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识新妻之绝代弃妃》 第一章 洞房花烛 新房里很寂静,两名丫鬟随侍在侧,我一身凤冠霞帔、头上盖着大红喜帕静静地坐在床沿等候新郎。 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烛夜,经过白天热闹而又盛大的婚礼,我嫁给了当朝的峻王爷。 峻王爷复姓东阳,名玄峻,是当今皇上的二弟,我与峻王的婚姻乃皇帝降旨赐婚,听说峻王极喜欢他的侍妾廖可儿,这桩婚姻,大抵不是他想要的。 我又何偿愿意嫁他呢?爱情伤我痛彻心扉,被至爱的人背叛的怒与恨,时刻提醒着我不要再相信男人。 现代的我是个二十八岁“高龄”又长相一般的女人,那个伤我入骨的男人万万想不到我在现代已死去,我的灵魂会附进古代天祥国十八岁绝美女子苏雪的身体重生吧。 真正的苏雪饮毒自杀死了,虽然没人知道这件事,一切陌生的人事被我用失忆掩盖过去,但在世人眼里我就是苏雪。 我必需与峻王成婚,否则就是违抗圣旨,抗旨不尊,有可能会连累苏家满门抄斩。找代嫁新娘不现实,苏家担不起日后幌子被拆穿犯下欺君大罪的风险,我也不想给苏家造成什么麻烦,所以,我乖乖嫁了。 东阳玄峻,希望今后我跟你相处不会太艰难。 吱呀……新房的门开了又合,属于男人沉稳的脚步声不快不慢地向我坐的床边靠近。 峻王他来了? 我的心顿时扑通扑通加速跳了起来,虽然我对男人早已不报期望,但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内心仍有点忐忑。 脚步声在我跟前停了下来,隔着喜帕,我看到一个高高的黑影站在我面前。 气氛很安静,甚至静得有点诡异。 等等,不对劲,如果来的人真的是东阳玄峻,站我旁边的两名丫鬟不是应该向他行礼吗? 想到这里,我一把掀了喜帕,见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他脸上戴着一张兽皮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脸,旁侧随侍的两名丫鬟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看她们胸前还有规律地起伏,应该是昏倒了。 危险!我心中警惕顿生,“你是谁?”这人不可能是东阳玄峻,东阳玄峻没必要戴面具,也没必要弄昏侍候我的丫鬟。 问话间,我想起身闪人,黑衣人看出我的意图,猛地将我推倒在床上,随之整个人压上我。 接触到黑衣人的体魄,我感觉出他是个男人。 我不是手无缚击之力的弱女子,抬腿就往黑衣人胯间踢,黑衣人身体向旁一移,躲过我的攻击,如铁的膝向我腿上压下来,硬生生折断了我的左小腿骨。 “啊!……”我发出痛苦的嚎叫,痛得飙泪。 怪的是我惨痛的叫声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嘴巴一张一合难受地嘶哑着。我清楚自己被点了哑穴。 黑衣人沉沉地压着我的右腿,我左腿受伤,只能用双手博斗,几翻挣扎下来,我的双手牢牢地被他用腰带绑在床头。 嘶嘶——衣服破裂的声音,三两下,我身上的衣衫被身上的男人撕得粉碎,该死!我只能任由这个衣冠禽兽为所欲为吗! 东阳玄峻,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我在心底无比惧怕而又无比脆弱地嘶吼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我只有寄望未曾谋面的老公成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没有人来救我,在撕裂的痛楚中,我失了身。 第二章 忍住 我满脸泪痕、双目含恨怒瞪着在我身上施暴的男人,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同样充满恨意,他的眼中除了恨,还有深沉的悲哀及摄人的霸气! 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身体除了疼痛,还是疼痛!贝齿紧咬,我忍着痛楚不发一声,今夜给我的辱,今夜给我的痛,我金鑫发誓,他日加倍讨回来! 身心受辱,我不堪忍受痛得昏了过去,又活活痛醒。 当我醒来时,男人从我身上翻身而下,迅速穿戴整齐离开,走到房门口时,男人回头望了我一眼,消失在夜幕中。 房门大敞,我发丝凌乱、双手被绑狼狈地躺在床上。 屈辱、痛楚、愤怒不断地向我袭来,惨痛让我有些木然。为什么?那个男人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从门口吹进来的冷风使我麻木的理智迅速回笼。 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的羞辱还没有结束,那个强占我的男人没关房门,他要整座王府的人都发现我这个新嫁娘失贞了! 不可以!苏府丢不起这个脸,峻王府丢不起这个人,传闻峻王东阳玄峻冷酷无情,他要是知道我被……搞不好为遮丑而杀了我!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用右脚后跟顶着床面向上挪动身体,想让自己的头部离被绑在床头的双手更近,再用嘴咬开绑着我手的腰带。哪知这一动,迁动了骨折的左小腿,痛得我嵫牙咧嘴,冷汗直冒。 突然,房门被人关上,我大惊,以为被王府里的人发现了。侧头一看,哪知是那黑衣人又折了回来。 不,不是刚才强jiān我的黑衣人,刚才那衣黑人穿的一身黑色长袍,脸戴兽皮面具,手无兵器。而这个黑衣人一身劲装,黑巾蒙面,手里握着一把长剑,两者衣着也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进房的蒙面人见躺在地上的两名丫鬟及我的惨况,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他手中的长剑抵住我的脖子,“不许出声!” 阴柔而又好听的嗓音,竟然让我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你被点了哑穴?”蒙面人的语气很肯定。 我点点头,满脸戒备。虽然从这个蒙面人的衣着与反应判断他不是强暴我的那个人,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换了套衣衫,装的? 蒙面人又说,“别出声,我替你解穴。” 我颔首同意。 蒙面人指尖在我颈侧快速点了两下,我咳了下,立即能说话了。 此时,门外响起了“捉拿刺客”的喊声。我明白眼前用剑指着我的蒙面人就是外头要抓的刺客。我压低声音说,“替我松绑。我帮你解围。” 蒙面人不信任地看着我。 我说,“知道你不信,但你绑着我也没好处。我现在这副模样,我也不想让人瞧见。你进新房是想利用我当人质吧。一个新婚之夜被毁了清白的新娘子,你认为还有要挟峻王的价值吗?放了我,我能帮你。” 蒙面人扫了床上那滩刺目的落红一眼,似乎认为我说的有理,持剑割断了绑着我双手的腰带。 我立马坐起身,将床上被撕破的衣衫一角揉成一团咬在嘴里,动手想接回骨折的左小腿。手才一触到左腿,痛得我缩回手。 蒙面人突然接手我的工作,低声说,“忍住。” 第三章 她的秘密 我知道他要替我接骨,下意识地咬紧嘴里的布团。 喀嚓~!一声。我骨折的左小腿骨复位,痛得我五官丑曲,硬是没吭声。 蒙面人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异样,我没心思研究他眼神的含义,吐出嘴里的布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他的蒙面布巾,我惊叹,“赫!好美的女人!” 肤色赛雪,面如冠玉,媚眼如丝妖且娆,就像美丽的曼珠沙华,艳丽似血,又妖异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原来替我接骨的刺客这么美。她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就不可能是刚才对我施暴的禽兽。 听到我的赞叹,美女刺客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我了解地点下脑袋,“我悉你听多了赞美。夸你漂亮,你不希奇。” 美女刺客狠瞪我一眼,“闭嘴。” “这么凶的眼神,要不是你是个女的,我还以为是……”我脸色苍白地住了口,本想逗美人一笑,可惜心有余力不足,浑身的痛提醒着我别揭自己伤疤。 美女刺客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她妖冶的眼瞳里划过一抹心疼,虽然那疼惜的眼神一闪而逝,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拍拍她的肩,苦笑,“放心,我死不了。”也佩服我自个,这节骨眼了,还安慰别人? 美女刺客妖异的眼神变得异样火热,我低首瞧着自己一/丝不挂、满是青紫淤痕的身体,拉过被子遮住自己,尴尬地说,“别看!虽然我们都是女人,我也不习惯你这么火辣辣的眼神。” 美女刺客识相地别过眼,我起身下床,脚一沾地,腿间的酸痛,左小腿未痊愈的疼痛让我差点摔倒在地,美女刺客适时扶住我,“小心!” 这一扶,我被她看光光了。 我现在这副苏雪的身体年纪只有十八岁,身材顶好,相貌又是世间罕有的美,美女刺客一时间竟然看呆了,瞧我的目光越来越炽热。 “喂!你同性恋呀?”我叽咕一声,忍痛走到靠墙的衣柜边,从柜里拿了一套男装与一套女装。新房的柜子里放着我这个新娘子的衣物,有套男装嘛,不是峻王爷的,而是我自己为了方便女扮男装早先准备着的。 美女刺客炽热的眼神里多了抹不解,我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我解说,“同性恋就是你们说的龙阳之癖、断袖之癖什么的。” “不是。”美女刺客莫名飞来一句。 “什么?” “我没断袖之癖。” “那是你的事。”我迅速穿戴起男装,将女装丢给美女刺客,“你马上换衣服,你个子比我高,这套衣服我穿着长了点,你穿了应该正好合适。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峻王妃。而我,是今晚前来喝喜酒的宾客。” 美女刺客拿着衣服没动,惊奇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置信我会出这种馊点子。 我穿好男装开始弄头发,“快啊,等下侍卫肯定会搜到这的。” 美女刺客刚想说什么,我又说,“别想你扮宾客,我继续当峻王妃,我满身青紫伤痕,万一等下峻王跟我圆房发现我失了身,让我自杀以谢天下,替皇室保颜面,你不想我吃不了兜着走吧?我看你老是捂着胸口,应该是胸口受伤逃不出王府,你冒充我就可以想法子逃走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然后房门被人重重的叩响。 美女刺客接受了我的意见,马上开始换女装,一边应门,“谁?” 我由于注意力盯着房门,聆听房外动静,并没注意美女刺客换衫时的秘密。 第四章 怎样的你 只听房外之人答道,“岂禀王妃,今夜有刺客潜入府中,属下乃峻王府侍卫长刘成,带队捉拿刺客。王妃可有受惊?” “有刺客?”美女刺客装出很吃惊的语气,尔后又道,“你们速去抓刺客。我这没事,有劳刘侍卫长费心了。” “这……” “刘侍卫长还有事?” “……”少许沉默后,刘侍卫长回,“没事了。” “那退下吧。” “是。”刘侍卫长虽是如此应声,却并未带队退下。 我回过头看美女刺客,发现她衣服已经换好了,就连头发也弄了个简单的流云髻,换上女装的她更美了,简直人比花娇,娇艳中又透露着妖冶的美。 见我惊艳的目光,美女刺客非但不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我轻手轻脚拖着仍旧很痛的左小腿到她身边小小声说,“刘侍卫长一定有事。他想进房来搜,又不敢冒犯。搞不好差人禀报王爷去了。” 美女刺客的目光在昏迷倒地的两名丫鬟身上瞥了下,又落在凌乱的床上。床上有破烂的新娘袍、沾了落红的床单,还有美女刺客换下的夜行衣待处理。 我把床上绑过我双手的男人的腰带收入怀里,恨恨地捏紧双拳,心中告诉自己决不放过那戴兽皮面具的人渣! 稳定好情绪,我温声分析,“新娘袍折起来放入柜中,一般没人会动。要是峻王发现新娘袍破了,你说不知情,你去过茅房,,兴许是你换下后,峻王的侍妾趁你不在嫉妒地损毁了。峻王要是再问起你怎么换下新娘袍,就说以为他今夜陪侍妾不来,就自行换衣了。至于床单染血,你说是月经。” 美女刺客挑了挑眉,“何谓月经?” 呃,忘了古代还没发明这个词,“就是女人的天葵。” 美女刺客不置一词,我又说,“你的夜行衣,还有你的剑……藏在房里太危险。我可以替你处理。但你要帮我一个忙。” “你倒挺冷静。”美女刺客看我的眼神变得欣赏,也变得探究,“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受尽污辱还能镇静异常,临危不乱。这峻王正妃的位子,多少女子巴望着。你真的不要?” “你说呢?” 美女刺客顿了顿,“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替我松了绑,又帮我接回了骨折的左腿,感恩。我不想你没了性命,也不想我受辱的事摊开在人前。现在可以设法脱身,何乐而不为?”刚当了峻王妃一天就被人强奸了,多当两天,岂不是连命也没了? 美女刺客沉默了几秒,美得妖艳的脸上并无表情,“你适才让我帮你的忙,如何帮?” 我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可以。不过,你处理我的夜行衣与剑极度危险,房外五十余步有个荷花池,你把这两样东西扔下去。” “嗯。” 美女刺客折起破损的新娘袍放入柜后,又将被褥铺平整,然后再把夜行衣叠成一个小包袱交给我。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剑,她握着剑柄的手一时没松开,我疑惑,“不是达成共识了么?” 美女刺客不为所动,“你知道一个杀手将剑交给他人,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按我说的做,峻王爷来了就麻烦了。” “你以后会知道的。”美女刺客瞳仁里充满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松手将剑给了我,我马上藏到门背后,美女刺客打开窗户后,又开门惊慌大叫,“来人啊!救命!……” 第五章 我笑了 听到呼救的刘侍卫长一行人立即上前,“王妃何事?” 美女刺客浑身颤抖地指着窗户惊恐地说,“刺客……刺客躲在房里,伤了两名丫鬟,从窗户逃跑了……” “追!”刘侍卫长不疑有他,立即带人跳窗追去,根本没注意门后有人。 我从门背后探出个脑袋,美女刺客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房外无人。我马上拖着仍旧很痛的左小腿一瘸一拐地离开,走到美女刺客说的荷花池边,将夜行衣扎着剑扔入池里。 剑身重,夜行衣扎裹着剑沉入池底的污泥里没了影,大大的荷叶飘浮在池面多了天然的遮掩,这“罪证”估计‘安全’了。 猛然间回头,我发现美女刺客站在新房门口定定地注视着我。我在她妖美的眼瞳眼里看到了担忧与心疼。 我笑了。 原来,我并不是没人在意。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朝侍卫搜查的反方向而去。 新房所在的小院落竟然一个下人也没有,难怪我在洞房里被人沾污了也没峻王府的人察觉。而且我发现新房地处偏僻,除了刚才捉刺客的一队侍卫,巡逻的士兵走到新房院门口就绕道了。 看情形,峻王爷根本不在乎我这个新娘子。 我避开巡夜的卫兵在峻王府大院里穿梭,原想混在来喝喜酒的宾客中离开的,怎知峻王府太大,我在院中拐来拐去也没找到办喜宴的大厅。 该死,我迷了路。或者说,我根本不认识路。 反正没人知道我是谁,干脆找个人问问。 这么想着,才走了没几步,前方一阵奇怪的女人呻吟声吸引了我。 这种声音我太熟悉了,是做/爱时的浪/叫。 本能的,我躲了起来,顺着声源张望,见一对赤/裸的男女在前边不远的水池里交缠在一起。 池中央有座嶙峋重叠的假山,清澈的水流从山涧潺潺泻下,溅起一朵朵水花,夜幕深浓,银白的月光照在池中的男女身上,使我能很清楚地瞧见他们裸/露的身躯。 那男的身材修长,古铜色的肌肤透露着健康的色泽,全身上下无一丝赘肉,身材赛过古希腊模特儿,六块腹肌结实光滑,我超想伸手去摸下他身上的肌肉硬不硬,有没有弹性……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男的,真是养眼呐。 轰!我全身一阵臊热,气充脑门,两股液体从我鼻里流出滑到嘴唇,我伸舌舔了舔,腥腥咸咸的,赫!我不争气地流鼻血了!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该死的男的身材太好引诱我。 第六章 所谓食色性也,我、我、我只是大自然反应。 我一把擦干鼻血,视线移到男人的脸上,不看还好,这一看,我根本移不开眼,这男人不只身材暴好,还很英俊啊。他的五官深刻分明,眸深如幽潭,目光带着七分霸道三分邪气,诡秘莫测,引得人失了魂而不自知。 当然,那男的身下的女人身材也很好,皮肤又白皙,可惜我是女的,雄性动物对我更加有吸引力,注意力自然集中在男人身上。 瞧着这对‘享乐’中的男女,我不禁在想,刚才我要不是被人用了强的,伤身又伤心,而是跟这个男人你情我愿的……呃,可恶的我在想什么!满脑子龌龊思想! 咱是有定力的人,不能见了帅哥就流口水,是不?何况我现在这身体状况,惨痛得暂时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我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疯狂中’的男女,是谁说过看别人做的那份刺激与欲罢不能,比自己做还过瘾?我超级赞同呀。 有道是,不看白不看,看了还想看,我津津有味地看。 忽然,那帅哥捡起一旁丢在地上的衣衫飞快套上,下一瞬,帅哥人已站到我藏身的大树前,唇里冷冷迸出几个字,“看够了吗?” 我表情一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帅哥知道我在偷看,这么说,他是故意任我看‘好戏’的喽? “居然这么快就完事了……”我用几乎听不清的小小声嘀咕,哪知还是被帅哥耳尖地给听到了。 帅哥的脸立即寒得像冬天里的冰窖,双眼邪气十足,像地狱里吃人的饿鬼,“有种再说一遍!” 好恐怖的帅哥哦,我敢重复才怪咧。我尴尬从树后走出来,怕怕地吞了吞口水,懊恼自己不小心说了句男人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话已出口,又收不回来,只好解释,“呃,大哥,您别误会,小……弟刚来没多久,所以……可能你们已经那啥很长时间了,我没赶上……,不是,是……我是说,我不知道你们具体的时间,小弟没有别的意思……” 差点就说漏嘴自称小妹了。还好及时改了口。我说话时压低了嗓子,声音变得粗沉了些。冷面帅哥没怀疑我的性别,他撇了撇嘴角,说,“你怎么想无所谓,如果一个时辰算快,我不介意久点。” “什么?你们做了一个时辰?”古代的一个时辰等于现代的两个小时。我靠,这男的真够猛! 见我一脸讶异,冷面帅哥面无表情。我在心里冷哼,要是真不在意我说他时间短,他又何必跟我解释搞了多久?估计随便哪个男的都讨厌别人说他‘那方面’不行。 “峻,我们……被人看到了吗?”娇嗲而又带着惊惶失措的嗓音从先前与冷面帅哥燕好的女子传来,她一边慌张地穿衣服,一边惊惧地偷瞄着我。 她脸上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心虚。 听她叫冷面帅哥峻,我的脸色变了变,瞧这院落十分华美,又敢公然在院中水池里做那事,很显然,女子口中的峻就是峻王府的主人——东阳玄峻,今天才跟我拜了堂的老公。 第七章 撞见了不该撞见的 想我可怜兮兮的在新房里等了东阳玄峻n个小时,还惨到被不知谁给辣手催花了,东阳玄峻竟然在这里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 原本我心里因为失了身,觉得对不起东阳玄峻,虽然我在现代早就偿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可古代作风保守,我现在所拥有的苏雪的身体基本是处子,事实上,被强/暴前也确实是,既然我占有苏雪的身体成了峻王妃,自然不好对不起峻王。 现在,我一点愧疚感也没了! 他都不仁,我又何需太义?况且,东阳玄峻迟到现在都没进洞房,摆明不把我当回事。 换句话来说,如果东阳玄峻早些进新房,我今晚或许就能避过一劫。 我失身,是东阳玄峻间接造成的。 如果他不来新房不是在跟别的女人……或许还值得原谅,可他…… 想到这里,我心里滋生了淡淡的埋怨。谈不上恨。 比起在现代时,另一个男人对我造成的伤害,这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再轻易去恨。 见我脸色不对,冷面帅哥,不,称他东阳玄峻才对,东阳玄峻嘴角勾勒起没有半丝温度的弧度,“怎么?明白本王的身份了?” 好聪明的男人!我只是脸色有点不对劲,居然看出我猜到他的身份了。 东阳玄峻的话算是默认了峻王的身份。 我没回东阳玄峻的话,而是疯刺地哼了哼,“峻王真是好雅兴。有新房不入,跟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在这里暗通款曲。兴趣真是与常人不同。” 东阳玄峻有点意外,“你知道她不属本王的姬妾?” 我轻扫刚跟东阳玄峻有一腿的女人一眼,“若她是,被人瞧见,顶多脸红不好意思,何必一副大难临头,做贼心虚的表现?” “你倒聪颖。”东阳玄峻冰冷邪气的瞳仁闪过赞赏的光芒,语气仍冰得不带半点人气,“不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出这点,你只剩死路一条。”言毕,面露杀机。 我心头一紧,怕死尤装镇静,“我金鑫从来没有被自己的聪明才智误导过。倒是被自己的愚蠢误导了一次。”而且是狠狠的一次,那一次,失了我的财,毁了我的爱,灭了我的情,甚至要了我的命。不然,我又何需借苏雪之躯还魂?尽管,我不想。 “原来你叫金心?”东阳玄峻哑然失笑,“娘们的名字。你配有颗金子般的心吗?”满满的嘲讽。 我不想与他争配与不配的问题,“王爷误会了,不是伤心的心,与心同音,取多金之意,三金——鑫。” “你用伤与心组合,看来你被你那次所谓愚蠢的行为伤得不轻。既然是蠢行,本王不感兴趣。” 我心里好笑,他当我喜欢提起曾经的伤痛么。 东阳玄峻又道,“恐怕你这辈子也无法多金了。因为你犯了第二次愚蠢的错。你不该多言珍儿与本王的关系。哪怕只是句轻微的她不属于我。” 语气似不经意,东阳玄峻冷森邪肆的瞳眸里杀气已浓。 显然珍儿是刚才与东阳玄峻做ai,现在正站在几步开外不敢说话的女人。 毫无预警地,东阳玄峻的右手大掌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甚至看不清他是怎么动手的,速度太快了! 我到古代月余才上的花轿,古代很多事已了解,比如真的有飞檐走壁的武功这类的。东阳玄峻的武功估计很高,不然他没有这么快的身手,先前也很难发现躲在树后的我。 冰冷,东阳玄峻的手凉飕飕的,冰凉的箍窒提醒着我已受制于他。 我困难地张嘴说,“我没有错。说与不说,又何妨?撞见了不该撞见的,岂是不说就能安然无恙?” “死到临头还废话?”东阳玄峻笑了,他的笑容很邪气,很迷人,却冷得人发毛。 “正因为我的‘废话’让你欣赏,我才能活到现在。为什么不说?” 作者题外话:喜欢本书的朋友们别忘收藏、投票顺便来点留言啊,你们的支持是家宝创作的动力,支持的亲越多,家宝更得越勤快! 第八章 “你心里倒清楚,本王杀你易如反掌。留你到现在是舍不得一缕聪明的魂魄早逝。” 我动嘴想说什么,奈何脖子上传来的疼通紧得我发不出声。 “讨厌被人掐着颈子?本王给你反抗的机会。”像是在欣赏一只频临死亡的宠物,东阳玄峻眼里多了几丝玩味。 我没做任何挣扎,因为我左小腿受了伤,全身都在痛,加之古代这种新娘子拜堂当天不准吃东西,要洞房前才能吃的习俗,搞得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进过食,又受了这么大的罪,我没有力气挣脱。 东阳玄峻手上的力道略松了些,我又能免强说出话,“不必了,与王爷对抗,垂死挣扎只会让我死得更惨。” “很有自知之明。可惜,你说得对,知到了不该知道的,本王再惜才,你还是得死!” 东阳玄峻掐着我脖子的力道越来越紧,像是要我慢慢体会死亡的痛苦,他没有立刻要我的命,这比一下掐死我更难受百倍! 我突然觉得在他面前,我藐小得像只蚂蚁,他想捏死就捏死。 我喘不过气,颈子越来越疼,脸涨得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最后胀成了猪肝色。 严重的缺氧,我明白我快死了。 悲哀,我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悲愤。在快死的这一刻,我想起了一双同样悲哀又充满恨意的眼瞳,那个毁我清白的男人……仇未报,我不甘心被人侮辱没抓到凶手就死了,生命如此美好,我真的不想死! 我抬头恨恨地怒视东阳玄峻,直直望进他邪气寒森的眼底,他的眼瞳没有丁点温度,如果不是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会以为他根本不是人! 死亡的威胁笼罩着我,对东阳玄峻深深的惧意窜上心头,也许是怕过头,我反倒变得冷静。 第九章 从容赴死 我没有说话,事实上,颈上强紧的力道也让我说不出话。 我嘴角慢慢地弯起,浮出一朵绝望的笑魇。我可笑地发现,曾经死过一次的我,可以带着恨与不甘就这么死去,尽管我心中遗憾不浅,我仍能该死地淡定与从容! 但愿这次我死后,能回到现代,找那个伤我至深的男人算帐! 东阳玄峻的目光变得复杂。他邪气的眼神里除了冷冰还多了丝震惊。也许他是意外我能这么从容赴死? 我看不懂东阳玄峻的眼神,他深沉得让我无法猜测。 下一瞬,东阳玄峻突然放开了我。 脖子恢复自由,我手抚着被掐疼的颈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气吸得太急,一时呛着,我忍不住轻轻咳了起来。 “说,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东阳玄峻问我话,神色面无表情。 他会问这个问题,代表我暂时不用死了吧? “我本名金大福,是六百里外木西镇三田村村民。因为全村的人都得瘟疫死了,我侥幸存活,为免别人将我当成会传染疫情的病人,我改名金鑫逃到天都城(天祥国首都),逢王爷大喜之日,假扮宾客混入王府混顿饱餐。” 金大福确有其人其事,我是在苏府出嫁前听到府里某下人说的,那下人是金大福的表婶,说起金大福十九岁就死了,哭得那个惨。 我不能透露自己的真身份,于是瞎掰了个有据可查的假身份,而且假身份的主人已经死了,不会有人来戳穿我。 “什么?你得过瘟疫?”跟东阳玄峻苟合的那个叫珍儿的女人忽然脸色发白地向后退了几步。 吓着了人家美女,我好心地解释,“这位美人别担心,三田村瘟疫是三个月前的事,在下的疫病早就好了,不会传染的。” 听我这么说,珍儿将信将疑地放下心。她走到东阳玄峻身边,不甘心地瞅了我一眼,向东阳玄峻说道,“峻,他发现了我们的事,你不杀他吗?” 东阳玄峻剑眉一挑,“本王的事,何时轮得到你过问?” “是,珍儿不敢……”珍美人瑟瑟地垂下眼睑。 瞧她小心翼翼的态度,我看得出,她很怕东阳玄峻。 此时,一名下人打扮的婢女匆匆走到珍美女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珍美女一脸慌乱地对东阳玄峻说,“他回宫……他回家了。我必需赶回去,免得他回去之后找我……” 第十章 通奸 东阳玄峻摆了摆手,表示同意。 珍美女不放心地嘱咐,“峻,事态严重,关乎你我生死。金鑫你得处置妥当了。” “本王自有分寸。”东阳玄峻眉宇间浮起一丝不耐烦。 珍美女领着婢女离开。 我在想,珍美女先是说漏嘴‘他回宫’,又说悠关到峻王的生死,普天之下能要王爷的命,又住宫里的,只有一个人。 我可以肯定‘他’指的是当今皇上。 原来东阳玄峻跟皇帝的女人通奸,难怪不分清红臊白想杀我封口。传闻当今皇帝东阳瑾轩很宠爱林将军之女林秀珍,赐封为珍妃。 我知道皇帝今晚也来峻王府喝喜酒,回宫后皇帝有可能找珍美女,说明珍美女在宫里很受宠。珍美女就是珍妃吧。 东阳玄峻定定地盯着我,“猜到她是皇帝宠爱的珍妃了?” 好敏锐的观察力!连我想什么都知道。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今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情。”言外之意是我会保密峻王与珍妃的奸情。 “你以为这样说,本王就会放过你吗?” 东阳玄峻眼里没有杀意,他现下不想杀我。我问,“王爷想怎么样?” “你不求饶?” “求与不求都不会改变王爷的决定,我何必多此一举。” “本王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最好真如你所言是喝喜酒的宾客,若敢欺骗本王……”东阳玄峻顿了顿,走近我,眼神冻人,邪意森森,“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感到压迫十足,几乎被他身上的寒意冻伤,全身轻颤,“不敢,我所言句句属实。” “哼,最好如此。”东阳玄峻冷哼一声,并不相信我,也不多说什么,沉喝,“来人!” 院落外几名侍卫立即走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先前闯入府中的刺客抓住了吗?” “回王爷……没……没有。”办事不力,答话的侍卫表情惶恐。 “继续搜。” “是,王爷。” 东阳玄峻想了想,又道,“本王的新婚王妃受了惊,本王该去看看她才是。”话峰一转,看向我,“至于你,先到落日居呆着。本王容后处置。” “哦。”我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暗忖:落日居是什么鬼地方?东阳玄峻明知道有刺客,‘他的王妃’可能有危险,还有心思在这跟别的女人搞三拈七,全不当回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跟着一名侍卫离去,转身看向东阳玄峻前往另一个方向的背影,心里祈祷,但愿美女刺客能逃过一劫,她要是出事,连带供出我这个真王妃可就不妙了! 第十一章 沐浴 到了落日居,看环境是个很普通的院落,院中有座独楼,四周围墙很高,普通人无法翻墙出去,我四处观察了下,没有后门,只有一扇正门,正门外有侍卫把守。 所谓落日居,原来是个专门幽禁人的地方。 东阳玄峻想把我关起来?他想怎么处置我? 我想不透,就住着吧。不是我听话,而是我现在有伤在身,先养好身体也不错。 侍卫安排我住进落日居的某间厢房就离开了。不一会儿,一名叫小玉的婢女叩响我的房门,说是东阳玄峻派来侍候我的。 安排下人给我使唤,住的房间也不算差,说明东阳玄峻并无意太为难我。 看着房内宽敞的大床,说实在的,我很想倒头就睡,又怕美女刺客那发生点什么事连累到我,或者说,其实我也担心美女刺客的安危。 可我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心急无用,我干脆坦然点。 睡不着觉,我只想好好洗个澡,洗去那个戴兽皮面具的男人留在我身上的肮脏痕迹! “小玉,麻烦你让人准备热水给我洗澡。”我温声吩咐。 “是。” “等我洗完澡再给我弄些吃的。” “好的。” 房间内的屏风后很快备妥洗澡水,细心的小玉还为我另外准备了套干净的男装,我道了谢。见婢女小玉还愣愣地站在一旁,我说,“我要沐浴了。”赶人的话没说出口。 虽然小玉是婢女,也是个年轻清秀的小姑娘,我多少得留点面子给人家。 小玉双颊浮上两朵红云,“公子,奴婢……侍候您洗浴。” 呃……这还得了?在她面前把衣服脱了,不就被她知道我是个女的了吗? “不必了,我不习惯人侍候。”想了想,怕小玉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哪有一个男的对年轻姑娘口中的‘侍候’无动于衷的,我又补充,“孤男寡女的,我怕破坏了你的名节。” “公子真是个正人君子。”小玉面露感动,无奈地说,“小玉是卖身入峻王府的,早已没了自由,何谈名节。王爷让小玉做什么,小玉就得遵从。侍候好公子您,是王爷的吩咐,小玉不敢怠慢。” “你放心吧,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王爷不会说什么的。”我伸手在小玉白净的脸上轻轻摸了摸,“快走哦,不然一会儿,我要是忍不住,可要兽/性大发了……” 我的声音微带着磁性与沙哑,听来暧昧极了。 小玉的脸红得像煮熟的鸭子,飞快说了声‘奴婢告退’就转身飞快跑出门。 她的反应逗乐了我。我在她身后咯咯大笑。等她走后,我闩好房门,为免门口有人偷看,我又把外衫摊开挂在屏风上挡着,抬腿翻入浴桶。 也许是我动作幅度太大,扯痛了被蹂躏过度的私密处,我咬着牙轻/吟了声。 泡坐在浴桶里,浑身的淤伤接触温水让我感觉刺疼,我全不在意,手拿浴巾用力地搓洗着身体,我要将那人留在我身上的痕迹都抹掉! 一室寂静,只有洗澡水响动的声音,我备感凄凉。其实,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古代受辱,我心底委屈,有茫然无助感,但我不允许自己太脆弱,我金鑫从来都是打不死的小强! 等我洗好澡吃了点东西,天色已蒙蒙亮。 小玉进房里帮我铺好了床,才想退下,我担心美女刺客的事,出声问,“听说昨晚王府里潜入了刺客,那刺客抓到了吗?” 小玉还没回话,另一道沉冷的嗓音从房外响起,“你倒是挺关心刺客的事。小小刺客,峻王府又岂会捉不住?” 第十二章 冒险 说话的人是东阳玄峻。照他的意思,美女刺客被抓了?我脸色发白,心里咯噔咯噔直跳。 完了完了,我的身份要被揭穿了…… 东阳玄峻大步走入房内,他邪肆的眼瞳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像是要看穿我在想什么。 我突然反应过来美女刺客根本没被抓住,要是她被抓供出了我,我现下哪能平稳地站在这?东阳玄峻摆明想套我话。 哼,姐姐我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东阳玄峻的脚步停在离我三步远处,冷笑着说道,“脸色如此苍白,莫非说中了你的痛处?” 我顺势接话,“是呀,王爷,您这么说吓着我了。这清晨天才亮您就大驾光临,又说抓到了刺客,我不就是王爷的瓮中鳖么?我怕王爷误会刺客是我。” “是吗?”东阳玄峻不置可否,“莫非你不是?” “我确实不是。如果王爷硬说我是,我也百口莫辩。” “本王跟那刺客交过手,那刺客武功高强,身形比你高,被本王府中的侍卫伤了胸口。你……”东阳玄峻睨了我一眼,“还不配!” “我不在乎王爷说话伤人,只要不冤枉我就好了。”原来美女刺客是东阳玄峻打伤的。 东阳玄峻的目光瞥向我的左小腿,“你的腿伤哪来的?为何如此关心刺客一事?” “我的腿伤是不小心跌了一跤骨折了,虽然骨头接复了原位,还是很疼。至于刺客一事,随便问问而已。” 东阳玄峻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房外走,我叫住他,“王爷,既然你明白我是无辜的,请王爷放我走……” “该到放你时,本王自然会放了你。”冰冷的话回荡在房里,东阳玄峻人已没了踪影。 东阳玄峻这翻试探让我知道美女刺客行踪暂时没暴露。估计下一步美女刺客会想办法离开峻王府,我也得找机会离开。 挥退婢女小玉,我睡了个回笼觉。再起身时,已经是午后了。 我起身穿戴整齐,拖着仍痛的左腿走到落日居院里,心里在想是不是该让小玉帮我请个大夫治腿伤,又怕这事惊动东阳玄峻。 苦恼之际,小玉带了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交给我,“公子,王妃特地让奴婢给您带药。” “哪个王妃?” “就是苏雪王妃啊。王爷的妃子除了新过门的苏雪,其余三个都是侍妾。” 这点我知道,问题是现在的王妃是假的。她冒这么大危险托人给我送药,万一给人发现了身份,或别人以为她对我这个‘男人’有暧昧怎么办?真是太不小心了! 第十三章 囚禁 我心里嘀咕着,其实有点小小的感动。 把玩小玉给的瓶药,我装作疑惑地问,“王妃怎么知道我腿受了伤?” “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兴许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吧。” “噢。”我螓首。 擦过伤药,吃过午饭,我让小玉给我找来笔墨书籍,接下来几天,我都乖乖地呆在落日居,用看书写字来打发时间。 天祥国的文字是古代的繁体字,我基本认得,就是用毛笔写不好,通过几天的练习,加上以前稍有根基,我也能写出一手漂亮的繁体字了。 第六天,日正当空,我挑了一本书在院中树下的躺椅上静看。 暖暖的阳光不晒人,感觉很温暖。 忽然,我察觉侧前方一道冰冷的目光朝我直射过来,我回望,见东阳玄峻高大的身影站在院门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我。 他的目光很邪气,我莫名地心惊。 阳光照在他身上消不去他浑然天成的冷漠,反而让人觉得他不属于青天白日,而是暗夜中的幽冥。 这么一个冰冷莫测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没法当作没看到,也不想像府里的下人那样起身迎接他,于是,就这样与他对视。 半晌,东阳玄峻大步走向我,步子停在我坐的椅子边,“你的伤好了吗?” 他的声音很冷,很冰,我听不出一丝情绪。 “王爷是在关心我吗?多谢。我已经好了。” 东阳玄峻眼里多了抹探究,“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几天前美女刺客也问过我。我微微一哂,“我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木西镇三田村地处偏僻,温饱都困难,你竟识字?” 从他这话可看出,他知道我在落日居的一举一动。我身边的丫鬟小玉明着派来侍候我,暗里是监视。 我本想说认识字是谁教的,这样说似乎不妥,饭都吃不饱,估计请不起老师。我面不改色地答道,“村里的私塾先生教学时,我经常在外头偷听。” 似乎不怀疑我的答案,东阳玄峻又说,“身处囚室六天,不急不燥,如此怡然自得。莫非你忘了是被本王幽禁?” 当然不会忘。我心中一哼,面上笑道,“我以为是王爷好心让我住着养伤呐。” “你这张嘴倒挺会说。” “我没犯错,又没看见不该看的事,怎么会被王爷囚禁?”我言外之意是,不会泄露他与珍妃的私情。 东阳玄峻冷凝的眸子又注视了我一会,那冷寒邪气的目光肆无忌惮,似乎想将我看穿。他的身材本就很高大,加上我又是坐着,他那种居高临下的角度,让我感觉他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 我不喜欢仰视人的感觉,站起身,走到他旁侧,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森。 我知道东阳玄峻一直看着我,我却莫名地恐惧不敢再看他。 少许,东阳玄峻突然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在府里自由走动。没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峻王府。” “这么说来,我从落日居这个小鸟笼换到了大牢笼,并且有可能重获自由?” “可以这样理解。” “多谢王爷。”我嘴里说着客套话,心里却清楚东阳玄峻绝非善类,他不会无原无故放过我。我想,他肯定有什么阴谋。 可我,能让他图谋什么呢? “谢得别太早,”东阳玄峻压低声音,阴恻恻地靠近我耳边说,“也许本王会囚你在府中一辈子!” 第十四章 陪寝 我一愣,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他看穿我是女儿身,“王爷说笑了,我是男的,早晚得娶妻生子,又岂能一辈子追随王爷左右?” 我自动忽略了他话里的‘囚’字。 “那又如何?不管是男是女,本王要的人,没有一个逃得开!”东阳玄峻语气霸道十足。 他这话是另有深意,还是?我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忽然觉得东阳玄峻与新婚之夜强暴了我的男人影像重叠…… 同样霸气的眼神,如果他眼里再多点恨意、多几分悲哀…… “与本王说话,本王不允许你走神。”东阳玄峻冰冷的声音里多了丝愠怒。 我回过神,盯着东阳玄峻不作声,暗在想,他有必要强上新婚妻子,一个原本就属于他的女人吗?乱想没有用,美女刺客或许能解开我的疑惑。 “在想什么?回答。这是命令。”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离开王府。” “是么?”东阳玄峻摆明不相信,他眼中范起浓浓的兴趣,“你可以不说你的想法。你挑起了本王的好奇心。本王会慢慢地、一步一步、一点一滴地把你剥开,让你赤/裸裸地呈现在本王面前!那样,本王觉得更有意思……” 我吓着,嘴里噎出一个字,“你……” “你也知道怕?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霸道猖狂地大笑,东阳玄峻大步离开我的视线,独留我在原地一脸郁闷。 我不喜欢他这番言词,好像我是一只注定逃不掉的猎物。 而猎人,是他。 甩了甩头,我步出落日居,连问了几个下人,才知王妃(也就是美女刺客)人现在偏院。所谓偏院,是峻王府中一偏僻的院落,直接取名偏院,同时也是峻王爷与王妃大婚时的新房。 峻王府雕梁画栋、奢华富丽,我一路问着下人才找到了偏院。 站在院门口,我瞟了眼门边一株拳头粗树干上刻着的刺眼字——偏院。 小树小字,院名连块牌匾也没有。这东阳玄峻不是摆明疯刺我这个王妃在府里地位卑微么?虽然没人知道我是真正的王妃,可我就是气不过。 “心里气不打一处来?”阴柔悦耳的嗓音在我前方响起,听声音是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 我看过去,见美女刺客一身火红的纱衣站在距我五步远。 她的身材窈窕而高挑,一袭火红衬得她分外惹眼妖娆。罗裙在风中摇曳,她媚眼如丝,面若桃李,妖艳绝俗。 我一时抽不回目光,就这么痴痴地望着她。这女人,倾国倾城,简直是生来就祸害男人的妖孽!也许是习惯了别人见她时的惊/艳,美女刺客转身朝院内走,我赶紧跟在她后头。 偏院里除了几棵树,及几座普通的楼宇,唯一的风景便是院内那汪荷花池。池里荷叶硕大、叶绿花娇,此时正值荷花盛开的季节,荷塘妍丽,自成一道风景。 “若这偏院住的是普通人家,条件也尚算不错。可惜,偏偏是处处繁华的峻王府一角。”美女刺客的步伐停在荷塘边悠悠开口。 我立于她旁侧,附和,“是啊。一般人住就不算差。给峻王妃住摆明就是羞辱。” “据我所知,这偏院之前没有名字,是给峻王爷最不受宠的陪寝住的。大婚前夕,峻王才临时取名偏院。” “什么是陪寝?问是问,我大概也猜得出是陪峻王睡觉的女人。” “也不全是,是陪峻王睡过,却连侍妾都当不上、无名无份的女人。” “峻王妃居然轮落到这种待遇。”我苦笑,“为什么?东阳玄峻要这样?” 第十五 初露情意 “这点只有他自己清楚。众所周知,皇上刚下令为你与峻王赐婚时,峻王曾试图拒婚,最终仍敌不过皇命。” “他不愿意娶我,却被迫娶了我。所以我过门后,他用冷落的方式,差的环境给我难堪。想不到我这个正牌王妃换成了你。这下倒是我的苦让你受了。” “没关系。”美女刺客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我没有真的对你感到抱歉。毕竟,你这个假王妃也当不长久。” “怎么?”美女刺客瞥向我,“反悔失去了王妃的身份?” 她的表情有点僵硬,声音里含了丝紧张。我以为她是怕我抢回身份,不久后才知,我彻底地理解错了。 我摇头,“不是。我巴不得你一辈子代替我在王府。只要这是你想要的。我很愿意去外头享受自由的天空。只是,王府毕竟是王府。苏家的人总会前来王府走动巴结,倘若你的身份被拆穿……有可能性命不保。” “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我眼芒微眯,“你的伤全好了吧。峻王并没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你真有分寸,应该早就离开峻王府了,你知不知道,多在这里呆一刻,你被拆穿的危险就多一分?” 美女刺客忽然捉握住我的手,目光很火热,“鑫儿,你在关心我?” 她的目光有点像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带着几不可察的占有欲。我不禁一阵头皮发麻,这丫滴该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被美女刺客握着,我才发觉她的手掌好大,像男人的手掌,比我的手大多了,或许是长年握剑的原故,她的右手掌有很多粗茧。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真的很美,眸含秋波,妖媚艳丽,顾盼中妖冶的气质动人心魂。如果她不是美得如此让人目瞪口呆,我真要怀疑她不是女人。 我不自在地抽回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要不是你让人给我送了药,我的伤也好得没那么快。” 我冷淡的反应使得她眼里飘过一抹失望,她涩涩地笑了笑,“别说送点伤药,若可以,我愿意代你受伤。” 我尴尬地咳了咳,“言重了……” 她眼神里有着一丝严肃,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不想听她接下去的话,我赶紧说,“你还没说,为什么不离开峻王府?”她要是舍不得峻王妃的位置,又不怕拆穿,就不关我的事了。 “因为你还在这里。我消失了,峻王难保不查到你。” 她的答案出乎我意料,“什么?”我有点震惊,“我还以为你想留在这继续完成刺杀峻王的任务呢。想不到是为了我。” “任务一事,再说吧。”她注视着我的目光闪了闪,“我不会顶着你的身份动手。” “怕累及我?” “是。” 我有点动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她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时机成熟些再告诉你。” “这还讲时机呀。”我摊摊手,“随便你了。你还是快离开吧。我不走是峻王不准我出府。我冒然离开,恐怕会变成通缉犯,峻王权倾天下,我不想变成过街老鼠。” “我等你一起走。” “不好,”我皱了皱眉,“太不安全了……” “峻王为人深沉,奸诈狡猾。留你一个人,我怕你出事。有我在,出了事,起码有个照应。” “唉,别……”我心颤,她对我的关心让我有点后怕。曾经有个男人在现代时也对我很好,可惜,为的是我的财产。 呃,想到哪去了?眼前的美女刺客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不是?我跟她都是女的,我又没钱,她能有什么目的。 她不语,我从她柔美动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似乎我拒绝她也不会改变主意。我叹口气,转移了话题,“我会尽快想办法让峻王松口放了我。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美女刺客吧?” “弑七。”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又说,“我叫弑七。” 我直觉地说,“好怪异的名字。这个名字不适合女人。” “我……”她刚想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变,面罩寒霜地朝院门口冷喝一声,“谁在那?出来!”言语间,她已飞身向门口。 有人偷听?我也顿时脸色大骇。 第十六章 皇帝好说话 当我赶到院门口时,见美女刺客,也就是弑七,正与一名手执折扇的年轻公子斗得不可开交。二人招招致命、身形快如闪电,兴许是武功不相上下,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急上眉梢,不管谁偷听到了我跟弑七的对话,都不能留,否则会带来无穷的祸患。要杀他动作得快点,不然打斗声引来王府的侍卫就麻烦了…… 才想到这点,一道森寒的男声冷冰冰响起,“皇兄与本王的王妃真是好雅兴,武艺切搓杀机重重。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语落,东阳玄峻带着一干侍卫出现在数步开外的转角。 闻言,弑七与手执折扇的年轻男人不约而同停止了打斗。弑七眼含警告地扫了年轻男人一眼,暗中含义不准年轻男人说出窃听到的话。 年轻男人手持折扇悠哉轻摇,摆明不受威胁。 东阳玄峻率侍卫出现使情况变得很糟,东阳玄峻称呼与弑七打斗的男人为皇兄就更糟!东阳玄峻的皇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皇帝! 天呐,皇帝知道了我与弑七身份对调的秘密,会不会下令杀了我们,再灭了苏府?我不想连累苏家的人…… 现下自己命都保不住,我还有闲心操心别人,还是先保住自个小命再说。我左瞄瞄右瞅瞅,希望找到机会逃跑,可瞧东阳玄峻与一帮侍卫虎视眈眈,貌似我没有落跑的机会…… 东阳玄峻走到离皇帝几步远,朝皇帝微躬了下身,“臣弟见过皇兄!”他身后的侍卫也同时单膝跪地。 虽是行礼,我看东阳玄峻唇角带着微嘲的讽笑,并没多尊重皇帝。 皇帝也不介意,摆了摆手,“免礼。” “谢皇兄。” 我与弑七对视了眼,没办法朝皇帝弯腰见礼,“参见皇上!” 皇帝说伸手指了下我,“你是谁?” 真正的峻王妃啊。这不是明知故问?我小心地答道,“小的金鑫,做客峻王府。” “没人告诉你,一介草民见到朕要跪地叩拜?” 这不是明着为难我?我在现代时是个孤儿,职业盗墓,是师父把我养大,师父从没让我下跪,就是拜师时,也只是向师父敬了杯茶。活了二十八年,我没向任何人叩跪过,这该死的皇帝摆什么威风? 心里埋怨,我表面只能乖乖下跪磕头,“小的金鑫,向皇帝老子叩头请安。” “朕什么时候成你爹了?”嗓音里有着笑意。 口头上占我便宜?不给你门。我不卑不亢地说,“皇上乃天子,天下万民都是皇上的子民。我称你皇帝老子没错。”你的面子可比我没见过面的爹派头大多了。 “抬起头来见朕。” “是。”我抬首,见皇帝满脸笑意,一派和颜悦色。 皇帝没生气,我不由大着胆子打量他,他穿着一身米黄色的长衫,金冠结顶,袍袖宽大,手执折扇,温文儒雅间又有股君临天下的威严。 皇帝很帅,看起来很好说话,与东阳玄峻的森冷邪气截然不同。 第十七章 过激 希望皇帝帅哥大发慈悲,别说出我才是峻王妃啊。我心里无比的紧张。 见我直勾勾地盯着皇帝,东阳玄峻沉下脸,“金鑫,不得对皇上无礼。” 我睨了东阳玄峻一眼,“我哪无礼了?” “圣颜岂是你能肆无忌惮打量的?” 我笑,“本朝哪条律法不能直接看皇上?请王爷明示。” “你……”东阳玄峻语塞。 皇帝替我帮腔,“无妨,二皇弟。金鑫说得对,直视朕并不犯法。朕贵为天子,自认为平和易处,但凡人见了朕皆唯唯诺诺,好久没见过金鑫这么大胆的‘男人’了。朕倒觉得新鲜。” 东阳玄峻没接话,转而看向弑七,“王妃,据本王所知,你自幼养在深闺,何时练就了一身如此高深的武功,竟能与本王的皇兄打成平手?” 弑七像是早想好了说词,“回王爷,臣妾早年救过一名垂死的乞丐,那乞丐死前将一身武功传给了臣妾,并嘱咐臣妾如何融会贯通功力,时日一久,稍有成果。” 东阳玄峻继续问,“有谁能证明你的武功是乞丐传的?” “没人。当时臣妾是偷溜出苏府发生之际遇。”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可以这么说。” 东阳玄峻抓起弑七的右手翻过来,“看看你的手掌,布满老茧,此乃长年练剑所致,你不要告诉本王,苏府无人知你练剑?” “确实无人知。臣妾都是偷练的。”弑七不急不徐地说。 “你的手掌可真大,都快赶上本王了,本王突然怀疑,你是否是女子?”语毕,东阳玄峻突然一把扯开弑七胸前的衣襟,两团雪白的峰丘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弑七的胸部不算大,也不算小,确实是女子的胸脯。 在场的人,包括我在内,都看得目不转睛。 以前我也怀疑过弑七不是女人,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用疑惑。 弑七吸了口凉气,脸色屈辱难堪,一抹杀意自他妖媚的眼底浮现,又隐逝,“王爷怀疑够了么?是否要臣妾脱光了衣服让王爷验明正身?” “不必了。”东阳玄峻面色挂不住,似乎看在弑七是他妃子的面上,朝所有人下令,“全都不许看!” 除了皇帝,在场人一致低头不敢多瞧。 我低首后又微抬头,见弑七拢好了衣服,万念俱灰地瞅着我。 她那眼神,像是失去了至爱的人那种希望破灭的惨淡,她看的人是我,搞得我觉得她失去的是我。 我有点莫明其妙,同是女人,至于么?不过,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掀了衣服,挺可怜的。 气氛很僵凝,皇帝与东阳玄峻二人都若有所思地看了弑七一眼。 少许,东阳玄峻冷声对皇帝说,“本王一得知皇兄前来,就过来向皇兄了表欢迎之意,岂知与侍卫一同见皇兄与臣弟的王妃恶战?是何原故?” 皇帝露出温和的笑容,“二皇弟用词过激了,峻王妃说她懂武,朕对武功也略知一二,于是起兴切差。” 东阳玄峻冷哼,“皇兄来臣弟府中,不知会臣弟,却悄悄跑来弟媳居住的偏院,不知安的何居心?” 作者题外话:二更了,收藏啊,票票啊~~~~~~~~~~~~`亲们给点动力啊~~~~~~~~~~~~~~~ 第十八章 水火不容 皇帝笑容不改,只是他的笑,不达眼底,“苏雪美名远播,朕从未得见。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朕前来看看。果然名不虚传!” 皇帝当着东阳玄峻的面朝弑七微笑,趁东阳玄峻不注意时,朝我投来兴味十足的一瞥。他的意思是知道真正的苏雪是我,我的外貌没让他失望。 “人也看到了。皇兄公务繁忙,恕臣弟不送。”东阳玄峻言外之意要赶人。 皇帝假装糊涂,“不忙。朕这几日正好闲得慌,特留在二皇弟府中小住几日。二皇弟府中戒备可得加严了,朕若在二皇弟府上出事,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二皇弟弑兄夺位……” “皇兄多虑了。”东阳玄峻没说他不敢,下令吩咐身后的侍卫首领,“刘成,带皇兄到景阳院歇息。” “是,王爷。”刘成朝皇帝恭敬地比了个请的手势,“皇上这边请……” 皇帝走了没几步,又止步回身,向弑七说,“对了,峻王妃,刚才的一幕,朕可以当没看见。” 外人理解皇帝的话是他没看见弑七的胸脯,我跟弑七却明白,他暗指不会揭穿我跟弑七身份对调一事,否则,他早就将我与弑七入罪了。 我和弑七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皇帝能容忍峻王府里有刺客冒充王妃,置峻王的安全于不顾,看来,皇帝与峻王明里亲切,暗里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东阳玄峻邪气冷然的目光在我与弑七脸上来回转悠,最后定格在我身上,“金鑫,偏院乃王妃居所,不是你该来的。” “王妃心地善良,在我受伤时派人给我送药。我是特地来向她表达感激之意。我对王妃绝无非份之想。”解释是必要的,毕竟我在外人眼里是男人。 “是么?”留下似有深意的两个字,东阳玄峻率领侍卫离开。 我与弑七对视了一眼,心知不妙。表面看起来无风无波,东阳玄峻既然怀疑弑七,那他一定会派人查。 如果我没猜错,东阳玄峻下一步会让苏府的人来证实弑七的身份。 还有那个皇帝,知道了我与弑七的秘密,搞不好哪天会要挟我们。皇帝现在府中小住,我隐约觉得是为了我。峻王府太危险,如今又惹上了皇帝,我突然觉得逃命天涯也比留在这好。 我四下里望了望,没发现别人,靠近弑七身边,压低声音说,“我们……跑路吧?” “嗯?”弑七貌似没听懂我的话。 我又说,“我是说我们闪人,离开这儿。” 弑七摇了摇头,我有点失望,“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离开么?” “我们走不了。”弑七也小说声,“周围最少有几十名武功高强的侍卫隐在暗处。我们无法全身而退。有皇上的人,也有峻王府的人。刚才我与皇上交手,若非皇上向暗处的随身侍卫打了手势不让他们不参战,我早就被擒了。” 如此近距离说话,弑七美丽的面孔近在咫尺,双眸明媚,妖异绝美,我不禁再次感叹她的美艳。我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你猜皇上为什么不拆穿我们?” “也许想借我这把刀除去峻王。他对你感兴趣。” 被皇帝看上不是好事。我脸色不太好,“我们现在似乎只能等待离开的时机了?” “只怕等不到,峻王便查清了你我底细……” 第十九章 爱我 “到时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两个人在起,目标更显眼。我们分开闪吧,能走一个是一个。” 弑七沉默了少许,轻点了下头。 我继续说,“有件事,我想向你了解清楚。” “你说。” “我与东阳玄峻新婚那夜,你被东阳玄峻打伤后,花了多少时间躲开侍卫才在新房里碰见我?” 弑七想了想,“一个时辰左右。” “哦。”我点了下头。照时间推算,东阳玄峻将弑七打伤后,直接与皇帝的女人珍妃通奸。而我离开新房撞见东阳玄峻的奸情,在路上绕了半小时左右。东阳玄峻说他与珍妃做了一时辰,这么看来,东阳玄峻并没有时间跑来新房强暴我。 为什么我会觉得东阳玄峻像强暴我的那个男人呢?后面的这些话我没说出口,多让弑七知道一点,他就多分危险。 弑七心疼地望着我,疑惑我为何这么问,却什么也没说,她只是握紧我的手。 我感受到来自她无言的疼惜与鼓励,心里升起浅浅的温暖。 “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 “管不了那么多。如果要死,我愿与你一起。” 我跟弑七说话都很轻声,暗处监视的人听不到,可肢体动作是能看到的。我蹙眉,“别说死,好死不如赖活。各自设法保全自己,希望我们能活着在峻王府外相见。”我说完,转身离开。 没回首,我依然感受到弑七从背后望着我的目光疼惜而火热。 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弑七爱我。 甩甩头,我为自己的念头好笑。弑七曾说她没有‘断袖之僻’,我相信她不会骗我。既然她不是同性恋,又怎么会爱上我? 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也许她只是可怜我曾受过凌辱。 离开弑七的视线,我在峻王府转悠了几个小时,很机警地留意着周遭的情况,发现确实有不少人盯着我。 我想偷偷翻墙离开峻王府,还没靠近墙边,不知哪冒出来的侍卫会警告我,“王爷有令,金公子不得擅自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我气恼,干脆明目张胆从大门口走,同样被侍卫挡了回来。没办法,我只得在王府庭院的某角落走来走去,思索对策。 一名下人领着一个相貌称得上帅的年轻男子从我身旁经过,那男人看我的眼神起先是讶异,然后变得暧昧。 他的目光很猥琐,我不喜欢。从他的反应能判断,他是认识我的。男人很快跟着下人走远。 有人在我背后出声,“公子,您在这啊,奴婢找了您好长一会儿,您是时候用晚膳了。” 我回身,见落日居侍候我的婢女小玉正巧走到了我身后,我指了指那走远了的男人,“他是谁?” “奴婢不认得。不过先前奴婢听府里的总管说,这个时辰王妃的远房表哥曾晋荣公子会前来府里探望王妃。那位公子又往偏院的方向而去,约莫是曾公子吧。奴婢适才看到王爷也往偏院去了呢。” 我脸色不太好,该死的东阳玄峻这么快就把苏府的人找来拆假王妃底牌了? 第二十章 瑾轩 “好吧。”反正这是早晚的事。 “什么?”小玉一时脑子没转过弯。 “跟你去吃晚饭啊。我正好饿了呢。” “哦。”小玉走在前头,带着我往落日居而去,不时地偷瞄我。 来到落日居客厅,厅中的桌上早已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皇帝摇着扇子悠闲地坐在桌前,见我到来,他一个动作收拢折扇,眉宇间笑意盈盈,“你来啦。” “奴婢叩见皇上!”小玉恭谨地行礼。 我有点意外皇帝会在这,挑了挑眉,也跟着行礼。 “不必拘礼。”皇帝客套地说了句,然后朝小玉摆了下手,“你先退下,顺便关门。” 皇帝反客为主地命令峻王府的下人,但皇帝总归是皇帝,小玉仍没犹豫地离开顺带关上客厅的门。 我禁自走到餐桌前坐下,瞟了眼皇帝,“刚才小玉没说你会来这里用膳。” “小玉去找你后,朕才来的。你胆子不小,直称朕为‘你’。你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尊称朕为皇上。” 我瞧了瞧门的方向,皇帝明白我的意思,他说道,“你放心,门外没人偷听。朕的亲随在外头暗处候着,有人窃听,他们会处理。” “哦。”我点头,无顾忌地说,“连峻王正妃的位置,我都可以让个刺客顶包,我胆子确实不小。” 皇帝感兴趣地看着我,“你似乎早料到朕会来找你?” “是啊。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明目张胆。” “峻王府的人以为你是男人,朕器重你,跟你用膳也无可厚非。” 我没理会皇帝,动手拿筷开始吃饭夹菜,皇帝又说话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吗?朕没叫你入座,你坐了。朕没让你用膳,你吃饭,朕有理由治你个不敬之罪。” 我放下碗筷,不介意地说,“皇上,我一介平民不懂宫廷礼仪。如果皇上希望我亦步亦趋,我可以做到。” “不必了。太多人对朕守礼,你不守,反而新鲜。” 他的话使我表情僵了下。皇帝又说,“你在想,让朕觉得你与众不同,会更加深朕对你的兴趣。懊恼了?应该装着像所有人一样对朕毕恭毕敬?” “皇上真是聪明。”连我想什么也知道。 “没有外人的时候,允许你叫朕的名字——瑾轩。”皇帝隔着桌子暧昧地看着我,“你长得真美!冒牌的峻王妃已是国色天香,你比起她丝毫不逊色,甚至在她之上。” 我有点尴尬,“谢皇上夸奖。” “朕说了,叫朕瑾轩。” “不敢……” “你不是不敢,是不想。头一次,朕赐给女人这项殊荣,你不可以拒绝。这是命令。” “好吧。”我没再说话,眼睛盯着满桌的食物。 东阳瑾轩夹了块鸡肉到我眼里,“这是朕头一次帮女人夹菜。” 我连句谢谢都懒得说了,“我能开始吃饭了吗?” “请便。” 我自顾用餐,皇帝东阳瑾轩脸上笑容不减,“雪儿……还是鑫儿?朕喜欢叫你鑫儿。峻王怀疑假王妃的身份,派人带了你表哥曾晋荣前去偏院确认,你不怕假王妃被拆穿祸及你?” 我依旧没做声。 东阳瑾轩干脆起身坐到我旁边的椅上,“鑫儿,你真不担心?” 我瞪了东阳瑾轩一眼,“你烦不烦?” 第二十一章 “你嫌朕烦?”东阳瑾轩脸色变了变,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不怒反笑,“朕的后宫三千佳丽,哪个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朕,你居然嫌朕烦?” 我吐出一句,“我是你弟弟的女人。” “他不知道,你就不是。” “这话倒对。” “告诉朕,为何你大难临头却还如此泰然自若?” “因为有皇上你这个贵人呐。”我笑,“曾晋荣去偏院正好给我看到,小玉又恰好那时找到我,还不时观察我的反应。峻王府那么大,哪有那么巧?我想这都是峻王安排的。峻王想知道我有没有东窗事发前的恐惧。” “你一派悠闲,让二皇弟得失望了。”东阳瑾轩又次勾唇微笑。 “我确实没什么好恐惧的。即使假王妃被拆穿,也揭不到我头上。峻王纵然深沉狡猾,皇上您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峻王可以找人来揭穿假王妃,您自然本事人让峻王找来的人不说真话。”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这么做?” “我的远房表哥如果不是您事先安排人警告了他什么,傍晚他在峻王府碰到我时,就会跟我相认了。他当成不认得我,我有理由相信您已经这么做了。再则,你对我感兴趣。不然又岂会留宿峻王府?一个皇上感兴趣的女子,皇上有理由保住,不是么?” “就这么自信朕看中的是你,而非假王妃弑七?她同样是一等一的美人呢。” “你看我的眼神与看弑七的不一样。你现在来这用膳,而非偏院,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么?” “你说得很对。但事情也有失控的时候,若是弑七被拆穿抖出你,朕也保不住你。” “弑七不会出卖我。”我直觉地说,“即使他的身份被拆穿,他也不会扯上我。而我,依然只是峻王的宾客。” “你就这么肯定?” “直觉,加我对她的了解做出的判断。不是为了我,她早就离开峻王府了。顶着峻王妃的身份刺杀东阳玄峻多方便,她连这也不肯,足见她对我够义气。反正被揭底已是死罪,她也没必要多害我一个。” 东阳瑾轩眉头皱了皱,“你跟她一早便认识?” “我拜堂那夜,她行刺峻王,闯入新房,就这样相识了。”突然觉得我说多了自个的私事,收不回来了。 “你们相识不过短短七天,你太看得起人心了,真到性命悠关的时刻,连亲爹娘都可以背叛,何况你?” “这点我清楚。可我就是相信她不会。不信皇上拭目以待。” “没发生的事,朕不跟你辩论。除去此事,一切你皆了然于胸。”东阳瑾轩看我的目光多了丝赞赏,“朕从来不知一个女人竟聪明至此。鑫儿,朕真的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东阳玄峻不准我离开峻王府的事,皇上相必调查得很清楚。皇上要真的看得起我,那就下令让峻王别为难我。凭我自己的力量,想点办法离开峻王府不难。虽说去外头逃命也比留在峻王府好,但如果离开后能自由地站在阳光下不必躲藏就更好了。” “你在求朕?”东阳瑾轩眼神熠熠发亮。 “错了,这么点小事,我还动不到个求字,只是随便口要求下罢了,不肯就算了。” “谁说朕不肯?”东阳瑾轩浅笑,“鑫儿,你就真这么想离开?依你现在峻王府做客的身份,山珍海味谈不上,起码能衣食无忧,若离开了峻王府,依现下情况你也回不了苏府。你一介弱女子该如何生存?不如……” 第二十二章 男人的附属品 “跟你进宫?做梦吧?”我不咸不淡地打断东阳瑾轩的话。 哪知东阳瑾轩笑容不改,“想用激将法让朕说反话,说朕根本不要你?你太小看朕了,朕没这么容易动怒。朕是想你同朕进宫,不必为了你的拒绝而否认。” 我凝视着皇帝和颜悦色的笑脸,他白净的五官很帅,称不上绝色,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温文尔雅,“初见皇上时,我以为皇上是那种好说话又没脾气的人。这话,我收回。” “哦?莫非你觉得朕很难相处?” “不,皇上是只典型的笑面虎,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也许被我看穿了伪装,东阳瑾轩收敛笑容,“朕何时伤害过你?以至于这么形容朕?” “峻王权势滔天,连你这个天子也忌讳三分,你想除去峻王,又奈他不何。弑七若是杀了峻王,跟您可没什么关系。借刀杀人,高招。纵使峻王不知道我的身份,皇上您是知道的。明里对我似好,暗里要夺弟妻,天理不容。说您笑面虎,我已经很客气了。” 东阳瑾轩神情变得严肃,也就几秒,他又恢复了一脸微笑,“你是第一个成功激怒朕的人,还是个女人。” “皇上很看不起女人。”我这是肯定句。 “朕小看了你。”东阳瑾轩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着他,他眼眸微眯,眸光危险十足,“女人太过聪明,太过自以为是,不是件好事。” 我抬手握住他捏我下巴的手,也许是没料到我的举动,东阳瑾轩怔了下,我冷然启唇,“首先,我不喜欢男人这个动作。二则,自以为是的人不是我。是你。你自以为仗着一张不算差的脸孔,仗着皇帝的身份,就能让女人对你趋之若骛?别的女人或许会,我金鑫不会。” 说话间,我握着东阳瑾轩的手往旁移,再放开,起身背对着他。 “你真不愿意进宫?这不是你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东阳瑾轩的话从我身后传来,我察觉到他在盯着我,他的眼神似想将我看穿。 我冷哼,“我犯得着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大型牢笼么?” “牢笼?朕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子把峻王府与皇宫比作囚牢。” “那是因为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这么说。” 皇帝充耳不闻,继续游说,“朕不会像峻王对你不闻不问,朕可以封你为贵妃,朕可以赐你很多珠宝,朕会很疼你……” 我的视线迷离地瞧向窗外,“我渴望外头自由的蓝天。” 皇帝沉默了少许,走到我身侧,“你说得轻巧。可曾想过,自古以来,女子不宜抛头露面,能真正无拘束的只有男子。女子的宿命就是嫁人,命好的可以嫁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荣华富贵一生。然则,就是给你自由,没有家人做依靠、没人男人替你做后盾,你连温饱都成问题,谈何自由?” 我叹气,“原来在皇上眼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只能依赖他人而存活。” “为何叹息?你是在轻视朕目光短浅?” “是。” “你……” “朕觉得很受伤,想治你的罪……” “但是皇上又不忍。不如我们打个赌。我可以证明皇上是错的。” “是么?”东阳瑾轩话里不屑,仍是问,“如何赌?” 第二十三章 暖不了我的心 “一般的老百姓家庭在京城一天也就赚个一两银子左右。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我一天可以赚十两。我能做到,皇上就助我离开峻王府获得自由。” “可以,前提是不许进青楼卖笑,靠你个人能力。” “没问题。” 东阳瑾轩好心地提示,“鑫儿,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既是打赌,如果你输了呢?” “皇上怎么说,我怎么做。” “如果你输了就随朕进宫。” “成交。” “好了,朕还没用膳,你陪朕吧。”东阳瑾轩坐回桌前开始动碗筷,我不乐意,“我已经吃饱了。” “那就看朕用膳。” “是。” 我坐到东阳瑾轩对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帅哥要我看嘛,我干嘛不看?这个人还是万人景仰的皇帝呢。 东阳瑾轩倒也不害羞,怡然自若地享用着晚餐,动作不缓不快,很是儒雅。待他吃饱了放下碗筷,又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绢帕擦了擦嘴角,向我似笑非笑,“看够了吗?” 我点头,“差不多了。” “朕的外表还让你满意吗?” “满不满意都一样。” “这话朕就不爱听了。”东阳瑾轩神色并没不高兴,“赌约就明天进行吧。明天过后,你可以天天见到朕。” “是么。”我不跟他争辩。 “鑫儿……” “何事?” “朕觉得你真的好美,即便一身男装,亦是俊俏脱俗。莫怪乎峻王也识不穿你女扮男装。” 我微笑,没接着东阳瑾轩往下说。此时,客厅门被叩响。 东阳瑾轩说,“谁?” “奴才杨进,有事汇报。” “进来。” 杨进推开门进入客厅里,朝东阳瑾轩单膝跪地,“皇上,峻王妃的表哥曾晋荣在偏院正常见了峻王妃,峻王妃表现得很热络,峻王也在场,并无异常事发生。” “知道了,继续留意,下去吧。” “是。”杨进领命退下了。 东阳瑾轩对我说,“杨进是我的亲随。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弑七无恙,安心了?” “我根本就没担心过。”是假的。 东阳瑾轩撇了撇嘴角,不置一词。我又开口,“皇上,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才入夜没多久,时辰尚早。” “你打算一直呆在落日居么?” “有何不可?” “峻王耳目众多,这样会引起峻王疑心。” “峻王爱猜就随他去。”“皇上,孤男寡女,不方便……” “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喜欢呆这,我走。”我站起身往门口走,东阳瑾轩从背后拥住我,“你要去哪?就这么急着逃离朕?” 突然被他拥着,我愣了下,他的怀抱好温暖。 见我不反抗,东阳瑾轩低首在我耳边轻轻呵着气,“喜欢朕这么抱着你么?” 耳际温热麻痒的感觉使我全身窜过一道电流,我忽略这种感觉,镇定地指了指敞开的大门,“会被别人看见的。” “外边没人。” “我不喜欢你的怀抱。你的身体暖,却暖不了我的心。”我挣开他,背影消失在东阳瑾轩的视线,只余东阳瑾轩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 第二十四章 兽皮再现 我出去瞎晃了一圈,再回到落日居时,皇帝东阳瑾轩已经走了,我让下人备妥洗澡水,沐浴过后,我便上床歇睡。闭着眼快睡着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好好闻。 不对,半夜房里怎么会有茉莉花的香味?我想睁开眼起身看个究竟,眼皮却很沉重,我双眼困得睁不开,太累、太想睡了…… 隐约间,我感觉床边坐了一个人,那人伸出大掌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蛋,他的动作很温柔,像在爱护珍宝,那么呵疼,那么怜悯。 “唉……”悠然地,淡淡的男声叹息回荡在房间,似有无尽哀愁。 你是谁?为什么叹气?我很想问他,却累得只想睡。 接着,我感觉那个人掀开了我的被子,将我的左腿的裤角拉高,手温柔地探摸着我的小腿。 我忽然觉得他是在查看我左腿的骨折好了没有。 是关心我么? 我用尽全身的自制力猛然张开双眼,房里好黑,朦胧中我只看到一个男人戴着兽皮面具,缓缓压上我,那副面具我只知道是动物的皮毛做的,是什么动物皮我分辩不出来。 他是那夜强暴我的禽兽? 新婚之夜恶徙的凶残、骨折的巨痛、粗暴的蹂躏……瞬间向我脑海涌现,我吓得脸色惨白,浑身不住颤抖。 “别怕……”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很柔,像是溢满了不舍,他疼惜地拥着我。 我想推开他,全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我想叫救命,喉咙哑得叫不出来,就连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我清楚地意识到我被下了药。 男人的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摸索,我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快速地跳动着,跟着,他在解我的衣衫,黑暗中,男人的唇在我身上留下了无数个痕迹,彻底占有了我…… 我无力反击,无力自保,只得在他身下,意识不清地任他予取予求,为所欲为…… 第二十五章 施暴 好痛! 全身都好酸痛。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时,我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我记得昨晚我最后沉沉昏睡了过去。掀开被子,我发现自己穿着昨夜睡时穿的衣裤。 侧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与房门,房里似乎一直没有人进来过。 昨夜……我再次被戴兽皮面具的男人施暴,是做梦吗? 我翻身下床,才站起身,腿间隐隐的酸痛提醒我,这是欢爱过度后的不适,这根本不是梦。 昨晚的事一幕幕徘徊在我的脑海,他温柔地查看我骨折的左腿好了没,他狠狠地要着我,粗鲁而疯狂,,虽然我开始极力抗拒与恐慌,后来却沉溺在他身下无法自拔,甚至很享受…… 该死!我讨厌这样的自己!那股茉莉香是迷药,那个男人对我下药,再次凌辱了我,我应该恨他,应该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为什么?我对他的恨意好像没那么深? 我气愤地扯掉了身上的衣服,我昏睡后不可能自行盖被穿衣,他以为走前帮我盖了被子,以为细心地帮我换上衣服,我就会感激他吗! 不会!不会!我最好亲手杀了他! 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被那恶徙的假好心迷惑,我要憎恨他! 深吸了口气,我平复了下情绪,心里抑郁不已。原以为那个恶徙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想不到他仍不放过我。 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 这峻王府真是危险,我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我要把那个男人揪出来! 我在房里环顾了一圈,发现房门仍旧是从里面闩着的,窗户也好好的上着插销,他不是从门窗进来的。 除了门窗,他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到我房里的? 莫非房里有什么暗门一类?我在房里仔细的找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机关暗道,排除了这个可能。 叩叩叩~! 房门敲响,婢女小玉的声音在房外传来,“公子,您起床了吗?该用早膳了,奴婢见您迟迟不到大厅用膳,怕您有什么事……” 古代的婢女一般在主人起床时都要侍候在侧,我跟小玉说过我不用她服侍,所以她不会大清早叫我起床。 原来现在到早饭时间了,按现代时间算,估计是早晨的八到九点之间。昨晚,那个男人天快亮才走的…… 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甩了甩头,应门,“我没事。你先叫人送热水来我房里,我要沐浴。” “您昨晚睡前不是才沐浴更衣过么?”小玉嗓音有点疑惑。 “按我吩咐去做吧。”我要洗掉昨晚的污秽。 “是。” …… 等我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男装、梳了男子的发型打开房门时,见婢女小玉恭谨地站在门外一侧,一名男子在门外几步远处背对着门站在阳光下。 第二十六章 梦遗 阳光下的他身材高大,负手而立,尊贵得无与伦比,像天上的神邸高贵不可侵犯,光线洒在他身上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有一种阴冷的错觉,又让人觉得他是地狱里的恶鬼邪气莫测。 有这种气势的男人,至今我只见过一个——东阳玄峻。 听到开门声,男子转过身来,表情冷冰,不发一言地凝视着我。 看到他的脸,证实我没有猜错。 他不说话,我走出房门,“草民给王爷请安。” 东阳玄峻摆了摆手,示意我免礼,眼神冷冷地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大清早沐浴,你有洁僻?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说话就把我昨晚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有可能是东阳玄峻么?昨天才排除他是强暴我的凶徙,现下,他出现在这有古怪,还一句冰飕飕的挖苦,我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我脸色尴尬地答腔,“小人昨夜春梦,梦遗了一裤子。连床上都还有痕迹,王爷大可以去瞧瞧。” 东阳玄峻转头瞟了眼婢女小玉,“本王不是叫你好生侍候金公子么?” 小玉吓得跪在地上,“王爷,是金公子说不要奴婢侍候……” “金公子‘上火’独自发泄,你还敢推卸责任?”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来人,将小玉卖入倚春阁。” “是,王爷。”一旁候命的侍卫立即上门捉住小玉往院外拖。 我仔细地观察着东阳玄峻的反应,他似乎真的把我当成男人。这回我可以确定戴兽皮面具的男人不是东阳玄峻,但一定是跟他有仇怨的人,不然就不会专门欺凌我这个真正的峻王妃了。 我冷淡的出声,“王爷,且慢!小玉是很尽责的婢女。我只是不想碰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你又何苦迁怒她?” “小玉这丫头长得也算清秀,你不喜欢她,喜欢谁?”东阳玄峻打了个手势,侍卫会意地放开了小玉,小玉瑟瑟地站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笑,“我喜欢的女人,只怕王爷您舍不得给。” “你要本王的王妃?”东阳玄峻沉下脸,似有发怒的征兆。 “开玩笑的,王爷的女人草民哪敢觊觎。” “哼。算你识相。” 我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王爷前来有事么?” “你今日与本王的皇兄有赌约?”语气肯定。 “是的。” “本王一同前去。” 东阳玄峻是想凑热闹,还是怕我与皇帝耍什么阴谋?随他怎么想。我点头,说“好的。”便往院门走,东阳玄峻忽然开口,“慢着。” 我回首,“有事?” 第二十七章 目的 “先用早膳。” 我随口问,“王爷还没吃早饭么?” “本王吃过了,是你还没吃。”东阳玄峻说着,率先往落日居客厅而去。 他在关心我么? 我僵了僵,一股温暖自我心底冉冉升起。 早膳是肉粥与几碟小菜,还算丰富。我坐在桌前喝着粥,东阳玄峻隔着桌子坐在我对面,审视了我一会儿,便冷然开口,“昨日晚膳本王的皇兄是坐这个位置么?” 我喝粥的动作一顿,东阳玄峻又继续说,“还以为你有何特别,皇兄居然与你共同进膳。依本王看,你不就是一个长得俊秀的娘娘腔。” 话一说完,东阳玄峻就不耐烦地离开了。 我捏紧勺子,脸色变了变又恢复正常。原来东阳玄峻不过是想看看我为什么能引起皇帝的兴趣,早知道不会有男人真的关心我的,可笑的我却为了那虚假的关怀感动了一把。 在落日居客厅吃完早饭,下人来传话让我去大门口。 走到峻王府门口时,见皇帝东阳瑾轩与峻王东阳玄峻早已等在那。 皇帝与峻王兄弟相当出色,峻王是冷硬高大的那种冰块,皇帝是笑容灿灿、潇洒儒雅的公子哥型。 望着这对优秀的兄弟,我觉得很刺眼,脸上堆起假笑,“金鑫见过皇上、峻王。劳皇上与峻王这两位贵不可言的人物苦等草民,草民不甚荣幸。” 表面恭维,我实则暗里是指要他们等,说明我的派头也不小。 峻王听出来了,邪气的眸子微眯,让人不寒而栗。 皇帝脸上挂起招牌笑容,亲切地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谢皇上。” “金鑫,从你出了王府大门开始,朕会派人盯着你,看你是否凭自己的本事在太阳下山前赚足十两银子。若是不能……” “草民明白。”截断他的话,我也提醒,“皇上也别忘了你自个的承诺。” “朕当然记得。” 我越过皇帝与峻王身边往门外走,听到身后峻王东阳玄峻对皇帝说,“赌个平民能否日赚十两银子,有意思吗?他做到后,臣弟可以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放他离开峻王府,若是他做不到当如何?” “这是朕与金鑫之间的秘密,不劳二皇弟操心。” 他们再说些什么,我听不到了,可以想像得出,皇帝卖关子,峻王本来冷冰的脸色会更寒。 出了峻王府大门,我身影没入往来的人潮,直奔目的而去。 第二十八章 残局 我的目的是下棋赚钱,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喜欢下棋的人都很多,在热闹的地方总有些人摊着棋摊想捞点银子。 京城乃天子脚下,自然异常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大街上人声鼎沸、各种行当的人都有。卖艺的舞飞叉、拖毛竹、玩杂耍,摆摊的小贩高声叫卖,好一派热闹! 前方聚集了一群人,原来是有人表演江南丝竹,乐声悠扬,很俱民俗风味。我不觉驻足观看,听罢一曲,我向人问了路,来到一条专门摆杂摊的大街。 这条街上同样聚集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摊位,有些看相,有些是卖字画,有些卖胭脂水粉…… 我站在一个摆围棋的摊位前,摊主是约莫四十岁的男人,嘴里热情地吆喝,“下棋喽,很好赢的残局,下赢可得铜钱十文!输只需九文……” “大叔,我下。”说罢,我坐在棋局前的矮凳上,执起棋子放入棋盘行一步棋。 摊主愣愣地盯着我,“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呐!” 我微笑,比了下棋盘,“到您了。” 见我走棋的位置,摊主夸了句,“不赖嘛,这步棋一下便扭转了劣势。” 我依旧笑容可掬,没说话,细心下棋。 这种下到一半的残棋局,看似很简单,其实真正想赢,难度很大,容易赢只是诱人进套输钱的表相。 不过,这难不倒我。在现代时,师父除了盗墓,最大的爱好就是下围棋,我这个徙弟为了讨师父欢心,也认真地学习,久而久之,我也成为下围棋的高手了。 很快,这盘围棋的残局,我下赢了,得钱十文。接着,我一条街‘扫荡’围棋摊,盘盘赢,共得钱二百八十文。 一百文钱等于一两银子,我仰头看了看天候,估计中午了,这半天下来才赚了二两多,这么下去不行啊。 我琢磨着,忽尔察觉两道探究的目光,直望过去,发现东阳瑾轩与东阳玄峻二人站在不远处审视着我。 他们不派人盯梢,亲自视察了啊。我忽略他们,花了三十文钱租了个棋摊,时间为一下午。借来旁边字摊的纸与笔,在白纸上写下“棋王,天下无敌!”又将纸张贴在摊位前,我这举动引来很多路人的围观,路人指指点点,有人说,“这小子够狂妄,居然自称棋王,我要是会下棋,定打他个落花流水……” 还有人说,“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哪,整条街的残局都给他扫赢了……” 众人起先惊于我外貌的俊美,然后开始说三道四,接着,很多人按奈不住了,纷纷向前询问棋局怎么下。 要挫我锐气的人不少,我只说,“一局棋,赢我者,我给五两银子,输我者,给我五两。” 听了这话,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五两银子省着点用,够十天半个月生活呢。 我环顾了眼人群,大声说,“没人敢上前向我挑战吗?” 此言一出,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前来挑棋战,下场自然是失败。中年男人败后,很多人不服要上场,我高兴地捏着赢来的五两银子,朝人群中的东阳瑾宣去了个眼色:这么下去,我再赢一盘就可以收工喽。 哪知我还没得意完,东阳瑾轩摇着扇子,笑着走到棋摊前坐下,“在下愿向‘公子’挑战。” 我盯着他俊颜上的笑容三秒,心中告诉自己,这只笑面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方才观察了我那么久,我怎么走棋,他心中必有数,我跟他下棋,输面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我要是输了,不止身上的二两多银子要吐出来,还倒欠他二两多。 第二十九章 锋芒显 我也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我微笑着说,“我不接受挑战。” 东阳瑾轩似笑非笑,“不战而降,那就是输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跟着附和,“说得是,估计那小子输不起……” 议论四起,我面不改色,“未开战,何来降?这话不能用到我身上,我并不知这位公子的棋艺如何,怎么会断定自己会输呢?众位,我不是怕输,而是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大家都知道我从早晨下棋下到现在,午饭也没吃,连茶水也顾不上喝一口。着实是头晕乏力啊。下棋者不能保持悠闲清静的状态,难以发挥出正常水平,何况我还挨着饿。赢了我也不光彩。这样吧,我摆一棋局,让这位公子破解,日落之前,如果他破解了,就算我输了。反之,则我赢。众位以为如何?” 听我这么说,众人纷纷明白事理地点头,“人家空着肚子,总不能挨饿,这法子可行……” 我瞧向东阳瑾轩,“你以为呢?” “嗯。”东阳瑾轩颔首。 我开始摆棋局,有感而发,“围棋,注重大局观,四角如人生,像是战争,先要部署好军队,每下一步也体现着一种气势,下围棋需要三十六计、也需要运筹帷,像是人生,各方面有得有失,最终铸成胜败。” “哗……这位小伙子果然是高人,年纪轻轻竟有这番见解……真是让人钦佩啊……”人群中此起彼伏传来不断的赞叹。 就连东阳瑾轩与东阳玄峻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十分欣赏。 我手掌朝上比了比棋局,对东阳瑾轩说,“棋局已设好,公子请。”我又微笑着朝众人说,“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试着破解。” 懂下棋的人看着棋局很惊讶,不懂的人发问,“怎么?难解吗?” “何止难?简直太难了!”人群中有这样的声音,再观东阳瑾轩,早已沉思棋局。 我站起身想去吃饭,一名年轻男子手提着一竹篮走到我面前,恭谨地对我说,“金公子,这是我家爷为您准备的午膳。” 这男人我认得,他是东阳瑾轩的随身护卫杨进。 我接过竹篮,见篮内三菜一汤,及一碗白米饭。准备饭菜要点时间,原来东阳瑾轩早已注意到我没吃午饭。想起早晨东阳玄峻在我吃早饭时的冷嘲热讽,我没有一点感动。 东阳瑾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人为我备饭菜,不过是为了夺走属于他弟弟的妻子而已。男人啊,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哼,假好心。 心里不屑,饭还是要吃的。我想蹲到一旁去吃,边上画摊的小贩主动清出点位置给我,“公子,您把饭菜搁这摊子上头吃吧。” 我刚想拒绝,那小摊贩又说,“您艺棋之高超,小的好生佩服!为您做点事,小的真是荣幸呢!” 我想了想说,“那就谢谢了。” “应该的。”小摊贩又问,“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金鑫。” 小摊指了指黑压压的人群,“这么多人都解不开您设的棋局,金公子真了不起!” “呵呵。”那棋局不过是我在现代时,从书上背下来的,要我自个可想不出来,汗颜呐。我将饭菜放在画摊一隅迅速开筷吃饭,顺便招呼那摊贩一起吃,他不肯,我也没免强。 东阳玄峻走到我身侧,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半,阴飕飕的冷。我仰头瞥了他一眼,见他仍是一副万年冰块的表情,邪气得诡异,所有人都离他至少三步远,大伙是感觉到这家伙危险吧。 我以为东阳玄峻有话要跟我说,他没开口,只是瞧着我。 第三十章 炒作 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八成对我很敬佩,能让这万年冰人佩服,想想我就得意,嘴上也不自觉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东阳玄峻皱眉。 “笑也不许啊?我乐意。”吃饱喝足,侍卫杨进自发过来收拾碗筷放进竹篮拎走。 我以为漫不经心的态度会使东阳玄峻发火,哪知他并不以为意。 我站起身,对画摊小贩说,“不知小哥一下午能赚多少银子?” “现在卖字画的人太多,少时赚个十来文,多时七八十文钱,一般四五十文钱吧。” “我给你一两银子,你的画摊借我到傍晚,要用到笔墨纸砚,你的字画我不动。” “当然可以!”小贩眉开眼笑。 我付给小贩一两银子后,开始大声向从人吆喝,“众位、众位!不才金鑫除了小设棋局,还擅长题文写字,若有需要者,小生可以效劳。题写一副字一银两子。” “哇~~这么贵……”众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都认为我狮子大开口,要知道普通题字三文钱就够了。 此时,一名衣着普通的男子走到我面前,奉上一两银子,“金公子,在下姓立,名中宵,请公子以我的名字题诗一首。” 我收下银子,执笔潇洒流畅地在白纸上流走挥豪: 风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叫立中宵的男子拿着我写的字画摊在众人面前献宝,众人间有人惊叹,“好诗呀!尤其是诗中后两句,不但有立兄的名,又犹如见一清冷人影,立于清冷夜风中,无休无眠,绝妙!” “也,这不是京城才子柳秀才么?”有人认出赞叹之人。又有人说,“连柳秀才都惊叹,一定是好诗!” 立中宵见人群稍动,开始鼓吹,“金公子棋艺高超,设一棋局竟无人能解,如此杰出的人才,又能作惊世之诗,想必他朝金公子定然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现下他题字才收一两银子,简直太便宜了!各位还不抢啊?搞不好以后金公子的字能卖到百两银子一副呢!……” 见众人还在犹豫,我又开口,“各位,金某精力有限,为二十人题写字副便收工。” “哇~名额有限,大家还不排队就没了哦……我还想再买几副呢……”立中宵又开始叫嚷了。 众人觉得有道理,被有可能的‘巨额利益’引诱,瞬间排成了长龙,还你推我挤的想排在前面,队伍足有几百人之多。这阵仗,好像是排列领钱,而不是排队花钱。 我开始一个个为他们题写文字,在我似‘不经意’说服下,大多数人都没有要求我按他们的名字做诗,为方便将来倒卖字画。我心底则松了口气,如果每个人都要我用他们名字做诗,我哪来这么多‘料’? 只有三个人要求我在诗中镶嵌名字,我就随便在脑海中搜索古诗,改几个字写给他们。 我让画摊小贩数着,等替第二十个顾客题完字时,我就搁下毛笔,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今日到此为止。” 二十位客顾有些人一下买了几副,我共卖出五十副字,得银五十两。当然,题写的诗句有些是重复的,反正别人也不介意,我也没说不复写。 我收工,后面还排着长龙的人们不愿意了,“金公子,我还没买到您题的字呢……请金公子继续题字……” 我摆了摆双手,示意大家稍安勿燥,“众位对金某厚爱,金某感激不尽。只是金某有言在先,今日只替二十人题字。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食言?大家各自散了吧。” “金公子他日还题写吗?”有人问了。 “他日之事,金某不做承诺。”物以稀为贵,多了就是废品了。 听我这么说,众人非常遗憾,没买到我题字的人就更不甘心了。 先前被称做柳秀才的男人忽然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画摊上,“这是十两黄金,换你题写一副字。” 我瞄了眼黄金,心在砰砰跳,超想收下,表还却装做不在意地说道,“信誉无价。金某不能为钱出尔反尔。”少赚点没事,信用高了,将来更值钱。 旁侧,东阳玄峻与东阳瑾轩早自我开始卖字副的时候便一直观察着我。我发现东阳瑾轩看我的眼神已从欣赏变成了倾慕。东阳玄峻看我的眼光也充满了兴味。 我向大家一拱手,众目睽睽,转身大步离去,真是好潇洒! 偶成了大师级人物啊! 身后,有人开始倒卖我刚才卖出的字副,有人一转手便赚了双倍,甚至三倍、五倍、十倍…… 我走远后,在某处街角的屋檐下,方才替我鼓动人群买字的立中宵出现在我面前,我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给他,他连声道谢,“这么容易就赚了二两银子,金公子,以后有这么好的买卖还找我啊。” “那是自然。” 立中宵乐呵呵地走了,在经过我身旁时,他脸色有点不自然。我觉察不对,转过身,见东阳瑾轩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东阳瑾轩蓦然启唇,“原来他是你买通的。你使诈,赌约不做数。” 第三十一章 我挑了挑眉,“今日我身无分文,午时快到,我解了数十盘棋局,才赚进二两多银,我心知这样下去无法在一日内赚足十两,于是打算卖字赚钱,那时我便经一棋贩介绍窜通立中宵,让他先用我给的一两银子助我卖字副时生意顺畅些。事后成功我则给他二两银子做为回报,钱都是我一日内正当赚来的。纯属正当营生,皇上并没说我不可以用财生财。怎么能称为使诈?” 东阳瑾轩不坑腔,似是是默认了我的话。 我又说,“皇上,你输了。请兑现您的承诺。” “是朕太小瞧了你。”东阳瑾轩轻叹了一声,脸上又回复笑颜,“朕说过的话自然做数,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多谢皇上。”我朝皇帝一拱手,“就此别过。” “你要去哪里?” “这与皇上无关。” “赌约只是赢得你不必困在峻王府的权利,像你这等棋艺、诗词惊世的女子,又如此聪颖,朕不可能放弃。” 我脸色一变,“皇上不会想逼我入宫吧?” “朕原本这样想。但现在,朕改变主意了,”东阳瑾轩走到我旁侧,瞧我的眼神敬佩又疼惜,“朕要你心甘情愿留在朕身边。” 第三十二章 来去无踪 我马上说,“请皇上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要我心甘情愿,而非免强。” “你……”东阳瑾轩和悦的瞳眸闪过一抹犀利,忽而笑,“朕只是表达一时的想法,难保他朝思想不变。你这是将朕一军。也罢,朕不止要的你的人,也要你的心!强摘的瓜果不甜,你会慢慢爱上朕的。” 他算是允诺不逼我。 轻风拂过,吹动我的衣袍,衣袂飞扬掀起几许飘渺,我露齿一笑,阳光下笑脸特别灿烂。 东阳瑾轩盯着我,看痴了,“唯美!如此的清俊脱俗,不知换上女装后,你会是怎生的倾国倾城!” “皇上谬赞。”苏雪的外貌带给我的夸奖就多如滔滔江水,我已不在意。 “鑫儿,朕对你是出自真心的。”东阳瑾轩握住我的手,“让朕帮你找个落脚的地方。等朕有空时,可以随时见到你。” 我冷淡地抽回手,“皇上想金屋藏娇吗?” “你的风华,又岂能藏得住?”东阳瑾轩苦笑,“朕只是想照顾你。” “我不需要。相信以皇上的能力,要找我很容易。我身在何方又何妨?” 东阳瑾轩还想说什么,眼尖地瞥见东阳玄峻正往这边走来,他笑着转移话题,“金兄,你设的棋局到现在朕都解不出来,可否指教一二?” 那可是世人公认的难,容易才有鬼咧。我撇了撇嘴角,“现在告诉皇上答案就没意思了。皇上一定要知道,草民也只能直言。” “说得对。还是自己破解有意思。”东阳瑾轩折扇在掌心敲了下,又向已走到面前的东阳玄峻说,“莫非二皇弟也是来向金兄请教棋艺的?”言下之意,皇帝纯粹是来跟我讨论棋。 “当然不是。臣弟一向对下棋不感兴趣。”东阳玄峻面色冷漠,眼神邪气十足,“本王只是想看看,能让皇兄称兄道弟,又不断纠缠的男子究竟有何魅力。” 东阳瑾轩面色不改,“朕只是爱才惜才。” “臣弟也只是好奇。” 这街角在巷口,我们说话也不会引起人注意。我朝东阳瑾轩与东阳玄峻一拱手,“二位慢慢寒喧,金某不奉陪了。” 不给东阳瑾轩与东阳玄峻说话的机会,我拐了个弯,快速消失在人海。 怀揣着五十两银子走在大街上,看着行人过客匆匆,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在陌生的古代,我没有真正的亲人与朋友。有一瞬间的冲动,我想回峻王府去找弑七。 我想念她时不时为我担忧的眼神。可我不能,好不容易离开,回去自找麻烦不说,很可能会连累弑七。不用顾虑我,弑七做什么都不用绑手绑脚。 走进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我吃了点东西,要了间上房,坐在床上思索,昨晚在峻王府厢房时,戴兽皮面具的恶徙在门窗都锁着的情况下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屋顶的瓦片没有搬动过的痕迹,不能从房顶出入,房里一切正常,似乎真的来去无踪。 照理来说,弑七当了冒牌王妃,我名义上只不过是峻王府的宾客,那凶徙应该认不出我的身份,可他对我貌似了如指掌? 赫然想起,我两次被暴,东阳瑾轩人都在峻王府。 作者题外话:给个收藏、给张投票啊,亲们的支持代表阿宝创作的动力,先谢谢各位了~~~~~~~~~~~~~~~~~~~~~ 第三十三章 烧死 他想抢弟弟的女人,有做案的时间与动机。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那凶徙在黑暗中压着我的身躯与东阳瑾轩很像,同样是那么瘦削且结实。 明知道我是峻王的女人还敢动,甚至狂到在峻王府内向我施暴,天下间如此胆大妄为的男人估计不多,是皇帝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想起东阳瑾轩总是带着笑意的俊脸,很难想像这样一个人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但,人不可貌相。 我脸色惨白地抚着额头,偶然看了窗户一眼,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我想,我知道那凶徙是怎么在门窗都关着的情况下出入厢房的了。 古代厢房的窗户一般是两扇向外推开的木窗,两扇窗户关好之后,中间有一条缝隙,窗内插销是上下插闩的。 人在窗外,如果用很细的一根铁丝钩从缝中插入窗户内,钩开窗户里的插销,开窗入房。离开时,关上窗户,在外面同样能用细铁钩将窗户插销压回闩内。 这样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房间。 想通这点,我望着窗户,眼里多了丝惧怕。我躺在床上难入眠,时不时侧首看向窗户,关注着房间是否有异响。 我有点怕那凶徙再来,却又希望他来。 枕下藏着匕首,若他再出现,我直接阉了他! 戒备了一整夜,公鸡啼鸣了三次,估计早上五六点时,我太困,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晒屁股了。 那凶徙一直没出现,害我白等一晚上。 梳洗一翻,我下楼在悦来客栈一楼大堂准备吃午饭。大堂里用膳的人很多,很热闹,众食客高谈阔论。 还没来得及点菜,听隔壁桌的一中年男子说,“知道吗?峻王府昨夜失火,还好及时扑灭大火,只烧毁了王府偏院。可惜的是峻王妃苏雪活活给烧死了……” 我脸色一变,激动地走到那男子面前,“你说什么!你说的峻王是不是东阳玄峻?” “当然是喽,峻王哪会有第二个?”那男人又说,“苏雪王妃长得闭月羞花,堪称天下第一美人,年纪轻轻就这么红颜薄命……” 我心里浮起一丝奢望,“王妃没死,你骗我的对不对?” “这么大的事哪能开玩笑?不是真的,给我十个胆也不敢乱说。我有个亲戚在峻王府当差,这事就是我亲戚告诉我的。现下,峻王府正在办丧事呢。” 我心里浮起一丝疼痛,更多的是内疚。我这个真王妃在这里,烧死的一定是冒牌的王妃弑七。 我直奔峻王府,脚步有些虚浮不稳,躲藏在峻王府大门口对街的转角,见峻王府门前的梁上挂起了白布、白灯笼。 我想冲进王府质问东阳玄峻弑七的死因。 可我不能。 王府里肯定来了很多苏府的人,被他们认出我没死,事情会变得很麻烦。我只能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查清事情的真相。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悄悄滑落面庞。 “你带泪的模样楚楚动人,朕很想抬手替你擦去眼泪。却又舍不得这样做。” 东阳瑾轩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怜惜地开口。 愧疚几乎将我淹没,“如果弑七没冒充我,死的应该是我,是我害了她!” 第三十四章 蠢 “鑫儿,别哭……你的泪,灼痛了朕的心。”东阳瑾轩将我拥入怀,动作温柔地拍抚着我的后背,“假王妃死得很惨,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朕派人查过,假王妃昨天傍晚买了几桶桐油,被火梵时并无挣逃迹象,一切线索显示峻王府偏院属于人为蓄意纵火,烧死弑七的是她自己。换言之,弑七是自杀。” “自杀?”我惊,“她为什么这么做?” 东阳瑾轩过了几秒才说,“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是为了让我彻底摆脱峻王妃的身份么?真是这样,那她真的太傻了! 我后退一步,脱离东阳瑾轩的怀抱,“你怎么在这里?来王府吊唁不该穿一身便装。” “朕是特地来等你的。” “你知道我会来?” “你与弑七总算有点交情,一定会出现。朕原以为你会失去理智冲进王府,是朕低估了你的冷静。” “是么。”我默默转身离开,东阳瑾轩想跟上,我摆了摆手,东阳瑾轩明白我需要安静,没再跟来。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的内心很沉重,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湖畔边。湖边的长长堤岸种着成行的柳树,地面是平整的青石板,湖泊水质清澈,景色秀美。 岸边一块差不多两人高的天然巨石上写着扬子湖,扬子湖地处京城南边,闲暇时很多人会到湖边散步,因此湖岸上有很多小贩摆摊。 想不到胡乱走到这儿了。我坐在岸边,出神地望着宽广的湖面。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心情逐渐平稳,开始整理思路。 我已不在峻王府,弑七武功高强,单独离开王府并非难事。即使他要替我摆脱王妃的身份,也不用蠢到赔上自己的命。 “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我突然想起东阳瑾轩说过的话。面目全非说明认不出原有的样子,这么说弑七很有可能…… 想通这点,我豁然开朗。 沉浸在思绪中的我,丝毫不知,有一双妖媚的眼瞳一直心疼地盯着我。 第三十五章 怀孕 从扬子湖畔离开,我直接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医馆。医馆里只有几个病人,很快轮到我进内堂会诊。 内堂只有我与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大夫。老大夫叫我坐到他面前的凳子上后,我踌躇了下,说道,“我……我不是来看病的。” 老大夫有点意外,“不看病?公子前来为何?” “我来问下,有没有避孕药?就是男女合欢后,防止女的受孕的药。”我一口气说完,甚感尴尬。 老大夫抚着花白的胡须,笑说,“此药有两种,一种是服用一贴能管一个月;还有一种是事后三天内服用,可避一时。您要哪种?” “后者。” “老夫曾年轻过,年轻人血气方刚,老夫能理解。但,女子吃多了避孕药是有副作用的,你可得疼惜夫人些。” 我莞尔,“多谢大夫提醒。” 九天前左右的新婚夜,我被暴,由于我一直被困在峻王府,没机会买避孕药,昨天我得自由时,已黄昏入夜,街上的药店差不多都关门了。现在才得闲来买药。 可新婚之夜的‘事’过了这么久,如果那时就‘中标’,我现下再吃药也防不了什么。目前,我只能确定自己未怀孕才能吃药防昨晚的后果。 没办法,我只得伸出手腕,对大夫说,“既然来了这里,请大夫顺便替我看诊。” 老大夫二指探上我脉搏,起先不可思意的盯着我看,接着皱眉,最后叹息,“原来你是位姑娘。”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确是。” 老大夫试探性地问,“姑娘,你可知你已怀孕?” 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我不算很意外,内心波涛汹涌,我表面仍镇定,“怎么可能?” “老夫不会说错。一般大夫在女子有孕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后才诊得出来。老夫行医一生,医术精湛,女子怀孕七日便可诊断出。” 我本来想叫他再帮我诊断一次的,老大夫接下来的话让我相信了他。 “姑娘你不止怀有身孕,而且身中剧毒。若老夫没断错,你一个多月前曾饮过‘黑蝎散’。黑蝎散乃蝎毒提炼出的一种致命毒物,一般人服下或触到伤口瞬间毙命。中此剧毒不死,可谓奇迹。” 我承认,“我是喝过这种毒。”正确来说,是真正的苏雪喝的。 老大夫思索着说,“中此毒大难不死者,黑蝎散之毒经过排泄会大量排出,仍有少数余毒存留于体内,通过血液流动不断扩散至全身,最终又汇聚脏腑爆发,此过程约三个月左右。第二次毒发前,姑娘并不会感觉痛苦,与常人无异。待毒再次发作,就是姑娘命丧之时。” “这个我知道。”我黯然颔首。真苏雪饮毒死了后,我的魂魄借用她的身体醒过来,苏雪的父亲苏万年以为我是他女儿,暗里请了几位大夫为我看诊,大夫们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以前那些大夫说我身上的毒无药可救。 第三十六章 易容 见我脸色不好,老大夫又说,“姑娘莫灰心,解除你身上的毒也不是没有希望,只是……” 我来了精神,“大夫请说。” “众所周知,有一种植物叫赤炼藤,此藤长生于酷热的荒漠,六十年长成,八十年开花,一百年结果,到果子成熟需要一百二十年,每株只结一颗果,而且同一个地方不生长第二株,熟果色泽赤红,形似小指粗的小蛇,因此得名赤蛇果。赤蛇果汁液有毒,要将果子自然风干二十天左右,再研磨成粉,毒性方消。人服用后解百毒,延年益寿,习武之人能大增内力,是万金难求的圣品。姑娘若是寻得赤蛇果,方有一线生机。” 我皱起眉头,“如此稀有之物,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京城最近有消息传言,天下第一庄——凌霄山庄庄主君无隐取得了赤蛇果,不少人都在打主意。” 我暗忖:这老大夫知道的还满多的。 既然赤蛇果解百毒不是秘密,苏万年及他请来的大夫肯定也知晓,却不告诉我,是怕弄不到赤蛇果吗?还是怕‘我’婚前不愿出嫁服毒自尽的事败露,惹峻王迁怒苏府?两者都有吧,人情凉薄。 苏雪只不过是苏万年小妾生的女儿,从苏府下人嘴里了解到以前的苏雪很不受宠,经常被大房生的两个女儿欺负。从圣旨替峻王与苏雪赐婚后,苏家人开始对苏雪百般巴结,只是无人知真苏雪已经死了。 现在名义上的峻王妃苏雪已死,我与苏府算是彻底断了关系。 我定了定神,说,“谢谢大夫告知。依我看,大夫您的医术很高明,为何医馆的生意清淡?” “你是第一个这么问老夫的人。容老夫想想……”老大夫抚着胡须,思索着,“老夫经常拒绝为病人治疗,收费又贵,自然门可罗雀啦。” “哦。”我笑问,“不知我这次诊金要多少钱?” “嗯……一百两。” “什么!”我豁地站起身,“你不过替我把了下脉,收个一两我都嫌贵了。” “我诊金收多少是看心情的,现在这就是这个价。莫非姑娘没钱付?”老大夫嗓音里多了丝顽皮。 我冷着脸不说话。老大夫忽然站起身,抬手朝我的胸部袭来,“不给钱也可以,给爷爷我捏一下就放过你……” 原来是个老色狼!我迅速向旁移一步闪开,使他扑了个空,我才站稳,眼尖地注意到他的老手布满皱纹,手腕却白净光滑。 “呀~!你躲开了?”老大夫一改庄重的模样,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你别闪啊小娘子!”我微眯了眼瞳,冷淡地说,“你易了容。”江湖上有种假面皮戴上能化妆成他人的模样称为易容术。 ‘老大夫’再次伸出的色爪僵在半空,声音充满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言下之意并不否认。 我没回他的话,“谁派你来的?” “有人监视你吗?”老大夫蹦跳着走到窗边,动作夸张而滑稽,他环顾了下窗外后,咧嘴笑说,“还真有啊。” 问这个问题基本说明他不是皇帝或峻王的人,我又说,“替我保密我的病情,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只是开了个安神补身的方子。” “可以。除非你给我一百两!”‘老大夫’一脸爽,声音变得很年轻,听上去他本人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我有种直觉,眼前易了容的淘气鬼不稀罕一百两银子,他是知道我身上没这么多钱,才故意为难我。 我从怀里拿出我的荷包,从中取了张三百两的银票丢在桌上,“这是三百两,不用找了。” 说完,我看着一脸错愕的‘老大夫’笑着离去。 我哪来的三百两?当然是偷的。前面我假装生气地站起身,‘老大夫’只注意我的表情,没注意我的手偷了他的钱袋,他的钱袋被我放进我的荷包中,所以我可以当着他的面拿银票。在他惊讶着我付钱时,我又顺手将他的钱袋放回了他身上。 我在现代时是大名鼎鼎的盗墓神偷,来古代怎么会忘了老本行呢? 哈哈哈!用他自己的钱买单,爽啊! 等他发现后,估计会给我气得七窍生烟。那时候监视我的那些混蛋早就进医馆问过我的‘病情’兼走远了,‘老大夫’又不晓得我是谁,那帮混蛋也不会透露身份,老大夫报复不了我,顶多跳跳脚,想到就好玩。 出了医馆后,想到我腹中的孩子,我的笑容转瞬间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