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 第1章 相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他蜷缩在小小的香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地狱之花曼珠沙华照亮了漆黑无边无际的道路,然而前方的道路通向的并不是地狱,而是永无止尽的黑暗寂寥。 他在香炉中度过了无数漫长的岁月,不知今夕何夕,芳草离离。 直到他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温暖的气息,这温度说不上有多么温暖,但却让他感觉到久违的熟悉和温馨,就好像只要跟随在这个人的身边,就不必畏惧任何妖魔鬼怪。 啊,回来了呢。 对于安逾来说,今天是他最心烦意乱的一天,一切都乱七八糟。 清晨,安逾先是被自己那个从来没大没小的经纪人用夺命连环call吵了起来,就在他还迷迷糊糊没有清醒过来之际,就被经纪人粗鲁地一把拽起,匆匆洗漱过后就来到了准备室里梳妆打扮。 这个时候,还只是清晨四点,而他昨夜新戏杀青,足足到了凌晨两点才刚刚睡下。 这些还不是重点,问题在于安逾体质不好,且患有严重的低血糖,若是休息不好就会脸色惨白且头昏脑胀的。看着镜子中自己不用上粉扑就足以可以本色主演吸血鬼的煞白脸蛋,安逾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上节目定是要出糗了。 安逾是一名艺人,或者说是当今最红火的小鲜肉比较合适。凭借着他英俊潇洒的漂亮脸蛋和有些暗哑的低音炮嗓音,近几年来不知斩获了多少姐姐妹妹粉,竟然还有不少男粉,桃花运好的真是挡也挡不住。 就在昨天他的最新仙魔剧《仙魔劫》杀青了,今天是来上好友夏逢的真人秀节目的。在来节目之前,夏逢就和他打过招呼,说他也知道他最近辛苦了,只要他不在他的真人秀节目上睡着,其他一切纰漏他都能帮安逾搞定。 夏逢是一名艺人,却也是一名主持人。夏逢不同于安逾的冷感,他是一名十足的暖男。夏逢的眉眼始终是含笑的,他一直插科打诨道,只要一念起他的名字,就会不由自主微笑起来。所以好多明星上节目在最后大合照的时候都会开玩笑的叫他的名字。 夏逢,夏逢,在夏季重逢。 “安哥,醒醒,准备准备就要上台了。你别紧张,这次节目是录播,如果你有什么说错的夏逢都会帮你剪掉的。”经纪人jojo在旁边鼓励道。 “嗯,我知道了。”安逾看了看镜 中自己苍白得可怕的脸蛋在知名化妆师手中散发着白里透红的健康光泽,还是不由在心中感叹化妆的神奇。 不仅皮肤不再如死人般苍白,就连熊猫牌黑眼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逢自然也看出了好友的脸色不佳,连忙下台帮着jojo搀扶起安逾。 “你没事吧?要不我们等会儿再开拍?” 安逾无力地摆了摆手,“不用了,录完我还得陪我家那个老佛爷去烧香拜佛呢,也不知道她想的是哪一出,这次非要我陪同,还说什么如果不陪她去就是不孝子。” 夏逢微笑起来,“伯母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算了吧,谁不知道她最喜欢你了,还老跟我念叨说我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你不是她的儿子。” “承蒙厚爱。”夏逢从包中取出一包糖果递给了安逾,“喏,知道你有点低血糖,现在没休息好不好受吧,吃点糖果可能会好点。” “谢了……”安逾臭着脸接过糖果,心不甘情不愿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哎,最讨厌吃甜的东西了,太腻了。可不吃又不行。”安逾表情看上去很是苦恼,安逾并不喜欢吃甜食,或者说他其实是一个口味极其清淡的人。可却又不能不吃,这让他感觉每次吃糖果时都像是在受刑。 “得了吧大少爷,这糖果对你老来说就相当于是中药,不吃不行啊。” “那我宁愿吃中药。” “身在福里不知福。”夏逢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的主题围绕的便是安逾昨天刚刚杀青的新剧《仙魔劫》,这部剧主要讲述的就是仙界,人界与魔界中复杂的三角恋故事。不外乎于仙界的仙君和魔君同时看上了天真无邪的人间女孩,随后引发的感情纠葛。而安逾所扮演的便是男主角仙君。 可是奇怪的是最后大受欢迎的却不是男主,而是反派魔君。安逾扮演的仙君前期十分别扭,总是拒绝少女的感情,显得十分冷漠无私,相反魔君大人虽然是个有些幼稚的自大狂,却总是暗地里帮助少女,因此很受观众的喜爱。当然了,最后仙君的面冷心热,默默付出也被观众所知晓,但魔君从始至终的好还是让他的人气一路飙升。 为了配合宣传,众人都是穿着戏服上台的。看着魔君身边的小鬼无常,虽然说在拍戏时看到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却让安逾心中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有 人在他耳边说,“你怎么还不来啊。” 安逾不禁皱眉。是幻觉吗?总觉得今天处处透露着诡异,总让他感觉心神不宁。 勉强录制完综艺节目,顾不得和夏逢多说,安逾连忙匆匆来到更衣室脱下层层叠叠的繁重戏服。来到后台却发现夏逢已经坐在他的化妆椅上等待着他。 见他走近还露出一抹阳光的笑容。 “你最近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夏逢站起,把座位让给有些慌乱的安逾。 安逾今天发挥失常,一直看着饰演白无常的演员走神,如果不是表情实在是太过苦大仇深,夏逢甚至都要误会自己的好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很明显吗?” “其实还好,但是你也知道我跟你认识那么多年了,你有什么不对劲我看一眼就能知道。” 安逾犹豫着还是开了口,“最近我总觉得心特别慌,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是吗。”夏逢看着安逾,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今天好像出现幻觉了,在看见白无常的时候我总能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说些什么怎么还不来找我,我好冷啊之类的,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安逾,我还不知道你居然那么迷信啊,你不是说你是绝对的唯物主义簇拥者吗。你妈成天要把你拉到寺庙里你还嘲笑你妈迷信,怎么,现在也开始有些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鬼怪说法了?” “我是不信,可是……” 话音未落便被夏逢打断,夏逢少见的有些失态,“我知道你说你的耳边一直有人说话,但我觉得你是因为这些天太累了,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出现幻听了。” “是这样的吗?”安逾疑惑的看向夏逢。 “嗯,一定是这样的。” 见夏逢面露不善,安逾识相的没有再提。他总觉得今天一切都很不对劲,不仅是他感觉心神不宁,就连夏逢都看起来有些烦躁,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夏逢把他送上车,他在车上补了个眠,便匆匆来到了寺庙。 寺庙外人流密集,最近正是清明节将至,前来烧香拜佛的人数不胜数。安逾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什么执着于要在这天将他带至寺庙,焚香味刺鼻,他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仅仅只在瞬间功夫,他的身上就落满了香灰粉。 但是他的母亲看起来却像是兴致勃勃,她不由 分说拽紧了安逾的手臂,把香灰粉抹了他整个衣袖。 母亲拉拽着他,径直走向了寺庙的尽头。他见到不远处正站着一位正在说经布道的老和尚,手臂上脖颈上都挂满了佛珠,正在微笑着和几个拿着香的人说着什么。 “住持,是我。”安妈妈很激动地拉着安逾走到了老住持的面前。 老住持先是看着安妈妈眉眼含笑,“施主你来了。”随后视线便转移到了安逾的身上,老住持看着安逾微微一愣,随后便叹了口气。 “住持,怎么了,我儿子身上果然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安逾听着母亲的所言所语,只感觉无奈和丢脸。 自从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差之后,他的母亲就变得越来越迷信。她开始频频往寺庙里面跑,说是要为他祈福。这些他也随她闹了。可是有一天母亲回到家里,竟然对他说有一位得道高僧说安逾身上有诅咒,就是因为这奇毒无比的诅咒因此安逾才会生命力一点点流逝。安妈妈一听这还得了,慌忙就要拉着儿子去见所谓的得道高僧,安逾却不以为然,他觉得那个老和尚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那个老和尚与自己素昧平生又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就凭母亲的几句添油加醋的描述他就能知道自己中了诅咒,这不是骗钱是什么。为了这个他还跟母亲大吵一架,批评母亲迷信,毫无主见。 可是母亲在吵闹之后却去寺庙中更加频繁了,甚至还多次带回来一些所谓的开光宝物要自己戴上,说是能够续命,安逾自然是不肯戴的,一来二去他的体质越来越差。 直到前几天他的母亲再次回到家中大哭一场,说是那个老和尚说他只有五年可活了,如果他不破除诅咒,了却前尘的话,将永世不能轮回。他一听这还得了,这老和尚一言不合竟然要这么咒他。 见不得母亲的眼泪和老和尚的诅咒,他决定前去会会这个妖言惑众的恶毒和尚,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你就是那个咒我早死的老和尚?”安逾语气不善,当然也不能怪他,就算任何一个人在听到别人诅咒自己死,也不会开心的。 “非也非也。”老住持叹气道。 “住持,你看我儿子能救吗?他才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啊。”安妈妈的眼睛泛起红晕,看上去又要哭了。 “女施主不必担心,贵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这样吧,我与施主也是有缘,便赠你一件法宝。”住持从衣兜中取出一只护身符,又 叫旁边的小和尚从他房中取来了一只香炉。 老住持先是看着香炉叹了口气,“你终是醒来了,已经是五十年过去了……” 随后老住持转动佛珠念念有词,安妈妈和安逾都沉默着看着老住持在面前神神叨叨的,过了约莫四五分钟的模样,老住持将手中香炉递给小和尚,让他放回去。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护身符递给安逾。 安逾看着面前的护身符默不作声。 这是一个造型精致的护身符,上面用传统手工苏绣绣着一条金红色锦鲤,背面则是一个手绣福字。如果不是老住持说这是护身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一只荷包呢。 还是安妈妈先看不下去,将护身符接过强行挂在了儿子的脖颈间。 “请施主好好对待这枚护身符,有他保护你,定能护你一世无忧。” 安逾感觉脑海中嗡嗡作响。有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好像白天在片场听见的声音,不过这次他说的是:“带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啊。当然因为院长我是单身狗就不过节了。这篇文章准备了大半个月,然后大纲剧情也是改了又改,这次应该是不会坑了的。至于精神病院我最近正在整改大纲,会在这篇文章完结之后开始连载。依旧是日更。 此文前期较虐,后期会甜起来,绝对he。可能会是今年最完整的一篇文了咳咳,喜欢的就收藏下吧! 等会儿还有第二更! 第2章 重逢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安逾总感觉这几天鬼气森森的,夜里睡觉的时候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 又总是感觉到很冷,无论穿了多少件衣服,都抵挡不住侵透骨髓的阵阵凉意。 本已是初春,一天暖过一天,可无奈总感觉就像是自身带着一个空调一样,冷气阵阵。 而这一切,都要怪罪于当夜莫名出现在自己家中的奇怪男孩。 话说当天安逾还是不敢当着自家老佛爷的面扔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护身符,无奈只好戴着它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奇怪的是回到家后他却生不起把它拿下来的念头了,就好像是习惯了一般。 虽然觉得诡异,但安逾还是回到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将所有的衣服毫无遗漏扔进了洗衣机里。 他不喜欢刺鼻的焚香味,可无奈这股特殊的香味就好像穿透灵魂,就算自己洗了很多遍澡,喷了很多香水仍然不能遮盖住。 回到卧室,就见到了这个小家伙。小家伙的身上还穿着大清朝时期的那种长袍大褂,不过却罕见的并没有留清朝时期常见的辫子,而是剪了乖巧的学生短发。 小家伙似是累了,趴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安逾双手抱胸,没好气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家伙。奇怪了,这个小孩是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家中的,跟着自己进来的,这绝对不可能。可是看着小孩精致的脸庞,他却又觉得一阵熟悉,就好像在很多年前自己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他。 说是小孩其实男孩年纪也不小了,足有十七八岁,身高约莫在一米七左右。男孩面容清秀,细看之下在眼睑处有一颗桃花色的小痣,让男孩原本清秀白皙的脸上带上一抹浅显的诱惑。 安逾没好气地推推小孩的手臂,“喂,起来了小鬼,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我家里。” 少年睡得很沉,安逾走到床边静静打量着大大咧咧占据了他一小半床铺的小孩。 小孩似是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就好像是一只虾米。 靠近些,小孩睫毛微颤,犹如蝴蝶薄翼,是一个长得很漂亮讨喜的孩子。 安逾的身上有着沾染上的焚香味,就算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无法完全遮盖住。 轻嗅着浅浅的焚香味,小孩像是受惊般突然张大了眼睛。 他慌忙抱住安逾, 将小脸埋在安逾的胸膛前。 “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小孩口中喃喃自语,好似入了魔。 又是这股冰冷的气息,自从庙宇中回来后,他的身边就总是若有似无被这股气息所包裹。 安逾试探着将手轻搭在小孩的身上,一触即分,小孩的身体冰冷刺骨,没有半分人气,就好像是一具本该躺在棺材中尘封百年的尸体。 怎么可能有人的体温那般寒冷……冷得安逾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小孩仰起头,却只能看见安逾的下巴。 “你好冷……”安逾犹疑着说。 小孩默不作声,只是稍稍放开了些安逾。似是害怕自己冰冷的体温使安逾不舒服。 “你究竟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难道是我妈带你来的?” 他的母亲最喜欢小孩子,总说希望安逾可以早些结婚给他生个大胖小子玩玩,可奈何安逾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在他看来女人麻烦。和她们交往之后麻烦更是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先不说女人都喜欢逛街,自己跟随在她们的身后就像是一个人形提包器,就单说女人的嫉妒心。你说爱她,她会说你虚伪轻浮,花花公子。但若是你不说,她又会怀疑你对她的真心。你与客户见个面,若是女的,她会怀疑你在外面找了个小三。若是男的,她又怕你跟人学坏了去泡吧。 总是就是各种麻烦的集合。安逾自认自己还年轻,犯不着这么早就把自己迫不及待埋藏在爱情的坟墓里。 更何况他的好友夏逢也并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两人更是相见恨晚。 小孩轻咬住嘴唇,有些怯懦地看向安逾,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都难以启齿。 “不说?”安逾狐疑地看向他,“还是说你不会说话?” “不……我不是哑巴。” 小孩眼睛水汪汪的,而瞳孔颜色更是少见,竟是少有的琥珀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漂亮得好似阳光。 “那我换句话问你,你叫做什么名字?” “白沫。”小孩怯怯道。 “白沫……白色的泡沫?”安逾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叫做海的女儿。” 不顾小孩的疑惑,安逾自顾自说了下去。 “看你奇奇怪怪的,定是没有听过童话故事吧?相传海王国有一个美丽而善良的美人鱼。美人鱼爱上了陆地上英俊的王子,为了追求爱情幸福,不惜忍受巨大痛苦,脱去鱼尾,换来人腿。但王子最后却和人间的女子结了婚。巫婆告诉美人鱼,只要杀死王子,并使王子的血流到自己腿上,美人鱼就可回到海里,重新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她却为了王子的幸福,自己投入海中,化为泡沫……” 安逾顿了顿看向了小孩,“你说,她是不是特别傻?为了寻找爱情,灰飞烟灭,可到头来,她心爱的人却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小孩却少有的反驳道,“不,我倒不觉得。小美人鱼很勇敢,而且我觉得她是一个有灵魂的人。因为她懂得真爱,为了心爱的人死亡并不痛苦,反而是种幸福。真正喜欢一个人,只要对方能够幸福就好了。” “你不过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子,你懂什么爱情。”安逾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这句话刺痛了白沫的心,白沫看着安逾,不由得眼圈泛红。 难道说他不记得自己了? 白沫试探着问了一句,“安逾,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白沫啊。” “你知道我?哦,对,那也不足为奇,现在是个人就该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你竟是又忘了。”白沫松开安逾,抱膝颓然地坐在床边上,看上去有些落寞。 “喂小鬼,我说明天你就从我家里出去。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妈塞来提醒我的,你回去告诉我妈,就算小孩子再可爱我也是不会结婚的,让她死心吧。”本来今天就忙碌奔波了一天,精神十分疲惫,又总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种种不满最终导致情绪爆发,使得安逾没有多余精力去软言软语应付这个孩子了。 “我……我知道了。”小孩终还是沉默着应了声。 “那就好。你今天就在这里睡一晚吧,我累了,别烦我。”安逾不再搭理他,而是自顾自擦干了头发便躺在了床上。 因为太过疲惫,刚触枕头安逾便昏睡过去。梦境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是谁……是谁在哭,声音那样悲伤。 白沫没有乖乖睡觉,而是爬到了安逾的旁边,小心翼翼俯下身看着安逾的睡眼。安逾似是在做噩梦,眉头紧皱,看得白沫心中也很是揪心。他伸出手似是想要窥探安逾的梦境,但最 终还是颓然地放下手。 “人鬼殊途,或许,我真的应该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达成,大家晚安。 第3章 忘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安逾好不容易放个假自然是没那么容易醒的,这一觉就踏踏实实睡到了大中午,醒来后睁眼见到的竟然又是那个不知身份来历的小鬼。 房间里隐约飘来饭菜的香味,安逾有些疑惑的看着小鬼。 “你出去买吃的东西给我了?” 小鬼摇摇头,“我不能离开你身边方圆五十米远的地方。” “嗯?”安逾被这个奇怪的话语所吸引了注意力。 “为什么?我知道是我妈不好把你拉来塞给我,但是你也不用那么乖,她说不让你走你就跟着我。你也知道吧,我现在是大明星,每天都很忙的,要拍戏,有时候还要去外地,你待在我身边算怎么回事呢?” “对不起。”小鬼怯懦地低垂下头,“可是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你超过五十米远。” “怎么跟你就说不听呢。”安逾皱起眉,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要不然你可以试试看。” 安逾还偏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拿起钥匙转身就出了门,安逾住在高层,十九楼,照理说只要坐电梯下到一楼,再往院子里走走就够五十米远了。他将小鬼锁在家中,悠闲着迈着步伐往花园里走。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还在想着既然都出来了要不顺便去四处逛逛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个软糯的声音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骗你。” 安逾惊恐地慢慢转过头,正对上了小鬼愧疚的脑袋。 “啊——有鬼啊!”安逾终是忍不住惊叫出声。也不能怪他这么失态,就算换成任何一个人在看到你亲眼锁在家里的人突然就像是美国电影里的英雄那般神出鬼没瞬移到你身边,也会这么大惊失色的。 安逾伸手颤颤巍巍指向白沫,“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你究竟是不是人!” 还是被发现了,小鬼心中有些难过。 “我……我曾经是人,在几百年前。” 安逾已经怕得浑身颤抖,在惊慌失措中他突然想到了昨天那个奇怪的老和尚送给他的护身符。 他原本想摘下来捏在手里,但是奇怪的是他无数次试图伸手摘下护身符,却在触碰到护身符的那一刻犹豫了,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阻止自己 。 然而惊慌失措中的安逾虽然疑惑却未细想。想到开过光的护身符正好好挂在自己脖颈上,他才觉得自己心跳没那么急促了。 “我跟你讲小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跟着我,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身上有很多符咒,而且啊我还认识很多驱鬼大师。” 小鬼的眼神越发哀伤,他有些犹豫着想要向前一步,但最终还是在安逾恐惧的眼光中收回了脚。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恶意的,虽然我是鬼,可是我不害人的,真的。” “人鬼殊途,况且谁会相信你说的鬼话,电影中的鬼不都是这样狡猾骗人的吗。” 小鬼的眼睛通红,看上去竟是又要哭了。 “我不知道这些年里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真的忘记了我们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我很难过,但是我也觉得你还是忘了一切比较好。我只是想要为你做点什么,真的。” 安逾抓住了小鬼话语中的漏洞,“你为什么总说我们以前有发生过什么,且不说你看起来没有比我小上几岁,当然了,你是鬼,可能已经几百岁了也说不定。但是我之前从未见到过你,所以说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 “我……我没有。” “行了行了,不要摆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说吧究竟怎样你才可以走?” “我……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我只是想要待在你的身边而已。” “我是一个正常人,是个正常人就会害怕鬼魂吧?或者说你觉得会有谁喜欢鬼?别说了,我想要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安逾精疲力竭地摆摆手,他觉得他和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小鬼解释起来简直太累了,鸡同鸭讲。 “我……我真的不能离开你超过五十米的。” “那好。你就站在离我五十米远的地方就好,千万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随便你要不要跟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察觉到安逾话语中明显的不耐烦和厌恶,小鬼虽然难过,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于是一人一鬼就这样上路了。 安逾自然是不会坐公交车或者走路去的,所以他一到小区外面就迅速打了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果然见到车门外小鬼并没有跟上来,眼神哀怨的看着他,就好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这一刻,安逾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难过,他安慰着 自己,一定是因为被那死小鬼的情绪所影响了的缘故。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安逾回过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飘浮着的一个小黑点。他刚抛弃的死小鬼,正漂浮着跟随在他的身后。 可是奇怪的是,身边过路的行人却丝毫没有发觉小鬼的存在,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一般。 难道说真的就只有自己能够看到那个小鬼? 安逾被自己的猜测所震惊,不行,还是去找夏逢商议商议吧,听说夏逢人脉很广,没准能认识几个台湾风水大师也说不定呢。 “师傅,去商贸大厦。”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中,正坐着两个同样样貌出众的男人。一个戴着一顶压得颇低的鸭舌帽,另一个则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 “说吧,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大明星怎么不在家里睡懒觉而大老远跑来找我叙旧?” “没事就不能来打扰你吗?”安逾低下头抿了口咖啡。 “当然可以,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事情就算是芝麻大小的事情我也会抛下工作来找你。”夏逢说得暧昧。 “行了,我是有正事来找你,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有一个台湾风水大师曾来上过你们的节目,还帮你看了看你的事业线和爱情线?” “对。”夏逢端起咖啡,“难道说我们大明星有了心上人,想让大师也来帮你推算下?” “你就别揶揄我了,说正经事呢。最近啊我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想问问看你认不认识什么捉鬼还有驱魔大师,帮帮我。” 夏逢一听扑哧一声笑出声,“哟,原来你还迷信啊。” “真不是。”安逾回头,正看见小鬼低垂着头站在咖啡厅门口,犹疑着要不要进去,小模样看上去格外我见犹怜。 “你能看见咖啡厅门口有个小男生吗?” 夏逢顺着安逾的手指看去,本是随意一瞥却没想到再也无法收回视线。 眼见夏逢愣了神安逾也呆了,该不会夏逢也能看见死小鬼吧? “你真能看见他?” 夏逢没有遮掩,“其实我一直以来没有说,我其实有个副业,就是天师。我本来今天看你气色不佳,眉宇间黑气缭绕,就知道你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但是没有想到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安逾闻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可得救救我啊,我可不想 和一只鬼成□□夕相处,你能想办法帮我把他给弄走吗?” 夏逢神色复杂地看向他,“你说这番话都是认真的吗?经过深思熟虑的?” 直觉好友的反应也有些奇怪,安逾疑惑地看向夏逢,“是啊,怎么了?人鬼殊途,我自然是不会愿意和一只鬼待在一起的,谁知道会不会减寿啊。” “也是。”夏逢倒像是想明白了些什么。 “你应该不介意我和你的小鬼聊上几句吧?” “请便。” 支开安逾,夏逢走向了咖啡厅玻璃门。在推开门的一刹那,小鬼抬起了头。 夏逢张开双臂似是想要抱住小鬼,但是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最终还是作罢。 他将小鬼待到了偏厅坐下,避开了安逾回望来的视线。 “白沫,你怎么回来了。” “夏逢……我就知道你还是记住我的。” “可是你最关心的那个人却忘了你,是吗?”夏逢有些苦涩的笑笑。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你很关心我,但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行了,我知道我永远也不能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但是小沫,安逾他失忆了,这一世的他忘记了你们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不可能像上一世一样被唤醒记忆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一辈子就是这样了,直到死亡也无法再记起你。” “我有想过,但是我只是想要陪伴在安逾的身边,守护着他,他有没有记起我来其实并不重要。” “哎。”夏逢看着正在玩着手机喝着咖啡的安逾,“那个护身符在他的身上,对吗?” “嗯。” “他为什么没有想过要摘下护身符,你动了什么手脚吗?” 听到这话,白沫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夏逢,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是啊,你那么单纯善良,又怎么会做这些事呢。罢了,总之你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嗯。”白沫的眼圈红红的,“我想知道他的气息为什么越来越虚弱了,昨天你知道吗,就这样睡着睡着他就陷入了昏迷。而且他对前世的记忆随着轮回越来越淡,到了这一世甚至都想不起我来。我很害怕,夏逢,我很害怕他没有下一世了……如果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呢……” 夏逢最见不得白沫哭了,见状连忙安慰道,“好了 好了别哭了,虽然说我不喜欢安逾,但既然只有让安逾好起来你才会开心的话,那我就帮你一把。还记得你被封印在哪里吗,还记得你是被谁所封印的吗,只要能够找到那个封印你的人问问,便能知道一切真相了。” 想起那个地方,永无止境的黑暗,白沫就感觉心中微颤。 “我……我不想回去。” 夏逢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白沫的肩膀柔声道,“那好,我不勉强你。你告诉我在哪里,我帮你去问,问了告诉你好不好?” “嗯好。”这便算是应允了。 第4章 询问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夏逢觉得他好像总是在扮演这么一个知心哥哥的角色。 千百年前,他答应了白沫今后会好好照顾安逾,这么一照顾,就照顾了几生几世。要知道安逾可算是他的情敌,可既然是那人开口请求,便没有不帮之理。 现如今,白沫再次祈求他去询问安逾失忆的缘由,天知道夏逢心中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他是这个世上最希望安逾能够失忆的人,最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才好呢。 因为只有这样,他家的白沫才能够彻底死心。这份孽缘究竟要纠纠缠缠到何时,也许就在这世做个了解,对两人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拿着白沫留下的地址,他来到了这个古老的寺庙里。钟声阵阵,诵经吟吟,余音绕梁,经年不散。 刚进寺庙不久,便见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和尚,只一眼,他便认定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来了。”老和尚对他这样说。 “你在等我?”夏逢在老和尚的身边坐下。 “是,早在千百年前,我便推算出你会来找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在这时了。” “既然早就算出前因后果,便也知晓会发生现在这一出,又为何要把白沫交还给那人。那是一段孽缘不是吗?” “非也非也。□□,空即是色。世间因果轮回自有定数,这并非是我一人的选择。” “可若是你执意不交,他们这世便不会有所交集。” “非也。若我当时并未顺从天意,逆天行之。这护身符也将兜兜转转去往他的手中,他们的命数由天而定,你我不过只是顺应天意而为,作不得主的。” “我偏不信,若我非要逆天而行呢?” 老和尚看着夏逢,就如同是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那便不得好死,天诛地灭,没有人可以逆天而行,更何况是你。” “老和尚,你少在那边妖言惑众了,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把白沫往火坑里推的。” “如若是你已经打定主意,又为何会今日跑来找我。” 谎言被戳破,夏逢低垂下头。 “你说得对,就算是我真有此心,他也并非会愿意领情。我只是想问你,安逾之所以今生会忘记一切,也是为了顺应天命吗?” “正是。他本该在这一世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 之间。” “若我偏要救下他呢?” 老和尚摇摇头。 “那安逾之所以会忘记前世发生的一切,是否与这件事有所关联?” “正是。在五百年前,安逾曾以一魂一魄为代价,自愿坠入因果轮回盘中,而条件是他要生生世世都与白沫在一起。可他执意的逆天之行终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便是他的诅咒。他的体质因为失去一魂一魄,又再三的因果轮回投胎转世,灵魂逐渐消散……他每世都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这便是他的诅咒。而这一世,他的灵魂已经开始逐渐消散,到这一世就是极限了。其实他本不该消散得那么快,但他执意要与鬼魂待在一起,人鬼殊途,他的阳气总在不知不觉中被小鬼所吸食,还有这一世已经是福大命大了。若他依旧执意要与那小鬼长厢厮守的话,怕是今生活不到二十五岁了。” “那他之所以没有摘下护身符就是因为他的执念?是他强迫自己每次轮回转世都要寻找到白沫,因此就算是他也不能摘下护身符?” “正是。” 夏逢沉默了。他本以为安逾是没有心的,就算是小鬼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也总以为他不会为了他而流下哪怕一滴眼泪。 却没有想到,他也是会后悔的。原来他最终还是后悔了的。 他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以一魂一魄为代价,每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却还是执意要生生世世寻找白沫。而现在,他终将自食恶果,魂飞魄散。 他现在还要阻止安逾吗?夏逢不知道。毕竟这可能是安逾最后一次转世了,不会再有下次。 若是安逾真的死了,白沫又该怎么办?再次强行将白沫封印吗,再之后呢,又该怎么做? 他突然陷入了迷茫,不知所措。 “顺应天命吧。”老和尚拍了拍夏逢的后背,“是你的始终是你的,抢也抢不走的。” 其实夏逢心中也明了,白沫的眼中心中始终只有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在五百年前,他就只把自己当作好友,当作哥哥。五百年后,这一切也不会轻易发生改变。 或许这次,就当作是他最后一次帮他们了吧。他在心中发誓,若是安逾做出了什么对不起白沫的事情,他就不顾后果把白沫抢回来。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看到白沫受到伤害的模样。 不过在那之前,他决定对此事隐瞒。白沫并不该知道这些,他希望白沫可以开 心的在安逾身边待上五年,五年后就由他来做那个恶人,了结一切吧。 纠缠五百余年,这场闹剧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夏逢唯一带回来的便只有这只香炉,可以在危急时刻将白沫再次封印在香炉中。 随后他便微笑着去找安逾。 安逾此时有些繁忙,那次见面后安逾提出希望夏逢可以带走小鬼,然而夏逢却说他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因此先将小鬼在他家里寄放上几天。 那次两人交谈时间很长,足有一个多小时,回来后小鬼眼圈红红,而夏逢脸上也有不悦之意,看上去两人,哦不对,是一人一鬼明显交情斐然。 安逾越想越觉得不靠谱,虽然说这些天来小鬼在他家很乖。小鬼很贤惠,或做饭,做家务。平时也总是乖乖的正襟危坐在边上,一声不吭。平时最常见的一件事情就是看着他掉眼泪,怎么说眼泪也止不住,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 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心疼,后来看习惯了也不觉得了。 他开始留意起附近有名的风水师,阴阳师来,虽然说小鬼人畜无害,但毕竟是人鬼殊途。安逾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个奇奇怪怪的老和尚,但是老和尚总给他一种熟捻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种认知让他浑身不舒服,自然也就把他搁置角落。 白沫也不是对这一切全然毫无感觉,常常在安逾进入洗漱间后,他会无意间看到安逾打开的电脑上正写着各种驱魔捉鬼的民间土法,而事实上安逾也都用了,奈何对小鬼构不成丝毫伤害,便也放弃了。 但其实并非全然无用,白沫看着自己被烫得血肉模糊的手掌,那是那晚安逾对他迎头泼来的黑狗血,他用手遮挡这才无事。 掌心灼热,但也比不上心凉。越想起曾经安逾对他的温柔体贴,现如今安逾的处处想要置他于死地就形成了巨大的对比。他知道安逾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都忘了。 忘了他,也忘了他们之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只要他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小鬼心里默默道。 可是安逾,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来这一切啊? 从未动用过的厨房里隐隐传来阵阵饭香,安逾从淋浴室中走出,看着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饭菜的小鬼,眼神复杂。 他大概知道小鬼对他很好,据他所说是为了报答几百年前安逾的救命之恩。可是安逾早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对于他来说小鬼不过就是个灾难罢了 。虽然说这些天里小鬼对他总是很殷情,就算是找个贴心的女朋友怕是也不如小鬼这般能干。 可他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与一只鬼同处一室,况且最近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自己想法太多,他觉得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且每天晚上都重复做着一个噩梦。 梦中似是有个半高的少年,奄奄一息躺在面前的路上。自己实在是看不过就将他抱了起来。 孩子很轻,抱在怀里犹如羽毛般,好似一阵风吹过就会随风而逝。 可就算安逾如何努力依旧看不清孩子的眉眼,只记得孩子的脸上有一颗明亮的粉红小痣,就像是初春开得正好的桃花,艳丽夺目。 醒来后脸上满是泪水,为什么,为什么重复做着这个不知所谓的梦境。安逾神色复杂的看着小鬼,好像自从这小鬼出现起自己就开始日复一日做着这个梦了,也不知是何寓意。而且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个梦是连续的,他将会梦到这个梦境的延续…… 客厅里,小鬼正把最后一个菜放在桌上。 “我好了,快来吃吧。” 安逾沉默着走到饭桌前坐下,小鬼仍像往常一般乖巧站在一边,并不靠近。 “你不吃吗?”安逾每天吃饭前都会询问这个问题,而他每次得到的也总是同一个回复。 “不了,鬼是不会吃东西的。” 安逾没有再问,他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糖醋排骨,沉默着放进嘴里。糖醋排骨酸酸甜甜,咸淡适宜,入口即化。 每天小鬼都会给他做不同的菜色,他的胃口都被小鬼养刁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他有些犯愁,不过所幸这次他终于拜托朋友请来了一个真正的捉鬼大师,希望小鬼可以知难而退,他实在不想伤害他。 有什么在阻止他伤害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5章 驱鬼(上)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吃完饭后,小鬼依旧小心翼翼躲在卧房的角落里,可怜兮兮看着安逾。 安逾没有理会小鬼,自顾自在大床上躺下,但是却有意无意给小鬼留下了一个位置。小鬼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听着小鬼有些破功的扑哧笑声,安逾无奈地闭上眼睛,他向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是为什么面对这小鬼总是无法做到真的狠心? 算了,反正明天他就与自己再也没有半分关系。 感觉到床有些塌陷,身后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凉意,冰冷刺骨,冻得安逾不由自主拉紧了些许被子。 小鬼的身躯向后退了退,“谢谢你,安逾。” 安逾皱起眉有些不耐,“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累赘?因为你,我每天过得心烦意乱,带着你做什么都很不方便!” “安逾是在怪我吗?”小鬼有些呐呐的开口道。 “当然。虽然说我知道他们都看不到你,但是我很介意你的跟随。你真的不能走吗?” “我……”小鬼闭了口。 “我不可能由着你跟着我,我可是要约会,将来还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我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前世有所牵扯,但你都说了,是前世,今生我既然选择了遗忘与你相关的一切,定是我前世对你有所厌倦,不想再跟你有所牵扯了。所以我尊重我的想法,也希望你不要再与我纠缠不清,一个大男人粘粘乎乎的烦不烦啊!” 先是绝对的安静,渐渐的低泣声传来,背后是小鬼有所压抑的哭声。安逾听着白沫小声的缀泣,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攥紧,疼得撕心裂肺。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那么紧张? 自己明明不再记得这个小鬼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听到他的哭声,自己竟也有些感同身受? 定是这小鬼使了什么妖法控制了自己的心神,要不然自己怎么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安逾有些气急败坏! “闭嘴,再哭哭啼啼的我明天就请大师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拜托,别再哭了! 小鬼的哭声突然停止。他的话语中还能听出哽咽,“原来你是那么讨厌我吗,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来找你。” “如果把我打得魂飞魄散就能让你高兴的话,就随意吧。我只是想再见见你罢了。” 一股怒意瞬间涌上心头,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安逾双手攥紧,胸 膛极速起伏。 “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对不对!说得那么可怜是想责怪我吗!我都说了我根本不记得你是谁!” “是……是我不好,惹安逾生气了。安逾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了,是我的大恩人,我怎么会怪罪安逾呢。”白沫有些慌乱无措的辩解。 “烦死了。”安逾猛地打开身边的小台灯,坐起身从旁边的床头柜中取出一包烟,抽了起来。 小鬼被刺鼻的烟味熏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然而安逾没再心软,他别过头不再看他,坚持抽完了整支烟。 狭小的卧房中瞬间香烟味四溢,剧烈的咳嗽声渐渐停止,白沫张大嘴大口大口呼吸着,这才感觉好多了。 “安逾,以后别再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白沫有些怯懦地看着安逾。安逾不耐烦地把烟狠狠碾碎在烟灰缸中。 “关灯,睡觉了。”这夜,安逾又做起了这个梦。 梦中,他模糊看到了小孩的眉眼,小孩漂亮得就像是小天使般,五官恬静柔和。他看见自己把小孩接回家中,悉心照顾。 他叫自己“安逾”,声音绵软,好似棉花,听得人心中一酥。 再次睁眼小鬼已经不在身边,安逾摸了摸脸上,一片光滑,并没有之前的泪流满面。倒是嘴角留下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是个好梦呢。 已经有些想不起梦境中的内容,安逾走进淋浴间洗了把冷水脸,可算是清醒了下头脑。 “叮咚”,传来了门铃声。来了,安逾看了眼还在厨房中忙碌的小鬼,莫名感到有些心虚。 或许是因为小鬼对于他的全然信任?他竟然开始有些享受小鬼对于他的信赖与依靠了,这是一个不太好的预兆。 安逾深呼吸打开了门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穿着打扮都像是一个商界精英,不是他想象中道骨仙风的道长也不是手拿八卦盘的神算子。 安逾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这位先生不是他花重金请来的大师? “请问你是……” “我叫孟涛,是安先生请来的捉鬼师。”对方这么一本正经解释道。 “可你怎么看也不像传统的捉鬼大师啊?”安逾疑惑着上下打量起孟涛来。 “安先生很快就能知道了。”孟涛不再多说,刚进房中就准确的看向 厨房处。 “就是他吗?”孟涛的手十分准确的指向了小鬼所在的方位。 安逾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点头,“正是。” 孟涛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起来,他闭上眼睛似是在测算些什么,安逾看着他大祸临头的模样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 过了许久孟涛这才睁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安逾,“你真想要对付他,这小鬼与你怕是有所牵连。” 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么对他说了,现在就连面前的捉鬼大师都这么说,看来这件事情是没那么简单了。 安逾小心翼翼看了眼厨房,幸好小鬼正专心于做早饭,并没有关注到这边,这才轻声询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看你的样子想必是忘光了啊,也罢,凡事自有命数,看来你与这鬼怕是今生无缘。” “大师的意思是……” “这就要问你了,安先生请我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呢?要知道只要我出手定是魂飞魄散的结局,你真的想要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吗?” “此鬼并无恶意,也并未做过坏事。我能闻到他身上的焚香味,怕是被封印在香炉中有过一段日子了。他是因为你的召唤方才出来的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 “既然安先生已有决策,那我自然会出手,还请安先生放心。若想消灭此鬼,于今日午时,带他至这里,我将亲自解决它。” 孟涛留下地址便离开了,看着小鬼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安逾的手攥紧,握着纸条不知所措。 他其实只是想要驱逐这只鬼罢了,但他也知道没有哪个修道之人会放任一只鬼在四处游荡,方才孟涛离开时的一句话在他心中激起一阵波荡。 “他不能投胎转世是因为一个人对他的诅咒,那人希望他可以一直遇见他,因此他始终等不到冥界使者,找不到投胎的路。可是真是好笑,那个下咒的人竟然把什么都忘了,真是可怜啊。” 那个人……是他吗? 早在孟涛走进这个小区之际,白沫便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人身上带着一股残暴的煞气,还有他身上带着的可以毁灭灵魂的法器,使得孟涛越靠近白沫越觉得难以呼吸。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安逾,他可以感受到安逾的犹豫,可是在安逾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酸涩得想哭。 原来 安逾从未欺骗自己,他是真的想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原来昨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昨天,在看到安逾嘴角浮现的那抹浅笑之际,他还是不受控制伸出手触碰了安逾的眉心,进入了他的梦境。 他好想知道安逾梦中见到了什么,才会让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五百年前,在自己奄奄一息之际,最后的意识中见到了就是这样暖如旭阳的明媚笑容,一如初见。 他又看到了那样温暖的安逾,像五百年前一样把陷入昏迷中的自己小心翼翼抱起,安放在床上。 原来那时的他是那样温柔,对待自己就好像在对待一件珍世稀宝一般。 安逾,原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我们的曾经吗?原来你在梦见我的时候还会重现往昔的温暖笑容吗? 也就是这时,才让白沫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 可是没想到一觉醒来后安逾又变成了那个一心想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安逾。 他自然是看见了那个男人交付给安逾的纸张,白沫抿起嘴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煎鸡蛋,但不知何时泪珠滚落进了鸡蛋中。 “今天的蛋有点咸了。”安逾吃了一口。 “是吗……”白沫越发沉默。 “今天中午我要出去一趟。”安逾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 “好。” 安逾恍惚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但他并没有深想。事实上现在的他也颇有些心烦意乱。 吃完了一顿不知所谓的早饭之后,安逾进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他看着手机,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十一点半了,这是他跟孟涛相约见面的时间。 就在此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夏逢。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虐啦虐啦,但我毕竟是亲妈,虐不起来哒。 第6章 驱鬼(下) 安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夏逢了,或者说在与他上次不太高兴的见面之后,他就单方面有些躲避起夏逢来。 不过说来也怪,据说夏逢这段时间竟然再次重回荧屏,主动接下了一部明年定会热播的仙侠剧,且执意要演其中的反派男主,深情魔君,但那显然是个男二的角色。 对于选角的疑问他是这么解释的,“众所周知,男主是被女主所喜欢的,但是男二却是被观众所喜欢的啊。而且男主前期那么渣,想必会被喷得很惨吧,但是男二就不同了,深情魔君,虽然说总是在爱情中扮演着一个默默无闻的骑士角色,但是我觉得却很符合我本人的爱情观。比起轰轰烈烈的执意要把对方灼烧得伤痕累累的爱火,我更倾向于男二对女主的默默守候,纵然全世界都不相信女主,我也能义无反顾相信她,爱护她,就像是骑士一样保护着她,我觉得这样比较符合我本人温和的定位,大家觉得呢?” 问起男主的最佳人选,夏逢先是卖了个关子,随后随口说,“大家皆知我和仙君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因为档期缘故我与他从未出现在同一部戏中,我很期待能与他在戏中的激烈碰撞,相信大家也很想看到我们对戏吧?定会是颜值巅峰之作。” 虽然夏逢在采访中至始至终都维持着温雅得体的微笑,但是在谈及安逾饰演仙君时话语中的嘲讽之意,纵然埋得很深,却仍被对于夏逢一颦一笑,每个动作都十分熟悉的安逾所捕捉到了,或者说,或许夏逢想表达的这个意思原本就只想被安逾一人所知晓。很显然,他对于安逾所扮演的仙君很不满意。 但这不是对选角的不满,也不是对安逾演技的不满,而是对安逾态度的不满。 就好像是在责怪他为什么如此冷心冷情,是入戏太深了吗?安逾这样想。 果然,夏逢之所以时别数日打电话过来正是为了邀请之事。 “安逾,怎么样,看了我今天的采访了吗?” “嗯。你为什么想邀请我参加那部剧?你明知道我并不擅长古装剧,尤其还是这种仙侠剧。” “我可不觉得,我倒觉得仙君的角色非你莫属。” “就因为我刚杀青的仙魔劫?可是那部剧才刚刚杀青,要到明年年初才能播出,你又如何得知我演技如何?” “哦?难道说我们的安逾大明星对自己的演技竟连一点自信都没有吗?” “我可没这么说。”安逾瘪瘪嘴。 “好了,就当是帮好友一个忙嘛,你也知道我很不容易接一部戏的,我就想和你一起对戏啊。” 想到采访中夏逢的眼神,安逾直觉上感觉到了异样。 “你对于我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吗?就因为这个理由?” 沉默良久,夏逢叹了口气,“不是。” 但任凭安逾如何套话夏逢就是不接话茬,直到最后夏逢才说,“接下这部剧,等到杀青之时,我会告诉你缘由。” “打开□□,接剧本小样。” 直到安逾顺从夏逢的意思收到电子版剧本,他才知道这部剧名字叫做《养鬼》,而编剧好巧不巧正是夏逢。 看着名字这像是一部恐怖剧,可是打开剧本才知道并非如此。 男主角原是一位修行者,向往成仙。从小便上山拜访各路名门仙士,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师傅,从此潜心修行。而女主,便是他师傅的女儿,也是重仙阁的少阁主。女主从小贪玩,喜爱女扮男装,所以男主一直误以为那是个男弟子,又因为两人喜好相同,拜了把子。朝夕相处之中,男主发现对自己的兄弟有了不该有的特殊感情,他查阅了许多古籍,知道了龙阳之好是不被世俗所通融的,因此狠下心想要隔绝这种感情。 而与此同时,女主不幸坠落山崖,却被魔君所救。女主死去,化为鬼魂,魔君对女主倾心已久,因为在魔君尚还年幼之际曾被女主所救。不同于男主的迟钝,魔君一眼便认出了面前的少年就是少时的恩人。魔君见少女的灵魂越来越淡,手足无措,希望女主可以投胎转世,女主却不肯。 她说,她必须留在凡世中,等待一个人。 男主得知女主死去反而松了口气,因为这样他就不用整日活在痛苦之中了。可是就在此时,他听闻师傅的女儿坠落山崖,下落不明。这世上怎会有此般巧合?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拜把的少年竟是女儿之身,是他因为他的自私,害死了心爱的女孩。 魔君得知女主是因为一个男人方才执意不投胎转世,因此处处找男主麻烦,而一条筋的男主又误会女主离经叛道,竟然一念成魔。 大概就是一个这样一直误会的狗血爱情故事。就连安逾看了这个剧本都觉得男主实在是又渣又笨,也难怪夏逢要选择男二了,不过夏逢为什么要写一个这样的故事。 当然男主毕竟是男主,后面还是洗白了。男二为了女主死去,女主最终复活,皆大欢喜。没有人再记得那个痴情的 魔君,但是在女主的心中,却总是会隐隐作痛。 要是安逾,大概也会想要饰演深情的魔君的吧? 他答应了夏逢的请求,认真看完了整本剧本。 虽然剧情狗血无厘头了一点,但是剧中魔君在生命最后对女主说的话却很感人,他想,肯定会看哭很多小姑娘吧? 还真不知道夏逢竟然是个情圣。 等到安逾终于看完剧本,才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糟了,快迟到了。 安逾连忙关上电脑出了屋,他没有知会小鬼,因为无论他去哪里,小鬼都只能选择无条件跟随,没有反抗的余地。 匆匆开车到了指定地点,安逾累得满头是汗。 “我还以为你反悔了呢。”安逾打开手机看了眼,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抱歉,方才在忙工作。” 索性孟涛对于他的工作并不关心,闻言只是点点头。 “开始吧,就快错过最佳时间了。” 安逾看着小鬼怂拉着脑袋一步步自觉走过自己面前,擦肩而过,竟感觉呼吸一滞。 “永别了。”他听见小鬼这样说。 就在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他看见孟涛从包中取出了一个碗和一个流动着鲜红液体的玻璃瓶。 “这是黑狗血,取自母狗的经血,十分辟邪。” 安逾浑身一颤,想到了先前利用黑狗血泼向小鬼的一幕。 他看见孟涛将黑狗血倒入瓷碗中,眼看着就要挥洒向小鬼。 小鬼如同那一次一般,摊开了手掌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在刺眼的阳光中,安逾看清了小鬼的手掌。 不再像之前所见的那般光滑白皙,摊开的手掌中一个焦黑的黑洞清晰可见,撕破掌纹,触目惊心。 原来那一次攻击并非全然无用,他的镇定只是不想被他看见。 在泼出的那一瞬间,他的左脚往前迈了一步,就连身体都有些倾斜。 然而比他更快的还有一人,那人如同一道光般强势□□两人之间,在泼洒的那一瞬间,他狠狠抱紧了小鬼,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泼洒而出的黑狗血之上。 孟涛像是早有察觉般倒出矿泉水冲干净了装血的碗,将它放回了自己的包中。 而小鬼正在来人的怀中瑟瑟发抖,就连原本就半透明的身躯都变得愈发透明,就好像随时都会烟 消云散。 此人正是最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安逾的好友,夏逢。 他的白色衬衫被血迹覆盖,就好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傲然绽放。 他的双臂紧紧搂住白沫,将他挡得严严实实。直到听见孟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夏逢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白沫。 他撑开手中的雨伞,挡在了两人的头顶上。 “不怕了,小沫,你看,我来了。” 刺眼的光线被遮挡住,白沫才渐渐恢复了神识。他先是看向了僵站在一边的安逾,随后才将目光转移至一脸担忧看向他的夏逢。 “夏逢,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夏逢轻轻拍了拍白沫的肩膀,神色复杂,“你真有这么喜欢他吗?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会魂飞魄散的!” “嗯,我知道的。可是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白沫看着安逾,“他只是忘记了,他也会后悔的,夏逢。”这句话说得很轻,也不知道是说给夏逢听,还是在游说自己。 “你啊……五百年前你就这么固执,直到现在这习惯都没改变。” “夏逢,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安逾。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离开他。” “是,我知道,所以,就算他下次还会请捉鬼师来对付你,你也心甘情愿吗?” “我……我会努力让他记起一切的。”白沫打定主意,“夏逢,如果他今后还是对我不好,还是想要甩开我,我就跟你走好不好?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夏逢弯下腰,在白沫额间轻烙下一吻,“当事人都不介意,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做决定呢……”夏逢似是有些嘲讽,“罢了,就依你吧。你要知道,你可能会失去他,但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我一直都在你身后,等着你回来。” “嗯嗯。”白沫用力点点头,“我知道的。” “傻小子。”夏逢笑了,他看了眼似是打定决心想要走来的安逾,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不给他留下丝毫询问的机会。 “你认识夏逢?”安逾神色复杂,似是没有想到不安成真,早在上次见面他就发觉这个小鬼跟夏逢似是有不知情的羁绊。 “是。”白沫也没想要隐瞒,“我与他,在五百年前就见过面,曾经,我们三个曾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只不过你忘了。” “又是五百年前 。”该死的五百年前,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安逾少有的有些恼怒。 “安逾,没关系的,你只是暂时忘记了。”白沫可以感觉到安逾情绪的失控,这样的安逾让他感觉有些害怕。 “那你告诉我,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跟那家伙有什么关系!”安逾一拳砸向旁边的石凳上,瞬间血流如注。 白沫一下子慌了神,“安逾!你受伤了!” “别废话,你说啊,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跟那家伙有什么关系!” 安逾发泄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是在医院,入眼处一片洁白。 他又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个老头问他,“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就算是为此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听见自己斩钉截铁地回答,“是,我已经做好了决定,纵然万劫不复,我也要找回它。” 究竟是要找回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爆字数啊,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7章 试探(上)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在那次之后,安逾没有再为难白沫,两人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但是气氛却比往日里要来得沉默了许多。 回家后,白沫主动交代,只要褪下安逾身上的护身符,便可以摆脱自己。犹疑之中,安逾还是摘下了护身符,但是心情却变得更加沉重,就好像是逆反自己心意一般。 安逾变得很少回家,对此安逾的解释是最近要进新剧组拍片了,要去外地,但是白沫却知道他是在躲避自己。 见到白沫回来,老住持感到十分讶异。 “你怎么回来了?他对你不好吗?” 白沫点点头,“住持,安逾他……他为什么会忘了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知道你知道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白沫紧咬嘴唇,眼泪似掉不掉。 “哎,我不能告诉你,我说过要帮安施主保密的。” “竟连我也不能告诉吗?”白沫看起来很是低落,“住持,他现在总是躲着我,你说他是不是厌烦我了?” “老衲不知啊。” 安逾鲜少回家,闻到家中越发浓厚的焚香味,皱起眉。小鬼并不在家中,大约又是去寺庙了吧? 笨蛋,不知道寺庙中的佛光对他来说就如同慢性□□一般吗,万一魂飞魄散了怎么办!安逾有些气急败坏,但他也知道自己气得十分莫名其妙。 自从那次见到夏逢紧紧冲过来将白沫楼抱在怀里中,他的情绪就变得有些失控。就算在片场,他也不太待见夏逢,就连导演都再三跑来询问自己是不是和夏逢吵架了。 原来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了吗?都是因为这个小鬼,让一切都乱了套! 每每看见剧组中的焚香炉,都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身上总是带有香灰味的小鬼,闻着他身上浅淡的香灰味好似有安心宁神的功效,可是真当他闻到了香炉味的时候却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 他就像是被下了蛊,脑中心中都被小鬼所控制,避无可避。 他是在责怪自己的躲避吗? “你回来了?”白沫诧异的发现安逾正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好似在想着什么。 “呃……嗯。”安逾有些尴尬的看着白沫。 “你的手……”他还记得那天看到的那一幕,白沫的手上有个巨大的焦黑的印记。 “没事了,夏逢给了我药 膏,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似是怕安逾不信般,白沫将手掌摊开放在安逾的面前,的确是好了。 “是啊,我怎么忘了夏逢他是个阴阳师呢。”安逾说得嘲讽。 “夏逢他……”本是想为夏逢辩解,但是看到安逾脸上的表情后白沫还是闭了嘴,他有些担心安逾,安逾看起来十分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这让他很是急躁。 “白沫,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夏逢他是喜欢你的吧?夏逢他那么温柔,不会像我一样对你凶,也不会像我一样成天想要将你赶走,还恶毒地要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你为什么还要执意跟在我身边呢?” 白沫使劲摇头,“安逾怎么会这样想呢,安逾只是不记得了而已。五百年前,是安逾将奄奄一息的我带回家照顾,也是安逾将我一步步抚养成人的,安逾对我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我怎么会不喜欢安逾呢。” “可是我都说了!今生我把什么都忘记了,是我背叛你喝下了孟婆汤,是我要选择忘记你,忘记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事情,你还不明白吗,我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呢!” “安逾……”白沫被吼得一愣,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掉落在地板上。 “安逾……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而已啊。” “随便你!”安逾拂袖而走。 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白沫终是无力跌坐在地上,无言抽泣。 “安逾……你怎么能都忘了呢……怎么能……不记得我了。” “该死该死该死!”都是这个该死的小鬼,惹得他心烦意乱的! “安哥?大周末的你怎么会出现在公司?”经纪人jojo一脸诧异望着他。 “jojo,是你啊,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安逾疲惫地揉了把脸。 “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尽可能多地接下各种通告,凡是有意与我合作的,都不挑,全部接下。” “安哥……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前几天还告诉我你不要接戏了,要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所以我才帮你推掉了好多通告的……” “别问那么多,你只要照做就是了。” “是。”jojo小心翼翼答应着,生怕他们家这个小祖宗又出什么变故。 难道是做错什么事了,忏悔?jojo 背后发出嘶嘶冷汗,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整天的低气压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中,就好像一座大山一般。所有人都轻声交谈,生怕惊扰了那个得罪不起的小祖宗。 所有圈内人都知道安逾是个性格不好的大明星,动不动就板着脸,但无奈人家现在是大牌明星,得罪不起,只好伺候着。但所有人都怨声载道的,这些都被安逾看在眼里。 “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很受人讨厌?”jojo浑身一激灵,耳边警铃作响,这祖宗是什么时候发生这件事的,难道是哪个拎不清的小明星说漏了嘴? 他眼珠一转连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安哥你相貌堂堂,身材又佳,粉丝足以可绕场地一圈,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你呢。” “jojo,今年是你跟我的第几年了?” 难道是安逾嫌弃自己了,想要炒自己鱿鱼?jojo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吓得蹲下身抱紧了安逾的大腿。 “哎哟安哥,我可是跟了你快八年了,好歹也算是培养出了一些革命感情吧,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你可千万别辞退了我啊,大不了我自愿申请工资减半还不行吗!” 安逾叹了口气,搀扶起了jojo。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出道起我的身边就一直没有一个朋友,就连你,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跟你好歹也朝夕相处了八年,但是你对我依旧很提防,甚至害怕。所以我想我的性格是不是真的糟透了,只是因为你们害怕我所以才瞒着我?” 看着这样的安逾jojo有些心疼,“安哥,既然你也开口了那我就说了。其实吧大家都有些害怕你,因为你总是阴晴不定,有些时候突然就生气了一言不发的,所以大家都有些畏惧你。因为你一直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安哥,其实你人真的挺好的,可是偶尔也对关心你的人敞开心扉吧,否则大家想关注你也不知从何说起啊。” “我明白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打发走了jojo,安逾一个人静静坐在休息室中,心烦意乱,他狠狠□□了把精心打理好的头发,任由发胶粘在自己手上,满手黏腻。这样讨厌的,不受欢迎的自己在那小鬼的眼中心中却好像是宝贝一样,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近人情? 安逾想了想从裤袋中取出手机,找出了自己之前的采访视频。 无论面对任何问题,所有明 星都是微笑着回答的,而自己至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是了,他翻看了视频旁边的评论留言,大多是夸赞自己的,但更多的却是骂自己无心无表情。真的没有感情吗? 安逾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心脏,是了,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思。大概落在旁人眼中就是那般糟糕吧。 他想到了那个小鬼,叹了口气。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能拍完第一卷了,拍完第一卷就回家吧。或许事情还会有别的发展也说不定,他对自己这样说道。 第8章 试探(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夏逢是剧组中对于安逾情感转变最先看出来的人。对于夏逢来说,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安逾也会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犹豫和反思十分不可思议。 因为在他看来安逾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人,就好像是古时的帝王,从来只有差遣别人的份。 还记得这世两人相逢,是在一次综艺节目上,夏逢是固定支持人,而安逾则是刚出道不久的新人小鲜肉。 安逾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旁若无人。作为一个真人秀非常考验嘉宾的临场反应能力,和对于别的嘉宾的亲和度。可是在大家或是逢场作戏,或是真心实意之中,他的旁若无人就好像一座冰山,无声阻隔开了他与别人的距离。 就连导演也不住多次出演提醒,“安逾,你要和别的嘉宾都互动一下,不要总是站在一边啊。” “为什么?”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为什么。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强制性的指令,他有选择是否要遵守,又或是拒绝。 夏逢想到了五百年前的他,纵然比起眼前有更多人情味,可是面对白沫的死亡,他也是这样询问他的,“我为什么要难过?为了他?” 还是这样无所谓的令人厌恶的态度。他就是他,从未改变过,他骨子里的冷淡。 夏逢上前询问,“安逾你好,我是节目的主持人,我叫夏逢。” “夏逢……很奇怪的名字。” “是啊。”夏逢但笑不语。 “你找我做什么?不是还要录制节目吗?”安逾依旧冷冷淡淡的,爱答不理的样子。 “安逾,你是不是很讨厌上这个节目?”夏逢单刀直入。 “是。”安逾也毫不避讳,他向来是个实话实说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将就。 “那我问你,你又为什么要来上这个节目呢,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服从公司给你的安排的。所以说为什么,你要这样勉强自己。”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抬杠,这让安逾不由得打量起面前人。也是他第一次有了好好交谈的欲望。 “因为我要得到一切。” 安逾是个可以为了得到什么而付出一切的人,纵然代价是要强迫他去做些什么他并 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他也甘之如饴。 “既然想到得到什么,那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你就算再不情愿,为了你的心愿,你也必须选择接受,这是你应受的。” 两人的初次对话谈不上愉快,但是奇怪的是在两人单独交谈后,安逾的录制过程虽然谈不上愉快,但也不总是一个人默默站在一边了。导演多次找夏逢谈话,说是两人之前究竟聊了些什么,怎么能让安逾又如此巨大的转变,夏逢只是微笑着一笔带过。 然而这只是一次开始。既然身为艺人,就不可避免要跑通告,而作为现如今风头正盛的名牌主持人,夏逢在许多节目中都是常驻主持,两人不可避免会多次遇到。 每次开始录制前,夏逢都会主动找安逾谈话,效果卓然,但凡是上夏逢所在的节目,安逾表现都还算听话,没有明显的不情愿感。但实际上夏逢每次说的话都并不好听,可在安逾这里却很受用。 甚至安逾开始觉得,夏逢与自己像是一路人,因为他看起来对演艺圈也毫无兴趣。 一来二去两人便就这样成了朋友。 可是直到现在安逾才领悟到,夏逢之所以会几次三番提点自己,不过是看在了白沫的面子上,为了白沫,他才不得不强迫自己对安逾好。所以到头来,自己生活二十余年,竟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真是悲哀啊。 安逾嘲讽的笑笑。 今天的对手戏又是和夏逢,夏逢的气场很足,穿上魔君的衣服之后身形更是拔高不少,看起来格外霸气侧漏。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哈哈哈,真是好笑,竟然是你亲手杀死了你深爱已久的女人!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谓名门正道,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竟到头来,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敢爱却不敢当吗,重仙阁怎么会收了一个像你一样的弟子,真是个懦夫!” 安逾静默着看向对面的夏逢,虽然是演戏,但他分明在夏逢的眼中看出了滔天怒气。他是在责怪自己,源于五百年前。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戏了,对于夏逢来说,更像是在回溯五百年前的噩梦。过往种种尚且还历历在目,他一分一毫也不愿忘记。 沉迷过去,无法自拔。 夏逢举起手中长剑,暴喝一声就往安逾胸前捅来,因为过度用力,道具刀竟被大力折断!鲜血喷涌而出,安逾觉得身体发冷,头昏眼花。 “快去叫医 生啊!”工作人员吓得连忙七手八脚上前搀扶起他。在送上担架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夏逢。他抱胸站在众人之间,脸上流露出的分明是浓烈的恨意和复仇的快感。 他是那样厌恶着自己……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又是在医院。边上坐着的是剧组中的女演员,正在悠闲地削着一个苹果。 “你醒了?”女演员放下苹果,自己咬了一口。 “怎么是你?其他人呢?”安逾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女主角按着肩膀重新推倒在床上。 “行了别瞎折腾了,你的胸口受伤了,医生让你别乱动。不然绷带挣裂了有你好受的。”女演员没好气的白了安逾一眼。 “我是问你,剧组的人呢!” “对我吼什么呀,我也是被他们硬拉来的。他们去处理媒体了,发生了这种事情医院附近围满了人,你要想出院,不得靠人帮你摆平啊。” 安逾一想也是这个理,便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了。 迷迷糊糊之中,安逾再次昏睡过去。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梦,梦境中小鬼坐在他身边的床上,神色哀伤。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白沫的脸蛋,却发现无论自己胳膊如何伸展就是触碰不到,情景之下他便想坐起身,嘶,胸口好似有烈焰焚烧,剧痛袭来,他猛然跌倒回床上,再次看去小鬼却不见了踪影。 他满头大汗坐起身来,身边还是坐着一个削苹果的人,然而却不再是女演员。 那是夏逢,本该待在家中避嫌的夏逢,最不该出现在这个病房里的人。 见安逾瞪圆眼睛看向自己,夏逢无所谓的放下小刀,指了指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一轮圆月高挂天悬,已经是深夜了。所以说夏逢又是如何出现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夏逢轻咬一口苹果,看向窗外。 “哎,为什么你还是执意要来呢,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安逾像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他顺着夏逢的目光看去,窗外空无一人。 “他来看过我了,对吗?” “没有。”夏逢轻咬着苹果,似有若无转动着手中的水果刀。 “你想杀我……”安逾也看向水果刀。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 “当真有这么恨我吗?” 夏逢嘲讽般的轻笑起来,“我怎么 敢杀你呢,我要杀你有人可是要跟我拼命的呢。” “睡吧。”夏逢扔下小刀,身形一闪,消散在风中。 在夏逢的响指中,安逾再次沉沉睡去。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 小鬼坐在他身边的病床上,神色哀怨。大眼睛中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你为什么哭?” 小鬼摇摇头。 “你还是忘了我吧。” 就如同五百年前…… 又是噩梦一场,幸好再次醒来之后终于天亮了。 看见满屋子的工作人员,安逾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安逾先是环顾四周,却并没有见到小鬼,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接着他见到了女演员,女演员上前几步,笑着将一个双层饭盒递给了他。“这是我们大家刚去楼下给你买的汤,很新鲜的药膳鱼汤,你等会儿喝了吧?” “好。”接过鱼汤放在边上,安逾望着女演员有些犹疑。 “怎么了?”见到安逾一直望着自己,女演员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道是自己脸上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没什么。”他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女演员昨天并没有独自一人来到过自己房间,那么昨天那个假装成女演员的究竟是谁?难道说是夏逢吗?可是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安逾不得而知。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先出去了。”女演员在奇怪的猜测中和工作人员一起退出了房间。 空无一人的房间中传来若有似无的笑声,就好像是在嘲笑安逾的懵懂无知。 第9章 道长(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安逾在医院的这些天中,夜夜都会做梦,梦见小鬼神情哀伤坐在自己床边,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自己。 然而每每清醒后却发现病房中只有自己一人。打开手机,没有任何电话短信的慰问。 还有一周自己就必须要出院了,再不出院就会耽误剧组的拍摄。他现在十分不想见到夏逢,但所幸夏逢也并没有要与他搭话的念头。 这次一击不成,想必夏逢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异常举动了。 夏逢现在正在寺庙中,上次暗杀安逾,半路中却被小鬼截了胡。小鬼的手中有一道很深的血印,那是夏逢发力的结果,那一刻,夏逢是真打算打碎安逾的元神的,却没有想到原来小鬼始终偷偷跟随在安逾的身边,保护着他,方才失策了。 “真傻,为什么要再三弄伤自己。”夏逢心疼地把小鬼的手掌放在自己腿上,细心为他包扎。 好像再次重逢中就一而再,再而三看到小鬼为了那混蛋弄伤自己,夏逢心疼之余还有些气愤。 “我没关系的,夏逢。” “行了,我知道你在乎那个家伙,这次是我一时冲动了,我向你保证,下次不会了。所以,你也别再为了他弄伤自己了,好吗?” “嗯好。”小鬼乖巧点点头。 “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夏逢没好气地拍拍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还是决定回到寺庙中吗?就算再次封印也不后悔?” “不,我会接受再次封印,但是除非安逾去世,否则我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我知道他嫌我烦,那我就默默跟随在他的身后,静静看着他就好了。” “你个傻孩子。” “我知道我是有点傻,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夏逢,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面对白沫清澄透澈的眼睛,夏逢狠不下心拒绝。 “是,你知道的,我总是无法反驳你的一切请求。” “凡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为你取来。凡是你想要保护的人,我都会替你护着。这是我对你许下的诺言。” “谢谢。” 夏逢已经消失很多天了,剧组剧情依旧停滞不前。 一天傍晚,一个云游道长突然驻足剧组门前,扬言说要 见见安逾。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安逾正在摩挲着手中的护身符。那是他在回家的那一天带回来的,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留下不扔,他不知道小鬼为什么可以摆脱护身符自由行动了,但是抚摸着手中的护身符就好像还能感受到小鬼身上淡淡的焚香味。 就好像他还在自己身边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两天安逾一直在和女演员搭话,接下来要拍的戏份便是女主死去变成鬼魂,徘徊在男主身边,保护着他。 因为夏逢不知所踪,因此男女主戏份暂时提前。 这剧情实在太像是他与小鬼了,他很想知道其他人对于这件事情的想法。 “晓梦,我想问问你对于这个剧情的看法。”安逾终于还是扭捏着找上了女主角。 “你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些?”安逾从来不和其他演员对剧本,用他的话来说是他可以自己找感觉,与演员对戏反而会影响他的发挥。 也正因为如此他总是被批评是花瓶,他的演戏从来不蕴含任何感情,就像是自己的个人独角戏一样。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的演技,不是一直被大家说是花瓶吗。” “可你从来不在意这些不是吗,你还说是与你同剧组的演员演技不佳,无法衬托出你的好。” “行了不说这些,总之,你对于变成鬼也要保护男主这段剧情是怎么理解的,我很想知道。” 虽然莫名其妙,但是晓梦还是认真回答了。 “我也是一个新人演员,不敢说自己对演技有什么独特的个人感悟,但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写这个剧本的人。作为一部仙侠剧,剧情的确别出心裁,虽然说是有鬼怪设定,但是却一点都没有灵异恐怖之感,反而温馨感人。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扮演鬼魂的角色,但也不得不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了。” “女主角在别人眼中看似有些傻,还十分痴情。男主角这般对待她,她却还想着要保护对方。那是因为她对于爱情近乎虔诚的执着。无论男主角在别人眼中有千般万般不好,但是在她看来却是年幼时那个唯一对她好的人。那个不在意她的身份,给予她温暖的人。因此就算是男主角之后误会她也好,厌恶她也好,她都没有责怪过他。她从未改变过,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盼着男主角好。所以我才说她是一个非常痴情,单纯的人。” “安逾,你知道吗,所有人都改变了,可是千百年来,她却记得 先前所发现的一切。她是一个有些小恩小惠就会感动的人,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也没有忘记过会在一起的约定。” “可是……她是鬼啊。而且她后来还对男二号动摇了不是吗?” “是。”晓梦的语气有些沉重,“她也是有心的,她也会难过,也会向往温暖。所以说她也会贪恋男二对于她的关怀和爱护。可是,一直以来在意她身份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男主角啊!是他最初因为她男装的扮相再三犹疑,也是他在乎她鬼魂的身份几次三番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可是女主角呢,她只是默默躲在角落里哭,甚至还会在男主遇到危险的时候帮他抵挡,她又有什么错呢?就因为她是鬼不是人吗?” “有些时候我倒是觉得鬼比人要简单多了,他们怨恨便会报复,喜爱便会报恩,他们感情单一,想到什么便会做什么,而人心易变,没有人能够看破。” 晓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安逾说这些,大概是安逾脸上的表情太悲伤了吧。有些时候就连晓梦也觉得,安逾和剧本上那个无欲无求的仙君实在是太像了,就好像这个角色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她总是有一种安逾就是仙君的错觉。 “我知道了,谢谢你。” “啊……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安逾会跟人道谢呢。 安逾与晓梦交谈后,再一次认真看完了整个剧本。以前他总是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也只粗略翻看遍剧本后就只研究自己的台词,从不顾及别人,可是现在他有种直觉,通过这本剧本他也许可以隐约窥探出五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是这样的吗,真的一直以来都是他做错了事情吗? 是他忘记了五百年前的约定,是他擅自遗忘了他们之间的过往种种。 原来一直以来他对白沫的都是偏见吗?原来小鬼他也是会感到害怕与孤独的吗?他在怪他吗? 原来梦境中的小鬼是在偷偷责怪他,可是他却不敢说,只敢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他的不安和委屈。 而他这些天里都对他做了什么? 他责骂他,嘲讽他,甚至还冲他喷洒黑狗血,请了捉鬼师想要将他挫骨扬灰。 他从来没有想要弄清楚五百年前事情的真相,就这样不负责任给他判了刑。幸好现在一切都还不算太晚,或许还有机会可以补救的。 “我要回趟家。”安逾收拾好了行李箱就要离开,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却对上了一个道骨 仙风的老人。 “晚了。”他听见那人微笑着说。 “你是……”安逾诧异的看着面前手持拂尘的云游老道。 “贫道法号拂云,叫我拂云道长即可。”拂云道长伸手轻甩拂尘,道骨仙风。 安逾意识到这是真正的修仙之人,没由来的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要甜起来了,虽然就一瞬间…… 第10章 道长(中)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萧瑟冷风之中,两人对望,还是经纪人jojo在尴尬之余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安哥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剧组外见到道长,道长执意要见你,拦也拦不住,没办法我只好擅自带他来了。” 安逾挥挥手,支开了jojo。他有些摸不准道长在此时约见他的来意,是为了他身上沾染上的鬼气,还是说他已经找到了小鬼那里。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那小鬼现在还安全吗?安逾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现在很想能够快速出现在家里,看看小鬼究竟有没有事。 “出来吧,在我面前还想刷这些小把戏?你的鬼遮眼对我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安逾讶异的看到小鬼低垂着头从道长身后走出,站在他的面前。 安逾慌忙将小鬼拉到自己身后,“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这几天我做梦的时候是你在搞鬼是不是?” “是,但是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而已。”小鬼有些委屈。 “安施主可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小鬼抬起头看着拂云道长,有些怯懦地摇头,“道长,我是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他,不管你是否相信,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要害他的意愿。” “没有鬼不想摄人心魄的!斩妖除魔是贫道的职责,今天就要收了你这只作恶的小鬼!”拂云道长抽出法器,摆出阵势就要对付小鬼。白沫害怕地紧闭上眼,他能感觉到道长的手离他越来越近了,法器的光芒就算是闭上双眼也无法自欺欺人,他只觉得浑身灼热,好像身陷炼狱炉之中。可是很快这种灼热感便被人遮挡,他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搂抱住自己。 呼吸之中是熟悉的玫瑰花香,安逾每次临睡前都有用玫瑰味润肤乳洗澡的习惯,味道不浓,但却令人安心。 小鬼睁开眼睛,却只能见到一片黑暗。他被安逾牢牢禁锢在怀里,鼻尖对上的正是安逾结实的胸膛。 “安逾……”小鬼感觉眼睛发酸,他使劲呼吸了一口,满鼻的玫瑰花香香味扑鼻。 “安施主你……”拂云道长也很是不解,“你为何要阻挡贫道施法?” “我知道前些天里我是摆脱过朋友寻找捉妖师,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安逾轻轻拍打着白沫的后背,好似安慰。 “安施主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拂云道长叹着气,气得胡子都被吹了起来。 “抱歉,是我打扰了。”安逾的语气很坚定,在道长动手的那一瞬间,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反应,道长的法器只对阴灵体质有关,照理说安逾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可他偏偏感觉到肩背的灼热感,虽然并不强烈,但是那种灵魂好似要与身躯分离的疼痛感让他不由颤抖着更加揽紧了怀中的小鬼。 就连他这个普通人都会这么痛苦,那小鬼呢?他在被自己泼洒到黑狗血的那一瞬间定也是很痛的吧。小鬼总是那么爱哭,说他几句也要哭,却在自己这般伤害他的时候流露出浅淡的微笑,是不想被自己看到失落和难过吗? 安逾有些后悔。 “安施主,你的身上有很重的鬼气和阴气,那定是因为这小鬼成年就缠着你。只要我将这小鬼打得魂飞魄散,你定能恢复往昔健康。” 安逾闻言摇了摇头,“我的体质从小便是这样,母亲也有询问过各路道长,可他们都说我天生便是阴寒体质,与鬼魂亲近。还有主持说我是因为遭遇到了诅咒,因此这辈子才会这样总是被疾病所缠绕。但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我与他相识也不过才几个月罢了,他对我起不了这样的作用。” “施主为何要这样自欺欺人,就算这小鬼从无害人之心,但那也只不过是现在罢了。他毕竟是鬼,只要是鬼,就无法遮盖住身上的鬼气和鬼魂皆有的暴戾本性。等到中元那天,鬼门大开,万鬼入市,他的鬼气将会被完全揭发,你觉得到那时他还能保存神识不伤你吗?” “我……”白沫愣住了,因为平日里中元节他都跟随在夏逢的身边。夏逢是罕见的纯阳体质,可以压制住一切阴气,因此白沫才总能够安然无事。可是他总不能一直麻烦夏逢吧,再他知道夏逢对他的心意之后,他就开始不由自主躲避起夏逢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面对夏逢的这份感情,这让他感觉到愧疚不安。 他会激发本性伤害安逾吗?白沫小心翼翼看向安逾,也正对上了安逾看向他的眼神。下意识中白沫就选择了躲避。 是的,他被戳中心事,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控制心神,不伤害安逾。若是他到时伤害了安逾怎么办,不可以,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宁可自己受伤。 “道长,我愿意跟你走。” “你疯了吗!就因为他说的那几句话!”安逾被激怒了,他一把拽住白沫,失 控吼道,“你懂什么!给我乖乖留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安逾,他说的对,马上就是鬼节了,就算是我控制住了自己,可是只要我待在你的身边,众鬼就会顺着我的气息找到你,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安施主,我希望你可以平心静气好好想想,不要拿自己的性命乱开玩笑。” “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是吗?只有那个夏逢他才可以保护你,你是这么想的对吗!”安逾紧紧拉拽着白沫的手臂。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要逃离我?行,我跟你道歉,之前是我不对,你回来好不好?是,我是不记得五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可是我愿意去尝试,愿意去寻找,你不愿意等我吗?” 终于听到了这些话白沫心中是很高兴的,可是白沫还是坚决摇头,“对不起安逾,只有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以你的性命为赌注。” “你给我回来。”安逾一把推开拂云道长,蛮横地拉过白沫,关上了房门。 拂云道长吃了个闭门羹,但是想来今天天色已晚还是决定先在剧组住上一晚,明天白天再来劝阻。 房门里,安逾将白沫强硬地推搡在门板上,双手撑起在白沫耳朵旁。 “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啊!”安逾嗓音暗哑,听得白沫心神激荡。 这还是他之前所朝夕相对的那个安逾吗,虽然早就知道这一世的安逾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怒,可是从未见过安逾这样子。眼圈红肿,嘴唇轻颤,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不知是气出来的还是神色激动的缘故。 “安逾……我。”白沫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安逾通红的眼睛,却被安逾侧头狼狈躲过。他不想被白沫看到自己落魄不堪的模样。 该死的,自己何尝这般失态狼狈过!都是因为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这样想着安逾不由怒气更甚,“你说啊,那个吹胡子瞪眼的老道长是哪里比我好了,你宁愿得罪我也要跟他走!” 这样小孩子气的安逾让白沫觉得很是可爱,还是没绷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口。安逾简直要被白沫气笑了。 “你笑什么?” “安逾……你现在这样子好像是个抢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啊。”白沫的胆子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大了不少,都敢和安逾开玩笑了。 大约是现在气氛不错,安逾放开手,轻轻搂抱住白沫。 “白沫,这些天不见你我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我必须承认我还是不记得我们之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但是我相信你说的一切,或许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晓梦和我说了很多她对于鬼魂的见解,或许我之前对你的都是偏见。我知道,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做整理和适应,你愿意再等我一段时间吗?” 安逾将脑袋抵在白沫瘦削的肩膀上,紧闭双眼,睫毛轻颤,似是在努力适应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奇妙感觉。 他正在抱着一只鬼,没有温暖的体温也没有有力跳动的心脏。 他指尖微缩,有些害怕,却还是将自己的胸膛与小鬼紧紧贴合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胸膛处隐约传来些许暖意,许是小鬼冰冷的身体上沾染上了自己的体温。 这种温暖简直让安逾有些喜极而泣的冲动。 白沫埋首在安逾的胸膛间,终是忍不住像变态般呼吸着安逾的气息。 无论安逾这些年里改变了多少,他的灵魂却始终没有改变。这就是安逾,无论是好的安逾,还是不好的安逾,都是最初相遇的他,都是那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他。 都值得他用全心全意去对他好。因为他是安逾啊。是自己深爱的他。 在有些寒冷的夜晚,两人紧紧相抱,这一瞬间,他们好像靠得很近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 撒糖了撒糖了!怎么样,这章很甜吧很甜吧!珍惜每一次发糖的机会吧qaq 第11章 道长(下)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睡吧,挺晚了。”剧组此时正在荒郊野外取景,分配给安逾的房间已经是这里最好最宽敞的一间了,却也只有普通的草席床,且只能勉强塞下一个半人。 虽说白沫十分懂事再三强调自己是鬼不用非得睡觉的,但是安逾却很执意。 安逾在某些方面来说是个十分固执的人,估计这也是大多数强迫症的通病。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做决定的人,但同时相对的,但凡是他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事情,就会拼尽全力也要努力达成,就算是撞到南墙也决不回头。 既然决定要去试图去了解下小鬼,那么就算现在条件再艰苦再恶劣,他也决定接近下小鬼。 于是他将小鬼小心翼翼安放在贴近土墙壁的一面,而自己则在最大限度的贴近小鬼,争取不让自己从床上摔下去。幸好白沫身体纤瘦,而安逾虽说腹肌完美,但却不属于肌肉型男,因此勉强塞下了他们两个大男人。 安逾呼吸急促,在黑暗中虽然感受不到小鬼的目光,可是他却好像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小鬼认真凝视自己的双眼。 他紧闭双眼,调整了一下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方才紧了紧搂住小鬼的手臂。 “睡吧,晚安。” “嗯。”不同于安逾,小鬼能够清晰感受到安逾的情况,他知道安逾看起来很紧张。 小鬼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傻笑,嘴角裂开,收也收不住。他知道现在的安逾还无法毫无防备的完全敞开心扉接受自己,但是能够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 平心而论,要是自己忘记了对方,却一直被对方黏着不放的话,那么想必自己也会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的吧? 就算是在五百年前,也是自己执意缠着安逾不放的。不过当时安逾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可是现在安逾的身边冷冷清清,只有自己。想到这里白沫不由觉得心中很是难过。 安逾的呼吸已经平复下来,好像睡着了。白沫动作放轻,小心翼翼抬起头往前凑了凑。 看着安逾恬静的睡颜,白沫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他想了想,在安逾唇瓣上印下轻柔的一吻,“晚安,安逾。” “做个好梦吧。” 当夜,安逾在梦中很快乐。直到醒来后他的眉眼上都浮现着浅淡的笑意。 可是 醒来后手臂却扑了个空,安逾猛然从朦胧睡意中惊醒。糟了,白沫呢! 他掀开床单迅速翻起,随意套上t恤,牛仔裤就奔向了外面。 可是几乎翻遍了整个剧组都没有看到那个瘦削的影子。他有些急切,不知道该问谁。没有人能够看到小鬼,只有自己。他现在才开始有些怀念起夏逢来,虽然说他与夏逢有些争锋相对,勉强也要算上半个情敌,但是现在能够帮助自己的唯有他了。 大厅一角,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八卦,而围拢在众人之中的诉说者竟然是自己的经纪人jojo。 安逾不动声色接近了人群,打算探听下大家都在说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有个自称拂云道长的大师闯进了我们的剧组,说是要找安哥。可是好像却被安哥很不耐烦赶出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哪,安哥最近真是越来越火爆了,就连道长都毫不客气。” “是啊是啊,最近安哥情绪好暴躁,好几个化妆助理都被他骂哭了呢。好可怜啊。” “哎呀你们有没有听到重点,重点在于居然有捉鬼道长来找安哥,你们说安哥最近是不是被鬼缠身了啊,所以才奇奇怪怪的。” “哎哟jojo你可别吓唬我们,我可听说这青云山上最近闹鬼呢。”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讲我也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一个化妆师很是夸张地揉搓着手臂,煞有其事。 “真的啊,你们都没听说过吗?我跟你们说啊,我也是听这里的当地人说的,说是这青云山不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吗,就是因为这里的地缚灵作祟。他们不想自己赖以生存的房子被人拆除,所以说施工队一动工就会发生可怕灵异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没有施工队敢来了。” “然而这些还不是重点,问题还在于不只有一个人听说这里好像还有传说中的鬼市,鬼市每年都在中元节那天开启,而鬼市入口就建在山顶的那座被荒弃已久的庙宇之中。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拍戏吗,就是说这里不简单,所以才来这里考察的。” “天哪,这里真的出过事还偏要来这里,导演是变态吗?” “嘘,我跟你们讲,不是导演的锅。听说是神秘编剧大大选的景,还非说一定要来这里。你们不知道吧,这里其实在清朝时期是片乱葬岗,很邪门的。我们脚底下踩的都是尸骨啊!老祖宗的头颅!” “哎哟你可别说了,我今晚上肯定要做噩梦了。听说我们在中元节那天还得留在这里拍戏吧?不行,我一定要想个理由请假,我才不要留在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带上我带上我!我平时连国产鬼片都不敢看,我才不要在这里成为鬼魂们的食物呢!” “谁今晚上陪我睡觉啊,我不要睡在这里啊,难怪这几天我房间里的灯总是一闪一闪的呢,可吓了我好半天了。” 没有人还在意那个莫名其妙的道长,大家都在热切讨论起当地传来的鬼故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到之前道长特意提到的中元节,又联想起只有在中元节才会开启的鬼市,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很自然而然被串联在一起。 这里是夏逢选的址?他为什么要特意选在这里,又为什么要选在鬼市开启的这段时间,难道是想害白沫吗? 不像,他是那样在意白沫,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白沫的事情,那又是为什么? 或许只有问问看那个拂云道长才能明白前因后果了。 “别再到处妖言惑众,传播谣言。”安逾冷冷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没有顾忌经纪人jojo在自己身后大喊,“安哥你要去哪里啊安哥,拍摄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必须要去弄个明白。他想他好像知道白沫在哪里了,如果说白沫现在可能在一个地方的话,只能在那里。 若是他伤害白沫……安逾双手攥拳。他也不会介意与人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 对于安逾的不请自来拂云道长倒是很淡然,“你来了。”他轻抿刚泡好的茶水,格外悠然自得。 “少废话,交出白沫。”安逾在拂云对面坐下。 “你怎么能够肯定那小鬼定是跑来我这里了呢?”拂云道长放下手中茶盏,气定神闲对上安逾犀利的目光。 “他除了被你收走还能去哪里,我们昨天还好好的,他不可能主动离开我。” “那可未必。没有忘记今天是几号了吧?”安逾努力回想也没想到最近是什么特殊日子。 “少废话,别拐弯抹角的。”安逾有些急躁。 “你最近应该会有些不舒服吧?很正常,因为马上就要到中元节了,就在三天后。”拂云道长轻抚拂尘,没有再卖关子。 “所以呢?这和白沫有什么关系。”安逾捏紧了身边的紫砂壶,用力得 指节发白。 他不得不说拂云道长猜得一点都没错,他最近感觉身体格外不舒服。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起来。但他并没有在意,只觉得可能是这些天来没有睡好的缘故。每天起早贪黑,有些时候为了拍摄早间戏份甚至顾不上吃早饭,这对于他的低血糖来说简直是致命性的损伤,因此有些难受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想来并不是他所猜想的这般缘故。 “想必有人对你说过,你的体质很特别,天生属阴,亲鬼体质。但你并非鬼魂,只不过是一只脚提前迈入冥间的正常人罢了。因此你对于鬼市会比其他人更加敏感。因为鬼门即将开启,因此众鬼的阴气和戾气对你的影响很大,你才会感觉浑身乏力,提不上气的缘故。而白沫,我并没有说谎,他并不在这里,只是源自于对于众鬼的召唤,他去了鬼市罢了。没有鬼可以抵挡住鬼市的诱惑,他也不会例外。” 安逾眉毛微皱,“那他怎样才会回来?” 拂云道长闻言似笑非笑看向他,“你该知道,每个进入鬼市的鬼魂都会受到考验,并非所有鬼魂都有进入鬼市的资格。而你的小鬼对于鬼魂的意识十分浅薄,似乎相比起鬼魂来,他更加亲近人类。因此在那里,他会遭受到更多的痛苦和磨炼。好一些的话他没有受到厉鬼的煞气影响,在中元节过后便能回来。但是你也知道他很虚弱,因此若是他受到影响,便会神志全无,六亲不认。到那时,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在我这里,除了魂飞魄散,没有第二条路。我可不是一个会对鬼魂心慈手软的捉鬼师。” “最后一个疑问,山上的破庙真的是鬼市的入口吗?” “你难道想凭借一人之力闯进鬼门将他带出来?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不过受到鬼气影响你就能虚弱成这样,若是真的进入鬼市后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回来?早就被众鬼洗干净阳气了。别说是你了,就算是那个极阳之人进入也得元气大伤。不过,或许让你见见他眼冒鲜血,嘴露獠牙的样子也很不错。放心,中元节那天我会带你去见他。若是他能够经受住考验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动他,可若是他不能……我定不会舍弃我捉鬼师的名誉。” 知道再与拂云道长商讨也没有更好的结果,安逾便答应了,总之先把小鬼救出来才是紧要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有点可怕哈哈,写的时候也觉得心里毛毛的。接下来会 要虐一波。 第12章 中元(上)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二日,小鬼果然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因为阴气更盛的缘故,安逾的脸色更显苍白,呼吸急促。 剧组临时暂停拍摄,说是要把安逾送往山下的医院,但是却被安逾制止。 “不行,我不能下山,我还有事要做。” 见安逾执意,工作人员也无法违背安逾的意愿,只好嘱咐他好好休息一天,等到身体好些再拍。 短短时间夏逢不知所踪,安逾又病倒了,剧组乱作一团。因为之前谣言的缘故,一天之间因为各种原因请假的员工一个接一个,导演心烦意乱只好答应大家放一天假,回家的回家,休息的休息。 失去人气的小平房里更添几分阴森可怖,狂风阵阵,犬吠不止。 都说动物比人更能觉察出危险,又传闻狗的眼睛可通阴阳,能见鬼神。安逾倒是信了几分。 终是到了中元这天,山上人已经走得走,关门的关门了。山上人有个规矩,在中元节当天下午四点过后便不得轻易外出,怕是遇上前来探亲的鬼魂,尤其是小孩子,怕被附身。 安逾已经昏睡一天,身体越睡越冷,就算盖上冬天的厚棉被也丝毫不见好转。 就在当夜晚十点,拂云敲响了安逾的房门。 “是谁?”安逾有气无力应答道。 “贫道拂云。” “进来吧。”得到安逾应允,拂云道长毫不扭捏推开老旧的房门,进到里屋。 见安逾依旧紧闭眼睛神智不清,不禁无奈叹了口气,摇摇头。 轻抚拂尘,将手掌贴合在安逾的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 安逾只觉得额头微热,有一股暖流顺着额头流向浑身经脉,舒服地轻哼出声,拂云道长这才收回手。 “起来吧,跟我走。” 感觉好些,不再如之前那般寒冷之后,安逾便披上一件大衣,跟随在拂云道长身后。 蝉鸣钟声,清风阵阵。这个晚上好像破庙中的一切都活了过来,野草齐腰高,万物复苏。 安逾左顾右盼,却还是不见白沫的身影。白沫,你真的进入鬼门了吗? 此时此刻的白沫还在破庙处徘徊,自从前几日午夜起,他就好像受到了召唤一般,常有几个时辰思绪不受控制,醒来之后丝毫不记得之前做过什么。 再次醒来却是发现 自己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说是熟悉是因为这个地方在他死去化鬼之后常来。说是陌生又因为他已经被老和尚封印多年,算起来也有五十多年未曾来过了。 本该残破的古街道上此时人影憧憧,数不胜数的黑影随着明月高挂渐渐浮现出来,愈发清晰。街边叫卖的妇人,正在盘问价钱的客人,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他有些迷茫地跟随着人流,懵懂望着这一切。 他分明记得之前还躺在安逾的身边,被他温柔地围拢在怀中,怎么在下一刻就又回到了这里?安逾呢? 是了,好像已经快到中元节了,鬼节,每年鬼节自己不是都会来这里吗? 他飘到了一个摊位前,正好看到有鬼在买东西。 “请问这个固元丹要怎么卖?” “客官你也知道吧,固元丹具有巩固灵魂稳定的作用,对于鬼魂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宝物,自然也是价格不斐的。这样吧,如果你有一瓶至阴之人的精血的话,我就换给你。” 是了,在鬼市做买卖都是要用精血等宝物一物换一物的,并不是说纸钱在这里就一文不值了,而是因为像固元丹这种珍稀物种用寻常纸钱是换不来的。所谓精血就和固元丹一样,可以提高鬼魂的能力。寻常人死后都能够投胎转世,但是非正常死亡之人就不能找到去冥界的道路,因此他们的处境就变得格外危险。 鬼魂飘荡在人世间随时都可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尤其是新生的鬼魂。他们要想稳固自己的灵魂,提升自己的能力,有几种方法。第一种就是吞噬,通过吞噬其他灵魂从而加强自己。第二种就是通过服用例如这种固元丹之类的宝物,提升能力。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通过吸食人类的精血,当然这也要看,若是体制偏阴寒的普通人的精血服用效果最佳,但若是阳气过重的普通人的话,那就有很大的风险了,因此是下下之策。 这三种方法无论哪种都可以保护灵魂不散,如果是厉鬼之类刚死的时候力量就很大的鬼魂就会通过第一种方法。第二种方法和第三种方法的大多都是些无自保之力,只能冒险进入人间的小鬼了,他们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而这鬼市就能为各鬼提供第四种途径。 鬼市上卖的东西十分齐全,天界,冥界,人界宝物应有尽有,可惜时间有限,鬼市之门一年也就开这么一次,到了快天亮就会关闭,之后又得等候一年时间。 只有在这个晚上,整个世间都是属于众鬼的,天界会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众鬼。 白沫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只见那只小鬼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血瓶。瓶子很小,约莫只有拇指那么大,但是店家却开心地接过了。 精血吸收的风险很大,成功率不高。因此极少有鬼魂冒险。但是固元丹就不同了,成功率百分之百且成效显著,因此更受众鬼欢迎。 店家要这精血有两种作用,一种是自己服用,还有一种是通过精血炼制其他药物。 白沫的身上什么也没有,他死的时候没有人陪伴在他的身边,无亲无故,因此也没有人会年年给他烧些纸钱之类的。而精血他同样也没有,他不同于其他鬼魂,他之所以还残存在这个世上不过是还有人需要他罢了,他并不眷恋于人世。无论是投胎转世还是魂飞魄散对于他来说都是同样的感受。 不过他现在有些不想死了,因为安逾这些天以来对于他态度的转变。虽然安逾说他还是不记得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但是安逾也同样说过,他会努力的。他愿意相信他。 说他傻也好,蠢也罢。安逾的话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圣旨,哪怕安逾说的这些都是谎话,都是骗他的,但是只要安逾不戳穿他就甘愿做个傻瓜。 这就是他,一个愿意把自己全心全意交给安逾的白沫。 越攀爬越高,转眼就快到顶。安逾抬头看着毫无变化的破庙,有些怀疑的看着拂云道长。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是对拂云道长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到了。”恍惚之间两人已经来到破庙门口。 推开已经有些腐朽的,蜘蛛网密布的木门,进入院中。 入眼的只有一口巨大的古钟,拂云道长上前几步,撩起衣袖擦了擦古钟。随着钟上的灰渐渐被拂去,古钟上的花纹渐渐显露。 那是奇怪的铭文,安逾感觉有些熟悉,但就是说不出口来。 拂云道长解释道,“你本是一只脚踏进佛门中的人,若不是你执意留在人世间,你本该位列仙门。因此你曾经拜读过经书铭文并不足为奇。” 安逾似懂非懂点点头。 “好了,你先站在一旁,别打扰我。” 安置好安逾之后,拂云道长盘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词。安逾在一旁诧异的看见钟上铭文重组排列,随着拂云道长念动速度的加快,他好似听到远方有人敲钟,钟声轰鸣。 终于拂云道长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拂云道长将手轻搭在钟上, 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扇巨大的古门,上面雕绘着复杂精致的图腾。细看之下似是能够看见万鬼狰狞的獠牙毕露,阴森可怖。越是靠近越是感觉阴风阵阵。 “到了,这里便是鬼门了。退远一些,快到十二点了,鬼门就要开了。” 安逾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五十五分了。 自从十分钟前起鬼市的游客犹如着了魔般冲向同一个方向,白沫避无可避只好被众鬼推搡着往那个方向飘去。 路途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黑色门,面前人头攒动,场面是少有的壮观。 白沫认出来了,那便是鬼门。鬼界通往人界唯一的出入口。 伴随着不知何来的钟声,紧闭的巨门吱呀一声开启。 众鬼纷纷迫不及待往外涌出,跟随着人潮,白沫飘向了门外。就在巨门完全开启的那一刹那,他好像回想起了什么。 那是五百年前他死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分成了两章,没想到一章没写完……果然写着写着就超纲了…… 第13章 中元(下)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眼见心爱之人被人包围,眼看那尖利的弯刀就要扎进安逾的胸口处。 白沫想都没有想,就冲撞进安逾的怀中,紧紧搂抱住了安逾。 弯刀终于还是扎入了皮肉之中,一寸寸,疼痛难忍。白沫的眼眶通红,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但到底还是没有落下。 他不能哭。这是他的选择,和安逾无关。如果不是自己总是纠缠着安逾,他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幸好,还不算晚。他还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只可惜从今往后不能陪安逾继续往下走了。但是没关系,他的安逾身边总是不愁有人围绕,会有人对他好的,比自己对他更好。 再见了,安逾。 他的灵魂从死去的躯体中飘出,在安逾身边打转。他看见安逾呆楞地跪倒在地,捧起他渐渐冰冷的躯壳。 飞溅出的鲜血沾染在安逾总是纤尘不染的白衣之上,犹如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过了许久安逾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褪去了自己被沾染上血迹的衣衫。 “这都是什么,好脏。”他一边嫌弃着一边把衣衫就像是个垃圾一般随意扔在白沫的尸体上。 “怎么,这人终于死了吗?死了也好,要不是他,也不会闹出今天这种事,真是晦气。” 闹事者被安逾的态度所震慑,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击。 于是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安逾只穿着里衣,带着无所谓的态度往反方向走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就好像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白沫!”安逾在众鬼中踉跄着找到了白沫的身影,“太好了。” 安逾张开双臂想迎接白沫回来,却只看见白沫赤红色的眼睛和尖利的獠牙。 白沫的脑海中一遍遍浮现着他死去那一刻安逾的模样,淡然,冷漠还带着浓重的厌恶。 原来他是那样厌恶着自己。 原来他还没有死吗? 白沫看着安逾,嘴角拉扯住了一抹嘲讽的微笑,什么啊,原来到头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 “白沫!”在惊讶之余,安逾被愤怒中的白沫扑倒在地,尖锐的獠牙狠狠刺入安逾的脖颈动脉处,鲜血喷洒而出,浓 重的血腥味瞬间引起了众鬼的注意力,争先恐后就要往安逾处飘来。 拂云道长看着面前这一幕冷哼一声,支起结界。 “我早就说了,恶鬼终究是恶鬼,他们的本质不会改变。现如今,你还没有醒悟吗?” 是啊,他怎么会一时糊涂,竟然真的认为白沫和那些杀人如麻的鬼魂有所分别?鬼魂就是鬼魂,改变不了嗜血的本质! “停下!”安逾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白沫的桎梏。 但是午夜时分的安逾虚弱的就像是一只猫,任人宰割。白沫吞噬了大量的精血,实力大涨,也越发控制不住自己。见安逾神智越发涣散,拂云道长一急,甩出了一张符咒。 见到飞扬的符咒众鬼连忙慌乱躲避,唯有白沫依旧匍匐在安逾身上,查无所觉。 白沫的身躯被烈火所覆灭,“白沫……”安逾疲惫地张开双眼,却只看见白沫纤瘦的身躯在烈火中奋力挣扎。 拂云摆脱众鬼扑灭火焰之后,什么都未曾留下。 白沫消失了吗?在眼前彻底黑暗下来的那一刻,安逾的脑海中迷迷糊糊想到。 随后他便因为失血过多彻底陷入了昏迷。 “你啊,怎么总是搞得那么狼狈……”高温灼热之中好似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安逾……安逾是你吗?”白沫恢复了意识,有些焦急的在火光浮动中寻找起那抹熟悉的身影。 “睡吧,孩子。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这是在哪里?”再次醒来之后,白沫讶异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并不十分宽敞的小木床之上,他手撑木板床坐起身打量起四周。 浓郁的香火气息笼罩在鼻尖,入眼所见的便是一个个香炉,上面还插着些许点燃的红烛。 自己不是被道术击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寺庙中?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老和尚。老和尚笑吟吟在白沫身边坐下,将一碗素斋递给白沫。 “谢谢。”白沫呆楞地接过,随后惊讶地看着自己实体的手掌。 “我……这……”饭碗随着白沫颤抖起来,老和尚伸出手拍了拍白沫托着碗底的手。 “别害怕孩子。”老和尚叹了口气,接过饭碗放在桌上,这才慢慢解释起来。 “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你突然会有实体的身躯了吧?但是你的实体身躯并不是 永久性的,随时可能消失。” “住持,这是什么意思?”白沫讶异的抬起手臂。 “对于昨夜之事,你还能记得多少?” 白沫的脑袋有些许疼痛,他忽略这股隐隐作痛,努力回想许久也只能依稀记得昨晚他跟随着众鬼走出鬼门后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他回到了五百年前,奇怪,他怎么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人篡改过? 是的,昨晚梦境中的一切都曾经真实发生过,可是他从未对安逾有过任何不满之心。对于白沫来说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让他感恩戴德,虽然说安逾总是表现得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样子,可是白沫却从未恨过安逾。 更别提会出现像昨天这样过激的怨憎了。 他好像吸了安逾的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些许片段,让白沫吓得合不拢嘴。 他昨晚神智不清之下……伤害了安逾?这怎么可以! 白沫刚想站起身就被老住持押下,“不行,你现在不能去找安施主。” “为什么啊住持。”白沫有些急切,“我要去看看安逾他有没有事!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好像不小心吸食了他的精血!” “是,但那不是你的错,孩子。” 在老住持的劝说之下,白沫终于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你知道昨夜你为何会突然失控吗?就是因为你的魂魄太过于虚弱,昨夜鬼门大开,众鬼嗜血的情绪多少影响了你的情绪,激起了你心底的恶念。所以你才会回想起你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从而酿成昨晚的祸事。” “那住持……我该怎么办?” “安施主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现在还在中元节时分,你现在情绪尚不稳定,更何况你才刚刚吸食人血,凭借你现在的状态无法控制自己嗜血的欲望,同样的灾祸还有可能再次发生。你也不想看到安施主再次受伤吧?” “嗯。”白沫有些低落。 “孩子,虽然我也不想说这事,但是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你了。” 白沫低垂下头。他隐约知道是谁,可是却有些抗拒。他知道现在只有夏逢可以帮助他渡过难关,可他并不想亏欠夏逢的人情。他知道夏逢喜欢自己,从五百年前便是一如既往。可是他不想给夏逢更多无谓的奢望了。夏逢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如同亲人般的存在。他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自私再次去麻烦人家 呢? 老住持见到白沫为难也后退一步。 “这样吧,如果夏施主主动来找你了,你就不要阻止他帮助你,好吗?这样吧,你现在就先在我这里住下,若是夏施主没有找来,待你情绪稳定后你便可以自行离开。若是你想通了打算投胎转世,我便为你念往生咒超度。” “谢谢你,住持。”白沫乖巧地深鞠一躬。这些年来若不是住持为两人之间的事情操劳奔波,他们早就无法再次相遇了。这事本就与住持毫无关系,若不是他们自私。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都是自己埋下的因,才会种出这样的恶果。 若非有因,这事情又该会如何发展呢? “我也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住持搀扶着白沫的手臂将他拉起,“现在你有了再次为人的权利,想好了要去做些什么吗?” 白沫摇了摇头。 “罢了,其实还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晓的权利。你知道你为何会突然有了实体化吗,就是因为你吸食了阴时生人的精血。阴时生人的精血可以与鬼魂的魂灵有极好的融合,是鬼魂的大补之物。而安施主又不单单是纯粹的阴时生人,他还是半佛。他的身上还流淌着佛力,可以增加你的修为。但是这是不对的,鬼魂一旦沾染过一次鲜血之后,便会上瘾。他们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次次犯戒。我相信你不是那样残暴的魂灵,可那是鬼魂的天性。孩子,你有信心可以战胜这样的天性吗?” “嗯,我会努力的,住持。” “我相信你,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选择保护你了。”老住持慈祥的微笑起来。 “跟随在夏施主的身边,他身上的纯阳之力可以暂时压制住你身上的鬼气。在他的身边你对血的渴望会被压制得最低。这也是为什么你之前都没有发生这样出格之事的原因。虽然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对你来说不好,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孩子,你还是不要接近安施主较好。虽然安施主之前的嘱托我不能说出原因,但是孩子,若你还是执意跟随在安施主身边的话,他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灵魂也会渐渐消散。” “什么!”白沫闻言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住持,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不会撒谎。” “我知道了住持,谢谢你告诉我。”白沫眼圈有些泛红,小脸失望地耸拉下来,我见犹怜。 住持见白沫情绪低落,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白沫的肩背之后便退出了 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要虐啦要虐啦,我好像总是在说这句话otz。但是我写虐文的能力你们也看到了,脑子里想好了虐的场景,可就是写不出来啊啊啊。于是第一个虐点匆匆几句话就带过了……tat 第14章 选择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白沫这些天来并未出过寺庙,他知道住持的意思,这次实体化持续的时间还不知道有多久,自己本该到处走走,好好享受这一世才对。可是住持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对他的影响很深,果真是人鬼殊途,自己还是远离安逾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这些天来烧香拜佛的人多上不少,有传闻说寺庙里来了个新人,是个长相漂亮的少年。 夏逢自然也听见了这个传闻,寺庙……会是白沫吗?不可能,白沫是灵魂体,除了自己和安逾外没人能够看到。 虽然嘴上说不信,但是夏逢还是在一周后来到了寺庙中。 刚踏进寺庙入口,便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鬼气,夏逢不由皱起眉来。寺庙这种佛光笼罩的福地怎可能会有这般浓烈的鬼气,普通鬼魂闯入早就被挫骨扬灰了,除非是有人特意为之的。 有人想要将这小鬼留在寺庙中,却又不封印也不镇压?夏逢有了兴趣。 不远处的许愿台边,有人背对自己而坐。这身影……夏逢有些试探着放轻了脚步,就连呼吸都停滞了。 会是他吗?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你来了。”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围拢,白沫淡淡问道。 “嗯。”夏逢僵硬地在白沫身边坐下,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还是白沫先承受不住压力问出了口,“夏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夏逢为侧过头,从他所在的角度能看见白沫顺滑的头发,白沫他怎么会突然有了实体化? “夏逢,我做了一件错事。”其实夏逢隐隐之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害怕伤害白沫因此没有询问出口。他静默着倾听白沫的诉说。 “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突然之间有了实体化吧,那是因为我吸食了人血,所以才强化了。” 不详的预兆成真,夏逢不由挺直了腰板,不知所措。 “夏逢,你说是不是鬼真的改不了嗜血的本性啊……像我这种坏鬼还是魂飞魄散的好吧?” “不是。”夏逢轻叹口气,轻抚着白沫柔顺的短发。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人影响了。” “可是我还是不可避免犯下了错误。夏逢,为什么你和主持都希望我不要接近安逾,出了什么事对不对?”白沫仰 起头,对上夏逢躲避的目光。 “没有,你别多想。” “夏逢,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谎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吗?”白沫拍打开夏逢的手,“与我有关对不对?” 夏逢艰难地点点头,“嗯。可是很抱歉,我真的不能说。” “算了。”白沫别过头,看向前方,“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作是小孩子,把我保护得牢牢的,生怕我会受到伤害。可是你们都忘了,我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我有承受伤害的能力,所以你们不要再瞒着我了好不好?” “白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你看,就是这样的。你们自以为是为了我好,但其实我很讨厌你们这样的举动。我也有知晓一切的权利,究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我?”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至少这件事情不该由我的嘴说出来。” “是因为安逾吗……” 看到夏逢沉默白沫便知晓了缘由,“我知道了,是安逾让你们隐瞒这些的吧。所以说主持说的都是真的,安逾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为了我……” “白沫……”夏逢有些急切。 “我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傻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知道了,我会远离安逾的。” 虽然白沫并没有哭,但是夏逢能看出白沫十分难过。他双眼无神望向前方,手指纠结,身体微颤,他在努力抑制住难过的情绪。 他的白沫真的长大了,夏逢突然意识到。已经不是那个他需要处处捧在心上的脆弱少年了。 终究还是比不上安逾吗? 夏逢不能告诉他理由,因为他的自私。若是告诉他一切真相,是不是自己永远都不再有竞争的机会了?不能,就算是自己自私也好,卑鄙也罢,对于白沫来说安逾怎么看也不该是可靠的选择,他不能容忍安逾从自己眼前将白沫抢走。 五百年前因为自己的失误,让白沫就这样为了安逾而死。五百年后,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错误再次发生。 他不相信所谓的天命,他只相信命运是自己把握的。 “白沫,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夏逢这样说。 白沫看着夏逢,沉默着,攥紧了手中的硬币。 “要放弃吗?”他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你醒了?”安逾醒 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不是自己家的小鬼,而是那个讨人厌的道长。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满地皱起眉。道长并没有责怪安逾的无理,反而递给他了一杯水。 “这杯水中我下了符咒,喝下后就会舒服一些。等会儿再去用柚叶泡个澡,就能驱散身上沾染的鬼气了。” 经过老道士这一提醒,安逾这才想起来昨夜所发生的事情。 昨天他本来见到白沫很高兴,可是迎接他的不是小鬼有些冰凉的体温,而是小鬼的撕咬。他只感觉脖颈处一痛,便只觉得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淌,身体逐渐泛冷。 无论自己如何呼唤与挣扎,小鬼的头都埋扎在自己的脖颈处,吸食着自己的血液。随后自己便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 昨天那可怖的厉鬼真的是自己家那个软萌可爱的小鬼吗?现在想来都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后怕。 如果不是拂云道长的符咒,是不是自己早就被吸食尽血液,化为了一具冰冷的枯骨? 安逾摸索着自己的脖颈处,那里还残留着一块伤疤,提醒着自己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噩梦一场。 “昨天……”安逾坐起身依靠在床头,询问着拂云道长。 “昨天你也见到了。我都说过了鬼没有一个好东西,永远也无法抵抗自己嗜血的心性。昨晚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怎样,现在你总能相信我了吧?” 最后印刻在自己心中的是一场熊熊烈火,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听到小鬼在烈火中痛苦的挣扎嘶吼。 “他呢?”终是还有些不忍心的。 “你是说昨天那只恶鬼?被我烧死了吧,我那是纯粹的真火,没有灵魂可以抵抗住。” “你是说那小鬼它在火中灰飞烟灭了?”安逾神情激动地挣扎起身。 “是啊……”对安逾激动的神色有些不解,但是老道长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道术十分自信。 “怎么会……”安逾伸手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眼睛泛酸。虽然说自己心中对于小鬼的背叛还是有所怒气,但是在得知小鬼灰飞烟灭之后,仇恨之余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与心痛。 再也见不到那个小鬼了吗?安逾有些莫名。 “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想想。”打发走了道长之后,安逾平躺在床上,脑海中映照出的都是小鬼的一颦一笑。 虽然相处不久,但 是却好像小鬼已经和他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样。本该庆幸小鬼的死亡,可为什么心里却那么难过。 就好像是在后悔,可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是他差点被那死小鬼害死,洗干净血液,却为什么还要为他心痛不已? 安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喂,jojo,帮我约一个心理医生。” “别问原因,照做就可以了!” “几点吗?越快越好,那好,就今天下午吧。” 挂断电话,安逾颓然地紧闭双眼。大概自己真的疯了吧…… 寺庙处,白沫正带着夏逢漫无目的四处闲逛。 “这里是鲤鱼池吗?”夏逢拉住白沫在鲤鱼池旁驻足停留。 “等我一下。”夏逢拍了拍白沫的肩膀转身便跑开了,只剩下白沫停留在桥上没有回神。 “好了我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呆啊。”夏逢无奈地揉了揉白沫的头发。 “好了,我们来喂鱼咯。”夏逢不由分说就把揉碎的面包屑硬塞在白沫的手中。 白沫看着面前池塘中跳跃穿梭的鲤鱼,有些愣神。曾经安逾也曾带他来过这样的鲤鱼池。 “白沫,喜欢鲤鱼吗?来,摸摸看它们,很可爱的哦。” “白沫,别害怕,你看,只要你撒下这些鱼食,它们就会围绕在你的身边,很乖对不对?” “白沫,你怎么那么呆啊。”那人扑哧一声,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好像这些笨鲤鱼一样,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信。” 是啊,现在想来在那人的眼中,自己就像是这些鲤鱼一般,那人只要给自己一些小恩小惠,自己就会很开心地跟在他的身后,愿意帮他做任何事情。傻不傻啊自己。 白沫轻轻翻动手掌,面包屑顺着手掌滑落,落在池塘中。白沫看着小鱼欢快地游来,吃着自己面前的面包屑。 是啊,自己果然就像是鲤鱼一样,是个笨蛋。 看见白沫的情绪不高,夏逢识相地拉起白沫的手来到了不远处的许愿池边。 池边已经围拢了大量人群,很多父母将小孩抱起,看着孩子嘻笑着背过身投掷硬币。 若是硬币可以投掷进面前狭小的莲花花瓣之中,便能愿望成真。 夏逢本是不信鬼神的,也从来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是在这一刻,看着人人脸上洋溢起 的幸福的笑容,他突然心念一动。 他从裤袋中取出两枚硬币,将其中一枚放到白沫的手中。 夏逢站在人流稀少的地方,背过身来许下愿望,随后手臂一震,硬币越过头顶,在头顶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之后进入水池之中。夏逢有自信可以抛进莲花之中。 莲花中的硬币并不多,看起来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挑战。听见身边人的阵阵惊呼声,夏逢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的心愿并不多,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白沫可以永远幸福平安喜乐。 “白沫,试试看,这里的许愿池很灵验的。” 白沫虽然心神不宁,但还是乖乖背过身来闭眼许下一个愿望,随后紧咬牙关,抛出了这枚倾注着心意的硬币。 在哗啦的水声中,硬币准确投入了莲花之中。 “神啊,请听到我的夙愿,我只希望安逾能够平安无事,为此,我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夏逢不知道神能不能听见白沫的愿望,但是夏逢却能清晰猜测出,不用想就知道这愿望定与那个人有关。 白沫,我不知道神能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我能。 夏逢握紧了白沫的手掌。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声中,白沫轻声道,“夏逢,带我走吧。” 夏逢攥紧了白沫的手,甚至有些颤抖起来,“你是说真的吗,你愿意跟我走?” “嗯。带我走吧,我真的好累了。” “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好难过啊,特别心疼白沫和夏逢,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忠犬男二qaq 第15章 犹疑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安逾没由来的感觉到阵阵烦躁,在打发走拂云道长之后他便径自回到了家。 虽然说因为拍戏和某些不知名的缘故,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但是家里却只落了一层薄灰,这是在白沫走后才开始积灰的。 安逾不在家中的时候都是白沫负责打扫家里,他总是能够将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 安逾拉开冰箱,冰箱中放的都是速冻食品,就算自己这样对待白沫,这般忽视白沫,他却还是在处处为自己打算吗? 安逾有些失落地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也不擦拭就坐在落灰的沙发上喝起来。 渐渐的眼睛有些模糊,他伸手摸了把眼睛,大口大口灌着啤酒。啤酒进入喉中先是一阵冰凉,随后小腹处传来阵阵灼热感。就好像是白沫带给他的感觉,白沫在时他不懂得珍惜,但是走后却觉得房间处处都是他的身影。 好像不知何时就开始习惯起每天早上吃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饭,习惯每天不打扫也能住在干净整洁的房间中,再如何捣乱也有人无怨无悔默默为自己整理好一切。 就连现在安逾站在穿衣镜前,也再也没有人会高昂起头为自己整理好领带了。 该死的!怎么无论自己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想到的都是那个家伙! 安逾愤怒地紧紧捏着啤酒罐,直到瓶罐变形,他才像是泄怒般扔在地上。 安逾的手穿□□头发之中,呼吸急促。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起也会因为这种事情情绪烦躁。 不过就是在自己这里住了几天,怎让自己如此情绪失控。 安逾随手抽了条领带系上,拿起钥匙便出了屋。 他最终还是选择让经纪人jojo送他去医院,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觉得无法开车。 “安哥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没事吧?”通过反光镜,jojo小心翼翼看着镜子中安逾的表情。 安逾脸色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眼睛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格外颓废,哪有一点偶像艺人的样子。 “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吗?要不然我跟导演请个假吧。” “不必了。”虽然暂时很不想见到夏逢那个家伙,但是安逾向来对工作十分负责,就算是自己再不想见到夏逢,精神状况再差,也不想因 此耽误工作。 “安哥,没关系的,刚才我接到导演打来的电话,说是夏逢又跟他请了一次长假说是要照顾什么人。所以导演说拍摄推迟,你可以休息的。” “夏逢又请假?”安逾皱起眉,心中没由来感觉到一阵不安。 “他有说是照顾谁吗?” “这倒是没有,不过安哥和夏哥关系不是向来特别好吗,若是安哥想知道原因的话可以给夏哥打个电话。” “不了,不必了。”安逾闭上眼睛,“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安逾并不想睡觉,但是他并不想被jojo看出他此时的不对劲。jojo算是他的心腹,对于他此次来看心理医生的原因并不会说出去,或许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不想说。 他安逾还没有废物到要让一个外人去替他做决定,他只是想得到一个更确定的答案罢了。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车子很快驶到了医院门口。 “安哥,要我陪你进去吗?” 躲避开jojo的搀扶,安逾自顾自下了车,“不用了,等我出来后打电话给你。” “嗯好,安哥那我先去这附近转转,等会儿再来接你。” “嗯,去吧。” 安逾从口袋中摸出一副墨镜戴上,这才进了医院。医生是圈里人,不会随便泄漏艺人隐私。 安逾走进病房,见到了正在看书的医生。心理医生看上去很年轻,戴着一副边框眼镜,看上去严肃而斯文。 “请坐。”安逾听话坐下。 “安先生,请问你想要咨询什么类的问题呢?”心理医生放下正在看的书,摊开了笔记本。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心里有数,只是想要得到一个更为肯定的回答。”安逾开门见山。 心理医生点点头,示意听明白了,“那具体是怎样的问题呢?” “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安逾说完抬头看着男人,大有如果男人胆敢嘲笑自己的话就给他一拳的凶狠之意,谁知心理医生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 “你……不惊讶吗?”这下倒是安逾充满疑问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现在同性恋很平常,我自己就是。”医生很淡然的回答。 “什么?你也喜欢男人?”安逾先是惊讶的看着医生,然后害怕地站 起身后退了几步。 淡定医生手推了下眼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安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更况且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有,我有另一半了,请你不要误会。” “哦。”安逾楞楞地坐回位置上,感觉自己就像个智障。 安逾犹豫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那……男人真的可以喜欢男人吗,这样不奇怪,不变态吗?” “安先生,先不说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喜欢男人,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学心理学的并不歧视任何同性恋。同性恋也并不是你所想那般。有的人天生就是同性恋,而有的人并不是,他只是恰好喜欢上一个同性而已。看安先生的样子应该属于后种。” “哦。”安逾松了口气,“那这样是正常的吗?” “自然。只是安先生喜欢上的那人恰好是个同性罢了。如果安先生对此还有疑虑的话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帮你证实你的想法。” “首先,安先生反感与你的另一半待在一起吗?” 安逾有些尴尬,“他……他还不是我的另一半。” “那怎么称呼他呢?” “他叫白沫。” 淡定医生点点头,“好的,那就称他为白先生。请问安先生,你与白先生相处是什么样的感觉?厌恶还是放松?” 安逾想了想道,“跟他在一起还挺好的,应该是放松吧。我刚开始很讨厌他,觉得他总是喜欢哭,骂他几句也要哭,又烦又粘人。可是后来,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后就觉得他很乖很听话,我说的话他都会当真,傻乎乎的。就算骂他他也不会报仇,不会吼我,不会生我气。后来我竟然有些不舍得去责骂他了,就像是养了一个小动物一样。” “好的,那么,请问安先生现在对女生还有想法和性/冲动吗?” 安逾愣了。他努力想了几个娱乐圈中很受欢迎的热辣女明星,发现在想到几个著名的大胸女明星后还是会有些呼吸急促的感觉。但是在幻想与她们翻云覆雨的时候就感觉一阵恶心,于是想了想回答道,“会有所反应,但是没有性/冲动。” 淡定医生点点头,“那么,安先生觉得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脾气属于温和还是暴躁?是好相处的类型吗?” 淡定医生的目光沉静,安逾觉得在医生面前自己就像被扒干净任其打量一样,谎言在这里无所遁形。于是只好自暴自弃说道,“一直以 来我都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接近我,所以我想我的脾气应该很差。不是一个好相处的类型。有些时候我还特别大男子主义,而且特别幼稚,无理取闹,还特别自恋。” “那白先生呢,白先生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吗?” “嗯,他知道的。” “安先生,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首先,你并不排斥与白先生相处,在你的描述中我能看出你很在乎白先生。又其次,其实你还是对女人有所反应,不是不能与女□□往,可是你却不能接受和女人在一起。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很多原因造成的,但是其实你的心中已经不排斥与男□□往了。最后一点,安先生也说了你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没有朋友,可是就算是你有这样的性格缺陷,白先生却还是好不嫌弃,甚至他在已经发现你缺点的情况下还是愿意陪在你的身边。所以说,安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白先生,但至少我能够得知你并不讨厌他,相反还有所好感。” 听了医生的一番话,安逾沉默了。 “安先生,要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白先生其实很简单,如果你对女人没有性/冲动,却对白先生有的话,那么就十分显而易见了。不过目前阶段,若是你会对白先生过度在意,会不愿意白先生与他人走得过近的话,就能看出端倪了。” 他对白沫过度在意吗?好像是的。如果不是的话,又怎么会在白沫消失不见的时候自己那么难过。 不愿意白沫与人靠近吗?答案也是肯定的。若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那么讨厌夏逢。 原来真是这样啊,安逾自嘲的笑笑,可是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白沫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安先生?你还好吗?” “医生,我问你,你和你的另一半相处得好吗?” 淡定医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我和我先生相处得很好,多谢安先生关心。” “祝你们幸福。”留下这句话安逾便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叫jojo来接自己,实际上他的心中很乱,比来之前更乱。 现在他死心了,是了,他承认自己爱上白沫了,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呢?人都死了,一切都晚了。 就算白沫不死他也不会再相信自己了吧?想起之前自己对白沫的恶劣态度自己都直犯恶心,更何况白沫呢?一定是被自己的态度伤透了心吧? 不,他是 鬼,又怎可能有心呢? 安逾在路上胡思乱想着。 而另一边,夏逢却在不断试图逗白沫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安逾开窍啦,接下来就是三人碰面啦。三个人一场戏啊。 第16章 偶遇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自从将白沫从庙宇中带回家中之后,白沫的脸上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他没有哭,也不再笑,就总是这样怔然望着前方不动,眼神没有焦点。 曾经是个那么爱笑的人,夏逢记得白沫笑起来时脸颊边会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可是现在目光空洞,就像是个活死人一般。都是安逾惹出来的麻烦。 五百年前如此,五百年后甚至更加变本加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两人相遇。 “白沫,吃饭了。” 夏逢微笑着端出精心准备的甜点,却见白沫的眼睛动都未动。 “白沫,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真的不尝一口吗?”白沫摇摇头,“对不起夏逢,我……我没有胃口。” 夏逢看到白沫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提议道,“不如跟我出去逛逛吧,你成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都说如果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会越来越抑郁的。” 终归还是不愿意再麻烦夏逢,白沫只好不情不愿被夏逢拖出了家里。 “最近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我带你去吃好不好?”说完后不由分说就拉着白沫的手往街道上走,白沫哭笑不得跟随在夏逢的身后,只觉得夏逢有些时候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 夏逢有些担忧的看着白沫,生怕他会因此厌恶自己。谁料白沫竟然觉得这样的夏逢有些可爱,一直阴郁着的脸上也不自觉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夏逢见状更是做出些许耍宝的举动逗得白沫哈哈大笑。看到白沫脸上浅显的酒窝,夏逢的心中这才松了口气。这样的白沫才是真正的白沫,他的白沫就该成天这样无忧无虑,被人捧在手心里去保护的。 如果不是因为安逾那个混蛋的话……算了,不提他了。 夏逢牵着白沫的手,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随后又买了许多桂花糕和棉花糖之类的小甜品,白沫的怀里被塞得满满的。 这是白沫最开心的一天,他好像卸下了所有的负担,就只沉浸在快乐之中。 安逾在热闹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清悦的笑声,有些熟悉。安逾抬头望去,正看见在看别人套圈的白沫。 那是白沫吗?安逾揉了揉眼睛,是了,原本还有些不信,但是在看到白沫身边的夏逢之时,安逾不由攥紧了拳头。 夏逢,又是夏逢! 原来白沫没有死,而是跟夏逢在一起了吗!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安逾原本满腔的喜悦之情被冷水浇盖,满心满意都是无止境的愤懑。他原本以为小鬼死了,难过了好多天,可是现在却发现白沫正好端端站着,被另一个男人握着手牵着! 他们是在一起了吗!该死的白沫,是谁说的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是谁说的是为了自己才留在这个世上!都是骗人的把戏吗,以为自己是什么! 他安逾是这样任由别人玩耍的软柿子吗!还真当他安逾没了白沫活不成了?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吗! 安逾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白沫看着面前的安逾,惊讶得连手中紧握的棉花糖都掉落在地上。惊讶过后是满心的喜悦,“安逾!”他兴奋地叫着男人的名字,就连原本煞白的小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红晕。 可是迎接他的不是男人的拥抱,而是响亮的一巴掌。 安逾没有留力气,十分用力地扇了白沫一巴掌。可这一巴掌丝毫不能抵消他心中无休止的愤怒。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怒之感,为什么,为什么在他好不容易发觉自己心意的时候,现实就给了他如此惨痛的一巴掌! 过往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吗?就因为自己对待你不好,就因为自己忘记了五百年前的事情,所以你终于厌倦我了,对我失望了是吗! “安逾……”白沫惊讶地抚摸着自己被扇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逾。 “不知廉耻的荡/妇!贱人!卖弄风骚,没羞没臊,你就那么喜欢这个男人是吗?好啊,那我就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安逾气得口不择言。 “安逾……”白沫的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滴滴顺着眼眶流淌而下,他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不知道安逾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是,他是做错事情了,可是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的啊。 “我……我没有和夏逢在一起。” 安逾现在看着白沫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很受伤,“白沫,一直以来你都在看我笑话对不对,你觉得我安逾很好笑是不是!” “安逾,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白沫慌乱无措的解释起来,但是有一个人却再也看不下去了。 夏逢一拳狠狠揍在安逾的鼻梁之上,这一拳揍得很重,安逾的鼻 梁一酸,血液流淌而下。 “安逾,你受伤了!”白沫惊呼。夏逢一拳还不解气,抬起胳膊又是一拳,却被白沫伸手拦住。 “别打了别打了,这一定是有误会。”看到自己这么宝贝的白沫被眼前这混蛋打得脸上红肿起来,夏逢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安逾,你给我好好听着!虽然说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我不忍心看着白沫再这么难过下去了!是,他是不小心喝了你的血,但那只是被迷失了心智,他并不是故意的!为此他一直感到很愧疚,很想念你但是因为怕伤害到你,一直很痛苦!可是你呢,你这个禽兽,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他,他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还是说,在你的眼里心里,他就是一个这样朝三暮四的人!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要不是怕白沫不开心,我非得要打死你不可,不把你打醒你这个混蛋就始终不知道反省自己的过错!” “夏逢,算了。”白沫始终拉着夏逢的手臂。 “安逾,我跟夏逢真的没什么,他只是想要哄我开心罢了。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这么误会我。”白沫心中很难过。 “我……”安逾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其实这些天里我也想通了,这段时间是我对你太差了,今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相信我好吗?” “夏逢……”白沫有些愧疚地看着夏逢,虽然说这次他有些生安逾的气,但是他也知道安逾就是这样的人,脾气不好,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其实外冷心热。他总是会为了自己所做的错事而后悔。不管怎样,白沫就是见不得安逾不开心。 “算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我再发现你欺负白沫,我会将他带走,带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是我对你最后一遍的警告。” “对了,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跟你说清楚,白沫是因为吸食了你的血液所以才能恢复实体的,但是若是停止吸食又会恢复到之前的灵魂体。还有,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随时还有可能会被你的血液所迷惑,如果你不能接受在你的身边有一个随时可能嗜血的吸血鬼的话,就把他还给我。” 安逾不得不承认他很讨厌自己当时那种极速冷下来的体温,还有随时丧命的可能性。可是他还是喜欢白沫的。如果说之前还有些犹疑的话,再次见到白沫,那种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控制不住的醋意清晰的告诉着他,他有多喜欢,多在意这个 小鬼。 看着白沫站在自己面前,一双大眼睛呆楞地看着自己,安逾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白沫毛茸茸的小脑袋。 算了,自己就当是养着一只吸血小蝙蝠吧,蠢蠢的,自己还是好好看好他,否则万一被人拐走了自己找谁哭去。 “谢谢你了情敌。”安逾牵起白沫冰冷的手,十指相扣。 “哼,情敌,我随时都会回来的,你可要好好看好白沫。”夏逢潇洒地转身,挥了挥手。 白沫看着夏逢的背影有些难过。对不起,夏逢…… 安逾抬起小鬼的手在自己唇上一吻,“刚刚对不起,伤害到你了。我只是……嗯,看到你和那个家伙走在一起有点生气。” 白沫看到安逾紧张的样子扑哧笑了出来,“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 “是是是。不过安逾,以后不要再这样误会我了好不好,我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但是我必须要承认,夏逢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眼见到安逾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白沫快速解释道,“但是,我只是把他当作是敬爱的哥哥而已,我……我只喜欢你的。” “嗯。”安逾高兴了,亲昵地捏了捏小鬼的鼻子,“那……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老公是什么意思?”小鬼有些迷茫。就在这时,身边有一对新婚小夫妻路过。 “老公,我想吃桂花糕了,我们买点回去吧。” “好的老婆。” 白沫看着那对亲亲密密的小夫妻,嘴巴张大。 “小笨蛋,现在知道什么是老公的意思了吧?” “是……夫妻的称呼吗?” “是啊,男方叫老公,女方叫老婆。所以说老婆,你该叫我什么啊?”安逾有些邪笑着看向小鬼,白沫瞬间红了脸。 “老……老公。”最后还是用蚊子叫般地轻柔声音叫了声老公。 太酥了!安逾感觉自己被撩了,之前怎么没有发觉这小鬼那么萌啊! “白沫,我发现总叫你这个名字很冷淡。叫你小沫又很奇怪,就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小鬼的话更奇怪了,不如给你起个昵称吧。”安逾心血来潮。 “啊?”白沫歪着头看向安逾,很是迷茫。 就在这时,安逾听见了街边的叫卖声。 “桂花小圆子便宜卖了, 五块钱一碗!五块钱一碗!” 安逾眼睛一亮,受到了启发。 “你看你总是那么害羞,一害羞就会满脸通红。长得又圆滚滚的,不如就叫做赤豆圆子吧!”好吃又美味!安逾笑得很邪恶。 “这……为什么要取个食物的名字啊。” “因为很可爱,难道你不觉得小圆子甜甜的很好吃吗?不喜欢?”安逾试探着看向白沫,生怕对方失望,虽然不明所以但白沫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其实只要安逾喜欢就可以了。” “好的,那我的赤豆圆子,回家咯。”拉着白沫的小手,安逾心满意足往家的方向走去。再次寻回了失而复得的爱人,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这章又是严重爆字数……首先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要开始甜了,虽然没几章甜之后又要虐了。 其实,恭喜我们小攻洗白啪啪啪。好啦好啦,知道你们很讨厌渣攻,但这部小说的主题就是渣攻大改造,渣攻变忠犬嘛。大家再忍耐下哈。 最后,g不要乱立啊喂,安逾小攻,你很快就又要抛弃你的小白受了,打脸疼不疼! ps:写男二打男一脸的那边写得好爽,我果然也很讨厌渣攻吧吧吧吧吧。好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qaq是我把你写太渣,我忏悔! 第17章 甜蜜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再次回到家中,两人都有些百感交集。对于白沫来说这里已经是他第二个家了,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白沫并不在意,对于他来说今生能够再次遇到安逾本来就是一种幸运。他已经不敢再奢求太多。 而对于安逾来说,失而复得的滋味太过美好,像他这样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大明星是从来没有尝试过失败和失去的滋味的,也正是之前的诸多波折才让这段感情变得更为来之不易,值得珍惜。 看着被自己折腾得一团混乱的房间,安逾有些尴尬。地板上全是之前借酒消愁随手乱丢的啤酒瓶,还记得白沫曾经告诉过自己酒多伤身,却没想到在白沫面前丢了脸。 “对不起啊,我之前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几杯。”安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弯腰开始收拾这些瓶瓶罐罐。 白沫倒是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乖巧地弯腰帮助安逾一起收拾起来。 “我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好,对不起,是我胆小了。有人曾经告诉过我,我和你在一起是个灾难,我与你之间终归是人鬼殊途,你的体质不好怕是多半和我有关,可我却还是自私自利非要跟在你的身边,所以我才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本该是电视上风光无限的大明星的。” 看着白沫失落的模样,安逾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你别多想,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是很害怕你还会吸食我的血液,可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能把我吸干净不是吗,既然就只要一点的话那么就算被你咬一口也没什么大碍,每年夏天我还得被蚊子咬满腿包呢,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吧。” “你居然把我当做蚊子!”白沫鼓起嘴来,有些生气。 看到白沫可爱的样子,安逾笑着捏了捏他鼓鼓的腮帮子,只觉得就像是小圆子一样圆滚滚的,好可爱。真是捡到宝了啊。 “好了,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做蚊子呢,宝贝还来不及呢。” 白沫被情话羞红了脸,“瞎……瞎说什么啊。” “我可没胡说八道啊,我家小圆子那么可爱。”安逾微笑着将白沫圈在自己怀中,感受着身后安逾炽热的胸膛,白沫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好啦,我们快点打扫吧,不然今天没地方睡觉了。”白沫害羞推拒着安逾的手臂。 “好好好, 都依你。”安逾在白沫脸上透了个香,便松开了白沫,专心打扫起来。看到安逾忙碌的背影,白沫有些愣神,认真的安逾真的很帅啊。 收拾完后安逾本想邀请白沫一起洗澡,却被白沫害羞地避过。看着白沫逃也似的窜进了浴室,安逾有些哭笑不得。 见白沫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出来的迹象,安逾坐在沙发上索性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之前拍摄的《仙魔劫》,最近有太多事情要忙,竟然都忘记了新戏的播出时间。 “这是……安逾你拍的电视吗?”白沫在安逾身边坐下,头发微湿。安逾自然地取过他脖颈上的毛巾温柔地为他擦起头发来。 “嗯,这部电视剧叫做《仙魔劫》,是根据一部小说改编的,我饰演的是男主角,里面的仙君。” 电视剧还没有播出几集,现在正是在播男主角看女主角各种不爽,因此各种刁难她的桥段。白沫看着不由得为女主角揪心起来,就连语气也带了一些不满。 “安逾,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女孩子啊,人家姑娘对你多好啊,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对待她啊。” 安逾被责备得哭笑不得,“我只是在演戏啊,不是我做主的。” 小圆子才不管那些呢,他正看得入神。 “哎呀人家女孩子跌倒了你怎么也不扶一把,你还骂她蠢,我看你才蠢呢!呆子!” 安逾将白沫搂在怀里,安慰道,“是是是,我是个呆子,都是我不好行了吧?” 看到女主角坠落山崖那段白沫眼圈都红了,“安逾,你可能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你也是这样对我的。你知道吗,我死的时候你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对不起。”安逾将白沫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对不起,我都忘记了。” “嗯,没关系的,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况且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埋怨你。” “对不起,之前对你的亏欠之后都会加倍弥补你。” “嗯。”白沫使劲点了点头。 “很晚了,睡吧。”安逾将白沫抱在怀里,往床上走。 “安逾?”白沫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的看着安逾。看着他困得睁不开眼睛,安逾摇摇头在他额上吻了吻。 “好了不闹了,睡吧。我会在旁边陪着你的。” “嗯。”白沫终于甜甜的睡了过去。安逾看了会儿白沫的睡颜,随后将他搂在怀 中,两人相依相偎着进入梦乡。 这一夜,安逾没有再做噩梦,在睡梦中,他好像见到了白沫,白沫与他说了什么话,眉眼都是微弯的。他笑着摸了摸白沫的脑袋,白沫伸手搂在他的腰际,撒娇般扑进在他的怀里。 “白沫,你做的很好。”自己这样说。 奇怪,这梦境怎么这般真实?安逾在梦中迷迷糊糊这般想着。 醒来后先闻到的便是一阵浓烈的香味。 在期待中,安逾掀开被子坐起身,见到了满桌宴席。有香脆可口的心形荷包蛋,倒好的酸奶,三明治,鸡蛋卷饼等等。安逾迫不及待坐下抓起一个蛋饼就放在自己口中,嗯,好吃! “起来啦?”白沫从厨房中出来,解开围兜在安逾对面坐下,自己也取过一个三明治吃了起来。 “怎么都是咸味的?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为你准备的都是咸味的。不过你有低血糖,以后都不能不吃早饭。我知道你平日里工作忙,忙起来不吃早饭就走了,所以我决定以后都为你做早餐。” “真是个贴心的小东西。” “不过虽然你不爱吃甜食,可还是要随时备上一些糖果,避免发生意外。都是一些不甜的水果糖,你平日里要是头昏就在包里取上几个吃。千万不要逞强,知道吗?” “嗯。”安逾哭笑不得的接过白沫递来的装满水果糖的玻璃瓶,得寸进尺道,“不如以后你就做我的助理吧,跟我去片场,贴身照顾我好不好?” “啊?”白沫愣住了,“我不是人,这样不好吧?” “怎么会,你看你现在也有人身了,大家都能看见你,你平日里待在家里也很寂寞吧?不如随我去剧组,也能交上几个朋友。我这次回剧组怕是没那么容易回家了,至少得待上好几个月,把你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白沫脸红红的,闻言应允道,“那好吧,听你安排。” “乖,去到剧组里后你就跟在我身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我会告诉你该做哪些事情的。我们要换景区了,那里景色很好,你可以四处逛逛,你会喜欢那里的。” “嗯。其实只要跟在你身边,哪里都很好。”白沫轻声喃喃道。 “傻瓜。”安逾语气很温柔。 “那今天跟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准备准备明天跟我去剧组好不好?” “好。”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买。”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白沫仰起头,眼睛亮亮的。 好像小狗啊……安逾宠溺的笑笑,“当然,要买什么跟我说,都买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会写傻白甜啊tat要原谅我咳咳,不甜也不要扔我臭鸡蛋qaq 第18章 剧组(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超市里人流密集,人挤着人,看了看白沫瘦削的小身板,无奈安逾只好牢牢牵着白沫的手在人海中穿梭。 安逾其实平时很少去超市,想要什么东西多半都是网购或者拜托jojo去买。 但现在……看见小鬼眼睛晶亮的盯着过道旁的各种零食,好几次差点甩脱安逾的手掌奔向美食,安逾只好分出更多心神看住小鬼。罢了,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白沫的眼睛紧紧盯着身边正在打折的零食大礼包,活像是小狗看上了肉骨头一般,神采奕奕! “安逾,我可以买这个吗?” 看着身边的垃圾食品又看了看一脸期待望着他的白沫,还是不忍心拒绝,安逾无奈只好点头,“好,买。” “安逾你最好了,真是个大好人。”莫名其妙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安逾真是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忠犬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超市中出现了这番奇景。 “安逾,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买!” “安逾安逾,这个看起来很好吃诶。” “买买买!” “安逾,我……” “宝贝,看中什么直接放进购物车,我有点累了。” “遵命!” 真是好贱啊!过往路人纷纷感叹道。 看到越堆越满的购物车,安逾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家这个小鬼真是个小吃货啊,真没看出来竟然那么能吃,上辈子真的不是饿死的吗…… “安逾,我帮你一起提吧。”付完帐后,看到安逾一人狼狈地提着大包小包摇摇晃晃往前走,白沫有些愧疚地看着他。 糟了,自己好像过火了啊,怎么能够买那么多东西呢,安逾一定不高兴了吧。真是越想心中越难过。 “没关系的,你能吃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无论如何也不想看见的人,安逾的身躯不由得一阵摇摆。 白沫见到来人倒是很开心,“夏逢!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眼见躲不过,安逾只好臭着脸走过来,将小鬼防备地拉到身后。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夏逢在心中狂吐槽,然而表面上还是彬彬有礼。 “我是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了,所以 来超市看看。我还没有想好要买什么零食,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提起吃的白沫就来劲了,“我知道。夏逢夏逢我跟你说啊,这个虾条最好吃了,你看好了,一定要认准这个牌子的哦!还有还有,这个口味的薯片好好吃啊,你也可以尝尝看。还有这种火腿肠也很不错啊……” 看到白沫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模样,安逾的脸色黑了又黑,夏逢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安逾大明星吃瘪可真是不容易啊。 “夏逢?”白沫莫名的看着夏逢,不明白他究竟在笑什么,难道是看到吃的太开心了? “没什么,到时你这个小笨蛋,买那么多吃的,万一吃不完了怎么办?” 白沫回头看了看安逾提着的零食,犹疑了一会儿将一个稍轻的袋子从安逾手中取下递给了夏逢。 “这个给你,反正我们也吃不完,就送你一包吧。” “谢谢。”夏逢哭笑不得的接下,安逾气得浑身发抖,魂淡,我都还没吃呢,你这小子凭什么! 我就算撑死也不要给你! “安逾,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看起来脸色很差。”白沫一脸担忧的看着安逾。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安逾努力装作和颜悦色的对白沫说。 “好。”安逾有事白沫自然急得不得了,虽然说自己还想跟夏逢再聊上几句,但是很遗憾,他不得不回去照顾安逾了。 “夏逢,对不起,安逾说他身体不舒服,我必须得先走了,那我们下次有时间再聊吧。” “好。”见白沫转身要走,夏逢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邀请,“最近剧组要去海边取景,你想不想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看大海?” “大海?”白沫闻言眼睛一亮,“安逾,原来你们要去海边拍摄啊?” “嗯。”安逾从未见过白沫那般高兴的样子。 “好,对了夏逢,忘记告诉你了,安逾说要带我一起去剧组,那我们过几天剧组见吧。” “好,到时候见,我带你去看海。” 哼,真是个卑鄙小人。我在的时候成天请假不来,摆脸色给我看。现在得知白沫也要去就迫不及待,就有那么饥渴吗?变态!安逾小心眼的在心底狂吐槽。 看到安逾煞白的脸色,白沫真的很担心,看来安逾是真的很不舒服啊,这可怎么办呢。 直到回到家中安逾的脸色才稍有些好转。看,就算白沫再喜欢你,他也得跟我回家。满足了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安逾心情很好。 “安逾,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泡杯热水喝下,你先睡一觉?”白沫犹疑的看向安逾。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饿了。”安逾胡扯了一个借口,白沫并未多疑。 “好,那我马上就去准备晚饭,今天想吃些什么?” “就……煮碗面吧。” “那牛肉卤蛋面可以吗?” “好的,你看着办吧。有什么忌口吗?” “我不爱吃蒜还有辣,稍微清淡些就可以。” 安逾喜欢吃清淡的食物……白沫暗暗在心中记下。不得不说白沫和安逾真的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安逾不爱吃甜食,不爱吃辣,爱吃清淡的食物,而且据白沫暗中调查其实安逾挑食很严重,很多有营养的食物都从来不进门。 可是白沫却是个吃货,他吃东西不挑,最爱吃甜食和辣食,可是为了安逾,他却甘愿一再迁就自己,将自己的爱好深深隐藏起来。因为他觉得,如果是真心喜欢对方,想跟对方过一辈子的话就势必有一方得迁就另一方。所以还是他委屈一些好了,反正白沫也并不介意。 然而这一些安逾都是并不知道的,他还以为白沫与他喜好十分相似。安逾一边看着自己正在上映的新剧,一边悠闲地等待着晚饭,格外悠然自得。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来。 “喂,jojo,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安逾很不耐烦。 “安哥,你什么时候回剧组啊,中元节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也该返工了。” “我知道了,就是这两天了。对了,这次帮我订两张机票,都是特等舱。” “两张?你是要和夏哥一起回来吗?好的我知道了。” “不是夏逢,是我的新助理,叫做白沫。”安逾已经忍不住要炫耀自己的小情人了。 “新助理?”经纪人jojo愣了,随后便是大哭道,“安哥,你不要炒我鱿鱼啊,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白痴啊。”安逾怒了,“我说的是我的私人助理,你是我的经纪人,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安哥,你不是向来把我当公公使的吗!太上皇大人!” “你的问题太多了,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办就好。” “是,那我在这里等待你老回来。” 关闭电话安逾才想起了一个格外棘手的问题,小鬼是几百年前的人,要怎么办户口和身份证啊? 见厨房里小鬼忙碌的差不多了,安逾这才走向小鬼。 “白沫,你才发现你没有身份证,无法坐飞机。” “是啊。”白沫也愣了,之前他是灵魂状态,自然可以毫无顾忌跟随在安逾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现在他莫名其妙变了实体化后所有人都能够看见他了。 “你们鬼有什么能力可以让大家发觉不了你吗?或者你继续恢复成灵魂体?” “我没有隐身的技能,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成灵魂体。不过如果你希望大家发现不了我的话倒是有一个方法,但是我从来没有用过。”白沫咬着自己的手指很是纠结。 “是什么办法?”安逾来了兴趣,难道是什么十分厉害的技能? “鬼遮眼。”安逾没由来打了个寒颤,突然想到了各种恐怖电影,比如笔仙惊魂和午夜凶铃什么的。 “你不用害怕,这个技能不是对你使的,是对你以外其余能够看到我的正常人使用的,但是这个技能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我也不知道正确率有几分,失败的话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大不了不行再想办法就是了。” “嗯,那我就试试看吧,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大家。”小鬼心中还是很愧疚。 “不会的。”安逾将他搂在自己怀中安慰,“你是一个好小鬼,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嗯,我不会伤害大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好难写啊啊啊,跟挤牙膏一样挤了好久也没想出来多少……要不我们还是快点写完过渡章节继续虐吧,感觉我写虐的地方比较顺利tat 第19章 剧组(中)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在鬼遮眼的帮助之下,逃票夫夫很顺利地就混进了飞机,当然借用的还是经纪人jojo那张胡子拉碴的猥琐脸,对此安逾表示很不满意,不过幸好小鬼并未对他使用此技能,免去了他之后洗眼睛的功夫。 虽然是第二次坐飞机,但是第一次坐飞机与第二次坐飞机的心情完全不同,因此白沫还是很新奇的。白沫好奇的左看看,右望望,安逾虽然坐飞机坐得都想吐了,但是看到自家媳妇可爱的样子还是感到十分心满意足,觉得就像是个小天使。 约莫坐了三四小时的飞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巴之后,两人可算是来到了海边。看到大海白沫高兴得就像是一个孩子,飞扑着走到了海里。 “小心点。” “放心,我是鬼,不会淹死我的。”白沫高兴地掬起一捧海水,挥洒向了安逾。安逾被水浇了个透心凉,还引起了心中的作恶欲,于是匆匆赶来的jojo就看到自己家始终臭着脸的太上皇正在一脸兴奋地和一个美少年打水仗,真是天真烂漫啊。 经纪人嘴角抽了抽,再三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弱智低龄的戴眼镜帅哥的确是自家的当红小鲜肉,连忙很不上道的上前。 “安哥,原来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废话,不然我还能在哪里,刚刚那辆大巴车就把我们扔在这里就走了!”看到jojo这张猥琐脸安逾就生气,计划着等会儿拍完戏后要多看自己家的小天使几眼好好洗洗眼睛才行。 什么时候起连经纪人颜值都那么低了,看来是时候换经纪人了啊。 可怜的经纪人先生打了个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安哥,你看,我们要不要先去见一见导演,导演他说他想念你了。”导演当然不会想念安逾,他只是想念钞票了! “那老头怎么可能想我,你跟他说我一路过来累了,让他给我休半天假。”安逾十分冷漠。 “别啊!”jojo欲哭无泪,简直想死给安逾看,“方才夏哥惹导演生气了,导演正在气头上呢,要是听到你说这话非得大发雷霆不可,太上皇,你就饶过奴才吧,奴才只是个下人,作不得主的啊。” 啧啧,真是哭起来比笑起来还难看。安逾厌恶地别过脸,大发慈悲道,“行了,看你可怜,我回去也行。帮我去买些好看的甜食,我家宝贝要吃。” “喳。”经 纪人jojo好奇的打量着飞奔而来的少年,原来这就是安哥的新助理啊,等等,刚刚安哥说了什么,宝贝? jojo直觉自己打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夭寿啦!自己家那个混世大魔王居然也被套牢啦,面前的美少年究竟是拥有怎样的通天才能啊,真是需要顶礼膜拜才行! 一路上,经纪人jojo都对白沫十分殷勤,搞得白沫很不好意思。 “你叫白沫对吧?我叫你白哥好吗?” 虽然说自己的确活了几百岁是要比jojo真实年龄大上不少,可是现在自己顶着十七八岁的外貌叫一个三十好几的大叔弟弟怕是有些不妥吧?白沫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你叫我白沫就好了。” “那我叫你小白可以吗?这样比较亲切。”安逾没好气的白了jojo一眼,要不是知道jojo是因为自己所以要讨好白沫,他甚至都要误以为对方是看上自己媳妇了。 只不过这样夸张的抱大腿手法会不会把自家小天使吓跑啊?那真是非常值得担心的一件事。 “好的,那我怎么称呼你?”白沫十分害羞。 “你就跟安哥一样叫我jojo就好。” 白沫跟自家安哥真是完全不同的物种,小白又呆萌又可爱,还特别好说话!但是安哥呢,毒舌,腹黑,残暴!简直就是混世大魔王!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凑合在一起的,想不通啊想不通。jojo很头疼! 一路上开着车,jojo总是忍不住频频把目光投向后视镜,小情侣此时此刻正头靠着头说着暖心的话,这画面看上去格外温馨甜蜜,真叫人不忍心打扰,可无奈jojo就是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糙汉子。 “小白,要不我们来一起唱首歌吧?” “唱歌?”白沫闻言呆了呆,就连安逾都睁大了眼睛一脸犀利瞪着jojo。 “不如就唱最近很流行的那首蓝瘦香菇?”说完还不等白沫回神他就深情并茂唱了起来,“香菇菇蓝瘦瘦……” 后座两人满头黑线,一路上气氛还算温馨,如果撇去jojo五音不全的声音来看的话。 不过所幸jojo脱线的性格给开了个好头,这让白沫没有那么紧张了。或许安逾的朋友都是这般好相处的,他心中想着。 “你俩可算是回来了,jojo,要不是你有驾照,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载着他们栽沟里了,就一千米不到你能够开半个多小时!”一回 来就听见导演愤怒的吼叫声。白沫有些害怕地往安逾身后躲了躲。 “喂导演,你把我家宝贝吓哭了。”安逾没好气的说。 “什么?”气急败坏的导演这才看到来了一个陌生人,“你是……”导演眼睛闪闪发亮,天哪,小鲜肉啊!优质股! “你……你好。”尽管导演表情变得和颜悦色起来,白沫还是有些害怕。 “你好,请问你是哪家新出道的新人吗?”导演对于小鲜肉都很热情,这次也不例外,慌忙站起身就要与白沫握手,半路却被安逾拦下了。 “别吓坏了我家宝贝。他不是哪家的艺人,是我的家属。”安逾没好气的说,没看到他家宝贝吓得脸都白了几度吗!一群变态! 导演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安逾,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家属?你的弟弟?” “什么弟弟,这是我老婆,以后要跟随在我身边,对了,他还是我新助理。” “新助理?”导演愣了愣,“你不是说你有jojo就够了,不需要助理的吗?” “我当然不需要助理,但我需要爱的鼓励,是不是小圆子?” “啊?嗯。”白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下头。 好可爱!这是导演与jojo的心声,简直就像一只呆萌的小兔子! 可爱温和的白沫瞬间成了全剧组的宝贝,当天晚上,消失数月的夏逢终于也匆匆赶回剧组。 一到剧组还问站定就拉起jojo问,“我问你,跟在安逾身边的那个漂亮男孩子呢?他在哪里?” “什么?”jojo深更半夜被人拽起,困得直打哈欠。 “就是你家安哥带过来的男孩子,约莫在我肩膀那么高,脸蛋圆圆的那个。” “你说小白啊。”jojo终于醒了一半,“他在我安哥那屋呢,现在估计是睡了吧。” “什么?”夏逢不赞同地皱起眉,“你说他们在同居?” “嗯,安哥说了那是他的男朋友,怎么夏哥你不知道这回事吗?” “男朋友……”好样的,下手挺快的啊。 同一时间,安逾房间内。 “别闹。”白沫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处有些痒痒,不由得伸手拍了一掌。 “哎哟喂,你可真狠心,这是要谋杀亲夫啊。”安逾脑袋被迎面受了一掌,无奈地伸手 揉着被打疼的地方。 “醒醒,醒醒,谁允许你睡得那么死的?”安逾没好气地推着白沫的脑袋。 “别闹,我好困,想睡觉。”白沫嘟囔着嘴翻了个身,把屁股对向了安逾,安逾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个小混蛋,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醒醒,今天月色那么好,我们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安逾诱哄道。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痒痒的,白沫被这么一骚扰睡意消了大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向安逾。 “怎么了安逾,你是睡不着吗?” “是啊。”安逾无耻道。 白沫歪头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摇篮曲,唱完后你就能睡着了。” 安逾本想阻止,但后来想想能听到小宝贝的歌声还是应允了。 “嗯,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不得不说白沫的嗓音很好听,软软的,但某人欲/望勃发,可不是一首催眠曲就可以轻易打发的。 白沫一首催眠曲唱完,眨巴着眼睛看向安逾,“安逾,你困了吗?” 安逾摇摇头。白沫无奈了,怎么那么难伺候啊。 “那究竟怎样你才能睡着?” 安逾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白沫,你是成年人了对不对?” “是啊。” “那我们就来做一点成年人都会做的事情好不好?”安逾的眼睛微微眯起,嗓音有些沙哑。 “什么?”白沫还是有些迷茫。 “就比如……”安逾渐渐向白沫处侧了侧身,半边身体压在白沫身上,随后伸手轻轻撩起白沫身上的衣衫,露出他平坦白皙的小腹。 自从白沫有了实体之后,夏逢就为他买了一件素色t恤,所以此时的白沫上身穿了一件有些透明的白色t恤,下半身只有一条短裤和牛仔中裤,可谓是十分清凉,为安逾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安……安逾。”白沫彻底清醒了,他现在已经清楚安逾想要做什么了,不免有些慌张。 这种事情上几辈子并不是没有做过,可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不免还有像第一次那般青涩的反应。 “宝贝,难道是第一次吗?”安逾俯下身来,舔了舔白沫的小腹。 “不是。”白沫很诚实,听到这话安逾的动作愣住了,表情也有些狰狞。 “是吗……那 宝贝的第一次不知道是和谁啊。”安逾强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醋意,看着安逾愤怒的表情白沫这才意识到他是记得一切没错,可是安逾全部忘记了。 对于安逾来说,这就是安逾的第一次。 “我……我第一次就是和你啊。”白沫有些羞涩道。 “我?”安逾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明白了。哦,这小鬼指的是他的前世!该死的,他可不记得他的前世都做了些什么了,没由来的他有些嫉妒起他的前几世,小鬼之所以会喜欢他,无缘无故跟着他,究竟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他的前世?他突然很想知道! “还……还做吗?”见安逾停下,白沫终于忍不住害羞的问出口。 “不是你先等等,白沫,我问你,你现在之所以会全心全意无条件跟随我,究竟是因为我的前世还是因为现在的我?”虽然这话有些绕但白沫还是听懂了,“安逾,前世的你和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你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呢?” 果然,安逾叹了口气。对于小鬼来说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安逾,因此他或许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安逾不是白沫,他没有前世的记忆,白沫对于他来说就是现世的白沫。或许他有些矫情,可是他就是想要听到一个结果。 “我是认真的,如果我没有前几世,我不是之前安逾的转世,或者说我不是安逾,你还会爱上我吗?” 这是一个很无理取闹的问题,但是白沫还是认真思索了。 “安逾,如果你不是安逾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会遇到你,又怎可能会爱上你呢?” 是啊,如果他不是安逾,那么他根本不可能遇到白沫。既然从来都没有种下因,又怎可能收到果呢,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好了,睡吧,很晚了,我已经累了。”安逾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必须承认他在逃避这个问题。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小鬼真的喜欢的还是他的前世,若是没有前世的经历,就凭现世的他又怎可能得到小鬼的喜欢?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安逾,你真的没关系吗?”白沫咬紧嘴唇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忘了我刚才的问题吧,我只是胡乱说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安逾,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只知道从始至终我都认为,无论是前世的你还是现世的你,安逾就是安逾,从来没有变过。你可能不知道吧,前世的你性格习惯和现世 一样,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所以我才能够一眼就认出你啊。” “谢谢你。”安逾感觉眼眶有些酸涩,连忙有些狼狈地别过头,不想让白沫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白沫犹豫着抬起手臂搂住了安逾,“安逾,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最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要害怕了好吗?” “嗯。”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矫情了吧?就连小鬼都能看透的问题怎么自己就会钻牛角尖呢? 门外,夏逢听到了全部。终究还是收回了本要敲门的手,离开了这里。 一夜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严重爆字数的一章,也不知咋的,写着写着就超了…… 第20章 剧组(下)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第二天,安逾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对白沫很好。可是白沫却知道,安逾的心情很差。 是和昨天的事情有所关系吗? 但是还不等白沫要去找安逾谈谈,安逾就被导演叫走了。接下来的几天安逾都很忙碌,每天天蒙蒙亮,安逾就被打着瞌睡的jojo叫起来去化妆。古装戏拍摄格外复杂,衣服就得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化妆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掉个威亚一上去就是七八个小时,安逾本就体质不佳,下来后更是胃里一阵翻腾,什么都不想吃,反而还很想吐。 看到安逾一天比一天憔悴,自己却无能为力,白沫很难过。而且安逾最近像是在躲避着自己,成天不见人。自己问起来他也不过说一句,“对不起宝贝,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明天我们再聊好吗?”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体力不支快要晕倒之际往他嘴里塞上几粒糖果,然后逼着他咽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倒是夏逢看不下去了,常来劝戒白沫。 “白沫,你和安逾是不是闹矛盾了,我看他最近对你好像格外冷淡的样子。” 白沫本就在一直装坚强,闻言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了,“夏逢,最近安逾好奇怪啊,总是在躲避着我,问他他也不说,你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惹他生气了。” “我家小沫最乖了,怎可能惹人生气,一定是安逾又在斤斤计较了。” “夏逢!” “好好好我不说他,可我也不能任由那混蛋欺负你不管,我可做不到。” “是我说错话了,那天晚上他问我我究竟是喜欢他的前世还是现在,我说他就是他,他一定是为了这话在生气,都怪我,都怪我嘴笨不能表达心里的情绪。”白沫很难过。 “那小沫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究竟是喜欢以前的安逾还是现在的安逾呢?” 白沫被问住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虽然我说曾经的他和现在的他别无二致,可其实他们是有很大差别的,曾经的安逾很温柔,对我很好。而现在的安逾也很好,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恶劣,总是骂我,可其实我知道他内心很柔软的,外冷心热。但是你真要我去做比较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在我看来不管是曾经的安逾还是现在的安逾,都对我很好。所以我都喜欢,在我心中没有分别的。” “那你为什 么那天不这样回答他呢?” “我……我见到安逾难过的样子就心慌了。” “这样吧,你不是想跟安逾和好吗,不如今天你有空的话来我房里一趟,我给你讲讲要怎么哄人,好不好?”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今天我只有白天有戏份,晚上没有。” “好。我会来找你的。”夏逢温柔地摸了摸白沫的脑袋,“真是个傻孩子啊。” 五十米高空中,安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沫的身上,看到白沫与夏逢有说有笑,十分亲昵的样子,安逾的手紧握成拳。 还是不行吗,果然,其实白沫心中真正在乎的人还是夏逢吧。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夏逢都是这般温柔地对待他,而自己呢,只会惹他哭?要放手吗? 安逾的心中百感交集。 傍晚,白沫依旧和往常一般乖巧地端着做好的盒饭去找安逾。见到安逾被工作人员一点点放下这才松了口气。慌忙放下饭盒帮助工作人员一起搀扶住有些站立不住的安逾。 “安逾,你还好吗?”看到安逾苍白的脸色白沫心中心疼不已。 “没事。”安逾看着白沫心中天人交战,要和白沫说清楚吗,还是算了,过了这段时间再找个机会好好说吧。 打定主意后安逾任由白沫小心翼翼搀扶着自己在塑料桌边坐下,打开饭盒。 “一定饿了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青菜和豆芽,还是吃得清淡一些比较好。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多少还是吃点。” “嗯。”安逾乖乖地吃起盒饭来。 “你不吃?”见白沫一直盯着自己,安逾有些奇怪的问道。 “哦不用了,我刚才和夏逢一起吃过了,这份是特意留给你的。” 夏逢,夏逢又是夏逢!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安逾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了。所以说自己吃的是他们剩下的盒饭是吗!怪不得消失了一整个下午都找不到人,其实是去找夏逢了是吗! 为什么,不是说好只喜欢自己的吗,不是答应过我尽量不再去跟夏逢见面的吗!当自己是傻瓜吗! 白沫心中却很高兴,夏逢说的果然没错,只要为安逾准备一顿可口的饭菜,安逾一定会对自己改观的。 都说什么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虽然说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是看来还是挺管用的。 安逾心中滔天怒气压也压不住,就在终于控制不住要爆发之际,却听见导演喊道,“安逾,吃好饭没有,吃好了就快点来拍夜戏!明天剧组要安排一次探班,所以今天好好拍!” 无奈之下只好强压下怒气,不动声色回到威亚旁。 见到安逾离开,白沫忽然想到心中还有疑问没有解决,于是又匆忙去找夏逢了。 见白沫蹦蹦跳跳着离开了,安逾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喉咙处直泛起一阵阵恶心。 白沫,你可真叫我失望!真的要我当面说出来才能揭露出你的真面目吗,今晚你给我等着! 此时此刻,夏逢正在翻看着明天面对粉丝要回答的问题,却见到白沫拉开了他的房门。 “白沫?有事吗?” “嗯!夏逢,谢谢你啊,安逾吃了我做的饭菜果然看起来好多了,他今天整整吃了一大碗饭呢!” “你们和好了就好。”夏逢勉强的笑笑。 “对了夏逢,我还有问题要问你,我这几天想要跟安逾……嗯,怎么说呢,亲近亲近,可是不管我怎么表示安逾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白沫很沮丧。 “什么?”夏逢这下连体面的微笑都装不出来了。 “就……就是你明白的,夫妻之间要做的事情啊。”因为太过羞耻,白沫的脸涨得通红。 “白沫,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难道是真的不知道我对你抱着怎样的感情吗?”夏逢再也装不下去老好人了。 “夏逢……”白沫大惊失色,糟了,他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白沫,是,我是只想让你高兴就好,既然你选择的是安逾,我便不至于那么不知趣,我夏逢还没有那么犯贱倒贴。可是白沫,你这样说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夏逢自嘲的笑笑,“五百年来,是我从始至终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感受过,始终如一。可是你呢,却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做是哥哥般的存在。五百年前那混蛋那么对你,你却还是执意要为了他去死。那混蛋不过说些花言巧语,你就能原谅他。现在,就算他忘了所有的事情,就算他一而再再而三惹你哭,你的心中却还是只有他,你可把我当成回事?” “对不起夏逢,我不是故意的。” “白沫,你不觉得你太不公平了吗?我和他难道真的没有竞争的权利吗?” “夏逢……”被夏逢步步紧逼的气势 所震慑,白沫步步后退推至了门口,终于再也避无可避。 夏逢将白沫堵在门板上,“白沫,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安逾他不适合你,你跟他在一起只会是更大的灾难。为什么就是不能考虑下我!” “夏逢,你别……”夏逢的呼吸近在咫尺,夏逢终是忍不住在白沫的脖颈处轻咬了一口。 “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办!” “畜生!”房门被人猛地踹开,白沫惊呼一声跌倒在夏逢怀里。 “放开白沫!你在做什么!”安逾已经靠在门口听了有段时间了,该死的,夏逢那家伙竟然打算对白沫用强的,真是个畜生! 安逾一把拽过白沫,将他拉到自己身后,随后一拳狠狠打在夏逢的脸上。这一拳没有收力,夏逢的脸蛋瞬间泛起了红紫色。 “安逾,我没事。”白沫连忙想要拉拽住暴躁中的安逾,却也被安逾气愤地推倒在地板上。 “白沫,一直以来我都很相信你,但是现在你让我太失望了!你大半夜不回房间,竟然独自一人来找夏逢,你知不知道夏逢他对你有所企图啊!他这样对你你都不反驳,你喜欢他对吗,好啊,我就成全你们,我走!” 安逾没有回头,就好像五百多年前一般决绝。 “安逾……”白沫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沫……”夏逢想要拉住白沫的手臂,却被白沫一把甩开。 “够了夏逢,我们都冷静一些吧。”白沫失魂落魄回到房间,失声痛哭起来。 “安逾,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我的总大纲,怎么感觉就快完结了……汗。 第21章 醉酒(上)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糟透了,一切都糟透了。 安逾跌跌撞撞走到山下,路经一间尚还在营业的小卖店,捧走了一扎啤酒。 不远处是个已被荒废许多年的破旧凉亭,上面落满了积灰,枯叶,甚至还有许多虫子的尸体。可是向来很爱干净的安逾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迫不及待打开一罐啤酒就灌了下去。 啤酒很凉,安逾被冻得一激灵。想到方才白沫眼睛红肿的样子心中就感到一阵烦躁。烦死了,为什么总是被那个家伙牵引住情绪。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不知不觉中一瓶啤酒就下了肚,在冰冷过后小腹处传来的是阵阵刺痛。安逾痛苦地捂着小腹,神情痛苦。 什么嘛,在关键时刻急性肠胃炎发作了吗?小腹处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安逾微蹙眉头,额上不知何时已是汗水淋漓。 现在他连站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了,看来是回不了剧组了。算了,回去了又能如何,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那两人。 安逾弯下腰来,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裤袋中掉出。 “嗯?”安逾俯身定睛一看,原来是护身符啊。 轻捏起已经有些脏了的护身符,安逾嘴角略微扬起。“什么嘛,原来是护身符啊。” 摸索着护身符上细密的纹路,安逾突然感觉一阵愤怒。 凉亭的旁边是一个小池塘,荷花凋谢,但是荷叶还是密密麻麻遍布了整个小荷塘。 安逾攥紧了手中的护身符,用力把它扔进了荷塘中。护身符很轻,本不该如此快没入水中,然而荷叶密集,就连掉在哪个方位都看不真切。 安逾这才觉得心中舒服了不少,是啊,还留着护身符做什么,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安逾抬头望着天上的月牙,因为疼痛不住喘着粗气。 “痛……好痛。”不光是肚子疼痛难忍,就连脑袋也受到牵连,许是有些喝醉了吧,要不然怎么好像在迷糊之中看到了白沫呢? 不可能,他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此时此刻的白沫并没有想到要去寻找安逾,反而是神情呆楞躺倒在床上。 “安逾……安逾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怎么办啊?”白沫手足无措,一直以来他都在惹安逾生气,给安逾惹麻烦,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安逾。 “ 夏逢今天怎么会对我说这些话,哎,早知道就不去找夏逢了,这样安逾也不会听到后那么生气。该怎么解释啊……” 安逾痛苦地歪倒在石凳上,全身蜷缩成了一只虾米。因为他体质不好的缘故,其实是不该喝酒的,更何况还是那么多啤酒了。夜里本就寒冷,他的胃又受了凉,一来二去他只觉得身体寒冷,但是内里燥热不堪。冷热交加让他十分痛苦。 脑袋疼痛到无法思考,他甚至就这样想到或许就死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忘了吧,把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吧。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三人都是各怀心事,虽然很担忧白沫现在的状况,但是夏逢并没有那般不知趣。 站在冰冷的水中淋了会儿雨,他终于清醒了不少。怎么也没有想到安逾竟然会听到两人的谈话,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发那么大的火。 自己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呢,怎么就把这一切都说出了口呢。现在又该如何收手啊……真是的,没想到自己也会犯这种小错误。 算了,说到底也是自己粗心,没有考虑到后果,有什么事就让自己承担吧。 这个夜晚,三个人都没有休息好。安逾喝醉酒,神情痛苦。白沫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所措。夏逢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犹豫是否要坦白一切真相。 晚上很快便过去了,第二天蒙蒙亮,导演就迫不及待闯到了安逾的房间中。 “你小子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昨晚要拍夜戏吗,怎么出去上了个厕所就再也没有回来!你到底有没有责任感啊!” 导演呆了呆,“怎么只有你啊,安逾呢?” 白沫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发现床上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开始慌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上安逾和我吵了一架就出去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什么?吵架?大晚上他能去哪里啊,这里地处偏僻,他要么就是下山了要么就是在海边,要不我们去找找人吧!” “嗯好!” “对了,叫上夏逢一起,夏逢和安逾平日里关系最好了,他应该知道安逾去哪了。” 见导演就要出去,白沫尴尬地叫住了导演,“导演,不好意思,其实昨晚上安逾就是因为夏逢的缘故才离开的。” “什么?”导演气得简直是七窍生烟,“你们一个两个的只知道给我添麻烦,行了行了,你们不用去找了,我叫剧组工作 人员分头去找。” “对不起。”导演没有再搭理白沫,关上门便出去了。 白沫看了眼整整齐齐的床铺,格外不是滋味。安逾他竟然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吗?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 越想越害怕,白沫终是忍不住去了夏逢房间。现在的他不过是个鬼魂,害人还算是个主力,可若是找人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夏逢听闻安逾消失一晚上也很惊讶,“白沫,你说安逾消失了一晚上?” “是啊,夏逢,你不是会些小法术吗,能不能帮我找找安逾在哪里?拜托了。” “好,你别担心,我这就回去整理下东西,等会儿来找你。” “嗯,我等你。” 这边为寻找安逾闹得个热火朝天的,另一边安逾睡到了日上三竿,总算是醒来了。 “啊……头好疼。”安逾扶着脑袋,迷迷糊糊翻坐起身。 “这是哪里啊?”看着面前破旧的凉亭,安逾只感觉到了一阵厌恶。 “好脏。”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衣服,安逾的目光落在了荷塘之上。 一摸裤袋,果然空空荡荡。所以说不是梦?自己真的一时冲动将护身符扔进了水塘中? 安逾瞬间清醒了过来,不行,得赶快把护身符找回来才行。 这是他与白沫唯一的回忆了。 安逾并不擅长游泳,但是他还是毫无犹豫就跳下了水塘。水塘约有两米深,安逾边挣扎着扒拉开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在水中寻找着小小的护身符。 护身符浸了一夜的水,早已经下沉到了河底。安逾在冰冷的水中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知道太阳西斜,方才在泥潭中扒拉到了一个布袋子。虽然上面沾满了黑泥,但安逾还是视若珍宝掏了出来,奋力挣扎到了岸边。 “找到了……”安逾脸色泛白,嘴唇已经冻得时间过长有些泛紫。他乏力地趴倒在岸边,彻底昏厥了过去。 “找到了!”另一边,通过放出式神寻找,总算探听到了安逾的位置。 “安逾在哪里?” “等等……好像是酒吧?” 昏倒在河岸边的安逾总算是被人寻找到,但却是被一个过路的酒保。酒保在安逾身上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带回了店里。 酒吧里噪音喧闹,安逾被吵的直皱起眉。 “这是谁?”店长诧异地望向昏倒在沙发上全身湿透的安逾,询问着正把他放下来的酒保。 “店长,我刚才四处闲逛的时候发现这家伙昏倒在河岸边上,因为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把他送到哪里去比较好,所以我就擅作主张把他带回来了。” 店长坐在安逾身边,试探着伸手扒拉开他额前的碎发,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店长始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就在这时,有个dj点了一首抒情歌曲,正是安逾以前演唱的电视剧片尾曲《一梦流光》。看着小电视上《一梦流光》的mv,店长恍然大悟,“啊,这家伙不就是那个叫做安逾的小明星吗,怎么会昏倒在这里。” “可能是来工作的?”酒保猜测。 “总之现在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我也没时间照顾他。这样吧,毕竟是大明星,不能抛头露面的,你等会儿把他扛进包厢里,先把他安顿下再说。” “好的店长。” 看到安逾浑身湿透冻得直发抖的模样,酒保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为安逾准备一条浴巾披上,帮他去去寒。 酒吧里舞女伴随着歌曲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不远处的沙发上,有舞女发觉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前来看看。 “小帅哥你怎么会躺倒在这边啊,全身都湿透了呢。”身材丰满,服装清凉的年轻舞女伸手放在安逾的胸膛之上,挑开安逾本就衣衫不整的衬衫,伸进胸膛处来回摸索挑逗。 “不如,让姐姐来帮你换身干净的衣服可好?” 舞女的身体下伏,呼之欲出的丰满胸膛贴合在安逾身上,安逾感觉到压迫感,稍稍清醒了一些。 酒还未醒透,又加上因为受凉正在发高烧,在朦胧之中他只能见到趴在他身体上的人的眼角处有一颗绯红的痣。 是白沫吗?是白沫来寻找他了吗? “白沫……”声音沙哑,安逾任人宰割般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之上,任由舞女越发出格的挑逗。 “白沫……是你吗……” “白沫?”舞女虽然疑惑于安逾说的话,却并未在意。她本就是来这里寻找一夜情的,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身材出众,样貌堂堂,正是不可多得的优质股。 半推半就之中,安逾衣衫半退,皮带也被人解开。幸好酒保总算回来了。 “这位客人,你在做什么 ?”年轻的小酒保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多管闲事。”舞女撩起的性/致被人打断,很是不满。 “不是,这位客人,你身下的这位先生是我们的贵宾,不出场的。”小酒保口不择言。 “是吗,原来是男公关啊,多少钱,我出了。” “不……不是。他可是大明星安逾啊,你别这样对待他。”小酒保急得满脸涨红。 “安逾?”舞女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当红小鲜肉啊,我可是很喜欢他的呢。没想到他醉酒后是这番模样呢,真是诱人啊。”舞女轻抚上安逾的面颊,笑得花枝乱颤。 “不如,就问问看这位安先生他自己愿不愿意跟我走吧?”舞女坐起身,抱胸看着小酒保。 察觉到身上热源的离开,安逾条件反射般拉住舞女的手腕,“别走。白沫,别离开我。” “你看吧,是他不放我走的,可不管我的事啊。” 酒保见这边事情已经超乎他的预料,只好匆匆回去找店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构思了好久的场景没写好,想哭tat问题是后来还写顺了,改不回去了……是不是很无聊啊。 第22章 醉酒(下) 石壕村里夫妇别,泪比长生殿上多。 看着面前闪烁的灯牌,白沫不可置信望着夏逢,“你真的推算出安逾他就在这里面吗?” 夏逢皱眉看着里面扭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也有些诧异,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安逾并不是这样的人。安逾最讨厌人多的,乌烟瘴气的场合,可或许是心情不好因此进去找找乐子? 无论再推算几遍轮回盘,得到的结果都是安逾此时此刻就在这里面。 “白沫,虽然我不知道安逾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推算结果是不会出错的。” “那我们快点进去吧,我不想看到安逾出入这种场合。”白沫焦急地拽着夏逢的衣袖就要往里面迈去,却被夏逢阻止。 “不行,这种场所不适合你去,这样吧,你待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不要,我要亲眼看到安逾平安无事才能放心。”白沫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是拗不过白沫,夏逢只好无奈答应了,“那好吧,你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脱离开我的视线。” “嗯,我一定会乖乖听你话的。” 拉着白沫的手,夏逢警惕地迈入了酒吧。这是一座小酒吧,人流密集,什么样的人都有,旁边竟是搂搂抱抱贴合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夏逢看着直皱眉,就连白沫也紧紧贴在夏逢身边,暗暗有些后悔跟着夏逢进来了。 酒吧尽头的长凳上,有一个胸膛处衣服大开的舞女柔若无骨般倒在一个半趴在桌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将女人半搂抱在怀中,喝着女人递来的鸡尾酒。 白沫看着这奇异的一幕,感觉有些熟悉。 “夏逢,你看那边。” 夏逢随着白沫手指的地方看去,瞪圆了眼睛。 这衣服……不就是安逾的那件吗!难道真的是安逾不成。 夏逢快步走到男男女女面前,一把揪住了安逾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混蛋,你这是在做什么!”夏逢控制不住大声喊道。 “什么?”安逾被灌下了好多杯高浓度鸡尾酒,现在眼前一片模糊,大脑也神智不清。 “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样做对得起白沫吗,你个混蛋!”夏逢直起一拳狠狠揍在安逾的脸上,安逾疼得别过头去。 “安逾!”白沫通红着眼睛,拉也不是,他自然是看到 了方才的那一幕,可是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安逾他……竟然喜欢那样的女人吗? 安逾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有所清醒,安逾痛苦地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也开始有些火了,“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的私事!”安逾一把推开又要抓他的夏逢,语气很是不耐烦。 “是,我是没有什么立场管你,但是白沫呢!你曾经说过喜欢他的白沫呢!就因为我向他告白了,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就要这样回报他是吗!” “白沫……”安逾的目光无法对焦,见到安逾没有清醒的迹象,那女人连忙趁胜追击,拉住安逾的手臂,“亲爱的,我在这里啊,你在看哪里呢。” “是啊,你在这里呢。”安逾满意地微笑起来,在强烈酒精的作用下,他把女人当作了白沫。 “不要离开我。” “嗯,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女人拍着安逾的肩膀安慰道,说完还挑衅地看了眼夏逢。 白沫看着这一切,再也忍耐不住转身跑出了酒吧。 “白沫!”夏逢愤恨地看了眼依靠在女人胸膛处的安逾,攥紧了手,跟随在白沫身后出了酒吧大门。 “怎么回事?”刚得知出了事故的店长这才匆匆赶来。 酒保指着女人神情激动,“店长,我刚刚见这个女人要脱安先生的衣服,于是便竭力阻止她。可是这个女人丝毫不听我的劝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没办法我只好把你找来了。” 店长皱起眉,看上去有些生气。 “这位小姐,你怀里的安先生是我们酒吧的vip贵宾,我们酒吧有权利保障安先生的人身安全,还请你自重。” “你……他是我先看中的,凭什么要交还给你。” “这样吧这位小姐,我们酒吧赔偿你两瓶上好的红酒,请你离开安先生,不要让我们太难做好吗?” 舞女有些不舍的看了眼眼睛半睁半闭的安逾,还是整理好衣襟站起身。算是答应了赔偿条款。 “店长!凭什么要我们赔偿啊!” “把账算在这位安先生的头上,等他醒了让他赔偿。快点把安先生送进vip包房,不要再惹出什么岔子了。然后找找看安先生的手机里面有没有他经纪人的号码,赶紧通知人来接他走。” “好。”酒保应了声连忙搀扶起安逾就走。 店长看了看酒吧门外露出了一抹饶 有深意的笑容。 “白沫!白沫!”幸好白沫本就只是借着一股气才跑出来的,本身就体力不支,因此夏逢才能很快阻拦下白沫。 “白沫,你清醒点!那家伙不值得你这般对待他!”夏逢蹲下身,扶住了白沫的肩膀。 白沫的眼睛一酸,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夏逢,你说安逾他怎么能够这么对我啊,我究竟是有哪里做得不好……” 夏逢将白沫按在怀中,柔声安慰,“不是你不好,你那么可爱那么乖,会有谁不喜欢。都是安逾他不识货。” “可是……可我那么喜欢他。”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白沫,你想想一直以来安逾对你的态度,他把你惹哭了那么多次,他的脾气又差,性子又暴躁,还很喜欢莫名其妙吃醋,你们不适合。若是你执意跟随在安逾的身边,受伤的人只会是你。安逾他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东西,也从来没有吃过苦,他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呢?” “可是我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他啊!”白沫崩溃大喊。 “那不过是因为他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来了罢了!白沫,为什么你的眼中从来都看不到我对你的好!我对你是真心的啊,就因为我比他晚来了一步,你就不愿意给我任何机会了吗!那样对我来说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夏……夏逢。”白沫有些害怕这样好不理智的夏逢。 “我知道,是我太急切了,我也知道我应该好好跟你说,不该这样逼你。可是白沫,你已经跟随在安逾身边不短时间了,怎么也有大半年了吧。可是他对你的态度可有改变过?他真的懂什么叫□□吗?这究竟是爱,还是习惯抑或者是占有欲?他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情吗?” “白沫,他不懂就连你也不懂吗。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与他有过好几世的交往,哪一次不是他不懂得珍惜你,哪一次不是他先厌烦的?说得好听,说他后悔了,所以才来寻你。可是受伤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吗!” “夏逢,你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喜欢我的话,他没有必要放弃成仙的机会而来寻找我啊。” “是,他就为你做了这一件事,却被你视作珍宝。我呢,我为了你放弃的东西就不多吗?我本可以投胎转世的,但是因为答应你的要求,要寸步不离照顾安逾,所以才靠禁术续命到现在!你知道背地里我又承受了哪些,又付出了怎样的痛苦吗! ” “夏逢,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白沫惊讶地长大了嘴。 “自然。我无论说了什么,你都只把它当作是一个谎言。但只要是那个人说的话,就算是谎言在你看来也是真的,不是吗?” “对不起,夏逢。”白沫低垂下头来。 “我没有怪你。”夏逢叹了口气,“但是这一次,你也给我一个公平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 想到安逾方才的样子,白沫感到一阵心寒。思索许久他下定了决心,“夏逢,我们交往吧。我愿意答应你,试试看。” “好。”夏逢将白沫搂在怀中,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等待了数百年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年,但他并不后悔。他有信心,将白沫从安逾的世界中彻底摘除。 只要再过四年多的时间,安逾就会彻底消散在这个世间。或许白沫最初会痛苦,难过,可是今后陪伴在他身边的只会是自己。 就算要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因为他等这一天,真的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觉得男二真的好好啊,特别温柔特别深情。其实本来原结局要把男二写死的咳咳。现在征集人数,有多少人不想让夏逢死的。如果人数多的话我可以考虑单独为夏逢开个坑,写写他和他家小受的故事。 第23章 错过(上)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安先生,醒醒,你的朋友来接你了,安先生?”头脑昏昏沉沉,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被人推拒着,安逾胃中一片翻腾,痛苦不堪。 “安先生你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安逾费力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对上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俊脸,安逾很迷茫。 “安先生你可算是醒了,要知道昨天差点就发生大事了。”男人似笑非笑看着他。 “什么?”安逾皱眉看着男人,很不满意他在这种危急关头还在开玩笑的态度。 “开个玩笑,我叫jackson,是这家酒吧的店长。昨晚安先生昏倒在池塘边,被我们这儿的酒保发现带到了这里。我认出了安先生,见你喝醉了酒于是就让酒保带你去vip包厢里休息,却没想到我们小酒保太年轻,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大约是惹出了一些麻烦,还请安先生不要介意。” “麻烦?什么麻烦?”安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人微笑着说,“昨晚有一位身材暴露的小姐好像是看上了安先生,想和安先生来场一夜情。虽然说看似安先生好像与小姐情投意合,但无奈安先生口中叫着的却是别人的名字。于是我就擅自作主打发走了那位漂亮小姐,安先生该不会责怪我吧?” “说重点,事情一定不可能那么简单。” “没错,安先生不要慌张,请听我说。不过安先生与那位小姐亲热的事情好像被前来寻找安先生的两位朋友撞见了。其中一位看上去好像很难过呢,直接就跑出了酒吧。还有一位与你有了些争执之后便也跑出去了。我想安先生可能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啊。” “什么?”安逾头很疼,“是谁来找我?具体描述一下长相和穿着。” 店长暧昧地眨眨眼睛,“先跑出去的那位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哦,头发剪得很乖,眼睛圆圆的,很漂亮呢。至于另一位我认出了他的身份,好像正是安先生的圈中密友,叫做夏逢吧。” “夏逢……白沫……”安逾喃喃自语。 “怎么了,安先生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就在这时,谈话被人打断,jojo惊慌失措踹开门扉就失态地扑倒在安逾身上。 “安哥安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安逾不耐烦地推开jojo,jojo在jackson身边站定,喘息着说,“安哥,你昨晚上是不是在酒吧里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 “女人?”安逾疑惑地看向店长。 “是啊,有一个女人,身材很好,唔,我记得好像还是某个三线艺人吧。” “没错,那女人叫李菲,是个颇有名气的艺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安哥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总是出演一些大尺度的电影,是个十足的艳星!你怎么会和那女人扯上关系啊,但凡是和那女人传过绯闻的男明星毫无例外全都被封杀了啊。现在你和李菲的照片报道已经被传遍了整个网络,导演都快气炸了!” “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安哥,你必须得快点想起来啊,你跟李菲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在交往还是那个女人造的谣!” “这位先生不要急躁,昨晚安先生并没有与李小姐发生任何关系,不过嘛,虽然做是没有做,但是调情却是事实。况且安先生当时并没有反击哦。” “安哥,你怎么回事啊!你不会真的看上李菲那个女人了吧!你醒醒啊!” “闭嘴,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了!” jojo瘪瘪嘴很委屈。 “行了,你们要吵回去吵,别待在我这里,我还要做生意的。” 被店长毫不留情赶出店门后,jojo慌忙将安逾塞进车里,决驰而去。 一路上,安逾都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他现在根本就不在想什么李菲的事情,他想的是昨晚白沫究竟为何会跑走?一定是看见了什么。可问题在于他对昨晚发生之事毫无印象,其实他在池塘边昏倒之后就断片了。 他究竟跟李菲做了什么动作会惹得白沫那样生气,等回到片场见到那小家伙定要好好赔礼道歉才行。 “安哥,你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要不我跟导演说一声等你恢复好了再谈?” “不用了,有些事情还是快点解释比较好,拖得时间越长越麻烦。” “也是。” “jojo,网上究竟是怎么说我和李菲的?” jojo不敢回答,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安逾,“安哥,我解释不清楚,你自己看评论吧。” 安逾先是打开微博,就见到自己占据了24小时热门第 一的位置。 安逾打开了热门视频看了一会儿,愤怒地将手机狠狠摔在座椅上。 视频里,李菲坐在他的腿上,衣衫半解,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而自己正搂在李菲的腰际,看上去的确热辣又香艳。 李菲定是为了炒作才找上了自己,可恶,就不该喝多么多酒,才会给对方找了一个如此好的时机。 出了这样的绯闻,电视剧进度又得停止,搞不好还得被换角。安逾闭上眼睛,越想越不甘心。 最近真是事事不顺啊,什么时候起,他那样骄傲的人也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就连一个三流女明星都能拿他来博眼球,炒热度了? 偏偏还尽上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三流小报。 网上的舆论都是骂他是什么渣男,哗众取丑,更难听的还说什么他是牛郎,种马,只要是个女的都可以。 就连自己原本的粉丝也被舆论影响,全是一边倒的骂他,看好戏。 就连唯一站在他身边的白沫,也被他的举动伤透了心。就连白沫都不信他! “白沫……”安逾觉得好累,从未这么累过。众叛亲离怕也不过如此吧。 想着想着竟然就这样在车中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对上的是jojo担忧的脸。 “安哥,你没事吧?你刚刚昏过去了,我叫了你好久你就是不醒。” “没关系,就是最近没休息好。”看着安逾脸上大大的黑眼圈,jojo有些心软了。刚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他也和广大人民群众一样十分愤怒,觉得安逾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挺高冷,但没想到随便一个女人诱惑几下就本性毕露。怀着质问的心态看到安逾,却没有想到看见的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狼狈不堪的安逾。 他看上去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全身酒味,眼皮耸拉下来。 在看到安逾昏睡过去那一瞬间jojo害怕得心跳都要停止了,这才开始相信网上说的都是假的。安逾他……肯定很难过吧? 不再想让他独自一人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jojo独自一人前去找导演,跟导演沟通。拉着导演见到了安逾之后,导演态度才软化下来。 幸好安逾总算是醒过来了。 jojo小心搀扶着安逾来到了导演房间内,导演看着安逾直叹气。 “安逾,你怎么也会犯这样的错误啊,你已经在娱乐圈待了那么多年, 再明白不过任何一个小差错都有可能会酿成大祸这个道理了啊。” “对不起导演,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下次再也不会喝那么多酒了。” “哎,那你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吧。网上舆论一片倒,就算是买水军也来不及了。” “导演,我打算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你放心,我会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 “嗯,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这样吧安逾,现在这样拍摄进度也只能停止了,我放你一段时间假,你好好出去散散心,暂时隐退一段时间吧。刚刚你的公司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也是这个想法。等到这阵子风头过了再回来。” 安逾知道好多过气偶像开始都只是一段时间隐退,可就在他们想要重归银幕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人气已经跌至谷底了,再之后再如何炒绯闻炒热度也没有人关注了。 安逾知道,他可能也将面临这样的问题,可不得不说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怪只能怪他自己。 “好,我知道了。麻烦导演帮我回公司,我接受他们的一切安排。” “好孩子,我知道是他们冤枉了你,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谢谢导演。”安逾朝导演鞠了个躬视作道歉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推开房间门,见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安逾先是一愣,随后便四处询问工组人员。 “你见到白沫了吗?” “白沫?没有哦,他好像昨天跟夏逢出去找你了,怎么,你没有见到他们吗?” 也就是说自从昨晚白沫在酒吧里见到自己跑走后便没有再回来过。 “那夏逢呢?他回来过吗?”安逾有了一种猜想,就连嘴巴也有些颤抖。 “没有,我也有一天没有见过夏哥了。” 问遍了全剧组都说已经有一天时间没有见到过两人了。白沫,夏逢,终究还是离开了这里吗? 安逾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中,将自己摊倒在床上。 白沫……就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你竟然真的忍心这样对待我吗? 原来所谓的海誓山盟,竟然抵不过一场虚假的表演……安逾觉得嘲讽。 原来在白沫心里我就是这样无耻的人,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苏场景上线。 第24章 错过(中)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白沫失去了实体。现在的他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除了安逾和夏逢外谁也看不见他。 自从那天夏逢追上了白沫之后,就把他带去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庄。 小村庄依山傍水,景色宜人。赫然便是当初取景时的地方。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夏逢赌的便是安逾不会想到他们竟然又会回到这里。 更况且在这里没有给安逾留下过任何美好的回忆,甚至对于他来说不亚于是一场不愿回忆起的噩梦。 白沫看起来十分憔悴,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了。这些天以来,他最常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对着山顶的破庙处发呆,他没有忘记在那里他曾经对安逾做了些什么。 “白沫,你是不是后悔了?”夏逢在白沫身边坐下,陪着他一起望着窗外。 “对不起夏逢,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慢慢好起来的。”感受到白沫低迷的情绪,夏逢识趣的没有再多说。 “要玩会儿游戏吗?”夏逢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 白沫沉默着接过手机,随意打开了一款游戏,就在白沫渐渐沉没在游戏带给他的乐趣之际,一则新闻突然弹了出来。 “著名小鲜肉偶像安逾疑似被公司冷藏,于酒店中与知名艳星李菲交颈缠绵。” 看着照片上安逾与女人缠绵亲热的照片,白沫握着手机的双手都在颤抖着。 “你怎么了?”夏逢察觉到了身边白沫的异样。 “我没事。”白沫边回答着边打开了视频,看见视频中传来的影像,白沫整个神智都被冻结了。 “白沫!别看!”夏逢侧过身来想要争夺白沫手中的手机,却被白沫避过。 “夏逢,你就让我看吧。也许多看几遍我也就能死心了。” “何必呢……何必为了那个渣男这般对待你自己……” “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曾经的他对我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就算是让我付出一切代价,我也愿意。” “那现在呢,现在的你想法依旧没有改变吗?” 白沫先是摇头,随后却又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天里我想了很多,但还是想不明白。安逾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说安逾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他又会怎样 对待我呢?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放弃吧,安逾永远都不会记起来你了!”夏逢失态地朝白沫怒吼道,白沫吓了一跳。 “夏逢,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要问我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的。”白沫低垂下头,“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我,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我还是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我带你去走走吧。”夏逢沉默着拉起白沫的手,走入了林中。 山上树木茂盛,白沫看着山上的土路,回想起了曾经。 “夏逢,你知道吗,五百年前我被人追杀奄奄一息倒在山上,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没有想到,就在我绝望之际,却见到有人温柔地俯下身将我搀扶起来。那个人很高很高,肩膀健硕有力,我被他拉起,愣愣地看着他的眉目。就在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很安心,从未有过的温暖围绕在我的身边,夏逢,你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吗?如果那就是一见钟情的话,我想我对安逾便是那样的感觉吧。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随便做什么都好。” “他把我带回了家,给我熬制了汤药,还很温柔地守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的身边都是仇家,可是他却说我可以在他这里住下。他说他不在乎我会给他带来多少的灾祸。真的就像是救世主一般。我在他家一住就是七八年。从懵懂无知的少年成长为男人。” “安逾他真的很受人欢迎,他是世家公子,平日里都会为穷人们开仓放粮,就好像普渡众仙的菩萨一般。有些时候我真的有种错觉,或许安逾真的就是菩萨在凡间历练吧,不然这个世界上怎会有那般温柔的人呢?他收留了很多与我一样没有家的孩子,将他们抚养长大。从始至终,都没有赶我走。也是在那里,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是我,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就不会给安逾惹上麻烦。我的仇家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他们逼迫安逾交出我来,否则就要杀害那些无辜的孩子们。我知道安逾也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交出我来,还眼睁睁看着我就这样惨死在他的面前。他是一个那样善良的人啊。” “后来我死后还隐约听见坊间传闻说安逾本可以成佛的,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我想,会不会就是因为我呢,要不是我连累了他,他想必早就羽化飞升了吧,又怎会生生世世与我纠缠不清。” 夏逢为白沫摘下头上沾染的灰土 ,“可是你说的版本与我听说的却是大相径庭。安逾的确是坊间传说的大善之人没错,可我听说的版本是因为他一心想要位列仙班,因此在做样子广结善缘的,但其实他是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他救下你想必不是自愿的吧,你应该求过他收留下你吧?还有那些孩子,也不过是他积累善念的工具,我曾见过他们大半夜还被安逾叫起去做农活。” “白沫,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事情的本来面貌早就已经淡了,你所记住的那些所谓的回忆不过是你所希望的那样。至少在我陪伴你的那段时间,我见到的安逾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安逾,他从来不对你好言相看,相反还总是打骂你。就连你死去,他都毫不在意!” “夏逢,你别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了解安逾!” “是,都是我不懂。反正我再说什么也只是讨你厌烦罢了,是我胡说八道。” 两人不欢而散。 一路上两人沉默着,回到家中,夏逢说,“你先去休息会儿吧,我来做饭。” “不必了,你也知道,鬼怪是不用吃饭的。我们并没有什么饥饿感。” “是吗,那为什么跟安逾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能吃得那样满足?” 又挑起了不高兴的话题,夏逢没有再说话,自顾自捡了柴火去烧饭了。 白沫捏紧了身下的床单,神色复杂。 “安逾……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想错了吗,你真的就像夏逢说的那样,一点点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安哥,你现在怎么办啊?”看到各大报刊上铺天盖地对安逾的报道,jojo很是担心的看着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安逾。 安逾有严重低血糖,一顿早饭不吃就会眼前一片黑暗,头晕目眩,严重点更是想要呕吐。可是现在,他已经呆呆坐在床上维持着目前的姿势整整一天了,无论jojo给他买了什么,他都像是没有看见jojo一般,眼睛没有焦点,就好像困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jojo很担心,最近的新闻报道已经有好几个明星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得了抑郁症,甚至还有好几个顶不住压力去世了。jojo很怕自家少爷也会顶不住,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安哥,你现在这样真的不行啊,我们再去看看医生吧?” “没用的,我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开,过几天就好了。”安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摆了摆手。 “那安哥,我就坐在外面 ,你要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jojo并非私人助理,照理说除了工作外他不该二十四小时跟随在安逾身边。但是虽然说自家少爷脾气火爆,对自己也并不算好,但是那么多年来也还是有感情的。把安逾一个人留在家中他不放心。 jojo躺在沙发上,很是担忧。安哥,你可千万别给我有事啊。 电话铃声作响,夏逢取出手机看了眼,便开了静音丢在一边不再理会。 “谁的电话?”白沫有种没由来的紧张。 “是jojo,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他我们在哪里的,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下。” “嗯。” jojo焦急地拨了好几次电话给夏逢,都显示无人接听。 夏哥,快接电话啊,现在只有你能帮安哥了。 可是jojo没有想到的是,昔日的好友早就撕破脸皮反目成仇,哪里还有一点昔日的情分。 jojo从沙发上爬起,看了眼窗外。安逾楼下涌满了寻风而来的记者,避无可避。该死,想要点份外卖都不行,这场风波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停止。 jojo突然觉得自己也很累了。 第25章 错过(下) 两人已经有三天左右时间没有出过门了,安逾在之前一天没吃饭后来活生生饿昏过去了之后,总算在jojo半强迫之下答应一定乖乖按时吃三餐。 可是现在,他们能维持每日两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还能用jojo之前去超市买来的食材生火做饭吃,到后来食材吃光了便只能搜刮冰箱中的存货,找出了几盒速冻饺子。再后来饺子也没了,只好再找些泡面和零食救救急。 可无奈安逾实在是太宅了,在小鬼来之前,他每天靠着剧组盒饭和泡面过活,偶尔也会下下馆子开开荤。后来小鬼来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搜刮食材,反正小鬼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因此他的家里可谓是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 jojo有气无力地说,“安哥,我们现在只剩下最后两包泡面了,在吃完这两包之后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记者还没走吗?”安逾走出房门,在jojo身边坐下。 “是啊,现在他们越来越猖獗了,不仅带来了面包车,甚至还有人带了折叠小椅子就坐在我们楼下不走了。现在是走也不是待着也不是,幸好我们公寓的保卫措施比较好,不然我怕他们都要闯进楼里来了。” “导演他们呢?还好吗?” “我刚按照你的吩咐给导演他们打了个电话,但是电话没通。我怀疑他们也被骚扰得不行所以换号码了。”jojo欲哭无泪。 “算了,要实在不行就只能下去了。” “没关系的安哥,还有两天就是记者发布会的时候了,楼下的记者也不过是想得个独家报道而已。等到你参加记者发布会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安逾点了点头,打开了电脑。 “安哥你在做什么?”jojo好奇的看着安逾摆弄着电脑。 “jojo,在发布会之后我要一个人去做些事情,你就不用跟我了,回去吧。也快过年了。” “安哥,那不行,现在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啊。要不安哥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父母都很喜欢你的。” “不用了,现在闹出这些事情我也没脸去见伯父伯母了,还是改日再去吧。” “安哥……”jojo还想再争取下。 “好了没关系的,我答应你,我的手机一直开着,也一直开着定位,能够让你知道我去哪里了,这样你总 能放心了吧?” “安哥……” 安逾拍了拍jojo的肩膀,“谢谢你,在关键时刻还陪伴在我的身边,相信着我。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一直责骂你。” jojo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没关系的安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擅长表达。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们都能看见你的好的。” “嗯,放心,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情后我就回来。我不会退出娱乐圈的。”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安逾,是我,我是导演。” “陈导。”安逾从jojo手中接过电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安逾,你放心,我和大家商量过了,大家一致同意还让你出演男一的角色,我知道你现在被公司冷藏了,没关系,不管多久我们都会等你回来的。” “是啊,安逾,我还挺享受和你搭戏的。还记得之前我们讨论角色设定的时候吗,我演戏那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演员和我探讨过角色设定呢,你是个很认真负责的演员,我很高兴能够和你合作。”这是女主角。 “安哥安哥,我是你的化妆师。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每次见到你凌晨起来脸色苍白的样子我都很心疼呢,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是我们一时迷惑误会了你,对不起。我们会等着你回来的,我还要继续帮你化妆,让你成为最帅的花美男呢。” “安哥你好,我是和你搭戏的男三号,你还记得我吗哈哈。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可能还没有和你说过吧,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哦,我是因为你出演这个角色才跟来的,虽然说我们目前还没有见到过几面,但是我的家里人都很喜欢你,也很支持你呢,加油,千万不要被险境打倒啊,你可是仙君,不所不能的仙君哦。” “安哥安哥,我是服装师。之前还负责过你前一部戏的。我已经在开始设计更帅更潇洒的戏服了,等你回来后记得穿上给我拍几张照啊!你可是唯一一个能把我设计的服装穿得那么道骨仙风的人了。” 听到剧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接过电话安慰自己,安逾的眼眶有些红了。 “谢谢大家,之前对大家态度有些不好,抱歉。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只不过是暂时离开一下。” jojo挂断电话,也有些哽咽,“安哥,你看,其实你的人缘真的很好呢,有那么多人一直支持着你,相信着你。” “谢谢你们。” “对了安哥,发布会之后就是你的生日了吧。虽然不是什么大生日,可还是要过的。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可至少让我们帮你把生日过了吧,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其实我们已经暗中为你策划很久了,也是大家对你的一片心意。” “好。” 原来已经快要过生日了啊,这是自己的第二十一个生日。以往每次生日不是在剧组拍戏就是在家补觉,竟然已经有那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 还不知道下次的生日会在哪里呢。 其实本来想跟白沫一起过的,可是现在闹成这样,怕是过不成了。安逾有些遗憾。 白沫,等忙完这些我就来寻你,等我。 “安逾?”正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白沫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未等他细想,夏逢就推开了房门。 “还有几个月就到过年了,你想去哪里?” “过年?”白沫揉了揉半睁的睡眼。 “嗯,你也有好多年没有过年了吧?今年我们去买些烟花爆竹来吧,醒醒,我们去超市买些年货,要忙活上一段时间了。” 跟随着夏逢走出房屋,就见到家家户户都在忙活着。 虽然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因为传统的工序不少,因此有些心急的老人家已经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了。 有的正在腌制咸菜和腌制品,还有的在筹备年货。 到处都能见到高高悬挂的红灯笼。 “现在的过年不比以前了,已经很少有人会弄这些虚礼。不过我们现在在村庄里,这里的老人家居多,大多都比较保守传统,因此还会延续以前的一些风俗习惯,这也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我记得你以前很期待过年的吧,每次过年的时候你都会缠着我去往市集,买很多的灯笼还有鞭炮,还记得吗?” 白沫点点头,“记得的,怎么会忘呢。” “虽然家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这里的人们都很热情好客,我们可以串串门。” “还是别了,我现在是鬼魂状态,可别吓着人家了。” “也对,我都忘记了。”夏逢温柔地笑笑,“那我们先去集市上吧。” “好。” 白沫依稀记得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偷溜出家门去找夏逢玩。安逾不喜欢热闹,因此从来不在家中放鞭炮。 而白沫是闲不下来的,待在家中实在无聊,更况且每逢大年三十安逾都要去庙中礼拜。白沫很讨厌庙宇中浓重的香火味,自然是不愿意去的。 夏逢住在他们的隔壁,与白沫年龄相仿,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小哥哥般。 夏逢总能想出许多稀奇古怪的点子,惹得白沫哈哈大笑。 这天白沫像往年一般在安逾走后去到了夏逢家,夏逢嘘了一声之后从裤袋中取出了几根铁棒。 “这是什么啊。”白沫好奇的看着夏逢的手。 “等我一下。”夏逢将手中铁棒伸到灶台下点燃火后,白沫就看到铁棒顶端擦出了许多银灰色的火苗。 “给你玩,小心一点。” 白沫小心地接过铁棒,看到璀璨的银白色火苗就好像是蒲公英般绽放。 “这也是烟花吗?叫什么名字啊?” “它叫做满天星,很好听的名字吧?” “满天星?真的很好听呢。”白沫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 “看我的。”夏逢咧嘴一笑,就将手里烟花挥舞起来。银白色的光在漆黑的夜幕中划出好看的图案,“这是小狗吗?夏逢哥哥好厉害啊!”白沫啧啧赞叹。 “还有更厉害的呢。”夏逢得到白沫的称赞很高兴,再接再厉又画出了一个个银白色的爱心。 “哇塞,夏逢哥哥真厉害。” “好不好看?” “嗯。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烟花了,谢谢夏逢哥哥!” 白沫回过神来,望着正目光灼灼看向他的夏逢,嘴角一咧,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夏逢,我们去买满天星吧。” “好。”夏逢牵起白沫的手,来到了卖烟花的店铺中。 “老板,这里有满天星卖吗?” “有,你要多少?” “二十根。” 买好烟花后,两人又来到卖灯笼的店铺,挑选了几个红彤彤的灯笼。 “走吧,我们再买些对联纸。” 路过卖麦芽糖和梅花糕的地方,白沫停下了脚步。安逾不爱吃甜食,因此在安逾家期间他的口味都是跟随着安逾的。可是夏逢却总是会趁着安逾不在的时候给他捎上一些甜食。 “想吃了?”夏逢好笑的看着白沫。 “嗯。”白沫点点头。 “老板,给我来五个芝麻脆饼,两块梅花糕再来一包麦芽糖。” “好嘞。” “现在在外面不方便,我们回去再吃。” “好。” 这一天,两人逛了很久很久,买了很多东西。 回来后,夏逢从房中取出毛笔和砚台,白沫帮夏逢磨过墨后,夏逢便开始提起字来。夏逢的字十分公正,一笔一画都非常赏心悦目。 指挥着白沫将福字和对联贴在该贴的位置之后,夏逢感到十分心满意足。 就好像真的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一般。过去纵然有无法磨灭的遗憾,可是更多的却是两人在一起时值得珍藏的宝贵回忆。 原来从那么多年以前,自己就对白沫有了那样深刻的感情。 原来两人曾在一起创造过那么多仅属于两人的幸福回忆。 “在想什么?”见到夏逢楞楞地看着面前的福字,白沫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 “嗯,现在想来,原来我和你曾经发生过那么多事情呢。夏逢,谢谢你。” “白沫,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叫我夏逢哥哥。因为在我看来,那就代表我的失败。” 白沫闻言长大了嘴。 “你从来没叫过那个人哥哥吧?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总固执地叫他安逾,明明有那么多人都叫他安先生。” “或许我从一开始起就输定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每章都是双视角啊……心力交瘁。我也不记得那个烟花叫不叫满天星了,那是我很小的时候放的了,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了。毕竟我们这里现在开始禁放烟花爆竹了,只能在文里过过瘾啊。 第26章 发布会 明星,表面上光鲜亮丽,受人敬仰,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了台上的一瞬间在台下付出了多少代价。 有的人选择趋炎附势,踩着别人的脑袋上位。 有的人却是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而安逾无疑是很顺利的那一个,却也不是表面上那般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说他并不喜欢演戏,进入演艺圈也不过是一次尝试,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对演戏有了感情。 更何况身边还有许多因为他的努力而对他另眼相看的圈中人。娱乐圈就像是个大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安逾在这浑浊的大染缸中浮浮沉沉那么多年,却依旧十分洁身自好,从未传出过不雅绯闻,却没有想到不过一次疏忽,便中了招。人生第一个绯闻竟然就是这样难以解决的噩耗。 不是没有人想依靠他上位,安逾拥有这样一副好皮相,自然是不缺人抱大腿的。但是无论是前来求欢的男男女女全部都毫无例外被他拒绝了,因此就会有人对此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自己,这些安逾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也知道想要隔绝所有的绯闻并不可能,就连夏逢也与几个相熟的女明星传过绯闻。可是安逾只不过希望有人能够见到他的努力,能够相信他的为人。这样的人不用太多,一两个就好。 以前,他希望那个人是夏逢,他也将夏逢视作最好的,最珍视的朋友。后来伴随着白沫的出现,夏逢的态度转变,他又希望那个人是白沫,那个傻傻的,总是无条件相信他的白沫。 没有人会是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安逾知道白沫对自己的感情,也很珍惜。虽然他知道白沫透过他看到的是他完全忘记的前世。 但是前世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他也并未太过介意。但是现在就连白沫也离开了。还有谁值得信任呢? 要找到一个真心的人,真的就有那么难吗? “安哥,明天就是新闻发布会了,这是公司刚发来的演讲稿,你要看看吗?” “好。”安逾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接过方才jojo为自己泡好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才接过电脑看了起来。 新闻稿毫无新意,不过是在说这一切都是一场酒后的误会,且那个艳星是在靠自己炒作。可这样岂不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不过不这样说又能如何说呢,毕竟视频都是真的,也的确是自己喝醉了酒神智不清,将艳星认成了白沫 ,才会传出这样的误会。 “安哥,没有想到公司竟然选择牺牲你……”见安逾始终低垂着头沉默着,jojo有些急了。 “安哥,你怎么了,你别生气,你放心,我会替你重写新闻稿的。” “不用了,如实说就好了,这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了,公司选择放弃我也是应该的,因为是我做错事情了。” “可是安哥,如果你真的如实说的话怕是真的要被冷藏了,以后也很难再复出了。你别自暴自弃啊。” “我知道,让我冷静下。” “好吧。”jojo不再与安逾争辩,直接进入安逾的房间为安逾挑选明日发布会上要穿的衣服。 就算是安逾现在人气下跌那又如何,他有信心安逾今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那群不识好歹的人,早有一天一定会被打脸的,一定! 本该安排化妆师与服装师,但无奈现在安逾正在风头浪尖上,人人都朝不保夕又如何想要伸出援手。索性安逾平日里就是个很注重外表的人,家里有很多帅气得体的正装。jojo为安逾挑了一件黑色,上有羽毛点缀的西装上衣,又选择了一条有少许钻石点缀的西装裤,这才稍稍满意。 他一定要让他家安哥成为明天的万众焦点,就算是面临隐退,也要风风光光隐退! 他家安哥永远都该是媒体关注的焦点! 安逾闲闲地翻看着各个网站,看着自己的报道。从最初看到时的愤怒,焦躁,到现在的平淡,天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现在就算是再过火的评论他看到都能够一笑而之了。虽然有些自暴自弃,但是安逾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 白沫还没有找到,他就一天不能够安心。 只要白沫能够相信自己,其余什么都无所谓。那些只不过是外人,他们所认识的安逾,不过是在电视上,报刊报道上,电视剧中之类,他们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内在了吗?既然从未与自己接触过,那又何必在意他们片面的看法呢? 至少与自己接触了好几个月的剧组人员都认可了自己的为人,那就够了。他安逾知道自己不是个垃圾,不是渣男。 那样就够了。 安逾少有的并未失眠,在jojo早晨来叫他的时候,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振作了精神。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关乎着以后的再次复出。 踏出公寓,果不其然被各种□□大炮所围绕,媒体的问题也是一 个比一个犀利。 “安逾,你是怎么看待李菲的微博的,李菲可是说你想要潜规则她呢,这个事情是真的吗?” “安逾,你对网民说的渣男一词有什么看法?你真的是一个私生活十分混乱的人吗?” “安逾,视频上你与李菲态度亲热是真的吗?你真的与李菲正在交往中吗?” “安逾,众所周知李菲是个艳星,拍过很多大尺度的露肉片,作为她的男友你会在乎她的过去吗?” “安逾……” 经纪人一边将安逾牢牢护在自己怀里,一片怒视记者,“一切的回答在等会儿的记者会上都会回答,还请各位记者稍作等待,你要围堵在这里。” jojo的态度惹怒了一家记者,那位男记者扛着大炮来到安逾面前,口气很冲,“安逾,你现在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垃圾,凭什么那么嚣张,你还以为你自己是当初那个当红辣子鸡吗?” “你不过是个小媒体记者,是怎么和安哥说话的!”jojo皱起眉,看上去十分愤怒。 “好了好了。别与记者起冲突。”安逾连忙阻止了jojo。 “安哥,他那么说你,你怎么还阻止我啊!” “各位媒体记者,你们想要的问题等会儿都会给你们解答。你们这样围堵着我,要是耽误了记者会,你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吧?我可记得那是直播。”安逾淡淡说道。 众媒体记者互看一眼,只好不情不愿地给安逾让开了一条道路。 jojo看得很神奇,“安哥你好厉害啊,就说了一句话就摆平了这些难缠的记者。” “这算什么,等会儿才是真正的麻烦,还不知道他们会问些什么刁钻的问题。” 上了车,jojo坐在安逾身边,担忧问道,“安哥,你真的决定删除念新闻稿的时间,改成全部都是回答问题吗?这样要是犯了一个错误,可就功亏一篑了。” “没关系的,这样还比较好。要是那些记者一直听我的套路回答,一定会很不满意,又来家里堵我,那样才是真正的麻烦。” “也是。还是安哥想得比较周到。” “要是你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能学会这些本领。” “安哥,我记得你一直以来都挺顺利的,怎么,难道说你还遇到过这些问题吗?” 安逾没有回答。 两人相顾 无言来到了预定地点,来到后台,意外的是竟然见到了陈导。 “陈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逾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导。 “我是来给你加油打气的,剧组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派我做代表来看看你。”陈导抱了抱安逾,“听jojo说你要离开一段时间,要去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安逾摇摇头,“并不是不告诉你们,而是我还没有想好。” “好吧,要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记得联系我,我认识很多朋友。” “嗯,会的。” “加油,好孩子,你一定会挺过去的。” 安逾好像突然冷静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之后便推开门走上了舞台。 在椅子上坐下,安逾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媒体记者好,我是安逾。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我的新闻发布会,我会就前几天的视频事件作出相应的回应,现在有请各位媒体朋友们依次提出问题,我会如实一一回答。时间限时三小时。” 各位小报媒体互看一眼,提出了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安先生,请问那个视频中的人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家小酒吧,本来要去做什么,可以解释下吗?” 安逾点点头,沉着冷静道,“首先感谢这位媒体记者的提问,那个视频中的人是我。”人群中发出呼声,但是安逾毫不在意,就连声线都没有抖一下,“但是当时我因为外出赏月,喝了些清酒。我的酒量并不好,又因为外出受了凉,因此昏迷在了路边,是一位好心的酒保路过将我送入了他们店里。各位不信的话可以问酒吧店长,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这也是我为何会出现在酒吧的原因。至于我会和会在那边的酒吧,是因为我的新戏在那所城市中取景,各位如果想要求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请陈导上来,陈导现在就在后台休息。” “那么安先生,请问你为何会选择李菲,难道说这是一个巧合?还是说你正在和李菲偷偷交往?” “关于李菲,我想说我之前并不认识她。虽然这么说很无礼,但确实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关注娱乐版块的人。之前的问题说过我当时喝醉了神智不清,而李菲小姐又好像看见了我正昏倒在沙发上,前来与我搭讪。我必须要承认,我的确正在和人交往。不过因为与我的女朋友交往时间并不长,又因为我的女朋友并不是圈内人,因此我并没有曝光这段恋情的打算。但是 我的女朋友并不是视频中的李菲小姐。我的女朋友的眼脸处有一颗和李菲小姐一样的红色小痣,因此在迷糊中我不小心认错了人,错将李菲小姐当作了我热恋中的女朋友。若是大家将视频声音调大一些,就能听到我口中念着的不是李菲的名字,而是白沫。那就是我女朋友的名字。” 安逾示意了下jojo,jojo点头点开了视频,调大了音量,果然能听见安逾口中念叨的是白沫,并不是李菲。 “那安先生,醉酒后的你可有乱/性?有和李菲小姐发生过关系吗?” “并没有。在这里我要感谢下店长jackson先生,幸好他及时赶来叫醒了我。他把我送入了vip贵宾室,现在酒吧里应该也有开房记录,并且应该有整件事情的录像带,大家可以自行去店中查询。” 安逾说得滴水不漏,一时之间众人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在最后,安逾发表了言论。 “感谢各位媒体的发言,本次记者见面会就此结束。在最后我要当着所有观众的面说一件事,我自愿申请一段时间的休假,回归时间不定。并不是说我心虚了,而是因为想必各位刚才听我说也知道了我的女朋友曾经来酒吧想要接我回家,但是不小心看到了我与李菲小姐正在一起,于是我的女朋友为此吃醋与我吵了一架离开了。我很爱我的女朋友,因此我决定退隐一段时间去把他找回来,还请大家体谅我,谢谢大家。” 微博上因为这次的发布会再次闹作一团。有些人说是安逾作秀,但更多的却是相信了安逾的言辞。 在这之后不久,某知名大v,知名演艺圈公司老总发出一条微博。 大概说明了两点。第一个是一个被剪辑过的视频,证明了当初店里发生的经过,算是为安逾的话做了证明。还有一点就是总裁向安逾抛出了橄榄枝,希望安逾可以加入他所在的公司。 jojo为此才知道,他当初所见到的酒吧老板jackson就是锋锐传媒公司老总jackson,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安逾已经换了一个手机号,独自踏上了寻找白沫的征程。白沫,你看到我说的话了吗,现在,你应该不生我的气了吧。 等我亲口跟你解释,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又爆字数了……另外偷偷爆个料,这里面的总裁大人,也就是店长,就是即将登场的《精神病院》中的第四对cp的攻。还请大家 记住这个小伏笔啊。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安逾也会在我的下一部小说中打个酱油神马的……娱乐圈系列的所有文都是相互有串联的…… 第27章 生日会(上) 当然,在安逾失去一切联系之前,他还是在发布会之后被经纪人jojo和在后台守株待兔已久,防止安逾中途开溜的陈导一起架着去往了某很不起眼的ktv庆祝。 对于为何要选择ktv,陈导是这样解释的。 酒店里人太多,很有可能会被娱记和路人看到,但是ktv包厢十分隐蔽,只要关上了门任你在里面闹得个天翻地覆都没有人察觉。安逾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一个理没错。 于是便也默许了两人把自己眼睛蒙起来,说是要给自己一个毕生难忘的惊喜的举动。 虽然一路上很是艰辛,因为陈导和jojo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类型,而看着瘦削白嫩,实际上骨头很重的安逾,便成为了两人不可逾越的障碍,搀扶着安逾,简直就像是在抗一座小山。 走到走廊尽头的包厢时,两人已经是气喘如牛,去了大半条命了。 “你小子怎么那么重啊,看着也不胖啊。”陈导气急败坏道,“给我减肥!减肥!” 安逾沉默着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了精瘦平坦的小腹,导演看了看沉默了。 “好了好了,既然来了那就要好好庆祝,干杯,今晚上不醉不归!”jojo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于是安逾就发现在自己的眼罩取下后,首先面对的就是一大堆酒瓶。 “来晚了,要罚酒。”面对众人幼稚的把戏,老套的套路,安逾还是不忍心拂了大家的好兴致,接下了众人七手八脚塞来的酒杯,不过还好都是度数不高的啤酒。大家还不想在聚会没开始就把寿星先灌醉了。 “好了好了,首先恭喜今天的大寿星安逾小同学二十一岁生日!” “对啊,没想到我们安逾不知不觉竟然都那么大了,都有女朋友了。” “是啊安逾,我们看直播了,你说你有个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么不讲义气,瞒着兄弟们啊!” “是啊是啊,太不给力了啊。也不把女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要是女朋友够漂亮就让宫总把女朋友也签了呗。” “真是没想到啊,宫总居然看上了咱们安哥,咱们安哥还真是因祸得福,丢了现在的垃圾经纪公司,转眼就跳槽到了众星云集的锋锐啊。” “对啊对啊,听说影帝路梓逍就是锋锐的吧。” “诶陈导,什么时候请路梓逍影帝跟我们安逾大帅哥一起拍戏吧,一定很养眼! ” 陈导苦笑着连连摆手,“人家可是影帝,哪里是那么好请的人,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请路影帝。” “也是,太可惜了。” “哎哟别提路影帝了,可把我们未来的影帝安逾谅在一边了。我们安哥要是进入了锋锐,要和路梓逍搭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没准下次金花奖影帝得主就是我们安逾也说不定呢!” “是啊是啊。” 众人七嘴八舌群聊起来,安逾听得云里雾里。 “他们在说什么锋锐?什么宫总?我怎么听不明白。” jojo慌忙解释道,“哎哟安哥,你这是还没有打开微博吧,你可能不知道,上次救下你的jackson店长可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锋锐传媒的宫总啊!我之前好像是听说宫总最近对酒吧很有兴趣,投资了很多家连锁酒吧,但是没有想到那家小酒吧也是他新收购的,上次我们可太失礼了。” “你说的是真的?”安逾接过手机,打开了那条长微博,从头到晚看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他怎么会心血来潮收我进他们公司,还那么好心要替我付前经纪公司的大笔违约金?” “这谁知道呢,没准上次奇遇他看对眼了呗。总之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安哥,你不会不知道锋锐吧?那个出了很多影帝的大公司,据说只收有潜力的,和boss眼缘的艺人。你这肯定是被宫总看中了呗,你要是进入了一定会大火的。” 安逾看了看公司打来的电话正要接,却被jojo抢先夺过手机关机了。 “安哥,你怎么还要接那个不知好歹的公司啊,你可别心软啊。你现在被锋锐看上,也就从侧面证明了你的潜力。现在公司一定在想方设法求你回去呢,你可千万别一心软答应了。” “我再好好想想,总感觉这整件事情太科幻了。” “也是,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安哥,反正你说要外出找媳妇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得全城皆知了,宫总也说等你回来再谈,你就好好出去休息一下吧。” “谢谢你jojo,我会把我的新手机号告诉你的。” “还有我们!”在一旁默默听了很久的陈导也抢先道。 “好。”背对着陈导两人使了个眼色,jojo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安逾是不想再麻烦陈导了,他已经欠了陈导很多的人情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的,不出任何意外情况我也不会主动与你联系。” “谢谢你,现在,你是我唯一值得相信的人了。”安逾说得真诚,但是jojo听得却很伤感。 “安哥,你真的和夏哥闹崩了吗,为什么啊,你们之前关系明明那么好的。” 本来不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私事,但是这些天来在自己最孤立无助的时候都是jojo陪伴在自己身边,慢慢的jojo就成了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人。况且别人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jojo可以给自己答案也说不定。抱着这样的想法,安逾坦白了一切。 “夏逢和我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我们现在是情敌关系。” jojo听闻长大了嘴,“安哥你说什么,你和夏逢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其实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孩子,你也见过的,就是我带来剧组的那个。” jojo呆愣着点了点头,“怪不得,我就总说看你们在一起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很喜欢他,可是他和夏逢在以前就认识。而我以前好像做了很多错事,不得他的信任。夏逢对我很提防,总觉得要不是我的原因,他早就能和白沫在一起了。因此我们的关系就越发水火不容了。” “原来如此。” “那天喝醉酒,夏逢曾经带着白沫来找我,但是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在酒醉之中将李菲当作了白沫,实在是喝得太多了,醒来后我就发现断片了。就算看着宫总的视频片段,我也记不起来多少了。总之夏逢和白沫现在都失踪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管这些事情,我现在只想把白沫找回来。” “安哥,你真的是个很口是心非的人呢。当初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就总是责备我。可是也就只有你能骂我,要是其他人说我几句不好听的你就会在暗地里报复人家。其实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最初我还会误会你,可是后来就不会了。因为我知道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对我那么好了。总有人说我跟娘们似的,娘炮,可是你却一点都不嫌弃我。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一直跟着你的原因。” “但是安哥。”jojo神色严肃起来,“你的性格我是再了解不过了,可是面对与你不熟的人,你的性格还是很容易被人误解的。像你这样的人吧就是太闷骚了,而且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我发现,你对你真正在乎的人就更容易隐藏起你内在的情绪,你总是凶巴巴对待你在乎的人, 可是你的心呢,不是还是盼望着对方可以透过你伪装出的面具看透你的内心的吗,可是安哥,是个人都会累的。没有谁会一直陪你玩这样试探的小游戏。小白我也与他相处了好多天,我发现他是那种脑子一股劲的人,这样的人性子倔,认定了什么东西就会追随到底。但是也有一个同样致命的缺点,脑子不会转弯。他们无法透过你的举动看穿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因此他可能会误会你。” “安哥,我没有谈过恋爱,我就随便说说。我觉得吧两个人在一起,最开始呢就像是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可是渐渐的激情过后,他们就开始关注起内在了。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出现分歧和矛盾的,他们会发现他们生活中越来越大的差异,于是就会产生和当初完全不同的想法。为什么这个人和最初遇到的那个完美的他相距甚远呢,他是不是我最完美的对象之类的。安哥,谈恋爱的双方中必须有人得作出让步,这样才能你后退一步,别人前进一步,需要有个磨合期才能够渡过难关啊。既然小白他就是个这样的人,就是个这样直肠子的人,你就该做出更大的让步不是吗?” 安逾陷入了沉默。 “安哥,我知道你其实心中很没有安全感,疑心病也很重,但是这样的人在走出第一步后也是绝对不会回头的。安哥,你要好好想想,如果真的这辈子就认定是小白了,就勇敢往前冲吧。这种时候最忌讳犹疑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 jojo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发,“其实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就是自己乱说的,安哥你也别往心里去,没准小白不是我说的那样呢。” “不,你说的很对,白沫他就是这样的人。是我要求太高了,我知道了,谢谢。” “安哥,希望你能够找回你的真爱。”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没写完!!!只好分了上下章。各位别误会,jojo就是知心姐姐,神助攻的角色。其实上每个人都是神助攻,包括夏逢咳咳。可能会有人觉得白沫怎么戏份那么少,那是因为安逾才是主视角,本文主攻。又因为现在分成了两条线,因此会发生一章主写安逾,一章主写白沫和夏逢的状况。并且这一次两人不会很快碰面在一起,会经过好大一段波折……想看感情戏的各位麻烦再等一等,渣攻变忠犬没那么速度,还要一段时间磨练和领悟。 第28章 生日会(下) “你们两个还在聊什么啊,大寿星快来,我们都在等你呢!” 安逾无奈地跟着jojo走过去,却发现众人正在玩转啤酒瓶,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来来来寿星坐在中间。这个游戏大家想必都玩过吧,转瓶子,瓶口转到谁那边就由谁选择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不过嘛安逾要多加个限制,毕竟是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大明星,出去被人认出来了也不好,因此安逾你只能选择真心话好不好?” 安逾点点头,“那若是有什么问题不便回答的呢?” “那就灌下一整瓶啤酒,安逾你可不能耍赖啊。” “放心。” jojo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哎哟你们可别害安哥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安哥胃不好不能喝酒吗,喝太多喝出胃穿孔怎么办。” “那安哥就还是选择回答问题吧,我们也是为了安哥好。” “好了,废话也不多说,紧张又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现在正式开始。二黄,就从你开始吧。” “别叫我二黄啊,好像狗的名字啊。”被点到名的是剧组的化妆师,二黄嘟着嘴,一脸不情愿地转动起酒瓶来,众人屏住呼吸,静心等待着酒瓶停止转动的那一刻。 瓶口缓缓停在了jojo的面前,jojo大惊失色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尼玛怎么第一个就是我啊,真是命衰!” 众人幸灾乐祸的大笑,“jojo妹妹,怎么样,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jojo娇羞的说,“还是大冒险吧。” “妹妹好兴致!那么jojo大冒险的内容是……和二黄来个激烈的kiss吧!” jojo瞪圆了眼睛,“你说他?别开玩笑了,他可是个小娘gay啊!”jojo撇着二黄一脸嫌弃。 “哎哟都是妹纸你们在担忧什么,来吧来吧,就当作是闺蜜的友情kiss吧。”众人起哄。 “好吧好吧,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让我和这个风骚的小婊砸kiss。”二黄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凑近了jojo。 两人均是嫌弃地把头转向两边,很嫌弃地快速亲了一下便远离了。 “呸呸呸,再来!我不服气,你们这样整我我也要整你们!”这是气急败坏的jojo。 “你们真是的,派个帅哥不好吗,为什么要让我跟那个死人妖吻!” 众人毫不理会两人毫无威胁的话语,第二轮游戏又开始了。 这一次转到的是陈导。 “陈导,你老人家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陈导想了想刚才所谓的大冒险,一阵胆寒,连忙道,“我选择真心话,放马过来吧。” “嘿嘿嘿好,那么陈导你听好了,你和嫂子的前一次亲热是在什么时候呀?” 陈导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什么嘛,你们怎么竟问这些刁钻奇葩的问题!” “陈导别想回避,快说快说!” “好了好了,就是昨晚上,这样总行了吧!” “陈导可真是爽快人。好了好了,那我们开始下一轮吧。” 在众人的助攻之下,啤酒瓶口总算是停在了安逾面前。 看着正努力吹着瓶身的jojo,安逾哭笑不得,“jojo,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jojo丝毫没有做错事被抓包的窘迫感,反而很是骄傲自豪地挺直了腰板,“站在人民群众身边,为人民服务!” “行了行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不过有一点,如果太出格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喝酒。” “我知道了,不会问太隐私的问题的,就是想问问,嫂子究竟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安逾想了想说,“嗯,你们认识的,我曾经带他来见过你们。不过为了保护他,请原谅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安逾说着便要举起酒瓶,却被大家阻止。 “哎哟安哥,你说这些就可以了,我们都是闹着玩的,不用那么认真的。不过有空还是带嫂子来见见我们吧,都是自己人,我们懂得分寸,不会出去乱说的。” “谢谢大家。”安逾公正地鞠了一躬。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闹了。我帮大家点了一首生日祝福歌,大家一起唱给安哥听吧。” “好。” 在音乐伴奏中,众人齐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安逾觉得温馨。 “来啦,切蛋糕啦,女同志少吃一点啊,容易发福。” “啊呸,二黄,你才是,少吃点别到时候身材走样,没有帅哥看上你了。” “哼,本帅哥天生丽质,可是绝世小受。” 众人毫不相让,但还是把最大的那块让给了安逾。 “安哥,我知道你不爱吃甜食,所以给你点的是奶油不多的水果蛋糕。但是你好歹也吃上两口,毕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嘛。” “嗯,我知道的。”安逾咬了一筷子进了嘴里,抿了抿说道,“挺好吃的。” “是吧是吧,黄桃口味的最好吃了。”jojo笑得很开心。 “你们费心了。” “不会不会,安哥开心就好。其实大家早就说要给你办一个生日party了,也已经筹划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那档子事情,不过还好事情已经过去了。”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安逾在混乱中被人带上了寿星纸帽,众人让他许愿,他却只许了一个愿望。 那便是希望可以与白沫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安哥安哥,唱首歌吧。” “是啊安哥,你好像很少唱歌,其实我觉得你唱歌挺好听的。” “还是别了吧,其实我不太擅长唱歌的。”安逾推拒。 jojo将话筒强行塞入安逾手中,“安哥,我们想听情歌。” “对啊,安哥给我们唱首情歌吧,随便哪首都行。” 推拒不掉,安逾闭上眼睛,唱了首有些老的歌。周杰伦的《安静》。 “只剩下钢琴陪我谈了一天 睡著的大提琴安静的旧旧的 我想你已表现的非常明白 我懂我也知道你没有舍不得” 安逾的声音本来就很低沉,是那种有些暗哑的低音炮,唱这首歌有一种沧桑宁静的感觉。 更何况安逾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便是白沫的模样。就好像真的在他面前漆黑的琴房中突然有一束光打在白色钢琴之上。 白沫正背对他而坐,弹奏着歌曲。是那样悲怆…… “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 牵著你陪著我也只是曾经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 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白沫,你真的选择跟他离开吗?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么不情愿吗? 这首歌的歌词十分贴合安逾此时此刻的心境,他越唱越觉得心情失落。 一首歌唱完,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随后不知哪个人率先鼓起掌来,随后掌 声雷动。 “太感人了,安逾不愧是情歌王子啊。” “是啊,还谦虚说自己不会唱歌呢,安逾原本声音就很好听,配合着这首低音歌曲简直好听到爆!” “呜呜呜,我都听哭了,感情好丰富好有代入感啊。” “安哥,你怎么会选择唱这首歌啊,是不是这首歌特别触动你的心境啊?” 安逾没有回答,只是放下话筒笑笑。 “你们先唱吧,我去趟洗手间。” “安哥……”jojo站起身来,想要跟随在安逾身后,却被安逾摇头阻止了。 安逾狼狈地来到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开始冲刷起脸来。水冰冷,这让安逾的神智变得清醒许多。 怎么就那么狼狈不堪了呢?不过就是唱了首歌,怎么情感就漫溢到再也压制不住了? 白沫,如果我生日时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该有多好? 或许有些时候真的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只有失去了才会明白只要抓住现有的就好。可是这些道理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 白沫……白沫…… “安哥!”jojo惊慌失措地冲进洗手间,搀扶起了昏倒在地上的安逾。 “快来人啊!安哥昏倒了!安哥,安哥你醒醒啊!” 我好想你……白沫。 作者有话要说: 人设有点崩啊……怎么越写越感觉男主不那么渣了……漂白漂太过了tat 第29章 寻找 安逾回到家后,就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 “安哥,让我帮你吧。”jojo看得眼睛通红,他隐隐之中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就像是安逾这次出去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可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安哥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倔强的人,认定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可是安哥,你自己真的能够照顾好你自己吗? 安逾看了眼jojo罕见的并没有阻止,任由jojo上前帮助自己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整理出来。 “就带上几件常用的就好了,每个季节都带上几套,其他的再说吧。” “安哥,你可是大明星啊,出门怎么可以只带几件衣服呢?”jojo震惊地看向安逾。 “还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呢,带太多也是累赘。总是我身上准备些钱,实在不够的现买吧,不然走起来不方便。” “好。” jojo在一件毛呢中翻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取出口袋中的护身符,很是奇怪。 “安哥,我记得你不是无神主义吗,这个东西好像是寺庙里的吧?” “什么?”安逾莫名回头,正对上了jojo取来的护身符,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终他只是选择一笔带过,“哦,这是我妈去庙里求的,你也知道她总怀疑我身体不好是被恶鬼缠身了。” 想到安妈妈jojo就忍不住微笑起来,“你妈妈真是可爱,上次见到我时还说要带我去庙里求个姻缘签,要不是我是个gay的话我简直都要被她说动了。” “你是gay?”安逾很惊讶。 jojo愣了愣,“是啊,你不知道吗安哥?难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安逾摇摇头,“没有,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的事情了。” “是啊。”jojo恍然大悟,平时安逾总是皱着眉看上去生人勿入的样子,所以自己才一直有些畏惧安逾,也觉得安逾不会想要听一个小小经纪人的八卦。 从什么时候起安逾变得如此亲近了呢? “总之我就是喜欢男人啦,安哥你不会嫌弃我吧?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啊。” “我知道,我没有对你有什么不满的情绪。而且……其实我也有点不对劲。” 安逾拿着护 身符攥紧捏在手中,然后便若无其事继续收拾衣服起来。 jojo隐隐察觉到了安逾的异样,但还是没有八卦多问。 两人整理了整整一个下午方才整理好东西,都累得躺倒在沙发上。 jojo看了眼天色劝解道,“安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今天已经很晚了,晚上出门太危险了,要不然我们还是明天早上再走吧?” “嗯,我明天要先去一个地方。” 当晚,安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看见白沫跪倒在地上,好多把弯刀插在他的身躯之上,血流如注。 “白沫!”他惊讶地想要把白沫搀起,却发现自己的举动并不受自身控制。 他看见白沫抬头望着他,朝他微笑起来,“安逾,快跑……别管我。” 他发现自己竟然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 “白沫……混蛋,回头啊,白沫他快要死了!” 可无论他在心底如何大喊大叫,那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渐渐走远了。 醒来后满头大汗,安逾烦躁地坐起。 这个梦境十分真实,他知道,他梦到他的前世了。夏逢曾经说过白沫的死是他造成的,他还骂过自己冷漠无情,自私自利,现在想来真是一点没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前世真是混蛋不已。 就这样的一个人渣怎么能让白沫惦记如此? 他还记得白沫提起前世总是一脸笑容,他总是这样回答自己,“安逾对我最好了。安逾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他配吗?安逾自嘲的笑笑,他又有什么资格陪伴在白沫的身边呢?从以前到现在,他带给白沫的只有不断的伤害罢了。 他想要为自己过去的错误赎罪,现在还来得及吗? 安逾看向了枕头边的护身符。去找老和尚问问看吧。 安逾走出房门看见jojo还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他。 “再见。”安逾比了个口型,小心提起行李箱迈出了房门。 他取出了许久未开的车,启动去往了寺庙。 现在已近年关,人来人往,有的是来烧香拜佛祈求明年好运连连的,有些是来为去年做下的错事而赎罪。 年轻的男男女女多是来求姻缘,而小孩子呢则是来祈求来年考试顺 利。 安逾在人群中穿梭来往,却还是迷了路。看着面前的亭台楼阁,安逾先是愣了愣,最后便像是受到召唤般不自觉跨入了庭院之中。 “你来了。”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 安逾诧异回头,却正对上了老和尚慈眉善目的目光,就好像里面蕴藏着大智若愚的道理。 “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要靠我来解答,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好长时间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安逾在老和尚对面坐下,“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当初为什么不说?” “因为这些经历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我不能妨碍。” “除了我应该还有人来找过你了吧,我猜猜,是夏逢?” 老和尚点点头,“自然有他,因为他也是这个局里的一颗十分至关重要的棋子。” “你到底把我们当作什么?耍我们很有意思吗?”安逾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爆发道。 “别紧张,对于你们来说,我才是真正的局外人,这整件事情其实跟我毫无关系,如果你能记起前世的话就该知道,这个局本来就是你邀请我布置的,我不过是按照你的要求摆下了棋子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我自作自受?”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你现在不过是为了你五百年前的错误决定而赎罪罢了,这个惩罚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置的,也就是说在五百年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 安逾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看来五百年前自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对白沫的死亡很是后悔。他也是觉得当时自己冷漠的做法很是不好,因此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 “那现在呢,我偿还尽了吗?” 老和尚点点头,“早已经足够了,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安逾,早在五百年前我就警告过你,若是想要逆天改命,势必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当时的你说无论以后会是怎样,至少现在是心甘情愿。现在我问你,看到你现世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也还是不改初衷吗?” “虽然说我还没有回想起五百年前我究竟做过什么,但是昨夜我突然梦到了前世白沫死在我面前的场景,我看见了自己对这整件事情的反应。我只想说,若是现在让我付出一切代价来阻止白沫的死亡,我也愿意。” “不后悔?” “永不后悔。” “好,好,老衲当年没有看走眼,今年亦如是。这样吧,现在你们的命数发生改变,我也无法帮助到你了。但是老衲曾经听到过几个喇嘛告诉老衲我的传言。他们告诉我一句诗词,叫做我‘转山转水,转动所有经纶,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希望可以帮助到你。” “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可以了吗?” 老和尚高深莫测的笑笑,“去西藏吧,那里能够找寻到你想要的答案。是时候袒露一切了。” 告白老和尚后,安逾打开网页查了查这首诗。 发现这句诗词来自仓央嘉错的《转山》,全诗是这样写的。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安逾又查了查关于转经轮的传统,发现有这样一个典故。 观音菩萨曾对龙树授记:“龙宫中的龙菩萨,拥有一座转经轮;任何众生只要见到、听到、想到、碰触到,即能从下三道的痛苦中解脱;如果您能获得此座转经轮,就可利益无量众生。”于是龙树菩萨前往龙宫,告诉龙菩萨有关观音菩萨的授记,并请求给予此座珍贵的转经轮。 经亦云:“任何人供养或更换转经轮的经布,五百生都可得美丽的衣服,而转经轮可以清净所有奇怪的疾病及邪灵的障碍。”,“任何使用转 经轮的人,皆为四大天王、十方护法所护佑,同时也可清净五逆罪与十不善业,净化此轮回,临终时往生阿弥陀佛净土。” 简而言之,只要转动经纶就可以满足一切心愿。虽然安逾是个无神论者,也向来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嗤之以鼻,可是在这一年里他遇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身为鬼魂的白沫,阴阳师夏逢,神秘的老和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放在以前安逾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他愿意试试看。 不过是转动千万遍的经纶,若真的可以换回白沫,那便是值得的。 在这一刻,他是佛祖最虔诚的信徒。 当晚,他便买了去往西藏的机票,捏着手中的机票,安逾的心中有所震动。 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到真相就在一墙之隔,触手可碰。命运的齿轮在飞速转动,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逾真的很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转经轮的梗真的是从一开始写文起就想好了,很快我们安逾就要去西藏啦。关于西藏的话估计不会有太多的描述,因为我是个宅女来着,二十来年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为了防止写出很多bug我们重剧情啊。快完结了,估计也就十来章了,五百年前事情经过就要揭晓了哈哈,其实设定挺琼瑶的咳咳。 第30章 西藏(上) 已经是过年时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白沫静静趴伏在桌子上,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 夏逢一大早就出去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去串亲戚了,既然他们现在搬来这边住,那么自然是要笼络笼络街坊邻里的。白沫本来也是要去的,但由于他现在恢复了灵魂状态,别人也看不见他,知道白沫不喜欢见陌生人,因此夏逢便代替他去家家户户给大家送些心意。 夏逢是个很能干的人,做得一手好糕点,红红绿绿看着格外喜庆。 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从最初的很不习惯到现在就好像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一般。这里很干净,山清水秀,就像是曾经和安逾一起住在山林中一样。 在这里,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当初的感觉。 夏逢对他很好,他想要什么夏逢都能尽可能满足他。他们本就是相处多年的青梅竹马,面对夏逢,白沫又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因此夏逢很了解白沫的需求。 知道他喜欢甜食,知道他喜欢烟花,知道他喜欢过年,也知道他不喜欢与人接触…… 这些这些都是曾经的安逾所忽略的,又或者说他从未在意过更为合适。 白沫已经很少会想起安逾,但却并不是遗忘,而是将他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想要把他挖出来,就势必要尝受刨心之痛,这些白沫已经不敢去尝试了。 “白沫,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夏逢走进屋里来,献宝般从怀中掏出一袋子五颜六色的糖果。 里面有硬糖有软糖,各种口味应有尽有。糖果做得十分精巧,有各种形状。 白沫惊喜地看着夏逢,“你买的吗?” 夏逢微笑着摇摇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村子里的李伯伯吗,他们家以前就是做水果糖的,我知道你爱吃,所以就特地拜托李伯伯教我。索性李伯伯看我态度诚恳就答应了,诺,这是我唯一做成功的一批,吃吃看,好吃的话我再给你做些,其实学会了之后就没那么难了。” “谢谢你,夏逢。”白沫接过夏逢递来的透明袋子,从口袋中小心翼翼捏出一颗白色的糖果,放入口中。 糖果入口即化,弥漫着一股牛奶的倾向,白沫渐渐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怎么了?好吃吗?”夏逢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许紧张。 “嗯,这是我吃过的 最好吃的糖果。”因为可以从中感觉到夏逢满满的心意。 “那就好,你喜欢吃就好了。”夏逢看起来很高兴。 白沫心中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现在,看着夏逢温柔的笑脸,白沫却觉得这是夏逢理应得到的。 或许他未来会后悔,但是现在,这是他唯一能为夏逢做的了。 “夏逢,晚上我有话要和你说。” 夏逢愣了愣,随后也微笑着看向白沫,“正巧,我也有话要与你说。” “好,那就在零点的时候吧。” 白沫与夏逢并肩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一家四口正在其乐融融一起包饺子。 “夏逢,我们一起准备年夜饭吧。” “好,你想吃什么?” “饺子好了。” 从厨房中取出相关原料,两人就热火朝天忙活起来。 夏逢负责擀面皮,而白沫负责往里面填馅料,捏纹路。白沫的手很巧,捏出来的饺子很好看。 因为白沫太认真的缘故,就连脸上沾染上了面粉都未察觉,夏逢看到白沫低垂下头,睫毛微颤的模样只觉得心房鼓动。 他不知道白沫今晚要对他说什么,但是他并不是毫无察觉。白沫真的对他……动了心吗? “白沫……”夏逢出言打断了白沫包饺子的动作。 “怎么了?”白沫擦了擦脸庞,歪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夏逢突然将双手撑在桌上,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拂动,白沫的脸上逐渐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他僵硬着动作看着夏逢逐渐接近,夏逢伸出了手,轻轻拂去了沾染在白沫下巴旁的面粉。 “你脸上有面粉。”感觉到白沫的僵硬,夏逢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心房隐隐作痛,他强行按耐住了那份感觉。 “啊……哦……”感受到了自己的举动,白沫低垂下头。 他知道是自己太过自私,明明心中还有着另一个人,却还贪恋着夏逢对他的好。夏逢对于他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两人已经牵扯了几百年,早就不仅仅是朋友的程度了。可是他对于夏逢并没有爱情,他知道这对于夏逢来说太不公平,但是他想要去试试看。试试看如果跟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究竟能否日久生情? 毕竟是时候做出一个新的选择了。他不想越陷越深,最后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两人沉默着包好了饺子,下了锅。 “你……”两人均想要开口,却还是住了嘴,彼此之间有些尴尬。 还是夏逢率先说出了口,“白沫,我的确很喜欢你,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从未想过勉强你,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别逃避我好吗?我可以继续等,多少年都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人,没有关系,我可以忍受你的心中始终都有安逾的存在,但是我希望你的心中也能看到我。我说过的,也许有一天你会失去安逾,但是你不会失去我。只要面对你,我就有很多的耐心。” “夏逢,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想能够对你有同样的感情。对不起,我必须要承认现在的我还想着他,还没有彻底放下他。但是我决定给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试试看了。你说得对,安逾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或许我与他今生注定是没有缘分的。夏逢,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你也喜欢我对吗?” 白沫咬着嘴唇,犹豫道,“夏逢,我们在一起吧,我会试着去喜欢你的。你那么好,我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夏逢苦笑着看着白沫,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可悲。但他也知道这是白沫所能对他做的最大的包容了,或许他该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有信心一点才是。 “嗯,我知道了。我们在一起吧。” 吃着准备了一整天的年夜饭,夏逢打开电视,正好开始播春晚。 “这个就是春晚吗?”白沫好奇的看着电视。 “是啊,每到过年,家家户户一家老小都会围聚在一起看的,已经算是一种新传统了吧。” “嗯。夏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两人看着电视,等待着午夜十二点。 除夕夜,安逾坐在前往西藏的飞机上,看着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飞机上不断传来“恭贺新年”的祝福。 他看见车厢里许多陌生的乘客都在和身边人道着贺,虽然很不理解,但安逾还是僵硬着回了身边人一句“新年快乐”。 大概是太过无聊,他身边的乘客开始与他搭起话来。 “嗨,帅哥,你长得有点眼熟。”身边的乘客是一位年轻少女,约莫二十岁出头。安逾在飞机启动前就发现了,她是自己的粉丝。无论是手机屏幕还是面前正在翻看的杂志,都是自己的照片报道。 为此安逾特 地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还戴了一个硕大的墨镜做遮挡,但不得不说还是小瞧了粉丝的力量。 “是吗,是有人说我和某个叫做安逾的明星有点像。” “啊啊啊帅哥你也知道安逾吗?我是安逾的粉呢,喜欢安逾四年了!” 四年了啊……安逾有些恍惚,他也不过才出道了五年时间,这个小姑娘看来已经是自己的老粉了。 “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安逾?”他突然很想知道。 “这个啊,说不准啊,我就是觉得安逾哪里都好。你看啊,他长得帅,又高,虽然说有些高冷,还经常传出来脾气不好的报道,但是吧我知道的啊,安逾他每天都特别辛苦的,而且他的身体很不好,听说血糖太低也容易造成心情差的。我是个前线,好多时候都会去探班,好多次我都看到安逾下威亚之后脸色苍白的模样,站都快站不起来了,却还是坚持拍完了当天的戏份。那个时候就真的觉得好感动啊,现在已经很少见到这样敬业的男演员了呢。” “那你觉得他的性格怎么样?” “性格吗,安逾虽然外表冷淡,但其实对粉丝还挺好的。粉丝送给他的礼物他都会收下,粉丝给他的祝福他也都会记在心上的。还记得之前有个粉丝说希望他能够明天发个微博,他居然真的发了!那粉丝是我的好朋友,当时就对我说她这辈子都不会脱饭了。所以说我觉得安逾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艺人,是值得所有人喜欢的!” “谢谢你那么喜欢他。”安逾紧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我会的!”小姑娘好奇地凑近打量起安逾的面容,“帅哥,你真的不是安逾吗?你真的和安逾好像啊!难道说……”小姑娘突然住了口。 “嗯。”安逾点点头,小姑娘便朝安逾笑了笑没有再搭话了。 那是一个十分贴心的粉丝姑娘,知道自己害怕被发现,于是便安静坐在一旁,只偶尔小心翼翼看自己几眼。 安逾是第一次觉得进入娱乐圈其实也挺好的。有这样可爱贴心的粉丝那样喜欢自己,为自己说话,这让安逾觉得他的努力也是可以被人看在眼里了。 在下飞机前,小姑娘叫住安逾,害羞着将一份西藏指南塞在了安逾的手里。 安逾打开一看,著名景点和路线图清清楚楚。他不由得真心感谢起热心体贴的粉丝来,这样就太好了,可以省下好多时间。 西藏人民也正在过节,在一片热闹的 气氛中,安逾突然感觉孤单落寞。 他想了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便被接起。 “儿子你人呢?我打你电话你不接,我去你家只见到了你那个助理,你到底去哪里了?” 安逾有些心虚的说,“我去西藏办点事。” “去西藏?”安妈妈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不止,“你去西藏干什么啊!还不快点回家过年,年夜饭都准备好了!” “抱歉啊妈妈,我去那边有点急事。你要是想知道原因的话就去找寺庙里的老和尚,是他介绍我去的。” “是住持啊,那我知道了。儿子,你好好在西藏找高僧啊,住持怎么说啊,说高僧能治好你的病吗?” 安逾哭笑不得,他总不能说他找高僧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追媳妇的吧。 “嗯,住持说了,那个高僧法力高强,我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那就好,那儿子你不要再关机了啊,我会每天都打来问你状况的。看完高僧回家来一趟,你爸他也想你了。” “知道了妈妈。妈妈,新年快乐,帮我给爸带一声问好。” “诶,儿子新年快乐。老头子说了你要好好的,我们都会等你回家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都好了。” “嗯。”安逾突然有些哽咽。也是他不孝了,或许应该在家里过完年再来西藏的,算了,既然来都来了,那便随遇而安吧。 趁早办完事情才是正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开心过年,有人孤单一人。突然有点心疼安逾。 第31章 西藏(中) 不得不说西藏真的是个格外特别的地方,在这里的人们都有着同一个信仰。处处都能看到佛堂庙宇,和穿着紫红僧裙的喇嘛走来走去。人们脸上虔诚,还有人在台阶上磕头,祈求一家老小平安。 就连不信佛的安逾都被这样安谧的气氛所感染,不免对佛教多了一份敬意。 虽然老和尚不肯透露让他去西藏的用意,但是安逾还是凭借着本能来到了布达拉宫外。 安逾本就气脉不顺,西藏又氧气稀薄,安逾穿着厚重的大衣,呼吸着氧气瓶,艰难地站在布达拉宫外面。 “这位施主,为何站在门外不进去?”一位路过的年长喇嘛在身边小和尚的搀扶下,走到了安逾的身边。 安逾看着喇嘛满是皱纹的脸,意外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疑惑不由自主就脱了口。 老喇嘛看着安逾笑笑,眼神高深莫测。他摆摆手示意小和尚离开,在小和尚离开后,老喇嘛将安逾带领至庙宇中,递给他一个做工考究的转经筒。安逾迷茫地接过转经筒,疑惑地看向老喇嘛。 “你听说过转经筒的用意吗?念诵越多遍真言,便越能表示对佛的虔诚,也可脱轮回之苦。施主,我想你现在很需要它。” 虽然还是心存迷茫,但安逾还是在老喇嘛的指导下转动起经筒。他奇异的发现他竟然能够看懂转经筒上的经文,他的口中喃喃有词,在经筒越转越快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不再是西藏的布达拉宫内,而是站立在一个奇怪的树林间。身边竹林茂盛,还能隐约听见鸟鸣声。真是匪夷所思。 又像上次一样,身体完全不能受控制。安逾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了有人的求救声。 听这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安逾犹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再走近些就看见有一个男孩子正在朝他跑来,脑袋还不住往回望,像是后面正有什么人在追着他一般。 男孩看到了安逾,拼命朝他挥手,“那边的过路人,求求你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安逾本只是因为施粥的缘故才来这荒郊野外,这人虽然可怜可也是个与他完全无关的人,更何况还不知是何缘故被人追杀。但是安逾从来都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因此不过犹豫了一会儿,便将逃跑中的男孩拉到一块石头后面,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 在石头后面待了好一段时间,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安逾方才松开了捂住男孩嘴巴的手。 “恩人,谢谢你。”男孩望着安逾,很是感激。 “不用谢。”安逾站起身,拍了拍溅了些许泥土的白色衣衫,就要离开,却被男孩焦急地拽住了衣衫下摆。 “恩人,恩人请别走,不知道恩人可愿意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男孩紧咬住下唇,祈求地看着安逾。 之前也说了,安逾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因此虽然说不知少年身份来历,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少年高兴地跟随在安逾身后,正要迈步,却发现脚踝处传来锥心般的疼痛,不由得再次摔倒在地上,神情痛苦。 “怎么了?”安逾见状连忙蹲下身,望着少年。 “我……我的脚好像扭伤了,不能动。”少年尴尬的看着安逾。 安逾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过身。 “恩人?”少年看着安逾的背发呆。 “上来,不是脚扭到了吗,先到我家帮你敷下草药。” “麻烦恩人了。”少年小心翼翼怕在安逾背上,手臂紧紧搂住了安逾的脖颈。 安逾站起身颠了颠,调整了一下背白沫的位置,然后便缓缓往山下走去。 “恩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白沫,白色的白,泡沫的沫,很奇怪的名字吧?” “嗯。” “那恩人呢?恩人叫什么名字?” “安逾。” “安逾?”白沫疑惑的望着安逾的侧脸,脑海中回想着什么,突然长大了嘴,惊呼出来,“难道你是善德世家的小少爷?就是那位乐善好施,被众人夸赞的安少爷?” “没那么夸张,不过是平日里发放些粮食罢了。” “怪不得你会救下我呢,安少爷真是个好人。”白沫很开心地笑了。 “你以后怎么办?” 白沫愣了,将头埋在安逾的后背上,“我……我已经没有家了。那些人老去家里堵我,安少爷可以先收留我一段时间吗,等我想好对策的时候我会搬出去的。” 安逾闻言叹了口气,“罢了,你就在我那里住下吧。” “谢谢安少爷。” 就这样,白沫就在安逾家中住了下来。 安逾所在的家族是赫赫 有名的世家,不同于其他的江湖门派,善德世家主张的就是乐善好施。也是街坊邻里口中的大好人。尤其是善德世家的小少爷安逾更是心善,逢年过节的总是会准备一些粮食药草,银两之类的发放给穷人家。因此安逾也是大家心里的活菩萨。 白沫安心住在安逾家中,安逾也从未说过要他走之类的话。 白沫很喜欢粘着安逾,安逾去哪里他就也要去哪里。安逾平日里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烧香礼佛,施粥,还要打理世家。 渐渐的下人们就传安少爷多了一个小跟班,甩也甩不掉。 白沫什么也不会做,他只知道在安逾疲惫了一天的时候为安逾准备好他喜欢喝的素斋。烧好热水供安逾洗澡休息。 安逾和他年龄差不了多少,但是已经像是个小大人一般,总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渐渐的白沫越来越喜欢安逾。 称呼也从最开始十分疏远的安少爷渐渐变成了安逾。安逾,安逾,他觉得这样好似就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了一般。 安逾很少与他搭话,尤其在安逾接近成年之后,他去往庙宇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多。 安逾信仰佛教,总是要去寺庙中上早课,但是白沫却格外讨厌寺庙中浓厚的香火味。 奈何安逾根本不搭理他,甚至还责骂他无理取闹。 一日,安逾回家带领了几个与白沫差不多年岁的孩子回来,说以后有他们陪伴着他。也幸好有伙伴说话的缘故,白沫开始不那么总是成天到晚地粘着安逾。 可是随着安逾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心中的不安还是在逐渐扩大。安逾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好像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来看过他了? 善德世家的对面还有一户人家,那便是夏逢所在的夏家。夏家也是大户人家,家里是做丝绸的。夏家小儿子夏逢特别喜欢缠着白沫,总是叫着白沫弟弟,白沫弟弟的。 白沫最初对夏逢没什么好感,只觉得夏逢特别讨人厌,总是打扰自己与安逾亲近。 可是最近随着安逾的消失,白沫感到越来越无聊,待在诺大的偏房里走来走去,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询问安逾带来的那些孩子们,他们只知道顺从自己的意愿,没有任何主见。 而夏逢就不一样了,他总是能想到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这一天,夏逢神秘兮兮地趁着夜晚将白沫拉出了屋子里。 “你干嘛啊?”白沫气鼓 鼓地瞪着夏逢,夏逢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般,朝着白沫轻轻一笑。 “白沫,新年快乐!”白沫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新年了,可是安逾却不在家里。 见白沫难过,夏逢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白沫,你看,这是我新发现的,看我啊。” 耍宝般从衣兜中掏出一根银光闪闪的铁棒,夏逢点上火,白沫瞪圆了眼睛,看见平淡无奇的铁棒上突然绽放出了明黄色的花朵来。 “这是什么?是烟花吗?”白沫不确定的看着面前漂亮的黄花。 “是啊,漂亮吧!这个烟花叫做满天星,很好听的名字呢,就像是白沫的名字一样好听。” 白沫接过夏逢点燃的满天星,看着烟花在手中绽放,只觉得脑海中乱成了浆糊。 “你刚说什么?” “啊?”夏逢不明白白沫的意思。 “你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吗?可是从以前到现在,就连安逾都觉得我的名字听起来很奇怪。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名字好听呢。” 夏逢抓了抓头发,“可我是真的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啊,白色的泡沫。” “谢谢你,夏逢。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烟花了。”望着手中燃烧殆尽的满天星,白沫第一次有了感动的感觉。 “那以后每年过年,我都带你来这里放烟花好不好?我家还有好多种烟花呢,你等着,我都给你拿来。” 为了不让白沫久等,夏逢跑得很快,小脸红通通的。 看着夏逢的背影,白沫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 “安逾,我多么希望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啊。” 可是你为什么就是总对我那么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说你就像是讨厌我名字般讨厌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可能会出现bug,因为我并不是提前写完前世故事再写前面的,前面安逾的梦境中可能会与这边有些出入。大家如果看到什么前后矛盾的地方就指出来,我会及时改动的。现在没有时间重看前面内容所以没法及时改,等我这本完结了之后有时间会从头到尾再看一遍捉捉虫的。 第32章 西藏(下) 安逾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所庙宇,这所寺庙不大,但却是这个小镇上最灵验的庙,听说曾经有一名得道高僧就是在这里立地成佛,从此受到万人敬拜。 安逾是个有佛缘的人,从小就能看到庙宇中传来的阵阵佛光,小时候不懂事,就追问大人,“爸爸,为什么寺庙里会散发着金光啊,庙宇是金子做成的吗。”却被父亲打了个爆栗,“胡说八道,怎么能用金钱玷污佛门清修之地,还不快给佛祖磕头认罪。” 小小的安逾被父亲带入了内室,跪伏在拜垫之上,在老老实实磕头上香之后,安逾还是忍不住好奇偷偷抬起头来,却只见到面前的金佛上正重叠着一个虚幻的人形,人形和雕刻出的佛像似有几分相似,那人此时正慈眉善目看着安逾,还不住点点头。 安逾被眼前这奇异的一幕吸引住了视线,呆楞着高扬起头,看着那人。安父起身看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傻儿子竟然痴痴望着佛像,像是被勾了魂魄一般,只觉得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一把提起安逾的后领就要打他给佛祖赔不是,却被一个年轻的小和尚及时制止了。 那个年轻的小和尚就是后来的住持。他见状连忙拉开两人,将安逾护在自己身后。 “安施主你这是……”小和尚惊疑不定的看着安贺。 “小师傅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儿子面对佛祖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所以我要教训他一番给佛祖赔不是。”安贺有点尴尬。 “不妥不妥。”小和尚摇摇头看向安逾,“安小施主,你为什么一直望着佛像呢,是因为喜欢吗?” “不是。”安逾又望了眼佛像,却见刚才正看着他的人不见了,不由得有些急切。 “奇怪,那个老伯伯怎么不见了,去哪里了?”安逾挣脱开小和尚的桎梏就要去摸佛像,安贺见状连忙拉住没头没脑的安逾。 “等下。”小和尚却没有生气,反而眼睛微微发亮,“安小施主刚才可是看见什么人了?” “嗯,难道小师傅你没有看见吗,有个人站在佛像里。”安逾指了指佛像。 安贺闻言呆愣在原地,而小和尚却是若有所思。 安贺将安逾打发到一边玩耍之后,慌忙拉住了小和尚询问道,“小师傅可是知道些什么?” “嗯。”小和尚也没想瞒着,“安小施主是少见的佛缘之人,因此从小便可以见到佛光,也能与佛祖沟通,想必是有缘吧。在整个寺庙中,唯有我和几位住持可以见到我 佛,却没有想到安小施主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如此慧根,想必是我佛的有缘人,若是安小施主从今往后可以乐善好施,广结善缘的话,未来定是能够立地成佛的。” 安逾悄悄躲在柱子后听得清清楚楚。 “成为佛祖吗?好像有点意思啊。”年幼的安逾虽然不知道佛祖都要做什么,但也是知道如果当了神仙的话是可以长生不老的,没有人不畏惧死亡,不向往长生,安逾也不是例外。 趁父亲离开后,安逾悄悄从家里跑出又一次来到了佛堂,这一次佛祖再次现身,看着他。 “你……你真的是佛祖吗?”安逾兴致勃勃望着那人。 “是啊。” “那……那个小师傅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和你一样吗?” 那人点点头。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和你一样呢?我也要做和尚吗?”安逾烦恼地摸着头发,“可是我剪了头发就不好看了,能不能不剪啊,不剪我也可以每天都来这里陪你说说话的。” “成佛并不总要依靠修行,心中有佛,处处为佛。若是你广结善缘,多做好事的话,自然会被天庭看见。” “就是说只要我做个好人就可以了吗?”安逾眼睛瞪得圆圆的。 “正是。” 虽然佛祖说得那些太过深奥的话语当时的安逾还是参透不懂,但是做个好人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做个好人吗……好像也不是很难吧! 回到家中,安逾便和父亲提出了要做个好人的意愿,安贺虽然惊讶于自己调皮儿子的惊人想法,但也却并未阻止。 善德世家虽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干净,但是表面工作做得还是很不错的,要问哪家最虚伪,善德世家定是当仁不让的代表。 安逾说要发钱赈灾,安贺就拨钱给他。安逾说要送老百姓粮食,安贺就开仓放粮。一定年头下来,倒是每个被安逾资助过的百姓都知道安家有个菩萨心肠的小少爷,还称他为小佛祖。 安逾自然是很高兴的,他也因此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 可是随着年岁增长,终于在十六岁那年,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安逾,你已经长大了,也该开始学着管理起家族了,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安逾迷茫的看着父亲,只听见父亲说,“你该知道现在江湖风云变幻,很不太平。我们善德世家虽然表面上一直 是个中立门派,但其实这些年来,已经开始投靠起黑道门派,而他们也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岂有不接的道理。” “父亲!”安逾震惊怒吼,不敢置信。 “我知道你菩萨心肠,但是风光了那么久也该消停了。你给我听好,我们善德世家现在是黑道门派,我们要做的不是接济白道,而是要消灭白道武林。你给我好好看清楚形势,别再做那些幼稚的举动,要是惹怒了黑道至尊,我可保不住你的人头。” 安逾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攥得很近,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向来引以为傲的门派,那个人人口中呼喊着的救苦救难的善德世家,竟然早就不干净了,而这一切,都是毁在自己父亲的手中!他就像是一颗棋子,现在将被迫承受所有人不屑的眼光。 不行,他的佛缘绝对不能断。他对善德世家没有别的感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只要能够累积善缘的话,他就可以成佛成仙,长生不老了,到时候善德世家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很快了,他能预感到,那个成功的日子已经很接近了,就在这几年了。 安逾没有违抗父亲的命令,假意答应了,但是背地里却还是在做善事。 在遇到白沫的时候,距离他飞升已经不过三年之限了。救下白沫对于安逾来说不过就是在做功德,而对于白沫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安逾不是从来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就像是个跟屁虫一般甩也甩不掉的家伙。 他承认,那个家伙长得很可爱,也很听话。就像是个可爱的小动物一般,自己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瞪眼他就会害怕地闭嘴。 可是现在不是跟他玩这种孩子家家游戏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身体中恶念的增加,善德世家做得“好事”破绽已经越来越大,他不知道父亲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杀人夺命的勾当,总之,在善德世家的真面目彻底被揭露之前,他必须凑够功德。为此哪怕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 这让他时时刻刻活在痛苦之中,他必须每天小心翼翼隐藏起自己心中蓬勃而出的恶念,以伪善来面对世间。 父亲的蓬勃野心,母亲的伤心落泪,家中众亲戚对他的敌意和杀意,他都得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都得让他来独自面对啊? 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蹦跶,就连看见自己一个笑容都能高兴上好半天的白沫, 安逾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些嫉妒。 凭什么这个白痴就能无忧无虑那么开心,让自己生活中处处都是不幸? 他不是被佛祖认定的最有佛缘的人吗,可是为什么,佛祖没有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就是成佛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 他突然有些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突然感觉有点扯,其实关于那个善德世家的故事我本来有打算写一篇文的,然而我古风太渣了,后来就删了……有想看江湖世家系列的吗?看的人多的话我可以考虑重写下…… 第33章 真相(上) “安逾……”白沫拉了拉安逾的袖子,安逾方才回过神来,“嗯?” “安逾,我们好久没在一起玩了,你最近成天都去庙宇里,回来时总见你忧心忡忡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白沫担忧得望向安逾,却被安逾躲闪开目光,“没什么。” “安逾,最近我好像总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关于善德世家的。是善德世家出了什么问题吗?” 安逾目光闪烁,难道说终于还是要挺不住了吗? “白沫,我问你,那个夏逢是什么人?”安逾目光灼灼望向白沫,却只见到了白沫茫然的双眼。 “夏逢就是夏逢啊,什么什么人?” “夏家怕是没有那么干净,白沫,我要你去打听夏逢他究竟是白道人士还是黑道人士,但是我在打听他身份的事情不能被他知道,你明白吗?” 白沫点点头,“明白了,安逾,你拜托我的事情我都会认真去做的。” “那就好。”不远处有小孩子提着花灯走来,安逾一愣,“花灯?最近快到元宵佳节了吗?” “是啊!安逾,听说镇上有个花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安逾少有的没有反驳,“好,但要在你问到他身份之后。”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白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白沫闯入夏逢家中时,夏逢正在绘制花灯,满手的颜料。 听见白沫的声音,夏逢连忙放下正在作画的画笔,看向白沫,“白沫,你来啦。” “嗯,是啊。”白沫在桌上坐下,看着花灯说,“夏逢,你是在自己做花灯吗?好厉害啊。” 被白沫夸赞的夏逢就好像是个孩子般笑得灿烂纷呈,“是啊,白沫,我记得你喜欢莲花吧?还有一点点我就画完了,我送你一个吧。对了,你喜欢谁的诗词,我帮你提上去。” “诗词?”白沫犯了愁,白沫平日里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在安逾身后跑,哪里正儿八经学过书啊。 “你看着办吧,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文采。”白沫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夏逢却笑了,只见他提起笔,蘸了墨,就低头一笔一画认真写了起来,白沫连忙凑上前看,只见夏逢题了一首诗,白沫不禁轻轻念出了声。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 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白沫越读越茫然,“夏逢,你写的这首诗叫做什么意思啊?” 夏逢笑容浅显,“白沫,多么希望我们可以停留在初逢的那一天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相见的情景吗?” 想到那天的情景,白沫不由红了脸,“啊,干嘛非要提那一天啊,那天我可丢脸了。” “没有。还记得吗,那天我和母亲刚刚搬到了你们的隔壁,就见到一个小孩蹲在我们房门口哭,哭得可伤心了,然后我的母亲慌了神,就要把你扶起来,可是你起来后还是一直哭一直哭,无论我怎么逗你都无法让你停止哭泣。” “我平生最害怕看到别人哭了,你知道吗,你的哭声特别大,比女孩子还要尖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怎么样了呢。可是奇怪的是啊,当时我没有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母亲就去灶台给我做了碗桂花圆子汤。没想到端出来后,你一闻到香味就停止了哭泣,楞楞地看着桌子上的汤圆,随后你一口气喝了一大锅后就变得眉开眼笑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只要吃上一碗桂花圆子汤就能这么高兴,这么满足啊,就跟个小傻子一样。” “喂,你叫谁小傻子呢?”白沫嘟起嘴来,气鼓鼓的样子把夏逢逗笑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小傻子,你是小圆子。” “哼。” 夏逢吹了吹花灯,见墨已经干透后才递给了白沫。 “白沫,你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要在元宵节这一天晚上发花灯吗?” “不知道。” “那是因为花灯可以实现愿望,也能寄托思念。你的心中可有挂念的人。” 白沫看着手中被画满花纹的花灯发愣,“啊啊啊啊啊,你都写得那么满了我还在哪里写愿望啊!” “原来白沫的心中真的有一个挂念的人吗?不知道是谁?” 白沫没有回答,夏逢虽然失落,却也没有逼迫,只是又从桌下取出了一个孔明灯。 “这个叫做孔明灯,点燃后可以在天上飞。据说飞得越高,愿望便越可能会实现。在纸灯上写下你的愿望后点燃,松开手,灯就会记载着你的愿望到达天庭。怎么样,要试试看吗?”白沫有些动心。 “当 真这么灵验吗?” “自然。”夏逢调皮地眨眨眼睛,正要邀请白沫晚上一起放灯,却只见白沫一把抢过孔明灯,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 “夏逢,这个借我用下好不好?” “晚上不和我一起放灯吗?”夏逢还有些不死心。 “不了不了,我约好了人的。”夏逢沉默着看着白沫,没有说话。 玩了好一会儿孔明灯后,白沫这才想起正事。 “夏逢,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做生意的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那……你是白道的对不对?”白沫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夏逢打量着白沫,直到白沫忍不住就要崩溃的时候才说,“是啊,不然呢,难道白沫觉得我是黑道中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沫慌忙解释道,“因为曾经被黑道门派追杀过,又听说最近江湖动荡不安,所以才想要确认的,不是不相信你,对不起。” “没关系。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嗯。”白沫又有些心虚的看了夏逢一眼之后打岔道,“对了,听说夏逢你的画功很不错,教我画画吧,好吗?” “好。”不想让白沫太过难堪,夏逢还是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手把手教导起白沫画画来。 直到天黑下来,白沫才重新回到善德世家。 “怎么样,夏逢怎么说?” “夏逢他是个好人,他还说会打败黑道,安逾,不用担心了。” 白沫话落却只见安逾非但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松了口气,反而眉头越皱越紧了。 “安逾,你怎么了?” 他很确定夏逢绝对不是什么小门派,也一定不是中立门派,但真的就像是他告诉白沫那般他是站在白道那边的吗?不见得吧。 夏逢虽然在白沫面前掩藏得很好,但是在自己面前却是频频暴露本性。又或者那根本不是暴露,而是他在自己面前根本不想隐藏自己的本性。 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啊。 看来夏逢无论是白道黑道都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必须要铲除夏逢才行。 不能借由自己的手,不过幸好手中刚好有这样一颗听话的棋子。再聪明又能如何呢,拿他作为赌注,你敢让他输吗? 在见到白沫手中的孔明灯和花灯 之际,安逾心中便有了数。于是他故意邀请白沫晚上去赏花灯,游画舫,毫不意外的在白沫的脸上看到欣喜若狂的表情。 夏逢,与我作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为什么这个简单的道理你却永远都不承认呢。 纳兰性德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吗,倒是找得挺贴切的,有几分自知之明嘛。 简单收拾下之后,就被兴致勃勃的白沫拉着手前往了闹市街区。 街道两边挂满了各种花色的花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几乎人人手中都提着一只各种样式的灯笼。 路过一家卖花灯的店铺,安逾顺手买下了一只小兔子的花灯,塞进了白沫的手中,白沫的手中此时已经有两只花灯,自然是不好拿的。 “我来帮你拿吧。”今天的安逾尤为好说话,这让白沫感到十分受宠若惊。 “那就麻烦你了。”递过夏逢给自己的那只莲花灯,白沫小心翼翼地将兔子灯捧在怀里,生怕磕着碰着了。 在琳琅满目的璀璨花灯中,衬托得安逾的面貌更为脱俗不凡。 或许安逾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讨厌自己吧?白沫心中想到。 夏逢跟随在两人的身后自然是见到了这一幕,虽然心中愤恨,但是也没有白目到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暴露自己。 他不知道安逾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能够看出今天的安逾格外得温柔,对于白沫的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可他分明是知道安逾的为人的,没有谁,会比他们善德世家的人更虚伪了。 安逾微侧过头,看到了正隐藏在后方的夏逢,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叵测的嘲讽笑容。 “安逾,你在笑什么啊?”白沫好奇地想要向后看,却被安逾别过头来。 手捧起白沫的头,见白沫怔然望着自己,安逾心中恶念徒增。 “白沫,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跟在我身后啊?” “啊?”近距离接触安逾,都能感觉到安逾呼出的热气吹拂在自己脸上,酥酥麻麻的。 “不说?不说你以后可就别跟着我了。”安逾冷哼一声,松开手转身就要走,白沫见状连忙慌慌张张拉住安逾的衣角。 “我说我说,是不是只要我说了我就能跟随在你的身边?” “嗯。”看着白沫急促呼吸着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好笑,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狗一样,忠心耿耿。 “那就好。”白沫松了口气,笑吟吟看着安逾,“因为我喜欢安逾啊。” “原来是喜欢啊。”安逾的声音有些放大,透过余光他看见夏逢从柱子后走出,眸色复杂。 “啊,你别喊那么大声啊。”白沫害羞地低垂下头。 “你喜欢我,为什么我不可以告诉给其他人?” “我……我……”白沫呐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逾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们走吧,不是还要放花灯和孔明灯吗?” “好。”白沫试探着将手轻轻触碰了下安逾的手,却被安逾反手抓紧了手里。 看着两人双手紧握相依着走远,夏逢脸色惨白却还是犹豫着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华灯初上,河畔边已经围拢了很多人,大多是些打扮漂亮的年轻姑娘,看到安逾都在背地里指指点点起来,期盼地望着他手中的花灯。 安逾在来这里的路上又买了两只空白的花灯,“白沫,如果在花灯上写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那么那个人就有可能会感受到你的心意哦。” 白沫看了看望着安逾窃窃私语的姑娘们,相信了安逾的说辞。 他的安逾是那么好,满城的姑娘都喜欢他,他也不例外,可是安逾,真的会喜欢上他吗? 花灯真的能帮自己满足心愿吗? 白沫虔诚地捧着手中洁白的花灯,用毛笔在花灯上工整地写下了安逾的名字。 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安逾,他却好像已经写完了,正看着自己。 “写完了?”见白沫放下笔,安逾微笑着询问道。 “啊……嗯……”白沫满脸通红。 “那就一起放花灯吧。”安逾蹲下身,白沫连忙照做,“一,二,三,放。” 两盏漂亮的白色纸灯承载着希望和爱进入水中,随波荡漾。 蹲在池塘边看着纸灯在河水中沉沉浮浮,安逾觉得那好像就像是自己的命运般,起起落落,稍有不备就可能万劫不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的愿望,当真可能实现吗?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待上了好一段时间,安逾这才站起身,“走吧,去放孔明灯。” “好。”白沫察觉到了安逾情绪的低落,不由得主动上前握紧了安逾的手。看着两人相连的手,安逾先是愣了愣,随后揶揄 道,“白沫,我的手就有那么好握?你握得那样紧,我的手怕是都被你捏红了吧?” “啊,抱歉。”白沫连忙松了松手劲,但却固执地不肯放开。安逾原本冰凉的手在他的执着下渐渐回暖,只觉得心里也突然像是着了火。 安逾看着身边的白沫,生平第一次有了对人诉说一切的念头,却最终只是问了这样一句话,“白沫,你会陪伴在我身边一辈子吗?无论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无论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无论我是不是做了错事,你都不会怪我吗?” “会的。”白沫望着安逾的眼眸,认真而虔诚,“无论安逾对我做了什么,无论安逾是不是真心对我好,我只知道是安逾救下了我,收留了我。我也只知道,我心中最爱的就是安逾。” “我会陪伴在安逾身边一辈子的,直到安逾赶我走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本该写得最美最煽情的一章竟然写崩了啊啊啊崩溃! 第34章 真相(中) 不过白沫没有说出口的是,无论安逾赶不赶他走,他都不会走,因为他知道安逾很需要自己。 他能感觉到在说了这番话后安逾对他态度的改变,接下来的过程中安逾都任由白沫拉着自己的手,两人走到了一处宽广的草坪上。相比起主街道的喧闹繁华,这里安静静谧,荒无人烟。 一动一静形成了巨大的对比。 “就在这里放灯吧。”安逾拉住白沫。 “好。” 两人放下孔明灯,取出毛笔各自写着自己想要写的话。 遥遥相对,他们看不到对方写下的话语,但是却能窥见对方的表情。 白沫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浅淡的笑容,但是安逾却始终都是紧皱着眉头不放,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好了。”白沫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孔明灯上记载着他对安逾的祝福和爱。 他希望安逾可以永世健康喜乐。 而安逾看着发愣期间写下的名字,感到不可思议。 白沫,他怎么会把白沫写在孔明灯上。 白沫,白沫,这一个晚上已经太过逾越了。 今晚过后就停止这场闹剧吧。 两人联合托起孔明灯,将它放到了天上。今晚的风并不大,但是孔明灯却很顺利地越飞越高,逐渐化为了天边的一颗小点,最终消失不见。 愿望可以直达天庭之上吗?安逾想着孔明灯上的那些话,用力甩了甩头。 不可能的,这些愿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 “安逾,我想要上厕所,你可不可以在这里等我下。” “去吧。” 见安逾没有怀疑,白沫慌忙走到远方,取下了挂在树梢上的孔明灯。 他之前拜托了和他同住的几个小家伙,让他们帮自己把孔明灯射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天神,但是他可能可以帮助安逾解决他的烦恼。 “谢谢你们。”白沫摸了摸小家伙们的脑袋。 “不客气。” 见小孩子们嘻嘻闹闹着离开了,白沫这才吸了口气,细细看起安逾写下的话语来。 “佛祖,我知道您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也很想成为您最虔诚的信徒,一直以来我都谨遵您的教诲,做个良善之人。可是佛祖,为什么一切都变得不一 样了呢?我的父亲为什么竟然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善德世家怎么会如此堕落,在这里,我找不到我的容身之所。佛祖,我知道我的心中已经有所挂念,无法做到五根清静了。可我还是希望能在这浊世之中寻找到一丝的良知,请您为我指点迷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不同的人吗?白沫……是那个人吗?” “原来是这样……”白沫喃喃自语。 “你在做什么?”背后突然传来呵斥声,白沫愕然回头,却见并不是安逾,而是夏逢。 “夏逢?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沫下意识就把孔明灯藏在了自己的身后,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被别人知道,不然一定会给安逾惹来麻烦的。 “你竟然已经那么维护安逾了吗?”夏逢嘲讽地看着白沫身后的孔明灯,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命运。 “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沫皱起眉,“你跟踪我?” “是啊。”夏逢却很大方,他像是破罐子破摔道,“你说好了要与我一起放花灯的,可是到头来放我鸽子的人却是你!我看到你的花灯了,你喜欢安逾是吗,白沫,你竟然喜欢那个伪君子,我究竟有哪里不如他啊,我是真心对你好的,可是他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知道你有为他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吗,你难过的时候他在哪里啊!” 夏逢的口中竟不自觉带上了些许哭腔,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夏逢,这让白沫一下子就慌了神。 “夏逢,你……你别这样。” “行了,不必再可怜我了。你的安逾此时此刻正在画舫里等你呢,你就有那么喜欢他是吗,喜欢到可以接受不管何种身份的他是吗,你怎么不奉献你自己啊,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时间吗!” “夏逢,你太逾矩了!” “是!我做什么都不对,他做什么你都能忍受!” “好了白沫,我累了,你快点走吧。” “夏逢……”白沫看了眼跪倒在地上的夏逢,咬了咬牙还是捧着孔明灯跑走了。 “安逾在画舫里吗?”白沫看了眼手中的孔明灯,想了想还是将它沉入了水底。就让这个秘密随着水流消失吧。 做好这一切后,白沫去到了画舫,安逾站在船尾,已经不知道矗立了多久。 感受到船身晃动,安逾开口问道,“来了?” “嗯。”白沫有些紧张地应了声。 “白沫,你到底 有多喜欢我,可以告诉我吗?” 白沫本来有些害羞,但是想到安逾在孔明灯上写的话,又觉得很是心疼。 “很喜欢很喜欢。” “很好。那我问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安逾语气冷淡,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白沫浑身一颤,他刚才有听错吗,安逾说……在一起?是他理解的在一起的意思吗? “安逾……你说的在一起是指?” 安逾转过身来,正对着白沫,“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不是从一开始就觊觎我了吗?”安逾步步逼近,他能看到白沫惊讶地吞咽口水的样子,安逾俯下身满意地看着正抬起头有些费力望向自己的白沫,突然感觉心头一阵欣愉,“所以说,你不喜欢我了吗,当然,如果你反悔了可以提出来。” “我没有,我答应你。我们在一起吧。”白沫的眼睛就算在昏暗的夜晚也是明亮如星。 “好。”安逾嘴角微弯。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夏逢自那天起再也没来找过白沫,但是白沫一时之间也没有再想起过夏逢。 从那晚起,他发觉安逾有些变了。他甚至主动邀请白沫搬入自己的房中,当然是睡在地板上,可就是这样也让白沫高兴了很久。 安逾相信自己,他不排斥自己的跟随了。 可是安逾依旧开始频繁往庙宇中跑,这让白沫很是郁闷。 最近江湖之间的争锋已经快至巅峰,白道各门派聚集起来打算今日讨伐黑道武林,可就在关键时刻竟然得知善德世家策反,损失惨重。 一时之间,善德世家处在风头浪尖之上,成为人人辱骂的走狗,但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安逾却像是销声匿迹了般。 白沫焦急地看着百姓们手舞着武器冲入了家中。他害怕地带领着几个孩子,从后门口逃了出来。 他们躲藏在一处荒废的垃圾填埋场附近,一躲就是好些时日。 偶尔趁着晚上,他也会冒着危险回到两人的房间中,渴望能够看见安逾躺在床上。 可结果却一次次令他失望,安逾没有回来过,一次都没有。 再次感受到安逾的气息,是在他有一天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传闻。 据刚乞讨回来的小东子说,最近寺庙里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说是佛光冲天,寺庙里的小师傅们都说怕是 又有人要立地成佛了。 “安逾……”白沫感觉心头一荡,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快要发生了。 白沫不顾衣衫破旧,就这样狼狈地往寺庙处赶去。 却在快要接近寺庙的时候被人一把拉住,锁在怀中。 “放开我!”白沫奋力挣扎起来。 “是我,白沫。好久不见,你怎么那么狼狈。” 那人在他耳边温柔地说着,听着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白沫松了力道,任由那人抱着,“夏逢,是你吗?” “是我。事到如今,白沫,你还是决定要为安逾赴险吗?” “夏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要立地成佛了?”白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话时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不是早就有猜想了吗?” 白沫沉默下来,“好了,你松开我吧,我不会走的。” 夏逢叹了口气,放开白沫,却只见白沫楞楞地望着面前的寺庙。 “白沫,跟我走吧,现在善德世家一时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狗,你待在那里会有性命之忧的。” “是你告的密对吗?”白沫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忘了你呢,你看到了安逾写的孔明灯了对吗?是你让安家身败名裂的对吗?” “不是我。”夏逢定定的看着白沫的眼睛,“不是我,就算是你不相信我也要说,不是我。现在善德世家已经和黑道武林彻底通同一气了。你说安贺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吗?不过可惜了安逾,不过我想安逾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他早就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说他早就有筹备了不是吗?” “你是说……” “安逾他早就打算放弃善德世家了不是吗?要不然他也不会好几天不回家,而是成天待在寺庙里做功德。安逾他一开始打算的就是成佛这一条,他根本就没有想要管家和你。你怎么还那么傻啊,安逾的功德就快圆满了,你想过等他飞升后你该怎么办吗,你想和佛在一起,可能吗?就算你不介意,那他呢?” “白沫,如果不是六根清净,是不可能飞升的,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安逾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喜欢过你,你不过是他消遣之余用来对付我的棋子罢了。元宵节那天,他早就知道我跟在你们身后,那些都是他做的戏啊,只有你把戏当了真。” “原 来是这样。”白沫笑了,“难怪他会对我说那些话。” “白沫,你会陪伴在我身边一辈子吗?无论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无论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无论我是不是做了错事,你都不会怪我吗?” 安逾,可就算我知道了真相,我也永远都不会怪你啊。 我只会为你感到高兴,因为从一开始我对你的祝福中,就没有我。 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陪伴在你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就快要写完啦!没想到回忆居然写了一万多字还没写完……简直堪比正文啊…… 第35章 真相(下) 庙宇里动静越来越大,白沫沉默着望向前方,浩浩荡荡的白道众人已经集结完毕,只等待领头人的号召了。 “你就是领头人吧?”白沫看向夏逢。 而夏逢并没有反驳。 “我相信不是你告的密,但你也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阻止过这一切的发生,夏逢,你对我说的哪句话是真的,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了。”白沫神色黯然,看着地面。 “白沫!除了我的身份我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欺瞒过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大师兄,你还在等什么啊,只要你说一声,我们就能立马闯进去杀了那个魔教妖孽!” “他不是妖孽!”白沫少见的动了怒,他恶狠狠瞪着那个年轻的小弟子,一字一句的说,“安逾他……不是什么魔教妖孽!” “够了白沫,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夏逢连忙将白沫拉到自己的身后。 “大师兄,他是谁啊,怎么帮那个魔教孽障说话!”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夏逢回头看着白沫,眼神坚定,“对不起,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依你,唯有这件事情,不成。” “那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既然这样,我们便是敌人。你杀你的,我救我的,你也不必顾及我,安逾死,我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护着他。” 夏逢后退几步,别过脸去。 “大家冲,杀了魔教众人!” “杀了魔教,杀了魔教余孽!” 夏逢再一回头,白沫早就不见了身影。 白沫急匆匆进入庙宇之中,却四处找不到安逾的身影。 “安逾,你到底在哪里啊!” 就在焦急十分,却突然被人拽住衣袖,白沫正要奋力挣扎,却被人拉拽到一边。 “是谁?” 身后人放开他,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道,“我是这里的方丈,小施主是来找安施主的吗?” “安施主……你说的是安逾?”白沫眼睛一亮。 “正是。” “麻烦师傅快点带我去见安逾,我有要紧事情要快点告诉他!” “你跟我来,动作小点。”白沫连连点头应声。 跟随在住持的身后,白沫来到了一座偏僻庭院中。 “你要找的安施主就在庭院尽头的佛堂之中,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帮 你们望风。切记,安施主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你且要保护他不要被其他人打扰。”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与住持分别后,白沫便小心翼翼打量四周,进入了佛堂之中。不同于其他的佛堂,这里小而破败,但是中间的佛像却纤尘不染,散发着金光。 安逾此时正跪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很小,白沫并听不清晰。 “安逾。”白沫轻声叫唤道,虽然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打扰安逾的时机,但是为了安逾的安全,他不得不讨人嫌一回。 果然安逾睁开眼,似是有些恼怒,“什么事?” “安逾,你快跑啊,现在寺庙外聚集了一大批白道人士,都说要来讨伐你呢。你快点跑!” “什么?”安逾皱起眉来。 “安逾,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被人打断,可是生命更重要啊,这件事情你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完,不如等安全了再说。” “不行,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怎么能够就这样轻言放弃。”安逾不以为意。 虽然说不知道为何他突然一时之间联系不上那位佛祖了,可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功德已经圆满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能够就这样放弃?现在离开佛堂,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他可没有时间耽误。 “安逾,对不起了。”白沫口中轻喃,趁安逾不注意,打昏了他。 将安逾艰难地背在肩背上,又转身看了眼佛祖,说了句对不起,便连忙匆匆赶去和住持会合。 他没有看见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佛祖现世,朝他轻轻一笑。似是在应允他的此番举动。 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分量不轻,白沫感觉呼吸困难,肩膀处酸痛不已,但还是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走得平稳。 “安逾,你再等等,等等就安全了。” “安施主,白施主,保重。”住持在前面带路,白沫背着安逾紧随其后,很快便走出了寺庙。寺庙外是一条小道,可以通向外市。 不知道前路何方,但是白沫依旧不想放弃。他背着安逾,缓慢地往前走着。虽然慢,但步伐坚定。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脸上已经是汗水淋漓,就连手臂也开始微微颤动。他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脸蛋憋得通红。就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就要摔倒之际,安逾却醒了。 “你在做什么?”安逾在白沫背上挣扎着, 白沫停下了步伐。 “你等下,我慢慢将你放下来。”白沫控制着自己最后一分力量,将安逾轻轻放下,随后便扑倒在地上。 安逾神色复杂地看着气喘如牛的白沫,他并不是刚刚醒来,他看着白沫虽然已经精疲力竭,多次就要倒下,却还是尽心尽责背着自己一步步往前挪动。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这么不领情,为什么自己从来对他没有半分好脸色,他却还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明明他已经给不了他什么了,他到底求的是什么呢? 最当初,他以为白沫所求的是他的家产,因此才非要跟他回家。再后来,他知道白沫喜欢他。可是现在,善德世家倒了,他也被人揭穿了真面目,成了人人喊打的魔教走狗,他以为他对白沫表达的厌恶之情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放弃自己? “白沫,你到底图什么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呢?就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自己? 可是安逾也曾有喜欢的东西,在意的人啊,可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那个人做些什么,甚至不管不顾将生命置之度外,白沫就有那么喜欢自己? “喂,你喜欢什么啊?”看着趴伏在地上喘气的白沫,安逾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因为你对我好啊。” “我对你好?你脑子是秀逗了吗?”安逾莫名其妙,“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应该也听人说了吧,从一开始我就不过是利用你。我要做功德,所以就算我再不喜欢你,再对你不耐烦,我也只能假情假意对你好,帮助你,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别搞笑了。” “安逾,你有没有想过,佛祖会看不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吗?你总说你所做的一切善事都只是为了功德,那么,若是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出于功利的,不情愿的话,上天又怎会将这些归功于是你的功德?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在看那些人对你道谢的时候,脸上始终是带着笑容的,眼神也总是很温柔,你是真心想要做这些事情的,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 “你又在乱说些什么,你懂什么啊!”安逾吼道。 “是,我是不懂你,可我也知道,你没有那么讨厌我的。要是你讨厌我,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功德对你来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能积累,你完全可以再去接济一个人,而不需要违背着自己的心意将我强留在家中,还任由我纠缠着你,你本不用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够了。”安逾恼羞成怒, “总之,现在你对我来说不具备任何利用价值了,要是等会儿我遇到危险,就会拉你做挡箭牌,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吗?” 白沫还是摇摇头,他看着安逾,笑得很温柔,“我本来就是为了给你做挡箭牌的,我曾对夏逢说过,就算是我死了,也一定会保护你安然无恙的,说到做到。” “你……”安逾少有的有些吃瘪,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安逾,再最后让我看看你好吗?”白沫心满意足的看着安逾,然后在背后猛推了他一把,“快走啊,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我已经跑不动了,你一定可以跑掉的!” “那你呢?”安逾回过头。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如果不是你,早在那一年,我就该死了。” 安逾没有再回头,拼命往前跑着。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心脏鼓动,还隐隐有些作痛。 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映入他视线中的是那人微笑着的脸庞。 他扑倒在灌木丛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安逾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折返回去。 安逾踉跄着根据来时的记忆往回走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觉,不免有些愤怒。 他有些气恼自己的不坚定,就因为那人最后说的几句话竟然起了恻隐之心,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他,没准那个人已经死了呢,又或许那只是一个圈套呢? 安逾又踹了那东西一脚,却听见了一个小声的□□声。 “有人?”安逾后退几步,堤防地看着四周,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安逾?”那人有些诧异的小声道。 “白沫,是你吗,你还活着?”安逾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中竟然有几分欣喜。 “嗯。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你不要看我。”白沫的气息很浅,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 “我扶你起来。”安逾摸索着蹲下身,在白沫的引导下将白沫搀扶起来,靠在石壁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你跑走后不久,白道大部队就追上来了,看到了躺在路边的我。他们认出了我,就逼问我你的下落,我说不知道,于是他们就对我用刑,后来我就昏过去了。” “你真没告诉他们我的下落?”安逾有些狐疑。 “就知道你不会 信的,要不然你杀了我吧,这样就保险了。然后你就快点跑走,永远都别回来了。” “算了,回来都回来了,明天再说吧。”安逾在白沫身边坐下,难得的好说话。 “你就快死了吧,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就说吧,反正说了我也会忘记的。” “没有了,只希望下辈子你能够过得好好的,别再遇到我了。”白沫笑笑。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虽然说善德世家的确做尽了恶事,但是夏逢却是因为我才对你如此穷追不舍的,要不然你或许还会有生存的余地。对不起,这些麻烦都是我引来的。还有,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是魔教的人,当初是为了躲避追杀才跟着你的,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害你,但是对不起了。”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奇怪非要跟着我,真是个祸害。” “是啊,都怪我。”白沫咳嗽了起来,“明天就走吧,别再回来了,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吧。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我知道你就快得道飞升了,成佛后一定会每天都很开心的吧。你会是世上最好的佛祖的。” 两人就这样背靠着巨石,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大多时间都是白沫在说,安逾静静的听着。 天微微亮,白沫就被动静吵醒了。 迷糊之间睁开眼睛,却见到四面八方都有白道人士围拢过来,不由慌了神。 糟了,中计了! 白沫连忙用力推搡着安逾,“安逾,安逾你快点跑啊!” “什么?”安逾揉了揉眼睛,也看到了围拢过来的白道人士。 “安逾,你等会儿就把我当作盾牌,然后冲出去。” 一把推开安逾,白沫挣扎着爬起身就冲向了白道人士。在混乱中,安逾脱出重围,没命般往前跑着。 他听见身后传来“白沫!” 知道是白沫出了什么危险,但是他再也顾不上这些了。终于藏在一棵大树后,看到众人分开,在圆圈中央,夏逢单膝跪在地上,白沫浑身是血躺倒在他的怀里,似乎已经咽了气。 白沫,为了他,而死。 安逾在树后藏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总算等到白道众人折返之后,却发现夏逢还是保持着白天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安逾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走了过去。 靠近些,才能在空气中闻到一 阵浓烈的血腥气,见到白沫的时候,纵然是冷心冷血的他依然不自觉倒吸口气。 白沫死相凄惨,身上被划开数白道刀口,密密麻麻,背上更是被插了好几把剑,有几把贯穿了他的前后背。 不敢相信昨晚他是在怎样的状态下与自己聊天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白沫的嘴角却还是微微扬起,似是在微笑。 安逾,我终于完成了我的心愿,保护好了你。 “安逾。”夏逢抬起头,冷漠地看着安逾,“白沫是为你而死的,你是杀害白沫的罪魁祸首!” “那又如何?”安逾也没好气地看着夏逢,“难道你就想完全撇清关系了?你敢说你和白沫的死就毫无关系?” “是,这里面也有我的份。”夏逢的双手都在颤抖,“可要不是你,白沫怎么会凄惨如此!真是想不明白,白沫怎么会选择像你这样的人!他为了你拖延住了白道所有人,可是你呢,却头也没回地就跑走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心!” 安逾张了张嘴,“那又如何,是他心甘情愿要这样为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魔教走狗,可要不是魔教的人,怎么可能见到有人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却还是无动于衷,说出这种畜生不如的混账话来!白沫他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你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来,白沫可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哪次你不开心的时候不是他陪在你的身边的!行了,现在白沫也死了,我也不想再对付你了,要不然在天之灵他也得不到安息,这就当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跟我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看完后要怎样都随你!” “这是放我走的代价?” 夏逢双手攥紧,似是想要打他,却还是无力垂下了拳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白沫,安逾,你可给我分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沫的死是两个人害的哦,不完全是因为安逾来着,怎么突然感觉夏逢也有点渣了哈哈。 第36章 崩溃(上) 安逾冷冷地挣脱开夏逢的桎梏,“夏逢,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个刽子手,你也欺骗了白沫不是吗?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眼看着安逾越走越远,夏逢怒吼着追赶上安逾的脚步。 “你这个自欺欺人的疯子!”一路上夏逢都在不断怒骂着,然而安逾就像是聋了般,置若罔闻。 他自顾自回到了寺庙内,却正对上了住持惊愕的双眼。 “安施主,你怎么回来了?白施主呢?”住持看向安逾身后,却只见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这位是……” “夏逢。” “夏施主,你可见到过白施主?” “白沫?”看到住持一直在看安逾,夏逢瞬间就明白了,“问我?你该问问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才对!” 安逾没有理会两人的搭话,径直走到了佛堂里跪坐下,双手合十。 “敬爱的佛祖,你是否听到我的祷告?”安逾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经文,这一次奇迹发生了。 “是你在呼唤我吗?”安逾抬起头看见了小时候曾见到过的神明。 “佛祖,你为何现在才出现?” “你是在责怪我……”佛祖板起脸来,这一次,他没有展现给安逾一抹微笑。 “不敢。”安逾慌忙低垂下头。 “安逾,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什么……” “安逾,成佛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为此割舍下一切也无所谓?” “佛祖你在说什么?”安逾猛然抬起头来,却只看见了发怒的佛祖。 “安逾,你现在哪有一点诚心礼佛的样子?对你来说长生究竟意味着什么,你的心中可有普渡众生的慈心?” “佛祖,我没有,你对我的教诲我从未忘过,我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人……”安逾慌张辩解着。 “安逾,虽然俗话说有舍才有得,可是你真的理解何为舍得吗?你真的想过何为佛心吗?你真的理解过怎样才算是功德吗?” “我真的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可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白施主弄丢了?” “佛祖……”安逾慌乱起来,“我没有,白沫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怎么能够都怪我呢。” “是吗……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你的错,你也觉得 这都是空穴来风之说吗?” 安逾迷茫了。 “安逾,你好好想想,做那么多真的值得吗,你可曾后悔过?你可曾有过片刻的真心?你回去吧。” 被佛祖赶出佛堂,安逾踉踉跄跄往前走,好几次都被台阶绊倒,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后悔? 你可曾后悔过? 为什么所有人都问自己有没有后悔,他有什么可值得后悔的!就因为他害死了白沫吗,可白沫分明说他是自愿的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我那么做! “白沫,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吗!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全心全意对我好啊!” “你想知道理由吗?”夏逢朝安逾一步步走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刚刚佛祖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吗?你还敢说你没有犯错吗!” “我哪里有错!我怎么可能有错!” “好啊,那就请你看看你都做过什么吧!”这次夏逢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安逾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安逾的手青筋毕露,然而安逾却紧闭牙关,这样粗鲁的举动居然让他有了几分病态的安心满足之意。 他想到了白沫昨晚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个时候的他,是怎样强撑着肌肤撕裂的疼痛,微笑着和他谈笑风生的呢? 白沫……白沫……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全世界都对你赞不绝口?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好,那我怎么会看不到? “安逾,我喜欢你啊。” 在凌烈的寒风中,夏逢拖拽着安逾来到了荷塘边。 夏逢使了几分力,安逾猝不及防之下扑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安逾怒目而视。 夏逢不搭理安逾,自顾自蹲下身在池塘边翻找着什么。安逾像是看一个疯子般不可思议的看着夏逢在芦苇丛中翻找着什么,脸上衣服上都被沾染上了泥泞他却毫不在意。 终于,他从中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你给我看看吧!你应该还记得你的字迹吧!”安逾莫名其妙从身上拿起纸,细细看了几行后愣住了,不可思议般抚摸着面前的纸。 “这是我的孔明灯……” “我呸,什么你的,那是我送给白沫的!” “不对,孔明灯不是飘走了吗,怎么可能会掉落在这里?” “你的孔明灯没有飘走,是白沫,白沫他想知道你许下的究竟是什么愿望,他也知道神明并不会眷顾你,因此他偷偷摸摸求别人帮忙,让他们把孔明灯打落下来,是他,他想要满足你的愿望。希望你平安幸福,这是他人生最后的愿望。从始至终,他的愿望里就只有你,没有他自己!真是个傻瓜……” “怎可能……”安逾着急地将孔明灯翻到对面,虽然字迹已经被水晕开了,但还是能勉强看到白沫的愿望是希望自己能够快乐。 怎么会,那家伙那么喜欢自己,难道不是该在孔明灯上写上什么永生永世和自己在一起的肉麻话吗?为什么没有? 原来自私自利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啊。不懂,他或许还是不懂何为情爱。 “夏逢,他为什么没有说要和我在一起啊?” 看到安逾颓废狼狈的样子夏逢少有的没有打击他,“你怎么配懂情爱,白沫直到死都没有得到你的谅解。你怎么配懂……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拥有?” 夏逢骂骂咧咧地走了,安逾坐在池塘边,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亮,他拿着孔明灯,前去找住持。 住持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直到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脸色才稍有些好转。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也知道你已经没有资格见到佛祖了吧?” “我问你,你们佛门中所谓的六根清净究竟指什么,我明明什么都可以舍弃,为什么佛祖却说我不懂?” “我是真的不懂啊……” 住持看向安逾,“所谓放下,但你可知放下的前提是拥有。唯有对曾经拥有的东西不再有执念,释怀了,才叫做放下。安施主,你从未得到过,又怎可能放下呢?” “拥有……拥有什么?” “白施主等待了你那么多年,却最后只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安施主,你可曾有过后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为什么修行难,是因为当你拥有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人的心中总是有牵挂的,挂念亲人,挂念朋友,挂念发妻,可是你安施主,你有想过你心中在乎的究竟是什么吗?” “也许当你真的想出你最想要的是什么的时候,你就不会有成佛的念头了吧。” “白沫,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跟在我身后啊?” “啊?” “不说?不说你以后可就别跟着我了。” “我说我说,是不是只要我说了我就能跟随在你的身边?” “嗯。” “那就好。”白沫松了口气,笑吟吟看着安逾,“因为我喜欢安逾啊。” 我喜欢安逾啊。 “白沫,你会陪伴在我身边一辈子吗?无论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无论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无论我是不是做了错事,你都不会怪我吗?” “会的。”白沫望着安逾的眼眸,认真而虔诚,“无论安逾对我做了什么,无论安逾是不是真心对我好,我只知道是安逾救下了我,收留了我。我也只知道,我心中最爱的就是安逾。” “我会陪伴在安逾身边一辈子的,直到安逾赶我走为止。” 可就算安逾赶我走,我也不会走,因为安逾需要我,我就会一辈子陪伴在安逾身边。 “安逾,再最后让我看看你好吗?”白沫心满意足的看着安逾,然后在背后猛推了他一把,“快走啊,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我已经跑不动了,你一定可以跑掉的!” “那你呢?”安逾回过头。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如果不是你,早在那一年,我就该死了。”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奇怪非要跟着我,真是个祸害。” “是啊,都怪我。”白沫咳嗽了起来,“明天就走吧,别再回来了,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吧。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我知道你就快得道飞升了,成佛后一定会每天都很开心的吧。你会是世上最好的佛祖的。” 混蛋,为什么满脑子闪现的都是他的身影。 “安逾……” “安逾……” 心脏急速跳动,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生命中处处都有他的存在呢? 明明只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却能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把自己推开。为什么啊……你是哪来的勇气做这些啊。 我明明对你一点也不好,一直凶你骂你,还拿你做棋子,你都知道的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你到底心里都在想什么。傻瓜!真是个傻瓜! “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不知何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听着悲伤情歌也 写不虐…… 第37章 崩溃(中) 从始至终年轻的住持都在旁边看着安逾的一举一动,最后还是默默叹了口气道,“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挽救的办法,不过,安施主可愿意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愿意!”话音未落便被打断,安逾像是害怕住持会反悔似的,急切道,“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不可以告诉我?” “这世界上要说有谁懂得起死回生的法术,那么也只可能会是那个人了,不过那个人向来是个奇怪的家伙,而且他对无缘之人素来不留情面,你可能会被拒绝,纵然如此你也愿意去试试看吗?” “愿意,还请住持为我引路。”安逾语气坚定。 “好,你还算是迷途知返,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一把,毕竟我真是挺喜欢白施主的。”住持轻轻笑了,“在西藏有一位黑袍人,没有人见过他的长相,他的行踪也不明朗。不过若是你诚心祈求他的出现,若他看到了你的真心实意便会现身,为你指点迷津。不过,他素来看重感情,且能够洞察人心,若是你真心动摇,那么纵然你找他生生世世也寻他不得。”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或许不该成为人,他是神,司命。” “安施主,你已经想好了要与天命对抗了吗?逆天是要付出代价的,轻则破去心神,重则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你可愿意为了他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我……我试试看吧。” “好。” 安逾独自前往了去西藏的道路,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今后是否会后悔,但是他已经知道,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再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父母亲早就不知道逃往何方,善德世家已经垮了,从未交过任何朋友,现在就连这世界上唯一对待自己的人,也被自己害死了。 安逾突然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他怎么配成佛呢? 西藏氧气稀薄,安逾逐渐感到头昏目眩,放眼望出全是座座高山。在强烈的高原反应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对他说,攀爬雪山吧,要是你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攀爬到顶,我就能满足你的一个心愿。 满足心愿吗…… 安逾眼睛发花,最初还是站着行走,到后来只能艰难地匍匐在地上,攀爬上去。 雪山高耸入云,安逾穿着单薄,很快就被冻得嘴唇发紫,就连睫毛上也挂满了冰珠。 手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只知道顺着岩石攀爬,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坠落深渊。 “再快一点……”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他不知道时间拖延得越久对白沫的魂魄会不会有大的影响,白沫会不会已经投胎转世了,若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可若是白沫没有转世,而是化作孤魂野鬼,那会不会承受更大的危险?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是安逾不愿意看到的。 “快了,小伙子,我就在山上等你。”安逾挣扎着抬起头,恍惚间好像看到山顶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他吗?是住持所说的那个司命仙君吗? 安逾用力往上蹭,石块掉落在他的手背上,在他的手上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他却浑然不顾。 后来想来他也为自己的毅力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执着的人,这样的行为简直可以算得上盲目。 然而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再快点。 总算是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攀爬到顶了,就在濒临到顶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黑衣人的衣摆。 黑衣人只是傲然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丝毫没有拉他一把的意思。他有些愤怒,却也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 挣扎着爬起,在那人面前站直,才发现那人黑袍下的是一张充满了岁月沟壑的脸。 “你……”安逾愕然地望着面前的司命仙君。 “怎么,很诧异我怎么那么老了对不对?”司命打量着安逾,“做神仙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虽然我们拥有很长的寿命,可却也要承受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我主掌司命,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却忘记了其实在很多万年前,我也是个和你一样的普通人。” “所以……”话音再次被打断。 “所以,你告诉一个我为什么要帮你的理由。” “你明明说只要我攀爬到顶就给我一个实现的机会的,你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安逾愤怒地与司命对视。 “那又怎样,你对白沫说过的话又有几分真心,有几件事是真的做到的,又有什么资格如此质问我?” 安逾闭了嘴。 “你和那个人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应该很想知道白沫现在在哪里吧?就像你所想的那样,他没有乖乖去冥府报道,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司命看向了他的身后,轻轻一笑,“很讽刺吧,他明明就在你的身边,可是你却 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而他想要阻止你冒险,却也无法将心意传递给你。” “你说……你说他一直跟着我?” “是啊,从他魂魄离体的那一刻,他就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我还能读出他的心声呢,他说他不要去投胎转世,他要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多感人啊。” “白沫……白沫你真的在这里吗?” 白沫看着安逾,难过地点点头。 安逾闭上了眼睛,可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有什么话就说吧,他能听见。” “白沫,你为什么不乖乖投胎转世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的灵魂会渐渐支离破碎的啊。你个傻瓜,还不快点去冥府里报道,我不用你保护。” 白沫使劲摇着头。 “他对你说的话很不赞同哦。”司命好心提醒道。 “白沫,快回去。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发誓,我一定一定会去找你的,所以,你回去好吗?” “不行,安逾,我会喝下孟婆汤,我会忘了你的。我……我不想忘记你。” “你的小朋友说他不想喝孟婆汤。”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安逾无奈地笑笑。 他抬起头看向司命,眼神坚定,“我要怎样做,才可以挽回这一切?” “那你想怎样?让白沫起死回生?这我可做不到。” “不,我不求他能够起死回生,我只希望能够让我能够投胎转世后生生世世都陪伴在他的身边。” “你可真自私啊,就连他死了你也不能放过他。” 安逾急了,“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他的,真的,我会好好保护好他,无论他还记不记得我。恳求你带他回去,劝他投胎转世。” “白沫,你也听到了,他希望你投胎转世,你愿意吗?” 白沫又摇摇头。 “没办法,他执意不肯跟我回去,我也不能强迫他。” “那……那能将他的灵魂封印起来吗?我……我这一世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既然他想要陪伴在我的身边,就满足他的心愿吧。这次,就换我来保护他。” “算了,看着你们这样犹犹豫豫的真烦人,白沫不是不能多活一段时间,就让他跟在我徒弟身边,我徒弟身上有宝物能够安养他的灵魂。至于你,你也不是没有成佛的机会了,不过再让你去人间磨砺磨砺 也是好事,这样吧,我可以破例为你开启轮回生死盘,不过,开启命盘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做好了准备?” “是什么样的代价?” “交付出你的一魂一魄,就可开启命盘。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将白沫投入命盘之后他的踪迹就不可寻了,你可能下一世就能寻到他,也有可能耗尽你所有魂魄也找不到他,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跟我来吧。你也是。”司命仙君带着两人回到冥界,看着面前巨大的篆刻着铭文的命盘,安逾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请小朋友先走一步。”白沫漂浮到安逾面前,看了安逾很久很久之后便毅然决然钻进了命盘。 “他进入了吗?” “嗯。在你进去之前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还请你考虑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再也不写鬼怪故事了,越写越崩了……我还是乖乖写现代文吧qaq 第38章 崩溃(下) 见司命仙君的神情是少见的严肃认真,安逾知道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那般顺利。 逆天之举怎可能只要付出这些代价,想来是司命仙君并不想这件事情会被白沫所知道。这样看来司命仙君也是一个很温柔的神呢。 “你也知道你进入轮回盘的代价十分沉重,不仅是要消耗一魂一魄那么简单。轮回盘是靠消损魂魄为代价的,因此,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轮回盘中辗转的时间越长,你的灵魂消耗会越来越剧烈。也就是说,你的体质会越来越弱……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也就是终有一天你会忘记前尘所有的事情,并且最终走向灭亡。你本不必如此……” “我已经想好了,这样吧,给我一世时间好好想想,若是我觉得不值得,或许也还有补救的机会。” “也好,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劝你,去吧。” 安逾深呼吸一口气,进入了轮回盘中。浮现在他身侧的是一个个陌生的世界,光阴变迁,他是否还能找到上一世弄丢的灵魂? 终于,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便降临在了那片浑然陌生的土地上…… 白沫,你在这里吗? 安逾在尘世间浮浮沉沉,有好多次他好像感受到了白沫的气息,可就像是一触即碎的泡沫一般,总是与他擦肩而过…… 在那年寿终正寝之际,司命仙君前来找他。 “佛祖说你可以回去了。” 安逾躺倒在病床上,摇摇头,“我已作出决定,不再回去了,替我向佛祖道歉。” 司命仙君在他身侧坐下,“在人世待了一世之久,可有什么领悟?” 安逾想了想道,“这一世我身为医者,见证了许多场生离死别。却也见到了许多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有不忍与老母亲分离的母子情深,也有为了保住妻子不忍与还未出世的孩子做告别的感情。我想我开始有些明白修行的意义了。” “这世没有找到白沫,后悔吗?” 安逾费力地摇摇头,“虽然有些遗憾,但我想让白沫看见我真正领悟时的样子,下一世,我不想再负他,也不愿再看见他伤心难过的样子。” “到时候了。”司命仙君站起身,就见躺在床上的安逾不见了踪影。 司命仙君轻轻笑了,“下一世,希望你们不要再辜负彼此。” 安逾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竹林中,他眨了眨眼睛清醒 过来。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安逾愣住了。 “这是……”和当初与白沫相遇时穿的是同一身。 是巧合吧,他这样想着。 安逾拍了拍身上被沾染的尘土站起身来,却只见到有人把剑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你是谁,为什么跟在我身后?” 这声音……安逾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低声道,“白沫,是你吗?” 被放在脖颈处的刀不自觉抖了抖,随后掉落在地上。 “安逾?”身后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安逾转身对上了白沫惊讶的双眼。 “你真的找到我了?”白沫还有些不可置信。 “最近过得好吗?”安逾的声音有不可避免的沙哑,他有些贪婪地望着白沫清秀的脸庞,突然间有这样一种错觉,就好像之前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往事从未出现过那般。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好,我叫安逾。” 白沫定了定神,有些拿捏不准他这么说的含义。 “白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安逾拉住白沫的手臂,扬起了一抹微笑。 “好。”白沫也微笑起来,随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拉着安逾的手进入了一座凉亭中。 “安逾,你上一世怎么样?过得很好吧?” 坐在白沫身边,安逾的眼神越发温柔,“上一世我没有找到你,抱歉。不过也感谢于上一世的经历,让我体谅到了你的心情。白沫,我是真心想要悔过的,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好啊。我知道的,你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悲观,但是安逾,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是真心体谅你,真心对你好的,现在你明白了吗?” “嗯。之前是我太傻太笨了,让你等了那么久,对不起。” “没关系的。” “那白沫,你上一世都在做什么?” “其实……进入轮回盘中,我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夏逢,真没有想到原来他是司命仙君的徒弟,不过也要多亏他护着我,不然我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你不会生气吧?”白沫小心翼翼看着安逾,见安逾只是脸色有点差但没有发作,这才松了口气,“还有一个就是住持,他一直在寻找让我存活的办法。” “住持?是之前寺庙里的那个吗?” 白沫点点头,“对,他已经修得佛身了,据说还在寺庙中是佛祖的主意,是为了帮你一把的。” “帮我?”安逾愣了愣。 “你上一世的表现佛祖都看在眼里,他说他知道你放弃了成佛的机会感到可惜,可是他却支持你的选择,因为这才是最适合你的道路。”白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在变成鬼魂后我发现我也能见到佛祖了,之前我还见到过司命仙君几面,他让我好好跟着夏逢。” “你见过司命?”安逾冷哼一声,“他是不是在背地里说了我不少坏话?” “没有啦。”白沫连连摆手,“他说你现在改了很多,还说让我和你好好在一起呢。” “那真是以后要好好谢谢他了。”安逾笑了,“不过我不喜欢你和夏逢在一起,走吧。” “嗯。”白沫乖巧地站起身,“可是夏逢说他身上的阳气可以帮助我固魂,所以安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接近他的。” 安逾摸了摸白沫的脑袋,宠溺的笑笑,“傻瓜,既然跟在他的身边可以保护你,我为什么要阻止。总之那家伙不是个好人,不要离他太近了。” “好。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说过要一辈子陪伴在安逾身边的。”小鬼笑起来很好看,脸颊上会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安逾看着心里暖暖的。 “不是一辈子,下辈子,再下辈子,我也会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 “好。” 大手拉着小手,两人慢慢往远处去了。 两人从此过上了一段十分甜蜜腻人的日子。 “夏逢,你这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安逾没好气地瞪着正站在门外的头号电灯泡。 自从那天找回了白沫之后,他就拉着白沫重新找了处住所,但是随后没过多久这个死皮赖脸,阴魂不散的家伙就搬到了两人的旁边,从此又开始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只要自己单独出去一会儿,就能看见夏逢大大咧咧闯入两人的家里,然后逗得白沫开怀大笑。 现在见夏逢手里提着的满满当当的饺子皮,安逾又是一阵没由来的头疼。安逾不会做饭,自然是没有买食材的意识,又因为安逾想要过两人世界,在山林中找了一处僻静住所,每次找食物都得下山,因此两人总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但是白沫愿意夏逢可有意见,他觉得安逾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自己不吃就算了还要饿着 他的宝贝。 于是就成天带来一些吃的,塞给白沫,白沫也总是很开心地收下。一来二去简直成了一种习惯。 就连安逾现在都好像有些习惯了,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好好的两人生活都要变成三角恋风波了。安逾抢先一步接下食材就把夏逢往屋外推。 “送完东西了,那就回去吧。” “安逾,你别这样对夏逢啦,夏逢他也是好心啊。”白沫有些看不过去了。 “白沫,我都告诉你好多次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就好了,可是你总是阻止我下山。那就算了,那为什么这个家伙送你的东西你就全都收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安逾十分暴躁。 “我……”白沫有些心虚的看着安逾,“我就是怕你累着。” 其实是怕你不认识哪些食材好吗! “你……”安逾简直气急败坏,“算了算了,那下次要吃什么我们一起下山,不要再让这家伙有可趁之机了好吗?” 白沫看着安逾暴跳如雷的样子偷笑着点点头,看上去软萌萌的特别可爱。 安逾简直觉得心都要化了。哎,真是永远都无法对白沫生气啊。 二十五岁那年,白沫陪伴在安逾身边,为安逾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可是安逾就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胃口。 从二十岁那年开始,他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开始是总是头疼,后来发展到胃口不好,整夜整夜失眠,咳嗽不断,人也越来越憔悴。 白沫十分担心,可是拉着他去看了好多大夫,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吃着调剂的药。 可是到今年安逾的情况越发差了,有好几次白沫甚至看到了被安逾藏起来的沾染了血迹的纸巾。 都咳出血了这还得了。安逾吃过饭后陷入了昏睡,白沫手足无措,只好跑到隔壁去求助夏逢。夏逢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忍看到白沫焦急的样子,前去看了看安逾。 看着安逾面色惨白,印堂发黑的样子,夏逢心里有了数。 但是当面自然不能说,于是夏逢就只是说安逾是气血不足,喝几服药就好了。特意写了许多珍贵难买的药材递给白沫,差使他下山之后,夏逢便在安逾身边坐下,等着他醒来。他想是时候和安逾好好聊聊了。 过了两三个时辰后安逾这才慢慢醒来,醒来后却不见白沫的身影,睁开眼就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安逾脸色不由更差了,张口 就要骂却被夏逢打断。 “你以为是我要来的?要不是白沫拜托我,我恨不得你咳死了才好。” “你到底来做什么?”安逾皱起眉。 “你当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才会身体越来越差的?实话告诉你吧,你现在怕是活不过三十岁了,但是,这还不是底线,这之后的每一世,若是你还是执意要和白沫待在一起,你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早晚有一天元神耗尽。” “你也是来劝我人鬼殊途的?”安逾嘲讽的笑笑,“你以为你就不是了,你不过就比我阳气足了些罢了,你再这样撑着,死得比我还快。” “那与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欠他的。”夏逢面无表情。 “那也是我的选择,死不死的跟你也没关系。扶我起来,我要去找住持。”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寺庙里,那只会加快你的死亡。”夏逢凉凉道。 “那也与你无关,快一点,白沫就要回来了。” 夏逢虽然不情愿还是搀扶起了安逾,“你究竟要做什么,非要瞒着白沫。” “总之是为他好,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一起去,本来这件事情与你也有关系。” 寺庙中,住持站在门口,好像正在等待着两人的到访。 “住持。”安逾恭敬地对住持行了个礼。 “安施主,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 把两人带到内室,安逾这才说明了来意,“我也知道我这辈子就快要到尽头了,也不知道就凭我现在的情况还能残活几世,但是住持,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安逾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香囊。 “香囊?” 安逾摇摇头,“这是一个护身符,里面有一个佛牌,是我特地去外国求来的。麻烦住持在我离开后将白沫封印于护身符之中,据说可以保持灵魂不受损害。” 夏逢捏起佛牌看了看,少有的并未出言嘲讽,这个佛牌他也见过,因此也知道是一件宝物。 “安施主,为何要托付给我,你该知道这里有一个人选比起我来更合适。” 安逾看了眼夏逢,摇了摇头,“还请住持满足我这个心愿。虽然说夏逢比起您来更合适,可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和白沫在一起会损耗他的阳气,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却也 不想害他。因为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还要麻烦这家伙帮我保护白沫。” “你……”夏逢讶异地看着安逾,没想到安逾竟然会说这样的话,难不成真的变性了? “夏逢,我是不喜欢你,但是唯一能够拜托的人就只有你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会保护好白沫的。我也会听取你的意见,好好活着的。” “嗯。” “安施主,你若是还执意这样做,怕是还有三世就会耗尽元神了,你真的想好了吗?”住持将佛牌收下,看向安逾。 “想好了,若是有一年我当真忘记了白沫,请你帮助我远离白沫,我不想让白沫看到我难过。还有两世,那就让我再看看他两世吧。还请住持做主,若是我真的失忆了,真的就要消散于尘世了,就让白沫投胎转世,别再耽误他了。” “夏逢,也拜托你了,请求求你的师傅,让他带白沫回去。” “我知道了。” “那就好。”安逾脸上浮现出释怀的表情,“这样我就能放心走了。” 第二十八岁那年,安逾的身影再次消失。 下一世,再下一世,他都没有忘记与白沫的誓言,陪伴在他身边,二十五年。 终于到了最后一世,安逾再次转世,却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天生便体质孱弱,在命运的指引下,他跟随着母亲来到了寺庙中,再次遇见了住持。住持想起了与安逾的约定,却还是违背誓言取出了佛牌,送给安逾。小鬼出现,却发现安逾早已忘记自己。 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安逾抹了抹眼眶,看向了司命仙君。 “我这一世便是最后一世了吧。” 司命仙君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应该没有忘记对我的承诺吧。在我死后,将白沫带回冥府,助他投胎转世。” “可是安逾,因为他的灵魂消耗过度,就算托生也不过还有最后一世了。” “没关系,总好过他还傻傻的在阳间等着我,记得,一定要让他喝下孟婆汤,让他忘了我吧,是我欠了他的。” 白沫,我想起来了。可是,我们究竟还能厮守多久呢?你会怪我欺瞒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严重爆章,不过总算把回忆戏份交代完毕。接下来就是收尾啦,争取十章内完结此文。虽然可 能还得有个夏逢的短篇番外…… 第39章 寻回(上) 与司命仙君告别之后,安逾决定找回白沫,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白沫究竟会去哪里呢? 安逾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发觉白沫的踪迹,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迷了路。 看着已经磨破脚的鞋,安逾觉得前所未有的落魄。 已经深处深山之中,天色昏暗,再往前走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上什么野兽之类的,但是不知不觉已经又浪费了一年了,还有三年不到的时间,安逾真的是一分一秒也不愿再浪费。 不管白沫还愿不愿意接受自己,至少也要和他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白沫,再给我一个说出口的机会好不好? 安逾疲惫地坐倒在地上,迷糊之中却看见不远处的山顶有灯光传来。安逾又渴又累,决定前去投宿一晚。 安逾强撑着站起,跌跌撞撞往光亮处走去,越走越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面前是一个不算大的小木屋,房门口还贴着对联和福字,温暖朴实。 安逾像是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一般直冲冲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心脏没由来阵阵鼓动,他觉得心跳变快。 “有人吗?”终是忍不住叫出了口。 “谁啊?”有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安逾紧张地忘记了呼吸。他呆愣着维持着敲门的动作站立在门口。 噗通,噗通,心脏剧烈跳动。 “到底是谁啊?”白沫疑惑地拉开门扉,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不由大张着嘴,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你怎么来了。”白沫慌张地想要关上门,却被安逾慌乱地用脚卡住门缝。 “白沫,白沫我可算找到你了。”安逾闯进门就要拥抱白沫,却被人一把推开。夏逢将白沫拉至身后护住,一脸提防地看向安逾。 “你怎么还有脸来?” “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安逾有些急切的看着白沫,“白沫,对此我可以解释的。真的白沫,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白沫浑身一颤,“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都记起来了,关于五百年前的事情,我全部都记起来了,对不起。” 白沫抿了抿嘴,别过头,“那又怎样,五百年前你对我这样,现在依旧对我这样。安逾,我也会累的。”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忘记你 了。还有酒吧那件事情真的是个误会,不信你看电视,电视里都说了。” “安逾,我不是责怪你这件事,你还不明白吗。”白沫低垂着头,眼睛通红,“我本来以为我做得一切你都会记在心里,可是安逾,为什么你可以说忘记就忘记,那么多年的感情了……我跟夏逢明明没有什么,可是你却还是会误会我们。现在我想通了,或许只有夏逢是从始至终都为了我好的,安逾,我跟你不过是一场误会。” “白沫!我真的记起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蛋不懂感情,可是……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安逾,我给过你不止一次的机会了,你哪次不是同样的说辞。你走吧,我不管酒吧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又或者你现在到底喜欢谁,你,我是再也招惹不起了。” 门渐渐关上,安逾落寞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觉得心里很冷。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安逾摇摇头,“我不想让他为我难过。” “你们两个这样,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安逾不得不承认司命说的话可能是对的,可他就是无法对白沫狠下心来。 他想白沫从此以后都能开开心心的,不想他为自己难过。他已经伤害了白沫那么久了。 或许真的只有夏逢能够逗白沫开心吧。 安逾在门口坐下,背靠着门扉闭上了双眼。 门内,白沫愣愣地坐在桌边,望着窗外。 “还在想他?”夏逢在白沫对面坐下,遮挡住了他看向窗外的视线。 “夏逢,你说,安逾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不可能。”安逾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他有些恼怒于安逾的出尔反尔,明明说好了最后一世不来找白沫的,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算想起了一切那又如何,你都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来给白沫的心里添堵? 外面已经开始稀稀落落下起雪来,白沫皱起眉,有些犹豫着起身。 “你要做什么?” “我……没什么。” “白沫,都什么情况了,你还要去关心他吗?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样和我说的,不是说好了不再搭理他了吗?” “我……我做不到。”白沫有些颓然地坐在床边,“是,我是说了不 会再搭理他,可是夏逢,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安逾就这样在外面淋雪。你也知道的安逾他身体不好,我不能看他死在外面,对不起。” 深深鞠了一个躬后,白沫随后拿起床上的棉被就拉开了门,却见到安逾已经倒在雪地上,嘴唇冻得发紫。 “安逾!”白沫惊呼一声,连忙将被子裹在安逾身上,蹲下身就想把安逾抱起来。 一回身就看到夏逢斜靠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白沫,你不会要将他带到我们的房间里来吧?” 白沫咬着嘴唇,固执道,“好,我不把他带进房里,我和他走。” 看见白沫吃力地抬起安逾的样子,夏逢再也看不过去,怒吼了声,“我来”之后,便利索地将安逾抗在肩头,扔在了床上。 “你轻一点,他昏迷了!” 白沫连忙将安逾摆放得舒服些,然后把被子紧紧盖好在他身上。 白沫将手背放在安逾额头上,只觉得他的额头很烫,“糟了好像发烧了。” 夏逢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你现在是鬼,本来体温就是冰的,就算他没有发烧怕也会被你说成是发烧吧?” 不理会夏逢的揶揄,白沫坚定地摇摇头,“我知道安逾的体温的,他正常时候的体温很凉很凉,比我高不了多少,可是现在那么烫,一定是发烧了。” 白沫连忙去倒水来,用毛巾湿了水小心翼翼放在他的额头上。他觉得有些愧疚,又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怎么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生安逾的气呢,真是个冤家。 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安逾了,安逾看起来很消瘦。白沫看到了安逾露出棉被外的手,惊讶地凑近些许,却看到安逾的手心手背上全都是刚刚结痂的血口子。 “怎么会弄成这样!夏逢,家里有没有急救包?”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夏逢并不想理会安逾。 “我去问李伯伯借!”白沫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夏逢按了回去。 “别说你有人身的时候我不同意了,你现在是鬼,我就更不同意了。行了行了你别瞪我了,我去拿还不行吗。”实在拗不过白沫,夏逢只好无奈地去取。 白沫眼睛红红的捧起安逾的手放在自己面前呵气,希望这样安逾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安逾,你最近过得也 很不好对不对?我早就看到那篇报道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但是,你怎么那么久才来找我啊……” “那个人怎么还没死。”夏逢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来吧。”取过夏逢手中的医疗箱,白沫小心翼翼地给安逾涂着消炎药,时不时还放在嘴边吹吹,像是害怕他会疼痛一样。 “他现在还昏迷着呢,怎么可能会痛。” 白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啊,安逾他都伤成这样了。”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他以前都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没有。”白沫轻声说,“他怎么对我我没有忘,但是夏逢,他已经来找我了,我还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你是想要气死我吗,那你答应我的算什么,谎话?” “没有,我当时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但是那时候我都没有想通我对你的感情。夏逢,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的,可是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始终都是对哥哥的亲人一样的感情,对不起。我对你的从来都没有爱情,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也不能再欺骗你了。要是你觉得我讨厌的话,我可以马上搬走的,这么多年来都麻烦你了。” “算了。我也知道你对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意思,是我,总是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你会放弃安逾,喜欢上我。但是现在想想,如果你真的是一个这样移情别恋的人,我或许也就不会继续喜欢你了。” “那……那我们还能够做好朋友吗?” “嗯。” “谢谢。”白沫朝夏逢笑了笑,随后小心翼翼为安逾缠绑带。 “你知道吗白沫,要是你能把对安逾展现的温柔展现给我一半的话,不知道我会有多高兴。但是我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 “真的很对不起,夏逢。我不知道该怎样弥补你。” “算了,我出去走走。”夏逢出了屋,白沫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后背,虽然愧疚但是却并不后悔。 虽然很抱歉伤了夏逢的心,但是爱情就是爱情,亲情就是亲情,两者是不可以转换的。 在白沫的悉心照顾下,安逾在第二天白天总算是睁开了双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正趴在他胸口的白沫。 看着白沫乖巧的侧脸,安逾觉得从身体到心里都是暖暖的。他还是选择原谅 自己了吗? 安逾微笑着抚摸白沫毛绒绒的脑袋,觉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你醒了?”白沫迷糊着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鬼也会打哈欠呀?”安逾忍不住调侃道。 “啊?”白沫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安逾终于忍不住直起身将他一把搂在怀里。 将脸埋在安逾的胸前,白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干嘛呀?” “抱抱你啊。手感真好。”安逾不由得将白沫揽得更紧了些。 “哦。” “白沫,昨晚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嗯,你说得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记起我们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是啊。”安逾低下头吻了吻白沫的头发,“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欠了你一句话没说,我再来找你的路上就在想,要是我这辈子还不将这句话说出口,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死也不安生。” “呸呸呸,你才不会死呢,乌鸦嘴。” “是是是。”安逾宠溺的笑笑,“我怎么会死呢,我还要一直陪着你呢,我们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说,好多事情没有做。” “嗯。” “白沫。”将白沫从自己怀里拖出来拉直,安逾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白沫的眼睛很清澈,从他的眼睛中安逾能够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白沫,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嗯。”白沫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你怎么突然会说这个啊?” 安逾叹了口气,“其实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前说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总之你要记得,我安逾,喜欢你白沫。从五百年前起,就喜欢上你了,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白沫呐呐地回答道。 “那你喜不喜欢我?”安逾耍赖地抱着白沫。 “喜欢啊。” 夏逢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相依相偎的两人好久好久,直到头发被雪打湿方才悄然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开始发狗粮了,一波狗粮请接住!憋狗粮神马的真是太难了,作为一只苦逼单身狗来说!!! 第40章 寻回(中) 两人黏黏糊糊了有一段时间,都说情侣之前久别胜新婚,果然是真的。 安逾性情大变,现在他一天到晚缠着白沫不放,俨然就是一只大狗。 “白沫,我想喝粥。”安逾躺在床上不肯起来,白沫无奈地坐在他的身边。 “那……你要喝什么啊?” “唔……”安逾煞有其事地想了想说,“那……我要喝黑米莲子粥,你给我做好不好?” “我知道了,少糖对不对?” 安逾摇摇头,“多放点糖,现在的莲子好苦啊,我怕苦。” 白沫哭笑不得地将手从安逾手中抽出来,“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能煮好。” “嗯。”安逾乖巧地应了声,随后就从床上一跃而起,跟着白沫进了厨房。 见白沫拿了条围裙穿上,就好像是老婆正在家里为老公做饭一样,有了这样的认知这让安逾颇有几分洋洋得意。 计划着晚上让白沫喊自己老公,安逾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白沫身后,趁白沫不备一把搂在了他的腰际,从背后将白沫抱了个满怀。 “啊!”白沫惊呼一声,手一抖,差点将锅子中的米撒了一地。 “你干嘛啊,快点出去啊。”后背贴着某人的胸膛,白沫忍不住一阵慌乱,连手脚该往哪里放都忘记了。 “好好好,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白沫耳廓烙下一个轻柔的吻后,安逾就乖乖退出了厨房。喂留下白沫惊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过了好久,白沫才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黑米粥。 “嗯,好香。”安逾满意地点点头。 “你喜欢喝就好。”白沫乖乖在床边坐下,看着安逾端起碗又放下。 “你喂我喝。”安逾撒娇。 “不要。”白沫害羞别过头,“你自己喝,你不是有手吗?” 安逾赖皮地将手伸到白沫面前晃了晃,“诶,我都受伤了诶,某人怎么那么寒心啊。” “怎么会伤成这样的?”白沫终于还是忍不住端起碗,放在唇边吹了好一会儿才递到安逾唇边。 安逾乖乖张开嘴喝下才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临时决定来这边找你,因为不确定,所以也没准备什么装备。没想到这边的山那么难爬,所以就被锋利的石头硌伤了,没事的,我皮厚很快就能好。 ” 见白沫还是很心疼的样子,安逾在白沫脸颊上吻了下,果然顺利分散了某人的注意力。 “啊,你干嘛?”白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逾。 “还能干嘛,看你可爱。快点别愣着了,粥都冷了。”安逾指了指碗,很不要脸地继续张开嘴,“啊。” 白沫被安逾逗笑了,扑哧笑出声,脸颊边的酒窝圆圆的,看得安逾心神一荡。 “喂,我警告你哦,不要□□我知不知道?” 白沫又被安逾的话愣住了,“谁……谁那个你了,不要脸!” “好好好我不要脸。”安逾依旧笑嘻嘻的,“白沫,跟我回去好不好?剧组的大家都想你了。” “嗯。” 这些天来夏逢没有再回来过,白沫深知夏逢一定是在躲避自己,这里明明是夏逢找的,却害得他无家可归,这让白沫心里很不是滋味。能够快点搬走的话,对他,对夏逢,都是一件好事吧。 “白沫,你要是不想见到夏逢最近就不要回剧组了,我还得跟夏逢一起拍戏。”顾虑到白沫的感受,安逾建议道。 “不用了。安逾,我说过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会一直跟随在你的身边。” “好。我会尽量不和夏逢起冲突的,因为我知道他也是为了你好,只要是对你好的人,我都会包容。” “谢谢你安逾。” “白沫,之前是我错过了太久,以后,我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再无缘无故对你发火,也不会再乱吃醋了。对不起,害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的。” 两人甜腻着喝完了粥,安逾定了张回程的机票。在回去的前夕,安逾还是给jackson打了个电话。 “宫总。” “安逾吗?怎么,做好决定了吗?” “我已经决定加入锋锐了,但是宫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样的风头浪尖上站出来为我出头?” “你别多想,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欢迎回来后到我公司参加面试,这样总行了吧?” “谢宫总。” “那回来后给你介绍齐云琛导演,他最近刚好有一部新戏要拍,想找你去客串一个角色。” “好,我会为公司出力的。” 挂断电话后,安逾松了口气。已经销声匿 迹了那么久,他有些对不起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大家。 这样想着他又给jojo打了个电话。 “喂?安哥?是你吗?” “是我。”安逾深呼吸了一口气,“jojo,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很激动,“安哥,欢迎回来!我们大家都很想你!你把嫂子追回来了吗?” “挺顺利的。”安逾也微笑起来。 “那就好,那回来之后大家一起庆祝下吧,导演也说就等你开拍了呢。” “等我?” “是啊安哥,你不知道吗,夏哥前两天回来了,所以现在就缺你了。” “夏逢?” “是啊,说来也奇怪,消失了那么久突然回来了,据说是什么没有灵感所以去山里住了一段时间体会风土人情,真是搞不懂,一部仙侠剧要体会哪门子的风土人情,安哥,你说是不是挺莫名其妙的。” “回来就好,只要不耽误拍摄就行。你跟大家说声,就说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下午就能到。” “那安哥,我明天来接你,你下飞机告诉我一声。” “好,明天见。” 白沫始终在一旁静静听着,闻言也有些迷惑,“安逾,是夏逢回剧组了吗?” “嗯,也搞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当初抛下大家走的人也是他。”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打扰了大家的拍摄。” 安逾揉了揉白沫的头发摇摇头,“不怪你,我也有错。要不是随便乱喝酒也不会被媒体随意炒作,结果导致了那么多状况。” “那也是因为我啊。” “好了,都说了不管你的事了,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白沫,我们明天就回剧组,看我拍戏好不好?我穿古装很好看的。” “嗯,我知道的。” 刚下飞机就看见了等在接机室里的jojo,看到安逾,jojo的眼圈瞬间就黑了。 “安哥,你走的时候怎么也不把我叫醒!是不是不把我当做朋友!” “怎么会。”安逾拍了拍jojo的肩膀,“最近还好吗?” “还行啦。” “对了安哥,大家都在等你狂欢了,我们快走吧!” “好。”跟随着jojo上了车,安逾带着白沫坐在 后排。 白沫一直很乖地正经危坐,没有发出声音。 “安哥,听说你和夏哥在闹矛盾,等会儿看到他会不会……”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私事是私事,正事是正事,我一向分得清。” “那就好。”jojo松了口气。 “对了,帮我问问导演,让他给我拍个空档,我要去见见锋锐的宫总。” “宫总?”jojo先是一愣,随后开心地差点甩开方向盘手舞足蹈起来,“安哥你打算去锋锐了?” “嗯,不过宫总说希望我去他们公司参加面试,面试通过了才行。” “不就是个面试,安哥你肯定能通过的。那安哥你今天可要多吃点,这顿不仅是回归宴还是庆功宴。” “嗯,你帮我多吃点,我还是别猛吃了,要不然万一胖了工作机会就被别人抢走了。” “安哥你尽说笑,你怎么可能胖啊,倒是有一年没见你,看见你瘦了好多。” “没事的,我已经没事了。” “安哥。”jojo眼圈又忍不住泛红,“想到你一年前颓废,自暴自弃的样子就很难过,你放心,现在大家对于你的回归都很期待,你的人气不降反增了。那个女人现在已经被雪藏了,从此以后没人再能栽赃你了。” “都过去了。”安逾看向窗外。 “安逾……”白沫小心翼翼地看着安逾,想了想还是把手叠在了他的手上。 “我没事。”安逾轻声道。 再见到大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白沫左右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夏逢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 “安逾,回来了啊。这次还会走吗?”导演抢先上去给了安逾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走了,打算好好给你老赚钱。”安逾也调侃着抱了抱导演。 “回来就好,委屈你了。” “安哥,我们好想你啊。” “是啊安哥,没有你这阵子我们无聊死了。你不知道现在小新人的质量那是越来越差了,一个比一个妖孽,我们还是需要你这样的大众美男洗洗眼啊。” “怎么说话呢,什么大众美男,我们安哥明明就是花样美男好伐?” “是是是,我们安哥天下第一帅,谁说不是我跟他急。”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光夸我了,最 近新剧又受到什么影响吗?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了,你不知道安逾,自从宫总表态了之后,就把你当作自家公司一样特殊关照。虽然你销声匿迹了一年多时间,可是宫总愣是霸气的帮你和你原公司解了约,那小破公司还很不情愿,嘲讽我们宫总说万一你回国后不领情,不打算签入他们公司怎么办,安逾,你知道宫总怎么回的吗?” 安逾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宫总简直是男神啊,他很霸气的说安逾要是还待在你们公司才真是瞎了眼了,就算安逾思考后不加入锋锐他也不介意,只要他不再待在你们这种垃圾地方就行!我的天,简直威武霸气!” “导演,注意你的语气,你现在就像是迷恋帅哥的无知少女好吗!” “vivi你还说我,当初你听见他这么说不是激动叫唤了半天说要嫁给他,国民老公什么的吗!” “导演,我看你才不对劲吧,要不是你已经有老婆还生了个孩子,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个gay!” “嘿你,vivi从今天起连续加班一个月!” “凭什么啊导演,你公报私仇,我要去法院告你!” “行了行了。”安逾受不了的阻止。 “宫总真是那么说的?他就没说过他是因为什么所以才要签约我的?” “有啊,宫总说他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并且他看过你演的剧,也看到了你的努力。他觉得你很符合他公司的定位,也相信你以后一定会火的。” “那我真要去谢谢宫总了。” “应该的,对了,刚刚jojo是不是有对我说宫总邀请你去他公司参加面试?” “嗯。” “好,那你下周就去找宫总吧,宫总对你那么好,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啊。” 这天的剧组气氛很好,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安逾的脸上也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么么。 第41章 寻回(下) 再次见到夏逢是在第二天了,夏逢始终板着脸,对安逾没有展现出一个好脸色,但是安逾也并未理会他。现在的他早已不同于以前。 “好,开拍。” 安逾被调上威亚,开始了今天的忙碌拍摄。 因为安逾主动要求的增加戏份,因此在下威亚时安逾的脸色越发难看,白沫趁着众人看不见他连忙在一旁默默搀扶起安逾,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安逾。 “你现在身体这么差,怎么可以还参与那么高强度的拍摄。” 面对白沫的责怪,安逾虚弱地笑了笑,“没事的,你看,刚才导演都还夸我表现好呢。只要我这周连续拍摄,等到下个月杀青后我就和宫总请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别去玩了,我们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好。”安逾看着白沫,笑容宠溺。 一周后,安逾如期去锋锐参加面试,宫总并未说谎,前来参加面试的新人有很多。安逾在门外长凳上坐下,开始翻阅jojo搜集到的资料。 今天的面试内容是台词演绎,表演内容自行选择。初试过后的复试则是与锋锐艺人对戏,艺人并未指定,但是台本内容却已经放出来了,是当红导演齐云琛与新晋编剧慕容昱联合创作的新剧-《精神病院搞笑日常》,据说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当红小鲜肉楚霄也会参演。 已经有人在叽叽喳喳讨论复试对上的会不会是新晋影帝楚霄了,但是也有人猜可能是楚霄的师傅。安逾头痛地扶着额头,喝了口水心情才稍微有些平复下来。 “下一组,35-40号请进来,41-45号请做好准备。” 安逾贴好号码牌,跟随在众人身后,不紧不慢进入了面试会场。刚刚进去还未站定,就收获了众面试者的呼声,大家都没有想到与自己出现在同个考场的竟然是一年前炒得热火朝天的安逾。 宫总端坐在正中央,看上去很严肃。他抬头扫了眼众人,语气平淡道,“接下来请分别做一段自我介绍,请在一分钟内完成,从35号开始。” 安逾是第40号,刚好是这组的最后一个,倒也不急。他挺直站立,面向前方,但是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别人的自我介绍,轮到他时,他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平缓沉稳。 “各位评审老师好,我是第40号,安逾,曾参演过仙侠剧《仙魔劫》的男一号,现在正在拍摄另一部仙侠剧。” 宫 总点点头,身边的一位评审人员问了,“安逾,你为何总是接古装剧,且每次挑战的角色都很雷同,对于网络上有人传的说你是花瓶的说法,你本人有什么看法吗?” 安逾回答道,“会接下这些剧本完全是巧合,当然也是因为我本人对于仙侠剧很有兴趣。但是,我也并不排斥接下其他的更加富有挑战性的剧本。对于花瓶这个说法,我现在还不能予以评说,我只想说,我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证明我自己的实力,会努力摆脱花瓶这个称号。” “好了,那接下来请各位展示一段表演,可以是影视剧片段也可以是诗词朗诵。从40号开始。” 没有想到宫总不按套路出牌,第一个就选择自己,安逾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乖乖表演了起来。他选择的诗词正是高尔基的海燕选段。 凭借着诗词的朗诵,安逾的表情从平稳,转向激烈。就好像此时此刻他就是那只正在迎面顶着滔天巨浪,在波涛汹涌中与恶劣天气作斗争的永不屈服的海燕一般。 安逾情绪激昂,手舞足蹈,深情演绎。直到朗诵完最后一句台词,众人都还没有从他的表演中完全挣脱出来。 “谢谢各位老师,我表演完了。”安逾鞠了个躬,退回了原地。 在一片寂静中,宫总先鼓起了掌,最后掌声雷动。 接下来考生的表现则是乏味可陈,在离开公司之际,有好多的考生都纷纷上前要和安逾拍照合影。 “你表现得真棒,不知道是哪位有眼无珠的人说你是花瓶,如果你都是花瓶的话,那我简直就要叫做木头了。” “谢谢。”安逾也表现得格外彬彬有礼。 回到剧组,jojo先带头鼓起了掌。 “安哥,你的表现都被人传到网上了,大家都说你声情并茂呢!” “是吗。”安逾浅浅的笑笑。 “安哥,你一定会实至名归的。那些新人哪里能与你做抗争,听说齐云琛导演的新电影要参加今年金花奖的争夺,听齐导的意思好像是要找你客串其中一个角色呢,大家都说今年的最佳新人奖一定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别瞎说,比我厉害的人比比皆是。” “哪能这么说,你可是被宫总亲自选中的人,谁不知道宫总有幸运雷达,宫总看中的人哪个现在不是大红大紫的。” “借你吉言。” 初试结果果然毫不例外,安逾以 第一的好成绩进入到决赛。 决赛当天,剧组里好多人都浩浩荡荡说要当安逾的亲友团,硬是跟随着安逾一起进入了锋锐。 “哇塞,这公司真气派。” “是啊,宫总果然好有钱,接待室都是真皮沙发啊!” “没见过世面,就几个真皮沙发就将你收买了?” “哼,还说我呢,是谁说宫总是钻石王老五的?” “行了,今天是安逾来这里面试,你们几个别给安逾丢人现眼。” 直到面试前五分钟,才透露了今天与各位搭戏的人选,竟然真的是新晋影帝楚霄。 楚霄已经出道有两年了,还听说和宫总关系很不一般。但是更加为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他的谦虚品质和精湛演技。 他总说他之所以会有现在的成就是因为师傅的帮助,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楚霄真的是个对于演戏很有热情与天赋的演员。 在见到安逾的时候,楚霄的脸上就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伸出手来,与安逾握了握。 “恭喜你加入锋锐,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啦。我很喜欢你,加油。” “别这么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哈哈哈。”楚霄笑得很开心,“别谦虚了,宫总都和我说了,他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这场面试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是难不倒你的。” “对了,不知道你最近有兴趣接电影吗,相信你也听人说了吧,齐导对你很感兴趣,想邀请你参加他的新剧。你不用紧张,这不过是一部轻松爆笑的贺岁作品,主要就是以轻松的情绪做表达,因此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拍摄周期也不长,你会有充足的时间休息,怎么样,有兴趣考虑一下吗?” 安逾犹豫着点点头,“不用紧张,你要是不想参演就拒绝那个家伙,别看他在外人面前凶巴巴的,其实就是个小白兔,没什么脾气的。” 安逾听着哭笑不得。 “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去见下我师傅,虽然我师傅现在隐退了,也不愿意暴露在公众面前,但是其实这次邀请你加入锋锐的人就是他呢,他说他在隐退前曾经与你有过合作,因此也很喜欢你的为人。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公开他的身份,嗯……你就当他是整容了吧,见到他的外表时也不用太惊讶。” 安逾知道内有隐情,识趣地点点头。 “总之我们锋锐是个温暖的大家庭,有我罩着你没 有人会欺负你的,你就放心过来吧!一年前我看到那个传闻真的是好生气,你之前的那个小破公司竟然说要雪藏你,差点就埋没了一只优质股,真的是好没眼光!” 安逾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向冷漠霸气的宫总会用小破公司这个十分不文雅的词称呼自己的前公司了,看来和眼前的新晋影帝有着无法推脱的关系。 “当然,我个人也诚挚邀请你参加我新导演的电视剧,叫做《光阴》,大概是讲述一个校园恋情。想找你和夏逢一起出演,若你有意愿的话我可以把剧本给你看看。” “好。”接过剧本,安逾开始了他的个人表演。 《精神病院》果然是本十分轻松的剧,大概就是讲几个风格各异,不同职业的人因为各种原因相聚在一起,被人当做精神病人,然后集体逃院最后成为朋友的故事。故事的最后,其中的一位作家出院后写了一本书,就叫做《精神病院爆笑日常》。 而安逾要饰演的角色就是那位平时总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却在心里感谢这段快乐时光的作家。 这部电影卡司强大,据说导演和编剧本人也参演了其中的一个角色。安逾因为原本就不善言辞,因此出演这个沉默寡言的角色很是合适,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对好了戏。 “很不错,我就说这个角色十分适合你。”楚霄微笑着点点头,我就说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谢谢。” “《精神病院》这个戏接不接没关系,但是我的《光阴》你要好好考虑一下,真的很适合你和夏逢。关于你们两个谁演主角我希望由你们两人各自商讨,因此男主角和男二号是一对兄弟,而你和夏逢之间的感觉和我剧本中描写的十分相似,因此我希望决定权把握在你们的手中。” “好,我会和夏逢好好商讨的。” “安逾,你……真的要和夏逢一起对戏吗?不会不自在吗?”白沫担忧地看着安逾。 安逾摇了摇头,“总之这件事情等我回去看过剧本了再说,如果真是我喜欢的剧本,我不会在意谁与我搭戏,因为这是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想起了被遗忘很久的娱乐圈情节!!!等安逾的事业成功了之后就要开始处理最后的情感问题了!!! 第42章 答应(上) 不得不说楚霄虽然年轻,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光阴》的确是一部很好的剧本。 《光阴》讲述的是一个校园故事,男主角洛笙和男二号萧朦是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更是胜似亲兄弟一般的感情。可是就在高中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反目成仇,从此之间水火不容。女孩夹杂在两人的感情中很难过,洛笙是她喜欢的人,而萧朦却对她很好,两人对于她来说都是重要而特别的存在。于是就在这样暧昧的感情中,三人一起长大,随着年岁的增长,外貌出色的洛笙被星探看中,希望挖掘他去做艺人。洛笙家境不好,为了能够赚钱贴补家用,于是瞒着女主角去参加了选拔。因为选拔赛一举成名。 而萧朦知道此事十分生气,问洛笙为何在采访中隐瞒自己有恋人的事实。洛笙却回答他现在是公众人士,必须保持单身的身份才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毕竟没有哪个粉丝希望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已经有人了。萧朦和女主角都对洛笙感到很失望,终于在毕业之际萧朦和女主角告白了,因为赌气女主角接受了萧朦的感情,和萧朦在一起了。洛笙知道后十分生气,斥责女主角为何不等他,于是两人闹了矛盾。 故事的最后洛笙在一次拍摄中性命攸关,女主角前去找他,他这才对女主角吐露实情,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够赚钱为女主角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可是也许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洛笙将曾经在高中时期未来得及送给女主角的用稻草编的指环和后来赚钱自己设计的钻石戒指都递给了已经嫁做人妇的女主角,并祝愿她获得幸福,最后在微笑中闭上了眼睛,永远陷入了沉睡。 具体来说是一个读起来很悲伤的故事,但是男主角的人设很吸粉,虽然说刚开始表现得就像个渣男一样,但是却是逼不得已的,后来的对女主角的告白也真实纯朴,很能戳女孩子的心。 最重要的一点是男孩因为当初不懂得珍惜而导致最终错失女主角的事情,是他所不愿意发生的。又想了很久,安逾心中有了主意。 他打了个电话给夏逢,“夏逢,我们见一面吧。” 两人相约在同样的咖啡馆里,只不过这一次坐在他身边的是白沫,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又是在这里呢……”夏逢嘲讽的笑笑,夏逢慵懒地搅拌着刚点的美式咖啡,毫不在意地问,“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针对白沫的问题所以才来找我麻烦的吧。” “的确不是因为白沫, 是楚霄拜托我找你拍戏。”安逾喝了一口面前有些烫的玛奇朵咖啡,看着夏逢。 “楚霄?他不是演员么,怎么,转行当导演了?” “别那么刻薄,你就说感不感兴趣吧。” “那也要看是跟谁搭戏了。” “跟我,若你不愿意至少也看一下剧本,也算是对人家的尊重。” “别假情假意了,说吧,肯定还是让我演男二号吧,这次我可先表态了,除了男一号我不接任何有你出现的剧本。” “夏逢!”一直乖乖坐在一边的白沫再也听不下去了,出言阻止道,“你说话也太刻薄了。” “行行行,我不这样说了还不行吗。”夏逢把手举高,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这次不是请你做男二号的,我是想请你主演男一号的角色。” “是你的意思还是楚霄的意思?”夏逢放下咖啡,优雅地用纸巾擦开了嘴角沾染上的咖啡渍。 “楚霄的本意是希望我们一起协商谁演男一和男二号,但我看过剧本后也觉得你比我更加适合男一号的角色。” 夏逢冷哼一声,“可别是安大少把什么嚣张跋扈的角色留给了我吧,然后打算转型做什么观众最喜欢的温柔男配?” “你自己看剧本吧,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也行,那我现在就看看。”夏逢接过剧本随意翻看起来,越往后看皱眉愈深,本来就只有故事简介,因此夏逢很快就看完了。 “你真的要把洛笙这个角色给我?这角色哪里适合我了,怎么看不都是为你量声定做的吗?” 安逾却摇摇头,“洛笙这个角色的确和我本人性格很像,但是这一次我想做个能够宠着心爱之人的骑士角色。夏逢,你不是说想要冲击这次的金花奖影帝吗,我不会与你参加争夺。” “说得好听,我是不知道你卖的什么关子,不过我可不想除了做生活中的男二号之外,在戏里也继续做男二号。既然你那么喜欢男二的角色那就让给你吧。你也说不跟我争夺影帝,可是你不是已经答应齐导拍摄他的新电影了吗,怎么保证?” “那不过就是个男配角,还是个很不起眼的男五六号,是不可能获影帝的,你不必担心。我出演那部电影纯粹是喜欢而已。” “那就这样吧,我会去和楚霄商议的。” 与夏逢别过后,安逾无力地躺在靠背上, 突然感觉十分疲惫。 这几个星期连轴转的生活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现在他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 “安逾,你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你放心,这两天这部戏就杀青了。齐导的电影和楚霄的电视剧都还有一段时间,约莫还有两周的空闲,我答应你我会在家里好好休息,哪里也不去。” “嗯,交给我,我会好好调理好你的身体的。” “好。” 安逾看着面前的空杯子,思绪飘远。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已经是第二年了,最多还有三年他的生命就将耗尽。再等一等,等他拍完了《光阴》,就会消失,到时候白沫就能开开心心度过一年之后,顺利投胎转世。 剧组杀青后,安逾拎着行李回了家。 他疲惫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白沫自觉走到厨房里,为自己准备饭菜,觉得心里暖暖的。 追回白沫后,还没来得及和这个小家伙一起黏糊几天呢,工作太繁忙了,就连觉也不能好好睡。 吃过饭菜之后,安逾将白沫抱在自己怀里,一起依偎在一起看电视。 白沫惊讶的看着电视,“安逾,这是你拍的那部电视剧吗?” “是啊。”安逾吻了吻白沫的唇瓣,“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 “嗯。”白沫笑得眉眼弯弯,酒窝浮现。 “在剧组这几天有好好玩玩吗?” “还好吧,除了你之外我也没认识几个人,而且他们都看不到我。” “也是,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显形……”看着白沫瞬间变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安逾及时住了口。 他也想起来当初白沫是怎么会显形的了,但是现在的他根本不会介意这些。 “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如果你想要多结交一些朋友的话,你可以吸食我的血液,我不介意的。” 白沫使劲摇头,“我不要,你本来就有些贫血了,我怎么可以害你更加虚弱。没关系的安逾,我只要有你就可以了。” “好。”拉着白沫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两人都笑得幸福而满足。 出于《光阴》的启发,又因为情人节的即将到来,安逾突发奇想想为小鬼做一枚手工戒指。 打发走小鬼之后,安逾偷偷摸摸上网寻找各种浪漫的方法。在看到一个编造千纸鹤手环之后安逾眼睛一亮 。 小巧的千纸鹤十分可爱,也很有心意。虽然安逾是个手工废,但还是看了一遍又一遍视频,只为了能够做出一个漂亮的戒指来。 情人节这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小鬼惊奇地趴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着雪花片片飘落。 “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安逾建议着。 小鬼眼睛一亮,却还是固执地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了,万一出去后生病了怎么办。” 安逾微笑着从身后抱住小鬼,两人一起坐在地毯上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就当陪我出去好不好,今天是情人节,每对情侣都要过的。” “是这样吗?”白沫听着情侣两次耳坠泛红。 “嗯。”安逾宠溺着站起身拉起白沫,然后两人依偎着走出了房门。 外面雪下得很大,因此也没有多少人外出。白沫愣愣地站在雪地上,脸颊边的酒窝藏也藏不住。安逾宠溺地看着白沫,随后趁其不备从地上捞了一团雪搓成雪球砸在了白沫的后背上。 虽然雪花穿透了白沫的身体,却还是把白沫吓了一跳。 “呀!”白沫惊怒地看着害他吓得大叫的罪魁祸首,也开始报复起来。 两人奔跑着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打雪仗,就好像是两个小孩子。 “安逾,你怎么这么幼稚呀。”有些累了,白沫拍拍裤子,在雪地上坐了下来。 安逾也依着他,在他身边坐下。 安逾挖出一些雪来,搓成球,白沫在旁边静静看着。 渐渐的雪球越来越大,一大一小两个雪球上下叠着。安逾在上面加了两个小雪球做眼睛,又搓了一个圆锥形的小雪球做鼻子。还用手在鼻子下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白沫微笑着看着他有些稚气的举动。 安逾雕刻得格外认真,很快一个大雪人和一个小雪人手拉着手站立在雪地里。 “他们是谁呀?”白沫明知故问。 “啊,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和导演吧。”安逾配合得与他开玩笑。 “才怪呢,导演的头发都秃了。” “对对对,还有一个大大的啤酒肚。”安逾也笑了。 “白沫,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安逾转动白沫的身体,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坐着。 “做什么呀?”白沫的眼睛亮亮的。 “这个给你,虽然说并不贵重,但是我做了很久,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吧。”在白色的雪花衬托下,鲜红的千纸鹤格外突出。 “这是……”白沫看着安逾手中的红纸鹤,惊讶地用手捂住了长大的嘴巴。 “喜欢吗?虽然我做得不太好看,但要是你不喜欢的话……” “我喜欢的。”白沫连忙将千纸鹤手环套在自己的手指上,“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喜欢。” “你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不喜欢的人是傻子。” “是,不喜欢的人是傻子。” 两人在大雪中对望,就好像此时的一瞬就是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撒糖不要钱啦! 第43章 答应(下) “跟我去街上走走吧。” “好。” 白沫乖巧地帮安逾拍干净身上的雪后,任由安逾拉着他的手来到了街道上。雪已经下得小了些,街道上渐渐的出现了一对对恩爱的情侣。 相比较于街道上手拉手的情侣,看起来孤身一人的安逾无疑是个异数,承受着路过身边的情侣或意外或惊讶地打量,安逾有些无奈。 不过幸好他今天戴了一副硕大的墨镜,还用口罩遮盖住了大半张脸,这才没有被人认出来。 不过就算被认出来了安逾也并不介意,因为所有人都看不见白沫,最劲爆的报道也不过是谈论起他的单身而已。 “想吃什么吗,我帮你去买?”路过一家叫做“士多啤梨”的甜品店,安逾看着白沫,小声询问。白沫慌忙摇摇头,“不用那么破费了,而且这些甜点队伍那么长,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好。” 两人手拉着手逛完了整条步行街,驻足在一条有些狭小的长廊尽头,那里正开着一家小规模的咖啡馆,此时里面只稀稀落落坐了几个人。 “我们进去坐坐好不好?” “嗯。” 两人进入咖啡馆,却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 “你好啊。”来人微笑着朝他打招呼。 “你是……齐导吗?”安逾有些惊讶的看着正在柜台忙活的清秀男人。 “是啊,这是我朋友开的,我也就是帮帮他的忙。你坐,这里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曝光你的行踪的。” “好。”安逾进入了二楼,此时二楼与他们相伴的只有一只奶黄色的小猫,丝毫不怕来人,坐在两人的对面。 “你想喝什么?” 安逾想了想道,“一杯卡布奇诺,不要太甜。再来一杯焦糖玛奇朵,多放些糖。对了,做个爱心的拉花。” “哦?你一个人要喝两杯咖啡?” “怎么,有意见?”安逾挑挑眉。 “没意见,反正我只负责收钱。”齐云琛耸耸肩,带着钱下了楼。 安逾将白沫抱在怀里,对面的椅子上,小猫正好奇的注视着两人,白沫被小猫直勾勾的双眼盯得有些心虚。 “安逾。” “怎么了?”安逾将白沫抱得更紧了些。 “你说这只小猫是不是可以看见我啊,我总觉得他是可以看 到我的。” “是吗?”安逾也有了兴趣,“那不如你抱抱它看,你也知道除了我之外你接触不到其他人的,所以说如果小猫对于你的靠近有反应的话,就说明它能看见你。” “好吧。”知道安逾是在打趣自己,但是白沫还是站起身走向了猫咪。 “小猫,你真的能够看见我吗?”白沫小心翼翼地接近小猫,试探着伸手摸了摸他的猫,却发现小猫眯起了眼睛。 白沫愣了,这算是看见还是没看见? 他又试探着拍了拍小猫的脑袋,却看见小猫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是真的能看见啊。”白沫有些欣喜。 任由白沫和小猫亲近了一会儿,安逾便伸手示意白沫回来,白沫显然很高兴,这次坐在安逾腿上丝毫没有任何反抗。 “是好像听说小动物很多都能感应到灵异现象,不是还据说狗有阴阳眼吗,可能这只猫也有呢。” “真好,我还以为这辈子只有你和夏逢能够看见我了呢。不过其实这样我也很高兴了。” 见白沫对这只小猫实在是喜欢,在齐云琛第二次上来送咖啡的时候安逾开了口。 “我很喜欢这只小猫,可以把它卖给我吗?” 齐云琛先是看了眼小猫,然后犹疑道,“这我现在不能做主,我说过了,这家店是我朋友和他的男朋友一起合开的,我只不过是来这里帮忙,这我要问过他才行。” “不必麻烦了,不知道你朋友是圈内哪位明星,我亲自到访就好了。” “还是我去吧,我这朋友是圈外人,混网配圈的,不过我想不过是买一只猫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等我去打个电话。” “好。” 安逾安静地待在阁楼上,等待着消息。 “安逾,不用那么麻烦了,虽然我很喜欢小猫,但是我们可以常来看它啊。” “也是,那我陪你常来这里好不好?这里很安静,也没有人打扰我们。” “嗯。” 刚好这时候齐云琛也上楼来,很抱歉地对安逾说,“不好意思,我那朋友说这是猫是他和他男朋友的定情信物。不过我朋友说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的话可以放在你家里寄养一段时间。” “不必了。”安逾笑笑,“我可以常来看它,顺便也认识下你的朋友。” “好。”齐云琛松了口气。 “对了齐导,新电影就快要开拍了吧,什么时候进剧组?” 齐云琛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想了想道,“尽快吧,下周一可以吗?” “可以。” “齐导,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写的剧本,这次的新电影和你曾经的剧本有很大的差别,这次的感觉非常自然。是以你为原型写的吗?” 齐云琛笑了笑,“是啊,这些故事就是以我和我的朋友为原型的,不过我正好缺了一个旁观者,所以就邀请你了。” “原来是这样啊。” “安逾,你是个很好的演员,这次见到你我发觉你和以前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是什么造就了你性格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我还听说你接下了楚霄的电视剧,不打算出演男一号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以前自己太过急功近利,现在只想好好体会演戏的感觉。” 齐云琛点点头,“现在的你才更加像是一个专业的演员。很期待和你的合作。有想法冲击下金花奖吗?” “能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没有得到我也不会太过失望。” “这样的心态很好,要继续保持,我也会尽量为你争取这个机会的,毕竟你现在是自家人了。” 和齐云琛聊了一会儿对于未来的安排之后,安逾惊讶地发现白沫已经躺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小奶猫正趴伏在桌子上,时不时戳戳白沫的脸蛋,画面看上去平和而温暖。 看来是应该常常带白沫出来逛逛,他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白沫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我睡了那么久了?” “嗯。”安逾宠溺地捏了捏白沫的脸蛋,“睡醒了吗,醒了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好。”与齐导道过别后安逾便拉着白沫的手往回走,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捏糖人的店,安逾买了一对糖人娃娃,两人甜蜜地分吃了糖人。 “甜吗?”安逾用指腹擦拭去沾染在白沫唇边的糖水。 “很甜,而且很好吃。安逾,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也来街上吃过的。” “当然记得。等过段时间闲下来我们一起去寻找以前的踪迹吧。” “好。” 回到家里,安逾将白沫推倒在沙发上,身体后背冷不防触及到柔软的沙发,白沫忍不住惊呼一声。 “安逾?” “别动,我已经忍耐很久了。”安逾低下头轻柔地碰触着白沫的唇瓣。 唇瓣辗转,就好像空气中也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白沫,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好。” 抱着累得迷迷糊糊的白沫走进房间里,将他小心翼翼放下,用被子裹好。然后再长臂一揽,将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 “晚安,我亲爱的赤豆圆子。” 多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无止境地延续下去,但是看着方才咳出来的鲜血,安逾闭上了眼睛。 又度过了一天,究竟还能撑多久呢?他还能陪伴在白沫身边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开始虐了,傻白甜完毕了。 第44章 □□(上) 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剧组众人嬉笑打闹的安逾,白沫的脸上满是凝重。 昨天晚上,自己躺在床上并未入睡,却发现在身旁的安逾偷偷摸摸下了床进了洗手间。 似是有一种格外不好的预感,白沫偷偷跟随在安逾身后,却只见到了正在剧烈咳嗽的安逾。 看着水池里满是鲜红的血液,白沫震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沫趁安逾梳洗好之前回到床上乖乖躺下,没过多久就感觉到床微微塌陷,是安逾回到了床上。 感觉到发丝骚动,安逾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比起往常来更加暗哑低沉些许。 “不知道还能陪伴你身边多久了。” 听到这句话白沫浑身一颤,抑制不住想要痛哭出声,却被他强行按耐住,索性安逾并未发觉他的异样。 在黑暗中,拼命抑制住的轻微咳嗽声不断传来。安逾,你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天晚上,白沫依旧装作困倦的样子躺在床上,果然到了午夜时分,安逾又蹑手蹑脚进入了洗手间。 这晚安逾的咳嗽声比起昨夜更为剧烈,更是藏也藏不住,白沫终于再也无法装作睡熟的样子了。 见白沫坐起安逾有些愕然,“白沫?我把你吵醒了吗?” “安逾,你这样子究竟有多久了?”白沫严肃的看着安逾,“我观察你两天了,你都咳出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安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说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吗? “安逾,我知道你每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可是现在才二十二岁啊,以前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情,要不我们明天去问问看夏逢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要。”安逾慌忙阻止。 “为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见到夏逢,可是对于你被诅咒的这件事情只有夏逢最了解了,除了他我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安逾别过头,不敢对上白沫澄澈明亮的双眼。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共同去面对的?”白沫有些生气。 “对不起,宝贝,很晚了,我们快睡吧。”安逾自顾自背对着白沫躺下,看着安逾的后背,白沫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第二天,趁着安逾要去剧组试戏,白沫匆匆离开,前去找夏逢。 “白沫。”在见到白沫的那一刻夏逢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白沫,本以为白沫肯定是讨厌自己了,却没有想到居然还会主动来寻找自己。 “快坐下,怎么了。”见白沫眼圈泛红,夏逢连忙心疼地把他迎进家里,还塞给他一杯甜甜的蜂蜜水。 “夏逢,你老实告诉我,安逾出事了对不对?” 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自己,夏逢一时之间没有反应。从感情上他是很不喜欢安逾的,安逾是不是要死了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不希望白沫因为这件事情难过。 “你先告诉我,安逾他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安逾他最近一直在咳嗽,而且连续好几天晚上都吐血了,夏逢,以往的几世就算是死前也都没表现出很特别的症状,顶多也就是脸色差罢了,可是这一世真的特别严重,我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白沫,我没想瞒着你的,从始至终,但是安逾他希望能够保密,不过他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就当作是满足他的心愿,不要再过问这件事了好不好?” 白沫使劲摇头,“夏逢,你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安逾是怎样拜托你的我不管,我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白沫迟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夏逢的请求,夏逢这才松了口气娓娓道来。 “白沫,你对于五百年前进入轮回盘的事情还有多少印象了?” “大概就是司命仙君让我先进去我就进去了,怎么了吗?” “好,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他没有让安逾和你一起进入,那是因为他们有事情想要瞒着你,而这些不能让你知晓的事情恰恰就是导致安逾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是什么,安逾进入轮回盘要付出的代价究竟是什么。”白沫敏锐地察觉到些什么。 “一魂一魄的代价。” 白沫愣愣地躺倒在沙发上。 “因为付出了一魂一魄的代价,又一直依靠轮回盘的力量辗转转世,他的灵魂消耗得很快,可以说他到这一世才丧失记忆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寿命越来越少的原因。” “这一切安逾都明白吗?” “嗯。也是因为这个我对他还挺敬佩的。” “那……安逾他现在之所以吐血,是不是挺不过这一世了。”白沫觉得嗓子有些干燥。 “对。但这也不仅仅是因为轮回盘的原因,和你也有关系。我早就建议过他不要和你待在一起,他是阴气体制,天生就对鬼怪十分敏感,要不然五百年前也不会见到佛祖了。但是他跟你在一起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本来就体质阴寒了,又和一只鬼在一起,怎么可能阳气不越来越稀薄。可是他却执意要和你厮混,造成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怪不得在当初遇到自己时说没见过自己。 怪不得体质那么差。 原来并非是薄情,而是太过一往情深,以至于就算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却还是要与自己在一起。 为什么不推开自己啊,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找回来,他知不知道对于自己的身体伤害有多大! “夏逢,现在还有办法补救吗?” 夏逢看着白沫低垂着头的样子格外心有不忍,但是他却想给安逾最后一次考验。 “你比我心里更清楚,这件事情要怎样做。” 是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件事情要怎样做。离开安逾,远远地离开他,再也不见。 对于自己,对于安逾,都会是最妥帖的办法。 “我知道了,夏逢,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帮我好好照顾安逾,拜托了。” “我知道了。” 没有挽留白沫的离开,夏逢想了许久还是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师傅。 “徒弟,怎么突然想到联系师傅了?” “师傅,我想跟你聊聊安逾的事情。” “这件事情有什么可聊的,当初不是已经都商量好了吗?” “师傅,我决定再考验一次安逾的真心,若是安逾对白沫是真心实意的,我想给他们一次机会。” “你疯了?” “我没有。” “算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无法阻止,你要是觉得这样对他值得,你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吧。我其实在很多年以前就想问你了,你默默为了白沫做了那么多,他却一无所知,还这么对你,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我喜欢白沫,这一切就值得。” “罢了 ,你会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最痴情的弟子,为师为你感到骄傲。我在这里等着你,若是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就来这里找我。” “好,现在,我还要去做最后一件事情,希望安逾,真的不会让我感到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了收尾了,其实这篇文章要写得很长很容易,可是我觉得对于两人的感情来说已经够跌宕曲折了。或许写完会有人觉得我交代不完整吧哈哈,关于夏逢的番外么……是假设他没死的情况,嘘,好像剧透了哈哈。 第45章 □□(下) 安逾拍摄完之后疲惫地坐下休息着。 “你今天表现很不错。”齐云琛啧啧赞叹,“我就说选择你没有错,不过安逾,你看起来气色很不好,最近是太过疲惫了吗?” “没关系,就是最近低血糖犯了,老毛病了,齐导放心,不会耽误拍摄。” “我不是说拍摄的事情,你要是精神状况实在不好的话就回家休息几天吧。你的戏份也差不多了,还有几个镜头到时候再补就行了。” “那好,就先谢过齐导了,要是需要补镜头齐导随时打电话给我就行。” “好。” 与剧组众人道别后,安逾才发现总是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小鬼不见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是去哪里玩了吗?” 安逾焦急地在剧组中寻找起来,在一旁的jojo看到他奇异的举动忍不住凑上前来询问。 “安哥,你在做什么啊?” “没什么。”除了自己外没有人能够见到白沫,现如今白沫消失不见了也不能找人询问,实在是憋屈得很。 联想起之前白沫对他的误会之后的失踪,安逾再次急切起来。该不会是他最近又做错了什么,触到了白沫的雷吧。 究竟会是什么呢?就因为自己吐血没有对他有所解释吗?可他的隐瞒和欺骗也是善意的啊,这小鬼怎么就不懂呢。 就在急切中,安逾接到了夏逢打来的电话。 “夏逢?有什么事吗?是剧组来找我进组了吗?”也不难怪他会有此推测,实在是因为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交流了。 “白沫他知道你隐瞒他的所有事情了,我刚告诉他,他是不是走了?” “你……”安逾有些火了,“夏逢,我明明让你帮我隐瞒这件事情的,你不仅告诉他,你还就这样放他走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办!” “安逾,我就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有机会再活一世,你会怎么对白沫?” “当然是好好待他,我那么喜欢他。” “那就好,记得今日你说过的话。”夏逢顿了顿又道,“至于白沫,你不用担心,我能够找到他。你只要好好待在家里就可以了,我会把他安全送回去的。” “那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是我没有遵守约定。”挂断电话,安逾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虽然现在想来夏逢问 的那句话很奇怪,但是安逾也并未有所怀疑,夏逢大概也就是想要确认下他的心意罢了。 现在的他已经今夕不同往日,之前是他忘记了白沫,因此才会对白沫有所防备。可是在他还没有记起一切的时候就对白沫又动了心,他想已经足够可以证明他是真心喜欢白沫的了吧。 或许比起深情他是没有达到夏逢那种程度,但是他有信心让白沫感到幸福。因为这种幸福只有他安逾可以带给他。 虽然他有时候脾气不太好,身体也总是病怏怏的,还总是怀疑人,但是为了白沫他都可以化成绕指柔。 只要白沫回来,把白沫安顿好后他就会心甘情愿赴死。他想,夏逢一定会好好照顾白沫的。 没有了他的白沫,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幸福吧?只是可惜自己不能再陪伴在他的身边了。这样想着安逾不免有些黯然。 都是天命,怪他前世不懂得珍惜,或许有些时候真的只有分开了,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还真是造化弄人。 此时此刻的白沫正在到处闲逛。距离鬼市大门开启还有数月,现在的他不过只是一只孤魂野鬼罢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天师捉住,魂飞烟灭,但是这些比起安逾的安康来说不算什么。 虽然知道因为他的自私安逾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但是白沫还是希望他的离开可以为安逾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些天以来他始终陪伴在安逾的身边,也见证了安逾有多么热爱演戏。他就像是天生为了演戏而生的。白沫知道安逾很重视《光阴》这部电影,也很希望可以拍完他。若是自己再执意待在他的身边的话,安逾或许坚持不了那么久吧? 安逾现在是不是在找他呢?白沫的眼泪不停滑落脸颊,可是对不起安逾,我不能再陪伴在你身边了。我不能害了你。 就在悲伤之余,他感觉到一只纸鹤停留在他的面前,朝他叽叽喳喳叫着。 “奇怪?纸鹤也会飞吗?” 就在白沫惊愕之际,却被陡然放大的纸鹤稳稳抓起,朝远方飞去,白沫拼命挣扎。 “你快点放开我,你要将我带去哪里啊!” 白沫心中十分害怕,他隐隐知道这种会飞会变大的纸做的动物叫做式神,通常是阴阳师才会有的。可是阴阳师向来和鬼怪不对付,不会是想要灭了自己吧?白沫有些后悔,早知道在走前再好好多看看安逾,把他深深印在脑海里。不该这么草率的匆匆离去。好想念安逾…… 纸鹤飞行数公里后重新化成巴掌大的纸鹤落在地上,被人捡起。 “做得不错。”那人夸奖着。 白沫抬头,却见到了一双熟悉的温柔眼睛。 “夏逢?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不打声招呼就跑得没影了,你说我要不要惩罚你?” “明明和你道过别的。”白沫低垂着头,有些怯懦地说。 “是吗,我怎么见到某个人在从我口中套完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偷偷消失不见之后安逾的感受?虽然我的确存了让你离开他的意思,但是事到如今你的消失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安逾的阳气已经只残存了几分,他注定活不了多久,你的离开也不过只能延长他几天的命数而已。” “可……可能多活几天也是好的啊。” “你觉得对于安逾来说究竟是你重要还是拍戏重要?” “应该是拍戏吧,安逾很喜欢演艺圈的。” 夏逢却摇摇头,“我可听说安逾在得知你消失不见之后连忙向齐导请了假,连医院都没有去就到处去找你了,我都告诉他了我能找到你,他却还说多个人多份力量执意去寻找你,现在据说正昏倒了被送往医院呢。” “什么?安逾进医院了?”白沫焦急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白沫,对于安逾来说,和你在一起比较重要。你与安逾相处那么久,还不了解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明白了。” “我送你。” 坐在夏逢的车里,白沫却始终不敢看夏逢。 “夏逢,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安逾做那么多,你明明那么讨厌安逾的。” “也不能这么说,以前是我太过偏激了,其实有些时候我还挺佩服安逾的。以前是轮回盘中的奋不顾身,后来是为了当骑士放弃男一号,其实他也为了你做了很多,纵然他以前犯了错,但说到底也诚心悔过了。你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我早就该知道的。所以现在我想了很多,决定放手,祝你们幸福。” “可我们注定不会幸福了。”白沫有些哽咽,“安逾就快要死了,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延续他的生命。” 夏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 医院。 jojo焦急的看着推车进入急救室,急得上蹿下跳。 “安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电话,jojo慌忙接起,“喂,是谁啊,我正忙着呢!” “我是齐云琛,安逾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就昏倒了,情况严重吗?” “是齐导啊,多谢齐导关心,安哥现在已经送去急救室抢救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等会儿我会带剧组里人过来。” “那好。”jojo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刚放下电话,却又有电话打来。 “喂,是谁?” “我是夏逢。安逾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哥?”jojo有些惊讶,“安哥他刚刚送急诊了,应该只是劳累过度昏倒了吧。” “那好,我们马上就过来。” “诶……”jojo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不免有些生气。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过来啊,还能不能让病人清净下了!” 虽然埋怨但是jojo也不敢顶撞,毕竟一个是刚得了最佳导演奖的齐云琛导演,另一个则是现在的当红艺人夏逢,所以说虽然觉得很不妥但是jojo还是放行了。 齐导带着剧组众人率先到达,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夏逢也匆匆赶到。 “夏逢?你怎么会过来?” jojo连忙解释道,“夏哥和我们安哥是很好的朋友。” 夏逢对此并未做任何辩解,闻言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安逾有你这样的朋友,挺好的。” 见夏逢并未拆台,jojo也松了口气,看来在外人面前夏逢还是很给安逾面子的,那么两人的关系真的有安逾描述得那般水火不容吗?至少现在的夏逢看起来格外柔和。 诡异的氛围以手术室门推开而告终。 “医生,安哥怎么样?” “病人目前无碍,但奇怪的是他的体质很差,气息也很微弱,希望可以尽快住院观察。” “好。”jojo连忙应承着。 齐导倒是闻言吓了一跳,“安逾身体状况竟然有那么差了?之前怎么从来没有人发觉,你这个经纪人是怎么当的?” “的确是我的失职,不过安哥平日里虽然说身体不好,但检查出来都说只是贫血加上低血糖罢了,只好平时多喝药调 理就好,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昏厥那么严重。” “算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跟安逾说我给他多放些假,让他不要担心,在家里好好休息。” “多谢齐导。” 送走齐导之后,却见夏逢并未离去,反而在他身边坐下像是决定要留夜的样子。 “夏哥,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路上就危险了。” “不了,我有话要和他说,很重要,一刻也不能耽搁。” jojo不赞同地皱起眉,“可是夏哥,现在安哥才刚刚从cpu出来,可能不方便和人说话,还请夏哥先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好了。” “这怎么行呢,我可是安哥的经纪人,自然是理应陪在安哥身边的。”jojo毫不让步。 “那就都留下吧,总之若是不能第一时间将这个讯息告诉给安逾,我会后悔的。”夏逢闭上眼睛。 “夏逢。”白沫也试图去劝解夏逢,却也被夏逢阻止了。如果说之前还有犹疑的话,事到如今夏逢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安逾一脸苍白被推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也觉得丝丝难过。 到底还是纠纠缠缠了数万年时间,其实心里早就把他当作是朋友了吧?要不然又怎会一次次对他作出让步。又怎么会愿意为了他牺牲那么多? 安逾,等你醒来后我要告诉你,影帝还是给你当吧,从以前到现在,我都必须承认,无论是白沫还是演戏,我都是不如你的。 或许你的身上真的有不为人知的魅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 越到收官越是卡文……欲哭无泪。 第46章 惜别(上) 凌晨两点的医院格外幽静,jojo已经强撑不住疲惫,依靠在医院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而夏逢却始终睁着眼,聆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夏逢,你也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安逾醒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白沫实在是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声劝解道。 “不必了,我有预感,他很快就会醒了。倒是你,你快走吧,我知道你待在这里很不舒服。” 过道里此时此刻站满了看不到的黑色人影,人影绰绰,格外阴森可怖。 饶是已经看了有一段时间,白沫还是害怕得瑟瑟发抖。或许就算是在鬼界,他也会是最胆小的鬼吧,胆小到就连看到自己的同类都会抑制不住的害怕。 “白沫,我有些话要问你,你要严肃的想清楚了告诉我。” “好。”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复活了,不再是鬼了,你最想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为什么这么问?”白沫疑惑不解,“你明知道是不会有这种结果的。” “都说了不过是假设,其实是我最近接了一部重生的剧,所以想问问你找找灵感。” “这样啊,那好,我会尽量帮助你的。”白沫想了想道,“如果说可以变成人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和安逾在一起的,当然,还有夏逢。” “为什么有我?”夏逢的心漏了一拍。 “夏逢,我问你,这个名字不是你的本命吧?我好像记得你以前总让我叫你晓哲哥哥,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会改了这么个名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白沫仰起头看着夏逢,在白色的灯光下,白沫的眼睛明亮如星,好似可以窥探内心。 夏逢少有的有些词穷,“被你发现了啊,是,夏逢这个名字是有寓意的,与你有关。” “让我想想,不对,你刚搬来的时候是在冬天,难道说……” “是,我是在搬来前就见过你了,在那年的夏天。我跟随着白道世家出去做任务,就刚好见到安逾正在街边施粥。我见到你跟随在安逾的身边帮忙,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纯粹干净,就好像是阳光一样。我取名叫夏逢,就是为的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在夏天与你再次重逢。” “夏逢……夏逢,原来就是为了与我在夏天再次重逢吗?”白沫的声音有些哽咽。 “白沫,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还希望你的 生命里有我……” “笨蛋,我是说过我不喜欢你,可是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啊。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亲人了,你对我来说就像是温柔的大哥哥一样。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但是夏逢,那种喜欢和对安逾的是不同的,你不会生我气得对不对?” 夏逢温柔地揉了揉白沫的头发,“嗯,我不会对你生气的。” “夏逢,我希望以后若是有一天我们三个还能在一起,就像是以前一样。你还是做我们的邻居好不好,我也还是会来找你玩。安逾他人很好的,他不会介意你和我们一起住。我们可以在情人节一起做巧克力,中秋节一起去放孔明灯,赏花灯,还可以在过年一起放烟花,多美啊。夏逢,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白沫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最近夏逢的表现非常奇怪,就好像他要离开一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夏逢,你没有骗我吧?”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夏逢的身后jojo早就睁开了眼睛,愕然的看见夏逢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虽然说眼前的场面很奇怪,但是jojo还是识相的没有询问。其实他心里或多或少也有数,因为他也总能见到安逾做出一些和夏逢一样的奇怪举动。 有些时候他刚一回头,就看见安逾正举着一杯水对着空气做着倒水的动作,可是奇怪的是水竟然一滴都没落到地上,却还是在不断减少。 他还总能看见安逾对着身边的空气在微笑,还不断说话。 渐渐的他也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就好像觉得身边一直存在着一个隐形的人,与他们一起生活。可是就算是安逾真的疯了,总不至于就连夏逢也跟着疯了吧。 又联系起来安逾始终不肯暴露的女朋友……jojo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安哥的女朋友该不会是鬼吧?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病房里传来杯子被打碎的声音,白沫和夏逢交换了个颜色。 “安逾醒了,白沫,你先乖乖待在这里,我有话要单独和安逾说。” “好。” 见白沫确实没有跟进来的念头,夏逢才放心地进入病房。 “夏逢他要去做什么?”jojo心急之下忘记了隐藏。 “我也不知道。” 走进病房,就见到安逾已经坐起身来,对于夏逢的进来毫 不意外。 “你还是来了。” “嗯。不过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那么快就到来了,连二十五岁都没有到。” “是啊,看来我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安逾,你后悔过吗,你本来可以修成佛身的,这样也许你不能和白沫在一起,却能够长命百岁。” “不后悔,从我选择进入轮回盘的那一刻,就有很多人问过我有没有后悔。可是无论是对司命仙君,对住持,对你,还是对佛祖,我都是同一个回答,我不曾有过片刻的后悔。” “很好,现在的你才真正值得我敬佩。” 夏逢在床边坐下,“那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就那样吧,你我都知道我挺不过十天的。” “等等,我要给你一个东西。”夏逢从衣兜里取出了一颗棕色药丸。 “这是什么?” “续命丹,我问我师傅要的。”夏逢递给安逾,安逾接过拿在手里把玩。 “怕不是你问你师傅要的,你之所以能够多活那么多年,就是靠的这个丹药吧?这个太贵重了,请恕我不能要。”安逾要推给夏逢,却被夏逢制止。 “现在我的心愿已了,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东西了。总之我有办法能够让你恢复过来,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先靠它挺住。记住,此药在你快挺不住之际再服下,这颗药丸不比我之前服用的,疗效不长,只能维持一周时间,无论如何,你都要撑到我回来救你。” “真有解救方法?”安逾有些愕然。 “自然有,只不过以前我与你水火不容,才不想救你。” 安逾了然,“是司命仙君吧,他想出什么方法了?” “那可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总之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白沫。刚刚我问起白沫若是他能够重生,他最想要做什么,谁料他竟然说希望我们三个永远生活在一起,真是个笨蛋。” “是个笨蛋,但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想法。” “你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讨厌过你。”安逾伸出手,夏逢看着手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握了上去,“我也是。”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还要回来与你一起拍戏呢。” “这次,我们要饰演最好 的兄弟。” 见夏逢出来,白沫急切问道,“怎么样了,安逾他还好吗?” “他很好,你放心吧。好了,你现在可以进去看他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白沫本来要迈进病房,闻言却收回脚,回头看向夏逢,“夏逢,你要去哪里?是不是不回来了?” “怎么会,我就是去办点事,顶多两个星期就能回来。” “好,我们等你。” 见夏逢离开,jojo心中五味杂陈。 白沫叹了口气,用手在jojo眼皮上抹了一下,见到自己身边行走的无数黑影,jojo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啊啊有鬼,救命啊!” “安静点,是我。”白沫淡淡的说,jojo这才把目光聚焦在面前这个瘦瘦的男生身上。 “你是……”其实想问他究竟是人是鬼,但是想到刚才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大概心中也有数了。 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并不同于自己先前想的那般青面獠牙,舌头拖地,怎么看都和正常人无异,甚至还有些漂亮。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白沫。我知道你已经听到我与夏逢的聊天了,所以我想与其你胡乱猜想,不如我先见见你,和你说清楚。” “那……我想知道你和安哥的关系。”jojo大着胆子问。 “我和他是恋人。” 果然,虽然已经有了猜想,jojo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原来安哥喜欢的是个男人吗?还是个……鬼?真是重口味! “我知道你也发觉了我不是人,不过,我并不会害人,所以你不必感到害怕。”白沫看了眼病房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想要走的,毕竟人鬼殊途,但是我知道安逾并不想我离开,所以还请你不要怪罪。” “我明白的,其实安哥很在意你。我常从他的口中听到你的事情,所以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虽然说没有想到你不是人,还是个男鬼,但是也能看出你是个好鬼。” “是啊。”白沫微笑起来。 “安哥他很不容易,这些年来都过得很苦,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是安哥真的很在意你,还希望你能够相信他,别再误会他了。失去你的那段时间我看见安哥逐渐消瘦,真的很心疼。作为安哥的经纪人和好朋友,我想对你说,请你好好对待他。” “嗯,我会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在我离开那么多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事。” “迷途知返就好了。既然你在这里我也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jojo毛毛的看着身边影影绰绰的黑影。 “再见。”又拂了下jojo的眼前,所有意象瞬间消失于眼前,jojo松了口气,告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夏逢的妹子们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下章要开始虐夏逢了tat其实我也不想的,奈何刚开始写故事就做好这个打算了,只好硬着头皮写下去啦。 第47章 惜别(中) “安逾,你好些了吗?”白沫担忧地进入病房。 “可算是找到你了,为什么要走?”安逾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白沫想了想还是乖乖在安逾身边坐下,安逾轻柔地盖好被子。 “我……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了你。”白沫眼圈泛红,就像是一只小兔子,安逾听闻这话却板起脸来。 “所以呢,所以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都是因为你执意要留在我的身边,否则我就不可能与你纠缠那么多年,我本可以有很辉煌的前程?”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白沫,我都说了,我与你相遇亦或是后来与你相恋都是缘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这件事情,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那么自责。” “我知道了,对不起,不该说这些惹你生气。” “我不生气。” “安逾,你觉不觉得最近夏逢很奇怪?”两人依偎在一起许久,白沫突然想到了方才的事情。 “怎么了,是夏逢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夏逢最近奇奇怪怪的,和以前很不一样。” “你这么一说其实我也觉得,而且他给了我一颗丹药,说我无论如何都要挺过这段时间等他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对吧,我也觉得他挺奇怪的,安逾,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夏逢还有司命仙君这样厉害的师傅,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但愿如此。” 此时此刻夏逢已经收拾好东西,买了前往西藏的机票。 在出发前,他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师傅。 “真的想好了?没有动摇的可能性了?” “师傅,你就别再开我玩笑了,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小可大,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你那朋友挺不了那么久的。” “那可不一定,师傅。” 司命仙君顿了顿,“难道说你把续命丹给安逾了?” “嗯,反正我现在也用不到了。” “你真的要牺牲自己去救那两个人?你本不必如此的,那都是天意。” “师傅,你活了那么多年 ,理应比我更加看透情字,可就连你都因为情闹得如此天翻地覆,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好,不愧是我的徒弟。那你来吧,我在山巅上等你。” 坐在飞机上,看着无穷无尽的云团,夏逢轻轻笑了,他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与天命作对,希望这一次依旧是正确的决定。 “来了。”那人矗立在山巅之上,依旧如同那年初见般丰神俊朗。如果此时此刻安逾在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隐藏在黑袍中的脸蛋并非之前安逾看到的那般充满了岁月的沧桑,而是俊美得好似不该存在于这个世间,这才是司命仙君的真容。 “师傅,早晚有一天你能找到师母的。” “行了,要是你师母知道我竟然不阻止自己的徒弟送死,怕是又要和我闹别扭了。” “师傅,不必再规劝了,开始吧。” “好,要救安逾并不难,只要你将自己的命数换给安逾即可。你的体质早就异于常人,跳脱于三界之中,可以说现在你的命数已经不记载在生死簿上了。因此若是安逾有了你的命数,也会变成不死之身,而且又因为前世功德累积,他还会拥有半块佛骨,更是从此有可能一跃成神。那小子算是死不了了。” “安逾果然比我强上许多。”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小子情根深种,到会是我最喜欢的弟子。” “你是想让我今后接任你的位子吗?想都不要想,我才没兴趣做什么死神。”夏逢耸耸肩。 “你这小子,死了也好,否则我迟早有一天被你气死。” “嗯,我死后,还请你代我多照顾下白沫,规劝白沫早日投胎转世。” “我知道了,白沫的事情你放心,他也算是无辜枉死的,我会去求个情。” “好。那我就放心了。” “你去把安逾找来,我要带他去轮回盘,只有在那里,你们的命数才能做交换。” “好,那就麻烦师傅了。” 一人生,便就代表着一人死,这就是命数。有因便会有果,这才是轮回盘存在的代价。 只是这样的代价又有何人能够承受得起。 “白沫,我不想再待在医院里了,我们出院好不好?” “好。”知道安逾的病情就算在医院里也不会好转,白沫小心翼翼搀扶着安逾下床。 “安逾,你想去哪 里?” “白沫,你还记得情人节那天我们去的那家咖啡店吗?我陪你去看看小猫好不好?” “好。” 两人再次来到同样的地方,前来迎接的人却换了。 “你是……”看着正在给客人做拉花的戴眼镜的清秀男生,安逾有些迟疑。 男生闻言抬头,看见安逾愣了愣。 “你是安逾吗?啊,我想起来了,是齐导说的朋友吧。”男生有些害羞。 “你就是这家咖啡馆的店长?你是齐导的朋友吗?” “嗯。现在店里客人不多,随便坐吧。你想喝什么?” “两杯焦糖玛奇朵,端上二楼。” “好。” 白沫看着就连耳根都开始泛红的男生,微微笑了,“他和齐导还真是完全不同的人呢。” “总觉得你们两个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是啊,我也挺喜欢店长的,人看起来很好。” 店长效率很高,很快便把咖啡端上了阁楼。 “坐一会儿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客人。”安逾邀请道。 “那好吧。”店长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叠放在腿上。 “你很紧张,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可怕吗?”安逾打趣道。 “也不是……就,就我有些社交恐惧症。”男生紧张到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你别害怕,我也不是什么洪荒野兽。我和齐导关系很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给齐导的电影配过念白,齐导说我的声音很好听。” “是挺好听的。”安逾夸赞道。 “对了,听说您本来想要买下我的猫是吗?对不起啊,因为这猫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没有卖给你。” “没关系的,只是因为我家另一半很喜欢猫,所以才试探着问问,你不必紧张。” “这样啊。我和……我的男朋友也是因为这只猫在一起的,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你和你的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可以和我说说吗?” “也没什么吧……是因为一次心理治疗。” “只要能在一起,也算是缘分,看来这是猫也算是功臣了。” “嗯。如果你的另一半也喜欢猫的话,下次可以带他一起来。我们家还有好几 只猫,我都可以带过来的。” “那就这样约好了。” 这天白沫很高兴,因为觉得交到了一个新朋友。安逾也很高兴,因为这样在他走后白沫就有了新的容身之所。他相信在夏逢和萧榕的帮助下,白沫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他会越来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咖啡馆馆长是第三部要出现的人物,大概就是讲精神病受和心理医生攻的故事,是个十分温馨的故事,会在《精神病院》之后连载,有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可能会提到网配环节。 至于《10p.m.》因为第二单元始终没想好怎么写,因此延后,但肯定会写的。这本会和我计划中要写的一部恐怖游戏实况题材的文一起写,也是一个系列。 第48章 惜别(下) 有很多人问他,夏逢,你这样为白沫做那么多,真的值得吗? 因为爱,便值得。 夏逢是在那一天遇到白沫的,那天正值初夏,天气微微放暖,晴空万里。 夏逢跟随着白道人士,他们说是要去讨伐魔教走狗,夏逢无可无不可跟随在年轻弟子中间。 “快走啊,善德世家小公子又来施粥啦!” “真是个活菩萨!” “真是上天保佑,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好的人!” 看着百姓从自己身边急急忙忙跑过,夏逢不由淬了一口,“伪善。” 身边的白衣弟子听见这话愣了愣,“夏哲,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对善德世家有多少了解?” “善德世家吗……”年轻弟子想了想回答道,“好像就是一个做慈善的门派吧,他们的掌门人不注重练功,成天就是为了百姓做善事,施粥,发放赈灾粮,听说善德世家的小公子安逾尤为出众,被百姓夸赞是活菩萨呢。” “世上怎可能会有这样的善人,定是伪装的,虚伪。” “话也不能这样说吧,我可是听说安少爷从小就能看到佛祖,是真的佛祖降临。这件事情被传得神乎其神呢。” 夏逢愣了愣,“怎么可能,鬼神这种说法不都是糊弄小孩子的吗?” “我也不相信,但是安逾那么善良,怕是真能得到佛祖的保佑也说不定。总之,惹谁也别招惹安家少爷。” 夏逢不自觉也在路过善德世家的摊子时多看了几眼安逾,可是他的视线并没有被一袭白衣丰神俊朗的安逾所吸引住目光,反而把更多的注意放在了跟随在安逾身边的一个小弟子身上。 男孩容貌清秀,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笑起来很好看,脸颊边会浮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你知道安少爷旁边的那个是谁吗?” 年轻弟子看了两眼摇摇头,“不知道,怕是安少爷的书童吧。” “书童吗……”夏逢看了几眼记下了。 这一别就是数年,再次见到白沫是在五年后。善德世家事迹败露,白道众人派遣夏家去暗中调查。于是夏逢便在父母的带领下搬到了善德世家旁边。 看着白沫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家门口敲敲门,夏逢在推开门之际愣了愣。 这个男孩子……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当 年见到他的时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少年笑容灿若朝阳,酒窝浮动。 “小哥哥,你是新搬来的邻居吗?我叫白沫,是善德世家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夏逢。但是你可以叫我晓哲哥哥。” “奇怪,小哥哥你叫夏逢,为什么要叫你晓哲?” “晓哲……是我的小名。”夏逢人生第一次撒了谎,但所幸对方并未发觉。 “那好,晓哲哥哥好。”少年的微笑一如往昔。 从那天起,白沫就经常会来夏宅找晓哲哥哥玩。 “晓哲哥哥,你在做什么呀?”白沫好奇的看着正在摆弄铁丝的夏逢。 “这是烟花,可是我还没有学会怎么绑。” “烟花是什么呀,我还没有见过呢,是吃的东西吗?” 夏逢摆摆手,“烟花很好看的,要在晚上才能看见,就好像是银白色的雪花。” “雪花吗?”白沫看上去有些开心,“我可喜欢雪花了,很漂亮的。那晓哲哥哥,你晚上放烟花给我看好不好?” “好,那你晚上来找我。”夏逢也笑得很高兴。 “晓哲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被蒙着双眼,白沫走得有些跌跌撞撞,他任由夏逢搀着他的手往田埂里走。 “带你去看很美的东西。” “比满天星还美吗?” “嗯,比满天星还美。到了。” 数完倒计时后,夏逢松开放在白沫眼睛上的手,看着漫天随风飞舞的犹如棉絮般的蒲公英,白沫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 “喜欢吗?” 白沫用力点点头,“很喜欢。晓哲哥哥,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啊,真是太漂亮了!”白沫蹲下身,小心翼翼摘了一朵蒲公英,放在唇边轻轻吹动。 “白沫,生日快乐。” 白沫一愣,“谢谢晓哲哥哥,你总能记得我的生日。可是安逾却一大早就去施粥了。” “没关系,他忘了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去很多漂亮的地方,带你见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嗯,我还有晓哲哥哥。但是晓哲哥哥,我有点难过。” 夏逢摸了摸白沫的脑袋,沉默不语。 夏逢自认为一生问心无愧,但是生平唯一一次做错了的事情就是害白沫在自己面前惨死,他却知道 白沫死了才匆匆赶来。 那一刻,他觉得天崩地裂。 “白沫!”夏逢跪倒在地,捧着怀中温热的身躯,泣不成声。 “终究还是我害了你!” 轮回盘外,眼见着安逾也跳入了轮回盘中,夏逢对司命仙君说,“师傅,究竟怎样做才能够和你一样拥有不老不死的身躯。” “怎么,决定好来我冥界帮我忙了吗?” “不,我想能够继续守护白沫。” “你这样做白沫根本不知道,夏逢,白沫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可如果不是我的话,他本来不会死的。” “行了,你该知道不老不死的代价。那样的你连人都不是了,为了白沫做到那么多,真的值得吗?” “值得,如果不是白沫,我根本不知道活在世上的意义。”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可以把仙丹给你,但这仙丹是有副作用的,刚开始你只会感觉腹部疼痛,但是渐渐的你会被它所控制,逐渐情绪失控。你可能会做出伤害到白沫的事情,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试试看吗?” “嗯。我相信我自己不会伤害白沫的,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没有关系。” 夏逢服下仙丹,从此整夜整夜备受折磨。可是他的嘴角却始终是微笑着的。 因为,心甘情愿。 辗转那么多世,看着两人分分合合,他始终在两人的感情里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他是最忠心耿耿的骑士。 白沫也总是在最慌乱无助之际才会想到他的存在。 “夏逢,安逾他今天骂我了,我好像惹他生气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讨厌我啊。” “夏逢,安逾他怎么会突然病倒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夏逢,他忘记我了,你说,他怎么可以忘记我呢。” 白沫,什么时候我出事的时候,你也能为我多想想。 夏逢略有些嘲讽的笑了笑,睁开眼睛。过往种种皆是历历在目。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安逾,要想活命就来西藏,我师傅有事找你。对了,为了白沫好,你最好一人前来。” 挂断电话,看了眼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白沫,安逾呼了口气。 “白沫,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白沫解下围裙,乖乖坐在安逾身边。 “我有点事情要去忙,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我会找jojo来陪你。” “你要去很久吗?不行,你现在身体已经那么差了,不能再去拍戏。” “我不是去拍戏,只是去见住持一面,怎么,你连住持都不相信了吗?” “那为什么不带我去。”白沫气得脸蛋鼓鼓,安逾看着好笑,捏了一把他的脸蛋。 “不是不带你,你不是说你讨厌寺庙吗,你放心,我去去就回。我找jojo来陪你玩好不好?或者你去咖啡馆里找萧榕也可以。” “榕榕最近在忙,那你就找jojo来吧。早点回来。” “好。”抱了抱白沫,安逾便出了屋。 订了张最早飞往西藏的机票,安逾看了看时间,约莫还有四小时,便打算先去寺庙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哦漏,竟然还没有写完!!!我错了,我写回忆戏份写上瘾了!!!看来尾声也要分为上下篇了……我造你们肯定要骂我对夏逢太残忍了,行了,我让他复活还不行吗!!!不然良心上过不去啊,我还给他指派个蓝朋友,这样总行了吧! 第49章 尾声(上) “你来了。”对于安逾的到访住持依旧十分淡然。 “嗯。今天是特地来感谢你的,如果当初不是你,我和白沫可能今世并不会相遇。” “这其中我也不过是出了一份力罢了,这都是天意,挡也挡不住的,从我当年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总之谢谢你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一切我也不多说,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好,以后白沫就拜托你了。” 与住持告别之后,安逾便去往机场,坐上了前往西藏的航班。这次并不是他独自一人的旅行,刚下飞机就见到了前来接机的夏逢。 “跟我来,我师傅要见你。” 莫名跟随在夏逢身后,安逾来到了当初遇到司命仙君的地方。 “好久不见。”安逾打招呼。 “嗯。”司命仙君依旧很冷淡,“废话不多说,跟我来。” 这是安逾第二次进入冥界,也是第二次见到轮回盘,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要做什么,要我再一次进入轮回盘吗?” “不是你,是我。”夏逢解释道。 “什么?”安逾目瞪口呆,“你进入轮回盘是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夏逢对此并不愿多做解释。 “那我们就开始吧。请你们把手一起放在轮回盘正中央,我没叫你们拿开的话你们就不能动。” “好。” “你……”安逾还要询问清楚却被夏逢拉着一把按在了轮回盘上。 “夏逢,你按着我做什么!”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安逾挣扎着想要逃脱,却被夏逢死死按在轮回盘上。安逾第一次知道夏逢力气那么大,他竟然完全挣脱不开! “开始。”司命仙君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安逾看到有金色的光束从两人身上冒出,交缠在一起。 “夏逢,你们到底在闹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安逾,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话,你说过你会好好对待白沫的。” “是,我是这么说过,但你到底要做什么?” “安逾,我赐你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次你要好好把握。” 夏逢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说,任由安逾如何询问都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安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窜,但随着身体里东西的减少,他却觉得与此同时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补充进了他的身体中。那股力量柔和温暖,滋补着他的身体,让他全身充满了生机活力。 安逾原本惨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浅浅的红晕,可是看夏逢,他的嘴唇已经变得惨白,就连头发都开始渐渐泛白。 “夏逢!”安逾察觉到了,夏逢是在用自己的生命里和自己做交换!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安逾不能接受自己的生命是依靠另一个人的牺牲得到的。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一直与自己矛盾不断的夏逢。 “夏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快点停下来,我不要你的生命力。” “这不是什么生命力,这是我的命数。安逾,我把我的命数交换给你,你可要好好珍惜。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对待白沫。” 夏逢的声音越发虚弱,他的呼吸急促,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 “夏逢,快点停下来!” “没用的,仪式一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了。安逾,好好活下去。” 伴随着最后一口呼气,夏逢渐渐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夏逢!”安逾眼睛通红,泣不成声。最后一缕金光进入安逾的体内,最后一丝与夏逢的联系也断了。 就这样,夏逢就这样在安逾的面前停止了呼吸,一切都好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一般。 “司命仙君,夏逢他就这样死了吗?你告诉我这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怎么可能会有换命这种事情!” “我真为我的徒弟感到可惜,可是我规劝了他很多次,他都很固执,还真是便宜你了,希望那小子没有看错人。”司命仙君冷哼一声。 “我……” “你现在不会死了,而且鉴于你之前做的功德的缘故,你还白白拥有了一半的佛骨,你现在也算是半佛体质了。” “那夏逢他还有办法救吗?” “这就与你无关了,我徒弟我自己想办法。你走吧,对了,把白沫带来,他也是时候去投胎了。” “我知道了。”安逾看着夏逢,双手握紧,“夏逢,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白沫一脸焦急等待在家中,只觉得强烈不安。 看着白沫第二次打碎水杯,jojo叹了口气。 “少爷,你别那么急躁了行不行,安哥不是也说了他不过就是去寺庙里和师傅说说话,不会出事的。” “可是我就是感觉很不安,总觉得是出事了。” “不会,安哥说他回来就会回来的。” “嗯。”白沫灌了一大杯凉水,才觉得不安有些许消散。 第二天醒来就看到安逾正疲惫地趴在桌边,白沫连忙慌乱起身。 “安逾,你回来了?” 听见响动安逾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皮,再次见到白沫他的心中却是格外沉重。一想到他现在身体里流淌的是夏逢的鲜血,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是他亏欠了夏逢。 “安逾,出事了吗,为什么你的脸色看上去那么差?” 安逾摇了摇头,“一切都很好。对了,我在寺庙里遇见司命仙君了,他说他有办法让你重生,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白沫摇了摇头,“我不在乎能不能变成人,只要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就好了。” “白沫。”安逾将白沫轻柔地搂在怀中,轻吻着白沫额前的碎发,安逾劝解道,“你难道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去找什么住持了,我是去和司命仙君碰面了。” “我就知道你骗了我。那你去找司命仙君做什么啊?”白沫疑惑不解,“你不是说你并不喜欢司命仙君吗?” 安逾的表情僵了僵,“白沫,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不会死了,你会怎么想?” “安逾,我觉得你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不能告诉我的?”白沫沉下脸来。 “等你跟我去见过司命仙君之后,我会对你坦白一切。”安逾叹了口气,“你就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我的脑子里很乱,一时之间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既然你说希望我见过仙君,那我就答应你。” “好。白沫,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再骗你了。” “嗯,我一直都相信你。” 跟随着安逾来到地府,白沫还有些呆愣。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道路两旁开满了红艳的曼珠沙华,地狱之花。 “安逾?”白沫不解回头,声音里没由来的带着些许颤抖,“你究竟要做什么?” “别害怕。”安逾吻了吻白沫的额头,轻声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答应我,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那你告诉我,这条路通往哪里……人间对不对?”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司命仙君姗姗来迟。 “白沫,你也别怪安逾的欺骗,他也是为了你好。” “司命仙君,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为什么执意不肯投胎转世,难道夏逢没有告诉过你吗?” 听见夏逢的名字两人的脸上都不由有些变色。 “夏逢自然和我说过,但是白沫,你是想要能够永生永世陪伴在安逾的身边,还是只求这一世?” “您这是什么意思?”白沫皱起眉。 “难道安逾没有告诉过你我徒弟一命换命,将自己的命数送给了安逾吗?”司命仙君面露嘲讽,白沫愕然望向安逾,却只见到他蓦然沉下来的脸色,不由咯噔一声。 “安逾,司命仙君说的是真的?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这两天不对劲?” “白沫,我没有想过要隐瞒你,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你的投胎。” “我想知道,以命换命是你的想法还是夏逢的?”白沫的声音都在不住颤抖。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选择。”安逾冷笑一声,“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白沫低垂下头,额前碎发遮挡住了他的表情。 “行了,这件事情的确和安逾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徒弟自己的选择。是他觉得想要保护你,也尊重你的选择。” “夏逢他……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选择啊。”白沫泣不成声,“我明明说过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他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好了,别多说了,总之现在安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让你和安逾在一起也是夏逢所希望的,难道你要让夏逢失望吗?” “不。”白沫摇头,“既然是他所希望的,我便会达成他的心愿。” “去吧。顺着地狱之路走,你会见到一座桥,桥上有一个卖汤的男人,从他手里接过汤喝下,你就可以重新进入轮回盘了,这一次你会顺利投胎转世的。” “那我会忘记安逾和夏逢吗?”白沫双手握紧,“我能不能不喝汤?” “不能。如果你没有忘记一切的话会被轮回盘中的恶灵吞噬魂魄,因此你只有做到心无杂 念,心智才能不被动摇。” “我知道了。安逾,我会在下一世等你。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最后看了眼安逾,将他的影像深深映入脑海里,白沫决然回过头,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 满眼都是红色的如同血液般娇艳的红色花朵,白沫踏在花瓣上,虽然害怕但是步伐却坚定有力。 他有预感,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他与安逾的缘分绝对不会就这样止步于此。 下一世,就换他来寻找安逾吧。 看着白沫的身影逐渐消失于地狱之路上,安逾闭上了双眼。 “白沫,你能够经受住孟婆汤的考验吗?” “怎么小子,你对你们之间的感情这么不信任吗?” 安逾听言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每个喝了孟婆汤的人都会忘记前尘往事吗?难道说……”安逾欣喜若狂。 “真正的感情是不会被任何事情所消散的。就算是遗忘,也只是暂时的遗忘。安逾,你难道忘记你在失忆时是如何控制不住自己一步步走向白沫的吗?” 感情,也许真的可以超越一切。 跨越千年,跨越轮回,我也将一步步走到你的面前。 安逾,请你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最后一更,正文就彻底结束啦。关于番外的话应该是有的,陆陆续续更新吧。唔……应该是会顺利放上的。 《精神病院》将于4月5日正式开始连载,不同于这本的沉重,那本是无厘头爆笑文,主题是痛扁渣男哈哈,看着应该会特别爽。看这本有些抑郁的各位可以去看看那本放松一下心情=w=那我们下本见啦,挥挥~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第50章 尾声(下) 五年后,安逾找到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没有想到这一世的白沫竟然是他的表弟,可算是意外之喜。 也因为是表弟,因此他拥有了可以常去舅妈家照顾宝宝的权利。 就连安妈妈也说从来没有见到过安逾对小孩子这么上心,既然那么喜欢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就是不愿意找个女朋友好好过日子呢,安逾但笑不语。 现如今的安逾身价已经暴涨,两年前凭借着楚霄导演的《光阴》顺利收获影帝奖项。虽然说因为夏逢的去世男二号找了其他人饰演,但是安逾始终没有忘记夏逢对他的情分。 夏逢,我会连同你那一份一起努力的,所以这个影帝不光光是我一个人的,还有你。 又过了十年,安陌渐渐长大,因为从小就和表哥玩在一起,因此小安陌变得特别喜欢缠着安逾,走到哪里都要和安逾在一起。 当然这些落在外人眼里是兄弟情,安逾却知道,白沫始终记得自己,他只是现在忘了,但总有一天他会记起来一切。 “表哥,你为什么一直都对我那么好,明明我总是给你闯祸。” “因为我喜欢小陌啊。”安逾宠溺地刮了下安陌的鼻子。 “我也最喜欢表哥了。”安陌笑得很开心,脸颊边酒窝深陷。 又过了三年,安陌渐渐长大,转眼就到了十八岁成人礼。这一天很多人都来了,也包括齐云琛那一行人。 “恭喜我们小安陌十八岁了,安逾,你有这样一个帅表弟也不早点介绍给我们认识,你表弟有没有兴趣进入我们演艺圈发展一下,那妥妥就是下任影帝的节奏啊。”这是一刻停不下来的猥琐怪叔叔齐云琛。 “哎哟小帅哥,小安陌,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小徒弟?你应该在电视上见到过我那个便宜徒弟吧,叫楚霄,是不是特别蠢?”这是小霸王路梓逍。 “哎哟师父,我才离开了一分钟你就又开始吐槽我了,我就有你说的那么蠢么,你到处和人说。”虽然话语不满但是脸上始终笑嘻嘻的男孩就是连任三年影帝的楚霄。 “安逾,小陌真的完全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吗?”这个有些怯懦地男人就是咖啡馆老板,此时正担心地望着被众帅哥包围的安陌。 “不会的,我去问过仙君了,他说小陌在这两年意识就会逐渐觉醒,当初他摆脱孟婆在汤里做了点手脚,因此这汤没那么厉害。” “那就好,我还挺喜欢小陌 的。” 安逾也笑笑,“小陌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荣幸。” 被齐云琛起哄灌了好几杯高浓度鸡尾酒后,安陌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一步步跌跌撞撞走向安逾。 “嘿嘿嘿,表哥,你怎么突然变成了两个啊……嗝,嗯不对不对,不是两个,是三个嘿嘿嘿。” 见安陌快要摔倒,安逾连忙把他搂在自己怀里固定住。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酒量不好就不要乱喝酒吗?”安逾满脸无奈却又宠溺。 “是齐导说这只是水果酒,又是我最喜欢的桃子味,我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也没有想到喝完后就觉得头晕晕的。表哥,我觉得好难受啊。”安陌扶着脑袋神情痛苦。 “行了,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也扶你回房间休息。” 和众人道过别后,安逾就扶着摇摇晃晃的安陌回到了卧室。 “好了,睡吧,晚安。”安逾把安陌安放在床上就要离去,却被安陌拉紧了手臂,“安陌,你要做什么,别闹。” 安逾本想挣脱开,却没料到安陌非但没有放开手,反而使了一把力,安逾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安陌拽倒在床上。 “安陌!” “安逾,我想起来了。”安陌的眼睛不复方才的迷茫,有着绝对的清醒。 “你说什么?”安逾手臂撑在安陌身上,呼吸有着片刻沉重。 “我说,安逾,我记起来关于你的事情了。” “全部?” “全部。”安陌眼睛亮亮的,酒窝深陷,看着熟悉的眼神安逾知道安陌说的都是真的。 “白沫……白沫。”安逾话语哽咽,泣不成声。 白沫拍了拍安逾的后背视作安慰,“安逾,嗯,我回来了。” 两人十指相扣,安逾抱着白沫的后脑勺猛烈轻吻起来,唇舌交缠,空气升温。 “白沫,你终于有体温,有呼吸,有心跳了。真好。” “安逾,谢谢你找回了我。” 一夜安好。 这天安逾正要送白沫去上学,却在楼下见到了一只可爱的折耳猫。 这只猫咪一看到白沫就咬着他的裤腿无论如何也不放,白沫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眼睛一亮,弯腰将猫咪抱在了怀里抚摸。 “安逾,你说这只猫是有主的还是没主的呢?” 安逾摇摇头,“没见到附近人家有养猫,不如我们去问问吧。” “好。”将猫咪的情况登记告诉给物业,可是过了很久也没有人来领养。 见状白沫终是有些舍不得将猫咪交还给宠物店,就对安逾说,“安逾,既然这是只野猫,我又喜欢,可不可以交给我养啊。” “好。”知道白沫喜欢猫咪,又见这只猫咪乖巧懂事,安逾也并未在意。 见安逾出门,白沫将折耳猫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夏逢,是你,你回来了对不对?”白沫轻声说。 将折耳猫放下,白沫进入厨房洗菜。没有人见到折耳猫望着厨房,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至此《养鬼》的正文就结束了,感谢大家快两个月以来的收看!从未写过这种神话类题材的文,难免设定会有bug,写此文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好几次卡住还想过放弃,主要是觉得人设越写越崩了qaq下篇文会加油,争取不再像这本一样那么玛丽苏了,嗯。好像还真的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的文,有点感动,以后会越写越长哒。然后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告诉我,我如果有脑洞的话就会接着写一点,也希望大家可以支持下我的新文哦。我们下部再见啦,挥挥,拜拜~~~ps:新文先更我的恐怖游戏实录系列,第一部《失衡》将于4月1日和大家见面,日更日更日更!重要的话说三遍!新文涉及很多好玩有趣的游戏题材,喜欢玩恐怖游戏和对游戏感兴趣的可以移步去看看。有存稿,不会坑。喜欢的可以去收藏一发,这是对作者我最大的鼓励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