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临渊》 第一章 为余势负天工背,索取风云际会身 北叶灵岛常年云雾缭绕,之所以称之为北叶,不是因为地理位置,而是因为姓氏有别。 叶姓是临渊大陆东方古老的姓氏,是皇族血脉的象征。如今,万载的荣耀已被叶姓皇族挥霍殆尽,叶国东面海上的一处灵岛被晋国占据。叶国与晋国实力悬殊,不得已的情况下,将灵岛割让以换来百年的和平。灵岛依旧是叶姓掌权,作为晋国的傀儡积攒实力。民间戏称:叶姓分南北,从此无手足。 天朝大国风雨飘摇,祸事连连。这一年年初,无始帝南叶墨离旧疾复发,病死在无极宫。镇北王南叶天雄摄政,十三岁的太子南叶敬轩登上帝位,年号:道宣。 道宣元年六月初三,摄政王南叶天雄颁布第一条国令:惑乱天下者,杀无赦! 刀锋直指潜藏在民间的组织:翻天盟。 道宣元年八月十四,皇族道宗封神宗遣派十神之一的死神岳山带领死士刺杀隐匿在北叶灵岛龟城的翻天盟首领白洛。白洛所修轮回功法一个甲子为一转,恰巧此时刚刚跨入第九转,实力暂时跌到谷底。此次秘密约见几个神秘的宗门头领势在必行,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被岳山知晓。岳山连夜乘船入灵岛,伺机而动。 …… …… 一百名死士把住北叶灵岛西面的港口,仔细甄别入岛人员的底细。 龟城是北叶灵岛第一大城,人口超过百万,坐落在灵岛的西端,与港口相连。 死神岳山已同龟城城主北叶歆打过招呼,对于他们的刺杀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危害贵族利益,杀上一些人无足轻重,即便连累无辜。 …… 山雨欲来风满楼,惊涛骇浪拍打着港口周边的巨石高塔。 浓密的雾气遮住了离岸边十里远的所有海面。 虽是清晨,港口上的船只依旧繁多,死士连同口岸的士兵一起搜查每一个外来客。 “你们快看,来了一个大家伙。”有人站在岸边远眺,看到了雾气的边缘出现一艘百丈大船。 “哇,好大呀!看样子至少有百丈长,船上得有多少人呐?”阿秋踮起脚尖站在人群后头张望着。 “阿秋!上一艘船人少,咱们没揽上客,情有可原。这一回,眼睛可要擦亮点,船上有钱的主顾铁定不少。”阿秋身旁的一个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哥,你就放心吧。为了萍儿的腿,我也会拼命干的。” “对了,听说你为萍儿找了一个有名的灵医,他能治好萍儿的腿吗?”胖子憨厚的关切道。 “能是能,就是要价太高,我一时半会儿还凑不齐呢。” “需要多少灵石,要不我先借给你点。” “这个数。”阿秋打了个手势。 “一百个灵石?嗯,是有点多,不过我可以给你凑上十来个。” “不是一百个,是一千个。”阿秋神情有些许低落,他一天靠灵车也只能赚上两三颗低阶灵石,刨去一些开销,每天也只能攒上一两颗而已。 “啊?这么多!你能凑齐吗?”胖子有些吃惊。 “攒了一半了,怕是还要再等上一年。要不是朱哥你人好,为我找了这么好的活计,一千个灵石我想都不敢想。只要我坚持下来,总有一天能凑齐的,朱哥你还是留着那些灵石为家中的孩子们打牢根基吧,毕竟嫂子不好惹。”阿秋的目光坚定,这个世上萍儿就是他的一切。 “别提那个母老虎。”胖子一缩脖满脸嫌弃。 …… …… 百丈大船慢慢驶近,众人这才看到旗帜,赫然写着:营州。 营州是晋国南疆临海的一个州郡,在北叶灵岛西北,与叶国相交。 晋国海船个个庞大,以示其大国气运。驶来的这百丈大船在晋国也只能算是小巧的,是地方家族势力常用的海上船只。 这种船只有多种用途,多为客运,赚取一些运费。也有的为货运,输送各种资源。 显然,这一艘船人满为患,是客运无疑。 如此规模,在北叶灵岛也属罕见。大船分三层,船上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之多。 至于为何会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是因为北叶灵气充裕、灵脉庞杂,乃修行圣地。有的家族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扎根,以图崛起壮大。更何况那些普通的修行者,对这里向往已久。 大船终于靠岸,放下甲板,人流慢慢往外涌。 负责检查的士兵一阵头大,看样子又要通宵加班了。 不多时,抱怨声四起。 臃长的队伍横七竖八,人们渐渐失去耐心,尤其是那些急忙赶路的。 周余排在队伍的前头,本该像其他人那样欣喜才对,此刻却皱着眉头,似乎碰到了一些难题。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枚蓝色的水晶球,手掌堪堪握住。一缕淡淡的荧光一闪即逝,水晶球在手上消失不见。 这是一种障眼法,手段相当高明。一般人很难觉察,然而守在港口的那些死士里没有一个是一般人,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抓到了七八个用相同手法的外来客。 该如何是好?周余在绞尽脑汁思索这个问题。 就在此时,一缕香风掠过,一个动人的身影挤到了周余的前头。周余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只见他拍了一下那女子的肩头,女子转过头显露出动人的面庞,水汪汪的眼睛可爱俏皮,挺翘的鼻头恰到好处,朱唇小巧,细眉微敛,长发卷着搭在肩上,给人一种灵动不凡的印象。周余看的一呆,竟一时忘了言语。 “你认得我?”女子眨了一下眼若有所思的问道。 “姑娘可是叶国人?”周余露出微笑,谦和且不失体面的笑。 “对的,你也是叶国人?”女子侧过身子,前面太过拥挤,再也挤不过去了。 周余点了点头,说道:“姑娘可是一个人过来的?北叶灵岛虽说是岛,可比其他地方大多了,尤其是龟城。在下十几年前有幸在龟城住过一些时日,姑娘若不嫌弃,可否一同游玩一番如何?” “十几年前?你那时也不过八九岁吧,能知道什么。这位公子哥,本姑娘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不必拿这一套对付我,没用。”女子打量了周余一番,见周余穿着华贵,举止轻浮,便有意避开。 周余哪里肯放过救命稻草,紧跟在其身后,挤到了边上。 “喂!你若再这样,休怪本姑娘翻脸无情!”女子荡起锦衣白裙,手中蓦然出现一把短刀,冲着周余比划了两下。 “嘿嘿,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与姑娘唠一唠家常,天下之大,相逢即是缘嘛。”周余抱拳施礼,自报家门:“在下姓周,名余。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满脸嫌弃,收了短刀,细眉一挑,不屑的回道:“我是谁,你不必知晓。咱俩最多只是一面之缘,别再烦我。” “咦,姑娘手中的水晶球很是特别呀!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的宝贝?”周余低头仔细打量女子左手上握着的水晶球。 “哼!原来是想贪图本姑娘手中的水母,小子,你是在找死!”女子恶狠狠地瞪了周余一眼。 “水母?原来是四海之内,藏于海底灵脉孕育而生的水母,滋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稀世宝贝啊!不过。”周余表情吃惊,而后突然有些唏嘘之色。 “不过什么?”女子忍不住问道。 “不过,你这水母似乎少了一些灵气,只怕是块赝品。”周余坦言道。 “不可能,这可是我九死一生得到的。”女子明显有些激动。 “姑娘,你可听闻过海音坊?” 女子摇了摇头。 “海音坊是一个专门仿制世间稀世珍宝的组织,遍布海外诸岛。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以假乱真,姑娘或许是被骗了。”周余话音一落,便注视着女子脸上的神情。 只见,女子低头看了一眼水晶球,再抬起头时,大有深意的问道:“说吧,你打了什么鬼主意。三言两语想诓骗本姑娘,傻子才上当呢。” “姑娘,在下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便将这水晶球交到我手上,在下就当着你的面,辨一辨它的真伪,如何?”周余似乎铁了心的要为自己证明。 “如何辨别?你姑且说说。”女子细问道。 “水母乃天地之精,脱凡出尘。任何空间储物灵宝都不能将其收纳,为何?只因,水母内部蕴含着一缕仙气。这一缕仙气虽温和沉默,一旦跳脱出你我这眼前的世界,便会引爆自身,释放磅礴的能量,实乃世间一大凶器。” “这个本姑娘自然知道,少废话,说些重点。” “嘿嘿,大多数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想想看,水母能吸纳仙气,便足以说明它的构造得天独厚,岂是随随便便能仿制出来的。实不相瞒,在下祖上便是炼器的行家,像这种不凡之物,要想仿制出九分像,就需要一种与之贴合的灵材为引子,在下恰巧知晓这引子为何物。”周余故作高深的解释道。 “哦?是何物?”女子好奇道。 “蛟龙的灵核。” “蛟龙的灵核?这世间真的还有龙?” “蛟龙不是龙,真龙飞九天,蛟龙入海。蛟龙的灵核恰巧与水母的构造异曲同工,但是,多了一点杂质。” “什么杂质?” “血脉之气。蛟龙的灵核乃是肉长,自然沾染到血脉之气。若是这般考虑的话,蛟龙的灵核制成的水母,并不自主。须浸入蛟龙的血气,即炼化的灵气,才能远转自如。刚好,在下手上便有一点蛟龙的真血,要不咱试试?”周余试探道。 “这个。”女子眼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姑娘放心,这个给你,此物是临渊大陆北端燕国燕山宗的弟子信物,而且内含一道护身灵符,足以抵挡元婴期高手的全力一击。”周余手中出现一枚银色令牌,直接交到了女子的手中。 “你会如此好心?”女子轻轻抚摸着令牌光滑的表面。 “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姑娘你看,这就是蛟龙的真血。”周余说着说着,又从指间的储物戒指中找出一个玉质瓶子。 只见周余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血气四溢,引得周围的人一阵不满。但当感受到周余体内澎湃的法力之后,都选择了避而远之。 “嗯。确实有几分凶兽的血气,本姑娘便信你这一回,拿去验验。”女子将水母抛给周余。 周余接住,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也不言语,将蛟龙的真血浇在水母上。配合自身的功法,不多时,水母猛地爆发一阵刺眼的银光,女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眨眼之间,周余左右手互换,一切又恢复正常。 女子睁开眼睛,大感困惑,只见周余手上的水母透亮如初,哪里有银血沾染的痕迹。 周余将水母递还给女子,嘴上说道:“蛟龙之血与这蛟龙的灵核两相吸引,便会爆发强光。这足以说明姑娘手上的水母是赝品无疑。” “故弄玄虚,假的又怎样。反正本姑娘也只是拿来玩玩而已。”女子将水母收好。 “这回可以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了吧?”周余凑上前,与女子近在咫尺。 女子抬手推了他一把,挥起秀拳,说道:“本姑娘叫林诗茵。你你你,上我前头来。” 周余本想再客套几句,谁曾想林诗茵丝毫不给面子,又嫌弃他动手动脚,只好与她交换位置走到了前面。 …… ……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很快周余便排到了最前头。 “军爷,我举报!他手里有水母,快抓住他。” 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周余身后响起,顿时引起那些死士的注意。 “交出水母,饶你不死。”一名死士眼神犀利,似乎能看穿周余所使障眼法。 周余来不及嗔怒,将手中带着血渍的水晶球交给那名死士,赔笑道:“军爷太高看小的了,这只不过是个赝品,您就通融通融。” 只见那名死士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随即猛地睁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是他!” 第二章 望君楼上人独立 周余抬手间掷出三枚灵符。一枚化作参天大树,无数枝条变作长枪利剑刺向那些死士;一枚化作金色的气罩包裹住周余的全身,立时挡住袭来的七八个凌厉的法术攻击;最后一枚变作一股旋风,眨眼之间遁出千米远。 周余逃出敌阵,闪转腾挪之间,消失在港口。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竟隐隐有追上的态势。 港口附近的百姓被震天巨响和那不受控制的参天大树吓得仓皇避退,大街小巷一阵骚乱。 “出什么事了,朱哥?”阿秋神色紧张。 身旁的朱哥驾上灵车,催促道:“快跑,肯定是叶国派来的密探在抓翻天盟的乱匪。” 说完,朱哥便自顾自的跑走了。 阿秋闻言并未立即驾车跑走,心想着,龟城有大阵守护,那些修者大神不能御空飞行,要想在龟城快速穿梭,灵车必是首选。萍儿的腿疾拖得越久越有可能落下残疾,富贵险中求。阿秋心一横,驱车来到港口去往龟城的必经之路,等待着乱匪的光顾。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慌乱的人群中见到了一个仓皇的身影,阿秋大喜,驾车追上。 “小姐快上车!” 那人一回头,也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跳进了灵车。 阿秋用灵鞭拍了一声灵兽午羊的背,午羊哀嚎一声,快速穿梭在街道之间。后面的死士纵有高深的功夫,在这如迷宫一般的线路中渐渐迷失方向。 车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下船的林诗茵。 原来就在周余遁走之际,留下了一句诛心的话。 “我引开追兵,你见机行事。”周余回头看向林诗茵的眼神大有诀别之意,还有这句古怪的话。让守在港口的死士起了疑心。 林诗茵心虚,自知那周余身上的水母必是真的。只好硬着头皮遁走,眼看着将要被追上,没想到竟有好心人搭救,让林诗茵惊喜交加。 …… …… 某个街道的角落里,一辆灵车停在边上。 “多谢这位小哥搭救,后会有期。”林诗茵有着心事,草草三言两语打发阿秋,准备下车离开。 “等一下!”阿秋将林诗茵堵在了车里。 “你想干什么?”林诗茵手中出现一柄翠绿的长剑指向阿秋。 阿秋举起双手,心中忐忑,鼓起勇气说道:“哪有坐车不给钱的道理,而且我救了你,怎么也要有所表示吧。这样好了,我也不收你太多。就平时车费的三倍,不,五倍,不能还价。” 林诗茵闻言咯咯笑了一阵。 阿秋心里发憷,紧张的说道:“你,你笑什么?难道你身上没有灵石?” “小哥,你要多少灵石?”林诗茵问道。 “嗯,十个,有吗?”阿秋试探道。 “我给你一百个,你再拉我一段,怎样?”林诗茵收了长剑,抛给阿秋一个袋子。 阿秋瞪大了眼睛,里面竟然有二十颗灵石。 “不想赚?” “不不不,您要到哪里,我阿秋保证又快又稳将您安全送达。”阿秋拍了拍胸脯,心花怒放,这次冒险真值,给萍儿治病的灵石一下子就凑了十分之一。 “东区望君楼。”林诗茵念了地址。 阿秋乖乖的驾车驶向东区。 …… …… 望君楼是龟城有名的会客楼,高百丈,共九九八十一层。 在整个城中算是极为醒目的建筑,宾客络绎不绝。 从高空看去,驯兽师驭使飞禽载着各色乘客来往于天上地下。 望君楼每一层互不相通,只有专门载客的灵禽按照指示飞向每一层的天台入口。 其规格气势可见一斑。 第三十六层显得冷淡许多,因为今日有贵客包了整层。 此时此刻,仅有三个人。 周余也在其中,不过他躲在了一个雅间中,屏息凝神,静静聆听着另外两人的对话。 “秦老弟志存高远,将来必是搅弄风云的大人物,愚兄自愧不如。今日不请自来,只想求你一件事。”一名中年男子老成持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对另外一人恭敬有加。 “周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姓秦的男子一身白衣,不苟言笑。 “我知道你们要在这龟城促成一件大事,此事凶险万分。愚兄也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是秦老弟你能否看在我们同门共事多年的份上,别让犬子涉险。翻天盟惊才绝艳的天才多的是,也不差犬子一个。这里是三十万颗中阶灵石,你收下,将犬子逐出翻天盟可好?”周姓中年男子从腰间摘下一个储物袋递给对方。 秦姓男子下意识往周余所在的雅间看了一眼,在他眼里,周余才智俱佳,尤其是品性韬略不在他之下。他怎会轻易置其于死地,不如先答应下来。 “周兄说的是哪里话,小弟答应便是。只要他来了,我便赶他走。”秦姓男子收下储物袋勉强笑了笑。 “那愚兄先行谢过了,一旦有犬子消息,请及时告知,另有重谢。” “一定一定!” 两人客套几句,周姓中年男子离开。 周余推开门走入大厅。 “秦长老真要赶我走?” 秦姓男子不动声色,看着阴沉的天际,开口说了几个字:“蛰伏或者誓死一搏。” 周余面上阴晴不定,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蛰伏意味着漫长的等待,却能长久的活着,向父亲周鸿涛尽孝,向奶奶尽孝。誓死一搏则意味着不死不休,为翻天盟做事不记得失,拼命而为。 良久,周余目光坚定。 “誓死一搏。” …… …… 两个人显然在商议着某些惊天大事。 一番计议之后,周余离开望君楼,不知去向。 说来也巧,就在周余坐在飞禽上离开之际,林诗茵正要飞上去。 两者错身而过。 至于靠灵车赚钱的阿秋自然拿到心心念的一百颗灵石,开始信心满满的找下一个主顾。 不过,还未离开多远。 阿秋只觉脖颈被某种东西轻轻咬了一口,还未及反应,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紧接着两名男子将阿秋扔到车里,扬长而去。 而林诗茵竟然鬼使神差的也到了第三十六层。 当她见到秦姓男子时,脸上自然流露出笑容,三步并作两步,作势要抱上去。 秦姓男子后退几步,与林诗茵拉开距离。 “诗茵,你怎么来了?”显然两人认识,且关系匪浅。 “师父,昊白,那日你为何不辞而别?难道你不想跟茵儿长相厮守?”诗茵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失落。 秦昊白坚定的眼神有些动摇,添了几分柔情。 “诗茵,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我只有师徒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林诗茵捂住耳朵,激动道:“我不听,我不听!” “我的命运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一切都晚了。”秦昊白坦露真情。 “这么说你是喜欢我的?对,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当初在越国金湖之上,你紧紧抱住了我,我也紧紧抱住了你。我知道,你那时已经喜欢上了我,不是吗?”林诗茵眼睛有些湿润。 “你走吧,去叶国自己的家族里,安安稳稳的过活。不要再犯傻了。”秦昊白开始赶人。 “我也要加入翻天盟!” “你不能,我不会同意的。” “凭什么你不同意我就不能加入,我就是要加入翻天盟。即便死了也不关你事!” “你这是何苦呢。”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啸声,尖锐刺耳。 “不好!有人来了,你快离开这里。”秦昊白催促道。 “什么人?” “叶国的官兵,看样子是你父亲派来的。” “该死!”林诗茵暗咬银牙。 两人来到天台,只见下方空中二三十个官兵在灵禽之上搭弓射箭,带着啸声射向另一伙人。这些人显然是秦昊白暗插的影子,一时半刻,双方势均力敌。 林诗茵从怀里拿出水母递给秦昊白,关切道:“这是我在东方幻海之下觅得的水母,不对,它是另一个人的,总之它是真的,关键时刻可以替你挡下一劫。” 秦昊白接过,并未说句感谢的话,示意林诗茵沿着某个方向,避过官兵的视线,辗转离开。 就这样,林诗茵下了望君楼,茫然四顾,心中空荡荡的。 楼上的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离开? 还未及多想,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软甲,腰间挎着一柄紫黑色的长刀。 男子在对着林诗茵笑,不是傻笑,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笑。 林诗茵见到对方,大吃一惊,刚要准备跑路,男子搭手扣住了她的玉手,一身法力无法使出。 “周子昂,你放开我!你个混蛋!”说着,林诗茵抬手给了男子一巴掌。 男子英俊的面庞印出几条血印,几息之间消失不见。 这名男子,也就是林诗茵口中的周子昂并未动怒,不理会林诗茵的大喊大叫,打出一道传音符,招呼天上的官兵撤退。 于是,林诗茵在层层“护卫”之下,向西而去。 …… …… 阿秋从昏睡中悠悠醒来,他揉了揉脑袋,睁开眼睛看向噪杂的四周。 身旁是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中两个因为口角扭打在一起。其他人起哄,生怕二人打不起来。 再看向外面,阿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这里竟然是石质的囚牢,再往外,他看到了一些这辈子都不敢接触的怪物。 斗兽场。 这里竟然是供那些达官贵族消遣的斗兽场。 自己沦为奴隶,终将成为那些野兽的腹中餐。 而自己不知何时穿上了一身奴隶的兽衣囚装,手腕上扣着一枚铜环,上面写着:三号末等,死。 不过这些都不是阿秋所在乎的。 “我的储物袋,我的灵石,啊!”阿秋近乎癫狂,疯一般撞开扭打的二人,跑向囚门,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开门!我是冤枉的!开门!” 其他人,包括之前扭打的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阿秋,像是看傻子一样。 第三章 替身 突然一个凶神恶煞的牢头手提狼牙棒出现在阿秋的面前。 “急着投胎么?” 阿秋心中恐惧,强颜欢笑:“没没没,我只是练练嗓子,嘿嘿,对,练练嗓子。” “再如此聒噪,就让你先去死!”牢头留下狠话,自顾自的去了别处。 见牢头走了,阿秋心中憋屈,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哎!你犯了什么事?说来听听。”一个身形比较瘦弱的男子凑了过来。 “我怎么知道,我阿秋长这么大从未干过什么坏事。” “该不会是靠灵车为生的车夫吧。” “你怎么知道的。”阿秋一愣,眼前这个人似乎知道一些缘故。 “我自然知道,你问问他们,他们也知道。就在这一天里,像你这样的车夫已经死了不下百人。” 阿秋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难逃一死。 自己死了不要紧,萍儿怎么办。她需要人照料,要不然,可怎么活。 “你们是如何被关进来的?”阿秋问道。 “我们?哼!除了他,都是无缘无故被关进来的。”瘦弱的男子指向一名大汉。 阿秋定眼去瞧,只见此人身形健硕,满脸横肉,肩膀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渍还未干。 不过此人并未将身上的伤势放在眼里,反倒是有说有笑的和几个人聊着荤话。 “我叫魏四,大家都叫我四爷。” “四爷。”阿秋十分识趣。 “他叫黄立,唉,从根上说起来,其实他也是无辜的。只因家族出了一个大祸害,捅了天大的篓子,他为了救家人,出手伤了个把人而已。他被关在这里,多半是那些敌对的势力使得手腕。” 经过魏四的一番介绍,他才知晓自己周围的处境。 自己来到这里,是一些大人物指使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斗兽场上有个规矩,只要连着赢下三场比赛,纵使此人犯了天大的祸事都会被无罪释放。 当然,输了的多半都死掉了。也就是像黄立这样血脉惊人的主能重伤而不死。 过了今晚,明日便是自己的死期,自己一无像黄立那样的血脉,二无武功傍身,炼气期三层的修为,在那些猛兽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阿秋盯着一处发着呆,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自从母亲病死之后,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是萍儿。 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突然有一天,萍儿的腿开始疼痛,到后来麻木失去知觉。这几年走遍龟城,只有一个大夫说萍儿的腿可救。但需要支付足够的酬劳,也就是一千颗低阶灵石。 后来阿秋拼命的找活干,机缘巧合之下,揽了拉灵车的行当。将自己多年积攒的灵石置换下一辆灵车,打算凭借灵车,为萍儿攒下治病的灵石。 阿秋许诺,等治好萍儿的病,就将她娶了。然后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只是,命运弄人,现实是残酷的。 一切都结束了,而且结束的是那么的仓促。 …… …… 龟城的一处私宅,死神岳山同一百多名死士站在院子里焚香祭天。 岳山一身劲装,黑色的斗篷随风摇曳。一只眼泛着红光,就像是燃着一团火;另一只眼奇黑无比,但凡看到这只眼的人,都会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意志薄弱者会癫狂崩溃。 这些死士都是他精心培养的精英力量,每一个都有着元婴期修为,所修功法刁钻犀利,再加上无数次的实战经验,相互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焚香祭拜完毕,岳山扫视一众死士。 “明日必有一战,乱匪猖獗,尔等既食君禄,就要尽人事。匪首白洛就在这龟城之中,据密探来报,白洛会集结一众地方头目商议一些危害叶国安危的事情,若让他们顺利进行,叶国军事将会陷入被动。尔等唯有视死如归,才不负多年来对你们的栽培。战必胜!”岳山挥起拳头喊道。 “战必胜!战必胜!” 一众死士跟着呐喊,斗志昂扬。 …… …… 望君楼,第三十六层,灯光闪耀。 八九个人围在一起在商议着什么。 “我不同意,应当将白盟主的安全放在首位,我等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一名白发老者断然否决某些人的提议。 “崔长老所言极是,白盟主这段时期实力大减,还要同叶国各州郡长老策划大计,万不可被耽搁。只是,叶国皇室派出的死士极难对付,若是计划不够周密,恐被钻了空子。”秦昊白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声东击西!” 两个人几乎同时喊出。 一个是周余,另一个是位年轻的女子。 “我们可以找人代替白盟主大摇大摆的在某个地方集结,然后暗地里护送白盟主去另一个地点同各地长老会面。至于在哪里会面,最好在那些死士不敢造次的地方。”周余解释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龟城北区齐将军府。齐士约是我的同门师弟,想必他会给我一些面子的,这件事交由我来办。”崔长老主动提议道。 “那该找谁来替代白盟主呢?” “首先这个人体型和所修功法应当同白盟主相似,还要知道一些白盟主的行为习惯,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怕死,有决断。”秦昊白思索着。 “我来。”周余毫不迟疑的说道。 “你不能。”秦昊白摇头说道。 “为什么我不能?秦长老你说的那些条件我都具备,我能做好的。”周余不解。 “你忘记了白日见到的那个人所说的话了?”秦昊白提醒道。 周余这才想起父亲与秦长老之间的交易。 “由我来代替白盟主,诸位不必再争。我等还须好好计划一番。”秦昊白无视周余的反对。 周余心中郁闷,身旁的年轻女子拍了拍他肩膀。 两人对视一眼,柔情蜜意。 …… …… 第二天清晨,阳光被龟城的防护大阵削弱,光华大减。红日当头,不冷不热。 死神岳山站在两百多丈高的雾松塔塔顶,衣决飘飘,极目远眺。 身后站着一名贴身护卫,名叫孙野。 孙野恭恭敬敬地站在岳山身后,魁梧的身形此刻尽显谦卑之态。 “这座灵岛本是我叶国领土,而今被晋国占据,这份耻辱迟早要报。一旦除尽乱匪,励精图治,不出百年,叶国定会回归往日荣耀。”岳山俯瞰着龟城全貌,无端生出一些感慨。 “大人,晋国到底有多强大?”孙野问道。 “晋国是新晋崛起的强国,据说有合体期强者,至于消息是否属实,无人知晓。不过,晋国的几个大宗里倒是有几个炼虚期的老不死。整体实力是我叶国数十倍。”岳山答道。 孙野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叶国与晋国的差距如此之大。 “不必吃惊,临渊大陆强者如林,比之晋国还要强大的也有很多。晋国也在经历着内忧外患。相比晋国,我最担忧的是另外一国。”岳山道出自己的一些忧虑。 “哪一国?”孙野好奇道。 “叶国史书曾有记载,临渊之东有幻海,幻海之东有大国,名曰赤刹国。赤刹国占据一方大陆,实力超然,近期海事总有波折,但是线索都指向茫茫大海。赤刹国恐有西进态势,一旦来袭,势必摧枯拉朽,万事皆哀。”岳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世间竟有如此强大的国家?!” “那些都是后话,真到那一天,我等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眼下,权柄在手,必须给予那些可恶的乱匪毁灭性的打击。” “是的,大人。” …… 不多时,一枚传音符划破天际,飞到岳山的手中。 “传令下去,所有死士在斗兽场集结,守住各个出入口。我要将这些乱匪一网打尽。”岳山下令。 “是。”孙野飞身下去,指挥各方死士。 …… …… 斗兽场。 重若万斤的闸门被缓缓吊起,阳光斜洒,照亮黑暗。 阿秋用手遮住眼睛,慢慢适应着。 身边是那七八个被关在一起的死囚,个个如临大敌。 环形的场地百丈方圆,整个斗兽场像是中间掏空的圆柱,笔直通天。 每一层都有上百个房间,里面是下注的达官贵族或者是实力超然的一方势力。 这些人来斗兽场自然是为了消遣,找些刺激,寻点乐子。 不过在这无数房间中有一个房间里,十几个人神情紧张,完全没有兴致欣赏视觉盛宴。还有十几个房间里都是一个人,鬼鬼祟祟,密切注视着周遭。 而且这十几个房间都相隔一些距离,相互参照,一切览尽无遗。 牢头踹了一脚阿秋,阿秋吃痛在地上滚出几米远。 “死到临头了,还发什么呆。早点投胎,省的爷爷我看着心烦。” 魏四上前将其扶起。 众人慢慢走到斗兽场的中央。 “第一场热身赛,正式开始!开笼!”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斗兽场。 阿秋等人环视眼前几十个闸门。 一南一北两个闸门同时被缓缓吊起,依稀能听见野兽低沉的嘶吼。 第四章 伊始 两个庞然大物同时爬出地牢,一只两丈来长的齿虎翘着尾巴轻飘飘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另一边是只暴牛,两只银灰色的犄角熠熠生辉,四丈多长的身躯健硕有型,只见暴牛打了个响鼻看向场地中心的人肉点心,齿虎也有所察觉。 阿秋头一遭见识这样的场面,瞬间吓破了胆,双腿打颤,魏四见之暗暗摇头。 “怂包!两只虫子而已,怕它作甚!”黄立嗤之以鼻。 其余的人显然都是经历过几轮生死,对于两边的野兽并无太多胆怯。 齿虎仰头嘶吼,后脚擦地,立时快速往前冲刺。 暴牛不甘示弱,哞的一声蹿向前方。 两者目标一致,都是要抢夺这几个人肉点心。 突然,暴牛银灰色的犄角爆发两道银光,交织在一起射向齿虎。 这是暴牛的天赋神通:电弧暴击。 齿虎一个灵活的跳跃躲过致命一击,速度猛涨,直扑暴牛。 之前站在中央的八人已然散开,如此一来可以拖延时间,只要双方分出胜负,他们的性命便保住了。 在这几个人中,魏四是最善于避害的,因为他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下百场。他不敢轻易挑战这些野兽,只能混迹在最底层,沦为那些贵族的笑柄。 这不单单只靠运气,还要靠胆识和实力,同样一副棋局,高手大开大合趋利避害,新手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再比如黄立,实力强大,虽然见识弱了些,依旧可以保命。 相比之下,阿秋是最为弱小的。 此时此刻,他瘫坐在地上,近距离目睹着两只野兽的冲突。 电弧擦肩而过,地上炸出一个大坑,黄沙飞扬,阿秋无助的看着周遭。 他也在恨自己,关键时刻,腿脚不听使唤,小命休矣! 齿虎与暴牛跃起相撞,双双砸落在地上。齿虎肩上一条深深的刺痕,兀自淌着鲜血。暴牛一只眼已然被利爪抓瞎。 那些个达官贵族开始兴奋不已,四面八方传来叫好之声。 夹在中间的阿秋终于站了起来,他的想法很简单,离这些野兽越远越好。 正当他选了一个方向跑出去七八丈远时,前方闸门踏踏作响,一条灰狼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只见此狼身长一丈有余,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特别之处。 阿秋发现时已经晚了。 灰狼面对冲向自己的人类,早已露出獠牙,扑向阿秋。 阿秋哪里还能逃脱,仅凭多年的御兽经验,使出从一本无名书上学来的入门功法《碧幽功》,《碧幽功》里有一个肤浅的御灵术,这也是他目前为止学到的唯一一个完整的法术。 说时迟那时快,阿秋面对扑面而来的大灰狼纹丝不动,双手结出法印,紫光闪耀,在空中勾勒出一张大网。 做出这些之后,阿秋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只见灰狼轻易冲破紫色大网,将阿秋顺势扑倒。 …… 阿秋大口的喘着气,自己还活着。 他睁开眼睛,灰狼有些懵懂,似乎在思索一些想不通的事情,见阿秋睁开眼睛,它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伸出舌头在阿秋的脸上舔来舔去。 此情此景,让众人大感神奇。 有些人猜测,阿秋血脉或许与灰狼有着一丝联系。还有人断定,这与阿秋使出的法术有关。 魏四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灰狼看似普普通通,实则血脉惊人,有着远古狼族最高贵的血统,桀骜不驯,灵智颇高。 为何一下子对阿秋如此殷勤? 当事人阿秋有些发蒙,万万没想到自己使出的法术这么管用,心想着这匹狼与午羊也没两样,怕是来斗兽场为另外两只野兽助兴的。 阿秋爬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骑在了灰狼的身上,观察着斗兽场上的态势。 齿虎身上燃起烈焰,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地上留下几个残影,将暴牛扑倒在地。卷起的獠牙划开暴牛的肚皮,血肉翻飞。 暴牛积攒所有力量,一道电弧击中齿虎的脑袋,炸裂成肉末。 双方两败俱亡,惨烈至极。 …… …… 斗兽场外,三十六名死士占据各个方位,守住一方阵眼,瞒天大阵骤然开启。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将乱匪囚困于此,同时也可以瞒过龟城大阵的感应,可以在斗兽场肆意而为。 死神岳山看着隐秘的大阵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控制地牢,我要好好陪他们玩玩。”岳山指着七八名死士说道。 “其余人等守住每一层出入口,不可漏掉任何一个人。” “是。” …… …… 某个房间,十几个人养精蓄锐,个个如临大敌一般没有半分兴致欣赏斗兽场上的血腥厮杀。 其中一个头戴金色面具,同样僵坐在椅子上,左手不断摩擦着指间的戒指。 …… …… “热身赛结,啊!” 斗兽场上,裁判的声音戛然而止。 魏四等人顿时紧张起来,按照常理,已经分出胜负,比赛便宣告结束。 但为何说到一半便不说了?难不成他们还要继续留在场上? 阿秋茫然四顾,身下的灰狼让他有了几分底气。 过了一会儿,七八个冰冷的闸门被缓缓打开,野兽冲出牢笼,斗兽场上热闹起来。 不仅如此,每一个闸门被赶出的野兽都不只一个,陆陆续续被放出三四十只庞然大物。 而后,又一个闸门响起,魏四等人狂喜,准备飞奔而逃。 随即便彻底绝望了。 因为,闸门后走出七八十个像他们一样的奴隶。 显然,没有将他们带回的意思。 斗兽场上开始了一场混战。 蟒蛇一口吞掉身旁的奴隶,与一只黑猩猩缠斗起来。绿蝎喷出冰钻刺穿一只野猪的腹部,爬向实力较弱的人群。红蜘蛛灵活跳跃,喷出的红丝缠住三四个黑熊…… 那些个达官贵族意识到斗兽场似乎已经失控,纷纷走出房间打算询问情况。 路口的死士仅仅回了几个字。 “出去生,留下死。” 几个不开眼的贵族子弟仗着家族实力,准备动武,不料几名死士先发制人,将其挫骨扬灰。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人员陆续离开。 期间,有两个乱匪想趁乱逃走,被逮个正着,死在当场。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十几个房间突然光华大涨,青光交织,一个仓促而成的悬锁大阵成形。 斗兽场上空上百条黑色的锁链如腾蛇狂舞,伸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