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福晋我怕谁》 一 清朝 “德妃娘娘,不好了,出事了!”只见一个小宫女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殿内。 “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慌张?”德妃娘娘开口问道。 “娘娘,清瑶格格掉到湖里了!”她不敢抬起头来,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什么?”怪不得自己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原来是出事了!她连忙站起来,同小宫女快步向御花园走去。 到了御花园,只见到一帮人把清瑶团团围住,“德妃娘娘到!”众人一听皆跪下行礼。 “免了!”说完便急匆匆的向清瑶躺着的地方走去。 “太医人呢?”德妃带着一丝怒气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应该快到了,”旁边的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正说着只见太医从远处快步走来。 “微臣见过娘娘,”说着便请了个安。 “免了,快看看吧!”德妃没有看太医,而是目不转睛的看向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太医把了把脉,继而说道:“娘娘,微臣看来格格并无大碍,只是占时昏迷罢了”顿了顿,又说道:“依微臣所见,还是先送回房内,稍加休息,便可苏醒。” (永寿宫中) “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太医看德妃脸上充满了担忧的神色,不由得说道,继而转身把开好的药贴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许久后,床上的人儿迷迷糊糊的说道:“水,好渴,”声音极其细微。 宫女见她有了反应,脸上露出一抹喜悦的神色,大声喊道:“娘娘,娘娘!格格醒了!格格醒了。” “醒了?”德妃的脸立刻由悲变喜,快步走到床边,抓起清瑶的手,由于激动,手上的劲不由得加大了些,这使床上的人儿不免皱起了眉来。 “水,我要水,”她发出微弱的声音,一旁的宫女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立马拿过了水,扶起迷迷糊糊的人儿,准备给她喂水,她感觉有人把她扶了气来,于是勉强睁了睁眼睛,从拿水的人手中接过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她的动作太快了,使那个宫女愣在了那儿。 德妃看她喝水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这笑声……她用半睁的眼睛看像一旁笑着的人,啊,刚才光顾着喝水了,没注意周围,现在这么一看,真是把她自己给下了一大跳,怎么……怎么穿的好像是古装?难道是在拍戏?不对,不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家里,然后突然停电了,然后她出去看电闸是不是跳掉了,然后啪的一声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天啊!难道……难道她穿越了? 德妃看着这个用惊奇的眼光看向自己,然后又突然用力地撕扯自己头发的丫头,不为得一惊,她这是怎么了?神志不清? “清瑶,清瑶!”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噢,那个原来是在叫自己,清瑶?那是她的名字?抑或是现在的自己的名字? “额娘!”屋外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儿子给额娘请安,”走进来的少年向这个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女人行了个大礼,咦?这穿戴,这行礼的姿势,怎么越看越像是清朝的呢?她望着他出了神,他该不是史上的有名的冰山——四阿哥胤禛吧? “起来吧,这里就只有咱娘俩儿,不必行这套虚礼!”德妃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你好些了吧!”他转过头看向她,哇!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她面前放大了起来。 “啊!”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坐在了床边,而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放大了的脸吓得向后退了退,再看他时,他的眉头稍稍皱了皱,继而又恢复了平静。唉,这可怎么办?她总得闹清楚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的身份吧。 “你是谁啊?”没办法只好装失忆了,说着随之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胤禛。而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她。 “爱新觉罗·胤禛”胤禛的回答简单而明了,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唉,冰山不愧是冰山,对失忆的人也如此。 哇,真的是到了清朝了!而且是康熙年间!这么说她也许有机会见到那个让她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康熙爷喽?真是越想越开心,如果不是有人在,她一定会跳起来,大呼三声,耶!耶!耶!不过现在首要任务是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那个……那我是谁?我在哪儿?”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由于想笑而颤抖的声音。 她的这一系列反应都没能逃过四阿哥的眼睛,真是的,这个女人好像是失忆了,可是为什么还看起来那么开心呢?而且是以前不曾见过的开心!心理这么想着,可是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乌喇那拉·清瑶,你现在在皇宫里。”他说道。 名字还凑合,就是这姓氏怎么那么难听,等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乌喇那拉·清瑶,天啊,那……那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嫡福晋?!oh,my god!她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二 命运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傍晚了,“有人吗?”她小声的叫道。 “格格!您醒了啊!”趴在桌边睡着了的女孩,听见了她的叫声,惊喜地说道,随即点亮了身旁的蜡烛,屋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那个……我睡了多久了?” “格格,您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把她扶着坐了起来。 什么?两天两夜?妈呀!不知道自己是被吓得,还是兴奋得,唉,胤禛的嫡福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四爷呢?”她开口问道,真奇怪,她不是他的福晋吗?那不是应该在贝勒府里?那为什么还在皇宫里? “爷,在他的房中,要去叫吗?”什么?他不是贝勒吗?不是该在自己府中吗?怎么会在皇宫过夜? “那个,你们爷不回府吗?”她用带着质疑的眼神看向那个小姑娘。 “回府?四爷还未有府邸呢。”她说道。 未有府邸?怎么会呢?难道是我记错了?她想着。“对了,你是这儿的宫女?”唉,还是转移话题好了。 “回格格的话,不是,我是您的丫环,叫柳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主子,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格格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哦。”唉,看来闵夏薇这个名字以后是用不上了,虽然自己一向觉得名字只是个代号,可真正让她更名改姓,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舍得。 “柳儿,我什么也记不得了,你可以和我讲讲吗?”她眨着眼睛看向柳儿,柳儿点了点头,说了起来。 从柳儿口中她得知了此时此刻,胤禛还不是贝勒,而他们也还未成亲,据说本来皇上是准备让他们一个月后成亲的,可是听说她掉湖里了,并且失了忆,就将婚期延后了,改到了三个月后。真好,这样她可以逍遥自在的待三个月了,呵呵,一定要好好安排这点时间才行! (第二天) 夏薇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的穿起来出了房门,在柳儿的带领下来到了德妃的殿内。 “德妃娘娘吉祥。”说完学着柳儿的样子俯了俯身,当然样子没有柳儿那么自然,很生疏,很僵硬,德妃娘娘看着她那样子,不由得抿着嘴笑了起来。 “起来吧,”娘娘毕竟是娘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是”夏薇站到了一边。 “那个,清瑶,明天找个人教教你规矩吧。”德妃看向立在一旁的她说道,这孩子看来连规矩都给忘了,还好发现的早,这要是到皇上面前,天啊,她德妃的颜面何存?一定会治个管教不严之罪。 “是,娘娘!”一旁的夏薇又不得不再次把她那生硬的动作重复了一遍,这次德妃并没有笑,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失忆还真是害人不浅呢!德妃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众人皆由两边下去。 出了大殿,夏薇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的湖边,她听底下人说,她掉到了这个湖里,等醒来后,便失忆了;也就是说这个身体的主人曾经掉到了这个湖里,等再次醒来时,就已经是她了;而巧的是她和那个乌喇那拉·清瑶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也许这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了的,也许这就是命运……那么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从今以后她要做一个二十一世纪闵夏薇版的乌喇那拉·清瑶! 三 康熙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彩射向大地,远处的树枝上不时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夏薇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发着呆,来到大清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每天除了学习礼节就是陪在德妃娘娘身边。难道她以后的生活也是如此?刚来这里时,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可是渐渐的却发现古代女子的生活是如此的无聊,现在她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混吃等死!她轻叹了口气。 “清瑶格格为何叹气啊?”十三笑盈盈的问道,这突然的发出的声音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性的跳了起来,啊的叫了一声,就看见十三旁边的胤禛脸色变得铁青,随即又皱起了眉,天啊!看来他是因为自己的失礼而生气了,也是看惯在自己面前彬彬有礼,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女子,现在却看见一个发呆发到连人走了过来都不知道,知道了以后还似受了惊吓般的大叫一声,虽然的确是受了惊吓,可是某人可未必这么认为。毕竟做出这一系列失礼行为的人是即将成为自己福晋的人,想不生气也难吧!咦?奇怪!她干嘛为他的生气找出这么多理由啊?三秒钟后,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立马意识到还未行礼,于是立刻按嬷嬷先前教她的行礼姿势向胤禛,十三行了个大礼。 “哈哈!清瑶格格,你反应还真慢!”胤禛的脸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那该死的十三却捧腹大笑了起来,有那么好笑吗?!笑吧,笑吧!笑死你算了! “十三,好了,不要误了给额娘请安的时辰!”胤禛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啊,对哦,四哥要是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我们是来给娘娘请安的!”他边说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转过头看向夏薇,说道:“看吧,都是因为你,我连来干嘛都忘了!”看似责怪的语句中却未带有一丝责怪的语气。 “你也跟来吧。”胤禛说道,夏薇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的人,难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还不跟来?”走出了老远的十三回过头来问道。哦,看来刚才胤禛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快步跟上了他们。 (永寿宫) “儿臣给额娘请安!” “胤祥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在殿内响起,德妃看着这三个孩子,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坐吧!” 只见胤禛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左侧一旁的第一个位置上,十三还是一副嬉皮笑脸得样子,坐在了胤禛身旁,而夏薇却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娘娘的话里包括自己么?要是不包括自己,自己却擅作主张坐了下来,恐怕又会有人觉得她没规矩吧。 正在这时,就听见德妃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清瑶,清瑶,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还没等到她开口,就听见有人笑着说道:“娘娘,您不知道,这丫头已经是出了好几次神了!我们也挺好奇她在想什么呢!不如娘娘问问她?” 只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薇身上,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这个十三阿哥八字不合,干嘛老找她的麻烦!夏薇微微斜了斜眼睛,看向德妃,只见德妃也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望向自己,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难不成真把自己心里想的告诉他们?哼,她可没这么傻!看来现在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额娘,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儿,他的到来打破了这原有的沉静。 “哦?”德妃用宠溺的目光看向他。 “她呀,一定是看四哥还不娶她过门,着急了,于是在想四哥什么时候才娶她过门呢!”小孩儿一本正经的说道。话音刚落,只见德妃娘娘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又觉得自己失态了,忙用手帕遮了遮,十三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胤禛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而此时夏薇把头低的更低了,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害羞,而是因为她那张已近乎愤怒的脸变得扭曲起来了,总不能让人看见她如此狰狞的面目吧? 都说古代的小孩儿早熟,可是竟不知早熟的如此地步!真是的!他刚才不是提到冰山吗?那他应该是他的弟弟吧?那她起码应该算是他未来的嫂子吧?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拿未来的嫂子开玩笑!他也真是太目中无人了吧!这时的夏薇多么想痛打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是老大!可是她忘记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大清,是以男人为天的大清朝,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那点想法只能是想,不可能成为现实!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在和你皇阿玛骑马吗?”德妃以为夏薇害羞了,于是忙转移话题的说道,小孩儿直步走向了德妃,坐在了德妃身边,德妃宠溺的搂住他。 “本来是在练,但是后来一个小太监跑来,说良妃娘娘病重,请皇阿玛去看看,所以皇阿玛让我先回来,并且让我告诉额娘,他晚上会来永寿宫用膳,让额娘早些准备。”小孩儿有条有理的说道。看来他应该是胤稹同父同母的弟弟吧!那就是十四喽?看来真是被他娘给宠坏了!夏薇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转念一想,却有些同情胤稹了,他从出生就因佟佳氏膝下无子,而被其抚养,这个期间恐怕是见不着自己的亲娘的,虽然佟佳氏对他犹如己初,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啊,等到佟佳氏殁了,他才回到德妃身边,而此时德妃却有了十四,而他也因多年未见母亲,而和母亲生疏了,于是他们成为了最陌生的熟悉人,唉,也难怪他性格那么冷漠,孤僻。 胤稹看着这个一会儿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一会儿又轻轻叹了口气了丫头,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还真爱想,不知道这会儿她 又在心里想自己什么了。 这时,德妃突然意识到,夏薇还站着,于是说:“清瑶,快坐下吧!”哎呀妈呀!她终于可以坐下了,在这么站下去,腿非废了不可!于是她坐在了右边第一个座位上,用手轻揉那微微发麻的小腿,干嘛非要人穿个这么个花盆底鞋,累死人了。 “韩雅,要你备的膳可备好?”德妃转过头问道身边的女官。 “是的,娘娘。”韩雅回答道。 “皇上驾到!”韩雅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一位公公喊道,来得还真及时。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跪,真是讨厌,人家刚坐下,就又得起来,某人在心里抱怨道,可是再一想,可以见到自己崇拜的康熙皇帝,哇,那自然是喜悦大于哀怨喽。 “起来吧!”头上传来威严的声音,帝王不愧是帝王! “谢皇上。”众人皆起。 “这位就是乌喇那拉氏?”康熙问道。 “是,奴婢正是!”哇,康熙竟在问她话,这就像在二十一世纪和自己喜欢的明星对话一样让人痴迷!随后康熙又问了些关于她身体有没有好之类的琐事,她都小心翼翼的一一回答着。带着喜悦,带着敬畏,不过此时的她更多的是带着紧张。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康熙终于不再问她了,而是传了膳。 “皇上,良妃妹妹如何了?”德妃挾起一些菜放入康熙眼前的金色小碟中,随意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太医开了些药。”良妃娘娘,不就是八阿哥的额娘吗?看来失去皇上宠爱的女子,注定是连皇上的丝毫怜悯也得不到了,唉,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吧!夏薇这样想着,那自己以后呢?会不会也是如此呢?胤稹以后也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那他会怎样对待她呢?唉,还早的事,现在想它干嘛?于是她专心的吃起了饭,不再去胡思乱想了。 用过晚膳后,康熙和妃子,儿子畅谈了起来,不过都是些无关打紧的琐碎事情罢了。而这时由于刚才太过紧张而没有好好看看这位大清皇帝的夏薇,此时此刻开始偷偷的观察起康熙来了,他古铜色的皮肤透露出男性的阳刚之美,弯刀似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让看起来已经将近四十的他还是那么的英姿飒爽,哇,难怪儿子长的那么帅气,原来是遗传基因好啊。 康熙谈着谈着,突然就谈到了胤稹和夏薇身上,让他们在两个半月后的初五成婚,胤稹和夏薇双双跪下,叩谢圣恩。 终于熬到康熙开口让大家回去的时候了,众人纷纷向康熙和德妃叩别,然后离去了。这一天还真是累人啊,看来凡是有名气的人都不是好见得,更何况人家是皇帝。唉,这时只巴望着赶快回去,美美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按摩按摩她那可怜的脚! “那个……四爷,十三爷,奴婢先行告退了!”说完福了福身。 “恩”冰山简单明了的一个字。 “去吧,改天见哦。”十三拉着长音说道。 夏薇站起来,向自己院中走去,胤稹向十三交待了几句后,便转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了,十三看着胤稹走远后,便和随从离开了永寿宫。 四 打架 “格格,该起床了!”柳儿轻轻的叫道。 “不要吵我嘛,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夏薇说完便转了个身继续睡。 “德妃娘娘吉祥!”柳儿突然说道,一听到德妃两个字,本来还在睡梦中的她,立刻睁开了眼睛,扑通一下跳下了床,跪在了地上,还含含糊糊的喊了声娘娘吉祥,心想这下可完了,让德妃娘娘知道自己还来在床上没有起来,唉,看来又该让嬷嬷给教教规矩了,可是半天不见有人答应,她疑惑的抬起头来,这下可是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原来德妃根本就没来,是柳儿为了让她不要赖床,而想出来得策略,她气愤地站了起来望向柳儿。 “柳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主子都敢骗了!”她坐在了床边,拍了拍胸脯,这个丫头太没规矩了,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来。 “主子,您别生气了,柳儿错了,但是主子您想想,我不用这个办法您能起来吗?您不起来,到时候德妃娘娘肯定会派人来问,然后问的人必定会回去告诉娘娘您还没醒,那……” “停,停!”夏薇打断了她的话,这个丫头可真能想,唉,她明明做错了,倒被她说成了是为她着想,不过仔细想想,她刚来这里时,这个丫头还是个典型的规矩人,别说是骗她了,就连她对夏薇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的,从那时起,夏薇就决定要改变她。这下好了,她是改变了她不少,可是这些改变都只在夏薇面前表现才出来,在别人眼里她还是那个规规矩矩的柳儿。想着想着,她不禁摇了摇头,真是的,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格格,格格,您生气了?您别生气嘛,大不了柳儿让您打手心好吗?”柳儿看着坐在床边直摇头的夏薇,以为她生气了,讨好的说道。 “哎,你这个丫头啊!”夏薇感叹地说道,听主子这么说,就知道她没生气喽,柳儿咧开嘴笑了笑。 “柳儿啊,好无聊啊,我们出去走走吧!”刚吃完早饭的夏薇,坐在窗边嚷嚷道。 “可是格格……”柳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夏薇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别可是了,就这么办!”要是等她说完,自己就不用出去了,因为太阳都下山了。 她们走出去不远,就看见几个宫女太监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么,夏薇好奇的向前凑了凑,只见被围住的有两个拧在一起的人,一个看起来有十二三岁,和现在的她差不多大,面朝着她,一个背对着她,看起来比那个人矮大半个头,看不清是谁,可是为什么有种熟悉感呢? 这时,只听见那个个矮的推了一把那个个高的,可是毕竟人比人家小,力气自然没有多大, 个高的并未被推倒,只是象征性的晃了晃,待站稳后,又扑了过来,嘴来还骂道:“你这个混蛋,连我都敢推,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没娘养的家伙!”也许是一句没娘养的,彻底激怒了那个小个儿,他抡起拳头就给了个高的一拳,个高的也不示弱,抬起脚,就向他踢去。 “别打了!都给我住手!”夏薇终于看不下去了,两个小屁孩儿打的你死我活的像话吗?这时她是彻底忘记了现在的自己也只是小屁孩儿中的一员。她话音刚落,只见现场一片寂静,打架的两人儿,也停手了,同时看向这出声的地方,唉,那个小个儿竟然是十三?!怪不得夏薇觉得眼熟呢!还没等夏薇问是怎么回事,人家两人有拧在了一起,这是什么跟什么吗?把她当空气?真是可恨!说的不顶用,那就上手!说干就干,她快速走向两人,伸手拉住他们俩的胳膊,也许是他们拧在一起的力气太大了,夏薇被弹的坐到了地下,这下可好了,屁股被摔得开了花,她坐在地上痛的直流眼泪,可是那两人就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撕扯着对方,倒是旁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都怪这个身体!虽然相貌和原来的自己没有多大的出处,但是年龄却整整小了十岁!有时候她看着这个和自己十四五岁时一模一样的面孔,就会有一种错觉, 仿佛自己回到了从前,从前在爸妈面前撒娇的时代;仿佛自己不曾长大过,而是一直这么小;仿佛过去的十年都是南柯一梦,不曾有过。如果她的身体是以前的那个,那么她一定不会摔倒,如果她不摔倒,那么她的屁股就不会痛;她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气愤,可是最让她气愤的是这两个小鬼,竟然对她视若无睹! “你们给我住手!听见了没?!”她大吼道。这声吼声还真挺有用得,打架的两人立马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会是被她给吼傻了吧?夏薇怕他们又拧在一起,于是干脆站在了他们的中间。 “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本阿哥的事!”那个个高的小孩问道。阿哥?他是个阿哥?怪不得敢和十三打架呢!夏薇没理会他,而是转过身,取出了手帕,轻轻地擦去了十三嘴角边的血渍。 “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本来就很恼怒的他,见夏薇没回话,更加的恼怒了。 “你在问我?”夏薇转过头来,假装惊讶的问道。 “不是你,还有谁!”他越发的恼羞成怒了。 “哦,乌喇那拉·清瑶”其实说了你也不知道,又何必问呢? “你是四哥未来的福晋?”他边说边打量了起来,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原来就是那个那天掉到水里,上来后失去记忆的女子,不过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有哪个女子像她一般张狂?竟敢管起阿哥之间的事情来了! “恩”清瑶回答道。 “他是谁?”她轻声地向一旁的十三问道。 “胤䄉;;;。”十三小声地回答道,老十?那个空有一身蛮力,而没有头脑的家伙?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说!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管起我们的事来了?”老十质问道。 “回十爷的话。”夏薇说着便行了个礼,周围的人无不目瞪口呆的,这个转变也太大了吧,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卑躬屈膝了呢?她顿了顿继而说道:“没有人给奴婢胆子。” “那你还……” 老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这边的夏薇接着说道:“借胆子的人都是因为自己没胆,才去借,可是奴婢有胆呀?为什么要借呢?”说完便用一副装出来的疑惑的表情望向老十。 老十本来为她知道了自己是十阿哥而恭敬了起来,颇为得意了,可是正在他得意当口,这个丫头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的肺都要给气炸了!正要发作,只听那人儿又开口了,“爷,您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呢?还是快回去看看吧!要是有个什么的,那就不好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克服不起责任啊! “你……你……我没事!不……用你操心”老十气的结巴了起来。 “您看您,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还说没事,您要是有事,奴婢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夏薇一脸同情的说道。 “你……我……”老十被气的有些呼吸困难了,身子还向后仰了仰,随从见了连忙扶助了他。 好不容易理顺了一口气,他恶狠狠的说道:“我们走!” 待他走出去了不远,夏薇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她的话竟然把他气成那样!刚刚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 “喂,哎!你笑够了没?”十三看着笑到小腹抽筋的夏薇问道,不过刚才她还真厉害!竟然可以让老十哑口无言的默默离去,不觉中自己竟有些佩服这个未来的嫂嫂了。 “恩”夏薇强忍笑意,不能再笑了,要不然非得笑死不可。 “你们刚才。”夏薇突然对他们打架的原因产生了兴趣,见十三半天没开口,她以为他不想告诉她,继而又说道:“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骂我是个没有额娘的野孩子,他骂我额娘是个贱人,他骂我……”十三的肩膀突然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泣。夏薇怔了怔,随即,轻轻的拍着十三的背,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话一点都不假!这时,她也想起了自己那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不由得心里一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偷偷伸手抹了去,生怕别人看到,她不想别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所以她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五 受罚 夏薇和十三在前往永寿宫的途中,碰到了老十,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夏薇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人儿,顿时心如明镜。 老十看着他们,说了一句:“赶快回去吧!德妃娘娘再等你们呢!哦,对了,还有四哥!”说完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清瑶,他怎么知道德妃娘娘和四哥在等我们?”十三好奇的问道,这家伙不知道该说他单纯,还是说他笨好! “你觉得呢?”唉,看着十三用一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时,她是彻底无奈了。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去了永寿宫。” “他去永寿宫?哦!他一定是恶人先告状!”十三顿时明白了过来,继而又用担心的神色望向夏薇,夏薇以为他怕挨骂,正准备开口安慰他,却听见十三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连累你了!”原来他不是在为自己担心,他是在担心她!夏薇心里突然流过一股暖流。 “这是什么话!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这么说!”夏薇用手拍了下十三的肩膀,大义凛然的说道。 “朋友?”十三小心的问道。 “是啊!难道你不当我是朋友?呜……我好伤心啊”夏薇假装难过的说着。 “当然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而且会是最好的朋友!”十三急忙说道。 “真的?”夏薇不罢休的问道。 “真的!”十三用坚定的眼光望向她,从十三眼中她看到了认真两字,不由得笑了笑。 “好啦,我们该回去了!”说完便拉着十三向前跑去,只见十三的脸微微泛起了红光。跟在身后的柳儿,不禁叹了口气,恐怕她主子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这么不重视男女有别的人吧! 一踏进永寿宫,就看见胤稹黑着一张脸坐在那儿,在看向德妃,发现她的脸色也不太好。唉,该来得总会来的!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德妃娘娘吉祥!”夏薇和十三同时向德妃请安,转过身又向胤稹请了个安。 “说说吧,你们两个人今天惹什么祸了?”德妃带着淡淡的怒气说道。十三把事情的原委大致给德妃说了一遍,这才使得她脸上的怒气慢慢消失了。 “娘娘,您可不能听十哥的片面之词啊!”十三说道。 “你看你,我要是只听他一面之词的话,还会问你吗?”德妃看着十三那一脸委屈的表情不由的笑了起来。 “好了,我累了,你们退下吧!”德妃向他们摇了摇手,示意他们退下。 “是,额娘”平稳的没有任何声调。 “是,娘娘。”另两个由于没被罚而有些欢快的声音。 出了大殿,胤稹开口道:“十三你先回去,我有些话要给清瑶说。”他有话要说?夏薇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抬起头看向十三,示意他不要离开。 “那个……四哥,有什么话不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啊?”十三接收到夏薇的示意,向胤稹问道。 “回去!”简单的两个字却是那么的不容回绝,十三看着夏薇,一副‘对不起了,我也无能为力,你好自为之吧’的表情,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 沉默啊,沉默!知道夏薇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飘入了自己耳中,“听说你顶撞了老十?” 啊?天啊!他还真爱告状!况且什么叫顶撞?拜托,他又不是长辈,凭什么说她顶撞了他?真是气死人了!她刚想说没有,但抬起头的瞬间,却看见胤禛正在望着她,而那凛冽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一般,她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颤,小声地嘀咕道:“这怎么能算是顶撞呢?” 却不知胤禛的听觉极其灵敏,“那你告诉我怎样才算顶撞呢?”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夏薇啊的喊了起来,但声音刚出她就立马捂住了嘴,她可不想冰山又认为她没规矩。 “嗯?”胤禛等待着她的答案。 “那个……”上帝啊!耶稣啊!玉皇大帝啊!谁来救救她啊!万一她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会不会要了她的脑袋?!算了,死就死吧!“我认为顶撞是晚辈对于长辈的,而十阿哥并不是我的长辈,而且……”她停了下来,看了看胤禛,犹豫了一下,继而一气呵成的说道:“而且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会是他的四嫂,那么就更谈不上顶撞了。” “你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良久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回答道。 哇,不会吧!这么说他同意她的说法喽?他竟然同意她的说法!她不由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儿,虽然这样好像很不礼貌,但是此时的她顾不了这么多了;看来她是该好好重新认识一下他了——爱新觉罗·胤禛! “不过,这件事应该已经传到皇阿玛耳朵里了。”毕竟那么宫女太监看着,想不让皇阿玛知道都难! “啊?”皇上知道了?那怎么办?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向老十去赔罪,”什么?让她向个小孩赔罪?怎么个赔法?低声下气的请求他原谅?原谅她对他的“不敬”?切!她又没错! “还有一条路是什么?”她问道。 “受罚。”胤禛淡淡的看着她。 “还有别的路吗?”她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胤禛。 “没有。”依旧是那么平稳如初。 “怎么个罚法?”唉,看来没希望了,不过宁可受罚,也绝不向他低头!让她给老十赔罪?想都别想! “跪。”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 “好!”她爽快地答应了。 “你可想好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想好了!”哈哈,还以为会打她板子呢,没想到这么简单! “那就跪着去吧!”胤禛说道。 “是!”夏薇俯了俯身转身。 “等等,你知道去哪儿跪?”胤禛透露出少有的疑惑。 “恩。”她又不笨,当然是去人多的地方跪,而在永寿宫中,恐怕也只有德妃娘娘殿前了吧!只有如此,消息才容易散播出去,传入皇上耳中。 “哦?去吧!”胤禛玩味的望着夏薇。 夏薇在大殿门口一跪就是三个时辰,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无不好奇的望向她,天啊,她要跪到何时啊!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正在这时,午睡起来的德妃听下人说清瑶格格跪在殿外,立马呵斥道:“怎么不知道禀告的!” 下人们回答说是怕扰了娘娘休息,她轻拍一下桌子,温怒道:“真是不知轻重!下次如果再有类似情况,你们迟迟不报!那就小心你们的脑袋!”说着便让人搀扶着走向殿外。 “你这是做什么?”看着眼前跪着的小人儿,德妃不由得心疼起来,她在这儿跪了多久了? “娘娘,清瑶错了,清瑶是在惩罚自己!”说着便挤出几滴眼泪来,轻轻的抽泣着。 “你做错什么了?”德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十爷和十三爷打架时,奴婢不该尊卑不分的去顶撞十爷,”她故意加重了顶撞二字,停了停,又说道:“让十爷生气。” “那你该去给老十道歉啊,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德妃语气里透露出疑惑。 “回娘娘的话,我自知给娘娘惹了麻烦,自当来向娘娘请罪。”开什么玩笑?让我跟他道歉,哼,门都没有!“奴婢知道,奴婢的莽撞给娘娘惹来了事端,好事者定当拿它在皇上面前大做文章,说永寿宫的人不懂规矩,说娘娘您管教无方。”说到这里,只见旁边的奴才们都吓白了脸,而德妃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想必夏薇所说的这些她也早就想过了。 “恩,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说完便向殿内走去,刚走了几步,又转过来问道:“还不起来?”夏薇抬起头看了看德妃,德妃看向一旁立着的宫女,说道:“还不扶格格起来?”一旁的宫女见娘娘开了玉口,立马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夏薇。 “谢娘娘。”夏薇只觉得自己两腿发麻,幸得有宫女扶着。 “回去吧!”最后德妃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夏薇被人扶着向自己院中走去。 六 狩猎 “格格,格格!”柳儿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夏薇用温和的目光看向了这个自己早已当成了妹妹的人儿,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于是从怀里掏出了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儿。 柳儿显然是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但是随后就有一股暖流从她的心里淌了过去;格格没失忆前,对她其实也很好,但是却从未逾越过主子、奴婢这条界限,而现在失忆后的格格,对她却像是对待家人一般,仿佛她不是她的奴婢,而是她的妹妹;有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这会不会是一个梦吗?如果是梦的话,那也太好了点儿吧,如果是梦的话,那她宁可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她回过了神来,冲着夏薇甜甜的笑了笑,有这么个好主子,就算老天要她为了她而粉身碎骨,她也无怨无悔! “格格,德妃娘娘让您去大殿一趟。”柳儿说。 “娘娘她没说是什么事吗?”天啊!老十那件事都过去好几天了,她也受到了惩罚,况且她的腿到现在还有些疼呢!难不成老十觉得罚得不够,要重新罚她?还是她又犯了什么错误了?不会吧自从老十那件事后,她深刻的感觉到了惹了谁,也不能惹那些王公贵胄!否则可怜的还是自己,要不是胤禛让自己去主动认错,恐怕这会儿她正以以下犯上这条儿罪名,被康熙下旨打板子呢!这么说自己应该好好谢谢胤禛喽?看来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嘛,那么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关心自己呢?应该是吧?要不然干嘛提醒她呢?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暖意……咦?好像想跑题了,算了,越想越乱了,干脆不想了! “娘娘没说。”柳儿对自己主子那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泛起一丝笑意的表情大为不解。 “哦,那我们走吧!”夏薇拉起柳儿的手就向外走去。 (永寿宫) “参见德妃娘娘。”夏薇和柳儿微微福了福身。 “恩,起来吧。”从德妃的语气中便可听出她今天的心情还蛮不错的。 “是”两个人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其实今天是皇上和王公大臣们狩猎的日子。”她顿了顿,看了看夏薇,“皇上想让我一同前去,顺便让我也带上你。”什么?她没有听错吧?康熙竟然让德妃带上她?哇,没想到皇上还记得她?堂堂的大清朝皇帝,既然记得她这么一个小小女子!顷刻间她的心里变得美滋滋的,可是正在这时德妃却又突然补充了一句,皇上听说你马骑的不错,这使她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原来他是因为她马骑的好,才叫德妃带上她的?顿时她感觉自己由天堂掉到了地狱。骑马,骑马!她脑海里闪烁着这两个字,天啊,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这下可完蛋了! “那个……娘娘……我……”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这么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娘娘!”她眼中的犹豫顿时散去。 算了,还是先不告诉德妃娘娘她不会骑马的事了,万一德妃一听她不会骑马,就不带她去狩猎场了,那该怎么办?在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她还一次都没出去过呢!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不过她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一定比皇宫有趣!哪儿会有比皇宫更无聊的地方!唉……她就纳闷了,那些女子为何要费尽心机的往这么一个牢笼里钻,而且还争了个不亦乐乎。 “清瑶?清瑶!”德妃看着这个有去神游太虚了的人儿,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啊?哦!呵呵”夏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总不能让皇上等着我们吧!”她由宫女搀扶着向外面走去。 “是”夏薇紧跟在她的身后。 哈哈,真是太开心了,终于可以出宫去了! “臣妾参见皇上。”德妃对着俯了俯身。 “奴婢叩见皇上。”夏薇向康熙行了个大礼。 “恩,都起来吧!”康熙淡淡的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随着康熙的一声号令,只见中阿哥骑上了马背,整装待发,而德妃和夏薇则坐进了马车中。 没有多久浩浩荡荡的人马就已经在向狩猎场前进的途中了,车中的夏薇不安分的探出头去,四处张望着。哇,只见沿途中的百姓皆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声势是如此的浩大,足以让她目瞪口呆。是呀,她一现代人哪里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一时感受颇多。 过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了,她才把头伸了进来,总不能光这么干坐着吧,她想了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娘娘,我给您讲个笑话吧!” “哦?”德妃不知道这个丫头竟还会将笑话,不由得感到了些惊奇。 “什么样的容貌是沉鱼落雁?”她问道。 “长的很美的容貌就算是沉鱼落雁。”德妃回答道,这丫头不是说要讲个笑话吗?问干嘛这个?她疑惑的看向夏薇。 而夏薇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的,”她停了停,看了看车内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继而说道:“就是鱼儿在水面上游,一看见你就吓得落在水底,燕子一看见你,吓得一头栽在地上。”话音刚落就听见德妃娘娘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一旁的柳儿和两个宫女也掩着嘴笑了起来。呵呵,看来效果不错嘛!紧接着她又一连说了好几个笑话,只听见一阵阵欢笑声从车内传到了车外,使得车外的人无不怀着好奇的目光瞅向马车。 “四哥,你说是什么事惹得她们笑得那么开心啊?”十三好奇的向胤禛询问着。 “不知道。”他淡淡地说道,继续驾马向前行进,却又有些忍不住的向马车的方向瞄了瞄,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们这么开心,但他知道使她们笑得如此欢快的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此时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从嘴角一直延伸到了他深棕色的眼底。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夏薇欢快的从马车上蹦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把德妃慢慢的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德妃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 “刚才是什么事让你们那么开心?”皇上朝她们走了过来,微带笑容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祥和。 “是清瑶这丫头,在给我们讲笑话呢!” “哦?”康熙用质疑的目光巡视了清瑶一番,随即又开口道:“那你再讲一个笑话给朕听如何?” 微微愣了愣后的夏薇,嘴角扯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坏坏的笑,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了。 “是”她回答道,“十阿哥,可否问您个问题?”她把头转向牵着马的胤䄉;;;;;,用征询的目光望着他,‘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整你的机会,那么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她在心里想着。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胤䄉;;;;;身上。 “问吧!”胤䄉;用目光瞥了瞥了她,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世上最爱问为什么的动物是什么?” 鱼儿、鱼儿快上钩吧!她在心里祈祷到。胤䄉;;;;;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是猪。”她回答道。 “为什么?”胤䄉;不解的问道;不一会儿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那笑声不断地扩散着、扩散着,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但又碍于皇上在场,不得不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夏薇看着大笑的康熙和众阿哥、大臣们,感觉真解恨,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本小姐!可是该装的样子还是得装的,于是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顿时周围的笑声皆无,众人都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皇上,奴婢错了。”她低着头,看似是在认错,脸上却是一片灿烂。 “哦?你何错之有啊?”康熙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奴婢不该拿十爷说笑。” 淡淡的语气里找不到一丝悔意。 正在她为她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察觉到异样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却不知此时她的一切表现早已被某人尽收眼底,而在那冰冷的脸上竟透露出了一丝淡不可见得玩味的神情。 “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老十不会在意的。”康熙说着便看向了胤䄉;;;;;那边,像是在寻问胤䄉;;;;;的答案。 “是,儿臣不会在意。”他看着康熙看向他的目光,违心的说道。 “好了,我们该去狩猎了,要不然恐怕猎物都‘回家’了。”众人皆怔怔的看向他们的皇上,没想到堂堂的一国之君也会有如此风趣的时候。 康熙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向前走去的步伐,侧过身说道:“对了,清瑶,朕听你阿玛说,你的骑技了得,不如也展示展示身手?” “那个……回皇上的话,奴婢因为失忆,所以不会骑马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幽幽的回答道。 “恩?”康熙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夏薇,继而又说道:“那就不勉强你了。” “谢皇上!”她俯了俯身。于是乎,她为躲过了一劫,而不由得松了口气。 狩猎活动正式开始,参加者皆做好了准备,只见一声令下他们就策马扬鞭的向远处的树林奔去了,夏薇坐不住了,虽然她不会骑马,但是她真的好想跟去看看,从小到大,她还从未去过这样的林子呢,与其说它是树林,倒不如说它是森林,因为它真的好深、好大,一眼望不到边际。 “娘娘,我好想去看看哦。”她用略带撒娇的口吻向德妃征求道,德妃看着她的样子,不忍心拒绝她,于是点了点头,夏薇开心的忘了形,啪唧一口亲在了德妃脸上,随即又说道:“谢谢娘娘。”而此时此刻的德妃完全愣住了,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夏薇刚刚亲过的地方,这丫头真是太没规矩了,但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生气,而是觉得心中暖暖的? 得到德妃的容许后夏薇带着柳儿,选了一匹马,柳儿顺当的坐了上去,伸手去拉站在地上的主子,只是这个主子太笨了,没被拉上去不说,还差点儿害得她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无奈她只好从马背上下拉,和一个小太监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地把自己的主子弄上了马。呼呼,她和一旁的小太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哎,我哪有那么重嘛!”看这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她嘟着嘴不满的说道。正在这时,柳儿已经坐到了她的身后,扬起马鞭,向树林奔去。 马儿这么一跑,使从来都没有骑过马的夏薇害怕了起来,大声嚷嚷道:“你慢点儿,慢点儿!”看这她这副样子,柳儿不禁笑了起来,随即放慢了速度;听见笑声的夏薇撇着嘴说:“连你都笑话我!” “没有,奴婢没有笑话您。”柳儿强忍着笑意,回答道。哼,她才不相信这个小丫头没有笑话她呢!看来为了以后不被人嘲笑,是该找个时间学学骑马了! 不一会儿,她们就看见前方,有人围在一起,于是两人下了马,走上前去。原来是胤䄉;;;;;射到了一头鹿,正在向大家炫耀呢!不就是一头鹿吗?值得这么炫耀吗?夏薇一脸不屑。 “是你?”胤䄉;突然把目光定格在了她身上。 “不能是我吗?”她反问道。 “哼”他把头撇了过去,一副懒得见到她的表情。可是没过多久,他又把头转了回来,冲着夏薇说道:“对了,你是怎么来的?连马都不会骑,该不会是走着来的吧?那可真是辛苦你喽。”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惹得周围的人哄然大笑,而他则是用嘲弄的眼神看向她,这让夏薇气的涨红了脸,攥紧了粉嫩的拳头。 “谁说我不会骑!”她有些愤怒,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笑话她! “哦?你会骑?我可不信!你们信吗?”他转过头向身边的人问道,众人皆摇了摇头“看吧,连他们都不信!有本事你骑给我们看!”他故意激将的说道。 “我这就骑给你看!”说完便向马儿走去,任柳儿怎么叫她,她都没反应,像是着了魔一般。 “不行!”柳儿冲到了夏薇面前,伸出双臂挡住了她前进的道路。 “让开!”此时的她想到刚刚柳儿也在笑话她,不由得更为愤怒了,此时她的理智早已不复存在了! 看着柳儿没有动弹,她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了柳儿,一下子骑到了马背上,真是奇迹,这次的她竟如此干净利落的骑了上去!周围的人看着她如此熟练的动作,不免用怀疑的眼光望向了胤䄉;,胤䄉;显然也没猜到她会如此顺利,心有不甘,拿出长鞭使尽全身的力气啪的一下打在了马儿的屁股上,只听马儿撕心裂肺的长鸣了一声,便疯了般的向树林深处跑去! 而此时由于过度害怕的夏薇才恢复了一些理智,但是已近回不了头了,于是只好趴在马背上,紧紧地揪住马背上的鬃毛,大声地叫喊着。 看到如此情况的人们,都呆在了原地,这下事情闹大了!会不会出人命?胤䄉;;;;;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马儿奔去的方向,完了,完了!他可闯下大祸了! 而正在这时胤禛和十三牵着马儿走了过来,胤䄉;向见了救星似的,连滚带爬来到了他俩面前,语无伦次的说道:“四哥……对不起,对不起……清瑶!我错了,我错了!” 十三听着他的话语,隐约感觉是清瑶出了什么事,他一把揪住胤䄉;的衣领,大声吼道:“清瑶?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你做了什么?!” “她的马奔向树林了……是我,都是我!我不该激她!更不该抽她的马……”他怕极了,他怕她出事,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四哥未必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十三却一定会要了他的命!他不想死,不想死! 胤禛一听,微微蹙了蹙眉,立马骑上马背,向树林深处奔去,十三见状,猛地松开了抓着胤䄉;衣领的双手,而胤䄉;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记住了!”他恶狠狠的对胤䄉;说道,转过身翻上马背,策鞭向树林奔去。 七 喜欢 在胤禛快马加鞭的追赶下,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一匹正在向前奋力奔跑的马儿,看来这匹马儿受到的惊吓还真不小,而马背上的人儿却在肆无忌惮的号啕大哭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现在倒是知道怕了……他一扬鞭,让自己的马儿跑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工夫就追上了那匹马,他让自己的马儿尽量靠向那匹马,“放开手!”哭声戛然而止,她听话的放开了紧抓着马背上鬃毛的手,胤禛快速一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拽到了自己的马上。 他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紧紧的搂住她,而她则是乖乖的把头贴在他的胸口处 ,心里的那份害怕正在一点一点地消退;在他怀里,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们已经在这片树林里转了不下十圈了,可是每次都可会回到原处,天啊!难道传说中的鬼撞墙发生在了她身上?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胤禛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颤抖了一下,难道她还在害怕?夏薇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抬起头看向了胤禛,微微的扬了扬嘴角,示意她没事。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过了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地问道,毕竟天越来越黑了,要是遇上个豺狼猛兽的,他们该怎么办? “恩”他低下头看了看她,继而又说道“看来今天我们恐怕是要在这儿过夜了。”他把她抱下了马,然后把马拴在了树桩上,随即转过头对夏薇说道“我去找些柴火,你在这儿呆着。”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胤禛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她以为他想歪了,于是急忙解释道“你别瞎想哦,我……我只是怕黑……”她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淹没在风声中,可是他却听得很清楚,怕黑?她也有害怕的?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向远处走去,她见他走了,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抱着两堆柴回来了,胤禛开始熟练的生起火来,夏薇没想到他一个阿哥竟会做这样的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可是正在她出神的望着他时,却突然听见他闷哼一声,眉梢微微蹙起,手快速的从地上抓起一个绿色的东西,待夏薇细细一看,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那东西竟是条蛇!只见这时,胤禛已经快速的将手中的蛇丢了出去。 夏薇竟以惊人的速度蹲在了胤禛面前,撩开了他的裤腿,顿时红彤彤的两个印记展现在了她的眼前,这蛇有没有毒?他会不会有事?顿时她心乱如麻,他不能有事,不能…… 看着她流下来的眼泪,胤禛安慰的说道“放心,我没事。”可是此时他的声音已透露出了他的虚弱,看来这条蛇的毒性不小,夏薇心里一紧,想都没想,便把唇覆上了那个印记,一口一口的吸出里面的毒血。 “你疯了么!”她这是干什么?她不要命了么!他不禁想要推开她,但看她满是紧张的样子,她在关心他?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不再说话,也不再抗拒,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深怕漏掉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而此刻的夏薇顾不上和他都说什么,此时她满脑子都只徘徊着一句话——他不能有事!看着流出的血慢慢有黑变红,她才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手帕,轻柔的附在了他被蛇咬了的地方,用帕子的两端系了个活扣,然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抬起头来望向他,可却在这一瞬间愣住了,他深棕色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温柔,像清晨的一缕阳光直射入夏薇的心中,柔柔的、暖暖的,那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我给你唱首曲子吧。”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掩饰着尴尬。 “恩,好”他微微扬了扬嘴角。 夏薇思索了一会儿,随即轻轻的唱道: 夜风轻轻吹散烛烟 飞花乱愁肠 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旧时桃花映红的脸 今日泪偷藏 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 人扶醉月依墙 事难忘谁敢痴狂 把闲言语花房夜久 一个人独自思量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 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夜已凉 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一曲终尽,她抬起头看了看他,继而问道“好听吗?” “好听”只要是你唱的都好听。 “呵呵,”夏薇开心的笑了笑,他说好听……夜渐渐深了,一股股寒风吹过,使得娇小的人儿不由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只见胤禛慢慢解下披风,披在了她身上,顿时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这真的是胤禛?还是他闯入了她的梦境?不过不管怎样,今晚的她很是幸福。 阳光射过树枝洒落在树林的各个角落中,微风轻拂着两个相依在一起的人儿的面颊,林中不是的传出一两声鸟儿们欢快的歌唱声,仿佛在迎接这崭新的一天。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呼喊声“四阿哥,四阿哥!”这声音着实吓醒了睡梦中的两个人,而睁开双眼的夏薇看见自己在胤禛怀里时,反射性的啊的叫了一声,随后一抹红晕在脸上慢慢延伸开来,心里不由想到,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会了这古人害羞的毛病?她以风驰电掣之速站了起来,她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俩这么暧昧的姿势,而此时的胤禛则是莞尔一笑。 “四阿哥,我们找了您一个晚上,可算找到您了!”一个貌似是御林军的人从马上下来,毕恭毕敬的对他说道。 “恩”冷冷的声音,平平的调子。 “四哥!可算找到你了!”不知十三从哪里冒了出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看来他是一夜未眠。 “回去吧。”他看了看十三说道,继而把头转向那个貌似御林军的人 ,“有备马车么?” “回四阿哥的话,由于仓促,未来及准备”那人说道,胤禛看了看他,没再说话,转身牵过马,走到夏薇面前,将她抱上了马背,然后一个翻身坐到了她的身后。 “坐稳了。”他对着转过头看着他的夏薇微微一笑,拉起马缰,沿着御林军找来的路向回行进,十三和那十几个御林军紧随其后。 过了不知多久后,他们终于快到城门口了,只见远远的城门处,一位少年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四哥,你看那不是八哥吗?”胤禛简单的“恩”了一声,随即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来到了少年面前,胤禛把夏薇抱下了马,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下了马。 “八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一抹嘲讽从十三脸上掠过。 “四哥你们没事吧?”他没有回答十三的话,而是转过头,向胤禛询问道。 胤禛淡淡的回答道“没事。”而此时的夏薇,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原来他就是八阿哥胤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十三见她直愣愣的看着胤禩,不由得干咳两声,这丫头怎么这么胆大呢!听见声音的夏薇,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目光,低下了脑袋。 “清瑶姑娘,我有一事相求。”他满脸诚恳地看着夏薇。夏薇显然没有意料到,微微怔了怔。 “八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皇阿玛知道了昨天的事,说是要严惩十弟,我知道昨天之事,确实是十弟的错,但希望清瑶姑娘宽宏大量,原谅他吧!”看着夏薇一脸茫然,他又接着说“皇阿玛说,只要你肯原谅他,他就不在追究十弟的责任,对他从轻处置。”夏薇突然豁然开朗起来,原来绕了半天,是要她去说情。 “好了,先回宫再说吧。”站在一旁的胤禛开了口。 “哎哟,我的爷,您可回来了,”康熙身边的福海公公看见胤禛忙上前请了个安。 “嗯,起来吧”说着便往大殿走去。“儿臣叩见皇阿玛”三人异口同声道。 “奴婢参见皇上。”夏薇福了福身。 “起来吧。”康熙道。众人起身,夏薇看了看跪在一旁的胤?;,轻叹了一口气,他应该跪了很久了吧? “清瑶,你没事吧?”康熙关怀的看着她。 “回皇上的话,奴婢没事,谢皇上关心”清瑶微微一笑,“皇上,既然奴婢没事,那就请您饶了十阿哥吧。” “哦?你肯原谅他?他可是差点害得你丢了性命的。”康熙提醒到。 “可是奴婢并未出事,而且皇上不是已经罚十阿哥跪在这里半天了吗?”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紧接着说道“皇上能如此关心奴婢,奴婢已经甚为感动了,又岂敢让皇上因奴婢而气坏了龙体。” “这么说你是原谅他了?” “是”夏薇低着头。心里想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就绕过你吧!” “老十,起来吧,看在清瑶为你求情的份上,今天就姑且绕过你,不过你给朕听好了,她是你未来的皇嫂,是朕的媳妇,以后不许你再胡闹了,听见了吗?”夏薇听了这番话,不由得看了看康熙,鼻子突然一酸,险些哭了出来,为什么她在康熙身上感觉到了父亲的气息?这久违了的亲情的感觉,让她心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让人难受。 “是,儿臣遵命。”跪在地上的胤?;回答道。 “好了,朕也该回去休息了。”说着便起身,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了永寿宫。 “还不扶十阿哥起来?”看着康熙越走越远,德妃转过身向一旁的宫女说道。 “是,”她细声细气地回答着,走上前去,把跪在地上的胤?;扶到了一边的座位上,然后退到了一旁。 “好了,你和八阿哥都各自回去歇着吧!”德妃说完又看了看胤?;,示意他不必行礼了,胤禩躬了躬身子,然后和被太监搀扶着的胤?;退了下去。 这时的夏薇猛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胤禛,道“你身上的蛇毒不知道有没有清干净,还是让太医看看吧。” 德妃听了这话,神情中略显现出一丝惊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胤禛,随即向身旁的女官说道“ 韩雅,快去请太医!”而此时韩雅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立刻转身向大殿外走了出去。 不出少许时间,韩雅就带着一位太医走了进来,太医向德妃请了个安,德妃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快些为胤禛诊断。 太医号了号胤禛的脉,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继而对德妃说“娘娘请放心,四阿哥并无大碍,想必是体内的毒已及时被人吸出了,小臣再开几贴药,让阿哥服下,即可。”他话音刚落,就见德妃和十三都齐刷刷的看向夏薇,她有些害羞的垂下了头。 “那就好,有劳胡太医了。”听说自己儿子没事,她这个作额娘的才算松了口气,紧蹙的眉也舒展些,“韩雅,去和胡太医取药。” “是”韩雅跟着胡太医走了出去。 “好了,那你们也会去歇着吧!”说完又看了一眼夏薇,“这几日,你就去四阿哥院里住着吧,就当替我照顾他。” “是,奴婢遵命”她福身说道。 “十三,我没事,你回去吧。”胤禛看着坐在自己床边一脸疲倦的十三说道。 “哦,好,四哥,那你好好歇着哦,我走了。”他本想多陪会儿胤禛,但是碍于自己寻了他们一夜,这会儿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只好告退,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再来看他。 “格格,韩雅姑娘把四爷的药送来了。”柳儿领着韩雅进到了胤禛卧房中。 “把药放桌上吧!”她一边轻手轻脚的帮胤禛掖着被角,一边轻声地对她们说道。柳儿看着自家主子如此的体贴,不由得笑了笑,而此刻一旁的韩雅却正用幽怨的眼光看着夏薇。 “韩雅姐姐走吧!”柳儿的声音让她收回了那道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甜甜的微笑。 看着熟睡中的胤禛,夏薇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吃药,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让他好好的睡吧,他昨天一定没睡好吧?她转身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轻轻地戴上了门。 “柳儿,吩咐下去,不得任何人打扰四爷,”她对柳儿说道。 “是,格格,”夏薇突然把眼光放在了柳儿身旁的韩雅身上。 “你不会德妃娘娘那儿去吗?”她问道。 “回格格的话,娘娘怕您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来帮把手。”韩雅定定的看着夏薇手里的药。 夏薇意识到她在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看时,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爷睡着了,所以就没喝,等爷醒了,你再热热给他。”然后把药递给了她。 她接过药,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留下夏薇茫然的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个韩雅也真是个怪人,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冷若冰霜,不过似乎她从未对她热情过吧?感情她跟乌喇那拉?;清瑶有什么过节?不会吧……哎,郁闷,不想了。 她找了个阴凉处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蔚蓝的天空,感觉昨天的事历历在目,想着胤禛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她心里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但转念一想,他会不会也用同样的目光看过其他女子?心中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不满的嘟起了小嘴,突然间她仿佛被自己这大起大落的心情给吓到了,愣了愣,一个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念头由心底浮起,那就是——她喜欢上他了! 八 学堂 “格格,您都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了,小心着凉。”柳儿说着顺势把一件白色兔毛绲边的披风轻轻的披在了夏薇身上,“格格,爷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爷醒了?”夏薇站了起来,看了看柳儿,随即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向胤禛房间的方向走去。 刚到房门口,就看见韩雅正坐在胤禛床边,拿着汤匙一勺一勺的给他喂着药,这动作也许在别人眼中并无大碍,但是到了夏薇眼中就显得格外刺眼、格外暧昧。 “乌喇那拉?清瑶,给爷请安了。”这突然的声音可着实吓到了正在喂药的人,她那汤匙的手不免微微一抖,她这一小小的动作却丝毫不拉的被夏薇收入了眼底,她冷冷的扯了扯嘴,原来的疑惑突然豁达于心。 “韩雅,你先下去吧。”她用没有语调的口吻道。 韩雅看了看她,微微一怔,继而不甘的望着胤禛,胤禛并没有表态,而是默默地看着夏薇,夏薇见他不说话,心中的怒火岑然而起,可是口气却丝毫未变“怎么?是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还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奴婢不敢。”她边说边跪了下来。呵呵,不敢?你会不敢?夏薇心里想着,嘴上却风轻云淡的说道“那下去吧。”没得法,她也只好放下手中的青色瓷碗,心有不甘的向门外走去…… “爷身子弱到要让人喂药得地步?”她走到了胤禛的床边,搬了个板凳坐了下来。 “怎么?你这是在吃味儿?”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冷漠,而是微挑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那个醋味十足的人儿。 听了这话的夏薇,微微一怔,难道自己的这一系列行为,都是因为自己在吃味儿?自己竟然在吃味儿!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刚刚发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她就告诫过自己要适可而止,不要陷得太深了,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不可能一心一意地对待一个女人,更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一旦她深陷其中,那么她一定会变得贪心起来,她会希望他只属于她,会希望他只爱她一人,但在这样一个时代,这看似平常的要求却变成了奢望。 她不想做一个天天都在期盼他的宠爱的女子,不想参与在任何的勾心斗角之中;也许她无法扭转乾坤,但是即便如此,就算她嫁给了他,只要心在自己身上,那么她就可以保证不让它受到伤害,所以她不可以爱上他!一定不可以!可是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呢?!她不由得苦笑。 “又在想什么呢?”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容易走神?他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但是随即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他即便在如何的心思缜密,却从未洞悉过她的心思,她的心思永远都像那潭水一般,深不见底…… “啊?哦,奴婢没想没什么。”她打着哈哈,顺手把桌上盛有药的瓷碗递给了胤禛,笑盈盈的说道“爷,真是对不住了,把给您喂药的人给赶走了,看来现在只有让您自己喝了。” “我看未必吧?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他直勾勾的看着夏薇,她一下没弄明白,只见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啊?呃……等等,他说的是自己?! “爷指的是奴婢?”她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他再次挑眉,她无奈的看了看他,刚要从他手中接过瓷碗,却不曾料想到,他突然举起拿着瓷碗的手,一股脑的将药喝了下去,夏薇错愕的看着他,而他只是对着她浅浅一笑。 “你下去歇着吧。”他把空碗递给她。 “是,奴婢告退。”她福了福身,随即转身离去。 “格格,您能不能坐会儿?”柳儿用征询的口吻向在房里走来走去的夏薇说道,看见她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格格”。 “啊?”夏薇听到柳儿的叫声回过神来。 “格格,您再这么走神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柳儿沏了杯茶,端到了夏薇跟前,夏薇接过来,喝了一小口,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柳儿,帮我去打些洗澡水来,我想洗个澡。”她对着柳儿道。 “是,格格。”柳儿说着便出了房门。 她坐在了床边,心里反复的告诫自己不可以爱上他,要把对他的喜欢扼杀在摇篮里!不可以让它生根发芽,不可以,不可以!突然间她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对了,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她要和他保持距离! “格格,您怎么又开始了?”柳儿看着来回踱着步子的夏薇,颇为无奈的说道。 她听到柳儿的话,停了下来,看了看柳儿,又看了看自己,她刚刚不是坐在床上的吗?怎么又……唉,看来自己心烦的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格格,水备好了,您可以去洗了。”柳儿道。 “哦。”她轻声地回答道。 沐浴后的夏薇,躺在了床上,困意阵阵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招架不住了,睡了过去…… “格格,该起了。”柳儿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嗯”她嘴里虽然答应着,但却没有一丝要起的意思。就在这时,她突然模模糊糊听到一声“四爷吉祥”。 “柳儿,你就没有别的招了吗?干嘛每次不是德妃娘娘,就是四爷的,来点新鲜的不行吗?”她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头,用还没有睡醒的腔调慢悠悠的说道。 “哦?看来这招也不管用了。”只见一个男子稍稍发哑的声音传入了夏薇耳朵中,这声音顿时让她清醒万分,她立马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声源,只见柳儿唯唯诺诺的站在一个男子旁边,咦?为什么他如此的眼熟?哦,原来是胤禛,胤禛?胤禛!天啊?顿时她瞪大了眼睛。 “那个……爷早,”她尴尬的笑了两声,“爷,可否请您先出去?奴婢要更衣了。”她尽量把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个脑袋在外边。胤禛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身走了出去,见他离去的身影她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 “给爷请安了。”梳洗完毕的夏薇,走到门口,向站着的胤禛行了个大礼。 “恩”依旧是淡淡的口气,但却带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该去给额娘请安了。” “是”夏薇福了福身,跟随着胤稹向大殿走去。 “儿子给额娘请安。” “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吉祥。” “起来吧。”德妃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随后胤稹和德妃寒暄了一会儿,就向德妃告辞,说是要去乾清宫,留下夏薇一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德妃又和她闲谈了一会儿,便让她回去了。 “格格,您这是要去哪儿?”柳儿望着向永寿宫外走去的夏薇问道。 “随便走走。”她答道,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开口道“对了,柳儿你知道上书房在哪儿吗?” “格格问这个干嘛?”她疑惑的看向夏薇。 “也没什么,就是想去瞧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是格格,那个地方女子是不能随便去的。”柳儿紧盯着夏薇,认真地说道。 她撇了撇嘴,沉思了片刻,“我们不是女子不就行了?” “不是女子?”柳儿更是疑惑了,难不成她家主子还可以变成男的? 看着如此表情的柳儿的她,不免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和她说话不可以这么拐弯抹角的,要不然非得急死人不可,“笨,换身男装不就可以了!” 此话一出,柳儿心中顿时柳暗花明,可是这样是有违规矩的,她刚想这么说,随即又被自己否认了,她家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规矩? “好了,好了,我的好柳儿,我们快去换衣服啦。”夏薇拉起柳儿,就向院中跑去。 换好了衣装的两人,来到了上书房门前,夏薇将纸糊的窗户捅了个洞,眯着眼睛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坐着十来个皇子,其中里面有她所熟悉的十三和有一面之缘的胤禩,以及她不怎么喜欢的胤?;。 正在这时,里面的穿着灰色长衫的老先生开口了,“有谁知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为何意?” 八阿哥胤禩站起来回答道“意思是君子讲求和谐而不同流合污,小人只求完全一致,而不讲求协调。” 先生点了点头,“那我们应该如何做呢?”八阿哥显然没料到先生会这么问,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有谁知道吗?”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众阿哥皆是摇头。 突然这是门口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来,“你是谁?怎么趴在这里偷听?”夏薇的身子变得僵硬了起来,天啊?这个声音…… “皇上吉祥!”她快速转过身,向康熙行了个礼,康熙不由得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身着男装,却行了个女子的礼的人。此时学堂中的先生和各位阿哥,也都纷纷出来向康熙行礼请安。 “抬起头来。”声音里充满了不容抗拒。 “是”夏薇缓缓地抬起了头,当她抬起头的瞬间,看见了站在康熙身后的胤稹,完了,他怎么也来了?! “奴婢乌喇那拉?;清瑶给皇上请罪了!”唉,还是自己先招了吧,不是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看在她如此自觉地份上,总该对她从轻发落吧? “哦? 你是清瑶?”康熙半信半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薇。 “回皇上的话,是!”此时的她已经冒了一身冷汗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康熙问道。 “奴婢只是好奇,先生给各位阿哥们讲些什么,所以就不由自主地向来听听。”夏薇道。 “哦?你今天给阿哥们讲了些什么?”康熙看向给阿哥们授课的那位老先生。 “回皇上的话,臣今天讲的是《论语?;子路》。”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你听到了那一句?”康熙有些刁难道。 “启禀皇上,奴婢听到了”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一句”怎么说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型女性,这点儿东西岂能难得住她? 康熙不觉一惊,但是很快恢复了神色,“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意思是君子讲求和谐而不同流合污,小人只求完全一致,而不讲求协调。” “这不足为奇嘛,刚才八哥有说过的,兴许她记性好,就给记住了。”十阿哥看着康熙有些惊愕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康熙听到此话,脸上的惊愕渐渐散去。 夏薇抬起头,对着康熙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孔圣人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由此,引申出我们处事的一个根本态度或原则,也应该求”和“而不求”同“。进一步把这两种态度概括为”和而不同“与”同而不和“,并且把它看作区分君子与小人的重要标准,这一原则也就成为人们处理一切事务应遵守的基本原则。”此话一出,便不是康熙一人惊愕的问题了,而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呈现出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她实为满意,“所谓和而不同,就是对上不盲目附和,提出不同意见,使决策更完善;对下能容纳和听取不同意见,与持不同意见的人和睦相处,相互切磋。所谓同而不和,则是对上迎合附和,不表示不同意见;对下搞一言堂,自己的意见只能赞成,不能反对,排斥不同意见和有不同意见的人。显然,同而不和不可能导致真正的和谐,只有和而不同才是正确的致和之道。能不能作到这一点,是衡量一个人道德修养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准。” “好,好!”康熙还没有开口,却看见一旁的先生鼓着掌大声地说道,“不知你师出何门呀?竟懂得这通道理!”随即他又转身,对着康熙拱了拱手道“皇上,此女所说的正是臣想表达的,只是刚刚没有一位阿哥回答的出来。” “哦?”康熙再次打量起了夏薇,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夏薇则被这眼光看得有些发毛,她在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干嘛要出这风头?!康熙看向诸皇子,“看看你们学了这么久,竟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听了这话,夏薇更为不安了,“奴婢怎敢和众位阿哥相比?是皇上抬举奴婢了。” “你也不必太过谦虚,看来朕这个儿媳妇,果真没选错。”康熙笑着说道,“起来吧。” “是”夏薇缓缓地站起身来。 “好了,朕也该回去了,”康熙看了看身边的胤稹,“你留下来吧。” “是,儿臣遵旨。”冰冷的声音荡漾在四周,让人不禁打起了寒战。 “恭送皇上!”众人皆跪。 待皇上离开后,先生也没在多说什么,而是用赏识的目光看了看夏薇,随后又叹息的摇了摇头,也许他是在惋惜为什么夏薇不是个男子吧。他也未再授课,而是让众人都回去好好温习温习。 “你怎么懂这么多?”在前往永寿宫的途中十三小声地问道。 “啊?呵呵,这个嘛……”一时间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回答他。 “锋芒太露,只会引祸上身。”一直走在前面的胤稹突然开口道。 听到话的夏薇和十三不由得停下脚步看了看胤稹,“是,爷说得是,奴婢铭记在心。”她深知这话不假。 九 出宫 夏微呆呆的坐在院内的秋千上,抬头望着天空中那时而为一头雄狮,时而又为一匹骏马,变幻莫测的白云;一股子烦闷油然而起,宫中那索然无味的生活,使她对于自由更加向往了…… “想什么呢?”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着实吓了她一跳,她回过头瞧了瞧。 “哟,哪股子风把你给吹来了?”她笑嘻嘻的望着眼前身着黄马褂的十三,自从上次从上书房回来后,她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吧? “东北风。”他幽默的说道,两人互相望了望,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看着夏薇紧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他骄傲的说:“今天皇阿玛考我们‘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为何意,阿玛说我回答的甚好,就赐予了我这件黄马褂。” “你是如何回答的?”夏薇好奇的问道。 “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所谓性也。率,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修,品节之也。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因人物之所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于天下,则谓之教,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盖人之所以为人,道之所以为道,圣人之所以为教,原其所自,无一不本于天而备于我。学者知之,则其于学知所用力而自不能已矣。故子思于此首发明之,读者所宜深体而默识也。”他得意地看着眼前半张着嘴的夏薇。 “这是你自己理解出来的?”夏薇怀疑的说道。 “哪个……呵呵,是,也不是。”他挠了挠头。 “嗯?为什么是,也不是?” “这个……其实是四哥教给我的。” 听完这话,她在心里对胤稹又多出了几分敬佩,《四书》的内容是她到了大学才学的,而且那时候,她还并不能完全领会,却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可以如此的心领神会,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 “对了,你是来专门找我的?”她将信将疑的望着他。 “哦!”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差点儿把正事都给忘了,太子带着四哥、八哥他们出宫去了,四哥让我跑趟腿儿,来告诉德妃娘娘一声,让娘娘不用等他一起用膳了。” “出宫?”她重复道。 “是啊,怎么了?”十三把手环抱在胸前,眼睛眯成一道修长的细线,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仿佛洞悉到她接下来的话语。 只见夏微眼中略过一丝狡黠,“可不可以带上我啊?”掩去眼中那丝狡黠,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诚恳。 “这个嘛……”他卖起了关子,看着她眉目间那遮不住得着急,一丝笑容在他脸上慢慢淡开,“你看你,这贪玩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掉?”他伸出手捋了捋她额头上的那几缕青丝,动作极为的轻柔,看着愣住了的夏微,他不由得说道:“难道你想穿成这样出去?” 啊?他同意带她出去了?笑容立马浮上她的面颊,她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内堂跑去,却不知此时,正有一抹温柔如水的目光射向她…… 不久后一位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袍,腰间佩戴着一块青色的玉佩,手拿一把折扇的翩翩少年由内堂走了出来,“好了,十三爷,咱可以出发了吧?” “嗯,不错,不错!”他对着夏微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来,你这身打扮还真真是个美少年!” “谢十三爷夸奖。”她顿了顿,继而问道:“德妃娘娘那里你去过了吗?” “恩,去过了,好了,走吧!”他说着便向门外走去,夏微紧跟在其后。 哇,终于出来了,夏微高兴的合不拢嘴,“你都笑了一路了,不累啊?”哎,有那么高兴吗? “不累啊,好高兴哦,谢谢你哦,十三”她看着坐在一旁的十三说道。 “不谢,没想到你这么容易满足。”他好笑的望向她。 “爷,到了。”外面的小卒子掀开门帘,探进头来。 “恩,知道了。”他跳下马车,然后又转过身,将夏微扶了下来。 “你先自己随便转转吧,我要去找四哥他们了。”他想了想,又道:“三个时辰后在紫禁城门口见。”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后,他转过身离去了。 夏微在街市上东瞅瞅西瞧瞧,热闹非凡的街市深深的吸引住了她,走到一个卖脂粉的摊边,她停下了脚步,新奇的拿起了一个,打了开来,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鼻而来,呛得她连打了几个喷嚏,“公子,要不要买一个,送给心仪的姑娘啊?”开口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她笑着摇了摇头,盖上盖子,放了下来,继续向前走去,她从来不涂脂抹粉,买来有何用处呢? 夏微看着街上的许多男子都在往一个方向跑去,不由得好奇心泛起,她拉住了一个年纪稍长的,问道:“敢问大哥,你们为什么如此急急忙忙的呢?” “小兄弟啊,你有所不知,今天是倚翠阁的花魁赎身的日子,价高者得。虽然我们这些人是没有福分得到如此佳人了,但是去凑凑热闹,总不为过吧。好了。不说了,晚了就赶不上了。” 看着男子向那里跑去的身影,她不仅撇了撇嘴,到底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子,让这么多人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倒是想见识见识。 “大爷,来啊,里边请。”夏微看着脂粉浓厚的女子,在外面招呼客人进出,不禁皱了皱眉,顿时一股厌烦窜上心头;她缓缓地抬起头,望向了金灿灿的匾额,上面题着四个大字——倚翠阁,哦?这就是倚翠阁?她抬起脚,迈向了里面…… 里面的人倒还真是不少,难道真是天女下凡?“哟,这位公子,您是要坐在大堂呢?还是找个雅间?” “雅间”她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十两白银,递给了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女子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连忙接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谢谢公子,来公子,请随奴家这边走。”她带着夏微来到了楼上,原来所谓的雅间不过是用屏风隔开的一段一段的位置而已,但是由于靠近围栏,可以将低下的一切一览无遗。 “四弟,你说那个花魁,会是何等姿色?竟惹来如此多的人为她赎身。”一个男子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过来。 “小弟不知。”简单的语句,冷淡的口气。这让屏风那边的夏微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那么巧吧? “如果真有那么美丽,二哥将她赎下来,等阿玛给你分了府邸,就送到你那儿去,给你当个侍妾如何?”夏微听到此话,微微蹙起了眉头,攥紧了手帕。 正当她想听听那个人如何回答时,底下的老鸨却突然高声喊道:“请各位爷静一静,静一静……下面有请我们的花魁——悦莲姑娘登场。”随后只见一个身穿团锦琢花锦衣,绛红色百蝶戏花罗裙,脚穿一双绣有粉色小花的白底绣鞋,梳着百花髻,头插亮晃晃碎花簪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内堂中走了出来。 瞬时间,台下一片哗然,那恍如仙女下凡般的容貌,引得人们都直勾勾得望向她,她嫣然一笑,更是惹得人们怦然心动。 “真是世间少有的尤物啊!”屏风那边的一位男子开口道。 “好了,现在请各位爷出价,低价位一千两,价高者的。”老鸨摇着手中的白色鹅毛扇幽幽的说道。 夏微不禁撇了撇嘴,这古代的女子还真是没有人权可言啊,说是赎身,其实呢?还不是像一件物品一样被随意拍卖?! 有人出价两千两,有人出价五千两,最高一个出价一万两,夏微用一种十分蔑视的目光瞅了瞅那些喊价的人,不屑的摇了摇头。 “两万两!”屏风旁传出一位男子的声音,什么?那位被称作‘二哥’的家伙难不成真要把她赎下来送给胤镇?!顿时酸酸涩涩的泡沫由心底一层层的冒起。 就在这时,楼台下一位男子不甘示弱的喊道:“五万两!”这一声着让在座的每个人,无不瞪大眼睛望向他,五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二哥,不可在比,如果让阿玛知道我们为了一青楼女子竟不惜出重金,那可就麻烦了。”胤镇握着太子的手,低声说道。而这微不可闻的声音却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夏微耳中,嘴角不由得扬了扬,酸涩的泡沫虽未消去,但心情却以好了不少。 那人见没有人再出比他更高的价,于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银票,递给了身旁的仆人,仆人恭恭敬敬的接过,向老鸨面前走去,老鸨见状,立马笑吟吟的迎了过来,接过了票子。 “花魁悦莲归这位爷所有了!”老鸨把银票装进衣内,抬起头宣布到。 看得出来,许多人都不是很甘心的,但是谁让人家财大气粗呢?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围观的也好,捧场的也好,都渐渐散去了。 “二哥,您说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银两?”声音中带有一丝儒雅,平平稳稳的调子,却不似胤镇那般淡漠,冰冷。 “二哥,他不就是礼部侍郎的孙子鄂图珲吗?哼! 他倒真有本事,竟拿得出如此多数目的银子!” 胤䄉;;不大的声音中略微透露出一些愤慨。 太子若有所思的定神望向楼下,“看来我们应该去拜访拜访他了。” “可是……”胤䄉;;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胤禩的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只好讪讪的闭了嘴。 “二哥,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去。”胤镇淡淡的说道。 “嗯,也好。”他顿了顿,“好了,回去吧。” 夏微听到他们说要回去了,不由得起了身,先他们一步下了楼,结了账,跑出了倚翠阁,要是让胤镇和十三看见自己在这种地方,那她就死定了…… 当务之急是赶快赶到和十三约定好的地方去,她一路小跑,终于在十三赶来之前到了紫禁城门口。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她挥了挥手,喊了一声,示意自己在这儿,那少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就望见了,挥着手的夏微,不由得笑了笑,直径朝她走去…… 十 分府 天空灰蒙蒙的,细微的雨点洒落在每一个角落中,润湿了每一片土地,慢慢的、慢慢的小小的雨点变为了珍珠般地大小,汇聚在一起成为了瓢泼大雨,夏微坐在窗口望向外边,还好他们及时回来了,要不然一定会被淋坏的。 “爷,您回来啦!”门口响起了柳儿的声音,兴许是听到胤镇回来了,她那因为下雨而稍感低落的心情,立马荡起了一丝愉悦的波纹,她轻轻地转过头,看向门口站立着的胤镇,却发现他也在回视着自己,一丝红晕在脸上慢慢铺开,她害羞的别过脸去,身后去传来了一声声淡淡的笑声,这与平时他一贯的淡漠不同,声音中满是温暖,直射入人心。 “对了,今儿个你干了些什么?”胤镇开口道。 “绣荷包。”她信口胡诌道,不过幸好从前些日子起,柳儿告诉她,出嫁的女子是要为自己的夫君亲手缝制一个荷包的,她就开始绣了,可是因为自己不会,所以绣的极为难看,以至于柳儿看了差点昏倒,没法只好让柳儿偷偷的代绣了,反正以前那个没有“失忆”的她据说绣的不错,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哦?拿来我看看。”他笑意满面的望着夏微,仿佛知道什么似的。 夏微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她让柳儿绣的,柳儿恐怕还没开始吧?“那个……我才绣了一点,还是等绣好了再看吧。”她用手指纠结着衣角说道。 “没关系,拿来吧!”温和的声音中透露出的不可抗拒,让人以为是错觉造成的。 “哦。”她竟没有再力争什么,乖乖的走向了里屋,拿出了压在箱底的绣品,看了看,叹了口气,看来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拿出这个让人吐血的荷包了。 她慢慢腾腾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又磨磨蹭蹭的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了胤镇,胤镇接了过去,怔了怔,随即隐忍着笑意问道:“这是什么?” 夏微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鸳鸯。”她声音小的闻不可闻,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柳儿看得时候她可没觉得紧张啊。见他半天不说话,她一咬牙道:“你要是当它是鸭子也可以。” 他定定的看着手中那个镶有金丝边,中间绣有两个小鸭子的墨蓝色荷包,不由得抿了抿嘴,“嗯,这个当是鸳鸯,是不够格,但是当是鸭子却绰绰有余了。”夏微的面部稍稍抽搐了一下,这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看来你失忆后不仅不会骑马了,就连这个也给忘记了?” “啊?是,忘了。”她回过神,低声答道。“那个……我让柳儿帮忙绣一个好了。” “不用了,怪麻烦的,而且时间不早了,怕是来不及了。”他将荷包递还给夏微,继而说:“就要这个吧,你完善好了给我。” 夏微不可置信得望了他一眼,他没嘲笑她,没有让她重绣,没有同意让人代绣,而是让她继续完善?心头像是抹了蜜般的甜,美滋滋的。他没有嫌弃什么,没有…… “格格,早点歇息吧。”柳儿心疼地看着坐在烛台前,一针一线的细细缝制手中荷包的夏微。 “没事,你先歇着吧。”她没有太头,而是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继续着手底下的活儿。 柳儿打心底里不明白自家的格格,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认真地刺绣,而且今天竟然一绣就是好几个时辰,要是换作往时,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她就该急的跳了。今儿个是怎么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好了!”她兴奋的喊道,放下手中的荷包,她懒懒的伸了伸手臂,柳儿,拿起荷包,仔细看了看,的确,在她的精心完善下,荷包似乎比先前精致了许多,那些松垮的地方都被细密所代替,本来什么都没有的背面,也让她绣上了两朵可爱的白色小花,看来这次她着实是用了些功夫。 “好了,我要睡了。”她迷蒙的双眼飘忽不定的望向床边,慢慢的迈起了步子,咚的一声躺在了床上,喃喃的说道:“柳儿,替我收好哦,明天再给……”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在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时,她就已进入了梦乡…… “格……格,格格!”柳儿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这丫头自从跟了她以后,就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坐在铜镜前的夏微,侧了侧身,道:“这又是出什么事了?看你急得,理顺了气再说。” “皇上给四爷,八爷各自分了府邸,而且四爷被晋升为贝勒了!”看着她兴奋的表情,夏微不由笑了起来。 “你看你,就好像被晋升的是你一样,有必要那么高兴吗?”她看着眼前的人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当然高兴了,难道格格您不高兴吗?” 她?她当然也高兴了,只是在此同时,也有些惆怅,他分了府,这说明离他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她虽爱他,但却又怕自己陷的太深,爱的太真,无法自拔,最后使自己受伤,所以她刻意疏远他,但这样好想没有什么用处,她反而觉得自己对他的爱意有增无减,难道是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天啊,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矛盾了,被爱与不爱两头撕扯着,感觉快要窒息了。 “格格?”看她半天不出声,柳儿轻声唤道。 “啊?没事,哦,对了,荷包呢?”她岔开了话题。 “奴婢给您放起来了,您要是要,奴婢去给您取。” “算了,你先放着吧,等我要的时候再给我好了。” “是”柳儿停了停,接着又说:“对了,格格,您看奴婢光顾着高兴,都忘了正事了,德妃娘娘请你过去一趟呢!” “哦?”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嗔怪的望了柳儿一眼,“你看你,怎么不早说,怎能让娘娘等我们呢?” 到了正殿,只见德妃正与十三开心的聊着什么,一旁的胤禛也附和的点着头,和乐得气氛渲染着殿内每个人的心弦。 “娘娘吉祥!”夏微和柳儿福身问安道。 “嗯,过来坐吧。”德妃的笑容满面地说着,看似今日的心情的确不错。 “谢娘娘。”夏微起身坐在了一旁,柳儿随之站在了她的身后。 “清瑶,想必老四分为贝勒的是你已经知道了吧。”德妃问道。 “是,奴婢知道了。”夏微轻声回答道。 “等他分府出宫了,想来也该操办你们的婚事了。”她看向夏微,那遮掩不住地慈爱由眼底深深地泄了出来。 夏微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缓缓看向胤禛,却见他此时也正望向自己,眼眸中透露的温柔参杂了那显而易见的爱意,入梦、如幻…… 是她看错了吗?可是为何如此真切,她没有躲闪,而是直视回去,目光相交、相容。恍如一世…… 德妃轻咳了一声,夏微慌忙收回目光,羞涩的垂下脑袋,懊恼着刚才的失礼,心里却绽放开了一朵幸福之花。 “你们今天也就别回去用膳了,留下来吧,就当陪陪本宫好了。”德妃温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殿堂。 “是”胤禛、夏微、十三齐声答道。 十一 预谋 膳后,德妃和他们寒暄了一会儿,继而说道:“老四,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想是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吧,那就早些回去好了。” “是,儿臣这就回去,额娘也早些歇息。”胤禛站起身来,恭敬的向德妃行了个礼。 德妃轻轻恩了一声,又看了看一旁的夏微,说:“你也回去吧,顺便替老四收拾收拾。” “是”夏微福了福身,随着胤禛回去了。 月光映着梅影撒入房中,清雅的梅花香味也随之飘入,散落在每一个角落里,床边一位少女忙碌的收拾着手边的衣物,那微弱的烛光映衬出她白皙的面容,显得格外和谐、安 详。 “收拾衣物这样的琐事让宫女去干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呢?”一袭白色长袍的少年坐在桌旁,无限的柔情从那深棕色的眸子中缓缓溢出……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什么重活儿。”少女并没有抬起头去看他,而是继续着手边的活儿。 他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的将她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收入眼底。他不知道其实她不想让他出宫,不想和他分开;他不知道其实她有多害怕,害怕在一起、害怕大婚,同时却又害怕分离、害怕咫尺天涯,内心的满满矛盾充斥着她…… “好了”她看着包裹好了的衣物,不禁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继而把头转向坐在桌旁的少年,说:“其它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收拾好了。”他看着坐在床边,面带微笑的她,不由站起身来,走向她,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走去。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双凤眼迷茫的望向他,他回过头看向她,向她解释的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他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天际中那一颗颗闪烁的繁星,微风拂过他的面庞,是他那俊俏的面庞更加棱角分明。 “快看!流星!”夏微开心的叫道,随之闭上双眸,十指合拢,许起了心愿。 “许了什么愿望?”看着她睁开了眼睛,他不紧不慢的问道。 “不告诉你。”她俏皮的向他吐了吐舌头,“除非你抓得住我。”话音刚落,只见她转过身,向不远处的梅花林跑去。 身后的胤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继而大声地说道:“好啊,那你可非说不可了。” 桃花林中不时传来两人的欢笑声,肆意的在空气中渲染开来。兴许是跑累了,夏微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胤禛也坐在了一旁。 “累了?”他问道。 “嗯”她看了看他,继而又说道:“你不问了?” “你想告诉我?” 她才不想告诉他呢,其实就在她为他收拾衣物时,她便已做了决定,无论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她要真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再逃避了,因为那样太累人了,也太痛苦了。她刚刚许愿,希望神明可以保佑他们,希望他可以只爱她一人,即便以后他会属于很多人,但是他的心,只能属于她。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说道:“胤禛,你……喜欢我吗?” 他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的拉起她的手,说道:“喜欢”那眸子中没有一丝犹豫,满是认真,温柔的向她望去,一时间让她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我……”她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羞涩的低下头去,小声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回答我呢!” 他眼底那抹温柔更加深了,“会的,只要是你,没什么不会。” 听了这话的夏微,有些不解,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因为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声音虽说不大,但足以让夏微动容,这句话反复徘徊在她心中,一点一点温暖着她的心…… 树上的梅花被风席卷而下,撒落在他们周围,像是一场为他们而庆祝的花雨,绚丽夺目。 次日清早,胤禛就去了新府邸,府邸内有康熙分派给他奴才、丫鬟和一个年纪尚到二十的管家。 “贝勒爷,府里的大小事务,奴才已安排妥当,请爷放心。”他恭恭敬敬的向胤禛说道。 “嗯,你叫什么?”胤禛旋转着拇指上碧绿清透的翡翠扳指问道。 “回爷的话,奴才姓高,名无庸。”他回答道。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四哥,你这府邸还真不错呢!” 胤禛闻声,向门口看去,笑着说道:“十三弟要是喜欢,改明儿,分了府,也让人按着个模样建造一个不就行了。” “那怎么成,都一样了,岂不没趣?” 哥俩就这么你一句,我一语的说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十三道:“四哥,大哥说‘兄弟们好久没在一起聚一聚了,不如趁这次你分府,好好的在一起乐乐。’” “嗯,也好。”他回答道。 十三冲着他笑了笑,“噢,对了,德妃娘娘让我问问你可有什么缺的,要是有,她叫人给你送来。” “没有,府里尚且都好,替我谢谢额娘,让额娘操心了。”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要不然娘娘又该叨念了。”说着他便转身要离去,胤禛看着他坐上轿子,才关了府门,进到了屋里。 过了几天,府内都安顿好后,胤禛决定把兄弟们请来,好好聚聚。清早开始,奴才、丫鬟们就已开始准备宴请时用的东西了。 “四哥!”十三看着坐在书房低头看书的胤禛叫道。 胤禛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开口道:“十三来了。” 十三看着胤禛看向自己身后的人儿,不觉笑了笑,继而把她推到了前面,说:“娘娘怕你不习惯,所以派了韩雅来。” “哦”胤禛淡淡的应了一声,冰冷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韩雅看着他的表情,心顿时沉入了深渊,原本的笑容就在那一瞬间僵在了脸上,为什么他可以那么温柔的看着她,却连一个微笑都不愿给她?她到底哪点比不上她?瞬时,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恨意,她从没向此时那般恨一个人,她恨她——乌喇那拉•;;清瑶! “来人”胤禛叫道,看了看进来的丫鬟,他把目光移向韩雅,又说道:“你随她先下去吧,有什么事,爷会吩咐你的。” 韩雅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福了福身,随着丫鬟退了出去。 “四哥,我们也去大堂吧,兄弟们也该到了。”十三道。 “嗯”他简单的答应着,随即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十三见状,忙跟了上去。 “四弟!”只见堂外站立着一男子。青绸细白袍,手工精致,上等丝绸。青玉扳指,光泽细腻,上品汉白玉。白绸秀靴,金线镶边。气质凛然,英姿飒爽,皇家风范。 “二哥来了。”胤禛、十三起身向前,对他施了个礼。 “免了,又不是在宫里,无须顾及那么多的礼节,再说今儿个又没有外人,不是?” “二哥说的是,别在这站着了,进去坐吧。”胤禛不失恭敬道。 三人坐了下来,天南地北的畅谈了起来,不久后,胤禩、胤䄉;;、胤禟也都赶了过来。 “给二哥、四哥请安了!”三人齐声道。 “给八哥、九哥、十哥请安!”十三起身说道。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兄弟,就别在这儿客气了,都来坐吧!” 胤礽放下手中的茶杯说。 “是!”众人入座。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传膳吧!”胤禛对一旁侍候的高无庸说道。 “是”高无庸答应了一声,吩咐底下人准备膳食。 “四弟!二哥敬你一杯,恭贺你册封为贝子!”胤礽举起青瓷酒杯,站起身来。 “谢谢二哥。”胤禛也站起身来,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嗣,爽快!来!咱们一同举杯!”在胤礽的号召下,大家纷纷起身,举起酒杯。太阳下了山,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轮明月,清冷的将光芒散向大地,遮掩去了凡尘的喧嚣。 屋内的人正是兴致颇高,醉意正浓之时,胤禛尽量保持住清醒,看着一屋痴痴醉醉的人,这个样子回宫去,岂不是找骂?算了,让他们留宿一夜也无妨。” “无庸,去准备房间,让各位爷歇息。”他似醉非醉的声音在堂内荡漾起来。 “是”高无庸答道,继而不放心的说:“爷,您也喝的不少,让人端碗醒酒汤给您喝吧!” “嗯”他单手托着脑袋,低沉的说道,这酒劲上来了,着实让人难受。 喝下丫鬟送来的醒酒汤后,他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子上,似乎这醒酒汤并未起到醒酒的作用,反倒越发让人迷糊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的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觉得那人扶起了他,慢慢的走了出去,他的眼皮愈发的沉重了,最后紧紧地闭了起来,意识也随之渐渐模糊…… 屋中一股股古怪的香味肆意蔓延着,充满了整个房间,韩雅看着床上睡去的人儿,不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看来刚刚她趁不察时放入的迷药起作用了,不知这西域传来的催情熏香,作用如何呢?这种熏香在这里是几乎是没的卖的,知道它的人也少之又少,对她的计划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说起这香,简直让她觉得老天都在帮她,一次偶然机遇,让她在街上碰见了几个从西域来的商贩,她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这种熏香,于是买了下来,没想到,今天尽派上了用场。 她对着床上的人儿,深情地一笑,即便他不爱她,即便他的心里装的是那个女人,她也不在乎,因为她深信只要过了今晚,她就有办法让他一步一步地爱上自己。 他那张棱角分明,朗目疏眉的面颊,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让人心动,也许是迷药的筋过了,也许是熏香的作用,他蹙紧了眉头,不安的扭动了起来,韩雅见之,淡淡的在他紧蹙的眉间落下一吻,随即伸手褪去自己的衣衫,眼中燃烧起的一股股欲火,逐渐将她的理智吞并,她低头吻向他的唇部,而他似乎有了反应,伸手将她搂住,随即一挥手,倾泻而下的纱帐遮去了一室的春光 …… “唔”胤禛捂着胀痛的脑袋,缓慢的做起了身来,迷蒙中却见身旁躺着一人,他惊异的瞪大了眼睛细细看去,那不是……不是额娘派来的女官韩雅吗?怎么会……这……怎么会是这样? 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睛,看着坐起身来的胤禛,尽羞怯的将头埋进了被中。胤禛迅速起身,穿好衣服,缓缓开口道:“昨天……” “爷,昨夜您喝醉了,奴婢见您一人趴在桌上,想扶您回屋,回来后,爷拉着奴婢,不让奴婢离开,然后就……”她看着胤禛懊悔的眼神,继而微带哭腔道:“爷……您不必自责,昨夜之事,奴婢……奴婢是自愿的,爷要是不愿……就当昨晚之事从未发生吧……” 胤禛转过身,看了看抽泣的她,安慰道:“你放心,爷……爷不会委屈你的。” 她愣了愣,又听胤禛淡淡地说道:“爷会向额娘要了你的,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名节,除了你我外不得让第三人知道!” “是”她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猛然用袖子拭去了脸上的泪水,随即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十二 额娘(未完) 青绿色的柳树枝,伴随着一股股的微风轻轻拂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远处的大殿内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换作了其它时候,那些好事的奴才们定会停下手中的活儿来,好奇的偷窥殿内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也早已习以为常了,毕竟这也不是娘娘第一次如此开怀大笑了,看来这位连平时一向端庄、贤慧、得体大方的娘娘都逗得如此开心的人,绝非一般人哉! “额娘吉祥!”身着朝服的少年,向殿堂中央的贵妇行礼到,贵妇连忙转过身来,掩去面颊上的笑容,理了理衣着,换回了平时的模样,一旁的少女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不免憋住笑意,原来娘娘也有如此措手不及的时候啊。 “起来吧!”她说道。 一旁的少女见状立马起身,道:“四爷吉祥!” “嗯”他站起身看向那笑意未尽的人儿,自从她‘失忆’后,这永寿宫,乃至这皇宫好似多了一份朝气,少了一份阴霾,这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暖,而是终日充斥着欢声笑语,比起以前,这里更像个……更像个家了…… “爷,娘娘让您坐下呢!” 听见那熟悉的口吻,他慢慢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尴尬,低垂下脑袋,坐在了一旁。 “想什么呢?”德妃看着这向来淡然地儿子竟也有尴尬的时候,不免生出一丝好奇之心。 “回额娘的话,儿臣只是在想阿玛在朝堂上所说的国事,一不小心走了神,还请额娘恕罪。”胤禛起身拱手道。 德妃也只是淡淡一笑,既然不愿说,那又何必追问呢?再说这儿子的心事向来捉摸不透。她变换了个话题,说:“想来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都分府出宫了,这宫外的生活可不比宫里,事事要自己多操点心。” “额娘说的是!” “接下来也该筹办筹办你们的婚事了。”德妃笑了笑,又柔和的看向夏微,说:“清瑶丫头呀,过几日,你额娘会来看你,毕竟等你们大婚后,你也就不能时常见到她了,好好叙叙吧。” 额娘?对哦,她来这里的几个月,都没见过这个清瑶的家人,不知道她会是怎么样的女人? “额娘!”三个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人儿站立在门口。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德妃满是宠溺的看向他。 “今天先生病了,向皇阿玛告了假,皇阿玛就让我们回来各自温习了。”他走了过来,向胤禛请了个安,胤禛淡淡的答应了一声,他起了身,走到了德妃跟前,腻在了她的怀里。“你瞧你!”德妃笑着说道,温柔的目光散落在怀里人儿的身上,用母爱的光环笼罩着他…… 夏微悄悄地将目光集中到胤禛身上,看着他依旧淡漠的眼神,她的心中顿时滋生出一股疼惜,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大孩子,他也需要人爱,他也需要额娘的宠溺,哪怕只是偶尔、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恐怕她的额娘眼里心里装的都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她好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她!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 “额娘,如果没有其它吩咐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他说道。 夏微见状,赶忙说:“娘娘,奴婢也先告退了。” “嗯,也好,你们就先回去吧!”德妃抬了抬头,示了示意。 两人慢慢的走着,她侧着头看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突然间,她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胤禛也停了下来,转过头问道。 她没有说话,而是走了过去,轻轻地搂住了他,把头靠在了他的背上。“胤禛,你心里苦,我都了解,都了解……”她在心里想着,不由得搂紧了他,多希望如此可以将他内心的苦传递到自己身上,让他可以不再痛。 他没有再说话,棕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深幽,他静静的享受着从她身体传来的气息,慢慢的、慢慢的被这气息包围住,直到淹没在其中,那种暖暖的感觉,穿透他的身体到达他的心脏,让他那早已冰冷到麻木的心,渐渐变暖…… 许久后,夏微轻轻放开的搂着胤禛的手,羞涩的低了低头,想来她在现代除了自己的老爸,还从未搂过任何一位异性呢! 他转过身,抓住了她的手,“谢谢你。” 她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明亮、清澈、透露着温柔的眸子,顿时微红了面颊。 “格格,您回来啦!”一进门,就听见柳儿欢快的声音,她答应了一声,就直径走向了自己房中。 从箱底拿出那个绣好了的荷包,看着上面两个被称作小鸭子的鸳鸯,她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刚刚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竟被一丝失落轻轻掠过,原来自己竟如此舍不得和他分开…… 过了几日,夏微照例去跟德妃请安,只见德妃正在和一位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妇人说着话。 “娘娘金安!”她福身道。 “恩,快起来吧!”德妃笑吟吟的说。 夏微纳闷的看着坐一旁妇人,那妇人好似在盼着什么似的看向她。夏微仔细端详了她一番,一身淡蓝色的旗服上绣着几朵素雅的小花,把字头上戴着一支琉璃簪子,素雅中却不失贵气。 “还不快见过你额娘。”德妃道。 额娘?她是她的额娘?她对着眼前的这位妇人行了个礼,小声地唤了声:“额娘”。 那妇人顿时面露欣喜,答应了一声。 “好了,本宫也不妨碍你们母女相聚了,你们回去好好聚聚吧!”德妃适宜的开了口。 两人福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