笑。” “白跑一趟。” “也不见得~还是有热闹可以凑的。” 不速之客们一没有打招呼、二没有自我介绍，只是在那里放肆地对莱尔进行评价。 不过，莱尔还真不敢为了维护面子而发动攻击，虽然很丢面子，但直觉告诉他胜率为0%，只能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嘛~请不要在意，我们只是一群听闻破灭之王找到新部下的消息就跑来凑热闹的无聊人士。”其他五人分散开来，莱尔的实验室里有一堆新奇有趣的设备，只留下看脸就像是最健谈的金发男回答问题。 莱尔惊讶道：“……破灭之王的新部下？我？” “我们六个也曾被破灭之王称为‘破灭的火种’，大致知道他挑选下属的标准。”金发男耸耸肩，伸手指向莱尔，“什么都可能说谎，只有灵魂是绝对诚实的，这个星球上找不到比你更够资格的家伙了。” 莱尔否认道：“我可不觉得自己是意图灭世的疯子。” “我们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是转生女神那边的部下啦，不说脸长得一模一样，连魔力都是转生女神的味道，现在大概是在历练刷级？”金发男把莱尔的来历猜得八九不离十，奈何莱尔没有相关记忆，无从知晓这一点。 “不过，你可别就这样松一口气哦~”金发男贱贱一笑，“本次元的破灭意志相当浓厚，确认你的身份后，冰雪人偶肯定会顺势召唤破灭之王降临，尝试毁灭这个世界。” 莱尔只能接下去：“……六位自然是不会出手相助的吧？” 金发男以爽朗的笑容给出绝情的答案：“破灭之王和卡利尤迦盯上的世界，没有相助的必要，这是由两者的性质决定的。” “……看来我有的忙碌了。”其实上述对话莱尔只是半信半疑，若不是这六个突兀地出现在他家里的男人实力深不可测，他早开喷了，哪有如此平静的对话氛围。 “加油加油~可别屈服在破灭意志下哦，我只给你一句忠告，你是无惧死亡的存在。”言罢，金发男朝同伴们打声招呼，一同传送离开莱尔的家园。 半晌后，莱尔紧绷着的全身肌肉才松弛下来：“……可恶。”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破界者，很不凑巧地，还是实力最强大的那一批破界者。 嗯，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体验。 第二十七章 筹备 矛盾是事物发展的源泉和动力。 一直以来，人类分割成多个国家，以国家间矛盾的形式作为发展的动力，能结束贯穿了整个人类历史的内部战争，只有更高层次的外部战争，例如齐塔瑞人发起的“纽约之战”。 遗憾的是，或许是挨到的毒打不够痛，人类未能利用好此次发展机遇，没有组建出地球联邦政府、地球联邦科学家团队、地球联邦军队等关键机构。 这种分崩离析的现象不仅存在于政治阶层，而是自上而下的，甚至包括异能者阶层，昨天是奇异博士和卡西利亚斯拼魔法，今天是蜘蛛侠和秃鹫大街上跑酷，明天是蚁人和幽灵肉搏，反派为一己之私罔顾人类大义，超级英雄不服从管教。 就连主张“给地球打造一套保护战衣”而支持以法律的形式约束异能者的托尼，最近也因年轻时行为不端种下的祸根，与一名开发出危险的生物科技的博士交战，几乎和老婆一起丢了性命。 “这就是所谓的‘破灭意志’哦，托尼。”完成施法的莱尔，悠悠然地退开。 托尼连忙吩咐贾维斯对昏睡中的老婆进行身体检测，口中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有说服力……比起这些无法检测的论调，佩珀她怎么样了？”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把她的身体的时间倒退回一周前。”要解决病毒层面引起的身体变异很费脑子，莱尔选择更无脑的解决方案。 托尼闻言瞬间放下心来，只是为另一件事而惊讶：“时间倒退？！你还能操控事物的时间？” 莱尔莫名其妙地说道：“一直都可以啊，只是没有使用的地方罢了。” 理论上，时间魔法可以应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奈何唯心魔法的效果和发动方式要远远优于其，导致其沦为只会于最高等级的战斗中登场的究极魔法，跟天地真命、黑洞炮、大宇宙大爆炸冲击波一个档位。 “不过，别想着玩回到过去亡羊补牢那一套，我的作风是‘永远往前看’，即便是失去自己所重视的人也要接受现实。”莱尔提前作出声明。 （备注：别看复联4剧情中吹了一大通理论，实际设定就是最简单暴力的‘改变过去不会影响现在，而是创造出一个平行宇宙，因而不存在时间悖论’，本人的时间设定参考上一卷相关内容。） 托尼不由道：“所以，你不是‘回不到过去’，而是‘不想回到过去’？” “什么？你就这么想回到过去，然后亲口感激老爸老妈的养育之恩吗？”莱尔调侃道。 还真别说，这是托尼极其乐意做的事情，可弟弟才帮说出‘永远往前看’的豪言壮语，他可丢不下脸来央求弟弟帮忙：“说什么呢，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时间魔法的上限。” “哈，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莱尔从空间项链中取出一份文件，丢给托尼，“就当作治疗费用吧，帮我准备些材料，找个远离人烟的地方分类堆放就可以了。” “罕见地不借助魔法创造物质？”托尼意外道，低头阅读起文件来。 上头是各种基础材料的订单，数量可以说是庞大，都可以用来建造好几艘航空母舰了，但对于一间全球知名的工业公司而言，就是小儿科的量，它每天消耗的钢材本身就是个天文数字。 莱尔叹息道：“我的魔力量是有限的，可没空把时间浪费在魔力恢复上……再说，以魔法创造的金属只是表现出来与普通金属一样的性质，最核心的部分终究是不同的，如果面对的是破灭军团，我还真不确定哪种材料是优选。” 如果敌人同为最高等级的魔法师，战斗过程中对着自己的宇宙战舰使用强力的破魔术式，这个可能性是要考虑的。 “以破灭军团为对手，你会否想得太遥远？”莱尔没有把破界者六人众发出的警告分享给其他人，包括亲哥托尼，钢铁侠目前只考虑灭霸的威胁。 “未雨绸缪罢了。”莱尔不想把还不够资格掺和到自己与破灭军团的战争中去的超级英雄卷入其中，淡然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以科学炼金术制造出宇宙战舰和超级机器人后，会把它们送往阿斯加德，不会让其成为让地球大混乱的祸乱之源。” 莱尔曾带着女仆们参观奥林波斯和阿斯加德，两大神族均对其表达了充分的善意，然而更具有正义感、灾难降临时更有可能举族抗争的一方毫无疑问是阿斯加德人，战争机器托付给他们还算放心。 当然，前提是奥丁不死或托尔顺利继位，假设让洛基继位，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托尼撇撇嘴，放下材料订单：“你的顾虑是合理的，但我敢肯定o5议会成员、尼克弗瑞、总统听闻这消息后，全部会破口大骂。” 》》》》》》 古拉琪艾丝，不是由智慧生物堕落而成的破灭军团将领，而是以与‘传说之冰’同源的力量捏出来的驾驶员，可视为超级机器人‘传说之冰’的一个配件。 她是具有独立灵魂的，但受到创造者破灭之王的力量影响，她的言行极具破灭色彩……不是疯疯癫癫地高喊着灭世，也不是把灭世当作救赎的方式，而是把灭世视作一份工作、理所当然地执行。 因此，破界者们将其称之为【冰雪人偶】，对一个活着的人而言，“人偶”从来不是赞誉。 不过，不单是人类会成长与变化，人偶也一样。诞生已久却从未过上常人生活的古拉琪艾丝，在寻找破灭使者的任务中逐渐发生变化，而促使其变化的是一件又一件生活琐事。 “嘿~你们想交朋友的话，跟我交朋友如何？”蜘蛛侠从高空落下，朝把古拉琪艾丝围在小巷中的众流氓搭话。 “多管闲事！”被多名警察拿枪指着都敢拒捕是m国人民的优良传统，连15岁少女都敢在枪口下持刀捅人，这群流氓自然一点都不怂，从腰后拔出手枪就想开枪。 结果不用说，被蜘蛛侠打翻在地，再被蜘蛛丝吊在半空中。 “对对，就在面包店旁边的小巷里，手枪也在蜘蛛丝里面，所以放他们下来的时候请小心一点。”报完警后，蜘蛛侠以蜘蛛丝把流氓的手机粘在墙壁上。 “这位女士，呃……”蜘蛛侠回过头来时，显然被古拉琪艾丝惊艳到了，不自觉地挺胸收腹，但嘴巴却灵光不起来，“之、之后麻烦你去警察局做一下笔录……如果没有太耽误你的时间的话。” 抱着把流氓们冻成冰棍的打算跟随他们走进小巷的古拉琪艾丝，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咦，我是‘蜘蛛侠’，皇后区居民之友。”蜘蛛侠忍不住摆了个招牌姿势，想了想，补充道，“呃，就算不是皇后区的居民，遇到困难我也是会帮忙的。” “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古拉琪艾丝追问道。 “如果有力量的人都愿意多做点事，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之类的？”在大美女面前，蜘蛛侠对自己的答案显然没什么自信，“噢，警察好像快来了，我要走了，你下一次可得注意安全哦~” “……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第二十八章 镜子大师 “闲人有点多啊。”拖家带口地传送过来的莱尔，对在场的尼克弗瑞等人没好脸色。 托尼摊了摊手，作无辜状：“一辆辆大货车把工业材料运往一个新买的农场堆放，你还期望我能瞒过神盾局吗？” 顺带一提，与连自己人都不能相信的神盾局不同，尽管scp基金会有大量的情报人员，但不会特意监视员工的私生活。现场的基金会工作人员是托尼安排的，孤傲的钢铁侠大人如今已是一名对基金会颇具认同感的主管级研究员。 “也是。”莱尔晃晃手指，以小型旋风把正走过来试图搭话的神盾局一行人刮走。 他跟神盾局没有宿怨，单纯只是不打算和类似的组织打交道，有那个时间不如早点启程，跟奥丁老爷子把酒言欢。 “主人。”媚丽奉上一叠设计图。 自从得知破灭军团入侵的消息后，莱尔把研发重心转到设计宇宙战舰和超级机器人上面，成果都在媚丽手上的空间戒指里，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是媚丽懂我心思，在制造【希雅蕾斯号】之前，先以【卡勒普斯】练练手~”其实莱尔更倾向于先打造宇宙战舰，但他总能找到称赞女仆的角度。 “全体工程机械暂停运作，防止影响到魔法阵，那是比你们想象中精致得多的东西。”知道莱尔将会使用科学炼金术的托尼提前下达命令，“开始执行记录程序，档案编号scp-4679-5。” “明白，史塔克博士。”基金会工作人员领命而去，拿起各种记录设备，数十架无人机升空。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托尼绕到莱尔身后踮起脚偷窥设计图：“……嘿，有模有样的，我还以为会是一幅小学生作品。” 莱尔侧过身，莫名其妙道：“托尼，该不会以为我只是个魔法师吧？” “不然呢，你该不会说自己开发过魔导器，就把自己当成科学家吧？”托尼反问道。 魔导器的内核是魔法，不是科学。 “…………”莱尔瞥了老哥一眼，不再回话，暗自施展土系魔法于农场里制造凹坑，绘制出笼罩工业材料堆放区的大型复合炼成阵。 白色电光于大地跳动着，总重量约莫140吨的各种基础原材料被牵引至莱尔正前方20米处的半空中。 不同的基础原材料交融在一起，本应通过熔炼、热处理、特殊处理等工艺才能得出的高性能底材，以魔法手段操纵微观粒子而得到。 高性能底材化作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零件，这些零件如同在无数巧手中拼接在一起、构成一个个无人知晓用处的部件。 以动力系统为中心，由内到外地进行最终拼接，组装出一台总高超过50米造型极具震慑力的黑色机器人。 ——基于某人堪比智能电脑的情报处理能力，可以同时执行多种不同的炼成，以上操作总耗时三分钟。 “黑洞引擎试运行……相转移引擎低功率试运行……” “引力制御系统试运行……时间魔能系统试运行……” “防入侵模式启动，自毁系统准备就绪——传送，待机。” 黑色机器人闪现至炼成阵之外的空地，等宇宙战舰建造完毕就放进机舱。 “你还懂科学？！”托尼很识趣地等到莱尔停止施法后才发话，但他惊愕的表情一直保留到最后。 “我不是告诉过你，无限次元世界是按照【科技<异能<】作为转生等级的吗？我连以前学过的魔法都能回想起来，回想起科学也没什么奇怪的。”重点声明，无法记起前世的知识才是最大众化的现象，“……不过，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很高，类似‘方舟反应堆’和‘彩虹桥’的知识我是不具备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吃老本。” 这是取舍问题，比起在永续领域的效果下万界通用的魔法，受到本地设定约束的科学不够香，除非莱尔的魔法之道陷入瓶颈，否则他是不大可能把时间花在科学上了。 结果还不错，莱尔不就研究出魔导器的打造方法吗？ “吃老本？我怎么刚才听见好几个不太妙的术语……相转移引擎一旦被发明出来，几乎代表着无穷无尽的能源！”托尼正色道。 方舟反应堆是很不错的清洁能源，然而需要消耗稀有金属，功率也不太能够支撑人类迈向更广阔的的世界。 莱尔失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托尼……作为一个魔法师，无限能源真的有那么罕见吗？” “……东西给我看看。”托尼伸手就要夺过设计图。 （嘭）设计图瞬间化作飞灰。 “以人类的道德水平，别想着白女票本大爷的技术。”如果对人类放心，莱尔就不会计划把宇宙战舰和超级机器人放到阿斯加德了，“另外，在缺乏理论基础的情况下，我不建议你们按照刚才拍摄下来的记录进行逆向开发，学得不像那还好说，学得九成像那问题就大了，地球会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来的。” “可恶……！”托尼暗骂一声，走向宇宙可是老爹的志向，他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类似的想法。 莱尔也不管他，转过身朝媚丽笑道：“媚丽，我热完身了，请给我宇宙战舰【希雅蕾斯号】的设计图~” 》》》》》》 “目标离开这个星球了？！”莱尔离开地球前往阿斯加德时，古拉琪艾丝正在一间咖啡厅摸鱼。 其实她还是有在搜寻情报的，但出于某种心态上的变化，她没有在长期找不到目标的情况下采取激烈手段。 “……这个星球没有星际传送的技术，是破界者出手了？还是说是他本人掌握了空间魔法？”古拉琪艾丝沉吟道。 “——后者哦。” “！”古拉琪艾丝循声望去，却发现世界已静止下来，而导致此异象发生的是靠着墙壁处的镜子大师。 “挺有情调的地方，冰雪人偶也学会了享受吗？”镜子大师挂着笑容发出挑衅性话语。 古拉琪艾丝寒声道：“你已经找到他了？” “就在刚才。”镜子大师摊开双手，“潜伏在神盾局时听闻某位超级英雄有动作，原本只是凑个热闹，没想到……该说真不愧为被选上的人吗？随随便便就量产出一批可怕的玩具来~” 镜子大师说的是‘被选上的人’，可没有说是‘破灭使者’，显然跟之前的六名破界者一样，从莱尔的外貌大致猜到其身份。 “！”这份情报足够了，古拉琪艾丝当即站起身来。 “恕我直言，你的传说之冰赢不了，你现在前去阿斯加德也是送死……不过，我这里有两个候选方案。”镜子大师露出阴狠的笑容。 冰雪人偶发现莱尔不可能成为破灭使者，然后返回复命——这个发展太无聊了，他想看更有趣的东西！ 第二十九章 守门者 （1） “奥丁老爷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阿斯加德神族天生魔力强大，奈何种族文化作祟，多是一群嗷嗷叫的莽夫，没有多少人愿意投身于魔法之道，至今无人掌握长生不死之法，奥丁的返老还壮的机会，大概就只有这一次了。 老迈的奥丁摇头道：“我已经活得足够久了，下面是年轻人的时代。” “不，你的育儿水平真不怎么样，我实在是没办法把我的兵器托付给托尔。”莱尔毫不掩饰对托尔的嫌弃，一个活了一千五百年却仍把自己的力量当成是锤子的赠品的傻子，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奥丁面露尴尬，即便算上感情加分，托尔的表现也达不到合格线，只能回归正题：“说到底，为什么要托付给其他人？自己带在身边就是了，没有多少人能从你手中夺走它们。” “我似乎被不得了的大人物盯上，活不了几天……”莱尔没有说得太深，奥丁并不知晓破灭之王相关情报，“这些武器是遗物性质的，我要感谢这个教会了我魔导器制作方法的世界。” 如此回答，反让奥丁心中的困惑再重三分：“一般来说，那不正是它们派上用场的最好时机吗？” “不，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必败的战斗没有必要牵扯到旁人。”莱尔早已打算单刀赴会，他并不追求提高生还率的做法，“而且，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我，我的死亡或许还能消弭一场祸患。” “？”奥丁不由暗自猜测盯上莱尔的强者是何人，在他看来，即便是老牌天神组成员，莱尔也是可以拼上一拼的。 “……算了，找不到合适的托付者，也是我这三十多年的人生过于狭窄的交际圈所致。”莱尔转过身，把一脸悲戚的媚丽拉进怀里，“那么，希雅蕾斯号的舰长就是媚丽你了~！” “咦？！我、我吗？”很显然，媚丽从未听说过此安排。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让控制权一分为三，奈何……”莱尔扭过头，看向因不适应阿斯加德的生活皮肤陶瓷化的阿瓷、以及不知道在哪里碰到酒水导致身体呈淡红色的阿水，放弃了分权思路。 媚丽低着头，轻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 “没关系，你完全可以驾驶着希雅蕾斯号四处躲藏，战斗从来不是你的义务。”莱尔抱着媚丽蹭啊蹭，以肢体语言淡化此事的严肃性。 “……托尔还不如一个做家务的女仆吗？”旁观这对主仆的互动的奥丁莫名的忧伤。 （2） 出于不该有的仁慈，古拉琪艾丝在‘召唤破灭之王的分身’、‘打开被封印的超次元之门’、‘小批量地召唤破灭军团’、‘抢夺无限宝石自行解决问题’中，选择了对这个世界伤害最小的选项。 “憎恶的恐怖，绝望的苦闷，皆为我主的食粮——你们就在那无法抵抗的恐怖中灭亡吧。”传说之冰制造出大量与h2o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巨型冰晶，轰击灭霸的宇宙舰队。 每一块冰晶命中目标后，除了理所当然的物理冲击力外，还会延伸出不规则地冰荆棘，从内部破坏战舰。更为甚者，遭到冰晶轰击的战舰，连能量也被夺去，未受到直接攻击的引擎的输出功率也会大幅下降。 如果是耀目的大爆炸是毁灭的象征，那么绝对的冰冷则是死亡的象征。 “唔……！”传说之冰突然停止了攻击，放出冰晶碎屑，在机体周遭制造幻影区域。 一柄巨大无比的火焰长剑劈下，却只劈到传说之冰留下的分身。 “……”传说之冰于远处重新现身，古拉琪艾丝对乱入者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 作为破灭军团的将领，她参与到多个次元的战争中，遭到多个文明、多个种族、多个组织围殴是常态，要是每一次敌人有援军都得震惊一下，她都可以去uc震惊部上班了。 【吾乃不属于这个时代之物，逗留至今的任务有二：一为镇守以吾之力量无法摧毁的超次元之门，防止其他文明重蹈吾等的覆辙。】背后长有两对翅膀，手持温度足以匹敌太阳的火焰的火焰剑，呈现人形姿态的发光巨人，出现在战场中。 此为scp基金会的收容物档案中的‘守门者’，数万年来一直禁锢着某片宇宙空域，这是它首次离开该区域。 【二为抹除潜入的破灭先锋，阻止破灭因子的扩散。】守门者高举着火焰长剑，其散发的耀目光线驱散了覆盖在灭霸的宇宙舰队上的坚冰。 【去吧，后世之子……汝之使命仍未结束。】守门者爆发出炫目的七彩光华，光华敛去后，灭霸的宇宙舰队已失去了踪影。 “毫无意义，无限宝石所带有的破灭意志，让他无所遁形。”传说之冰手臂上的盾牌上覆盖上一层坚冰，坚冰沿着盾牌的尖端延伸，化作一柄形状不规则的剑刃。 【这份意义——此刻！由吾之剑来展现！】守门者劈下火焰长剑。 （3） “可恶……！竟然还是晚了一步！”先是在以力量宝石与传说之冰‘对波’中败下阵来，后是想以空间宝石逃跑时发现敌人有禁锢空间的能力，若不是守门者出手相救，灭霸已经被古拉琪艾丝击杀了。 当然，这跟他手上只有空间宝石、心灵宝石、力量宝石、灵魂宝石有关，集齐六枚无限宝石后又是另一个结果了。 “父亲大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发话者是星云，灭霸的另一个养女。 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灭霸的父爱全给了卡魔拉，因而在取得灵魂宝石的过程中被牺牲的‘珍视之人’也是卡魔拉。 “在破灭面前，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无限手套上的空间魔石发出璀璨蓝光，因传说之冰的攻击而破破烂烂的宇宙舰队出现在纽约上空。 从无重力环境一下子到达有重力环境，推进装置未调整过来，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快操纵战舰——” “——没有这个必要，直接砸下去就可以了！”灭霸戴上头盔，取过自己的双刃战刀，“夺取现实宝石和时间宝石，以无限手套摧毁超次元之门，绝对不能让破灭之王的本体进入这个宇宙！” 第三十章 响指 与数年前齐塔瑞人发起的“纽约之战”相比，这场由灭霸亲自发起的战争具有更高的突发性和更大的规模，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茫茫多的外星人已经在纽约展开血腥的大屠杀。 屠杀不是目标，只是逼现实宝石和时间宝石的持有者现身的手段。如果无限宝石持有者选择远遁外国，那就一直杀过去，地球人被杀光之前他们总会现身的，反正灭霸及其下属对屠戮行为没有半分抵触心理。 复仇者联盟率先参战，灭霸一拳一个小朋友，浩克厉害点多挨几拳； 挺牛逼的绯红女巫参战，灭霸动用力量宝石跟她对波取胜； 最牛逼的惊奇队长不在地球，所以不用理会她有多牛逼； 把时间宝石藏起来的奇异博士参战，结果与钢铁侠联手二打一都输给了灭霸的军师； 军方发射核导弹，灭霸动用空间宝石把核导弹物归原主，蘑菇云在美丽国的大地上升起； scp基金会参战，一大群穿着乞丐版钢铁战衣、手持万能转换机超精加工得来的枪械的特遣队成员成为人类的主要战力，但仍无法与手持无限宝石的灭霸正面抗衡； 混在特遣队里头的克莱夫博士以现实宝石的力量偷袭灭霸，差点成功夺取无限手套，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殒命的同时被夺走宝石。 最终—— “到此为止吧，史塔克。”灭霸以现实宝石的力量把钢铁侠禁锢在方型铁块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对付其他超级英雄他丝毫不留情面，可他还打算着把莱尔招为小弟，自然不会对莱尔的亲哥下死手。 灭霸一伸手，把受伤倒地的奇异博士吸过来，用手掐住其脖子：“魔法师，你把时间宝石藏在哪了？” 奇异博士摆出难看的笑容，回答：“一个你永远也抵达不到的地方。” “故弄玄虚！大人，请把他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他开口的。”军师毛遂自荐道。 “不，如果是时间宝石的话……”灭霸摇摇头，把奇异博士一把扔下，“魔法师，我给你一个使用时间宝石窥视未来的机会。” 奇异博士用力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来，看着灭霸笑道：“哈？想趁此机会抢夺宝石？” “低级文明培养出来的渺小心胸。”灭霸走到不远处一辆损毁的汽车旁，坐在车头上，挥手示意自己的军师前去指挥其他区域的战斗。 “…………”奇异博士盯着灭霸许久，终是抵御不住心中好奇，从亚空间取出时间宝石，在保持戒备的状态下，分心利用时间宝石的力量窥视未来，“——什么！？” “果然……”看见奇异博士的表情变化，灭霸知道时间宝石已到手了。 动弹不得的托尼大喊道：“斯特兰奇！你看见了什么？” 奇异博士颓然坐下，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在托尼的催促下才给出答案道：“如果我不把时间宝石交给灭霸，在他寻找时间宝石期间，这个宇宙……会被某种东西毁灭……” “破灭之王要降临了吗？！”托尼失声惊呼。 奇异博士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从方型钢块中脱落下来的托尼：“你早就知道那种东西的存在？” “它是真正的scp-001，亦是scp基金会成立的理由。”托尼看向灭霸，也不知道该怨恨大肆屠戮人类的对方，还是该悔恨没有尽早把无限宝石交给对方，“……灭霸之所以收集无限宝石，为的就是阻止破灭的降临。” 灭霸站起身来，盯着托尼说道：“如果你早已从你的弟弟口中得知真相，就不该与我为敌。” “破灭之王的威胁存在数万年之久，只有疯子才会因为这种虚无的威胁支持随机抹杀宇宙一半人口！”托尼怒骂道。 “随机抹杀一半人口……”奇异博士瞪大了双眼。 “对于消除这个宇宙的破灭意志，这是必须的。”灭霸环顾满目苍夷的四周，冷冷道，“正如这场战争一样，效果便是意义。” 放弃暴力手段，而是以谈判形式劝人类为了宇宙和平交出无限宝石？ 这只是个笑话，就像是某座岛屿的主权问题，z国和r国谈判出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没？ 灭霸朝奇异博士伸出右手，道：“魔法师，未来你已经看见了，把时间宝石交给我……之后我会下令撤军。” “…………”奇异博士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宇宙步向毁灭的画面，终就还把时间宝石送出去。 “你作出了正确的选择。”灭霸接住时间宝石，把其镶嵌在无限手套最后的凹槽中。 霎时间，六颗无限宝石的力量交汇在一起，再沿着手套的纹路注入灭霸的左臂。 （啪！） “……有发生什么吗？”托尼看着灭霸被烤焦了的左臂，迟疑道。 “我摧毁了超次元之门，古代文明留下的破灭之王入侵的通道。”灭霸神色萎靡，显然使用无限手套对其负担很重，“之后还要处理掉破灭军团入侵的先锋部队，以及大量消除人口，这个宇宙才能得救。” “——辛苦了，不过后面的步骤就算了吧。”镜子大师出现在灭霸身旁，左手捉住灭霸的大拇指。 “什么——”灭霸来不及使用无限宝石的力量，就被一股邪恶的能量冲击打飞。 只留下无限手套。 “！”奇异博士和钢铁侠摆出作战姿态，可已被灭霸捶了一顿的他们根本没剩下多少战力。 “初次会面，我的名字是‘镜子大师’，一名来自异次元的流浪汉。”手持无限手套的镜子大师分别朝灭霸、奇异博士、钢铁侠行礼，他的礼数一向很到位。 输人不输阵，托尼说道：“我觉得‘强盗’会更加贴切？” “那还真是失礼了~”镜子大师没有半分气恼，解释道，“跟我一样来自异次元的客人们，想看的剧情不是‘不受理解的勇者在魔王降临之前扼杀萌芽’，这东西就由我先保管吧，待破灭之王找到容器后，我会物归原主的~” 奇异博士追问道：“那么，你们想看的剧情是什么？” “一个我们关注的人的表现~”镜子大师眨眨眼，转瞬消失不见。 第三十一章 古拉琪艾丝 阿斯加德神族只有吹逼的时候是在守护地球人，齐塔瑞人发起战争时没有出兵支援，灭霸发起战争时还是没有出兵支援。当然，这不是情报环节上出了问题，阿斯加德有专门的情报人员偷窥包括地球在内的八大星球，已经第一时间把消息告知奥丁。 只不过，外星人本来就没有守护地球人的义务，这里只谈及当时在阿斯加德度假、通过奥丁之口得知消息的莱尔……正如前面的战场简报所述，莱尔没有参战，他只是传送至月球，和巫魔幼女、月亮魔法师、命运三女神等人一同远距离观战。 “还不错，灭霸会做人，最起码没把老哥揍成残废。”这是莱尔的观战感想，唯一能说出口的感想。 月亮魔法师挥了挥魔杖，抹去后续已无必要再观看的投影画面，絮叨道：“真是的，都不知道说你有兄弟情义，还是说你没有人性了。” “这两者又不冲突。”莱尔还以为自己会有所谓的‘恻隐之心’，可一通看下来，并未在自己胸中找到这玩意。 他也说不清，这是因为持有转生理念，还是因为当久了怪物、连不灭孽蜥都看着比人类顺眼。 神情不见往日的幼稚可爱的巫魔幼女突然问道：“莱尔哥哥，战争就此结束了？” scp-343上帝是圣父，scp-239巫魔幼女是圣子，这场威胁到全人类安危的战争成为了巫魔幼女转化的催化剂。 “还久着呢。”莱尔无意干涉巫魔幼女的‘成长’，对其变化视若无睹，“灭霸已经没有必要再逗留在地球上，但他的舰队不知道跟谁起过争端，受损程度不轻，要维修一段时日才能重新起航，这段时间足够人类折腾很多次了。” 再次声明，导弹拦截系统不是人类独有的发明，空间魔法也不是卡玛泰姬的魔法师的专属技能，别以为几发核弹就能把失去了无限宝石的灭霸部队全数歼灭。 “……这样啊。”巫魔幼女走到一边，思考着什么。 拉克西斯托着脸颊惆怅道：“话说回来，没想到除了破灭军团的先锋外还有别的异次元来客，这是把这个宇宙视作电影院吗？” “实地欣赏灭亡前所绽放的七彩光华，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可作为本地居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阿特洛波斯垮着脸捂额道。 克罗托作出原地跑步的动作：“果然，得准备跑路了？” 莱尔闻言眼睛一亮，惊讶道：“你们掌握了跨次元移动的技术？” “如果我们有那能耐，就不用逃跑了啊。”阿特洛波斯没好气道。 与三国世界时莱尔的论调一样，距离是相同的，先抵达别人的地盘的一方具有更强的实力，她们三个就是担心这里所有人围殴也打不赢镜子大师，才没有提议帮灭霸抢回无限手套。 拉克西斯愁眉苦脸地说道：“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只能由一群人来完成，以举族之力打破次元壁，逃离这个世界……不过，之后会落到什么地方谁也说不准，若不是宇宙要毁灭了，我们也不想冒险。” 跟借助传说之冰实现跨次元移动的古拉琪艾丝一样，以这种方式抵达其他次元的人不被视作真正的【破界者】。 克罗托从旁一把抱住莱尔的胳膊，邀请道：“怎么样，要跟我们一起跑路吗？” “不……我就算了吧，再怎么说也要跟破灭军团交一下手，再觉定下一步。”莱尔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唉~不管长得有多么像女孩子，仍旧是一个愚蠢的男人啊~”未能识别到谎言的命运三女神叹息道。 “…………”被破灭盯上的他若是跑路，会祸及别的次元，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不过，这部分内容就隐瞒过去吧，那对双方都有好处。 》》》》》》 传说之冰与守门者的交战，因超次元之门被无限手套打碎而结束，默默守护宇宙数万年的光之巨人得到了安息。 古拉琪艾丝很快得知镜子大师抢夺无限手套的消息，但在其采取其他手段之前，感知到目标出现在尚未诞生生命的火星上，如同向其发出会面邀请信号似的……没有办法，摸鱼不能摸得太露骨，她只能驾驶传说之冰前往火星。 火星上有一个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结界空间，古拉琪艾丝没有把传说之冰直接驶进结界空间内，为表达出善意，她把机体留在外面，肉身走进去。 “据说来人是‘冰雪人偶’，我还以为会是阿水的冷藏版呢，没想到会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巫女。”一巴掌拍死古拉琪艾丝十分简单，可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看样子有多嘴的人呢。”古拉琪艾丝毫无根据地把黑锅套在镜子大师脑袋上，“我是破灭军团四将军之一的古拉琪艾丝，受主人的命令，前来迎接您了。” 莱尔困惑道：“迎接我……做啥？” “或许莱尔大人已经忘记了，但您曾经接触过最为纯粹的破灭意志，并安然无恙地脱身。”古拉琪艾丝朝莱尔行下属礼，“主人认为您是足以成为破灭使者的人才，故派遣我前来发出邀请。” 当然，是无法拒绝的邀请。 “不……难道我就不能是唾弃破灭的正义的灵魂吗？”莱尔耸耸肩，摇头道，“很遗憾，根据之前来自异次元的男人所述，我大概是转生女神的使者，是破灭之王误会了。” “什么！？”古拉琪艾丝想过多种发展，连自己被一巴掌拍死的可能性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这。 莱尔摆出亲切的笑容，伸手示意道：“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可否请您回去汇报呢？” “……可以。”古拉琪艾丝缓缓点头道。 “咦？！可以吗！”莱尔惊讶无比道，他就是抱着侥幸心理提问而已。 “……”古拉琪艾丝转过身，脑中闪过在地球逗留期间所接触的‘平凡的生活’的一幕幕，让她选择了一项不合理的做法，“只不过……决定者是我的主人，你不要抱有过多期望。” 第三十二章 死亡 预料之外的事情是，破灭军团四大将军之一的古拉琪艾丝不符合人设的积极配合。 预料之中的事情是，得到工作汇报的破灭之王仍然对自己抱有兴趣。 预料之中的事情是，破灭之王侵占了一名智慧生命体的身躯。 预料之外的事情是，被侵占的不是被严格管控的狂信徒中山玛丽，而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有冰冷的理智的基尔斯博士。 如今，造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提线木偶般的姿势从空间通道中飘飞出来的基尔斯博士，实际上灵魂已化作虚无，仅为破灭之王遥控的傀儡。 “向破灭之王者表达诚挚的敬畏。”一同出现的传说之冰、热情之风、强势之炎、强翼之鹰、紫堇之疫、暗夜之影等超级机器人都好说，但破灭之王的级别超出自己太多，莱尔已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破灭之王脑袋抬起来，金色的瞳孔一阵颤动后，目光落在莱尔身上：【嚯……正如古拉琪艾丝所言，毫无疑问是转生神的神使。】 “……”虽然没有保留该部分的记忆，但莱尔已接受了这个设定，强如破界者不该无聊到撒谎骗他。 【只不过，这不能解释汝与破灭意志接触时的反应，有进一步测试的需要。】破灭之王露出狰狞的笑容。 早有心理准备的莱尔爆发魔力，脚下生成传送魔法阵：“就算是必败之战，也别想让我跪下等死！” 破灭之王会散发出恶念波动，常人近距离面对他的正常反应就是跪下等死，这里的‘常人’包括部分自封为神的生命体。 【死亡？那是距离汝最遥远的词汇。】破灭之王就像听见什么奇怪的话语般露出嘲弄的笑容，但通过此发言，他也知晓了一件事，【看来汝只是被选上了，尚未迈出最关键的那一步，就让吾代劳吧——来吧，向吾展示汝的力量！】 言罢，破灭之王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停止了一切行动，充当固定靶。 “给我三次施法机会。”莱尔一咬牙，传送至火星引力圈外。 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凝聚出三个微型黑洞，再将它们压缩成一体，在此过程中，周遭的空间像是发疯似的聚拢过去。 “可、可恶，控制不住了——未完成的缩退炮，发射！” 黑洞炮的攻击原理是以微型黑洞把敌人吸过去造成重力崩坏效果，同时被揭露出来的奇点引发侵蚀时空的攻击。 缩退炮的攻击原理有所不同，它是把敌人一直坍缩至虚无的境地，直至宇宙刚诞生时的虚无而炽热的状态，其效果结束时，将引发能量大爆炸。 如果是卡勒普斯的话，拨弄几下按钮就把缩退炮打出去了，但纯靠自身的引力魔法……很遗憾，莱尔的魔力强度、控制力、精神力都有所欠缺，只打出去一个半桶水的缩退炮。 当然，半桶水的缩退炮也比黑洞炮强多了，火星被炸出一个大坑来，殃及池鱼的超级机器人们纷纷以半残的状态逃得远远的。 【汝掌握着毁灭的力量。】然而，破灭之王别说消失了，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仍旧以四肢无力下垂的姿态漂浮着。 莱尔缓了几口气，以风系魔法驱散烟雾，传送回原来的位置，在胸前编织魔法阵，一直编织了数分钟才结束：“这是第二招——无限光！” 看上去像是没有弹道的魔法，但实际上是有弹道的，只是因为干涉了时间，变成了凌驾于光速、以常规手段是绝对无法回避的炮击。 然而，被击中的破灭之王只是被一个青色的球形动态魔法阵包裹着，没有半分变化，这并非施法失败，若是换一个人，已经被轰至出生前的状态了。 【时间魔法吗……汝还差最后一步。】 “前世如何不知道，但我这一世研究了三十年都没有迈出去那一步。”莱尔无奈一笑，“最后的魔法或许会让你感到失望，不过这就是本大爷的全部！” 构造全数创造之魔法。 构造全数破坏之魔法。 把自己的魔力和知识全部灌注进去。 形成循环往复的体系。 “——天地真命！！！” 没有物理学上的特效。 没有牵扯到最玄奥的时间理论。 仅仅是一道七彩斑斓的威力强大的魔炮。 【很不错~吾越来越想得到汝了~】然而，却得到了至今为止最高的评价。 “饶了我吧，如果我从事灭世的职业，那还怎么招募可爱的女仆，就算你让冰雪人偶从巫女转职成女仆，她一个也满足不了我。”最后一击把魔力消耗殆尽的莱尔笑着拒绝道，随后双手抱胸，闭上双眼。 这是他自认为的最帅气的死亡姿势。 破灭之王上半身再次挺直，咧嘴笑道：【那就堕入恐怖和绝望的混沌中去吧。】 由于莱尔放弃了逃跑，不需要以任何方式将其‘拖进去’，而是黑紫色的负面意念如同液体般从空间通道中流出，再缠绕到其身上，将其彻底包裹住。 （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去死去死去死！！！） （魔鬼，这根本不是我的愿望！） （爆仓了……我要怎么把钱还给亲戚们？） （氧气瓶！我要继续呼吸！为什么不让我活下去！） （神，为何你不来拯救我？） 无尽的负面意念入潮水般涌入，却没能动摇莱尔的自我。 但随着破灭之王把手扎进负面意念体，接触到他的灵魂的瞬间，莱尔失去了自我。 【汝是探索世界之人。】 【汝是率领族群生存与发展之人。】 【汝是引领时代之人。】 【汝是探索心灵之人。】 【汝是掌管战争之人。】 【汝是创造新种族之人。】 【汝是成为神明之人。】 【汝是弑杀神明之人。】 【汝是被转生神选上、赐予恶人以毁灭之人。】 答案已得出。 是一个让破灭之王满意的答案。 莱尔持有‘赐予恶人以毁灭’的理念，与其‘将无可救药的宇宙回归至无限接近于原初的黑暗’的理念性质相近，只需要有人从旁引导，他就是一个合格的破灭使者。 不过，那是之后的安排了。 【牢记在心吧……吾掌管破灭，引导破灭，亦是破灭本身，吞噬一切，化作虚无！吾名破灭之王！】破灭之王撕破负面意念体。 在黑色的爆破之中，莱尔灵魂粉碎，迈向真正的死亡。 第三十三章 重生 灵魂，是世间最为神秘的存在。 起点均为灵魂之海，由灵魂碎片随机组合而成，终点有三种可能性：其一，身处不受转生神管辖的次元，灵魂随生命结束而粉碎，回归灵魂之海，成为新生的灵魂的素材；其二，遭到强者以灵魂魔法实施抹杀；其三，所处的次元招致破灭之王的入侵，灵魂因破灭意志而化作虚无。 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世界，不存在永远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世界，因而也不存在永恒不灭的世界。除非在世界灭亡之前跑路，否则就算达到长生不死之境，也会因世界走到尽头而灭亡。 如今，尽管还没有抵达最高等级的世界，然而莱尔已经提前走完了从起点到终点的旅程。 ——然后，在转生神的眼前重生。 这不是转生神出手相救，而是无限次元世界的总意志给予的固有属性，只是神使死后的重生点锁定为“其所侍奉的真神眼前”。 “……空间……时间……灵魂……因果……意志……毁灭……创造……转生……”莱尔瞳孔里流动着青色的godo符号，口中发出近乎呻吟的声音。 经由【阿克夏记录】之力重生的瞬间，神使拥有接触到最全面、最复杂、最深邃的知识的机会，部分神使根本没意识到该机会，大部分神使受才能限制入宝山而空手归，但莱尔很显然不会如此失败。 当然，与阿克夏记录无穷无尽的知识相比，这点收获只能说是浅薄，却也足以让莱尔获得长足的进步。 对，这就是破灭之王口中的‘最关键的一步’，虽然也谈不上是善意，但他的确不是出于恶意而摧毁莱尔的灵魂。 “……我记起来了。”瞳孔中的godo符号消退，取回与转生神相关记忆的莱尔向自己的主神行君臣礼，但马上就面露尴尬道，“那个，前一次忘记问了，我要如何称呼……转生神殿下？女神大人？主人？吾主？” （……名字……）转生神仍旧是呆呆的样子。 “嗯嗯。”不是所有真神的名字都跟‘破灭之王’一样直白，掌管毁灭和重生的‘卡利尤迦’就是例子。 （……想要名字……）转生神继续道。 莱尔震惊道：“这是要我给您取名吗！？” （…………）能力与体型一样高大的女神大人，似乎不擅长‘取名’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工作。 若是换一个以‘信仰’而取得资格的神使，永远都不敢行此冒犯之举，然而某人一向都是担当主人的角色，苦笑一下便完成了要求：“东方人很在乎名字的寓意，西方人则很讨厌名字谐音梗……我的取名风格是前者，【拉丝薇儿stwill）】您觉得怎么样？” （遗愿——人们在生命的尽头，往往期盼着对转世投胎的渴望，而那就是我诞生的原因。）转生神面露微不可察的笑容，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遗憾的是，转生神的职责注定其作风低调，基本上不为人所知，这个名字长期只有莱尔一个人使用。 莱尔再一次向主神行君臣礼：“拉丝薇儿大人，可否允许我以之前的方式继续未完的旅程，我不想当一个虎头蛇尾的男人。” （……没有问题。）转生神-拉丝薇儿早已习惯了旁观莱尔总是平凡不了人生，（不过，在那之前……） “啊，一堆观众姥爷等着我再登场，我还要作为scp-4679再演一出戏。”莱尔握紧拳头，背后浮现一面大镜子。 》》》》》》 莱尔战死的消息无人得知，即便是阿斯加德的偷窥魔，也不会闲着蛋疼偷窥一个还没有诞生生命的星球，但基尔斯博士被破灭之王夺取身体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不同文明有不同的反应，希腊神族以举族之力打穿次元壁逃难，阿斯加德人出兵对抗破灭军团，君王星人认为末世之危是灭霸杜撰的谣言……至于地球？不好意思，就连scp基金会都没有研发出真正的宇宙战舰，只有钢铁侠、奇异博士、绿巨人乘上了前来地球找灭霸报仇的星爵的飞船参战。 由于超次元之门已被破坏，破灭之王本体无法降临，破灭军团大部队也无法快速转移过来，在初期只有将军们为消磨时间发起的军事行动。而这段驱除破灭之王的宝贵时间，就在各文明的首脑乱哄哄的谈判中浪费。 “早安、午安、晚安……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确定时间的。”镜子大师现身于灭霸的舰桥中。 灭霸死死盯着让一切走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沉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归还无限手套。”镜子大师从脏兮兮的斜挎包中取出无限手套，远远抛了过去，“顺便提一句，应该没有人会觉得六枚宇宙诞生时形成的宝石，能够对无限次元世界中的一哥有效吧？” 无限手套可以秒杀破灭军团的杂兵机器人，可以强制遣返破灭军团的超级机器人，但对破灭之王没有丝毫效果。 灭霸接住无限手套，立刻戴上，确认镶嵌其中的六枚无限宝石为真品后才回话：“你当日自称是‘想看好戏’，但如今这种情况，我们赢面还不足一成。” “不要急，你们的王牌已经复活了~他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一败加强后说不准能赢哦~”镜子大师笑道，但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他掌握诸多奇特的魔法，走的是全能型法爷的路线，但作为破界者，其正面拼杀的能力只能排到下级，与能发射黑洞炮、无限光、什锦魔炮的莱尔差远了。 平均来说，破界者的战力是高于神使的，只是前者被杀就会死，后者被杀了也会重生，倒也相安无事。突然冒出来一个实力在自己之上的新任神使，他怎么可能会感到愉悦……事实上，莱尔已经被这个恶贯满盈的魔鬼列入黑名单上了。 灭霸无法理解镜子大师的话语，但从对方的笑容可猜到追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道：“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破灭之王的具体位置……” 灭霸也知道时间宝贵，拿回无限手套就想着拼一拼。 “你们什么时候集合出这个宇宙最强大的部队，破灭军团就会自动找上门来。”镜子大师不吝啬给出建议，“他们是没有战略一说的，因为破灭之王就是最强。” “是吗？” （啪！）灭霸一记响指，刚痊愈的胳膊又几乎残废了。 在他的舰队所处的宇宙空域，打开一个个长期稳定的空间通道，每一个空间通道对面都是一个具有合格战力的星球。 本宇宙所有部队，集结完毕。 第三十四章 感谢☆堕落の天使的打赏与支持 （感谢☆堕落の天使、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各文明连统一意见都没有达成，遑论组建宇宙联合军队，但他们发现自家门口出现一条空间通道后，纷纷出于自身安全考虑而派出一支舰队通过该空间通道进行调查，导致“某区域聚集着本宇宙最强的战力”成为事实。 随后，从来不知道“怂”字怎么写的破灭军团登场，发动无差别攻击，各文明不得不调集军队全力参与到这个决定命运的大战中去。 虽说绝大部分文明的宇宙舰队都是炮灰级存在，但再怎么说也具有走出星球的技术力，能量炮、能量护盾、导弹拦截系统、高性能推进器、大威力炸弹这些东西总是会有的，基于数量优势能与破灭军团的杂兵交战。 巨型机器人不是本次元的主流，但不能小觑超级英雄、超级反派、宇宙天神组的战力，体型从来不是力量强弱的衡量标准，这些强者负责对抗破灭军团的队长及将军。 曾经有数名宇宙天神组尝试突袭位于战场正中央、驾驶着一架尺寸堪比宇宙战舰的类蝎子状猎奇机体‘宿命’、维持让生力军继续转移过来的次元之门的破灭之王，但他们只是被该机体喷了两口，立刻变成无差别袭击一切活物的疯子。 “终于抵达了！星爵，快把飞船开过去！”史无前例的宇宙大战进行到一半，有一艘造型就颇具逼格的宇宙战舰从通向地球的空间通道中飞出，托尼连忙喊道。 “没有那个必要。”奇异博士张开双臂，试图打开空间通道，舍弃这艘没卵用的破飞船，直接把机舱里的人传送过去，“……怎么回事！不单是战舰内部，连外面一大片范围都打不开通道！” 托尼很不给面子道：“废话，你是魔法师难道不会防止外人以空间魔法私闯自家吗？” “你这个魔法师学徒知道大范围妨碍旁人的空间魔法有多么困难吗？更别说是要保证不影响到自己正常施法的情况！”修炼魔法时间不比托尼长，但实力吊打托尼九条街的奇异博士驳斥道。 他们吵他们的，星爵秀他的驾驶技术，在敌我双方的炮火下如同游鱼般灵活抵达战舰，表明身份后进入机舱。 “咻~”既然是莱尔的作品，无痕延伸咒是必不可少的，机舱里头的空间与战舰表面看上去的尺寸相距甚远，里头有若干超级英雄、一大群scp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一堆货柜箱、一堆军备，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巨大的无比的超级机器人。 “每一台都很帅，但最帅气的机器人一定要配最帅气的我。”星爵跳下飞船，如果不是身在战场，他大概已经掏出拍摄工具留影纪念了。 嗯，也或许是在尝试盗窃。 “scp-4679，我看不见他的未来的男人，究竟……？”空间魔法使不出来，飞行魔法还是可以的，奇异博士思索着飘飞出去。 托尼可不管那么多，直飞摆在最中间的卡勒普斯，熟知自家老弟有多么注重仪式感的他，从机体摆放位置就看得出来哪台超级机器人是最强的。 “史塔克博士！”基金会的助理们连忙喊道。 “怪物型收容物全数发射，朝着战场中央打就是了！物质型收容物装填完成后，作为可选武器配备给各机体！”这些并非莱尔的安排，而是媚丽鼓起勇气驾驶战舰参战后，托尼要求她配合scp基金会的工作，把至今收容的能派上用场的收容物都带上。 类似scp-187（未来视）的持有善意的个体，留在舰桥里工作； 类似scp-682（不灭孽蜥）的不受控制的怪物，给它装备上必要的宇宙行动装备后，装在一个带有推进装置的货柜箱里发射出去， 类似scp-009（红冰）的具有特效的物质，装备在导弹中或特别赶制的机器人-步枪的子弹里。 其中部分是可能会留有祸根的，可若是连这一关都迈不过去，根本不需要考虑未来如何。 “女仆小姐，机体代号-卡勒普斯，请给我所有权限。”再次埋怨此时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的弟弟把权限全给了女仆后，托尼经由通讯频道取得媚丽的授权，这才得以进入机舱。 驾驶舱内部是一圈球形的魔法阵，操作方式为体感+意念，360°无死角屏幕，正面屏幕上有辅助窗口。 “……草，就算担心外星人看不懂地球的文字，操作教程不得不用图案展示，但能不能用合成cg代替你拙劣的手绘啊！”时不我待，托尼只能硬着头皮出击。 不是像高达一样沿着甲板滑行加速飞出去，请尊重魔法，这是以战舰内置的空间魔法传送出去的。 “舰桥，随时向我汇报情况！还有替我问一下奇异博士他们，他们究竟要挑选多久的超级机器人？是有选择困难症吗？” 》》》》》》》 “在冰冷的黑暗中沉没，与畏惧和恐怖一同灭亡。” “超级英雄，你的力量在破灭面前不值一提。” “更多！更多的憎恨和愤怒！你们的意识正在成为我们的力量！” “为这个恐怖的身姿而颤抖，为这份破灭之力而胆怯，在绝望中堕入混沌吧！哈哈哈！！！” “这种抵抗命运的行为毫无意义，你的临终之时已到，你的血肉，你的灵魂，都将被我撕成碎片！” ………… 战斗，是古拉琪艾丝最熟悉和最擅长的事情，她是为此而被制作出来的。 但此刻她心有杂念，未能发挥出传说之冰该有的战力，从她远低于其他将领的攻击命中率可见一斑。 表面原因是她对这个曾逗留过一段时日的次元心存怜悯，深层原因是顶着‘破灭军团将领’的名号的她不是真正的破灭使者，只是一介奴仆，本质上与杂兵没有区别。 真正的破灭使者是能接受破灭、理解破灭、认可破灭的存在，为无限次元世界的总意志服务，而破灭奴仆只是屈从于灵魂深处的破灭意志，把毁灭世界当作一份工作，服务于破灭之王。 破灭之王绝非常识中的“恶”，对无限次元世界而言，失去破灭之王类似于身体失去免疫系统，坏掉的次元会疯狂地侵害其他次元。但正因为无法接受、理解、认可破灭，古拉琪艾丝对自己的工作产生动摇。 “唔……！”古拉琪艾丝突然神色一动，控制传说之冰以冰盾挡下惊奇队长的能量射线后，给自己的部队下达撤退命令。 “喂，古拉琪艾丝，怎么了！？”驾驶强势之炎的伊格尼斯第一时间发现古拉琪艾丝麾下部队的行动。 古拉琪艾丝冷冷回答：“这场战争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他已经回来了。” “什么！？”众将军不需要询问‘他是谁’这种蠢问题，纷纷下令撤退。 受到破灭意志的影响，他们的性情都多少有点问题，但他们再狂也没底气在莱尔面前狂，在火星上观战时被半桶水的缩退炮卷进去时的恐怖让他们颤栗。 （嗡——）负面意念的波动以破灭之王为中心扩散，导致战场上所有敌方单位无法追击撤退中的破灭军团。 别误会，那只是表现出来的结果，破灭之王并非故意掩护麾下部队的撤退，破灭军团的一切都是可以轻易量产的，包括将领们和他们所驾驶的超级机器人，他不存在对奴仆的怜惜之心。 一直待在战场的最中央维持着小型次元之门的破灭之王，只是认真起来，便会散发出足以让普通人丧失斗志的波动。 【为了被毁灭而诞生的生命体，汝等该退场了。】宿命喷吐出海量黑色的液体。 这是由负面意念构成的液体，只是浓度没有曾经包裹住莱尔的紫黑色液体高，同样具有侵染一切、让物质与灵魂一同化作虚无的力量。 明明是无重力环境中，这些黑色液体却形成了‘巨浪’，巨浪席卷来不及躲避的舰队后，形成一片无比广阔的黑色‘海面’，如同与之重新定义出上下。 这片黑色的海洋，就是最终的舞台。 第三十五章 战场上的众人 （感谢寂灭狂修的打赏与支持） 【scp-682】 有机生命体，是极低概率下形成的灾厄，是打破和平安宁的罪犯，是不该出现的害虫。 其中又以“人类”是最让人作呕的存在，超出生存需要地捕猎其他生命、为可耻的欲望相互杀戮、建立污秽腐朽的社会规则、破坏自身赖以生存的家园。 难得重获自由，不灭孽蜥最渴望的事情是返回地球把人类全杀光。 ……但是。 “你那具再生速度异乎寻常的身躯，就在这破灭之火下化作虚无吧！”如此反生命的不灭孽蜥，却仍属于破灭军团歼灭的范畴，强势之炎喷射出火焰洪流把未能完全躲避的它的下半身完全焚毁。 “！”不灭孽蜥张开大嘴摆动脖子，显得极其痛苦，但它一没有意念传达对话的能力、二没有配备通讯装置，在近似真空的宇宙空间中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万幸这是片混乱到极点的战场，伊格尼斯根本没空去看自己的攻击是否成功歼灭敌人，就被托尔所驾驶的锤神皇帝g砸飞。 （会死……会死……！）不灭孽蜥停止摆动脖子，疼痛对常年泡在浓盐酸池里的它终究是小事，但它心中充斥着名为‘恐惧’的情绪。 scp基金会曾尝试多种手段处决不灭孽蜥，自然不会少了‘高温焚烧’，但破灭之王制造的机器人全都带有破灭意志，被它们的攻击命中，连灵魂也会受损。 与它的身体相比，它的灵魂脆弱多了，像方才强势之炎所发出的攻击，它最多只能再承受两次！ （……不！在杀光臭虫般的人类之前，我绝对不能死！）不灭孽蜥想起面对scp-053幼女、scp-4679极致探索者、scp-239巫魔幼女的恐怖经历，以久病成医的经验驱散心中恐惧，眼中萌生出求生意志，激发出远超常态的进化能力。 由于scp基金会装配在其身上的推进器已随着下半身烧毁而消失，它不得不在焦黑的断口处进化出管状骨骼，通过分解体内物质制造气体排出获得微弱的推进力，飞进最近的飞船残骸中。 数分钟后，一只身披金属护甲、吞噬各族士兵尸体的巨大蜥蜴状怪兽现身于战场中，暂且可视为战友。 （没有办法……先想办法活下来，再找这些散发着恶臭的臭虫算账！） 【钢铁侠】 超级机器人不一定比超级英雄、超级反派、宇宙天神组强，它的作用是让本来没资格参加这场战争的弱者变成战场上的王牌。 锤神皇帝g：与雷属性+锤属性的托尔相性绝佳，足以与一员破灭军团将领分庭抗礼。 鹦鹉学舌：带有内置可变魔法阵系统，把奇异博士的魔法为例放大百倍。 台风：自带披风，满足自我感觉良好的星爵的需求，常规武器是双枪，机动性良好，清杂兵的王者。 守护者：魔法反射盾+能量护罩+自我修复系统，m国队长以此掩护了无数友军的撤退。 ………… 只不过，最强的超级机器人还是托尼所驾驶的卡勒普斯，或者说强过头了，空间切裂炮、宇宙大爆炸冲击波、黑洞炮等攻击范围太广的武装都不敢乱用，流弹命中友军怨不了谁，可故意消灭友军对这支相互间没有丝毫信任度可言的宇宙联军是个可怕的信号。 感谢某人手绘的操作说明书，托尼驾驶着卡勒普斯战斗了大半个小时，才领悟了一个最重要的系统。 （咔）卡勒普斯闪现，热情之风的盔甲被砍下来一块。 “竟然是时间停止！？”热情之风的驾驶员文托斯当机立断，机体变形成高速巡航形态，靠机动性摆脱卡勒普斯。 对，与高达世界所打造的旧版卡勒普斯不一样，新版卡勒普斯还有区域时停功能……当然，不要试图停止拥有永续领域的强者的时间。 “可恶……！”托尼没有打开虫洞追击热情之风，而是把机体朝向破灭之王所驾驶的机体‘宿命’。 某种意义上，卡勒普斯功能越强，传达出越糟糕的信号。 “连时间都能操纵的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此乃绝望，此乃恐惧，他们正在挑战的是破灭之王。 【媚丽】 主人已经战死了——为了心中的侥幸，女仆们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托尼。 莱尔是不可能避而不战的，因为‘逃避’这个选项就在媚丽手上，他参考了希腊神族的做法，把全部超级机器人与希雅蕾斯号链接，以它们的全功率发射能量炮，有可能足以打穿次元壁，逃到安全的世界。 既然莱尔没有带着她们逃跑，又没有出现在战场中，其实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嗡——！）破灭之王发出的负面意念波动席卷而至。 “呜！！！”只是一介女仆的媚丽瘫软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打颤。 其他两名女仆的反应更严重，阿瓷久违地再次变回陶瓷皮肤，倒在地上发出呻吟，而阿水失去了维持女性人形的姿态的能力，化作一滩水。 “…………”良久过后，媚丽才勉强获得活动身体的意志。 她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闭上双眼。 不是向已消失的上帝祈祷，也不是向即将化为上帝的巫魔幼女祈祷，而是向自己死去的主人祈祷，即便灵魂马上就要化作虚无，她也想抱着这些年来主人带给她的幸福回忆死去。 然后。 “——转生女神的首席神使莱尔（liar），下次祈祷时使用这个名字吧。”媚丽得到了回应。 【灭霸】 “什么？！发生了什么？”破灭之王发出的负面意念波动导致绝大部分士兵失去斗志，灭霸并不觉得惊讶，不是所有种族都像永恒泰坦族一般意志强大，他惊愕的是破灭军团的撤退。 即便破灭之王正式参战，它们也没有撤退的理由，参战的是‘分身’，不是体积比宇宙还大的‘本体’！超次元之门还没有重新建造起来呢！ “——紫薯精，你的无限手套用完没有？”莱尔出现在舰桥内。 灭霸错愕道：“你竟然还没死？” “这一句可谓‘最具冒犯性的话语’中能排前十的。”莱尔失笑道，“不过，我确实已经死了……现在是回光返照，想把场子打回来。” “……也罢，反正我们早已黔驴技穷。”灭霸自己的手臂废掉了、绿巨人的手臂废掉了、奥丁直接死了，无限手套一共被使用了三次，但看破灭之王如今的状况，就知道镜子大师发出的警告是正确的，无限手套对破灭之王无效。 如今灭霸只能以无限宝石的基本力量，传送部队、发能量波、用小行星砸敌人……还不如把它交给莱尔。 接住无限手套的莱尔问道：“对了，你们还有别的王牌吗？没有的话，剩下的战斗就交给我了。” 灭霸靠在看上去一点都不舒服的椅子上，虚弱地说道：“我不知道其他文明的情况，但再交战持续至今，若有王牌早该使出来了。” “那么，就算我输了第二次，你们死前也别怨恨我哦~”莱尔逐一抠下手套上的六枚无限宝石，一股脑地丢进嘴巴。 第三十六章 星系级魔法 灵魂宝石位于头部。 心灵宝石位于胸膛。 力量宝石位于右肘。 现实宝石位于左肘。 空间宝石位于右膝。 时间宝石位于左膝。 每块无限宝石都是一个大型魔法阵的阵眼，六个魔法阵相互之间以电光相连，拼接成一个与废都世界的古代皇帝第二状态相似的雷光巨人——这就是莱尔如今的姿态。 莱尔舍弃人形后所施展的第一个魔法，是把战场上的本土存活人员全部传送走，同时关上灭霸以无限手套打开的空间通道。 随着残存的破灭军团在各将军的指挥下快速通过次元通道返回原来的次元，由原初之暗形成的黑海上方，只剩下莱尔与破灭之王所驾驶的‘宿命’。 【这份资质，作为转生神的神使还真是浪费啊。】破灭之王不急着动手，优哉游哉地再一次给予莱尔高度评价。 假如站在成长角度考虑，一心磨练魔力是正确的，假如站在实用角度考虑，活用外部力量是正确的，但‘正确’与‘正确’之间并非完全重叠，存在着一道技术性门槛。 在火星一战中，他只见识过莱尔自身的力量，此刻才见识到莱尔对外部力量的掌控力……这么说吧，假如某个次元存在着类似无限宝石的宝物，莱尔能够以一己之力把该次元化作无限虚无，与其相比，古拉琪艾丝等将军就是一群干活时只知道喊老板出面的废物。 “破灭之王谬赞了，本人只是一只借用了无限宝石的力量、却仍然没有打倒一个分身的把握的蝼蚁。”莱尔具有霸气无比的雷光巨人之姿，却仍具有冷静的头脑，知晓这一战赢了也不光彩。 破灭之王笑道：【即便如此，汝还是选择回来了。】 “因为我不是输一次就连骨头都软成橡皮泥的废物……再说，”莱尔身上的六个魔法阵同时散发出耀目的光芒，“这个次元原本还差临门一脚才会进入破灭程序，众生仍处于拉丝薇儿大人的管理范畴，只是因为‘我的存在’与‘一次不幸的误会’而沦为您顺手处理之物，我有拨乱反正的义务。” 【很好，汝果然理解到了‘破灭’。】身处‘宿命’核心内的破灭之王露出满意的笑容。 “理解无限次元世界的基本规则，是神使的基本素养而已。”莱尔举起左手，凝聚出一团太阳般的炽热气团，“那么，还请赐教。” 【……以那样的魔法？】破灭之王困惑道。 带魔法属性的超高温火焰气团不能说弱，可跟莱尔在火星上曾发出的三大攻击魔法可差远了。 “我认为真正能打倒您的魔法只有一个，在此之前，还请您陪我热下身。” 【也罢，也让吾看看汝究竟还掌握着多少技艺。】 随后，莱尔与破灭之王展开随便一击都能让一个行星毁灭的热身赛。 》》》》》》》 不是所有强者都参与到此次大战中，例如没有人带他去宇宙参战的蜘蛛侠-彼得帕克，例如怕死的邪神洛基，例如受莱尔所托照顾巫魔幼女的月亮魔法师-纳普留斯。 名义上是‘照顾’，但想想巫魔幼女精湛的唯心魔法水平，实际上更应该称之为‘引导’，上帝老爷子的真实身份、萝莉跟上帝老爷子的关系、萝莉的成长方式均无定论，当发现巫魔幼女的精神状态出现异常时，应当有人从旁引导。 其实月亮魔法师也是个怪人，可总比那些为了人类的利益而恶意引导其成长的心理医生靠谱，巫魔幼女之所以立志成为“魔女”就是他们的杰作。 “……小魔女？！你冷静一点！”地球的空间通道消失没多久，巫魔幼女突然进入魔力爆发状态，月亮魔法师为防止被吹飞不得不扛起魔法盾。 “纳普留斯爷爷，您擅长的是星辰魔法吧？”双眼化作星系模样的巫魔幼女，以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说道。 深知自己与巫魔幼女的实力差距的月亮魔法师，只能接下话题：“对的，没错。” “星辰魔法的原理是向恒星借用力量，然而距离太近的太阳的力量太暴烈了，超出了您的控制范围，所以您只能向反射太阳的力量的月球和遥远的恒星求助。”月亮魔法师对此有话想说，但巫魔幼女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由此可知，恒星可作为发动魔法的能源。” “所以？”月亮魔法师不由问道。 巫魔幼女眼中的星系图案连续变化，仿佛在观察不同的星系似的：“莱尔哥哥他正在对数十个星系的恒星位置进行调节，布置星系级魔法阵。” 其实莱尔还把这数十个星系里诞生出生命的行星移到别的星系去，不知道巫魔幼女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注意到却觉得没有提及的必要。 “这不可能！”月亮魔法师失声叫道。 “无限宝石是可以做到的，理论上。”莱尔连移动一个恒星的力量都没有，牛逼的是无限宝石，但控制茫茫多的恒星布置魔法阵，需要的是他那堪比智能计算机的计算力。 “…………”月亮魔法师突然解除了魔法盾，任由自己被巫魔幼女的魔力远远吹飞。 他渴望着亲眼旁观如此闻所未闻的大魔法，即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奈何现实是他只能窝在连该魔法的影子都看不到的月球上。 巫魔幼女没有理会月亮魔法师，喃喃自语道：“这片宇宙的破灭意志无比浓重，但确实还没到破灭之时……而此时代表着宇宙的希望的‘您’，到底是何人？” 约一小时后，巫魔幼女的双眼爆发出耀目的光芒。 这不是她自身的问题，而是她所观测的星系的景象就是如此，当亮光退却后，她的双瞳只剩下一片黑暗。随后，她流下了两道血泪，失去意识倒在地上，当她醒来时，将会是蜕变完毕的“圣子”。 当然，大部分人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破灭之王的分身已被消灭，观测到这次星系级大魔法的人是极少数，巫魔幼女占一个，余下的多是破界者。 ……顺带一提，莱尔是故意给那群看戏的破界者一个教训。 第三十七章 归去 “……赢了。”确认破灭之王的分身于星系级大魔法下毁灭，莱尔变回人类的形态，“可惜，没能给你们这群看猴戏的一个教训。” 现身于莱尔面前的六名破界者是熟面孔，别说受伤了，连发型都没乱：“不，其他人吃到教训了，只是我们六个人站一块，相互之间可以帮忙。” 附带一提，作为实力相对较弱的破界者，镜子大师受到重伤，已经第一时间逃出这个次元，寻了个战力低下的星球养伤去了。 莱尔闻言冷笑一声：“呵，由破界者组成的小团体，没有比这更麻烦的组织了。” “真过分~！我们有一半场合是被称为【英雄】的好吧。”剩下那一半场合是被称为【魔王】，两种评价相互中和，在破界者圈子中风评还算过得去，“那么，有兴趣加入我们这个麻烦的小团体吗？” “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转生神的神使。”莱尔看白痴似的看着六人。 邀请者耸耸肩，笑道：“这又不冲突，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娱乐，还是说你看着我们像是有什么共同理想和深远谋划吗？” 莱尔毫不犹豫地回答：“完全不像。不如说真让你们通力合作做一件事，你们大概率中途就该打起来了。” “你这不是看得很通透嘛~”邀请者竖起大拇指，“当然，这只是提前发出邀请，我们也知道你是不可能会点头加入的，时机还没到。” 莱尔皱了皱眉：“时机？” “一旦实力强过头，不管置身于何方，你都能以一己之力改变一切看不顺眼的事物。” “嘛，一次两次或许还挺有趣的，再来几次便只剩下无聊。” “无聊是病症，无聊是剧毒，无聊是原罪。” “在无聊的日子中寻找乐子，将成为你今后的生活的主旋律。” “最有趣的乐子莫过于灵魂，然而你很快就会发现，有趣的灵魂寥寥无几，圣女沾染恶意堕落为魔，勇者在强敌面前瑟瑟发抖，书生在金钱攻势下沦为污吏。” “如今在我们面前，就有一个敢跟破灭之王过招、敢把观众揍一顿的超有骨气的灵魂。” 六名破界者接龙似的进行解释。 “…………”莱尔默不作声。 尽管他远没有抵达‘以一己之力改变一切看不顺眼的事物’的水平，可作为一名唯心魔法大师，六人所说的‘无聊’他已体会到几分，只是一直被对女仆的狂热爱恋所遮蔽。 “嘛~我们不急，你也不急。”邀请者从莱尔的沉默中看出什么，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当你哪天觉得无聊时，可以考虑一下我们这个小团体，集思广益之下能找到更多玩乐的方式。” 言罢，六人打开次元通道离开。 》》》》》》 大部分参战者都被传送回自己的星球，小部分参战者连同自己的星球一同被转移到其他星系，像灭霸这样无家可归的参战者则被统一传送至地球。 莱尔传送至老哥身边时，各方强者正在纽约废墟的地面开会（各文明的首脑以投影形式参加会议），商议是否打开空间通道返回战场：“破灭之王的分身已被消灭，你们的会议主题可以修改为【如何消除破灭意志，防止破灭之王的再度入侵】了。” 托尼从后拍了弟弟后背一巴掌以确认他是否实体，不动声色道：“没有更详尽的战斗说明吗？” “不需要那种东西，以免你们有样学样……东西用完了，还给媚丽。”莱尔胸膛白光闪了闪，停在附近的超级机器人和天上的希雅蕾斯号被传送回阿斯加德。 “我的‘台风’啊！”星爵悲怆地大喊道。 没有理会星际流氓的哀嚎，托尼瞪大双眼道：“你……不跟你的女仆们见面吗？” “已经道别过了。”莱尔笑了笑。 “难道……！”意识到什么的托尼不由后退一步。 莱尔以右手插进胸膛，挖出一团散发着耀目白光的能量球，递向灭霸：“无限宝石被我融合到一块了，虽说总能量消耗了一部分，但对你这样的肌肉佬而言，应该变得更好用才对。” “慢着！”美国队长大喝一声，质疑道，“请您看一下四周，虽然事实证明灭霸的顾虑是正确的，但他使用了是什么手段！不能把这样的东西交给他！” “小子，你也是个士兵，应当知道不是什么问题都能以和平手段解决。”口中回应美国队长的论调，灭霸脚步不停地冲向莱尔。 由于破灭之王已被打退，再怎么说也不会在短期内重新降临，没有必要随机屠杀一半人口，可控制生育率还是需要这个能量球的力量。 “但你是什么问题都只想着以武力手段解决！”惊奇队长挡在灭霸面前，与其成角力之势。 莱尔忍不住道：“不，无限宝石本来就是他给我的啦。” “这种时候就别扯什么‘有借有还’了！” 现场吵成一片，全都在劝说莱尔收回打算。 “真麻烦……你们自己抢去吧，位置是刚才的战场。”莱尔打开空间通道，把能量球丢进去，关闭空间通道。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那么，混账们——死人就此退场，下一次就得靠你们自己去守护宇宙了！”莱尔大笑一声，身体化作飞灰。 》》》》》》 破界者的标准是靠自身实力突破次元壁，可以是以蛮力打穿，也可以是使用特定的魔法进行技术性移动，反正能使用该魔法的魔法师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但涉及到后者，就不得不考虑“魔导器”的问题了。如果一名破界者级别的魔法师留下可跨次元移动的魔导器，那找条狗来都能当次元旅行者；如果该魔法师还留下该魔导器的量产方式，那将催生出一个与实力不相配的跨次元级别的文明。 米德芝尔达，便是这样一个幸运到极点的文明。 跨次元资源收集、跨次元技术收集、跨次元旅游……这些方面暂且不提。米德芝尔达建立起名为【时空管理局】的组织，主要从事跨次元调查、回收、管理、打击犯罪、人道主义救援等工作。 而莱尔这辈子的世界，正好属于时空管理局的已发现范畴，还是重点观察对象—— “怎么可能！？”收到报告的总局提督拍案而起。 助手瑟瑟发抖道：“毕、毕竟涉及到破灭之王……” “破灭之王又不会针对个人而行动！她一个经验丰富的s级魔导师怎么会死在调查任务中，在宇宙毁灭之前撤退啊！”提督捶打着办公桌，为好友的身亡而悲愤。 助手缩着脖子道：“那个……提督，该次元没有被毁灭，只是消失了数十个星系。” “你说什么！？破灭竟然被逼退了吗？”提督愕然无比。 助手提交第二份报告：“根据后来派出的a级魔导师的调查，是被一名魔法师以无限宝石击退的。” “——scp-4679，极致探索者？”莱尔首次被登陆进时空管理局的档案库。 作为一名立下救世之功的亡者。 暂时。 第三十八章 后日谈 某个未被开发的充满生机的星球上，两大强者在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内进行着足以决定整个宇宙的命运的谈话。 “噢？明明之前还为争夺这东西而与盟友翻脸，这时候却选择拱手相让？”曾经的小魔女已蜕变为圣子，年幼的外表下是成熟而睿智的灵魂。 灭霸看着手中的能量团，沉声道：“宇宙之心会把所有现实的遗传信息灌输给持有者，让持有者者感觉自己成为了超越一切的存在……那时候我的想法是修正宇宙中错误的地方，消除破灭意志，但我发现宇宙中错误的地方如满天星斗，我的修正速度根本赶不上它们形成的速度。” “所以，你打算毁灭宇宙并进行重塑，创造一个懂得感恩的宇宙？”圣子读出灭霸的思想，笑问。 “我当时确实有那个想法。”灭霸点点头，缓声道，“但就在我动手之际，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人会选择死亡】？” 圣子魔杖一点，与灭霸体型匹配的大木桌上出现一本有点年头的书籍，那是她未觉醒时使用过的教材：“我不希望你产生不必要的误解，那只是个除了知识和女仆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我至今不知道他为何不带着女仆们逃离这个宇宙，而是选择与破灭之王正面交锋。” “他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重要。”灭霸没有翻动教材的意思，把手中的能量团递给圣子，“重要的是，他一直是‘他’，无论是面对破灭之王，还是拥有宇宙之心，都没有动摇过分毫。” “看来你确实想通透了。”圣子接过宇宙之心，生成一个金属匣子封印这股宇宙间最庞大的力量，再把整个金属匣子埋进自己的胸口里，真正意义上的24小时随身携带，“……我只能保管它九百七十八年，之后我将逐渐成为下一个‘我’，不说麻烦的过渡时期，我也无法保证下一个‘我’也适合保管宇宙之心。” 灭霸感受着失去力量后空荡荡的身体，苦笑道：“也就是说，我还不能死？” “比起冒险寻找新的保管者，你是最佳的选择。”圣子轻挥魔杖，对灭霸赐予祝福。 用屁股想也知道会有人尝试从失去宇宙之心的灭霸口中问出情报，这份‘祝福’足以让灭霸无视这些人的威胁，变相也是在守护宇宙之心的秘密。 “……也罢。”灭霸站起身来，推开门走出小木屋，遥望着绿油油一片的森林，轻声道，“反正这个我深爱着的宇宙，我还没看腻呢。” 》》》》》》 莱尔留下的能量块被后人称为【宇宙之心】，成为各路豪强争夺的对象。宇宙天神组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为了与他们抗衡，灭霸与超级英雄们联手，并成功在混战中夺得宇宙之心……之后发生了一些不和谐事件，但已成为‘已弥补的过错’和‘不存在的历史’，世人只知道灭霸把宇宙之心藏起来了。 以联手对抗破灭军团为契机，宇宙各先进文明领头建立出一个更具包容性的星际对话平台，并着手推进宇宙联军、宇宙护卫队、宇宙管理局的组建。可考虑到各文明之间的积怨和猜忌心理，不单纯是进度缓慢的问题了，最终能否成事都另说。 scp基金会仍旧按照原来的模式运转，但基于‘打倒破灭之王的分身的救世主出身于基金会’、‘救世主没把自己当作人类’、‘战争期间展现出大量可怕的收容物’等问题，频繁遭到各方势力的侵扰。 地球上的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层出不穷，一副破灭之王没弄死人类、人类就该弄死自己的架势，也不知道纽约究竟还要遭受多少次劫难。 ——姑且，算是日子重归往昔的样子吧。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趁老弟和小魔女还在基金会的时候，拜托他们将你这家伙弄死。”纽约收容设施内，托尼看着新入职的研究助理和三名d级人员的尸体，忍耐着胸中怒火。 d级人员大多是死刑犯，死了也不可惜，可那名研究助理不该死于恶作剧。 被打倒的布莱特博士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不止一次提出申请哦，就是一直被人阻拦下来。” “毕竟你这家伙还有点本事，不是单纯的混账。”托尼捉住布莱特博士的左腿，走出实验室，“……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 “什么什么？是找到彻底杀死我的方法了吗？”被拖行的布莱特博士兴奋地问道。 托尼头也不回道：“不，我是打算申请o5议会对你实施混凝土禁锢处理，反正研究人员的工作只需要脑袋，把你永远固定在一个马桶上就可以了。” “这也太鬼畜了吧！”布莱特博士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无聊，“史塔克博士，你就不能求一下女仆小姐，借一台超级机器人把我干掉吗？” 托尼停下脚步，回头给了个嫌弃的眼神：“我可以理解你这段时间的行动，都是为了故意惹火我吗？” “诶嘿嘿~刚想到的啦~”布莱特博士嬉皮笑脸地回答。 “……我劝你别打我的鬼主意。”托尼以冰冷的眼神回应这份笑容，“媚丽她们和希雅蕾斯号已经不在这个宇宙了。” “这是指……？”布莱特博士错愕道。 “谁知道，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贤惠的老婆、一份想败也败不光的身家、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没有跟随她们离开的理由。”托尼继续前行，“说起来，布莱特，你想要待在哪个厕所里？” ———————————————————————————— “古拉琪艾丝，汝今后的工作是引导他踏上破灭之路。”在充斥着负面意念的空间内，破灭之王向自己的奴仆下令。 正暗自庆幸该世界幸存下来的冰雪人偶愕然道：“引导……？可是既然对方是转生神的神使……” 破灭之王和拉斯薇儿战斗力相差很远，但地位是相同的，平级和相同待遇要怎么挖人跳槽。 “没关系，他奉行的是【善恶有报】的原则，神职为【给予恶人以破灭】，他只缺一名引路人，汝就去成为他的女仆吧。”在火星一战中，破灭之王已解读通透一切。 对古拉琪艾丝有憧憬之情的伊格尼斯忍不住道：“我的主人，这种工作不需要古拉琪艾丝——” 伊格尼斯话语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消失了。 从杂兵群中飘出来一个幸运儿，与强势之炎绑定，他就是新的‘伊格尼斯’。 这是奴仆的待遇，千万不能把自己当成部下，奴仆是没有发言权的。 “汝的灵魂在动摇，这份工作很适合汝吧？”破灭意志汹涌而至。 “……是。”冰雪人偶压抑着心中恐惧，接下任务。 第一章 普通商人家庭的孩子们(?) “……不行，做不到。”莱尔捂着脑袋放弃了【转生分配】的尝试。 如今他的计算能力堪比高性能电脑，但面对背负着“一生的经历”的亡魂完全不够看，他能同时处理的亡魂数量与眼前浩瀚的灵魂之河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换作“九牛一细胞”还贴切点。 虽说真神的存在性质注定了其不可被超越，可差距如此之大，实在是莱尔感到气馁，一个工作中帮不上忙的神使不如回家卖红薯。 （放空心神……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转生神-拉丝薇儿给出提示。 “冥想吗？”莱尔闭上眼睛，稍微花了点时间灭却心中杂念，重新张开时瞳孔仿佛失去了光彩。 没有任何施法的痕迹，数千个亡魂从灵魂之河中飞出，集中到一处后化作虚无，连碎片都没有剩下。 “——这是！？”莱尔眼中重新恢复光彩，退出神使的工作模式。 他总算是明白‘服务于无限次元世界的总意志’是何意思，也同时明白到为何转生神一边是能并行处理无数亡魂的转生的裁判、一边是有点呆萌的女孩。 （理解到了吗？自己的职责。）拉丝薇儿关怀道。 莱尔点头道：“【消灭无可救药的恶臭灵魂】和【把因永生而逐渐腐朽的灵魂送去转生】，但我不是很确定该如何把握尺度。” 注意，重点是‘无可救药’和‘腐朽’，随着成长环境而改变性情的恶人以及没有堕落的长生者，均不属于莱尔的工作范围。 （你到时就会明白的……而且，私情也是允许的，你无须太担心。）拉丝薇儿安慰道。 “私情也没有问题吗？！”莱尔还以为神使的工作一定得大公无私。 （……适度的私情。）拉丝薇儿注视着莱尔。 赐予女神之力作为转生条件不足的补偿，这是公务，莱尔成长至神使并非私情的结果。 真正的私情部分是她为了满足莱尔的愿望，违反转生规则，把莱尔转生至特定的世界，让其补完某领域的知识。 这也是拉丝薇儿诞生至今，唯一一次徇私。 （你要出发了吗？）拉丝薇儿问道。 “嗯！要以永生者为对手，不再磨练一番可不行~！”莱尔脑中闪过那六名破界者的面貌。 最强的永生者不是神族魔族，也不是创世神，而是破界者。若是以那六人为对手，他有100%的自信会被秒杀——尽管他永远也死不掉就是了。 （沉睡吧，莱尔。）在拉丝薇儿的施为下，莱尔的记忆暂时遭到封印，（我会注视着你……一如以往……） ———————————————————————————— 很久很久以前，在比黑暗更昏暗、比深夜更深沉的混沌之海中，诞生出一个被后人称为【金色噩梦之王】的意志，这个自私、任性、傲慢、强悍、暴力的意志所产生的力量，让原本一片虚无的混沌之海发生变化，生成一个构成复杂的魔法世界。 她不期望这个世界永远存在，也不期望这个世界遭到毁灭，设定出一个带有实验性质的体系：世界分为四片大陆，分别为“赤”、“青”、“黑”、“白”，每片大陆均有为延续世界而存在的“神族”和为毁灭世界而存在的“魔族”，延续与毁灭的天平最开始是平衡的，导致其倾斜的是人类、精灵、矮人、兽人、鱼人、龙族等从零发展起来的凡人种族。 四片大陆的无权跨疆域施行职责，不存在结盟的说法，因而逐渐演化出截然不同的局面。 赤之大陆：魔法水平最高的大陆，赤龙神和赤眼魔王极限一换一，分别化作碎片宿于凡人体内，每次碎片觉醒都会带来一场血雨腥风。 青之大陆：苍穹魔王被封印，闲得蛋疼的众神以“地下城冒险游戏”的形式，让凡人成为自己的眷属，消灭被封印的魔族逸散的力量。 黑之大陆：黑龙神和漆黑之星融合，试图结束无休止的争斗，结果被金色噩梦之王秒杀。残存的女神利用黑龙神碎片召唤异界勇者，残存的魔族利用漆黑之星的碎片培育魔王。 白之大陆：光明神和白雾魔王走宗教路线，对信徒赐下祝福，少数信徒因此记起前世的记忆，成为挂逼级的存在。 莱尔这辈子作为赤之大陆一个跨大陆行商的商人家庭的儿子出生，有一个双胞胎妹妹露娜和一个晚出生几年的小妹莉娜—— “我应该是姐姐才对！”某天，六岁的露娜不知道哪条神经抽了，对双胞胎的长幼关系表示不服。 莱尔无视拿着小树枝乱挥的妹妹，阅读着关于黑之大陆的异界勇者召唤术的介绍书籍：“你平常就没喊过我‘哥哥’，我也不会喊你‘妹妹’，介意这种事干什么？” 莱尔和露娜一向相互直呼名字，家里只有莉娜会喊‘哥哥’和‘姐姐’。 “如果我是姐姐，那你就该听我的~！”露娜昂首挺胸地说道。 莱尔看了眼打遍街区无敌手的妹妹，嫌弃道：“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不过……露娜，就算我只比你早出生几分钟，我也是你哥哥。” “说不准是父亲母亲记错我们的出生顺序了！”露娜蛮不讲理地说道。 “男孩和女孩的身体结构有明显的区别，老爸老妈又不瞎。”莱尔过去一度因黑发的老爸和金发的老妈生出红发的子女而怀疑自己和露娜是哪里捡来的，但莉娜的出生消除了此疑虑，“能不能别吵着我看书，不是还有莉娜吗？让她当你的跟屁虫就行了。” “噫~！”躲在门外看戏的莉娜扭头就跑……呃，四岁小孩的小短腿，跑得有点慢。 露娜气愤地跺脚道：“可恶，我就是看不过眼你这副哥哥的作派！明明是我更强的！” “那可不见得……我只是不会像你这样跑去跟附近的孩子打架，不代表我弱。”莱尔竖起食指，指尖处出现一个小火球。 “你从哪里学来的魔法？”露娜双眼一亮，但马上记起正事，蛊惑道，“对了，我们就打一场，我赢了就是姐姐，你赢了就是哥哥！” “……就算不打这一场，我还是哥哥，这赌局从一开始就不公平。”莱尔消去小火球，合上手中书籍，认真道，“话说回来，露娜你从来没有认真过吧？” “咦……？！”这件事露娜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有点害怕自己的力量。 “如果我赢了的话，直到你打赢我之前，你出门都得穿女仆服……同意就开打。” “打死你这个恶心的女仆控！” ——此战导致多处房屋受损，谢菲利亚王宫被劈开，赤龙神神殿炸毁。随后，莱尔-因巴斯被称为“毁灭魔导士”，露娜-因巴斯被称为“赤龙神骑士”。 第二章 莉娜-因巴斯受难记 （感谢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1） 大哥被称为“毁灭魔导士”，经神官鉴定是纯种人类，力量完全源于自身。 大姐被称为“赤龙神骑士”，连本人都不知晓自己什么时候与赤龙神签订了契约，名义上是人类，实际上可归入神族阵营。 一直生活在两人的阴影下的莉娜，很有骨气地向从商前是冒险者的父母学习剑术和魔法，她的剑术天赋勉强过得去，反正比只会咿呀剑法的某人强多了，魔法天赋则是超一流，迟早成为赤之大陆第三强的人类。 只不过—— “莉娜，走快一点，没吃饭吗？”不管天赋如何，妹妹就一辈子都只是妹妹，就像现在，莉娜除了背着一个巨型背包外，还得背着坐在背包上看烹饪杂志的露娜爬山。 莉娜喘息着回答：“姐姐大人……已、已经到山顶了。” “啊啦~比想象中早上些许，之前让鳄鱼追着你跑还是有效果的嘛。”露娜合上杂志，跳下背包。 莉娜连忙卸下背包，讨好地问道：“姐姐大人，之后是要野餐吗？” “我的话，的确如此。”露娜麻利地从自己准备的背包取出野餐器具，先放在一旁，取出占据巨型背包大部分空间的绳子，“莉娜你则是要进行训练。” “训、训练！？”莉娜扭头看了眼陡峭的悬崖，不禁吞了口唾沫。 露娜高速移动到妹妹身后，双手翻飞，绳子的一端绑住妹妹的腰部：“为了让小鹰学会飞翔，老鹰会将小鹰推下悬崖……听说莉娜你最近在修炼飞行魔法？” “谁说的，我没有！”不用说，这种抵赖是无效的，消息来源是莉娜魔法修行上的老师，也就是两人的亲妈。 “这是谢菲利亚最高耸陡峭的悬崖，坠落时间足够你施法了。”露娜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巨石上，伸手指向悬崖，“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送你下去？” “不要啊！请给我自行修炼的机会，我一定会在今天之内学会飞行魔法的！”莉娜扑过去想要抱大腿求饶，却发现女仆裙都没碰到就被举了起来，这时她才注意到另一件事，“那个……姐姐大人？绳子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露娜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为了把摔在山底下的你拉上来再重新扔下去而准备的，我还担心太短了。” “救命啊——！” 当日，莉娜学会了飞行魔法，同时防御魔法和治疗魔法的熟练度大幅提高。 （2） “比黄昏更加昏暗，比鲜血更加鲜红，时光不断流逝，您的力量长存，籍住您的名义，我在黑暗中发誓，所有阻塞在我面前的愚蠢之物，凭您我的力量，必致灭亡——龙破斩！”天才美少女（自称）魔导士莉娜-因巴斯，打出由古代贤者发明的上位黑魔法。 “不合格。”莱尔轻描淡写地以无下限术式包裹住龙破斩，让这个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黑魔法看上去跟火球术没什么两样， “…………”莉娜不清楚到底是用菜刀劈开了龙破斩的姐姐厉害，还是把龙破斩的威力完全消除的哥哥厉害。 “噢！莉娜，我不是说你……虽然你念的咒语长得离谱，使用的是我最厌弃的能量召唤系魔法，攻击时没有混入破魔术式，不过能在这个年龄段掌握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魔法，你已经很厉害了。”莱尔安慰道。 至于这番安慰对小妹产生了反效果，不在他的预料中。 莱尔注视着困在无限内‘正发生爆炸’的龙破斩，解释道：“龙破斩是向赤眼魔王借用力量的黑魔法，考虑到魔族的志向，我还以为它会附带毁灭术式呢……没想到只有少量负面意念。” 其实负面意念的数量不少了，只是某人曾被破灭之王以破灭意志包裹过，潜意识中把标准抬到最高。 莉娜快速恢复元气，好奇道：“毁灭术式？那是什么。” “专门用于毁灭世界的术式，你看好。”莱尔把术式结构展示给妹妹观看，然后在旁边敲穿一个小小的缺口。 莉娜是个好奇心极高的女孩，可看着那个小缺口，却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哥哥大人，这、这个是？” “世界的缺口，如果放着它不管的话，它会逐渐变大，最终导致世界毁灭，回归无尽的混沌——看，它变大了一点点对吧？”莱尔笑道。 “快、快把它堵上啊！”莉娜尖叫道。 “别担心，正如有试图毁灭世界的魔族、也有试图延续世界的神族，存在着修复世界的术式。”莱尔同样展示术式给妹妹观看，这才修复了缺口。 “呼……”莉娜发誓绝对不会把刚才看见的东西说出去，若是让魔族学会了毁灭术式，那问题就大了。 莱尔笑道：“话说回来，既然莉娜你选择走能量召唤的路线，我有必要对你进行特训。” “特、特训！？”这是莉娜最讨厌的词语。 “刚才我看的很清楚，从破碎的赤眼魔王处借用的能量是以你自身为出口的，这股流经你的身体的能量会对你产生影响，严重的情况……你会死的。”肉体的影响没所谓，治愈魔法天下无敌，问题是灵魂的影响。 “！！！”刚学会龙破斩的莉娜，显然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你的性格没比露娜强多少，就算我警告你不要使用龙破斩以上的能量召唤类魔法，你迟早都会冒险使用。”莱尔伸出右手，食指点在莉娜的眉心，发动魔法，“作为哥哥，我只能对你进行特训，让你成为更坚韧的容器。” “啊啊啊——！”幻觉特训的过程，没比反复跌落悬崖轻松多少。 （3） 赤龙神骑士的地位比国王还高，但露娜拒绝了地位和领地。 莱尔的唯心魔法和科学炼金术足以解决一切物质上的问题，但因巴斯一家没有踏上穷奢极侈的腐败生活，只是以不亏待自己的程度愉悦地生活，顺道把行商当作旅游的理由而进行下去。 莱尔14岁、露娜14岁、莉娜12岁的这一年，想要去旅行的兄妹三人正式参与到家族事业中去，跨大陆地行商。 第三章 出海 “好吃好吃~！旅途中最让人难以割舍的就是这些地方美食！”行商是行商，但因巴斯一家没有刻意朴素的习惯，拉车的是露娜收养的独角兽，车厢是施加了无痕延伸咒的别墅空间，莉娜此时正在别墅空间内的餐厅享用从沿路小镇买来的美食。 “莉娜，注意点仪态……真是的，母亲年轻时肯定也不靠谱，否则怎么女儿一个比一个像母猴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阅读魔法书的莱尔翻白眼道。 露娜鬼魅般地移动到沙发后，纤细的双手环绕莱尔的脖子，挂着阴险的笑容问道：“你-说-谁-像-猴-子-来-着？” “我，是我！只有我！”莉娜抢着回答，老爸老妈不在场的情况下，哥哥姐姐若是打起来，将会是一场堪比大战的灾难。 这个回答让露娜十分满意，双手没有去勒莱尔的脖子，而是夺过其手中的书籍：“唔，竟然是龙破斩……怎么了，你不是最讨厌能量召唤类魔法的吗？” “我讨厌的是‘向强者借力量’，不是‘把力量借给弱者’。”莱尔从妹妹手中抢回魔法书，“如果可以开发出专用的能量召唤类魔法，莉娜向我借用力量，总比向存在意义就是毁灭世界的魔族借用力量安全。” “哥哥大人，莉娜永远追随你~！”被感动到的莉娜飞扑过去。 然后在时间回溯下，倒飞回去。 “擦干净嘴巴，洗个手，再来表达感激之情。”就算唯心魔法可以去除衣服上的油污，可那份‘脏’的心理作用却很难消解，“当然，我知道你更倾向于继续享用你的……下午茶，请继续吧。” 这下午茶的份量大概是常人的正餐份量的五倍。 与比同龄人都要矮小的身姿相反，莉娜具有大胃王级别的饭量，也不知道能量都去了哪里。 “诶嘿嘿~”莉娜干笑两声，继续与桌上的食物战斗。 露娜绕到沙发前方坐下，询问道：“所以，魔法开发顺利吗？如果需要参考对象（握拳）……” 灵魂化作七块碎片的赤眼魔王自然无法作为参考对象，但赤眼魔王的五名部下冥王、魔龙王、兽王、海王、霸王同样会借出自己的力量，兄妹俩可以联手生擒其中一人，逼他们传授经验。 听上去很狂，可露娜本人有狂的资格，能与‘赤龙神骑士’对位的是‘赤眼魔王碎片持有者’，不是‘赤眼魔王的部下’，要不是她此时只有14岁，根本不需要拉上莱尔打保险。 “别急，这本来就是我旅途中消磨时间的方式，才刚开始呢。”莱尔微笑回答，露娜同样疼爱家里的小妹，只是她的表达方式有些问题，“再说，我们三兄妹流着相同的血，怎么想都应该很容易建立链接。” 作为一名探索者，他肯定要研究透彻能量召唤术，家人限定是远远不够的，但他绝对不会轻易把力量借给陌生人。 话说回来，他根本无法理解赤眼魔王和魔族五王为什么要把力量无差别的借给凡人，理论上，向海王借用力量施展‘海王枪破击’攻击其他魔族四王这种事都是可能发生的。 “那就好……有些事情，你我不便插手，还得落在这傻妹妹头上。”露娜看向还在大快朵颐的莉娜，眼中罕见地出现几分担忧。 降魔战争之后，世界迎来持续千年的和平时期，神族魔族均采取克制的态度，各自暗中谋划着什么。在部分事件上，作为赤龙神骑士的她反而无法出手，她出手就差不多等于向魔族宣战。 莱尔奇道：“慢着，我可以出手吧？我是纯种人类啊。” “拜托，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但赤之大陆早就没有人把你当人类好吧。”露娜斜眼道。 莱尔错愕道：“那我算是啥？” “赤龙神骑士的跟班。”露娜咧嘴一笑。 “跟班……呵~”莱尔看了眼露娜身上由他亲手设计的女仆服，不屑一笑。 至于露娜血压上升后莉娜又成为出气筒，属于因巴斯家的日常，此处不作赘述。 》》》》》》》 正常的行商是为了赚钱，市场调研、低买高卖、讨价还价是基础，可因巴斯家的行商是为了旅行观光，顺道给物质匮乏的乡村带去一批廉价的商品，基本没有难度可言，连小屁孩都可以完成。 再爱操心的家长，也不会去担心毁灭魔导士和赤龙神骑士的安全问题，兄妹三人实际上早已行过商，只是没有跨大陆行商的经验，因而从谢菲利亚王都到港口城市这段路程，不是什么让孩子们惊喜的环节。 也没有山贼劫道环节的出现，不是说赤之大陆的治安状况良好，而是拉车的独角兽代表了战斗力，实力不足的山贼团都会绕着走，换别的目标。 不过——山贼是离线了，可海贼上线了。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把钱和女人全交出来！”一个向往着自由、重视伙伴和朋友、对任何危险的事物都超感兴趣的男人，率领下属们跳上因巴斯兄妹所在的海船。 在甲板上吹海风的莱尔，就像没听见海贼王候补的喊话似的，随口说道：“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时，我不想做些不优雅的事情，这一次交给你们吧。” “我要去照顾马儿，它被关在船舱里，此时肯定很焦虑。”露娜同样无视了海贼们的存在，步入船舱找自己养的独角兽去。 “……真希望姐姐大人能把对动物的温柔分一点给我。”莉娜哀叹一声，但她从来不缺元气，走到前头，指着海贼王候补道，“你们来得正好，海上生活太无聊了，我刚好尝试一下消灭海贼团跟消灭山贼团有什么不一样！” 海贼们面面相觑，突然爆笑出声。 “嗯嗯~至今为止都是跟山贼一个味道。”因为年龄问题被山贼嘲讽又不是第一次，莉娜抬手就是一道雷击术，“之后你们的反应又是什么呢？” “…………”众海贼看着吐着烟倒下的海贼团船长，愣了好一会儿。 之后不知道谁大呼一声‘是魔导士’，海贼们扭头就想逃回自己的海贼船。 “不管是在陆地还是在海上，坏人都是相同的，正义的天才美少女魔导士莉娜-因巴斯，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特意在船员面前念了一通抬起，莉娜这才动身追杀海贼。 嗯，是‘追杀’。 坏人是没有人权的，因巴斯兄妹从来都不会刻意手下留情。 第四章 勇者与魔王的大陆 “终于回到陆地了——！”船还没有完全靠岸，莉娜骑着独角兽飞跃而下，在码头上振臂高呼。 作为一名天赋超一流的魔导士，跟在带着前世的知识转生的大哥身边，绝对没有浪费时间一说，在这数十天的海上路程中，她成功弥补了‘无法在水下施法’的弱点，施法精度也有长足的进度。 只不过像莱尔那样沉得下心来搞研究和修炼的人是极少数，撒开腿到处乱窜的生活方式才能给予她快乐。 莉娜朝还在船上的莱尔和露娜催促道：“哥哥大人，姐姐大人，快点快点~！” “笨蛋，你吓到别人了。”露娜轻叹一口气，身形一闪，把莉娜从独角兽身上捉下来。 “我倒是觉得是露娜你养的‘马’更吓人一些。”其实最吓人的是物理瞬移的露娜和魔法瞬移的莱尔，码头上原本好奇地打量独角兽的的工人们已经纷纷扭过头，“话说回来，露娜，有感到什么变化吗？” 露娜摇了摇头，回应哥哥的关心：“没有力量被压制的感觉……但是，在踏上陆地的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不能肆意妄为。” 在赤之大陆上，她想干什么都没有问题，为大局而自缚双手是她本人的考虑。 在其他三块大陆上，她一旦乱来就会受到制裁，严重的情况下连性命都会丢掉。 莱尔追问道：“是因为赤龙神的意志，还是……？” “这我哪知道，我可从来没有跟赤龙神对过话。”露娜摊手道，“说到底，赤龙神化作火龙王、永恒女王（由水龙王死后转生）、地龙王、空龙王四部分，我都不明白这个‘与赤龙神签订契约’是怎么来的。” “……也罢，反正力量没有被压制就没问题。”莱尔放弃了寻根究底，从法师袍里侧掏出缩小版的车厢，将其变回原样。 趁姐姐照顾独角兽之时，莉娜凑到莱尔边上，眼睛亮闪闪地问道：“哥哥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要直接前往王国a的王都吗？” 因为种种现实问题，莱尔一直没有离开赤之大陆，而如今正式开始跨大陆行商，他毫无疑问会把“勇者vs魔王”的剧场已经反复上演数千年之久的黑之大陆当作首站。 自然，他对勇者和魔王没有丝毫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召唤异世界勇者的魔法。通过谢菲利亚王国的渠道，他已与黑之大陆的其中一个国家提前谈好，该国给予他旁观召唤勇者的仪式的资格，而他则需要指导勇者队伍一段时间。 顺带一提，由于相隔一片大海，这个时代的通讯方式又极其落后，王国a并不知道‘毁灭魔导士’这个称号代表着什么，只是认为从魔法水平最高的赤之大陆出来的魔导士足以技术扶贫。 莱尔回答道：“要前往王国a的只有我一个，你和露娜其实不需要跟过去的，先分头行动，一个月后再过去找我就可以了。” “诶嘿嘿~人家也对召唤异界勇者的魔法很感兴趣啦~”莉娜也是一名魔导士。 莱尔点点头，朝已把独角兽与车厢连接上的妹妹问道：“露娜你呢？” “在你们研究魔法的时候，我在王都扫货就行了。”只买不卖，从赤之大陆带过来的商品只卖给与因巴斯商队一向有贸易往来的乡下。 莱尔瞥了眼眼睛亮闪闪的小妹，很清楚她想要什么：“既然如此，先在这里溜达个三天吧，港口城市和王都大不一样，不能留下遗憾哦！” “太好了~！不愧是哥哥大人！” 》》》》》》》 金色噩梦之王创世时，没有在物质层面上加以区分，存在于某片大陆上的物种和资源，一定也能在其他三片大陆上找到（除非过度捕猎导致灭绝），再加上四片大陆所使用的语言文字均源于两族，因巴斯兄妹三人不需要太长的适应期，轻而易举地学会了在此生活的方式。 当然，空间上的距离导致交流不畅，从而衍生出各个领域上的差异……按照整体发展程度而言，最繁荣的是有转生者带来新技术的白之大陆，接着是有异域勇者带来新技术的黑之大陆，然后是神族占据绝对优势而相对和平的青之大陆，最落后的是对峙小矛盾不断的赤之大陆。 只不过，因巴斯家一直有在使用莱尔制作的炼金道具和魔导器，生活质量比王族都高，刘姥姥入大观园式的丑态是不会有的，只余看见漂亮的城镇而东张西望的游客姿态。 ——旅行流水账略过，因巴斯三兄妹已来到王国a的王都。 “这个雕像，难道是前任勇者？”把马车停放在旅馆后，三人来到王城，比起那座比谢菲利亚王城漂亮数倍的建筑物，前方广场处的雕像更能吸引莉娜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高高举着圣剑、眺望远方的俊美剑士，虽然想吐槽工匠将其美型过头了，但想想自家亲哥这个现实案例，莉娜也不能完全排除前任勇者就是长这样。 莱尔走到雕像旁的碑文前，快速浏览一遍，代为解释道：“……应该说是前前前任勇者，这个雕像是他当国王时打造的。” “呃，那前任勇者和前前任勇者呢？”莉娜下意识问道。 莱尔理所当然地回答：“死了呗……一旦魔王诞生，每个国家都会召唤勇者守护国土，之后再让勇者团队远征讨伐魔王，总有些勇者得死在战场上。” “勇者不是一直都是胜利一方吗！？”这跟莉娜听说的不一样。 “死掉的勇者没有被铭记的价值，所以一定要活下去。”露娜向妹妹灌输自己的理念。 莉娜垂头丧气道：“怎么这样……这跟我想象的勇者故事不一样。” “为了让它变得‘一样’，你可以加入勇者小队哦。”莱尔摊手笑道，“不过，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就算公主没有占据白魔导士的位置，勇者讨伐完魔王后都会被国王赏赐与公主的婚约，你这个黑魔导士没戏。” “……突然觉得勇者故事的结局很恶心。”莉娜翻着白眼道。 第五章 勇者召唤术 （感谢幻月法师、弟弟姓刘的打赏与支持） 国王是个留有漂亮的胡子、头戴宝石王冠、富有上位者气质的大叔。 公主是个身着桃红色礼服、亲和力很高、切开后大概率是黑的蓝色短发美少女。 首席魔法师是个披着光亮的珍珠白色长袍、高傲至蠢萌的银发美少女。 大臣一个是鹰视狼顾的老头，一个是整天摸胡子的胖大叔。 卫兵是一群身着坚实铠甲的集团，因全覆盖式面甲之故，无从得知卫兵是否全为人类。 女仆是一群谨言慎行，职业素养良好的少女。 ——除了首席魔法师不是阴暗的怪老头以外，王宫里的登场人物都对得上民间勇者传说的开局设定，没有啰嗦的必要。 唯一需要提及的是，因为因巴斯兄妹三人的年龄不像是有实力的魔导士，王国a众高层言语神色间流露出‘失望’，但没有谁蹦出来一通冷嘲热讽、要求莱尔展示实力，毕竟三人持有永恒女王的推荐信，不看僧面看佛面。 没有接风洗尘一说，魔王军最近动作频频，王国a对勇者有迫在眉睫的需求，按照约定等来了因巴斯兄妹三人后，立刻筹备召唤仪式。 “咦？！露娜小姐原来是妹妹吗？”在宫廷魔法师集合至地下室期间，社交技能点满的公主殿下没让因巴斯兄妹感到冷遇。 露娜以手肘轻击正在搭讪公主的贴身女仆的双胞胎哥哥，埋怨道：“都是这该死的女仆控的问题……我跟他有决斗赌约，我打输了就得穿女仆服。” 莱尔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挨揍的地方，笑着补充道：“顺带一提，露娜她连输八年了。” “八、八年？！”公主不知道该说莱尔早熟，还是该说露娜守诺。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扇你999巴掌泄愤。”听着很残暴，可这个举动并不会导致莱尔死亡，只算兄妹间嬉闹的程度。 莱尔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道：“又来了又来了，露娜你不也对女仆服很满意吗？” “那只是因为其他样式的服装太丑了。”露娜嫌弃地瞥了眼莉娜，又很是羡慕地看着公主身上的桃红色礼服，“……如果赤之大陆的着装文化能跟上黑之大陆的潮流，谁会喜欢穿你设计的衣服。” 公主殿下干笑一声，牵扯到大陆间的优劣差异的话题，她不便参与。 莉娜则是低下头检视自己的魔导士服装，嘟囔着要多增加些兼具装饰效果和增幅魔力作用的宝石。 “——公主殿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首席魔法师发话道。 在她身旁的是另外五名宫廷魔法师，两个中年大叔和三个老头，通过首席魔法师略有些稚嫩的言行举止可判断其并非恢复青春的老婆婆，也就是说她是所谓的‘天才’。 公主殿下没有忘记与永恒女王的约定，回头道：“莱尔阁下……？” “我已经准备好了。”莱尔眼皮一阖，打开时瞳孔已流动着godo文字，看向召唤魔法阵。 “！”视线接触到godo文字的公主直觉脑中一痛，差点就晕厥在地，心中骇然之下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大错，不过此时不是亡羊补牢的场合，她只能连忙挪开视线，忍着余痛向宫廷魔法师吩咐道，“有劳……各位了。” 宫廷魔法师们一躬身，分散开来，站在刻印在地面上的古代魔法阵的六个角落。 “来自异域的勇者哦，请回应我等的愿望——”首席魔法师吟唱悠长的咒文的同时，所有宫廷魔法师一同古代魔法阵输入魔力。 古代魔法阵逐渐亮起微弱的白光，先是最外头的巨大圆环，接着是里面大小只有大圆环四分之一左右的小圆幻，然后是众多繁复的几何学纹路，最后是把填充在纹路的缝隙中的咒文。 在咒文结束的同时，古代魔法阵发出的白光亮度高了许多，在其正上方一个次元通道瞬间被打开，三个人影掉落下来，通道又瞬间关上。 “呵……这就是跨次元召唤魔法吗？没有想象中困难啊~”莱尔眼中godo文字消失。 不是吹逼，而是他‘看见了’其他人没能看见的内容，有百分百的自信能还原出来。 但这不是真正的答案，根源是他上辈子被破灭之王抹杀后，在以‘神使’的方式重生时，已经接触到了关于【跨次元行动】和【因果律干涉】的部分知识。 露娜闻言咧嘴一笑，哥哥心愿达成，她还是会为他感到高兴的，可现在有更该关心的话题：“公主殿下，这是正常现象吗？一次性召唤三个人。” “一个勇者，一个黑魔导士，一个盗贼，在加上……原来如此，勇者四人小队开局就凑齐了。”莉娜瞥了眼占据白魔导士的位置的公主，认为此很合理。 “不，这当然不是正常现象！”实际上是一名魔法剑士的公主殿下连忙走到被召唤而来的三名高中生面前，以端庄秀丽的仪容展开演讲，务求让这三名被绑架的无关人士为王国a的安危而战斗。 嗯，是‘王国a’，不是‘黑之大陆’。 黑之大陆各国正陆陆续续召唤勇者，虽说头号敌人是魔族，但也不是说各国之间就完全没有纷争，勇者间的厮杀时有发生……事实上，魔族搞事的时期，也是野心家最活跃的时期，野心家为常用也最为人所不齿的行径便是与魔族配合行动。 偷听了公主与异世界高中生的对话一会儿后，莉娜忍不住问道：“哥哥大人，异世界不大可能跟我们说同样的语言吧？所以，他们三个……” 莱尔点头道：“没错，是否达到‘勇者’的标准暂未可知，但肯定都获得了黑龙神的部分力量。” “那跟姐姐大人相比……？”莉娜不由看向获得了赤龙神的部分力量的露娜。 “差远了，即便他们把那股力量完全激发出来，还是远不如露娜。”假如说黑龙神的力量完全激发是lv99，这三名异世界的高中生目前是lv1，而露娜是lv？？？。 不过，勇者的最终敌人是lv99的魔王，其实也够强了。 露娜用肩膀撞了撞莱尔，悄声问道：“喂，莱尔，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你是指被召唤出来的三个人里面有一个异界魔法师，还是指其中一名宫廷魔法师最后关头刻意扰乱了魔力，导致召唤人数出错？”莱尔随口问道。 “…………”露娜根本没发现后面这一点，只能不动声色地问道，“然后？我们要通报上去吗？” “找个合适的时机吧，我们终究代表着谢菲利亚王国而来。”莱尔耸耸肩，转向莉娜，“莉娜，我们先回去吧，我把刚才‘看见’的东西教给你~” “哥哥大人太棒了~！” 第六章 异世界的魔术师 勇者是个女人缘极佳、性格阳光、乐于助人的俊朗男高中生。 黑魔法师是个暗恋勇者、性格跳脱、钟爱二次元的漂亮女高中生。 公主殿下仅仅是科普了一下黑之大陆的世界观、添油加醋地描绘王国a的艰难处境，都没来得及展开“福利大派送”行动，勇者便一脸光伟地表示要去讨伐魔王，花痴黑魔法师也表示将伴随左右。 随后几天时间，公主和首席魔法师先后对两人进行训练，托黑龙神的力量碎片之福，两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 在此期间，露娜在王都扫货，莉娜在王都到处惹是生非，莱尔窝在旅馆里研究跨次元召唤魔法，他的目标是改良出【女仆限定】、【与自己相匹配】、【24小时后返回】、【受伤前返回】、【防止有害细菌病毒】的完美召唤魔法。 当然，这个“完美”是对他个人而言的，莱尔不希望毁掉女仆原来的生活、不希望女仆遭受生命风险、不希望给自己的世界和女仆的世界带来奇怪的细菌病毒。对黑之大陆的居民而言，现在的勇者召唤魔法就已经很接近完美了，唯一遗憾的是消灭魔王后勇者还活着。 随着勇者和黑魔法师的新手训练结束，莱尔按照约定，来到王宫提供技术扶贫—— “为什么连我都被叫到这里来？”被卷入的路人男困惑道。 勇者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很好嘛，水明~你也该出来散散心了。” “正好我也想让水明见识一下我这些天的训练成果，我现在可是魔法少女~”黑魔法师摆了个kira手势。 “哈……”路人男长叹一口气，好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见刺头被摆平，魔剑士打扮的公主笑道：“那么，有劳莱尔阁下指导。” 莱尔点点头，从自我介绍开始：“我的名字是‘莱尔-因巴斯’，来自另一片大陆的魔导士，出于某种原因，将担任各位一个月的魔法训练课教师，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除了心高气傲的首席魔法师和以无关人士自居的路人男有点不情不愿外，其余人都给予礼貌的回应。 “为了节省时间，请联手对我发动全力攻击，让我对你们现在的水平有个底。”言罢，莱尔双手抱胸，示意自己不会反击。 勇者、黑魔法师、公主相顾一眼，吟唱咒语。 “圣光弹！” “冰锥术！” “水龙术！” 不用说，面对不会破魔术式的菜鸡，无下限护壁是永远的神技。 一直因为莱尔的年龄而看轻他的首席魔法师这才改变态度，伸出手，认真编织咒文：“火焰啊！汝是诞生于火焰的真理之中、却又超脱于火焰的真理之外的存在。将世间万物燃烧殆尽、以真理唤醒的灾祸之纯白！火焰之真理！” 在她结束吟唱的同时，她的身边翻卷起与长袍同色的白色火焰，凝聚成火球后砸向莱尔。 当然，结果是一样的。 “不，不可能！”首席魔法师瞪大了双眼，再度驱动魔法，聚集四散的白炎包裹住莱尔，尝试证明自己的魔法能够燃尽一切。 而她最后的挣扎，被莱尔摆了摆手扑灭：“嗯，大概明白了……轮到你了，出手吧。” “咦？我、我可是被卷入的无关人士啊。”路人男指着自己错愕道。 莱尔笑问：“你是指自己不会魔法？” “嗯……我没有得到力量。”路人男点头回应。 “哼~真的吗？” 》》》》》》》 八键水明，是一名不需要黑龙神的力量碎片就已经足以成为勇者的男高中生，拥有驱神、屠龙、灭巫妖等实绩，但因为老爹的教育方针问题，他对自己的评价为“水平中下的魔术师”。 与涉世未深的勇者和黑魔法师不同，他是在里世界打滚和经历过战场磨炼的男人，对“勇者召唤”这个行为拥有更理性的理解。 在他看来，明明是自身的问题，却理所当然地召唤勇者、逼迫勇者深入敌阵战斗、自己留在王都坐享其成的王国a高层，全都是渣滓；而被绑架的倒霉蛋勇者，最该做的事情不是与魔王战斗，而是寻找回家之路，退而求其次也是向王国a高层复仇。 不过，水明还是太嫩了，没有虚与委蛇，而是光明正大地主张“我是被卷进来的普通人”、“我没有得到特殊的能力”、“我不想和魔王战斗”、“快让我回家”，明面上整天缩在房间里自闭，实则暗中调查召唤魔法阵。 纵观黑之大陆的历史，召唤勇者波及到路人、召唤出来的勇者比想象中弱、召唤出来的勇者不服从命令等现象时有发生，有些国家是会对没有价值的异世界人下毒手的，水明的行动有失考虑，最为稳妥的做法是展现出有价值但不出挑的能力，混在勇者队伍里展开调查。 万幸王国a的国王和公主的人渣程度尚可，没有下令处理“无能的水明”，但人渣是黑之大陆居民的通病，从大臣到卫兵，王宫里上上下下均在背后说闲言碎语，仿佛水明不为王国a战斗就是懦夫行为。 原本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王国a的三流宫廷魔法师们根本没有能耐发现他潜入地下室，对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东西一通分析。 然而—— “唔啊……！”水明痛呼出声，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一堆碎石中，躯干部位不管是前面还是背后都一阵剧痛，甚至可能已经断了几根肋骨。 没有受到攻击的记忆。 前一秒还听见另外一片大陆的魔法师的调侃，后一秒就已经受伤了。 “水明！”勇者和黑魔法师这才惊呼着跑过来，如果他们的反射弧不是惊人的长，那应该可以证明并非自己‘失去了记忆’。 水明抬起手，向好友示意自己无碍，站起身来，向袭击者发问：“你，干了什么？” 莱尔笑眯眯地说道：“在别人面前演戏，就是对别人的感知能力表示侮辱，被侮辱的我稍微动了点真格——我暂停了时间。” “呵……确实是本人的无礼。”水明张开双臂，原先身上随意搭配的衣着，转变成一件留着长长下摆的点缀着蓝色蔷薇花纹的外套、一条仿佛如倒挂的剑一般的领带、一条充满黑色光泽的裤子。 这是魔术师-八键水明的战斗礼服。 “水明！？”勇者和黑魔法师再一次发出惊呼，但很显然前后两次惊呼的性质大不一样。 八键水明没有理会好友们，礼节上他已犯了一次错，不会有第二次，对莱尔行礼道：“我是r国的魔术师-八键水明，为了到达世界的全部真理而追求着神秘的神秘学者，向已达不可思议的高处的阁下表示敬意，并为阁下对我的失礼之举的宽容表示感激。” “噢~同行啊。”这个自我介绍完美戳中莱尔的喜好，“那么，要交流一下魔法技术吗？” “求之不得！”八键水明露出被召唤到黑之大陆以来，最畅快的笑容。 第七章 八键水明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archiatius-overload！（魔力炉、负荷启动！）”随着包含着彩虹的七色、闪耀着白光的魔法阵的出现，八键水明体内的魔力被解放，产生出炫目的光辉。 当魔力的奔流渐渐平息之后，静静地站立在面前的，不再是一个被王宫上上下下鄙视的懦夫，而是一名拥有强大魔力的魔术师。 当然，这个‘强大魔力’是以首席魔法师、公主、勇者、黑魔法师为参照物，实际上连莱尔的魔力量的零头都比不上。 “呵~挺有干劲的嘛~”莱尔笑道。 水明苦笑道：“以能操纵时间的强者为对手，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只是无论对手是强是弱，全力迎战才符合身为结社魔术师的一员所应有的礼仪。”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水明会提前布置好对自己有利的战场，准备好各种战斗魔导具，才将敌人引进去。 “按照魔术师的礼仪，我这边好像要全力把你轰杀？那还是算了吧。”莱尔伸出手指，生成一个高速旋转的水轮，正是许久不见的元素魔法-水刃龙卷，“对了，请不用担心性命安全，我很擅长治疗魔法。” “nutus-mltitudo-decresco！（质量、总计、减少）”这是加速的魔术，更准确地说，是降低自身质量的魔术，身体质量大幅降低，可经由魔力强化后的肉体提供的力却没有丝毫降低，导致移动速度得到提升。 水明以接近飞翔的方式奔驰起来，黑色的外套翻飞，轻易地甩开追逐而来的水刃龙卷。 “注意援兵加入。”莱尔再投出九个水刃龙卷，从不同的方向包夹在训练场里飞奔的水明。 看似无路可逃的水明在建筑物外墙借力一蹬，在天空中翱翔出一道巨大的弧线，把‘包夹过来的水刃龙卷’变成‘眼前的水刃龙卷’。 从战术礼服中取出的试管瓶的瓶塞早已消失，水明振臂一挥，对着在空中画出一条细线的水银下咒：“permutatio-coagtio-vis-gellum！（变质、凝固、结成力量！）” 这是把液体化作千变万化、没有固定形体的武器的魔术，他现在需要的是一把远距离击溃飞行道具的武器，因而制作出来的是一条水银鞭子。 右手奋力挥动，水银鞭的尖端超越了音速，发出了如同空炮一样的爆鸣，逐一斩裂追赶过来的水刃龙卷，期间刮蹭到建筑物，结果厚厚的石壁如同薄纸一样被残暴地撕裂开来。 左手发动弹指魔术将空气压缩后的透明爆弹炸裂，虽说是简朴而威力低下的小魔术，可用来炸毁漏网之鱼绰绰有余了。 “哈！”嘴巴上说不可能取胜，可水明落地后还是向莱尔挥出水银鞭。 不出意料地，再一次被无下限护壁挡住。 “什么……没有被抵挡的感觉！？”水明对此结果大为震惊。 旁观的时候他只以为莱尔是使用了普通的护壁型防御魔法，原地站着抵挡首席魔法师的白炎自己一样能轻松做到，因为对方就是这么菜。 可他这一鞭子下去，若是碰到的是普通的防御护壁，是应该会‘命中’然后‘弹开’的，而不是就一直停在那里，当然也有可能是鞭子已经‘被捉住’了，但他回收鞭子时没感觉到阻力。 “嚯~脑袋不错啊，看来不是靠天赋迷迷糊糊学魔法的类型。”只要自己不解释，正常人都不会想明白无下限术式的原理，一交手就分析出‘不对劲’算很不错了。 水明再度奔跑起来，他打算尝试以别的攻击手段，摸清楚莱尔的防御魔法的本质。 “够了……法师都有一颗近战的心，我是能理解的。”当咿呀剑圣的时候被露娜揍了一顿的莱尔，深有感触地说道，“不过我跟露娜打了8年的经验告诉我，法师确实不该用自己的双脚移动。” 术式-不义游戏 “咦？”首席魔法师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而与她位置交换的水明，则因为反应不及，整个人猛撞在墙壁上。 请放心，尽管他此时的速度比常人的奔跑速度快上数倍，但他的质量也变小了，是不会把自己给撞死的。 “我的意思是，”莱尔再一次施展术式-不义游戏，把水明和首席魔法师的位置换回来，“要不施展传送术，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物品以魔法控制其高速移动。” “我会尝试往这个方向努力的……！”头破血流的水明知道这是‘高手的建议’，只是不适合他这种‘低手’，只能高高跃起，施展飞行魔法停留在空中。 “primum-ex-quintumexcipio！（城壁、五重展开！）”五层散发着金色辉光的魔法阵就好像盾牌一样以水明伸出的手为原点构造展开，魔法阵或是描绘着纹路、或是漂浮在上空、又或是像破碎的碎片重新拼合起来一样组合在一起。 这是他最强的防御魔法‘绚烂的金色要塞’的缩略版，完整版吟唱需要半分钟，而他现在就是为了争取施展攻击魔法的时间，使用完整版就等于本末倒置。 “测试普通强度。”莱尔乐呵呵地朝水明扔冰锥、火球、电击、风刃、石弹。 黄金的火花飞舞四散，只有第一个魔法阵破碎开来。 “这就开始碎裂？单纯叠层数是没有用的哦。”莱尔举起手，投掷出一柄破魔光剑……呃，其实他投歪了，只是途中修正了光剑的飞行轨迹。 这一次，剩下的四层金色魔法阵如豆腐般破碎。 “也是啊……怎么可能不懂得破魔术式。”水明为数秒前自己心中的一丝侥幸而惭愧。 莱尔伸手示意：“继续，你施展防御魔法，是为了发大招吧？” “……失礼了。”作为一名现代魔术师，水明极其反感没有丝毫防御的情况下、留在原地吟诵又长又臭的咒语的行为，但实力差距大到连争取吟唱的时间都做不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the-shine-of-endrevolve（湛蓝天光、须臾色变）】 水明的脚下出现巨大的青色魔法阵，因为这个魔法阵天空开始颤抖起来、就好像金属被扭曲的尖锐音声将周围的一切都吞没，有什么脆弱的东西因为无法承受由天空翻卷而出的强大力量崩裂，漏出嘎吱作响的青色的闪电群。 【aqua-horizontal-in-hand（水天一色、云聚于手）】 以水明右手为核心，仿佛蕴藏在天空中的无穷无尽的青色光谱、在数个魔法阵的吸引下汇聚收敛到一起，如同夜幕降临一样，连天空都开始褪色暗淡下来。 【sever-the-blue-of-blue（裂空之刃、其名苍青）】 在由卡巴拉的数秘术和天候魔术组合起来的二系统复合魔术下，无垠的苍穹提供的力量凝聚出一道湛蓝透明的巨大刀刃。 【苍铭斩！】散发着青色极光的轨迹，从天而降。 “虽然有别的名字，但本质就是扔火球的火焰魔法。”莱尔认真地扔出一个火球。 …………莱尔与水明的交手到此结束。 不是说水明已经黔驴技穷，他还有好几个大魔术没施展出来，而是最后一击的爆炸导致王宫受损、王都居民陷入恐慌，露娜见义勇为地跑过来一脚把亲哥踹飞三公里。 第八章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感谢andychoi、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我先声明一点，如果你们日后再意外召唤到我们的世界的魔术师，在他有魔术方面的工作忙碌时，请不要以任何形式打扰他，那是极其危险的行为。”水明不得不给好友们面子，但他对以国王为首的王国a众高层一贯抱有负面印象，眼神如同穿透黑暗的赤红一般尖锐。 勇者和黑魔法师已在糖衣炮弹攻势下连爸妈都忘记了，至今没考虑过如何回家的问题，但一直被背后指指点点的水明贯彻着自己的冷静明智，他很清楚这群异世界人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绑架犯，颜值尚可、衣着光鲜、言行有礼、反复陈述悔意都不会改变本质。 “…………”如果是在一天前，一定会有人蹦出来怒骂水明对国王无礼，但如今大家只是闭紧嘴巴，在碾压性的力量面前，王族、贵族、官职、军衔都显得无足轻重。 曾经理所当然地承受水明的下跪礼的国王大人，这一次轮到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十分抱歉，但我们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不得不请求水明阁下为我们解惑。” “虽然我认为我的故事与各位无关，不过……”水明看了眼勇者和魔法师，耸了耸肩。 国王社交技能不会比公主还低，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说道：“水明阁下，作为召唤你们的人所承担的责任之一，我想要知道，您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介普通的魔术师，由于不同语种的翻译问题，请理解为‘魔法师’或‘魔导士’。”水明没有像好友们般战力直线提升，但从他能正常对话就可知晓，他同样得到了黑龙神的碎片。 “您对我们隐藏身份的理由，我们已经知晓了。”国王自然打算想方设法说服水明为王国a而战，这么强大的战力不能浪费，但游说工作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进行，“但为什么连勇者阁下和黑魔法师阁下都没被告知？” “就是就是，水明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是有苦衷吗？” 一旁的黑魔法师和勇者插话道。 水明朝好友们歉然一笑，解释道：“我们的世界与这个世界不同，是一个科学技术高度发达、魔术被逼迫到阴暗面的世界。如果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话，就会因不能顺应时代大势而最终被其他的什么人击溃。” “中世纪欧洲的女巫狩猎！”黑魔法师举着手喊道。 “正确，那就是一个标志性历史事件。”水明点点头，继续道，“为了保护魔术师的世界，情报保密是最重要的一环。假如普通人知晓里世界的存在，运气好碰上仁慈的工作人员只是丢失记忆，运气差可是会变成傻子或被杀。” “噫！？”黑魔法师失声惊呼。 国王皱眉道：“水明阁下的世界中的魔法，居然是那么罪孽深重的存在吗？” 水明反问道：“如果国王陛下与旁人商量见不得人的机密时，一个倒霉的女仆刚好路过，你会让她活下来吗？” “…………”国王沉默，他当然可以拍着胸膛自称事无不可对人言，但任谁都知道是谎言。 他可以为了国家利益牺牲女仆的性命，凭什么魔术师不能为了里世界利益而牺牲普通人的性命，很简单的道理，只是被自私所蒙蔽。 勇者不由说道：“如果我们回到地球，会被视作里世界的一员吗？这样就不用被处理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水明摇了摇头，“但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你们身上的力量源于黑龙神，你们要不留在这个世界生活到死，要不舍弃黑龙神的力量返回地球，届时……” 为了好友们的生命安全，水明会亲手消除他们的记忆，再随便找个理由解释他们的失踪。 黑魔法师大声打断道：“慢着，水明你该不会曾经修改过我们的记忆吧？” “怎么会。”水明笑道。 “……你修改过的吧！”黑魔法师泪眼汪汪的看着好友，“你这个一直在说谎的骗子，之前因为有合理的动机，我原谅你了，但如果这一次你再说谎，我就跟你绝交！” “…………”水明撇过脑袋，默认了。 “难、难道说！？”隐隐约约察觉到是哪一部分记忆遭到篡改的黑魔法师，哭着跑出了大殿。 水明没有追上去，喃喃道：“这就是我不想谈及这个话题的原因。” “咳。”国王干咳一声，让被带偏的会面回归正轨，“第二个问题，水明阁下今后打算怎么办？” “寻找回家的办法，仍然是我最重要的目标，我在那边的世界有着无论如何也不得不去做的事。”水明看向勇者，笑道，“而且……假如他们哪一天想要回去的时候，我要给他们打开回家的路。” “水明！”勇者过去一把搂住自己的好朋友。 公主忙不迭地提议：“那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我会前往赤之大陆探寻异界的魔法，邂逅让人心旷神怡的神秘。”水明接过话头，变相拒绝公主没说出口的提案，“当然，那一位的魔法课程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务。” 》》》》》》》 “——只是作为学生？”再一次来到王宫训练场的莱尔，有别的提议，“作为交易者如何？我也对你所掌握的魔法很感兴趣啊。” 水明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没问题，可是……我所掌握的魔法大概会让您感到失望。” 名头是很多，咒文听着也很帅，但类型均为魔炮型魔法，跟时间魔法完全不在同一个档位上。 “不不~我已经从你身上偷学到了有趣的魔法哦~”莱尔举起手，青色的魔法阵浮现，苍穹之力从天而降，“从星球借力的魔法我当然也会，但单独从天空借力的魔法我还真没见过。” 跟实用万能又高端大气显档次的黑洞炮、时间魔法、无下限术式不同，苍穹魔法学得再好登场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可替代的魔炮型攻击魔法不要太多。 但学习这个魔法也是有价值的，莱尔的【天地真命】是连破灭之王都曾称赞过的具有成长性的大招，每学会一个新魔法，这一招都会变强一点点。 水明看着图形有所改变的苍穹魔法阵，名为‘恐怖’的情绪快速滋长，咬牙问道：“赤之大陆的魔法师……都是您这样子的吗？” “怎么可能~别看我才14岁，我好歹也是被称为‘毁灭魔导士’的男人。”莱尔散去手中的苍穹之力，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露娜是‘赤龙神骑士’，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女仆小姐。” “呼……”水明松了一口气。 他确实想要前往水平更高的地方探寻神秘，可若是满大街都是怪物，自己的生还率也太低了，死在探寻的路上毫无意义。 勇者举手问道：“不好意思，既然两位如此强大，为何不出手消灭魔王？” “怎么？公主殿下你的科普课程不到位啊。”公主正为‘赤龙神骑士’五个字而震惊，没听到莱尔的话语，“我们代表的是赤之大陆的神族阵营，勇者代表的是黑之大陆的神族阵营，勇者的任务只是消灭魔王，而一旦我和露娜参战，我们的对手就得换成是金色噩梦之王了。” “金色噩梦之王？”勇者再问道。 首席魔法师代为解答：“创世神……勇者阁下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魔术师小哥的学术交流留到之后，先进行魔法教导吧。”莱尔手一指，从空间项链中飞出一本本教材，各自飞落到众人手中，“由于首席魔法师是一个不入流的人形喷火器，我对黑之大陆的魔法水平了然于胸，请大家忘记至今为止学到的魔法知识。当然，可以不认同我的教学内容，但请在我的课堂上闭嘴，你们的学习时间只剩下30天。” “呜呜呜。”首席魔法师哭着翻开教材。 “首先，魔力的本质是——” 第九章 知耻而后勇 首席魔法师是伯爵家的次女，一名在无忧无虑中成长的贵族千金。 在她年幼的时候就被得知具有庞大的魔力，从此向被称为“贤者（王国a限定）”的老魔法师求学。她仅仅经过十年时间就学成出师，继而凭自身的才智探寻魔导深邃，成功发现至今为止都不为人知的“火焰的真理”，一举成为王国a最年轻和最强大的宫廷魔法师。 由于花费了大量时间于魔法领域上，她与其他笼中鸟一般的贵族千金格格不入，但她享受着作为国家机器的一个重要零件的生活方式，父母充满期待的言语、民众的感激、同僚的妒忌、魔法师公会中的地位、魔法学界的改革均给她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并由此滋生出骄傲。 不能期待王族把自己视作平民，不能期待强者把自己视作弱者，不能期待富豪把自己视作穷人，这份“骄傲”是无法避免的，重点是“骄傲”没有催生出“恶行”，而首席魔法师这方面做得不错，只是有时候会口没遮拦得罪人。 一个照面就能学会魔法的勇者和黑魔法师，没有半分损害她的骄傲，毕竟数千年的历史证明了一件事，再怎么样的魔法天才，都无法成为黑之大陆的救世主，唯有挂逼能打倒魔王。就像射击类大逃杀游戏中，谁会去跟锁头哥比拼枪法？ 然而，三名意料之外的正宗魔法师的出现，让她的骄傲支离破碎—— “现在请首席魔法师同学再演示一下‘火焰的真理’，噗~”莱尔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办法，他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教师。 不想再度成为反面教材的首席魔法师红着眼睛摇头道：“不、不要……！” “不要害羞嘛，在普通人组中你可是优生。”不能跟水明、勇者、黑魔法师相比，但比公主和其他宫廷魔法师强多了，这是实话。 公主打圆场道：“咳，莱尔阁下，关于首席魔法师阁下的‘白炎’……我们均十分熟悉，不需要现场示范的。” “是吗？”莱尔无趣应道，他就是在故意刁难首席魔法师，这妹子颜值比公主都高，可之前骄傲状态时的态度可真不怎么样，“那么，今天的课程是‘咒语’和‘魔法阵’，以火焰魔法为模板，对应教材第9页和第16页。” “！”羞耻归羞耻，首席魔法师可不会泪奔而去，错过这个上一天少一天的魔法课程，连忙翻开教材，准备好笔记。 “首先要分清楚，哪些魔法是确实需要咒语的，哪些魔法的咒语是没必要的、只起到引导自己进入自然而然的施法状态——莉娜。”莱尔朝正琢磨八键水明授予的异界魔法的小妹喊道，伸出手指指向天空。 “明白，哥哥大人！”有装逼的机会，莉娜顶着耀武扬威的脸念了一通咒语，朝天上发出龙破斩。 足以毁灭王都的大爆炸，在距离地面很远的地方发生，只带来可能会导致瓶瓶罐罐、玻璃窗、瓦片受损的气浪。 “啊……”首席魔法师所剩不多的自尊心再次受损，跟龙破斩相比，白炎是什么鸟玩意？ 莱尔若无其事地解释道：“这个魔法的性质是能量召唤术，向赤眼魔王借力，因而悠长的咒语是必须的，总不能一边辱骂别人、一边还期待别人帮忙。但有的魔法实际需要的咒语很短，而你们所使用的火焰魔法，则属于完全不需要咒语的类型。” “不、不可能！”首席魔法师下意识地叫道。 “我说过，不要在我的课堂上质疑我，尤其我已经找人测试过了。”不需要吩咐，莉娜再次昂首挺胸地演示了火焰魔法，全程一个字都不吐。 勇者举手询问道：“请问要如何分辨哪些魔法需要念咒，哪些不需要？” “没有分辨的专用技术，只能靠试验、经验、直觉来推进咒语简化的进程。”莱尔略一停顿，严肃地看着长有阳光帅哥脸的勇者，“……你的情况又不一样，你只需要从心就可以了，所谓的‘直觉’和‘本能’只是黑龙神的知识。” “这、这样啊。”勇者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身为挂逼真是抱歉。 莱尔继续道：“下面是魔法阵……我就这么说吧，你们压根没看懂神族魔族留下的魔法阵，改良也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要不怎么可能闹‘火焰的真理’这种笑话。” “呜！”首席魔法师遭到重创。 “这是魔法属性的火焰，我可以在其中混入不同的力量，导致其颜色发生改变。”莱尔伸出左手，手掌上燃起白色火焰，但其散发出来的光芒让在场所有人都产生被疗愈的感觉，“而你的白炎是以魔法手段产生的物理属性的火焰。” “？？？”众人没听懂。 “呃，他们可能听不懂。”水明苦笑着向勇者和黑魔法师解释道，“燃料问题另说，浓缩氧气将燃烧加剧，火焰温度在1500度以上开始呈现纯白色。” “呃……”勇者和黑魔法师无言以对。 首席魔法师不由问道：“氧气？1500度？” “所以说你根本没有理解自己使用的魔法啊……”水明同情地看着对方，“所谓‘魔法阵’啊，是魔法师理解世界法则的基础上引发奇迹的工具，每一个图案、线条、符号都具有对应的意义，不是觉得好看就可以在上面画朵小红花上去的东西。” “说得不错啊，小哥，奖励一朵小红花。”莱尔鼓掌称赞道，同时施法在水明的衣襟上留下一朵小红花，“下面，给我洗干净耳朵听清楚了，我要从最基础的魔法阵绘制理论开始教起——” “……决定了。”知耻而后勇，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耻的首席魔法师，擦干了眼泪，作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她要跟随八键水明一同前往赤之大陆！ 》》》》》》》 不知道某个因为长得可爱而很难甩掉的拖油瓶正计划抱大腿的八键水明，于课程结束后跟随莱尔离开王宫，回到国王为提升好感度而提供的别墅。 但在与莱尔、莉娜进行异世界魔法学术交流之前，他心中有一个疑惑：“莱尔阁下，之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什么时候？”莱尔不是装傻，而是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水明只能提醒道：“是谈到咒语简化的时候，你不是想对勇者说什么吗？” “那个啊，不是什么好话，又没有解决办法，所以我就没说下去。”莱尔托着下巴，眼皮半瞌道，“水明小哥，你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不太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四片大陆的神王和魔王就算化作灵魂碎片，它们的意志仍然存在于世界上。” “难道说……！”水明心中一跳，意识到什么。 “以最难听的措辞来描述，黑龙神的碎片正在侵蚀勇者和黑魔法师的灵魂，总有一日他们会不自觉地变成你所陌生的人。”莱尔想了想，补充道，“之后你可以去看看勇者的初阵，你的好友在地球可能连只鸡都没杀过吧？” （嘭）水明用力捶打桌面，沮丧道：“可恶！我就知道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此强大的力量不可能没有代价！” “被侵蚀其实没什么，当他死的时候黑龙神的碎片就会主动分离，静待下一个勇者。”站在转生神神使的角度，这确实不是问题，“但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与为了自身职责而血拼致死的赤龙神和赤眼魔王不同，黑龙神是因为与漆黑之星融合为一而被金色噩梦之王消灭的。” “？！”最近水明一直在恶补异世界的知识，可一时之间哪补得过来，尤其是这种被刻意遗忘的黑历史。 “对，黑龙神疯了，而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莱尔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水明蓦地站起身来，他心心念念的学术交流都得退居二位：“哪里可以查到历代勇者的生平！” “哪里都不可以，黑化的勇者、善良的魔王，均没资格记录于人类的历史上。”莱尔敲敲桌子，施以重力把水明压到座位上，“如果心中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没有急躁的必要，做该做的事情就好。” 水明以锐利的眼神盯着莱尔道：“……说得轻松，你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但你的死活，我还是关心的哦。”莱尔露出诚挚的笑容，“有趣的家伙不多见，满大街都是无聊的家伙，你可得再活久一点。” ——破界们的预言，正在发生。 第十章 分道扬镳 （感谢yfzc的打赏与支持） 与网文常见套路“男主角靠外挂升级，女弟子是万年一遇的修行天才”恰恰相反，莱尔走到如今这一步靠的是自己的头脑，靠外挂升级的勇者根本理解不了他的教学内容，不得不退出这个名义上是为他而开设的课程，转而找退役元帅练习剑术。 这倒没什么，不知道是否与黑龙神的战斗风格相关，勇者能力面板上是魔法全能的，但历史记载中绝大部分勇者都是拿着国王赐下的武器，以不知道算是魔炮还是斩击的数十米长光刃打败魔王，鲜少勇者会以魔法为主输出手段。 以首席魔法师为首的宫廷魔法师集团终究有一定魔法基础，即便受才能制约无法立刻获得实力的增长，在正确的理论的指导下反复的训练，总会有所进益。 假若王国a没有在与本世代魔王的战争中亡国，没有光伟到把教材赠送给友邦，没有带着先进知识跑路的叛国贼，它将会成为黑之大陆最强大的国家，而那正是国王答应外人旁观勇者召唤仪式的初衷。 ——然后，约定的一个月之期已到。 “虽然我不介意多留几天，但以你们这群笨学生的学习能力，要出师不知道得何年何月，所以我还是清爽地按照约定办事吧。”莱尔拒绝了公主的挽留，没有顺势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不，这句话前后没有逻辑关系吧？”公主苦笑道，可发出挽留也只是程序性行为，人家马车都在边上了，“请问之后三位有什么安排？最近魔王军动作频频，或许会让三位的旅程带来不愉快的体验。” “不不，那种事情对我们而言可不算不愉快的体验。” “不管是人类还是魔族，主动找茬的时候就得作好被反杀的心理准备。” “唔~四天王级别的可能有点难度，普通队长级魔族应该挡不住龙破斩吧？” 因巴斯三兄妹先后发言，面上是同一个规格的阴险笑容。 “……”公主突然觉得这三兄妹准时离开王都不是坏事。 他们不是善良光伟的勇者，不是脑中只有爱情的黑魔法师，不是外表冷静理智、实则是个无比温柔的人的八键水明，而是具有与实力相匹配的傲慢的强者。 换言之，是何时起爆都预料不到的炸弹。 莱尔继续回答问题：“至于今后的行程，我们早就有固定路线……我们的战斗职业可能会引起误会，但我们是商人家的子女。” “呃……”因巴斯三兄妹出生于商人家庭不值得惊讶，值得惊讶的是他们还把自己当商人家的孩子，进行着家族业务，“我记得莱尔阁下可以通过唯心魔法创造物品？点石成金也不是难事吧？” 莱尔知道对方想说什么，点头道：“确实，行商只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罢了，露娜说我属于神族阵营，而只要魔族五王不乱来、赤眼魔王不复活，我和她都属于不该有所作为的闲人……跟职责明确的你不一样。” “那个，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莱尔阁下是否对我抱有很深的成见？”公主迟疑道。 莱尔率直地回答：“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歧视‘公主’这一身份的所有人。” “？？？” “你在说什么呢，哥哥大人！（这种话不能在当事人面前说的啊。）”莉娜把莱尔推搡上马车，干笑道，“公主殿下，哥哥他刚才只是开玩笑的……那么，我们这就出发，祝你们对抗魔王的战争中一切顺利。” “一路……顺风……”公主一脸茫然地挥了挥手。 附带一提，她在本时代的公主中是为数不多的优质股，社交技能强，但切开不是黑的。 》》》》》》》 本身就是一名优秀的魔法师的八键水明，他的收获远比宫廷魔法师集团多得多，尤其在露娜首创莉娜首用的‘绝食到死修炼法’下，他短短三天就成功施放了唯心魔法，凭空制作一碗猪骨汤拉面。 只不过，莱尔没有藏私，不代表着水明什么都能学会。主要原因是过于深邃的知识无法以普通的语言描述，而能描述深邃的知识的godo语言水明又听不懂，次要原因是水明受到自身能力限制，例如无下限术式要求微观粒子级别的情报收集能力和情报处理能力、黑洞炮需要级的魔力强度。 而交易的另一方，莱尔与其说学会了新魔法，不如说他接触到了新的魔法系统，诸如卡巴拉数秘术、占星术、苍穹魔术、气候魔术……这意味着八键水明不会的魔法，他也有自行研发出来的可能性。 ——无关乎谁赚谁亏，双方都对此番学术交流很满意。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与因巴斯兄妹一同离开王都的还有水明和首席魔法师，但双方只同行一小段路。 因巴斯兄妹往乡村走，重归商会的经典路线；水明和首席魔法师往各国王都走，在前往赤之大陆寻求神秘之前，他打算再调查历代被召唤的勇者的真实履历。 “这里？”首席魔法师左顾右盼，本该是在路口处分道扬镳，但不知道为何马车特意偏离了道路，来到一片树林。 “有份小礼物给小哥。”莱尔从项链中抽出一份折叠起来的羊皮纸，抛给水明。 水明接住羊皮纸，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急切地问道：“难道说……莱尔阁下已经破译了吗！” “这就是我要找个偏僻的地方的理由，现场测试一下我的研究成果究竟靠不靠谱。”莱尔走到一边，脚下出现一个有别于王国a的勇者召唤阵的魔法阵图案，他本人位于魔法阵内的两大阵眼之一。 他给予水明的是【把自己逆向召唤回家】的魔法阵，而他本人使用的是【女仆召唤】的魔法阵。 “降临吧，我的女仆——” 白光闪耀之下，古拉琪艾丝出现在魔法阵内的第二个阵眼。 因为破灭之王下达的最新命令，她已是莱尔的仆从，原本她的匹配优先级是远低于其他曾与莱尔生活过的女仆的，奈何她体内持有莱尔的魔力。 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 “那个……这是巫女吧？”水明突然觉得手中的羊皮纸不太靠谱，果然还是要自己寻找回家的办法。 第十一章 一群勇者 （感谢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召唤女仆结果却召唤出巫女，八键水明不得不质疑莱尔的研究成果，羊皮纸上的【跨次元召唤物返还魔法阵】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其视为具有参考价值的失败尝试。 只不过，真正阻碍他的归家之路的是“人”，尽管水明不是勇者，但他拥有勇者级的温柔和迟钝，路上偶遇的可御可罗女剑士、路上偶遇的哥特萝莉魔法师、取回被篡改的记忆后追过来的黑魔法师、作为王国c的勇者而被召唤出来的失忆青梅竹马等美少女将陆续加入到他的“赤之大陆旅行团”中去，成为他这名自由的魔术师的枷锁。 当然，目前他身边只有一个小狗般贴上来的首席魔法师，而在旅途中偶遇到的第一个关键人物也不是上述妹子中的任一人—— “真的吗！？有返回的办法！”岩谷尚文，王国b召唤的四名勇者中的盾之勇者，因职业不给力而遭到国王的侮辱和公主的陷害，现正带着一个前亚人奴隶和一只鸟人经商，在旅馆过夜时被水明察觉到其勇者的身份。 “既然有召唤的魔法，就必然有返还的魔法。”水明看向他刚以魔法分析完的圣盾，解释道，“而与勇者相关的一切，就是线索。” 尚文立刻反应过来：“最好的线索，就是王国b所使用的召唤魔法吧？” “嗯，黑之大陆上每个国家都持有古代流传下来的召唤魔法，效果上有着或多或少的差异。”主导王国a的勇者召唤仪式的首席魔法师，对此很有研究，“有些国家甚至会一口气召唤四五十名勇者，虽然不能排除重复进行召唤仪式的可能性，但我认为更有可能是他们所继承的召唤魔法阵就是群体召唤。” 水明脸色一变，急切地追问：“慢着！四五十名勇者，该不会全都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根据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应该是与水明大人您差不多年纪的人……这是高中生吗？”首席魔法师迟疑道。 “……难怪！”水明泄气地垂下脑袋。 尚文忍不住问道：“那个，八键同学，他们是你认识的人吗？” “最近一年里，国内出现多起高中生集体失踪事件。”因为身处异界，水明没有隐瞒的意思，“我作为东京的魔术师，上个月曾参与到东京都某高中发生的失踪事件的调查中去，现场有魔力残留，却找不到具体的线索，如今看来是来到这个世界了。” 附带一提，单人被召唤走的案件，大多被视作普通的失踪案件处理，在r国这个自杀率奇高、hei帮合法化的国家，失踪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件。 “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尚文惊讶道。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消除相关人员的记忆，普通人自然不会得到消息。”水明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看来，勇者全都来自地球的概率很高，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尚文不觉得这算是好事。 对方此前只是个宅男大学生，没有魔法方面的知识，水明只能更直白地解释：“既然这个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存在着某种联系，我们回家的道路会更畅通。” “原、原来如此。”尚文点头道。 水明沉吟道：“看样子，有必要潜入王国b找到他们的召唤魔法阵啊……” “需要帮忙吗？”尚文不由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被驱逐出来以后，我好像又习得了些技能，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不，黑之大陆的水平我大概心里有数了，潜入行动我一个人就好。”水明不需要过多的拖油瓶，如果可以的话，首席魔法师他都想让她回去，“我现在要调查各国的召唤魔法阵，之后将前往赤之大陆探寻魔法的神秘，数年之内不会有结果，如果期间你获得有研究价值的物品或是需要帮助，可以通过王国a的……不，总部在赤之大陆的因巴斯商会联系我。” 他原本是想报出自己的好友的名字的，但他记起莱尔关于‘勇者黑化’的警告，一是担心尚文黑化伤害勇者，二是担心勇者黑化伤害尚文，他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通讯途径。 首席魔法师连忙道：“我们王国a的情报部门会快捷便利得多。” “寻求另一组国王和公主的帮助？”尚文翻了翻白眼。 首席魔法师气愤道：“我们的国王陛下和公主殿下，绝对不是王国b那样的货色。” “我所认识的公主殿下，在栽赃我之前，也是一个热情温柔的女人。”尚文冷冷地横了首席魔法师一眼，随后对水明恭敬地行鞠躬礼，“……回家的问题就拜托你了，水明同学。” “不，我自己也是要回去的，没有道理不把你们捎带回去。”水明站起身来，前去打开房间门，“只不过，你真的愿意舍弃这边的生活吗？” “…………”尚文看向偷听的小伙伴们，默然无语。 被‘人’所束缚的异界来客，不止水明一个。 》》》》》》》 古拉琪艾丝的出现，让莱尔一度质疑起自己的研发成果，但古拉琪艾丝很快就表示自己的职责就是侍奉莱尔、并以魔法把身上的巫女服变成女仆服，又让他觉得自己的成果是正确的。 其实想要证明对错，只需要再多尝试几次，看能否召唤出女仆来……然而在那之前，有别的问题值得商讨。 “一见面就说要侍奉这女仆控，果然……是之前就认识他？”提问者为露娜，莉娜内心深处同样把亲哥定义为‘可耻的女仆控’，但绝对不敢当着他面前说出来。 “没错。”古拉琪艾丝点头道。 与未来那些被召唤出来的女仆们不一样，她从未侍奉过莱尔，但她是‘认识’莱尔的。 “虽然很不幸，可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很长，我可没见过你。”露娜悠悠道，“果然，是在其他世界，而且那是这女仆控的前世。” “对。”古拉琪艾丝再次点头。 莉娜从旁插嘴道：“那个，就不能多说几句吗？” “如果主人下令的话，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古拉琪艾丝看向从刚才开始就在围着自己乱转的莱尔，她不知道为何转生神会安排神使转生成凡人，可也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我不该鲁莽地毁掉主人这一世的人生。” “说得真棒~那就不需要说那些没意义的话了！”莱尔的好奇心很重，只是已对前世释然。 “……反正跟我无关。”露娜其实很想知道亲哥的来历，但也不强求。 反倒是莉娜，正打着小算盘让古拉琪艾丝偷偷告诉她秘密。 莱尔总算停下来全方位欣赏女仆的行动，转移话题道：“对了，请放心，我这个召唤术的召唤时间只维持24小时，不会妨碍到你原来的生活的哦~” “原来的生活……？”古拉琪艾丝喃喃道。 莱尔摸不着头脑道：“唔？就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啊。” “我的职责就是侍奉你，没有所属的世界。”对，自从得到新命令后，冰雪人偶一直待在次元乱流中，等待与莱尔的再次相逢，碰上莱尔施展召唤魔法是她运气好。 当然，她真正的好运气，早已领取了。 “呃，要不……你还是再说些‘没意义的话’？重点是自我介绍这一部分。”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合格的女仆的主人，就在这里。 第十二章 女仆召唤 无家可归的古拉琪艾丝，毫不意外地被莱尔取消“24小时后回归”的魔法设定，但随之引出一个新问题—— “如果召唤出来的女仆全都要求留下来，那该怎么办？带着一大群女仆行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莱尔以十分欠揍的表情表达自己的担心。 露娜嫌弃地扫了亲哥一眼，泼冷水道：“你想太多了吧？即便你的女仆控重疾是从前世开始犯的，一直都是个100分主人，可正常的情况下，女仆们早已转生成对你没有半点记忆和好感的人了。” 莉娜不由道：“姐姐大人，如果女仆都是永生者呢？毕竟哥哥大人掌握不止一种永生之术，同时只有他会觉得永生是一种诅咒。” “抛下心爱的女仆自杀？这家伙确实像是能做出这种蠢事的样子……”露娜略一思索，缓缓点了点头。 莱尔不满道：“你们就不能猜测我像个勇者似的与魔王同归于尽吗？” “别闹，如果你怀有守护世界之心，永恒女王就不会将你称为‘毁灭魔导士’了。”另外，露娜也不会在继承赤龙神剑的时候，被嘱咐监视和引导自己的双胞胎哥哥的任务，“反正不管你是怎么死的，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你的女仆大概率已经将你遗忘了，找到新的主人或者结婚生子。” “呜~！”莱尔遭到重创。 抚心自问，假若永远都开发不出跨次元女仆召唤术，他也希望前世的女仆展开新的人生，一直抱着对再无相见可能的主人的眷恋生活下去，绝非什么幸福的事情。 但按照此时的客观现实，若是真召唤出一个已找到新的主人或已结婚生子的女仆，他肯定会伤心很长一段时间。 古拉琪艾丝迟疑片刻，出言请求：“……主人，我可以说一件事吗？” “请畅所欲言，女仆的声音在我听来就是天籁。”莱尔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像这样刻板规矩，我也很喜欢就是了！” “哈……？”古拉琪艾丝搞不清楚今后究竟是要‘畅所欲言’还是‘刻板规矩’，只能先处理眼前的问题，“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主人所处次元的整体时间流逝似乎被大幅加速了，以这个世界的计算方式，我与主人分别后，只在次元乱流中漂留了数十天。” 毫无疑问，这是转生神的杰作，但因为之前提及的顾虑，她无法将其道出。 莉娜失声叫道：“咦！？可是我们没有感觉啊？” “因为被加速的不止是物质世界，还有生活在物质世界里的灵魂，类似运动学中的相对静止。”基于玄妙的直觉，莱尔很快放弃了这个现象的思考，回到最初的问题，“假如时间加速的现象一直处在，我前世的女仆们所度过的时间有可能没多久……之前的担心的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露娜双手抱胸，皱眉道：“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试一下就知道了！”莱尔瞬移到客厅内稍显空旷的位置，以魔力再度描绘出女仆召唤阵。 天才魔导士莉娜立刻发现了区别：“咦？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嗯，这一次并非强制召唤，而是维持住次元通道，直至符合资格的女仆完全进入本世界。”换言之，被召唤的女仆可以把头伸进来窥视情况和交谈（召唤魔法阵自带语言自动翻译魔法），觉得不对劲就可以拒绝被召唤。 “以后就用这个吧，强制召唤什么的，让人联想到那群可怜的勇者。”露娜发话道。 莱尔没空回话，集中心神，免得又一不小心召唤出巫女来。 魔法阵发出白光，出现一面光怪陆离的圆形通道。 “——干得好，茶茶丸！啊，汝昂你这臭三八！”一个金发萝莉女仆的上半身横着穿过通道，随后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金发萝莉化身金发御姐，手指扎入地板内，但还是被人强行拖回去。 过了半分钟，两个身影同时钻出次元通道。 “莱尔大人，你最爱的汝昂来——呜哇！” “给我回去扫地！”另一名金发女仆一记帅气的回旋踢，踢在一名痴*女女仆的脸上，将其送回去。 清爽地落地。 确认莱尔的位置，提裙行屈膝礼。 “我的主人，您的女仆长安琪拉-约翰逊——此刻，跨越次元前来侍奉您！” 》》》》》》》 安琪拉的到来，给因巴斯商会带来一番骚动，莱尔一度想要把前世所有女仆都通通召唤出来，过每天没羞没臊地被女仆们包围的日子。 不过在露娜的铁拳式谈话后，他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愚蠢的行动……行商期间有古拉琪艾丝一个就足够了，行商结束回到家里再行商量。 下面是原计划的，极具旅行味道的行商。由于黑之大陆上都是一群“魔王来袭、召唤勇者”的废物贵族，治理水平堪忧，只有王都很繁华，乡下却没比赤之大陆的农村强上多少。因巴斯商会带来的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廉价商品，遭到哄抢式购买，堪比m国疫情爆发期间的厕纸。 路上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有趣事件： 逛街时遇到一个经营魔兽宠物店的肌肉佬勇者，完全没有与魔族战斗的想法，也不寻求回家的方法。喜欢收养野生动物的露娜，与他相谈甚欢。 售卖商品时碰见一个骑着芬尼尔、带着已开智的史莱姆的大叔勇者，因为他的勇者外挂是花费异界货币购买原来的世界的商品，他选择行商这条路。他烹饪的异世界料理，是莉娜的心头好，双方因此同行了一段时间。 赶路时偶遇一个白发、红眼、机械臂、拿双枪、开机车的集合中二病元素的高中生勇者，载着一个金发红眼萝莉和一个兔女郎在大马路上飞驰，因为机车惊吓到拉车的独角兽，露娜远远扔了块小石头过去，把人家帅气的重型机车轰碎，还好没被发现。 在森林偶遇一个拿着智能手机、能使用杂七杂八的魔法的高中生勇者，其带着一群萌妹子优哉游哉地生活，完全没有干正事讨伐魔王的迹象。 得知魔王军的行军路线，但完全没有改变行商路线的想法，毫不意外地正面撞上，露娜和莱尔放出魔力吓退无脑袭击人类的魔王军，报上“毁灭魔导士”和“赤龙神骑士”的名号，河水不犯井水地离去。 第十三章 白 算上与魔王一同封印的勇者、归隐的古代勇者、失去人形的败犬勇者，存在于黑之大陆上的勇者总数超过300个，这也是勇者们弱得感人、露娜强得过分的根本原因。 当然，黑龙神的灵魂碎片不是等分的，勇者与勇者间存在着明显的实力差距。在各自的潜力被完全挖掘出来后，以班级为单位召唤出来的勇者连单独召唤出来的勇者的随手一击都挡不下。 再弱的勇者在黑之大陆上也是人上人级别的存在，他们开创着属于自己的故事，或是立下丰功伟绩、或是迎娶公主、或是妻妾成群、或是堕落黑化、或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或是逃避被强加的义务、或是战死沙场，联手编织出黑之大陆的辉煌历史。 然而，这份理所当然的剧本，只会再持续5年，届时一切会从根源发生改变—— “偏离目标地点二十七公里，还是得加强远距离情报搜集能力。”5年后的大事件的罪魁祸首，此时刚离开黑之大陆，以传送魔法抵达白之大陆。 与景色变化莫测、触发各种意外事件的马车自驾游不同，他和妹妹们一致认为远洋航海体验一次就足够了。 “……不，我觉得已经足够精确了。”先不说跨越了一片广阔的大海的超远距离传送，莉娜认为能较精准地感知到二十七公里内的东西就很离谱。 莱尔弹了下妹妹的额头：“别光顾着吐槽，情报搜集和处理能力对魔导士而言十分重要，别忘记了无下限术式。” “不，那种魔法只有怪物般的大脑才能承受，从来不存在于我的学习列表上。”莉娜揉揉脑门，换上讨好的笑容道，“哥哥大人，我比较想要学习肉眼可见范围内的传送魔法。” “空间魔法对你而言有点太早了，不过……”别把能量召唤系魔法当成魔法师本人的力量，按照莱尔的评价，莉娜只是个成长中的天才，“如果你铁了心想学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特训，当然是在回家以后。” 莱尔可以在旅途中完成跨次元召唤魔法阵的分析与变化，但莉娜心太野，没事就到处乱窜惹麻烦，无法沉下心来进行魔法学习。 “特、特训？！”莉娜后退一步，苦痛的记忆奔袭而来。 莱尔没好气道：“什么，你以为空间魔法是随便看看魔法书，再随便念几句咒语就能学会的东西吗？” “呜……”莉娜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身为天才美少女（自称）魔导士的骄傲作祟，硬着头皮道，“请、请务必手下留情。” 莱尔笑眯眯地说道：“莉娜你是打算把它作为实战时回避攻击和拉开距离的手段吧？那就没有手下留情一说，除非你想只传送身体的一部分。” “唔……！”想到只把上半身传送走的画面，莉娜打了个颤。 “魔法的话题结束了没？”安抚好因传送而惊慌嘶鸣的独角兽后，露娜与古拉琪艾丝走了过来，“之后我们要去哪里？” 莱尔耸了耸肩，回答：“如果你们想从零开始感受白之大陆的氛围，可以先去海港城市游玩，那本来就是我挑选的目的地。” “那就——” “——驳回，海港城市作为旅程的终点就足够了。”露娜无视了兴高采烈地试图发言的莉娜。 “直接按照老爹制订的行商路线图前进，也不是不可以。”莱尔咧嘴一笑，“不过，难道你们就不想见识见识走宗教路线的神吗？” 所有人都是转生而来的，白之大陆的土特产-转生者实际上只是一群具有前世记忆的人。由于智力正常的转生者都不会公开表示自己有前世的记忆，影响自己与血亲的家庭关系，大多顶着‘天才少年’的名衔装逼，一般只有身处高位的人才知晓他们的存在。 因巴斯三兄妹对转生者毫无兴趣，他们在黑之大陆连异世界人都见过一堆了，现在身边就有一位异世界来的女仆。 然而，转生者的出现源于走宗教路线的神族的‘恩赐’，这就比较有意思了，赤之大陆的神族可从来不搞这一套，他们只是为了延续世界而战，符合凡人的利益和愿望，从而得到凡人的尊敬。 “哥哥大人，我也可以去接受光明神的恩赐吗？”莉娜本着白piao的力量不要白不要的想法说道。 自带赤龙神契约的露娜不用说，肯定不会去求恩赐，侧脸问道：“莱尔你呢？” “我就算了，本少爷的信仰没这么廉价。”莱尔跳过去，一把抱住古拉琪艾丝，“除非世界上有着女仆神，那还可以考虑一下。” “…………”古拉琪艾丝暗自思索，这言论是否构成了对转生女神的冒犯。 ……算了，还是先考虑一下要如何应对主人越来越露骨的揩油动作吧。 》》》》》》》 “——赤龙神的力量持有者，抵达西海岸。”居住于云中殿的光明神，突然张开了眼睛，发出响彻云中城的通告。 多名长有翅膀的天使先后赶至，乳量最大的天使长以半跪问道：“光明神大人，我们此前没得到任何通知，现在立刻派人打听情况！” 顶级的神族和魔族鲜少到处乱跑，以金色魔王创世之初活下来的光明神就从未离开过白之大陆，更别说是事前没有打招呼的情况。 “别在意，算一下时间，应该是赤龙神骑士……”光明神很是怀念地说道，“永恒女王年轻时，好像也来过这么一遭。” 光明神与赤龙神为河水不犯井水的关系，不管是他袭击赤龙神骑士，还是赤龙神骑士找他的麻烦，都会遭到金色魔王的高位清算。 反过来说，赤龙神骑士也是他最不需要戒备的人物之一，除非她跟黑龙神一样发疯自寻死路。 情怀过后，光明神吩咐道：“白雾魔王从青之大陆学来了创建地下城这一招，引诱凡人自甘堕落，这边已经很麻烦了，没必要理会赤龙神骑士，她闹够了自然就会离开。” “是，光明神大人。”天使们行礼后离去。 “不过……”带天使们离开后，光明神的神色发生变化，“旁边的是传闻中的毁灭魔导士吗？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十四章 满是转生者们的王都 在凋零的树叶、荒凉的树木、深秋的微凉陪伴下，因巴斯商会的马车沿着缺乏维护而不怎么平坦的马路前进，既见识到井然有序的村子和城镇，也遭到几个没把拉车的独角兽当回事的山贼团的拦路抢劫，从而领悟到白之大陆的本质。 仍旧是一片贵族剥削平民、奴隶制盛行、山贼横行、魔兽到处乱窜的大地，大概要革几次命才能发展成转生者们前世生活过的世界……当然，借助前世的知识名利双收的转生者们正享受着贵族阶层的福利，没有谁会去发动革命。 莱尔四人的目的地是王国f的王都，实际距离没那么远，但在慢悠悠的游客心态下，合共花了十多天才抵达这座由巨大的城墙围成圆形守护着人们的安全的城市。 “好漂亮的城市啊~！”排了半天队，总算通过城门守卫的检查，莉娜把乡巴佬发言大喊出来。 露娜毫不犹豫地给妹妹脑壳来了一记：“……能不能别那么丢人！” “就是，也就这种程度。”与莉娜的惊喜相反，莱尔反应平平。 勇者是一群热血有余、学识不足的家伙，以只知道读书考试、谈情说爱、吃喝玩乐的高中生为主，这也是黑之大陆没能获得太多技术的原因。 转生者是一群走完了人生、在神族的祝福下唤起前世记忆的灵魂，具有一定的职业知识和社会经验，给白之大陆带来发展的动力。 然而，转生者前世可能是看透世态炎凉的老人、可能是过劳死的社畜、可能是被卡车撞死的路人、可能是见义勇为而丢掉小命的善良高中生，他们这辈子能在白之大陆当天才，不代表他们在地球也是受人景仰的专家学者。 换言之，转生者们所带来的知识实在是太平民化了，都是类似办公文书格式规范化、甘蔗熬糖、制作味噌和酱油、制作松软的面包和蛋糕、制作娱乐用品、改良泡红茶技术等不能带动社会生产力大步发展的知识。 这些知识所带来的新事物自然也是有价值的，绝无贬低它们的意思，只是无法吸引到莱尔的兴趣罢了。 “不过，科学路线不符合期待，另一个路线却出人意料……”莱尔扭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因姐姐的铁拳制裁而蹲在地上的莉娜，抬头顺着哥哥的视线望过去，学不乖地叫起来：“那是什么？在天上飞的船？” 露娜这一次没有再揍妹妹，看向距离有点远，却仍能清晰看见轮廓的飞空艇，朝魔力感知力远胜自己的莱尔问道：“以魔法为动力？” 莱尔点头道：“纯魔法动力，似乎是以某种大型魔核或高纯度魔晶石为动力，除了驱动飞行魔法外，还带有脆弱的防御结界魔法，但假如只是作为腰包充裕的王国居民的新型交通工具，已经足够了。” “……我还是喜欢骑巨龙。”露娜嘟囔道。 她是有用牙签打倒巨龙的实绩，但她没有屠龙的爱好，近几年偷偷瞒着父母在森林深处养龙，只是无法骗过莱尔。 “那不一样。”看着飞空艇的莱尔露出满意的笑容，“把魔法应用于生活琐事中，是步入魔法文明的前兆，像莉娜那样只想着变强的魔导士对世界对人有什么益处？最终只是被视作战士而已。” “呃……”莉娜其实想说，若不是从小受到怪物哥哥和怪物姐姐的欺负，她也不会只想着变强啊！ 为了与不通人言的生物交流，莱尔其实是学过读心术的，但他没有无聊到没事就挂着读心术到处窃听别人的心声，对妹妹的腹诽一无所知：“而把魔法与器物结合在一起的魔导技术，则是魔法文明的正轨……看样子，之后有必要逛一下商业街啊。” 露娜没好气道：“你会大失所望的吧？按照你刚才对天上的船的描述，我不觉得那跟你制作的魔导器是同一档次的东西。” “即便如此，也有观摩的价值~”莱尔晃晃手指，笑道，“对魔导技术已经入门了的我，现在更需要创意。” 莉娜跳出来道：“正是如此！哥哥大人，我想去那艘船里面参观！” “你该不会是打算直接飞过去强闯进去吧？”莱尔无语道。 “诶嘿嘿~”莉娜就是这么想的，不如说，如果不是哥哥姐姐就在旁边，她现在已经飞出去了。 “这就是你走到哪，事惹到哪的原因。”莱尔捂着额头到，“那是交通工具，王都里面肯定有一处停泊那玩意的站台，你去那里给钱当一回乘客就行了。” “是~”这一次是听从了意见，但某天才美少女魔导士永远是急性子。 》》》》》》》 从城门延伸出来的宽阔的主要街道上铺满了石头，沿着这条街道排列着石造的大型建筑物，街道的尽头耸立着一座壮丽的王城，如同俯视着欢迎来客。王城位于城市的正中央，不管从哪个城门进入，都会有相同的感想。 街道上人来人往，完成委托的冒险者、休息的工人、拼命往马车里装东西的商人，发出的叫唤声交织成经济繁华的嘈杂之音。 莱尔等人每到一座城镇，第一站必然是城内最高级的旅馆，虽说房间可以通过莱尔的唯心魔法改造，可房间之外的地方的环境、旅馆提供的人工服务、保安的水准是无法弥补了……咳，最高级的旅馆只接受贵族？自称其他大陆的贵族就完事了，量区区前台也没水平查谢菲利亚王国的贵族名单。 众人原计划是前往教会见识一下光明神的赐福，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约定好明天再一同前往教会后，莉娜和露娜前往飞空艇站台，虽说飞空艇的数量比想象中少得多，但在附近专门宰游客的小食摊的安抚下，两人还是耐着性子作为合法的乘客登上飞艇。 莱尔则带着古拉琪艾丝前往商业街，在贩卖魔法商品的店铺内浏览了一通魔导器，发现不管是技术还是创意都没有值得借鉴之处，转而进入约会节奏，务求把‘冰雪人偶’的好感度刷高，变成‘冰激凌娃娃’。 第十五章 理解 （感谢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古拉琪艾丝，没找到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吗？”吃过多汁有嚼劲的魔兽肉串、喝过酸酸甜甜的果汁，莱尔找了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喷泉旁坐下来休息，随后向自家女仆搭话道。 他是个不爱老婆爱女仆的花心大萝卜，但他可不是钢铁直男，约会过程总是往更符合女性价值观的店跑，还会密切关注女伴的心情变化。 “……主人，你真的不用太在意我的。”尽管已相处一段日子，过度亲密的肢体接触也是常事，然而古拉琪艾丝还是不太适应被人如此关心，对此深感为难。 “那可不行~身边就有一个颜值和性格满分的女仆，不彻底攻略下来，转化为本少爷的【跨次元女仆队】的一员，我这一辈子就算白活了。”莱尔不以为耻地说道。 古拉琪艾丝脸一红，低着头轻声道：“其实……现在的生活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在抵达漫威世界之前，她只是个冰冷无情的杀戮机器。 在漫威世界寻觅莱尔期间，她冷眼旁观凡人生活的酸甜苦辣，只是无法摆脱自己的职责。 在漫威世界一战过后，她等同于被破灭之王半遗弃，碰上一个没事就在她身边乱转的舔狗型主人，终于涉足真正的生活。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作他求了。 古拉琪艾丝认为自己鼓起勇气说出了真心话，莱尔却摇头道：“骗人，我可是没事就盯着你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面上偶然的阴霾，抱着心事过日子哪来的幸福。” “……！”古拉琪艾丝并未意识到什么‘阴霾’，可莱尔此时提出来，她立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色又不自觉地发生变化。 “放心，我不会逼迫你说出心事，我可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主人。”莱尔拍着胸膛，笑着安慰道，“只不过，就算是麻痹自己也好，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足以暂时覆盖这片阴霾的兴趣，就算是跟莉娜一样沉迷于讨伐山贼也没问题。” 小妹的兴趣如此奇特，作为亲哥他也感到很头疼，只是‘坏人没有人权’的理念他有一半功劳，不好说什么。 莱尔越是开明，古拉琪艾丝心中的阴霾越重，沉默片刻后，终是决定冒险道出实情：“我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幸福，这是我的真心话，只是，我还肩负着一个任务……引导主人您迈向破灭之途。” “有人想让我死？不是直接派出刺客，而是派出女仆引导我灭亡，让我临终之际悔恨不已？这该是有多恨我啊！”莱尔惊道。 “不……”古拉琪艾丝摇摇头，为自己带来歧义的说法进行补救，“破灭之途，指的是给世界带来破灭。” 莱尔眨眨眼，松了一口气：“噢，就这样啊~那没关系哦，请你放心大胆地引导。” “咦！？”古拉琪艾丝一不觉得现在的莱尔有灭世的倾向，二不觉得转生神的神使会有别的职能。 “之前我曾向莉娜提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魔族会愿意把力量借给有才能的魔法师？”彻底放下心来的莱尔，一把抱住自家女仆，给出自己的观点，“我能想到的可能性有两个，一是以此腐化魔法师的心智，让其成为魔族的打手，二是魔法师使用这些魔法，本身就是在促使世界毁灭……不管是何种理由，这些魔法师都行走在破灭之途上，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 连莉娜这种肆意妄为的性格的人，都不会随意使用龙破斩，因为一个龙破斩下去，打倒敌人的同时城镇也没了，她承担不起那巨大的伤亡数字。（ps：这是小说设定，莉娜乱丢龙破斩、路人被龙破斩波及却不会死是动画设定。） 莱尔继续道：“更为重要的是，破灭并非恶——古拉琪艾丝，你其实还没有理解【破灭】吧？” “……我觉得自己对此理解足够深了。”被抱着的古拉琪艾丝垂头轻声抗议。 莱尔笑问：“真的吗？那你觉得黑之大陆的破灭意志浓度如何？” “虽然不是每一个勇者都能活到最后，但勇者阵营连续取胜是事实，它的破灭意志自然不算多。”古拉琪艾丝理所当然地回答。 “0分。”情况特殊，不会有职业加分和感情加分，“黑之大陆的破灭意志十分浓郁，怎么形容呢……大概是赤之大陆的三倍，白之大陆的十倍？” 青之大陆莱尔还没有去过，暂不评价。 “怎、怎么可能？！”古拉琪艾丝猛然抬起头来。 她只是感到惊讶，不是质疑莱尔的观点，她没有资格质疑一度被破灭之王选上的人。 “其实我也没有证据确凿的理由，我只是‘感觉得到’。”着重一提，这才是最吊的，“无责任猜想，果然还是出在勇者文化上吧？” 古拉琪艾丝询问道：“……是指自己的问题假手于人？” “嗯，但不止这样，黑之大陆的居民上下到下，都太理所当然了，缺乏感恩之心。”莱尔露出带有恶意的冷笑，“之前我不是谈及过‘黑勇者’吗？你认为勇者之所以黑化，全是因为突然得到力量而控制不住胸中欲望？” “……背叛！”古拉琪艾丝只是此前没关心这方面的内容，身为破灭军团的将领，她对凡人的恶念十分熟悉。 “当然，就像刚才说的，我没有任何证据，因为证据早被各国高层处理掉了嘛。”莱尔拔脑袋凑过去，笑容又变回如春风般和煦，“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理解破灭的你正在厌弃破灭，而理解破灭的我根本毫不在意。” “我……错了？”明明是自己错了，古拉琪艾丝的心情却明亮了起来。 “怎么会~女仆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不管你是要引导我迈向破灭，还是尽全力地延续世界，都是正确的。”深情注视着古拉琪艾丝的瞳孔中，流动着青色的godo符号，“反正，【最终执行者是我】，主人的黑锅轮不到女仆来背。” 》》》》》》 “……不管是哪片大陆的贵族，都是同样的恶心。”在莱尔成功通过古拉琪艾丝关键爱情事件之际，身处飞空艇内的露娜，把一名看见长得可爱的女仆就想动手动脚的贵族打得不成人形。 其实说是‘就地击杀’也没问题，若不是管家拼了命地施展治疗魔法，对方现在已经医学上的死亡了。 躲在沙发后的莉娜，瑟瑟发抖问道：“那个，姐姐大人……是不是下手有点太重了？” 露娜翻着白眼道：“难道我还要任由他胡作非为后才决定如何反击吗？我长得这么可爱，他肯定是打算把我强行带回去进行不可描述之事，贵族见不得光的小妾不都这样来的？” “…………”莉娜最佩服的就是姐姐的自信，值得自己学习。 “真是的，完全没有乘坐飞空艇的心情了……莉娜，魔导技术分析得怎么样了？”露娜不耐烦地问道。 莉娜立刻站起身来，来到姐姐面前，以最恭敬诚恳的语气回答：“跟哥哥大人的魔导器相比，技术含量很低，一下子就搞清楚了！” “那就回去吧。”露娜一把捉住妹妹，将其丢向飞空艇的玻璃窗。 “咿呀——”莉娜只觉得眼前一花，背后一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丢出飞空艇，正往地面落去，连忙施展起飞行魔法。 她刚稳住身形，后脑勺和背部就遭遇重击，差点让她没能维持住飞行魔法。 一脚踩在莉娜头上，一脚踩在莉娜背，把妹妹当作飞毯使用的露娜，伸手指向王都正中央的建筑物，狞笑道：“莉娜，如果杀了恶心的贵族，而更恶心的王族下令通缉你，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把王族也揍一顿，这是姐姐教给你的做人道理。” “……是。”莉娜哭丧着脸飞向王城。 自己跟即将挨揍的国王、王子、公主们相比，不知道哪边更可怜。 第十六章 转生者小孩 一名身披以致密魔力打造的重型盔甲的魔导士从王城飞出，在天空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落入距离莱尔不足百米的某幢建筑物。 “搞什么……她们不是去乘坐飞空艇的吗？怎么跑到王城里撒野去了。”拥有丰富的被打飞几公里的经验的莱尔，都不需要集中精神去感知，直接猜到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 古拉琪艾丝迟疑道：“需要制止露娜小姐吗？” “没有必要，跟莉娜不同，露娜知道该使用多少力量。”就以刚才掉下来的物理流魔导士为例，他看着飞出老远，实际上只受到短时间内无力再战的伤。 真正遇到生命危险的人反而是那间房子里的市民，差两米就被意外砸死，只是跟绝大部分人一样，露娜在乎的只有自己感知范围内的行为，在感知范围外的无心之失她最多只有一句缺乏诚意的道歉。 “…………”古拉琪艾丝看着不知道是现任国王还是初代国王的雕像被扔上天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莱尔的说辞。 “比起发泄完就会消停下来的露娜，我更想与那边的小孩聊聊天~”莱尔看向不远处某个不起眼的身影。 那是一个长相平凡、身穿款式不显眼但材料上乘的服饰、喝着果汁笑看王城发生的事件的六岁小孩，特征是顶着一双疲惫死鱼眼，那是上学+补习班+兴趣班+奥赛班都塑造不出来的眼睛，只有被社会毒打过的上班族才会如此。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死鱼眼小孩果断转身，往人堆里钻。 注定是徒劳的尝试，下一秒他就被吸到莱尔面前。 “没必要逃，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光明神的‘恩赐’，顺便提几个问题……转生者小弟弟。”莱尔伸手按在死鱼眼小孩的肩膀上，施展分析术式。 死鱼眼小孩身体一僵，装模作样道：“转什么？没听过的词汇啊……” “拥有前世记忆的人。”莱尔解释道，这确实是个平常没有人使用的的专有术语，“或许你还不知晓，像你这样的人在这片大陆并不少见，只是最上面的人没把此事公开。” 死鱼眼小孩这才放弃了狡辩：“即便如此……为什么能确定我就是转生者？” “拜托，市民们都因为王城内正在发生的事情而陷入恐慌，除了天赋异禀的转生者外，哪个小孩会淡定地喝着果汁看戏，更别说你这双死掉似的眼睛就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莱尔无语道。 转生者的基本属性为‘拥有前世的记忆’，天才名声、发家致富、早熟、疯狂修炼是标配，而其中大部分转生者的修炼天赋都要远远超出平均水平。 “……有这么明显吗？”死鱼眼小孩嘟囔道。 古拉琪艾丝点头附和：“菜市场上不新鲜的鱼，大概就是你这副样子。” “这是评价也太可怕了！”尽管是在吐槽，却仍然是死鱼眼。 莱尔松开手，有关【光明神的恩赐对转生者的影响】的分析情报已到手，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莱尔-因巴斯，属于赤之大陆的神族阵营，现在只是在白之大陆半行商半旅游，你无须担心我会伤害你……轮到你了，若是能介绍前世的经历就更好了。” 纯八卦，就是想知道如此之严重的死鱼眼的成因。 死鱼眼小孩转过身，嫌麻烦地叹了口气，道：“阿尔……全名是阿尔弗里德-斯莱劳特，现在是乡下小贵族的孩子，前世是一间企业的基层员工，死因是下班过斑马线时遇到车祸。” “呃，就这样……？”古拉琪艾丝狐疑道。 “r国工薪阶层的痛苦，你们又如何能明白……一直加班一直加班一直加班，就算手上的工作完成了，上司不离开公司我还是得留下来坐在办公桌前装模作样敲打键盘，除了薪水到账的那一刻，都感觉不到自己活着。”久违地聊起往事，阿尔眼中的疲惫感翻倍。 “真奇怪……”莱尔突然沉吟道。 “？”阿尔和古拉琪艾丝不由看过去，他们没觉得刚才的发言有什么问题。 莱尔眨眨眼，提出自己的疑惑：“我原以为转生者前世都是在某个领域特别成功的人，本来就比旁人强大一级的灵魂因光明神的力量重拾前世的记忆……然而跟阿尔的情况不相符。” 人生经历是磨练灵魂的最常见的途径，在企业疯狂加班不能说是零作用，但铁定没有当军人得到的提升量大。 古拉琪艾丝出言提醒：“主人，有可能是他前世没能延续之前的辉煌。” “噢，这个可能性不低呢……”莱尔看着阿尔的死鱼眼，叹息道，“之前是强者，却因为错过了某些机遇，变成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社畜，没能延续前世未完之事，该怎么说呢？” 无趣，提不起深入结识的动力。 “那个，我现在可以离开了没？”阿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莱尔伸手示意放行，道：“其实我还想跟你再聊聊你前世的世界，大概率它也是勇者们的故乡……只不过，请便吧。” 反正最重要的‘光明神的恩赐’情报已到手。 》》》》》》》 在国王陛下的盛情邀请下，赤龙神骑士与王国f众宫廷魔导士和侍卫队军官进行了一番演练，演练期间意外造成的民众财产损失由王室进行赔偿。 至于赤龙神骑士于飞空艇上残忍杀害某伯爵一事，在王室侍卫队的教育下，相关人员都知晓是谣言，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某伯爵只是刚好暴病身亡。 ——既然杀人案件不存在，露娜自然不会是罪犯。 “我懂了，这就是法律。”次日，一行四人来到王都教会，看见夹道相迎的毕恭毕敬的侍卫队，里头还混着若干昨天被打趴下的宫廷魔导士，莉娜终于领悟到世界的真理。 “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是由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规范体系，从这个角度而言，法律无法约束凌驾于统治阶级、比国家强制力更强大的存在，是很合理的结果。”莱尔给出学术解释，“可是，作为一个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变成你姐姐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露娜停下脚步。 莱尔耸耸肩：“字面上的意思。” “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好吗？”露娜双手抱胸，冷然道，“如果你杀了一名伯爵，又什么都不干，结果一队卫兵前来捉捕你，你怎么办？” “如果我确信我没有错……全杀了。”或者说，送他们去转生。 露娜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随后国王暴跳如雷，派出宫廷魔导士前来捉捕你呢？” “来多少杀多少，之后把女仆们传送离开，一发魔炮炸掉王城。”虽然杀戮等于送别人去转生，但还是不能杀女仆。 露娜回头看向莉娜，傲然道：“现在，你知道该向谁学习了吧？” “慢着，不能这么计算！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你不能‘因’都没出现就断然一定会有这个‘果’！” “这叫‘预测’好吗！” “真正的‘预测’是牵扯到因果律的好吗？你这叫‘瞎猜’。” “这么大概率发生的事情，还需要什么因果律？” 因巴斯双胞胎又吵起来了。 顺带一提，旁边的王国侍卫队面上的表情很精彩。 第十七章 失败的洗礼 光明神与侍奉他的天使居于【云中城】，一心打压白雾魔王所率领的魔族，延续这片大陆的存在，虽说对人类无恶意，但不代表他们作出的每个决定都符合人类的利益。 首批信徒在大陆中部地区建立起一个【圣教国】，最初只是中立的人间仙境，后来发展成地位超然的调停各国纷争的角色。因为头上有放羊式管理的天使远远盯着，圣教国不会有成气候的恶党，可权力侵蚀之下，作奸犯科行为并不少见。 规模不一的【教堂】分布在各国城镇，每个教堂都配备有宣扬教义的教士、使用光明魔法治疗伤患的圣职者、以光明之力守护教会的圣殿骑士。山高皇帝远+门面工程，天使无法逐一确认每个教堂的运营情况，导致地方人员腐化比例高于圣教国境内人员。 信奉白雾魔王的【邪教】好听点是遍布各地，难听点是被打压得不得不隐匿起来，日常业务是引发灾难性事件。 ——以上是白之大陆的基本情况，至于那些名字以代号简化的国家，只是一堆改朝换代、吞并分裂、内乱政变都无关紧要的配件，无视即可。 “果然，没有什么生意比宗教更赚钱了。”来到用来举行洗礼等仪式的大圣堂，抬头看着巨大的花窗玻璃制成的天花板，露娜当众发出极具冒犯性的感想。 玻璃制造技术已被转生者‘发明’，可正如此前曾提及的，转生者没几个具备更专业的知识，玻璃的生产效率迟迟提升不上去，仍然是昂贵的东西，仅这个天花板就看出教会攫取了大量民脂民膏。 “胡说，学魔法才是最赚钱的生意，魔力不用白不用，用了等于在修炼，怎么都是血赚。”莱尔理解露娜这是在厌弃宗教，可不妨碍他先吹一轮魔法，“再说，宗教人士总比贵族干净些许，收钱也收得道貌岸然一些。” “这倒也是。”露娜不得不点头承认。 光明教会的收入主要源于‘捐献’：贵族阶层发生纠纷时，地方教会支持‘更具有信仰’的一方；洗礼只能逐一进行，谁捐得多就谁先去洗礼，穷人家的孩子时常一直得不到洗礼的机会，从而得不到摆脱穷人身份的力量；圣职者长期处于人手短缺状态，谁捐得多就先给谁治疗。 听着是很脏，可终究符合你情我愿的交易原则，一般伤不到穷人，比制订下法律无差别收税的贵族看着光伟许多。 “对了，我都忘记给洗礼的捐赠金了。”莱尔把目光从跪在指定位置、听着以主教为首的教士团队吟诵祷文的莉娜身上挪开，看向身旁漂亮的金发修女，“唔……孙女小姐，你是转生者？” “转生者？”金发修女是主教的孙女，被王都居民称为‘圣女’，除了自小得到的优良教育和家人安排的人设打造计划外，还有其卓越的光明魔法天赋。 只不过，她并非转生者，真正的转生者是她的未婚夫，一个魔法天赋尤其她之上、早早就有屠龙实绩的乡下贵族的小儿子。 “……判断错了吗？也对，不是每一个天才都是转生者啦。”莱尔伸手搭在金发修女的肩膀上。 “……！”不知晓某人的性*癖的金发修女正想斥责此等冒犯行为，却发现自己的修女袍正发出异样的光芒。 待光芒敛去后，莱尔收回手掌，目光重新投往正在接受洗礼的妹妹身上：“捐赠金币太粗俗，不符合我魔导士的身份，就送你一件炼金装备啊。” “那个……感谢莱尔阁下。”金发修女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作出了正确的回应。 至于这件修女袍的全部附魔效果，她要在五年后的大事件中才会知道。 》》》》》》》 “小心眼！向魔族借力的魔导士又不止我一个！” 莉娜-因巴斯，没能在白之大陆的洗礼仪式中获得光明神的‘恩赐’。 原因很简单，使用龙破斩等能量召唤系魔法，性质上接近与赤眼魔王等魔族签订临时契约，神族对此很敏感，拒绝给任何与魔族搭上边的人提供力量。 “得了吧，本来就是人家的力量，爱借给谁就借给谁。”露娜没好气道。 莱尔接着道：“在光明教会占据绝对优势的白之大陆，只有认可‘毁灭世界才是真理’的邪教徒才会使用向魔族借力的魔法，像你这样的魔导士说不好还真只有一个。” “……真的假的？”莉娜这才注意到周遭光明教会的相关人员看向自己的眼神，连忙道，“我可不是邪教徒，疯子才会觉得世界毁灭更美好，只是在赤之大陆向魔族借力是很常见的做法！” 与光明神的反应相比，莉娜的解释过于苍白无力，光明教会的相关人员纷纷以冰冷的眼神盯着她。就连人品绝佳的圣女，也在不怠慢莱尔和露娜的前提下，把注意力处转移到她身上。 如果不是露娜昨天秀了把肌肉，又亮出赤龙神骑士的招牌，估计如今已经一大票圣殿骑士围着她了。 “对你而言，洗礼的结果不是重点，有完整的洗礼的过程就足够了吧？现在能离开了吗，还是说要再旁观一次成功的洗礼？”露娜看向莱尔，她自己是没有那种级别的洞察力，也不知道莱尔分析到什么东西。 莱尔抬头看向光明神的雕像，耸肩道：“原本我还期待光明神至少派个天使下来传个消息，没想到贯彻着绝对的河水不犯井水原则……也罢，该看的我也看过了，该离开王都了。” “这就离开王都了！？”莉娜惊诧道。 比起乡下城镇，她要更喜欢热闹的王都。 “拜托，也不看看你们昨天干了啥事，做个人吧。”莱尔想了想，补充道，“提前问一句，按照商会的路线移动，估计走到一半就会碰上大雪天，你们是想找个地方过冬，还是先回家一趟？” 超远距离传送有偏差，那是有着‘从未抵达过’这大前提，莱尔在家里设下了空间坐标魔法阵，无论多远都能精确传送回去。 “自然是有始有终。”露娜不想当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莉娜也发表自己的意见：再说，就算我们到时回家，估计老爸老妈他们都不在家吧？跟留在这边也没多大区别。” 他们的父母此时也在半旅游半行商，平常就是一出门就半年不见人的类型，这一次连子女也外出行商了，他们的步调只会更慢。 “那就这么说定了，看看哪个领主这么幸运碰上我们~”日后被王国f高层称为‘恶魔三兄妹’的三人谈笑间离开教堂。 第十八章 逗留 光明神没有现身搭理，白雾之王不会自寻烦恼，莱尔一行四人接下来的旅途可想而知的平淡，【乡下居民抢购商品】成了旅途中最激情澎湃的场面。 尽管因巴斯商会在大城市里没有什么名气，但在其行商路线上的乡下城镇的居民眼中，它是最良心的商会，商品价格低得不像有利润空间，唯一的缺陷是一年都不见得能遇上一次，好不容易等到它来了，纷纷以“花钱就是在省钱”的理念进行抢购。 “什么啊，还没有结束吗？”莱尔从不插手商品的售卖环节，一般都是待在马车厢的虚幻空间内安静地进行魔法研究，估摸着销售结束了才会出来。 忙碌中的露娜没好气道：“都怪某人不帮忙咯。” “我已经饰演了生产者的角色，再占据其他角色，你们也太没有存在感了。”莱尔实际上只是不想与顾客打交道，他不擅长这种事，最起码比不上笑意盈盈待客的露娜和莉娜，“再说，我不是派出了古拉琪艾丝吗？女仆的功劳要算在主人头上。” 露娜嫌恶道：“何等恶臭的发言，古拉琪艾丝你确定真的要继续侍奉这种货色吗？” “…………”古拉琪艾丝没有答话，低着头数钱，显得自己很忙。 不要掺和到这对双胞胎的争吵中去，这是她从莉娜身上学到的人生经验。 “话说回来，还真是阔气啊……”莱尔看了几眼，就明白为什么抢购的势头迟迟没能结束，“小镇看上去没有比其他小镇繁华，可居民们的腰包却鼓了起来，是找到了什么新行当吗？” 莉娜忙中扭头回答一句：“据说领主的小儿子是个‘天才’，发明了好些玩具，带动了领内手工业的发展。” 不用说，所谓的‘天才’就是转生者，只是旁边有外人，莉娜不好直接提及转生者话题，心领神会就足够了。 顺带一提，这名转生者还发明了各种各样的美食，但这不是网红美食打卡的时代，不会有人千里迢迢地慕名而来，也就不会导致餐饮业成为领内经济支柱的局面出现。 莱尔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就在这座小镇里过冬怎么样？应该会比较有意思。” “过冬？”莉娜刚想说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发现天空已经开始飘落雪花。 这不是凑巧，而是莱尔感知到下雪的事实后才走出车厢。 莉娜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也是时候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从魔术师大哥处学来的异界魔法了。” “我没有意见，反正哪里都没差。”古拉琪艾丝基本只遵从莱尔的意愿，团队意见已达成一致，露娜随即朝顾客们喊话，“——各位，我们将在这个小镇逗留几个月，不如今天的销售先到此为止？” “咦？！就算小妹妹你这么说……东西卖光了就没有了啊。”镇民大妈显然不愿离去。 “这一点请无须担心，我们的备货量十分充足，毕竟原本就打算一口气做三片大陆的生意。”露娜自信满满地回答，有一个能以魔法复制商品的哥哥，就不存在货量不足的问题。 “那个，我是刚好路过这个小镇的冒险者，第一次遇上你们商会。”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巨汉刮刮脸庞，疑惑地说道，“……我看你们刚才售出商品时就已经想问了，你们持有的空间道具是不是空间有点大，都已经是国宝级别了哦。” 见识浅薄的镇民们一句‘这是魔法道具’就能忽悠过去，冒险者老实说也不属于世界的顶层，可终究见识还是要更渊博一点。 露娜皱眉道：“这件事不重要吧？” “不，说是这么说……”‘没有名气的小商会’与‘国宝级空间道具’不相称，某些阴谋论想法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这个世界看着挺和平，暗地里有着邪教活动，“小妹妹，不好意思，我有向冒险者协会报告的义务……嗯，还有这里的领主。” 》》》》》》》 本地领主是一名俊美异常的美男子，原本是个实力强劲的冒险者，因屠龙的功绩而获得爵位和领地，与个性咸鱼的漂亮妻子远离贵族圈子优哉游哉地生活。 生有一女两男，女儿是个肌肉脑美少女，长男是个温文儒雅的帅哥，次男是个魔法天赋绝佳的死鱼眼转生者。原本领地的经营状况一般般，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宽裕，但随着近一年来次男的各种发明，情况大为改善。 不过，领主大人注定要胃痛一段时间—— “啊~！王城里长得最帅的剑士！”在独眼冒险者的带路下，因巴斯商会来到领主府，俊美的领主大人一现身，露娜和莉娜就把他认了出来。 这是颜值的优势，露娜当日在王城里揍飞了那么多人，现在就记得最帅的那几个。 “呃……”看见露娜的那张脸后，领主面色一下子失去血色，扯着面皮干笑道，“露娜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独眼冒险者拍了老友肩膀一下，奇怪道：“咦，我刚才不是解释了吗？他们是要在这里过冬的旅行商人啊。” “确、确实，是旅行商人没错。”领主也知晓因巴斯商会经过自己的领地，只是没想到会倒霉到刚好被选作过冬的地点。 露娜不耐烦道：“刚好，这个独眼大叔似乎在怀疑我们的身份，你应该可以替我们作保证吧？” “当然，请包在我身上。”无论心中有多担心露娜在自己的领地内乱来，领主都只能如此回答。 独眼冒险者摸摸后脑勺，傻笑道：“什么啊，原来是你的熟人啊~？” “……哈……之后我再给你解释吧。”老友的大嘴巴实在是不让人放心，领主可本人面前谈及赤龙神骑士的字眼。 “这件事圆满结束。”莱尔拍拍手，伸出手指指向走廊拐角处，“领主大人，那个躲在拐角处的死鱼眼小孩，是你的小孩吗？” “嗯，他是我的次子-阿尔，请问……？”领主疑惑道。 莱尔笑答：“在王都时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原来如此，这就是他所生活的领地啊……” 第十九章 感谢绵羊咩咩咩咩咩咩的打赏与支持 （感谢绵羊咩咩咩咩咩咩的打赏与支持） 土著的人生很简单，不管是为满足各类肤浅庸俗的欲望，还是追求更高层次的理想，终归还是脱不出“努力在这个世界愉悦地生活下去”。 勇者的人生很无奈，不要扯近乎白送的强大力量，也不要扯讨伐魔王后奖赏何等丰厚，反正“为了异世界的和平而与魔王战斗”不是他们自行选择的人生。 诚然，“人生”这话题太宽泛太复杂太沉重，莱尔没空理睬所有人如何过日子……只不过，他本人持有着前世的知识，算得上是半个转生者，对正统转生者的人生还是有一点兴趣的。 要了解一个人的人生，最好的方式不会是【询问】，先不考虑对方会否实话实说，即便说的是真心话，也无法保证他对自我有清晰的认知，正确的做法是【观察】他的实际行动及其带来的直接后果。 “又是一种没见过的食物，虽说挺简单的就是了。”莱尔眼前的玉子烧，正是阿尔过去的行动带来的后果之一。 阿尔为满足自身需求而挪用前世的知识>家人坐享其成>家仆把消息传给镇民>镇民有样学样，这个套路已重复多次，而且今后还将重复下去，具有“巨龙杀手”之名的领主大人没想过向家仆下达封口令。 “……嗯，今晚回去我试一下。”古拉琪艾丝轻咬一口玉子烧，发现只是口感嫩滑的卷起来的煎蛋液，也没有特别好吃，顿时放心下来。 或许是冰属性之故，她没什么烹饪天赋，简单的料理还没有问题，类似开水白菜的内含乾坤的高难度菜式暂时就别想了。 相比起看腻了的老顾客们，老板娘的注意力很显然更多地分配在这对主仆身上，当即道：“这道玉子烧创意高于技术，可如果想要形状漂亮，女仆小姐最好去铁匠铺买一个专用的方形煎锅和铲子。” “原来是方形煎锅……受教了。”古拉琪艾丝神情拘谨地道谢。 随着因巴斯商会在各地行商，被莱尔委派收银工作的古拉琪艾丝不得不与顾客们打交道，冰山美人属性逐渐减退，但很难做到莉娜那样总是笑意盈盈。 莱尔笑道：“所以，又卖出去一套特制厨具~虽然方形煎锅技术含量不足，可配合着此时还没有传开的玉子烧的菜谱，在一段时间内都可以作为特色产品出口，本地铁匠铺的生意红红火火啊。” 自然，这也是阿尔的行动带来的直接后果之一，而且可定义为他主观上有意达到的结果。 正如前面所提及的，这个套路已非第一次出现，会导致什么结果是能轻而易举预见的，就像之前阿尔发明的棋类玩具导致领地内的木匠忙得天昏地暗，领主一家也由此得到丰厚的税收。 “就是说啊~明明大伙都怂恿他招几个学徒，那孤僻的老顽固却就是不听。”老板娘看上去笑眯眯，可眼睛没有笑，与方才和古拉琪艾丝搭话时完全不一样。 “是吗？”察觉到自己遭到戒备的莱尔也不解释，先把眼前的玉子烧处理掉，再转移到没那么敏感的话题，“说起来，除了意粉和玉子烧外，小少爷还有发明其他料理吗？” “自然是有的。”大概是早已习惯了阿尔的天才表现，餐馆老板娘没意识到对一名还不到七岁的小孩作出如此理所应当的评价有什么问题，“只是阿尔少爷偏好甜食，而糖嘛……” 该说餐馆的档次低，还是该说目标客户群消费能力低，反正这间餐馆里连一克白糖都没有。 莱尔追问道：“那些甜食，老板娘会制作吗？” “这个……” “——我会！”老板娘的女儿从厨房钻出来，举着小手道，但很快又把手放下来，“呃，我是说我听过厨师先生介绍过如何制作，但因为材料不足，从来没动手尝试过。” “这样啊~那你介意现在尝试一下吗？”莱尔身上的储物戒指里不是什么东西都有的，他直接以唯心魔法创造出一大包食糖，放在餐桌上，“试制时请多来几份，就当作是耽误到其他客人的餐食的赔礼。” 》》》》》》》 老板娘的女儿的手艺一言难尽，不是太甜就是太淡，但除了莱尔和古拉琪艾丝外的顾客都吃得很愉悦，就算最近一年收入暴涨，他们也没有阔气到跑去大城市品尝大厨制作的甜食的程度。 午餐过后，主仆俩走出餐馆，没走多远就发现前面正进行着一场可爱的战争——打雪仗。 参战者是镇里的女孩们vs镇里的男孩们，女孩们的首领是领主的女儿艾丽诺拉，男孩们的首领是领主的次子艾尔。这对姐弟已经使用了不正常的手段，一个拿着树枝施展剑术劈雪球，一个以念动魔法控制雪球连射。 “哎呀~那小鬼终于出门了吗？”莱尔一度以为阿尔是在躲避自己，但从旁人口中得知，阿尔其实一直就是天太热太冷都会宅家里的作风。 事实上，阿尔宅到连家里人都看不下去了，刚好镇里的男孩们鼓起勇气、跑到领主家里喊他出去游玩，内外双重压力下他才不得不出门——当然，出了门以后他玩得也很乐呵。 古拉琪艾丝提醒道：“主人……你看那三个雪像。” 莱尔转过头，发现在靠近建筑物的边上有三个女孩的雪像，也不知道是原本就那样子，还是打雪仗过程中受到损毁，反正此时的形象对当事人而言是种冒犯：“这转生者，比我想象中的有童趣多了啊，没事用魔法堆一个姐姐的石像干嘛？” “根据我的记忆，完全继承前世记忆的转生者，不会因为肉体年龄而让个性低龄化才对……”古拉琪艾丝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这才是他所期待的人生，大概。”莱尔笑道。 “？”不清楚莱尔对阿尔特别关注的原因的古拉琪艾丝未能完全听懂这话。 “不过，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莱尔看着以魔力盾牌搭造楼梯，逃到天上去以躲避姐姐追击的阿尔，汗颜道，“真让人看不过去，怎么想飞行魔法都比现在这样简单吧？” 第二十章 指导 （感谢绵羊咩咩咩咩咩咩、贝尔菲戈尔巴乔夫的打赏与支持） 曾在王城内遭到无情殴打的领主大人，对赤龙神骑士的性情有着深刻的理解，绝对不会主动接触对方，甚至为防止意外触碰到对方的逆鳞的情况发生，一向十分亲民的他今年没有频繁巡逻寒冬中的领地，而是一直宅在家里。 领主大人自然也警告过家人，奈何他的女儿艾丽诺拉是个不可救药的武斗派，憋了许久后，还是选择罔顾父母的警告，偷偷跑去请求赤龙神骑士的指导—— “哈~为什么我要指导一个陌生的小鬼修行？”请求归请求，答应不答应是另一回事。 “这、这个……拜托了！”没想出个道理来的艾丽诺拉，只能恭敬地鞠躬行礼，尝试以诚恳的态度打动露娜。 遗憾的是，这对露娜是无效的，妹妹挨揍求饶时的态度要比艾丽诺拉诚恳十倍。 莉娜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出言相助道：“姐姐大人，这不挺好吗？反正最近几个月我们都得待在小镇上，你刚好可以以此打发时间。” “不，通过指导你这个毫无天赋的废物妹妹，我认为指导别人修行毫无乐趣可言。”露娜嫌弃地横了一眼莉娜。 “啊哈哈……”莉娜干笑两声，她腰上挂着的短剑不是装饰，12岁的她拥有打倒数名卫兵的近战能力，只是距离姐姐的期待有点远。 当然，她也从来没打算走物理系，莱尔才是她的学习榜样。 旁边的莱尔说道：“艾丽诺拉妹妹你找错人了，一个可以拿牙签打倒巨龙、用水果刀劈开龙破斩的家伙，就不该扯上技术的问题，纯看赤龙神的灵魂碎片所带来的力量，修行还是得找你的父亲。” “慢着！你是在暗示我技术不行吗？”露娜知道这或许是激将法，可双胞胎哥哥的激将法她就是忍不住，天知道这些年他们俩吵过多少次了。 “什么暗示，我是明示！要不你现场说一下如何用水果刀劈开龙破斩？”激将法也是要有理有据的，刻意的阴阳怪气简直是侮辱双方的智商。 露娜随意地说道：“那还不简单，不就是在刀刃上附加强大到极点的魔力吗？” “所以，这强大的魔力从哪来？”莱尔明知故问道。 “呜……！”露娜回答不出来，但她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莱尔你是在偷换概念，我教不会她用水果刀劈开龙破斩，不代表教不会她其他技巧！” 莱尔确实是在偷换概念，但被发现了也不会承认：“那些大众化的技巧，她的父亲可以亲自传授，我可是听说，本地领主是拥有‘巨龙杀手’之名的退役冒险者。” “哼，就凭你这个只会拿着剑往前突进的魔导士，又怎么看得懂我所使用的技巧。”露娜冷哼一声，走出旅馆，“……跟上，让我看看你现在什么水平，如果比莉娜水平还低就给我滚回去。” “是、是！”艾丽诺拉向莱尔和莉娜投以感激的眼神，快步跟上去。 “消磨时间……吗？”看着重新掩上的旅馆大门，莱尔沉吟道，“跨次元女仆召唤术已成功，因果律干涉魔法暂无头绪，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别的方式打发时间？” 》》》》》》》 “——就是这样，我决定前来指导你的魔法修行。”莱尔有样学样，挑了名学生。 只不过与努力向上的艾丽诺拉相反，这名死鱼眼学生只想着当咸鱼：“那个，其实我头上还有一个哥哥，他不会介意当一名好学生的。” “一个是莉娜，一个是你，怎么都不珍惜学习魔法的机会，要知道王国a里头有一群宫廷魔法师苦苦哀求我多给他们上几天课。”莱尔没好气道，“之所以挑选你，有两个原因，一是你几天前用堆叠魔力护盾的方式跑上天的智障操作，我作为一个魔法师，精神上无法接受，即便是诅咒你，也要让你学会飞行魔法。” 阿尔抗议道：“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莱尔可不管那么多，继续道：“二是勇者的外挂我见识过了，现在想见识一下接受了光明神的‘恩赐’的转生者的学习能力。” 其实还有第三点，之前曾提及的【观察转生者的人生】，学会了飞行魔法之后，阿尔会否有别的行动。 知道父母对待赤龙神骑士和毁灭魔导士的态度，阿尔只能接受现实，挣扎着提出最后的问题：“呜……学会飞行魔法就可以了吗？” “只要你别被我发现其他浪费天赋的智障操作。”自己的教学被嫌弃成这样，莱尔为人师表之心也没剩下多少，与当初指导八键水明时的心态相差巨大，“话说回来，我可以打听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吗——阿尔，你上辈子死亡的时候是几岁？” 阿尔不知道为何会提及上辈子的问题，但还是给出答案：“二十七岁来着。” 莱尔以诡异的眼神打量着阿尔，喃喃道：“二十七岁……算上这辈子的人生，你精神年龄大概是二十岁。” “你的数学水平实在是让人惊讶！”阿尔失声吐槽。 莱尔自然不会把加法算成减法：“什么~？从你前几天的行为看来，这六七年的孩童生涯起到的是降智作用好吗？我想说的是，既然你的精神年龄有二十岁，最起码也应该知晓社会基本的运转方式，不是说我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所以全世界都一定像童话般美好。” “……你想表达什么？”阿尔迟疑道。 莱尔不答反问：“阿尔，你觉得什么样的世界会把一个狩猎了巨龙的冒险者封为贵族，并赐予土地？” “一个巨龙对人类而言是一种威胁的世界？”阿尔试着回答。 “这个答案也不算错吧~”莱尔耸耸肩，看得出来他对此答案不是很满意，“我的答案是‘一个个人武力决定一切的世界’，因为你的父亲证明自己很强，所以他获得了爵位和领土，这种事在国家机器极其强力的世界中是不存在的……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是通过巨龙来证明自己的。 “！？”阿尔希望过着悠闲的生活，不希望把魔法用于战斗用途，却总还记得前世所经历过的险恶。 莱尔眼神中带着讥讽：“就像现在，我要你学习飞行魔法，本来就是一件不讲道理的事情，然而你根本无法拒绝——反正我是无法理解，为何一个精神年龄二十岁的男人会在一个不和平的世界里抗拒力量。” 第二十一章 课程 “露娜……这不是莉娜，你要手下留情。”在领主家的院子里滚雪球堆雪人的莱尔，朝把艾丽诺拉带回来的露娜提醒道。 “手下留情的训练没有效果，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露娜把手上虚脱的艾丽诺拉一把丢下，她可没有忘记当年的魔法训练课程的强度，“再说，这小鬼头可比莉娜有天赋多了，已经有c级冒险者的实力，我总不能只教她皮毛吧？” c级冒险者初听不怎么样，但结合艾丽若拉此时才10岁的事实，如无意外未来又将出现一名巨龙杀手。 被拖行了数公里的艾丽诺拉已多少缓过来，连忙爬起来逞强道：“我、我没关系的！我还想要接受露娜大人更多的指导！” “真是的，姐姐是武术的天才，弟弟是魔法的天才，为何修炼积极性会相差那么远？”莱尔苦笑着对艾丽诺拉施展治疗魔法，口中提醒，“强度过高的训练将会伤及身体根基，降低实力的上限，如果没领悟到提高自我恢复力的技巧，又找不到高水平的魔法师及时提供精致的治疗，我还是不推荐疯狂修炼的行为。” 艾丽诺拉身上的疼痛快速消失，只是萎靡的精神无法轻易振奋起来，行礼道谢后问道：“那个……莱尔大人，阿尔不是在跟您学习魔法吗？” “呐~”莱尔指向天空。 艾丽诺拉仰头一看，在天上发现自己的弟弟的身影，下意识地挥臂高呼，发现弟弟磨磨蹭蹭一副不愿意下来的样子后，不由得鼓起脸来。 一直赢不了莱尔的露娜，很清楚艾丽诺拉此刻的心情，安慰道：“艾丽诺拉的魔力量还过得去，只是魔法控制力很糟糕，飞行魔法不适合你，但你可以尝试另一种魔法。” “另一种魔法？”正担心自己日后再也奈何不了弟弟的艾丽诺拉连忙问道。 “在脚下生成踏足点。”露娜半抬左脚，左足下方出现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红色魔法阵，演示性地踩在其上面，身体往上拔高一截，“术式的结构很简单，消耗魔力也不多，但需要瞬间生成一个结实的踏足点。” “把天空当成地面来奔跑！”艾丽诺拉眼前一亮。 莱尔补充道：“踏足点覆盖足部就可以了，范围越大意味着魔法控制力越低。” “啰嗦！”露娜扭过头。 她构造的踏足点无比结实，足以承受她那怪物般的脚力，但就是无法缩减到最合理的尺寸。 莱尔笑了笑，转头看向艾丽诺拉：“话说回来，艾丽诺拉，就算你学会了这一招，大概率还是赢不了你的弟弟。” “咦？”艾丽诺拉闻言一愣。 莱尔沉吟道：“之前我测试了一下，虽然他尝试进行掩饰，但他应该是懂得使用空间魔法的。” “骗人！？”白之大陆的魔法水平甚至还不如黑之大陆，属于四大大陆的垫底级别，能使用空间魔法的魔法师凤毛麟角。 莱尔笑答：“当然，目前这还是猜测，之后你们再行确认吧。” “……毫不犹豫地泄露别人的秘密？”知晓阿尔是转生者的露娜疑惑道。 “猜测又不算侵犯隐私~”莱尔调皮地吐吐舌头。 》》》》》》 “怎、怎么了？”阿尔因预感到麻烦将至而抗拒落到地面，但现实是无法逃避的，他最终还是得落到地面，面对死死盯着自己的艾丽诺拉。 “咳咳，我的课程还没有结束。”莱尔出言替阿尔暂时解围，“阿尔你现在已经掌握了两种飞行魔法，但实际上可以实现‘飞行’的魔法远不止两种。” “咦~还有吗？”阿尔今天学会的是风系飞行魔法和念动系飞行魔法，属于最常见的飞行魔法。 莱尔介绍道：“例如以自身为中心形成引力领域，通过控制引力的方向控制移动，又例如形成一个独特形状的魔力护罩，在护罩尾端施展高强度的风系魔法作推动力——” “——飞机！？”阿尔脱口而出。 艾丽诺拉眨着眼睛问道：“什么‘飞机’？” “呃，没什么……”阿尔干笑两声，尝试敷衍过去。 莱尔没有关于‘飞机’的记忆，却猜得到那是阿尔上辈子的世界的事物：“总而言之，魔法的应用方式很多，值得你去自行探索……反正你也习惯自行探索了。” 阿尔其实是一直有进行魔法训练的，他只是拒绝前往王都魔法学院就读、训练刻苦程度不足，选择悠闲地瞎琢磨，靠天赋走到今天这一步。 听上去情况跟莱尔相似，但那是误解，莱尔是自己走得太远了，找不到可以指导他魔法修行的人，当出现类似八键水明这样能带给他新知识的人，他何曾拒绝过。 “作为这个你不愿意继续下去的课程的终幕，朝我发动全力一击。”莱尔勾勾手指。 对，尽管他之前发表了一番具有挑衅性、符合逻辑的道理，然而未能打动阿尔，阿尔的死鱼眼丝毫没有改变，仍旧拒绝接受飞行魔法以外的训练。 “呃，这不好吧？”阿尔这是担心伤到莱尔，惫懒归惫懒，他是个温柔的人。 只不过，温柔不总是刷好感度的万能选项：“你还真不上道啊——【对我发动全力一击】。” 重复的话语，但这一次用上了言灵术。 “身体和魔力……不受控制！？”阿尔顶着扭曲的脸闪现到数十米开外，这下子他掌握空间魔法一事被实锤了。 聚集周边的雪块和泥土，以魔力进行压缩，百米大小的固体块在压缩作用下，逐渐形成一个长约一米的黑色岩石，毫无疑问这玩意的密度已远超金属。 黑色岩石形状发生变化，生成螺旋状的刻纹，看上去有点像是细长的钻头，随后在魔力的推动下高速旋转，发出吱吱的声音。 没有人能捕捉到其投射出去的瞬间，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响声，随后是扩散开去的强风。 然而—— “天天用无限护壁装逼，换个姿势行不行？”看着在自家亲哥胸口前大约五厘米处高速旋转、却永远命中不了目标的黑色岩石，露娜却是露出厌倦的神色。 “既然有好用的魔法，为什么我要选择不那么好用的魔法？”以普通魔力护盾或魔能装甲承受如此强大的物理贯穿性攻击，会极其费劲。 露娜不满道：“这玩意估计能再飞个十几分钟，你打算就站着不动等它的能量被空气阻力耗尽？” “唔，好吧……”莱尔也觉得这么太蠢，左掌生成一个球形魔法阵，丢到黑色岩石上。 黑色岩石很快便停了下来，倒飞回到阿尔头上，继而逐渐膨胀回原来的雪块和泥土，填上被阿尔挖出来的土坑。 “…………” “…………” 阿尔和艾丽诺拉瞪大双眼，这对性情天渊之别的姐弟此时的感想是一致的。 “我的选择跟你的选择不一样，但这并非对与错之分，【唯有命运能决定对错】……我会祝福你这辈子都遇不到会让你产生‘如果我努力修炼’的悔意的强敌、悠闲舒适地度过一生的。”莱尔摆了摆手，带着女仆和妹妹离开领主庄园。 第二十二章 命运 （感谢光影电弧的打赏与支持） 阿尔的人生理想是当一名不用工作、不用承担责任、轻松愉悦地生活的闲人，这对具有贵族身份的转生者而言并不难，通过‘发明’前世的物品，他可以从授权经营的商会处得到分成。 魔法不是实现理想的必需之物，但实际上阿尔一直有进行魔法训练。不是为了变强、不是为了永生、不是为了满足中二之魂，单纯是因为魔法十分便利，他的目标是躺着完成生活琐事，懒惰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嘛~ 大部分魔法应用阿尔都没有瞒着家人，包括在白之大陆上极为稀罕的冰系魔法，领主一家的刨冰、冰激凌、冰镇饮料、夏天室内降温全由阿尔一手包办。只不过，为了降低被强加工作的风险，阿尔一直藏着真本事。 一为“魔攻”，魔力总量不完全等同于魔攻，细水长流型的魔法师也是存在的，阿尔担心自己若是使出全力，哪天就被送上战场，故在母亲的指导下练习魔法时从来不出力；二为“空间魔法”，开辟出存放物品的亚空间，能远距离精确传送，稳稳的国家战略型人才，工作铁定很忙。 阿尔的伪装其实很成功，瞒过了魔力感知水平尚可的双亲，奈何运气不好碰上了路过的莱尔—— “太过头了，阿尔。”看着远处被黑色岩石洞穿的小山，领主大人捂脸道。 “欸~这不是你说要全力以赴的吗？”阿尔表示不背锅，若不是遭到威胁，他根本不想再次演示这个魔法。 “好吧……”领主深吸一口气，平伏心情，以无比认真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阿尔，你已经有屠龙的资本了。” 阿尔也不觉得巨龙比一座山还结实，干笑道：“但我完全不觉得自己能赢过爸爸哦~” 这不是谎言，巨龙的强大与人类剑士的强大不是同一个类型，战斗经验为零、反应慢、血薄腿短的他，可以把巨龙当成靶子一击干掉，却有可能被人类剑士瞬间贴脸砍死。 “所以，要进行强化训练吗？”领主兴致勃勃地说道。 没有父母愿意自家孩子往闲人的方向成长，更别说这个孩子还是一个天才。 阿尔连忙摇头拒绝道：“不……现在的训练强度就很高了。” “阿尔，你啊……”领主长叹一声，顿感无奈。 也就是他们这对出身自冒险者的夫妻了，若是换了传统的贵族家庭，早就各种手段施展出来逼迫阿尔奋发向上了，哪容得他心存惫懒。 “那个，亲爱的？”领主妻子出言提醒道，“机会难得，就算是要追加训练，也是找毁灭魔导士阁下吧？” “这个嘛……”因为王城里的一战，领主对因巴斯兄妹的印象十分恶劣，不太想儿子接触他们。 魔法没学好没关系，性情学坏了才是大问题。 艾丽诺拉举手问道：“我也可以去旁听吗？不会耽误露娜大人的课程的！” 她体力有限，魔鬼训练只能坚持一上午，再说露娜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导师，下午本来就是空闲出来的。 “啊啦~？艾丽诺拉竟然会主动接受魔法训练？”夫妻俩惊讶道。 “阿尔刚才那一击，莱尔大人站在原地就接下来了。”艾丽诺拉回头看了眼小山中间的穿孔，脑中回想的却是另一个画面，“虽、虽然我是个不合格的魔法师，但说不准也能有所收获？” “唉，若是艾丽诺拉的积极性能分一半给阿尔就好了……”夫妻俩对视一眼，看向仍旧顶着一双死鱼眼的阿尔，摇了摇头。 》》》》》》》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看着‘发明’出雪橇，让猎户所养的猎犬拉着雪橇到处乱跑的阿尔，古拉琪艾丝露出失望的眼神。 莱尔摇头道：“答案他早就给出来了，那双死鱼眼说明了一切。” 一个内心被触动、胸中热血沸腾的人，不会还是那种眼神，现场都没有丝毫触动，就别期待他事后冷静下来改变想法了。 “……上辈子白活了。”古拉琪艾丝给出冰冷的评价，“【唯有命运能决定对错】这句话可不是在鼓励消极处世，付出努力后，命运降临之时有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莱尔摇头失笑道：“别这么说，我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不受家人的影响，全力一击被我轻松接下也不为所动，贯彻着自己的惫懒人生。” 不知道何时开始，莱尔不太喜欢观念随环境改变而轻易改变的人，越一成不变的人越能得到他的青睐。 “……主人，我不得不提醒你，这种程度的人到处都可以找到。”古拉琪艾丝板着脸说道，“我不觉得他家破人亡后，还能保持现在的惫懒人生观。” “确实如此……”莱尔不得不承认，阿尔还没有遇到足以动摇其惫懒的大事件，但这一边先放在一边，莱尔更关心一个题外话，“古拉琪艾丝，你该不会是打算出手吧？之前说的……引导我迈向破灭？” 古拉琪艾丝一愣，随后摇头道：“不，我没有这个打算，刚才只是一个假设。” “那就好，死鱼眼小鬼除外，这家人是罕见的不会让人心情烦躁的贵族。”关键是露娜对艾丽诺拉很满意，在她眼前对艾丽诺拉下手，露娜会告诉古拉琪艾丝什么叫赤龙神骑士，“话说回来，你到底打算怎么样引导我迈向破灭？” “…………”古拉琪艾丝陷入沉默。 她对不起真正的主人-破灭之王，这几个月来她就没干过正事，沉溺在她所不曾品尝过的平凡生活中，连要如何展开工作都是此时此刻才开始考虑。 “懂了，这种事不能说出来！”莱尔自行解读这份沉默。 古拉琪艾丝想了想，忍不住提出一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主人……如果我为了引导你迈向破灭，做出你不想要的行动，届时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强制遣返。”莱尔没有丝毫犹豫，因为这个问题他早想过了。 “……”这不是能让古拉琪艾丝脸红心跳的答案。 “我可不舍得杀掉你，但留着你又可能伤害到旁人的心情，只能将你遣返了。”莱尔抱住心情失落的女仆，认真说道，“……不过还请放心，下辈子的我一定还是会再次把你召唤出来的~” 第二十三章 宗教 以魔法打雪仗、发明暖炉桌、发明雪橇、发明滑雪运动、发明咖喱料理……阿尔于这个冬天的诸多动作，全部落在莱尔眼中。 受到低下的生产力制约，因降雪而停工停产的可不止因巴斯商会，但这些动作转化为对领地发展有所帮助的新产业，也仅仅是时间问题罢了。可以轻易预见到，随着阿尔陆续搬出前世的知识，这片原本偏僻而落后的领地会发展得繁荣而富裕。 繁荣的领地意味着更多的行政管理工作，不过领主正直壮年，第一继承人又是哥哥，作为助手的阿尔只要够缺乏责任心，还是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悠闲的人生。 当然，这单纯只是“目前的情况”，按照阿尔如此高调的行事作风，未来都不知道还会引发多少事件，别说立下功劳被授予爵位和领地了，娶到公主辅助其赢得王国继承权都不是不可能。 莱尔认为阿尔实际走的是发家致富、取得爵位、迎娶白富美、玩领主经营游戏的转生者群体的标准人生道路，这不是说阿尔“想要悠闲的人生”是谎言，只是他同样“想要幸福的人生”，两份理想间有一部分内容是相斥的。 ——【观察转生者的人生】并非动物观察日记性质的活动，对莱尔自身有一定的参考作用，未来某些决定说不准就有其影响。 当然，现在还言之尚早。 冬去春来，因巴斯商会重新启程，没有感人肺腑的离别，旅行商人的职业特性摆在那。 旅程无比顺利，或许说是比以往更顺利，连城门卫兵都没有刁难这支来自其他大陆的小商队，也不知道是否因为露娜在王国f的暴行已传遍大陆。 不过，在旅程的最后一站，莱尔一行人还是有幸拜见白之大陆的特色——邪教袭击，确切而言，是邪教袭击后的景象。 “这还真是一团糟啊，跟哥哥大人和姐姐大人打架过后的谢菲利亚王都似的。”站在车厢顶上眺望废墟状的海港，莉娜产生莫名的既视感。 嗯，还有一点怀念，也不知道是离家之故，还是召唤出古拉琪艾丝让莱尔脾气变好的原因，莱尔与露娜已经很久没有放开手脚地干架了。 莉娜从车厢顶跃下，报告道：“海港有被某种具有细长身躯的海怪袭击的痕迹，可能是巨大海蛇，也可能是巨大章鱼，隐约有黑色的残留物，这个距离下无法判断是毒液还是墨汁。” “反正肯定是魔族的杰作吧？”露娜看向团队中感知力最好的人。 莱尔点头道：“虽然过去了好几天，但还有些许魔族的气息残留……应该是以莉娜刚才说的海怪为先锋击溃守军，随后魔族带领着邪教徒对这座城市进行屠戮。” 在白之大陆上，光明神教占据绝对的优势，邪教还不具备占领城镇发展势力的力量，也就只能做干完一票就躲起来的勾当了。 大部分勾当都会被圣教军、王国军、贵族私军、冒险者捣毁，但尝试的次数多了，总会出现成功的灾难性事件。就像这一次，尽管大部分市民在事发当日成功脱逃，现场留下的尸骸数量仍然触目惊心，也就是因巴斯三兄妹和冰雪人偶对此视若无睹，换了其他三观正常的人早跪在地上干呕了。 “邪教徒吗？”莉娜双手环胸，低着头沉吟道，“魔族天生就是疯子，因为他们是为这个目标而被创造出来的，这一点我能理解。哥哥大人所传授的理念中，死亡并非灵魂的结束，破灭是系统中必要的功能，我暂且接受。” 莱尔此时的身份仅为‘毁灭魔导士’，不是‘转生女神的首席神使’，他主张的论调又没有半分证据支撑，莉娜一向听过就算了，只有在莱尔面前才会假意接受。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类信仰一个打算毁灭世界的邪神？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莉娜对此感到难以理解。 露娜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我又没有调查过邪教的教义，说不准教义中存在着欺诈呢？像是毁灭世界后重建新世界？” “……或者是受到魔族的意志侵蚀灵魂，真正意义上的‘疯了’。”古拉琪艾丝神情落寞地说道。 尽管莱尔已通过嘴炮让她尝试理解和认可自己的职责，但她的灵魂中仍存在着一丝破灭意志是不争的事实，她最近一直在思考名为古拉琪艾丝的女人的‘自我’到底是什么。 注意到女仆的失落情绪的莱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道：“想去了解宗教信仰的话，下一站就是最佳的学习地点，满世界都是信徒。” “呃，放着这里不管吗？”莉娜看了眼旁边被烧毁的建筑物，迟疑道。 莱尔耸耸肩：“如果你打算为死者报仇，追杀魔族和邪教徒，我可以在海边度假等你一个月。” 露娜翻着白眼道：“半个月，看着这对主仆秀一个月的恩爱，我会胃溃疡致死的。” “呃……还是算了吧，突然觉得很麻烦！反正又不关我事！”莉娜插着腰干笑道。 》》》》》》》 青之大陆的神族已战胜魔族，但由于金色噩梦之王所创造的世界的机制问题，苍穹魔王是不灭的，神族只能将其封印。 世间不存在完美的封印，苍穹魔王的力量外泄，导致魔物的诞生，神族在封印外建造出一个层层叠叠、扩展空间、变化莫测的地下城，并派遣自己的信徒们前去剿灭魔物。 随时间流逝，人们在这个地下城的正上方建立起名为“欧拉丽”的巨大城市，因无聊而寻找乐子的众神聚集于此，订下一系列规则，导致‘剿灭魔物’这件事性质发生改变——世界各地的冒险者前来欧拉丽，加入不同的眷族得到神的恩惠，眷族与眷族间形成竞争关系，甚至可以爆发战争游戏，进入地下城打怪变成冒险者变强和赚钱的途径。 但不管高高在上的众神们的恶劣行径，这座城市仍然是各种族年轻人们憧憬的去处： 有人幻想着保护美丽的精灵族少女免受野蛮的同业者骚扰； 有人幻想着在工会里与一群美少女拼凑出一支新人团队； 有人幻想着邂逅遭到怪物袭击的美少女； 有人幻想着遇上一个帅气的王子一样的英雄； ………… 第二十四章 注册 欧拉丽是占地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实力最强的城市。 市中心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塔，名为“巴比伦塔”，是众神的主要活动场所；巴比伦塔的地下通向众神打造的地下城，苍穹魔王外泄的力量在生成魔物的同时，也会导致地下城的结构发生改变；凡人的建筑物以巴比伦塔为中心向外辐射排列，外面是一圈高耸的城墙。 这座城市的统治者是众神，众神按照游戏规则，封印自己的大部分力量，以眷族的实力决定地位。目前欧拉丽里最强的眷族是芙蕾雅眷族和洛基眷族，个人实力最强的宙斯因眷族于战争游戏中落败，已被驱逐出去。 虽说众神之下皆蝼蚁，但众神的眷顾是不平等的，毫无疑问实力强大的冒险者能获得更多的眷顾，在眷族内担任更重要的职位，社会地位随之水涨船高。但这种现象没有转化为阶级弊病，没有高级冒险者就能公然欺凌低级冒险者的说法，与奉行贵族制度的其他地方相比要简单许多。 冒险者的构成很复杂，人类、精灵、兽人、小人族随处可见，甚至还有来自其他大陆的人……不扯什么信仰问题，得到众神的恩赐等于实力成长有保障，足够他们千里迢迢地跑来投诚了。 “呜哇~！这就是正规的冒险者工会，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莉娜很有气势地推开工会大门，今天他们也要正式成为冒险者的一员。 其实以完成民间委托、狩猎魔物贩卖素材为生的人，哪片大陆都存在，但赤之大陆没有类似冒险者工会的组织、黑之大陆没有地下城可供探索、白之大陆平均实力太低，他们才一直没有去注册。 “莉娜，这是冒险者工会总部，才会如此又漂亮又整整有条。”莱尔笑着介绍道，“按照传闻，一般的冒险者工会是又小又乱，时常有一堆满身伤疤的弱小且卑劣的冒险者坐在里面，一边蹲工作轻松回报又高的委托，一边寻找好下手的新人冒险者……嗯，顺道调戏一下漂亮的前台小姐。” 声明一点，这不是对乡下冒险者的偏见，而是某些老江湖的经验总结。冒险者的准入门槛很低，虽然大部分是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可品行不过关者也不少。 “咳咳！”注意到周遭身上有伤疤的冒险者投过来的视线，莉娜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故意大声道，“哥哥大人，欧拉丽的冒险者素质不会这么低吧？毕竟他们背后是有主神的。” “那可不见得~冒险者瞒着主神行动又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如果众神没有自我封印力量，才可能全天候监控自己的信徒们的行动，“再说，传闻部分神本身品行不端，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周遭冒险者的眼神愈加险峻，万幸莱尔初来报道，无法指名道姓地举例，他们暂时不认为自己所侍奉的主神遭到冒犯。 最初是没有信仰可言，可主神的利益、眷族的利益、个人的利益息息相关，他们是会全力维护自己所侍奉的主神的颜面的。 谈话间，四人已来到冒险者工会的其中一个服务窗口。前台小姐是一个拥有尖细的耳朵、绿宝石色的澄澈双瞳、散发着光泽的棕色中长发、身穿公会的黑色套装长裤制服的美丽的半精灵，可作为其他世界的女主角级别的颜值，可在平均颜值高得离谱的欧拉丽只是普通水准。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前台小姐露出端庄而又不失和蔼可亲的职业笑容。 “我们是来自赤之大陆的谢菲利亚王国的旅行商人，请问可否注册为冒险者，前往地下城长长见识？”不用莱尔吩咐，已习惯女仆工作的古拉琪艾丝把身份凭证交付过去。 “因巴斯商会……？”前台小姐快速确认信息后把身份凭证交还过去，点头道，“可以注册的，但地下城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有生命之危，我不建议几位以玩乐的心态进入地下城。” 因巴斯三兄妹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自信过头的笑容：“不用担心，我们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前台小姐没有再说什么，欧拉丽中未成年的强者一大堆，她可不会因为莱尔四人年轻而小觑他们：“既然如此，我现在就给你们注册，报上名字和所属眷族就可以了——啊，你们加入眷族了吗？” 正常情况下，冒险者要加入眷族才有能力攻略地下城，这个问题是不需要提的，可对方是从其他大陆跑来的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属于特殊情况。 “没有加入眷族就不能进入地下城吗？”莱尔疑惑道。 “当然可以，不过……”前台小姐为难道，“作为四位的地下城攻略顾问，我建议最好还是加入一个眷族，由前辈带领你们探索一次地下城的前五层会比较妥当。” 由于工作性质，自己负责的冒险者牺牲是家常便饭，反过来说，尽可能保存冒险者的性命就是她最重要的工作。 莉娜鼓掌道：“不愧为总部，竟然还有攻略顾问！” “……乡下的冒险者工会，怎么想都不会有这种服务。”露娜同样忍不住点头。 她们只是赞许工会的做法，不是要接受前台小姐的建议，青之大陆的实力水平比赤之大陆还逊色一筹，她们没有稳健的理由。 “呵呵，之后我们会努力的。”莱尔信仰的是转生神，露娜与赤龙神有关联，古拉琪艾丝是破灭之王的打手，队伍中唯一能加入眷族的是莉娜，但为了省口舌功夫，莱尔故意给出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他的本意是‘努力攻略地下城’，而前台小姐理解的会是‘努力加入某个眷族’。 不知道自己被糊弄的前台小姐拿起笔，开始替莱尔四人进行登记：“之后记得来我这里更新档案哦~” “明白……我是莱尔、这是妹妹露娜、这是小妹莉娜、这是女仆古拉琪艾丝，如果可以顺道为冒险团命名的话，就叫‘因巴斯一家’。”莱尔快速给出注册所需要的资料。 露娜捂脸道：“取名废啊……” “哥哥大人，你也太随意了吧？”这一次莉娜也不得不吐槽了。 “你们懂什么，你们很快就会发现，这才是最响亮的名字。”虽然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十五章 分析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冒险者不得冒险》 一、不得在没有加入眷族的情况下进入地下城 欧拉丽不存在传统的执法机关，冒险者所必须遵守的法律实为众神间的协议，神只会守护各自的信徒，没有神会多管闲事。 冒险者一般不敢在人口稠密的地面都市行凶，因为到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之士；在地下城的偏僻处行凶时，当受害者是其他眷族的冒险者，他们将受到最严厉的制裁，当受害者是没有加入眷族的冒险者，他们则只是单纯的名声有损。 二、不得孤身进入地下城 双拳难敌四手，如此肤浅的道理不用展开论述。 另一个原因是不同的怪物有不同的弱点，除非是左手拿盾、右手拿剑、嘴巴咬着魔法杖、背着弓箭的全能冒险者，否则最好还是组一支能应付不同类型的怪物的队伍。 三、不得在缺乏装备的情况下进入地下城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依赖装备的，但弱者要有自知之明，就算囊中羞涩，也得买入一套白板新手装，这是提升生存率最直接的方式。 ——在前台小姐善意的念叨下完成工会的注册程序，莱尔四人取得代表着冒险者身份的卡片。 他们自然不会去找人组队或筹措装备，直接沿着长条大街前往白色巨塔，暂且无视巴比伦塔下层的高档店铺，亮出刚到手的卡片进入塔底的地下城。 地下城的空间随时间而变化，每一次都有新的冒险，没有拿着一张旧地图就能立刻找到下层的楼梯的说法，但每一层的景致都是固定的。地下一层是标准的地下迷宫，由染成浅蓝色的墙壁与天花板组成岔路、十字路口、下坡路、弯道、小房间，无边无际地往四面八方延伸。 通道还算宽敞，但早上八九点的进入地下城的高峰时段、下午五六点的返回地面都市的高峰时段，一大群冒险者会在此处形成过春运似的拥挤情况。 莱尔一行人进入地下城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虽然不是合适的时间，却避开了人流，得到了安静的最佳初体验。 （砰！）露娜给墙壁来了一拳，裂纹延伸到数十米之远，他们所处的位置一副快要塌下来的架势。 露娜接住其中一块掉落下来的石块，注入破魔之力，石块颜色改变但没有消失：“不是魔法构造的虚拟空间，而是某种巨大无比的炼金道具吗？” “不，应该称之为‘魔导器’，它具有无数复杂的术式，这些术式在苍穹魔王外泄的力量驱动下按照预设的程序执行效果。”莱尔往墙壁打入‘时间加速’，在地下城内置的修复术式作用下，过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自我修复。 露娜把手上已消退了魔法效果的石块塞进愈合中的裂缝里，只见该石块很快重新染上淡蓝色，继而成为墙壁的一部分：“除了‘自我修复’外，还有‘魔法注入’吗？” “关键是‘物质创造’，冒险者本质上是一群掠夺者，若没有这个功能，每人带一块石头回去，地下城总有被掏空的一日。”待过道完全修复后，莱尔抹去‘时间加速’术式。 莉娜看向过道的尽头，喃喃道：“也就是说，可以通过地下城的产出来养活所有人？” “苍穹魔王的魔力产出是有限的，来个人口大爆炸，你觉得这个地下城还能养活几十亿人？”不过，按照四片大陆目前的总人口，还真养得活，要知道这个地下城是越往下空间越大的结构，“不扯有的没的了……出口在这边，路上潜伏着几只狗头人，莉娜你给我留一个活口作分析用。” 一分析由地下城生成的魔物的本质，二分析魔物是否具备健全的灵魂，三分析魔物死后留下的素材的构成，莱尔是探索者而非冒险者，探寻与解析未知之物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莉娜为难道：“呃……如果哥哥大人你全力感知，会失去探索的乐趣吧？” 莱尔微微一愣，终是从善如流：“……有道理，之后我不会再广域感知了。” 在前面的旅途中，提及过莱尔感受到【无趣的人所带来的无聊】，但事实上，他平常感受得最频繁的是【因过于强大所带来的无聊】。 以地下城探索为例，其他人一步一脚印地进行探索，前方均为未知，可能是出口、可能是宝箱、可能是陷阱、可能是魔物，而他站在原地就获取到方圆数十公里的情报，失去了‘未知性’的冒险何其无聊。 露娜瞥了眼莱尔面上的表情，故作平淡地对妹妹说道：“出发时老爸老妈唠叨了很久，这一次我和莱尔要跟在你后面，免得你一不小心被巨龙踩死……现在给我先憋着，等你再长大几岁，再自己一个人来欧拉丽冒险。” “不，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被巨龙踩死，一个龙破斩的事。”莉娜汗颜道，“不过，独自冒险……？” 未来的莉娜出了门就不愿意回家，但12岁的她还很粘家人。 包括天天欺负她的姐姐。 露娜没好气道：“就算你不打算去当流浪魔导士，继承家族事业也只是顶着行商的名头旅游，有本质区别吗？还是说你跟这女仆控一样，耐得住性子窝家里搞魔法研究？” “诶嘿嘿~人家比较喜欢在外面研究魔法，容易得到灵感嘛。”莉娜傻笑道。 露娜双眼一瞪：“话说，你什么时候去处理那些狗头人！” “哦、哦！”莉娜反应过来，连忙往莱尔刚才指出的方向跑去。 以尖锐爪牙为武器的狗头人与史莱姆一个等级，虽然喜欢集团行动，却没有多大威胁，以莉娜的水平，连魔法都不需要使用，用剑就能取胜。 “冒冒失失的，她该不会忘记要活捉一个狗头人回来吧？”露娜揉了揉手腕，做好揍妹妹的准备，“……还有你，你也给我收起那张目中无人的表情，看着让人窝火！” 莱尔摸不着头脑道：“我哪有目中无人？” “有什么能力就用什么能力，世界上总有超出你的期待的东西，为了追寻不该属于你的乐趣而刻意限制力量，这还不目中无人吗！”露娜冷不丁地击出一拳，劲度不大，但灌满了破魔之力。 “呜！”下意识发动的无限护罩被打穿，莱尔痛呼一声。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生气，而是捂着挨打的腰部问道：“如果一直都找不到乐趣呢？” “那就找个地方，召唤那些不知道哪来的女仆熬日子，我们的妹妹天生长有一副倒霉相，迟早给你带来有趣的大麻烦。”露娜断言道。 第二十六章 魔物 地下城里的魔物是如同植物般从土石中生长出来的生物，但它们有血有肉有灵魂，甚至有繁殖能力……事实上，古代曾发生过数次魔物脱逃事件，如今零散分布在青之大陆上的魔物就是当时脱逃的魔物的后代。 魔物体内有着名为“魔石”的结晶，低级魔物的魔石是细小的黯淡碎片，高级魔物的魔石是大块的璀璨宝石，其本质为苍穹魔王的魔力聚合物，可作为驱动魔法术式的能源。 冒险者工会收购魔石，转交给生产职人进行加工，出口富余的魔石制品到其他国家攫取利润，再从其他国家进口各种物资供养从来不知道‘节俭’二字如何书写的冒险者们，这就是青之大陆的中心运转的基本模式。 对于冒险者而言，他们的谋生要点不在于‘如何杀怪’和‘探索到第几层’，而在于‘完成委托’和‘把有价值的东西带回去售卖’，而每只魔物都会掉落的魔石毫无疑问是他们最常规和最稳定的收获。 只不过—— “呜哇~！”从魔物身上挖取魔石，从来不是什么优雅的工作，面对着抽搐的残躯、黏糊糊的内脏、飞散的血沫，莉娜明确表示抗拒。 对了，这些魔物全是她用剑斩杀的，尸骸比较难看，如果使用的是她最爱用的火球术，应该不会太恶心。 “叫什么叫，我用魔力直接拔出来，只是沾点血，日后你一个人来欧拉丽当冒险者，可得亲自动刀子挖。”莱尔一边以水球术清洗魔石，一边隐晦地对妹妹劝诱进行特训，“顺带一提，为了保证你的冒险乐趣，我会没收你的无限金币袋，别以为杀了怪以后可以不摸尸。” 莉娜捂住自己斗篷内侧的金丝皮带，哀嚎道：“不要啊~！哥哥大人，我已经变成没有它就会死的体质了。” 因巴斯一家早已丧失正常的金钱观，千辛万苦地进行跨大陆行商却不赚一分钱，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但也正是因为行商过程中见识到穷人们的抢购热潮，莉娜很清楚金钱的作用，绝对不想当白手起家的创业者。 莱尔露出无情的笑容：“没事，你的唯心魔法已练至创造食物的水平，配合水系魔法，身无分文也饿不死。” “唔——！”莉娜决定了，要及时行乐，看见什么喜欢的就用钱砸过来。 “主人……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失去魔石的魔物尸体会快速化作灰尘回归地下城，古拉琪艾丝从其中一堆灰尘中拾取了一根牙齿，以水球术进行冲洗后双手递给莱尔。 “噢噢！这是掉落出素材了吗？”莱尔接过哥布林的牙齿，发现其并非普普通通的牙齿，里头蕴含着些许魔力。 露娜提醒道：“不是巧合，刚才的哥布林中，这个是最强的。” 当然，还是弱得不能看，这不是某些为了满足lsp的需求的追加‘魔物会无视种族审美差异强x女人’设定的世界，基本不会有冒险者会死在哥布林手下。 “也就是说，普通怪的魔力平均分配给身体，死亡不会有素材掉落，精英怪的某个部位聚集着额外的魔力，死亡后一定会掉落。”莱尔看上去觉得很无趣，“什么啊~我还以为会是更加别出心裁的设定呢，这不导致有实力的冒险者盯着精英怪杀吗？” “别出心裁的设定？”古拉琪艾丝很贴心地提出疑问。 “随机掉落，例如每只哥布林都有1%的概率掉落‘哥布林的牙齿’，这样除了可以大幅提升冒险者击杀哥布林的心理期待，还以为引入欧皇和非酋的概念，比开战前就知道有什么收获好玩多了。”莱尔耸了耸肩，无奈道，“……不过想想也是，这座地下城连经验值系统都没有，成长全看冒险者自身天赋，不是真正的游戏平台啊。” 这座地下城拥有‘封印苍穹魔王’和‘游乐’的双重用途，众神是有动机往游戏的方向设定的，但前提是他们想得到和做得到。 前者是创意问题，没有任何逻辑，后者是技术问题，以魔法编织随机掉落系统和经验值系统可不是易事，反正莱尔暂时还做不到。 露娜横了莱尔一样，手指朝向正上方：“因为众神真正的游戏平台不是地下城，而是欧拉丽。” “说得也是~”莱尔轻笑一声，把哥布林的牙齿抛给莉娜，“这玩意打造成的低级装备你也不会带在身边，但这是你作为冒险者获得的首个掉落素材，留作纪念品吧。” 那是莱尔的观点，对新手而言，拿低级素材打造成武器或防具对实力是不俗的增长，魔法装备再菜也比新手装强。 另外，魔物身上掉落的素材的价格一般都超过从其身上得到的魔石的十倍以上，反正打精英怪肯定有回报。 “是~”莉娜接住牙齿，翻来覆去看了一通，才塞进自己的空间戒指里，随后也不等回应，急不及待地飞出去，“哥哥大人，姐姐大人，我先去找找下层的入口~！” 真心话是‘先去下层看看情况’，对老手来说，通过已经攻略下来的楼层是浪费时间的麻烦事，但对新手来说，下一层的景色永远是她最让人好奇的东西。 会是普通的地下迷宫吗？ 会是绿油油的大草原吗？ 会是曲径幽深的钟乳洞吗？ 以魔法创造的空间不会一直是枯燥的石壁。 “哼，照顾臭小鬼就是麻烦。”露娜臭着脸说道，但也没有立刻追上去。 对妹妹的实力她还是放心的。 莱尔把魔石碎片交给古拉琪艾丝，淡淡道：“装什么成熟，你不也是一个才14岁的臭丫头？别以为实力强大，说的话就算是错的都能捶成对的，就当自己很明智很聪慧，你那叫撒泼和蛮横。” “拳头大就是一切，不就是世界的真理吗？懂得一个真理就足够了。”露娜猖狂一笑，很快反应过来，“话说你这离不开女仆的废人有什么资格说我，知道‘独立’是什么意思吗？需要我回去找母亲给你喂奶吗？” “……”古拉琪艾丝收好魔石碎片，默默后退三步，准备好传送魔法。 比起这对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话题都能吵起来的双胞胎，她其实觉得莉娜是最成熟的那一个。 第二十七章 三流反派角色引起的小插曲 一流的反派角色是由阵营利益冲突诞生的，例如两个拥有吞并对方之心的国家的王子，他们甚至不需要相识，隔着千百里就可以设下谋害对方的毒计。 二流的反派角色是由个人利益冲突诞生的，例如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待嫁闺中，两个男人为了除去情敌而下黑手。 三流的反派角色是由个人实施的脑瘫行动诞生的，例如纨绔子弟对着已被别人拿在手里的商品报高价截胡，被拒绝后心里不高兴，命令家仆实施下作的报复行为。 假如要凑出一组以‘主角获胜’为前提的故事，与一流反派匹配的是有权有势的智谋型主角、与二流反派匹配的是最有代入感的平凡型主角、与三流反派匹配的是横冲直撞的白痴型主角，搭配不当会导致‘反派比主角更有魅力’、‘剧情肤浅又缺乏爽点’、‘主角畏首畏尾一点都不爽快’等问题。 ——不过，现实中不全是主角获胜。 “哥哥大人，他们欺负我~！”很不幸，莉娜这一次饰演的是三流反派角色。 “哼……！”饰演主角的则是洛基眷族的冒险者们，远征归来的他们毫无疑问站在道理一方。 “被人欺负？按照往常的发展，是你在找茬吧？”刚下层就发现妹妹与一群冒险者吵起来的莱尔，没有立刻替妹妹伸张正义不说，反而开口调笑道。 露娜不耐烦的催促道：“莉娜，发生了什么？” 莉娜指向洛基眷族中的精灵魔法师，故作可怜地说道：“那个精灵大妈手上有根看着挺厉害的魔杖，我不就报价想买下来吗？然后那只脸上有刺青的哈士奇就开始凶我了！” “大、大妈！？” “……原来你这么想死啊！” 精灵魔法师和狼人格斗家名为‘理智’的神经断裂，释放出汹涌的杀气。 只不过这股杀气对因巴斯三兄妹毫无作用，露娜只是问道：“魔杖？你不是嫌弃麻烦，从来不拿魔杖施法的吗？” “不~先收在戒指里，说不准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嘛~”莉娜搓搓手掌。 她的眼光很不错，看上的是被称为‘至高五杖’之一的超规格魔杖，杖身由精致金属和圣皇矿石打造，可作为长柄武器使用，镶嵌着九块最高级的魔石，能够大幅提升魔法的威力。 虽说对能量召唤系魔法没有效果，但天生倒霉相的莉娜的冒险旅途将会很漫长，说不准哪天就需要她以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战斗，届时这根魔杖就能派上用场。 露娜不满道：“我教的是剑法，买魔剑就够了。” “这、这个嘛……”虽然已经能用剑砍死哥布林，但莉娜实在不觉得自己适合跟强敌玩近战。 “咳咳，你的购物意图先放在一边。”莱尔打断妹妹们的对话，看向洛基眷族，“莉娜，你有强买强卖吗？” “才没有！我只是在报价而已！”莉娜大声道。 狼人格斗家压抑着怒气道：“在我们连续拒绝了几次以后，仍然在没完没了地报价。” “呃，就这样？”原以为自己要训斥莉娜一顿的莱尔歪了歪头，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揉着太阳穴整理道，“莉娜本着‘所谓非卖品只是出价不够高’的理念报价，大概每次报价后面都多一个零，尝试用公平买卖获得魔杖；你们或许是觉得她根本买不起这根魔杖，或许是把魔杖视为真正的非卖品，因此拒绝交易……我认为这件事谁都没错，如果说莉娜骚扰到你们，我会让她给你们道歉，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吧。” “到此为止？”狼人格斗家发出冷笑。 莱尔挂着无奈的笑容道：“狼人大哥，看样子你们是完成了委托、正打算返回地面休整吧？没必要让这种事毁掉你们完美的一天。” “你们是新人冒险者？”一名外表年龄看上去跟莉娜差不多的小人族枪兵，挂着自大的笑容问道。 莱尔点头道：“嗯，今天第一次进入地下城探险。” “难怪……”小人族枪兵眯起眼睛，语气冷淡了几分，“你根本未理解何为‘眷族’，在我们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你的妹妹进行第二次报价的瞬间，她已经招惹到我们洛基眷族了。如果我们不惩罚她，有损我们所侍奉的主神的颜面。” “这是不讲道理了是吗？”莱尔收起笑容。 “应该说，这就是欧拉丽的道理，最基本的道理之一。”实为洛基眷族团长的小人族枪兵抬起手，往下一挥，示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压抑怒气的狼人格斗家和精灵魔法师出手。 “原来如此，受教了——”莱尔有样学样，抬起手往下一挥。 （啪！）刚开始冲刺的狼人格斗家，吟诵咒语的精灵魔法师，发号司令的小人族枪兵，没打算出手的其他洛基眷族成员，所有人均被重力压倒在地上，并压出一个个土坑。 看上去是一瞬间的事情，事实上里面牵扯到近乎零延迟的情报收集和处理流程，冒险者们为维持站立的姿势抵抗重力、莱尔再根据不同冒险者抵抗的强度分别调整重力大小，此步骤循环进行多次，最终让每个人都承受到刚好让他们爬不起来的重力。 如果让lv3的中坚成员承受到lv6的强者所承受的重力，他们已经暴毙身亡了。 莉娜蹲在狼人格斗家面前摆了一通鬼脸，不忘吹捧到：“不愧为哥哥大人，如此精巧的施法！” 莱尔没好气道：“你这是称赞我还是贬低我？真正的技术是小区域内形成不同方向的引力法则，以此对敌人进行攻击。” 为什么此前的战斗中从来没使用过这种攻击？ 因为威力实在是太弱了，浪费魔力浪费心神，黑洞炮才是永远的神。 “你应该留一半给我的。”露娜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那样会让人家误以为我只能控住一半人的实力，太丢脸了。”莱尔耸耸肩，提议道，“如果有下半场，我让给你就是了。” “……真的会有下半场吗？”露娜斜着眼怀疑道。 “没有的话，就顺延至下一次呗~”莱尔打了下响指，结束陷在土坑里的洛基眷族所承受的重力折磨，带着妹妹们和女仆继续探索地下城。 对因巴斯一家而言，这件事只是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半小时后就忘记了。 第二十八章 洛基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主神与信徒的内部关系并不唯一，有的是等级分明的主仆关系，有的是整天打闹到一块的半主仆半朋友关系，有的是充满温情的父/母子关系，甚至还有主神暗恋某一信徒的情况。 但如果谈的是对外关系，那么情况变得高度一致——信徒不允许外人冒犯主神，为了主神的颜面他们会拼尽全力战斗；主神不允许外人肆意欺凌信徒，为了信徒的安全他们会去打小报告。 当然，就跟拼尽全力战斗却不保证能赢一样，打小报告也不一定能给信徒取回公道，众神间的人情往来也不简单，假如交涉失败，轻则信徒们从此矮人一头，重则爆发眷族战争连主神带信徒一同被踢出欧拉丽。 只不过，与能否交涉成功无关，主神的态度一定要摆正，漠视信徒会有什么下场？前些日子里有一名信徒跳槽到其他眷族的‘酒神’苏摩，就是最佳反面教材。 “……怎么还不出现，该不会是去了远征吧？”飞机场眯眯眼单马尾，堪称女神颜值下限的洛基，正一脸不耐烦地守在地下城的入口处，身后是茫茫多的信徒。 按照游戏规则，神明一旦自行解除力量封印，就得立刻被踢出欧拉丽，她因而无法通过神力寻找打倒自己最疼爱的信徒们的冒险者，只能以最笨的方法堵门口。 因为眷族内最强的一队人已落败，是不可能再以武力手段把场子找回来了，但她最起码要知道对方属于哪个眷族，才能进行交涉。洛基自问在众神间的人缘还不错，只要不是睡遍所有男神的公交车女神-芙蕾雅，她都有办法处理。 “唔……！有两个女仆的四人小队！”等了约莫四个小时，洛基总算等到了目标。 莱尔扫了眼四周等着看戏的群众，再看向因为心情恶劣而没能维持住标志性的眯眯眼的洛基，笑道：“如果是我自作多情请别嘲笑我，但这应该不是刚好碰上什么大型活动吧？” “小家伙，就是你下的手吧？”洛基压抑着怒气道。 “我就当这是你给出的答案吧。”莱尔让开身子，朝露娜说道，“按照约定，下半场交给你了。” “那看样子是我赚了。”露娜走上前去，露出嚣张的笑容，挑衅地勾了勾手指，“标准套路，打了小的来老的，别那么多屁话，看我不把你揍上天~！” “哈~你在说什么？”还在想莱尔为什么派出女仆（露娜身穿女仆服）应答的洛基，甚至没反应过来。 精神正常的冒险者都不会攻击神明，一是因为神明只是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不是他们真的就那么弱，生死战中冒险者必败无疑，二是因为地位问题，绝大部分冒险者都只是主神的宠物和仆人，直接攻击其他神明注定会遭到自己所侍奉的主神严惩。 “不好！他们是什么规矩都不知道的新人冒险者！”身上包扎着绷带的小人族枪兵连忙上前，大声道，“洛基大人只是来询问你们的名字和所属眷族，我们则是担心洛基大人受到伤害而前来护卫，没打算再次跟你们交手。” “很遗憾，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眷族，背后的小手段没有目标了呢。”露娜拔出赤龙神剑，神色一沉，“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解决办法。” 认出赤龙神剑的洛基猛地睁开眼睛：“你是赤——” 瞬息之间来到洛基身前的露娜，一剑袈裟斩劈下。 洛基从左肩至右腰迸出鲜血，看来青之大陆的神族一样有血液的设定。 “——洛基大人！！！” “别过来！”洛基大喝一声，阻止信徒们的救援，同时发出火焰风暴逼开本来就没打算追击的露娜，身上的伤口眨眼间愈合，“她斩去的是我身上的封印……你这是什么意思，赤龙神的骑士。” 此刻，洛基变回真正的女神。 指的是实力，颜值没有半分提升，只是加了火焰特效。 “按照欧拉丽的规矩，找茬的是我们，按照谢菲利亚的规矩，找茬的是你们，一场性质单纯的冲突。”露娜收剑入鞘，洛基不值得她使用武器，“不过怎么样都好，自从古拉琪艾丝加入后，我少了许多活动身体的机会，你就陪我玩一场吧~” 后半句才是重点，之前就提及过，因巴斯一家根本没把与洛基眷族的冲突摆在心上。 伤口是已经愈合了，痛疼却残存着，意识到什么的洛基提议道：“我觉得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好战的。” “哪有这个时间，活动完身体我还要回去享用欧拉丽特色料理呢~”露娜身形一闪。 “呜——！”洛基包裹着火焰的双臂于腹部交叉，避免露娜的上勾拳的直击。 然而结果是整个人往上击飞，一口气击穿了巴比伦塔的十数层地板。 “不错不错~最起码挺结实的~！”露娜大笑着追上去。 两人交战的声音逐渐远去。 古拉琪艾丝看向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问道：“……你不去观战吗？莉娜小姐。” “才不要！虽然我知道见证高手对决对实力提升有帮助，但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种时候就该待在最安全的地方！”莉娜一把抱住亲哥的手臂，获得满满的安全感，“别管姐姐大人了，去找间最豪华的饭店吧，我肚子专门留着这一顿。” 》》》》》》》 太阳沉入西方的天空，苍蓝色的薄暮与朦胧满月现身。 从地下城平安归来的冒险者们，以美酒和肉食作为一天的总结，每家酒馆均传出快活的呼声，后面接着怒吼与放声大笑。打开的窗户中流泻出橙色灯光，陪伴人影幢幢在铺装的道路上起舞。 素来严谨认真的精灵们受到气氛感染而显得神情开朗、小人族和地精勾肩搭背唱着歌、已有几分醉意的矮人战士豪爽地哈哈大笑、晃着野兽耳朵与尾巴的兽人女性身穿暴露服饰招揽客人、穿得清凉的亚马逊人毫不介意周围目光地阔步于路上，不知从何方传来弦乐器与管乐器的通俗演奏似乎把大街上的他们均化作舞者。 由于已过了冒险者工会的营业时间，莱尔一行人未能把魔石兑换成金币，只能略有遗憾地前往传闻中消费水平最高的餐馆，在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洛基的推荐和陪同下享用了一顿美食，最后回到寄养独角兽的旅馆休息。 平凡的冒险者的一天就此结束。 第二十九章 报酬 “……这也太少了吧。”莉娜看着手上售卖魔石所得的金币，想到自己将在数年后与无限金币袋说再见、辛辛苦苦战斗却只有丁点回报，不由得露出悲伤的表情。 已得知昨天发生的事情，紧张得身体不自觉地打颤的前台小姐慌忙解释道：“因、因为有地理位置的先天优势，价格会压得比较低，如果拿到外面去能卖得贵几成！” 莱尔摆摆手，安抚道：“别在意，工会给出的价格没有问题，我家小妹只是富养长大、金钱观有点不对劲。” 【拼上性命与魔物战斗】的工作性质注定了收入不可能会低，否则人家凭什么去当冒险者。只不过欧拉丽是一座极其独特的城市，对没有与魔物战斗的能力的普通人极其不友好，从事生产职业的人往往是具有相当战力的退役冒险者，整体物价水平高得吓人。 只有攻略地下城浅层的能力的冒险者，在欧拉丽只能过着拮据的生活，基本上一件马马虎虎的魔法装备就得让他奋斗一段日子。但反过来说，如果他没有沾染冒险者爱喝酒、爱piao娼、爱赌博的弊病，没有变强的野心而频繁更新装备，只要数年时间就能衣锦还乡，自己开店当老板。 说白了，经济规律是由智慧种族自行构建的东西，与金色噩梦之王创造世界时所制订的设定无关。 露娜抬手敲了一下妹妹脑壳：“昨天我们只抵达第十层，连巨龙都没碰见，你还想拿到能卖出高价的魔石？” 莉娜揉着脑壳嘟囔一句：“……说是这么说，但我怎么还是觉得狩猎山贼比狩猎魔物收益高得多。” “我支持你去狩猎山贼的哦，比起种族间的争斗，我更讨厌祸害同族的渣滓。”莱尔竖起大拇指以示鼓励，没注意到自家女仆因此受到启发，“只不过，莉娜你还记得昨天的精灵魔法师手上的魔杖吗？上面镶嵌的宝石就出自这座地下城，大概是有市无价的宝物吧。” “身为毁灭魔导士和赤龙神骑士的妹妹，我怎么可以自满于狩猎山贼，抵达地下城的最底层才是我的理想！”莉娜瞬间振作起来。 尽管不觉得能凭借一身神装胜过莱尔和露娜，已做好一辈子活在阴影下的心理准备，可她仍然有强烈的上进心……她可以欺负其他人嘛！ 露娜冷冷道：“最底层就算了，你就以99层为目标吧，我担心你瞎折腾一不小心把苍穹魔王给放出来了。” 声明一点，至今不曾有冒险者抵达最底层，众神从不透露地下城未被获知的情报，没有人知道地下城一共有多少层，露娜只是不过脑地默认有100层而已。 “再怎么说，我也知道轻重啦。”莉娜尝试抗议，但露娜一个眼神，她立刻卑微地缩着脖子赔笑。 莱尔插话道：“你还别说，我打算等会儿就去最底层瞄一眼，研究众神施加的封印以及地下城的核心部分的设计。” “噫噫噫——！”一直插不上话的前台小姐发出惊呼。 众神没道理不能抵达自己打造的地下城底层、赤龙神骑士昨晚打倒了洛基、传闻中赤龙神骑士有一个实力尤在其上的双胞胎哥哥，莱尔的发言可不能视作单纯的吹逼。 “放心，有人说我属于赤之大陆的神族阵营，不会把青之大陆的魔王放出来的啦。”莱尔只对封印术感兴趣，对封印里面的东西丝毫不在意，“……对了，莉娜你就别跟过去了，日后靠自己的实力下去吧。” “欸~”虽然有点失望，但未来连无限金币袋都要被收走了，这个安排在意料之中，“算了，我今天就去巴比伦塔购物好了。” 露娜悠悠道：“莱尔，要不提前把‘那东西’收了吧。” “噫~！我出发了！”莉娜闻言大惊，撒腿就跑。 》》》》》》》 露娜负责搞破坏，莱尔负责善后——昨晚的事件以因巴斯一家熟悉的模式进行，最后连在地下城中被重力压伤的洛基眷族冒险者也被莱尔顺手治好了。 尽管过程闹得比较大，连巴比伦塔都差点变成中间穿了个洞的比萨斜塔，但结果才是重点，人们热议了一晚上后，第二天该干嘛干嘛去，毕竟欧拉丽是个神明大人随处可见的地方，人们的神经被锻炼得很结实。 “哟~莱尔、露娜，你们来得可真晚啊~”昨晚的事件的参与者之一的洛基，再次率领着眷族中的第一梯队成员于地下城的入口堵住莱尔和露娜。 当然，这一次的气氛要良好不少，洛基是平常的眯眯眼模式。 莱尔没好气道：“什么啊，你还没有被驱逐出欧拉丽吗？” “过分~！封印解除的责任又不在人家身上！”洛基以奇怪的口音表达不满。 昨晚战后……咳，确切而言是晚餐过后，欧拉丽众神进行了一场紧急会议，会议主题自然是‘如何应对来自赤之大陆的毁灭魔导士和赤龙神骑士’，但也谈论到洛基的问题。 尽管以赫斯缇雅为首的少数神明要求按照规矩严格执行，然而多数派还是认为此事牵扯到其他大陆的神族，怪不到洛基头上，洛基重新封印住自己的力量后得以留下。 莱尔质疑道：“十个眯眯眼，九个都是阴谋家，说不准你正计划培养最强眷族率先抵达最底层、诱骗他们解除苍穹魔王的封印、引发诸神黄昏向众神复仇，趁此机会将你驱逐出危险中心没什么坏处。” 洛基惊了个呆，挥着拳头抗议道：“你这是对天生眼睛长得比较小、又性格开朗喜欢笑的人的污蔑！” “这一次我倒是不赞同你……莱尔，你看她平得跟你一样，肯定是青龙神创造她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天生眯眯眼又怎么了？”言罢，露娜挺了挺胸膛，目前才14岁的她已然有一定规模，成年后注定会有个好顶赞的身材。 “呜哇哇~！明明人家很在意的！”洛基扑在自己最疼爱的金发女剑士身上，刚想寻求安慰时瞄到某个往日她最喜欢揉搓的东西，果断一扭头扑在精灵魔法师头上。 跟洛基一样心胸平坦的精灵魔法师怒气积攒中，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洛基大人，正事。” “该不会想要我们指导他们吧？相同的套路每个大陆一次也太腻味了。”虽说黑之大陆时露娜没教授宫廷魔法师们，白之大陆时莱尔只教导了阿尔一天。 “不不，真有那个需要的话，我们亲自教导就可以了。”女神们只是封印了力量，可没有封印记忆，“简单来说，就是——请问你们需要一些兼具监视职能的向导吗？” 第三十章 地狱直通车 以赤之大陆的魔族战力为参照物：【赤眼魔王>冥王、海王、兽王、霸王、魔龙王>兼具兽神官和兽将军头衔的杰洛士>四魔神官、四魔将军>上位魔族>中位魔族>下位魔族】。青龙神与赤眼魔王同一梯队，露娜与五王同一梯队，众神中的强者与四魔神官四魔将军同一梯队，众神中的弱者与上位魔族同一梯队。 眯眯眼十个有九个是阴谋家，同时十个有十个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洛基的实力与她的乳量成反比……然而，还是敌不过高了两个梯队的露娜，露娜‘没有使用赤龙神剑的必要’的判断没有丝毫问题，若不是她没有认真起来，洛基连反击的机会都不会有。 虽说目前看来莱尔和露娜对欧拉丽没有敌意，他们与洛基眷族的冲突只是一次不幸的文化分歧，但该事件足以证明这俩不会什么安分守己的乖宝宝，众神决定派出亲切友善的监视人员。 公交车女神芙蕾雅毛遂自荐，论颜值和交际能力无人出其右，但考虑到此事的严肃性，与她睡过的男神们好不容易理性了一把，把任务交给与露娜不打不相识的洛基。 ——当然，有关地下城探索的部分，无权进入地下城的洛基只能托付给她的眷属。 “命运还真是诡异，昨天被我压趴在地上的人，今天却成了我的导游。”莱尔不介意被监视，不如说，比起某位神明偷偷摸摸地以侦察魔法进行偷窥，还不如多一批光明正大的狗腿子。 身为团长的小人族枪兵只能回道：“昨天真是失礼了，莱尔大人，露娜大人。” 并不是真正的道歉，如果再碰见同样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再次出手，既是维护眷族的威严，亦是维护洛基的颜面。 露娜用手肘顶了顶莱尔，催促道：“别废话了，你一投入研究就不知道何时结束，早点前往100层吧。” “是是~这不找个偏离初始入口的地方吗？”莱尔带着众人走进一间石室，石室里头有一个木制宝箱，但里面的东西已被其他冒险者摸走。 小人族枪兵代替所有人询问：“呃，请问莱尔大人打算如何前往地下城的最底层？” “地下城运转着各种各样的术式，其中包括针对空间魔法的限制术式，对传送精度有一定影响。”传送精度下降，完全可以通过多次传送进行修正，其实算不上真正的限制，“再加上我也想看看所有楼层的风光，决定直接制造一条通道。” 没有进一步解释的需要，莱尔直接动手施法，制造出一个与直径约莫五米的斥力球体，因为连光线也被排斥出去，该球体看上去扭曲而光怪陆离。 “真空斥力弹，发射！”莱尔双手下挥，斥力球体落入地面。 地面一阵剧烈的蠕动，与该球体接触到的一切均被推开，挤压旁边从而形成褶皱和龟裂。没过多久，地下1层的地板就被完全贯穿，可通过其直达地下2层。 斥力球体仍在继续下落，不管下面的楼层结构如何复杂，垂直高度也是有限的。只要莱尔维持施法，他就能一直抵达地下城的最底层。 露娜想了想，晃然道：“这不就是一颗看着酷炫点的炮弹？” “本来就是啊，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颗钢球，就是不需要我以魔力出力挤压罢了。”莱尔从来没有使用这一招进行攻击，是有理由的。 当然，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你们也可以使用这条通道哦，我只提醒一句，不是靠自己的能耐抵达地下城深层，是一件毫无意义且极其危险的事情。”莱尔嘱咐一声，抱着古拉琪艾丝跃入通道，以足以看清地下城每一层的景色的速度飘下去。 露娜跳下通道前，不忘送出提议：“你们可以派一个人监视我们。” 这群冒险者的精英均具有靠自己的力量抵达最底层的魄力，使用通道会是他们冒险生涯的一大污点，但半监视半导游的任务是洛基吩咐的，他们有完成的义务，‘只派一人’算是不违反主神的命令的最佳处置方式。 归根到底，所谓的‘监视任务’单纯只是情报收集任务罢了，欧拉丽没有约束这对双胞胎的办法，青龙神目前又行踪不明。 “……我去吧，没有玷污年轻人的理想的理由。”队伍中最年长的矮人斧兵沉声道。 “不，还是交给我吧，碰见如此强大的魔法师，没有不寻求指教的机会的理由。”精灵魔法师蹲下身子，用手触碰因挤压而形成的通道内壁，露出了然的表情，“放心，我会尽力不透露相关情报的。” 小人族枪兵作出决定：“那就由精灵魔法师负责吧，至于其他人……分别到管理数个阶层，在地下城自动修复之前，阻止其他冒险者利用这条通道抵达深层。” “明白！” 》》》》》》》 “……怎么回事，你的零花钱也太多了吧？”无法进入地下城的洛基闲着也是闲着，跑去当莉娜的导游，详细介绍众神的居所‘巴比伦塔’。 刚开始她还没注意到，作为欧拉丽最强眷族之一的主神，她的金钱观念也相当不正常，精灵魔法师手上的极品魔杖，在材料自己出的情况下就花了三万四千枚金币。但后面发现莉娜如狼似虎的抢购姿态，完全不把钱当钱看似的，她才总算反应过来。 “嘿嘿~不怕告诉你，这是哥哥大人炼制的无限金币袋，自动复制金币~”莉娜得意洋洋道。 洛基惊呼道：“这也太作弊了啊！” “我支付的金币是真正的金币哦，怎么算是作弊。”如果进入纸币时代，每一张纸币都有编号，复制大法制作的金钱才是假钞。 “袋子借我用用~”洛基伸手就想取过无限金币袋，她想给昨天挨了一顿揍的信徒们各来一份安慰礼物。 莉娜反应超快，把袋子藏进魔法师袍里：“想都别想！谁敢碰我的袋子，我就龙破斩侍候！” 洛基身体一僵，干巴巴地问道：“稍等一下……龙破斩？是那个龙破斩吗？” “赤眼魔王很给面子，在其他大陆也能使用哦~”莉娜笑道。 “因巴斯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第三十一章 声名狼藉的神明 （感谢肥♂皂♂君的打赏与支持） 地下城一共有多少层、每一层的景观分别是什么、最底层是否有强力的守门boss、众神所使用的封印术水平如何、苍穹魔王外泄的魔力如何维持地下城的运转——这些内容全部略过，知道莱尔在最底层待了三天三夜、魔导技术进一步提高就可以了。 “受您照顾了，莱尔大人。”肩负监视任务的精灵魔法师同样待在最底层三天三夜，无法以唯心魔法创造食物、也无法独自打倒高级魔物的她只能依赖莱尔的供养。 “没什么，本来就是我逗留太久造成的结果。”莱尔摆了摆手，看向自己再一次开辟出来的深不见底的垂直通道，好奇道，“既然刚好谈到这个话题，我多嘴问一句……就算前面的楼层对你们而言没有丝毫威胁，可以一路飞奔过去，但每深一层空间就宽广一分，如此漫长的路程，你们的补给跟得上吗？” 众神连地下城都能建造出来了，区区空间道具自不在话下，然而他们只把眷族竞争视作一场游戏，没有打算打造一批魔法装备让冒险者们武装到牙齿，大概只有部分顶级冒险者才能拥有小容量的空间道具。 当然，一支具有野心的冒险者团队肯定有负责物资搬运的后勤人员，以得到神明眷顾的体质，他们可以背着小山似的背包跟在大部队后面。 但一方面雇佣后勤人员是要付钱的，雇佣的人越多意味着战斗人员拿生命拼出来的血汗钱越少，另一方面要保证队伍的人员比例，总不能遇上突发事件时让缺乏战斗力的后勤人员自求多福，因此不大可能带着茫茫多的后勤人员进入地下城。 精灵魔法师这一次总算是知道莱尔是从其他大陆的新人冒险者，很有耐心地回答常识性问题：“地下城有特定的安全楼层，部分冒险者在里头经营起小镇，我们不需要一次性带够远征所需要的物资，只需要带够能抵达安全楼层的物资就可以了。” “还有这样的楼层吗？众神设计地下城时还真‘体贴’。”莱尔随便找个位置开通一条垂直通道，没那么凑巧刚好能看见小镇。 牵扯到众神，精灵魔法师权当自己没听懂莱尔话语中的讥讽，继续进行介绍：“小镇的物资也是商人们一点一点从地面运下来的，只能说是吃喝不愁，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例如我们前几天的远征，就因为我们所使用的高级装备找不到高级工匠维修，不得不止步。” 吃一堑长一智，洛基眷族已决定下一次远征要高薪雇佣几个赫菲斯托丝的工匠。 只不过，莱尔的关注点与精灵魔法师截然不同：“你们这群魔法师偏科也太严重了吧？！就没有人会修复咒吗？这只是唯心魔法的低级应用！” 青之大陆的凡人的战力并不低，被称为‘九魔姬’的精灵魔法师所施展的大魔法画面效果也是很酷炫的，只是没有发展偏向于生活用的唯心魔法体系。 精灵魔法师神色微微一变，恭敬地鞠躬，请求道：“莱尔大人，可否向不才简单介绍何为‘唯心魔法’？” “哈~果然还是得往这个方向发展吗？”在最底层的这三天三夜里，莱尔的心神都在研究魔导技术上，没有与精灵魔法师进行学术交************灵魔法师心中忐忑不已，但没听见答案还是维持着鞠躬。 “欧拉丽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有趣，我没打算每天专门给你上课。”莱尔凝聚出一股附带有强烈‘修复’意志的魔力，以魔炮的形式往垂直通道底部发射，实操演示唯心魔法的修复咒，“……不过，赶路或者闲逛的时候聊聊天，我并不介意你们刻意引导话题方向。” “是！请多多指教！”精灵魔法师蓦地抬起来头来。 事实证明，像阿尔那样的咸鱼是少数。 》》》》》》 在某条聚集着大量酒馆的街道中，有一间名为“丰饶的女主人”的两层高的酒馆，女服务生全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女，甚至还有自尊心极高的精灵。 喝醉的冒险者永远是欧拉丽的治安难题，但服务生中有数名lv4的好手，店长退役前更是芙蕾雅眷族的团长，就算巅峰不再，估计也就是从lv6掉到lv5的程度，也不是谁都有资本闹事的。 在谈及收费和服务质量之前，奉公守法和个人安全保障才是重点，“丰饶的女主人”可谓宝石级的店铺，除了芙蕾雅眷族外，洛基眷族也时常到这里聚餐。 “哥哥大人，你的研究结束了吗~？”莱尔跟随着精灵魔法师抵达‘丰饶的女主人’时，妹妹们正与洛基眷族一起吃吃喝喝。 露娜性情凶暴，但不知道是否自小被莱尔念叨‘女仆的礼仪’的缘故，就餐礼仪没多大问题，但莉娜已经揍趴下狼人格斗家，右脚踩在桌子上，一手拿着一大块肉左右开弓啃了起来。 莱尔对小妹的丑态早已见怪不怪，随口道：“如果没结束，我也不会离开了，又不急着跟你们汇合。” 想莉娜不搞事是很难的，但有露娜盯着，搞事也不会引发出什么不妙的后果。 洛基放开她最疼爱的金发女剑士，拿着酒杯来到莱尔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道：“你都这么强了，还如此好学？” “应该说，因为我如此好学，所以我这么强。”莱尔嫌弃地拨开洛基的手臂，他本来就对女神没兴趣，更别说一个散发着酒臭味的眯眯眼飞机场女神，“露娜，古拉琪艾丝她没跟在你身边吗？” “她是你的女仆，又不是我们家的女仆。”露娜拿纸巾擦擦嘴，以严肃的神情盯着莱尔道，“……所以，她这几天一直在调查欧拉丽里声名狼藉的神明，不是你的安排？” 莱尔了然道：“我那时候只想着魔导技术，怎么可能安排这种事……不过，大概知晓她为什么要进行调查就是了。” 引导莱尔迈向破灭之途，是古拉琪艾丝的本职。 “你真的会按照她的期望行动吗？”露娜皱眉道。 “主人是不会【按照】女仆的期望行动的。”这与宠溺女仆是两码事，“只是……她如此行动不会毫无根据，我届时又会如何行动呢……” “——呃，我能当自己喝醉了，没听见你们刚才聊什么吗？”洛基僵硬地转开身体。 两人故意没有说清楚，却不妨碍她进行猜测。 第三十二章 冰雪人偶与赤龙神骑士 “……引导我迈向破灭之途，就这？”快速浏览一遍古拉琪艾丝花费了三天整理出来的《欧拉丽恶神档案》后，莱尔的表情相当微妙。 古拉琪艾丝如同没有看见莱尔的表情似的，十分认真地回答：“主人拥有与常人有70%相似度的善恶观，我认为主人同样会厌弃这些神。” 莱尔放下手中档案，幽幽道：“虽然我很想知道这个数据是从哪里来的，但情*色工作者之神、绑*架犯之神、瘾*君子之神这类玩意，我确实喜欢不起来。” 情*色工作者之神，指的是【伊斯塔】，她把自愿及非自愿的良家妇女训练成娼*妇，大力发展情*色产业，打造出一条的夜之街。 绑*架犯之神，指的是【阿波罗】，他具有堪称贪婪的博爱，对自己看上的人会采取一切手段追求，一般人在死亡威胁前都只能选择低头。 瘾*君子之神，指的是【苏摩】，他酿造的神酒能带来极大的快感，一旦冒险者喝了神酒便会立即沦陷，从而加入到其麾下。 这仨已经是欧拉丽恶神的标杆，众神是代表着世界延续的意志的种族，个别情况无法避免，但不可能整个种族一起腐化，再说，他们头上还有青龙神盯着呢。 “然而。”结合此前的态度，莱尔不出意料地给出真正的感想，“仅仅是‘不喜欢’的程度，我无法想象这跟‘破灭’有何联系。” 古拉琪艾丝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询问：“连杀意也没有产生吗？” 她从不期望莱尔会因为几个恶神而怨恨整个世界，她的目标是让莱尔把若干恶神提前送去轮回，若是众神进行报复，说不准能演变成与青龙神死斗的局面，那破灭之王吩咐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一次。 嗯，就‘一次’。 她的工作内容是无休止地引导莱尔扩散破灭意志，不存在结束之日。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如果蹦出来一个受害者诉说他们的罪行，我大概就顺着心情动手了。”亲眼目睹罪行与道听途说，心情上完全不一样，“但仅限于当下，我的理智正在提醒我，他们的行为是合法的，最起码在欧拉丽是合法的。” 之前就提及过，欧拉丽的法律是众神间的协议，以‘命令信徒追杀冒险者、逼迫其低头加入自己的眷族’为典型，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是犯罪行为，但只要众神不这么认为，那就是合法行为。 “因此，法律条款、立法制度、立法者全都有问题。”古拉琪艾丝并非故意引导，这是她出于真心的观点。 “相当愤世妒俗的思考方式呢~”莱尔耸耸肩，“文化发展自有其规律，拿自己的标准套在别人头上，是一种蛮横的做法……说不准按照某些超脱于个人欲望的先进文明的标准，‘使唤女仆’就是种犯罪，说是不尊重人权什么的，我可得不到半分共鸣。” “…………”虽然能理解莱尔正在论述的观点，但古拉琪艾丝不觉得这个举例合适，换成‘食用其他动物’顺当多了。 莱尔继续道：“另外，假如认为法律条款、立法制度、立法者有问题，应该考虑逐步改革，例如禁止伊斯塔向犯罪集团购买被劫掠的良家妇女、只允许她招募自甘堕落想赚快钱的贱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釜底抽薪式减少发生在其他地方的罪行。” 只是减少，不是断绝，弱肉强食终究是社会运转的基本法则。 “相当理性呢。”古拉琪艾丝并不讨厌这样的莱尔，不如说，‘冰雪人偶’本身就是冷静的代言人。 只可惜，她的职责并不是引导莱尔成为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大贤者。 “莉娜更像露娜，我可不是到处撒野的狂犬。”闷响一声，房间墙壁开裂，莱尔抬手丢了个修复咒过去，“总而言之，我不觉得这能让我发疯。” 古拉琪艾丝拿起档案，莱尔已表达有可能会顺着心情除去恶神，符合她最初的期望：“主人现在要去接触这些恶神吗？” “离开欧拉丽之前再说吧，莉娜她们估计还要玩几个月。”注意到古拉琪艾丝面上浮现的阴霾，莱尔很贴心地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去‘玩’……发生什么事情，我替你兜底。” “可、可以吗！？”古拉琪艾丝脑中闪过在这三天的调查中众多苦主的脸孔，其中还有被囚禁在欢乐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失身的少女。 “虽然你自称是引导我发疯的女仆，不过——我相信着你哦，古拉琪艾丝。”莱尔笑答。 古拉琪艾丝眼神一凝，道：“失礼了，主人，我要出去一趟！” 》》》》》》》 因巴斯三兄妹在旅馆里的房间是连着的，中间是露娜的房间。 讲道理，房间隔音效果还不错，暂且不说剧烈的夜间运动，正常的对话音量是不会传到隔壁去的……但只要露娜稍微集中精神强化听力，窃听莱尔与古拉琪艾丝的对话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或者不该用‘窃听’这个词，她意识到莱尔知晓她的窃听行为，只是认为没有布置隔音结界阻止她窃听，因而在牵扯到自己的话题中，她毫不犹豫捶了墙壁一拳。 声明一点，露娜平常可没有窃听的爱好，这一次是特殊情况—— “失败是好事……真的，古拉琪艾丝。”露娜的手掌缓缓离开赤龙神剑的剑柄，呢喃道。 露娜-因巴斯是赤龙神骑士，她的使命不是‘消灭魔族’，而是‘维护赤之大陆的存在’，千万不能搞错了。 她目前没太搞懂何谓‘破灭’，与魔族所追求的‘让世界回归混沌之海’有何不一样，但她确信古拉琪艾丝的目标会威胁到赤之大陆。一旦古拉琪艾丝越界，她会全力出手将其击杀！ 露娜平常与古拉琪艾丝相处得很好，但这是凌驾于私情的大义！ “混账大哥，你可千万别堕落哦……要斩杀你，好像会挺费劲的。”露娜放下赤龙神剑，回到床上。 第三十三章 神酒 伊斯塔眷族昨天夜里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数名看守者被冻成冰雕，他们所看守的负隅顽抗的少女们消失无踪。 此事没有人怀疑到因巴斯一家头上：莱尔前面三天一直待在地下城最底层，回来后到“丰饶的女主人”就餐，根本没有接触伊斯塔眷族的时间；露娜作风高调，不可能偷偷摸摸地救人；莉娜是个炮台型法师，没那个实力躲避伊斯塔眷族的强者的耳目；古拉琪艾丝这名漂亮的女仆，因前面三人的光华，彻底被人当成花瓶。 目前的主流观点是，某些良心未泯灭的冒险者因同情身陷伊斯塔眷族的少女们，实施了一起精彩的救援行动。 这原本没什么，这批少女一部分是从盗贼团手上买来的、一部分是从贵族手上买来的，即便里面有当花魁或战斗娼*妇的好苗子，也绝非不可替代之人，经营情*色产业的伊斯塔从来不缺钱，有钱就能继续买好苗子。 然而，之前就提及过，“颜面”是众神的眷族游戏中的重要一环，既是货物又是新成员的少女们成功越狱无疑是抽了伊斯塔一巴掌，其信徒们纷纷铁青着脸搜捕逃跑的少女们，并扬言要对做下此事的眷族进行复仇。 当然，搜捕行动注定不会有结果，那些少女们已被古拉琪艾丝驾驶传说之冰送至白之大陆，委托善良贵族巨龙杀手一家照顾了。 “咳咳，如果不想被人看出破绽，请维持住自己的高冷人设。”莱尔提醒道。 古拉琪艾丝连忙板起脸来，数秒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我刚才有笑吗？” “倒也没有，只是整体氛围跟之前不太一样。”按照往日的古拉琪艾丝的情况，大概就是‘有外人模式’与‘没有外人模式’的区别，“但你要知道，众神是一群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即便封印了大部分力量，他们仍具有一双火眼金睛。” 事实上，这份识人的功力便是众神选择信徒的依据，某位曾经被多个眷族拒绝、最近打破升级lv2的最短时间记录的新人，纯粹是没能遇上神明就被不懂事的信徒拦下来而已。 “……是。”古拉琪艾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暂时忘记昨夜少女们的感激之语。 这是她人生中首次收获的感恩。 担任破灭军团的将领之时，她得到的只有咒骂，当时的她对那不以为然，但如今回过头来有不一样的感想。 没过多久，两人等待的苏摩现身，有干部级信徒随行，携带神酒这种粗重工作总不能让神明大人来做。 “呵~这就是传说中的苏摩眷族特色吗？”莱尔嘲弄一笑。 苏摩的神情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信徒们……明明大厅内坐着自家主神和这段时间的热点人物，他们的视线却更多地落在酒壶上，且随时间变得越来越痴迷。 “还请原谅他们的无礼。”苏摩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我前段时间下令封存神酒，他们还没能学会摆脱神酒的诱惑。” 莱尔与古拉琪艾丝对视一眼，奇怪道：“封存神酒？” “……不是什么值得谈及的事情。”苏摩一度对痴迷于神酒的信徒绝望，任由干部级成员把眷族经营成冷冰冰的盈利性组织，前些日子一名信徒为转投到其他眷族而通过了考验，他才总算迈出新的一步，“说起来，莱尔阁下此次到访是为了……？” “原本是来找茬的，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其实即便苏摩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消沉模样，莱尔也不会找他的麻烦。 “……我的责任。”古拉琪艾丝为自己收集的过时的情报道歉。 “哈……？”苏摩完全不明白一直窝在酿酒工坊里的自己何时得罪过莱尔，但不善言辞的他也没有追问下去。 莱尔摆摆手道：“别在意，我喝一杯酒就回去了……唔，我还是把这壶酒带回去吧，要不露娜会念叨许久。” “请便。”苏摩只是禁止信徒们饮用神酒，并不介意给众神供货，而由于露娜的缘故，连莱尔都被视为神族人员。 “谢了~之后露娜或许会来强买强卖，回头找我付款就好。”古拉琪艾丝拿上神酒，立刻招来视线的集火，莱尔顿感无语，猛地爆发魔力。 “！”信徒们踉跄后退几步，惊惧地看向莱尔。 莱尔收起魔力，冷笑道：“嚯~这不是能清醒过来吗？我还以为你们这群废物为了神酒连命都不要呢~” “…………”信徒们低下头，默不作声。 千万不要以为嘴炮一定能成功，咸鱼少年阿尔已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 “对死亡的恐惧……吗？”苏摩听进去了，而这是苏摩眷族演变为‘最积极攻略地下城的眷族’的导火索。 》》》》》》 “味道还不错。”by露娜 “药效很不错。”by莱尔 “充盈的魔力进入身体，从肉体给予精神以高层次的享受。”by古拉琪艾丝 人与人之间的口味差异巨大，应该不会有人认为神酒是以单纯的味道征服所有人的味蕾吧？神酒性质上更接近于巫师世界中的魔药-欢欣剂，只是成分中富含酒精。 莱尔和古拉琪艾丝对服用魔药没有兴趣，露娜只把神酒当成跟果汁、奶茶、咖啡同一档位的饮品，没有丝毫上瘾的迹象。 只不过—— “神酒也太棒了啊~！！！”因巴斯商会还有第四人，莉娜是欲望强烈的个性。 莱尔来到给自己倒酒的莉娜身后，笑眯眯道：“呵~有这么好喝吗？” “超好喝的！我就没想过喝酒原来是一件如此让人愉悦的事情！难怪老爸总是找理由躲着老妈出去喝酒~！”这是莉娜首次喝酒，原因自然是‘神酒’的名头太响亮，不喝就像是错过了一亿。 露娜也来到莉娜身后，笑眯眯道：“普通的酒可没有那么好喝，要想持续喝到神酒可不是易事。” “哈哈~那简单，加入苏摩眷族就可以了，喝够了我还可以高价卖出去~”因为神酒的缘故，莉娜的判断力大幅下降，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欸？”直至自己被倒着挂起来，莉娜才知晓哥哥大人和姐姐大人已化作恶魔。 “来吧，我用的是时间回溯术式，绝对不会有后遗症。”青色的godo文字包裹着莉娜。 “要多少拳才能让你摆脱神酒呢~”露娜揉揉手腕，“总之，先来一百拳吧。” 第三十四章 恶魔兄妹 “呜哇！”洛基眷族的亚马逊格斗家看见在餐馆里大快朵颐的莉娜，失声惊呼出来。 莉娜左右开弓用叉子卷着面条送进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什么啊，看见人家的脸就发出惊呼也太失礼了。” “……我觉得你现在的模样比较失礼，最起码先吞咽下去再说话。”莉娜的进食方式在冒险者中都算是极其豪迈的级别，没有丢掉种族文化的精灵魔法师看得眉头大皱，“不过，中午才刚发生那种事，真没想到你现在就恢复过来了。” 莉娜动作一顿，青着脸道：“习、习惯就好。” “习惯什么的……你平常就这种待遇？”狼人格斗家汗颜道。 虽说师出有名且效果显著，可倒挂着以致死力度的重拳殴打腹部一百下，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莉娜回想着一段段可怕的记忆，眼泪逐渐冒出来：“为了让我学习飞行魔法，用绳子绑着我反复从悬崖上踢下去；为了让我学会唯心魔法，饿了我三天三夜；为了让我的魔力得到提升，用幻术构造一次又一次凄惨的幻象；为了让我剑术水平提升，把我丢进狼群里……” “……你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啊。”狼人格斗家代表全员发出感想。 “终于有人理解到我的苦楚了~！”莉娜吸了下鼻涕，然后不管不顾地继续大快朵颐。 本来她就在就餐中，是洛基眷族突然冒出来打扰到她。 精灵魔法师回头道：“不过，这也解释了莉娜小妹在这个年龄就拥有如此实力的原因……我们是否也该提升一下训练强度呢？” 禁用以龙破斩为代表的能量召唤系魔法，莉娜沦为三流魔法师，听着不怎么样，但那是属于她个人的力量。 反之，如果洛基收回自己的恩赐，自己到底能余下多少力量，她还真心里没底。冒险者的实力提升名义上是‘努力’与‘天赋’的结合，但同一个人在得到神明的恩赐前后成长速度天渊之别，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攻略地下城时与强敌战斗没关系，但我可接受不了这种自行找死的地狱训练哦！”亚马逊格斗家拒绝副团长的提议。 精灵魔法师没好气道：“当然不会是因巴斯家的训练强度，我可不会用于治疗时零副作用的时间回溯魔法。” 如果按照莱尔的标准，她只会使用最粗浅的治疗魔法，不但对身体有损耗，还有一定概率留下暗伤，影响到晚年生活。 “那你说个屁啊~现在的模式就是最适合我们的模式，这可是冒险者们历经不知道多少代人得到的成果。”狼人格斗家说罢，拉开椅子坐下，向桌上的鸡腿伸手。 （咚！） “卧槽！？”幸亏手缩得快，否则狼人格斗家的手背要开几个洞。 莉娜拔出扎在餐桌上的叉子，凶巴巴地说道：“哈士奇，我跟你很熟吗？这是我的食物，自己去旁边下单等上菜！” “你这臭丫头……！”狼人格斗家霍地站起来，但马上就被其他同伴们拉走。 精灵魔法师翻翻白眼，叹息道：“两个恶魔教育出来一个恶魔妹妹，这算是灾厄的传承吗？” “我听见了哦，精灵大妈。” “…………”精灵魔法师血压上升。 》》》》》》》 在某个出入口是一个盘腿而坐的具有象头的巨人雕像的白色建筑物中，聚集着欧拉丽近七成的众神。 今天是迦尼萨眷族举办“众神之宴”的日子，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说穿了就是众神为了碰面而举行的聚会。由哪位神明举行、日期是哪一天、场地在哪里、主题是什么、参与者是谁，这些完全没有规定，众神的自由奔放可见一斑。 唯一值得提及的是，今天的宴会多了名从其他大陆到来的参与者—— “……”与妹妹不同，露娜无视了桌上的美食，只是拿了杯神酒找个角落站着，优雅地喝着酒旁观众神的嬉闹。 露娜算是一名评分较低的美少女，在满是帅哥美女的众神中并不起眼，不会引来相貌英俊脱俗的男神搭讪，再加上她殴打洛基的凶名，认出她来的神明都不打算主动招惹她。 “参加宴会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也太可怜了，要大姐姐介绍几个有趣的女神给你吗？”最终，还是穿了礼服后、比平常‘平’得更显眼的洛基打破她的孤独。 露娜斜了洛基一眼，小酌一口神酒：“没有需要，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好吧，我换一个问题。”洛基背对着众神，眯眯眼模式解除，“露娜你这是在干什么？总不可能就是来讨一杯神酒喝吧。” “观察众神，提前知晓你们到底是什么成色。”莱尔没有隐瞒的打算，对方勉强也算是知情者的一员。 洛基皱眉道：“我以为我们是河水不犯井水的关系。” “仅限于‘我们’。”露娜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洛基，“莱尔没有分得史菲德的力量，将他当成神族阵营单纯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实际行动不受限制。” 洛基压低声音道：“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应该问‘古拉琪艾丝想干什么’，莱尔大概前世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这辈子只是个女仆控魔法师，对世界的威胁程度比莉娜都低。”不是说莉娜性情有问题，只是说她走的是能量召唤系魔法路线，‘向魔族借力’本身就是对世界造成威胁的行动。 龙破斩都算了，会使用龙破斩的魔法师赤之大陆上不下于二十个，但还有一招名为‘重破斩’的禁忌魔法，传说中一旦被完整使出，世界就会遭到毁灭。 “这样啊……”洛基沉吟数秒，突然反应过来，“喂，最好的解决办法难道不是扼杀隐患吗？” 强得无法扼杀的是莱尔，不是古拉琪艾丝。 “确实，我曾多次考虑过这个方案，只要解释到位了，谅他也不会杀了亲妹进行报复……只不过，我中午揍莉娜揍得神清气爽，顿悟了一件事。”露娜嘴角一翘，露出爽朗得过分的笑容，“这里又不是赤之大陆，用你们测试一下我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其实也不错。” “…………”洛基血压上升。 第三十五章 观察 （感谢jusi的打赏与支持） 在到处是冒险者的欧拉丽，来自平民的委托的数量严重不足，“探索地下城”是冒险者们的主要经济来源。 不需要等多久，洛基眷族再次发起远征，这一次因巴斯一家决定随队。莱尔打算去见识位于地下城里的小镇，古拉琪艾丝随行左右，莉娜打算抱着洛基眷族的大腿攻略地下城，露娜打算保护玻璃大炮似的妹妹。 “唔？”跟在洛基眷族核心团队身后前往巴比伦塔的莱尔和露娜，几乎同一时间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塔顶。 莉娜忍不住道：“哇！这就是双胞胎的同步率吗？” “有人在窥视我们，虽然只有一瞬间。”露娜没好气地说道，转头看向莱尔，“传闻中最高层是芙蕾雅的居所，但刚才窥视的是不是芙蕾雅就不知道了。” 不考虑某人以登高望远的心态擅闯最高层的可能性，可‘芙蕾雅把欧拉丽九成男神都睡过了’这一辉煌战绩仍需考虑。 莱尔摇头失笑道：“芙蕾雅，那个马甲之下的本体吗？” 丰饶的女主人里面的服务生中有一个改变了外形的女神——这事莱尔早发现了，只不过这又怎么样？欧拉丽满大街都是神明，甚至还有一个萝莉巨ru女神在街上的小食摊打工，时不时被顾客当成小孩揉脑袋呢！出现一个改变外形当服务生的女神有啥奇怪的？ “你发现了什么？”感知力远不如莱尔的露娜皱眉道。 “没什么，既然人家立刻收手了，我们也没必要深究下去。”莱尔摆摆手，懒得谈及这个在他看来缺乏必要性的话题，重新迈开脚步跟上去。 》》》》》》》 在容貌俊美的众神当中，存在着颜值过人、拥有魅惑能力、掌管爱与情欲的“美神”。 如果是在普通的世界，美神们只会成为神王、战神、军神、剑神的伴侣，拳头最大的人拥有最漂亮的伴侣。但在众神自我封印力量按照规则进行眷族游戏的青之大陆，美神们翻身做主人，地位直飙至第一档。 一方面，尽管众神具有抵御魅惑的力量，然而他们的情爱观念极为开放，根本不需要魅惑就自发地对美神们的身体垂涎三尺。又由于抛弃了力量优势后，能否滚床单要看美神们的脸色，他们碍于情面不得不在众神会议中进行附和。 另一方面，多数凡人在与美神们对上眼的瞬间就会成为爱情的奴隶，美神们不止一次通过这种方式抢夺其他眷族的高等级冒险者。同时利用爱情的魔力，美神们的信徒们呈现狂热的精神状态，属于真的会为主神舍弃生命的类型。 而在美神群体中，又以拥有新雪般细致白皙肌肤、香娇玉嫩的魔鬼身材、空灵脱俗的双眼、一头秀丽的银发的“芙蕾雅”冠绝群芳——虽然欧拉丽没有“女王”的说法，但居住在巴比伦塔最高层的芙蕾雅，大概就是这种地位。 “芙蕾雅大人，洛基眷族的远征队伍准备集结了。”本时代欧拉丽的最强冒险者，lv7的猪人战士，以平静的脸庞与缺乏起伏的语调进行汇报。 他所侍奉的主神此时身穿一件露出度足以与泳衣相提并论的黑色礼服裙，即便在家里也是美得冒泡，不存在让信徒们憧憬幻灭的邋遢瞬间。 芙蕾雅闻言走到窗户边，俯视下方街道，询问：“是在街道上吗？” 尽管通过睡遍男神而得到某种程度的特权，但出于某种顾虑，她此刻没有解放女神的力量，没有办法从塔顶看清地面的人物。 “如果他们没有临时加快脚步的话，大概还有三分钟就会进入塔内。”猪人战士略一停顿，提出提议，“不过，我还是要再次劝止您。” 不是出于嫉妒，他认为芙蕾雅是风一般的存在，风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且无法被束缚住，辅助芙蕾雅寻觅新欢完全不会让他伤感，堪称舔狗的极致。 他只是担心危险，赤龙神骑士与毁灭魔导士不是一般冒险者，冒犯他们的下场，洛基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呵呵~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欲望的啦~”芙蕾雅甜甜一笑，解开特权允许范围内的部分封印，双眼瞬间流转着华光。 华光只持续了三秒，芙蕾雅急匆匆地重新约束住自己的神力，面露惊愕之色：“那是……什么？” 猪人战士面色一沉：“被发现了吗？” “被发现是必然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一直留到现在才行动，出发在即之时，大概率不会找我的麻烦。”使用侦察魔法本身就是挑衅行为，若是被人发现正在使用侦察魔法后还继续偷窥下去，挑衅程度成倍式增长，“问题是，我看见的东西。” “？”猪人战士只能等候答案，毕竟他从来没窥视过灵魂，想评价也评价不了。 “普通冒险者的灵魂是小光点，上级冒险者的灵魂更耀目一些，英雄的灵魂则璀璨无比。”顺带一提，在因巴斯商会抵达欧拉丽之前，芙蕾雅的目标就是抢夺一个具有成为英雄的资质的其他眷族的冒险者，为此她还使用了自己早些年准备好的马甲，暗中引导他的成长。 “赤龙神骑士的灵魂十分耀眼，同时混杂着赤龙神史菲德的颜色，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芙蕾雅不认为普通灵魂足以驾驭赤龙神给予的力量，露娜绝非一名运气好被赤龙神抽签抽到的村姑，“可是，毁灭魔导士的灵魂为何直接就是清晰的人形之姿……而且，好像还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只窥视了一眼，未能清楚看清细节。 但有一件事芙蕾雅是知晓的，在那一瞬间，她心中萌生起名为‘敬畏’的情感，就像面对青龙神时的心情。 “…………”猪人战士仍然无法给予有用的建议和评价，他不理解这有何区别。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棒的。”芙蕾雅坐到沙发上，喃喃道，“……然而，我只是想‘得到’，不是想‘被得到’，该知难而退了。” 第三十六章 迷宫乐园 远征队伍讲求分工合作，有人负责低难度楼层的迅速开路，有人负责高难度楼层的探索，有人负责搬运粮草和收集魔物掉落物，有人负责维护武器和护甲，这既是让低级冒险者得到锻炼的机会，也是为了保存高级冒险者的精力。 因巴斯一家自然是与洛基眷族的核心团队一起行动，前头有人开路，直至抵达被称为“迷宫乐园”的第18层的路程都跟郊游差不多，只碰上一两只刚好从地下城刷新出来的魔物。 “咦？不是说有城镇的吗……而且，我一直以为【安全楼层】指的是没有魔物的楼层。”刚走下楼梯的莱尔，立刻看见开路部队在不远处的林中空旷空间扎营，同时感知到魔物的气息。 亚马逊格斗家蹦过来，热情地进行解答：“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城镇旅馆收费实在是太黑了，lv4以上的冒险者收入很高，不介意这笔钱，但也要考虑队伍里其他人的心情。” 顺带一提，除了阴盛阳衰外，洛基眷族是一个各方面都做得很不错的团结的组织，部分眷族存在着高级冒险者拿着公款住旅馆、低级冒险者野外扎营的现象。 “毕竟是垄断生意，不宰你们怎么对得起自己。”莱尔不知道具体收费是多少，但如果连lv6的冒险者都认为‘黑’，那肯定不单单是因为从地上把物资搬下来的成本问题。 “呜哇，突然记起来你们也是行商的。”亚马逊格斗家目光游离，如果因巴斯兄妹不是拥有暴揍神明的实力，她大概得发表一番批斗奸商的言论，“咳咳……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对冒险者而言，没有地形复杂的迷宫就足够安全，要求不能太高。” 露娜从旁插一句：“方便逃命？” “呃，不能否认有这部分原因。”不是所有魔物都是四条腿的猛兽，跑不过冒险者的魔物不在少数，它们在狭窄的迷宫里与在空旷的空间里是两种不同程度的威胁，“但主要是便于戒备，选个合适的地方扎营，可以轻松把四周的情况收于眼底，提前作出反应。” 在狭窄的迷宫里扎营，视野受阻，有时候在放哨的人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好专业啊~”莉娜眨着大眼睛道，她越来越喜欢冒险者这份职业了。 “不，我们本来就是冒险者，与其说‘专业’不如说是‘职业’。”亚马逊格斗家汗颜道，“不说了，我要去帮忙扎营……莱尔大人你们可以在附近逛逛，迷宫乐园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我们留在这里，只起到负面作用，都懂的~”不是所有人都像这名亚马逊格斗家一般粗神经，莱尔在对方的赔笑下带领着妹妹们离开营地。 不过对方有一句话没说错，18层的风景有欣赏的价值。单说“光源”，地下城是以独特的水晶照明的，之前的楼层中这些水晶稀松地镶嵌在墙壁里，而18层的天花板填满了这种水晶，中间的水晶是仿佛太阳般的耀目白色，周围的水晶是让人联想到天空的苍蓝色，构建出一片会随时间而变化亮度的人造天空。 如此精巧的设计，足以证明这一楼层是众神专门给凡人准备的休息区，只可惜凡人不太争气，没把此处利用好，冒险者原本不该在此处还得野外扎营和放哨的。 “哇~！是大草原！”走出长有少量苍蓝光辉的水晶小簇而显得神秘而梦幻的森林，莱尔一行人眼前是一片大自然的景色。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称得上雄壮辽阔的大草原，连在地上都不容易看到的苍翠大地，右手方向是一片广袤的森林，中间有一棵高耸的参天巨木，左手方向有一个不知道为何呈现出深蓝色的大湖泊，中间有一座硕大的岩石岛屿。 露娜伸了下懒腰，如此景色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在之前的楼层很难注意到，原来仅仅是第18层就已经如此广阔。” “凡人数千年来都未能彻底攻略地下城，不止魔物强度这一个理由。”莱尔转头看向右手边的巨树，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只不过，地下城、人造天空、参天巨树……我怎么莫名有种既视感……” “按照你的理论，就是前世见识过类似的景象？”主人翁是莱尔，露娜的眼睛却看向古拉琪艾丝，这一位才是知晓莱尔的前世的人。 “……”古拉琪艾丝摇了摇头，她认识莱尔的时间太短了，没见证到莱尔与古代帝皇迪多斯的故事。 “好吧，看来是这样，怎么想我都不会跟青之大陆的众神有何联系。”莱尔耸耸肩，“那么，先去哪边逛呢~” 》》》》》》 围绕着魔石灯营火过了一夜后，暂时还不需要进行物资补充的远征队继续向下层进发，露娜和莉娜随行，莱尔和古拉琪艾丝在精灵魔法师的引路下前往城镇。 沿着充当浮桥的架在湖面上的圆木，渡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再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走了十来分钟，莱尔决定偷懒施展飞行魔法、直接从悬崖底下飞上顶部，来到一处视野开阔、易守难攻的高地。 迎接他们的是以木柱、旗帜搭建而成的拱门，上头写着“欢迎同业人士来到里维拉镇！”一行字。往里面看进去，挂着看板的各种店家都是以木头、帷幔搭起来的临时店铺，由于城镇盖在秃山地表的断崖上，随处可见陡坡，各处设置着圆木制成的阶梯。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繁华程度让人失望的小镇，但考虑到经营这座城镇的是冒险者们，而不是工会或某个眷族，出现这种情况实属正常，不能期待一群势单力薄、我行我素的家伙会砸钱建设小镇。 另外，也算是负反馈的结果吧？里维拉镇缺乏守备力量，即便地理位置注定了不会遭到地面魔兽的侵扰，却还是承受不住飞行魔兽的进攻，冒险者们时刻做好跑路的准备，更不会砸钱建设小镇。 不过，莱尔对此却表示十分满意，比起正儿八经的建筑物，这种充满着地下城味道的小镇才是稀罕物。 第三十七章 新时代 负反馈的结果，便是反复出现【飞行魔物来袭、冒险者带着贵重商品跑路、小镇被摧毁、飞行魔物离开、冒险者带着商品回来、小镇草草重建】的剧本，如今的里维拉镇已然是第三百三十四代。 不过，冒险者们就没有把里维拉镇当成真正的家，只是一个富贵险中求的敛财地点，毁灭与重建根本不是事儿。基于这份特殊性，里维拉镇几乎所有房屋都是商店，武器店、道具店、旅店、酒馆，找不到一幢纯粹的住宅。 从商业活动量而言，里维拉镇还算繁华，毕竟这里是看不上17层以前的收益、但又没有能力抵达下一处安全楼层前的冒险者的最佳休息点，在此休养生息数日再行探索，效率远比返回地面要高，绝对不会缺顾客。 但镇上气氛可真的不怎么样，安全只是相对的，冒险者们清楚地认识到这里仍是地下城，每个人都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护甲和武器，营造出一股异样的肃杀氛围。 “难怪你们不愿意来这里过夜……”在高远的水晶苍穹笼罩下，莱尔一行人沿着错综复杂的岩石窄巷游览这个地形错落有致的城镇，很快得知其最大的特色。 一个字，贵！ 欧拉丽的物价水平本来就冠绝大陆，里维拉镇还要在此基础上翻几番，已经是脸皮都不要的宰客了。 作为副团长的精灵魔法师，不止一次为此感到烦恼：“下一个安全楼层的物价水平更夸张，只是有时候该花的钱省不了，总不能让同伴又累又饿地上战场。” “能来到第18层的都不会是低级冒险者，以高级冒险者的赚钱能力，总能承担得起这份价格的。”莱尔笑道。 精灵魔法师无奈点头：“道理我们都懂，然而自己拼上性命获得的血汗钱，就这样拱手送给这些奸商，心情上的那道坎很难跨过去。” “要不自己也来赚这笔钱？冒险者生涯末期的成员，我认为挺适合这份工作的。”莱尔收起笑容，多了几分认真。 尽管身为副团长肩负着一部分运营任务，看上去比其他人沉稳老练，然而精灵魔法师骨子里仍然是一介冒险者，很少去想眷族发展大方向等问题，愣了下神才回答道：“确实，尤其是战斗中遭受重创、难以回归第一线的同伴……可惜，经营商店不是洛基大人的作风。” 洛基原本是会出于乐趣而挑拨众神厮杀的恶劣个性，随着眷族游戏的进行，她的个性才逐渐变得温和——即便如此，还是存在着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部分。 “那就没办法了。”掌管眷族的前进方向的是主神，连团长都只是个打工仔，更别说副团长了，“青之大陆的新时代暂时不作评价，但欧拉丽的新时代，我认为不该由某个实力强劲、抵达最底层的冒险者而掀起，更应该是各大眷族的通力合作，而合作最有力的展现形式——” “——联手在安全楼层中建立牢不可破的要塞！”精灵魔法师在莱尔的引导下脱口而出，脑中已描绘出画面。 若是地下城里出现一个个要塞，让安全楼层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可以扎根生活的空间，那么不但欧拉丽的运营方式发生改变，数千年来进展极其缓慢的地下城探索进度也会大为加速。 更为甚者，考虑到安全楼层的存在，有理由怀疑要塞才是众神的设计初衷，里维拉小镇只是某次失败的尝试的副产品。 莱尔突然重新绽放笑容，道：“但话又说回来，我个人其实更想扮演一个人冲到底层打倒最终boss的角色，新时代什么的怎么样都好。” “……”精灵魔法师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感触一文不值。 莱尔没打算继续谈及欧拉丽的发展方向，转移问题道：“对了，这样的小镇还有多少个来着？” 精灵魔法师收拾心情，认真回答问题：“已发现的，还有一个……如果说这里是个‘小镇’，那么那里的就只是个‘帐篷集中地’，物价直接在后面加一到两个零。” 每隔一段楼层都会有一个安全楼层，目前只发现两个，不代表就只有两个，曾跟随莱尔抵达地下城最底层的精灵魔法师是欧拉丽唯一知晓地下城的深邃的凡人。 “嘿~我还以为根本没有高级冒险者会跑去那么深的楼层经商，你们只能以物易物呢~”莱尔转过身，目光落在路边小店货架上华而不实的武器上，若有所思道，“……要不，由我来当第三个安全楼层的领主？” “咦！？”精灵魔法师失声惊呼。 古拉琪艾丝忍不住问道：“主人，我们不返回赤之大陆了吗？” “当然要返回。”尽管这一趟行商已经跑了大半年，因巴斯三兄妹一个比一个没心没肺，但也不能忘记他们有爸有妈的事实，“只不过，我原本就打算回去后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把女仆们召唤出来，我认为这里比某些不介意赠予我一个爵位和一片领地的王国更为合适。” “呃，很抱歉，这件事我需要向洛基大人汇报。”精灵魔法师抽搐着嘴角说道。 她发挥出了‘监视’的职能，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根本不需要去确认，青之大陆的众神不欢迎赤龙神骑士和毁灭魔导士的逗留。 》》》》》》 “龙破斩！”一段放在科学世界一定会被当成中二病发作的咒文过后，莉娜击出一道红色光芒，把远方挡路的岩石巨人群一击秒杀，连渣滓都不剩下。 “完成任务，耶~！”莉娜回过身，朝瞠目结舌的众人摆出胜利姿势。 “耶你个头！你这魔法也太残暴了吧？！难怪洛基大人要求我们盯着你。” “我十分希望莉娜小妹加入我们，可是……我永远不会跟你组队！” “与强敌纠缠，给你争取施法时间是没问题，但总感觉你会一个龙破斩把我们跟强敌一起带走。” 洛基眷族所理解的‘大威力的魔法’与莉娜所理解的‘大威力的魔法’不在同一个尺度上，不可能单纯地称赞年仅12岁的莉娜的才华。 当然，除了‘震惊’外，他们内心在羡慕这份力量，但这份力量属于赤之大陆的黑魔法体系，不是想学就能学的。 露娜发话道：“莉娜，不要在地下城里使用龙破斩。” “呃，是因为赤眼魔王的力量会影响到苍穹魔王的封印吗？”莉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露娜奇怪地看了她一样，道：“不，我只是在想你要如何获得死在龙破斩之下的魔物的掉落物。” “…………” 第三十八章 觉醒 弦月高挂的夜空下，欧拉丽溢满了无数魔石灯的亮光，以公会本部为中心蓬勃发展的商业区、铁块与铁块迸出的声响层层重叠的工业区、以大剧院和赌场为主的娱乐区，依然繁荣昌盛，人群喧嚣不绝于耳。 在远离这些街道的东南街区，并立的建筑物之间隐约传出各种欢娱交相混合的娇笑和喘息，灯火将两个交缠的剪影朦胧映照在窗户或墙壁上……对，这片飘散著暧昧的氛围的街道，正是可以把金钱转化为情欲尽的红灯区，即美神-伊斯塔的地盘。 红灯区有一条中枢街道，从地下城冒险中得到金币而打算满足自身情欲的男性冒险者们，只需要沿着这条街道前行，总能碰上正在殷勤拉客的合眼缘的chang妇，随后跟随她们走进小巷，前往可能会有点远的店里完成交易。 听着就像是仙人跳的套路，但请放心，伊斯塔奉扬的是“男欢女爱”，借着“男欢女爱”实施敲诈勒索的行为有违其精神，在她管辖的地盘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类似事件的，这大概是她唯一做的好事。 “呜呃……让人作呕的空气，这些家伙有做好卫生清洁工作吗？”回归地面都市后，莱尔与古拉琪艾丝来到这片街区的上空。 当然，他不是因为妹妹们正在跟随洛基眷族远征而趁机为所欲为，一个研发出跨次元女仆召唤术的女仆控，没有piao的需要。 他只是回应古拉琪艾丝的请求，前来与伊斯塔会面，正如之前与苏摩的会面一般，抱着偏见而来，但不一定会采取行动。 因为下方街区正在进行的诸多交易，古拉琪艾丝此刻表情无比冰冷，除了服饰以外，几乎已变回原来的破灭军团将领：“主人，伊斯塔一般都会在该建筑物里。” “但愿她不是正在招呼客人吧~”莱尔讥笑一声，慢悠悠地往古拉琪艾丝指出的最为高耸的宫殿飞去。 积极性不高，原因此前已解释，在此不作赘述。 ——然而。 “唔！”在莱尔感知到伊斯塔的灵魂的瞬间，一切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其灵魂不受控制地炽热起来，表现出来的结果为魔力产出过盛，无用的魔力溢出体表。 “……主人？”尽管是自己引导莱尔来到此处的，然而当莱尔真的陷入异变时，古拉琪艾丝却丝毫不觉得高兴，只剩下浓浓的担忧。 “好、好奇怪……这是合法行为，伊斯塔最多只是个缺乏良心的商人，她的买卖促成了更多的人的不幸，但也不能把盗贼团和贵族售卖女人的过错全数算到她头上吧？”莱尔作出替伊斯塔辩解的发言。 但此刻这番有理有据的辩解完全不起作用，凌驾于厌恶、愤怒、正义感的某种情绪，突然在其胸中迸发出来。 其名为【使命感】。 也正是察觉到这份情绪的本质，莱尔选择了放弃抵抗，任由这份情绪支配自己，并因此知晓了更多。 “虽然觉得这跟你口中的【破灭之途】不太相符，不过——就这样上吧。”莱尔伸出右手，聚集此前溢出的魔力，朝宫殿上半部分发射魔炮。 一道散发着光华的人影从爆炸中飞出，其身戴头环、耳饰、胸饰、手环、脚环，穿着只能遮掩关键位置的衣带和缠腰布，毫不吝惜地暴露出诱惑男人的褐色肌肤，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自然是美神-伊斯塔。 由于此前封印着力量，她未能提前察觉到危险，仅在魔炮临身的瞬间解放神力护身，因而此刻颇为狼狈，只是颜值决定一切，狼狈的绝世美人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是……毁灭魔导士？！”莱尔的外貌识别度颇高，虽然不曾见过他本人，伊斯塔还是一下子联想起信徒们的口头报告，心中滋生出名为‘恐惧’的情绪。 美神在欧拉丽的地位很高，但若是论实战能力，她远不如洛基，而洛基前不久才被赤龙神骑士暴揍了一顿，那场会议她也是有出席的。 “拿出全力战斗吧，伊斯塔。”刚才那一道魔炮只是打招呼，真抱有偷袭的想法，莱尔有更强力的魔法，他一向是刚正面的男人。 “慢着！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伊斯塔可一点都不想与莱尔开战，尝试寻求问题的根源。 这段时日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地盘里，尽管对另一名美神芙蕾雅心怀嫉妒，却还没有付诸行动，不可能会招惹到因巴斯一家。 如果是下面的信徒犯了错，而莱尔找不到当事人转而找她这名主神的麻烦，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可惜，莱尔的回答粉碎了其最后的生还希望：“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要‘让你的灵魂化作虚无’。” “哈……？”伊斯塔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碰上了个疯子。 “不过，我脑中的某种想法可能与‘原因’有关，仅供参考。”莱尔双瞳流转着godo符号，以悠远的声音吟诵道，【青龙神没有为众神决定出路，天生实力强大的你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存在完全由自己决定，然而你却选择成为坠入欲望深渊的娼*妇之神……这就是你的灵魂本质，即便继续转生下去，你也只会成为更大的害虫，加速你所身处的世界的破灭。】 “你、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大约是预感到命运将至，伊斯塔使出她最擅长的遁逃之术，吹出一股勾人心魄的紫红色香雾，同时分身遁逃。 如同某忍者世界中的影分身术一般，这些分身被分得与本体同等的力量，寻常方法根本区分不出来。但神力可以分出去，灵魂却只有一个，没有人能在拥有灵魂感知能力的对手面前靠杂技逃脱。 瞬移到伊斯塔本体面前的莱尔，发出攻击：【消灭你这样的害虫，似乎就是我的职责。】 》》》》》》 “还行，似乎还保留着理智。”或许是猜到了什么，露娜比莱尔还要早一天回到地面，此刻正身处巴比伦塔的塔顶，眺望向东南方。 与之相伴的是洛基，不是眯眯眼模式的洛基：“我觉得‘理智’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无缘无故跑去猎杀素味平生的神明的家伙的。” “无缘无故吗……理由之后再询问吧。”露娜轻笑一声，不需要出手阻拦哥哥，她心情彻底放轻松了，“洛基，要开个赌盘吗？就赌今天晚上他会杀多少个恶神。” “才不跟你赌，总感觉你输了会不认账。”洛基嫌弃道。 露娜咂舌道：“啧，还以为你会赌就死伊斯塔一个。” “机关一旦启动，无法轻易结束，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反正早已与他碰过面的我不在排查范围内。”同族丧命什么的，洛基其实没多在意，众神决定与凡人生活在一起之前，因她的挑拨离间而丧命的神绝对比今晚莱尔杀的恶神数量要多，“不过，恶神吗……没想到我居然没被算入其中，看来要感谢孩子们啊。” “不需要感谢，将信徒视作孩子的是你自己。”露娜伸了下懒腰，跃下高塔，“女人熬夜老得快，我先回去睡觉了，没事别打扰我。” 第三十九章 离开与青龙神 （感谢上无痕的打赏与支持） boss最恶心的属性是什么？ 不是攻击高到秒人，因为还有闪避流可以走。 不是攻击附带异常状态，因为可以准备一堆解除异常状态的药品。 不是三段变身，因为这只是纯堆伤害的问题罢了。 不是自动回血，因为可以让全队的大招憋着，上好增益效果，争取一回合爆输出。 而是甲厚到根本打不动，这是战术和策略所无法解决的难题，只能退回去练级，把自己的攻击力提上去。 洛基眷族远征队里多了一个脆皮、腿短、施法速度慢、但输出高的莉娜，实际上是一个不小的提升，莉娜的强项队伍中无人能替代，弱项却完全可以由队友弥补，例如派一名格斗家背着她满场飞奔。 最终，洛基眷族成功往下多探索了一层……不要小看这区区“一层”，地下城越往下面积越大、怪物强度越高，每前进一层均是一个值得自傲的战绩。 “终于回到地面了~！”硕果累累的远征队返回地面，莉娜忍不住发出欢呼。 跟随远征队探索地下城很有趣，可莉娜还是更喜欢热闹的地面都市。 “唔？”由于经常要看姐姐的脸色做人，莉娜读气氛的能力很不错，很快发现巴比伦塔内周遭的冒险者的神色不太对劲。 金发剑士沉声道：“……在我们远征之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稍等一下！”亚马逊格斗家在路人中发现熟人，挥着手跑过去，强硬地获取情报。 大呼小叫一轮后，亚马逊格斗家飞奔回来，以难以置信的表情分享情报：“伊斯塔、阿波罗等多名神明被毁灭魔导士击杀了。” “你说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莉娜。 “哥哥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啊！！！”还想着在欧拉丽多玩耍几个月的莉娜，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抓狂道。 小人族团长冷静地确认最重要的事情：“洛基大人呢？” “放心，洛基大人没事。”亚马逊格斗家想了想，决定直接套用熟人刚才的发言，“据说毁灭魔导士是在‘猎杀恶神’，那天晚上每个神明都曾与他会面，但遭到击杀的只有寥寥熟人。” 团长沉吟道：“猎杀恶神……恶神吗？这跟私人恩怨可不一样啊。” “怎么样都好，神族之间的问题轮不到我们理会。”狼人格斗家没好气地说道，虽然这种放弃思考的方式不值得提倡，但他这一次还真没说错。 “之后向洛基大人询问进一步的情报吧。”路人所掌握的情报注定不如神明所掌握的程度，团长暂不发表任何意见，“现在，我们先把莉娜护送到毁灭魔导士或赤龙神骑士手上吧。” 莉娜眼睛亮闪闪道：“太感谢你了，得救了~！” 被评定为‘恶神’的家伙，均被大部分的信徒所怨恨着，只是这股怨恨往往被‘绝望’所掩埋，没有谁会为了成功率低于1%的复仇而赌上性命。然而，总是有极少数信徒发自心底地崇拜他们，以莉娜目前的战斗力，碰上他们必死无疑。 虽然这事跟她没有丝毫关系，但血脉相连就得分摊被报复的风险，通过杀害她让莱尔感到‘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之类的。 团长摆了摆手，很诚实地说道：“我们也是为了自保，一旦你死在路上，我们可承担不起毁灭魔导士的迁怒。” 》》》》》》 包括莉娜在内，无人能理解莱尔的行动，莱尔以‘眼不见为净’的方式漠视了许多恶行，却突然跑过去击杀了犯下恶行的神明，明显对不上号。 但不管如何，欧拉丽里对神明最严重的惩处方式为“放逐”，大战结束后竟然还有同族丧命，神明们不可避免地心生恐惧，而这份恐惧自上而下地传达至信徒们身上，导致他们绕着因巴斯一家走。 尽管还没有碰上头铁的复仇者，然而明显短期内欧拉丽均不适合因巴斯一家生活，待莉娜回归后，因巴斯商会回归正事，离开青之大陆的中心前往乡下行商。 “找你的。”而就在马车即将从西门离开时，露娜牵扯缰绳，让独角兽停下脚步。 马车旁有一名拄着拐杖却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头发是带着花白的青色。 老爷子没头没脑地说道：“孩子们受你照顾了呢。” “别阴阳怪气，老家伙，”莱尔很不客气地说道，“要替他们出头就选个地方，本少爷陪你一决生死。” “别那么凶戾，小伙子。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要走到那一步的话，就不会特意等到这一天。”老爷子并非全知全能，那天夜里他人不在欧拉丽地区，无从当场阻止莱尔的暴行，但得知消息并赶回来不需要太久。 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足以证明他十分冷静。 “我知道的事情是，你根本不应该现身，最起码在我第二次前来青之大陆行商之前不该现身。”拦住一名即将离开的瘟神，没有半点好处，“而且，既然你选择放手而为，这时候就不该再插手不该你管的事情。” 莱尔并不要求老爷子像光明神一般管理下属，他从不相信“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种鬼话，但放任自由有放任自由的规矩。 老爷子摇头道：“我只是为了防止祸根残留，前来确认动机……不过，我现在已经知晓答案了，那就到此为止吧。” 仅仅在寥寥数句对话，莱尔便展现出‘率直’的个性，他知晓目前在欧拉丽众神间流传的听着不靠谱的答案，已经是一切了。 “最后，我代表青之大陆的延续意志发出宣告——这片大陆不欢迎你的到来。”老爷子……不，青龙神以有别于此前的威严声音说道。 “呵~替不负责的你消除害群之马，你还不乐意了？”莱尔冷笑一声，“也罢，地下城所使用的魔导技术我大概弄清楚了，既然你不欢迎，我就避让吧。” “…………”青龙神略一颔首，转过身，像个普通老人似的离开。 露娜轻甩缰绳，驱动马车前进，正式离开迷宫都市。 第四十章 父母:我们的戏份还不如守城门的小兵 （感谢上无痕的打赏与支持） 接近被驱逐般地离开欧拉丽，并没有太影响因巴斯一家的心情，再次以经商的名义于青之大陆溜达一圈后，他们平安返回故乡谢菲利亚王国。 守门卫兵小队长恭敬地上前打招呼：“莱尔大人，露娜大人，你们回来了吗？” 莱尔点头回应，问道：“嗯……王都这一年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大人请放心，去年是近十年来最和平的一年。”这是事实，没有莱尔和露娜这对打架会打到城墙爆破、王宫倒塌、大地崩裂的双胞胎，这一年过得那叫一个安宁。 当然，这只是肤浅的安宁，在魔族的威胁未消除的赤之大陆上，多两张与永恒女王同级别的王牌就意味着国家更安全，国民无一例外地期望这对双胞胎的早日回归。 “大叔，怎么不给我打招呼？”莉娜探出身子，笑着问道。 小队长只能干笑着回应：“哈哈，小莉娜一路上有给哥哥姐姐添麻烦吗？四片大陆走一圈有什么感想？” “才没有添麻烦！”莉娜一直认为爱惹麻烦的是哥哥大人和姐姐大人，她总是被连累的那一个乖乖女，“至于感想嘛……感觉王都跟乡下一样？” “唔！”作为一个还有几分爱国情怀的士兵，小队长不喜欢这个答案，但他的职业注定他要比平头百姓更具见识，只能郁闷地接受，“果然跟外乡人说的一样吗……如果是在谢菲利亚王国生活了十多年的小莉娜的感想，那大概不会错了。” “不能完全否定赤之大陆，不过……”赤之大陆的高级战力可谓首屈一指，但这话不能对着一个战五渣门卫说，这点情商莱尔还是有的。 与莱尔的电波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莉娜则是叉着腰鼓励道：“大叔，我们不用自卑，说到底只是人家有勇者和转生者带来新技术，只要我们积极派人过去把他们的技术偷学回来，我们的发展就不会慢太多！” “原来如此！”小队长眼睛一亮。 露娜揉揉太阳穴，轻声道：“不，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赤之大陆的发展速度慢，根源是魔族各种搞事，某个王国刚迈上正轨，贤王死在与魔族有关的暗杀事件中、两大继承人拿着被诅咒的魔法道具内耗、一座大城市在黑魔法下化为废墟，这样还发展个鸟毛？ 要清楚认识到一点，不是所有王国都有永恒女王、毁灭魔导士、赤龙神骑士坐镇的。 莉娜没有想得那么深，陷入自己的幻想中越想越兴奋：“除了偷学新技术外，我们还能亲手打造一座地下城！” “地下城……我记得是青之大陆那边的会自动生成怪物的巨大迷宫？要这种个人添麻烦的东西有什么用？”小队长迟疑道。 “哼哼~大叔你这就不懂了吧？”莉娜晃着手指，嚣张地说道，“我们可以组织部队狩猎山贼团，把得到的贼赃分批次藏到定期改建、充满炼金生物和陷阱的地下城里，任由冒险者进入其中探索寻找宝藏……如此一来，各国的冒险者蜂拥而至，我们谢菲利亚王国则做他们的生意！不管他们从地下城里赚多少钱，我们都有办法让他们把钱原地吐出来！” “竟、竟然还能如此！”小队长仿佛看见了王国光辉的未来。 “想太多。”旁边的露娜都懒得吐槽了，挥动缰绳，驱使独角兽前行，物理性打断小傻瓜与大傻瓜的降智对话。 莱尔摇头失笑道：“这不挺好吗？最起码代表着莉娜这趟旅程有所收获。” 露娜侧过脑袋，以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亲哥：“……她刚才的方案所缺失的版块，你倒是可以填上。” 只靠欺负山贼团是远远不够的，只有空手套白狼式的创造财富，才能支撑起这个方案。 “欧拉丽二号吗……挺有趣的，但我已经找到了要做的事情，暂时先算了吧。”莱尔身体一歪，靠在古拉琪艾丝身上，充分说明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哼，人渣女仆控。”露娜鄙夷道。 》》》》》》 阔别一年的亲子重聚，并没有如何催人泪下，因巴斯夫妇平时就在跨大陆行商，亲子间聚少离多是常态，再加上一家人的性格都比较特别，嘘寒问暖一通就完事了。 因巴斯夫妇暂时没有远行的计划，终究谢菲利亚王国才是他们的根，在外飘了这么长时间后该在家里生活一两年了，姑且以正常商人的方式经营自家的店铺。 露娜没打算把“赤龙神骑士”当成一份职业，更没打算舍弃凡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是否受到某女仆控的潜移默化，她选择了在某间餐厅当女服务生，一份与自己的性情完全不搭配的工作。 莉娜基本确定以冒险者作为职业，但目前的实力不允许，还得继续学习魔法，剑术上的修行倒是可以停下来……只不过，这不意味着她能摆脱露娜的特训。 至于莱尔，一没有工作的打算，二没有拘泥于凡人的身份，向永恒女王索取一小片荒无人烟的山林，实施早已商定好的计划——群体召唤女仆。 “这个数量……？！”作为唯一的旁观者，古拉琪艾丝对莱尔的成功施法感到理所当然，她只为被召唤出来的女仆总数而吃惊。 最多的是死心眼忠于‘创造者’的人造人女仆队，接着是担任‘精灵王’时期跟随他走到最后的女仆队，然后是担任‘东皇钟’时期的妖族女仆队，余下就没多少了……顺便一说，里面有古拉琪艾丝知道但没打过交道的媚丽、阿水和阿瓷。 “不、不愧为我……竟然找到了如此之多的优质女仆。”看着这批‘遗产’，莱尔都想对过去的自己顶礼膜拜了，反正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咳咳，总而言之，先使用念话进行沟通——慢、慢着！”刚想发表演讲说服女仆们留下来陪自己生活，莱尔却发现女仆们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嗯，虽然他最喜欢女仆了，可是这画面……还是有点可怕。 第四十一章 来自异世界的女仆们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1） 除了转生神和破灭之王外，没有人知晓莱尔自灵魂诞生开始的经历，女仆们无法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辈分，风见瑞穗自然失去“与莱尔相识最早”这个头衔。 不过，瑞穗曾担任行星监督官、危险的天才科学家的监督者、银河联盟首席技术顾问的助理、驻奥布星大使、学院星校长代理等多个职位，工作时锻炼出来的八面玲珑的待人接物和渊博的见识仍然让其获得尊重。 “对了，瑞穗想要当女仆长吗？”旁观瑞穗化解莉莉娅娜和安琪拉的纷争的一幕的莱尔，当面发出邀请。 不用说，瑞穗由此从调解者角色化作公敌角色，分别在不同世界当过莱尔的女仆长的莉莉娅娜和安琪拉，向她投以冰冷的视线。 瑞穗汗颜道：“呃，主人，我认为还是任命一个魔法造诣高深的人会比较好。” “我倒是觉得比起严惩工作中犯错的女仆的安琪拉、以及做事一板一眼很容易被人糊弄的莉莉娅娜，擅长以柔和的手段化解内部矛盾的你更适合当这支杂牌军的队长。”若是普通的女仆队，前面两人都没有问题，问题是这支杂牌军注定了既不能主动纳新又不能裁员，连汝昂这样的搅屎棍都得忍着。 察觉到瑞穗没有改变态度的意思，莱尔只能顺水推舟：“不过……你的顾虑也并非全无道理，不是所有矛盾都能以言语化解，基本的武力还是必须的。” 劝架的人总要比打架的双方强上些许，否则哪来劝架的勇气。 风见瑞穗自然也可以走修炼之路，只是她的灵魂比莉莉娅娜等人的灵魂弱小多了，除非莱尔长期给她开小灶，否则输在起跑线上的她大概率永远是女仆队中最弱的那一批。 注意到莉莉娅娜和安琪拉的视线柔和下来，瑞穗暗自松了一口气，自荐道：“主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成立一支小队……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但我认为媚丽妹妹她们可能需要点帮助。” 并不是说有人故意欺负弱气妹子，莱尔不会招收道德低下的女仆，就连汝昂也只是爱折腾，本质上不是坏女人，但部分弱气妹子精神状态特殊，不需要被欺负都会自动陷入消极情绪，例如有自残倾向的阿瓷。 “她们就拜托你了，瑞穗。”莱尔不希望忽视任何一个女仆，只是现实中他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当然，若是在日常生活中也全面展开感知力，密切监视女仆们的一举一动和精神状态，这也太可怕了。 莱尔眨着眼睛打量瑞穗，皱眉道：“话说回来，瑞穗你现在多少岁来着？” 瑞穗鼓着脸撇开脑袋，不满道：“即便是主人，也不该向女性打听这种问题。”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说，你的表现比一千七百多岁的依文洁琳成熟多了。”某可萝可御的吸血鬼真祖，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奶奶，“虽然我不讨厌现在的你，但怎么说呢……我感觉‘明明长有御*姐的脸，却满怀少女心’的你会更可爱一点？要如何帮你重拾少女心呢？” “啊……！”瑞穗眼眶一热。 只有她知道，这不是性癖问题，‘明明长有御*姐的脸，却满怀少女心’是她与莱尔相识时的状态。 （2） “主人~汝昂想要一直侍奉你啊~”汝昂哭嚎着抱紧莱尔的身体，不愿进入回归魔法阵中。 莱尔苦笑道：“就算你这么说……可是汝昂你们是精灵啊。” 几乎全体女仆都要求留下来与莱尔一同生活，莱尔因而以唯心魔法创造出一片宽敞的女仆之城，但有那么几个人是必须被遣返的。 小璘和汝昂是星球的精灵，长时间离开星球会死亡；罗翠莲是基于人类信仰的武神，虽然不会因为离开人类而死亡，但身上的信仰之力得不到补充，每使用一次力量就弱一分——这一次遣返的是两位精灵。 小璘可怜兮兮地问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制造一具跟你们外貌相同的肉体，把灵魂转移过去就是了。”莱尔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一个实际操作并不简单的魔法，“只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你们会放弃星球吗？” “……”小璘垂下脑袋，以沉默回应这个提问。 她们是精灵，守护星球是她们自诞生之初的职责，就跟莱尔碰上伊斯塔而产生使命感一样。 莱尔笑着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每隔一段时间召唤你们一次，在保证你们与星球的联系不受影响的前提下相聚。” “……是！”小璘泪眼汪汪地走进回归魔法阵。 正因为还有这个选项，她们才不会铁了心放弃精灵的职责。 “你也该死心了！” “咳，这绝不是公报私仇。” “不要~人家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至少还能再坚持两个月~！”汝昂被安琪拉和莉莉娅娜拖拽进魔法阵，消失于光芒中。 ——————————————————————————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群来自不同次元的女仆们不出意料地频繁爆发冲突，莱尔每天花在调解矛盾上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做没羞没臊的事情的时间。 只不过，这部分内容没有必要详述，除了罗翠莲和依文洁琳以外，其他女仆在这个世界连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她们的小矛盾永远不会演变成影响这个世界的未来的大事件。 请将焦点放在四年后的世界： 到处游历学习魔法的八键水明，得知好友勇者因现实的残酷而堕入邪道后，带着女朋友们返回黑之大陆，尝试以武力治好勇者的中二病； 死鱼眼儿童成长为死鱼眼少年，阿尔的精神状态没有丝毫变化，但他因为频繁的作死和发明新事物而与多名大人物结交，更是与擅长魔法的公主殿下发生命运的邂逅； 欧拉丽不缺实力强劲的冒险者，但只会盲从肆意妄为的主神的命令、以自身利益为优先、把攻略地下城猎杀魔物视作谋生手段的家伙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无关紧要的冒险者了，然而赫斯缇雅眷族的贝尔-克朗宁成为了英雄； 莉娜辞别家人踏上旅途，她一般是以古代遗迹、与魔法相关的传说、美食为旅行目标，扫荡沿路的山贼团，以贼赃购买各地魔法道具店的宝贝，因而获得“盗贼杀手”的称号。 ——改变世界的大事件，正是源于莉娜某次剿灭山贼时，无意中获得藏在雕像里的“贤者之石”。 第四十二章 冥王与lon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赤龙神把赤眼魔王的灵魂分成七份，施加特殊的封印让它们随机依附在新生儿身上。优点很明显，没有人知晓谁才是灵魂碎片的携带者，魔族难以实施救援行动；缺点也很明显，魔王的灵魂具有侵蚀宿主意识的力量，导致一次次恶性事件的发生。 本时代的其中一块灵魂碎片依附在被称为“五贤者”之一的雷藏法师身上，先天失明的雷藏受到魔王意识的蛊惑，抢夺莉娜意外得到的贤者之石施展秘法，导致赤眼魔王复活。 即便只有七分之一力量的赤眼魔王也是相当可怕的敌人，历经苦战后，莉娜最终借助同伴高里的传家宝“光之剑”的魔法增幅作用，以咒文不完整的重破斩取得了胜利。 根据传说，重破斩是能让世界被黑暗吞噬掉的向金色魔王借力的终极魔法，施展难度极高，大陆上没几个魔法师有能耐施展。打算利用重破斩灭世的冥王因此盯上莉娜，命令从兽王处借来的部下杰洛士一路保护并培养莉娜，赠送古代魔法书和增幅作用比光之剑更厉害的四界之玉。 尽管中途魔龙王乱入搞破坏，然而冥王的计划还是顺利进行到最后一步—— “大家？！”莉娜旅途中结识的伙伴，被冥王封进蓝色的水晶，成为逼迫莉娜施展重破斩的人质。 本体是散发着黑气的精神能量体，目前披着人类少年的外皮的冥王笑道：“放心，他们还没有死，当然只是目前的状况。” 莉娜咬牙道：“真是卑鄙啊~！” “多谢称赞~”冥王丝毫不以为耻，他本来就是擅长阴谋诡计的个性，“那么，你打算怎么办，莉娜-因巴斯？要拯救他们就只能打倒我，而你所掌握的足以打倒我的咒文只有一个。” “唔！”莉娜盯着冥王，一道汗水沿着面颊流下。 如果只是‘自己的性命’和‘赤之大陆的安危’，莉娜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这点牺牲精神她还是有的，然而真正难以舍弃的是‘同伴的性命’。 冥王露出开朗的笑容，伸出手指：“千万不要以为在你答应之前我不会杀人，这个水晶啊，破碎的时候可是很漂亮的。” （啪）一下响指，封住高里的水晶出现裂纹。 “——不！”莉娜的哀号冲口而出。 冥王露出稍纵即逝的浅浅笑容，根据杰洛士的汇报，他知道莉娜的同伴中谁是最重要的那一个：“赶快下决定，别想着玩什么花样，下一次就是动真格了。” 无法坐视高里丧命的莉娜，作出了会被所有人唾弃的决定，低声吟诵咒语：“比黑暗还要漆黑者、比夜晚还要深沉者、在混沌之海中漂流、金色的黑暗之王、吾在此向汝请愿、吾在此向汝立誓、对於阻挡在吾前方、一切愚妄之物、将以吾及汝之力、赐予其同等的毁灭。” 某种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混沌能量，缓缓聚集在莉娜高高举起的双手上，形成一个黑球，但她的魔力也在迅速消耗，仿佛是被吸进蒙昧的黑暗之中一般，就连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为沉重的压力下发出哀号。 原本以她的实力根本无法施展完整咒文版本的重破斩，四界之玉只帮助她强行施展出一个半桶水的重破斩，却不会帮助她控制住这股能量，她没有立刻失去意识已然是毅力的表现。 然而，冥王把莉娜一行人引到这座城市再执行计划是有意义的。 “我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把死者的灵魂所蕴含的力量都释放出来吧！”随着冥王的高呼，过去被他封存的大量亡魂转化为施展重破斩的魔力。 （嗡！）大量的混沌能量经由莉娜打开的通道涌入，混沌黑球刹那间变得巨大无比，彻底超出莉娜的极限，一下子把她给吞没。 然而混沌的力量没有如冥王所愿地扩散开去，吞噬赤之大陆，很快就被‘莉娜’吸收，化作一道道将其身姿照耀成黄金之色的雷光之柱。 “怎么可能？！”一直以棋手之姿谋划灭世行动的冥王，首次露出惊恐之色。 ‘莉娜’左手手掌上掌控着混沌能量，平静地看向冥王：“立于我的面前，追求毁灭者啊，我即以我之力量，赐予你毁灭吧。” “啊——！”被混沌能量球击中的冥王惨叫一声，失去了整根左臂，“你、你到底是……！” “所有黑暗之母，观察世界运转者，比黑暗还要昏暗者，比深夜还要昏沉者，诞生出混沌、孕育所有混沌者。”‘莉娜’以傲慢的姿态作出自我介绍，“你们将我称为【金色噩梦之王】。” 》》》》》》》 “……怎么回事，两年没见，莉娜全身镀金了？”莱尔因感知到空间的剧烈扭曲而传送过来时，冥王已被金色噩梦之王击杀，莉娜的小伙伴们亦已脱身。 一直在远处旁观的杰洛士飞过来打招呼：“初次见面，毁灭魔导士阁下，如若不介意的话，请由我介绍来龙去脉。” “没有那个必要，莉娜自小就是个倒霉的捣蛋鬼，我从来不浪费时间听她是如何闯祸的。”莱尔一向认为能量召唤术具有各种风险，仅是看一眼就猜到妹妹这是在施展重破斩时被金色噩梦之王夺去了身体，“你只需要说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就行了，按照你的实力和着装，是哪位的神官吧？” “兽神官-杰洛士，迟到的自我介绍。”杰洛士赔笑道，“至于这里的事情，虽然我有参与其中，但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中层管理人员，还请阁下谅解。” 这不完全是实话，杰洛士也是一名魔族，渴望世界毁灭是他的天性，配合冥王的计划也符合他的愿望。 “……也罢。”一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二是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莱尔传送到金色噩梦之王的正前方，恭敬地行礼道，“尊敬的万物之母，请您怜悯卑微而脆弱的凡人，归还所占据的身体。” 金色噩梦之王冷漠地说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以自己的一切来换取拯救某个人的性命，我回应了她真诚的愿望，这正是我出现于此的理由。” “是吗？”莱尔挺直腰板，神情变得比对方更冷漠，“都什么时代了，钢炼的作者都是实锤的ru华先锋了，还扯等价交换？我只说最后一次——将我的妹妹还回来！” 第四十三章 破灭新星 “这就是你想说的？”金色噩梦之王绝非对万物怀有慈爱之心的母亲，个性说不准比莉娜更糟糕，遭到言语冒犯后，毫不犹豫地朝莱尔发射混沌能量弹。 吞噬光芒的魔弹以看不见轨迹的高速飞行，在距离莱尔不足一米处被无限护罩挡下。 “……？”金色噩梦之王表情略有变化，这才对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凡人提起些许兴趣，发射第二枚混沌能量弹。 与纯粹能量攻击的第一枚魔弹不同，第二枚魔弹附有破魔之力，无限护罩起不到防护作用，莱尔不得不支撑起带有反破魔术式的魔法护盾，硬扛这一击。 尽管莱尔在角力的过程中被往后推动了近二十米，但他还是无伤挡下了魔弹。 “哼。”金色噩梦之王冷哼一声，高高举起右臂，往下一挥。 一道金色的雷光柱劈下……穿过莱尔开辟的虫洞，落在距离两人约数公里远的地面，落点方圆数百米瞬间烟消云散，于大地留下一个骇人的碗型深坑。 金色噩梦之王暂停了攻击，沉声道：“为什么不反击？” 前面两枚魔弹没能看出来，但这一道雷光柱显示莱尔的态度，如果虫洞的出口开在她的头上，这一道攻击会返回给她——当然，不会有太大效果。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与你战斗？”莱尔关闭虫洞，原地站着静候下一击。 金色噩梦之王是从混沌能量诞生的意志，混沌能量即是其身躯，混沌能量中自有其意志。 莉娜在四界之玉与冥王准备的亡魂的辅助下，成功施展完整咒文的重破斩召唤出庞大的混沌能量，惊动了金色噩梦之王，继而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解救她的最简单方法是把这股混沌能量消耗光，金色噩梦之王的意志便会随之离去。 消耗能量的最佳方式是高强度的攻防战，然而莱尔无法确定金色噩梦之王会否保护莉娜的身体，毕竟对她而言那只是一个没有保留价值的容器，与其打得束手束脚，不如全力防守当一个靶子。 金色噩梦之王记起莱尔的目标，却出于实在不怎么样的个性，不乐意配合他的计划：“想夺回她，你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天上因重破斩而打开的‘洞’进一步扩大，新一波混沌能量由此涌入，超负载地注入到莉娜的身体内，导致其出现碎玻璃似的裂痕……毫无疑问，在能量消耗光之前，莉娜的身体会先支撑不住，所谓的‘最佳解救方法’已失效。 这是万物之母给出的最高评价，她不认为莉娜身上的力量足以打倒莱尔，但又不想输给区区一介凡人，才会增加能调用的力量。 自然，不会有人为这个评价而感到高兴。 “已经没有别的选项了……记住，这是你自找的！”莱尔缓缓闭上眼睛，数息后张开，godo符号占据着双瞳，展开毁灭世界之术式的衍生术式，“全时空破界！创建次元裂缝！” （啪啦）莱尔周遭的空间如同玻璃一般粉碎，露出一圈光怪陆离的景象。 “什么！？”金色噩梦之王面色一变，作为造物主，她本能地察觉到莱尔所使用的术式的威胁。 然而，她的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虚空之中刻印着无尽的负面意念！”从次元裂缝中涌出的黑色流体，挡住了比之前三次攻击加起来都要强大的混沌能量炮，再以恶心的移动方式缠绕在莱尔身上，直至将其彻底包裹住。 “我没打算行走于破灭之途上，我不认为这个世界已到达终焉之时，我最讨厌能量召唤系魔法——但是！本大爷怎么可能看着莉娜丧命！” 【对，就是如此……转生神的使徒，按照汝之本性行动便可，为吾扩散破灭之火种吧！】 得到破灭之王相助，黑色流体猛地燃烧起来，将光明与希望一同吞噬的黑色火焰如同铠甲般覆盖在莱尔身上。 “破灭火种吗……这招就称之为【破灭新星】吧。”莱尔注视着天空中由重破斩打开的‘洞’，寒声道。 “难道说……住手！”意识到什么的金色噩梦之王发出惊呼，下一秒混沌能量全数回收，莉娜颓然倒地。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莱尔已经没办法收手了！ 他沿着‘洞’闯进金色魔王所在空间，在那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海中，存在着一个外形为身披红色披风、手持华丽大镰刀、金发碧眼的美少女的‘核心’，于金色噩梦之王而言类似人类的大脑般的存在，而这正是他的攻击对象！ “不要过来！给我去死！”为阻拦莱尔的高速接近，金色魔王在自己体内制造数十次恒星爆炸级别的攻击。 这种威力的攻击原本是可以轻易秒杀莱尔的，但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因为此时她要面对的不是莱尔，而是莱尔召唤过来的破灭之王的力量！ “呜啊啊！”莱尔撞在‘核心’身上，完成任务的本体拉开距离，只留下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灼烧着创造世界的最高存在。 “你所构建的真实，你所维持的平衡，你所期待的未来，在你选择招惹我之时，就已经宣告到此为止了！”在莱尔眼前，负面意念之火全面爆发，发出如同为世界毁灭而准备的凄厉尖啸身。 ………… ………… （莱尔-因巴斯，我要杀了你——！！！） 这一天，四片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见金色噩梦之王的怒吼。 人们很快发现，万物之母疯了。 由代表延续意志的神族与代表毁灭意志的魔族所构造的天平不复存在，原本处于下风的魔族的力量暴涨，四片大陆的神族与魔族无法越界的规矩消失，世界运行的方式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黑之大陆的魔王大杀四方，只有少数实力强大的勇者存活下来； 白之大陆失去了安宁，光明神教的光辉无法再安抚住恐慌的民众； 青之大陆欧拉丽遭到白雾魔王率军强攻，苍穹魔王重获自由，青龙神躲在地下城最底层养伤，地下层用途变更为‘避难所’； 赤之大陆霸王、海王、兽王成功让赤眼魔王复活，现正搜集失落的魔王灵魂碎片……但没有太大的动作，因为连灵魂完整的赤眼魔王都不敢招惹让世界迈向毁灭的那个男人！ 第四十四章 等 （1） 白雾魔王突袭欧拉丽，青龙神不敌败退，苍穹魔王重获自由，众神退入地下城固守，光明神率军支援——过去由众神主宰的青之大陆，如今正爆发着史无前例的大战。 “洛基大人！”失去了右臂和双腿的洛基，被具有sss级敏捷和逃跑天赋的贝尔从前线带回里维拉小镇，她的信徒们大惊失色之下一拥而上。 “别紧张，人家可是神族哦，断掉的手脚是会自己长回来的。”洛基强颜欢笑地进行安慰，为了不让信徒们追问伤情，她率先扭头向空无一人的房间角落开口，“赫尔墨斯，我这伤是为掩护你而受的，总该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吧？” 赫尔墨斯解除隐匿法术，四肢健全，但看上去十分狼狈：“这能算作还你人情吗？” “混账，救命之恩哪有这么容易偿还，做好为我做牛做马一百年的心理准备吧！”洛基挥舞着唯一的手臂气愤道。 赫尔墨斯也就是口贱一下，对洛基的出手相救他还是很感激的：“好吧，你们听了以后不要擅自外传……简单来说，冥王捉了人质逼迫莉娜小妹施展重破斩，万物之母因重破斩而占据了莉娜小妹的身体，莱尔大人为了拯救莉娜小妹，从比万物之母更高等级的存在召唤负面意念进行攻击，导致万物之母心中关于世界延续与毁灭的天平失衡，全世界的魔族因此实力暴涨。” “比万物之母更高等级的存在？”贝尔下意识开口询问。 赫尔墨斯摊开双手，摇头道：“不知道是谁，大概只有毁灭魔导士大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算是好消息，最起码怪物不是站在魔族那一边。”洛基原以为是莱尔在古拉琪艾丝的蛊惑下试图灭世，如今责任全在冥王身上，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么，那只怪物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受伤，心情愉悦，待在自己打造的城里生活，与女仆嬉戏——这是兽神官杰洛士提供的情报。”赫尔墨斯的拜访被无视了，而他没有无谋到擅闯女仆之城。 洛基瞪大双眼，斥责道：“你该不会说，你的情报全都来自那个跟你一样满嘴谎言的家伙吧？！” “真过分啊，洛基大人~古时候你不也是同样的性格吗？”赫尔墨斯轻笑一声，揭露信徒们不知道的黑历史，再正色道，“不过，这因为我们是同一个类型的人，我才知晓哪些情报没有隐瞒和篡改的价值，请相信我吧。” “……啧。”洛基不再表示质疑。 精灵魔法师举手提问：“赫尔墨斯大人，请问莱尔大人现在是何种态度？” 赫尔墨斯竖起一根手指，回答：“等。” （2） 青之大陆是战争的中心，不代表白之大陆安枕无忧。在白雾魔王特意留下的魔族将领的率领下，一支以下级魔族、魔物、邪教徒组成的军团向人类各国发动进攻。 王国有难，各地贵族有出兵救援的义务，被称为“巨龙杀手”的领主带着跃跃欲试的长女和心里抗拒上阵杀敌的阿尔参战，留下妻子和具有第一继承权的长子照顾领地。 战争进展顺利，阿尔所在的国家展现出不俗的战力，击溃了入侵的魔族军团……敌人的指挥官似乎认为应该先挑软柿子捏，撤军后更换进攻目标，在各国未形成统一战线的情况下，阿尔得以归家。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片狼藉的小镇。 “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见应召出征的领主归来，镇民们纷纷前来相迎，领主连忙向最相熟的镇民大妈问道。 镇民大妈一脸悲戚地说道：“前些天一支魔族残军路过，似乎是为了补充物资而袭击了小镇。” “！”旁边的阿尔面色一变。 领主沉声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夫人一直在雇佣冒险者，及时发现魔族部队的踪迹，在冒险者们护送之下，大部分镇民都及时逃进了山里……”镇民大妈神色有异地扭头看向某个方向。 大部分镇民及时逃进了山里=小部分镇民没来得及逃命 “……是吗。”领主松了一口气，从镇民大妈的用语和神情能判断，自己的老婆和长子性命无忧。 说他自私也好，但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阿尔突然翻身下马，跑向镇民大妈方才暗示的方向，连父亲和姐姐的劝止都不听。 待脱离镇民们的视线后，他施展空间魔法传送至郊外的教堂处……不出意料地，光明神教的教堂被魔族焚毁，而在墓地的一角，有着一片写着名字的木桩子群，不知道魔族残军会否来一手回马枪的情况下，可没有人会冒险帮死去的镇民风光大葬。 “不要，不要……！”阿尔跑过去逐一检查木桩子上的名字，祈求着上面没有自己的熟人的名字。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一名损友的名字，还有他憧憬的村姑姐姐的名字，出现在木桩子上。 阿尔强迫着自己看完余下的木桩子的名字，随后就像力气从身上剥离一般，颓然跪在地上。 他，具有碾压下级魔族的战斗力。 与能够冲入敌阵砍瓜切菜般收割敌人的生命的父亲和姐姐不同类型的强大，他随便投射几块高速旋转的石块就能把上百敌人轰成渣，这是剑士与魔法师的区别。 但他从来没在战场上使用过全力，甚至连一成的实力都没有使用，一个原因是上辈子出生在和平时代的他不希望把魔法用在战斗中，另一个原因是如果展现出过高的实力，他必然会被视作王国军队的王牌，这与他期待的咸鱼人生不相符。 于是，不该活着离开战场的魔族军队幸存下来，其中一股残军来到他家的领地。 当然，不能把镇民们的伤亡算在阿尔头上，因果关系不能如此计算，不过……阿尔心中升起罪恶感，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唯有命运能决定对错。】——当年莱尔留下的话语，成为阿尔的梦魇。 第四十五章 游戏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3） “哎呀呀~彻底被讨厌了呢~”在莉娜及其同伴被愤怒的市民们赶出城镇后，看完戏的杰洛士现身。 莉娜青筋暴起，上前捉住杰洛士的衣领怒吼道：“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件事说到底不就是你们的责任吗！” “不不，这是冥王的责任，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中层管理人员。”杰洛士赔着笑，再一次甩锅到死人的头上，绝口不提同为魔族的自己对冥王的计划抱有多高的认同度。 “少给我打马虎眼！”莉娜用力前后摇晃杰洛士，恶狠狠地说道，“在-你-的-引-导-下，重破斩我施展出来了，世界正走向灭亡，你还想怎么样！为啥还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该不会是这一次轮到兽王盯上我吧？” 实话实说，如果兽王又把她的同伴捉走，逼迫她施展重破斩，莉娜还真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 “呃，虽然我的确是在执行兽王大人吩咐下来的任务。”注意到众人杀气腾腾的表情，杰洛士连忙追加说明，“不过，只是跑腿和传讯任务而已！这一次绝无加害各位的意思！” “可信度为零，不过先听着吧。”莉娜一脸不忿地松开手。 她可没有因杰洛士的低姿态而忘记对方是实力强大的兽神官，继续不依不饶下去对方估计就表演瞬移魔法了。 杰洛士笑眯眯地说道：“首先，请让我表述赤之大陆的魔族的基本立场。” “不是‘毁灭世界’吗？”莉娜的同伴高里歪着脑袋道。 “是这样没错。”杰洛士晃着手指道，“就跟人类拥有繁衍本能一样，魔族的本能就是追求【毁灭】，让世界回归混沌之海，即万物之母的怀抱中。” 莉娜压抑心中怒气，顺着对方的话语思考下去：“世界毁灭，但魔族不一定毁灭……你们想要成为新世界的主宰？” “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那是毁灭世界之后的问题了，届时由万物之母决定魔族的未来。”杰洛士睁开总是眯起来的双眼，露出锐利无比的眼神，“现在的问题是，由你的兄长大人带来的【破灭】，会让万物之母自灭，最终包括空间、时间、混沌之海在内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莉娜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嘴硬道：“对人类而言，两者似乎没什么区别。” 杰洛士呵呵一笑，他知道莉娜接受了自己的说辞：“总而言之，魔族仍然会为毁灭世界而努力，但我们不会再逼迫你使用重破斩……最起码在毁灭魔导士在世时，你可以放心。”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要寻找赤眼魔王的灵魂碎片，赤之大陆的魔族已经转移到青之大陆，参与到欧拉丽的战争中去了。 毕竟莱尔从来没发表过‘本大爷是中立的’宣言，一旦惹火了他，他是有可能把魔族一锅端的，连复活了七分之二的赤眼魔王都不敢招惹能打疯万物之母的猛男！ “姑且算是好消息？”莉娜与同伴们交换眼神，暗自松了一口气。 杰洛士拍拍手，表示下面的信息才是他本次前来的原因：“事实上，上述表态的传达对象是莱尔大人，我现在只是受莱尔大人的委托，前来向莉娜传一句话。” “哥哥大人真是的，当时有什么就该直接跟我说啊，丢下昏迷的妹妹，急着回去安抚女仆是什么鬼！”莉娜揉着头发捉狂道。 待莉娜安静下来后，杰洛士才说道：“莱尔大人的原话是——【有趣的事情即将开始，努力修炼魔法，为这个世界的未来投下可能是微不足道也可能是至关重要的一票吧】。” “……有趣的事情？”莉娜抱紧双臂，铁青着脸发抖。 杰洛士刮刮脸庞，上面这句话他自然也是得汇报给上级的，但他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尝试从这边套话：“莉娜想到什么了吗？” “我怎么可能有头绪！那可是哥哥大人啊！”莉娜脑中闪过一幕幕堪称童年阴影的魔法特训，大叫道，“姐姐大人只是单纯的凶暴蛮横不讲道理，哥哥大人则是三观有问题，最可怕的是他的‘灵光一闪’……那可是些连天生神经病的魔族都不会做的超过分超无情的事情！” “……天生神经病。”杰洛士沮丧地垂下脑袋，但他的眼睛露出寒芒，根本不是被打击到的眼神。 “没有办法了！我要继续变强，要不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莉娜瞬间进入‘山贼杀手’模式，双手握住杰洛士的法杖的杆部往后扯，“虽然我一向是不拿魔杖主义，但有备无患，杰洛士你的法杖看上去还不错！” 何止‘不错’，兽神官的法杖只是看上去朴素，实际效果比洛基眷族的lv6精灵魔法师的国宝级法杖更给力。 “诶诶诶——！”杰洛士用力抱住自己的法杖，求饶道，“这个就饶了我吧~四界之玉不是已经给了你吗？” “那是你暗算我的凶器！现在这根法杖才是之前的事情的赔礼吧！”莉娜回头道，“高里，帮我一把！” “呃，这法杖我真的不能给你——再见了！”杰洛士连忙施展瞬移离开。 （4） “到该分别的时候了，在我的下辈子再相逢吧~”莱尔施展归还术式，把包括古拉琪艾丝在内的异界女仆们送返各自的世界。 没过多久，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莱尔所创造的半虚半实的拓展空间被打破，美轮美奂的女仆之城以‘物质湮灭’的方式由外至内地消失。 （劈啦！）一道金色的雷光柱劈开了城堡，金色噩梦之王的核心出现在莱尔面前，与在混沌之海时相比，她的头发末段有近二十厘米长的区域呈现黑色。 “身为天下无敌的创世神，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勉强压制住破灭意志，建议你主动入世历练红尘，再锤炼锤炼自己的灵魂。”莱尔这不是嘲讽，而是给出建议。 很可惜，金色噩梦之王根本不领情，充满着仇恨地说道：“这一次，别以为我还会给你出招的机会！” 数个月前，站在莱尔面前的是依附在莉娜身上的一道混沌能量，没能阻止莱尔召唤破灭意志；现在，站在莱尔面前的是金色噩梦之王的核心，在莱尔链接次元裂缝之前，她就可以把莱尔轰杀。 换言之，金色噩梦之王当日算是被莱尔偷袭，不能认为是‘莱尔战胜了金色噩梦之王’。 莱尔没有做出挑衅动作，只是道：“看你的发色，如今还在‘头痛欲裂’吧？” “杀了你就不会痛了！”金色噩梦之王怒吼道。 莱尔摇头道：“没有用的，杀了我只能释放一部分愤怒、仇恨、恐惧，余下的部分照样影响着你……然后，这个世界会因为你的扭曲而积累破灭意志，最终招来真正的破灭。” “——闭嘴！！！”雷光如金蛇乱舞，吞噬一切物质，周遭空间化作彻底的混沌。 然而，雷光却故意没有劈中莱尔。 莱尔露出挑衅的笑容：“我的灵魂魔法不足以处理被污染的创世神的灵魂，但我有一个不受我主观控制的大魔法，或许能做到这一点。” “……你说什么？”金色噩梦之王死死盯着莱尔。 “或许大概应该可能说不定——可以。”莱尔朝创造一切的存在伸出左臂，右手搭在胸口处，发出邀请，“如果你没有自信靠自己的能力抵御破灭意志，要配合我玩一场游戏吗？一场你最喜欢的关于‘延续’与‘毁灭’的游戏。” 第四十六章 命运之塔 【在赤、青、黑、白四片大陆的中央，有一座巨大无比的金字塔结构的百层建筑物，其名为“命运之塔”。按照塔内的规则，神族和人族算作延续阵营，魔族算作破灭阵营，谁先抵达最顶层，将有可能决定世界的命运。】 （1） “喂，‘有可能’是什么鬼？”当万物之母向全世界发出通告后，露娜从自己打工的餐厅飞奔回家，向正在家里划水的莱尔询问情况。 不单设计命运之塔，连这份世界通告的文稿都是莱尔准备的，他自然具有最终解释权：“按照字面理解便可，反正即便只有1%的可能性，你们也不可能放着不管。” 这话说得没错，可露娜不想为莫名其妙的目标战斗：“我想要专业的解释！” “好吧，虽然我不觉得你的肌肉脑能够听明白。”莱尔轻叹一口气，竖起三根手指，“首先要声明一点，以创世神体量的存在为施法对象，仅凭我本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只能使用能量召唤系魔法，我看得上眼并最终能使用的能量召唤系魔法就只有三个。” “……”露娜张张口，刚想问莱尔到底是如何向连存在与否都无法确定的东西借用力量，但马上想到莉娜也是仅凭着几句咒文就从金色噩梦之王处借用到连她都畏惧的力量，魔法师的专业技能不能深究。 莱尔逐一扳手指：“第一个是向我所信奉的转生理念借力，第二个是向古拉琪艾丝暗示的破灭理念借力，第三个是向阿克夏记录借力……不用说，我也曾尝试抱着满腔真善美光伟正向延续理念借力，但没有对应的真神回应我。” “肯定是因为你三观不正。”露娜丝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 “的确，不排除是这个问题，无限次元世界中应该是有由真善美光伟正的意念构成的存在的……不过，这不是现在要探讨的话题。”因为处于学术分享模式，莱尔没有抬杠，“结果，要想消除侵蚀万物之母的破灭意志，只能靠第三个魔法。” “向阿克夏记录借力，就是指你念叨了很多年的因果律干涉魔法？”露娜迟疑道，她还是很难相信这种东西真实存在。 “差不多，但本人水平有限，没有能力直接操纵事物的因果。”莱尔略有遗憾地说道，“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尝试让无限次元世界的总意志来裁定这个世界的未来。” 露娜思索片刻，恍然道：“也就是说，你很不看好万物之母的自我痊愈状况以及演变成长期战争的大战的结果，赌的是一次‘回光返照’？” “我觉得拿球赛举例更贴切，一场原本该90分钟后以1-2输掉的比赛，如果我在1-0的时候吹终场哨，胜负将会逆转。”莱尔伸手指向露娜，身为赤龙神骑士的露娜，“然而，再黑的裁判也终究不是选手，能否取得领先是由选手来决定的。” “……原来如此。”心中疑窦尽去，露娜摘下围裙，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她要拿上自己的赤龙神剑，干点符合自己的身份的事情了。 莱尔悠悠道：“露娜，可别期待我会救你哦。” “知道，【死亡】与【破灭】含义不一样，前往命运之塔并死在里头的勇士其实是脱离了真正的危险。”露娜停下脚步，握紧了拳头，“……如果率先抵达塔顶的是魔族，老爸老妈就拜托你了。” “这样的拜托，不合适啊。”莱尔哀叹一声。 （2） “这也太大了吧！看上去塔顶都捅破天似的。”乘坐着王国军舰前来参战的巨龙杀手一家，给出十分典型的评价。 大概只有经历过上古时代的大战的神王魔王才会无视命运之塔的超规格尺寸，发出别的感想。 “毕竟是万物之母创造的建筑，不能按照寻常人造建筑来考量。”领主也是心生惊叹，但他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系美男子人设，恢复得很快，回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阿尔，能拜托你以冰系魔法制作一艘帆船吗？” 阿尔仍然顶着一副死鱼眼，但已然没有困倦感，显然从现实中学到了东西，闻言回答道：“当然，而且我可以让它比帆船更快。” 以冰系魔法构造出螺旋桨叶再让其高速旋转、以风系魔法制造飓风加速、以念动魔法举着船移动，即便是最常见的魔法，一样有各种各样的应用方式。 “速度越快越好。”领主点点头，示意妻子准备行囊。 艾丽诺拉忍不住问道：“父亲，我们这就要换船吗？还要很远一段路哦。” 由于命运之塔过于巨大，人们很远很远就能看到它，实际上要抵达还得花上不少时间……自然，这是需要坐船的炮灰们的标准，如阿尔一样掌握着空间魔法的高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领主解释道：“我们来得比较晚，两族说不定已经在塔内交上手了，不排除塔外就有阻击的魔族，我们既是去侦察，又是为大部队扫除障碍。” 说得好听一点，他对自己一家人的实力有自信。 说得难听一点，王国军舰就是个慢吞吞的靶子，随便挨几下攻击就得沉没。 “战斗在进入塔之前便已开始……吗？”艾丽诺拉拍了拍自己的佩剑，深吸一口气。 她是个嗜战分子，乐于挑战强者，但鉴于年龄问题，真正的生死搏杀没经历过几场，面对种族实力强上不止一档的敌人，怎么可能不紧张？ 只不过，这场战斗牵扯到世界的未来，炮灰也是有炮灰的用处的，她不打算拿年龄问题作借口、躲在家里祈祷神族取胜。 “父亲，船我造好了。”阿尔的呼声传来。 巨龙杀手一家与舰长打了声招呼，来到比想象中要精致得多的冰帆船上。 “航行请交给我吧！”阿尔的表情少有地认真。 这原本是好事，领主夫妇过去曾经为了激发阿尔的上进心费了不知道多少功夫，然而……现在看了只觉得别扭。 领主忍不住安慰道：“阿尔，魔族残军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再失去了。”不管怎么说，阿尔做好了上战场的精神准备。 第四十七章 阻拦 （3） 命运之塔一共有八个入口，分别对应八大阵营，相互之间相隔至少上百公里，以空间距离阻止在入口处爆发战斗……当然，这只是设计师的理念，参与者实际操作是另一回事，尤其在海上作战有地形优势的人没道理不去袭击敌对势力的船只。 莉娜一行人便是受害者，他们的出海时间点很早，但在海神官和海将军的重点照顾下，不得不玩了一段时间的海岛遗迹大冒险，成为强者中最晚抵达命运之塔的那一批。 “大家来得也太晚了~”莉娜一行人通过赤之大陆-延续阵营的专用入口进入命运之塔，还没有来得及吐槽新手村采用的是里维拉小镇风格，杰洛士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莉娜指着兽神官大叫道：“大家~！这里有一个穷凶极恶的魔族，我们联手消灭他吧！” “过、过分，我明明这么热情地欢迎你。”杰洛士露出苦笑，但并不慌张。 事实上，附近的人也根本没有表示出惊讶，厌弃的目光更多地集中在莉娜身上。他们来到命运之塔后，总算从青之大陆的冒险者口中得知大事件的来龙去脉，但并不谅解莱尔、莉娜、高里等人。 万幸，莉娜身边的人都是一群粗神经，高里奇怪道：“话说回来……按照规则，这里不是神族和凡人的地盘吗？你这个魔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得到特别允许了哦~”杰洛士晃了晃手指，笑答。 “特别允许？”众人对视一眼。 杰洛士指向胸膛上的徽章，进行解释：“我和赫尔墨斯放弃了参战权，为毁灭魔导士大人效劳，主要工作是藏匿宝箱、安装和修复陷阱、更新怪物池等，自然得拥有自由传送的权限。” 这一切是兽王的授意，虽然不能直接提供攻略，但有一个人密切关注莱尔的行动还是十分有必要。 莉娜咂舌道：“呜哇~这还真是当成冒险者游戏来设计了……让我猜，每十层就有一个安全区？而且建筑越来越漂亮？” “不愧为妹妹大人，对兄长的品味了如指掌——看来海王大人重点照顾你们两姐妹，还真是没有做错。”说到最后，杰洛士收起笑容，露出尖锐的眼神。 莉娜神色一变，紧张道：“你们对姐姐大人干了什么！？” “仅仅是想方设法阻挠她前进罢了。”杰洛士重新摆出骗人的笑脸，“请放心，面对一个为了救妹妹连世界都敢破灭掉的疯子，即便是赤眼魔王大人也得投鼠忌器……说过的吧，我们魔族追求的‘毁灭’并不包含自身的死亡。” 莉娜闻言松了一口气，眼睛咕噜一转，凑到杰洛士身旁，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问道：“杰洛士，你的徽章有哪些权限来着？” “呃……作弊是不对的。”杰洛士不禁后退三步。 莉娜紧跟过去，正色道：“哪有作弊！规则中又没有写着‘不准抢夺工作人员的徽章’！” “原来如此！没有写就说明了可以这么做！” “就算事后被发现，也只是工作人员办事不力，该受惩罚的也是杰洛士。” “……考虑到规则制定者与莉娜的关系，最多就是没收作弊道具。” 大受启发的小伙伴们一同靠过去。 “真的不行，这种事……大家，表情好可怕哦~”杰洛士‘无奈’交出徽章。 当然，这只是他允许发生的发展，真不乐意早瞬移离开了。 （4） 由于万物之母处于异常精神状态，魔族平均提升一半的实力，但考虑到大事件发生前神族本来就占据优势，双方实际的差距没那么大。例如青龙神无法与苍穹魔王正面抗衡，可它有一群神明小弟相助，而苍穹魔王只是个光杆司令；例如面对火龙王、空龙王、地龙王自我牺牲后赤龙神化的永恒女王，灵魂残缺的赤眼魔王也只能暂避锋芒。 另外，正面打不过不代表只能打正面，神族往往比魔族更擅于思考。例如光明神设下陷阱与白雾魔王一同封印在一块水晶中，强行一换一；例如魔王的目标是猎杀勇者和魔王候补夺取黑龙神和黑暗之星的灵魂碎片，社交技能点满的公主殿下说服魔王候补当外援。 ——长话短说，最终结果是神族魔族四六开，凡人仍有表现的空间。 “真是精彩~不愧是专业的冒险者，探索迷宫的技巧一流~”一个垂着一头锦缎般的漆黑长发，穿着青绿色的洋装，配戴着许多设计考究的饰品的美丽女性，出现在刚解除上层入口的结界的欧拉丽冒险者联军面前。 “魔族……！”背上发烫的神之烙印告诉冒险者们眼前的美人的所属，纷纷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黑发美人轻笑道：“我的名字是‘达尔菲’。” “赤之大陆的‘海王’！”博学的精灵魔法师立即道出更为广为人知的名字，其他人均是流出紧张的汗水。 级别相差太远了，连他们所侍奉的神明大人都不是海王的对手。 “放心，我并无加害各位的意思……正如之前所说的，你们探索迷宫的技巧一流，是很好的开路先锋，而我们只要在第99层之前处理掉你们就没关系了。”海王笑眯眯地吐出恶毒之言。 冒险者们下意识地大喊起来：“开什么玩笑！” “现在发生的事情，不就证明了这不是玩笑吗？”海王指向通向上层的楼梯。 命运之塔的建筑体带有金色噩梦之王的力量，工作人员除外，连神王魔王也无法通过‘打穿楼顶’、‘空间魔法’等方式作弊，只能按照每一层的规矩来解除入口的结界一小段时间。 若是【击杀守门boss】的楼层，神族魔族倒是手到擒来，可换成【收集钥匙碎片】和【解答谜题】的楼层，他们不见得比凡人能干到哪里去。请不要把脑筋急转弯跟学识、年龄、人生经验摆在一起，唯一靠得上边的是智商。 碰上真的闯不过的关卡，潜伏在别人的队伍后面，等人家解开了人口的结界，浑水摸鱼闯过去，也是一个选项。相对地，解开结界的队伍为了防止遭到敌对阵营浑水摸鱼，一般都会镇守入口直至结界重新生成。 而仅凭欧拉丽的冒险者们，是无法阻止海王的尾随的。 最为冷静的精灵魔法师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海王大人又为何在此时便现身在我们面前？” “你们不是心知肚明吗？”海王拿出三叉枪，轻笑道，“凡人可以放过去，但露娜-因巴斯小姐你得留下来。” （锵！）一道残影掠过，旋即一声巨响与暴风同时爆发。 身披严严实实的斗篷的露娜手持赤龙神剑，以下劈之势压制海王：“你有完没完，达尔菲！” 海王双脚深深陷入大地，吃力地抵抗着：“命运之塔免不得带有设计者的个人特色，身为设计者的双胞胎妹妹的你很可能拥有旁人所没有的独特理解，不绊住你可不行。” “本小姐才对那个白痴女仆控没有独特理解！”露娜生气无比，却也知道对方不会接受此番解释，只能朝同行者们喊道，“继续前进，不要被这女人的话语误导了！这场角逐的价值不止‘结果’！即便你们在第99层被打倒，也绝非毫无意义！” “！！！”冒险者们心中的迷惘驱散，从两旁冲了过去。 海王露出饱含恶意的笑容：“看吧，你这不是知晓得比我们更多吗，我自认为是个很不错的聆听者。” “很不凑巧，我不是一个良好的倾诉者。”露娜眼中凶光闪现。 第四十八章 上帝视角 “……你在做什么？”金色噩梦之王现身于命运之塔最顶层，向拿着根长柄汤勺在炼金锅内瞎搅动的莱尔问道。 “看了还不懂吗~？”炼金锅内喷薄出七彩雾气，一件带有自动匹配穿戴者体型功能的魔法护甲飘出，在空中慢悠悠地360°转体后落入旁边的箱子内，“我在制作刷新的隐藏宝箱，开路先锋吃肉合情合理，但也得给后面的人喝汤，这可是份长期工作。” 顺带一提，塔内有着定期自动补充一般消耗品的“木箱”、与精英级以上怪物一同刷新的“boss宝箱”、隐匿于犄角旮旯的“隐藏宝箱”，只有后者每次位置都不一样，由赫尔墨斯和杰洛士自行选择放置地点。 金色噩梦之王追问道：“你想通过这种途径增强凡人的实力，以提升延续阵营的胜率？” 莱尔勾勾手指，又一堆炼金材料落入炼金锅中，在长柄汤勺的搅动下融解为一坨液体：“我可没这种打算，完全出于娱乐的意图，而且不管是什么竞技项目，只要规则固定且对双方都有效，那就是合格的项目。” 越弱的人越倚赖装备和道具，通过装备和道具凡人可以缩小与魔族的实力差距，这话是不错。但换一个角度，假如神族和魔族大肆搜刮宝箱，凡人与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浪费时间。”金色噩梦之王对此答案表达不满。 “时间吗……我倒是对万物之母大人如何度过漫长的时光颇感兴趣，但估计就是屁事都不干，放空脑袋呼呼大睡吧？否则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连破灭意志都承受不住？”一半是反唇相讥，一半是真心好奇。 莱尔当过‘神’，也主导过‘幻想之都’的创造，却还没有当过真正意义上的创世神，无法想象自己这种情况下会去干什么。 “……你找死？”金色噩梦之王身上电光跳动，很显然她只听出了讥讽。 莱尔也不担心对方把怒气转化为实际行动，头也不抬道：“如果你真的无聊没事干，可以去下面看看勇士们的情况，临急抱佛脚也总比什么都不干强。” “哼！”金色噩梦之王冷哼一声，消失无踪。 莱尔喃喃道：“……所以这家伙是来干嘛的？” “说不准只是来找大人聊天的？毕竟自万物之母诞生开始，你是唯一够资格作为她的聊天对象的人。”原本在不远处的仓库里装货的杰洛士，传送了过来，“当然，不包括那位正体不明的‘破灭之王’。” 这个名字是古拉琪艾丝事后告知莱尔的，莱尔本人未能在施展‘破灭新星’时获得该情报。 “如果她没有被破灭意志侵蚀，我就信了。”莱尔把刚炼制出来魔弓随手扔给杰洛士。 “说得也是~”杰洛士嘴上应道，目光却闪了闪。 与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不同，莱尔受到金色噩梦之王到来的影响，一不小心炼制出超规格的武器，这东西就这样送给他处置了。 莱尔再指向工坊的角落，吩咐道：“还有，不要忘记拿上高级陷阱机关和诅咒宝珠，如今的探索速度太快了，有趣的游戏不该过早结束。” “哎呀~看样子我又得背负不少人的怨恨了~”打工人-杰洛士表示自己也不想如此愉悦的工作过早结束。 》》》》》》 因为某场奇迹般的以弱胜强的战斗，赫斯提亚眷族的某名冒险者被青之大陆众神和冒险者们称为“英雄”，但最能证明其具有英雄品质的是“异端儿事件”。 地下城内部的魔物走的是“灵魂内循环机制”，受到苍穹魔王的力量影响，绝大部分灵魂永远都表现得像个疯子，但偶然会诞生出具有正常智力水平的魔物，此类魔物被称为“异端儿”。 异端儿渴望离开地下城，不愿意继续过着与冒险者和其他魔物战斗的生活。在【魔物=恶=猎物】的主流价值观下，英雄因守护异端儿而与其他冒险者对立，一度背负污名，后来还是因为一次无人预料到的偶然事件才得以恢复名声。 所谓“奇迹般的以弱胜强的战斗”，说白了就是弱者没有想象中弱小、强者没有想象中强大、胜率极低但不为零的战斗，并不是可以随便再现的东西，自己做到100分也还是得看对手。 唯有那高洁的“品质”才是无条件存在，并将伴随英雄一生的东西。 正如这一次，作为走得最远的开拓者，英雄所属的高级冒险者先锋队先是意外触发传送陷阱传送至神庙，继而因狼人格斗家的轻忽导致除敏捷度最高的英雄外的所有人遭到诅咒，最后是永远不会缺席的怪物潮。 若是换成别的冒险者，早已出于现实考虑舍弃被诅咒的同伴，听上去颇为无情，可‘救人前先求自保’是常识，连最常见的‘救援落水者’都倡导这一点。然而英雄堪称愚蠢地强行带着拖油瓶们突围，一个人完成探路、开路、断后、打boss的任务。 最终，英雄成功带领同伴走出了神庙，他本人却身负重伤，成了队伍中最接近死亡的那个人。 “…………”金色噩梦之王‘注视’着这一群人的行动，从他们不幸地被传送至神庙之时就已经在冷眼旁观。 不是感受到英雄的主角光环，单纯只是因为这群凡人冒险者是目前爬到最高楼层的人，她懒得去其他楼层综合评估哪里更值得去观察。 没有从英雄惊险刺激的神庙脱逃中得到乐趣，她反而更在意迷宫结构、陷阱、宝箱、怪物、boss、物品掉落机制的实际作用。尽管这个世界是她以伟力创造的，但设计者却是莱尔。 没有为英雄的牺牲精神感动，否则她也不会一直袖手旁观，要知道英雄有好几次游走于死亡线之前。 但有一件事她未能察觉到。 “……凡人……”影响着她的破灭意志削减了一丝丝。 很少很少，万分之一都不到，却的确是减少了。 真正延续世界的，不是英雄的事迹，而是英雄带来的正义、善良、英勇、坚毅、不屈、自我牺牲。 第四十九章 交融 除了“宝箱中可以开到魔法装备”、“某些缺德工作人员布置的陷阱”、“满足特殊条件才能打开前往上层的楼梯的封印”外，命运之塔就只是一座倒过来的加强版欧拉丽地下城，勇士们的具体探索过程没有特别值得细述的必要。 要说这座高塔真正的特殊之处，其实是赤青黑白四片大陆的精英的汇聚与交融，最终呈现出来的‘颜色’将会是决定命运的一大因素。 “什么！？地球也有魔法师！？”命运之塔第50层的安全区城镇，阿尔与八键水明碰面，双方在交流魔法时因为某些网络用语揭开了身份秘密，顿时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动，谈论起地球的事情来。 “准确来说，是‘魔术师’，地球的‘魔法师’是指更高级别的存在……”八键水明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向呈现出夜空之色的楼层顶部，仿佛在瞻仰50层后的莱尔一般。 这只是因为地球里世界最高级别的奥秘探寻者称号就是‘魔法师’，只能把莱尔算在里头，若是把莱尔与其他地球魔法师摆在一起论实力，那差距可大了，一边顶天就是引起国家毁灭级的大灾难，另一边都快让宇宙毁灭了。 “…………”阿尔默然无语。 村子受袭事件后，他为很多事情而感到后悔，其中少不了‘无视莱尔的教诲’，要是当初自己把那几句话听进去，认清这个世界的凶险程度，没有在战场上浑水摸鱼，祸事就不会发生。 “阿尔？阿尔！” “？”阿尔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八键水明。 八键水明狐疑地打量着阿尔，缓声道：“你……没问题吧？刚才的眼神，我只在弥留之际的人身上见过。” “天生的。”阿尔用力拍了下脸，强行驱散胸中悔意，转移话题道，“果然，还是不能深谈地球的话题，要不我会忍不住想要回去。” 八键水明问道：“要回去吗？” “能回去吗！？”阿尔大吃一惊，他可没听说过勇者还能归乡的。 “约五年前，莱尔阁下曾授予我遣返魔法，由于某些问题，我一直以为该魔法是失败的……但从后来的情况看来，应该只是我个人的误解。”在莱尔创建女仆之城的时候，八键水明就曾上门求见，确认过术式无须修改。 阿尔奇怪道：“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你完全没有为这个世界拼上性命的必要吧？” “原本我是想着学习异界魔法，但现在，我已经无法把自己视为局外人了。”八键水明略有些不好意思，他逗留的理由是女人，“……但还请见谅，如若事不可为，我是会逃离这个世界的。” “这是自然。”阿尔可没有脸要求被召唤来的勇者与这个世界共存亡。 犹豫片刻后，阿尔从亚空间取出开宝箱得到的魔法戒指，递给八键水明：“我上辈子过马路被车撞死时，乡下的父母还活着，你回去后劳烦代为照顾一二……这个就当作酬劳吧。” 八键水明没有推辞来推辞去玩客套礼仪，接过这个对双方都只是锦上添花的装备，再问道：“决定不回去了吗？” “啊……我是已死之人，回去了也不再是当初的我。”阿尔苦笑道，但在这份苦涩的笑容下，是他的觉悟，“既然在这个世界重获新生，我就陪伴着这辈子的家人走到最后吧。” 》》》》》》 “杰洛士，稍微休息一下如何？”赫尔墨斯抛给兽神官一枚从74层得来的效果堪比低级恢复药水、味道鲜甜的果子。 杰洛士瞬移到树杈上，笑眯眯道：“就稍微一下，我可是个认真工作的下属哦。” 这是实话，兽神官只是行动风格不着调、让人误以为他在摸鱼，事实上他一向十分敬业，例如在重破斩系列事件中，他一度被魔龙王打了个半死，愣是没有向就在现场伺机而动的冥王求救。 杰洛士啃了下果子，含糊不清地问道：“所以，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刚才通过自己的眷族，确认海王大人仍在以空间能力困住赤龙神骑士大人。”赫尔墨斯以轻佻的腔调说道。 “真不愧为最为擅长空间魔法的海王，困住实力在自己之上的敌人也毫无问题。”杰洛士笑了几声，话锋一转，“那又怎么样，赤之大陆的魔族与赤之大陆的神族交战，仅此而已。” “确实，放在平常绝对正常。”赫尔墨斯同样是个喜欢玩‘话锋一转’的角色，“只不过，精神不太正常的黑之魔王和被关押傻了的苍穹魔王也就罢了，我认为你们应该知晓【毁灭】和【破灭】的区别。” 杰洛士这才换上认真的表情，应道：“啊，我们区分得很清楚哦……只不过，你不也打听过莱尔大人的大魔法的原理吗？” 赫尔墨斯也同样收敛住轻佻的表情：“……你们打算在‘因果’上做文章？” “不不，才不是那么高深的操作，就连赤眼魔王也不懂什么因果律干涉魔法。”杰洛士阴森森地说道，“只是，按照原理来看，这个魔法的结果是‘选择命运’，而命运不止‘延续’和‘破灭’两种，我们想要选择第三种命运‘毁灭’。” 得到答案的赫尔墨斯寒声道：“果然魔族一个都不能留，你们根本无法把握最终结果！” 这里可没有什么精确定量的命运计量表，连莱尔都不知道出招后会是什么结果，说赤之大陆的魔族知晓如何迈向毁灭，他第一个不信。 好吧，对神族和凡人而言，毁灭和破灭也没多大区别。 “即便如此，我们也愿意去尝试挑战，这就是我们魔族，谁让金色噩梦之王就是这么创造我们的？”杰洛士把责任甩到造物主头上。 “总而言之，可以把你们当成彻头彻尾的敌人了。”赫尔墨斯站起身来，唉声叹气道，“假若最终抵达这里的人是魔族，我得果断点自杀，就算转生后失去了记忆和力量，我也还是‘我’。” “就是不知道你的灵魂要花多久才能离开这个世界~”杰洛士随手丢掉果核，泼一桶冷水。 两人随后消失不见，前往各楼层继续工作。 第五十章 姐妹 “逮到你了，达尔菲——！”露娜以赤龙神剑刺穿海王的身躯，得以从层层叠叠的亚空间迷宫中脱身，回到命运之塔。 腹部穿了个大洞的海王跪伏在地，不敢置信地瞪着露娜：“不可能……！一个不擅长空间魔法的剑士，即便能够劈开空间，也不应该看穿我的迷宫才对！” 露娜需要消耗神力才能劈开空间，海王需要消耗魔力对亚空间迷宫进行拓展，毫无疑问露娜的破坏速度高于海王的建设速度，但如果不是明确知道出口或者迷宫主人的位置笔直地冲，基本上冲不出去的。 “空间魔法的确很麻烦。”露娜无法强行装逼，虽然未曾陷入险境，可自己被海王困住一个月以上是客观事实，“不过，你以为我跟那混账女仆控打过多少次架，他的空间魔法比你玩得还溜……我早训练出针对空间魔法使用者的感知力了。” 当然，打架的时候莱尔可不会构建亚空间迷宫困住妹妹，他一向是喜欢堂堂正正打正面的男人，空间魔法一般只用作‘移动’，等同于战士用双脚奔跑。 “……啧！”称号是‘海王’，也的确拥有水系魔法的力量，但她最为自傲的是空间魔法，这个答案让她很不愉悦。 只不过，她没有半分质疑，能够把万物之母打疯的男人不能视作普通人类魔法师。 “在这一个月里，我已经跟你相处腻了。”露娜空劈一剑，赤红色的剑气沿着地面延伸，留下一道恐怖的沟壑，“要救她的话，你们还藏什么？该不会以为还能暗算我？” 言毕，两道身影出现在海王面前。 兽王-洁拉丝，一个有着硬朗螃蟹状金色短发、给人犀利感觉的女战士。 霸王-古劳雪拉，一个手持长剑、身披带披风的全覆盖式铠甲的战士。 自然，跟腹部伤口没有血肉、只有一坨扭曲的旋涡的海王一样，这只是兽王和霸王方便行动的形态，他们的本体是扭曲的灵体类怪物。 “按照这座塔的机制，落后于先锋部队一个月已经很难赶上去，请你留下来陪伴我们吧。”兽王指向被封印的入口，强如他们四个，也无法强行突破这道封印。 露娜沉声道：“不愧为谋略之王，这是打算以言语扑灭我的斗志？很不巧，这件事是因巴斯家引起的，我有义务解决它。” “那就没有办法了。”兽王摆出战斗架势。 霸王的披风无风自动，大笑道：“我早就想跟赤龙神骑士交手了！” “就凭你们？想要拦下我，需要赤眼魔王本人亲临！！！”露娜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甚至凌驾于已经因为万物之母的异常精神状态而得到强化的兽王和霸王。 “你们小心点，她强得不对劲！”海王逃跑前不忘提醒道。 （哐！）响亮的一记打铁声，造型拉风至极的霸王炮弹般往后倒飞。 “哈啊！”兽王大骇之下却没有顺从本能退缩，而是趁机欺身而上发动攻击。 攻击之后会有刹那间的回气状态，强如露娜也不例外，她闪躲格挡了几回合才一拳轰在兽王脸上将其打飞。 只是对剑时蛮力没拼过，霸王没有受伤，先一步接住兽王：“这就是达尔菲说的‘强得不对劲’吗……？” 兽王擦去嘴角的鲜血，这点小伤无关痛痒：“赤龙神的力量里面好像混杂着别的东西。” “恰恰相反，赤龙神的力量才是‘混杂’的。”露娜提着剑缓步走向两人，每走一步都像是引发一次局部地震，“按照那个女仆控的转生理论，这辈子作为‘赤龙神骑士’而诞生的我，上辈子也不会是普通人，我在跟他打架的时候取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仅此而已。” “！！！”霸王和兽王萌生退意，这是他们最终存活的理由。 》》》》》》 “恶梦之王的碎片、解放世界的戒令、冰冻的黑色虚无之刃、与我的力量和身体结合、一起迈向毁灭之程、连众神的魂魄都被击溃——神灭斩！”利用四界之玉和光之剑的双重增幅作用，莉娜手持黑色剑刃状的混沌魔法，斩下黑之魔王的一条手臂。 “可恶，我需要全部灵魂碎片……！”黑之魔王贪婪地看了眼勇者们和魔王候补们，果断选择逃跑。 “别想逃！”莉娜再次挥下神灭斩，但受到这个魔法的特性和本人腿短限制，黑色剑刃即便延伸了一截，也只是又砍下黑之魔王一截小腿，未能留下这个往着当年的发狂的黑龙神和黑暗之星融合体进化的巨大威胁。 “……算了，按照它这伤势，已经无法干扰到我们余下的探索了。”想想只剩下十来层就能抵达顶点，莉娜自我安慰道，把光之剑还给高里，走向她救下来的冒险者们，“报酬我就算你们个九九折优惠价——” “——你这小丫头怎么不长记性！”一个双马尾萝莉巨ru女神蹦了出来，大声打断莉娜的报价。 不单单是她，这支阵容庞大、成员复杂的队伍，不管是认识她的还是不认识她的，都以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她。 率直的双马尾萝莉女神替众人道出凌驾于‘感激’之上的感想：“莱尔是为了你才把万物之母打疯的，而你是因为使用重破斩而被占据了身体，你怎么还敢使用混沌魔法啊！怎么敢的啊！” 莉娜摸着后脑勺干笑道：“呃，神灭斩只是借用一点点力量，不会被占据身体的。” “谁能保证啊！说到底占不占据身体都是万物之母一念下的结果！而且其他人被占据身体也就罢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可你不一样啊！”双马尾萝莉女神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然而，现场所有人均没有嫌弃她那与女神形象不符的作派，而是继续盯着莉娜。 “怎么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莉娜除了面对家人外，何时服过软了，“就像刚才那样，我不使用神灭斩怎么打跑魔王，总不可能让我们全去死吧！” “……呃，其实我跟阿尔一直在暗中准备大魔术。”八键水明举手发言。 “谁知道你们的‘暗中’啊！下次早点通知我！”莉娜怒瞪水明一眼，“况且，我可是以神灭斩打倒过复活的赤眼魔王，这也算是救世之功好不！你们这群家伙就只盯着坏事！” “…………”众人不禁挪开视线。 有救世实绩的人很难黑下去啊……虽然也很难歌颂她。 第五十一章 勇士 （1） 这不是卑鄙无耻的阴谋，而是光明正大的策略。 命运之塔第98层，蛰伏多时的魔族现身，攫取凡人冒险者的开拓成果，早有心理准备的神族进行援护，整个楼层沦为战场，连一个安全的避难点都不存在。 “开什么玩笑！？这种环境下还怎么寻找钥匙！”冒险者们理智地退到第97层到第98层的楼梯区域。 尽管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在破灭之前死亡，是逃离破灭的简易途径】的说法，但他们胸中仍存有希望，果断不愿意莫名其妙地死在流弹下。 “……贝尔，你要去吗？”洛基眷族的金发女剑士看向英雄。 英雄眼神坚定地看着出口，回答：“啊，以我的速度还有技能，应该能存活。” 狼人格斗家怒声反驳道：“你这是在找死！那些家伙随手一击就是让一座小山消失的大爆炸，你能跑多远？”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看着神明大人战斗，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干。”英雄笑了笑，接过同伴亲手打造的魔剑，重新迈进第98层。 “可恶！”狼人格斗家用力捶了下墙壁。 虽然他同为敏捷见长的冒险者，可与英雄相比差了不是一丝半点，硬着头皮上去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存活，还会成为英雄的拖油瓶。 作为神庙事件中无意中触发诅咒的人，他发誓不能重蹈覆辙。 团长坐下来，从腰包里拿出药膏，敷在身上的小伤口上，以独有的极具说服力的平静腔调说道：“原地休整，这片战场我们暂时无法踏入，战争的末段才是我们该发挥作用的地方。” 众冒险者点点头，各自寻找地方坐下。 “…………”仍旧站在出口前的只有金发女剑士。 她与英雄的关系不一般，在愧恨、无奈、担忧中，她心中还夹杂着别的感情。 （2） “为什么——！？”八键水明是一名强大的魔术师，足以成为这片混乱而凶险的战场上的一员大将。 只可惜，要打倒越来越像当年的黑暗之星的黑之魔王，仍然力有不逮。 因此，他的勇者好友，以圣剑自杀了。 “水明，我从赫尔墨斯大人那里学会了魔王的术式，此前已经征得其他勇者的同意，夺取了他们身上的灵魂碎片……现在，全部托付给你了。”勇者完成秘术最后一步，随后忍痛拔出扎在胸口上的圣剑，递给好友。 八键水明因为自带魔力，在被召唤时没能接纳下太多黑龙神的灵魂碎片，但他仍属于勇者集团的一员，完全可以接收这股力量。 八键水明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要打倒魔王，不一定要走这一步！” “我……过去因自己的不成熟，犯下不可挽回的罪孽，大家都原谅了我，我也逼迫自己去原谅自己。”勇者再一次把圣剑递过去，眼中死气浮现，“但果然‘用今后的人生偿还罪孽’只是大家的温柔，我早该付出代价了，现在是最适合我的结果。” “所以我最初就说了啊，不要牵扯到这事里面！”八键水明接过圣剑，看见剑刃上的鲜血，忍不住哭嚎道。 “啊，水明……你永远是对的，我只是一个连真正的善恶都分不清的……伪善者……”勇者露出无奈的笑容，永远地合上了眼皮。 死亡，是秘术的发动标志，黑色的能量从勇者转移到八键水明身上。 “尽管你走错了一步，但你是真正的勇者，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八键水明轻轻放下好友的尸体，提着圣剑，冲向正与赤眼魔王联手攻击永恒女王的宿敌，“——魔王，你的对手在这里！” （3） “哇哇哇~！” “救命啊！” “如果我死在流弹中，一定会诅咒你的，莉娜小姐！”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过错！过了今天就跟你绝交！” “死之前我想变回原来的身体！” 有这么一群人，明明没有过人的速度和强大的实力，愣是靠着蛇皮走位和运气，大呼小叫地在一团糟的战场上东奔西跑，找到了钥匙并打开上层的封印。 或许对旁人而言，某人是行走的灾厄，但对某人自身而言，她在茫茫多的灾难性事件中存活，似乎也不缺上天的眷顾。 “活、活过来了。”莉娜瘫倒在地，喘着粗气，暗自感谢姐姐大人提供的体力训练。 “——真了不起，明明晚抵达命运之塔近一个月，你们却仍然是第一个抵达这里的人。”杰洛士和赫尔墨斯现身在楼梯前。 莉娜咬牙道：“杰洛士，还有……唔，那个谁！” “我是赫尔墨斯，我们之前不是见过几面吗，莉娜小妹妹。”赫尔墨斯汗颜道，虽然他不是男性美神，但对自己的颜值也有几分自信，没想到会被忘记。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莉娜发表不敬神明的言论，指着杰洛士道，“你们该不会就是这一层的boss吧？怎么能够躲在封印后面！” “不不，这一层没有守门boss哦~我们只负责剔除以卑微的方式前往第99层的存在。”杰洛士笑眯眯地指向众人的身后。 “什么！？”众人以为又有魔族隐身吊在他们后面浑水摸鱼通过封印，纷纷跳开，回头一看。 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解除隐身。 刻意停顿了五六秒的杰洛士这才接道：“我只是说明自己的工作内容而已，不是说有人跟在你们身后哦~” 知晓自己被耍了的众人怒气值狂飙：“杰洛士，你这家伙……！” 兽神官神情一变，露出锐利的眼神：“决定世界命运的人，只能是‘勇士’，不要忘记这一点。” 同伴们露出茫然之色，莉娜却一下子领悟到潜台词：“你是指，最终boss是会让我们绝望的对手吗？” 其他人会认为第100层才是最后一层，但根据她对自家亲哥的理解，第100层一定是亲哥的住所和最终施法区域，第99层就是最后一层。 赫尔墨斯鼓掌道：“不错，悟性真棒，若不是灾厄体质，我还真想邀请你加入我的眷族了。” “该不会是哥哥大人？”莉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赫尔墨斯摇头道：“不，莱尔大人要保持最佳状态。” “……那么，是另一位吗？”莉娜从杰洛士和赫尔墨斯的沉默中得到答案，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第五十二章 金色噩梦之王与转生神神使 “既然你渴望着返回故乡，这个世界的命运你无权干涉。” 八键水明的原创魔法被挡下，随后黑龙神力量被剥夺，强制遣返回地球。 “疲惫且缺乏斗争心的灵魂，死亡即为你最好的归宿。” 阿尔倾尽全力的攻击魔法被挡下，被一枚混沌能量弹击中，失去了意识。 “英雄的品质需要英雄的力量来支撑，才能达成英雄的事迹，你对此已十分清楚。” 贝尔饱含着英雄愿望的蓄力一击被挡下，被全方位无死角的能量放射型攻击放倒。 “在世界得到延续之后，你等将会毫不犹豫地为满足私欲而把剑刃指向其他家族、其他国家、其他种族，你们无法代表世界的延续意志。” 一众主角模板的强者在混沌雷光柱的扫荡下化为灰烬。 “——最后是你，一切的源头。”命运之塔最终boss-金色噩梦之王（分身），看向自己特意留到最后的莉娜-因巴斯。 莉娜从碎石堆中爬起来，抹去脸上的鲜血，抗辩道：“说了多少次，一切的源头是冥王。” “无关紧要。”金色噩梦之王只知道莱尔对自己发动攻击的原因是自己占据了莉娜的身体，而占据身体是完整版的重破斩的必然结果，其他部分她漠不关心。 “这关乎我的名声好吧！”莉娜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所有恶名归咎到对方头上，但还没有来得及追加埋怨，就发现一直牛逼轰轰站着吃技能的金色噩梦之王（分身）抬起手来，作出防御动作。 一道赤色的人影从旁一闪而过，高高跃起劈向金色噩梦之王。 （滋滋滋）攻击仍然被挡在三米远，连皮都蹭不到，但与前面被打倒的人不同，这一击能与金色噩梦之王的魔力护罩进行角力。 名为‘角力’的魔力对等消耗，谁的魔力先消耗完算谁输的原始战斗方式。 “姐姐大人！？”即便是在这种时候，莉娜认出来人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悸。 赤龙神剑绽放出足以与金色电光媲美的的赤炎，与之同时进行的是露娜的头发快速褪色：“屁话别这么多，那个魔法你还打算藏多久！” “！”莉娜眼神一凝，知道姐姐这是拼上全力给她争取施法时间，当即不再迟疑，高声吟诵耻度很高的咒文。 【比青梅还要贴心 比转校生还要可爱 比千金还要能干 比公主还要善良 唯有真正的女仆 以血脉的羁绊为纽带 向女仆之主祈祷 将以吾及汝之力 让愚妄之物迈向转生之途】 咒文完毕之时，莉娜浑身被肉眼可见的青色魔力包裹着。 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不会被占据身体，事后不会有后遗症，因为这是莱尔专门为莉娜量身打造的能量召唤系魔法。 “哼，因巴斯家三兄妹的联手一击，一介分身能接下来吗？”露娜趁机退开，撤退时顺道把场上还有救的人带走。 “我至今只对一件事产生悔意，那就是低估了哥哥大人的实力，没有在赤法师雷藏引起的事件中使用这个魔法打倒赤眼魔王，导致冥王盯上了我。”莉娜猛握左拳，在正前方打开五个串列排布的虫洞，与胸前积攒全身魔力，棕红色头发短短数秒间灰白一片。 “…………”被虫洞瞄准的金色噩梦之王没有移动半步，只是沉默地进行蓄力。 “现在，我来弥补昔日的过错！”莉娜解放魔力，朝虫洞发射魔炮，【完全听不懂哥哥大人所说的原理的魔法——空间切裂炮！！！】 》》》》》》 露娜背着脱力的莉娜，来到命运之塔第100层，顺着声音找到在花园里吃蛋糕看‘是勇士就上100层’直播节目的莱尔面前。 “哇噢~我们现在比任何时候更像三兄妹~”莱尔指着两人灰白色的头发调侃道。 没必要调侃露娜和莉娜魔力耗尽时头发会褪色的设定，莱尔随年龄增长而头发颜色改变的设定更加奇怪，只是有理有据罢了。 “可别告诉我，还要再过你这一关。”露娜把莉娜随手丢到地上，自行做下来喝红茶。 莱尔摇头道：“不会，假如我打算露一手的话，就该出现在第99层，让金色噩梦之王当第100层的boss了。” 露娜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谦虚。” “这是事实，以能量召唤系魔法打倒对手算什么本事。”莱尔站起身来，伸了下懒腰，“不过，如果我也作为创世神而出生，开局给我超乎想象地庞大的混沌能量，我百分之一万可以把这个连破灭意志都承受不了的金色噩梦之王虐成渣渣。” 趴在地上翻不过身来，可耳朵嘴巴功能正常的莉娜马上道：“哥哥大人要动手了吗？” “打铁要趁热，你们的努力可不能浪费——那么，永别了。”莱尔打了下响指，露娜和莉娜脚下出现传送魔法阵。 “永、永别？” “慢着！你给我解释清楚！” 姐妹俩色变道。 “因果律魔法审判的不止施法对象，还有施法者本身……这个世界的命运我只有七成把握，但自己的命运则是十成。”莱尔耸了耸肩，故作淡然道，“别在意，我只是提前转生罢了，想跟我相见也很简单，穿着女仆服就有可能被下辈子的我召唤哦~” “可恶——”两人被传送至新手村。 莱尔转过身，看向适时出现在眼前的捂着脑袋半跪在地上的金色噩梦之王本体核心，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爆发魔力。 青色魔力逸散而出，godo符号于瞳孔中流转。 【此乃‘现在’。】胸前生成一个复杂至极的时间魔法阵。 【此乃‘过去’。】伸出左手，于左掌生成另一种时间魔法阵。 【此乃‘未来’。】伸出右手，于右掌生成第三种时间魔法阵。 【术式运转至极限，依据现实，从过去寻求‘因’，从未来寻求‘果’。】三种时间魔法阵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散发着青色光华的动态魔法球。 【以吾灵魂波动链接阿克夏记录……】在这一瞬间，莱尔失去了‘自我’，【登陆者：转生神首席神使……进行因果律运算……搜索次元信息库……】 “什、什么！？”金色噩梦之王像个普通女孩地往后退缩，恐惧之下她忘却了自己本世无敌的力量，以及破灭意志带来的头痛。 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她只知道面前的人类魔法师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甚至比以破灭意志为铠甲时更可怕。 有什么不可触碰的东西依附在他身上！ 【创造……延续……转生……破灭……虚空之中刻印着无限次元世界的意志。】由青色魔法球发射出三道魔炮，相互缠绕着轰向金色噩梦之王。 “住、住手啊啊啊——！”金色噩梦之王下意识地顶出防护盾，却仍然被如同钻头般的魔炮顶着撞穿命运之塔。 【不管是汝还是吾，都必须直面自己的宿业，】莱尔自身化作魔弹，撞在金色噩梦之王身上，在最后一刻‘自我’回归，【哈哈，让本大爷很有气势的来一句——阿卡夏新星！！！】 第五十三章 后日谈 “莱尔-因巴斯，我饶不了你！”金发少女正手持赤龙神剑破坏莱尔的卧室，露娜对其行为视若无睹，只是拿走房间内的空间道具，确认里头有什么物资。 这名连赤龙神骑士都管不了的金发少女，自然是金色噩梦之王的灵魂核心。 经由阿克夏记录的裁决，她虽得以抹除破灭意志，却也遭到半封印的下场，只有受到攻击时她才是天下无敌的造物主，其他时候则是一名孱弱的美少女。该封印将持续至其成长到符合“创世神”这个身份，但没有人知道具体标准是什么，唯一能够接触阿克夏记录的那个人已经死去了。 露娜本着善后的想法，把金色噩梦之王领回家，一番交涉后，因巴斯家补充了一名成员【珑（lon）-因巴斯】。 “你就算想饶过他也做不到，因为他都已经死了。”确认完莱尔的遗物后，露娜冷眼看着完全没有创世神的逼格的发泄行为，泼冷水道。 “——可恶！”珑重重一剑劈在衣柜上，但由于没能唤醒赤龙神剑的真正力量，没有出现衣柜一分为二的画面。 发泄行为姑且算是告一段落，之后会否拿着锤子砸烂莱尔的墓碑还不知道。 露娜遥遥伸出手，赤龙神剑产生感应自动回到其手中：“我需要至少两周时间去整理他留下来的东西，预估在一个月后可以启程行商，你准备一下。”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行商，凭什么！”珑惊讶道。 露娜没好气道：“作为凡人而品味人生，在红尘中得到成长，这是无限次元世界的总意志的裁决结果。我认为比起留在谢菲利亚王国生活，环游世界会是更有效率的做法。” “唔……！”珑知道露娜的论调是正确的，但她还是十分抗拒这所谓的‘新的身份’。 “如果你不想去行商，那也没有问题。”露娜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女仆服，无所谓道，“反正我目前的工作是餐厅的女服务生，之后打算经营一间野生动物主题餐厅，本来就不是很想去行商。” 这不是欲擒先纵，而是露娜的真心话。 她一不介意珑毫无成长，二不介意把照顾珑的使命留给自己或莉娜的子孙后代，也就是把金色噩梦之王视为最为伟大的存在的永恒女王（赤龙神）吩咐她辅助其解除封印罢了。 “……去就去。”珑为自己不得不屈服于现实而感到沮丧。 “那么，我就先去作准备了。”露娜离开前故意说道，“对了，你想怎么破坏那女仆控的房间都没有问题，但请别纵火，我们还得住在这里的。” 显而易见，她在生气。 若不是珑是创世神，她早把破坏双胞胎哥哥的遗物的家伙砸成肉酱了。 》》》》》》》 随着金色噩梦之王精神状态恢复正常，魔族的力量回归正常水平，虽说神族阵营折损情况严重，但世界暂无毁灭的风险。 有些事情没有回归过去：例如两族的“互不干涉原则”永久作废，他们可以跑去其他大陆去执行自己的使命；例如凡人的跨大陆民间交流热度飙升，进入大航海时代；例如命运之塔被保留下来，由青之大陆众神接管，作为关押魔王的监狱和冒险者们发家致富的宝地。 不管是还是凡人，智慧生命均为适应力强大的种族，不出意料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多、多么乱来的家伙……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靠近赤之大陆的某片海域，一个海海贼团正遭到赏金猎人的袭击。 “哈~何方神圣？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莉娜站在船头上，昂首挺胸地进行自我介绍，“身为魔导士但又是剑士，拥有耀眼的美貌和无上的智慧、不停涌出的勇气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无法掩盖的品德和受到神明祝福的好运，嗯……之后还有什么？” 旁边的高里想了想，补充道：“额，无限的食量和超厚的脸皮——噗哈！” 给了水母脑袋同伴一脚回旋踢后，莉娜瞪眼道：“总而言之，本小姐就是拥有无尽的优点，完美第二强的天才美少女魔导士莉娜-因巴斯。” “莉娜-因巴斯！？”海贼们失声惊呼。 莉娜满意地点点头：“哈哈，没想到我的美名已经传到海上了~说不准是山贼混不下去改行当海贼的结果。” 海贼团船长指着莉娜，连声音都在颤抖着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十恶不赦、表里不一、傲慢、差点导致世界毁灭、吃饱就大闹、混沌的化身、连龙也会避免踩到的避龙专家莉娜-因巴斯！？” “其他都算了，为什么‘避龙专家’这个称号会流传开去啊！”莉娜捉狂道。 顺带一提，的确有不止一条龙在明明能踩到莉娜的情况下故意避开，具体原因不明。 “算了……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我就大发慈悲一天，把财宝交出来，然后跟我回去领赏金，我可以不动手。”莉娜揉着拳头、露出狰狞的笑容。 按照经验，海贼们听到这里都会拼死反抗，然后她就可以按照‘坏人是没有人权的’主义放心大胆地扔火焰术了。 然后这一次稍有不同。 海贼团船长跪在地上，大喊道：“慢着慢着！财宝我们可以交出来，但你自己赏金比我们还高，为什么还要捉我们回去啊？” “哈~？你们在说什么，我一个光伟正的赏金猎人，怎么可能被通缉？”莉娜无语道。 “我、我们可没有乱说哦，你自己看吧。”船长命令一名船员返回舱室，取来通缉令，交给莉娜。 莉娜疑惑地接过通缉令，一眼看见上面自己的照片，立马警觉起来：“通缉犯：莉娜-因巴斯……罪名：莉娜-因巴斯——！？” 》》》》》》》 “赫斯提亚眷族的‘英雄’，力量终究源于中级神明，提升空间有限，暂时观望即可。” “乡下贵族‘死鱼眼少年’，既然他无欲无求，只想留在自己的领地里混吃等死，避开他就好最佳处理方式，百年后就是一具枯骨。” “二度降临的‘异界魔术师’，虽说已失去黑龙神的力量，却仍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找个合适的时机探个口风吧，但愿他这次归来只是因为无法舍弃自己的情人们。” 兽神官杰洛士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逐一记录人物档案。 不管是旧时代还是新时代，他都是一个勤勤勉勉的打工人。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莉娜那边吧~”杰洛士露出满腹坏水的表情，“因为金色噩梦之王被半封印，混沌魔法失效，重破斩灭世路线作废……要确认她现在还能否从莱尔阁下那里借力呢~” 第五十四章 有人说要再来一章后日谈 （感谢霙花、屈平辞赋悬日月的打赏与支持） （1） “黑之大陆……毁灭了？！”阔别数年后，再一次带着家眷回到这个世界探亲的八键水明，从公主殿下口中得知惊人的消息。 憔悴的公主摇头道：“确切而言，黑之大陆只是被魔族联手占据，他们似乎想在覆灭整个世界之前保留一块地盘。” “？”八键水明闻言陷入深思。 比起赤龙神、青龙神、光明神健在的其他三片大陆，黑之大陆的守备力量最为薄弱，被魔族选为目标十分正常，丝毫不值得惊讶。 问题是为什么魔族没有立刻毁掉黑之大陆？公主的猜测属于符合凡人的价值观的解读，却并不符合魔族的价值观，应该往【魔族在黑之大陆上执行某种灭世计划】或【魔族因破灭事件产生某种不可预料的变化】这两个方向考虑。 宫廷魔法师可没有丈夫那样想那么多，连忙问道：“那国民们呢？” 公主垂下脑袋，不敢接触对方的目光，低声道：“魔族侵占大陆的行动很迅速……” 其实，王国有作出过援助国民逃离黑之大陆的努力，只是再怎么样努力也无法一下子捣腾出足够的海船，必须舍弃一部分国民。 尽管她不像是自己塑造的人设般浑身上下只剩下真善美，可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恶女，自己成功逃命却看着大量国民在岸上等死的一幕对她造成极大的精神创伤，导致原本社交技能点满的她，如今只是一个待在庄园里当悲古伤秋的富家千金。 不等宫廷魔法师追问，公主便给出另一个问题的答案：“不过请放心，你的家人都及时逃离了……” “…………”宫廷魔法师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好意思表现出庆幸。 她知道这不是‘幸运’，而是有些人拥有更多的逃生的资源，有些人在有限的资源面前拥有优先权，世道哪来的公平。 公主抬起头来，向水明哀求道：“水明……你可以带我去你们的世界吗？” 八键水明与情人们交换眼神，点头道：“可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因亡国而失去一切的不止公主一个人，八键水明认为自己可以趁此机会说服岳父岳母们一同离开这个世界，而‘陪老婆们回娘家’已然是他回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那个足以与创世神抗衡的存在已经不在了。 “……拜托你了。”公主选择了逃避过去。 现实并不会只有大团圆结局。 （2） “命运之塔无所不有。”英雄对年幼的孙子说道。 手中抓着爷爷的英雄谭的孙子，心中充满了无限憧憬：“爷爷，我也能在命运之塔里遇上命中注定的美少女吗？就像爷爷与奶奶们一样。” “一定会的。”英雄抚摸着孙子的小脑袋，笑道，“但把邂逅化为姻缘可不简单哦~稍微疏忽大意，别说美少女、财富、名声无法获到，连唯一的性命都会留下。” 孙子展露笑颜道：“没关系，我一定要成为跟爷爷一样的英雄！” “不要把我视为理想，这会带来不必要的迷茫和压力。”英雄垂眼看着孙子，既不笑也不生气，只是尽可能公正地给出长者的建议，自己的儿女所承受的东西不该再度落到孙子肩上。 “呜。”孙子缩了缩脖子。 “……如果你确信自己有着成为英雄的坚定决心，那也不是问题，但要记住下面这句话。”英雄注视着孙子的双眼，认真地说道，“绝不能将你的意志委托给他人决定，管他是父母还是神明都一样，一切由你自己决定，因为这是你自己的故事。” 孙子眨了眨眼，问道：“爷爷也不行吗？” “不行~我也不一定永远是对的。”英雄面露笑容地摇摇头。 “好！那我不听爷爷的，就以爷爷为理想而努力吧！”孙子调皮一笑，抱着英雄谭蹦蹦跳跳地跑出院子。 所谓的新时代总有一天会沦为旧时代，而下一个新时代的到来，需要英雄的登台演出。 （3） 阿尔因功绩而获封爵位，领地面积比父亲传给长子的领地更大。老样子，嘴巴上说要过上悠闲的生活，实际上动作频频，各种小发明层出不穷，领地飞速发展，他本人也逐渐变得富可敌国。 不过，阿尔的动作也仅限于搞发明搞生产。一方面，受前世的知识水平所限，他未能掏出划时代的新技术；另一方面，随时间流逝，他灵魂深处的惰性涌出，进取心趋向于零，甚至还比不上身为公主的妻子。 阿尔的惫懒并没有引发任何恶果，周遭领主可不敢招惹能够冲上命运之塔第99层的他，而魔族又在杰洛士的建议下采取了熬死方针，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其领土上捣乱，他的领地堪称世外桃源。 时间飞逝，在一段持续数十年之久的忙碌而幸福的日子过后，阿尔也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我记起来了……”坐在轮椅上，脑袋有点糊涂的阿尔，突然朝正收拾卧室的女仆搭话。 “公爵大人？”女仆连忙回话。 阿尔吩咐道：“他们来喊我去打雪仗的话，就说我人不在。” “……打雪仗？”女仆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现在是夏天，哪来的雪。 “你不知道吗？之前我们三个跟艾丽诺拉姐姐她们打雪仗，最终我赢了哦。”输了无数次的阿尔牢牢记得自己的首胜，“之后他们就时不时过来说要磨练打雪仗的技术，烦死人了，待在被窝里不好吗？” “嗯~留在家里最舒服了，公爵大人。”女仆顺着有利于照顾老人的方向进行附和。 自然，关于阿尔与朋友们的老黄历故事，她不可能知道，那时候连她的母亲都还没有出生。 “不过，现在想起来，打雪仗也挺有趣的……话说我有多久没打过雪仗了？”阿尔缓缓扭过头，目光涣散地看向窗外，似乎看见了别的景色似的发呆。 “……公爵大人？”女仆从老人异常的神情预见了什么。 “如果我当时认真点的话……”阿尔缓缓闭上眼睛，在这段极尽幸福的人生中，他抱着唯一的遗憾长眠。 第一章 单亲家庭的狂信徒儿子 这一次，莱尔没有“死亡”，只是按照无限次元世界的意志提前“转生”。 当然，两者表现出来的结果完全一样，属于专为考据党服务、没必要分辨得如此清晰的细节内容。 “拉丝薇儿大人，我回来了。”在抵达这片特异的空间后，莱尔取回了最重要的记忆，虽说是一份连自我认知都从根本性地改变的记忆，却没有引起不适。 （…………）转生神注视着自己的首席神使，一言不发。 “呃，拉丝薇儿大人？”莱尔感到气氛不太对。 良久过后，转生神终于开口提问：（为什么……不向我借力？） “咦？！”莱尔顿感愕然，心中产生某种荒诞的念头，“这，难道是在吃醋？” （吃醋……大概是？）转生神不缺乏对应的知识，只是不曾套用于‘自我’上，相同的理由，她也不会为此感到羞耻。 莱尔忍不住笑了笑，自家主神实在是太可爱了，当下解释道：“当时我不是处于失忆状态吗？虽然我隐隐约约意识到拉丝薇儿大人的存在，但终究只是没有证据的猜测罢了，相比起来，明确派了古拉琪艾丝过来的破灭之王才是实锤的借力对象。” 附带一提，因果律干涉魔法‘阿克夏新星’永远不会是莱尔的优先选项，因为莱尔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结果。就像这一次，莱尔其实一点都不希望提前转生，他期望的是事件结束后重建女仆之城与前世的女仆们腻歪个至少一千年。 （……所以，还会再发生？）转生神面无表情地问道。 “如果我再度召唤到古拉琪艾丝，可能避免不来。”莱尔苦笑道，“只、只不过，也就剩下两次旅程了不是吗？” 正确的表述方式是，莱尔即将前往第二高等级的世界，如果他仍然能一如以往地活出死后足以晋升的人生，他的凡人之路才算结束。 （…………）转生神眼睛闪了闪。 随后，莱尔瞳孔中godo符文浮现：“拉丝薇儿大人，这不符合规矩。” （成为神使的你……本来就不该继续走下去。）转生神抬起手来，指向其中一面很大的转生镜。 “这下子，我不得不成为旁人眼中的狂信徒了……”莱尔轻叹一口气，对自己发动神使之力抹去记忆，如同普通亡魂般浑浑噩噩地飞往那面转生镜。 （不要再忘记我了。）转生神-拉丝薇儿喃喃一声，目送莱尔离去。 ———————————————————————— 远古时代，三位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制造奇迹的能力的女神，为了突破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联手创造了一个多元宇宙并往其中投影分身，采取不同的方式进行探索。 拥有浩瀚的知识的【创世女神-鷲羽】，把分身的力量和记忆封印到三颗宝玉之中，作为一名普通人从零开始学习知识和技术，品尝人间的爱恨情仇，寻求自身的成长。目前该分身成为“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但因被弟子背刺而处于封印状态。 拥有物能变换能力的【创世女神-津名魅】，以自己为蓝本创造生命，创建宇宙文明“树雷文明”，寄希望于世代交替中诞生出奇迹。目前该分身的肉体化身为“始祖之船”，意识与当代第二皇女砂沙美同化。 拥有庞大的能量的【创世女神-访希深】，给宇宙带来混乱和扭曲，再摆出开放的态度，吸引其他次元的客人前来。目前该分身盯上了时空管理局的调查员，试图顺藤摸瓜找到时空管理局总部的所在次元。 顺带一提，若是创世三女神动用本体的力量，对她们所创造的多元宇宙具有绝对管理权，知晓全部知识、毁灭与重建、操控因果、改写宇宙法则、操作时间线均在一念之间。但如果前往其他次元世界，她们只是三个随便碰一拳就能让星系毁灭的超级强者，神棍能力不复存在。 创世三女神本体所在地不会再诞生新生命，将视点放入她们所创造的多元宇宙中，创世女神的投影分身、靠实力打破次元壁的破界者、负责运营管理的神明、借助外力跨次元移动的穿越者、遍布宇宙的凡人种族联手上演一个个奇幻故事。 ——这一世，莱尔作为r国某神社住持的第三名孙子而诞生。 “母亲，你这是打算死了吗？”刚到上幼儿园的年龄的莱尔，向母亲提出一个堪称天崩地裂级别的问题。 错愕过后，母亲没有动怒，只是以惊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母亲在故意压抑体内的能量。”莱尔歪着小脑袋道，“我们不是地球人，最起码不完全是，应该能很长寿的，对吧？” 母亲面上的惊容更盛，不答反问道：“莱尔，你能感知到我们体内的能量？” “嗯~爷爷的力量最多，父亲的力量只有一丁点，哥哥的力量未觉醒但潜力巨大。”正是由于连最弱的父亲都没有死亡的迹象，莱尔才确信母亲是故意寻死。 “那你呢？”母亲顺着话题套话。 “秘密。”莱尔晃了晃脑袋，“反正母亲你也不打算解释为什么要主动迎接死亡，我也不告诉你。” “你这调皮蛋~”母亲以手指戳了戳小儿子的脸蛋，同时开始担心自己死后大儿子会被弟弟吃得死死的，“我怎么可能会打算寻死，我还要看着你们长大呢~” “哼~”莱尔盯着母亲如同少女般年轻的俏脸数秒，小手往旁一指，以唯心魔法在榻榻米上创造出一千根针，“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母亲你可以开吃了。” “我可没有跟你拉钩。”母亲促狭一笑，把莱尔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刚才那些话可不能跟哥哥说哦，还有这股力量~” 她放弃续命一事，父亲、丈夫、长女全都知道，再算上聪慧得不同寻常的小儿子，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长子一个。 莱尔眨眨眼，不太理解为何要瞒着家人，但还是答应道：“那我偷偷自己练习好了。” “……我觉得这也有点问题。”母亲汗颜道，但她自己不想走非凡之道，却无权逼儿子也走凡人之道，“莱尔，如果妈妈真的走了，你会感到伤心吗？” 莱尔摇头道：“不会，死亡并非母亲的终点，拉丝薇儿女神会让母亲转生到合适的世界的。” “谁？”母亲从未听过这个女神的名号。 莱尔挥着小拳拳道：“转生女神-拉丝薇儿，她可是比我们家侍奉的乡下神明厉害得多的真神哦！” “…………”母亲决定了，在死之前一定要修正小儿子的信仰问题。 第二章 白色恶魔上线 “……老爸，我认为女仆是柾木家的刚需！”莱尔嫌弃地看着碟子上烤焦的煎蛋。 丧偶没几年，厨艺极其不稳定的家庭主夫-柾木信幸回答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神社是柾木家的根基，雇佣女仆会让人认为我们作风不检点，换成巫女还差不多。” “巫女就算了。”申请再次被拒绝，莱尔趁哥哥还没有下楼，施展魔法把煎蛋变成完美烹饪状态再行进食。 信幸无语道：“为什么巫女就不行？巫女可不会输给女仆！” 莱尔皱眉道：“太失礼了，老爸你怎么能拿巫女跟女仆相提并论，职业女仆才是男人心中的完美女性形象，若是有几个愿意侍寝的漂亮女仆，谁还会去娶老婆。” “很难否认——” “——咳咳。”一家之主-柾木遥照干咳两声，冷眼盯着倒插门的女婿。 信幸连忙摆出严肃无比的表情，沉声道：“我就喜欢巫女，你妈年轻时就是柾木神社的巫女！” “那巫女就更不行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多一个后妈。”吃着早餐的莱尔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了，我个人并不反对老爸你续弦哦，只是最起码得多等几年让哥哥忘却伤痛，免得届时闹得家无宁日，我和爷爷还得灌他心灵鸡汤。” “我又没那想法……”信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遥照的脸色，缩着脖子道。 “暂时？”外公看破情爱不动凡心，的确是一个案例，但莱尔不觉得老爸也拥有那么高的境界。 “莱尔。”遥照提醒一声。 “是是，柾木家传统的秘密主义~我就得像个仍要为加减法烦恼的小学生一样，完全不理会家族事务~”莱尔耸了耸肩，继续消灭早餐。 在金句【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之下，现年九岁的莱尔目前仍然不知道柾木家究竟是什么来头，只知道外公一千岁以上、父母超过两百岁、姐姐七十多岁、神社后山禁地里封印着一个有点实力的生物、禁地里有一把怎么看都不像是地球现有科技能打造出来的武器。 虽说他的好奇心远在常人之上，可面对总是不说实话的亲人也只得投鼠忌器，只能埋怨外公的育儿方针不是【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而是【芸芸众生皆凡人】，待子孙成年后三观稳定下来，才会告知其真相。 某种意义上，莱尔的母亲柾木清音之所以会选择放弃延续生命，跟这套教育方式下形成的三观有很大关系。 “不好，今天轮到我当值日生啊！”完美符合柾木遥照的期望成长的天地，背着书包冲下楼。 刚好吃完早餐的莱尔离开餐桌，背上沙发上自己的书包，念叨道：“哥哥，世间存在着名为‘闹钟’的神器。” “我有设置闹钟的啊，只是想着多睡几分钟——不说了，我们出门了！”天地随手拿起两块面包咬在嘴上，拉着莱尔跑出门，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赶往学校。 信幸苦笑道：“这下子，都不知道谁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一个。” 随口一说罢了，大儿子天地虽然毛毛躁躁，却有温柔善良的心，根本不需要担心，反倒是实力强得不可思议，又极有主见的小儿子要担心学坏。 遥照摆出营业模式的笑容，问道：“那么，信幸最近有续弦的计划吗？首选对象应该是玲亚吧，毕竟工作时朝夕相对。” “呃……”信幸随后经历了一个艰难的早上。 》》》》》》 由于柾木遥照的育儿方针，莱尔需经历完整的校园生活，不得辍学专心修炼魔法，不得跳级极速取得博士学位，目前是私立圣祥大学附属小学三年级学生，比哥哥天地低三个年级。 尽管莱尔过去也曾经玩泥巴、玩树枝、屠杀蚂蚁、捉蝉，但随着年龄增长这些都成为被舍弃的兴趣，快速成长为连父亲都敢调侃的嚣张小鬼，言行与这个时候还在与女生玩楚河汉界论的同龄男生相距甚远。 再加上长相问题，结果莱尔被班上的男生排挤，反而跟班上的女生混在一起，一般跟高町奈叶、月村铃鹿、爱丽莎-巴尼斯组团行动。 “将来要做什么工作……铃鹿、爱丽莎、莱尔你们三个应该已经决定好了吧？”今天课堂上谈及到理想问题，在学校天台上与朋友们一同吃午餐的高町奈叶忍不住聊起这个话题。 爱丽莎放下手上的饭团回答道：“我的爸爸妈妈是开公司的，我得好好学习、继承事业才行。” 铃鹿跟着回答：“我喜欢机械，很想当理工技师。” “魔法师。”单亲家庭没有爱心便当，拿着小卖部干啃的莱尔回答，“虽然不觉得自己会缺钱，但可能会兼职炼金术师、魔药师、附魔师。” 爱丽莎不满道：“那算什么？我们是在谈现实的工作，不要把电子游戏里的内容扯出来。” “发自真心的答案我已经说出来了。”莱尔一般会遵守外公主张的秘密主义，可他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欺骗朋友，“不过，如果你们接受不了，就当我是以当神职人员为目标吧。” 自然，侍奉的可不是柾木遥照千年前杜撰出来的神明，而是转生女神-拉丝薇儿。 “毕竟是男孩子啊。”爱丽莎和铃鹿很显然只把正确答案视为男生的中二病症状。 奈叶感叹道：“……大家都想好将来了啊。” 爱丽莎奇怪道：“咦，奈叶不打算继承家里的咖啡店吗？” 莱尔也说道：“我看你的哥哥姐姐沉迷剑道，不像是会去继承咖啡店的样子，奈叶不考虑一下吗？” “唔……虽然这也是一个出路，但我可能以后有别的理想也不一定。”缺乏继承咖啡店的动力，奈叶低着头说道，“我毕竟没什么特长……” “大白痴！不能这样说自己！”爱丽莎生气道。 铃鹿也鼓励道：“是啊，奈叶一定也有自己的专长。” “例如魔力量，你的魔力量勉强还过得去，足够走魔法师这条路了，我可以考虑勉为其难收你当学徒。”这个‘勉强还过得去’是按照莱尔自己的标准，可不是扔几个火球术就得喘个半天的级别。 “都说了！不要把电子游戏里的内容扯出来！”爱丽莎鼓着脸指责道。 莱尔垮着脸道：“明明我是在鼓励奈叶的来着……” “哈……”看着火力转移到莱尔身上，奈叶松了一口气。 只是，心中的迷茫还是未能消除。 第三章 镜子大师:没错，我才是这一卷的第一配角 （感谢烛破黑暗的古月的打赏与支持） 捡到可爱的小动物、获赠变身道具、变身魔法少女与怪物战斗、收集怪物的掉落物——高町奈叶走上了传统魔法少女的道路。 “论生活在城市偏远地段的优势，不怕自己的房子被莫名其妙地殃及池鱼。”在白色魔法少女和黑色魔法少女为抢夺名为‘圣石之种’的高密度能量结晶而大打出手时，莱尔和遥照坐在鸟居上看戏。 魔法少女开战前一般都会布置结界，防止麻瓜观测到自己，但这种大型结界没有特化隐匿性，在其他异能者眼中像是一种公开宣言，就算不掺和一手也得围观一番。 “人老了，眼睛不好使，现在哪边优势来着？”实际上与年龄无关，只是树雷皇族的强大之处不在于感知能力，遥照能隔着不知道多少公里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在空中互射魔炮已经很了不起了。 使用魔法强化视力的莱尔回答道：“黑色的魔法少女有优势，白色的魔法少女似乎缺乏战斗经验，反应总是慢半拍。” “战斗经验呢~”遥照瞥了眼小外孙，他可不记得莱尔有跟谁交过手，连剑道修行也因实在是没有天赋而没持续几天。 莱尔突然惊咦一声，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慢着，白色的魔法少女……好像是奈叶？因为那个大众化的留海，我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是那个魔力量很高的小妹妹？她当时不像是进行过修行的样子哦。”朋友间相互串门很正常，奈叶、铃鹿、爱丽莎曾一同到柾木神社参拜，遥照因此与奈叶有过一面之缘。 “应该是没有，认识三年了，我没感觉到她的魔力有所提升。”这是最直观的证据，“说起来这几天奈叶神不守舍的，还惹爱丽莎生气了，应该是碰上奇遇了……” 遥照笑问：“那么，要去帮忙吗？” “不，那还是算了吧。”莱尔摆了摆手。 遥照收起笑容，皱眉道：“虽然我是希望你像个普通的孩子般长大，也承认自己有能力却没有去挽救某些灾难性事件，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无情？” 无视陌生人的死活与无视亲朋戚友的死活，是完全不同的性质，遥照想要的是具有同理心的温柔的孩子，而不是严苛地遵守平凡主义的孩子。 “外公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看着好友战死，在我盯着的情况下，就算奈叶脑袋被打爆，我也能把她救回来。”莱尔没好气道，他一向反对柾木家的神秘主义，才不会为了神秘而冷血无情。 遥照暗自松一口气，摇头失笑道：“我认为奈叶妹妹会希望你更早一点出手就是了~” “而且，我还有藏在暗处的理由。”莱尔抬起双手，分别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现在有两个强大的存在关注着奈叶她们的战斗，其中一个还散发着巨大的恶意，我想要搞清楚他们的意图。” 若是跟两人正在争夺的‘圣石之种’有关，情况又不一样了。 遥照一愣，错愕道：“强大的存在？” “以外公你的水平，大概见面就会被打倒。”莱尔收回手指，促狭地笑道，“个人建议你还是再练练吧，尽管我也是今天才刚发现，但这个世界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在练了在练了，自从某个小鬼头出生之后，我的自信心都遭到重创了，还能不付出点努力吗？”柾木神社不是什么热门景点，大部分时候都十分清闲，遥照修炼的时间还是有的。 莱尔挑挑眉，不好再说什么，扭头眺望着传来巨大恶意的方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我真能打得过这两个家伙吗？” 》》》》》》 绝大部分创世神都会把自己创造的世界视为私有物品，不欢迎靠实力突破次元壁的破界者与靠外力跨次元行动的穿越者的到来，轻则以法则压制作威胁驱逐出境，重则直接出手抹杀。 尽管有创世神被破界者反杀的案例，但对大部分破界者和穿越者而言，创世神先天自带的能量等级实在是太恐怖了，乖乖听话撤离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当然，不是所有次元都有创世神的存在，请尊重以宇宙大爆炸理论为代表的众多宇宙起源论。但以科学模式诞生的宇宙，即便存在着异能，水平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对外宾有点太无趣了，只能作为一个短暂停留的旅游观光点。 正因为上述理由，这个由创世女神-访希深允许外宾肆意妄为的次元，成为了破界者们和穿越者们的热门聚集地之一，就算现在呆腻了，过个几百年再回来，说不准又会看到许多其他破界者和穿越者带来的新鲜玩意。 镜子大师，或者说‘墨菲斯托’，挑选这个地方养伤是有理由的——事实上，他也的确借助这个次元找到的异界道具缩短了疗伤时间。 “别的地方是高中生拯救世界，这俩也太活泼了吧，小学都没念完就挑起大梁来了？”伤愈的镜子大师又想搞事。 首选目标自然是大摇大摆地在市区内魔炮互射的两名魔法少女中的落败者，给loser提供一份恶魔契约，当loser没能通过掺水的外挂达到预期愿望，他上门前来没收对方悔恨的灵魂，一直是他的爱好。 如果说莱尔是兴趣使然的探索者，镜子大师则是兴趣使然的恶棍。 “她们在争抢的东西好像是叫‘圣石之种’……”镜子大师展开魔力进行广域侦测，很快在附近找到多个散发着同样的能量的东西。 “看样子，是某种神器碎片后经由次元通道散落到这座城市里。”镜子大师传送至其中一个反应点处，一眼看到安安静静地躺在草丛里的东西，“……好吧，名字中带着个‘石’字，我就该猜到的。” 那是一块漂亮的宝石……嗯，跟无限宝石一样漂亮。 事实上，圣石之种与无限宝石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可以唯心地使用、都是具有庞大能量的结晶体、都是凑在一块后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这次就算了，你们运气不错。”前不久才被转生神的神使以无限宝石布置出星系魔法击伤的镜子大师，看见圣石之种顿时失去了搞事的欲望，“先去其他城市溜达溜达吧，反正这座城市还有别的魔法物品……呵呵~” 某残疾少女家中的魔法书，同样在镜子大师刚才的广域侦测中被发现。 第四章 被召唤 在虚空之梦的深处，传来少女声嘶力竭的祈祷。 莱尔原本并不想理睬陌生人的呼唤，然而不知道为何，他听得懂这段不知名语种的祷文，其内容实在是直击他的g点，最终还是顺着少女的声音寻找过去，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那是一片已沦为废墟的战场：敌人是前方数百米处的少年，其散发出带有毁灭意志的赤色能量风暴，溢出的赤色能量形成一个个异形灵体生命侵袭过来；同伴是拼尽全力抵挡异形灵体生命无休止的攻击浪潮的剑士、魔法剑士、白魔法师、毛绒玩偶；施法者是一个又矮又平，头发还因魔力枯竭而褪色的黑魔法师。 ……失望，竟然不是女仆，感觉被欺骗了感情。 “少年白头、可爱过头的脸蛋、嫌弃的眼神！绝对是哥哥大人！”黑魔法师少女断言道。 哥哥大人？ 就算是为了套近乎，也不会有成年人对着一个九岁小孩喊哥，最合理的解释是对方是他前世的妹妹。 “喂，他好像没认出你来哦。”魔法剑士以精灵魔法击退异形灵体生命，抽空说道。 黑魔法师驳斥道：“废话，转生之后失去记忆是基本设定。” 魔法剑士疑惑道：“那你要怎么请他出手啊！” “当然是靠兄妹间的爱啊！”黑魔法师坐在地上，摆出一个受害者的姿势，可怜兮兮地说道，“呜呜，哥哥大人，就是那边的魔王欺负我~” 前世的妹妹是个逗比。 鉴定完毕。 只不过，他不认为这个逗比妹妹是西北货，该出手还是得出手。 那么，该使用什么魔法进行攻击呢？ 空间切裂炮不一定能击杀敌人，以妹妹召唤到的魔力量使用不出黑洞炮、缩退炮、无限光和天地真命，看样子只能使用能量召唤系魔法了。 永不优先考虑向阿克夏记录借力，向破灭之王借力会有后遗症，向拉丝薇儿大人借力合理得多，反正对方‘感觉上’已经符合转生至上级世界的条件。 【这是什么魔法……难道！你是毁灭魔导士！？住手，别再插手这个世界的事务了！】赤色能量风暴中的少年惊呼道。 黑魔法师蹦起来，指着远处的少年道：“你才是，别总想着毁灭世界了行不行！我最近几年都拯救世界三四次了，看着你们这群魔族就心烦！” 少年不再生成异形灵体生命进行攻击，积攒力量准备发射魔炮：【莉娜-因巴斯！竟然向已经不属于这个次元的人借力，你才是扰乱世界的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黑魔法师大骂回去：“吵死人了！连金色噩梦之王都已经被半封印了，‘延续’和‘毁灭’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主题，你们什么时候才知晓与时俱进！” 他们骂他们的，莱尔准备自己的。 他无法从短短数句话内知晓来龙去脉，出手单纯是看在前世的血脉关系。 而随着‘转生新星’把少年的灵魂送去转生，他的意识重归虚空之梦。 ………… ………… “呼~”莱尔与哥哥挥手道别后走进自己的课室，刚坐下来没多久便打了个哈欠。 刚好在旁边聊作业问题的好友三人组见此关心道：“怎么了，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昨晚作了个奇怪的梦，影响到了睡眠质量。”不是因为使用了大魔法而疲倦，莱尔的灵魂强度已然达到神使的标准，回蓝速度惊人。 三人好奇道：“奇怪的梦？” “被前世的妹妹召唤过去帮忙，朝魔王发射一击大魔法——你们这什么表情。”注意到好友们的神情，莱尔表达不满，他可是一直都在实话实说。 奈叶刮刮脸庞，尝试以最含蓄的辞藻提出建议：“我认为，娱乐要适度，多看点时政新闻也是好的。” 莱尔翻翻白眼道：“我才不想被一个大晚上拿着魔导器跟人互射的魔法少女指责脱离现实。” “欸？！”奈叶身体一僵。 很显然，爱丽莎和铃鹿二人没把莱尔的反击当回事，只当作又一次妄想：“莱尔，你这种言行就是所谓的‘中二病’，要及早治疗。” “……”莱尔其实不止一次想当面展示魔法，可每一次都因认为好友们不适合接触异能领域而放弃，“不用治疗哦，这属于职业技能，等我继承神社后就能使用了。” 说说而已，柾木遥照还能活很久很久，莱尔等不到继承神社的那一天。 爱丽莎小脸一垮：“呜哇~！这样的神社我才不想参拜！” “你在说什么呢？所有神社都一样是骗人的玩意，你的‘学业进步护身符’什么时候生过效？”这是来自年级第一的嘲讽，“相比起认为神并不存在、却对信徒说谎的神职人员，你不觉得坚信神是存在的中二病患者才是最称职的神职人员吗？” 爱丽莎捂着额头道：“你……真的是神社家的孩子吗？” 性子柔弱的铃鹿苦笑道：“哈哈，莱尔在这方面倒是很现实。” “事实上，我所有方面都很现实。”莱尔撇撇嘴，伸手指向教室前门的方向，“例如你们再不回座位，过不了多久班主任就会喊你们的名字。” “噢，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两人连忙返回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的用具。 “…………”至于奈叶，则是一步三回头地回座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圣石之种系列事件实际上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时间，随着大反派领便当，黑色魔法少女-菲特已弃暗投明，目前在时空管理局的监管下工作。 两人日常以信件和寄送录像光盘的形式进行交流，菲特是奈叶无所不谈的好友，魔炮对射什么的已是近半年前的往事——然而，莱尔刚才那句话，奈叶不认为是中二病发作的产物。 现在回想起来，在自己通过奇遇走上魔法少女之路之前，莱尔就曾说过她的魔力量‘勉强还过得去’这种话。以她现在的知识看来，时空管理局提供的魔导器的作用是‘内置魔法术式’，往里头输入魔法就能使用对应的内置魔法，能否当魔法少女的唯一标准就是魔力量。 如此一来……她觉得自己要跟好友认真谈谈。 第五章 乐子 “所以，你就这么说出去了？”遥照饭后返回神社途中，得知莱尔与奈叶的交谈结果。 倒也没有感到失望和恼怒，他奉行的是宽松的秘密主义育儿方针，只要莱尔不去触碰道德底线和明着搞对抗，他其实是不会太介意的。 “奈叶已经不属于普通人范畴，我觉得相互透个底没有多大问题。”明明只是朋友间聊天时一不小心抬了下杠，莱尔却装出早有计划的样子，颜面就是如此重要，“再说，我能说的也就只有【柾木家很厉害】和【我非常厉害】，毕竟我也就知晓那么点。” 被不着行迹地讽刺了一下，遥照沉吟片刻，点头道：“……或许，是该告诉你了。” 若是为神秘而神秘，导致外孙生起逆反心理，那才叫得不偿失。 但出乎遥照的意料，莱尔摆手道：“不用了，我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已经不感兴趣了。” “？？？”柾木家的来历，遥照觉得不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牵扯到宇宙最强种族树雷皇族！ 莱尔仰头看向渐暗的天空，悠悠道：“之前窥视奈叶的战斗的两大神秘存在，以及奈叶口中的‘时空管理局’，才是我现在的目标。” “时空管理局！？这口气可真大……！”遥照不得不承认，这名头可比‘树雷皇族’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难怪外孙连家族血统问题都不放在心上。 “或许人家就是有此底气？”莱尔露出期待的笑容，“如果时空管理局的背后是某位被阿克夏记录承认的真神，这个组织还真有资格管理无限次元世界。” 就跟转生神麾下有莱尔这个剔除腐朽的灵魂的神使、破灭之王麾下有引导世界破灭的军团一样，真神不一定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他可以让一群凡人为自己服务。 再说，何谓‘管理’？打着维持秩序的旗号、拉着大部队实施侵略，这是凡人的管理方式，而根据奈叶的说辞，时空管理局没有过多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转的行动，更接近真神的管理方式。 “当然！”一个故意的大喘气，莱尔给出第二个可能性，“奈叶所使用的魔法少女变身装置是一个内置魔法术式和低级人工智能的魔导器，魔导技术的水准还挺高的，不排除时空管理局只是一个开发出能突破次元壁的技术的先进文明。” 遥照迟疑道：“……听上去后面的可能性要高许多。” 莱尔摇摇头，拒绝把此作为证据：“真神只会把力量赐予神使，凡人最多只能获得知识和物资，有魔力就能使用的傻瓜式魔导器还挺适合工具人的。” “有道理。”遥照表情反复变化，终是忍不住提出疑问，“从刚才我就想询问了……莱尔，你对真神的理解是不是已经超出‘猜测’的范畴了？” 就如同‘知晓’这部分知识一样。 莱尔耸耸肩，无辜状：“我从出生开始就坚信拉丝薇儿大人的存在，是你们一直以为我在哪里被邪教徒洗脑的好吧。” “……姑且先当这么一回事。”遥照对此仍保留意见，回到正题，“那么，既然已经确定好目标，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或是学习他们的技术，或是与他们交一下手，根据他们到底是什么而决定。”莱尔飘上天空，舒展四肢，“——不管是如今的生活，还是如今接触到的人们，都有点过于平凡了啊！我想找点乐子！” 破界者六人组留下的剧毒，持续腐蚀转生神神使的灵魂。 》》》》》》》 “镜子大师先生，你是说……我之所以会残疾，是因为一本书？”八神疾风惊疑不定地看向骤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中年男人。 上班族打扮的镜子大师拿起书架上以锁链十字束缚的古书，亲切地解说道：“八神小妹妹，这可不是普通的书籍，而是名为【夜天之书】的魔导书……好吧，更常用的名字是‘暗之书’。” “魔导书？”目前只是个残疾的小学生的疾风眨了眨眼睛，心中的恐惧逐渐被惊讶取代。 镜子大师以手指敲了敲夜天之书封面，封印夜天之书的锁链瞬间断裂：“根据我的调查所得，这原本只是用于穿越次元壁收集各个世界中伟大魔导师们的技术的工具书，但可能是落到一个糟糕的主人的手上之故，它被改造成一个可怕的魔导器。” 因为不便于行，把书籍当成好友的疾风闻此同情道：“……实在是太过分了。” “无人知晓夜天之书如何落到八神家，但因为八神小妹妹自出生起就与它处在一起，它泄漏出来的些许魔力影响到你的身体，不仅夺取了你的行走能力，日后还会阻碍你必须的生命活动。”镜子大师至此没有一句谎言。 “我、我会死吗？”疾风恐慌道。 “这是有解决办法的，而这正是我现身的理由。”镜子大师往夜天之书输入魔力，夜天之书自动翻开来，空白的书页上陆续出现文字。 修复近一百页后，镜子大师撤去魔力，暗中施法治愈了疾风的双腿，再把已然合上的夜天之书递过去：“八神小妹妹，你现在尝试站起来？” “咦！？”疾风下意识的接过夜天之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着站起来。 动作不是很利索，需要搀扶着什么才能站稳。 但那只是因为她残疾太长时间了，实际上她现在的双脚是正常的。 “太、太好了！”疾风抱紧夜天之书，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 镜子大师挂出标准的营业式笑容：“很遗憾，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八神小妹妹~” “什么？”心中激动的疾风，并未察觉到这份笑容充斥着邪气。 “正如之前所提及的，夜天之书被改造过，我输入进去的魔力只是权宜之计，八神小妹妹终有一天还是会遇上之前的问题。”后半句才是重点，“没有根治之法，要想身体健康，看样子只能借助夜天之书里的四名守护骑士的力量、从其他魔导士身上掠夺魔力。” “掠夺……魔力？”疾风本能地抗拒这种事。 “别担心，被夺走魔力的人是不会死的。”镜子大师可不会说受害者会同时丧失‘魔法资质’，“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 “咦？镜子大师先生这就离开了吗？”疾风最开始还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利，如今已把对方视为恩人。 镜子大师摇了摇头，看向快要解放守护骑士的夜天之书，施展时空法术遁入虚空：“虽然与人签订契约才是我的标准做法，但这一次就算了，画蛇添足不是什么好习惯——请期待下次相会吧，八神小妹妹~” 这个时候的八神疾风，并未意识到恶魔的魔力不是那么好白嫖的东西。 第六章 明明有一群妹子，写的却是个大叔 八神疾风是个温柔的好孩子。 她认为不能为一己之私而给别人添麻烦，没有命令夜天之书生成的守护骑士们四处掠夺魔力，而是将守护骑士们视为家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享受不再孤独的家庭生活。 但守护骑士们不希望看见善良无比的新主人就此丧命，自发性地偷偷掠夺魔力。优先目标是魔兽，利用夜天之书的次元穿越能力和过去抵达的次元世界的记录，她们总能找到体型巨大的魔兽。问题是八神疾风的身体情况一直在恶化，为了抢时间，她们不得不朝人类魔导师下手。 “掠夺魔力”并非致命性的恶行，尽管会对受害者留下严重的魔力枯竭症状，但对于恢复力强大的年轻魔导师，也就是休养一个月的事情。 事实上，向时空管理局求助、找几百个年轻魔导师有偿献魔力，才是互惠共赢的最优解，但对人类缺乏信任感的守护骑士们未能想到这一点，她们甚至还把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视为猎物。 “哈哈~圣石之种事件相关的那两个魔法少女，已经被时空管理局吸纳了吗？在吸纳人才方面做得很到位啊。”在夜天之书的守护骑士打倒奈叶、菲特率队赶来救场之时，镜子大师正在一幢大厦的顶层观战。 手上还拿着热腾腾的关东煮，也不知道之前在哪里打发时间。 镜子大师面上的笑容敛去几分，自言自语道：“不过，稍微失算了呢……没想到那个小女孩迂腐到连命都不要。” 就表现出来的结果，【八神疾风下令掠夺魔力】与【守护骑士自发性地掠夺魔力】是基本一致的，区别仅在于夜天之书阵营少了一个战力。但从镜子大师的角度，两者完全不一样，他最想看到的是八神疾风堕落的丑态！ 墨菲斯托，从来都是满嘴谎言、诱人堕落的恶魔，单纯的死亡前的哀嚎可满足不了他。 “还好我留了一道后手，若是出现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大团圆结局，那可太糟了。”镜子大师留在夜天之书里的邪恶魔力，会在某个时间点爆发，以八神疾风和守护骑士们的灵魂强度，听再多嘴炮、喝再多心灵鸡汤都抵抗不住。 “对了，夜天之书暴走的话，时空管理局大部队应该很快就会出现，访希深大人届时可以顺藤摸瓜抵达他们的总部，只是根据我的了解，那里没有你所憧憬的‘上位存在’。”镜子大师向空无一人的方向抬了下手，权作打招呼。 （嗡）创世女神-访希深的投影分身露出身形，镜子大师的自言自语实际上是跟她搭话。 面对简直就是邪恶的化身的镜子大师，访希深面上没有丝毫变化，淡然道：“我不介意你提前带路。” “哈哈~那还是算了吧，破界者与创世神生性不合，凑得太近对双方都没有好处。”镜子大师咧咧嘴，补充一句，“最起码对我只有坏处。” 这不是谦虚，即便换一个场地公平对决，在破界者中属于下位的镜子大师也不敢与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一个星系毁灭的访希深为敌，能量总体量差距太大了，镜子大师又没有类似‘转生新星’、‘破灭新星’、‘阿克夏新星’的王牌技能。 “破界者……吗？”访希深注视着镜子大师。 镜子大师吞下萝卜，转了转手中竹签，笑道：“以访希深大人的能耐，随时都能成为破界者，但那不会是你所渴求的东西，甚至还会彻底断绝晋升的可能性。” 访希深眯起眼睛，问道：“你知道如何晋升？” “怎么可能~如果我知道这种事的话，就不会是破界者，而是破灭之王的使者了~”镜子大师摇头道，他还真不介意去当破灭使者，奈何破灭之王看不上他。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访希深不再搭理镜子大师，隐去了身形。 待创世女神彻底离开后，镜子大师才悠悠道：“渴求晋升者永远得不到晋升，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你们又如何能理解无限次元世界的意志？” 》》》》》》 “……莱尔，你有没有感觉，最近的市区待着很不舒服。”骑着自行车前往学校的柾木天地，向坐在身后的弟弟问道。 莱尔笑答：“最近秋高气爽，很舒适啊。” “不，我不是指这方面……只是一种感觉。”天地眺望已经能隐约看见的小院，表情愈加微妙，“好像空气中充斥着什么，还时不时有被窥视的感觉，可一旦远离市中心，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那算什么，乡下人对城市的抵触心理吗？我们虽然住得偏僻，好歹也是城市人好吧。”莱尔故意说道，“我觉得只是哥哥感受到了升学压力吧？一接近学校就心慌。” 天地迟疑道：“……是这样吗？” 莱尔继续道：“哥哥你别想那么多，以你的头脑是不可能靠读书混出头的，走体育明星路线还靠谱点，随便哪个中学读书都差不太远。” “我的成绩也没有那么糟糕好吧！”天地大声抗议，不知不觉间放弃了深究最初的问题。 至于真相？ 在圣石之种事件后，时空管理局派遣魔导师秘密驻扎在这个刚被发现的次元世界，如今这些驻扎的魔导师受到夜天之书的守护骑士的袭击，时空管理局自然得派更多人员处理该事件。 一部分工作人员待在次元巡航舰里盯着屏幕看，另一部分工作人员利用魔法获取合法身份，打着‘刚搬过来的外地人’的幌子在高町奈叶家附近建立临时作战指挥部，期间免不了实施各种行动。 尽管柾木天地还没有觉醒树雷皇族的力量，但他的身体终究与普通人不一样，本能地察觉到了时空管理局的行动。 “这么轻易就忽悠过去，对哥哥今后的人生感到很担忧啊。”正为自己按照外公的育儿方针撒的谎感到郁闷的莱尔，刚踏进教室就发现同学们比往常更闹腾。 莱尔不由向最爱凑热闹的爱丽莎问道：“怎么了？哪个老师生病了，改为自习吗？” “你这个年级第一能不能别天天想着这种事，真气人！”成绩不理想的爱丽莎气愤道，随后才说道，“听说是有一名转校生要转到我们班上，好像还是外国来的女孩子。” “外国来的转学生……？”莱尔回头看了眼前几天还申请病假的奈叶，大概猜到了转学生是谁，只能祈祷她们俩别吵架在校内对射。 第七章 恶魔 （感谢上无痕的打赏与支持） 菲特-泰斯特罗莎，某个无法接受女儿死亡的母亲制造的工具人克隆体，圣石之种事件后成为时空管理局的临时工魔导师。 以她卓绝的魔力量，完全可以在时空管理局总部的校园就读，在教学资源倾泻下往王牌打手的路线成长，但她那个天真过头的养母，借着夜天之书事件的由头，把她安插到高町奈叶的班上。 这所学校一半以上的教学内容对菲特今后的人生毫无价值，一个已确定要在时空管理局打工、未来大概率要在总局购房安家的魔导师，学习地球r国的不具有泛用性的知识纯属浪费时间，只起到削减学习魔法的时间的作用。 ……不过，菲特的学习情况与莱尔无关就是了。 尽管有高町奈叶作为桥梁，菲特很快便与铃鹿和爱丽莎成为好朋友，可“莱尔同样是魔导师”一事让菲特放不开心来，而“奈叶和菲特相处时的百合氛围”也让取向正常的莱尔退避三舍，两人目前只是比较熟络的同班同学关系。 时间在【八神疾风与守护骑士们温馨的家庭生活】、【守护骑士们四处狩猎大型魔兽】、【守护骑士们与时空管理局魔导师爆发冲突】、【奈叶和菲特甜蜜的校园生活】中快速流逝，莱尔升上小学四年级，柾木天地升上中学。 直至某天夜里，宣告夜天之书事件结束的战斗终于到来—— “呜哇~事情闹得真大，连大怪兽都出来了。”信幸从仓库扛来梯子，爬上屋顶用望远镜眺望市区中心。 虽然他弱到连从地面蹦到三层高的房子的屋顶都做不到，但仍存有基本的感知能力，柾木家还在呼呼大睡的只有天地一个人。 “外公，要久违地秀一下身手，重演讨伐恶鬼的古代神话吗？”莱尔朝遥照笑问，他对外公的真正实力一直感到很好奇。 古时候打倒拥有创世女神-鹫羽的投影分身的力量宝珠的‘魉呼’和宇宙战舰‘魉皇鬼’，留下神话故事的遥照，摇头拒绝了外孙的提议：“现在已经是科学时代了，神话故事该被淘汰了……再说，那不就是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吗？交由专业人士处理就好。” 莱尔质疑道：“你确定？我怎么看见时空管理局的成年人魔导师小队一交手就被打趴下，主力输出是奈叶和菲特？” 其实还有菲特的义兄和魔宠，但莱尔不认识他们。 遥照沉吟数秒，以看破红尘的腔调说道：“莱尔，你要知道，不管是军队还是企业，都不会缺少薪水小偷。” “…………”莱尔翻翻白眼，老爷子不想说实话时就是这种腔调。 信幸率先失去淡定，举手发问：“稍等一下，假如时空管理局没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时流结界因内部激战而破碎，这座城市不就完蛋了？” 这不是说城市会毁灭，而是市民们会发现魔法少女们在天空打架、街道上有怪物等非常识事件，继而引发恐慌性大逃难。 莱尔指正道：“不止‘这座城市’，正如外公刚才所说的，这已经是科学时代了，信息传播速度极快，除非各国政府一致控制消息传播，否则全世界都会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 顺口一说，时空管理局可没有暗中操控各国政府，也没有整个星球一起洗脑的魔导器，他们没有办法消除如此大范围的泄密事件。 “喂！这不是更严重吗！”信幸惊诧道。 莱尔吐槽道：“有什么严重的……让地球人知晓‘魔法’的存在又不会带来祸事，别将我们家奉行的神秘主义视为维持和平的方式好吗？”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没啥。即便是奈叶酱这么有天赋的女孩，没捡到魔导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信幸挠挠头，仿佛这才从‘家族传统观念’中醒悟过来。 “唔！？”遥照刚想表个态，却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看向战场上的一个角落，沉声道，“……何等邪恶的魔力，莱尔，这就是你一直静候的目标吗？” 早就察觉到镜子大师的存在的莱尔咧嘴一笑：“对，就是这家伙……哈哈，看样子他终于要蹦出来了。” “静候的原因是……？”遥照询问。 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在一年前便提问过，莱尔当时也给出过答案，但在察觉到敌人的恐怖程度后，他认为有必要再听一次答案。 莱尔脚下生成传送魔法阵：“不能因为使用带有恶念的魔力就定义为恶人，我要知道有没有击杀对方的需要——这很重要。” 》》》》》》 “疾风，还有暗之书小姐，请住手！伤害守护骑士们的人，不是我们！” “抛弃自己的意志，仅仅作为道具而存在，这样真的可以吗？疾风会觉得高兴吗？” 在守护骑士的浴血奋战和时空管理局格雷姆顾问官的暗中辅助下，夜天之书完成魔力收集，为回应因守护骑士消失而陷入绝望的八神疾风的愿望，夜天之书的意志-琳芙斯接管了身体，对背了黑锅的奈叶和菲特两人发动攻击。 魔法少女最强大的武器不是魔炮，而是嘴炮。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琳芙斯不说立刻解除武装，最起码也会实力暴跌50%，在魔炮互射中落败。然而夜天之书里潜伏的一股邪恶魔力，影响着八神疾风、守护骑士、琳芙斯的意志。 于是。 “我的主人，从心底希望夺走了所爱之人的这个世界能够是一场噩梦。我则要全力实现主人的心愿，让主人永眠于温馨的梦境中，并且，要让夺走了心爱骑士们的罪人们，堕入永恒的黑暗中。”琳芙斯对奈叶和菲特发射足以干涉空间的大范围魔炮-天魔灭迹。 “守护之光！” “护御屏障！” 奈叶和菲特连忙向手上的智能魔导器下令，待魔导器切换至防御形态后，输入魔力生成两道壁障，成功赶在飞行速度缓慢的魔炮临身前完成防御。 待黑色的魔炮合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状能量消散后，奈叶和菲特两人已躺在地上……只是受了点轻伤，她们联手把攻击的99%威力抵挡下来。 “哇哦~比起收集别人的魔力为己用的夜天之书，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更像是怪物啊~”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旁边的建筑物房顶上的镜子大师，出言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琳芙斯看了眼镜子大师，却还是抬手瞄准奈叶和菲特，准备补刀。 （啪）镜子大师打了下响指，奈叶和菲特从街道上转移到其身后。 镜子大师摇了摇手指头，挂着讨人嫌的笑容说道：“她们还不能死，现在还只是开胃菜，正餐还在后头呢——八神小妹妹，能听到吗？这里有一件你一定会想知道的事情。” “……”与八神疾风一心同体的琳芙斯放下手臂，静待下文。 镜子大师以抑扬顿挫的腔调朗声说道：“时空管理局的一大日常工作是‘回收太古遗产’，简单来说，就是以考古和盗墓获取其他次元的知识……距今11年前，夜天之书落入他们手中，但在押运过程中，夜天之书的自我保护术式被触发，导致一艘次元战舰被击毁。” “时空管理局再次寻找失落的夜天之书，没过几年便成功了。”镜子大师伸手指向琳芙斯，或者说她手上的夜天之书，“由于夜天之书特殊的内置术式，无论是提前对其主人出手，还是对魔导书本身实施封印，都是没有用的……他们想到了一个另类的解决办法，那就是用究极的冰系魔法把完成收集的夜天之书及其主人冻住，进行物理性的封印。” “什么……？”琳芙斯神色略有几分变化。 镜子大师露出阴狠的笑容：“时空管理局高层认为在此方案的执行过程中需要严格控制夜天之书的主人的成长，要让她尽可能地少接触到外人，减少不必要的变数……所以，他们安排了一起事故。” “不……不！父亲……母亲……！”琳芙斯抱着自己的脑袋哀嚎着，双眼流出血泪。 镜子大师一字一句道：“让夜天之书的主人成为孤儿，再以其父亲的好友的名号提供生活资金，定期联络监控其精神状况。” “时空管理局啊啊啊啊——！！！”琳芙斯狂吼着打开次元通道，突入其中。 “看样子会是美味的正餐呢~稍微再添两道甜点。”镜子大师挥了挥手，瞬间治愈奈叶和菲特两人的伤势，还将她们损耗的魔力补满。 但在他即将继续发表单人演说之时，突然面色一沉。 “——那么，刚才那番话，有几成是真的。”站在镜子大师身后的莱尔问道。 第七章 恶魔 （感谢上无痕的打赏与支持） 菲特-泰斯特罗莎，某个无法接受女儿死亡的母亲制造的工具人克隆体，圣石之种事件后成为时空管理局的临时工魔导师。 以她卓绝的魔力量，完全可以在时空管理局总部的校园就读，在教学资源倾泻下往王牌打手的路线成长，但她那个天真过头的养母，借着夜天之书事件的由头，把她安插到高町奈叶的班上。 这所学校一半以上的教学内容对菲特今后的人生毫无价值，一个已确定要在时空管理局打工、未来大概率要在总局购房安家的魔导师，学习地球r国的不具有泛用性的知识纯属浪费时间，只起到削减学习魔法的时间的作用。 ……不过，菲特的学习情况与莱尔无关就是了。 尽管有高町奈叶作为桥梁，菲特很快便与铃鹿和爱丽莎成为好朋友，可“莱尔同样是魔导师”一事让菲特放不开心来，而“奈叶和菲特相处时的百合氛围”也让取向正常的莱尔退避三舍，两人目前只是比较熟络的同班同学关系。 时间在【八神疾风与守护骑士们温馨的家庭生活】、【守护骑士们四处狩猎大型魔兽】、【守护骑士们与时空管理局魔导师爆发冲突】、【奈叶和菲特甜蜜的校园生活】中快速流逝，莱尔升上小学四年级，柾木天地升上中学。 直至某天夜里，宣告夜天之书事件结束的战斗终于到来—— “呜哇~事情闹得真大，连大怪兽都出来了。”信幸从仓库扛来梯子，爬上屋顶用望远镜眺望市区中心。 虽然他弱到连从地面蹦到三层高的房子的屋顶都做不到，但仍存有基本的感知能力，柾木家还在呼呼大睡的只有天地一个人。 “外公，要久违地秀一下身手，重演讨伐恶鬼的古代神话吗？”莱尔朝遥照笑问，他对外公的真正实力一直感到很好奇。 古时候打倒拥有创世女神-鹫羽的投影分身的力量宝珠的‘魉呼’和宇宙战舰‘魉皇鬼’，留下神话故事的遥照，摇头拒绝了外孙的提议：“现在已经是科学时代了，神话故事该被淘汰了……再说，那不就是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吗？交由专业人士处理就好。” 莱尔质疑道：“你确定？我怎么看见时空管理局的成年人魔导师小队一交手就被打趴下，主力输出是奈叶和菲特？” 其实还有菲特的义兄和魔宠，但莱尔不认识他们。 遥照沉吟数秒，以看破红尘的腔调说道：“莱尔，你要知道，不管是军队还是企业，都不会缺少薪水小偷。” “…………”莱尔翻翻白眼，老爷子不想说实话时就是这种腔调。 信幸率先失去淡定，举手发问：“稍等一下，假如时空管理局没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时流结界因内部激战而破碎，这座城市不就完蛋了？” 这不是说城市会毁灭，而是市民们会发现魔法少女们在天空打架、街道上有怪物等非常识事件，继而引发恐慌性大逃难。 莱尔指正道：“不止‘这座城市’，正如外公刚才所说的，这已经是科学时代了，信息传播速度极快，除非各国政府一致控制消息传播，否则全世界都会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 顺口一说，时空管理局可没有暗中操控各国政府，也没有整个星球一起洗脑的魔导器，他们没有办法消除如此大范围的泄密事件。 “喂！这不是更严重吗！”信幸惊诧道。 莱尔吐槽道：“有什么严重的……让地球人知晓‘魔法’的存在又不会带来祸事，别将我们家奉行的神秘主义视为维持和平的方式好吗？”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没啥。即便是奈叶酱这么有天赋的女孩，没捡到魔导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生。”信幸挠挠头，仿佛这才从‘家族传统观念’中醒悟过来。 “唔！？”遥照刚想表个态，却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看向战场上的一个角落，沉声道，“……何等邪恶的魔力，莱尔，这就是你一直静候的目标吗？” 早就察觉到镜子大师的存在的莱尔咧嘴一笑：“对，就是这家伙……哈哈，看样子他终于要蹦出来了。” “静候的原因是……？”遥照询问。 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在一年前便提问过，莱尔当时也给出过答案，但在察觉到敌人的恐怖程度后，他认为有必要再听一次答案。 莱尔脚下生成传送魔法阵：“不能因为使用带有恶念的魔力就定义为恶人，我要知道有没有击杀对方的需要——这很重要。” 》》》》》》 “疾风，还有暗之书小姐，请住手！伤害守护骑士们的人，不是我们！” “抛弃自己的意志，仅仅作为道具而存在，这样真的可以吗？疾风会觉得高兴吗？” 在守护骑士的浴血奋战和时空管理局格雷姆顾问官的暗中辅助下，夜天之书完成魔力收集，为回应因守护骑士消失而陷入绝望的八神疾风的愿望，夜天之书的意志-琳芙斯接管了身体，对背了黑锅的奈叶和菲特两人发动攻击。 魔法少女最强大的武器不是魔炮，而是嘴炮。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琳芙斯不说立刻解除武装，最起码也会实力暴跌50%，在魔炮互射中落败。然而夜天之书里潜伏的一股邪恶魔力，影响着八神疾风、守护骑士、琳芙斯的意志。 于是。 “我的主人，从心底希望夺走了所爱之人的这个世界能够是一场噩梦。我则要全力实现主人的心愿，让主人永眠于温馨的梦境中，并且，要让夺走了心爱骑士们的罪人们，堕入永恒的黑暗中。”琳芙斯对奈叶和菲特发射足以干涉空间的大范围魔炮-天魔灭迹。 “守护之光！” “护御屏障！” 奈叶和菲特连忙向手上的智能魔导器下令，待魔导器切换至防御形态后，输入魔力生成两道壁障，成功赶在飞行速度缓慢的魔炮临身前完成防御。 待黑色的魔炮合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状能量消散后，奈叶和菲特两人已躺在地上……只是受了点轻伤，她们联手把攻击的99%威力抵挡下来。 “哇哦~比起收集别人的魔力为己用的夜天之书，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更像是怪物啊~”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旁边的建筑物房顶上的镜子大师，出言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琳芙斯看了眼镜子大师，却还是抬手瞄准奈叶和菲特，准备补刀。 （啪）镜子大师打了下响指，奈叶和菲特从街道上转移到其身后。 镜子大师摇了摇手指头，挂着讨人嫌的笑容说道：“她们还不能死，现在还只是开胃菜，正餐还在后头呢——八神小妹妹，能听到吗？这里有一件你一定会想知道的事情。” “……”与八神疾风一心同体的琳芙斯放下手臂，静待下文。 镜子大师以抑扬顿挫的腔调朗声说道：“时空管理局的一大日常工作是‘回收太古遗产’，简单来说，就是以考古和盗墓获取其他次元的知识……距今11年前，夜天之书落入他们手中，但在押运过程中，夜天之书的自我保护术式被触发，导致一艘次元战舰被击毁。” “时空管理局再次寻找失落的夜天之书，没过几年便成功了。”镜子大师伸手指向琳芙斯，或者说她手上的夜天之书，“由于夜天之书特殊的内置术式，无论是提前对其主人出手，还是对魔导书本身实施封印，都是没有用的……他们想到了一个另类的解决办法，那就是用究极的冰系魔法把完成收集的夜天之书及其主人冻住，进行物理性的封印。” “什么……？”琳芙斯神色略有几分变化。 镜子大师露出阴狠的笑容：“时空管理局高层认为在此方案的执行过程中需要严格控制夜天之书的主人的成长，要让她尽可能地少接触到外人，减少不必要的变数……所以，他们安排了一起事故。” “不……不！父亲……母亲……！”琳芙斯抱着自己的脑袋哀嚎着，双眼流出血泪。 镜子大师一字一句道：“让夜天之书的主人成为孤儿，再以其父亲的好友的名号提供生活资金，定期联络监控其精神状况。” “时空管理局啊啊啊啊——！！！”琳芙斯狂吼着打开次元通道，突入其中。 “看样子会是美味的正餐呢~稍微再添两道甜点。”镜子大师挥了挥手，瞬间治愈奈叶和菲特两人的伤势，还将她们损耗的魔力补满。 但在他即将继续发表单人演说之时，突然面色一沉。 “——那么，刚才那番话，有几成是真的。”站在镜子大师身后的莱尔问道。 第八章 网文还能不灌水? 点到点的传送法术，在目标地点必然会提前有施法痕迹。 高速移动法术和以魔力提升肉体强度的高速移动，远远便能感知到施术者。 以肌肉强度实现的高速移动，上限很低，部分肌肉战士其实是在不自觉地使用魔力。 综上所述，在“察觉到有敌人即将瞬移到自己身后”到“敌人完成瞬移”之间必然会存在着微不可察的间隔，像镜子大师这种等级的强者一般都可以进行闪避，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不意味着要把菊花朝向敌人。 若是没能及时进行回避，那就说明敌人不是刚学会瞬移就想装逼的萌新，而是至少跟自己同档次的高手，施法速度或者高速移动速度非同寻常。 若是已经被强敌瞬移到自己背后时，又该如何应对？ 镜子大师会立刻使用最高档次的控场魔法-时停领域，时间魔法可比空间魔法难多了，掌握的人少之又少。 那么，为什么镜子大师此时不使用时停领域？ ——原因很简单，他已经通过魔力的感觉知晓了背后之人的身份，在其面前使用时间魔法就是在班门弄斧。 于是，镜子大师十分自然地往前走几步，转过身，摆出大约是某个国家的礼节动作：“大概五成吧，从中间开始就是本人的原创，如果提前知晓神使大人会大驾光临，我会在剧本上再花点功夫的。” 比起夜天之书事件，莱尔更在意别的事情：“神使？我吗？” “噢！我可能多嘴了。”镜子大师直起腰来，以缺乏诚意的笑容致歉，“不好意思，我认识的神使没几个，不知道你们的……就职培训要持续多久。” 他不会对莱尔的身份产生半分怀疑，被破灭之王击破灵魂后没几天就能蹦出来反击的家伙，绝对已经是入编制的神使，余下的问题是莱尔所侍奉的主神是谁。 莱尔沉吟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信仰坚定的信徒。” “所以，可以详细介绍一下自己吗？例如自己上岗后的名字，例如自己侍奉的主神是谁。”镜子大师笑问。 “——稍等一下！”奈叶和菲特小跑到莱尔身旁，大声质问镜子大师，“你到底是谁！刚才你对疾风说的话都是谎言吗！？” “礼仪……十分重要。”镜子大师收起笑容，恶意和杀气吓得两名魔法少女下意识地躲到莱尔身后，但被打断的话题注定无法继续下去，“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镜子大师’，常用名是‘刚特-欧迪姆’和‘墨菲斯托’。刚才那段话被我篡改的部分是【意欲冰封夜天之书及其主人的人，其实只有一名时空管理局的顾问官，充其量再加上两名助手】和【八神小妹妹双亲遭遇的事故只是一次很纯粹的不幸事件】。” 奈叶失声大叫道：“这、这不是完全改变性质了吗？！” “你这家伙……！”对亲子关系极为敏感的菲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看见奈叶和菲特的表现，莱尔明悟道：“所以，正菜是女儿的复仇剧，甜品是魔法少女含泪大义灭亲？” 琳芙斯无法自我产生足够的魔力，夜天之书存储的魔力消耗光她就得领便当，再度于无限次元中寻找下一任主人。跑到兵力雄厚的时空管理局总部撒野，必然会在车轮战中落败，镜子大师帮助奈叶和菲特恢复状态，显然就是让她们参战，最好是作为补刀角色登场。 “就是这么一回事。”镜子大师没有理睬愤怒的魔法少女们，只是轻佻地摊开双手，“听上去你似乎想要站在正义一方，可你现身时间是不是晚了点？” 莱尔看透了他，他也看透了莱尔。 与当时被谎言镇住的奈叶和菲特不同，莱尔是完全可以阻止八神疾风前往时空管理局总部的。 莱尔没有撒谎，点头承认：“因为我对时空管理局总部很有兴趣，缺个引路人。” “谁不感兴趣呢~！”镜子大师浮夸地鼓掌大笑，“持续更新的信息平台、保存有多个次元的书籍资料的无限书库、保存有多个次元的遗产的无限宝库、综合利用多个次元的技术开发新型装备研发实验室，永远是我们的好去处！” 这个‘我们’指的是破界者群体，大伙儿都十分默契地偷偷使用时空管理局的资源，绝不干杀鸡取卵的蠢事。 “听上去会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莱尔摆在战斗架势，瞳孔浮现godo文字，“不过，要先干正事——！” 镜子大师高高跃起，爆发魔力，露出原本的姿态，红黑色的皮肤、巨大的角、丑陋的翅膀，从造型就能散发出邪恶的气息：“十分遗憾，我无法回应你的激情，我对与绝对杀不死的存在死斗没有兴趣。” 重点是打不过，镜子大师见证过莱尔与破灭之王于火星上的交战，缩退炮、无限光、天地真命一招比一招凶残，他这个擅长欺软怕硬的下级破界者真的扛不住。 不过，破界者之所以被称作‘无限次元世界的bug’，就是因为他们能跑！以特定魔法或道具跨越次元壁的穿越者有可能遭到限制，但靠自己的力量强行突破次元壁的破界者没有东西可以拦住他们！ 当然，活下来的前提是‘跑得够快’，莱尔可不会站着让他打开次元通道再独自飞进去，这也是他要露出本体的原因。 “想都别想，你以为我等这一战多久了！既然你称呼我为‘神使’，那我就去猎杀你这只恶魔吧！”莱尔以魔力制造一柄长剑，大喊一声‘咿呀’突刺过去。 气势100分，威力10分。 连皮都刮不到，镜子大师聚集魔力于爪子上，隔着几分米远虚握住剑尖。 “真的没关系吗？在这里开战。”镜子大师张开长有粗大的利齿的嘴巴，露出恶魔的笑容。 莱尔回以一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贴身？面对强敌时，我一般是不使用咿呀剑法的。” 镜子大师刚想抬起空着的左手向旁边发射一道足以击破结界的强力魔炮，莱尔已完成施法，毁灭世界的专用术式扩散开去：“全次元突破！跟我一起去次元裂缝吧！” 第九章 祸害遗千年 如果把一个次元世界比作一幢房子，次元穿梭类似于从一幢房子前往另一幢房子。真神和神使有钥匙，光明正大地走门口；破界者破墙而出，费劲且有受伤风险；普通穿越者翻窗户，但不是每幢房子都有窗户，也不是每个窗户都推得开；不幸的穿越者失足掉坑里，意外走入一条可能是单向通行的地道。 以擅长空间魔法的对手为敌人，必须离开该次元才能彻底避免人质被挟持的状况发生，失去神使的自我认知的莱尔，如今只能走破界者的路线，带着镜子大师进入“次元裂缝”。 次元与次元之间的间隙存在着不同状态的区域，有平静的安定区域，有稳定链接不同次元的通道，有随机出现的链接不同次元的通道……但最常见的，还是时空疯狂扭曲、次元乱流激荡的区域，身处其中，等于每时每刻都在承受高强度的时空魔法的攻击。 ——现在，莱尔与镜子大师正在这种环境下进行激战。 “你这家伙真的是神使吗！以伤换伤的做法，完全就是破界者的作风好吗！？”打开次元出口的图谋再度被莱尔妨碍，镜子大师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神使之所以是神使，是因为他们精神上达到某种标准，被主神所接纳；破界者之所以是破界者，是因为他们实力足够强，就算这份强大很可能得扯上天赋和血统，终究还是一路打过来的。 两者的知识水平、战斗素养、形式作风，往往存在着巨大差异，镜子大师认为莱尔‘不正常’是有依据的。 “你不就是破界者吗？那不应该留下来陪我继续以伤换伤吗！”莱尔于身前瞬间完成魔法阵的构筑，一道雷电魔炮轰向合上翅膀防御的镜子大师。 虽然同为雷电魔炮，但莱尔的术式水平和魔力强度都远超菲特，这道魔炮只是视觉效果一样，实际威力可远超菲特的‘雷戟震破’……当然，这道魔炮只是打出点轻伤，与无时无刻冲击着两人的次元乱流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带有尖角和倒刺的肉翅猛地打开，拍散余下的雷电能量，镜子大师高举双手，砸下紫黑色的魔弹：“十分遗憾，我是惜命且理智的少数派。” “！”莱尔眼神一凝，以最普通的防御魔法护体，爆炸过后，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表面上依附着一层淡淡的紫色物质。 这实际上是一种专门对付肉体的具有‘毒’性质的能量，是从其他次元的恶魔处学来的特技……虽然也没什么用，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化解，但总比镜子大师最擅长的针对灵魂的招式有用。 莱尔吐出一口颜色诡异的紫血，继续追击镜子大师：“呵~最理智的做法，难道不是在这片用不上时间魔法和空间魔法的战场与我战斗到底吗？” 次元乱流冲刷下，连无下限术式这种跟‘空间’扯上关系的杂技魔法都受到影响，这才是镜子大师和莱尔均以最朴素的方式进行攻防的原因。 镜子大师一边向前飞行，一边发射阻拦攻击：“我早就说过了，最理智的做法是回避战斗。” “你怎么还在想着这事情啊？我是不可能给你打开次元出口的机会的。”言毕，莱尔爆发速度，手握火焰爆弹揍向镜子大师，爆炸一同吞噬两人。 “再这样下去……！”镜子大师于大爆炸之中飞出，缓了下神，再度朝之前的方向逃跑，“印象之中快要到了，不需要打开次元出口就能抵达的那个地方！” 》》》》》》 时空管理局的发源地是一个名为“米德芝尔达”的星球，那里有一个地面分部，主要负责人才培养；总部位于次元裂缝中某处被称为“次元海洋”的平静的安定区，这才是真正的办公地点。 夜天之书的意志体-琳芙斯，通过魔导书自身的次元穿梭力量，闯入位于次元裂缝的时空管理局总部的内部。 “琳芙斯！疾风！你们都被骗了！” “那个叫‘镜子大师’的男人是个恶魔！我们亲眼看着他露出原型！” “你们还想骗我多久！把下令杀害父亲母亲的人全部交出来——！！！” 计划着把疾风和夜天之书一同冰封的顾问官已经站出来，把真相道出，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但受镜子大师的谎言影响，琳芙斯和八神疾风并不相信这是顾问官一个人的计划，以魔炮完成复仇后，仍对其他人发动无差别攻击。 时空管理局人员伤亡惨重，但夜天之书的魔力消耗也同样严重，后来奈叶和菲特乘坐次元战舰赶到，她们的嘴炮仍然未能说服琳芙斯和八神疾风，只能使用魔炮讲道理。 （轰隆！）突然，总局遭到来自外部的炮击，魔法金属打造的坚固的外壁被击穿，一片行政区陷入火海。 “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在附近交战的众人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 两道人影从火海中窜出，一者为浑身血肉模糊的男孩，一者为身体破破烂烂的恶魔状生物，在空中遥遥相对。 “在次元乱流中找到前来这里的路，真是辛苦你了，但这样你死得更快。”莱尔施展时间魔法，肉体和衣服在短短数秒内回归原样。 “会是这样吗？”镜子大师没有治疗肉体的伤势，伸出指甲细长的爪子指向琳芙斯等人的方向，“不过，这个地方可有不少人~” “动手就是了。”莱尔冷笑一声，甚至双手抱胸，一副任由对方先来一炮的样子，“你负责杀路人，我负责杀你，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就看你了！” 镜子大师龇牙笑道：“这还真是无情啊，真希望让凡人听听这番发言~” “如果我真的是神使，那我一定会是转生女神-拉丝薇儿大人的神使，死亡并非灵魂的终结，破灭亦是必须之物，请别将我当成圣母心泛滥的小鬼，本少爷看不过眼的就只有你一个！”莱尔语气森寒。 “转生女神……！原来我差点被那两个小女娃还是啊，哈哈哈！”镜子大师发出张狂的大笑声，但不等莱尔发问，他便把爪子插进体内，从中挖出一团灰色的光球。 【噗通】 莱尔的神情发出变化，这不是愤怒，而是跟此前碰上伊斯塔一样的反应，陷入几乎失去了自我般的状态。 镜子大师往灰色光球注入魔力，光球的颜色愈加黯淡：“我的爱好是跟凡人签订契约，完成他们的愿望后夺走他们的灵魂，再按照我自己喜欢的方式肆意玩弄……这是我玩剩下的灵魂，本来早该步入轮回的它们，激发起你作为神使的使命感了吗？” “……下次再找你算账。”莱尔淡淡道。 “这可太吓人了，我还是先躲到阁下忘记我此等小人物的存在吧~”镜子大师释放亡魂，在亡魂因为他刚才注入的魔力而哀嚎着化作怪物的同时，他趁机打开次元通道离开。 第十章 强盗 破界者是无限次元世界中的“bug”，存在着专门猎杀破界者的真神，但没有“全体真神都要致力于清除bug”这种设定。 作为转生神的神使，莱尔一没有感知破界者的能力，二没有通过阿克夏记录对身处其他次元的破界者进行定位的权限，这也是他对邪恶程度远在伊斯塔之上的镜子大师迟迟没有反应、镜子大师逃离后没有办法继续追踪的原因。 由破界者引起的相关事件属于“不该存在的事实”，但不存在专门抹除这些事实的真神，其他真神需要一视同仁地处理这些受影响的事实。 作为转生神的神使，莱尔有义务挽救这批数量近一千的还不到迎来破灭之时的灵魂，并将他们送去转生，这是他被镜子大师威胁到的原因。 ——既然接受了【转生神的神使】这个职位，总得承担对应的职责，遭利用也无可奈何。 “虫洞破碎炮。”莱尔在身前打开虫洞，往里头发射魔炮。 受到镜子大师的魔力影响化作怪物的亡魂们还没来得及大肆破坏，便已经被在眼前打开的虫洞中射出的魔炮击中，在大爆炸中死亡。 这是名为‘救赎’的死亡，如果没能尽早消灭它们，这些亡魂会因过度消耗力量而魂飞魄散。 “唔……看来那家伙还真没有忽悠我。”莱尔瞳孔中的godo文字停止流转，固定在某个词汇中，随后面前浮现一面成年人一人高的镜子，镜面部分是类似次元裂缝的扭曲且不稳定的影像。 转生镜，拉丝薇儿早早赠予，却至今才第一次被正式使用的神器。 受莱尔的力量所操控，被奴役的亡魂陆陆续续来到转生镜旁边，哀嚎、悲鸣、忏悔、求饶，均因镜子大师的花式折磨而丧失了理智。但它们的声音很快便消减下去，最终进入转生前的无意识状态。 “吃一堑长一智，下辈子可别再跟魔鬼进行交易了。”把亡魂送入转生镜后，莱尔闭上眼睛，转生镜随之消失，再次张开眼睛时，又变回godo文字流转的状态。 下一秒，瞬移至琳芙斯身前，双手分别搭在其双肩上。 “什——”跟其他人一样，夜天之书的意识体看戏看呆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莱尔以把琳芙斯对半撕开的动作将其一分为二，左边是穿着病号服的八神疾风，处于昏迷状态，右边是失去容器后只剩下朦朦胧胧的幻影的琳芙斯，下一秒便回归到夜天之书。 夜天之书事件，至此结束。 “没有与镜子大师签订契约吗？”莱尔点点头，把八神疾风传送至地面，伸手接住夜天之书，注入魔力驱除镜子大师留下的带有恶念的魔力，“咦，这个魔导器的术式被人改动过？功能这不完全改变了吗？” “……算了，之后再修改回来吧。”莱尔把夜天之书丢进脖子上的空间项链里，无视四周的时空管理局魔导师，看向天上，“那么，猴戏也看够了吧？有别的说法吗？” “——我无意窥视。”创世女神-访希深的投影分身现身。 “？？？”时空管理局方面的人员脑子转不过弯来，怎么今天蹦出来一个又一个怪物来，他们的总部的安保设施怎么完全没起到作用。 莱尔回道：“我知道，是我和镜子大师闯入你的地盘。” 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利用转生神的神使的职责逃生】纯属意外，镜子大师原本的求生策略应该是【屠杀路人让莱尔投鼠忌器】、【利用时空管理局的设备】、【向时空管理局里的强者求助】。 因此在此处遇上一个仅仅是投影分身便具有强大实力的怪物，莱尔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不如说，她一直没有出手才是最让莱尔感到惊讶的事情。 “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只是比你们早来一步罢了。”访希深摇头否认，从空中缓缓落至于莱尔同一水平高度。 “那可真是好消息，我还以为自己犯了这个地方的大不敬之罪呢~”莱尔露出与可爱的萝太脸不相符的挑衅笑容，说着更不相符的话语，“话说，要以这具分身跟我来一场吗？老实说，刚才与那只魔鬼的战斗，我还没尽兴。” “个性好战？”访希深略一沉吟，终是摇了摇头，“刚才你所使用的力量，竟然让我感到一丝恐惧……我对你很感兴趣，但不能以这种方式与你接触。” 附带一提，让访希深感到恐惧的可不是虫洞破碎跑，女神大人本体一拳打爆一个星系呢，说的是把亡魂送去转生的力量。 “好吧。”对方看上去没有恶意，莱尔也不能强行出手找茬，“那么，我可以先行离开了吗？这里就是时空管理局总部没错吧？我听说这里有无限书库、无限宝库、魔导器研发实验室什么的~” “？？？”时空管理局方面的人员表示虽然自己不敢乱发言，但他们也不是透明的，请照顾一下受害者的心情。 访希深笑道：“我认为我追寻的目标就在眼前，不过……我也不介意去接触新的知识。” “那就一起去吧，记得是复制副本，可别直接拿走原品，据说这是规矩来着。” “破界者们的规矩吗……” 两人瞬移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众魔导师。 》》》》》》》 八神疾风醒转过来后，因脱离了镜子大师的魔力影响而接受了真相，一度因自己造成的伤亡而愧疚欲绝，在奈叶爱的巴掌下恢复元气，继而把镜子大师视为一生仇敌。 时空管理局方面没有责怪八神疾风，认为责任全在镜子大师身上，跟对待菲特的方式一样，让先天魔力量远高于常人的八神疾风成为临时工魔导师。 即便明确知晓莱尔和访希深就在总局里肆意攫取成果，然而工作人员使用了一切办法都未能发现他们的踪迹，让所有人感到十分沮丧。直至三天后，莱尔唤醒并夺走太古遗物【失落战舰-剑型飞行器】，人们才确定两人的离开。 第十一章 凯娜儿 “打包完成~”把新鲜出炉的复制品全数丢进空间饰品里，莱尔伸了下懒腰。 无限书库，最能体现时空管理局成立初衷的设施，里头存放着已被发现的世界的各种书籍，主要为各领域专业知识的工具书，也有少量记载当地情报的资料类书籍，没有人文艺术类书籍和娱乐用途的闲书。 藏书只是“多”，并非“全”，时空管理局三观还算正，做不出“以武力威逼别人交出学术成果”这种事，最多就是“施展魔法窃取学术成果”，这就注定他们极有可能错过最隐秘最高深的知识。 由于藏书中有一部分是魔导书，有一部分因内容问题而被设下阅读权限封印，无法随随便便一个唯心魔法便完成复制，莱尔花了近三天才完成窃书大业。 “……你的情报处理能力很可怕。”这三天来与莱尔共同行动的访希深，视线从手上的书籍中挪开，给出发自真心的评价。 她本体可以一拳一个星系，甚至有与其他两名女神联手创世的实绩，但在自己所创造的次元以外的地方，她绝非全知全能的存在。 “你的力量更可怕。”莱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拿起脖子上的吊坠，摇了摇，“虽然我觉得你不大可能连复制魔法都不会，但如果想图方便，我可以代劳，作为报酬，让我瞻仰一下你的本体就好。” 请注意，这听上去像是个舔狗行为，实际上却是个作死的尝试，弱者接触强者是要背负巨大风险的，那群与镜子大师进行交易的凡人就承受了苦果。 当然，访希深不是镜子大师，给出善意的回应：“多谢，但我比较倾向于逗留在这里。” “你确定？尽管无限书库里的藏书会一直更新，可手里有复制品的话可以自行进行整理哦~”莱尔松开吊坠，扭头看向四周塞满书的书架，以表情传达自己的不满意。 回去之后，第一步是筛选藏书，部分书籍直接销毁，精简书库；第二步是分门别类，按照自己认可的分类方式分组；第三步是制作魔导器，以便书库的检索和管理。 “无尽的知识，那是姐姐擅长的领域，我需要的情报十分明确。”创世三女神中的智力担当是鹫羽，访希深不打算自寻烦恼，“至于你的会面要求，待我唤醒姐妹后随时都可以。” 以本体与莱尔接触，属于没有意义的行为，分身完全能够承担交涉的工作，但换个角度，那也算不上是需要拒绝的请求。 “那我就慢慢等待吧~”莱尔其实也就随口一提，满足一下好奇心，对访希深的本体没有什么执念，“这段时间，我就好好整理书库，再找个可以传承下去的地方放置这些藏书吧。” “传承下去？”访希深困惑道。 在她看来，能够打跑镜子大师的莱尔属于完全不需要子嗣和徒弟的存在，一切财富都属于自身，永远不需要考虑传承问题。 莱尔干笑着解释：“不~我指的是‘传承给下辈子的自己’，我之所以打算整理书库，可是为自己的女仆们而准备的，可不能成了一次性用品。” 自带【过目不忘】天赋的莱尔，阅读过一遍书籍就可以获得里头的知识，基本不需要查阅资料。 “传承给下辈子的自己……”访希深若有深思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书页，略一沉吟，提议道，“比起存在特定的次元，其实你可以尝试打造一艘次元战舰。” 莱尔一捶掌，恍然道：“说得没错！我可以去抢一艘次元战舰啊！” “？？？”访希深表示这跟自己说的不太一样啊。 “访希深大姐你的提议不错，我去查一下时空管理局哪艘战舰长得最酷的~”莱尔转瞬消失无踪。 访希深愣了下神，好半晌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中书籍上，那只是一本时空管理局的入职培训教材，只有最基础的常识：“真神……神使……破界者……创世神……内部……” 》》》》》》》 在某个次元中，存在着名为“失落战舰”的先进宇宙战舰，围绕着这些失落战舰曾经发生过一系列关乎世界和平的大事件……不过，那已是遥远的传说，英雄早已辞世，英雄的子孙未能继承其意志，硕果仅存的失落战舰sword-breaker（剑型飞行器）陷入漫长的沉眠，最终被时间管理局当成太古遗物回收。 时空管理局事前的调查做得很充分，他们不需要一艘具有高级人工智能的宇宙战舰，因而根本没有唤醒剑型飞行器，以源自其他次元的设备分析剑型飞行器的内部结构，获得相关技术，便将其放置在无限宝库的最深层。 老实说，与时空管理局正在使用的综合多个次元的技术的次元战舰，剑型飞行器一点优势都没有，火力不够猛、护甲不够厚、没有次元穿梭能力，连造型也只是达到平均水平而已。 然而，在莱尔看来，它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优势！ “呜~！真是睡了一个好觉~~”剑型飞行器的主电脑的质量化立体投射影像，是一个拥有绿色双麻花辫的美少女，穿的是款式有点落伍的女仆服。 “太好了，跟资料上写的一样，是女仆啊！”莱尔当场欢呼起来。 “啊啦~是小弟弟你唤醒我的吗？长得这么可爱，不像是凯恩和米莉的后代啊……”立体影像走到莱尔面前打量一番，自顾自地评价起来，好一会儿才记得去调取系统时间，“啊，原来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吗？” 莱尔高高举着小手道：“女仆姐姐，是我唤醒你的，请问我可以当你的主人吗？” “啊啦~人家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仆哦~”不说跟前面两位圣人一般的主人一样为正义而战，但最起码不能为恶，“不过，我可以给小弟弟你一个试用期，小弟弟的名字是……？” “柾木天子！”莱尔刮了刮脸庞，迟疑道，“……好像，还有【莱尔（liar）】这个名字？” 感谢这一次转生前拉丝薇儿的小操作，莱尔连这个名字也一同记起来了。 立体影像一转身，从十七八岁的少女形象变成十岁的小女孩形象，乐呵呵道：“人家的名字是‘凯娜儿’，多多指教哦~” 第十二章 回归平静 尽管失落战舰的名字是“剑型飞行器”，但它基本找不到与“剑”相关的要素。 外观是一艘典型的通体白色、左右对称、舰桥位于正中央、两侧有向前延伸的功能性结构的中型战舰，可参考高达世界的大天使号；内部是清一色的单调而狭窄的舱室，在凯娜儿决定沉眠之前，她已把前任主人留下的物品放进收藏室，因而连曾经拥有过的生活感也不复存在，遑论舒适感。 真要说起来，这艘失落战舰只有两个特点，一是【抽取驾驶者的魔力以激活内置魔法阵】，二是【自带能产生魔力的高级人工智能】……对，功能跟奈叶手上的魔杖相似，说白了就是一个超大号的战斗用魔导器。 顺带一提，这两个特点对莱尔完全没用。 “……原来我被当成了运输舰啊。”凯娜儿蹲在舰桥角落自闭中。 凯娜儿只具备空间跳跃能力，不具备次元穿梭能力，没有办法离开次元裂缝，次元通道自然是由莱尔打开，她马上知晓莱尔与前面两任主人有着好几个档位的差距。 “没有这种事！”莱尔最初是要寻找一个‘仓库’，但一切随着穿着女仆服的人工智能立体影像的出现而改变，“我明明是把凯娜儿当成女仆~！” 凯娜儿扭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女仆？我可是一艘战舰哦。”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以唯心魔法结合人造人技术，一具与刚出现时的凯娜儿（美少女形态）外形完全一致的人造人身躯凭空生成，“需要的时候，把意识转移到这具身躯里，这样就战舰、女仆两不误了~” 以莱尔的能耐，其实是可以把凯娜儿的灵魂从失落战舰转移到人造人身躯之上的，可这就等于否定了凯娜儿过去的身份，如此之大的地雷他才不会踩上去。 凯娜儿见此也不继续装可怜了，连忙站起来凑到人造人身躯旁：“怎么回事，这也是魔法吗？！” “门槛稍微有点高的魔法，要与科学知识结合~”在女仆面前，莱尔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 凯娜儿伸手握了握人造人身躯的手掌，尽管没有触觉，但她是个有质量的能量投影，可以与物品发生接触：“是柔软的身体……难道说，这具身体跟人类一样吗？” “只能说是仿生设计，五感俱全。”莱尔含糊地回应，对女仆充满美好的憧憬的他，一辈子都不会设计出以‘排泄’为代表的功能。 “五感俱全？”凯娜儿不再犹豫，闭上眼睛，在其进行意识转移时，组成她的身体的光如同受到吸引般灌注入人造人的身躯里。 （啪）莱尔打了下响指，完成最后的设定。 此后这具身躯只允许凯娜儿使用，别的亡魂无法乘虚而入依附到它上面。 凯娜儿睁开双眼，下意识地用手掌检查自己的身体，然后理所当然地发现一件事：“这、这就是触觉吗？” 莱尔昂着头笑道：“论证‘触觉是什么’、‘人造零件可否取代生物组织’可是相当复杂的话题，连我都无法给出明确答案。” “哼~”凯娜儿眼珠子一转，突然上前把脑袋凑过去，伸舌头舔了舔莱尔的脸庞，“然后，这就是味觉~？” “…………”莱尔呆呆地看着凯娜儿。 凯娜儿刮刮脸庞，干笑道：“啊啦啦，恶作剧过头了吗？” 当然，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莱尔飞扑到凯娜儿身上，主动申请洗面奶服务，欢呼道：“果然女仆最棒了~柾木家的规矩就是狗屎，本少爷已经准备好离家出走了！” “啊咧~？”凯娜儿歪了歪脑袋，轻笑道，“看样子是个调皮的主人……嘛，今后的生活大概会很有趣吧？” 》》》》》》》 时空管理局的高层智商在线，没有傻愣愣地下令夺回失落战舰，莱尔和凯娜儿风平浪静地返回地球。 离家出走的剧本没有在柾木家出现，柾木遥照挂着看不透想法的笑容听取外孙的汇报、柾木信幸发表一通家长的关怀和对时空管理局总部的好奇言论、柾木天地被一通谎言忽悠过去，凯娜儿成为“莱尔以夺得国际少儿比赛冠军的奖金雇佣的女仆”，刚好与此前信幸一拍脑袋想到的请假理由对应上。 至于凯娜儿的本体，也就是那艘失落战舰，目前藏匿于柾木家旁边的湖里，因此无法离开本体太远的凯娜儿活动范围相当有限，已经第一时间学习如何借助外卖和快递的力量了。 “唉~漫长的上学日，究竟要何时才能结束。”名义上‘参加国际少儿比赛’后归来的莱尔，再次回到校园。 爱丽莎闻言无语道：“你明明才刚回来上学好吧？” “这就够漫长了！我想每分每秒都和凯娜儿待在一块~”莱尔捶打着课桌表达自己的不满。 爱丽莎板着脸道：“……如果你不是小学生，我已经去报警了。” “自小家里就有女仆的你们，又如何能够理解女仆的珍贵！”爱丽莎和铃鹿的家庭是所谓的超级富豪，不过她们的朋友圈太牛逼，不是神使就是魔法少女，让她们看上去十分平凡。 “这种事我才不想去理解啊！”爱丽莎扶额道。 “啊哈哈……”铃鹿干笑两声，改变话题道，“对了，需要看我的学习笔记吗？” 莱尔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有教材就够了……别告诉我要补作业。” “气人，为啥这种家伙会是年级第一，我和铃鹿一直在上补习班也没见有太大进步。”爱丽莎嚷嚷道。 “智商的差距。”察觉到三团简直像是魔力灯泡的个体走进教室，莱尔没有理会生闷气的好友，挥手打招呼，“哟~好几天不见了，奈叶、菲特……还有那个谁。” “我是八神疾风，请多多指教。”转学生八神疾风向莱尔鞠躬。 这可不是同班同学初见面时的礼仪，而是对莱尔于夜天之书事件中对她的解救的感谢。 与此同时，她还想要打听守护骑士们的状况，但现场有一群外人，急得她干瞪眼。 莱尔轻叹一口气，故意自言自语道：“放学后我打算给凯娜儿买些甜品，去奈叶家的咖啡厅好了~” 第十三章 琳芙斯 在咖啡厅与要上补习班的爱丽莎和铃鹿分别后，莱尔一行人来到相隔没多远的菲特家，因夜天之书事件引起的混乱还没有彻底平息，菲特的养母和义兄还在总部加班加点地工作，这里是个不受打扰的议事地点。 “开门见山，你们想要的是这东西吧？”不用八神疾风开口，莱尔很识趣地从空间饰品中取出夜天之书，“十分遗憾，前面几天我在忙别的事，没时间研究它的术式结构，估计一个月后才能还给你们。” 原版夜天之书是次元穿梭、收集技术的辅助用途魔导器，被篡改后的夜天之书成了无限转生、吞噬魔力的战斗用途魔导器，两者均拥有极大的研究价值。 一旦吃透夜天之书的魔导技术，莱尔甚至可以量产夜天之书拿出去卖，自然没有必要留着正品不还。 奈叶吃惊道：“你看得懂吗？！” 莱尔给了奈叶一记白眼：“我是正统魔法师，跟你这种手上没有魔导器就连个火球术都丢不出来的魔法少女不一样。” “呜……”奈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说已被引出魔力，但她的确连一个火球都丢不出来，目前只能粗野地使用魔力弹。 “那个！”八神疾风盯着夜天之书，焦急地问道，“请问薇塔她们现在情况如何？” “薇塔？说起来，这玩意里头还有五个灵魂……”莱尔翻开夜天之书，输入魔力，激活内置术式，夜天之书自动构建出琳芙斯、萝莉守护骑士、文静守护骑士、刻板守护骑士和魔宠（犬）的身体。 “疾风！”守护骑士们与疾风抱成一团，琳芙斯则是在旁边看着。 作为由夜天之书中的魔法术式诞生的意志，他们都奉八神疾风为主，但前者与疾风有半年时间的同居生活，后者只占据疾风的身体几个小时，亲密度注定不在同一个级别上。 莱尔与两边都不熟，很难体会到她们的心情，但他也不是恶鬼，提议道：“在我分析夜天之书的这段时间，需要给你们准备个临时身躯吗？” “可以吗？！”守护骑士们下意识地问道。 莱尔不答反问：“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身体？跟人类一样的血肉之躯、魔力固化的半灵体之躯、科技与魔法相结合的魔导之躯，三选一吧。” “你懂的是不是有点多啊！”萝莉守护骑士失声叫道。 莱尔耸耸肩，扫了奈叶一眼：“关于我的来历和实力问题，不作任何探索性讨论，反正这里也有一个路上捡到一个魔导器就变成时空管理局金牌打手的小学生。” “……”奈叶表示自己正遭到连续嘲讽。 “稍等一下。”文静守护骑士发话，一副满怀期待的表情，“……难道说，莱尔阁下制作的身躯能作为永久身躯使用？” “！”另外四人闻言神情一变。 “当然没问题。”莱尔歪着脑袋，不解道，“但没这个必要吧？你们依附在夜天之书上面，就是半永生不死的存在，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只有先破坏夜天之书的内部术式才能彻底摧毁它，但具有这份能耐的人完全可以让夜天之书视自己为主，从逻辑上来说，只有夜天之书刚好转生到即将被破灭之王毁灭的世界她们才会死亡。 当然，这排除了直接被人攻击灵魂的状况，除了真神和神使后谁都怕这一招，包括那些牛逼轰轰的破界者。 然而，文静守护骑士摇头道：“消耗主人的魔力才能活下去的生命，我们已经受够了。” 刻板守护骑士露出帅气的笑容：“……有限的生命，才有珍惜的价值。” 萝莉守护骑士更是直接，一头扑到疾风怀里：“主人，我只承认疾风一个！我才不想再侍奉那种把我们当工具人的魔导师！” “大家……”疾风闻言泪眼汪汪。 三名守护骑士对视一眼，由刻板守护骑士为代表发话：“莱尔阁下，请给予我们永久的魔导之躯。” “汪星人应该是跟她们一样吧？”莱尔点点头，扭头看向一直没有发言的琳芙斯，“堕天使小姐你又怎么样？” 莱尔不知道琳芙斯的名字，只能从她黑袍、红瞳、黑翅膀、黑羽头饰的造型取名。 “我是琳芙斯。”琳芙斯面无表情地给出自己的名字，再看向疾风，低头道，“……抱歉，主人。” 猜到了什么的疾风摇了摇头：“不，该道歉的是我。” “不好意思，作为现场唯一的男生，我听不懂你们女孩子的加密通信。”莱尔无视了汪星人的性别。 琳芙斯转向莱尔，单膝下跪：“即便阁下修正夜天之书的术式，在遥远的未来也必然会有人按照传说把夜天之书重新调整为危险的武器……留在阁下身旁，是我结束宿命的最佳途径。” “喂喂，你这也太消极了吧？”莱尔无语道。 “…………”琳芙斯沉默不言，一再害死主人的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也罢，反正我连失落战舰都抢过来了，也不差一本夜天之书。”莱尔抓抓下巴，乐呵道，“好~先等我随便给她们几个制造身躯，再给你认真设计一套堕天使女仆服！” “反过来了吧！？”众人齐声大喊。 》》》》》》》 “凯娜儿，我回来了~”莱尔直接从菲特家传送回家，无视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哥哥，第一时间找女仆。 楼上传来‘咚’的一声，好一会儿凯娜儿才跑下来，吐吐舌头道：“哈哈……习惯性地以为自己能直接投影到楼下了。” “请珍惜这份陌生感，不出一个星期就会消失了。”莱尔抬起手，提着的是从奈叶家的咖啡厅带回来的蛋糕，“希望这一边的陌生感能再持续久一点~” “呜哇~是蛋糕！我在一千年前就想尝尝了~”凯娜儿一把接过蛋糕盒，原地转了几圈。 穿着围裙的天地探出头来，好奇道：“一千年前？” “修辞手法。”莱尔正色道。 “……年长的女人不是只会小报年龄吗？”天地满脸困惑地缩回去。 “蛋糕是很不错，不过~”凯娜儿的纤纤玉指指向以灵体状态漂浮在后头的琳芙斯，笑眯眯道，“主人，不打算介绍一下你身后这一位吗……？” 莱尔挺起胸膛：“她是我的备忘录。” “穿着奇怪的女仆服哦。”凯娜儿斜眼道。 莱尔镇定地说道：“既然连宇宙战舰女仆都存在，备忘录女仆肯定也是有的。” “……唉，居然丝毫都不慌张，看样子很难扳回来啊。”凯娜儿唉声叹气，意识到新任主人的人渣本质。 第十四章 永随左右的女仆 “主人，作业写好了。”拥有魔导之躯的凯娜儿负责做家务，拥有灵体之躯的琳芙斯负责做作业，两人的分工很明确。 正躺在床上一边刻录魔法一边吃零食的莱尔随口回答：“喔~放进书包就好~” “……”琳芙斯一同准备好明天上学的用品，随后来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盯着莱尔。 因为是个面瘫美少女，没能产生让人知晓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变化。 “怎么了，琳芙斯？”尽管是个关怀女仆的好主人，奈何相识时间不足，莱尔未能洞悉其心中所想，只能试着道，“难道是想要请假，去找守护骑士们聊天？没问题哦，非工作时间你可以自由掌控。” 琳芙斯摇了摇头，才分别没几天，她再念旧也不至于此：“十分抱歉，我擅自阅读了主人所刻录的内容。” “不，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体，你想不知道我写了什么也很困难吧？”莱尔把夜天之书翻转过来，问道，“所以，就是对内容有疑问？” 琳芙斯点点头，抬起双手，在胸前构建出一个术式：“主人刻录的内容过于简单，我按照内容只能绘制出一个原理不明的图案，根本无法发动魔法……这真的没问题吗？转生后的主人很难由此学会魔法。” 莱尔自信满满地回答：“没问题~既然这辈子的我无缘无故地学会这些魔法，下辈子的我也一样会无缘无故地学会这些魔法。” “…………”很显然，琳芙斯不接受这种没有证据和逻辑分析的推论。 “好吧，我说实话。”莱尔合上夜天之书，把它塞到琳芙斯手中，今晚的刻录魔法工作到此为止，“我之前把你称为‘备忘录’，其实是维护你的颜面……我实际上是把你当成【娱乐用品】。” 琳芙斯不解道：“娱乐用品？” “我学过很多系统的魔法，因为我的永续领域的效果，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能使用这些魔法。”莱尔伸出手指，再现琳芙斯刚才构筑的术式，从术式的正中央长出荆棘状的血色水晶，“我是很想说知识是平等的、没有高贵与低贱之分……然而不得不承认一点，不同魔法之间的威力有差距，差距还特别明显。” “？”掌握着多种魔法的琳芙斯自然很清楚这一点，可她不明白这与‘娱乐’有啥关系。 莱尔继续解释下去：“假如我要动真格的战斗，从合理性考虑，那肯定是哪种魔法厉害就用哪种魔法，缩退炮、无限光、天地真命永远是最优先选项。” 其实还有三大能量召唤系魔法，但某人连在与镜子大师交手时都不使用树雷皇族的血统之力，就是嫌弃不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那么，假如是训练、玩闹、吊打战五渣呢……例如哪天魔法少女们找我训练，我总不可能对着她们的脸砸缩退炮吧？”莱尔伸手指向琳芙斯手中的夜天之书，“那个时候，我打算把你拿出来，由你来随机展示一个页面给我，我就使用该页面上的魔法，这样还能提供点意思。” “…………”琳芙斯至此才听明白。 莱尔摊开双手，作无奈状：“我也知道这样很恶趣味，但没有办法，我似乎有点太强了，怎么样都消除不了那一份无聊，只能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点无伤大雅的乐子了。” 顺带一提，他这辈子唯一感受到的真正的‘愉悦’，是与镜子大师的交战，而他如今最期待的事情，则是访希深找齐姐妹后的上门拜访。 “不，我只是为此深感庆幸。”琳芙斯摇头道，“我厌倦了成为‘武器’的日子，请让我一直作为‘娱乐用品’带给主人乐趣。” “先声明一点，我可不是疾风那样的圣人，信奉转生理论的我，对杀戮没有半点犹豫。”莱尔提前打预防针。 “我相信主人。”琳芙斯留下一句，化作灵体回归夜天之书。 》》》》》》》 “呜呜……明明旧爱都没弄到手，就已经投到新欢怀中了。”凯娜儿在地板上鸭子坐，擦着眼睛假哭道。 嗯，跟面瘫的琳芙斯相反，她感情丰富得很，也调皮得很。 而莱尔也乐意跟她嬉戏：“这不是因为上学日不方便吗？你看，我一放假就跑过来了~” “然而还是带着新欢，一点诚意都没有。”凯娜儿忍着笑地指责道。 琳芙斯想了想，很是认真地回答：“主人晚上一直在刻录魔法，没有干别的事情。” “呃……这是我不擅长的类型啊。”凯娜儿刮刮脸蛋，从地上爬起来，“那么，主人，今天有什么行程计划吗~？” 她以为莱尔是要带她去约会……没有办法，她无法离开本体太远，本体又没有隐身功能，莱尔不带她玩的话，她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我已经‘请假去朋友家过夜了’！”老规矩，糊弄的是天地，老爸和外公已经放行了，“这个周末的目标是，把凯娜儿就变成我的形状！” “……是？”凯娜儿歪了歪脑袋。 莱尔数着手指头道：“第一，我之所以要从时空管理局抢战舰，是为了创建一个图书馆，所以肯定得拓展内部空间。” 总算反应过来的凯娜儿也不动怒，配合道：“啊啦~人家要怀孕了？” 莱尔继续道：“第二，战舰必须是次元级，这样我转生后才能继续为我服务，所以要改造出次元穿梭功能。” “次元穿梭……吗？”凯娜儿转头看向琳芙斯，这里就有一个能单体次元穿梭的魔导器，估计莱尔也得参考她的技术。 “第三，尽管凯娜儿你在原来的世界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传说中的宇宙战舰，然而放在时空管理局的眼里……嗯，武器系统、推进系统、防御系统可提升空间都很大。”莱尔尽可能委婉地说道。 “！”凯娜儿一把按住莱尔的肩膀，正色道，“主人，请放心大胆地进行改造吧！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最强战舰！” 毫无疑问，这是被激发出作为宇宙战舰的斗争心。 “不，战舰主要用途是运输，战斗时超级机器人的工作吧……呃，当我没说。”被女仆瞪了，莱尔汗颜道，“总、总而言之，先让我看看诞生你的高性能电脑吧，我要小心避开中枢系统。” 第十五章 拒绝 夜天之书正式更名“转生之书”，沦为莱尔专属的娱乐魔导器，莱尔死后自动追随。 失落战舰正式更名“转生战舰”，改造后性能大幅提高，赶超时空管理局的次元战舰，莱尔死后可自行决定何时追寻过去。 两者的改造完成后没多久，时空管理局总部的混乱局面结束，派出以菲特的养母为代表的高层人物与莱尔进行洽谈。 时空管理局方面不可谓缺乏诚意，他们的主张也公平合理，然而莱尔以【其他破界者都把时空管理局当成免费的公共资源，如果我得付出劳动才能得到同等的资源，不就显得我矮他们一头吗】为由拒绝，根本没有转圜余地。 “如果有围剿我的打算，没必要费脑子潜入地球，一封战书就足够了，我会自动自觉去你们选定的战场的~”莱尔挥着手与时空管理局的高层人物道别，奈何对方接受不了他的热情，无一不是黑着脸离开。 凯娜儿一脸沉重：“难怪有人说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是恶魔……” “不，我觉得只是莱尔比较特殊。”奈叶和菲特齐声抗议，魔炮少女二人组一直觉得自己温柔可爱萌萌哒。 萝莉守护骑士从后推了推奈叶，提醒道：“喂，别忘记昨晚说好的事情。” “哦，对了！”奈叶这才记起来，连忙绕到莱尔面前，一副扭扭妮妮的样子。 莱尔连忙躲在琳芙斯身后，戒备道：“超恶心的，你想干嘛？我先声明一点，我只对女仆有爱，你还是跟菲特搞百合去吧。” “百合？”纯洁的小学生听不懂莱尔在说啥，但这一打岔，她也就顺口说出来了，“那个……我们几个已经决定了加入时空管理局，现在姑且算是实习期魔导师？” 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全程站在时空管理局阵营的是奈叶是‘实习期’，而曾因不同的理由站在时空管理局对立面的菲特、疾风、守护骑士们是‘监察期’。 莱尔这才从琳芙斯身后走出来，叹息道：“那边实际年龄不明的守护骑士们另说，我建议你们三个慎重考虑，连愚蠢的地球人都能捣腾出‘禁止使用童工条例’，那它一定是有道理的。” “……莱尔经常会说一些很隐晦的话啊。”三只萝莉相互对视一眼，并不能理解这个发言的含义。 “唔~其他内容请自行查询，法律专家肯定能给予你们一份充满说服力的答案。”莱尔正色道，“作为补充内容，我只举一个例子——前些天我从时空管理局总部抢走凯娜儿的时候，如果时空管理局的高层下令追击，而你们又已经是时空管理局的打工仔，不得不听令乘上追击我的次元战舰，你们会被我为了杀鸡儆猴而扔出去的黑洞炮杀掉。” “！”魔法少女们脸色发白。 刻板守护骑士沉声道：“在这一点上，我赞同莱尔阁下的观点，主人你们缺乏觉悟，尤其是死亡的觉悟。” 关键是她们应聘的是前线战斗人员，不是没有觉悟也完全不影响工作的后勤人员。 “这个……”奈叶和菲特战斗经验丰富，还能嘴硬提出抗议，疾风这个纯新手却连狡辩都做不到。 稳重守护骑士苦笑着打圆场：“那个，我认为加入时空管理局与否可以之后再商议，与我们的请求并无直接的联系。” “也、也是！”奈叶醒悟过来，重重一点头，回到原来的话题，“莱尔，之前不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吗？我们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不足，能请你指导我们的魔法修行吗？” 这是纯麻烦别人、还拿不出报酬的请求，若不是奈叶跟莱尔当了三年的朋友，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情谊上我答应，现实中我拒绝。”莱尔摇头道。 “？？？”跟之前一样，听不懂不够直白的表达方式。 莱尔没好气道：“在魔法一道上，如果说我是硕士生，让我教导一群小学生加减乘除，已经是屈才了。” “你还真有自信。”萝莉守护骑士不满道。 “然而——”莱尔没有理会对方的讽刺，翻翻白眼道，“要求我给一群受精卵进行胎教，实在是超出我的承受极限。” 萝莉守护骑士大叫道：“最起码说我们是刚出生的婴儿吧！” “你们这群只知道往带有人工智能的魔导器灌魔力的家伙，真的能称为‘能施展魔法’吗？根本还没出生好吧。”莱尔不打算修正发言，“相比起你们这群魔炮少女，制造魔导器的那群人才有资格向我学习。” 当然，有资格归有资格，他们缺失了情谊加分，莱尔还是会表示拒绝。 比起教授陌生人魔法，他宁愿带着凯娜儿和琳芙斯四处逛街。 “这样啊……”奈叶没有生气，因为她觉得莱尔说的话是正确的。 “沮丧可以，放弃可太早了。”莱尔笑了笑，他、琳芙斯、凯娜儿脚下浮现传送魔法阵，“当你们从原理上真正学明白任一魔法体系，达到小学生级别，再来找我吧~” 言罢，传送离开，难得的周末，他还要去与女仆们逛街。 “可恶，真气人！”萝莉守护骑士召唤出自己的魔导器大铁锤，狂砸地面无能狂怒。 刻板守护骑士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办法，总不能一辈子当受精卵。” “大家，我们一起加油吧~”疾风乐呵呵地说道。 》》》》》》 五年平静的时光流逝，莱尔就读初三。 魔炮少女三人组一边在地球念书，一边当时空管理局的临时工，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探讨米德芝尔达魔法体系和贝尔卡魔法体系的奥秘。虽说花在魔法探索上的时间没多少，然而具有如此庞大的魔力量的人魔法天赋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已然十分接近能向莱尔拜师的水平。 镜子大师没有寻仇的打算，只是把转生神神使身处这个世界的情报散播出去，期待在漫威世界中被莱尔以星系级大魔法暗算的破界者跑去给莱尔添麻烦。 访希深大部分时间逗留在时空管理局总部，那里拥有大量足以吸引她的知识和物品，在她其余时间的行动中，鹫羽和津名魅的投影分身正逐渐靠近地球。 只不过，引起新一轮事件另有其人——柾木天地，都已经高二了，仍然对神社后山的禁地充满好奇心。 第十六章 魉呼 随处可见的大众脸高中生，基本没有信徒的柾木神社的下任继承人，中年丧偶的废柴设计师的长子，天才弟弟的平凡兄长，修行中的剑道少年——这就是柾木天地的个人标签，最起码他本人一直是如此认为的。 然而最近，天地开始认为自己还是个灵感少年，他总感觉家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尤其是春假的某一天，外公去了山上的神社，父亲去了设计所工作，弟弟在一楼客厅享受女仆的膝枕服务，他在绝对没有旁人的二楼察觉到视线。 天地不认为这是单纯的疑神疑鬼，联想到小时候外公所说的恶鬼传说，他认为是后山的恶鬼快要突破封印了……他自然有与外公商议此事，却没被当一回事，最终他只能抱着拯救世界的想法，闯入柾木家的禁地。 过程省略，现在他正在晚上的校园被恶鬼-魉呼追杀。 “那里又黑又冷，七百年都被封印在洞窟里头，你绝对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魉呼一边控制着能量球进行射击，一边为自身遭遇而自怨自艾。 能量球的飞行速度并不慢，但不知道是天赋问题还是剑道修行的结果，天地像只灵活的猴子般左闪右躲，看上去狼狈万分，却在轰炸中安然无恙：“所以你就来复仇吗？不过封印你的又不是我，而是柾木家的祖先做的！” “没所谓啦。”魉呼举起右手，聚集能量，形成一柄橙色光剑，“我只是想找个人发泄愤怒罢了。” “你这只是无理取闹！”天地下意识的向前飞扑。 “哈哈~！那又怎么样？”一记跳劈把地板砸出一个大洞，魉呼继续尾随天地，“光是逃跑，那可一点都不好玩。” “可恶！别太嚣张！”从天台开始逃跑的天地，总算跑回自己的课室，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柾木家代代相传的传说之剑柄。 魉呼脸色一变，她自然不会忘记仇敌所用的武器，气愤道：“太卑鄙了，天地！” “既然我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灵感，说不准可以使用这把剑柄……！先祖大人，请赐予我力量！”天地握上剑柄，一直不曾觉醒的树雷皇族的血脉之力被剑柄引出，喷射出一柄白色光剑。 “先攻无敌！”魉呼猛然提速，一剑劈下。 “！”天地下意识地以光剑格挡，发现真的挡下后冒了身冷汗，很显然想象到了未能挡下这一击自己一刀两断的画面。 “很好，很好！”魉呼进行持续的猛攻，剑光所到之处，不管是课桌还是墙壁，全都一分为二，“这样才有打倒的价值！那家伙的后人，你的性命我收下了！” “可、可恶……有打倒这妖怪的办法吗？！”一直在格挡和闪躲的天地，突然福至心灵，联想到外公曾提及的神话故事。 在那个故事中，恶鬼手腕处的红色宝石被称为‘第三只眼睛’，是恶鬼的力量源泉。 魉呼脸色一变，气愤无比：“你说谁是妖怪啊！” “会飞行会穿墙，力气比大象还大，还能发射能量炮。”天地一咬牙，不退反进，光剑由下向上划去，“——说的就是你这妖怪啊！！！” 》》》》》》 “……老哥的青春，终于要开始了吗？”被砍掉手臂、失去力量宝珠的魉呼，提早一步回到柾木家，钻到天地的被窝里，就在隔壁房间的莱尔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凯娜儿不知道从哪拿出猎鹿帽、假胡子、烟斗，戴上后故作深沉：“明明是复仇剧的展开，为什么一天不到就变成爱情剧的发展，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炮交友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啊。”莱尔联想起奈叶和菲特，这一对百合倾向越来越严重，不排除是打炮切磋的关系。 “根据侦探小说法则，第一个猜测永远是错的。”凯娜儿压下帽沿，沉声道，“琳芙斯你先猜，我要当最后一个。” 琳芙斯迟疑片刻，道：“……无意中签订了某种契约？” “欸~这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啊！”剧本没能如愿演下去，凯娜儿鼓着脸道，“你应该说‘天地少爷以善良打动了恶鬼，恶鬼相信了爱情’，。” 琳芙斯略感为难：“……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低。” “说得也是，既然是被封印数百年的恶鬼，不大可能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凯娜儿摘除侦探变装道具，“那么！下面是直接盘问凶手作案手法的环节！” 莱尔一把拉住想出门拦住正要回房间的凯娜儿，无语道：“真相可以迟来，老哥的青春不能断啊。” “诶嘿嘿~说得也是。”凯娜儿吐吐舌头，可爱地敲了敲自己脑袋，在其正想贴墙上偷听隔壁的动静时，突变脸色微动，“……主人，看来还有其他人想要打断天地少爷的青春哦。” 与需要集中注意力、侦察类术式提升感知能力的魔法师不同，凯娜儿本体是一艘次元战舰，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着侦察系统，一般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异状。 “？”莱尔和琳芙斯在凯娜儿的提醒下展开侦察术式，很快察觉到一艘宇宙战舰已进入地球大气层，从移动方向可判断，目的地正是他们的房子。 “是察觉到被外公封印的恶鬼重获自由，特地赶过来恭迎王者归来的四天王？”至今不知道自家外公是什么身份，莱尔一切猜测均很不靠谱，“不管怎么说……凯娜儿，准备好射击，一旦察觉到对方有发动攻击的迹象，先一步开炮。” “了解~”话音刚落，凯娜儿双眼失去神采。 她把注意力大部分放在本体时，这具身体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问题。 其实她的身体内置了传送进本体舰桥的功能，但没办法从本体内传送出来，因而她能不使用这功能就不使用。 （莱尔，手下留情。）就在此时，莱尔脑中响起遥照的声音。 “稍等一下，凯娜儿。”莱尔一把抱住凯娜儿，这种级别的身体接触能让对方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来，“虽然不知道‘手下留情’指的是‘别开火’还是‘别瞄着舰桥打’，姑且先按照后者来吧。” “是~”语调照旧，然而被紧紧抱住的凯娜儿的表情似乎不复此前的游刃有余。 五年的时光，不是白过的。 第十七章 阿重霞 魉呼是一名穷凶极恶的宇宙罪犯，其座驾是一艘名为“魉皇鬼”的可化作生物的宇宙战舰，七百多年前被树雷皇族的第一继承人柾木遥照封印于地球。 阿重霞和砂沙美是柾木遥照的妹妹，为了寻找失踪的哥哥，她们乘坐树雷皇族的战舰“龙皇”并主动执行时间冻结程序，因接收到哥哥的战舰或魉呼的魉皇鬼的信号解冻，随后空间跳跃至地球。 而就在阿重霞打算以武力威慑逼迫魉呼现身时，早有准备的转生战舰先一步开炮，把她的龙皇轰下来，落点也在柾木家旁边的大湖里。 “大致情况我已经明白了。”尽管过去一直遵守外公的神秘主义家风，然而一艘大型宇宙战舰都差点炮击自家了，莱尔无法再扮演‘家里最小的孩子’的角色，“……所以，我该称呼你们为‘大姑姥姥’和‘小姑姥姥’吗？” “姑、姑姥姥！？你这孩子叫谁呢！”因时间冻结程序，不管是外表还是精神年龄都是小姑娘的阿重霞，极为抗拒这个称呼，根本没去想为什么莱尔会有此一问。 莱尔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们俩啊……外公的妹妹，不就是姑姥姥吗？” “什么！？”阿重霞立刻锁定站在最后方的柾木遥照，尝试把这名老人与记忆中的哥哥的外貌进行匹配。 “慢着慢着！”天地忍不住跳出来，质疑道，“柾木遥照是我们的祖先才对吧？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哥，经历过昨天的事件，你该不会还把自己当成普通人吧？”莱尔为老哥的迟钝感到震惊，“你问一下她们，树雷星人能活多少年？” 砂沙美乐呵呵地回答：“如果指的是血统纯正的树雷皇族，活个一千年应该是很容易的。” “一、一千年！？”天地张大着嘴巴，眨眨眼睛，僵硬地扭头向魉呼询问，“魉呼小姐，七百年前的大战，你应该没有重创对手吧？” “如果我能重创他，我还会被他封印？不过，我也想要确认一件事——死掉的话，就去责怪你的外孙去吧！”魉呼闪身至看似老迈不堪的遥照面前，右拳散发着红色光芒，一拳揍了过去。 （啪）遥照抬起同样散发的白色光芒的左掌，轻描淡写地接下魉呼的一拳。 遥照露出老顽童式的笑容：“就算被封印了七百年，还是很有精神嘛~这我就放心了~” “遥照！你这家伙——呜哇！”魉呼刚想放下狠话，就被阿重霞一记蛮牛冲撞撞飞。 阿重霞握着拳头，有点担心又有点期待地问道：“那个……是遥照哥哥大人吗？” “似乎是无法狡辩的状况。”遥照无奈一笑，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年轻化，除了毛发外，变回阿重霞印象中的哥哥，“好久不见，阿重霞。” “遥照哥哥大人！”阿重霞鼻子一酸，扑到遥照怀中。 “还有我，还有我~！”砂沙美蹦蹦跳跳地表示自己的存在。 遥照笑道：“砂沙美也长大了啊。” “……骗人的吧。”天地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外公的新设定，又忍不住看向信幸，“老爸，你该不会……？” 信幸干笑道：“我就不演示了，已经习惯这副外表了。” 莱尔补充道：“顺带一提，我们俩还有一个叫‘柾木天女’的姐姐，她跟老妈长得很像，你小时候似乎把她也当成老妈了。” “骗人的吧！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人告诉我！”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人生，现在是有点恼怒了，这还是因为天地是个善良温柔、个性疲弱的男生，换作正常人早暴走了。 莱尔在旁附和：“我也想知道原因。” “？”天地反应过来，狐疑地打量着弟弟，“你怎么感觉一点都不惊讶？” “我早就发现柾木家不正常了哦，只是外公不说实话，害我一直以为我们家是地球的‘神族’，没想到只是‘外星人’。”莱尔一脸无辜地解释，“另外，也是外公命令我不能提前告诉你的，别埋怨到我头上。” 天地也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会是演自己的核心成员，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最起码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转头道：“外公？太过分了！” 遥照轻轻推开阿重霞，正色道：“天地，这里头有十分必要的理由。” 之后的内容全是没有营养的狡辩，没有必要叙述。 》》》》》》》 “……原来是这样。”次日中午，奈叶、菲特、疾风从莱尔口中得知情况。 夜天之书事件已过去五年，这个星球并未再次发生需要时空管理局担心的事件，但这里坐镇一个能够把sss级通缉犯‘墨菲斯托’打跑的男人，足以让时空管理局派人长期监察。 阿重霞的宇宙战舰都还没有闯入大气层，他们已经通过设备得知此事，若不是转生战舰早早一炮解决问题，估计会演变成魔法少女大战宇宙战舰的发展。 菲特接着打听情报：“那后续发展呢？公主殿下打算返回树雷星吗？” “她的战舰我已经以时间回溯修好了，她与外公寒暄够了应该就会回去吧？终究地球的发展水平不太行，会降低生活质量。”莱尔想了想，又道，“当然，也有可能顺势把外公也一道带回去，即便已经七百多岁，他还是太子。” 事实上，遥照从来没有舍弃树雷，他一直与老婆和长女保持联系，甚至还在两百多年与老婆在地球生下第二个女儿，也就是天地和莱尔的母亲-柾木清音。 奈叶忍不住问道：“莱尔你也会离开地球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那当然。”不一定只是旅游性质，如若树雷星比地球有趣得多，那就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这样啊……”三人均神情失落。 “你们失落什么，我们在时空管理局总部见面就行了。”莱尔笑了笑，但很快就为另外两个人感到为难，“真正的难题是铃鹿和爱丽莎，既然外公那边的禁口令已失效，我没有再隐瞒的需要……然而，那并不会改变什么。” 三人沉默。 她们将要生活的世界，距离实在太遥远了。 第十八章 朋友 如何证明自己是一名魔法师？ 最简单的做法，施展经典的入门魔法“火球术”。 嫌弃这过于普通且没有格调？ 那推荐把麻瓜带上天，“飞行”是陆地生物向往自由的常见表现形式。 “来来~现在再告诉我一遍，谁是中二病重症患者？”莱尔选择了有格调的做法，带着铃鹿和爱丽莎来一次夜空飞翔。 “你、你飞慢一点！”爱丽莎一改往日的强势，小脸发白、嗓子打颤，根本没有余力回应好友的调侃。 当然，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某个拿着路上捡来的魔导器首次飞上天就无惧自由落体运动的魔法少女才是异类。 莱尔眼珠一转，窃笑道：“要求这么高，要不还是由你自行控制飞行？” “欸？”爱丽莎一愣，发现自己身上的校服浮现出一道道怪异的纹路，飞行速度逐渐慢下来。 “要、要掉下去了！”与悲呼的话语相反，爱丽莎火箭般高速往上冲。 由于麻瓜的常识，她下意识地把飞行魔法的‘减速’跟飞机的‘失速’联想到一块，在误认为自己即将‘跌落’时下意识地产生出强烈的‘爬升’意志，让莱尔现场改造的魔导校服产生反应。 在高空不规则飞行接近两分钟后，爱丽莎才总算是找到感觉，稳住身体降落回来，惨白着脸恨声道：“莱尔，你这家伙……！” “有尿出来吗？”莱尔偷笑道。 “才没有！”爱丽莎连忙自辩，暗自庆幸之前刚去过厕所，体内没几滴存货。 注意到奈叶、菲特、疾风三人面上的笑容，爱丽莎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三个也太没有义气了，竟然见死不救。” “不，这说得也太严重了。”奈叶苦笑连连。 先不说对莱尔的信任，就看爱丽莎是在她们的头上晃悠，就知道其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不看乐子跑过去救人会显得自己很傻。 莱尔飘飞到铃鹿身边，笑问：“铃鹿，你也要尝试自行控制飞行吗？” “……嗯。”铃鹿迟疑数秒，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点点头。 莱尔随即对铃鹿的校服进行临时改造，嘱咐道：“没有必要紧张兮兮，你把它当成脑电波操纵的飞行器就可以了。” 比起魔力、灵魂波动、强烈的意志等虚无缥缈的说法，麻瓜更易于接受脑电波这个说辞。 “原、原来如此。”铃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平伏心情，仅在空中飘摇十数秒便成功稳住了身形。 爱丽莎不满道：“这算什么？为什么我和铃鹿的待遇相差这么远？” “……往日的风评的差距？”莱尔迟疑道。 “别说得就像我很不检点的样子啊！”爱丽莎抬起手臂就想捶莱尔，奈何两人的飞行技术不在同一个档位上，追着追着就差点一头撞到疾风身上。 当然，这只是多年好友间的嬉戏罢了，连爱丽莎本人也在欢笑。 在夜空上闹腾了好一阵子，铃鹿和爱丽莎因飞行而激荡的心情才总算平伏下来，理智重新上线。 爱丽莎双手抱胸，故作深沉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你们是魔法师这件事不是什么能随意公开的事情，我是能理解的。” “爱丽莎！”隐瞒魔炮少女相关情报时，奈叶、菲特、疾风三人需要编织无数谎言，尽管道理在手，可对铃鹿和爱丽莎均抱有愧疚心是事实，闻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们之后可得好好告诉我详细的事情哦~！”傲娇千金爱丽莎努努嘴，理解归理解，郁闷终究还是少不了，“现在的问题反而是，为什么你们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这个话题自然得始作俑者回答，魔炮少女们纷纷看向莱尔。 “她们三个初中毕业后会离开这个次元，前往一个名为时空管理局的地方半工半学，而我也有可能离开地球去其他星球生活，血统上我更接近外星人。”遥照下达的禁口令失效一事，没有必要提及，“在最后的最后，我认为该让你们知晓真相，而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出国留学音信全无’就算了。” “你说什么？！”爱丽莎和铃鹿失声惊呼。 莱尔出言安慰道：“我只是‘有可能离开’，奈叶是‘离开了也会回来探亲’，谈不上生离死别啦。” 菲特是克隆人，疾风父母因事故早亡，没有血亲作为纽带，一旦在时空管理局总部结交到新朋友后，返回地球的频率必然会很低。 爱丽莎张了张嘴巴，最终只是说道：“……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想想也只是提前三年而已，高中毕业后就很难再聚在一起。”眼睛泪汪汪的铃鹿尝试发表正论。 疾风遗憾地说道：“……如果铃鹿和爱丽莎也能学习魔法就好了。” “学习魔法谁都可以，问题是底子有差距。”莱尔摇了摇头，“初始魔力量太差，只能施展低级魔法，努力训练个十年才能施展中级魔法……这份差距可是相当让人绝望的哦。” “我要学！”铃鹿和爱丽莎就像没听见后面半句话一样，不约而同地给出相同的回复。 莱尔皱眉道：“你们不是一个想着当机械技工，一个想着当企业家吗？” “那跟学习魔法不冲突啦！”爱丽莎坚持道。 “不，假如从‘时间是有限的’观点出发，这是有冲突的，我暂时不知道你们的修炼天赋如何，但我所说的‘努力训练’绝不是每天睡前看一个小时魔法书的程度。”相对的，如果把过多时间投入到魔法训练中，那她们大概率会沦为不入流技工和败家女，“再说，我们是没有办法一直保护你们的，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安全，只学了点皮毛可能会吸引到恶人的注意，例如严刑拷打逼问你们的魔法知识点。” “……这不是危言耸听。”疾风不得不提醒一句，她之所以被镜子大师盯上，也属于这个原因，只不过她的‘皮毛’源于先天被夜天之书寄生。 铃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如果我们不会魔法，却又刚好遭到恶人的谋害呢？” “那就自认倒霉躺直承受吧，全世界这么多普通人不谋害，刚好谋害到你，除了倒霉还能说什么？”莱尔没心没肺地说道。 “…………”铃鹿和爱丽莎学习魔法的热情上升100%。 第十九章 保持血统纯正的方法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镜子大师恶意传播消息，导致若干闲着蛋疼的破界者来到这片宇宙；访希深的幕后操作，导致某些看上去像是偶然的事件发生，各路外星人和神明逼近地球；阿重霞和砂沙美暂时没有返回树雷星的计划，但已通过宇宙战舰报平安，尽管没有承认自己已找到遥照，还是让树雷皇族一顿鸡飞狗跳，迟早会有亲戚和高官到访。 以上事实不在莱尔的认知范围内，他如今仍在地球悠闲地过日子，毕竟在他看来，时空管理局总部和时空管理局的发源地星球属于“次元级观光旅游地”，树雷星属于“宇宙级观光旅游地”，后者的吸引力不足以让他辞别亲人。 “我说啊，小姑姥姥……”莱尔与砂沙美、魉皇鬼趴在沙发上，观看魉呼和阿重霞的拔天地比赛，压低声音问道，“大姑姥姥该不会是对我哥产生了什么奇怪的感情吧？” “有这个可能，但姐姐应该还没有这个自觉。”砂沙美没有半分惊讶，与小学生级别的身体不相符，她的情商比姐姐高多了。 莱尔接着道：“需要将其扼杀与萌芽中吗？” 虽然很残忍，却总比茁壮成长后再棒打鸳鸯受到的伤害少。 “咦？为什么？”砂沙美愕然道。 莱尔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他们是近亲啊，伦理上有问题。” “这个完全没问题哦。”砂沙美奇怪道，“树雷皇族为了保存血统的纯正，亲戚间成婚是正常现象……不如说，像遥照哥哥那样的才是少数案例。” “喂喂，外公他该不会就是因为爱情所以才隐居于地球？”莱尔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稍等一下，我一直以为是【与魉呼激战过后身受重伤，养伤过程中遇上美丽善良的地球姑娘】的剧本，但实际上有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住父母方面的催婚压力，借着追捕魉呼的由头，与早就勾搭上的姑娘私奔】？！” 砂沙美惊喜道：“私奔~这也太浪漫了！” “说不准……魉呼之所以袭击树雷星，也是外公的——”本能地以无限护壁挡住木刀的攻击，莱尔回头干笑两声。 已恢复至老年人外表的遥照扛着训练用的木刀，没好气道：“哪来这么多阴谋论？你小子思想也太阴暗了。” “这叫聪慧~”哥哥的纯良，莱尔从来不考虑学习，“所以，除了十年没见的老姐以外，我还有那些血缘关系比较紧密的亲戚？” 这是合理的问题，遥照只能回答：“你外婆和姨母工作很忙，短时间内很难来地球跟你们见面。” “嚯嚯~”莱尔和砂沙美同时发出怪笑。 “聪慧的小外孙，你的朋友们快到门口了，还不快去迎接？”遥照不愿再谈及这个话题，强行转移视线，“还有天地，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要去练习剑术了。” 被魉呼和阿重霞又推又拉的天地叫冤道：“外公！我现在像是在玩吗？” 》》》》》》 “这是我的大姑姥姥，阿重霞，出生于七百多年前，但其中七百年都是当冷藏肉。” “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叫我！而且我使用的是‘时间冻结技术’，不是‘低温休眠技术’！”尽管很清楚血统上自己就是莱尔的姑姥姥，然而出于某种私心，阿重霞对此称谓的抗拒心与日俱增。 “这是我的小姑姥姥，砂沙美，外表问题同上。” “我的侄外孙受各位照顾了。”砂沙美有模有样地说道，跟姐姐成鲜明对比。 “这是以某种强大的力量打造的宇宙战舰的生物形态，魉皇鬼。” “喵~”像是兔子和猫的结合体的魉皇鬼，跳到砂沙美的脑袋上朝众人打招呼。 “这是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什么还一直赖着不走的宇宙海盗，魉呼。” “喂！为什么只有我的介绍里带着如此浓厚的个人感情！”即便被嫌弃，魉呼还是没打算离开柾木家，原因自然是莱尔他哥。 待莱尔介绍过后，奈叶、菲特、疾风、铃鹿、爱丽莎、守护骑士们分别与柾木家的寄居者打招呼（遥照和天地在山上练剑术），随后一窝蜂地围着魉皇鬼一顿揉搓，女孩子对可爱的东西免疫力为零。 不堪受辱的魉皇鬼发动身为战舰的力量，化作能量体穿过家具逃出房子，女孩们才记得自己是来学习魔法的，而闲着没事干的寄居者三人组也表示要凑个热闹。 莱尔对此也没所谓，反正他需要重点照顾的学生只有铃鹿和爱丽莎两人，其他人本身就是有自保能力的菜鸡：“原本我是打算在卧室教学的，可既然现在家里没别的人，占用公共空间也没所谓。” （嗡）如同空间爆炸开来一般，数秒前还只是一个一眼看光的客厅，如今已变成一座带有各种训练设施的校园，而众人所在的位置是一间阶梯教室内。 “别在意其他设施，这是我为女仆们设计的教学空间，你们只需要坐在这里上理论课。”莱尔转了转食指，在阶梯教室全方位布置结界，防止最喜欢穿墙的魉呼离开。 但很显然，连魉呼都没来得及想这么远，臭名昭著的宇宙海盗小姐跟其他人的反应是一致的：“喂喂喂！这是什么东西？这幢房子我哪里没钻过，没发现设置有什么机关啊！” 疾风代为解答：“空间拓展魔法，我从无限书库借阅的魔法书里看过……根据记载，部分魔法体系中拓展空间门槛相对比较低，但那只能创造细小且虚无的储物空间，像这样直接开辟大面积且具有完整事物设定的空间，已经不是门槛高低的问题，完全是施术者的个人实力。” 刻板守护骑士点头道：“……毕竟是可以打跑sss级通缉犯的男人。” “别替我吹嘘，最起码已知有一个家伙仅仅是分身就够我喝一壶，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莱尔指的是访希深，与砂沙美意识同化的津名魅未被察觉，“同学们，时间宝贵，请入座。” “哦……哦！”爱丽莎连忙拉着铃鹿坐到最前头。 奈叶她们也是坐在前排，只有魉呼像个不良似的横躺在最后排的课桌上。 “分派教材~”凯娜儿从空间饰品中取出教材分派给众人。 “…………”琳芙斯取出粉笔，在黑板上书写教学内容。 当然，众人的目光还是落在莱尔身上。 “在魔法课程正式开始之前，我要先传达转生理论，算是对你们的鼓励及安慰吧——” 第二十章 空虚 “哼哼，我们都能施展火球术了！”魔法课程第四天，铃鹿和爱丽莎学会米德芝尔达体系下的第一个魔法。 之所以选择米德芝尔达体系，一方面有奈叶和菲特两个成功案例，不需要担心无法于本次元法则下使用，另一方面也可以降低被袭击的风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越大众化的魔法越安全。 顺带一提，奈叶等人早在这五年的自学过程中便学会米德芝尔达体系/贝尔卡体系的多种魔法，不再是没有魔导器就实力只剩下1%的魔炮少女。 “……都是莱尔教得好。”相比起一副‘快来称赞我’的表情的爱丽莎，铃鹿谦虚得很，当然，这也是因为有奈叶的意识流讲解作参照物。 莱尔没有顺势邀功，在学术问题上他一向尽可能保持公正客观：“与你们所熟知的科学不同，魔法课程讲解得再到位，终究还是有得由你们自己去顿悟的要点，这的确就是你们的天赋带来的结果。” “嘿嘿~”真的被称赞了，爱丽莎反而很不好意思。 然而莱尔瞥了爱丽莎一眼，泼冷水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我担心你们的天赋不能用太久。” “咦？天赋还有时效性的吗？”奈叶等人也十分好奇。 “不是时效性，而是深度。”莱尔摇摇头，抛出自己的答案，“根据我的转生理论，‘天赋’是前世的知识留下的痕迹，尽管我们已忘却前世的记忆，但那些曾经获取过的知识烙印在我们的灵魂深处，只需要一个契机，它们就会以远超正常的学习速度回归。” “…………”奈叶等人暗中交流眼神，这部分内容得向上级汇报。 随着莱尔年龄增长，他从可爱的正太演变成秀美的伪娘，与时空管理局十多年前记录的曾在漫威世界中被破灭之王抹杀的scp基金会收容物的长相完美对上，真神与真神间是不可能爆发冲突的，被破灭之王干掉还能转生的生物只能是神使，神使的话得认真听。（备注：调查员死在莱尔发动的星系级魔法中，时空管理局没能获得火星之战后的情报。） 莱尔此时的注意力放在爱丽莎和铃鹿二人身上，没注意到奈叶她们的小动作：“奈叶她们的先天魔力量庞大，我有理由怀疑她们前世就是了不得的魔法师，一直学到禁咒都没问题，但你们……大概前世一直只是随便学学魔法的程度，说不准学完低级魔法就得不到前世的馈赠了。” “怎么这样……”饶是爱丽莎如此有朝气的女生，都为此猜测而感到沮丧。 莱尔皱眉道：“别这样，你这样子，我会后悔教你魔法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前世就没有留下什么才能给我吗？”爱丽莎也不知道该不该埋怨自己。 “有的哦，高评分的人生≠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生，走到这个等级的世界的人不止强大的魔法师。”莱尔出言安慰，“你们两个这辈子出生在大富之家，上辈子有可能是成功的富豪千金、成功的企业家、成功的贵族千金……请不要以为以弱者之躯在强者横行的世界里过得幸福美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或许是识人之能、或许是行政管理之能、或许是金融之能，你们可能拥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天赋。” “是、是这样吗？”爱丽莎脸庞明亮起来。 莱尔耸耸肩：“当然，也有纯狗屎运而得到幸福人生的案例。” “你就不能再多安慰我几句吗？”爱丽莎鼓着脸，用小拳拳砸了下莱尔。 只不过，她已经愿意相信自己拥有别的天赋，这样心情会好很多。 注意到另一个当事人的沉默，菲特贴心地问道：“铃鹿，你没事吧？” “咦……我没事。”铃鹿连忙摇头，只是仍然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只是在想，按照莱尔所说的转生理论……有没有天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付出努力去学习去思考，即便这辈子成果不如人意，也会成为下辈子的自己的天赋，继而越走越远……” “！”众人神色一变。 莱尔鼓掌道：“真不愧是铃鹿~虽然是很显浅的道理，但能在这个阶段就想明白，没有被攀比心和眼前的所得遮蔽双眼，实在是难能可贵。我都想劝你放弃机械技工之路，正式收你当学徒了。” “这、这个……”铃鹿也觉得左右为难，她既不想放弃自己从小学开始便树立起来的职业理想，又不可否认对魔法有着强烈的憧憬。 另一边的爱丽莎鼓着脸道：“我被攀比心和眼前的所得遮蔽，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莱尔不置可否，反正他不觉得自己前面的发言有问题。 奈叶忍不住赞叹道：“原来莱尔是抱着这样的理念，所以才变得这么强的啊。” “不，我可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理念过日子。”莱尔收起面上的笑容，神色有异，“而且……现在的我，总感觉找不到明确的目标。” “……高处不胜寒？”刻板守护骑士问道。 “怎么可能？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吹一口气就弄死我了，我哪来的傲慢资本。”莱尔没好气道，“只是，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更容易产生动力，而发自心底认同的目标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许诺的跨次元女仆召唤术已在上辈子习得，他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空虚时期，加速了破界者六人组留下的‘毒’的蔓延。 》》》》》》 在莱尔给朋友们展开魔法课程期间，天地、魉呼、阿重霞、砂沙美、魉皇鬼也趁着假期前往外地熟人的店里泡温泉。 魉呼和阿重霞打架，结果召唤出不受控制的恶灵聚合体，导致温泉旅馆损坏暂且不说。中途还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马大哈宇宙警察，因其宇宙战舰受损而黏上了天地。 没过多久，马大哈宇宙警察寻找的宇宙海贼“神我人”（即五千年前创世女神-鹫羽投影到这个世界的分身的助手）现身，把魉呼给捉走。 ——柾木天地的假期，比他弟弟的要刺激得多。 第二十一章 三女神齐聚 “咦，老哥你怎么泡温泉泡到觉醒了？”熟人的温泉旅馆莱尔也去过，没发现有如此奇妙的效果，“难道说……！你已经成为大人了吗！？” 莱尔哭了，凯娜儿经常调戏他、却不会轻易就范，琳芙斯面瘫缺乏感情、推了感觉跟强x差不多，他至今还是个纯洁的少年。 “才不是这种原因！谁会因为这种事而觉醒力量啊！”天地羞恼道。 莱尔对此不敢苟同：“树雷皇族的力量源于血脉，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天生的、随着年龄而起伏、勤加修炼不会增多、全程摸鱼不会减少的生物能源……在传宗接代过程中觉醒，我认为是有可能的，尤其魉呼和阿重霞都不是普通女性，她们体内的力量或许能起到引导作用。” “什、什么！？这也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阿重霞脸红得像西红柿，捂着脸跑进屋里。 魉呼倒是淡定得很，勾着天地的脖子道：“天地，你的光鹰翼使用得还不熟练吧？我可以帮忙哦~” 天地红着脸一把推开魉呼，大声道：“谁会为了力量而做这种事啊！” “切~”不满仅存在一秒，魉呼欣慰一笑，“不过这样的天地才是我喜欢的天地~” 天地强行转移话题：“总而言之！中途发生了点事，我死掉了一次，幸亏被树雷皇族的始祖船-津名魅救下来，力量是在后面战斗时觉醒的。” 莱尔耸了耸肩，略有几分失望：“好吧，战斗中觉醒永远是最高概率的可能性。” 天地松了一口气，对话终于变得正常起来：“……对了，你怎么不接电话！我们打了很多次！” 他可没有忘记自家有一个超级小弟，魉呼被神我人带走就立刻打电话求助，只是求助电话迟迟没人接听，魉皇鬼又不听使唤，才演变成他拼上性命战斗的局面。 “当时我在给奈叶她们上课吧？”技术上可以做到扩展空间里也能接听电话，只是没有如此设定罢了，莱尔不希望自己的课程遭到打扰，“也算是一大幸事，结果很完美，这比什么都强。” “不，给我多在乎一下过程啊。”天地垂头丧气道，虽说他自小练习剑术，可从来不是好战之人。 “不不~如果真要说的话，绝大部分人都是结果论认可者……唔？”原本还打算多调侃一下老哥，然而莱尔突然察觉到什么，目光看向最后下车的两名陌生人中的一员，“……老哥，后头红色头发的矮个子是谁？” “咦？”天地愣了一下，没想明白为何莱尔无视了马大哈宇宙警察，只单独询问鹫羽的情报，可还是给出说明，“她是鹫羽，好像是魉呼的母亲和魉皇鬼的制造者？” 鹫羽摆出大乔立姿势，补充说明：“而且还是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 “噢噢~！鹫羽博士还缺助手或者学徒吗？我感觉自己还是有点用的！”莱尔眼睛一亮，毛遂自荐道。 魉呼这个生物兵器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红色宝珠如此庞大的能量核心，他能打造比魉呼强得多的生物兵器。重点是魉皇鬼这台生物战舰，莱尔目前只能制造比scp基金会收容物高一级别的魔导器，仍难望鹫羽项背。 “学徒吧，我对‘助手’这个词有心理阴影~”鹫羽笑得很爽朗，一看就知道她其实没怎么把被神我人封印五千年一事看得太重。 至于为什么如此轻易就答应让莱尔当学徒？ 那是因为她与魉呼存在着无视空间距离的单向链接，以此获得柾木家的情报，也算是看着莱尔长大了，认为莱尔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太好了！时间刚刚好，差点就又得上高中浪费时间了！”虽然还无法填满心中的无聊和空虚，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不过真没有想到，像你这种级别的存在，会放弃力量走学者路线……” “欸？”在场众人一时之间没听明白莱尔在说些什么。 “——我们三姐妹，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寻求答案。”空间如同水波般动荡，访希深现身。 莱尔早就察觉到访希深的窥视，平静地接下去：“所以，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第一个姐妹？” “姐姐的所在，我早已知晓，只是不能由我直接施救。”由此空耗的五年时间，对创世女神而言不值一提，更别说她这段时间大多泡在时空管理局总部，“另外，我们三姐妹已齐聚了。” 从访希深身上扩散出黑色的波动，鹫羽和砂沙美在接触到这股波动后身上发出白光，前者看上去只是换了身黑色的法师袍，后者从萝莉变成大姐姐。 “砂沙美！？” “津名魅！？” 其他人只是惊于砂沙美的异变，只有天地认出这是在神我人事件中救了自己一命的树雷皇族始祖船的意识。 莱尔疑惑道：“怎么回事？跟你们不同，砂沙美是有灵魂的啊。” “砂沙美在700年前因为魉呼的袭击而失足掉进深渊，我在施救的过程中影响到了她的灵魂，可以称之为‘同化’。”津名魅解释道。 “也可以称之为‘腐蚀’，你还不如让她直接死呢，最起码灵魂完完整整。”莱尔想了想，又说到，“别误会，我可没有埋怨你……说到底我认识的是被你腐蚀后的砂沙美，原版砂沙美怎么样都好。” “…………”津名魅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可怎么听着如此难受，她当时确实是出于善心才出手拯救砂沙美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鹫羽神情冷漠，原本分身的记忆和力量被封印在三颗宝玉里，可现在是访希深出手，唤醒了她的本体，本体再图方便控制这具分身，“访希深，为什么要唤醒我？” 访希深回答：“姐姐，因为我找到了通向我们一直追求的答案的引路人。” “？！”鹫羽和津名魅神情一变，别看分身-鹫羽和砂沙美的性情相差巨大，她们本体追求的东西是完全一致的。 访希深目光转移到莱尔身上：“其实，把他当成目标，也足够我们奋斗许久了。” “喂，访希深，之前不是说三姐妹齐聚后，让我瞻仰一下你们的本体吗？”莱尔可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也好，这里不太方便。”访希深发动创世女神的力量，她与莱尔转瞬消失。 鹫羽和津名魅对视一眼，各自把意识转移回本体，留下两具无意识的身体。 ………… ………… “那个……？”留在现场的天地、魉呼、马大哈宇宙警察大眼看小眼。 总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神使的演示 “喂，你们长得也太大了吧！！！”抱着跟强者大战三百回合的想法而来的莱尔，仅看了一眼就丧失了战意。 由于近大远小的视觉现象，他其实并不知道创世三女神具体有多大，他唯一知道的是有银河位于他与创世三女神中间…… 如果是生死战且对方轻忽大意，那他可以复刻上辈子的操作，先手使出【破灭新星】，让对方体验一下金色噩梦之王曾经历过的痛苦。但如果只是消磨时间的比试，那他就没辙了，对方至少是星系级体型的生物，而莱尔耗尽全身魔力，大概也就能毁灭几颗行星，对方站着不动都能获胜。 附带一提，无限次元世界从来没有‘体型越大实力越强’的设定，请不要误认为星系级尺寸的比一千米高的转生神更厉害，只是莱尔比较弱、无法长期稳定干涉因果律而已。 “好吧，不管怎么说，你也履行诺言了。”莱尔郁闷地举起双臂，挥了挥，“访希深，你似乎有事找我，介意先进行一番自我介绍吗？” 空间距离摆在那，以光的速度，创世三女神不知道何时才能以双眼看见莱尔挥臂的动作，但在这个世界里，她们仨是全知全能的，能够进行实时通讯。 “我们是你所生活的世界的创造者。”简洁明了的答案。 “看见你们的本体后，我没有任何怀疑。”破坏要远比建设简单，莱尔所掌握的‘毁灭世界术式’可以让宇宙逐步迈向毁灭，但创造宇宙需要极为庞大的能量，旁人想装也装不到，“那么，已经是创世神的你们找我干嘛？在你们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们做不到的吧？” 很显然，鹫羽投影成‘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津名魅投影成‘树雷皇族始祖’影响了莱尔的判断，让他误以为三位创世女神因为空虚寂寞冷，联手创造一个供她们进行角色扮演游戏的世界。 访希深的解释在莱尔脑中响起：“姐姐之所以封印记忆化身为凡人、我之所以给世界带来扭曲、妹妹之所以创造树雷皇族，是为了寻求自身的突破，知晓甚至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 “……大致明白了。”莱尔缓缓点头，他能够理解并接受这个动机，“但十分遗憾，转生时洗去前世记忆是标准程序，我是神使一事还是从镜子大师口中得知，我可没有办法把你们带去拉丝薇儿大人面前。” 津名魅疑惑道：“请问‘拉丝薇儿大人’是……？” “我所侍奉的真神的名字，大概。”莱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天生就有这个知识，家里人还一度以为我偶然接触到邪教组织的洗脑文件了。” 访希深补充道：“前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名为‘时空管理局’的跨次元情报与武装组织，莱尔的身份基本确认。” “有意思，时空管理局吗？” “……我们所创造的世界亦被其‘管理’吗？” 坏消息是，时空管理局要再迎来两个新的窃贼。 好消息是，时空管理局不会知晓这件事。 最终还是由三姐妹中的大姐鹫羽发话：“莱尔，我可以教授你我所拥有的一切知识……作为创世女神的‘我’。” “……！”知识无价，更别说一个走智慧路线的创世女神的全部知识。 鹫羽提出自己的请求：“我需要的酬劳很简单，正如你还记得‘拉丝薇儿’这个名字一样，你一定还有某些不一样的东西，请展示给我们看吧。” 莱尔沉吟许久，他在想为了获得知识而向上位存在借力是否能被原谅和认可，可最终还是敌不过对鹫羽所持有的知识的好奇心，点头接受了此番交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底牌，但那不是我能控制的力量，施法失败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吗！”莱尔越是这么说，创世三女神就越期待。 “那么，还请你们准备好分身当靶子，其中一个魔法是得让你们亲身感受的。”莱尔爆发魔力，瞳孔中浮现godo符文，全力发动毁灭术式，“——全次元突破！” 鹫羽、访希深、津名魅听从指示，在莱尔正前方凝聚一个分身，并把意识转移到分身上。 她们的注意力一致集中在莱尔瞳孔中的godo符文，凭借创世神的直觉，她们意识到那不是寻常的异次元文字……只不过，她们此刻均没有开口询问，只是保持安静等待莱尔完成施法。 【此乃我的主神的转生之力，本质为无限次元世界中的生命因畏惧死亡、渴望新生的意志，你们可以放心研究。】从次元裂缝中涌出青色能量，在莱尔右手凝聚成一个保龄球大小的青色宝珠，送到自己的右侧。 【此乃破灭之王的破灭之力，本质为无限次元世界的毁灭意志，假若没有强大的灵魂，接触这股意志会让你们发疯，先灭世界再自杀，一切后果自己承担。】从次元裂缝中涌出黑色能量，在莱尔左手凝聚成一个保龄球大小的黑色宝珠，送到自己的左侧。 “！！！”如果说转生宝珠的出现让创世三女神激动不已，破灭宝珠的出现则让她们清醒过来。 身体直接接触它才会承受100%的精神伤害，这是实话，但即便不触碰它，它还是会对外散发着让人绝望的破灭波动。 当然，创世三女神不是什么精神脆弱的小女生，仅仅是远远散发的破灭波动是不会影响到她们的精神健康的……然而，这份破灭波动足以告诉她们这颗黑色宝珠有多么危险，甚至乎津名魅已经起了让莱尔送走这颗宝珠的心思，防止姐姐们的研究踩过线。 【最后，无限次元世界整个系统的意志为‘阿克夏记录’，要发动真正的因果律干涉魔法必然要与其链接，这个魔法我只演示一次！】分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术式拼接在一起，成为链接阿克夏记录的钥匙。 “……！”创世三女神感受到了命运。 或许很可笑，创造众生、主宰众生的她们，竟然也会感受到身不由己的‘命运’。 【——阿克夏新星！】 第二十三章 回归 “——综上所述，三名创世女神将以投影分身的形式与我进行学术交流。考虑到大家的精神负担，以及难以计算的潜在风险，我决定搬到转生战舰生活，当然会留下一条‘门钥匙’作为快速移动往返的工具，你们如果乐意的话，甚至每天见次面都没问题。”莱尔回家后，向家人们进行汇报。 “…………”众人的目光从神情自若的鹫羽、低垂着脑袋的砂沙美、化身成三头身可爱生物的访希深逐一看过去，默然无语。 莱尔摊开双手，无语道：“虽然我这是陈述即将发生的事实，没打算听取意见，可你们也给点反应吧？” “不，就算你这么说……”天地挠挠头，干笑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太跳脱了，比我看的漫画都夸张。” 莱尔垮着脸道：“老哥你看的漫画里有能一剑劈开大型宇宙战舰的男主角吗？” “呃……”柾木天地缩缩脖子。 现实比幻想更魔幻，这是他最近几个月的感悟。 最终还是由遥照这个一家之主发话：“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家里开辟固定的拓展空间，这是想顺势星际漫游？” “没有哦，短期内我还打算留在地球，铃鹿和爱丽莎她们远没到能够对着我留下的教材自学的水平。”星际漫游属于娱乐活动，莱尔愿意为好友让步，他不缺这点时间，“真要说的话，我顺势的目标也是住到凯娜儿里面~” 天地红着脸道：“虽然是事实，但你能换种正经点的说法吗？” “不能！凯娜儿太难攻略了，每一点好感度都弥足珍贵！”莱尔正色道。 凯娜儿刮刮脸庞苦笑道：“我认为自己已经被主人攻略了哦~” “那今天晚上——” “——不行。”凯娜儿娇笑一声，把琳芙斯拉到身边，以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道，“琳芙斯，女人一定不能太容易被搞到手，否则是不会被好好珍惜的~魉呼就是典型例子。” “什么！？竟然是这样！”魉呼被击沉，反思自己强势追求天地的方式是否真的有问题。 琳芙斯横了凯娜儿一样，面无表情地问道：“……凯娜儿，你有对付男人的经验？” “看连续剧和电影得到的经验，星际级的哦~”凯娜儿挺起胸膛，不以为耻。 她是一艘宇宙战舰，尽管有预设形象和质量化投影系统，历任主人只把她当成工具人或同伴，不会有谁把她当作性伴侣候选人，碰上口味独特的莱尔才首次享受到被追求的待遇。 琳芙斯仍旧没有表情变化，却说出让听众集体害臊的话语：“可是，我们早已是主人的所有物了。” “是这样没错~不过主人很守规矩，我们可以假装自己没被搞到手嘛~”凯娜儿窃笑道。 “……无法理解，我们就该满足主人的一切愿望。”琳芙斯连冲进时空管理局总部大杀特杀的愿望都会去执行，床上躺平提供夜间侍奉同样不会犹豫。 “一个性感调皮还十分可爱，一个古板忠诚守规矩，我真是太幸福了~”莱尔流出了幸福的眼泪，下定决心，在攻略下凯娜儿和琳芙斯之前绝不施展跨次元女仆召唤术！ 之后？ 那肯定还是得召唤的，从他当弓腰姬的相公开始，他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咳咳，”外孙与女仆们撒的狗粮吃饱了，遥照干咳几声，把话题扯回来，“虽然我还想让外孙在眼前晃悠几年，不过你也早就有独立的本事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但还有一个问题。” 收到哥哥的眼神，阿重霞深吸一口气，盯着砂沙美问道：“砂沙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莱尔擦去幸福的泪水，收起笑容：“我认为刚才已经解释很到位了啊。” “……你知道我想询问的是什么！”阿重霞实在是不想亲口说出‘现在的砂沙美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当然，马大哈宇宙警察除外，在场所有人都知晓这一点，包括当事人砂沙美，她低垂着脑袋，身体还在发颤。 “不举实例你们就听不懂吗？”莱尔勾勾手指头，从旁边的餐桌飞过来一把水果刀，“如果将这把水果刀当成七百年前的砂沙美的灵魂，神我人命令魉呼袭击树雷星引起的摔落事故的结果是——” （咔）水果刀刀身从柄部脱落。 “津名魅虽然是个仁慈得不像神的家伙，但她再仁慈都不会为了救一个凡人而割裂自己的灵魂，把该凡人变成自己的魂器……她只是以自己的力量护住砂沙美的灵魂，修补肉身。”刀身拼接回柄部，连接处出现胶水状的物质。 “很遗憾，津名魅的灵魂魔法造诣不合格，导致了副作用的发生。”沿着与柄部的连接处往刀身延伸锈蚀，生锈程度有点严重。 （嘟）生锈的水果刀扎在充当会议桌的矮桌上。 “正常人都不会拿着生锈的水果刀切水果，前后变化不可谓不严重，明明舍弃旧刀柄，重新打造一个新刀柄就好了。”莱尔把问题抛回去，“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会否将这把生锈的水果刀视作之前的水果刀。” “砂沙美！” “姐姐！”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两人已经离席抱在一块，用行动代替言语。 莱尔轻叹一口气，补充道：“如果你们真的很在意津名魅影响到砂沙美的话，等到铃鹿和爱丽莎放弃课程后，我可以离开这个次元，直接和女神们的本体打交道。” 鹫羽点头同意：“我没有意见，反正不管在哪，要做的事情都一样。” 本体是个眼神凶悍的老大姐、分身是个小可爱的访希深直接趴在莱尔头上，乐呵呵地说道：“神使小弟还真温柔啊~” “因为跟大姑姥姥不一样，小姑姥姥很可爱啊……啊，不小心说了实话。”还好莱尔从来不怕阿重霞的愤怒凝视。 “没、没有这个必要！”砂沙美连忙挣脱开来，对着莱尔三人低头鞠躬道，“虽然由现在的我说这话可能不合适，但我一直很感谢津名魅大人当年出手相救，这具身躯她想如何使用都没有问题……而且我也很喜欢看透一切、一直在暗中守护着大家的莱尔哥哥，因为这种理由而让你离开的话，实在是太自私了。” 鹫羽笑道：“突然明白津名魅当年为何会出手相救了。” 访希深点头道：“不单单是树雷皇族直系后裔的原因啊。” 莱尔满怀遗憾地哀叹道：“就是说啊……可惜是小姑姥姥，要不往女仆的方向养成，一定会是跟琳芙斯同级别的优秀女仆的。” “…………” “…………” 创世女神们表示阿克夏记录为啥会选择这种人当神使。 第二十四章 血统论 （1） “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吗……这才能堪比树雷皇族的旁支成员。”待趁着假期前来学习魔法基本理论的女孩们离开后，津名魅来到莱尔身旁。 倒也不是特意躲着她们，只是也没有必要在无关人士面前表演萝莉变御姐，更没有必要满大街介绍自己的创世功绩。 “时间管理局从各个次元挖掘人才，平均水准高是必然的。但奈叶、菲特、疾风三人也算是精英中的精英，结果你也看到了，只是一群偏科现象极其严重的魔炮少女，没有需要你在意的人物，你还是关心我哥去吧。”莱尔没好气道。 津名魅愣了下神，愕然道：“……那个，不好意思？你是在防备我吗？” 莱尔冷冷抛回去一句：“我防备一个以自己为模板创造种族、支持子孙近亲xx以培育变异体的狂人，没什么问题吧？” 就结果而言，给这片宇宙带来灾难的是访希深。 就手段而言，最恶劣的是津名魅，最起码莱尔一向很厌恶非医疗用途的生物实验项目。 津名魅尝试辩解：“我没有恶意……” 近亲xx有生出天地这样的超级子孙的可能性，也有诞生出先天不足的畸形儿的风险，但树雷皇族有技术可以化解该问题，而只要子嗣不出状况，跟正常夫妻其实没啥区别。 事实上，树雷皇族不知道活得多潇洒，从莱尔出生在柾木家就知道这是最顶级的出身配置。 “如果你有恶意的话，我们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起聊天，小概率是我以全功率破灭新星砸你的灵魂核心，大概率是你轻轻弹一下手指将我轰杀。”金色噩梦之王之所以翻车，小部分原因是当时受到莉娜的凡人之躯约束，大部分原因是习以为常的傲慢，假若她当机立断全力摧毁赤之大陆，莱尔的大招是放不出来的。 “…………”津名魅表示神使大人的作风也太刚烈了，动手就是你死我活。 “没有别的意思，稍微提一声罢了，虽然我个人站的是灵魂至上论，但不打算扭转别人的血统至上论，也不强求修正树雷皇族的婚姻文化，只请你别对我的朋友出手。”莱尔语气明显软化，除开上述这一点，他对温柔、善良、稳重的津名魅还是很有好感的。 津名魅汗颜道：“其实我最近也在想，自己是否走错了路。” 不单是莱尔这名神使的出现，天地也是一大原因，外曾祖母是地球人、外祖母是树雷文明平民、父亲是血脉稀薄的旁支，天地只是身份很高、实际血脉纯度却很低，即便存在‘突变’的因素，也不该比阿重霞更强。 “哎呀，竟然还有会认错的创世神，开眼界了。”因为没有记忆，无法把金色噩梦之王拖出来鞭尸，“那么，有事情找我吗？” 与访希深和鹫羽不同，津名魅没事不会使用砂沙美的身体。 津名魅调整心情，请求道：“莱尔，可以教我灵魂魔法吗？” 之前莱尔曾发表过对其灵魂魔法水平的批评言论，她一直记在心里，待破灭宝珠和转生宝珠的 “出于好奇心？还是对700年前的事情感到遗憾？”莱尔笑问。 “……主要还是好奇心吧。”津名魅是个善良的创世神，但也没善良到把救人时的遗憾当作自己的过失。 尽管无论是哪个答案莱尔都会答应，但果然还是率直的真话让他更感到愉悦：“可以哦，但你作好精神准备……嘛，我觉得对你来说不难就是了。” “精神准备？”津名魅疑惑道。 “学会高深的灵魂魔法，不代表你要对人使用，”莱尔略一停顿，神色与语气同时改变，“只不过，学习过程确实无可避免的……你总不能万事靠脑补吧？” 津名魅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砂沙美，不好意思，我要封印你的意识一段时间。” 其额头上的女神刻印图案发生改变，如果说之前是‘共用身体’，现在变成‘借用身体’。 随后，津名魅再问道：“……可以使用禽畜的灵魂吗？” “禽畜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欺负它们？”莱尔露出性质恶劣的笑容，脚下出现笼罩两人（和长期同行的琳芙斯）的传送魔法阵。 瞬息之间，来到酒醉灯谜的东京上空。 “你没听过某个知名家族的家训吗——坏人是没有人权的。” （2） “唉，莱尔明明是在玩耍，我们却还是赢不了……”奈叶把玩着自己的侧马尾鞭，显得很失落。 铃鹿和爱丽莎就算了，不是学习基本魔法理论就是对着靶子疯狂输出，她们几个还有模拟战……自然不是相互之间比试，这种模拟战什么时候都可以，不需要浪费宝贵且有限的求学时间，她们是集体围殴莱尔。 当然，是手持转生之书按照‘随机翻到哪页就用哪个魔法’的规则、且压制魔力的模拟战。 倒是没有被碾压，例如莱尔有一次抽到了照明术，即便他使出了一招类似太阳拳的照明术差点把全部人晃瞎眼，还是挨了一顿揍……只不过，总体还是她们处于大劣势。 “我从来没想象过会有超越那种级别的存在的一天。”刻板守护骑士擦拭着自己的魔导器长剑，安慰道，“……我只知道自己这些天学会了许多。” 菲特点头道：“没错，冰系魔法往往给人攻击防御都不行的感觉，没想到还有如此之可怕的用法，日后执行任务时要注意。” “说起这个，”铃鹿弱弱地说道，“大家都是时空管理局的战斗人员，如果在任务途中碰上像莱尔这么强的敌人，那……” “…………”众人沉默。 守护骑士是没资格发言，她们死了也会回到疾风手中、由莱尔制作的《疾风之书》里。 奈叶三名魔炮少女则是被客观存在的事实难住，小学时她们之所以轻易订下人生理想，不能否认与她们天资卓绝有关，直至这时候才被莱尔以模拟战诉说‘人外有人’的道理。 （嘟嘟！）就在此时，众魔导师手上的通讯器几乎同时响起警报。 菲特动作最快，打开通讯器问道：“指挥部，这里是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发生什么事情了？” （泰斯特罗莎-哈洛温执行官，东京出现上百起突发性暴毙报告，侦测到魔法波动，请速去现场进行调查。） “了解，我会与高町分队长和八神一等空尉一同前往目的地。”结束通话，待车子停下，魔炮少女们一个个飞往东京。 留在车里的爱丽莎羡慕道：“真好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自由飞行？” “……不会有事吧？”铃鹿则只是担心好友的安全。 爱丽莎晃着手指道：“不用担心~莱尔不是私下里说过吗？奈叶她们偏科严重，单挑很吃亏，但如果是打团战的话，相互之间可以争取时间，她们都是一个合格的站桩法师，一招【老娘魔力就是多】行天下。” “噗~说得也是~”铃鹿摇头失笑，放心不必要的担心。 顺带一提，此事件最终成为悬案，菲特等人连一丝线索都没找到。 第二十五章 破灭之力 （3） “我去，干嘛将这玩意拿回来？我家凯娜儿和琳芙斯可承受不住它。”看见鹫羽和访希深把破灭宝珠带回转生战舰，莱尔连忙给自家女仆们设下守护结界。 只有属性相反的延续意志才能完全隔绝破灭意志的力量，奈何莱尔无法召唤延续意志，还好凯娜儿和琳芙斯也不是普通人，有结界的保护也基本可以应付过去。 “抱歉抱歉~顺手就拿回来了。”鹫羽双掌合十，缺乏诚意地道歉。 “反正我们是直接定位到你身上，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旁人~”举起双手，虚托着破灭宝珠的访希深笑道。 再三确认凯娜儿和琳芙斯没有出现精神方面的异状，莱尔这才回过头来，没好气道：“所以，这是有重大研究成果？” “也、也不能说是没有吧……”鹫羽和访希深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 看透了什么的莱尔笑道：“没忍住好奇心，触碰破灭意志？” “只是把一根手指扎进去一丁点而已。”鹫羽以手指摆出约莫一厘米的长度，干笑道。 这不能怪她们作死，东皇钟时期的莱尔也一样，没几个探索者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只要触碰了宝珠，就会成为全部破灭意志的目标，跟接触范围大与小无关。”莱尔故意停顿片刻，接着道，“当然，破灭意志涌入也是需要时间的，接触范围越小，破灭意志涌入速度越慢，抽身机会越大……你们似乎抽身晚了。” “被发现了吗？”鹫羽和访希深收起笑容，此时她们的灵魂还有些刺痛。 在绝望、恐怖、愤怒、怨恨的巨浪中，她们并未彻底失去理智，只是迷失了方向。 呈现出来的结果是【神情痛苦地傻站着、任由破灭意志大肆入侵】，翻车只是时间问题，万幸旁边有一个由于担心祸及砂沙美的灵魂而没有参与接触实验的津名魅，当机立断就把她们的手臂砍下来，这才化解一场潜在的灾难。 莱尔无语道：“你们也太菜了吧，简直让我对‘创世神’的幻想一落千丈。” “同感……直至这个时候，我们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强。”鹫羽低头看着自己崭新的右臂，低喃道，“要想继续前进，需要的是灵魂强度吗？” 访希深把破灭宝珠送到莱尔面前，她们把它带过来是有正事的：“莱尔，可以拜托你处理掉这东西吗？” “啊啦~这就怂了吗？”莱尔错愕道，在他看来鹫羽和访希深都不是轻易退缩的个性。 “怎么可能。”访希深变回三头身形态，可爱地摇了摇手指头，“为我们拨开迷雾的是阿克夏新星，而我们想走的绝不是破灭之道，在进行接触实验之前，我们便已商量好交还给你了。” “那还说得过去。”莱尔点点头，把手伸进破灭宝珠内，“在把它归还给破灭之王之前，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如何正确使用这股意志吧~” 言罢，破灭宝珠化作黑色浓稠液体，沿着莱尔的手臂往上蔓延，直至包裹住整根右臂才停下。 黑色的波动猛然爆发，再看过去，液体状的破灭意志已化作紫黑色带独特纹路的臂甲，数息后臂甲迸发出黑色火焰，让莱尔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被黑焰炙烤一般。 “按属性来说，延续意志与‘护甲’相配，破灭意志与‘武器’相配，不过，本人能力有限，将就下吧。”莱尔神色不变，这都是他第三次被破灭意志包裹了，不可能这时候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至于这东西的威力……这么说吧，如果任由我召唤更多破灭意志完成全覆盖，即便是你们的本体，我也敢一战。” 鹫羽注视着莱尔的手臂，沉声道：“看样子，你是比我想象中更离谱的怪物。” “别乱评价，这又不是我自己的力量。”莱尔一拳捶穿次元壁，破灭意志重新化作液体，流入次元裂缝中去。 “我可不会修正评价。”直至此时此刻，鹫羽才总算明白为何时空管理局会把‘神使’排在‘创世神’前头，有些事情不该以战力区分。 莱尔耸耸肩，人家怎么看他是人家的事，抗议一次就足够了：“对了，如果你们身上出现接触实验的后遗症，我这里有一剂药或许能帮到你们……嗯，其实就一句话。” “？”鹫羽和访希深提上心来。 【对不幸进入某个阶段的世界而言，破灭是必然，破灭是合理，破灭是保护其他世界的机制——因而，无须畏惧破灭。】 （4） “唔？”正在某幢洋楼的花园里享用下午茶的破界者c神色一动。 “……！”在旁侍候的潇洒女仆下意识地提高警惕，生怕又是主人的损友们的精神性绝症又发作、突然冲出来一脚把主人踹飞什么的。 等了五秒后确认没有人登场，潇洒女仆才问道：“主人，请问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破界者c露出兴趣盎然的笑容：“这个世界的破灭意志刚才突然暴涨，此时又暴跌了……嗯，现在才是真正的正常数值。” “……破灭意志。”潇洒女仆神色凝重。 跟着自家主人到处乱窜，她也算是相当的见多识广，但听闻‘破灭意志’一词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那可是比她的主人所属的六人组织的首领-破界者a所持有的‘弑神意志’更高档位的力量。（备注：弑神意志的作用对象不包含‘真神’、‘神使’和‘地区性善神’。） 不管平时再如何冷静干练，又如何顶着主人的旗号与镜子大师等危险人物打交道，她终究只是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穿越者，不是真正的破界者。 “不管怎么想，调用破灭意志的人都是那个伪娘神使。”自然，破灭之王也是有正牌的神使的，数量不多却也不唯一，但破灭神使出没的世界基本都快完蛋了。 “第七人候补……吗？”潇洒女仆还是觉得主人及其损友们的纳新计划很不靠谱，虽说这六个人原本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当然，她没有决策权，作为一个优秀的女仆，她连建议权也很少使用。 破界者c摆了摆手，吩咐道：“去暗中调查一下他是为什么使用破灭之力，如果发现是与其他破界者交手……” “是，我会向主人‘一个人’汇报。”潇洒女仆很懂事地回应道。 喜欢打架，不喜欢把对手分享给同伴——主人的六人团队里有四个人有这臭毛病。 她所不知道的是，很快就会变成‘五个人’。 第二十六章 学习与监视 “噢~这个空想数据化系统很有创意啊，竟然能用纯科学的手段模拟出上级幻术的效果，而且还是可进化的，只要用户足够多，都可以视为第二现实了。”鹫羽坐在一块浮空坐垫上，审阅莱尔的设计方案。 在完成【破灭宝珠】和【转生宝珠】的初步研究后，鹫羽履行诺言，在转生战舰内教授知识。 比起把基础理论简简单单地罗列出来，她更乐于结合课题的形式进行教学，却没想到学生肚子里的货一点也不少，她同样有所进益，这下子教学动力更足了。 手上拿着鹫羽给出的答案，莱尔随口回答：“然而那是最糟糕的方案，带有魔法要素的其他方案竞争力会大很多，唯一的问题是‘泛用性’。” “像科学炼金术一样，在部分次元使用不了的魔法吗……”创世三女神不曾到处流浪，并未发现这种现象，鹫羽是通过莱尔知晓这件事的，自然，也亲身实践验证了。 莱尔想了想，为追求严谨性追加说明：“其实科学技术也不是万界通行，时空管理局的次元档案中就记录有‘一切由七大元素组成、不存在化学反应一说’的世界，只能说那是极少数的特例，比魔法的情况强多了。” “哇~听上去是个很梦幻的世界啊！是个合适的度假地点。”鹫羽眨眨眼睛，注意力从面前的光幕挪开。 莱尔不得不出言提醒：“你们三姐妹去那里度假倒是没所谓，可别把其他人也带过去哦，那个世界可是导致时空管理局失去了一支调查队……原因正是它过于梦幻了。” “啊！”鹫羽这才反应过来。 普通生命体的呼吸、消化、供能、神经信号传输等活动全跟化学反应息息相关，一旦进入‘没有化学反应’的世界，他们的肉体功能会立刻中止。 尽管他们的肉体不会腐朽，情况接近于休眠待机，然而他们所驾驶的次元战舰同样因为该世界的梦幻设定而机能受到妨碍，无法启动紧急逃生程序，待时空管理局派出灵体类魔导师得知该次元的特殊性时，他们已不知道漂流至何方。 看见这反应，莱尔真没脾气了：“拜托，你能不能把创世女神人设拿出来，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人设不靠谱，看着就让人担心。” 神我人、魉呼和魉皇鬼就是客观存在的证据，给这个世界带来无数麻烦，也就是刚好碰上能够展开三枚光鹰翼的天地事件才到此为止。 “什么啊，人家这样不可爱吗？”鹫羽两手食指顶住两颊，摆出可爱的姿势。 “…………”莱尔、凯娜儿、琳芙斯默然以对。 实际上，凭借着这具分身的萝莉体型，鹫羽是有装可爱的本钱的，问题出在她那极为夸张的鲜红杀马特发型上，违和感跟升高中了还坚持双马尾发型+红缎带白色魔导袍的奈叶一样强烈。 “虽说是创世神，我也是女性人格，这也太打击我的自尊心了啊。”鹫羽郁闷无比，却也暂时收起不正经，“回到正题，赋予魔导器无视世界设定限制的力量，这一点我也做不到，我只能创造一个能使用该魔法的世界……而那将是你的最终课题。” 这里需要进行解释，莱尔所创造的是【让空间内的特定物品具有特定属性的世界】，说白了就是在该次元的规则下，以一大堆炼金物品和魔导器拼凑出一个生活质量极高的空间，而鹫羽所创造的是【自定义规则的世界】，任何人进入其中都能利用规则，也都得受制于规则。 对于麻瓜和水平不足的魔法师而言，两者呈现出来的结果没区别，然而实际上它们完全是两码事。 莱尔也同样认真起来，问道：“创世之力……是天生的吧？” “大概吧，这份力量是如何来的，我也说不清。”没爹没妈没师傅，可能是阿克夏记录设置好的固有技能，可能是前任创世神留下来的力量，可能源自不受转生神管辖范围的创世神死后的灵魂碎片，反正无从考究。 鹫羽继续道：“由于是类似生物本能般的力量，我无法以言语说清楚，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应该能学会。” 原因：神使 “……尽管想谦虚几句，可我的【天地真命】的确缺了个关键术式，学不会就永远是半成品魔法。”与‘毁灭世界的术式’相反的不是修补术式，而是‘创造世界的术式’。 鹫羽眯起眼睛，笑问：“嚯~小子不老实啊，竟然还藏着底牌吗？” “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魔法，什锦魔炮罢了。”莱尔摆了摆手。 鹫羽想了想，突然歪嘴一笑，举起左手，从地球上的魉呼、天地剑、魉皇鬼处夺回三颗原本就属于她的力量宝珠：“虽然只是具分身，但我可不弱……要来一场吗？记得使用什锦魔炮就是了。” 》》》》》》》 “和创世女神的分身战斗……？”破界者c奇怪道。 调查归来的潇洒女仆补充说明：“主人，应该只是‘比试’，根据来自柾木家的情报，他们此时为学术交流状态。” 以她的本事无法以跟踪、潜入等方式调查莱尔和鹫羽，但留在地球上的柾木家成员是个很好的切入方向，她根本不需要施展见不得光的技术，躲在屋顶上就能从魉呼和阿重霞的吵架中得到大量情报。 “学术交流需要干架？”破界者c露出带有战意和期待的笑容，“嚯~虽说那只伪娘神使之前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但看来他已经开始‘毒发’了。” “……主人要出手吗？”潇洒女仆难掩胸中忧虑，询问道。 ‘神使’这个身份不代表实力，可一个能够召唤破灭之王和转生女神的力量的神使，他的实力不可能弱。 要知道她的主人所属的六人团体为数不多的败北，全都是真神赐予的，破界者d还因此培养出追着卡利尤迦的神使杀的高端爱好。 “不，他还没‘毒发身亡’，太早了……”破界者c把潇洒女仆拉进怀里，拿起自己送给她的怀表，喃喃道，“要跟当年的我一样，无聊到一睡不起都没所谓，才会答应这种无头无脑的邀请。” 第二十七章 参观 与转学至时空管理局总部所属训练学校的奈叶等人不同，铃鹿和爱丽莎打算兼顾普通人的生活和魔法师的生活，魔法课程因开学临近而不得不结束。 之后两人会是“因晚上修炼魔法而白天上课打瞌睡”还是“因勤奋学习而只有周末会翻开魔法书”，目前暂未可知，反正以两人的智力水平，肯定做不到两边都不落下。 不过，这就不是莱尔要管的事情了，作为魔法课程结束的庆祝活动，也为这个缺乏乐趣的假期弥补遗憾，他安排了一场两天一夜观光游，首日的景点是“时空管理局起源地分部”，次日的景点是“时空管理局总部”。 ——不用说，这未经时空管理局同意，属于性质恶劣的偷渡行为。 “你怎么把铃鹿和爱丽莎也捎带过来了！”奈叶与菲特结束一天的培训，回到宿舍时却发现自己的三名好友正在里面享用明显是从饭堂取来的晚餐，第一反应就是摔上门，防止被路过走廊的同僚发现。 她不认为莱尔是‘sss级别的危险人物’，可高层不这么认为，一旦被发现莱尔出现在她们俩的宿舍里，一份详细的报告和连番盘问是少不了的，已经算是半个打工人的她拒绝这种麻烦事！ “开学前的次元旅游~”莱尔扬扬手中叉子，权作打招呼。 菲特提醒道：“我知道你在时空管理局暗中活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着不被发现的魔法……但请务必注意一些，如果铃鹿和爱丽莎被发现的话，会给她们带来麻烦的。” 虽说不会为了保密而把知情者全部捏死，可也不会什么措施都不做，任由情报传播开去。 “…………”在宿舍的主人归来之时，已出于礼貌停止就餐的铃鹿和爱丽莎连忙把视线投向始作俑者。 在安全问题上，莱尔可不含糊，以最能让人心安的方式说道：“别危言耸听，就算没有我，以你们俩的实力就足够让高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我们还没有转正。”奈叶苦笑道。 “所以我说的是‘实力’而不是‘职位’啊，”莱尔对好友的低悟性感到无奈，“你们的转正程序是特批的为期三个月的培训，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连本土正统的优等生都没有这份待遇。” 铃鹿惊讶道：“奈叶和菲特好厉害~！” 旁观过两人与莱尔的模拟战，她当然知晓两人的实力，她不知晓的是时空管理局其他魔导师的实力，不管是评价任何东西，都需要参照物。 “哈哈，还、还好……”莱尔在现场，受到夸奖的两人只觉得尴尬。 “导游的工作我来负责就可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莱尔没有体贴到理睬这种心情，改变话题道，“但出于旅游体验感的考虑，我就不带她们回地球休息了，能让她们在你们这里过一晚吗？” 奈叶拍着手笑道：“当然没问题！我有一大堆之前不方便说的东西想要介绍给铃鹿和爱丽莎呢！” 不属于机密情报，但说出来就跟炫耀没区别。 “拓展空间可能会被局里的设备发现，但把客厅临时改变为卧室完全没有问题……”菲特看向莱尔，隐晦地发出邀请。 这是她的宿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用这么麻烦~”莱尔露出有深意的笑容，“刚才我带着铃鹿和爱丽莎到处逛时，发现让人在意的东西，足够消磨晚上的时间了。” 》》》》》》》 夜天之书相关事件中，守护骑士们使用的古代贝尔卡式魔导器的“魔弹装填技术”给予时空管理局武器研发团队重大启发，通过对奈叶的“旭日之心”和菲特的“雷光战斧”升级改造得到成功验证后，近几年正推进战斗魔导器的全面更新换代。 不单单是在原有的战斗魔导器上增加魔弹装填系统、通过消耗流水线生产的魔力压缩子弹提升爆发力，还有某些注重爆发力、舍弃魔炮打近战的新型战斗魔导器的出现。 新型战斗魔导器的出现，免不得反复进行模拟战以获取数据……而在模拟夜战的场地里，一个不似本次元衣着风格的红发男子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地冷眼旁观，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有多久。 “……这位红毛大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莱尔落在红发男子不远处，说出类似搭讪的发言。 他想摆出友善亲切的笑容，奈何对方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神经紧绷之下根本装不出轻松的表情。 “见过，但不是在这个次元，也不是在你这辈子。”红发男子为破界者f，漫威世界中曾登场的破界者六人团体中的一员。 与破界者c不同，他对莱尔似乎没啥兴趣，视线仍旧停留在交战中的两名魔导师身上。 “果然……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惊讶了。”因为是唯一的可能性，莱尔也不觉得惊讶，“应该不是我自作多情吧？你们是来找我的？” 于无限次元世界中偶遇是奇迹般的低概率事件，奇迹在镜子大师身上发生一次就足够多了。 破界者f这才回过头来，平静地打量莱尔：“因为没事干，又刚好听见墨菲斯托四处传播的消息，所以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暂无行动的打算——当然，这只是我的情况，不代表其他四个人，你还是作好被无缘无故找茬的心理准备吧。” 只是四个人，还有一个成员也是不会主动找茬的个性。 “为何要‘看看我的情况’？”这个问题的优先级在‘谩骂镜子大师的小人行径’之前。 “你上辈子表现出来的脾性很对他们的胃口，他们有意拉拢你成为新玩伴，仅此而已。”破界者f就像根本没考虑过让自己的发言变得更有说服力，平平淡淡地给出答案。 莱尔眨眨眼，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强迫性的？” “不，来去自由……不如说，如果相互之间理念有冲突，就算你想加入，我们都会有人反对。”破界者f的眼神突然带有炽热烈焰般的意志，跟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事情上，我觉得你我之间就存在严重的分歧。” 莱尔莫名其妙地说道：“你又知道我是什么理念？” 破界者f冷冷道：“因为我的理念是：【我即正义，即便是阿克夏记录，也没资格评价我的善恶】。” “！” 第二十八章 明确自身 【正义】是主观的事物，与自身利益相关的问题就不用说了，就连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时，也有可能因个人价值观而出现偏差。例如丑女a和美女b大打出手，人们往往先入为主地认为长得漂亮的是正义一方。 身为凡人时的莱尔很少去思考正义，他是纯粹的阵营主义者，如果家庭靠谱就当孝子贤孙、如果国家靠谱就当爱国者、如果种族靠谱就当贤者，纵观其生涯，他从未主动背叛过信任他的人。 身为神使时的莱尔的正义已变质，阿克夏记录会提供标准答案，上辈子莱尔在欧拉丽出手抹杀伊斯塔，跟他个人的意志没多大关系。 当然，再怎么“很少思考”和“内容变质”，还是会存在基本的善恶观，莱尔不在乎生死却在乎手段。例如三国世界时，他不认为发动海上战争开辟殖民地有违道义，却对战后水兵对平民的暴行感到反感，只是情况不允许他下令禁止而已。 破界者f则不一样，他在成为破界者前就曾为“何为正义”而钻牛角尖，历经惨无人道的多角度角色扮演幻术剧场的折磨后才学会自暴自弃，最终胸中的正义偏执化，成为毁誉参半的爱管闲事的英雄。 以时空管理局为例，假如将盗墓当成考古、窃取知识当成文化保存、消除记忆当成防止土著被当成精神病患者，时空管理局是一个光伟正的组织，能做到不损人而利己的大型组织没多少，像莱尔这种对正义没有执念的家伙，称赞一句就完事了。 然而破界者f却认为此时的时空管理局光伟正，不代表日后的时空管理局也能保持光伟正，需要定期地监管，一旦发现罪行，他便会实施雷霆手段。 千万别误会，这不是说破界者f的正义比莱尔的正义更牛逼，正如最开始所说的，这纯粹是主观问题，只是—— “！”莱尔在铃鹿和爱丽莎的连声叫唤下回过神来，眨了眨眼，问道，“你们参观完无限书库了吗？之后要去机库参观吗？” 爱丽莎自然想去见识一下时空管理局的次元战舰，可在那之前有更值得关心的问题：“莱尔，你没事吧……昨天还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 铃鹿也问道：“是昨天晚上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嗯，遇上一个话不多的直男，稍微聊了几句。”莱尔倒是想和破界者f聊一个晚上，获取关于其所属的六人团体的情报，奈何对方对此不感兴趣，“别在意，我只是想了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罢了。” 爱丽莎皱眉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还是很在意啊。” “能跟我们说一下吗？听上去不是魔法方面的问题……”铃鹿知晓莱尔很在乎‘知识’，能难住他的东西不会被说成‘无关紧要’。 “……也好。”莱尔思索片刻，也觉得听一下旁人的意见有好处，自然，需要变换一下主体，‘正义’距离这两个富家千金太遥远了，“这么说吧，爱丽莎，你出生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富豪家庭，很清楚金钱的作用，对自己的未来的规划必然与金钱相关。” “喂，怎么说得我就像个拜金女一样？”爱丽莎插着腰不满道。 莱尔继续未完的话：“因为你是独生女，肥水不流外人田，父母希望你能继承家族企业，并刻意往这个方向培养你，你在成长过程中耳濡目染，不自觉地树立起‘我要继承家族企业’的理想并为之奋斗——你觉得这份理想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吗？” “还、还真是现实的例子啊。”爱丽莎嘴角抽搐，若不是莱尔此前表现出烦恼的表现，她都以为这是在故意找茬。 铃鹿试着确认：“……莱尔，这与我们学习魔法有关吗？” “咦……噢！无关的，关于普通人的生活和魔法师的生活的抉择，我无权也无意干涉。”莱尔歉然一笑，他的这个例子很容易让人想歪，“我在意的是观念上的问题，虽然在昨晚的对话之前，我丝毫不在意。” 关键是‘内容变质’的部分，身为神使会被动承受阿克夏记录的标准，有破界者f作为参照，他对此有些许介怀。 爱丽莎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什么啊~只是这样吗？那我的答案是‘我觉得这份理想是属于自己的’。” “原因？”莱尔等待进一步解释。 爱丽莎莫名其妙地说道：“哪还有什么原因，自己觉得是这样就可以了啊……我的脑子没有你那么灵光，都不明白你在烦恼什么。” “！”莱尔眼睛一亮，随后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几下，“你说得没错，我钻牛角尖了，明明就是不用去细想的事情！不该强行跟昨晚的红毛作对比！” 迷雾散去，莱尔甚至还领悟到别的事。 不是成为神使后，阿克夏记录影响到他的正义观，而是他的正义观是被阿克夏记录选作神使的其中一个因素。 “嘿嘿~看来人家帮上忙了~？”爱丽莎挺起胸膛道。 面上晴朗起来的莱尔竖起大拇指道：“啊，帮大忙了！继续行程吧~准备好传送到机库了没有，比起只有书籍和书架的无限书库，那里的东西可酷炫多了。” 爱丽莎和铃鹿对视一眼，乐呵呵地举起手道：“出发~！” 》》》》》》》 “怎么了，找我有事？”正与需要以‘一群’来形容数量的情人在海岛上度假的破界者b，对突然前来的破界者f发出提问。 破界者f对春色视若无睹，平静地说道：“我刚才在时空管理局的起源星遇上转生女神的神使。” “嘛~不奇怪。”镜子大师散播莱尔的消息时，就曾提及过时空管理局，他只隐瞒了自己采取了什么方式逃生。 破界者f正色道：“我是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但在我看来，他缺乏核心理念。” “拜托，除了你的【唯我正义】和我的【绝对自由】以外，其他四人有个卵的核心理念？都是怎么开心怎么过日子。”破界者b翻翻白眼，改变着眼点，“对了，是你过去找他搭话的，还是他过来找你搭话的？” “后者。” “看样子这家伙开始‘毒发’了啊。”破界者b作出破界者c同样的判断，挥手招呼自家的战斗女仆，“准备一封漂亮的信件，就提一个问题——【破界者为什么会成为‘破界者’，而不是留在出生地当‘皇帝’或者‘神王’？】” 第二十九章 破界者与神使 走魔法路线，每个魔法师都是人形的高性能魔导器。 走魔导路线，每个空有魔力的庸才都能成为魔法师。 两者没有优劣强弱之分，魔法路线有超级魔法师，魔导路线也有超级机器人，佼佼者均拥有链接阿克夏系统的能耐。 但两者具有不同的特性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例如想要得到“随心所欲”级别的生活质量，魔法师只需要学会唯心魔法，魔导师则需要在身上携带一堆不同用途的魔导器或一个声控多用途超级魔导器。 尽管时空管理局具有“魔导器微型化技术”，例如魔炮少女们的魔杖一般是以饰品的形式随身携带，但就跟从钥匙串上找钥匙开门一样，终究不太便利。 时空管理局可能拥有打造“声控多用途超级魔导器”的技术，但出于成本、安全、教育、技术保密、工作积极性等多方面的考虑，怎么想都不会免费提供给基层人员。 综上所述，时空管理局内的情况，只有工作用途的魔导设备会让人惊叹，其余部分平凡得很，爱丽莎甚至发出“原来大部分魔导师的生活方式跟普通上班族员工差不多”的感叹，铃鹿也表达对奈叶等人尽快升职坐办公室的祝福。 两天一夜的参观之旅平淡地结束，好奇心得到满足的铃鹿和爱丽莎拿起书包步入新的校园，她们或许也知晓，自己即将与从小学开始结识的好朋友们越走越远，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生本能就是由自己走出来的，不会永远都有同行者。 另一边，与好友们打过招呼的莱尔同样进入好学生模式，待在转生战舰里向鹫羽学习各领域知识，一般每周只有一天待在地球。 “给我的？”某个周末，莱尔正喝着茶旁观魉呼和阿重霞的日常撕逼，突然魉皇鬼咬着一封信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身前。 “喵喵~”魉皇鬼松开口，邀功式地喵喵叫。 虽然它的智商不怎么样，经常做出让人啼笑皆非的蠢事，但简单的送信命令还是能完成的。 “那就奖励一堆红萝卜给你吧~”莱尔负责动口，琳芙斯负责动手，从空间饰品中取出红萝卜喂给这只同时具有猫和兔子的萌点的小可爱，“那么，这会是女仆求职信吗？” “不，一般都会猜测是情书吧？尽管不是从学校里的鞋柜里掉出来的。”凯娜儿少年漫画没少看。 莱尔摇头失笑：“情书是没可能的，我熟识的同龄女生就那几个，魔炮少女三人组是蕾丝边，千金小姐二人组就没把我当对象。” “那还不是因为主人从来都不收敛自己的x癖~”凯娜儿认为以铃鹿和爱丽莎对莱尔的好感度，只要莱尔愿意改变择偶观，再舔一下她们，哪个都可以搞到手。 青梅不如天降？ 那只是因为天降的水准远高于青梅罢了，像莱尔这种级别的青梅的墙脚可没那么容易撬动。 “希望不是战书，我还没有榨干鹫羽呢~”莱尔拆开信封，瞄了一眼后露出意外之色，“……这算什么？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最起码得派个能言善道的人到来当面发出邀请啊。” 其实‘当面邀请’早在漫威世界里便已有过，这是被莱尔遗忘了。 凯娜儿从后抱住莱尔的脖子，毫不忌讳地窥视信件内容，发现上面只写着一句话：“【破界者为什么会成为‘破界者’，而不是留在出生地当‘皇帝’或者‘神王’？】” “因为他们觉得无聊。”莱尔直接给出答案，“当皇帝或者神王，最多就是打造出自己想要的世界，就算放开手来让世界自由发展，变化实在是太缓慢了，哪有当破界者，跑到其他世界撒野去有趣~？” “主人……？”凯娜儿收起笑容，琳芙斯也放下红萝卜，回到莱尔身边。 她们很清楚，这不单是针对此问题的答案，还是莱尔的切身感受。 “这一封大概属于招聘广告，不得不说，正中我的弱点，只不过……”莱尔手指一划，信纸上的文字发生改变，自动折叠进信封内，往原主人的方向飞去。 凯娜儿和琳芙斯目送信封离去，对寄信者的身份和所在位置均很在意，只是莱尔已作出应对，女仆不该擅作主张，只能问道：“也就是说，主人已有倾向了？” “可以这么说~谁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呢~”莱尔重新把视线投向角力中的魉呼和阿重霞，但与之前的慵懒不同，此刻他的双眼神采飞扬。 》》》》》》》 “【太早了，不管是我的旅途，还是我的学业。】”破界者b念完回信内容，把信揉成一团，扔给破界者f处理。 自带99.9%以上魔抗的他是法师克星，可他连个火球术都放不出来，无法潇洒地把信烧成飞灰。 被七胞胎围住的破界者e发出嗤笑声：“嘿~还真是个乖宝宝，只是工作之外的私人时间，也要先征得转生女神的同意吗？” “这才是神使的正常手续。”破界者f烧掉信件，顺手把灰也处理好，“本来就没有神使跟破界者混在一起的先例，双方碰面不大打出手就算好了，别要求人家跟我们一样肆意妄为。” 破界者c笑道：“再说，就算人家是个乖宝宝，也是个有脾气的乖宝宝~” 破界者b站起身来，以肢体语言打断同伴们无关正题的对话：“嘛，人家表明态度了，【他的旅途还没有结束】和【他的学业还没有结束】，前者估计是指神使的就职培训项目，后者指的是他正向这个世界的创世女神求学。” “……创世女神。”三无属性的破界者a有所反应。 “老大请冷静，这个世界的创世女神风评尚可。”破界者b的话语起到作用，破界者a回到此前的状态，“就职培训就算了，问题是学业……嘛嘛~在其学业结束之际，他应该不会介意被人送他一程吧？” “嚯~”除了破界者a和破界者f，余者均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但很快就有人退出，破界者e摆摆手：“算了，谁知道他要学习多少年，我可没心思等他。” “同感，我们六个人里头，唯一有耐心的家伙，就只有一个。”破界者b把目光放在破界者c身上，露出狐狸式的笑容，“我就只有一个要求——热身多长时间无所谓，但动真格时要一击将他干掉，干-脆-利-落。” 第三十章 老家来人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在寄出招聘广告信后没多久，破界者团体中的五人离开本次元，留下来的第六人带着一群平均智商堪忧的妖怪星际旅行。 过去曾经是本次元的混乱之源的访希深，因找到了前进的道路，没有必要继续当幕后黑手，暗中吩咐自己的小弟维护太阳系区域的安全与稳定。 魉呼和阿重霞发动连番攻势，总算让天地这个木头人开了窍，只是她们的对手不止对方，马大哈宇宙刑警和萝莉化的魉皇鬼也一副非天地不可的架势。 时空管理局设立机动六科，疾风担任指挥官和分队长，菲特担任分队长和搜查官，奈叶担任分队长和教导官，守护骑士们担任各分队的副队长，还有若干前途可期的新人下属。 铃鹿和爱丽莎的校园生活顺利展开，但不出意料地，她们能花在魔法修炼中的时间寥寥无几，目测要等到退休后才有可能专心致志地修炼魔法，为下辈子打基础。 ——正如标签为“校园生活”的作品永远不会把重点放在“学生如何朝气蓬勃地上课和艰苦奋斗地写作业”上，此处略过莱尔窝在转生战舰里求学的过程，罗列点跟莱尔没有直接联系的事情权当总结。 这一天，接到老爸传来的通讯，莱尔等人乘坐转生战舰返回地球，一走进客厅就看见穿着母亲的银灰色和服的柾木天女：“唷~老姐，十多年没见面，怎么还在cos老妈？” “这不是跟天地开个玩笑嘛~嚯嚯嚯~”天女捂着小嘴干笑道，她的恶作剧让弟弟哭了出来，再怎么说也过头了。 莱尔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发愣的哥哥，大概猜到了什么，无语道：“老妈编死亡剧本，老姐伪装成过世的老妈，都不知道这是遗传还是活久了变成老怪物。” “！”天女双眼含煞，年芳八十的她在柾木家可算是年轻人。 “主人~”凯娜儿凑到莱尔耳边，甜腻腻地呼唤一声。 连破灭意志都能承受，莱尔自然无惧姐姐的煞气，可自家女仆的面子还是得给，连忙干咳一声道：“说、说起来，老姐你突然回来干啥？” 天女表达不满：“十多年没见，你不说给我一个亲切的拥抱，怎么还嫌弃上了？” “因为某人按照老妈莫名其妙的剧本，十多年都不回家一趟？”莱尔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呃……”莱尔是因为遥照的神秘主义，根本不知道天女身在何处，想找也找不到她，可天女只要有心回地球，拜托熟人安排一艘小型战舰就可以了，这问题她真的没办法狡辩，只能转移话题，“这一趟回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给把天地的未婚妻带过来。” “？？？”莱尔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爹。 信幸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和你外公安排的哦。” “……也就是更高一级的老家伙？”莱尔皱眉道。 天女汗颜道：“我觉得你应该对长辈更有礼貌。” 她没有出言否认，瞎逼搞政治联姻的正是遥照的生母-船穗。 “抱歉，我无法对只有血缘关系、没有半分交情的人产生敬意，最多只是在他们面前笑眯眯地来上一句敬语。”莱尔的社交技能不高，但不至于连假笑打招呼都做不到，“话说，该不会第二件事就是给我介绍未婚妻吧？我跟老哥不同，会强硬拒绝的哦。” 天女把目光投向凯娜儿和琳芙斯，轻笑道：“第二件事是带你们回去树雷星一趟……而且不用担心，外公已经提前给我打过招呼，说你对女仆的憧憬日益加剧，在我和艾丽大人拼尽全力的劝谏下，船穗大人总算收回成命。” 其实关键是‘莱尔的性格’和‘莱尔的实力’，遥照担心一向自视甚高的树雷皇族与莱尔爆发冲突，嘱咐妻子和外孙女阻止具有落伍的古代人思维的生母作大死，天女此时只是看场合避重就轻罢了。 “那就没问题~”莱尔一把抱住凯娜儿，蹭啊蹭。 “——哪里没问题啊！”魉呼和阿重霞同时拍案而起，合拍得就像演练过一般，“既然都劝谏了，怎么不把天地的婚约也顺便取消了！？” 在此气势一下，天女也有几分退却，只能干笑道：“不……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对树雷皇族而言，政治联姻能起到保持内部稳定的作用，而最适合联姻的人无疑是接过外公的第一继承顺位的天地。” “啧！”两人气鼓鼓地瞪着天女。 “慢着！”天地指着自己，后知后觉地说道，“我，第一继承顺位？不行不行！我连树雷星在哪都不知道！” “按照树雷皇族的继承顺位，如果你不继承，我也不继承，接下来轮到大姑姥姥。”莱尔窃笑道，“就结果而言，我觉得跟你直接继承没本质区别。” “！”天地和阿重霞对视一眼，同时像煮熟的螃蟹似的，让夹在中间的魉呼很不满。 同样持有树雷皇族婚姻观念的天女，对此喜闻乐见，笑道：“虽说是第一继承顺位，但我们一族的寿命远超地球人，目前完全看不见传位的需要，你也无须过于担心。” “是、是这样吗？”天地松了一口气，可能这么想不太好，但他不介意走遥照的道路，把继承权传给自己的儿孙。 觉得话题有点歪的莱尔说道：“回到未婚妻的问题，如果未婚妻人品还过得去，我推荐你接受，反正又没人让你放弃魉呼和大姑姥姥。” “我觉得这样很不对劲！”天地恼羞成怒道。 反倒是魉呼和阿重霞没啥反应，她们只是不满突然增加个‘未婚妻’，可对需要与人分享天地一事已有心理准备，看得很开。 莱尔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继续道：“如果未婚妻人品破烂外加面目可憎，我也给你一条建议——挟天子以令诸侯。” “哈？”众人歪着脑袋发问。 “具体操作就是。”莱尔放开凯娜儿，转身抱起旁边的砂沙美，高高举起来，大喊道，“——你们的始祖津名魅在我手上，还不给我跪下！？” 第三十一章 星际旅行 温柔、善良、憨厚，这是天地的优点。 迟钝、优柔寡断、随波逐流，这是天地的缺点。 面对突如其来的未婚妻，天地不仅没有使用【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绝招，还没有当着魉呼和阿重霞的面前对政治联姻说no，只是一脸茫然地坐在沙发上发呆，随后逃避似的扛着锄头去天地忙农活。 不留情面地评价，这就是渣男的标准行动模式，幸亏碰上的是看上去脾气很烂、实际对意中人一心一意、甚至能接受分享爱人的魉呼和阿重霞，否则极有可能衍生出一系列很难看的暴力事件。 两人没有责怪天地，对政治联姻的必要性表示理解，敌意朝向未婚妻，但未婚妻小姐是个颜值、性格、能力皆上上之选的好女人，很快便在柾木家立足下来，连她们都没能找到对方的茬。 虽然距离天地意识到需要给陪伴自己的女孩们一个名分还有一段时日，但婚约算是确定下来了。至于前往树雷星的邀请，天地只能拒绝，他不打算中断自己的学业，而另一名被邀请者，则果断答应—— “怎么样，我这一身~”登上转生战舰后，天女卸下老妈的银灰色和服，换上树雷文明的官僚服饰，在弟弟面前转了个圈。 “不怎么样，款式太保守了，配色也土气得很。”莱尔面无表情地评价道，“顺带一提，脸和身材也一般，比凯娜儿和琳芙斯差多了。” “后面那句就不用说了！”天女气愤道，作为年芳八十岁的未婚少女，她还是会在意外貌的，“这是行政部门的制服，总不能搞得花里胡哨。” 莱尔恍然道：“嚯~原来老姐你是在树雷那边的行政部门工作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星际探险家或者宇宙佣兵什么的。” 天女垮着脸问道：“不，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一个配合母亲演了场持续十多年的恶趣味舞台剧的坏女人，自由奔放程度不下于魉呼。”莱尔靠自己的实力提前识别，否则被演的人也有他一份。 “呃，这个是母亲的主意，我也是听命行事……”天女扭过头，尝试甩锅给死人，“咳，其实柾木家一向都会在子孙成年后告知其真相，在外婆的秘密安排下前往树雷星展开新生活，只是有一部分人最后选择回归地球。” “秘密安排呢~”莱尔很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 他现在可是被外曾祖母这官方三号人物安排前往树雷星。 天女干咳一声，正色道：“马大哈宇宙刑警把你们的情况汇报上去，树雷高层因此得到消息，对能展开三枚光鹰翼的天地和曾与异次元组织接触的你都十分在意。” “只是‘在意’？”莱尔讥讽道。 天女也不觉得尴尬，她可是站在自家兄弟的这一侧，诚实地回应：“当然只是‘在意’，你们强过头了，树雷文明的战力七百年前的事件就已经反映出来了。” 虽然最终遥照以天地剑封印了魉呼，还顺道藏在地球过上悠闲的日子，但树雷星被受到神我人操纵的魉呼和魉皇鬼大肆破坏是不争的事实，以她们作为参照物就知道树雷文明的正规军什么水平了。 当然，树雷文明背后还有始祖船-津名魅，她才是创世女神-津名魅的正牌投影分身（砂沙美是二级小号），但始祖船-津名魅不是纯粹的守护神，不能把她的战力直接算在树雷文明头上。 莱尔耸了耸肩：“听上去，不会有些傻不拉几的家伙蹦出来找我麻烦。” “这个嘛……只能说大致达成统一意见。”天女苦笑连连，“不排除有人质疑你们的实力，再说，他们一向以皇室血脉自傲，你懂的~” 遥照之所以隐居地球，就是因为老妈是地球人，血统不纯正，去到天地和莱尔这一代，血脉更稀薄了。 “总之，就是打脸的剧本吧，我会努力的~”莱尔给砂沙美打了个眼色。 “……你可别乱来哦。”天女莫名担心，自家小弟十多年前就是嚣张无比的个性。 嗯，果然是天地更可爱，要是两个弟弟的相貌能换过来就更好了。 》》》》》》 树雷星与地球相距多少光年，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反正结果都是‘咻~’的一下空间跳跃过去。 考虑到天体运行等因素，实时空间坐标有偏差，转生战舰出现的位置与树雷星有相当距离，不过很快就有一艘造型华丽、中间区域是一片广阔的绿意盎然的林地、尺寸堪比宇宙要塞的超巨型宇宙战舰驶了过来。 “主人，我认为只有内在美是不够的，外在美也得追求一下！”对树雷皇族的战舰产生斗争意识的凯娜儿，握住莱尔的双手道。 转生战舰此前的改造都在内部，各种拓展空间，外形还是原来的‘剑型飞行器’，不难看不落伍，但也没有特别好看。 “呃，如果想要达到类似的效果，没有匹配的尺寸有点……”莱尔为难道，总不能人家的战舰中间是一片林地，自家的战舰中间只种着两三棵树吧。 “那就造大一点！”凯娜儿眼睛亮闪闪，反正她都已经被改造成‘莱尔的形状’了，不介意改造得更彻底一点。 “这不成了活靶子吗？还是别了吧。”关键是莱尔设计的转生战舰采用的是魔导技术，即便长期得不到莱尔的魔力补充，凯娜儿仍然能通过自己产生的魔力保持最低功率运行，巨大的舰体反倒成了累赘。 “主人~”凯娜儿不依道。 “我去时空管理局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战舰外形设计吧……”妥协是不可能的，设计者要为自己的作品的性能负责。 “也行~”虽然未达到目的，凯娜儿还是亲了莱尔一口，“啊啦~有人要传送进来了，要放行吗？” 莱尔指着舰桥玻璃之外说道：“当然不行，这里可是我们的爱巢，丢到外面去，反正死不掉。” “是~”凯娜儿调整内置的时空干扰术式。 一个披着配色鲜艳的斗篷的严肃大叔出现在战舰之外，似乎因为落点偏差而吃惊，但很快就从体内发出树雷皇族的生体能量应对宇宙空间的低温低压环境，只是表情变得很难看。 “砂沙美，这大叔是谁？东西南北四将军中的一员吗？”莱尔发问。 砂沙美刮刮脸庞，干笑道：“这是我的父亲……树雷皇。” 即莱尔的外曾祖父。 第三十二章 完整版缩退炮 “初次见面，外曾祖父。”莱尔传送到战舰之外，向黑着脸的树雷皇低头问安。 与加了五毛发光特效的树雷皇不同，他以无限护壁包裹身体、以魔力维持肉体机能的正常运作，在对生物很不友好的宇宙空间中跟平常没两样。 树雷皇寒声道：“不听我的命令，跑到地球生下的外孙与我无关。” “额……好吧。”莱尔耸耸肩，换上轻佻的笑容，“那么，外星人老伯，你派人带我过来有何打算？” 树雷皇表情绷不住：“外、外星人老伯？！” “我觉得这是很符合我们之间的新关系的称呼。”莱尔笑着解释道，“既然我不被承认是树雷星人，那只能是地球人，受认识所限，地球人对一切地外智慧生命都称作‘外星人’；对男性长者，‘老伯’不会没有带有感情色彩、不会显得过于亲近、不会很拗口，简直完美。” 树雷皇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也罢，不管原因为何，你拥有值得我们在意的力量，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成为树雷的一员。” “可以哦。”莱尔原本就打算从地球移居到树雷星，自然不会拒绝此番邀请。 “很好。”树雷皇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在天地那边碰了钉子，连大女儿都没带回家，还以为又会碰上一个不愿意离开地球的孩子，“关于移居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期望吗？” “我想要获得接触高科技产物的权限……”注意到树雷皇的表情变化，莱尔展颜一笑，接着道，“请不要想得我太坏，我已经有一个宇宙最强的老师，你们的最高机密的技术迟早都会出现在她的课堂上，我只是想要接触实物，这有利于学习。” 这不是吹逼，记起自己是创世女神的鹫羽，对本次元是全知全能的，特例只有开辟出‘自己的世界（即永续领域）’的强者，就算树雷文明自己的研究团队有什么新成果，她也能分享成果。 “鹫羽博士吗？”树雷皇回头看向转生战舰的舰桥，只见鹫羽笑眯眯地朝他挥手，由此可知莱尔的说辞没有夸大成分，“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有一个条件！你要跟我挑选出来的人决斗，并取得胜利。” 莱尔造作地伸展身体，长叹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树雷皇：“唉~之前这么顺利，我还以为不会有这种狗血发展，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跑不了。” “…………”树雷皇板着脸，权当自己没听见，抬手示意决斗者登场。 他的确是古板了点，可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喜欢看远亲殴打自己的曾外孙，问题是遥照、天地、莱尔三个人的问题牵扯到整个树雷文明的利益，不再是皇家私人问题，树雷最高评议会已插手。 事实上，作为对手出现在莱尔面前的粉色头发的男人，正是树雷最高评议会推出来的皇女夫婿候补，并非树雷皇信任的人。 “终于到在下出场了，这一次在下会注意周遭的情况，不会再因为无稽的理由输掉决斗！”粉头男上下左右前后看了一圈，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莱尔身上。 莱尔闻此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起来，凯娜儿好像提过这事……说是有个白痴在与天地竞争阿重霞的决斗中，刚吹完逼，还没有动手，就被马大哈宇宙刑警驾驶着失控的小型战舰从天而降砸趴下。” “住嘴！”粉头男气愤地以纸扇指向莱尔，怒声道，“那是在下一生的污点，此刻正是洗去这个污点的最好时刻！可爱的砂沙美皇女，就由在下拯救！” “是是，我不禁是软禁砂沙美的大坏蛋，还是试图毁灭树雷星的大魔王，这样可以了吧？”莱尔回头看了眼舰桥里的砂沙美，确认其眼神已变化为沉稳，才重新看向粉头男，“所以，可以开战了没？” 粉头男打开折扇，遮住半边脸：“随时都可以，但与你这种遇上异次元组织的幸运儿不同，我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只要我认真出手，你瞬间就会倒下。” “……突然想看一下马大哈宇宙刑警的报告书。”这跟事实的偏差有点大，若不是知道对方是柾木家的长期住客，莱尔都要以为这是无良记者听风就是雨的杰作了，“既然你这么厉害，我也只能全力出手了~~” “哈，我等着——啊啊啊！”粉头男流星般往后飞退，刚好是树雷星的方向。 放心，这不是再次遇到奇葩事件，而是莱尔的杰作。 【这既是序幕亦是闭幕。】 莱尔爆发魔力，青色的魔力在周遭形成光点。 【树雷一族的生体能量，封印解除。】 身前形成四片被称为‘光鹰翼’，但形状一点都不像羽翼的能量固化物。 这玩意是天生的，与修炼剑术或修炼魔法无关，莱尔比天地还多一枚光鹰翼什么都代表不了，仅仅是因为运气更好。 【引力是把零散的事物聚集到一起的工具，堪称最基础最常见最重要的法则，操纵引力的魔法也不罕见，然而，绝大部分人都不曾想象引力魔法运转至极限的结果——重力崩坏临界点，突破。】 三枚微型黑洞压缩到一起，周遭的空间就像涌入莱尔的双手之间一般。 转生战舰早早架起虫洞护壁，基本不受影响；树雷皇一发现光鹰翼就果断逃回皇室战舰，没有被扯进去；皇室战舰无法在时空曲率异常的环境下进行空间跳跃，只能顶起防御结界同时推进器全功率运作，试图以此对抗引力；粉头男还在飞向树雷星，施加在他身上的魔弹的力量还没有消失。 【虽然很抱歉，你不一定是坏人，但决斗就是决斗。】 如同空间轰然爆破开来一般，周遭的时空曲率恢复正常，只是在莱尔手中，出现一粒中心发光、外层呈现紫色的宝珠。 这是只有以自身魔力和光鹰翼的组合力量下才有的效果，单凭自己的力量，莱尔最多只能制造出一颗足球大小的炮弹……仅限这一枚炮弹，不是越大越好。 【安眠吧——缩退炮，发射！】 》》》》》》 “我就知道……”在天女与莱尔交谈时，莱尔给她打眼色，津名魅就猜到了会有类似的发展，没想到的只有莱尔会全力出手。 漂浮在旁边的访希深笑道：“虽然这几年我们一直有与他交手，但他很清楚，我们连分身的全力都不敢乱用，他这一次是想要顺道测试一下我们的分身的实力吧？” 没有更多交谈的时间，津名魅把意识转移至已然化作始祖船的上级分身上，传送至粉头男正前方，展开十枚光鹰翼，挡住缩退炮后将其包裹住。 缩退炮的前半段攻击【缩退】在蚕食着光鹰翼，肉眼可见地有代表着无匹能量的白色碎片剥落，只是下一秒就又重新补上， 后半段攻击【大爆炸】导致十枚光鹰翼同时龟裂，为了防止防御彻底崩溃，光鹰翼打开了一道口子，降低所要承受的破坏力，强化防御保护住树雷星和皇室战舰。 结果便是从被打开的缺口释放出一道可怕的能量冲击波，扇形地扩散开去，尽管扩散的过程就是衰减的过程，却还是摧毁了大量天体。（ps：主要是光鹰翼的力量的功劳，单凭莱尔的魔力，连树雷星都炸不掉。） 待源头的缩退炮消失后，鹫羽和访希深好奇地盯着妹妹，问道：“你竟然没能彻底挡住？” 尽管那是极为威猛的一击，然而她们是创世女神的分身，挡下来才是正常现象。 “莱尔喜欢在攻击魔法里混入破魔术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津名魅回头示意凯娜儿解除虫洞护罩，口中解释道，“而且他很聪明，默认他的光鹰翼与我的光鹰翼有某种联系，提前设下‘毒’，如果有下一次，他有可能找到反制我的办法。” “呀嘞呀嘞~神使都这么厉害的吗~”鹫羽摇头失笑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访希深只是擅长幕后玩阴谋，她可不是擅长学习的智者。 虫洞护罩解除，三名创世女神望出去，只见莱尔把右手放在背后，给她们打v字手势。 不管怎么说，‘打脸’小剧场完美谢幕。 第三十三章 树 一半是为亲自招来煞神而欲哭无泪，一半是为树雷文明增添一员大将而欢欣雀跃，心情复杂的树雷皇和评议会高层没有再闹幺蛾子，服服帖帖地把莱尔一行人送至帝都皇宫安顿好。 在相关人员密锣紧鼓地展开外交打官腔、安抚民众、情报管控、检测受害情况等善后工作期间，莱尔一行人暂得一时之平静。之后铁定会有一堆麻烦事，但比起当个低调有礼的晚辈、沦为皇族与评议会权力斗争的标志物，那已然轻松无数倍，莱尔与津名魅的双簧戏是有作用的，并非为打脸而打脸。 砂沙美除外，莱尔一行人的住处是遥照的宫殿，700年前遥照的宫殿因魉呼和魉皇鬼的袭击而完全损毁，宫殿重建时遥照已失踪多年，出于怀念故人的目的，没有找设计师重新设计，尽可能地还原旧貌。 该宫殿的主题自然也是“树”，当然，不是指住在树屋里追寻亲近大自然的生活方式，单纯只是整体外观设计、建筑材料、内部装修、核心机能上与“树”相关，里头到处是星际文明级别的家电，物质生活质量一点都没有落下。 遗憾的是没有女仆，不是宫殿闲置700年的问题，而是树雷文明不好这一口……事实上，阿重霞和砂沙美的寻兄长之旅，带的就是两个藏在圆木柱里的守护者大叔，压根没女仆的事。 “我回来了~”穿着树雷皇女的服饰的砂沙美，穿过冷清的前殿，在种在宫殿深处的清澈水塘中的大树下找到莱尔。 莱尔将手从树干上挪开，失笑道：“什么‘我回来了’？小姑姥姥有自己的住处好吧。” “好像是这样没错~”砂沙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几天晚上她都是跟母妃美莎树一起睡的，但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这边，才会有此惯性发言。 “今天你母亲没有跟过来吗……那就好。”莱尔认真感知了一圈，确认后面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噢！我对美莎树阿姨没有意见哦，只是我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可爱的天然黑。” 外曾祖父的另一名妻子，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名义上也是长辈，这也是不好应付的一大原因。 “我不会误解的，毕竟连姐姐大人也不擅长应付母亲大人嘛~”砂沙美笑道，“对了，其他人呢？” 连往日形影不离的琳芙斯都不在莱尔身边，稍感奇怪。 莱尔逐一解释道：“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在两万年前曾给树雷皇族提供技术支持，如今后人试图找她攀关系；三头身小可爱没事干，跑去研究转生宝珠；凯娜儿决定自行设计转生战舰的外观，正遍览树雷文明从古至今的宇宙战舰的外观资料；琳芙斯替无法远离本体太远的凯娜儿搜罗资料。” “哇啊~凯娜儿姐姐人在哪里~？”砂沙美眼睛亮闪闪，显然想参与到转生战舰的外观设计大业上。 莱尔眼中godo符文一闪而过，表现上不动声色：“自然是在战舰里，她要把树雷的资料全部转化成自己最熟悉的电子格式。” “说得也是~我先过去一下。”砂沙美刚转过身跑出两步，突然失去意识。 津名魅的意识无缝链接，回过身来疑惑地看着暗中施展灵魂魔法的元凶：“……莱尔？” 莱尔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恶意：“别担心，只是有些话不适合给还没有被彻底腐蚀的砂沙美听见而已。” 之前他在柾木家为安慰砂沙美，以“一把生锈的水果刀仍然被视作原来的水果刀”举例，但这个例子其实还有下文，水果刀上的锈蚀问题会随着时间而加剧，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锋利的刀身将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地铁锈。 而在这个时间点到来之前，他不希望砂沙美与津名魅产生纷争，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让前者暂且睡一觉。 津名魅点点头，对此表示理解：“是跟树雷皇族有关的事情吗？” “对，由于外公的神秘主义，我对树雷皇族知之甚少，一直以为你探寻进化之道的方式是人体实验，期望像我和我哥这样血脉之力特别强大的突变体的出现。”莱尔背转身，手掌按在大树的树干上，“然而这几天我翻阅了小图书室里的书籍，恶补了一轮常识……我认为要为之前鲁莽的发言道歉。” “…………”津名魅保持沉默。 “我小看了‘树雷’这个名字的含金量。”莱尔仰起头来，看着上方的枝叶，“如果说你的投影分身是【包括根部在内的木质部分】，寻常的树雷成员是【叶】，外公那样水平高一档但没什么特色的是【花】，内部通婚是【自花传粉】，我哥那样特别突出的是【果】——然后，最重要的是名为【落叶归根】的不可见的设定，源于你的血脉之力回归时，似乎能将【营养】也带回来。” 津名魅没有正面回应此猜测，只是轻叹一声；“事到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 莱尔已展示出正途，有空搞这种东西，不如先学会godo语言。 “不，这很重要，你以为我只是像个名侦探一样揭开真相就到此为止吗？”莱尔面朝津名魅，没好气道，“我对你们这三名创世女神颇有好感，就当作学术交流的一部分吧，抽取我体内的血脉之力，看看你能否从中获得我的知识和力量。” “什么？！”津名魅瞪大双眼，从未想过莱尔会有此提议，“可是……” “我他喵没让你弄死我，我还得学习你大姐的知识呢！”莱尔翻了翻白眼，提前打断对方的后半句，“你抽干自己的力量，然后让鹫羽把她的力量宝珠塞给我，十年后抽出来，再让访希深把她的力量传输给我，十年后抽出来，以此循环下去。” “……总感觉这种操作很不人道。”津名魅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没有拒绝这提议，解放力量，砂沙美的身体成长为津名魅的姿态，衣服、发饰、发型也一同改变。 “那就用人道点的方式。”莱尔低头指着自己的胸膛，“我觉得手臂插胸口挺好的，吸干我的血也能接受，生吃我的血肉就有点——” 话语无法说完，因为嘴唇已被堵住。 第三十四章 阿克夏记录的拒绝 某个没有物质和能量、无法以空间和时间来评定的最高等级的意识次元，如同一个记载着【所有次元世界的信息】和【所有生命体的深层无意识】的超级数据库，这就是【阿克夏记录】。 一般认为，阿克夏记录存在着一个神秘玄奥的崇高意志，只是与真神相似且程度更深，这个崇高意志呈现出机器般的理智……不过，这属于无凭无据的猜测，真相无人可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对所有人公开的公共资源。 无限次元世界中永远不会缺少探索者，有的人目标是因果律、有的人目标是生物意识集合体、有的目标是宇宙意志、有的人目标是命运、有的人目标是自我进化，只要他们走得足够远，阿克夏记录一定会成为他们的终极目标。 然而，最终能触碰到阿克夏记录的探索者凤毛麟角，导致他们失败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原因毫无疑问是“天赋”，而“持有好奇心以外的心思”则是其中一个次要原因。 尽管成功接触到阿克夏记录的探索者，会因那无尽的情报而获得极大的成长，呈现出“获得异次元知识”、“实力暴涨”、“超凡入圣”等结果，但不能把副作用作为动机，阿克夏记录不是一种能量，也不是一种工具，更不是一种武器，不该把它视作达成某种目标的途径。 事实上，相当一部分成功接触到阿克夏记录的探索者，终其一生也未能再次接触阿克夏记录，原因就在于此，初次接触的副作用导致其失去了初心。 ——对，抱着进化的理想的创世女神-津名魅，被阿克夏记录拒绝是必然的结果。 “！”津名魅的意识回归。 回归的不是那具刚以接吻的方式夺走莱尔的肉体生命力的二级分身‘砂沙美’，而是具有星系级规模的创世女神的本体。 顺带一提，她的身体正被鹫羽和访希深一左一右压制。 虽然完全没有印象，但猜也能猜到，自己在受到阿克夏记录‘驱逐’时，精神处于不稳定状态，差点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鹫羽和访希深确认姐妹精神恢复正常，这才松开手和解除结界：“我们已经知道缘由，对此表示理解，只是该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只要她们有那份心思，可以知晓在自己所创造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津名魅身上出现异状后，她们第一时间调阅她与莱尔在宫殿内的对话。 津名魅知晓这是合理的做法，心中却找不到一丝悔意，低声解释道：“……之前的状况，让我莫名有立即行动的冲动。” 不单是在‘何时行动’上冲动了，还有在‘行动方式’上也冲动了，她有多种抽取子孙的血脉之力的手段，而她选择了最温和的一种手段。 鹫羽轻笑道：“呵~建立了树雷文明的你，很清楚这种冲动是什么，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只是好奇，这是砂沙美的感情，还是你自己的……” 她的投影分身-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在万年前曾结婚生子，天地的后*宫团之一的马大哈宇宙刑警就是其后代，但那是封印记忆后的天才科学家的恋情，不是创世女神的恋情，与津名魅的情况不一样，说是‘同化’也好，说是‘腐蚀’也罢，砂沙美总有一日会变成津名魅的一部分。 “不知道。”津名魅并非隐瞒，而是真的无法给出答案。 访希深出言提醒：“鹫羽姐姐，有更重要的问题吧？” “说得也是……”鹫羽收起笑容，本体是一个发型很夸张的成熟女性的她，可没有分身的可爱，“津名魅，你成功了吗？” “失败了，但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津名魅闭上双眼，十数秒后再次睁开，瞳孔中是蓝蓝色的符文。 “godo（统一语言）！”鹫羽和访希深这些年学得最多的就是这玩意，一眼便能辨别出来。 津名魅瞳孔中的符文消退：“领悟了godo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擅长因材施教的莱尔会一直说不明白这种语言……” 鹫羽当即吩咐道：“访希深，下一个是你，十年后轮到我。” “明白。”区区十年罢了，既没有追求的价值，也没有谦让的意义。 “稍等一下。”津名魅出言打断，面色沉重无比，“关于这件事，我可能有些感悟……不过，最好向知情者验证。” 》》》》》》》 “怎、怎么会！？”砂沙美跪在地上看着莱尔的身体急得快哭出来了。 她之前正想去转生战舰为战舰的外形设计出谋划策，没想到一晃神就发现自己长大了、还与莱尔拥吻到一块，害羞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汲取莱尔的生命力。 当她反应过来并推开莱尔来时，莱尔的身体已枯木化，原本比普通女孩子都滑嫩白皙的皮肤变得像老树的树皮一般。 “……砂沙美？你怎么醒来了？”因身体状况不佳，莱尔的声音显得很怪异，但他距离死亡还远着呢，只是意识受到身体的影响，模糊了一下子。 “莱尔哥哥！”砂沙美只有在开玩笑的时候，才会称呼莱尔为‘孙侄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津名魅要做这种事？” “别在意，单纯的学术交流罢了。”作为支撑臂的左手手腕‘咔啦’一声如木头般折断并脱落，但莱尔还是成功坐起身来，“砂沙美，离开我一点。” “哦……”虽然不理解什么样的‘学术交流’会演变成这样，但砂沙美确确实实松了口气，她不愿意看见津名魅和莱尔爆发冲突，闻言乖乖后退了几步。 （蓬）青色的魔力之火迸发，把树雷皇族的残缺焚烧殆尽，留下一个火焰人一般的灵体。 “说实在的，我想保持这幅样子一段时间~跟琳芙斯玩贴贴说不准有不一样的体验~”灵体状态的莱尔竖起大拇指道。 “麽~凯娜儿姐姐会生气的哦。”砂沙美忍俊不禁，方才的惊慌失措已抛之脑后，“——啊，津名魅她要回来了。” 莱尔摊开双手，无奈状：“抱歉，之后我们还有些悄悄话……” “没关系的。”砂沙美连忙摇头，她不奢求创世女神和神使的对话带上她，“不过，刚才的事情……那个……还、还是没事了！” 萝莉二皇女下线，创世女神重新上线，顺便还有她的两个姐妹。 第三十五章 空虚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越是拼命追求，却反而离得越远，何等可笑的规则。” “假若站在崇高意志的立场上，这条规则具有完美的合理性，最大限度地规避被无理使用的风险。”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变得不去追求自我进化……我不认为存在着能够欺瞒阿克夏记录的手段。” 在【阿克夏记录】和【某种纯粹意志】之间，创世三女神选择了前者作为进化的方向，一方面是前者档位更高，另一方面是破灭宝珠给予她们极为深刻的印象。 如今得知这条对她们极为不友好的规则，免不得陷入烦恼中，这种被拒绝的烦恼可比近数万年来的茫然求索更让人难受。 “跟爱情一样。”饮下访希深（分身）的鲜血重塑身体的莱尔，欣赏着自己黑钢般的利爪，满不在乎地说道，“舔狗最终一无所有——” “咳咳。”凯娜儿在旁干咳两声。 “——舔狗最终应有尽有，嗯，你们加油吧。”莱尔表情一变，无比认真地祝福自己。 访希深无意理会这对主仆的甜蜜嬉闹，正色道：“莱尔，你是如何不带有私心地接触阿克夏记录的？” “咦？我怎么可能没有私心。”莱尔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先不说之前给你们演示的阿克夏新星，如果敌人强大异常，而我又有不能输的理由，别说阿克夏新星了，就是破灭新星我也用给你看。” 就是这种脑回路，莱尔才会被破灭之王视为散播破灭的火种，连古拉琪艾丝这个精英级杂兵都白送。 访希深眼睛一亮，看向鹫羽：“……这么说起来，为了得到姐姐大人的知识而向阿克夏记录借用力量，确实不能说是没有好奇心之外的杂念。” 津名魅沉吟道：“看样子，我们对‘杂念’的理解有偏差，那应该是直指本我的深层意识，而非肤浅的动机。” “我们连动机都扭转不来，更别说自己的深层意识了。”牵扯到深层意识，创世女神与普通人没区别，鹫羽露出兼具无奈和期待的苦笑，“不过，我们苦苦探索了这么久的目标，若是仅仅因为与偶然转生至此的神使结识而轻易实现，那也太过于可怜了。” 访希深和津名魅对视一眼，露出相似的苦笑。 “啊啦~这不是踩到点上了吗？”莱尔突然插嘴。 “？”创世三女神不约而同地投去询问的眼神。 莱尔压抑住体内源于访希深的力量，手掌变回正常的姿态，手肘枕在大腿上，托着下巴说道：“其实我从很早就想问你们三姐妹一个问题了——你们为什么想要进化？创世女神还不够吗？” 凯娜儿捂着小嘴惊呼道：“呜哇~主人，这发言也太凡尔赛了！” “我可没有炫耀的意思。”莱尔投降似的举起双手，表明自己处于学术讨论阶段，“这么说吧，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成为拉丝薇儿大人的使者的，但我可以拍着胸口说一句，我完全没有从‘神使’进化成‘真神’的想法，现在的生活就很挺好的。” “……”创世三女神对莱尔的发言毫不怀疑。 按照凡人的时间观念，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足以看出莱尔是个重亲情、重友情、没野心的人。假若没有人找茬，他大部分时间就是与两名女仆平和地过日子，最多就是到处旅游闲逛。 “我在与镜子大师交手之前，一直觉得日子很无聊。”莱尔冷不丁地说起似乎是与现在的话题无关的事情，“主要是接触的人都太普通了，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我只要一转生，立刻就会彻底忘记老哥，我哥确实是个老好人，可无限次元世界中这样的人并不少，反倒是对镜子大师这种级别的魔鬼大概率会留下稀薄的印象。” 天地的善良只是普通级别，不是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出来、损己利人的超级圣人，甚至没必要扯得太远，奈叶、菲特、疾风、铃鹿、爱丽莎哪个不是这种级别的好人？ 另外，莱尔目前对镜子大师持有杀意，但这份杀意会因转生的‘失忆’和时间的‘淡化’作用而大幅降低，下一次碰面肯定不会打起来，甚至有可能两边都挂着假笑闲聊半天。 “所以~”莱尔展颜一笑，图穷匕见，“你们刚才的发言，暗示自己不介意进化之路困难重重，是否也有那点味道了~？” 三人目光涣散，似乎在回忆那份早已被遗忘的初心：“对了……我们之所以寻求进化的初衷……” 空虚、寂寞、无聊。 她们已经很幸运了，出生就是三姐妹，好歹有沟通交流的对象，却仍然无法改变一切。 “现在，你们知道自己的‘杂念’是什么了吗？”莱尔笑眯眯道。 鹫羽无奈一笑：“真是的，竟然藏着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有些东西还是得由本人醒悟过来才行，我最多稍微引导。”这又不是奥秘的魔法理论，莱尔不认为这三名女神永远都不得要领，“话说回来，惯性思维是很可怕的东西，你们数万年来的杂念早已根深蒂固，想要重拾初心，个人认为难度不低。” “没有关系~”三人微微一笑，盯着莱尔的脸庞，“我们可能都找到可以排解无聊和寂寞的东西了。” 》》》》》》》 缩退炮的善后工作仍在持续，树雷皇好不容易才从海量的公务中抽出些许休息时间，比起找认真能干的贤内助大老婆和让人头大的天然黑小老婆亲热，他宁愿找小女儿砂沙美、用她天真可爱的笑容治愈自己。 然而—— “什、什么！？”树雷皇发出悲恸的呼声。 他的乖女儿正穿着女仆服，脸红羞涩地坐在莱尔怀里，用牙签给对方喂切好的水果。 惊恐之下，他甚至没注意到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长大了且同样穿上女仆服，宫殿内还多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仆。 “啊，父皇！”砂沙美一惊之下连忙跳出莱尔的怀抱。 “可恶……竟敢对砂沙美出手！”即便赢不了，父亲也有必须战斗的时候。 第三十六章 论倒贴 “我拒绝！我想要的是女仆，不是女神！”莱尔证明了自己与随波逐流的老哥不同，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送福利却被躲开的鹫羽（成年人外貌），翻翻白眼：“你先将津名魅放下来，再说这话。” “这是砂沙美，在地球就帮忙做家务的砂沙美，可不是你的妹妹津名魅。”抱着砂沙美不松手的莱尔，说完这话后似乎想起了之前的吻，犹豫片刻补上一句，“……不过，砂沙美终究会成为津名魅的一部分，这算是把津名魅往女仆之路上带，跟你和访希深的情况不同！” “莱尔哥哥~”砂沙美双眼发红。 作为【砂沙美】，因为小命是津名魅救回来的，不管如何评价自己目前的状况，她都不会责怪津名魅，但莱尔明确表示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津名魅，还是让她十分感动。 作为【津名魅】，创世女神没有跟‘自己的一部分’争风吃醋那么无聊，她在意的是莱尔对她此前的冲动的回应。 莱尔抱着砂沙美蹭了蹭脸蛋，凑到鹫羽面前：“顺道一提，我现在的身体与树雷皇族没有一个细胞的联系，砂沙美已经不是我的小姑姥姥了，没有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哦。” “不，会在乎这一点的只有你一个。”鹫羽顶着死鱼眼道，不理解这个可以对着树雷星发射缩退炮的男人为何拘泥于这种事。 再次缩水成三头身的访希深从窗外飘进来，趴在莱尔头上，乐呵呵道：“莱尔你不是最喜欢女仆吗？难得我们都换上女仆服了，你怎么还把我们拒之门外？” “因为你们一点都不像女仆啊！”莱尔郁闷归郁闷，却也没有拍开头上的访希深，要尊重对方现在的可爱度，“鹫羽就不说了，我一直都把她当成老师，你虽然现在看上去很亲切友善，但你过去是指挥下级神各种搞事的幕后黑手，上位者的味道太重了。” 访希深轻轻拍了拍莱尔的头壳，嘟囔道：“人家就算再傲慢，也不可能把神使当成下位者吧？” “即便我很弱，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莱尔扁扁嘴。 访希深踢着小腿，在莱尔脑壳上左摇右晃道：“神使不是说不死不灭的吗？假如你转生后在次元裂缝以破灭新星复仇，我可遭受不住。” 金色噩梦之王以实践证明，完成后的破灭新星不是那么好抵挡的。 莱尔放开砂沙美，将头上的访希深一把捉下来，不满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干这么卑鄙的事情！赢，我要赢得堂堂正正；输，我也要输得有骨气！” “啊啦~这真是失礼了。”访希深眯起眼睛，乐呵呵地笑道，“尽管在你眼中，我是个阴谋家，但我实际上更喜好正面解决问题，对你的好感又上一层呢~” 正面单挑，创世三女神中最强者是访希深，这是事实，但创世三女神至今为止还不曾全力开撕，而下级神与她们的实力有相距太远，访希深的天赋无法体现出来。 “不行不行不行，说过多少次，本大爷只爱女仆。”莱尔把访希深丢出去，重新抱起还没走出几米远的砂沙美。 另一边的鹫羽托着脸颊，一副头痛的样子：“访希深这边，大概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可以了，魉呼为什么喜欢天地，不就是看着天地长大吗，这就是日久生情的威力……问题是我这边，总感觉时间越久，教师的印象越牢固。” 原本师生关系是挡不住爱情的，甚至还有人对《放学后的教师.mp4》深感兴趣，奈何莱尔连一批优质青梅竹马都能放过，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仆控。 “拜托，我只是建议你们重拾初心，没让你们找人结婚生子，更没说要找我啊。”莱尔看上去比鹫羽更头痛，对方的倒贴本事只逊色于魉呼和阿重霞一筹，也就是像自己这样的好汉子才能当面拒绝，“话说我哥怎么样？你不是可以阅读魉呼的记忆和情感吗？” 鹫羽眨眨眼睛，轻笑道：“天地也很可爱啦~小汪汪一样~” “……如果你敢这么评价我，本大爷下一个研究项目就是‘如何在不被创世女神发现的情况下施展破灭新星’。”莱尔以呆滞的表情和无起伏的语调说道。 “对，就是这个问题。”鹫羽变出纸扇，飒爽地指向莱尔的鼻尖，“爱情分很多种，你真的觉得魉呼对天地是常规的男女夫妻之爱吗？” 莱尔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早就脑中：“一半是母爱，一半是主人对宠物的怜爱？” 阿重霞对天地的爱慕才是正统恋爱，尽管她的攻略过程极其简单，连英雄救美的经典剧本都省了，一场雨后小故事就好感度拉满。 “当然，对缺爱的魉呼而言，这就足够构成与天地相伴一生的理由了。”鹫羽收回纸扇，点了点自己，“我的情况基本一样，对天地很有好感哦……不过，如果是选择男人的话，有别的优选项。” 莱尔后退一步，不解道：“为啥？我从来没攻略过你吧！” “如果说天赋是‘战斗’的访希深，对堂堂正正战斗的好战者有好感~”鹫羽‘啪’的一下打开纸扇，笑道，“天赋是‘智慧’的我，对能够与我进行学术交流的学生有强烈的好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全知全能者的寂寞，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排解的。 》》》》》》》 “……你不去干预吗？”琳芙斯向拉着她回到战舰以魔导器偷听的凯娜儿问道。 凯娜儿苦笑道：“不，这个时候走出去，也太不体贴了。” “？”琳芙斯疑惑地歪了歪头。 “真是的，你该不会把我当成独占欲强烈的女人吧？”凯娜儿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凯娜儿姐姐我啊，可是一艘宇宙战舰的ai，过着辅助历任主人战斗、旁观历任主人生老病死的生活，怎么可能有那种个性。” “ai设定是ai设定，你是你。”琳芙斯淡淡道。 凯娜儿用手指戳了下琳芙斯的额头，笑骂：“别直接套用主人说过的话，那明明是用来教育你的。” “……”琳芙斯照样面无表情。 “总而言之，我只是跟主人玩闹而已，反正对不死不灭的主人而言，上垒前的时光才是最宝贵的，上垒后的日子久着呢~”凯娜儿露出坏女人的笑容，但很快有露出苦恼的表情，“不过，就算主人拒绝，竟然还是会有女人倒贴……主人前世的女仆的数量可能得在原来的预估数值后面加一个0。” 第三十七章 琳芙斯的小剧场 （1） 地球柾木家的每一天，总是以魉呼和阿重霞的争吵为开端，有时候还会夹杂着爆炸声。而树雷星遥照宫的每一天，则是从厨房的忙碌开始，早餐煮好后凯娜儿就会拿着锅盖‘铛铛铛’地敲。 “砂沙美，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莱尔来到饭厅，马上发现桌上的食物有点过于丰盛。 受柾木家所在国家的饮食文化影响，他们的早餐本来就很丰盛，米饭、烤鱼、腌菜、热汤、面包、煎蛋从不会缺席，但今天的早餐要比往常多丰盛一倍，连奶油南瓜汤这样不该出现在早餐里的东西都出来了。 “不是哦，只是平常的一天~”砂沙美摘下围裙，乐呵呵地推着莱尔到餐桌边坐下。 另一边的凯娜儿挂着同样的笑容，快速把一堆食物夹到莱尔面前，其中就包括奶油南瓜汤：“请用~主人~” 虽说除莱尔外，其他人都不是r国人，离开地球后就没有必要入乡随俗、就餐前双手合十齐呼‘我开动了’表示对食物的尊敬，可‘等人齐再动筷’的基本用餐礼仪还是会遵守的，平常可不会这样。 “……好吧。”莱尔眨了眨眼，拿起小勺子，伸向最显眼的奶油南瓜汤。 既然不是树雷星的节日，那剩下的答案没多少，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主人，他一定会回应女仆的期待，绝不可能现在就把猜测说出来。 顺带一提，鹫羽和访希深也是类似的想法，她们都没有入座，而是站在远处笑眯眯地打量着与平常的沉着冷静稍微有些不一样的琳芙斯。 “嗯？”只需要一口，莱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砂沙美的手艺没那么差，凯娜儿做的菜会偏甜。 砂沙美没等莱尔品尝完其他食物，操之过急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只要是我家女仆的料理，永远是100分，因为里头有超越一切调味品的‘女仆的爱’。”这是道送命题，莱尔选择了一个不会错的答案。 砂沙美鼓着脸道：“真狡猾，莱尔哥哥。” “好吧，真要说的话，这个100分里面，‘女仆的爱’的份量有点偏多。”莱尔含蓄地表达真实评价，避而不谈有时候才是最伤人的，“不过，肯定是在合格线之上，稍微再努力一下就能达到良好级别吧。” 砂沙美一把扑到琳芙斯怀里，欢笑道：“太好了！琳芙斯姐姐！” “多谢你……砂沙美……”缺乏表情的琳芙斯，罕见地脸颊绯红。 就像教练组和队员阵容变化都不大，成为世界冠军后被吹xx精神、奥运会失利后每个人都变成罪人的某国女性运动员团体，人们对结果是否满意，不在于这个结果的实际水平，而在于事前对此结果的预期。 别看莱尔的评价不怎么样，琳芙斯只需要一个【合格】，她想看见的知识主人继续享用自己的料理。 跟此前就有烹饪经验，只是当时只有质量化能量投影，没有具有味觉的身体，只能按照菜谱烹饪的凯娜儿不同，夜天之书时期的琳芙斯从未用于战斗以外的用途，厨艺技能为0，过去在厨房里只能作为切肉丁拍蒜头的杂工。 看着琳芙斯的表情，莱尔会心一笑，但又忍不住问道：“不过，为什么要在早上？晚餐的时候拿出来更贴切吧？” “那是因为晚餐是人家的回合~”凯娜儿昂首挺胸道，“我的资料库里有着无数故乡的菜谱，之前因为受到味觉的限制不敢挑战，但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鹫羽不知道何时已出现在自己的座位上，鼓掌道：“哦哦~异次元的菜肴吗？那还真是让人期待。” “只不过~”访希深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 莱尔悄声补充一句：“我觉得一艘宇宙战舰的数据库里存有这种资料，就够让人不放心的。” （2） 莱尔抵达树雷星后，尽管备受各方关注，然而实际上仍然是一个无业游民，生活主题是待在鹫羽开辟出来的研究空间里、向创世女神大人学习各种知识。 访希深和津名魅经常前来旁听，虽说她们的特长不是‘智慧’，但这不妨碍她们学习，尤其这个课堂里有着一个具有【灵光一闪】天赋的男人，经常出现连大姐都惊诧不已的新思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琳芙斯也没有缺席。 尽管如今她只是一本娱乐用魔导器，仅在莱尔殴打魔炮少女们期间发挥过作用，但毕竟最初版本的‘夜天之书’是收集异次元技术的辅助魔导器，她不抗拒接纳新知识。 对，只是‘接纳’，不是‘掌握’，琳芙斯的学习能力只能说比普通天才高一档，她只是拥有某种特殊天赋，能够把自己未真正理解的知识以文字形式高准确度地记录下来……当然，这是有极限的，‘未真正理解’可不是‘不需要理解’，否则她也太厉害了。 “琳芙斯如果跟随疾风的话，大概率会被时空管理局聘用为无限书库的管理者吧……哈！我真是赚到了。”手上拿着琳芙斯刚记录下来的魔法书，莱尔发出由衷的赞叹。 琳芙斯困惑无比，出言问道：“主人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她之所以记录下来，是为了自己课后反复阅读，尝试达到真正理解的程度。 “还要给其他女仆阅读嘛~”莱尔遵守与凯娜儿的诺言，暂时没召唤前世的女仆，但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虽然我可以亲手编写魔法书，但如果有人能替我承担一部分工作……” “请交给我吧！”琳芙斯即答。 总是锐利却缺乏神采的双眼，此刻填充着‘期待’和‘满足’。 尽管对莱尔而言，娱乐用魔导器是其消除无聊的重要道具，但琳芙斯只是嘴巴上理解这一点，心里头还是希望自己变得‘有用’，家务做得不如砂沙美，待人接物不如凯娜儿，她总算是找到一份只有她能完成的工作了。 “唔~不过这魔法书的文笔怎么这么怪，没有更浅白的描述方式吗？就算有翻译用的魔法，其他次元的女仆也看不懂啊。”莱尔翻了几页，拍板道，“这样吧……琳芙斯，你要进行写作训练，就从写小说开始吧。” “小说？”琳芙斯的双眼重归茫然。 “主题……有了！”莱尔一捶掌，“天之冥王-奈叶、雷之霸王-菲特、月之魔王-疾风相爱相杀的故事！” “…………”琳芙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冥王计划奈叶 （3） “呼~终于回来了~”机动六科的新人跑下次元战舰，没有丝毫女性魅力地张开双臂原地欢呼。 星辰小队和雷光小队陆续离舰，本次任务的两大负责人之一的奈叶笑道：“辛苦了，这一次任务耗时比较长，因此之后的假期也会长一些，大家好好休息吧。” 本趟任务只是工作内容多且杂，并非难，对新人是很好的锻炼，因而老成员摸鱼时间比较多，更别说身为分队长的她了。 新人连忙逞强道：“我一点也不累！奈叶小姐，我还可以的！” “是是~”对方是自己从事故现场救回来的，如今抱有何种理想，奈叶心里一清二楚，“该工作时工作，该休息时休息，这样才能保证工作效率……况且，你该不会忘记薪水已到账了吧？” “啊！”即便是个男人婆，对逛街购物一事还是有兴趣的。 在欢笑声下，星辰小队和雷光小队离开战舰仓库，次元战舰的维护和补给自有其他工作人员负责。 只不过，她们的欢笑很快便停止下来，因为—— “那个，是错觉吗……总感觉人们都在偷看我们。”新人困惑无比地东张西望，所有与她的眼神接触的人都会扭头回避，甚至有人连行走的轨迹都发生偏移，像害怕她们似的贴着墙壁移动。 工作经验丰富的菲特看得更准确：“确切而言，是在偷看奈叶。” “可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啊？”奈叶无法理解这种情况是如何发生的，就算她言行不端导致风评受损，也不可能影响到另一个次元啊！ 刻板守护骑士提议道：“疾风一直在这边，应该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也对。”因为顶头上司是知心好友，本趟任务又没出什么岔子，有回程之前的视频通话就足够了，她们原打算直接回宿舍，可出了这事，只能调转方向前往机动六科的办公室。 尽管一路上遭到各种奇怪的视线集火，却没有发生其他事件。 众人回到办公室，还没得及打招呼，疾风就已经发话：“奈叶、菲特，想必你们已经感受到气氛不寻常了吧？原因就在于一本小说。” “小说？”奈叶从担任秘书一职的稳重守护骑士手中接过一本不算太厚的书籍。 众人忍不住凑上去，封面的字体是她们熟悉的文字，不需要使用魔导器进行翻译：“《冥王计划》？” 奈叶翻开书页，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外，没发现特别之处：“确实只是‘小说’吧？疾风。” “嗯，虚构的故事……唔~文笔稚嫩，但故事大纲我认为很有创意，这里我就不剧透了。”自小喜欢阅读的疾风，顺道给出对这本小说的评价。 菲特忍不住问道：“可是为什么一本虚构的小说，会跟奈叶扯上关系？” “这个，该怎么说呢……”疾风苦笑一声，“如果我说，这本小说的作者是莱尔和琳芙斯呢？” “…………”奈叶和菲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4） 【奈叶是一名街上随处可见的平凡小学生，某天在她面前出现了一只通人言的传销雪貂妖怪，她出于善良而接过战斗用魔导器，踏上与试图支配世界的魔炮少女军团“八卦众”战斗的道路。 奈叶接连击杀代号为“风”、“火”、“水”、“地”、“冲”的魔炮少女，但每一次战斗，潜藏在其灵魂深处的邪恶都会壮大几分，这让曾经善良无比的奈叶对“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产生恐惧。 这个问题，直至过去憧憬着奈叶的里人格、现在又被奈叶的主人格的温柔攻陷的“雷之菲特”登场才得到解答。 原来奈叶的前世正是“八卦众”的首领，其代号为“天”，其余魔炮少女均是其以自身遗传信息为蓝本进行实验性调整的克隆体。尽管“天”被克隆体们谋害，然而她早已准备了转生术式，让自己变成冥府之王的计划仍将持续，不管最后谁成为冥王，最终都会受到其支配。 得知真相后，奈叶里人格全面觉醒，主动出击谋害“月之疾风”，导致疾风心灵崩溃进化成“烈冥王”……然而烈冥王的实力超出奈叶的预期，根本不受操纵，并对奈叶和菲特发动攻击。 菲特为帮助奈叶逃跑主动断后，被烈冥王吸收，奈叶这才领悟到“爱”的力量，使出一招电光毒龙钻，以“天”的力量打倒“烈”，救出菲特。随后两人离开恩怨纠缠之地，加盟时空管理局，过上甜蜜幸福的新生活。】 爱丽莎把小说一把砸向莱尔脸上，恼怒道：“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奈叶和菲特看见这东西，铁定会生气的，你还特地在时空管理局大派送！” 莱尔以无限护罩挡下小说，重新递给爱丽莎：“她们是魔炮少女，有过丰富的实战经验，无论多么生气，都不会诉诸武力。” “老实人生气最可怕好吗！我小学时是怎么跟奈叶当上好朋友的，就是因为我当时不太懂事，奈叶给了我一巴掌！”爱丽莎认为莱尔对奈叶的认知有偏差。 莱尔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你居然有这种兴趣，早说啊……” “你想干啥！”爱丽莎连忙躲到铃鹿身后。 铃鹿再度出来当润滑剂，转移话题道：“这本小说的初衷是让琳芙斯练练笔，琳芙斯创作水平有限，故由你写下大纲，这我都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以奈叶她们当主角？” 假若处理一下名字，结局也别扯到加盟时空管理局，至少不会导致不知道详情的读者把小说当成纪实。 “不为什么，脖子上方的黑洞作祟。”莱尔理直气壮地说道。 “…………”铃鹿说不出话来。 爱丽莎无语道：“能否把你对女仆的温柔分一丝给我们这群青梅竹马？” “当然不行，一不小心把青梅竹马也攻略下来了咋办？我是要捏着鼻子认你们当妻子，还是努力把你们修正成女仆？”莱尔目光闪了闪，指了下天上，“之后我和琳芙斯或许有以你们为主角的新作，敬请期待~顺道替我跟‘冥王’打声招呼。” 言罢，传送离开。 半分钟后，奈叶等人从天而降：“铃鹿、爱丽莎，莱尔人呢！？” 第三十九章 孽缘 先不说圣石之种事件和夜天之书事件知情者的证词，疾风等人的存在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冥王计划》带来的影响随时间而消减，几个月后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均接受“这是某个潜入惯犯的恶作剧”的观点。 只不过，就如同演员会因为出演角色而被贴上某种不属于他本人的标签，奈叶“冥王”的名号及其凶暴的刻印形象估计是很难摆脱了。 “呀~这还真是一场灾难啊~”在机动六科的办公室里，潜入时空管理局的惯犯毫无负罪感地享用着茶点。 “别说得就像跟你没关系一样！”奈叶拳头硬了，但终究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现在怒气值不太足，只是怨念满满地盯着好友。 莱尔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错，奈何心中找不到丝毫悔意，闻言反而笑得更乐乎：“按照奈叶你高一档的战斗力，迟早会被冠以特殊称号，比起‘白色恶魔’、‘暴君’、‘魔炮大妈’等称号，我觉得‘冥王’很好听啊。” “我还不到被称为‘大妈’的年龄好吧！”奈叶挥着拳头抗议，前面两个称号她还能忍，最后这个要坚决反对。 “确实，你现在还是个青春活力的jk。”莱尔点着头，眼神却嫌弃无比，“但那身跟小学生时代同一风格的红缎带白色连衣裙魔导师服，就不适合jk穿，太羞耻了。” “我的衣服哪有问题？！”对自己的审美很满意的奈叶，试图向其他人征求认可，“……大家？” 刻板守护骑士挪开视线，轻声道：“胸前的红色蝴蝶结，确实有点……” 鲁莽守护骑士干笑道：“我是魔导书构成的虚拟生命体，永远长不大，所以没办法，但奈叶你已经长高了……” 稳重守护骑士挂着成熟的笑容，柔声道：“其实只需要稍微改动一下细节就可以了~” “？？？”奈叶开始怀疑人生。 莱尔还顺势补了一刀：“奈叶你再看看菲特的魔导师服，成熟漂亮又性感，你就按着她那身来个白色版本的也行啊。” “多、多谢……”菲特羞涩地低着头道谢。 她的朋友圈几乎全为女性，本就不适应被男性当面称赞外表，又与莱尔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疏远感反而更能让她把莱尔这特优级伪娘视作异性。 奈叶沮丧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为什么扯到我的魔导师服上去了？我们明明是在质问你为什么现身！” 关于《冥王计划》一书的来龙去脉，她们早已从铃鹿和爱丽莎口中得知，没什么好打听的，也就当面埋怨几句。 真正需要询问的是现身的理由，她们不知晓莱尔曾经入侵过时空管理局多少次，但现身与她们打招呼的次数寥寥无几。 莱尔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bingo~你们的担心应验了，我有些事情要拜托你们~” “你要干嘛？”众人心中一紧。 莱尔从空间饰品中取出一本封面不一样的《冥王计划》，瞥了眼疾风：“还不是这本小说，我把疾风重写的版本交给树雷星的出版社发售，没想到一炮而红。” “咦咦咦！你什么时候偷拿的！”疾风急红了眼。 “……疾风……”奈叶幽幽地喊了一声。 疾风身体打了下颤，仿佛面前的好友真的变成‘冥王’一般：“呃，我就是私下里写着玩的。” 莱尔接着道：“然后，小说销售火爆，就有人提出想看真人电影版，所以~你们懂的~” “不，我们不懂！我们也不想懂！”奈叶、菲特、疾风三人畏惧无比地后退。 》》》》》》 树雷星的主题是“树”，但其没有多少让人心旷神怡的自然气息，主要是改造程度过高，当湖泊变成超级游泳池、河流变成笔直的金属水道、泥土变成水培种植池，剩下的只有若干参天巨树和星际文明的科技感。 当然，这不是说如此的树雷星不好……事实上，奈叶等人对树雷星十分满意，建立在次元裂缝的稳定区内的时空管理局总部没话说，但她们平常是在时空管理局的发源地星球工作和生活，而它的科幻指数可差远了。 不过，众人满意的也就是树雷星本身，对“被绑架强迫拍摄真人电影”一事深恶痛绝，只是恶势力实在是太强了。 “琳芙斯，你可千万不要再写小说了！”缩水变回小学生的奈叶、菲特、疾风三人，刚结束第一天的拍摄，便趁着莱尔忙着收拾现场事宜，挤到琳芙斯面前劝诫。 “…………”琳芙斯平静地看着疾风，疾风是她目前的追赶目标，她的作品没能在树雷星传开去，而疾风重写的版本做到了，这纯粹是文笔的问题。 “呃，你的情况不太一样。”菲特有一半是无奈，又有一半是羡慕，“最起码不会有人为了哄疾风高兴而搞得满城风雨。” 她看得很透彻，尽管《冥王计划》一书的大纲纯粹是临时起意的恶作剧，但琳芙斯完成写作后，后续事件的意图均只是为了哄琳芙斯高兴。 无关利益，试问世间哪个作者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有更多人阅读？ 琳芙斯沉默片刻，迟疑道：“可是，我需要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要把深邃的知识以绝大部分文化背景的人都能看懂的形式描述出来，实际操作起来意外地困难，一个不小心反而写出会带来歧义的语句。” “我们会提供帮助的！”虽然远不如疾风，但在校期间成绩良好的奈叶也有这份底气。 菲特也说道：“虽然我们工作有点忙，但可以把节假日错开来。” 这意味着宝贵的节假日要牺牲掉，可总比被绑架做奇奇怪怪的事情要强上许多。 “……那就拜托你们了。”琳芙斯点点头，“不过，主人编撰大纲的新作已经写到一半了……” “该不会又跟我们有关吧！？”奈叶三人慌了。 琳芙斯摇了摇头，道：“书名是《少女革命》，主角是铃鹿和爱丽莎——” “——请务必完成这个作品！”三人瞪大眼齐声道。 “……？”琳芙斯总感觉数分钟前，三人的要求不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防备 “真的要变回来吗？我的魔法水平你们心里有数，现在等于以十年寿命作为拍摄的报酬哦。”把魔炮少女们送回时空管理局发源地，在还原她们的身体前，莱尔再三确认。 顺带一提，时空管理局有延续寿命的生物技术，虽说操作起来比较繁琐，但也能实现相同的结果，只是出于多种因素考虑，并没有大范围投入使用，连提督级别的高官也得正常退休。 奈叶苦笑道：“可是，小学生的身体，在各个方面都不太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你们的工作跟身高有关系吗，不就谁不服就给她一发魔炮吗？”魔炮的威力由‘魔炮少女自身的灵魂’、‘战斗魔导器内置的攻击魔法的等级’、‘时空管理局提供的魔力子弹’，跟肉体没有半分关系。 “……我觉得你对我们的工作内容有很大误解。”奈叶无语道。 “不，我觉得是你对自己缺乏一个准确的认知。”莱尔翻翻白眼，突然明悟到什么，“我懂了，你们跟我老妈一样，打算像个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不属于自己的天命的时间，一秒都不需要。” “？？？”魔炮少女们一脸懵逼，她们的思想境界哪有这么高，她们还不到20岁，想想放假时去哪里过充满百合香气的二人世界就可以了。 莱尔拍了拍奈叶的肩膀，一脸佩服道：“虽然你们追求的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没有子孙后代可以委托我照顾，但我可以帮你们挑选一处环境优美的墓地安葬，你们是想葬在地球上还是独享一个未诞生文明种族的星球？” 奈叶恼怒道：“你这也想得太远了！” “挑选墓地……我以为被人推销人寿保险已经够失礼的了。”菲特目光涣散，似乎回想起销售人员追着自己这个前线工作人员推销保险的场景。 “咳咳，”刻板守护骑士干咳两声，举手道，“那个，可以在保留原来的外表的情况下，多延续十年寿命吗？” “这……！”疾风刚想说什么，被稳重守护骑士拉了一下，犹豫下没有开口。 她手上持有的是莱尔制作的《疾风之书》，并没有改变三名守护骑士和一条魔犬的存在形式，刻板守护骑士本身没有延寿的需求，其提问是为了疾风，不希望既是主人亦是家人的她过早辞世。 她不好意思拒绝家人的善意，再说，她也不介意自己更长寿。 “当然没问题，只要在你们体内留下高精度治愈魔法术式，连永生都可以做到，区区十年算什么——虽然想这么说。”莱尔摊了摊手，粉碎守护骑士们刚萌生起的期待，“受某个自诩为‘英雄’的红发破界者的观念影响，我还是要防备时空管理局和你们一手，可不会把术式留在你们体内哦~” 菲特愕然道：“连我们也要防备吗？！” 她坚信拯救了自己的时空管理局是表里如一的正义组织，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但她不会强求不在这个组织里的莱尔，也能跟她持有相同的观点。 问题是莱尔防备的对象里还有她们几个，这就有点伤感情了。 莱尔笑了笑，引用一个颇感说服力的例子：“菲特，你的生母……嗯，姑且算是‘生母’吧，她在女儿暴毙之前的人物档案，你也看过吧~” “…………”菲特一愣，随即神情消沉，不再言语。 圣石之种事件的元凶，在亲生女儿死亡前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坏蛋，只是个无意中犯了错导致生产事故的打工人。 人是会改变的，一个肤浅的道理。 “【我的力量绝不会赠予自己无法100%信任的人】——这是那个红毛的原则之一。”莱尔看了眼身旁的琳芙斯，笑道，“我的话，则改成【我的力量不会轻易赠予自家女仆之外的人】好了。” “……主人……”在《冥王计划》和《少女革命》的写作完成后，琳芙斯似乎感情变丰富了，只是面瘫症状仍存在。 当然，莱尔已经把面瘫视作她的萌点。 “既然你们打算变回原来的模样，我也只能给出别的报酬。”莱尔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有了！我等会儿给你们制作一个召唤魔导器，碰上解决不了的敌人就召唤我。” 疾风率先发话：“这个就好。” 对她们这群前线工作者而言，能否活到退休都是未知数，肉体寿命的增加可能还真不如这个救援机会。 其他人没有反对，莱尔点点头，但马上又露出促狭的笑容：“在施法之前，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想要还原度100%的身体，还是局部变‘大’一点的身体。” “原来的就好啦！”魔炮少女们小脸通红的大喊道。 》》》》》》 由于有留言，机动六科的集体绑架事件不是什么让时空管理局高层振动的事件，但她们归来后，还是需要传召询问一番。 “【姓名：莱尔（liar）、身份：转生女神-拉丝薇儿stwill）麾下神使】，确定无误吗？”如何拍摄真人版电影《冥王计划》属于鸡毛蒜皮的小事，奈叶等人与莱尔是青梅竹马又不是什么秘密，但高层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获得了一条准确情报。 回答者是机动六科的指挥官疾风：“是，尽管当事人无法给出保证。” 高层代表缓声道：“具有前世记忆的情况并不少见，更别说是神使了……只是，‘拉丝薇儿’吗？又一个真神的存在被确认了。” 与破灭之王、卡利尤迦等行动时会与凡人产生交集的真神不同，拉丝薇儿的职责注定了她鲜为人知。 “管辖灵魂转生的真神吗……听上去是个低威胁度的真神，与她的神使恰恰相反。”另一名高层阴阳怪气地说道。 “…………”魔炮少女们交换眼色，却没有胸大无脑地为莱尔抗辩。 时空管理局不知道有多少破界者和神使把它当成公共资源，目前知道的只有莱尔、镜子大师、访希深三个，均被视为高威胁度。 高层代表不想在莱尔的青梅竹马面前谈及这个话题，沉声道：“真神和神使从来都不在我们的工作范畴内，可别忘记这件事……冥王—— “——唔？”奈叶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 “咳，高町一等空尉。”高层代表掩饰自己的尴尬，“真人版电影《冥王计划》的影像资料有带回来吗？我们需要以此判断转生女神神使的精神状况。” “……有的。”虽然不想让外人看到，但想了想以莱尔的作风，肯定会让时空管理局全民都可以观看，奈叶放弃了。 高层代表正色道：“里面没有血腥暴力镜头吧？” “呃，未成年人要在家长陪同下观看？”奈叶迟疑道。 “可恶！老夫的孙女还很期待这部电影的说！” “我的外孙也是这样，天之奈叶明明是大反派，为什么要憧憬她！” “雷之菲特才是全剧唯一正面角色好吧！” ………… 魔炮少女们觉得这群高层不对劲。 第四十一章 平凡之路 （感谢andychoi的打赏与支持） “奈叶太坏了~！疾风都哭成这样了，还给她一发星光爆裂！” “菲特你是脑袋坏了吗！为什么要憧憬那么邪恶的奈叶！她只将你当成工具人啊！” “555~~最惨的还是疾风，家人逐一被奈叶杀害，进化成烈冥王都没能报仇~！” 由于演员的身份问题难以处理，会给奈叶的家人带来麻烦，莱尔所拍摄的真人电影《冥王计划》没有在地球上映，柾木家除却遥照这个会引起各种政治层面的麻烦事的太子外，受邀来到树雷星观影。 《冥王计划》不是什么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映射社会问题、具有深刻教育意义的影片，值得称道的只有“主角才是最邪恶的反派的设定”和“货真价实的魔炮少女打斗”，不过……比起既无内涵又无创新的好莱坞商业片来说，这已然强上无数倍，众人对剧情骂骂咧咧的同时，也给予了好评。 “那个，大家……你们能够区分电影和现实的吧？”天地干笑着提醒自己的情人们。 “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因此袭击奈叶。”魉呼握紧拳头，狞笑道，“我最多只是暗中紧盯着她，预防她有什么邪恶的阴谋。” 天地失声道：“你这不是完全把电影角色代入现实了吗！” “这一次我要支持魉呼。”意外的是，阿重霞这边给予支持，“那个小丫头的表情实在是太邪恶了，那一定是本色演出，说不准她体内真藏有里人格！” “这怎么可能。”天地放弃了，他本来就不是擅于说服别人的男人。 不过他想了想，魔炮少女们是莱尔的好友，如今莱尔搬到树雷星，魔炮少女们居住在时空管理局发源地，柾木家与她们今后难有相见之日，印象分暴跌其实也不会产生恶果。 以阿q精神释然的天地故意放缓脚步，与跟在后头的弟弟汇合，郁闷道：“我还在想你很久没有回地球露面，原来一直是在忙这种事吗？” “哪有~拍个电影才花多少时间？”事实上，莱尔只是项目负责人和编剧，导演是琳芙斯和凯娜儿，“我纯粹是因为上课上得太愉悦，忘记了你们的存在罢了。” 天地捂着额头道：“……你这还不如不解释。” 莱尔伸手拍了拍老哥的肩膀，安慰道：“想想十多年不回家的老姐、离家出走七百多年的外公、死了也要演一波亲儿子的老妈，这就是柾木家的亲情观念哦。” “我觉得这只是你们的个人作风问题！”天地没有被带到沟里去，最起码亲爹信幸还是很在乎亲情的。 莱尔摆摆手，不予理睬：“先不聊我回不回地球的问题，老哥你呢？觉得树雷星怎么样？” “呃，很不错啊……”天地环顾四周，因路人们的视线而显得颇为拘谨，“不如说，好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这不是风土人情的差别，而是科技等级的差距。 这不是造型设计的差别，而是生活质量的差距。 即便是东京奥运会的裁判，也不能偏心眼说两者差不多。 莱尔用力拍了下老哥的后背，瞪眼道：“拜托！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天地苦笑一声，道：“我觉得，还是地球的普通人生活比较适合我。” 这在莱尔预料之中，丝毫不觉得惊讶：“你确定？你现在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接触的人和事有限，还能保持普通人的生活，但如果在你身边发生灾难性事件，我认为你极有可能会踏上超级英雄的道路……我和鹫羽不在，其他人是做不到替你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的。”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这是屁话。 然而天地不是莱尔，以他的为人，发现‘即将发生的事故’或‘正在发生但犹有挽回余地的灾难’，他大概率不会袖手旁观。例如恐*怖分子劫持飞机撞高楼大厦，大楼内有数千名受困民众，他只要去了就别想当普通人了。 这不是说身份会暴露，而是行侠仗义的满足感会改变他现有的价值观，一旦他闲着无事就掏出手机查看世界各地的事故类新闻，他就已经变成超级英雄了。而超级英雄的生活，还不如外星人的生活平静。 天地弱弱地说道：“……或许会发展成那样，但那时候再算吧。” “别误会，我不是试图说服你搬过来，只是陈述一个高概率发生的可能性罢了。”真要说服的话，莱尔可以从‘嫂子们更适应树雷星的生活’、‘天地会成为地球的灾难之源’等角度出发，“不过老哥你们难得来一次，多玩几天再回去吧~” 天地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不想跟自小就比自己更有主见的弟弟扯谈论这事：“我正在放暑假，时间上没问题，不过……之前濑户大人就派人过来……” “如果你不想与那老不死打交道，可以不去的哦。”莱尔笑道。 天地惊呼：“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需要这样~”莱尔伸出右手，数个引力球以手掌为中心环绕，妥妥的武力震慑，“我之后去交代一声就好。” 顺带一提，天地自己就能武力震慑他的外玄祖母，即树雷文明真正的最高掌权者（日常事务由树雷皇和评议会处理）。 “呃……这不太好吧？”天地再三确认。 “真的，你没必要太在意。”莱尔散去威力骇人的引力球，耸耸肩，“所有人眼中的第一继承人都是外公，你？如果不是你有光鹰翼，待遇就跟老姐一样。” 不能说视而不见，这个后代还是会承认的，但会否特意安排见面就另说了，她老人家子孙后代可不少。 “——喂！莱尔你这家伙，难道又在欺负天地是吗？”注意到天地掉队，魉呼飞过来就是一顿训斥。 莱尔举手投降：“哪有~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亲哥了，嫂子。” “嫂、嫂子？！”魉呼大吃一惊，旋即脸红红地说道，“噢噢噢~！你可真懂事，我从你小时候就看出来了！” “哈……”莱尔表示亲哥留在地球也是好事，某种意义上。 第四十二章 破界者之路 树雷文明真正的权力掌控者-神木濑户是个喜欢捉弄自己所看重的人的老怪物，对于能够展开三枚光鹰翼的天地，持有“戒备”和“看重”的双重心态，差点又实施一起会让魉呼和阿重霞炸毛的恶趣味事件。 不管权力再怎么大，面对曾朝着树雷星发射缩退炮的莱尔，神木濑户都只能认怂，甚至连基本且合理的会面也取消了，生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作为结果，天地等人持续六天五夜的树雷星观光之旅平安结束，一件不愉快事件都没有发生。 “大家，下次放假也要来这边旅游哦~！”在砂沙美的挥手道别下，宇宙战舰形态的魉皇鬼‘喵’地回应一声，启用空间跳跃功能离开本星系。 注意到砂沙美神情中的些许伤感，鹫羽不由安慰道：“就算他们没时间过来，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去嘛~” 普通魔法师只能瞬移至自己能感知到的极限空间坐标，宇宙战舰只能打开极限功率允许的空间通道，无法一步从树雷星返回地球，算上中途回复魔力和能量的时间，一趟旅程并不轻松。 但砂沙美是这个宇宙中三个特例中的一人，只要她愿意向津名魅求助，一个念头就能瞬间抵达地球。 “不，那是姐姐和天地哥哥他们的生活空间。”砂沙美悄悄偷看了眼莱尔，小脸微红道，“我的生活空间，在这里。” “哦嚯~”鹫羽怪笑一声。 受到津名魅的腐蚀，砂沙美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马上找到掩饰害羞的理由：“再说，我也要想办法安慰父亲大人啦~” 大女儿时隔七百年的归乡，一直跟着男人到处晃，没有回皇宫给老父亲打声招呼，砂沙美已经能猜出树雷皇现在有多么气愤。 不用说，气愤的对象是天地，女儿有什么错，一定是欺骗女儿的坏男人的错——即便这名坏男人是自己的大外曾孙。 “我觉得树雷皇会更伤心就是了~”鹫羽呵呵一笑，扭过头，发现莱尔对砂沙美露骨得就像表白的发言毫无反应，不由问道，“怎么了？莱尔，在想些什么？” “嗯……？”有些心不在焉的莱尔反应过来，没打算掩饰，“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老哥他坚定不移地走普通人路线，我正在走的又是什么路线……” 漂浮在一旁的访希深下意识回答：“除了神使路线，还有别的答案吗？” “我说的是私生活期间啦。”莱尔笑了笑，补充说明道，“不管是真神还是神使，在回应无限次元世界某种纯粹意志的同时，也存在着所谓的‘自我’，我可接受不了007工作制。” 顺带一提，转生神目前就是007工作制，即便莱尔的诞生让其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与工作无关的行动上，甚至一度出现违规操作，她也从来没有停止工作。 鹫羽提议道：“创世神路线怎么样？尽管并非以此为目的，但事实就是你正试图掏空一个创世女神的知识，总有一天，限制你的只剩下‘可支配的能量’。” 即便先天不具备庞大的力量，后天也有办法解决，例如修真文明的圣人，几乎都是把外界无主能量吸纳到体内的路子，理论上只要吸收的外界无主能量足够多，他们也可以当创世神。 访希深也支持道：“你的职责是‘亡魂转生’和‘抹杀腐朽的灵魂’，我认为与‘创世’一事没有矛盾，你总不会打算创造一个没有死亡的世界吧。” 亡魂内部轮回的世界很多，仁慈的创世神所设下的世界观。 但还真没多少任何生物都是永生者的世界，或者可以换个角度，这样的世界极其容易招致破灭之王或卡利尤加的到来。 “说是这么说，可我实在是想不到创世有何意义，一堆我所不关心的陌生人的人生，为什么要在我的世界里演绎？去别的世界不行吗？”莱尔闭着眼睛，尝试脑补自己创造的世界，“……我的话，有一个可以容纳所有仍把我视为主人的女仆的家园就足够了，而那我有可能已经实现了。” “诶嘿嘿~”凯娜儿吐了吐舌头。 有办法定位到转生后的莱尔的位置的转生战舰，作为‘家园’没有半点问题，如今只是无法确定莱尔积攒下来的女仆有多少个，而那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凯娜儿最近正想把自己改造成巨型战舰或者超巨型战舰。 “意义吗……？”鹫羽沉声道，“确实，在你给我们指明方向的此时此刻，如果这个次元被破灭之王毁灭了，我可能不会再创世了。” 莱尔斜眼道：“喂喂，你这个可是危险发言，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我们再怎么说也不会主动灭世啦~”访希深笑道，曾给这个次元带来无数灾难的她，从来不是嗜杀之辈，只是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罢了。 砂沙美扳着手指头道：“没有成为【真神】的野心、【神使】属于工作时间、认为当【创世神】没有意义、不认同天地哥哥的【普通人】之路……这不只剩下【破界者】和【穿越者】两条路吗？” 两者的区别，前文已提及，此处不再赘述，某人是个忠实的2k党，字数够了绝不灌水。 “主人肯定是破界者吧？”凯娜儿理所当然地说道，“实力方面自不用说，行事作风也够肆无忌惮的~” 远的不说，就拿绑架奈叶等人拍电影、威胁神木濑户，这就不是安分守己的正经人。 “不，我还差得远。”让人意外的，莱尔摇了摇头，“见识过真正的破界者，才知晓他们与普通穿越者有多大的不同之处……不管是镜子大师还是红发英雄，他们都坏掉了，坏得彻彻底底。” 曾与多名破界者打过交道的访希深苦笑道：“这个嘛……不得不表示同意。” 砂沙美神情发生变化，代表着津名魅上线：“其实，这一点也不重要不是吗？” “啊，我是按照自己的喜恶而行动，而不是为了成为破界者或穿越者而行动，这一点毋庸置疑。”莱尔笑了笑，抬头看向无垠的天空，“……我可能只是想知道，阿克夏记录把我当成什么了。” 又会否导致他失业。 第四十三章 我也一度以为能写魔炮少女ss…… 时空管理局所属文明的崛起与一名被尊为“圣王”的强者有关，某个疯狂科学家尝试以“圣遗晶石”和“圣王克隆体”复制出圣王，时空管理局遭遇重大危机，托赖魔炮少女们的浴血奋战，事件得到完满解决。 完成使命后机动六科解散，奈叶和菲特收养了事件中的圣王克隆体，以最人道的方式解决了同性间无法自然生育的难题……只不过，立下奇功的奈叶等人没有火箭式升职进入管理层，仍然只是一群前线打工仔。 请不要忘记一件事，时空管理局的前线打工仔一直是高危职业—— “竟然是超级机器人。”这一天，奈叶、菲特、疾风三人应上级的命令，来到某个异次元星球，在调查员的引路下来到一个地下实验室的深处，看到一台三十米高的超级机器人。 该超级机器人的造型设计十分原始，除了镶嵌在胸膛的红色大平板和头部，几乎都是滑溜溜的流线型设计，上臂和大腿是白色的细一点的圆柱、前臂和小腿是黑色的粗一点的圆柱、肩膀是球形，给人一种柴油驱动的时代感。 一名白大褂老阿姨带着若干助手迎了上来，科普道：“按照我们在这个实验室里得到的数据，翻译过来后，它的名字是‘魔神z’。” “魔神z？”设计者为自己的作品随便定下的名号罢了，不值得一惊一乍，奈叶自己也有‘冥王’的称号，“难道说前面还有魔神a到y？” “暂未得到相关数据，而且就算有也不一定能找到。”不管是作为考古学家还是作为科学家，白大褂老阿姨都不会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胡乱发言，“话说真没想到，上层派过来的监督员会是你们这三名英雄。” 名义上是保护研究团队和圣遗物的‘护卫’，可谁也知道奈叶等人兼具监督的职能，出身于时空管理局的犯罪者可不在少数，研究圣遗物时发生重大事故更是常见。 “博士说笑了。”疾风笑了笑，她跟这名白大褂老阿姨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可以省去各种客套话，“不过……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台超级机器人风险评级这么高……” 处理大型战争兵器，时空管理局可谓经验丰富，自有一套成熟的工作流程，例如过去就曾在不惊醒凯娜儿的情况下，把剑型飞行器的技术资料搞到手。 一般情况下，有一个靠谱点的执行官就足够了，同时派出三张王牌实属不正常。 “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白大褂老阿姨没打算多费唇舌，示意助手们准备开始实验，自己则在前头带路。 奈叶三人没有办法，只能默默跟上，登上工程人员搭建的铁棚架的最顶层，果真只需要‘一眼’就明白了原因：“那是，驾驶员！？” 超级机器人的头部同样外形粗犷，以栅栏作嘴巴、以尖锐的圆锥作耳朵、以四四方方的钢铁凸起物作鼻子、以中间破开来的碗型物作脑壳，与帅气不搭边，只余凶悍霸气。 而在脑壳的中部凹陷处，有一个充当‘大脑’作用的红色驾驶舱，通过该驾驶舱的玻璃，可以清晰看见一名身处冷冻舱的男性青年。 “我已经得到唤醒他的许可了。”白大褂老阿姨打开光幕，手指一划，把屏幕朝向奈叶三人。 “确认许可。”心中疑惑得到解答，奈叶三人交换眼神，同时激活战斗魔导器变身成魔炮‘少女’，漂浮在空中进行戒备。 尽管她们一直有在修炼魔法自我增值，奈何工作繁重，这些年来进步缓慢，如今还是无法离开战斗魔导器。 白大褂老阿姨撇下三人，自行回到指挥室，数分钟后从扬声器中传出其声音：“项目代号-魔神z，实验-睡美男，开始！” （嗡、嗡、嗡）伴随着示警声响起，检测和限制超级机器人的设备开始运作，两名身穿防护服且配备武装的魔导师传送进红色驾驶舱之内，布置好传讯魔导器，执行冷冻舱的解冻程序。 解冻程序耗时比想象中要短得多，意味着其背后的科技含量，在场众人均意识到这台超级机器人不会如外表般落后。 “你们……是谁？”刚解冻的驾驶员显得很虚弱，连话都说不连贯，但意识是清醒的。 回答此问题的不是两边手持战斗魔导器的魔导师，而是传讯魔导器生成的画面中的白大褂老阿姨：“我们是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 “时空管理局……？”驾驶员茫然道，下意识地扭头打量近在眼前的魔导师。 这是标准反应，白大褂老阿姨继续抛出标准回复：“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不带丝毫恶意，只是在考古途中意外发现这间实验室、这台机器人……还有你。” “不好！”驾驶员突然反应过来，竭力走出冷冻舱。 “快停下来！”两旁的魔导师连忙出手制止，其中一人是物理制止，另一人则是举着战斗魔导器震慑。 当然，驾驶员压根不知道那根金属杖是远程武器。 （啪）驾驶员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被魔导师以体重压住，可他想要看的东西已经看到了，那是被光幕挡住的驾驶舱控制面板。 它正发着亮光，代表着这台魔神z被启动了。 “你们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驾驶员勉力看了眼光幕上的白大褂老阿姨，随后绝望地垂下脑袋，“你应该按照我留下的信息……不要碰魔神z，外接电源先把我救出来。” “？”白大褂老阿姨表示自己压根没看到该留言，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不一定所有东西都能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 驾驶员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快逃吧……‘那家伙’要来了……” “‘那家伙’？你指的是谁？”白大褂老阿姨连忙追问。 然而驾驶员没有办法回答，白大褂老阿姨也没有听取答案，因为一道高热能量洪流从斜上方落下，把魔神z熔成铁水，白大褂老阿姨所在的指挥室被随后的大爆炸波及。 “奈特！” “菲特！” “唔……！” 幸存者只剩下奈叶、菲特、疾风三人。 若不是早早就处于魔炮‘少女’模式，第一时间扛出防御魔法，她们也会死于爆炸。 但她们的灾难还没有结束，一个带有超强腐蚀性的风暴把头上的土石吹飞，另一台与被摧毁的魔神z有相似之处，却帅气无数倍的超级机器人俯瞰着亮澄澄的铁水池：“其他的魔神，不需要存在……即便你如同蟑螂般卑微地躲起来，也绝对无法抵达你想要的光明。” 第四十四章 魔神zero “……外公，我突然觉得你的恶趣味且无谓的神秘主义育儿方针还算不错。”莱尔看着被魉呼以念力控制着在空中乱晃、已然蚊香眼的同父异母弟弟-柾木剑士，以沉重的腔调说道。 “前面的修饰语是多余的。”遥照认为自己700年来调教过的子孙都秉性纯良，足以证明其合理性，“不过，剑士的未来……确实有点让人担心啊。” 没有人知道天地在等什么，至今没有与魉呼、阿重霞、马大哈宇宙刑警、政治联姻未婚妻、魉皇鬼定下名分，但这不妨碍这群女人以内定嫂子的身份自居，并对小叔子抒发提前的母爱： 魉呼负责战斗课程，基本上每次都会做过头，变成训练逃跑的课程； 阿重霞负责礼仪课程，逼着一名活泼好动的男孩子正襟危坐插花、泡茶、绘画； 马大哈宇宙刑警忽略不计，一般她都会在课程开始后十分钟打瞌睡； 政治联姻未婚妻负责科普常识，但树雷文明的常识对孩子的cpu负担太沉重了； 魉皇鬼没事就带着剑士往山林里钻，导致剑士习惯性四足奔跑和喵喵叫； 魉呼和阿重霞时常爆发冲突，或许会影响剑士对女性的印象； ——以上种种相互矛盾的培养方向，再加上剑士的生母希望把孩子送至异世界生活（她本来就是异世界的人造人），遥照的担心不无道理。 当然，也只是担心而已，他从未蹦出来以长辈的身份制止这些出于善意的训练课程。 “算了，反正剑士他还没有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先谈谈个人安全问题……剑士的血脉之力比不上老哥，但比老爸强多了，外公你觉得够用吗？”莱尔对继母的故乡缺乏了解，不太清楚具体战力水平。 遥照笑答：“勉勉强强吧，说是‘异世界’，大概只是创世三女神所创造的另一个世界罢了，我不觉得战力水平会设置得太高。” “勉勉强强呢……”莱尔眯起眼睛盯着天空中的小弟，提议道，“他的灵魂强度高于老哥，如果给我10年时间，我可以把他培养成一名合格的战斗魔法师，顺道唤醒他的血脉之力。” 源于津名魅的光鹰翼，在设定中是‘攻击力无上限’、‘防御力无上限’的超级外挂，但实际表现却不怎么样，最典型的例子是天地与神我人面对面击剑，天地竟然在剑术上跟神我人五五开，只是以光鹰翼构成的羽衣挡下了斩击。 “如果是不影响其他课程和家庭生活的话，那倒是没问题。”遥照摇了摇头，看来早已知道答案。 果不其然，莱尔翻了翻白眼：“拜托，他的灵魂强度也仅仅是稍微能看而已，真当是奈叶菲特那种高级货？” 遥照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剑士的母亲希望能在他成年前送过去，总不能一直跟你生活吧……” “啧，柾木家的女人啊，也就砂沙美像个正常人。”莱尔嫌弃道，反正他无法理解把儿子独自丢去故乡的必要性。 忽然，数道冰冷的射线从不同方向投过来。 “……只对背后的坏话特别敏感的耳朵，完全不符合生物学。”莱尔嘟囔一声，刚想转移话题，突然面色一变。 遥照不由询问：“怎么了？女神大人们要求你提前回树雷星？” “鹫羽她们可没有那么粘人，更没有那么不识趣打断我们兄弟间的交流。”莱尔示意琳芙斯返回转生之书，再一挥手，脚下浮现处一个逆召唤魔法阵，“是奈叶她们几个……好几年前我曾给过她们一个求援用的魔导器，我还以为她们已经因为圣王事件的功绩，膨胀到忘记这东西呢。” 遥照跟魔炮少女们原本就不熟，更别说阔别多年了，脑中只余她们在空中激情互射的画面，隐晦地提醒道：“那几个小女娃都应付不来的敌人吗……不排除又是破界者……” “哈~那不更好，我都嫌弃日子过得太平淡了！”莱尔仍在孜孜不倦地求学中，这些年所得成果无法一一列举，反正距离【把转生战舰改造成生体战舰、彻底改变凯娜儿的存在形式】这一目标还很遥远。 言罢，次元裂缝打开，莱尔主动进入其中。 看着愈合的空间，遥照推了推眼镜，喃喃道：“……果然还是按照老夫的育儿方针长大的孩子正常点。” 》》》》》》》 远在科技世界，莱尔就曾制造出足以毁灭一个恒星系的超级机器人-卡勒普斯。 然而，即便是如此凶残的他，也没有给自己所制造的超级机器人增添“高级人工智能”和“自我强化系统”。原因不言而喻，他对当时的生活很满意，不想亲自成为毁灭一切的罪魁祸首。 但无限次元世界这么宽广，总会出现几个泯灭良知、丧失理智的科学家，他们制造出具有独立意志且能自我强化的超级机器人——【魔神zero】，便是其中一个典型。 其从魔神z进化出七大魔神力：1【再生】瞬间恢复机体损失；2【吸收】将各种能量转为自己的力量；3【强化】使自身的所有性能再度进化；4【高次元预测】预测未来，观测平行世界，寻找出扭转任何奇迹般的胜算；5【变态】无视物理法则改变身体结构，制造新的武器；6【因果律干涉】与高次元预测配合使用，跳过过程，直接把自己取胜的未来取出来；7【魔神化】化作终焉的魔神毁灭一切。 万幸的是，魔神zero的ai并不反人类，只是厌恶平行世界的魔神，是一个以消灭魔神z和大魔神为兴趣的魔神……当然，它也不会把人类当回事，碍它眼就会被它顺手消灭。 对，试图援护时空管理局的次元战舰的魔炮少女们，成为魔神zero顺手消灭的目标，陷身于攻击范围接近一个日本的光子力射线（散射）形成的其中一道光柱中——然后，成为攻击范围内唯三的幸存者。 “妈耶！本大爷的眼睛瞎了，你们丫的能不能给我留点提前量，别不死到临头不喊救命！”莱尔一手搂着菲特，一手揉着眼睛，身后两只魔力形成的手掌分别捉住奈叶和疾风。 顺带一提，这不是故意厚此薄彼，而是求援魔导器一直挂在菲特脖子上，莱尔的出现位置就在菲特面前不到半米远。 “莱尔！”魔炮‘少女’们惊呼道。 “吼那么大声干嘛？”莱尔施展治疗魔法恢复视力，睁眼一看，“我的天，奈叶菲特你们俩怎么还是双马尾？连砂沙美都在好几年前改了发型好不，接受一下自己的年龄吧。” 第四十五章 交战 （又来了一只蝼蚁……）关于发型的话题，莱尔能跟27岁的老友们聊上半天，但魔神zero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沉重而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完美地表达出其傲慢。 莱尔指着在怀中的菲特的鼻子，不服气道：“嘿！说话尊重点，她们仨才是蝼蚁，我至少也是只杀人蜂。” “…………”魔炮三大妈默然以对。 放心，她们真没有生气，一是救命之恩，二是前不久才死了一批她们叫得出名字的同僚，此时没有生气的心情，任由莱尔爱咋样咋样。 （就凭你？）魔神zero语带不屑，可也没有直接发动攻击。 尽管那只是散射的数百发光子力射线的其中一发，却仍然是足以让一座小城镇毁灭的超强力攻击，莱尔能挡下来就足以证明他不弱，好歹有发言权。 莱尔没打算以言语主张自己实力有多强劲，抬手发射一团紫色结晶块：“蜂毒来了~” 魔神zero没有躲闪，任由紫色结晶块命中镶嵌在其胸膛上的红色平板……当然，它想躲也躲不开，超级系机器人一般都是直线推进力迅猛、腾挪闪躲的运动性很糟糕。 被紫色结晶块命中的结果是，红色平板肉眼可见地扭曲，四周装甲往里压缩——此过程仅持续了五秒钟，眨眼间又恢复到原状。 （引力魔法……？）魔神zero这才以正眼看向莱尔。 刚才的攻击可以说有效、也可以说无效，可考虑到那只是莱尔随手一击，怎么看都不像是消耗巨大的王牌招式，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看你小腿比大腿粗几倍的身体比例就猜得到，你的装甲的物理抗性和能量抗性都极为可怕。”莱尔眯起眼睛，暗中盘算获取魔神zero的装甲碎片，“但只要是普通存在形式的金属，本质上都是无数微观粒子相互链接的产物，我的重力子炮本身并无攻击力，却能让微观粒子间的链接关系崩溃。” （…………）魔神zero没有作出回应，但吃一堑长一智，它已把消除这个弱点放在自己的进化目标中。 “看样子你承认我是一只杀人蜂了？”莱尔擅自解读这份沉默，手上施法把魔炮三大妈变成拇指姑娘，无视她们的抗议揣到胸膛前的口袋里，“在正式开战之前，自我介绍一下如何？我的名字是【莱尔】，职业是转生神的神使，不过现在干的是私事，这三只战斗前要换衣服和拿着魔杖转个四五圈的大妈是我的老友。” 魔神zero直接发动攻击，但在蓄力时给出了答案：（我是世上最强的存在，在化作尘埃之前记住【魔神zero】这个名字吧！） “我很喜欢zero这个名字，有‘最初’和‘最终’的隐喻。”注意到对手胸前的红色平板开始发光，莱尔开始高速移动，“顺带一提，我也很喜欢x这个隐喻‘未知’和‘无限的可能性’的名字。” （闭嘴。）魔神zero使用的招式为‘胸部火焰喷射’，名字是‘火焰’，实际是高热能量射线。 魔神zero使用这一招时转向不足，无法在开火后再瞄准敌人，可它有办法回避这个缺点——通过扩大放射角度，把敌人彻彻底底笼罩住。 原本这是一种极为浪费能量的做法，但它搭载着疯狂科学家设计的光子力引擎，拥有恒星般的能量，根本不缺能量。 对，只是想着回避攻击、没打算脱离战场的莱尔被胸部火焰命中，承受到如同太阳般的热量……不过，他成功顶着高热冲了出来。 “也幸亏七年前换了身体，要不这一招够我喝一壶。”莱尔此时的身体一片漆黑，可不是烤焦了，这是一种带有金属光泽的漆黑。 鹫羽的力量标志物是红色宝珠，津名魅的力量标志物是光鹰翼，访希深的力量标志物是黑皮。 原本三者没有太大差距，只是莱尔原本的身体属于津名魅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产物、十片光鹰翼只能打开四片，如今的身体则是访希深故意打造的满配之躯、黑皮覆盖面积100%，甚至连口袋里的拇指姑娘们也保护得严严实实。 “你喜欢高热对吧~！”莱尔就地取材，施展热传递操纵术式，把胸部火焰留下的滚烫陆地和海水中的热量汲取过来。 这个热传递是单向的，会出现低温物体向高温物体输送热量的异象，而在访希深的力量的辅助下，莱尔仅仅花了十秒便让魔神zero留下的熔岩深渊化作冻土深渊。 “礼尚往来！”莱尔把手中的火焰球投出。 这一次魔神zero不装逼了，即便运动性不足以完成闪躲，却使用了第五魔神力-变态，从左臂的装甲上变形出一面黑乎乎的重型盾牌。 一道壮观程度不如前面的胸部火焰，却同样释放出太阳般的能量的大爆炸照亮了大地，耀目的亮光敛去后，发现魔神zero失去了左臂，但一如前面的情况，它很快便又复原了。 （哼，只会用些取巧的小把戏！）莱尔利用它的攻击倒打一耙的做法，彻底激怒了魔神zero，它怒目一瞪，发射光子力射线。 光子力射线只是表面攻击形式，真正的攻击是它同时发动的第四魔神力-高次元预测和第六魔神力-因果律操控，具体原理为：只要平行世界中存在着‘莱尔被光子力射线打倒’的事实，它就能跳过各种前提条件、无视概率高低，直接把该事实放在自己的攻击后面，让其打倒莱尔。 这种能力堪称神棍，然而，也是要看对手的。 若是普通的对手，那它就是宇宙无敌的破坏神，放在无限次元世界中的其他怪物面前，那就直接废掉一大半。 （什么！？）光明还没有消退，魔神zero已然发出惊呼。 第四魔神力-高次元预测对唯一存在没有办法，它压根找不到‘平行世界的莱尔’，何来‘莱尔被光子力射线打倒’的事实？ 而且。 光明散尽后，莱尔眼中泛着godo符文：“真了不得，你也能干涉因果律？” 第四十六章 家里装修累如狗 请放心，两个能够干涉因果律的人干架，既不会出现“我预判你的预判”模式的智障小剧场，也不会出现“后手必胜”的情况，胜负看的是哪边在阿克夏记录里的权限更高。 身为“神使”的莱尔在阿克夏记录里属于第二档，理应吊打没有获得编制、归入“破界者”类别的魔神zero，奈何他学艺不精，暂时还无法随心所欲地干涉因果，只能做到自我防卫和干扰敌人。 他们的战斗因此分为表里两层，表面上是能量射线和魔法的对射，暗地里是因果律层面的对抗—— “假如是在游戏里，这就是积攒到足够的技能熟练度，技能等级提升了！”莱尔作出投掷的动作，云端之上射下一道苍穹属性的蔚蓝色长枪，扎在魔神zero胸前的红色平板上，把蓄能中的胸部火焰打断。 既非苍穹长枪具有解除蓄能的属性，亦非刚好破坏了蓄能的关键部件，而是莱尔在与魔神zero的交战中有所收获，成功把【机械故障导致胸部火焰发射失败】的结果作用到魔神zero身上。 （你……！？）魔神zero一拳击碎胸前的蔚蓝色长枪，电子合成音发出惊愕的声音。 与人类不一样，机器人很容易知晓身体内部的变化，察觉到体内一个根本没有受到攻击的部件突然失灵，它哪还不知道莱尔干了些什么。 “你是以‘进化’为特征的超级机器人，可是啊……你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莱尔落在地面上，双手印在地面，引起大陆板块的激振，口中说道，“在拉丝薇儿大人的管辖范围内，所有灵魂在迎来破灭之前，不管是主动的还是无自觉的，都是行走在‘进化’一途上——魔神zero哦，你的进化速度跟得上我吗？” （大言不惭！）狂傲人格的魔神zero如何忍得下来，当即发动第五魔神力-变态，身后的环状物无视质量守恒定律地极速生长，直径近千米后才停止。 那可能是通向亚空间的‘通道’，也可能是专用的‘工厂’，环状物中间那片广阔的区域被刺眼的光明填满，从中飞出无数的喷射飞拳。 “喂喂，这也太大手笔了吧？”莱尔无可奈何，只能撤手离开地面，做好防御措施。 喷射飞拳就像是一枚枚导弹，飞行速度不能说慢，可也得看对手是何人，数量再多也不可能命中莱尔，以他的速度和计算力，绝对不可能落入喷射飞拳形成的包围圈中……当然，魔神zero的攻击目标本就不是莱尔，而是莱尔方才施法的对象，也就是本区域所属的大陆板块！ 无数喷射飞拳轰击大地，最后功成身退的环状物化作高速旋转的锯片落下，如同要切开星球般切入地底深处，这些拳头同时化作光子力炸弹，将半个星球笼罩在光明之中。 待意味着毁灭的亮光消失后，该大陆板块已不复存在，整个星球的形状也发生了改变。 莱尔解除防御结界，郁闷道：“好吧，你赢了，这个星球的力量我不借用了。” 虽然他一向是不想借助外力的流派，可不借助外力他根本零胜算，也就只能在现实面前妥协。而仅靠访希深赐予的血脉之力，在能量总量上仍然处于劣势，免不得把小心思放到星球上。 其实魔神zero根本不知道莱尔此前对大地施法的意图，但那不妨碍它装逼：（你的进化之途到此为止了，我就是你的终焉。） “不……所以说本大爷是‘神使’，除非拉丝薇儿大人抛弃我，否则我是不死不灭的啦。”莱尔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若不是时空管理局里记载着自己被破灭之王粉碎灵魂的，他对此设定也是将信将疑。 （那我就进化成能把不死不灭的神使消灭的存在！）魔神zero收回变回常规尺寸的环状物，铁栅栏式的嘴巴猛地张开，爆发第七魔神力，扯破周遭的时空，打开次元裂缝。 “说真的，你这种玄幻小说主角式的脑回路，很适合当破灭之王的使者……”莱尔全力施展毁灭世界术式，同样打开次元裂缝，黑色的物质于身前聚集成6个内容相异的魔法阵。 （连一条dna都不允许留下，回归0吧——终极胸部火焰新星！！！） “不用感谢我，我送你一封职业推荐信——破灭新星！！！” 》》》》》》 或许有人已经忘记，这场战斗有三名观众。 虽然她们先是被缩小成拇指姑娘，再被塞到口袋里，最后还被访希深的力量形成的混沌黑皮覆盖，但莱尔很贴心地给她们预留了特等席，她们可以趴在小窗户上以类似第一视角的角度观战。 当然，她们只能看明白表面战场，对暗地里的因果律对抗一无所知……然而，那就足够了。 “为什么不离开！你们会毁掉这个次元的！”经过前期的恐惧和惊讶，她们对这场战斗感到麻木，停滞的脑袋重新运作。 毕竟在时空管理局里打了十多年工，她们知道不修复次元裂缝会有什么后果，也知道破灭意志聚合物对任何次元而言都是剧毒。如果这场战斗继续打下去，将会同时出现‘次元缺口过于巨大导致无法修复’和‘破灭意志浓度过高导致灾厄频繁’的情况，超出时空管理局的能力极限。 当然，时空管理局本身并没有守护这个次元的义务，觉得自己由此义务的只是正义感爆棚的她们。 解决办法很简单，一方撤退就行了，就如同当初镜子大师做的一样，只要甩开对方抵达异次元，根本没有办法重新找到对方——然而，她们只是在声嘶力竭地发声，意见根本没有传到陷入战斗狂热中的莱尔的心里。 终于，她们放弃了，安安静静的观战。 “奈叶，你还记得国中二年级的时候，莱尔与班上的御宅族厮混的时候，聊过超级机器人的话题吗？”菲特突然进入回想模式。 奈叶眨眨眼，狐疑道：“你是指……‘男人的浪漫’？” “对……我当时以为莱尔喜欢的是超级机器人的造型。”菲特目光从小窗户投向远处挥舞着巨大战斧的魔神zero，耳中则是莱尔张狂的魔法吟唱声，“现在看来，他喜欢的其实是这种热血沸腾的战斗啊。” “……所以说‘男人’啊。”疾风托着脸颊叹息道。 奈叶翻翻白眼：“疾风，你认识的男人中，有几个会像他这样子的吗？” 疾风想了想，干笑道：“如果这种男人到处都是，世界也太可怕了~” “不过……”菲特不自觉地回想起莱尔被召唤出来那一刻的场景，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道，“身边有少数一两个的话，也挺不错的。” 第四十七章 干预者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生起的歪风邪气，总有人把“甲和乙大战三百回合”、“丙和丁十天十夜不分胜负”视为形容双方实力相近且战况激烈的战斗的佳句。 然而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实力相近意味着险象横生、临场发挥决定胜负，绝非“你打不动我、我也打不动你”的尴尬局面，战况激烈指的是每挨一击都有可能身负重伤、每打一击都是想着重创对手，绝非“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伤害零点五”。 对，尽管魔神zero的动力源是总能量超越恒星级别的光子力引擎，莱尔所借用的能量是同样超越恒星级别的创世女神之力，然而他们的战斗没有往着旷日持久的方向进发，而是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强，什么时候分出胜负都有可能。 只可惜，他们的战斗未能走到最后——因为有不懂事的第三方介入。 一个大号的银怀表与莱尔发射的时间魔法-无限光抵消，一个特大号的倒十字架把魔神zero的光子力超次元飞镖挡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看向从次元裂缝中出现的男人。 “先声明一句，我可不认识这家伙。”莱尔不认为比玄幻小说主角更狂更傲的魔神zero会有朋友，只有自己需要表明立场。 “但你应该猜得到我是谁。”破界者c笑道，笑容中似乎带有一丝狂热。 莱尔耸耸肩，作无奈状：“英雄大人的五名损友之一，从发色来看，不是‘恶魔’就是‘吸血鬼’。” “我是吸血鬼，详细的介绍就算了，反正你也会忘得一干二净。”破界者c把目光转向魔神zero，“喂，我盯上这伪娘神使很久了，干架也要讲先来后到。” （无聊。）魔神zero语带不屑，暗中发动‘高次元预测’，不出意外地发现破界者c同样是无限次元世界中的唯一存在。 “对，就是‘无聊’~！”破界者c故意曲解魔神zero的发言，为自己的行动和目的作解释，“当实力强到一定程度后，一切都显得如此之无聊，包括生命！我们总不能堕落到为了女人而活下去吧？” 莱尔连忙举手发表立场：“我可以的！只要有一大群可爱的女仆相伴，我可以自己创造空间玩一辈子领主游戏！” （…………）魔神zero不屑于表态，但它此刻无比嫌弃与它激战良久的某人。 破界者c挑挑眉，权当没听见莱尔的发言，继续道：“结识那群损友后，我学会了自行排解无聊的方式，例如封印记忆转生为凡人，例如套用旁人的性格玩角色扮演游戏，例如带着一群弱智妖怪到处旅游观光，例如看哪个国家不顺眼就灭掉它……但是！那仅仅是治标之法！” 破界者c伸出双手，分别指向莱尔和魔神zero：“而治本之法，是接触实力相近或在我之上的同类！” “同类……呢。”莱尔咧嘴一笑。 “像你这样，看着还算顺眼的混账，成为同伴后可以隔三差五打一架~！”破界者话语一顿，转道，“而像这台机器人那样，性情不合怎么想都不可能混到一块、但也没有得罪我的，就随便打发掉。” （你的废话够多了。）魔神zero被‘随便打发掉’彻底激怒，当即准备全功率发射胸部火焰。 破界者c张开双臂，高声道：“我的故乡一般以【拥有xx程度的能力】来描述异能者，而我被描述为【拥有侵蚀世界的能力】——” （什么？！） “这家伙比创世神还过分……！” 在魔神zero和莱尔的视角里，这个次元如同以破界者c为分界线，左边的部分高速聚集到其右掌上，右边的部分高速聚集到其左掌上，形成两个球体。 从文字描述上似乎跟缩退炮很相似，但缩退炮在聚集的过程中对事物进行彻底的破坏，而破界者c此时做的事情却不一样，他只是篡改了这个次元的规则，把物质、能量、时间、空间聚集过来，形成类似‘掌中宇宙’的东西。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在他手中的掌中宇宙里的一个比灰尘还细小的星球，上面的智慧生命仍在孜孜不倦的工作与生活，根本没有意识到世界的改变。 “我的能力有限，无法真的把这个次元一分为二消灭掉。”破界者c停止了能力，除了他自己和本次元的创世神外，没有人知晓这个宇宙被蚕食了多大一片区域，“当然，我也无法侵蚀开辟出‘自己的世界’的你们。” 莱尔有所谓的‘永续领域’，不用多加解释，魔神zero的第七魔神力-魔神化，让自己成为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可以理解为相似的东西。 莱尔龇牙道：“多谢解答，我还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被你吸过去呢！” 破界者c把左掌的掌中宇宙朝向魔神zero，轻笑道：“这是我的招牌技能-次元炮，就当作打招呼吧。” （烧尽一切，断绝因果！）魔神zero强行发射胸部火焰。 遗憾的是，次元炮并非常规的能量炮，不存在‘对波’一说。胸部火焰穿了过去、被破界者c以能力其他应用方式挡下，次元炮则笔直地砸在闪躲不及的机器人身上。 一阵可怕的次元爆破，凶悍的机械巨神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被消灭了还是被驱逐出本次元。 “让我猜，另一炮是留给我的。”莱尔手掌捂住胸膛，他这是准备把魔炮少女们送走。 跟与魔神zero交战时不同，此刻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正解，但不是现在。”破界者c创造出一个金属盒子，把右掌中的掌中宇宙放进去，“你还在求学路上不是吗？教师是那边的世界的创世三女神？” 莱尔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同时觉得有些遗憾：“确切而言，只是鹫羽，创世三女神中的大姐。” “怎么样都好。”破界者c对创世神没兴趣，虽然他本人就经常被各地土著称为‘创世神’，“跟其他人不同，我很有耐性，如果这是你变强的方式，我不会干扰你——只有一点。” 莱尔随口道：“不要死？” 为的是亲手‘打死’莱尔。 “我会让你几手的，不成熟的神使~”破界者c退出战场。 第四十八章 余波 “欢迎来到时空管理局总局，波涛汹涌的次元夹缝中的休息区~”次元战舰开局就被魔神zero摧毁，莱尔自然得给本身没有次元穿越能力的拇指姑娘们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她们玩一段时间的荒星求生，等待救援舰队的到来。 疾风苦笑道：“作为时空管理局的资深员工，对此发言表示强烈谴责。” “对于八神小姐的发言，本人严重关切，但不予改正。”莱尔解除黑皮模式，随便找了间无人会议室放下拇指姑娘们，然后用手指头把她们挨个戳倒。 “喂！”还没有站稳就被推倒、摔了个四脚朝天的拇指姑娘们纷纷大喊起来。 莱尔嬉皮笑脸道：“不，我就是想理解一下手办爱好者的兴趣。” “……我觉得手办爱好者不会这样对待手办。”菲特无奈地爬起来。 莱尔故意摆出奇怪的神情，道：“我们相识一场，让你们摆出羞耻的姿势、偷窥你们脏兮兮的底裤、扒光你们玩换衣游戏什么的，也太伤友谊了啊。” “你刚才这番话就已经狠狠地伤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了！”菲特连忙按住连衣短裙的下缘，气恼地斥责道。 “冷静点，你们还没有步入更年期，我刚才说的是‘被我放弃的选择项’，你们应该称赞我的遵纪守法才对。”莱尔后退几步，暗中激活刚才戳奈叶三人时注入的魔法术式。 短短数秒间，拇指姑娘又变回正常尺寸的魔炮大妈。 奈叶略微检查了一下身体，埋怨道：“真是的……好几年没见面，你还是老样子啊。” 收养圣王克隆体之后，她们回地球探亲的频率大幅下降，更多的是经由驻扎地球的办事处与家人（奈叶限定）、铃鹿、爱丽莎互寄光盘，无法跑去危险评级颇高的树雷星探望莱尔。 “就跟你的双马尾一样，有些东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莱尔一句把奔三的魔炮大妈怼得说不出话来，但吐槽到此为止，“我倒是不介意留下来叙旧，可估计你们没那个心情……” “…………”魔炮大妈们默然无语。 后头发生了种种事件，导致她们暂时性地忘记丧命的同僚，此时被提起来，顿时觉得沉重得呼吸困难。 尽管她们于此事件中没有半分错，总不可能先知先觉地在魔神zero登场之前就把莱尔召唤过来，然而若是死者家属质问她们‘为什么只有你们三个安全回来’，她们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喂喂，铃鹿一直希望你们离开前线，理由你们可别说不知道。”莱尔摊了摊手，无意安慰三个成年人，“我就不说什么废话了，之后我会送来新的求援魔导器，期望你们再接再厉，遇上类似魔神zero的强敌~” 奈叶无语道：“这算什么，诅咒吗？” “祝福哦，只是祝福的对象是我本人。”莱尔笑了笑。 菲特有气无力地说道：“……意识到你是认真的，更让人觉得可怕。” “嘿~那只吸血鬼说得没错，畅快淋漓的战斗是排解无聊的良药，你们弱得幸福。”莱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具有金属光泽的黑色皮质重新覆盖其上，“唯一遗憾的是，这一次我要借助访希深的力量才能跟对手五五开。” 》》》》》》 “麽~就是稍微挪开眼睛一会儿，主人又招惹到那么夸张的存在，莫不是‘神使’和‘破界者’之间也存在着某种命运般的羁绊吗？”凯娜儿腻歪在莱尔怀里，用纤纤玉指轻戳他的胸膛。 莱尔享受着这甜蜜的撒娇动作，辩解道：“不，这一次遇上魔神zero的是奈叶她们，我只是赶过去救援而已，哪有什么羁绊。” 目前唯一与莱尔偶遇的破界者是镜子大师，其余破界者是他散播消息后才闻讯而至，与‘缘分’一词扯不上关系。 琳芙斯从转生之书飘出来，陈述事实：“……然后在100%能安全撤退的情况下，跟魔神zero激战至遭第三方打断。” “主人~”凯娜儿眯起眼睛。 “这是另一码事了。”莱尔扭过脑袋。 这事他不会后悔、更不会改变，【他中毒已深】。 “凯娜儿姐姐，莱尔哥哥是神使，不用担心会遭遇危险，你和琳芙斯姐姐又能找到转生后的他。”砂沙美尝试替莱尔解围，但下一秒就泫然欲泣，“……反倒是我，有可能就从此无法相见了。” 莱尔连忙竖起大拇指道：“砂沙美是个优秀的女仆，我绝对能把你召唤出来的。” 这不是玩笑，除了受到津名魅的影响，无法喊出‘主人’这个将自己置身于下位的称呼，家政万能的砂沙美已成功攻略下莱尔。 “……真的吗？”砂沙美担忧地问道。 莱尔眨眨眼：“只要在我死后，你还记得我~” “那就没问题了~”砂沙美笑逐颜开，可惜她只能代表她自己，无法代表终有一天会彻底腐蚀掉她的津名魅。 “咳咳。”鹫羽和访希深对视一眼，干咳几声打断对话，比起趁激战之后表达心迹刷好感度，她们更在意正事，“莱尔，可以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后面登场的破界者吗？” 魔神zero两大魔神力‘高次元预测’和‘因果律干涉’无法描述，而其他魔神力对创世女神们没有吸引力。例如无视物理法则改变形态的魔神力‘变态’，完全可以被具有物质化能力的光鹰翼取代。 “就算你们让我‘详细说明’……”莱尔刮刮脸庞，为难道，“我也根本无法理解他是如何做到的。” 鹫羽意外道：“连一丝头绪都没有吗？” 因为是莱尔的老师，她才知晓莱尔的学识有多渊博。 “倒也不至于……”莱尔沉吟道，“他自称‘拥有侵蚀世界程度的能力’，最对得上号的就是领域魔法，在领域之内，世界法则由他来设定，问题是——” “——作用范围喵~”访希深给出答案。 “对，一般来说，越强力的领域范围越狭窄。”莱尔的永续领域从性质而言是很高档的，作用范围仅为他自己，“然而破界者c的领域效果非但强到没节操，作用范围也大得不像话，星系规模的领域你敢信？” 鹫羽沉思良久，皱眉道：“……可能从根本就猜错了？” 莱尔摇头道：“谁知道，情报太少了，如果能挨一发他的次元炮，可能会有别的答案吧？” “莱尔哥哥……”砂沙美再一次泫然欲泣。 “这可不怪我哦，是他擅自盯上了我~我逃不掉的。”当然，莱尔也不会逃。 第四十九章 入住 “……怎么会这样！”奈叶三人拿着灾害评估报告的双手在颤抖。 【魔神zero：对地下实验室、地面临时基地、次元舰队进行攻击，导致数百名时空管理局工作人员死亡，后续战斗中对该星球造成广域打击，导致数量未知的本地居民死亡。 转生神神使-莱尔：未发动针对本地居民的攻击，但其魔法-破灭新星会给所在次元注入破灭意志，后续影响无法评估。 不知名吸血鬼：以魔法-次元炮进行攻击，导致一片宇宙域毁灭、一片宇宙域消失，其中至少包含14个已诞生出文明的星球。】 受感知能力所限，她们于现场只看见破界者c聚拢时空，没看明白其实际效果有多么凶残，如今才知晓竟然有那么多无辜生命死去。 假如说同僚们的死亡与她们八竿子打不着，那么这14个星球上的生命…… “——别想太多！”菲特的继母，即时任总务统帅官，以最为严肃的口吻进行安慰，“这事与你们无关，纯粹是破界者们无意义的暴虐行径罢了。” “！”奈叶三人深吸一口气，她们也不是小学生了，之前只是被那夸张的死亡数字冲昏了头脑，在总务统帅官的提醒下很快便理清关联度优先级。 假如她们不向莱尔求援<假如莱尔提前撤退<假如魔神zero不袭击她们<假如破界者c不跳出来劝架<假如明显实力强一档的破界者c采用别的劝架招式，那些不知道距离战场多远的星球就不会被殃及池鱼。 当然，即便想通透了，正义感爆棚的她们，仍然无法在短时间内笑呵呵地主张自己对此毫无责任，以平常心谈论本次事件。 待三人的神情平静下来，总务统帅官才放缓语调，问道：“破界者，是无限次元世界中的bug——这句话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奈叶三人点点头，虽说毕业多时，绝大部分知识都还给魔导师学院的教师了，但这属于教材中为数不多顺口且简短的知识点。 总务统帅官继续道：“课堂上描述的是学术结论，认为破界者是系统内不该出现的漏洞与缺陷，但私下里有另一个理解方式。” “bug……？”博览群书的疾风反应最快，记起这个单词的原意。 总务统帅官露出厌恶的神色：“对，他们就是一群臭虫。” 奈叶三人愣了下神，为往日总以亲切示人的总务统帅官口出恶言而惊讶。 “现在你们的权限还不够，只需要记住一点——那是一群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什么性情能力、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都会惹出一堆大麻烦的臭虫。”坐上总务统帅官这个位置后，她能接触到更高权限等级的机密，由此获知更多破界者的恶行。 附带一提，‘情报’不是越多自己人知晓就最好的东西，类似******所实施的情报管控措施，既是在保护组织，又是在保护成员，这也是总务统帅官没有以权谋私、赋予养女及其好友们查阅机密的权限的原因。 “……确实。”疾风回想起镜子大师、魔神zero、破界者c，轻易地接受了此观点。 菲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那么‘神使’呢？” “神使？局里关于真神和神使的资料很少……又或许是我权限还不够。”总务统帅官苦笑一声，别看她位高权重，头顶上的大人物还多着呢，“但按照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不管神使干了些什么事，如果我们跟神使作对，那我们才是臭虫。” 自然，就算有这份自我认知，该跟神使作对还是得硬着头皮上，他们的精神境界还没有那么高，信仰的是圣王而非阿克夏记录。 奈叶苦笑道：“……很难接受这一点啊。” “毕竟你们从小认识一个已被确定、却不知道为何处于失忆状态的神使。”总务统帅官对此表示理解，随后话锋一转，“而这正是我把你们叫过来的原因。” “！”奈叶三人原以为只是长辈安抚晚辈的私人会谈，没想到还有正事，连忙收拾心情行礼。 “虽说我很想救援被不知名吸血鬼篡夺的宇宙域，但那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能力极限了。”总务统帅官手指交叠，摆出碇司令的动作，沉声道，“你们的任务是轮值监视莱尔，务求让他前往我们所挑选的次元，再与不知名吸血鬼交战。” 》》》》》》 “不，你们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嘛，有必要全程派人监视？”莱尔看着大包小包进驻的老友们，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其他人只是提前搬行李、占一个房间，第一个执行监视任务的人是菲特，普通着装下终于不是双马尾形态的她顶着看透一切的眼神问道：“如果时间过去几年，对方又率先发动攻击，你还会记得这事吗？” “怎么可能会记得~”某人堪比超级电脑的记忆力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奈叶大声抗议：“这可不能忘记！” 她可不想地球走上与那14个星球相同的路子，上面还有自己的血亲。 “那又没什么，还有下辈子嘛~”接收到一大群人的死亡凝视，莱尔摊了摊手，“好吧，你们想住就住吧，不过，条件……你们懂的。” 疾风苦笑道：“女仆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可不能只穿女仆服，但什么家务都不干哦。”莱尔嘱咐一句，打量了魔炮大妈们好一会儿，“不过，守护骑士们还好，外表永远不变……你们仨就有点……” 负责轮值任务的不止她们三个，还有疾风的三名守护骑士，刚好每人每年两个月，算作出差而非放假，有薪水的。 “我们还很年轻！”奈叶、菲特、疾风不约而同地大喊道。 莱尔撇撇嘴，无情道：“我是暂时没有看见鱼尾纹，但你们给人的感觉，都快比鹫羽老气了——” “——谁~老~气~了？”鹫羽按着莱尔的肩膀，阴森森地说道。 创世女神在自己所创造的世界内的瞬移能力，连莱尔都防不住。 莱尔面色不改：“当然不会是可萝可御的鹫羽老师。” “我的身体，是按照22岁的模样设定的。”声明这很重要的一点后，鹫羽拉着莱尔的耳朵，往教学区走，“别妨碍别人搬家了，关于魔神zero的招式你还没有以模型演示完。” 第五十章 结婚 “咦？你是……”再次来到树雷星的天地，觉得在宫殿里扫地的金发女仆有点眼熟。 耳朵很灵的魉呼闪现过来，挂在天地身上哀嚎道：“天地~！你有我们几个还不够吗~？” 毕竟已同室而居这么多年，就算她和阿重霞个性不合经常吵架，也早已相互认可了对方的存在，更别说魉皇鬼、政治联姻未婚妻、马大哈宇宙刑警三个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天地一脸尴尬，挣脱开魉呼后，向金发女仆解释，“我只是觉得您有点眼熟，没有别的意思。” “眼熟，是男人搭讪的常用台词。”阿重霞躲在柱子后，咬着手帕，投来怨恨的视线，“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吗？论颜值大家五五开，可我这边更年轻、气质也更高贵……” “！”宫殿里所有人都听得到阿重霞的念叨，包括一直没来得及回话的金发女仆，只见她摆出个嘴角抽搐的笑容，向众人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天地哥哥、魉呼姐姐、阿重霞姐姐。” “唔……？”魉呼歪了歪脑袋，单起眼睛，用手指摆出拍照取景的方框对准金发女仆的脸，“噢！这不是菲特吗？换了个发型之后都认不出来了。” “哈……魉呼姐姐倒是没怎么改变。”想起了什么的菲特苦笑道。 其实早在多年前，菲特和奈叶就已舍弃双马尾发型，只有穿上魔导师服执行任务时才回归初心。而在魔神zero事件后，承受了过多言语暴力的她们要求技术部门调整战斗魔导器，删除了改变发型的功能。 对，她再也不是装嫩的双马尾魔法大妈了！而是一个帅气的雷光巨剑魔剑士！ “菲特，有十多年没见了吧？奈叶她们还好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柱子后移动过来的阿重霞，若无其事地融入对话。 菲特还是脾气好，顺着话题接下去：“大家都很好，工作和生活都很充实。” 尽管执行过多次危险的任务，几年前还差点死在魔神zero的手中，但只论结果，昔日的魔炮少女们在时空管理局里都混得很好，担任高层只是资历的问题。 “那就好，我记得铃鹿她们过去还很担心你们的工作的安全性。”阿重霞呵呵笑道，顺利渡过尴尬场景。 “这么说起来……”天地迟疑道，“菲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菲特刮刮脸庞，干笑道：“姑且……算是放年假？” 每年持续两个月的带薪年假，除了要穿着女仆服做家务外，其实还不错，爱折腾的莱尔时不时就组织活动，绝对不会无聊。 “放年假？”阿重霞惊疑不定地反复打量菲特，突然捂着小嘴道，“不可能……相隔十多年，甚至还不在同一个次元中，这都能唤起旧日的恋慕吗？” “白痴，怎么可能？”魉呼挖挖耳朵，嫌弃道，“人家都跟奈叶共同领养孩子了，哪还有什么旧日的恋慕，这是小俩口吵架，跑到老友的家里躲着，等老公前来低头认错。” 阿重霞这一次没有抬杠，点头道：“确实，这个可能性要高得多。” “咳咳。”菲特表示自己再不道出真相，话题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其实，这是高层安排的监视任务，我和奈叶她们每人每年两个月。” 天地不由道：“监视任务？莱尔他又干了什么？” “我就知道那小子是坏小子，小时候第一次看见我就冲我扮鬼脸！”魉呼翻开老黄历。 “很抱歉，任务内容无法透露，我只能说这不是莱尔的过错，他也是受害者。”尽管这个受害者丝毫不在意被盯上，什么时候结束学业就什么时候走上胜率0%的战场。 “……是吗？”天地听闻责任不在弟弟身上便松了一口气，“对了，莱尔他在家吗？” 菲特伸手指出方向：“往里走大约三分钟，会进入鹫羽大人和莱尔的拓展教学空间，在门口的终端可以联络到他们。” “哈，莱尔还是勤奋啊。”天地从怀中取出一份请柬，双手递给菲特。 “——我们要结婚了！”魉呼抢着道。 “恭、恭喜！”其实菲特一直以为天地早就跟魉呼她们结婚了……不过，这不妨碍她的应对。 天地摸着后脑勺干笑道：“就、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先去莱尔那边了。” 待地球柾木家一行离开后，菲特收起笑容，伸手摸向其实还很滑嫩的脸庞，忧郁地说道：“果然，还是得向莱尔讨一个恢复青春的魔法……唔，感觉上只需要模仿凯娜儿小姐、甜腻腻地喊几声‘主人’就可以了，但我总感觉会引发不受控制的后续发展。” 事后诸葛亮表示，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 柾木天地一口气跟五个美少女结婚，堪称羡煞旁人，可跟在其他次元还有大群女仆等待召唤的莱尔相比，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没有详述的必要。 时间过去数年，期间没再发生什么大事。 “那么，请小心了！”十年之期已到，访希深抱紧莱尔，咬住其脖子吸血。 她不是吸血鬼，也没有吸血的爱好，只是她是以‘血液’作为媒介赐予莱尔新的身躯，想要取回那股已混入莱尔的知识和力量的血脉之力，最佳办法就是吸光莱尔的鲜血。 一滴不剩。 莱尔眨眼间化作一具干枯的人干。 “这个画面……要不是知道这是双方自愿的……”轮值监视任务的刻板守护骑士，不自觉地握紧腰上剑型战斗魔导器的剑柄。 “呜——！”访希深脸色一变，分身溃散。 大概在创世三女神所在的上位次元中，正上演鹫羽和津名魅联手压制暴走的访希深的戏码，但鹫羽犹有余力操纵自己的分身：“这一次，轮到我了。” 鹫羽的力量特征物为‘红色宝珠’，一颗扎入到莱尔眉心、两颗分别扎入到双手的手腕，干枯的身体重新膨胀起来。 “你们不是全知全能吗？学一个吸血鬼的天赋，注入点奇怪的毒素，让被吸血的我爽一点不行吗？”莱尔龇牙咧嘴地埋怨道。 鹫羽笑道：“这是个很好的建议，下次会有改进的。” “……还有下次？”刻板守护骑士忍不住问道。 “当然，创世女神的智慧，短短三十年怎么掏得空。”莱尔理所当然地说道。 “相对地。”鹫羽舔舔嘴唇，“神使的智慧，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全部掌握，多少次都不嫌多。” 刻板守护骑士喃喃道：“……我原以为疾风就够喜欢学习了……” 第五十一章 终点 转生神神使、次元战舰ai、次元魔导书虚拟人格、树雷皇族第二皇女、宇宙第一天才科学家、创世三女神、多名时空管理局一线员工——先不管个人性格因素，单看人员配置，他们所谓的“悠闲日常”很可能对旁人而言就是“重大事件”。 不过，要分清楚谁才是主角，旁人的见闻和感想永远只是灌水的利器，知晓“之后没有再次发生类似魔神zero来袭的大事件”就足够了。 直至创世三女神结束第三批混有杂质的血脉之力的收获，以莱尔成功把凯娜儿改造成魉皇鬼形式的活体战舰为标志，持续百年的漫长课程迎来了终点。 “准备出发了吗？”砂沙美已彻底成为创世女神人格中的一部分，但津名魅在使用这具身躯时仍然以‘砂沙美’自居，再加上人在成长过程中性情本来就会发生改变，连树雷皇和皇妃都看不出她的本质变化。 莱尔拥抱了下俏丽的创世女神分身，咧嘴笑道：“啊~不能让人家等我太久。” 虽然没有为了加速课程进度而废寝忘食，平常该旅游就旅游、该泡女仆就泡女仆，但莱尔在成功上了凯娜儿和琳芙斯的三垒后，仍然没有召唤前世的女仆，为的就是保证花在课程上的时间。 附带一提，前世的女仆们不是输给了鹫羽的知识，而是输给了破界者c早早发出的战书。 “主人，人家已经做好异次元旅游的准备了~！”凯娜儿背着旅行背包，竖起大拇指道。 当然，旅行背包只是出于调皮具现出来的道具，物资都存放在她体内。 莱尔伸手弹了下调皮女仆的额头，埋怨道：“就算谁都知道我不可能获胜，你们也该给我点鼓励，让我战斗表现强上几成。” “女仆的鼓励还有用吗？主人现在已经是120%的状态了吧。”凯娜儿乐呵呵道。 莱尔耸耸肩，笑道：“哪来120%这么浮夸的数字，只是100%而已。” 完全属于自己的实力的100%。 既然是必败之战，他不打算向鹫羽、津名魅、访希深借用力量，也不打算使用三大能量召唤系魔法。 “所以，请问我们是默默守候您长大，还是直接现身抚养您成人？”凯娜儿继续以开玩笑的方式消除生离死别的氛围。 她和琳芙斯拥有追随莱尔转生的术式，创世三女神有能力尾随而去，但其他人就……噢！理论上她是可以帮助其他人与莱尔相见的，可那得等她蓄一波能量，而没有主人提供魔力，单凭她自己的能力，蓄能过程有点漫长。 莱尔还真的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唔……虽然我很想一出生就与你们相见，可也得尊重我下一世的父母，同时一直被偷窥会让我很不爽，失忆状态下甚至可能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要不你们先留在这边打发时间一阵子？” “好哒~！”凯娜儿一转身，从游客造型切换成购物狂造型。 “…………”琳芙斯顺从地点点头，却能看出明显的失落情绪。 莱尔转动了下肩膀，笑道：“那么，我该动身了——” “——咳咳。”奈叶干咳两声，尽管她们屈服在肉体衰老面前，部分成员甚至在某人的糖衣炮弹下躺上了床，但她们可没有忘记最初的任务，“战场的问题？”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莱尔回头看向鹫羽。 鹫羽自信一笑：“我们前些天创造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小世界，作为战场再适合不过了。” “那、那就好。”魔炮少女们咧咧嘴，创世女神真的惹不起。 “给破界者c打信号的工作，也麻烦鹫羽你们了。”莱尔脚下浮现魔法阵，“临别前说一句对不打算走神使路线的你们没有参考价值的猜测——要成为转生神的神使，有可能存在着‘不能过于在意性命’这隐性指标，也就是说我的【作死】是官方认可有价值的行为哦。” 》》》》》》》》》 破界者c很有耐性。 而且他很擅长打发时间，调整局部区域的时间流动速度后睡长觉是他的常用伎俩……尽管期间遭到那群白痴妖怪的不断骚扰，不得不结束长眠参与到各种降智活动中去，但他还是心平气和地等到了莱尔结束学习。 “这个次元的创世三女神，访希深外的其他两位，还是初次见面呢。”莱尔以为的‘打信号’，实际上是一次严肃的会面，破界者c被拖进了她们的本体所在的上位次元。 不过破界者c一点都不慌，他身上诸多名号中就包括‘创世神’，同行见面没有认怂的理由。 过去访希深经常诱使破界者和穿越者降临，寻求进化之道，曾与破界者c打过数次交道，故此时由她出面：“我们没有恶意，也不打算插手你和莱尔的交手。” “那可真是遗憾。”破界者c是好战者，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地找茬。 访希深没有小可爱模式的活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正打算招募莱尔，与你打算做的事情有矛盾之处，我们想知道理由。” 男人的浪漫她们不懂，却也听过‘不打不相识’的套路，暴揍莱尔一顿、展现强大的力量吸引新成员，这是能理解的。 她们不能理解的是那半枚次元炮，即便莱尔不死不灭，可把他打死、转生后记忆丧失，这对招募工作有何积极意义？ 破界者c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你们似乎误解了什么，我的‘次元炮’虽然不能说是没有攻击力，可重点是特效-放逐，把目标轰飞至我指定的次元或随机次元。” 前提是活下来，千万别被他口中的‘不能说是没有攻击力’谦逊到，基本上只有土著神王级（级别低于创世神）以上的存在才能扛过去。 “放逐？你想把莱尔送到哪里去？”创世三女神心中疑惑更重。 “一个创世神因为过于无聊，钻牛角尖下创造出名为‘冥王’的分身尝试寻求自灭，结果‘冥王’却是个乐天派的世界。”破界者c露出狂热的笑容，吸血鬼标志性的尖牙露了出来，“这可是我偶然遇上的珍宝级世界，还没有告诉给其他人，免得被‘人渣’和‘亲爱的’染指，伪娘神使将会在那完成最后一步！” 津名魅喃喃道：“……听上去像是不需要阻止的阴谋？” “阻止什么？我已经得到了他顶头上司的同意了。”破界者c冷笑着道，“话说，该送我去战场了吧？” 第五十二章 怪物 不管是否由创世神所制订，每个次元都有各自的法则。 普通穿越者抵达异次元须得入乡随俗，无法利用不存在的法则，由此出现所谓的“世界压制现象”；不普通的穿越者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世界”，表面上是来到异次元，实际上根本没融入进去，如同清水中的一粒小沙子，自然能随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但是，破界者c不一样。 他所持有的【侵蚀世界】能力，可以把异次元的局部区域变化成自己的世界，进而如同创世神般加以操作。这种侵蚀甚至可以是永久性的，只是他一般不会这么做，算是外来者的基本道德操守。 在这种能力面前，没能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弱者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只需要心念一动就能取得胜利。 ——对，破界者c只需要“心念一动”。 “什么鬼玩意！你不是魔法师！”鹫羽所创造的‘战场’是个只有一块永远在蓝天之下的广阔平坦的临湖大草原，而此时莱尔身处的战场，却已变成一片哀默寂寥的墓园，形形式式的墓碑杂乱无章地排布。 很显然，这是破界者c的杰作，此处已经变成他所掌握的世界了。 至于为什么战场是“墓园”？人家虽然不是真祖，可也是根正苗红的吸血鬼，跟墓园搭得很。 破界者c坐在一块墓碑上，回应莱尔的惊呼：“我忘记百年前是如何自我介绍的了，但我应该不会以魔法师自居吧？我是一只吸血鬼。” 不是谁都跟莱尔一样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常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模糊……事实上，这家伙过去就曾遗忘掉故乡的位置和专属女仆的名字，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女仆找回来。 “跟种族没关系。”莱尔手中凝聚出‘毁灭世界之术式’，以魔弹的形式往旁边发射，在次元壁上打出一道缺口，“这是魔法师的施法方式，尽管随着熟练度的提升，低级魔法能如呼吸般自然地瞬发，然而越高级的魔法就越难做到这一点。” 破界者c鼓掌道：“这个魔法不错，用来对付我很合适。” 莱尔的确是打算重用这个魔法，但那是之后的事情，此时先继续话题：“而你刚才侵蚀这个世界之前，别说术式没看着了，连魔力都没怎么波动好吗！你到底是怎么侵蚀世界的？” 其实此刻他已经在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郁闷，如果是他本人要施展高精度的广域魔法，必须先把某种混有魔力的能量（或纯魔力）扩散开去，作用范围越广爆发魔力的动静就越大，而百年前对方出手时却没有什么动静。 只怪自己当时要防备魔神zero，只有一小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 破界者c想了想，笑道：“唔~因为我是一只运气很好的吸血鬼？” “也就是说，这是你天生的能力？”莱尔对此瞠目结舌。 破界者c耸耸肩：“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了，应该是吧。” “……你可真是个怪物。”莱尔正色道。 如果无限次元世界中真的存在天职是剿灭破界者的真神，那么对方绝对是优先级最高的目标，其存在实在是过于异常了。 绝大部分破界者都只是足以抵御次元乱流的冲刷的强者，而眼前的吸血鬼是真真正正的无限次元世界的漏洞。 “在我们看来，绝对不死不灭的家伙才是怪物。”破界者c摆了摆手，被莱尔打穿的次元壁快速愈合，同时其坐在身下的墓碑上的文字发出红光，“因此，我会试着把你打到灵魂濒临崩溃却又死不掉的程度~！” “！”知晓对方已不耐烦，莱尔也只能闭上嘴巴，收拾心神迎战。 从五条悟身上学来的无下限护壁、从依文洁琳身上学来的魔能装甲、自学而来的时流结界同时发动，虽说是必败之战，可他不想被秒！ “顺带一提，我可没有收集癖。”墓碑上的文字的红光消退之时，墓园之外的世界化为炼狱，在岩浆河分隔开来的赤色大地上，满布着奇形怪状的恶魔，“只是我的能力最适合当仓库管理员，被其他人逼着搞大收集罢了。” 换言之，这是莱尔曾抵达的某个次元的光景。 “就凭这些小杂毛玩偶？”莱尔朝天空发射离散型黑洞炮，炸开后的微型黑洞从天而降，把周遭肉眼可见范围内的恶魔全灭。 当然，墓园没有受到半分伤害，这里可是破界者c所构造的战场的中枢。 “这是给你热身的，总不能让未来的同伴战斗体验感太糟糕。”墓园中的另一块石碑上的文字发出红光，世界再次变幻。 这个墓园与莱尔的转生之书有异曲同工之效，同样是无聊中毒患者的杰作。 》》》》》》 破界者c从创世三女神手中抢过战场，鹫羽、访希深、津名魅因而丧失了观战资格，但这场战斗仍有一名观战者，那就是转生神-拉丝薇儿。 正如破界者c所述，这场战斗已得到她的同意……虽然对方当时的态度完全是‘通知事实’，而不是‘咨询意见’。 顺带一提，拉丝薇儿与破界者c不熟，只是数万年前有一只小妖怪不小心在次元旅游时丢了性命，对方受不了其他妖怪的花式念叨和请求，在把那只小妖怪的转生体找出来复活的路上，最终来到掌管灵魂转生的她这里。 当时的拉丝薇儿还没有被某个聪明得异常的灵魂唤醒自我，像个低级智能客服一般给出模式化的官方回应，虽然让人不快，可破界者们也不会因此迁怒于她，她可不是赐予这支破界者六人小团体为数不多的失利的真神之一。 （工作时是神使……私生活中是破界者……这应该是最适合你的道路……）拉丝薇儿注视着这场如同杂技般绚丽的战斗，自然不存在‘担心’的情绪，她想的是其他沉重的内容。 （无聊是剧毒，所以你一直渴求着女仆……） （……只有我的话，你会感到无聊吗……） 第五十三章 必败战 与来来去去就只有“用劲打”、“打快点”、“跑快点”三板斧的战士不同，魔法师的战斗方式要花俏得多，五颜六色的魔炮只是入门，活用战场上的一切是进阶，活用法则才算是大师。 魔法师再怎么花里胡哨，终究还是得受到法则的限制，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世界”也仅仅是有限度地追加自己所适应的法则。然而破界者c能够随心所欲地自定义法则，其战斗方式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子。 岩浆化作猎犬、寒冰化作野鸡、光芒化作猴子。 树木化作坦克、白云化作战机、太阳化作大范围光束炮。 雨点是无限直线加速的子弹、大地总想着把人关在里头、蜜蜂引发堪比核爆的大爆炸。 “这是真正的【我思故我能】啊！”莱尔打开虫洞，无脑冲锋的的蜜蜂穿过虫洞，扎向远处移动速度极快、可反应速度不怎么样的猴子，与猴子在大爆炸中一同消失。 他不是没尝试过让蜜蜂扎向破界者c，但蜜蜂马上变成一只蝙蝠落在其肩膀上，这是比‘消灭蜜蜂’更装逼的操作。 “没必要捧得我太高，而且……”仍旧坐在墓碑上的破界者c的眼中爆发神采，“如果被人认为我的‘思’就这个水准，反过来是一种冒犯。” “！”莱尔意识到对方要认真了，连忙强化防守。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他的身体爆出一团血雾，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和刺穿，扰乱时间争取反应时间的时流结界、在术式受破魔之力干扰前拒绝一切外部攻击的无限护壁、以元素的共振抵消外部能量的魔能装甲根本没起到作用。 这不是某种指向性的攻击，而是整个战场的法则改变了，证据便是墓园之外的环境遭到无差别的攻击，万物皆已粉碎且仍持续遭到影响。 （啪啦！）莱尔展开灭世术式，在异常的世界中开辟出生存的空间。 “以这招作为防御技能，不可取哦~”破界者c嘲笑道。 莱尔于此战中已多次使用灭世术式，但此前都是作攻击用途，作防御用途还是首次。 原因很简单，次元乱流对自身是有伤害的，变相是以承受小伤害的代价回避大伤害。百年前他在次元乱流中追击镜子大师倒是没所谓，毕竟敌我双方都受到同等的伤害，可现在只有自己承受伤害，那就是血亏。 莱尔以治疗术式把千疮百孔的身体修复回来，同时应对着时空乱流的冲击，口中问道：“刚才我似乎同时受到多种形式的攻击……跟光、空气、声音之类的东西有关？” 破界者c鼓掌道：“喔~！了不起，你还是第一个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的中招者！” 至于具体操作方式，他无意于科普，期待莱尔自行确认。 “没什么……我自己也懂得利用它们的魔法，之前只是赌你是个天赋强但暴殄天物的笨蛋罢了。”莱尔把口中鲜血吐掉，把无限护壁至体表部分的物质全部排斥出去，再将无限护壁覆盖在体表并设定为‘全反射’。 他没有五条悟的‘六眼’，没有提供实时信息处理服务的场外大脑，也无法预测对方会如何修订法则，只能出此下策。 破界者c只能随之改以念话发言：“不错，绝大部分人所开辟的固有结界都是‘仅作用于自身’，强力的固有结界连我都无法侵蚀，然而我可以针对他们‘体表之外’的事物修订法则，而你这一招‘99%的自闭’能很好地破解我的招式。” 顺带一提，余下的1%是指‘灵魂波动’，拒绝光与声后，莱尔成了个小聋瞎，要是把灵魂感知能力也屏蔽了，那就真的成活靶子了。 假若破界者c能够针对灵魂波动设定相对的法则进行攻击？那就可以举白旗了，莱尔愿称他为真神之下最强。 “别总是站在强者的位置高高在上地评价，本大爷的反击开始了！”莱尔全力发动灭世术式，增加次元裂缝的范围。 “我等着呢~”破界者c不是没尝试阻止莱尔，但他修复的强度没莱尔破坏的强度大。 “别以为只有你在分析对手的能力——”莱尔手中创造一柄长两米有余的巨剑，剑身刻印着以godo语言编织的咒文。 咳，这不是什么牛逼到极点的因果律武器，他目前还没有那份能耐，可这一把剑仍然是凶残到极致的神器。 “…………”破界者c面色一变，收起游刃有余的笑容，从墓碑上飘飞起来。 “咿呀剑圣，重出江湖——”莱尔在维持着灭世术式的情况下，对破界者c发动突刺。 “！”早有准备的破界者c瞬移到别处。 “没有用的！”莱尔极速拐弯，追逐而去。 “！？”破界者c再一次瞬移，这一次瞬移到世界的尽头。 “我说了，没有用的——这是本大爷的施法速度，你这反射弧特长的吸血鬼太慢了！！！”莱尔再度现身，仍然是标准到极致的咿呀剑法。 “！！！”破界者c拔下脖子上的倒十字架吊坠，吊坠变大至长剑般大小。 godo巨剑被倒十字架长剑格挡住，但并不是经典的角力场景，而是施展咿呀剑法的莱尔顶着破界者c飞，同时godo巨剑上刻印的魔法被触发，延伸出一道青蓝色的剑影贯穿了对方的身体。 “咳！”装逼了一整场的吸血鬼大人一口逆血喷出。 莱尔手中巨剑一分为二：“看招，从我家菲特处学来的剑术——双马尾乱舞剑（雷武圣刃）！” 莱尔，活了这么多辈子，终于找到了一个近战比自己还菜的对手。 》》》》》》 破界者六人小团体中，单论出身设定，最牛逼的毫无疑问是破界者c，跟【无限次元世界中天然诞生的bug】相比，什么【被弑神意志选择的容器】、【塞姆利亚魔神】、【魔界叛徒】、【万物抹杀者】、【山寨英雄】全都是二流货色。 然而要论实战能力，他最高排第三、最低排第五，不加任何游戏规则全力拼生死，他只能稳赢破界者f（即‘山寨英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的能力特点，被他控制的次元，他可以做到全知全能，可跟其他创世神一样，这个‘全知全能’说的是‘只要他想知道某件事、立刻就能知道答案’和‘只要他想做某件事、轻易就能做到’，不是说‘情报主动源源不绝地流入他的大脑’。 换言之，他没有强大的情报处理能力。 当然，这不是说破界者c真的如莱尔所说的‘反射弧特长’，人家的反应速度可不慢，但要评价任何事物都得有参照物，跟某几个战斗风格是骑脸一顿乱砍的同伴相比起来，他的反应速度的确是跟不上。 他原以为莱尔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炮台，没想到莱尔硬生生靠着‘灭世术式’和‘瞬移魔法’冲过来跟他硬砍…… ——不过，狼狈归狼狈，车是不可能翻的，他还有很多招式没用出来。 “到此为止了。”破界者c头发飞扬，波涛汹涌的次元乱流竟然陷入短暂的停滞。 “什么！？”一直将次元乱流当成安身立命的避风港的莱尔吓了一跳，连忙拉开距离。 “惊讶什么，如果被扯进次元裂缝我就变成无法发动能力的废物，你觉得我能活到现在？”破界者c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没有半分恼怒、反倒十分愉悦和满意的笑容，“只不过，那些招式一旦用出来，就得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初衷？”莱尔调整了无限护壁的设定，结束了对光的全反射，恢复了视力。 破界者c手中出现百年前保存下来的半枚次元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马上就要送你上路了，给你个使用王牌招式的机会。” 莱尔没有追问下去，举起双臂，闭上眼睛：“……在创世女神膝下学习百年后，【天地真命】也该具有与其名号相匹配的威力了。” 第一章 败犬 奇迹没有发生。 于开战前以本体与破界者c有过一番交谈的创世三女神，知晓莱尔只是被放逐到指定世界，但为了防止琳芙斯和凯娜儿过早尾随而去，影响破界者c的计划从而导致祸事发生，她们选择知情不报。 因情报缺失而默认主人已转生成小婴儿，凯娜儿和琳芙斯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树雷星生活，捎带上仍打算跟随莱尔寻求进化之道的创世三女神的分身，展开星际旅行。 魔炮少女们任务完成，每年两个月的带薪长假到此结束，暗自祈祷与转生后的莱尔再相逢时不是敌人。 真正为莱尔的‘死亡’而悲伤的，实际上只有地球上的寥寥数人……喔，可能还要算上身在异世界的柾木剑士，他小时候也接受过二哥的教导。 “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生吗……莱尔……”劝走哭哭啼啼的父亲后，柾木天地回到刚造好没多久的墓碑前，喃喃道。 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从砂沙美那边传来莱尔的死讯。 虽然想要埋怨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不事先通知一句的莱尔，但自己想了想，这何尝不是弟弟的体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的他们不需要知晓那种事。 天地仰起头来，眺望明明十分晴朗，却一点都无法让他心情变舒畅的天空，像是向亡者咨询一般地喃喃道：“我……日后也会踏上那样的人生吗？” 在儿子娶了好友的一堆女儿、一堆女儿嫁给好友的儿子、三弟娶了一大堆老婆的衬托下，娶了五个高质量老婆的天地自认为是个过着平常的生活的普通人。 但十万年后，他将进化成“光之天地”拯救因身边的熟人均已去世（津名魅那时候早已弃用‘砂沙美’这个马甲）、自己却想死也死不掉而发狂的砂沙美的生母-美莎树。 ……普通人的生活，可无法让他进化成“光之天地”。 —————————————————————————— 创世神【夏罗-法娜尔】，因极端平等主义和空虚寂寞冷导致精神出了问题，创造出分身【克罗姆-艾娜】，打算亡于克罗姆之手并把世界托付给对方。 没想到克罗姆对夏罗的寻死和对世界的态度感到恼怒，通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让对方收回成命后，成为魔界的冥王，在不失威严的前提下，如慈爱的母亲般爱着三界、善待着万物众生。 约莫一千年前，某个不听话的魔族自称“魔王”跑到人界搞事，理论上两族随便来个高层就能把他捏死，但出于娱乐目的，夏罗和克罗姆把一直在使用的“异界物品随机召唤术”改造成“勇者召唤术”，凡人召唤出初代勇者打倒魔王。 勇者与魔王的故事到此为止，凡人、魔族、神族展开正常的交流和贸易，没有再爆发种族战争。甚至乎，为了庆祝初代勇者打败魔王、成为让魔族和凡人携手合作的桥梁，人界每十年都会从初代勇者的故乡召唤一名勇者担当“勇者祭”的主角，一年后送返。 召唤勇者的行为本质上是“绑架”，但因为工作内容没有风险、享受国宾待遇、允许拒绝，变相是一次“1年份的不消耗肉体寿命的异界旅游”，至今还没有哪个勇者对此表示不满，反倒是有人想留下来生活却因找不到门路而不得不离开。 当然，这个世界只是主旋律为和平，仍会有些许不和谐音，主要是凡人的内部战争和魔物的侵扰……可反过来说，若是没有这些不和谐音，这个世界会失色不少，过度完美是很无聊的。 对，克罗姆只是让夏罗收回成命，却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不仅是至高无上的创世神，还是神界三主神（时空神、命运神、生命神）和魔界六王（冥王、界王、幻王、龙王、战王、死王），全部都因为能力和身份问题而处于空虚寂寞冷的状态，只是不同人应对无聊的方式不同： 命运神是个偷懒狂魔，能轻易预见未来但就是不插手干预； 生命神是个瞌睡虫，没正事都不会醒来； 死王被一切生物恐惧，只能悲伤地独自待在领地里看书； 冥王不断地寻找雏鸟培养，希望能够培养出来一个能跟她并肩而行的同伴，但一次又一次诞生的都是对她顶礼膜拜的下属。 按照日系轻小说套路，这个世界最需要的其实是一个有大量的温柔、充足的好运、一点的勇气的男人，不需要这名亚撒西型男主角主动去做什么，这群高颜值又缺爱的女神就会出于好奇心一个接一个地倒贴过去，以爱情消除心中的无聊。 该说正能量吗？ 爱能战胜一切，爱是无敌的力量，爱是拯救心灵的良药。 ——然而，随着某战败者的从天而降，众女神或许能获得别的东西。 “……可恶……”如陨石般把一座小山砸成一个山谷的莱尔，仍保留着意识。 不过，也仅仅是保留着意识罢了，在破界者c精确控制攻击强度的次元炮的轰击下，他的灵魂处于崩溃的边缘，无力再施展治疗魔法，把即便顶着魔能装甲却仍遭到重创的身体修复回来。 “啊……？”莱尔突然注意到眼前出现两个美女。 一个是过膝的银白色长发笔直地垂下、仿佛在放出淡淡的光辉，瞳孔带着一点点纯粹的金色，接近170cm的身高配合着穿着白色法衣的凹凸有致的身体，美丽得如同艺术品的大美人。 另一个外表像是前者的妹妹，只是身高不到140cm、头发刚过肩，身穿黑色偏大的外套，但在莱尔那双流淌着godo的眼睛下，能看见她的本体是前者的黑发版本。 莱尔虚弱无力地问道：“一白一黑的双胞胎姐妹……你们是创世神之类的玩意？” 他不是运气这么好正正好好砸到大美女面前，也不是破界者c的次元炮的精确度达到米级，而是这对丽人察觉到异物入侵，从别的地方瞬移过来。 有这种实力的存在，即便不是创世神，也大多是当代神族之王之流的强者。 “！”被一眼看破真身的克罗姆眼神一变，她对自己的变化术一向很有自信。 夏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以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抑扬顿挫的漂亮的声线回答：“……没错。”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吸血鬼要故意留我一命……”莱尔闭上了眼睛，放弃了解释，“……不过，想补刀就补刀吧……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我是只害虫……” 第二章 同伴 处于战斗状态时，承受了几乎让灵魂崩溃的攻击仍保留着意识； 落败后命不由己，在放弃不知道是否该称之为“求生意志”的信念时立刻陷入昏睡。 直至四天后，在温和地送来花香的微风吹拂下，身处在花海中央的莱尔才缓缓醒转过来。 “……真幸运，连续两次遇上圣母模板的创世女神。”莱尔坐起身来，正前方就是正坐在小圆桌旁优雅地享用着红茶和糕点的夏罗和克罗姆。 昏睡是一种低效率的自我疗愈，短短四天可无法让破界者c轰出来的灵魂损伤痊愈，但莱尔也总算是脱离‘濒临灵魂崩溃’的处境，只要好吃好喝供养、不受到攻击，不会突然暴毙。 对，他仍旧没有能耐施展治疗魔法，但他的身体已由克罗姆治好，这才是他能完成‘坐起身来’这动作的物质基础。 “唔~明明字面上是在褒扬我们，怎么总感觉自己遭到冒犯呢？”克罗姆露出好像鲜花绽放一样的可爱笑容，用温和的声音向莱尔搭话，“算了……之前我们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就昏迷了，现在补上~她是创世神-夏罗法娜尔，我是她创造的分身-克罗姆艾娜，但这是秘密哦，我明面上的身份是魔界的冥王。” “夏罗，克罗姆。”创世神大人补充两人的昵称，跟之前一样，面瘫+说话缺乏语调变化。 顺带一提，克罗姆正常情况下可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陌生人，纯粹是因为莱尔之前已经看破她的变化术，隐瞒下去也没意思。 莱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回道：“我的官方身份是转生女神-拉丝薇儿大人的神使，在一次与工作无关的约架中，被一只超强的吸血鬼轰飞到这里，绝非有意入侵。” “不……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再怎么想也不会往那边想吧？”克罗姆苦笑道。 莱尔摊了摊手，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里是你们创造的世界，消灭入侵者都合乎情理。” “所以说不会消灭你了啊~”克罗姆表情丰富地变化着，露出炽热的视线，“作为友好的证明，坐下来，一起享用来自异次元的美食吧~！” 这个‘异次元’指的是勇者们的故乡，在目前已成为克罗姆部下的初代勇者被召唤后，她们俩就盯着该次元使用随机物品召唤术，逐渐地对该次元有半吊子水平的理解，甚至乎都不需要使用翻译魔法就能看懂部分异次元文字。 “谢了，各种方面上。”莱尔笑一笑，走过去坐下。 下一秒面前凭空出现一杯红茶和一个岩烧小蛋糕，也不知道是夏罗的作为还是克罗姆的作为。莱尔在两人的注视下咬下岩烧小蛋糕，普通的柔和的甜味在口中散开，并没有太好吃。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克罗姆双手托着两颊，撑在桌面上摇头晃脑道。 莱尔喝了口红茶，吐槽道：“价值一杯红茶和一个岩烧小蛋糕的朋友，我才不需要。” “呜~果然还不够吗？”初中生姿态的克罗姆可爱地鼓鼓脸，“那按照你的标准，要怎么样才能当朋友？” “不，你干嘛非得和我当朋友，不计算我昏迷那段时间，我们相识时间要以分钟计算好吧……”莱尔狐疑无比，但在对方坚持的注视下只能回答，“女仆的话我要求很宽松，朋友的话我还真没几个……唔，类似那只吸血鬼那样的就可以了。” 明明有奈叶、菲特、疾风、铃鹿、爱丽莎五个老友，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却是破界者c的脸。 克罗姆诧异道：“明明几乎被人家打死了？” 夏罗同样面露异色，只是表情变化极为轻微。 “这场架是因为他看我顺眼而打的，而我现在也看他挺顺眼的~”莱尔想了想，补充道，“噢，我可不是受虐狂，我只是通过战斗期间对方的言行品味到对方的灵魂。” 克罗姆苦恼道：“唔~有点难理解呢~” “简单来说，就是个性相合啦~”莱尔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玄，换了种表达方式，“身为创世神和创世神的分身的你们，应该也感受到‘无聊’了吧？你们是如何消除这份如同剧毒般的无聊感的？总不可能是每天坐在这里吃蛋糕和红茶吧。” “…………” “…………” 两人沉默。 莱尔的发言自然不是她们俩的生活方式，可他无意中直指她们俩的精神弱点。 归根到底，克罗姆为什么要热情过头地要和莱尔当朋友，不就是因为她认定莱尔是足以消除无聊的人物？ 灵魂状况不佳，莱尔丧失一直以来的【灵魂感知】能力，未能发现两人的情绪变化，继续道：“普通的善人、普通的英雄、普通的勇者，这种人到处都是，看多了会腻；稍微有点意思却贫弱无比的灵魂，可以视作下属或宠物；有趣且强大的灵魂，才可能被视作同伴，同伴永远是长期消除无聊的好道具——不同人对‘有趣’的定义不同，这才是重点。” “——决定了。”克罗姆站起身来，灼灼目光锁定在莱尔脸上，“我一定会成为你的朋友的~！” “呃……”莱尔眨眨眼，向夏罗求助道，“我现在无法施法，能帮忙重播一下我刚才的发言吗？我觉得你的分身的听力可能有点问题……嗯，有问题的也可能是脑袋。” 夏罗认真想了想，歪了歪头：“我也想要当你的朋友。” “…………”莱尔突然对生活在本次元的居民感到同情。 》》》》》》》 创世神的强大不言而喻，唯一能跟她相媲美的只有她亲手创造出来的分身，神界三主神和魔界五王均只是她所创造的部下。某种意义上，古代的惊天大战克罗姆并非通过拳头把自己的声音传达给夏罗，而是她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夏罗的无聊。 夏罗感到无聊，她的分身克罗姆也同样继承了这一点，因而才会刻意培养雏鸟、期待雏鸟能成为她的同伴。 然而，莱尔的到来给她们打开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阿克夏系统、真神、神使、破界者、创世神，我们竟然才排在第五档~！” “……世界很大。” “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也有趣得多！” “……同伴……” 第三章 人界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夏罗，克罗姆，我能离开这里前往人界吗？”灵魂的伤痕很难愈合，莱尔每一次躺下都不自觉地睡上四五天，而在他第六次从昏睡醒转过来后，向每次都会第一时间出现的创世神和冥王提出申请。 “当然没问题~”克罗姆爽快地答应，她和夏罗是真心想和莱尔结交，无意限制其自由，“不过你如今这状态……再休养个几年如何？” “拜托，你们的求知欲是得到满足了，可一直跟你们尬聊创世三女神、破界者、时空管理局的话题的我这边超级无聊啊。”莱尔翻了翻白眼，他有尝试引导话题到这个世界上，奈何克罗姆的话术水平比他强太多。 克罗姆干笑道：“诶嘿嘿~因为我们这边没有太精彩的内容啦~” 这还真不是狡辩。 一个平等主义的创世神和一个博爱主义的冥王联手维持的世界，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却也是个单调无趣的地方，看被称为‘臭虫’之一的破界者c偶然来到这里却秋毫无犯地悄然离开，就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当然，再怎么单调无趣，也比待在花海里尬聊有趣，莱尔坚持道：“再说，有你们罩着我，我在这里休养跟在其他地方休养没区别吧？” “好像是这样没错~”克罗姆一把抱住莱尔的左臂，乐呵呵地说道，“那我得24小时盯牢你了，你是那种一不留神就会疯狂作死的类型呢~” “……”夏罗眨了眨眼睛，也抱住莱尔的右臂，与化作初中生体型的克罗姆不同，她的好身材直接压在莱尔的臂弯上。 重申一次，这个世界的女神全员缺爱，不要问为什么颜值满分的女神会跟追星族一样疯狂倒贴。 “……那就拜托你们了？”上辈子……呃，过去百年受到鹫羽、访希深、津名魅的倒贴，莱尔都习惯了。 克罗姆眨眨眼，提出疑惑：“不过，为什么要前往人界？先在神界走走不好吗？” 莱尔一直逗留的地方是创世神-夏罗的居所，是神界的中心，过去可不是花海，只是夏罗觉得花海适合伤患休养才临时改造的，反正只是‘心念一动’的功夫。 不能把这里当成神界的典型景致，三主神工作的神殿区域也不行，要抵达最外层的街道才能感受到普通神族的生活。 “我是把最美味的部位留到最后吃的类型。”其实更贴切的说法是追求仪式感，莱尔一向是明明很宠女仆，却总是要求女仆侍候自己就餐的主人，“先探索人界，再探索魔界，最后探索神界，有种层层递进的感觉。” 在魔界玩了数千年模拟经营的克罗姆似有几分不满：“如果把夏罗和我剔除出去，我认为魔界和神界是同级关系……” “……我是这么设定的。”创世神给出官方答案。 跟金色噩梦之王的想法相似，她创造了一个平衡的世界，人员稀少的神界和人员众多的魔界实际上战力是五五开的。 莱尔摇头道：“那不重要，神界给人的感觉就是‘尽管经常被魔族入侵，但就是有逼格’。” “这……算是歧视了吧？”克罗姆从某人身上学到了奇怪的异次元文化。 》》》》》》》 其他种族暂且不论，人类国家是标准的中世纪模板添加少量魔法元素，大概既是‘速度和舒适度都很拉胯的马车在路上晃啊晃’+‘连史莱姆都打不赢的平民在小摊上吆喝’+‘标准着装的冒险者小队在街上行走’+‘部分店铺外能看见漂浮在空中的魔法物品’的光景。 “总感觉……这种画风的世界，我不是第一次遇上。”人界之旅不会这么早结束，可莱尔确定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市井观光上了。 克罗姆歪着头道：“是吗？人界这些年变化还挺大的哦，勇者们带来的东西导致各种各样的革命，我还以为挺有特色的。” 包括打倒魔王在内的初代勇者，被召唤回来的勇者都是未成年的年轻人，性格特征又是‘勇’，知识水平有限，但他们的随身物品能给本地人带来启发。 “如果是轻易就能模仿的东西，技术含量也就那样，总有一天会有人捣腾出相似的东西。”莱尔目光落在旁边的炼金物品店，通过橱窗可以看见一部分商品，“例如你们的魔法造物才发展到炼金物品级别，我就算把一个魔导器摆在那里让工匠分析，没个几百年他们都吃不透。” 当然，仅限于‘工匠’。 “你会制造魔导器！？” “……魔炮少女的武器……” 冥王热情高涨，创世神对魔导器的理解有点偏。 这俩要学会魔导器的工艺，可不需要几百年。 莱尔没好气道：“看着我也没用，一个活动半天充电四五天的伤号，可承担不了教书育人的操劳。” 克罗姆鼓鼓脸，郁闷道：“那你可得快点养好伤。” “……我比你们更急好吧。”科技世界时代的战五渣早成过去，习惯了当绝世强者的莱尔，十分厌恶自己不得不依赖别人的保护而活的状况。 若不是夏罗和克罗姆态度亲切热情，他又通过这些天的交流大概猜出破界者c为什么故意把自己轰到这个地方，他已经利用神使的特权自杀重生了。 莱尔再问道：“说起来，刚才你提到‘勇者’？” “噢，我没跟你提过吗？人界每十年都会召唤一次勇者作为勇者祭的嘉宾，庆祝初代勇者带来的人界和魔界的互通有无。”克罗姆想了想，补充道，“下一届勇者祭大概是两年后吧？” 莱尔眨眨眼，迟疑道：“勇者具体要在庆典上干什么？跟被挑选出来的强大魔族一决生死？” “怎么可能，这可是个庆典哦！”克罗姆用手指戳了戳莱尔的腰间，没好气道，“勇者穿上华丽的盔甲、拿上圣剑，在舞台上参演一出舞台剧，再按照演讲稿发言，差不多这样子吧。” 跟奥运会类似，勇者祭由人类各国轮流举办，每次都有新花样，由于这是创世神参与的活动，不会有东京奥运会那样阴间的勇者祭。 莱尔抓抓下巴，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夏罗，克罗姆……这一届是赶不上了，再下一届勇者祭的勇者，由我来担任如何？” “咦？”两人对此感到困惑。 然而，莱尔随后的提议，让她们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庆典上的活动就是我这名‘勇者’，挨个挑战魔界五王、神界三主神——还有你们俩。” 那将成为无聊中毒患者的狂欢。 第四章 好战 “夏罗，你看这漂亮的睡脸，说是男人都没人信，如果今天我们没有施展认知妨碍魔法，说不准会有人以为我们是三姐妹哦~？”克罗姆用手指连戳莱尔的脸蛋，由于灵魂伤势问题，莱尔一丁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创世女神靠坐在窗台上，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和月亮，低声道：“……个性方面倒是很男人。” “你这是性别歧视，女人凶起来也是很恐怖的，会突然掏出小刀刺杀不认识的马车夫哦！”博爱主义的克罗姆撇下莱尔，为男性鸣不平。 夏罗没打算深入近期的时事话题，头也不回地问道：“那么，你培养雏鸟的兴趣到此为止了吗？” “才不会~”话音刚落，克罗姆的外套起伏着碰触到窗台前的地面，黑色的单人沙发像是从地面钻出来了一样，刚好承托住其身体，“引导刚刚生下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雏鸟，发现内心深处闪闪发光的愿望，张开翅膀起飞、翱翔于这片广阔的世界，所能获得的欣慰感是其他娱乐方式所无法替代的。” 顺带一提，‘雏鸟’指的是具有潜力的凡人，即强度和性质具有特殊性的灵魂，可不是随便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都有资格接受冥王的引导。 “也就是说，从‘培养同伴’改成‘培养晚辈’？”夏罗平静地问道。 “若是能培养出同伴，那自然是最好的。”克罗姆抬起头来，看向浮在夜空中的一轮圆月，没有过去的焦躁，“只不过，我最近才醒悟过来，我自己也只是一只刚学会飞行的小鸟，因而重点会放在自身成长上，再在更高更远的地方寻找同伴。” “……是吗。”夏罗轻声回应。 “麽~我这边就到此为止了！”克罗姆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看向精神问题更严重的创世神，“你那边又怎么样，跟我一起当穿越者或破界者？” 前者是必然没问题的，她们只要愿意，立刻就能抵达勇者们的故乡，两个次元间的通道已被多番使用。 后者就不一定了，顶着‘创世神’头衔的存在茫茫多，战力差距却很大，她们俩算是比较弱的那一类，未必能满足破界者的战力门槛‘承受住次元乱流的冲刷抵达异次元’。 “…………”夏罗没有回应。 毕竟相处多时，克罗姆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摆出严厉的神色道：“喂！你该不会是打算认真打那一战吧！” 夏罗置若罔闻，只是以喃喃自语的声线作出解释：“我之前就说过，我是‘空空荡荡’的，不自觉地回应周围的愿望和期待，待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发觉自己已成为没有内在的东西。” 克罗姆皱眉道：“在与我的交战之后，你不是已经绝少插手三界的发展吗？” 即便是夏罗长期定居的神界，创世神大人也鲜少露面，实际运营由三主神负责。 这番极端平等主义+放羊管理的行动，代表夏罗拒绝回应众生的期望，试图寻找属于自己的真实想法。 创世神回过头来，她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整个世界一样，直直地盯着克罗姆的眼睛：“而在莱尔提出勇者祭的表演项目的一瞬间，我看见了自己‘被填满’的幻景。” “！”克罗姆面对着闪亮的白发在风中飞舞的创世神，失去了言语能力。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夏罗。 与数千年前激战后的‘妥协’不同，这一次夏罗真正的‘认可’。 “那不是被设定好的势均力敌能提供的东西。”夏罗与克罗姆理论上战力是对等的，胜负只看斗志，符合当初‘传承’的需求，可一旦两边都持有同等的信念，战斗会变得很无聊。 简单来说，你的招式我也会，我的招式你也会，同样的招式对拼99%的概率都是平手，余下1%概率属于临场发挥问题。 夏罗瞳孔中释放出金色的光芒，在夜间的酒店房间内显得妖异无比，与创世神的身份不符：“我，希望能与未知的强者倾尽全力地交手——这可能是我诞生至今，首次发自内心地期待的事情。” “……”克罗姆沉吟良久，突然长吁一口气，摊开双手，“看吧，我就说认为男人好战是性别歧视吧，你也没强到哪里去。” 夏罗想了好一会儿，才呆滞地点点头：“可能是这样没错。” 随后，向夜空伸出白雪般的玉臂：“要向孩子们传达这一好消息呢。” “啊……感觉空虚寂寞的人，不止我们两个。”克罗姆摇头失笑道。 》》》》》》》 数分钟后，时空神提着命运神的衣领，来到生命神的宫殿里。 总是处于沉眠状态的生命神，这一次不需要时空神的叫唤，已端端正正地坐在神座之上。 “怎么一回事！？来自异次元的神使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要在十几年后的勇者祭与他车轮战？！”跟贫瘠的胸脯一般刻板的时空神，把心中的惊愕全面爆发出来。 “嘛嘛~冷静冷静，克罗诺亚。”命运神飘浮到旁边，以让人泄气的笑容安抚道。 时空神瞪眼道：“冷静不下来啊！收官战竟然是创世神大人和冥王联手对抗神使，这传达出来什么信息，你们很清楚！” 神界三主神和魔界五王，均只是开胃菜。 如此强大的存在竟然出现在本次元，对本次元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生命神以让人信服的腔调说道：“无须疑惑，更无须质疑，既是夏罗法娜尔大人的吩咐，我们听命执行就行了。” “虽说是这样没错……”时空神可没有违背创世神的打算，可她不是蒙着眼睛捂着耳朵办事的那类型，当即看向咸鱼命运神，“菲特，你发动一下能力。” 命运神一副嫌弃的表情：“被夏罗法娜尔大人认可的强者，怎么想都不可能被我看见命运吧？” “试一下。”时空神执意要求。 “是是~”明明是同级关系，平时摸鱼过多，随着挨骂次数增多地位每况愈下，命运神只能发动能力。 ——然后，长大了嘴巴。 “喂，你看见什么了吗？”见此，不单时空神紧张异常，就连看着优雅淡然的生命神也面露关切。 “什么都看不见……”不需要追问，命运神吞了下口水，“而且……这个世界的命运，逐渐变得模糊了。” 第五章 赐福 （感谢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街道比之前热闹许多，是碰上什么国家性节日吗？”再一次从持续数日的昏睡中醒过来后，莱尔发现王都街道上行人数量的变化。 “与其说是节日，不如说是即将步入新的一年。”克罗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在摊子上买下的串烧，一边回答，“大贵族大富豪举办的新年派对倒是其次，重点是各地主要城市会有神族祝福的活动。” 不用说，各地腰包和时间富裕的居民，都会冲着神族的祝福赶到大城市，试图分享城市人的福利，这演变成一波消费热潮。 莱尔皱眉道：“夏罗，你所设定的世界，没有‘神族依赖人族的信仰而生’和‘魔族依赖人族的恐惧而生’的说法吧。” “没有。”夏罗不解道，“三主神和五王略有特殊，可也不是你所说的情况。” 普通神族魔族只是基础能力比人类高两档，这八号大人物则是天生被设定成具有特定的权限和能力的管理者，均不是寄生虫性质的生物。 “所以。”莱尔把目光投向人头涌涌的街道，摊开双手道，“这种‘赐福’活动，就是神向凡人宣示实力和地位的活动？” 夏罗歪了歪脑袋，数秒后给出肯定的答复：“……可以这么解读。” “不不不，克罗诺亚她们可没有这种坏心眼！请尝试以更积极阳光的方式进行解读！”克罗姆以带着残影的神速吃完串烧，摆手修正天然属性的创世神的发言。 莱尔确认道：“魔族有类似的活动吗？” “呃，魔族也有一个‘六王祭’，不过——”克罗姆露出苦笑。 “——没有这种沽名钓誉的传统。”莱尔代为补充。 克罗姆握着拳头，羞恼地说道：“这只是强者与弱者打交道时，自然而然地形成的阶级关系和风俗传统，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出现无条件地绝对平等的世界吧？” “……好吧，你说服我了。”莱尔耸耸肩，尽管众神赐福活动不符合他的价值观，可身为魔界头子的克罗姆的仗义出言，足以证明众神的心性，此话题成为过去式，“既然适逢其会，我们就在这里多待几天，凑一下这个风俗传统吧。” “耶~我喜欢热闹~”克罗姆听得出来话语中没有阴阳怪气，蹦蹦跳跳地欢呼起来。 夏罗淡然提醒：“前提是你没有睡过头。” “啊……按照之前的睡眠时间估算，你下一次醒来的时候，众神已返回神界了。”反应过来的克罗姆为难道。 莱尔那不是‘睡眠’，而是‘昏迷’，而且还是灵魂层面出问题的昏迷，连创世神和冥王都不敢尝试施法提前唤醒他，只能保住他的肉体健康。 “简单，我趁精力没消耗完的时候去睡觉就行了。”莱尔转身返回他这些天住宿的酒店。 克罗姆绕到其身前去，好奇道：“你不是刚起床吗？这样能睡得着？” 莱尔笑了笑：“告诉你们俩一个小秘密，我自从被次元炮轰飞之后，没有一秒钟不想昏迷过去——” 言罢，闭上眼皮，身体完全脱力，被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克罗姆支撑住。 “正常。”夏罗给出简洁的评价。 “我还以为自己判断出错呢~”克罗姆换了个姿势，背着莱尔走。 根据莱尔目前的情况，别说‘不应该满世界乱跑观光’了，她们认为莱尔能够‘清醒过来’就很了不得了，这可以理解为对于‘玩乐’的执念吗？ 》》》》》》》 “你竟然有专属女仆~！”神族赐福当日，比起活动本身，莱尔更在意边上的比克罗姆高一点的小个子女仆。 克罗姆哭笑不得道：“不……我好歹也是被称为‘冥王’的人啊，有仆从很正常吧？” “虽然是很正常，但像你这种心想事成的强者，没有仆从也同样正常。”因为不需要，有动嘴巴吩咐女仆的功夫，不如亲自达成目标，“而且我们相识这么久，为什么时至今日才看见你的专属女仆？” “没有办法，你没有一个地方待得久的，总不能让艾茵无头苍蝇地到处跑吧？”克罗姆的女仆也是个能跟三主神和魔界五王过招的强者，可跑得再快也跟不上比对着世界地图不停传送的游客。 事实上，她之所以召唤包括艾茵在内的多名仆从，主要是给这个国家的高层打声招呼……呃，或许用‘打招呼’这三个字不太妥当，就差把剑搁在对方的脖子上要求其配合工作了。 “初次见面，莱尔大人，我是艾茵。”白金色的头发只有鬓角的部分长一些，其他部分都整齐地剪短到了耳朵旁边一点的位置，穿着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制服的女仆深深低头打招呼。 “这么标准的礼仪，我想琳芙斯了~”莱尔擦擦眼角，为自己过去的安排而悔恨不已，“克罗姆，之后我们的旅行能带着艾茵一起吗？” “倒是没问题……不过，”克罗姆左手插着腰，右手晃了晃手指，“艾茵是我的心腹，你可别想着做些奇怪的事情哦~！” 莱尔翻翻白眼道：“才不会，叛主的女仆是残次品，把女仆当成货物的主人是垃圾，我就算是想着做些奇怪的事情，对象也是你，这样就能把女仆堂而皇之地收下了~” “……扁你哦。”堂堂冥王大人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当成自家女仆的赠品，虽说她千变万化，可最常用的还是类似于夏罗的妹妹的形态，对自己主要还是女性的自我认知。 莱尔表示自己现在一碰就碎，足以无视一切威胁：“总而言之，女仆的存在能让我心情变好，伤势的痊愈都能快一倍。” 他自然是随口胡诌的，然而却只与事实有数值上的偏差，灵魂层面的自愈还真的会受到心情的影响。 克罗姆白了莱尔一眼，却还是吩咐道：“是是，艾茵，将这女仆控当成第二主人侍奉几年吧。” “了解。”艾茵以深不见底的沉着冷静回应道，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莱尔刚想套近乎，远处的人群如人浪般接连下跪，代表着今天的主角们的到来。 第六章 克罗诺亚 神殿前方的人群完全由衣着华美的贵族和神职人员构成，不单纯是为了最严格地落实冥王的命令，还有尝试在冥王面前露露脸混福利的打算，只是很遗憾，在认知妨碍魔法的作用下，他们连自己打算献殷勤的对象已抵达现场都未能察觉。 身份未知的上级神的到来算是意外之喜，这批大人物来不及探听情报，只能有样学样地连忙分成两半，让出一条通向神殿的通道来，再双膝跪地、双手抱在前方，低头做出祈祷的姿势。 这里头有着相当讲究的礼节规矩，例如家主在前家人在后、主人在前从者在后、上级在前下属在后、达到某种爵位和官职的人可以处于第一列，在这以【和平】为特征的世界里，人类各国属于拖后腿的存在，不需要专门描述相关内容，往庸俗的方向脑补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一群结成方阵、以整齐划一的步调行进的纯白色法衣集团出现在通道的尽头，在这堪称神秘的氛围中，只有整齐而清澈的脚步声回响着。 在万众瞩目的白衣集团的中心处，一个拥有赤青异色瞳、模特一样的纤细高挑身材、超级女强人气质的扎着小辫子的女神，散发着绝对的存在感向前走着——这就是时空神-克罗诺亚，本次元并列第三的强者。 原本新年的赐福活动由若干名上级神领队，中级神和下级神是主力军，三主神只会在每十年一次的勇者祭跟随创世神一同降临人界……异常行动的原因很明了，她就是来寻求情报的。 前一秒克罗诺亚还在白衣集团的正中心向神殿行进，后一秒她已经单膝跪在夏罗面前低头问候：“久疏问候，夏罗法娜尔大人。” 虽说夏罗一行人正是她下界的原因，可受到克罗姆所施魔法的影响，她无法提前察觉到她们的存在，还是靠肉眼发现远处有一伙人鹤立鸡群般地站立着、才急急忙忙地前来问安。 “嗯。”夏罗平淡地进行回应。 克罗诺亚站起身来，以念话安抚因为她的突然消失而惊慌的白衣神官们，再向克罗姆点点头：“冥王，好久不见。” 她自然知晓克罗姆的正体，只不过‘具有与创世神相同的容貌’、‘具有足以与创世神相媲美的力量’不代表克罗姆是创世神，她效忠的唯有夏罗法娜尔，因而态度上有所不同。 当然，拒绝了这个世界的实际统治权的克罗姆，也不需要这种不该得到的尊重，乐呵呵地笑道：“因为克罗诺亚是个工作狂，大部分时间就待在神界三大神殿里嘛~” 顺带一提，若不是命运神是个偷懒狂魔、生命神是条瞌睡虫，她不得不逼着这俩工作，她只需要待在自己的神殿里。 “总得有人干点实事。”克罗诺亚随口回答，随后以好像要射杀目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莱尔，“所以，这一位就是……？” “认出来了吗？”克罗姆自然也猜得到对方是为何下界，对此并不在意。 克罗诺亚的视线仍锁定在莱尔脸庞上，冷冷道：“受到这种级别的灵魂伤势，我可没有自信能活下去。” 破界者c以恰到好处的力量给予莱尔濒死的伤害，这是他的技术，而莱尔所能承受的最大伤害，则是自身的水平问题，如今震慑住克罗诺亚的是后者。 甚至可以解读为，仅一个照面，时空神就理解到夏罗前些日子发布的命令的合理性。 “嘿嘿~几个月前他的情况更惨烈哦~”克罗姆笑着补充道。 莱尔耸耸肩，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莱尔’，这边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糕，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十多年后的勇者祭请陪我玩一场~” “玩？”克罗诺亚双目含煞。 “全力以赴地‘玩’……有夏罗和克罗姆在旁，饱含杀意也没关系哦~”莱尔就像看不见对方的不愉一般，“噢，难道说你是那种自己认为、且要求别人也认为【工作是一种幸福】的霸道女总裁角色？那你别参加就行了，我是不知道夏罗是如何传达的，但我当时的意思是邀请。” 邀请，与命令不一样，是可以拒绝的。 “谁喜欢工作了……”克罗诺亚反驳着，不禁偷偷看了眼夏罗。 创世女神面不改色道：“可以拒绝。” “要拒绝吗？”克罗姆眨着眼睛问道。 “容我考虑考虑……”克罗诺亚眼中的嫌恶稍减。 “——怂逼。”艾茵以恰到好处的声音作出评价。 “你这矮冬瓜女仆说谁怂了！”克罗诺亚闻言勃然大怒。 艾茵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女仆作派，脸皮都没怎么动，声音就抛了出去：“在场还有其他胸怀跟绝壁一样的怂逼吗？” “你……！”时空女神气得浑身发颤，若不是要注意形象，现在已经动起手来了。 莱尔压低声音问道：“……这俩关系不好？” 克罗姆刮刮脸庞，苦笑道：“啊哈哈~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 克罗诺亚并不是会轻易受到激将法影响的笨蛋型角色，但发出嘲讽的人是老对头那就另说了，最终还是在怒气的驱使下表示自己要参加游戏。 关于打听情报的部分，自然也到此结束，回归到今日的正事——神族赐福。 进入神殿里面，里头的人少了许多，除了实际上要工作以及打着工作的幌子晃悠的神职人员，只有不到百名的待恩赐者……全都是显贵之人，在万能女仆艾茵的科普下，莱尔这才知道赐福活动是收费的，价格还不便宜，福利基本不会落到没有人脉的平头百姓身上。 莱尔瞬间对神族的观感上升50%，众神把恩赐发放给心地善良的凡人自然才是最美妙的，可如果做不到的话，把‘高高在上的恩赐’换成‘供求关系失衡的买卖’也可以接受。 赐福活动是男女分开进行的，完成手续确认身份后，待恩赐者在神官的带领下抵达对应的房间，换上受祝福时必须穿的法衣……法衣是相当体现出身体的曲线的单薄的丝绸衣，这就是男女分开的理由。 更衣后，待恩赐者会来到一间大房间等待，依次叫号接受祝福，运气差碰到实力不济的下级神的话，等上几个小时都很正常。 “光、光光荣之至！”作为唯一被选上作为时空神赐福对象的女公爵，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很快就狼狈地退出神殿。 “……这就是神族的赐福吗？”近距离旁观的莱尔沉吟片刻，抬手敲了敲脑袋，“可恶，我现在还不能使用魔力，根本无法获得情报。” 他跟凡人一样，只知道克罗诺亚的手溢出光芒，包裹住了年轻貌美的女公爵的身体，然后就没了。 “也不急在一时啦~”克罗姆抱着莱尔的手臂安慰道，“或者让夏罗也给你个祝福，让你亲身体验被赐福的感觉？” “……冥王！”时空神色变道。 以她对夏罗的了解，极有可能对其感兴趣的莱尔施展超高规格的祝福，她可不想让一号危险的外来者有如此权限。 “拜托，本大爷只承认拉丝薇儿大人的祝福。”莱尔摆了摆手，拒绝道，“再说，夏罗最终还是会跟我交手的，届时她必然得诅咒我，让世间万物都成为我的敌人，否则就是放水……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创世神摇摇头：“放心，我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有空的话，想想如何利用创世之力战斗吧，把我打飞到这里来的吸血鬼可是玩得很溜的。”言罢，莱尔凑到克罗诺亚面前，“对了，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 第七章 三主神 “……真是稀奇，你们竟然是站着出现在我眼前的。”完成既定目标后，克罗诺亚再无逗留人界的需要，刚返回自己的神殿便发现命运神和生命神已守候多时。 命运神-菲特垮着脸道：“这话说得也太失礼了。” “失礼的是你们平日的作风。”克罗诺亚面无表情地怼回去，同时挥手示意下属离开，下面的话题连上级神也没有资格旁听。 生命神-莱芙没把同僚的嘲讽放在心上，恬然一笑步入正题：“所以，我们未来的对手是号什么样的人物？” 不满归不满，克罗诺亚还是会分享情报的：“一个长得像女神的男人，自称是无限次元世界的真神的部下，数月前被一名破界者重伤，至今仍处于休养灵魂的状态。” “呜哇~听上去就是个麻烦精~”菲特摆出一张嫌弃无比的脸孔。 克罗诺亚横了某种意义上也是个麻烦精的命运神一眼，冷冷道：“仅仅只是麻烦精？说是‘灾厄’都不为过，我不知道多么庆幸他此时身负重伤。” 菲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有这么严重？” “他倒也算不上是恶人，问题是夏罗法娜尔大人和冥王那边……”克罗诺亚没有把话说完整，再说下去可能有冒犯创世神的嫌疑，就算夏罗不会在意这种事，可性格认真的她不允许自己犯这种错误。 “干柴遇上烈火。”菲特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一口道破真相。 莱芙从克罗诺亚提供的情报看出了什么，笑道：“真正让那两位燃起兴趣的，其实是关于【真神】和【破界者】方面的内容吧？” “你是指……？”克罗诺亚脸色一变。 冥王就算了，爱去哪去哪，但‘创世神抛弃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说别的，假如又从天而降一个强大的入侵者，创世神就是最强且最后的守护者。 “那两位大人的动向，我们可无权干涉。”莱芙对此浑不在意，甚至露出带有深意的笑容，“再说，能够在外来者的引路下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未必只有那两位大人。” “例如我。”菲特耸了耸肩。 尽管是刚得到的新情报，她的决定却下得十分果断。 “喂！你们两个！”克罗诺亚心中一惊，创世神、命运神、生命神全跑路，偌大的神界不就剩下她一个掏得出手的高级战力？ 她只是个勤奋的工作者，不是什么权欲熏心的野心家，对这种状况可不会觉得高兴。 菲特长叹一口气，幽怨地说道：“掌管时间和空间的你，怎么能理解掌管命运的我的苦闷……除了夏罗法娜尔大人、你们俩、六王之外，只要我稍不留神认真起来，目标的未来就会呈现在我眼前，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我宁愿前往其他世界，当一名普通地强大的魔法师。” 最初菲特曾利用自己的命运之力，让世界在众多可能性中走向综合考虑下最好的未来，这个世界的和平景象可有她的一分功劳。 然而菲特很快就对此厌倦了，因为对她而言，这个‘最好的未来’仍然在她的预知范围内，跟那些‘不好的未来’没有本质区别，丝毫不值得期待。 莱芙紧接着给出自己的理由：“死王-爱西丝被所有生命所恐惧，而我则被所有生命所期待。然而，我无法回应众生对永生的期待，生死不凑一块就没有意义。” 长寿，是凡人最渴望的恩赐之一。 连克罗诺亚都曾给予凡人‘时间的祝福’，莱芙过去自然也曾给予看着顺眼的人‘长生的祝福’甚至‘永生的祝福’。 结果？人是会改变的生物，过去看着顺眼的家伙在某天变得面目可憎是常有的事情，每一个反面案例都冷却了她的心。 “…………”克罗诺亚默然无语。 尽管此前就有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她现在才真正确认到菲特和莱芙的懒惰的原因。她做不到发自真心的理解，正如菲特所说的，她的权限是时间和空间（与‘时间’搭钩的预知能力被剥离出来），没有副作用。 当然，她的生活也不有趣，但那完全是由神界的运营模式决定的，跟菲特和莱芙的情况有本质区别。 良久过后，时空神看向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神采奕奕的同僚们，叹息道：“所以我就说了……那家伙是‘灾厄’。” 》》》》》》》 神族赐福活动持续近一周，莱尔在第一天早上前往神殿，旁观了克罗诺亚对某名美少女公爵的赐福过程，下午被克罗姆拉着逛热闹的商业区，晚上参加王都郊外的野餐、结识克罗姆的部下们，随后又陷入昏迷中。 当其再次醒来时，神族已返回神界，克罗姆的部下也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队伍里只多了一个事前已被吩咐留下的女仆-艾茵。 至此，莱尔对人类国家的好奇心已消失，他打算前往森林精灵的国度参加数月后的大型节日，毕竟按照他目前的作息模式，几个月一下子就过去了。 “那就出发吧~”无能模式的莱尔再一次作出领队发言。 “…………” “……唔……” 然而，实际负责空间传送的夏罗和克罗姆，均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干嘛呢？你们。”莱尔一手搭着一人的肩膀，用力摇晃两人的身体。 “别闹！我刚刚差点找到灵感了！”克罗姆鼓着脸提出抗议。 至于夏罗，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但从眼神能看出她也结束了此前的思索。 “灵感这种东西，一天能产生三四次，别在意别在意。”这是莱尔按照自己的情况定义的‘灵感’，正常人可没有天赋-灵光一闪，“话说你们数千年下来都没做到的事情，就别试图在这十几年里完成了，现在估计就是你们的上限了。” 莱尔向时空神-克罗诺亚提的问题是【你如何让自己根本不懂得原理的天赋能力成长】，显然是因为被破界者c击败，想从同样是天生就具有特殊能力的克罗诺亚口中打听情报，或许能从共性中发现破界者c的破绽。 至于为什么不向与破界者c能力更像的夏罗询问？当然是因为面瘫+天然+话不多的创世神看着就不靠谱。 不过—— “才不是上限！你把我们当笨蛋了是吧？！” “……我们只是没有变强的需求……” 莱尔的问题和当时的回答，引起了夏罗和克罗姆的反应。 她们想要取胜。 她们想要变强。 自她们诞生开始，产生这种想法还是第一次。 第八章 宝树祭 宝树祭，森林精灵一族最重大的节日。 它有两大节目：第一天是狩猎大赛，参与者在规定的区域内狩猎，根据猎物的狩猎难度来决定优胜者；第二天是收获大赛，在安全的区域内收获果实，根据果实的数量决定优胜者，晚上会摆出由狩猎的猎物和收获的果实做成的料理，所有人一起感谢丰收并品尝这些料理。 既然有比赛就得有奖品，奖品由名义上是魔界六王之一、实际上长期逗留人界的界王提供，往往会有人界难得一见的珍品，这也导致宝树祭热闹非常。 莱尔厌恶的是“吵闹”，百年前阿重霞和魉呼每几天撕逼一次的情况他接受不了，“热闹”可不一样，充满欢笑的节日一直是他的心头好……遗憾的是，看上去更有趣的狩猎大赛他无法参加，无法动用魔力的他只有一副强健的肉体，结合极为感人的近战天赋，随便一只魔物都能把他弄死。 退而求次，他报名参加收获大赛—— “说好的小妖精会蜂拥而至，替我们摘果实呢？这不全部躲起来了吗？”莱尔从旁边的小树上摘下类似树莓的某种果实，懒得放进比赛专用的储物箱中，直接丢进嘴巴，反正身边有保镖不怕中毒。 收获大赛可不是在密林里无头苍蝇般乱转、比拼速度和运气的项目，正确方式是向森林里的小妖精表达善意，让小妖精们帮忙采集果实，胜负的关键是忽悠到多少只智商感人的小妖精。 莱尔认为以自己、夏罗、克罗姆、艾茵的超高水准颜值，冠军十拿九稳，然而都快一小时过去了，连小妖精的翅膀都看不见。 克罗姆晃晃手指道：“你这种心态可不行，虽然小妖精不怎么聪明，对善意和恶意却十分敏感，就算让你碰见它们，它们也不会跟你交朋友的。” 莱尔斜眼道：“这话就搞笑，就连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森林精灵，节日过后也会各回各家，谁会真心把工具人当成朋友？” “唔……虽然很想批评你，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点。”克罗姆笑了笑，没太在意，莱尔从来不是亚撒西型的男人，“而且，你也没说错，这一次它们之所以不现身，应该是夏罗的问题。” “夏罗？你们不是维持着认知妨碍魔法吗？”莱尔困惑道。 认知妨碍魔法不是隐身术，除非有人指出夏罗和克罗姆的身份，否则其他人都默认她们俩是【一对普通的漂亮姐妹】。 “维持着的哦，只不过……”克罗姆看了眼跟在后头的夏罗，缓缓摇了摇头，“创世神终究是创世神，即便只是无意识，她的精神变化也会影响到周遭的世界，而小妖精是人界感知力最强的生物，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当事人毫无反应，尽管平时就有点呆，但这一次她是真正的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见两人的对话。 克罗姆也没打算把夏罗扯进对话中，继续道：“顺带一提，我这边也同样没有释然，只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人需要照顾，等你睡觉的时候我未必能比夏罗强多少。” 关于天赋能力的思考，可不单是战力成长的问题，还牵扯到她们的存在本质。 克罗姆还好一点，她就是由夏罗意图自取灭亡时创造的特殊个体，可夏罗这号创世神是【为何诞生】、【为何拥有创世之力】、【为何会创造出这样的世界】，那可是会让人想破头的难题。 “呃，我想要的答案跟你们此时的烦恼，好像已经不是同一回事了。”莱尔汗颜道，他想知道的是为何破界者c能以‘不求甚解’的状态变得这么强，别的他早弄明白了。 克罗姆双手抱胸，扭头道：“反正我们的烦恼都是你招来的。” “是是~”虽说此番言论很不讲道理，但克罗姆又没有给过莱尔脸色看，听上去更像是撒娇，“如果你们需要平下心来思考哲学问题的话，没有必要亲自照顾我哦，不是有艾茵吗？” 艾茵很强。 就算莱尔此时感知力连小妖精都不如，但他的眼睛还能视物，看得见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仆秒完成工作的模样，不觉得山贼团、纨绔贵族、大型魔兽等魔法世界常规敌人能在她面前活过一秒钟。 “艾茵做事我自然放心。”这句话只是为了照顾女仆的心情，克罗姆苦笑道，“问题是盯上你的人比较扎手，而我又不想伤害到他们。” 关键是不想伤人。 三主神和魔界五王，即便称不上是‘友人’，在莱尔降临前也是各方面最接近她和夏罗的存在。 莱尔惊讶道：“天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的全是圣母，没想到还是有着打算趁我病要我命的有识之士的嘛~！” “……另外，你的性格也是一大问题。”克罗姆揉揉太阳穴，莱尔不乖乖听话，能干如艾茵也未必能在幻王、龙王、战王、时空神这几个潜在威胁手下护住他，“总而言之，我昨天已经受到了莉莉伍德的会面申请，既然收获大赛无望，直接过去吧。” 》》》》》》 往森林深处走去，从宽阔好走的道路变成荒芜的兽径，不知道什么时候，夏罗三人消失不见，估计是保持在不打扰会面但全程窃听的距离，一旦对方心生歹念能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走了约莫十分钟左右，莱尔来到一棵树面前——树干中央的位置，有一个身穿树叶装遮住三点、皮肤大量地暴露出来、胸器惊人的绿发美女埋在那里，四肢和树融合在一起。 树中美人张开眼睛，她的双瞳是美若宝石的翡翠绿，静静注视了莱尔好一会儿才说道：“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莉莉伍德，在魔界被称为‘界王’……从异世而来的强者。” “我是莱尔，一个需要人保护的伤号。”莱尔耸了耸肩，“我就不打听为什么魔界的‘界王’怎么看都像是人界森林精灵族的靠山了，要求跟我见面有何用意？” 第九章 莉莉伍德 从树干分离出来的界王-莉莉伍德，轻轻挥动一根造型朴素的木杖，草木快速生长形成桌椅，随后一名外貌不输女神的盲眼精灵现身，快速奉上茶点果品。 莱尔知道果盘里有数枚世界树果实，昨天狩猎大赛的冠军的奖品就是它，据说其拥有治愈一切肉体损伤和疾病之功，是凡人求之不得的宝物……当然，对他们这种层次的存在而言，治愈肉体损伤和疾病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外物之助，其真正的效果是传达出善意，以三界最有牌面的水果款待的人必然是贵宾。 莱尔接收到这份善意，反手指了指空无一人的身后笑道：“我喜欢跟优雅明智的人交谈，但让创世神和冥王在旁等候，对你而言不是什么能一笑而过的事情吧？” “那两位不是心胸狭窄之辈~”莉莉伍德失笑道，不过还是从善如流直接进入正题，“莱尔先生，请问您知道您的到来给这个世界带来何等的冲击吗？” “不可能知道的吧？现在我的感知力连小妖精都不如。”莱尔甚至不知道受到冲击的是整个次元还是只有人界，破界者c的次元炮可不在他的知识范畴内，“如果你是想要追究责任，那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把我轰飞到这个世界’的家伙，而不是‘被人轰飞到这个世界’的我。” 莉莉伍德摇摇头，以温和的声音解释道：“您误会了，我没打算也没资格追究责任。” 这个世界的创造者都没发话，哪轮到她一介打工仔发表意见，即便这个打工仔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消除莱尔的降临带来的影响，都可以得一个勤奋工作奖了。 “我只是感到好奇……我活了很久，连自己具体多少岁都记不清了，但像这样的大事件还是首次碰上。”莉莉伍德不单声音温和，措辞也非常礼貌，“我本想着完成修复工作后一定要见见您，没想到您主动前来参加宝树祭，故冒昧派人提出见面申请。” 莱尔放下手中世界树果实，无语道：“……又一个被无聊困扰的女神？” 盲猜一个陌生人的想法，原本是很困难的，但先是夏罗和克罗姆、后是克罗诺亚和莉莉伍德，性格相距甚远的她们却能找到某种共通属性，莱尔已然确信破界者c把自己送到这个世界来的原因就是这批女神。 当然，不是让他去解救女神们，而是通过展示一批陷入无聊之病的女神，让他下决心加入组织，毕竟比起看清自己，看清别人要容易得多。 “嗯，是这样没错。”莉莉伍德露出带有深意的笑容，认可了这个‘又’字，“我把这个世界视作孩子，即便它一成不变，我也能一如过去千万年地心情愉悦的生活下去……只是，若能有一些新奇的事物，那就更好了。” “轻症。”鉴定完毕。 至于轻症会否随着时间而演变成重症，没有人知道。 “对，这个世界已有太多重症。”莉莉伍德向莱尔低头行了一礼，道，“此次会面的第二个原因，是想拜托莱尔先生，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否与我的老友接触一二。” “其他四王里还有克罗姆这种缺爱求交友的神经病？”莱尔皱眉道。 下一秒，他后脑勺被一个不知名水果砸了一下，盲猜犯人是艾茵。 “克莱姆……吗？”真正的神经病是夏罗，这真心话可不敢说出口，莉莉伍德只能说道，“死王-爱西丝，掌管死亡之力的她被一切生命所畏惧，所以她只能生活在一片没有动物的领地里，终日与书和花为伴。” “由死亡之力而生，却保留理智吗？”爱西丝的情况跟东皇钟时期的莱尔相同，若是灵魂不够强大，会被构成身体的纯粹力量摧毁意志。 莉莉伍德微微悲伤地眯起眼睛继续说下去：“我能理解她心中的痛苦，却对此毫无办法，因为我的力量和她匹敌，无法实现她【想要和没有力量的人们互相接触，想要遇见没有力量也能接受自己的存在】这一愿望。” “咳咳。”莱尔干咳两声，声明道，“虽然我现在很弱，但我认为自己不符合这个条件。” 莉莉伍德展颜一笑，周遭呈现出百花齐放之景：“弱者畏惧强者是生存本能，爱西丝的愿望确实难以实现……然而，就跟莱尔先生的降临一样，您给我们展示出新的可能性。” 说到底，死王的愿望的核心是【交友】，实力强实力弱倒是其次，只是这个世界能跟她并肩的强者就那么几个，大部分还是性格不合相互看不顺眼。 但如果‘能跟她并肩的强者’还有很多很多呢？ “可以哦~一直与花和书为伴的妹子，听上去很好忽悠~”莱尔竖起大拇指，接下这份请求。 莉莉伍德歪了歪脑袋，笑容显得有些僵硬：“那个，交友重在真心……” “面都没见到，哪来的真心？只余话术和套路了。”莱尔随手拿起世界树果实，啃了一口，“呜哇~味道普通的甜美，莫名让人失望，还不如西瓜。” 莉莉伍德知晓话题已结束，轻叹一口气，笑道：“单论口味的话，个人推荐旁边的蓝色的水果——” 》》》》》》》 “哎呀~我早该把莱尔介绍给爱西丝、菲特和莱芙了~！”在不远处享用着茶点的克罗姆敲了敲脑壳。 这个世界的强者就十个，就算性格不合平常鲜有交集，在漫长的时间相伴下，相互是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虽然还不到夏罗的地步，可这三人已经因为空虚寂寞而影响到性格了。 为了监督莉莉伍德、保护莱尔而从烦恼中暂时脱身的夏罗提示道：“……没有这个必要，菲特和莱芙已经发生变化了。” 虽然还是不会去主动工作，但命运神不再一脸慵懒地趴在浮空软垫上、生命神不再躺一睡几个月不醒来，她们正为真正该做的事情而忙碌。 克罗姆闻言大吃一惊：“这么快？！” “有克罗诺亚带回去的情报就足够了。”夏罗淡淡地说道，“……我们不是一样吗？” 重伤的莱尔无法展示什么，让夏罗充满期待的纯粹是他提供的情报，尤其是关于破界者方面。 “不对哦~”克罗姆摇摇手指头，看向莱尔所在的方向，“我是真心想跟莱尔交朋友的，虽说相处时间尚短，可他很有趣……比我认识的绝大部分人都有趣。” 第十章 魔王们 “别挡路！马格纳！”形似牛头恶魔的战王-梅基德咆哮道，随手就是一发巨大的火焰魔弹。 龙王-马格纳威尔以身体挡下火焰魔弹，受击位置出现一个焦黑的深坑，可对其超万米长的巨大身躯而言，这就跟被蚊子叮咬一般：“如果你是想要找神使的麻烦，那可不行，梅基德。” “找麻烦？你可别误会了，我是跟他玩乐去的！那家伙跟你们这群无聊的家伙可不一样，可喜欢找人干架了！”梅基德抛出彷佛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投以激烈的话语，其判断依据自然是下一届勇者祭的节目。 马格纳略一沉吟，发出无奈的声音：“……可能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这混蛋干嘛要拦着我！老子现在不想跟你干架！”好战的梅基德跟马格纳曾多次交手，算是过去千万年中并列最有趣的事情之一，然而交手次数多了，对方有什么招式都一清二楚，跟与未知的强敌交手相比显得索然无味。 “‘想要跟你战斗’这念头，我至今哪怕一次也没有萌生过。”看着最不像人的马格纳略，却是本世界强者中最具有理性的存在，在与梅基德的交往中一向扮演被找茬的角色，“我只是要确认一件事——梅基德，关于神使的情报，是幻王派人传给你的吧？” “……那又怎么样？”梅基德只是冲动鲁莽+以拳交友+暴躁易怒，不是大脑比芝麻还小的弱智，马格纳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情报上出了问题。 马格纳淡淡地说道：“幻王的信使有没有告诉你，对方现在身受重伤？” “什么？！”战王诧异惊呼。 他是战争之王，不是胜利之王，干架可以输、但一定要爽，可不会朝伤者下手。 “根据莉莉伍德的情报，神使处于活着就让人感到惊讶的境况，如果你像平常那样‘打招呼’……”之前的火焰魔弹根本不是‘攻击’，而是梅基德‘打招呼’的方式之一，跟普通人打招呼时无意识的抬手动作性质相同，问题是他还有登场空降踩别人脑袋、登场大爆炸、扬手烈风斩等操作，那可是会在意识到莱尔的情况之前就把他给打死。 顺带一提，有资格让梅基德打招呼的，世上没几号人，不需要担心他杀戮无辜民众，他不是十恶不赦的反派角色。 “看样子，她打听到神使要前往死王的领地的情报，打算亲自引开夏罗法娜尔大人和克罗姆，由你来当这个行刑人。”马格纳试图安抚梅基德，“你也别太气恼，她的阴谋就算能骗过所有人，事后也绝对无法骗过夏罗法娜尔大人，她大概是打算以自己的性命，除去这个世界的威胁，你刚好是一把趁手的刀罢了。” “……你让我别太气恼？”魔力化作炙热火焰，从梅基德雄壮的身体内喷薄而出，可以用肉眼看见战王大人的心情了，“那家伙平常偷偷摸摸地到处行动，我是懒得管……可她现在都算计到我头上了，而且还打算抹去我期待无比的战斗！我还怎么忍！！！” 言罢，化作一道火焰流星划过魔界的天空。 马格纳扬起巨大无比的头颅，惆怅的声音在空中回响：“界王认为他的潜在威胁在可接受范围内，幻王却认为除去他才是对这个世界唯一正确的选项……还是得亲自接触啊……” 》》》》》》》 也不知道是否在树雷星生活久了的缘故，比起中世纪城镇样式的人类国度，莱尔更喜爱住树屋的精灵国度，宝树祭过后又逗留了将近半年……自然，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度过，而长时间的休养是有意义的，最起码莱尔的平均昏迷时间已从五天降至三天。 期间主要由克罗姆和艾茵陪同，夏罗在为存在本质问题而烦恼、莉莉伍德工作繁忙，均是偶然才会出现一次。老生常谈了，相处时间是增加感情的标准方式，莱尔与克罗姆跨过‘熟人’级别，步入‘吃喝玩乐之友’关系。 如今，总算是在森林国度呆腻了，莱尔决定回应莉莉伍德的请求，前往魔界死王的领地—— “……最起码给我留下艾茵带路啊。”手持旅游小册的莱尔，无助地站在白茫茫的世界中。 魔界的北部是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大地，为死王的领地；南部是昏暗而多岩的山区，是龙王和龙种的栖息地；西部有很多沙漠和火山，由战王所统治；东部有大量的草原和湖泊，由冥王统治；中央的过渡区域算是属于幻王的，但幻王跟界王一样，长期在人界活动。 克罗姆原计划是亲自把莱尔介绍给死王的，可就在出发前，艾茵在她耳边禀告了什么，她当场就黑了脸，强颜欢笑地把莱尔放下后就不见人了。 “应该是往前走吧……”丧失了过人的感知能力、肉眼又发现不了可以作为路牌的标志物，莱尔只能踩着厚厚的冰雪前行。 所幸克莱姆也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把他放下的，在他产生‘我该不会要莫名其妙地冻死在雪原上吧’的念头之前，远处出现了一座城堡。 走近后发现，城堡相当巨大，不是独居者级别的迷你产品，颜色上像雪般银白，仿佛融入了景色似的虚幻，但其庄严的建筑方格给人一种神殿一样的神秘印象。 “没有门铃，也没有看门的人造傀儡……”莱尔深吸一口气，以最原始的方式喊门，“——请问有人吗！是莉莉伍德和克罗姆介绍我来的！” （咿呀——）仅仅过去数秒钟，冰城大门就被人缓缓推开。 那是一个长有灰白的长发、皮肤雪白得好像生病一样、眼睛像血一样深而暗的深红、穿着哥特裙风格的蓝黑色连衣裙的美少女。 这就是死王-爱西丝。 “我……没听说过……这事。”听见呼声便神速从图书馆传送到大门，却以龟速开门的爱西丝半躲在门后。 大约是平常与人交流次数太少，她说话断断续续。 莱尔耸耸肩：“克罗姆打算给你个惊喜，大概。” “啊……”爱西丝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阴沉的表情突然明亮了几分，从门后走了出来，“你……不害怕我？” 莱尔翻了翻白眼：“自我介绍一番，我叫‘莱尔’，被人从异世界揍到这里来的败犬，也是让你们的创世神发出勇者祭的邀战帖的男人。” “是你……！”爱西丝恍然大悟，集中精神一看，这才发现莱尔的灵魂损伤。 “不过，你还真奇怪。”莱尔凑近两步，狐疑道，“连我都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明明免疫了死亡之力的腐蚀，你为什么还会无法掌握住自己的力量？” 第十一章 本质 创世神-夏罗法娜尔为【死亡】这一概念设定焦点，大量亡者残留的魔力聚集到一处，久而久之诞生出一具以死之魔力构建的身躯，一个上辈子过得十分成功且特性匹配的灵魂落入到该身躯内，组成一个完整的新生命——这就是死王-爱西丝。 爱西丝跟因果律层面上的“概念”和群体无意识的“意志”扯不上关系，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受到设定的影响，其身体有着不同寻常的属性： 其一，与她是否怀有恶意无关，她的身体会自动释放死亡魔力，对一切生物造成影响，灵魂弱小的人在接触到她的魔力的瞬间就会失去意识，长时间处在其魔力影响范围内更是会危及性命； 其二，就算她什么都不干，亡者残留的魔力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其身体上，魔力总量的上限由世界的具体情况决定，若是当时正爆发大型战争或超级瘟疫，其实力会暂时性地大幅提升。 正是这两种属性，带给她孤独的人生，只有实力强大的存在才能与之正常交往。 当然，【灵魂凌驾于身体之上】是常识，只要掌握到正确的技巧，爱西丝完全可以违抗身体的固有属性……至于创世神是否乐意看见自己创造的“死王”沦为名不副实的存在，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不在讨论范围内。 很显然，爱西丝未能习得该技巧，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还有这么一条道路可以走，过去数万年她就没怎么修炼过，一直在自己的冰雪城堡里哭泣，期望没有对抗死之魔力的力量、却能真正意义上接纳她的凡人的出现。 然而，正如界王-莉莉伍德所预料的一样—— “我……要怎么做……？”爱西丝的愿望的核心是‘交友’，其他都是次要，如今有人给她指出一条道路，即便不是她过去所眺望的方向，她还是激动地尝试迈出脚步。 “那个，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急迫。”在雪地里行走了一段时间，被邀请至城堡内的豪华浴池泡热水澡的莱尔，对闯进来的死灵少女道，“不过……你能不能等我先泡完再询问？” 顺带一提，爱西丝只是站在门口附近，没有故意绕到莱尔的正前方，她看到的是左臂和后背，没有看见什么关键部位。 “……好的……”爱西丝应道，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莱尔。 莱尔捂额道：“我的意思是请你在外面等……别看我长这样，但我是男性。” 虽然他是个人渣，看见漂亮妹子就想让对方接受女仆培训，可不代表他丁点羞耻感都没有，愿意任由陌生人看光自己的身体。 “哦……”爱西丝转身离开浴室，但莱尔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请问……你大概要泡多久？” “总得有十来二十分钟吧，我才刚下水呢。”对一名刚在雪原上行走的人来说，这时间可不算长。 这一次爱西丝确实没有动静了，然而持续涌进来的死亡魔力表明她人就站在浴室门外，一步都没有挪过。 没有办法，莱尔只能在不恰当的场所、以不恰当的状态、做不恰当的事：“爱西丝，死属性魔法和亡灵魔法我都有研究，但我现在这状态，短期内无法帮到你。” 门外的爱西丝回答：“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痊愈……” 与过去茫然的数万年人生相比，等待莱尔痊愈的这段时间眨眼即逝。 只不过，莱尔可不相信一个守在浴室门口的病娇的说辞，继续道：“没有那个必要……说到底，这是你个人的成长问题，我就算把答案直接告诉你，你也根本理解不了，最终还是得由你亲自搞清楚自己的能力。” 爱西丝不解道：“……自己的能力……？” 她只是外表是一只哥特萝莉，内里活了数万年，能力应用可不差，一击便可以让方圆数十公里的生命走上末路。 “我指的不是简简单单的‘死亡魔力’四个字，也不是那些粗野应用能力的招式。”莱尔确实是想要尽早把爱西丝打发走，好好享受泡热水澡，但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没乱说，“我指的是力量的本质……而一个厌恶和畏惧自己的力量的人，永远也理解不了。” “……！”爱西丝是否‘畏惧’自己的力量，有待商榷，但‘厌恶’是必然的了。 带着偏见可无法公正地评判事物。 “看吧，你现在的反应。”莱尔看不见爱西丝，却能从死亡气息的强度变化察觉到其精神状况的变化，“我原本还打算对‘死亡’进行科普，消除你的自卑心理，现在看来……你先回房间想想吧~” 等了几秒，死亡气息远去，莱尔总算可以享受冰雪天中的热水澡了。 》》》》》》》 “爱丽丝，这玩笑一点都好不笑。”克罗姆放倒了大肆破坏的战王-梅基德，但她的铁爪功却是朝着幻王-爱丽丝施展，五根手指已经扎入金发美少女俏丽的头部，明显是动了真怒。 对连在魔界搞事的魔王都能饶过一把的仁慈的冥王大人而言，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况。 头颅形状已改变，但跟爱西丝一样，身体由某种魔力构成的爱丽丝自然不会轻易死亡：“……我赌上性命的计划，要是被称作‘玩笑’，我也高兴不起来啊。” “你……”黑色的魔力从克罗姆体内涌出，就像把光明一股脑夺走似的，这是动真格前的迹象，“应该很清楚我和夏罗的愿望。” 爱丽丝没有尝试无意义的抵抗，只是道：“除此之外，我也很清楚你们将会采取的行动……因为届时，连我都会忍不住前往异世界吧？” 因为活得长而觉得无聊的人，她也是其中一员。 “理由。”这可能是最后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了~”即便是处在如此情况下，爱丽丝也还是露出释然的笑容，“就算是被冠以‘幻惑’之名的我，也是夏罗法娜尔大人创造的管理者之一，努力延续这个世界是我的天职——即便夏罗法娜尔大人陷入疯狂，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第十二章 本质 仁慈的冥王终究没有杀掉幻王，甚至没有重创或封印对方，只留下一通双方都知道没鸟用的严厉训斥，以最笨的方式平和地解决问题——她和夏罗必定留一个人在莱尔身边，绝不会再中一次调虎离山之计。 心情不怎么样的克罗姆传送回魔界，刚靠近死王的冰雪城堡便察觉到死亡魔力的喷发，连忙往城堡中唯一没有被死亡魔力影响的图书馆赶了过去，也不搭理坐在沙发上喝红茶的创世神，大声问道：“莱尔，你干了什么导致爱西丝暴走？！” 在书架旁快速浏览书名的莱尔指正道：“哪有‘暴走’，她仍保持着理智，你现在过去喊她一起上厕所增进友谊，她立刻停下来信不信。” 只是最低程度的理智，爱西丝释放的死亡魔力浓度太高，即便莱尔的身躯有着冥王的祝福也扛不住，这就充分说明她并非处于正常精神状态。 “你就不能举个优雅点的例子吗？”克罗姆鼓着脸道，不用说，焦急的心情已消失。 当然，她也不完全是轻信莱尔的一面之词，早一步到来的夏罗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给了她信心。 “开个玩笑罢了，你们都是灵体类生物，哪需要上厕所，反倒是我得看看等会儿是否要跑到雪原上挖个坑解决生理问题。”莱尔目光还在图书馆的藏书上，回应克罗姆最初的问题，“我只是建议她尝试【理解死亡】，釜底抽薪式地解决问题……是个正常且合理的建议吧？即便后续有什么不幸的结果，那也是她自己不争气，不能栽到我头上。” 克罗姆面色一正，小跑过去把莱尔拉到夏罗边上坐下，自己则坐在莱尔另一边：“理解死亡，你是指‘死亡魔力’的本质？” 物理性远离书本的莱尔只能认真回答问题：“只答对一部分，还有亡者的意志、死亡的价值、死亡的合理性等等，理解程度要足够深，且发自真心地认可，站在局外人的位置上泛泛而谈是没用的。” “这样……吗？”克罗姆很显然联想到自己的力量本质，之前就提及过，她不是没有为此而烦恼，只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算是局外人的泛泛而谈也没关系，死亡的价值和合理性……如果只有出生没有死亡，人口会无限地增长，资源总有一天支撑不住，导致家园化作一片荒芜的垃圾场？” 夏罗放下茶杯，插话道：“永生的种族有可能意识到资源的消耗问题，从而制订限制生育的法规，只需要坚持一段时间，便能形成相应的种族文化。” “资源问题不是重点吗……”克罗姆沉吟道。 莱尔拿起夏罗刚放下的茶杯，以手掌托住底部，往前伸出：“你们俩看着这茶杯，认真点看。” “……然后？” “…………” 两人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光滑的茶杯上。 “看见里头有一个因为活得太久而犯病的美少女没有？没有的话我再去找面镜子过来。”言罢，莱尔没好气地放下杯子。 克罗姆用肩膀撞了一下莱尔，不满道：“这跟活的时间长与短没关系吧？” “或许在你看来是没有直接联系的，但生命神对此应该会有不同的见解。”关于莱芙过去赐予凡人长生而间接引起的恶性事件，还是克罗姆亲口告诉莱尔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怎么样，你们先去思考自己的创世之力如何？” 克罗姆干笑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夏罗沉吟片刻，突然道：“如果我改变自己的身体构成，也能换一条路走？” “喂！”克罗姆心中一惊，她可不希望创世神突然变成死神。 “……学术讨论。”创世神大人以缺乏表情变化的脸声明立场，让人十分担心。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要改变身体的构成可不是易事，要能做到的话，爱西丝早改当生命神四处交友去了，但身为创世神的夏罗可以做到这事，“但就跟爬山似的，不管你走的是哪条山路，只要走到山顶，回头一看会发现其他上山的道路……这不代表你已经走过这些路，但往回走可要轻松很多，下坡总比上坡容易。”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指的是安全问题，与本话题无关。 “稍等一下。”克罗姆举起小手道，“我记得你是转生神的神使，但不知道为何能同时使用破灭之力？ 莱尔点头道：“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克罗姆皱眉道：“所以说……你其实从未真正理解过‘死亡’。” “嗯，没有哦~”莱尔再次点头。 黑光一闪，只留下波普勒效应下声音变得怪异的话语：“说了这么多，你不还是个嘴强王者吗！爱西丝，你先缓一缓，我们一起吃蛋糕——！” 》》》》》》 深究死亡的风险有多么巨大，莱尔也不知晓，他只能保证比【破灭】安全……嗯，这个保证没卵用，因为莱尔不是正常的、普通的、可复刻的成功案例，若是谁都能安全接触破灭意志，破灭之王当初就不会特意派出古拉琪艾丝寻找莱尔。 在克罗姆的反复劝诫下，爱西丝这才暂时歇了探究死亡的心思，而她最具说服力的劝诫方式是——交友。 “我就说你们肯定能当朋友啦~”把爱西丝塞到莱尔旁边，两个人都是白色长发、手持厚厚的一本书，看上去确实很般配。 当然，最好要剔除莱尔左手边的创世神大人，尽管她也是个白色长发大美女，但表情不知道该说呆还是说淡漠，反正跟‘书’的相性很低。 莱尔瞥了眼爱西丝手上的小说的书皮，再把自己手上的魔法书的书皮展示给克罗姆：“鉴于你疑似把手上拿着书的人全都当成文学少年，我要声明一点，我走的是研究人员路线。” 爱西丝面露焦急之色道：“这里的书……不管什么类型……我大部分都看过……”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是因为克罗姆和莉莉伍德有派下属定期更新书籍，以保证这间图书馆能够留住走到哪祸害到哪的爱西丝。 莱尔眨眨眼，确认道：“真的吗？你没必要特意迁就我的……强行找共同话题不但高兴不起来，有时候还会起到反作用哦。” “真的……！”尽管莱尔不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实力弱小却能接纳自己’的那个人，但爱西丝目前的朋友就俩，能再多一个已经能让她激动得晕头转向。 “你们这群缺爱的女神，迟早会被人全部骗上床……”莱尔苦笑一声，往前翻数页，指着一处文字道，“我现在无法使用魔力，无法进行实操验证，爱西丝你能帮下忙吗？” “是~！” 第十三章 休养 在夏罗和克罗姆的陪伴下，莱尔三界走了一圈，先后结识性格残暴但没有心机的战王、外表凶悍内里谦和的龙王、穿着玩偶装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幻王、慵懒淡漠的命运神、看破红尘的生命神，完成《高层图鉴》的全收集。 异世界观光之旅至此结束，莱尔回到冰之城堡，这里有外表可爱内心缺爱的妹子、用于打发时间的图书馆、古典中兼具奢华的居所、墓园级别的静谧，是个比莉莉伍德所在的精灵森林分数还要高的休养地点。 陪伴莱尔的除了爱西丝外，还有无所事事的夏罗和听命行事的艾茵，超级女仆一个人把他们三个照顾得无微不至。至于克罗姆，则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东奔西跑，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能见到她。 这一休养就是两年，期间莱尔只跑出去一趟凑勇者祭的热闹，被召唤的勇者是一个名为“光永正义”的男高中生，然而他的亮点也就只有这个名字了，或许在正统魔王勇者的故事中他能有所成长，但在这个和平的世界里，他只是个被虚荣心和物欲支配的男孩。 作为休养的结果，莱尔灵魂上的伤痕已愈合，尽管距离100%痊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他已然恢复到常人级别的精神状况，同时能稍微动用魔力。 “呐~莱尔，你怎么不对爱西丝出手？不考虑死亡魔力的影响的话，爱西丝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哦。”又从神界跑来作客的命运神-菲特，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当着两名当事人的面前提问这种问题。 但请放心，不是看见莱尔和爱西丝的姻缘线什么的，她根本看不见与莱尔及其直接相关者的未来，这也是她频繁跑来作客的理由之一。 莱尔没好气道：“认识我两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xing癖？艾茵才是我的目标啊~” “很抱歉，我的心是属于克罗姆大人的。”站在夏罗身后的艾茵再一次给出相同的答复。 ‘日久生情’这套路也能用在她身上，然而与对克罗姆的憧憬、仰慕、敬仰相比，这两年朝夕相处培养出来的‘情’实在是太薄弱了，想要攻略她，至少得朝夕相处几千年。 “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仆控，这件事我很清楚。”菲特趴在浮空软垫上，托着脸颊，可爱地踢着腿，“可按照男人的劣根性和爱西丝过于简单的攻略难度，你应该尝试用花言巧语让她当你的女仆吧？” 莱尔意外道：“你倒是懂得很啊，明明没经历过情爱。” 夏罗可没有制订过诸如‘不得结婚’、‘人神殊途’、‘不得无理由赐予别人永生’的规矩，只要女神们谈对象了、抬手就是个永生祝福，不存在丈夫早亡的说法，如今单身基本就意味着从来没有过。 “再怎么说，我也是命运神嘛，看得多了就懂了……也麻木了。”菲特眼中闪过一丝愁苦，但马上就以笑容掩饰过去，“看吧，那边完全就是一副‘你敢开口我敢答应’的架势，都不需要确认你之前有多少个女仆。” 原来，在不远处把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爱西丝垂下脑袋、装着认真看书的样子，但她那过分白皙的皮肤泛着可爱的粉红色，几乎可视为她的答复。 不算随同而来的夏罗和艾茵，莱尔是第一个主动跟她朝夕相处两年之久的人，严重缺爱的她早就忘记什么【要找一个弱小但能无条件接受自己的朋友】了，莱尔就是她唯一的选项……既然是唯一，正常女孩会考虑的问题，她全都予以无视。 莱尔刮刮脸庞，苦恼道：“呃，暂时先算了吧。” “…………”爱西丝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但黑色的死亡魔力在加剧逸散。 菲特嘴角抽搐，她还想着当个红娘呢，但事已至此，只能问下去：“所以，为什么？总不会是爱西丝看上去没有女仆干练的感觉吧？” 莱尔合上手上的魔法书，认真道：“本大爷没办法跟自己的女仆动真格。” “……就这样？”菲特傻眼道。 “这还不够吗？”莱尔反问道，又朝爱西丝耸耸肩，以自己的方式进行安抚，“我可是很期待跟你们全力开打的，我这边能够火力全开，我希望你们也能如此……可以放水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嗯，我会带着杀意出手的。”爱西丝知道莱尔是认真的，点头道。 “虽然你大概率会被我吊起来捶就是了~”莱尔笑了笑，这不是吹逼，而是能力克制。 这个话题算是到此为止，莱尔重新转向没头没脑地提起此话题的命运神：“话说回来，你是无聊过头了吗？” “不无聊的话，我跑来这里干嘛？”工作有很多，但那属于连‘无聊’都谈不上的事务，菲特全丢给下属去忙了。 莱尔把魔法书放到一边，勾了勾手指，从抽屉里飞出一小叠信封：“正好，我想了个帮你们全员打发时间的办法，虽然未必有趣……你帮我送一下信。” 其实让夏罗发一下通知就可以了，可鉴于创世神大人有天然呆属性，不是个靠谱的传话筒，莱尔决定亲自写信。 原本是打算让万能女仆艾茵去送信的，但既然菲特亲自送上门来，还是让一个不需要走固定传送阵就能三界乱窜的家伙做这事更合适。 “打发时间的办法？”菲特接过信封，知道里面其中一封信是给自己的，但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答案简单多了。 “是魔导器方面的课程。受夏罗和克罗姆照顾，我一直想投桃报李，奈何之前精力不济，又无法使用魔力，根本无法当一名称职的教师。”莱尔横了一眼露出苦瓜脸的命运神，“我又不强求你来听课……但以后其他人制造出魔导器，你总得知道大致原理，免得被人当成笨蛋吧？” “不，我会来认真听课的，我知道这份知识有多珍贵。”菲特把头埋在软垫里，以近乎哀嚎的声音说道，“然而就因为这样，我才预料到今后的生活有多痛苦，请让我先哭一下~555~” 第十四章 课程 “——学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啊！！！”人形姿态的梅基德以脑门猛砸不合格的试卷，连珍稀矿石打造的课桌都被砸出一道道裂痕。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面貌的东西；对于你来说，这是个可以量产对手的新技术。”菲特把自己的满分试卷折成纸飞机，向前投出，大约是施加了命运之力，教室里的空气流动没有被干扰的迹象，纸飞机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克罗诺亚的手边。 虽然这货整天喊着‘学习好痛苦’，但她的头脑很不错，是个不需要莱尔操心的优等生，反倒是一副勤奋学习好学生模样的克罗诺亚成绩差强人意，需要她的试卷作参考……当然，克罗诺亚再没有学习魔导器技术的天赋，也不至于像梅基德那样在入门阶段就频繁不合格。 梅基德闻言，用力捶打课桌，怒声道：“老子才不想跟拿着战斗魔导器的废物交手！我的对手是真实材料的战士，不是躲在工坊里制造武器的工匠！” “这个‘躲’字，我觉得对工匠们很失礼哦，人家可是在脚踏实地地工作。”克罗姆看着自己那错了一道题的试卷，若有所指道，“……再说，如果真的到了可以公开这门技术的新时代，一个有实力的工匠的价值可能堪比一支军队。” 这个时代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反正肯定不是现在。 尽管他们十个人在关乎‘世界的管理’的问题上意见不一，然而均没有引导世界往更先进更繁荣更强大的方向发展的意思，文明的进步一直是各种族自行摸索的结果……好吧，最近千年还要再加上被召唤而来的勇者带来的外来技术。 梅基德抱着脑袋哀嚎道：“那样的世界，简直就像噩梦不是吗！” “原来你不是战争之王，而是战斗之王？”莱尔把最后一份试卷交给坐在教室角落里的爱西丝，回头说道，“我也能理解你不想跟完全依赖于外物的家伙交手的想法，不过，只能说你还是未能理解魔导器的潜力啊~” “什么？”不单梅基德一个，在场所有人均静候下文。 克罗姆、莉莉伍德、爱丽丝、克罗诺亚平常都是很忙碌的，导致过去两年实际开课的时间并不多，即便如此，莱尔已经展现出来的东西就让他们瞠目结舌很多次了。 “只要构造足够精巧，魔导器也是可以成为灵魂的容器的，我家的两名女仆就是典型例子。”说到这里，莱尔略一沉吟，“……说起来，如果有人配合我一下，我应该能把她们召唤过来，但我可不允许你们擅自分析她们。” “我可以帮忙。”爱西丝和克罗姆几乎同一时间举起小手。 与莱尔朝夕相处四年，爱西丝个性没多少长进，还是那个阴郁的缺爱女孩，但说话不流畅的弊病已改掉，熟能生巧嘛。 “女仆什么的先放在一边！”梅基德面上的烦躁消失无踪，大概猜到了什么，“你刚才说的话指的是什么？” 莱尔抬头想了想，道：“一时之间找不到符合条件的例子……姑且拿跟我未分胜负的魔神zero举例吧，虽然那玩意不是魔导器，只是一台以未知能源驱动的超级机器人，但重点是里头没有驾驶员。” 魔神zero就是魔神zero，可不是何人的座驾！ “哈哈哈~原来如此~！”得到答案的梅基德放声大笑，“如果没有对手，那就亲手打造对手的意思吗！有趣有趣~” 莱尔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凭你的智商，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我对你的要求只是‘听得懂所有专业术语’而已。” “呃。”豪迈的笑声戛然而止。 梅基德这才记起现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优等生们。 “想都别想。”克罗姆言简意赅。 莉莉伍德进行补充：“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技术，不能开这个先河。” 总莱尔混熟后，从布偶服换成舞会面具的爱丽丝试图以言语引起所有人的重视：“我可不想看见人形魔导器取代血肉生物的未来。” “切，你有资格说这话？”梅基德鄙夷道。 莱尔除外，这里全员均由魔力组成身躯，比人形魔导器更不像‘人’，然而他们照样正常生活，从来不嫌弃自己的出身。 “这一点我支持梅基德哦，人形魔导器作为新种族一点问题都没有。”莱尔可是某个世界的‘人造人之父’，虽然丧失了记忆，但其伦理道德观不会有大改变，“有问题的是如何处理它们与现存血肉生物的关系，那可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社会问题。” 爱丽丝摆出可爱的笑容，盯着莱尔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只要没有它们诞生，也就没有那些麻烦事不是吗？” 灵魂初步恢复后，恢复灵魂感知能力的莱尔很清楚幻王对自己的戒备心，摊了摊手：“我只是作为一名教师，提供个人意见和具体方案，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是你们……我可不是你，没有靠耍嘴皮子幕后操纵别人的心思。” “……！”爱丽丝的笑容维持不住。 梅基德大笑道：“怼得漂亮！我就看不顺眼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家伙！” 克罗姆看了眼夏罗，确认创世神大人仍然不打算参与讨论后，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当和事佬：“够了，梅基德，爱丽丝也是为世界的稳定着想；爱丽丝也是，一个只要你穿上女仆服就能驯服的男人不值得你长期戒备。” 战王和幻王还没有表态，反倒是莱尔第一时间抗议：“本大爷喜欢的是女仆，不是女仆服！你们这群女神懂个球的女仆之魂！” “我怎么记得两年前过新年时，我和夏罗换上女仆服后，某人是飞扑到我们身上的？”克罗姆翻翻白眼，揭穿某人的真面目。 莱尔生硬地扭过头：“那是年轻所犯的错……被你们的颜值蒙蔽了内心。” 克罗姆窃笑一声，也没纠结于这个话题上：“人形魔导器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梅基德也不准私自找人研究魔导器技术。真想找对手，八年后跟着我们一同去流浪。” “也行吧。”如果只有前半句，梅基德还真的敢不服从命令。 一直找不到新对手的无聊，对战王而言就是一种严厉的刑罚。 克罗姆看向爱西丝：“今天的课程也快结束了……爱西丝，你可以配合一下莱尔的召唤术吗？” 第十五章 女仆归来1 （1） 莱尔以自身魔力引导爱西丝的魔力构建术式，伴随灵魂存在的神器-转生镜发挥作用，触发转生之书和转生战舰的核心功能，数分钟后次元通道出现，转生战舰来到这个世界。 “这可真是……！”们纷纷发出惊叹声。 尽管龙王的本体要远远大于此，但受到科技水平的限制，三界都不存在大型金属造物，骤然看见如此巨大华美（战舰外形由凯娜儿重新设计）的转生战舰，单凭这个新鲜感就可以给个100分。 “补充一点，凯娜儿的情况比较特殊，可以把她视作一个魔导器，也可以把她视作一个由复数魔导器组合而成的集合体。”莱尔没有忘记自己此时的角色，给出说明后才朝天上摆了摆手。 很快，琳芙斯、鹫羽、津名魅、访希深从战舰内传送至地面，而转生战舰则以不可思议的形式快速收缩，十数秒间从庞然大物化作一名俏丽女仆。 凯娜儿正好落在莱尔正前方，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反而是一脸促狭地调侃道：“啊啦，原来主人你没有战死啊~我准备的旅游计划都没用上呢~” “别人的意图是让我答应入伙，故意留我一命而已。”莱尔摇了摇头，随后疑惑道，“凯娜儿，我在这里休养了四年多，在你眼中我消失了多长时间？”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凯娜儿说‘旅游计划没用上’，而不是‘旅游要提前结束’，其中差别可大了。 “休养了四年多？！”凯娜儿连忙收起脸上的促狭，打量莱尔的气色，自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们那边才刚过去几天，都还没有收拾好行李呢……” 莱尔眉头紧皱：“怎么一回事……虽说身处其中就很难察觉到时间流速的变化，时空管理局的档案也确实记载着不同次元的时间流速有差异，可差距也太巨大了吧？” 饶是他脑洞大开，也不会想到这是转生神的操作，而且还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操作。 “莱尔……”数分钟前提供魔力的爱西丝拉了拉莱尔的衣服。 “噢，抱歉，我来介绍一下。”莱尔暂时放弃不会有答案的思索，转身道，“活体战舰是凯娜儿，手上拿着魔法书型魔导器的是琳芙斯，剩下的是我原来的世界的创世三女神的分身，从左到右依次是鹫羽、津名魅、访希深。” “创世三女神！？”众眼神一凝。 莱尔拉着爱西丝回到魔族阵营里，道：“这边六个是魔界六王，那边统一服饰的是神界三主神，最突出的银发大美女是这里的创世神，从左到右名字依次是——” 待莱尔报完名字后，鹫羽好奇地打量着夏罗，笑道：“嚯，该说是‘同行’还是‘同族’呢？” 夏罗的表情也略有变化：“……只是‘分身’吗？” “是是，创世女神级别的交流请私下进行，我这边还没完事呢。”莱尔并不担心她们擦出不和谐的火花，两边的性格都很让人放心，“刚才的借力施法感觉很不错，我试着看能不能把前世的女仆们也召唤过来~” （2） 不计算内置追随功能的琳芙斯和凯娜儿，古拉琪艾丝是一个被召唤而来的女仆，毕竟她灵魂中持有莱尔的一丝魔力，比其他凭借感情维系的女仆们优先级更高。 古拉琪艾丝没有跟其他女仆一同围着莱尔团团转，一是没有宫斗技能，二是不太适应热闹的氛围，独自来到冰雪城堡外，挑了个景致不错的位置待着……对“冰雪人偶”而言，这种环境才是舒适的。 “只不过，近乎纯净的世界……我可以不作为了吗”眺望内有本次元统治者的冰雪城堡好一会儿，古拉琪艾丝终是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破灭意志的最大来源还是最高统治阶层，这不是说他们发疯寻求自灭或野心勃勃地推进某些危险的计划，而是没有人能永远保持正确，自认明君的家伙一样会下达造成恶果的政令。 天生被制造成能识别破灭意志浓度的她，却惊讶地发现战王-梅基德除外，本次元的主宰们均没有散发破灭意志，这种情况她还是首次见识！ 鉴于破灭之王不会在意她这种随时能重新制作的消耗品，说不准过一段时日连她的存在都会遗忘，她的职责可认为永远是“引导莱尔迈向破灭之路”+“侍奉莱尔”……然而，在这个自上而下的纯净的世界里，她是无法有所作为的。 她不是破灭使者，只是破灭军团一个小小的将领，可无法主观改变这个世界的破灭意志浓度。 “？”刚给自己找到摸鱼的理由的古拉琪艾丝，突然察觉到什么，张开了眼睛。 只见身穿一条款式比平时更精致，配合上光照中微微闪耀的珍珠般的白发，可爱得宛若雪的妖精的爱西丝飘飞过来，落在不近不远处，却迟迟没说话。 见此，古拉琪艾丝只能率先打破沉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莱尔说你大概能跟我成为朋友……”爱西丝拘谨无比地说道。 “主人？”古拉琪艾丝的神情温和几分，她刚才没来得及详细解释自己的来历，莱尔却还是把爱西丝介绍过来了，证明了莱尔对她存有某种印象。 爱西丝小声问道：“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古拉琪艾丝也不太擅长交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然。” 爱西丝隔着古拉琪艾丝一段距离坐下，露出笑容悄声道：“……你们都不怎么害怕我呢。” “因为你的死亡之力？”古拉琪艾丝心中了然，她明白为什么自己适合当爱西丝的朋友了，“我不能代替其他人发言，但仅是我本人的话……单纯是因为我背负着比‘死亡’更冷酷的职责。” 只是冷酷，才是邪恶，莱尔上辈子的指导是有用的。 “比死亡更……冷酷？”爱西丝瞪大双眼，看向古拉琪艾丝那张俏丽无比的脸庞——果不其然，上面浮现着熟悉的寂寞，那是她每次照镜子时都会看见的东西。 “因主人的出现，我的工作内容发生了改变，而在这之前……”古拉琪艾丝抬起手来，超级机器人-传说之冰出现在眼前，“我是破灭军团的将领，曾经多次参与毁灭次元的行动中……你，现在还想跟我交朋友吗？” 第十六章 女仆归来2 （3） “酷耶~”梅基德看着摆放在机库里的十数台超级机器人，乐呵得像个孩子，“喂喂，莱尔，我可以上去操作一番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连战舰一起打包送给你都没问题，反正对你而言大部分都是玩具。”而不能当成玩具的那几台机体，在梅基德面前也是无法将压箱底的武装成功使用出来的，蓄力过程太漫长且防御不足。 没有办法，毕竟这都是莱尔还是***-4679时期的作品，那时候他才刚开始对魔导器进行探索，以如今的目光评价看来近乎每个零件都有强化攻击。 梅基德不客气道：“那我就笑纳了！即便是玩具，长得这么酷炫就已经有收藏价值了。” 莱尔提醒道：“东西给了你，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但你可别让人去分析它们哦……不单是魔导器技术，常规科学技术一样能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 以本次元现有科技水平似乎根本不可能从超级机器人身上获得什么成果，但不要忘记能走到世界的灵魂均经历过科技世界，有可能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魔法师前世就是个天才科学家，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记起前世的记忆。 梅基德拍着胸膛道：“你给我放一万个心，我才是最讨厌让拳拳到肉的强者大战变成操纵摇杆的玩具大战的那个人，谁敢乱来我会亲手把他挫骨扬灰。” 得到保证，后续事情莱尔就不管了，扭头朝召唤出来没多久的收容物女仆三人组喊道：“媚丽，你们收拾下行礼，今后搬到凯娜儿那里生活。” “好、好的。”媚丽一手拖着有结冰迹象的阿水、一手拖着因为莱尔的失忆而产生自残念头的阿瓷，艰难地往生活区走。 “——也就是说，东西送人了？”三人刚走远，幻王-爱丽丝便现身，之前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偷听。 梅基德举着拳头怒斥道：“别多管闲事！” 爱丽丝身子灵巧一转，抱着莱尔那对男儿而言略显纤细的腰部，躲在其身后探头道：“送给梅基德不太好吧，我觉得克罗姆会更合适一些。” 莱尔皱了下眉：“先不说梅基德可不可靠……爱丽丝，我们有那么熟络吗？” 一个对他长期持有戒备心乃至敌意的人物，就算四个漂亮的金发美少女，莱尔都无法以平常心对待她突然而至的亲昵行为。 “我们也不陌生，不是吗？”爱丽丝娇媚一笑，“从现在开始改善关系，也不算晚。” （呼）一记又急又快的铁拳轰向爱丽丝的脑袋。 幻王身体一阵模糊，插着腰出现在旁边，恼怒道：“梅基德，就动手之前就不能先询问理由吗？” 梅基德收回手臂，朝爱丽丝狰狞一笑：“其他人的理由可以听一下，你的没必要，反正不是谎言就是断章取义。” 爱丽丝不满道：“喂，这是对我的人格的侮辱！我只是在把‘谎言’视作一种武器罢了，在不需要作战的时候自然会说实话。” “《狼来了》的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也别责怪别人。”莱尔摊了摊手，“那么，介意分享一下你的‘实话’吗？” 爱丽丝嘟了嘟嘴，但马上又露出可爱的笑容：“我刚才跟媚丽聊了一下（套了下情报），发现以往对你的为人有很深的成见，愧疚心作祟下，好感度一下子窜天猴式的顶满了~！” 主要是某人以无限宝石的力量与破灭之王的容器同归于尽的事迹，让他的威胁评级瞬间清零。 “……这说辞可信度也太低了吧。”莱尔感到无语。 爱丽丝蹦过去，再次故作亲昵地抱起莱尔的手臂：“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可是‘幻惑之王’，越是听上去蹩脚的谎言越是真话。” “嗯，这一句肯定是谎言。” “过分~” （4） “咿……！”妖族女仆们抱在一团瑟瑟发抖。 曾作为《夜天之书》汲取各类魔力的琳芙斯、本体是一艘高配战舰的凯娜儿、创世三女神的分身、破灭军团的将领古拉琪艾丝，均足以抵御爱西丝的死之魔力，但后续而来的女仆们可不一定有这份实力。 即便她们已经故意绕着爱西丝走，然而这里就是爱西丝的家，再绕能绕到哪里去，仍然受到该力量的威慑。 一道血煞之气扩散开去，以毒攻毒式地暂时让妖族女仆们转移注意力，大司命斥责道：“别丢人现眼！那是主人的新朋友，不可能会伤害你们，给我摆出女仆该有的样子！” “可是，那股力量——”狐狸精抱着自己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道。 “——没有可是！那股灵力又不会真正损害到你们！”大司命粗暴地打断道。 她可没有说错，之前提过，意志力弱小者碰见爱西丝会立刻失去意识，但这群妖族女仆道行最低都有三百年，可不是弱小的凡人。 当然，她们畏惧爱西丝是正确的生存本能，爱西丝只需要一击就可以把她们全杀死。 大司命冷冷道：“如果还是这幅样子，我会请求主人把你们送回去……” “不、不要。”妖族女仆们总算是不再抱在一起发抖，但很显然，她们只是逼迫自己抵抗死亡魔力。 这样就足够了，尽管无法完全无视死亡魔力的存在，但抵抗着抵抗着、慢慢就会习惯过来……对，跟此时的大司命一样。 大司命脸色这才和缓几分：“长生是众生的追求，这一点我们早已得到了，但之后呢？即便是神界众神，生活也乏善可陈，甚至不如人间红尘精彩，主人连续两次把我们带到异世界，一切都是未知，这种机缘仅有我们能分享，你们可要想明白了。” “……是。”妖族女仆们弱弱地回应。 待妖族女仆们前往挑选客房后，一直在旁边安静旁观的少司命才发话道：“……你不该以利诱之。” 她可不需要什么机缘，能重新回到莱尔身边就满足了。 ……不，应该说莱尔重新回到她身边，说是主仆，她可不认为自己处于被剥削的位置。 大司命拨了下自己的留海，摇头道：“我可说不出那种天真的话来，她们自行判断就好。” 至于内心想法，倒是跟少司命一样。 第十七章 女仆归来3 （5） 莱尔打量着张开双臂疑似等他扑过去撒娇、自称是‘义姐’的古装东方美少女，质疑道：“你可别欺负我失忆就冒充我姐，我召唤的是女仆好吧！” “因为你是个不可救药的女仆控，姐姐大人我私下里会满足你的愿望~”罗翠莲放下双臂，半是苦恼半是埋怨地横了一眼莱尔，“还有，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忘记我了，也就是你义姐心胸广阔才不与你计较。” 女仆们第一次被召唤是在金色噩梦之王世界，重聚的惊喜全在那时候爆发出来，但由于除了【重聚】外没多少重要内容，也不像如今的【转生之旅最后一站】般富有纪念意义，当时直接略过该部分内容。 “义姐兼女仆，前世的我挺会玩的啊~！”莱尔给过去的自己点赞。 “……不如说太会玩了，全世界都快被你玩脱了。”腰上挂着刺剑，骑士般站位的莉莉娅娜忍不住吐了句糟。 “——噢！听上去又会是一个精彩的故事哦~！”爱丽丝再度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 莉莉娅娜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佩剑之上，戒备道：“什么人？！” “幻王-爱丽丝，你的主人的亲密友人~”爱丽丝又再次不要脸地和莱尔玩贴贴。 莱尔摆着手道：“其实一点都不亲密，和我关系比较好的是夏罗、克罗姆和爱西丝，我只是未完全伤愈，没有能力挣脱而已。” 莉莉娅娜果断拔剑，明知道自己的实力远逊于对手，还是履行骑士的职责：“听到没有，快放开主人。” “男人的嘴可轻信不得，既是骑士又是女仆的小妹妹，你之前肯定被莱尔耍得团团转~”爱丽丝窃笑道，她可不认为莱尔从来不尝试推开她是能力问题。 “呜……！”莉莉娅娜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联想到自己与莱尔的相处模式。 “哎呀~！”爱丽丝绕到莱尔另一边找掩护，朝眼角已经吊起来、随时准备动手的罗翠莲道，“比起和人干架，我对听故事更感兴趣一点，打架请找外面的战王-梅基德。” 罗翠莲神情略微一变，问道：“战王？他很强吗？” 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中判断到其个性，爱丽丝故意给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反正比我强就是了~” 最强的是夏罗和克罗姆，之后是时空神克罗诺亚，余者实力不好排名次——若是把这句实话说出来，罗翠莲可能会对梅基德失去兴趣，这是她的判断。 “嚯~就让我这个外来的武神，测试一下本土的战王的实力吧！”果不其然，好战程度不下于梅基德的罗翠莲燃烧神力，迸发出通透的白炎，转瞬间离开客厅。 仅仅过去十秒钟，只够罗翠莲和梅基德说两句话，战斗于后院爆发。 莱尔拍了下爱丽丝的脑壳，转头向莉莉娅娜和琳芙斯说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幻王的嘴皮子的功夫，她说的话你们要慎重对待。” “……我讨厌精于话术的人。”莉莉娅娜收剑入鞘，眼睛盯着爱丽丝，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个抱着r国的弑神者的大腿目前也混得很不错的损友。 “…………”琳芙斯不表态，本来三无人士就是话痨的克星。 “所以说，人家的风评就是这样被败坏的~”爱丽丝用手指戳了戳莱尔的腰侧，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推进话题，“所以，莱尔在前世又干过什么事情？” （6） 冰之城堡由死王-爱西丝亲手所建，地板漂亮得仿佛在闪耀一般、吊灯的形状上洋溢着高级感、连柱子都如同艺术品一样美丽。 这不是因为爱西丝沉沦于物质享受、好面子爱门面功夫，而是她过去梦想着跟其他五王一样得到大量的部下，期待能在一间巨大且美轮美奂的城堡里热闹地生活……不用说，结果是她独守城堡数万年，除了图书馆和自己的卧室能派上用场，其余空置的房间只会让她觉得更凄凉。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rainbow~！”达利亚对着墙壁挥动画笔魔杖，原本呈现冰蓝色的水晶墙壁化作一面常人审美不能的多彩艺术画。 “姐姐！不能rainbow，这里是别人家！”玛格丽特从后抱住艺术家精灵，阻止她继续施法，再向爱西丝歉然一笑，“抱歉，我等下就修复回来。” 因为担心靠得太近会吓到人，站在正常对话距离以外的爱西丝摇头道：“不、不修复也是可以的……” “听见了没有，我的妹妹哦~！”达利亚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那可不行！”玛格丽特正色道，“爱西丝小姐你可不知道姐姐的破坏力，她能在一天之内把你的城堡搞得一团糟，我们平常给她善后都不知道多麻烦！” 当然，有一说一，达利亚这名艺术家的行动力和创造力都很厉害，给正在进行星际旅行的幻想之都增添了很多奇观，贡献可不小。 “这一点，我建议还是听玛格丽特的比较好，要不之后大伙都得在外面另起房子住了。”艾丽萨与咲夜、佩露夏、芙缇、朵儿洁等人走了过来。 “……！”爱西丝下意识地往后退。 艾丽萨连忙叫住爱西丝：“啊，不用担心，我们似乎对死亡魔力的抗性很高。” “咦？”爱西丝身体一下子僵住，她清楚这群最新召唤而来的巫师女仆们实力都不怎么样，极有可能连凡人种族中的修炼者都打不过。 佩露夏笑道：“莱尔说我们这群走纯正唯心魔法路线的巫师神经比较粗——哎哟！” 咲夜收起巨大折扇，斥责道：“那是莱尔在嘲讽我们，你还当真了？据我估计，应该是因为我们把魔法应用于日常生活中，连身体都长期填充着魔力，本能地排斥外来的魔力。” “听着真复杂~”佩露夏傻呵呵道。 芙缇满脸困惑道：“我倒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的……莱尔会在几年后的勇者祭上、独自挑战这个世界的十大，怎么想都是他更厉害一点吧？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害怕？” “……”看着眼前众巫师女仆略显吵闹的聊天，爱西丝仿佛看见了自己所憧憬的梦想。 这幢空荡且冷清的城堡，终于要变得热闹起来了。 爱西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那个……你们可以当我的朋友吗？” “当然~我们说不准还会当姐妹不是吗？”艾丽萨腹黑一笑，不过她的坏水是泼向人渣的，跟爱西丝这种小可爱没关系，“说起来，爱西丝你的裙子很好看啊，可以让我摸一下吗？我的职业是裁缝来着。” 第十八章 女仆归来4 （7） “主人，这个绿毛女仆欺负我！”被引力场压在地板上的汝昂泪眼汪汪地打小报告。 凯娜儿从亚空间丢出一个汤锅，把庆幸日天小姐砸得直翻白眼，这才撤去引力场：“是先找琳芙斯的茬的人的错哦~这次是警告，再有下一次就禁止你登舰入住。” 修罗场什么的必然会发生，莱尔不好亲自出面处理，只能试着转移关注点：“呃，城堡里这么多女仆，为什么你要挑最人畜无害的那一个下手？” 汝昂连忙撑起身体，申辩道：“近乎全天候随侍左右的位置，过去是我的。” “……就算你这么说，琳芙斯跟你们的定位不太一样，她同时是我的娱乐战武器哦。”莱尔苦笑着打了下响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琳芙斯手持转生之书传送回来，从她的样子看来，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被汝昂忽悠了。 “！”汝昂立刻跳起来，装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样子。 “主人，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汇报。”莱尔右后方的安琪拉眼神冰冷地盯着汝昂，戳破她的谎言，“这只废柴精灵平常工作摸鱼，又总挑拨成员内斗，纯粹是因为她是第一批元老才被留了下来，过去担任女仆长一职的人是我，请不要被其误导。” 左后方的莉莉娅娜也推波助澜：“反正主人都因转生而失忆了，资历已无意义，不如按照办事能力重新选拔，精简一下女仆队？” “你们这群落井下石的家伙……！”汝昂勃然大怒，但也害怕丧失记忆的莱尔真的听从这个极为合理的建议。 看见汝昂这小眼神，莱尔不由失笑道：“放心，尽管我记不起来相处过程，可是昔日留下的好感仍留存于我心中，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种事不会发生啦。” “主人~”汝昂飞扑过去，一顿蹭蹭，安琪拉眼神冰冷，却也没有加以阻止，不得不说，她这名女仆长还是很称职的，不是一切行动为了争风吃醋。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莱尔的回答同样适用在她身上，她此刻感到十分幸福，没那个心情当坏人。 莱尔看了琳芙斯一眼，琳芙斯心有灵犀地出手拉开一直不愿意撤手的汝昂：“不过说真的，女仆队确实要整编一下，要跟那几个破界者当同伴不会缺有趣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劳动力过剩的情况，合理分工是必须的。” “！”之前还是同一阵线的安琪拉和莉莉娅娜对视一眼，已视对方为大敌。 莱尔对身后的两人的互动一无所觉，沉吟道：“至于精简人员……与其说是淘汰，不如说是任由有意离队的人自由离去，毕竟现在的我不是过去的我，可能部分成员只能接受我有几个女仆，无法接受我有一大群女仆。” “……会有这种人吗？”莉莉娅娜皱眉道。 “哇~莉莉娅娜这是对我有近乎盲目的爱恋吗？超棒的~”莱尔转过身，就是抱着莉莉娅娜亲亲。 “主、主人……！”脸皮还是不够厚的莉莉娅娜当即红了脸，未能把答案说出来。 在作为弑神者-莱尔的私人女仆之前，她还是来自《青铜黑十字》的大骑士，收集情报是其职业本能。比汝昂、安琪拉等人早来一段时日的她一直在观察其他人，她判断目前不存在因嫌弃莱尔的花心而犹豫着是否要抽身离开的人。 而且，原因她也大概猜出来了。 对于她们来说，当莱尔成功实现【跨次元女仆召唤术】时，便已成为另一个等级的存在，在悬殊的身份和实力差距下，她们的占有欲被自卑感所覆盖，让本就不同于“夫妻关系”的“主仆关系”变得更宽容。 某种意义上，包括莉莉娅娜在内的绝大部分女仆，在对待莱尔时的心情已十分接近‘信徒’。 （8） “你是……吸血鬼真祖-依文洁琳是吗？”神界三主神找上了顶着一副‘别来烦本小姐’的臭脸，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读从图书馆里借来的魔法书的依文洁琳。 茶茶丸不在旁边，依文也懒得侍候三人，闻言只是抬了抬头：“完全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对你们而言，我只是蝼蚁般的存在吧？” 黑暗福音在其所在的世界是一名响当当的强者，但受世界等级差距所限，她在这个世界也就是下位神级别的战力。 “我们不会单凭实力而判断一个人的价值。”克罗诺亚硬邦邦地说道。 “真敢说啊，若不是莱尔有实力跟你们平起平坐，你们会跟他当朋友？没有实力但言行很狂的人，酒吧里到处都是。”依文洁琳冷笑一声，合上魔法书，“所以，到底有什么事情？” 被怼的克罗诺亚不想说话，旁边的生命神-莱芙微笑着顶上：“莱尔被人打成重伤，流落到这个世界休养，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啊……从茶茶丸那里听过。”依文洁琳可不会说那是她特地吩咐茶茶丸去打听的。 莱芙笑道：“据说打伤莱尔的那名破界者是一只吸血鬼……当然，我们知道那与依文洁琳小姐没有半分关系，但由于我们这个世界里不存在‘吸血鬼’这种生物，我们出于好奇心想要认识一二。” “这算啥，我是动物园被参观的猴子？”依文洁琳嫌弃地扭过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落寞，“不过……这个世界很不错，没有吸血鬼这种生物。” 命运神-菲特幽幽道：“果然，是一种天生背负着悲惨命运的种族？” “不然呢，一种天生以另一文明种族为食的种族，只有两个下场，要不奴役其他种族，要不被其他种族剿灭。”依文洁琳看得很透，这也是她即便在最黑暗最嗜杀的时期也没萌生出野心的原因，“但很遗憾，我是人造的吸血鬼真祖，无法成为你们认识吸血鬼的教材。” “不，或许有意外收获也不一样。”三主神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坐到依文洁琳面前，“请问可否再聊一下关于种族争端的历史吗？” 第十九章 女仆归来5 （感谢andychoi、班达鲁的打赏与支持） （9） 尽管精灵王时期招募的咒术女仆队和东皇钟时期招募的妖族女仆队人数也不少，然而女仆队的主力军必然还是人造人女仆队，甚至乎未来她们还有可能增员。 一方面，莱尔是人造人的造物主，还是一个临死前还致力于唤醒他们的自由意志的伟大的造物主；另一方面，人造人一族只要灵魂容器不损坏、更换躯体零件就能一直活下去，世代更迭的节奏极其缓慢。两者相结合，该星球上的人造人一族对莱尔的崇拜可持续时间极为悠长，不会说区区百余年就会把莱尔当成历史书上的‘古人’。 碾压性的数量一下子填满了冰之城堡，让其他女仆颇高压力……但她们很快就发现，这群人造人女仆乖巧得很，从来不掺和到争风吃醋的事情上，慢慢就被接受了。 “那个……a2、2b，你们还记得主人关于‘宗教’话题的观点吗？”无所事事的9s前往图书馆打发时间，回来时朝安安静静地靠立于墙边的两名同僚搭话道。 “简单来说，反对。”a2不擅长聊天。 “明明里头有很多案例和解释的……不过算了，忘记的话回基地调取资料就可以了。”莱尔所设计的人工灵魂，里头是有着储存信息的系统的，但哪些资料会储存下来、哪些资料会被遗忘，那没有人能知晓，“主人当时最重要的一个观点是，‘神’都是宗教组织杜撰出来的存在，对吧？” 2b喃喃道：“……跟现在的情况不符呢。” “对，就是这样！”9s小萝莉欢乐地跳了跳，“我们本来就是由主人独立设计出来的种族，如今主人又拥有与异世界创世神叫板的实力，他就是真实存在的‘神’了吧！” a2泼冷水道：“或许吧……不过主人不会在意这种事。” “可是我在意啊！”9s挥着小拳头道，“我从以前就想给主人建雕像、写文集、宣扬其功绩！建立宗教就是最直接的方式！” “……别想我会帮忙。” “嗯……总感觉会挨骂……” 口嫌身正直二人组发出拒绝。 （10） 最后被召唤而来的女仆是风见瑞穗，再之前的世界的女仆只能说有缘无分了，莱尔的跨次元女仆召唤术的核心为“思念”，别说转生后失去了记忆，就算只是变了心，或是找到真爱、或是痴迷于名利，也一样无法回应召唤。 事实上，精灵王时期招募的咒术女仆队就因此出现了减员。但这是正常的分道扬镳，不必因莱尔失去了女仆而觉得他头上发绿，也不必嘲讽那些女仆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人生道路的走向不应简单地以【对与错】区分。 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这是被召唤而来的女仆再怎么折腾也没有人选择退出的主要原因，因为会退出的人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刷掉了，这一批都是仍对莱尔持有“思念”的女仆。 “只是真没有想到，他会走得那么远啊……”诉说完自己与莱尔的故事后，瑞穗眺望向远处身陷修罗场中的莱尔，笑着摇了摇头。 她对莱尔的思念不输于任何人，但要重拾少女心可没那么容易，她只能说是洗去了老年人的淡然，却很难再张牙舞爪地争风吃醋。 当然，她迟早还是会变回去的，因为那群正在争风吃醋的女人几乎全部年龄都比她大，不能小看耳濡目染的效果。 “恰恰相反。”有兴趣听莱尔的人生故事的人远不止幻王-爱丽丝一个，界王-莉莉伍德合上笔记本，等会儿还要分享给死王-爱西丝，“一个以一己之力带着国民走出常识桎梏的天才科学家，因为喜爱这个世界而至死都没有迈出自私的一步，最终把合适的力量托付给正确的人，带着过于危险的力量终结人生，这样的人若是沦于平庸，我认为才是最难以想象的。” “是、是吗？”瑞穗在这群面前，还是多少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龙王-马格纳不吝表达对莱尔的赞许：“如果老夫当时在你们的世界，我一定不会让他就此死去，他表现出来的就是如此特殊的品性……当然，从结论来看，这反而是害了他。” 命运神-菲特沉吟道：“假如只是一次两次，可能是受到外部环境诱导所致，但每一次都这样，怎么想问题都出在灵魂上。” “每一次？”瑞穗下意识问道。 莉莉伍德亲切地奉上记录着莱尔诸多人生的笔记本，微笑道：“确切而言，只是我们所知道的部分的全部。” 例如樱花大战世界中莱尔的人生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世界，但由于兰斯洛特和爱丽丝没被召唤过来，无人知晓这段历史。 “十分感谢！”瑞穗双手接过笔记本，躬身道谢。 “该说多谢的是我们，而且……”莉莉伍德拨了拨青翠叶子般的头发，转头看向还没有从修罗场脱身的女仆之主，露出不同以往的表情，“我们未来可能也得向你道歉。” （终） “真不愧为莱尔哥哥~” “嚯~比想象中更厉害，我再一次爱上他了~” “鹫羽姐姐，连你也有憧憬英雄的情结吗？” 在冰之城堡内的贵宾客房内，来自异界的创世三女神和本土的创世神和冥王交流着‘创世’和‘治世’的经验，但她们同时也以神力窥视窃听着城堡内众人的交流。 她们所关注的重点对象自然是莱尔，但若是有人要讲故事，她们也会投入相当的注意力。 “呵……”夏罗突然轻笑出声。 “什、什么！？”克罗姆身体一抖，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过去数千年，在其努力下夏罗偶然地对某些事物产生兴趣，但这种‘感兴趣’就是多看几眼、多花点时间琢磨的程度，她何时发出过笑声？ 夏罗的笑声没持续多长时间，但笑容一直保留下来：“丝毫不懂魔法的天才科学家、为星球意志代言的精灵王、聚集人类信仰的魔法之神、向真神和阿克夏记录借用力量的魔法师——现在，我们知晓了莱尔是如何一步步成长，最终成为转生神的神使。” 克罗姆皱眉道：“不，最关键的从魔法师成为神使的一步，至今仍然是个迷。”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夏罗的回答让其余人均是一愣，“克罗姆……我们的成长道路又如何呢？” “这谁还记得……啊！”克罗姆脸色一变。 同样为空虚寂寞冷烦恼的她，理解到了对方的意思。 “对，我们均忘记了，自己也是跟莱尔一样，从弱不禁风的状态一步一步成长过来，甚至过程极有可能要忐忑得多。”夏罗伸出手掌，恐怖的力量在其掌心聚集成球，“此时我们的空虚，对自身所拥有的力量的轻慢，可谓是对过去的努力的侮辱……” “…………”克罗姆没有答话，陷入沉思。 “当然，认识到这一点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仍然需要莱尔给我展示新的世界。”夏罗散去能量球，“不过……我已经急不及待了。” 第二十章 终战1 被召唤而来的女仆们，带来了有趣的故事，也带来了庸俗的争风吃醋，冰之城堡的每一天都吵吵闹闹，混乱程度比当初的柾木家地球分部犹有过之，大概只有厌倦了孤单寂寞的爱西丝才会喜爱这种等级的热闹。 莱尔本意是扮演消防员的角色，逐渐消除来自不同世界的女仆之间的矛盾，然而事与愿违，他的和稀泥行为往往火上浇油……学乖了的他，果断回归到此前的生活模式【休养+授课】，从大大小小的修罗场中脱身。 休养倒是简单，往床上一趟便是，灵魂级别的伤势下，城堡大爆炸也吵不醒他；授课得亲力亲为，他曾让自己的老师代劳，奈何事实证明鹫羽只适合指导超级天才，不适合当启蒙老师，连学习能力最强的夏罗都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莱尔是在召唤女仆后的第五年彻底伤愈，但由于没有任何大动作，这段时期略过，时间直接跳到勇者祭—— “好可惜啊~这么热闹的祭典，真希望能玩到结束~”勇者祭当日，前往人界参加节日前的各类活动的女仆们归来。 不是她们惫懒，要让三界绝大部分人都能看见表演战，常规手段是很难办到的，只能拜托夏罗以创世女神之力进行设定，确实没有能交给她们的工作。 凯娜儿眨着大眼睛，指正道：“已经玩到结束了哦~我不觉得表演战过后，人界的居民还有心情继续节日。” 莱尔和们的战斗过程倒是其次，重点是包括创世神在内的一票大人物打算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就算这种离开不是永久的，也同样动摇了这个世界的根基。 不是说信仰崩塌什么的，而是指过去被爱好和平的的力量震慑住的心思叵测之人，心存侥幸地把恶念付诸行动。 “啊，这个……”9s刮刮脸庞，露出干涩的笑容。 凯娜儿惊奇道：“咦？你们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不，我们平常很少离开城堡嘛……”尽管从正太改造成萝莉，9s骨子里还是情报型人造人，绝对不是笨蛋，但如果有时候连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生活着大量的居民一事都忘记了，自然很难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安琪拉出言安慰：“没必要为此觉得羞耻，目光一直注视着主人，那才是合格的女仆。” 自己所管理的精灵王女仆队中出现一群产生了二心、却为了福利而尸位素餐的下属，是她最大的屈辱，也因此对私欲远低于常人的人造人女仆们十分满意。 莉莉娅娜板着脸抬杠道：“不能这么说，搜集情报也有利于服务主人，像汝昂和依文洁琳那样的废物女仆，再忠心也只能当吉祥物。” 相反的观点下，两人的眼神都变得十分冰冷，她们争夺女仆长之位的方式比较文雅，却丝毫不加掩饰。 性情清冷的古拉琪艾丝打断两名干练女仆的对峙，催促道：“凯娜儿，不能在我们这里延误了时间。” “也对，那么——转生战舰，变身！”凯娜儿原地转了一圈，高高跃起，作出像是魔法少女变身的动作，当然，白光之下她变的是战舰。 对此见怪不怪的众女仆陆续激活身上的魔导器，传送回各自的房间，再集中到舰内性质类似“商业街的中心广场”区域，那里有着最为宽敞的空间和最为大型的投影设备，足以容纳所有人。 （防御系统全开~！）凯娜儿同时远离地面，降低之后遭遇流弹的风险，直至抵达拍摄的极限距离后，打开直播的光幕。 “主人……！”重新集中的众女仆无一例外地收起了之前的轻忽心，安安静静地抬头看着屏幕上的影像。 她们十分清楚，这场表演战具有特殊的意义，不单是本土们迈向更广阔的世界的仪式，亦是莱尔漫长的转生之旅的句号。 作为将会追随莱尔至时间尽头的女仆们，她们为能目睹那一刻而深感荣幸。 》》》》》》 背景板：白皑皑的雪原、如梦似幻的冰之城堡 魔王侧：创世神-夏罗法娜尔站在中央，两侧是魔界六王和神界三主神，龙王因本体尺寸问题不得不暂时以人形示人 勇者侧：莱尔独自一人，手持初代勇者曾使用过的圣剑面向镜头 【何谓勇者？ 拥有被赋予的非凡力量的人、命运中要与魔王一决生死的人、具有非凡勇气的人、可以随意进民宅翻箱倒柜的人，这些都是答案。 然而我这里还有一个观点——勇者是不得不背负懦夫们的愿望的人。 这与你们无关，你们召唤假勇者只是为了举办节日，我说的“懦夫”是千年前召唤出初代勇者的那一批人，在拼上全力战斗前便已认定自己无法战胜魔王，早早便寻求来自异世界的勇者帮忙。 和平的世界无法量产不战而败的懦夫，我也不愿意为懦夫们而战，因此我要声明一点，我这号“新勇者”所背负的是，对目前的生活感到无聊的人的愿望。 你们应当庆幸，能够出生于这个和平的世界，对面的“魔王”和“九天王”一没有视你们如蝼蚁、二没有视你们如羔羊，给予你们足够的自治的自由……就算无法使用“完美”一词，但相信我，这可比99%的世界强多了，大部分的神都只是一群恶心的强者，比你们头上的国王更招人恨。 不过，和平美好的世界有时候也会显得很无聊，例如一个人从小憧憬着成为勇者一样的人，可因为人界没有出现魔王，他天赋再好、修炼得再勤奋，长大后也就只能当一个实力强劲的冒险者。 当然，我可不是在怂恿恶人们致力于搞臭这个世界……我的意思是，如果觉得无聊，那就走出去吧。 不管你想当的是部下成千上万的野心家，还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 不管你渴求的是鲜血与哀嚎，还是实现崇高理想的自嗨！ 不管你想要的是在异次元扬名立万，还是拿异次元知识与物品回来当富家翁！ 最佳解决办法，都是鼓起勇气走出去！ 至于这个世界，携手保护好，留作你们在外头玩累了、拼搏累了回来休息的港湾就够了…… 请认真观看——下面的表演战，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外头的世界有多凶险，尽可能挽回傻大胆们的性命，但请你们别一边喊生活无聊一边当懦夫哦~！】 第二十一章 终战2 “真难得~是我不讨厌的长篇大论！不过——！” “就知道你会最先忍不住，咿呀——！” 以梅基德的冲锋与莱尔的突刺为标志，通向新时代的道路正展现给三界居民。 “收起那把克罗姆随手制作的玩具，这不是你的战斗方式吧！”力量特化的梅基德在蛮力比拼中取胜，追击往后倒飞的莱尔，毫不留手地一记燃烧着火焰的拳头轰下。 “说实话，我也担心具有纪念意义的古董突然断掉~”莱尔止住身体的退势，打开虫洞吞下迎面而来的拳头，把手上的圣剑远远甩给克罗姆。 “扭曲空间形成通道规避攻击？克罗诺亚该学一下你这招。”梅基德可不打算让自己的手臂接触暗物质，第一时间从虫洞抽出手臂，同时扭身以牛蹄侧扫莱尔的腰部，“但是，你的施法速度跟得上我的出手速度吗！” （嘭！）莱尔以左臂挡下这一脚，黑色从其左臂开始往外扩散，这是从依文洁琳的暗之魔法改良的魔能装甲发动的标志。 “确实跟不上。”战士与战士之间的差距可是十分巨大的，战王大人若是使出龙虎乱舞式的弃力量重速度的连打，莱尔连最基础的防御魔法都跟不上，更别说引力魔法了，“不过，我只是喜欢当站桩炮台，别以为我被贴身了就是废物。” “什么！？”梅基德右蹄猛地一痛。 尽管他第一时间以自己的力量破除莱尔种下的术式，重力子集合物已经把其右足下半部分扭曲，身体自然而然地失去平衡。 莱尔抬起手来，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勾了勾：“茈。” 在梅基德在‘修复右足’和‘改站立为飞行’作出选择之前，莱尔的攻击已至，他只能双臂交叠，承受这颗具有‘虚假的质量’的炮弹。 “这里最麻烦的对手是龙王，那就——”轰飞梅基德后，莱尔仰望天空，瞳孔中开始流转godo符文，发动星辰魔法。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落在远方空无一人的雪原上。 这可不是打空了，从现在开始直至夏罗参战，战场区域内会随机降下光柱、陨石、高能粒子流。原本这属于超大范围攻击攻击，用在个人战斗战场是没意义的，改造出一个对敌我双方都不利的战场环境纯粹是浪费魔力，但敌方阵营里有一条体长超过一万米的巨龙，那就另当别论了。 “老夫以为的车轮战是‘我们一个一个上’呢。”马格纳长叹一口气，飞上天空变回巨龙形态。 他不是不知道这要承受来自星辰的打击，但他以人形只能发挥1%的实力，没资格出现在这个战场上。 “如果连你们的围殴都扛不住，我有什么资格挑战夏罗和克罗姆？”莱尔微微一笑，朝背后的偷袭者说道，“……她们俩就很识趣了。” “！”光线略微扭曲，骤然出现的幻王反手拿着一把蛇形匕首猛插莱尔后心。 “给我中！”以糟糕的隐匿手段远远绕后的命运神，投掷出一柄以神力凝聚而成的长枪。 没有硬扛的理由，早早察觉到两人的行动的莱尔瞬移离开，爱丽丝那柄具有特殊力量的匕首自然而然落空，而菲特投过来的长枪拐来一条弧线追击而至，却微妙地偏离了三四个身位落空。 菲特大喊道：“骗人的吧！我明明都没有使用‘即死’，竟然连最朴素而强力的‘必中’都失效吗！” 这其实是她意料中的结果，只是现在开着直播呢，不辩解一下让观众知道莱尔很强，就会被曲解成她实力很拉胯。 “……之后要教育一下你们。”莱尔不急着找爱丽丝和菲特的麻烦，看向仍没有动手的一行人。 “那么，失礼了。”界王-莉莉伍德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这才把自己的木头法杖扎进雪中。 大地在颤抖，绿色的魔力形成直径达数十公里的超巨大魔法阵，无数树枝从冰雪之下窜出，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扑向位于魔法阵内近乎中心的莱尔。 “呵~”莱尔没有尝试闪躲，就站在原地不动，任由树枝绕着他缠绕。 极速生长的树枝缠绕在一块，在不到一分钟编织成一颗巨大无比的大树，而树干的底部的中央正是莱尔的所在。 “世界树封印完成，持续汲取莱尔的魔力和生命力——虽然想这么说，但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拜托大家了。”莉莉伍德请求道。 莉莉伍德人缘极佳，众纷纷准备好各自的强力攻击，等莱尔突破封印时给他一下当头棒喝，各种颜色的大型魔法阵在空中辉映。 除去夏罗和克罗姆，现场唯一没准备攻击的梅基德见此无语道：“唉……认识了几万年了，我现在才发现你们是几头猪。” “……说人话。”克罗诺亚厉声道。 “天生强大无比，实际却没怎么跟人动过手的你们，此刻大概是以为莱尔自信托大，不屑于闪躲、主动尝试突破莉莉伍德的封印吧？”梅基德以嘲弄的语气说道，“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封印是帮哪边的，我们是以多打少的那一边好吧？不该疯狗般狂攻过去，让他没有施展大魔法的机会吗？” “这……”莉莉伍德面露难色，她的封印不是纯粹的把莱尔‘关起来’，实际上也是一种很难以防备的攻击，但梅基德的说法让她不由得反思自己的决策。 “别听他的！”克罗诺亚同样心里不安，可如今已骑虎难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然而，在战斗这个领域内，就该听战斗之王的意见。 仅过去一分钟，世界树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坍缩，怎么想都不会出现某人傻乎乎地从封印中钻出来、结果遭到最猛烈的远程魔法炮击的画面。 当然。 “攻击！”准备了许久的魔法还是要打出去的，克罗诺亚认为不能等莱尔彻底脱身，在世界树即将崩溃之际，疾呼一声指挥众人发动攻击。 他们的攻击是有效的……嗯，最起码大部分是有效的。 只不过，他们的攻击未能阻挡住一颗剧烈扭曲空间的紫黑色球体。 “克罗姆，准备救马格纳——缩退炮，发射。” 第二十二章 终战3 （1） “威力还可以，最起码没有人刻意放水。”三主神和四王的联手一击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在充斥着混乱无比的能量的底部，字面意义上的人渣状态的莱尔以略显诡异的再生方式恢复人形，“不过，克罗姆你似乎比想象中要弱啊。” 缩退炮是莱尔的引力操纵术式的物理呈现结果，连夏罗都无法以创世神的权限抹除它，唯一能阻止其爆发的方式是因果律攻击……很遗憾，克罗姆没有这种高端上档次的能力，她只能以防御结界尽可能地降低其威力。 结果，克罗姆失去了一根胳膊、余波把冰之城堡夷为平地、所有人受到一定程度的冲击、体型最大的龙王失去了双翼和尾巴。 “那是你以往的对手太强罢了~”失去右臂的克罗姆笑道。 这不是受伤后的强颜欢笑，对生活感到空虚寂寞的她而言，莱尔展现出这番实力只会给她带来新鲜感。 “或许吧。”毕竟先后与魔神zero和破界者c爆发激战，莱尔下意识地把评价标准抬高至破界者一档，若是按照正常的标准，凭一己之力挡下缩退炮的大部分威力的克罗姆怎么样都与【弱】扯不上关系。 “现在还不是我参战的时候，我就先回去处理一下这里了。”克罗姆以左手拍了拍右臂的断口示意，化作一团黑雾回到夏罗边上作观众。 跟遭到联手炮击化作人渣的莱尔一样，失去手臂对堂堂冥王大人而言只是无伤大雅的轻伤，花个一分钟左右就能长出手臂。 莱尔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原本就在克罗姆身后的龙王身上，询问道：“马格纳，你算是被我打倒了吧？” “似乎是这样子，不过……可否允许老夫撒赖一次。”龙王的双眼冒出紫光，这是他认真起来的标志，“十分钟，我最多只参战十分钟。” 莱尔没所谓地摊摊手：“可以哦，反正按照勇者传说，除了【四天王有五个】以外，【某个早已战败的四天王吐便当再登场】也是常规套路。” “哈哈~！马格纳你现在才总算是燃起斗志，可也太晚了~！”梅基德大笑道。 发型有点乱的克罗诺亚斥责道：“闭嘴，梅基德。” “没关系的，克罗诺亚。”紫色的魔力从伤口喷涌而出，构成双翼和尾巴的形状，“梅基德说得没错，当我产生【在这场战斗中过早地退场，也太丢脸了】这种念头时，我内心深处已产生变化……” 博学的他知道那叫‘战意’，但他从未拥有过这种东西，过去被梅基德找茬，他只是抱着一半嫌恶一半敷衍的心态作战，与此时此刻的心情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莱尔眼中重新亮起godo符文：“那么，我也立下一个小目标——在十分钟之内再次把你打倒。” “哈哈！老夫的全力，就此展示给你吧！”龙王-马格纳，发出让天地震动的龙吼。 （2） “爱西丝！” “……明白！” 如同代表着生命起源的蔚蓝。 如同代表着万物终焉的苍白。 一左一右夹击莱尔。 “不错的尝试，【生】与【死】看上去是对立的力量，但没有生何来死、没有死何来生，它们间的联系远比常识中的深邃。”莱尔分开双手，一段段godo符文形成的字符串绕着手臂窜行，把生命神和死王私下演练的协同奥义轻而易举地接下。 嗯，是‘接下’而非‘挡下’。 她们看上去就像是把力量交由莱尔支配似的，甚至连挣脱都做不到，力量仍然从她们体内流失。 “可惜，你们的对手是转生神的神使，对生命之力和死亡之力具有先天的支配权，这算是一种职业特长吧。”莱尔解释原因，同时以两者的力量形成一道保护罩，阻止其他对手的施救。 “这也太赖皮了吧？”莱芙苦笑一声。 爱西丝喃喃道：“……难怪你那时候说我一定赢不了你……” 在异次元女仆们被召唤而来之前，爱西丝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莱尔身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日记本上。后来由于冰之城堡内过于热闹，她要记录的东西过多，在这种浓浓病娇味道的行为才得以缓解。 莱尔正色道：“莱芙，外头的世界生机勃勃，足够打消你的睡意了吧？” “只要看着你的女仆队，我就觉得睡意全无了~”意识到什么的莱芙，微笑着回复道。 莱尔转向爱西丝：“爱西丝，你可别以为普通人能有多少个推心置腹、志同道合的好友，之前的莉莉伍德、克罗姆、我、古拉琪艾丝，还有现在的莱芙……若你还躲在被窝里掉眼泪，那可太贪得无厌了。” “莱尔……？”爱西丝疑惑道。 “你们该退场了，拿着这份礼物——尽管这份礼物很可能会让你们痛苦很多年。”莱尔手臂上的符文串发射出去，分别缠绕到两人的身上。 一道蔚蓝色的本源之力从莱芙身上打进爱西丝体内。 一道苍白色的本源之力从爱西丝身上打进莱芙体内。 “啊啊啊——！” “不、不要——！” （3） “请问‘揠苗助长’这个成语你听过吗？”幻王-爱丽丝幻化成数百个不同形态的人物围攻，异口同声地问道。 一边施展各种魔法与克罗诺亚、莉莉伍德、菲特、梅基德周旋，一边操纵水刃龙卷收割周遭带攻击力的幻影，莱尔还有余力回话：“两株停止生长了数万年的幼苗，若是被拔一下就立刻枯萎，那她们也该到头了。” 爱丽丝咬牙道：“就是因为这种强硬蛮横的作风，我当年才一直把你视作威胁！” “论强硬和蛮横，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莱尔左手往上猛挥，一道冰壁拔地而起，把战场分隔开。随后以神速通来到一个男性剑士身前，右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嗡）幻影全数消失，男性剑士变回莱尔所熟悉的戴着舞会面具的金发美少女。 “对一个拥有灵魂感知能力的人，幻术毫无意义，我一直是把攻击力孱弱的你当成护身符，让克罗诺亚她们攻击时有所顾忌……不过，你似乎对我的做法挺有意见的嘛。”莱尔冷冷说道。 “竟、竟然是这样……！”声明一点，爱丽丝一样能发射大威力魔炮、她的本源武器（蛇形匕首）的特性也十分凶残，只是其战斗风格被克制。 转生神的神使对灵魂的感知力可是第一档的，毕竟工作就是控制灵魂的转生和抹杀。 “别以为只有你会幻术，不管是肉体五感系的幻术魔法，还是干涉灵魂系的幻术魔法，我都玩得比你溜，只是那不是我喜欢的战法。”莱尔眼中的符文闪了一下，爱丽丝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你也感受一下‘揠苗助长’吧——主题是【擅长说谎的人会不自觉地欺骗自己，千变万化的你还能否记得自己原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言罢，松开手，继续与击破拖延时间的冰壁的梅基德等人交战。 恢复自由的爱丽丝落在地上。 “…………”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双眼流泪。 第二十三章 终战4 （3） “什么——”操纵时间以实现高速移动的克罗诺亚，只觉得一晃神，眼前景色突变，四肢传来剧痛，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已摔在雪原上，四肢被四根蓝水晶长枪贯穿，且蓝水晶正往其身体表面蔓延。 这种情况她熟悉得很，只不过平常她是玩弄时间的一方，不是被时间玩弄的一方。 “不怪你，跟【斗争】和【谎言】相比，【时间】和【空间】的档位高太多了，连我都都不敢说自己已经学得足够好。”漂浮在空中的莱尔维持着双手结印的动作，“话归正题，打了这么久，克罗诺亚你也该退场了。” “不，还没有结束！”打出兴致来的人不止梅基德一个，打出斗志来的人不止马格纳一个，本次元实力排名第三的克罗诺亚试图爆发时空之力突破束缚。 “我对干练的女孩抗性很低，看见了就想招来当女仆，别让我动真格了……”莱尔瞳孔中的godo符文切换至另一条短语，同时手上结的印发生改变。 （啪啦）蓝水晶长枪的尾端像花苞一样绽放，里头的花瓣发出微弱的红光。 “可恶……！”之前克罗诺亚只是‘逐渐被蓝水晶覆盖’，此刻变成‘逐渐被蓝水晶侵蚀’，由带有时间属性和空间属性的魔力组成的身体因混入了杂志而变质，她只能以无能狂怒遮蔽恐惧。 她没有忘记‘这是一场表演战’、‘莱尔从来没起过杀心’、‘自家老大还没有下场’等事实，然而这么多年来，她都习惯了身负强大的力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实在是过于陌生，导致她本能般地产生恐惧感。 “如此一来，热身就结束了。”确认克罗诺亚没有自爆求脱身的打算，莱尔中断侵蚀术式，头也不回地问道，“还是说，你有别的意见，菲特？” 后方不远处顶着好几道防御魔法的命运神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没有没有，人家又不可能赢，不想白挨揍，怕疼！” 看不见莱尔的未来的她，全程一丁点都没发挥出能够反映命运神的特殊性的作用，只是像个普通魔法师般使用各类魔弹和魔炮，基本上打不中莱尔，只能起到牵制作用。 正因为威胁性低，她的待遇很不错，从来没有被莱尔锁定输出，最多就是被aoe攻击波及一小下。 碰见这种不要脸的对手，莱尔也没有办法，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打算走的路线是【编撰因果】，让黑的变成白的、不存在的变成存在的、存在的变成不存在的。” “…………”菲特放下双手，收起赔笑脸。 莱尔继续道：“魔神zero走的路线是【剪辑因果】，观测平行世界的未来、把自己想要的结果剪辑至眼前，在当事人看来，就像是无视极低的概率、苛刻的前提条件、具体的过程的奇迹……你更适合这条路线。” 菲特苦笑道：“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我根本不认为你能做到这一点。”或者说，莱尔不认为今天的十个对手中有谁具有成为‘无限次元世界中的bug’的潜力，“只不过，这是你靠自己从命运的奴隶变为命运的参与者的方式，总比出卖自己的身心、委身于我或者别的破界者要强。” “……！”菲特瞪大了双眼，但很快便露出无奈的神色，“我说，你这番话反而让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消除了……明明长得像个美女，能不能别学臭男人耍酷？” “揍飞你哦。”血压上升。 “我去捡尸清场~！”菲特落到地上，把克罗诺亚拔出来，扛着就跑。 莱尔再次张开眼时，夏罗和克罗姆已在前方不远处。 （4） 与破界者c交战时一样，莱尔起手便是以毁灭世界术式打穿次元壁，以承受次元乱流冲刷的伤害为代价，避免被创世神玩弄于鼓掌之中。 夏罗采用的自然是标准的创世神战斗方式，拉开距离随心所欲地改造世界，让万事万物成为投射型的武器……很显然，她的创意远远逊色于破界者c，几乎都是些肉眼可见的攻击招式，没有声波攻击、没有光线攻击、没有把空气设定成遇热十秒后体积瞬间暴涨数十倍的坚硬固体等损招。 克罗姆只是拥有与夏罗同级别的力量，可以接任当创世神，但她目前只是个仅有些许权限的强者，在发现与莱尔魔炮对轰占不到上风后，选择冲进次元乱流中与其肉搏，凭借着身体所具有的庞大能量的优势，她一直处在上风。 “得手了！”包裹着黑色魔力的拳头，一拳打穿莱尔的多层防御魔法。 只不过。 “什么……！”原本她是打算像之前那样把莱尔轰飞，却没想到这一次把莱尔的身体打穿了一个大洞，手臂都穿了过去。 看上去这是重创了莱尔，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克罗姆的危机本能已在疯狂报警。 然而，她已经来不及后撤了，莱尔一把抱住了她，暗中准备好的时间术式和反破魔术式注入其体内，虽然只能短时间内控制住她，都这就足够了。即便是夏罗，也来不及阻止他接下来的攻击！ “之前懒得干预你的私事，但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像你如此开朗的个性，会隐瞒着本体的外貌？就这么讨厌成为夏罗的备胎吗？” 以时间术式为核心的魔弹，在克罗姆方才打出来的孔洞中生成。 “这一招原本是以把敌人轰至时间的尽头为目标，但现在我只把你轰至诞生后的瞬间——回归成1吧，【无限光】！！！” 魔弹带着克罗姆远去，在数公里外形成一片冒着青色电光的雷云，酝酿数息后一道耀眼的青色光柱从天而降，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 “……你不该这样做。”夏罗摇头道。 “就你没资格说这话。”莱尔修复胸腹的大洞，在身后构建出无数魔法阵，这是打倒克罗姆后，找到施展【天地真命】的机会了，“来吧，创世神-夏罗法娜尔，为这场仪式画下句号吧。” 第二十四章 转生神与神使(完本) 冥王-克罗姆过去很不喜欢自己的出身，总是切换着各种姿态示人，而她最常用的幻化形象是“银发萝莉”，这大概也是对不成熟的自己的自我评价。因被莱尔以无限光强制送返诞生之初的状态，她短时间内无法进行幻化，总算是直面自己，心结解除后带上女仆艾茵登上转生战舰。 死王-爱西丝、生命神-莱芙、命运神-菲特怀抱莱尔给予她们的启示，毫不犹豫地换上女仆服登上转生战舰，几乎不会主动回乡。 时空神-克罗诺亚留下来处理神界事务，界王-莉莉伍德留下来处理魔界事务，幻王-爱丽丝留下来处理人界事务，五年后在克罗姆等人的邀请下登上了转生战舰，平均每十年回来一趟。 战王-梅基德遭到性别歧视，登舰申请被拒绝，不过莱尔亲自给他打造了一艘次元战舰“雷霆崖号”，他带领着一票小弟到处撒野；百年后，认为世界已适应没有十大的时代，龙王-马格纳接受邀请登上雷霆崖号。 三界整体运行方式没有制度性的改变，和平年代下管理者需要的不是战斗力，三主神的离去由上级神补上，魔界六王的离去由上级魔补上，各自坐稳了管理者之位。 三界居民中的部分精英受到莱尔的演说的影响，决意迈向异次元，前期只能依靠梅基德的雷霆崖号，中期克罗姆靠枕边风讨来几艘没有武器系统的小型穿梭舰充当公共资源，后期两界吃透了勇者召唤魔法阵、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前往特定次元。 精英的离去可以说是人才流失，但由于上级神和上级魔正是离开的主力军，没有人会去阻止此现象，最重要的是——【随着不稳定分子的离去，本次元的和平得到进一步巩固，几乎找不到遭受破灭之王入侵的可能性】。 “…………”创世神-夏罗法娜尔闭上眼睛，停止了对未来的窥视。 她可是创造出命运神-菲特的存在，菲特能做到的事情，她只会做得更好。同样，菲特过去因通晓因果而感受到的空虚，她得到的也只会更多。 不过，这种空虚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她只是本次元的创世神，一旦离开自己的地盘，会丧失一切权限，沦为一个体内拥有庞大能量的魔法师，这一点鹫羽、津名魅、访希深已验证过。 “喂~夏罗，准备出发了哦~！”克罗姆在远处挥着手喊道。 夏罗心念一动，瞬移到克罗姆身边，看了眼克罗姆身上与发色相搭配的纯黑色女仆服，她也把身上的衣服变幻成相同款式的纯白色女仆服。 克罗姆见此皱眉道：“夏罗，你伤还没有痊愈，别乱使用能力，像莱尔之前那样休养个几年吧。” “……我没有伤得那样重。”夏罗摇头道。 “是吗？”克罗姆眨眨眼，处于刚出生时期的她体内能量还没有稳定下来，无力探查夏罗的情况，“对了，艾茵你看一下我们这搭配怎么样~？是纯黑纯白好看，还是黑发白衣+白发黑衣好看？” “以主人和夏罗大人的外貌，不管穿什么都充满魅力。”这不是客套，而是艾茵的真实想法，“不过，男人都是喜新忘旧的生物，什么款式不重要，关键是不定期更换款式。” “说得也是~等莱尔工作完回来，看见我们俩应该会跟之前一样飞扑过来，然后……嘛，就是那种事情啦~”克罗姆乐道，完全不介意自家女仆话语中夹带的私货，“夏罗，你怎么想？” “？”夏罗不明所以。 “所以说，有没有心动的感觉啦~”克罗姆笑道，“顺道一提，早在他提出要一个人单挑我们全员的时候，我的心已经被俘虏了。” 夏罗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不知道……但我希望莱尔能早点回来。” “哦嚯嚯~这就是‘恋爱’哦~” “恋爱吗……感觉不坏。” 创世神和冥王牵着手，走向已降落的转生战舰。 ———————————————————————————— 我是原始文明的先驱者 我是纵横世界的海贼王 我是微观世界的研究者 我是精神世界的探索者 我是银河联盟的漆黑破坏神 我是人造人的造物主 我是由科学迈向魔法的现人神 我是泰拉瑞亚大陆的精神贤者 我是摆脱远古王者的诅咒的魔法师 我是为星球意志代言的精灵王 我是带领巫师蜕变之人 我是寄托着人类信仰的现代魔神 我是消灭降魔皇的英雄 我是追寻前世的东皇钟 我是击退破灭之王的入侵的***-4679 我是给世界带来毁灭与救赎的毁灭魔导士 我是被时空管理局记录在案的sss级怪物 我是拯救了一群患上无聊绝症的的外乡人 【我是莱尔（liar），转生神的首席神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抵达转生空间的瞬间，莱尔不但取回自灵魂诞生以来的全数记忆，还知晓了转生神于其中发挥的作用。 他也不是凡人了，不会因为这些遥远的记忆导致自我认知障碍，最多就是想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待思绪平伏下来后，向自己所侍奉的主神恭敬地行礼：“我回来了，拉丝薇儿大人。” （已经满足了吗……？）拉丝薇儿的这个询问，就像是愿意任由莱尔继续转生之旅一般。 “满足的只是无谓的仪式感罢了。”莱尔苦笑一声，“原本我还担心自己过剩的探索欲会成为灾祸的根源，但看着夏罗和克罗姆等人的空虚，让我意识到最重要的东西是乐趣……真是被人算计得清清楚楚。” 跟‘探索欲’相比，‘乐趣’可安全多了。 （……你打算加入‘他们’？）拉丝薇儿已猜到答案，但她想从莱尔口中得到它。 “工作之余，以此打发时间罢了。”至于何时该工作、何时该休假，完全由自己确定，拉丝薇儿怎么看都不是倡导996的老板。 （……是吗……） “对了，拉丝薇儿大人，正式开始工作之前，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得到沉默作为答复，莱尔只能继续下去，“假如再次出现像我这样的案例，您是否还会继续以女神之力作为奖赏？” （没错。）这是规则，规则可以改变，但不能无缘无故地改变。 “也就是说，今后诞生的转生神使很可能都会跟我一样受到您的力量影响，导致外貌发生永久性变化……”莱尔面露郁闷，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问题，连忙解释道，“十分抱歉，我自私地希望与拉丝薇儿大人拥有相似相貌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可以让我的力量不会改变灵魂的形态。）拉丝薇儿突然说道。 “可以吗！？”莱尔惊呼道。 （本来就只是预料之外的副作用……）得到女神之力作为转生条件不足的补偿，会衍生出特殊天赋，但那不意味着接下来的人生就铁定会一帆风顺，过去的拉丝薇儿也没想到莱尔会一次又一次地得到女神之力。 （而且——）拉丝薇儿体型急剧缩小，眨眼间从千米高的巨人变成寻常女性的身高。 缓缓飘飞至莱尔面前三米处，不再呆滞的双眼看着自己暂时唯一的仆从。 （——不管今后我有多少个仆从，对我而言，你永远是最特别的存在。） 后日谈(新书应该是叫《一定是你想多了》) “麻烦你了，要不家里那群女人会烦死我的。”破界者集团很强，但他们不是全知全能，做不到给予伴侣100%的人身安全保护，破界者d的女仆在其他次元准备恶作剧的道具时，被时空管理局某位完全不听解释的魔导师天降正义轰死，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极低概率事件。 当然，概率上可以接受，感情上接受不了，他们不但对时空管理局实施报复，还拒绝接受该女仆的死亡。 莱尔无奈道：“拜托，日后请看管好自己的女人，我身为转生神的神使，却帮忙找亡者的转世以再续前缘，这让我怎么向拉丝薇儿大人交代？” 破界者d轻笑一声：“还需要交代？你都让自家主神穿上女仆服了。” “这是两码事。”莱尔正色道，“拉丝薇儿大人宠爱我，不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逆转，我永远是拉丝薇儿大人最忠诚的仆从。”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破界者笑了笑，d对此番发言接受率为零，刚好破界者b抱着女婴从医院的房顶跳下来，“人渣，她的父母处理好了？” “注意用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样人家呢。”破界者b把女婴一把塞到莱尔怀中，“嘛，一个出生不到两天的女儿，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可言，花钱就解决问题了。” 其实交涉过程还包括透露真相和展示异能，尽管金钱的威力巨大无比，但他受不了刚当上母亲的女人的眼泪，真相能让这对夫妻以良好的心情接受赔偿金。 莱尔以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女婴的额头，问道：“你家女仆的记忆我已经唤醒了，至于身体，是调整成之前的样子，还是给她个教训直接使用这个身体？” 这具身体并不弱，不逊色于前世的四大退魔家族之一的巫净家的血统，缺点是双亲相貌平庸，估计不基因突变是很难赶上前世的颜值了。 破界者d平淡地说道：“之前的样子就好，双胞胎女仆不对称会产生违和感。” “对了，调整成一岁就可以了。”破界者b突然插了一嘴。 “哈？”莱尔瞥了对方一眼，不明白身为局外人的他有啥资格提意见。 破界者b露出狐狸笑：“嘛，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好吧。”莱尔摇了摇头，对女婴施展魔法，将其身体的遗传信息调整至前世的设定，再让其生长发育约莫一年。 “！”施法结束瞬间，女婴第一时间张开眼睛，看见莱尔后，露出安心的表情。 但她的安心只持续了几秒钟。 破界者b一把夺过女婴，脸朝下地高高举了起来：“哎哟~这不是‘好事做尽’的琥珀吗？怎么几天没见，都返老还童了啊？” “费顿……你……”女婴似乎还在适应新身体，说话都不流畅，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旁边的主人。 破界者b笑得更乐呵了，向破界者d征求同意：“杀人鬼，你说爱尔奎特、希耶尔、秋叶她们会愿意抚养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吗？” 破界者d沉默数秒，轻叹一口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同样适用在你身上哦。” “没问题，因为我很强~”破界者b露出爽朗的笑容，“对了，我还要准备好一台超高清录像设备。” “呜呜呜~~”女婴当场嚎哭起来。 哭得很凄凉，她已经预感到今后自己会遭到惨绝人寰的折磨。 》》》》》》》 神使的工作分为两部分： 一是留在转生空间，拉丝薇儿负责安排亡魂的去向，莱尔负责过滤腐朽的灵魂，期间莱尔处于奇妙精神状态，连时间的流逝都感受不到，如同无限次元世界运转的一枚齿轮似的； 二是顺应至高意志的召唤，抵达充斥着腐朽灵魂的次元，根据实际情况在“扫荡腐朽灵魂”和“召唤古拉琪艾丝率领破灭军团毁灭一切”之间选择。 闲暇时光同样分为两部分： 一是建设家园，这指的不是凯娜儿（转生战舰），而是指前段时间才决定以【后*宫之王】为名号的破界者组织的基地。 破界者c以其力量开辟出八个细小的次元空间，七个是私人生活区，一个是公用的小镇。按照设计方案，这座小镇应该能满足一切生活需求、能找到次元旅行时收集到的一切有价值的物品、永远都在改建，走的是精益求精的路线，连区区一间售卖冰激凌的小摊都应用上有大材小用之嫌的高端魔导器。 但由于目前还处在初期建设阶段，暂时还未达到摆出来吹嘘的资格。 二是各种娱乐活动，莱尔算是比较安分守己的类型，不要忘记他有在女仆的陪伴下宅个数百年的前科，但若是有人邀请他去捣蛋，他也必然会蹦蹦跳跳地参与其中。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完美，可惜，这只是莱尔自身的看法。 “莱尔！！！”奈叶、菲特、疾风冲冲地闯入莱尔的私人生活区。 不，使用‘闯入’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她们原本就有来到这里生活的权限。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正打算前去围观某女婴水深火热的生活的莱尔，只能无奈停下脚步。 奈叶手持旭日之心，双眼通红地咆哮道：“为什么！你应该十分清楚时空管理局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时空管理局总部和时空管理局的起源星球是破界者们和穿越者们的共有资源，不在莱尔等人的报复名单上，但地方支部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由总局派遣过去，她们仍然有熟人丧命于袭击中。 当然，即便没有，以她们的正义感，也接受不了此等性质恶劣的事件。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说两件事。”莱尔叹息着竖起食指和中指，再缓缓收起中指，“一，因为已经过去百余年，你们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我当过你们一段时间的老师，有提及过灵魂转生理论。” “难道因为死了之后会投胎转世，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奈叶暴怒道，樱色魔炮已进行蓄力。 收起食指：“二，如果你们有在这里生活过，应该能从其他女仆口中得知一件事，那就是我从来都是一个阵营主义者。” “！！！”三人心中升起一股恶寒。 “我会保留你们的记忆，你们就当是去平行世界放长假吧。”莱尔面上失去表情，眼中闪烁了一丝青色。 （啪）连一秒的抵抗都不存在，高町奈叶、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洛温、八神疾风倒地身亡，她们将在另一个次元的高町家、丧女魔导师的克隆实验培养皿、八神家中出生。 她们本来就不可能赢，或者说，她们自己都不认为能够制裁莱尔，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莱尔在理亏的立场下不可能对她们出手，继而任由怒火支配自己的行动罢了。 “……抱歉，等你们长大后，我会送你们回去时空管理局总部的。”莱尔走到好友的尸体前，正在考虑要如何处理它们，突然天赋技能【灵光一闪】发动，“慢着，这不就是女尊重生文的节奏了吗！？反正都当不成朋友了，不如偷窥一下她们的演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本就三观不正的莱尔进一步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