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阴谋的较量：为爱痴狂》


 【rn书评】让爱来的更坚决

    在看到文名的时候，不能免俗的想起了那首同名歌曲《为爱痴狂》，彷佛听到了那个干净而穿透的声音。
    很是欣喜，文章正如想象中的一样具有纯美的质感。作者的笔调平缓而温和，文字淡雅而细腻，入微的细节描写，细微而敏感的心里活动，都极为的贴近真实生活，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如此准确的把握这些，让人总在不经意间融入到文中。
    在情节的编排上，作者用的是悬念似的手法，从人物的引出到问题的抛出，都胜过很多标榜为推理悬疑的文章。从开篇到连载处（三十二章），除了点明柳青爱上了董浩外，对于其他人物和事件未作任何明确的说明和解答，有的只是当事人柳青的猜测和读者满腹的疑问。这样的写法很高明，既撇开了老套的煽情套路，显得创新，又能留住部分非言情的忠实读者，例如我。董浩莫名的爱意绵绵，王子安蓄意的穷追不舍，柳青的两段“艳遇‘不得不用荒谬二字来形容，也许作者想说的就是如此，痴狂的爱，是贯穿于生命的，空降的爱情有点荒唐，却也常常弄得你心里的小鹿乱窜，抓住那只小鹿，听它说那句，”你要为了你的心’。
    往下看文，会发现谜题层出不穷，却感觉不到杂乱，线索依然清晰明了，用感性和理性的混合思考很好的刻画出当事人的行为反应和思维活动，使看客的情绪在不知不觉间已随之起伏，翻腾。
    当爱情来临时，也会夹杂着众多事端，或是爱情的敌人，或是自己的亲人。自从爱人在520公交上尾随而来后，柳青就不再安宁，心很混乱，生活也出现了波澜。又一个恋上自己的无赖桃花，玻璃上凭空出现的狰狞画像，最爱的爸爸也不能坦诚相向，小小的三口之家中埋藏了多少的秘密。好想问问作者，是否有过不忍，给这个女子安了太多阻拦。
    再多的困难也打不到坚强的人，作者在给柳青铺了一条不平坦的人生路时，也给了她小草般坚韧的性格。也许她不是最美的，却是在漩涡里站的最稳，看的最清的人。沉着理性的女子，在面对一份来路不明却处处预示着幸福的爱情，依然能有着正确的思维很判断。杜丽丽的突然示好，偶遇的和尚和奇妙的预言，一开始便认识到这是个局，只有按兵不动，方能得知真相。
    当然，本文亦有瑕疵，从标题《爱的痴狂》能够看得出作品走的是浓烈的情感路线，但就现在发布的内容看，冲突不够激烈，没有完全的体现“痴”“狂”两字，也许在后继内容中有所渲染，但节奏有些缓慢有时会磨去读者的兴趣。
    从提笔到搁笔，都伴随着“当爱已成往事”的旋律，想着那句‘不疯魔不成活’。而今生活的残酷已经让人们接近了‘疯魔’，于爱情，亦是如此吗？
    许是天气的阴晴不定，笔下本该中肯的评论也有些主观，若有不当之处请海涵。
    （完）
    rn书评团特邀评论员：无思量
    作品地址：http：//。readnovel/novel/54459。html

 编辑部点评

【偶然邂逅，鸣奏爱情旋律】本文讲述公车“艳遇”引发的爱情故事，用语简练，表达含蓄，情节戏剧性发展，递进渐深，悬念丛生，引人入胜。作品以男女主人公的情感发展为线索，将故事内容结合现实背景，生活化的细节展现人物内心世界，并在核心主题中融入最美好的幻想，让现实的情景带有浪漫色彩，表达了人物对爱情的不懈追求与执着情怀，作者娓娓道来，恰似一曲爱的旋律，读来有荡气回肠之感。

 序

    小说的可读性，或是能不能给读者带来启迪，或是对一种情感的深刻认识、了解生活美的存在方式。
    小说自明清话本发展以来，情感题材多如牛毛，特别是言情类小说，如今山盟海誓的爱情并不多见，真挚含蓄的“马拉松”爱情更是少有，倘若发现一种在现实基础上艺术化的爱情故事，读来亲切自然，却又不乏浪漫的基调色彩，那么是多读有益的。烟花听雨的小说正是如此。
    作品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若生活化的情节悬念的铺展开来，必能带读者融入氛围，兴许可让读者从中找到自身身影，或是回忆的方式，或是即将上演的角色……也许这就是作者的用意吧。一般来说，小说技巧运用会使文本干涩、做作，并且一味追求艺术手段而失去小说应有的真实性，这样就不太合情合理。本文作者在运用小说技巧的同时，也适当考虑过读者感受，作品并不纯属虚构，而是建立在生活基础上的，有了这个出发点，怎么说都是难能可贵的。
    季羡林先生说过“读书要读好书。”《为》的内容正融入了笔者生活阅历，其实不难发现，文中涵盖为人处事的道理和主人公在情感边缘徘徊所作出的抉择等等，这在文本呈现是非常明晰的，相信您会读懂一些东西。
    有人说，生死离别的爱情故事不切实际，不妨将本文与之对比，打开《为爱痴狂》，哪怕随便看一看，也会对自己开卷有益的。
    与曦
    2009年2月12日

 第一章 公交艳遇

    “人民广场站到了，上车的顾客请朝后门靠拢……”
    柳青正盯着车窗外面忙碌的人群发呆，广播里僵硬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习惯性地打量起了上车的每位顾客，企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与众不同的一面，使自己灰暗了几天的心情能有所好转。
    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急着抢座的小青年，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形形色色的人从柳青眼前闪过，却没有一个能让她眼前一亮。她轻轻叹了口气，正要收回目光，一个衣着光鲜、成熟帅气的男人出现在了车门口。他看着司机微微一愣，动作迟缓地掏出一百块钱塞进票箱，无视司机张大的嘴巴，抬头环顾了车厢一眼，目光忽然就定在了柳青身上。他似乎认识她，目光中有着惊讶、欣喜、激动和其他说不出的成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在原地僵立片刻缓缓走了过来。
    柳青被男人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转头四下里看了一眼，确定男人就是朝自己走来，却依旧没有想起来他是谁，只是本能地抱紧了怀里的包包，身子朝窗户边挪动了一下。
    男人到柳青跟前停住脚步，棱角分明的脸上展开了一丝欣慰的微笑，嘴唇动了几动没有发出声音，眼睛比先前更亮了一份，那种惊讶与欣喜也更浓了一份，似乎她就是他寻找了千年的人！
    柳青纳闷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害怕，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虽然他穿着得体，人又长的好看，但不排除他就是公交采花贼或者小偷强盗之类的。这绝对不是艳遇，她自己告诉自己！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引起过别人的注意，甚至在上学期间都没有收到过男生的情书，又怎么会被一个看上去既有钱又帅气的年轻男人看上眼？
    越想柳青越是不安，被一个男人这样专心地看着还是第一次，她不但感觉心跳加速，就连脸也莫名地发起了烫。她很不自然地冲男人笑了笑，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就将头转过去看着窗户外面，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来消除内心的不安。
    男人盯着柳青看了一会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他是那样的专注，似乎想将她的样子牢牢地印在脑海里，又似乎担心自己的视线一离开，她就会马上从自己眼前消失。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柳青内心的那种不安越发地强烈了起来。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那里面的炙热几乎能把她吞噬，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决定下一站就下车，虽然离自己的目的地还有好几个站，但她另可提前下车也不愿意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盯着。
    男人似乎猜透了柳青的心思，快速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啄，然后又退了回来，像先前那样看着他，笑容里多了一份幸福。
    柳青惊呆了，回头看着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周身被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水味萦绕着，脸颊上被亲过的地方燃烧了起来，使她的大脑瞬间短路，失去了任何思维。
    “你，你做什么？！”过了好大一会，柳青才清醒了过来，捂住被男人亲过的地方猛地站了起来，又气又羞地大声冲男人叫嚷到。
    车厢里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柳青，等待着下一步好戏的上演。男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像先前那样温柔地看着她，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没有任何解释。
    柳青匆匆瞥了车厢一眼，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抓起包包从男人面前挤了出来，走到后门前对司机大声喊到：“停车，我要下去！”
    “还没到站呢，行驶当中不能随便停车！”司机抬头从观后镜中看了柳青一眼，懒散地说到。
    男人微微愣了一下，收起笑容也走到了后门前，紧挨着柳青站好，又死死地盯住了她。
    柳青狠狠地白了男人一眼，终于忍不住地冲他叫嚷到：“王八蛋，你究竟想怎么样？光天化日地耍流氓，你也真是好意思！”
    出乎柳青的意料，男人看着她温柔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洁白的牙齿，就连明亮的眼睛也成了新月形，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具有魅力，让人想发火也不知道该怎么发的好。
    柳青将头转了回去，脸依旧发着烧，眼睛却有些潮湿。今天真是倒霉，工作做的一塌糊涂，又被这样一个看似不像坏人的男人非礼，难道真的是霉运上头？她委屈地将眼泪逼了回去，等车一停就跳了下去，快步地朝前走着，想将跟着下来的男人甩开。
    可男人就像粘在她身上的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总是与她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走到街角，柳青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男人，很是不耐烦地问：“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认识我？就是你要抢我的包也来动手啊，我包里只有二十几块钱和一个破手机，跟本就不值得你抢！别总跟着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男人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目光却没有从柳青身上移开。
    “你是哑巴？还是精神有问题……好吧，你愿意跟就跟着，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柳青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朝前面的治安岗走去。虽然她觉得男人并没有恶意，但总跟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况且刚才在公交车上那么多人他都敢非礼自己，要是走到僻静的地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治安亭里只有一个年轻警察，柳青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男人，对正在摆弄手机的警察说：“同志，这个人总是跟着我，可我又不认识他。他也不会说话，跟着我不是个办法，我一个姑娘家，万一他要是在人少的地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可就毁了！这事你们管的吧？别让他跟着我就行！或者就是他大脑有问题，不知道回家的路了，你们帮帮他！”
    警察抬头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男人，不屑一顾地说：“你真不认识他？小姐，别跟我玩这样的游戏了，这事我见得多了！情侣吵架是常有的事，他乐意跟着你就让跟着呗！每天正经的事情我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给你们小两口打官司？”
    “哎，你，你怎么说话呢？谁跟他是情侣了？我真不认识他！他，他还非礼我……你们要是不管，那我找派出所去了！”柳青真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眼盯着自己微笑的男人抢白到。
    “非礼你？怎么个非礼法？小姐，你觉得他是坏人吗？你看看他看你的样子有多专注？要真是坏人他能这样看你？好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别防碍我办正经事！”警察笑了一声，指着男人说到。
    柳青真的生气了，上前一步刚要说话，男人却一把将她拉住转身就走。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你，哎，你这人究竟怎么回事？松手，快松手！混蛋……。”柳青努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不论怎么用力，手掌始终都在男人的手心里。
    “我是董浩……”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柳青捧住了她的脸颊，近距离地看着她，如在欣赏着一件精美瓷器，目光流转，疼爱无限。
    柳青呼吸着男人喷在脸上的气息，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周身的血液就又凝固了起来。董浩？她真的不记得自己的生活中有过这样一个人，但他的目光又是那样真挚，看不出一丝的虚假。就连他身上的芳香闻起来都是那样惬意，令她无法马上将他推开。
    难道真的是艳遇？柳青闭上眼睛不去看近在咫尺的董浩，心里想：不可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艳遇，他一定是认错人了！忽然，她感觉他的嘴唇贴上了上来，温柔地压在了她的嘴唇上，霸道而又炙热地吻了下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透亮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大脑一片空白。

 第二章 痴情纠缠

    董浩胳膊微微一用力，将柳青娇小的身子拥进了怀里，抬起头看着她吃惊的样子，伸手替她拂开了被风吹乱的秀发，温柔地笑了笑说：“你没有死，他们都在骗我…。。”
    柳青猛地清醒了过来，董浩的眸子深邃的有些看不到底，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害怕。她一把推开他，连连后退地叫到：“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小青，不，你就是小青……”董浩后退几步又扑了上来，重新将柳青拉到了怀里，无视大街上别人的目光，细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地说：“小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柳青心里又打了个寒颤，再次将董浩推开，快步跑到马路边钻进别人拦下的的士，冲司机叫到：“快，司机，快开车！”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这车是我拦下的！”外面一个中年妇女尖着嗓子嚷嚷着，不停地拍打着车窗。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柳青，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笑了一声问：“小姐，赶时间？去哪里？”
    “中环路翠鸣花园！”柳青回头看了一眼街上凌乱的行人，松了口气说完，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失落。董浩她肯定是不认识，可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莫非他喜欢的那个小青跟自己很像？可即便再像那么近的距离也应该能分辨的出来才是！最重要的是他的样子已经印在了她的心里，虽然她觉得他有些不正常，但他的那个吻却是那样温柔甜蜜，以至于现在还觉得嘴唇发烫。如果真的是段艳遇，就这样逃走有些可惜！可他嘴里的小青已经死了，他的神情又是那样怪异，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追我们！”柳青正胡思乱想着，司机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又添了一句说：“就是那辆红色的士……是不是你和朋友吵架了？这样急匆匆地离开，真的会让人很担心！”
    柳青忙转身从后车窗看去，果真有辆红色的士紧紧地跟在后面，不用想她都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是董浩！
    怎么办？这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柳青心里又紧张了起来，刚才的失落被恐惧所代替，他要是一直这样跟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红色的士，摸出手机拨通了死党岳月的电话，打算让她来替自己解围。
    “岳月，你赶快打车到我住的地方，有急事！”电话接通以后，柳青不等岳月说话，一边看着后面的红色的士一边焦急地说到。
    “怎么了？瞧你这样像是正被劫匪追击！我现在在忙呢，要不等一会下班我再过去？”岳月笑了一声，懒散地问到。柳青急得心里发慌，拍了几下座位说：“大小姐，我真的是被劫匪追击！求你了，就算救我一命！要是等你下班再过去，你就只能帮我收尸了！”
    岳月收起了笑容，有些吃惊地说：“呸呸呸，不说点好听的，什么收尸啊？有劫匪你不会打110叫警察？准是没干什么好事！好吧，看在你危机时刻总是想到我的份上，我现在就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劫匪追击你！不过，你要把他留到我过去，别让我白跑一趟连个劫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一定要马上打车过去，在小区门口等我……劫匪就在我后面，不方便多说话，等见面再说！”柳青又交代了一句，这才挂上电话，心情复杂地看着后面的红色的士咬住了嘴唇。一会下车董浩会怎么样？他口中的小青真的是自己吗？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士停在了小区门口。柳青下车环顾了周围一眼，并没有见到岳月的影子，反倒是董浩快速下了的士，丢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就急急地到了她跟前，紧张而又担心地看着她，令人心疼的目光逼得她节节后退。
    “小姐，你还没给车钱呢！”司机从车窗里探出了头，看着柳青大声说到。
    柳青忙将目光从董浩脸上移开，看着司机尴尬地笑了笑问：“多少钱？我这就给你！”
    司机转头撕下发票，递出来说：“三十八，这是发票！”
    “三十八？！”柳青略微吃了一惊，打开手里的包包翻找着钱包，心里却有些恨岳月。都说了让她打车过来，现在还不见人影。这下好了，董浩追来了不说，自己包里只有二十几块钱，连车费都付不起。
    “不用找了，多谢！”柳青刚掏出钱包，董浩幽雅地递过去了一百块钱，礼貌地冲司机笑了笑说到。
    司机和柳青都愣了一下，伸出手接过钱仔细地看了看，这才笑逐言开地关上车门将车驶了出去。
    柳青心情复杂地看着董浩，苦笑了一声说：“你很有钱吗？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装大方？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或者我只是跟你的那个小青重名，但我想申明的是，我真的不认识你！所以，请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了！”
    董浩眉头微微一簇，上前拉住了柳青的手，很是认真地将脸凑了过去，轻声说：“小青，我是董浩，你喜欢的董浩啊，怎么可以说不认识我？！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
    “是你搞错了好不好？我都说了不认识你！”柳青将手抽了出来，有些生气地冲董浩叫嚷到：“请你仔细看清楚了，我是我不是喜欢你的小青！你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我只能叫警察来了！”
    “我没有搞错，绝对没有搞错！小青，我的心里全是你，又怎么会搞错？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对，可你不能这样绝情地说不认识我！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你不能说你不认识我！”董浩猛地将柳青拉到了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伏在她肩膀上说：“我全世界地找你，可我没有想到你依旧在520路公交车上……小青，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呵呵，小青，这可有意思了！你不是说有劫匪在追击你吗？怎么又跟这么帅气的男人搂抱在一起？你该不会是叫我来就是看你们两个亲热吧？还是说英雄救美，然后一见钟情就闪电恋爱了？”柳青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岳月从出租车里走了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和董浩，调笑地问到。
    柳青忙推开了董浩，一把拉住了岳月，看着两眼发光的董浩小声说：“他就是劫匪，你没看见他正在非礼我吗？岳月，我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被这个男人缠上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董浩没等岳月说话，上前一步冲她笑了笑，又转头对柳青说：“小青，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你就是小青，为什么不肯承认？”
    “他是劫匪？小青，你没开玩笑吧？你看他哪点像劫匪？要是有这么个劫匪缠上我，那我还不知道有多高兴……他说的对，你就是小青，为什么不肯承认？难道你跟他有过一段历史？可我怎么不知道呢？老实交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也不告诉我一声，闹矛盾了就知道找我是不是？”岳月盯着董浩看了好大一会，一把抓住了柳青的胳膊质问到。
    “拜托，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小青，根本就不认识他……岳月，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跟他真的是第一次见面，然后他就，他就吻了我，又一直跟着我不肯离开，我这才叫你来解围！”柳青一时觉得头都大了，从岳月怀里抽出胳膊大声叫到。
    岳月嘴巴张的更大，又看了董浩良久，这才问：“你真不认识他？他还吻了你？小青，你该去买彩票了，保证能中五百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确定你们真的不认识？！”
    “不，我们认识，而且彼此都很熟悉对方！”董浩打断了岳月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深情地看着柳青说：“小青，你住这里是不是？我知道你一时无法原谅我，但我有耐心等到你原谅！你回去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找你！”
    柳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董浩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纠结的很是难受，抱住岳月倒在了她怀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暗生情愫

    “小青，那个男人吻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你是不是对他也有好感？要不然你怎么会让他吻你呢？你再好好想想，他是不是你同学？你朋友？没理由一见面就吻你啊，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岳月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托着下巴看着发愣的柳青，琢磨地说到。
    柳青脸色微微一红，摇了摇头白了岳月一眼说：“他是突然袭击的好不好？就像个神经病患者一样，毫无前兆地就吻了过来……再说，我像是那种对男人马上就有好感的人吗？我和你从上初中开始就一个班，他要是我同学或者朋友，你能不认识？我估计他一定是脑子受了刺激，有毛病！”
    岳月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水说：“也是，你对男女关系一向谨慎，这么快跟那男人搂抱在一起我都难以接受！他会不会是你小学或者幼儿园的同学？有些人就是早熟，小学就知道谈恋爱！或许那个时候他只是暗恋你，现在长大了你不认识他也很正常，但你就是他内心长久以来的唯一……小青，要真是这样你可就捡到宝了！那男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看穿着怕也是个贵家公子，这次你爸爸肯定会满意！”
    “胡说什么啊？要是小学同学就算我认不出来，还能不记得名字？我百分之百保证不认识他！”柳青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心里忽然有些失落，要真有那么一个人一直惦记着自己，她也不至于已经二十六了还单身。
    “小青，你有没有生过大病或者受过什么刺激？说不上你跟他真谈过朋友，只不过你得了失忆症将他完全忘干净了！电视上经常这样演，后来男女主角重新恋爱，从此以后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岳月歪头想了一会，上前拍了一把柳青有些得意地说到。
    柳青将目光收了回来，扑哧一笑说：“你也真能想的出来，我要是得了失忆症怎么还会记得你？别瞎想了，他在我的生活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岳月叹了口气，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忽然猛地一拍巴掌叫到：“有了，你肯定有个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跟你长得非常相似！那个男人喜欢的是你同胞姐妹，他们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在一起。这次他无意中在车上遇见你，就把你当成了你的同胞姐妹！”
    “省省心吧，我爸妈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怎么会有双胞胎姐妹？再说，再像的双胞胎姐妹也有区别，没有理由分不出来吧？岳月，别瞎想了，我猜那男人就是大脑有问题……好了，别说他了，就当是一个过客吧！你最近怎么样？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倒霉过，这个月做的四个方案全都被pass了。上周王姐给我介绍的那个男朋友也被我爸爸否决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柳青有些无助地坐到了沙发上，拿起小猪抱枕搂在怀里嘟囔地说到。
    “能是过客吗？我看他看你的样子好好深情，以后肯定还会来找你……我还就那样，饿不死，也撑不死……不行就换家单位做，领导排挤你你能混的下去才怪！关于你找男朋友这事我可就要批评了，你说你究竟是在给自己找男朋友还是给你爸爸找？你们上个周末才见面，你爸爸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你又不会跟你爸爸过一辈子，自己觉得合适就行，别老顺着他的意思！”岳月坐在了柳青旁边，看着她认真地说到。
    柳青抬头看了岳月一眼，叹了口气说：“我是为了工作才在这里租了房子，要是不在那里做我爸爸肯定要求我搬回家去住！我家的情况你也明白，爸妈对我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我要是一直跟他们住下去，他们整天争吵我不疯才怪！关于找男朋友的事情我也想自己做主，可我爸爸太过关心我的事情，天天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好意思对他有所隐瞒？有的时候我真希望爸爸能像老妈对我不理不问，那样我就可以自由了。可偏偏他对我的爱甚过爱他自己，所以我永远都成不了自由人！再说，别人介绍的那些我自己也觉得没有感觉，勉强在一起痛苦倒不如单身来的干净！唉，说不上我天生就是孤单的命，注定了这辈子不会有人跟我有缘！”
    岳月推了柳青一把，翻了下眼睛说：“又说傻话了吧？那是缘分没到！不过说真的，以前我很羡慕你有个处处关心你的好爸爸，现在真是庆幸我爸爸不像你爸爸！他对我的事情从来都不过问，我这才有自由自在的日子过！对了，今天那个男人看上去很不错，不管他大脑有没有毛病，要不你试着跟他交往看看？我看他对你是认真的，又占了你的便宜，说不上时间一长你们还真能找到感觉呢！”
    “胡说什么？他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怎么可以跟他交往？再说，交往下去我若真对他动了情，万一哪天他清醒了知道我不是他想的那个人，那我不是自找苦吃吗？而且，他对心里的那个人感情很深，我不能欺骗他！”柳青马上否决了岳月的提议，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董浩深情凝视的样子。
    “你自己已经动情了吧？嘻嘻，我只是随便说说，看把你给紧张的！不过也难怪，把初吻给了一个那样的阳光男人，是我也会动心！要是下次他再出现，你最好问问清楚他找的人姓谁名谁！若真的不是你，你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好好工作，好好相亲，争取早日告别单身生活！若喜欢的人就是你，那我恭喜你找到了个好男人！”岳月看着柳青的脸色嘻嘻笑着，又说：“我要回去了，胡波还等我一起出去饭呢！下次有时间我再约你，有事给我电话！”
    柳青微微愣了一下，随岳月站起来推了她一把，将她送到门口说：“谁动情了？今天的事我可是吃亏的很，没把他送到派出所就是好事！你啊，现在心里就只惦记着胡波，重色轻友，小心我和你断绝关系！”
    岳月哈哈一笑，一边下楼一边说：“你吃亏？要我说你占了便宜才是！那男人那么帅气，吻你的滋味也一定很特别……等你以后也恋爱了，就不会说我重色轻友了……下次遇上好男人主动点，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柳青看着岳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身关上门又坐回了沙发，拿起小猪抱枕细细端详着，轻声问：“臭猪，我真的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可我怎么就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第四章 迷雾重重

    连续两天董浩都没有再出现过，柳青的生活依旧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工作毫无起色，生活单调乏味。公交车上的那段艳遇就像是一场梦，只留给她无尽的回忆。空闲的时候她会想起董浩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的温柔足以让她融化。但她又清楚地知道，他嘴里的小青根本就不是她！所以，那份温柔也永远不会属于她！
    下班以后，柳青路过菜市场买了些菜，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下一个方案的构思。她在一家服装公司做设计，一直以来都很顺利，多次得到领导的表扬。但自从上个月杜丽丽上任后，她一连做的四个方案都没有通过。而且杜丽丽好像故意跟她过不去，方案呈上去只看一眼就挑出一大堆毛病。
    柳青实在想不通杜丽丽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她们本来是很要好的朋友，职位平等，又是临桌，经常一起逛街，一起谈心事。而且杜丽丽做经理她也很支持，本来她就比自己能干。但自从她上任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见到以前的同事连声招呼都不打。尤其是对柳青，冷嘲热讽，话中带刺，似乎对她很不满意。要是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考虑换工作了。她不争名不争利，但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别人的脸色。
    “小青……”
    柳青正低头想着事情，前面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横在她面前。她忙抬头一看，那人正是董浩！两天不见他似乎精神了很多，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衣着得体，大方而不失风度。她心里忽然就有些激动，这个两天前还让她惊慌失措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却是那样的亲切！岳月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美男子！她不自觉地立在原地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只片刻，她就将笑容收了起来，心里暗暗地骂自己到：柳青啊柳青，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他眼里的小青根本就不是你，你在幻想什么呢？
    董浩上前一步看着柳青，接过她手的菜拎着，轻声说：“小青，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我跟着你两天了，可又怕吓到你……我想吃你做的饭，可以吗？”
    柳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董浩，心情很是复杂。他究竟把自己当成谁了？还是说有目的地跟自己接近？如果长此下去，她真的会喜欢上他！可他心里的那个她真的就是自己吗？或许他是神经不正常，但她不能欺骗自己！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问：“你确信你真的认识我？你的小青叫什么名字？董浩，我不是骗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如果你愿意和我做个普通的朋友我们可以交往，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吗？”
    “小青，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不，你在骗我，你就是我的小青！你说要做我的新娘，你说要和我白头到老，你还说生几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小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再也不会跟你吵架了，真的，小青，别离开我！”董浩手里的菜掉在了地上，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紧紧地抓住了柳青的肩膀摇晃着，近乎哀求地叫嚷到。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他们两个窃窃私语，柳青挣脱开了董浩的手，从包包里拿出了身份证，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我身份证，你看清楚了，我叫柳青！我想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你的小青应该不会跟我同名的是不是？我真的不想冒充那个愿意做你新娘的小青，这对你不公平，对我自己更不公平！”
    董浩看着柳青接过了身份证，低头细细端详了片刻忽然就笑了：“小青，你为了逃避我连名字都改了！不过，你可骗不了我，你改了名字没有改生日！呵呵，我没有认错，真的没有认错，你就是叶小青……好了小青，别闹了。以前我们闹了矛盾你不都很快就能原谅我的吗？我们回去好吗？我肚子饿了，你做的青菜鸡蛋面最好吃了！”
    “不，不可能！你是说你的女朋友叫叶小青？跟我是同一天出生的？这，这怎么可能！”柳青一把抓过了身份证，瞪着董浩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自己和他女朋友长得像那还说的过去，可没理由生日也一样，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本来就是你自己，有什么不可能的？！好了，回去好吗？我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还要和你一起消耗掉这些菜……对了，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你个小坏蛋，藏起来可害苦了我，你怎么就忍心我难过呢？”董浩捡起菜拉上柳青的手就朝小区走去，眼睛里是满满的幸福。
    柳青被董浩拉着进了小区门，一时间沉浸在了这种突然而至的幸福当中。如果真的有这么个男朋友每天等着吃自己做的饭菜，那她的生活该有多么充实！再说，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董浩拉着柳青一直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微笑地停下脚步看着她说：“开门吧，改天你应该给我一把钥匙，这样我没事的时候就可以来帮你收拾房间！”
    柳青抬头看了一眼董浩，猛地抽出手回到了现实中，倒吸一口冷气质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不都说了吗，我跟了你两天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住这里？”董浩有些得意地说着，抬手在柳青头上揉了一下，亲昵地说：“快开门吧，昨天晚上我在这里站了很久，怕吓到你这才没有敲门！我猜想你的房间一定有只小猪，还有粉色大狗熊，对了，应该还有几盆兰花，窗户上还有风铃，对不对？”
    “啪”的一声，柳青手里的包包掉在了地上，看着董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他说的每一样东西她房间里都有，而且他跟踪自己两天，她怎么就没有一点感觉？莫非他根本就不是人？
    董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扶住柳青靠在了墙上，一边捡起包包翻找着钥匙一边紧张地问：“小青，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你可别吓我……你先站好了，我这就开门！”
    “不，你别，别……”柳青害怕地看着董浩伸手就要去抢包包，他却已经拿出钥匙插在了钥匙孔上。
    “好了，马上就好……来，先进来休息一下！你看看，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水，我给你倒杯水！”董浩快速打开了房门，扶着柳青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又慌张去倒水。
    柳青呼吸急促地看着忙碌的董浩，拽过包包掏出电话就要拨给岳月。她真的觉得很害怕，虽然董浩看起来不像坏人，但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对她这么热情不说，还对她房间的一切了如指掌，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坦然地去接受这一切。
    董浩端着水快步到了柳青跟前，接过她刚刚拨通的电话挂掉放在了一边，将她搂进怀里小心而又疼爱地把水杯凑到了她嘴唇跟前，轻声说：“来，小青，喝点水！你一定是累坏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乖，有我在，你怕什么呢？张嘴，喝点水会舒服很多！”
    柳青像是被董浩控制了一般，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张开了嘴。她害怕，可她没有办法拒绝他的温柔。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他脸上又荡起了笑容，淡淡的，如晚霞划过天空。

 第五章 没有过去的过去

    “小青，好点没有？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爱自己，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全部，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不会原谅我自己！”董浩看着柳青喝了小半杯水，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顶在了她的额头上，近距离地看着她的样子温柔地喃呢到。
    柳青痴痴地看着董浩的样子，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芳香，大脑又如当初他吻自己时一片空白。刚才的害怕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只想就这样看着他，哪怕他真的不是人，她也想长久地这样下去。
    董浩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份，快速在柳青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松开她坐下环顾了一眼房间，点了点头说：“果真是我想的样子！只是，有些变化……小青，一个人住要小心一点，晚上关好门窗！”
    “你确定你大脑正常？”柳青舔了下嘴唇，回味着刚才董浩的那个吻，看着他有些不甘心地问到。
    “当然正常，你觉得我不正常吗？小青，别乱想了，我知道那次伤了你的心，让我们重新来好吗？就当我们两个现在刚刚认识，再回味一遍一起走过的快乐时光好不好？我记得我第一次去你房间的时候，你做了青菜鸡蛋面给我吃。那碗面是我这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今天你不舒服就有我来给你煮面，不过，不好吃可不能怪我！”董浩拉住柳青的手拍了下，笑着站起来拿起菜进了厨房。
    柳青略微呆了呆，走过去依在厨房门口看着准备择菜的董浩，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喃喃地说：“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董浩回头看了一眼柳青，笑着问：“小青，面条在哪里？要是没有我下去买……你去坐一会吧，别太累着，等好了我叫你！”
    柳青刚要说话，电话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她忙丢下董浩过去拿起电话一看是岳月打来的，接通了说：“岳月，你在哪里呢？”
    “在家吃饭啊，你刚才打我电话什么事？怎么刚通又挂了？是不是穷得电话费都交不起了？怎么样，这两天那个帅哥有没有再找你？”岳月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到。
    “哦，也，也没什么事。刚才，刚才本来是想给你电话的，又怕打搅了你和胡波，所以就挂了……”柳青看了一眼厨房里的董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岳月今天的事。
    岳月停顿了一下，认真地问：“小青，怎么了？听你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又受什么委屈了？工作不顺利就换一家，人挪活树挪死，你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柳青又瞥了一眼董浩，背过身去低声说：“不是，不是工作的事情，那个人，那个人在我这呢…。。”“哪个人……。你是说那个帅哥？董浩？！小青，你们该不会真的……天啊，他还当你是他心里的那个小青？他，你，你怎么会让他到你家里去？万一他要是……”岳月的声音马上抬高了不少，大着嗓门语无伦次地叫到。
    “你小声点，他在厨房做饭呢！我给他看了我的身份证，可他还是认定我就是他的那个小青，说我是为了躲他改了名字……岳月，你可别乱想，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其实我是不想让他来家里的，你知道我……”柳青回头看了看专心做饭的董浩，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岳月解释这件事情。
    岳月在电话那头忽然就笑了起来，打断了柳青的话说：“做饭？他在给你做饭？小青，看来你真的是时来运转了！再说，你也喜欢上了他是不是？所以就带他回了家？我早就说了，他那么帅，先不管喜欢的人是不是你，弄到手再说！恭喜恭喜，这次真的是要恭喜你了！”
    柳青焦急地跺了下脚，继续压低着声音说：“恭喜什么呀？岳月，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他对我实在是，是太好了！而且这两天都跟踪我，可我一点也不知道！”
    “是有点不正常……不过，那个帅哥给人的感觉真的不错，又对你那么好……你可以试着跟他交往，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上他真的一直暗恋你，现在装疯卖傻地大胆向你进攻！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疯狂起来连当事人怕都难以想象！不过，小青，你还是小心点的好，男人这东西很不可靠。尤其要注意的是，不要让自己那么快就掉进爱情的旋涡，免得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不要我过去陪你？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也好替你挡着！”岳月收起了笑容，琢磨了一下有些严肃地说到。
    “算了，我自己应付吧。他虽然是怪了些，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你继续吃吧，有情况我会给你电话！”柳青转身看着董浩，说完就挂上了电话，愣在原地没有动。岳月说的没错，男人确实比较复杂，她应该多个心眼才是。
    “小青，接完电话了？面条在哪呢，你还没有告诉我！”董浩探出头来看着柳青，抬高了声音问到。
    柳青微微笑了笑，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了面条，一边往锅里下一边随口问到：“你经常自己做饭吃吗？”
    董浩愣了一下，切着菜说：“不，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下过厨房…。。你瞧我切的这菜，跟棍子似的……自从吃了你给我煮的那碗面条以后，我就很想自己也做出那么香的饭给你吃。可我还没有学会的时候，你就……不过你放心，今天的面条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我相信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我就怎么了？”柳青抓住了董浩的话，紧跟着问到。
    “没，没怎么，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对了，小青，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董浩看了柳青一眼，忙岔开了话题。
    柳青拿起筷子搅拌着面条，看着董浩说：“是岳月，就是前天你见过的那个女生！董浩，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如果我真的是你女朋友，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呢？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
    董浩没有说话，将切好的菜装进了盘子，又把刀认真地洗净挂好，这才拉住了柳青的手，定定地看着她说：“小青，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有些记不清楚了，我们不再提好不好？就让一切重新开始，我们一定会过上比以前更快乐的日子……其实我第一次认识你也是在520路公交车上，当时车上人很多，你没有座位站在过道里。我上车以后就站在了你旁边，因为你冲我笑了下，很单纯，很可爱的样子！后来我发现有个小偷在偷你钱包，于是就将你搂在了怀里，冲小偷大声叫到：‘你做什么？她是我女朋友！’。小偷惺惺地下了车，你在我怀里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种羞涩、感激、害怕的眼神刺到了我心里最深处，我忽然就想好好爱你，一辈子保护你！那天你为了感谢我帮你挡了小偷，就请我回去做了面给我吃。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情景，我们两人一个煮面一个在旁边帮手，就像刚结婚的小两口，过着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
    “果真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如果我跟你是那样认识的，我想现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也会简单而又快乐，只可惜……”柳青回味着董浩的话，有些失落地笑了笑。
    “没有可惜，小青，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而且，我保证让你过上那种简单快乐的生活，相信我！”董浩有些焦急地打断了柳青的话，索性将她揽进了怀里，牢牢地抱住不放。
    柳青一把推开了董浩，有些生气地叫到：“你别自己欺骗自己了好不好？我和你从来就没有以前！董浩，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说啊，究竟想要怎么样？”
    董浩愣愣地看着柳青，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睛里忽然就多了一层水雾，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看着很是心疼！

 第六章 温柔的拥抱

    柳青忽然就有些心疼，仿佛受了委屈的是她自己。她不忍心再去看董浩的眼睛，转身打开火炒起了菜，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来掩盖内心深处的悸动。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才见上两面的陌生男人动心，她似乎早就见过他，从公交车上的那一眼开始，他的影子就永远地烙在了她的心里！难道冥冥之中他们真的有缘？或者她一直都在梦里面？
    “小青，别离开我……。我不要怎么样，只想和你在一起……那次真的是个误会，小青，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忘记以前，我们重新来好吗？小青……”董浩从柳青背后缓缓地揽住了她的腰，将脸颊贴在她头发上轻声地说着，语气里的真诚让人不忍心去怀疑他话的真假。
    “你真的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我不是你的原来的小青！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事实！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使你们分开，我一点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原来的小青回来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董浩，我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我只想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你明白不明白，我真的不想！”柳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董浩的额头，有些心酸地说到。
    董浩将柳青搂得更紧了些，依旧贴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说：“小青，你不是别人的替代品，你就是我的小青！不会再出来一个小青，真的不会！让我们都忘记过去好吗？一切重新开始！小青！”
    柳情抽了抽鼻子，任由董浩搂抱着自己。她喜欢被他搂着的感觉，喜欢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更喜欢他在自己耳边喃呢的声音。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像一块磁铁，她一碰触就被牢牢地吸了上去，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从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一切只是个梦，她也应该将这个甜蜜的梦做下去！毕竟，这样被一个男人爱着对她来说是第一次，她应该好好珍惜才对！况且，董浩的出现带来了很多迷雾，只有跟他相处下去，一切才能真相大白！就算最后真正的叶小青出来了，她也可以放心地撒手，让他们去过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柳青将眼睛里的泪水逼了回去，翻炒着锅里的菜转头冲董浩笑了笑说：“你还想不想吃面条了？这样抱着我可是会把菜炒糊！”
    “不管是糊的还是不糊的，只要是你做的，对我来说都很美味！”董浩看着柳青的笑脸微微愣了愣，快速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转身关掉煮面条的火叫到：“哎呀，面条都成面糊了！不过这样省事，免得吃的时候还要嚼！”
    柳青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董浩，被他亲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她怕一转头被他看到。难道这就是闪电恋情？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又是这么炙热？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求婚吗……自己这是怎么了，董浩究竟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到求婚……柳青胡乱地想着，脸色越来越红艳，嘴角的笑容收了放放了收，锅里的菜渐渐有绿变黄她也没有注意到。
    面条是烂的，菜是糊的，柳青看着桌子上的晚餐有些羞愧，董浩口口声声说叶小青做的面条好吃，自己这样的水平怕是很令他失望。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能早点承认她不是叶小青这个事实，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啊，很好吃！小青，你也快吃，别愣着啊！你不是告诉我面条就是要趁热吃吗？一凉就变味了！”董浩大口地吃着饭菜，用力地咀嚼着，一脸的享受。
    “你就骗我吧，我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好不好吃还不知道？对了，你做什么工作？明天要上班吗？”柳青端起碗冲董浩笑了笑，一边吃一边问到。
    董浩呵呵一笑，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说：“真的很好吃，我不骗你！我自己做出来的比这不知道要难吃多少倍，不过我都吃掉了……以前在一家公司打打杂，后来发生了点事情就不做了。现在是个自由人，可以每天都来看你！”
    柳青打量了一眼董浩身上的名牌衣服，知道他在隐瞒什么，也不点破地又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们知道你来找我吗？”
    “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不过，爸爸妈妈老了，不管事。姐姐虽然对我管的严，但我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对了，你还做服装设计吗？怎么样，顺利不顺利？”董浩熟练地回答着，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做服装设计？也是，你都跟我两天了，能不知道嘛……不怎么顺利，不过，打工就是这样子，起起落落都是领导说了算！”柳青略微迟疑了一下，冲董浩笑了笑又说：“你也该去找工作了，这么大个人整天闲着也不是个事！而且，你也不用每天都来看我，我想我们应该慢慢接触了解，是不是？那天你在公交车上非礼我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跟你坐在一起吃饭！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有搞清楚，在我心里有着太多的迷团，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我们的关系，真的太突然！”
    董浩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大口地将碗里的面条吃了个精光，这才看着柳青说：“我会去工作，这几天就在联系工作的事情！小青，别拒绝我每天来看你好吗？只要我知道你是好好的，整个晚上我都会睡的很舒服……有些事情是突然了点，前天我见到你的那一刻也觉得很突然，以为是在做梦！当我吻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所有的迷团都不重要，不要去追究了好吗？你只要知道我真的很在乎你，很想好好爱你这就足够了！”
    柳青看着董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其实你知道我的迷团是什么对不对？你能直接给我个答案吗？即便我是一颗棋子，我也有权利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棋子的对不对？董浩，我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否则，我是不会安心的！”
    “小青，你别乱想！你不是棋子，不是……”董浩舔了下嘴唇，话刚说了一半，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他有些疑惑地看了门口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柳青身上。
    柳青也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难道是岳月不放心过来看她了？她起身打开了门，却看见父亲柳成言满头大汗地站在外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爸爸，你怎么会来？下午不才打过电话吗？”
    柳成言没有理会柳青的话，从她旁边挤了进去，看着站起来的董浩有些愤怒地问到：“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女儿的房间？”
    “你女儿……伯父……”董浩看了看柳青，略微惊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柳成言。
    “爸爸，他是我朋友，刚才，刚才下班的时候遇见了，就顺便过来吃个饭！”柳青冲董浩使了个眼色，拉住柳成言的胳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讨好地说：“爸，你吃饭了没有？要不我去给你做点？”
    董浩似乎明白了柳青的意思，有些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说：“小青，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联系！伯父，您歇着，我先走了！”
    柳成言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看都没有看董浩，气臌臌地看着墙角喘着气。
    柳青冲董浩打了个“ok”的手势，看着他微微一笑关上了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第七章 父女情深

    “爸，瞧把你给气的，那人真是我一个普通朋友，我不骗你……对了，你怎么过来了？妈呢？”柳青撒娇地爬在恶劣柳成言的肩膀上，摇晃着他解释到。
    柳成言眼睛一瞪，回头看着柳青叫到：“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小青，从小爸爸就对你说过多少遍，要自重要自重，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个男人回房间？你别以为现在的小青年认识两三天住在一起就是流行，那都是在玩弄感情，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柳青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站起来大声说到：“爸爸，我怎么就不自重了？和朋友吃饭就是不自重？那满大街都是不自重的人！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认识两三天就跟别人住在一起的人吗？再说，我都二十六岁了，不是孩子，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有自己的朋友！也应该为以后考虑了是不是？难道你愿意看着我一直都嫁不出去？”
    “你是嫌弃爸爸了是不是？其实你坚持要搬出来住我已经想到了，你是嫌我管的太多，没有自由……小青，爸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希望你能幸福，比任人都幸福，知道吗？我对你的关心和爱甚过我自己，因为你是我所有的希望！我是过来人，经验比你丰富。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很容易上当受骗！即便有你喜欢的人，你也应该让我先看看才是，否则我会很担心！”柳成言定定地看了柳青一会，失望而又不安地说着，语气很是沉重。
    “爸爸，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是我的好爸爸，一直都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应该试着去谈恋爱的对不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对不对？你不可能陪伴我一辈子，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替我安排好。我总是需要一个人去面对生活！尤其在找男朋友这件事情上，我选择的是一辈子的伴侣，即便他对我再好，再有钱，我不喜欢还是不会幸福的对不对？”柳青有些内疚地拉住柳成言的胳膊坐到了沙发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着。这已经不知道是长大后跟父亲的第几次争吵了，她真的很想像别人一样，成年以后父母就能放手。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把她牢牢地抓着，还拿她当小孩子一样。
    柳成言伸手抚摸着柳青的头发，苦笑着叹了口气说：“也是，女大不中留，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唉，要是我能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也不会这样担心你……小青，找男朋友的事爸爸不反对，但一定要慎重！结婚前要保持有距离，否则受伤的永远都是你！而且，这事情也急不来，靠个缘分。你又不是很大，再过几年也没问题！”
    柳青撒娇地继续靠在柳成言的肩膀上，嘀咕着说：“还不大？人家像我这么大的小孩都会走路了……再说，妈不是总骂我嫁不出去吗？我要不尽快找一个，还真被她骂中了！”
    “人跟人哪能比？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谁也管不着！你别拿你妈的话当一回事，她嘴上那样说，心里也很疼你！”柳成言拍了拍柳青的脸慈爱地说到。
    “对了，爸爸，我到底是不是妈亲生的？怎么你对我这么好，她对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从小就见你们两个为了我的事情总是争吵，一边是冰一边是火，每次我都感觉我是你生的而不是妈生的！”柳青抬起头看着柳言成，翘翘着嘴巴问到。
    柳成言呵呵一笑，捏了捏柳青的鼻子说：“小混蛋，这个问题你都问过我多少遍了？以前不还给你看过出生证明的吗？你不是你妈生的是谁生的？你妈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刚生下那会，她还不知道有多疼你呢！现在年龄大了，大概就是所谓的更年期，脾气大了点，你也别往心里去！”
    柳青看着柳成言满脸的笑容叹了口气，又抱住了他的胳膊问：“那当时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你这什么意思？你当你妈生小猪呢，一胎好几个？怎么今天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怎么了？”柳成言拉开了柳青，看着她的眼睛问到。
    “呵呵，只是随口问问呗，没什么意思！对了，你怎么忽然来了？下午打电话都没有听你提起要过来！”柳青见柳成言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转移了话题。
    柳成言看着柳青舒了口气说：“还不是担心你……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忽然想来就过来了！对了，刚才那男的是谁？你同事吗？我看他不像是好人，你可要小心点！还有，要真想和朋友吃饭就到外面的餐馆去吃，那里人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随便带了男人回来多危险？以后要这样就还是给我搬回去住，否则我不放心！”
    柳青站起来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说：“是个普通朋友，这不刚好遇上了，我又买了菜，所以过来随便吃点！爸爸，你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我身边的每个人，其实他也不是坏人，只是有些奇怪…。。”
    “坏人的名字刻在脸上吗？我不是戴有色眼镜看他，他看你的时候两眼发光，企图不轨，这点我还是能看的出来！以后就少跟他来往，爸爸看人不会错！”柳成言白了柳青一眼，责怪地说到。
    “……”柳青回头看了柳成言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却又没有开口。父亲总是这样小心，她已经渐渐习惯了。现在她心里更多的就是董浩，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叶小青跟自己又有什么样的关系？难道自己和叶小青是同一个人？还是说董浩会穿越时空已经经历过了以后的事情？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就已经十点多了，柳青一边给柳成言削苹果一边说：“爸爸，吃完这个苹果你就回去，否则妈该担心了！再说，明天还要上班，我们都要早点休息！”
    柳成言盯着电视哼了一声，懒散地说：“赶我走是不是？我大老远地赶过来，你就真忍心让我再急匆匆地赶回去？没良心的东西，亏我把你当成宝贝！你妈才不会担心我，她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打麻将呢……今天晚上我就睡你这边，明天起来上班还近一点。”
    “睡我这边？爸，这多不方便，我就只有一个卧室……你还是回去吧，否则妈打完麻将回去一个人也很孤单！我给你打车，很快就到！”柳青手里的刀子晃了一下，险些将手削破。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睡卧室我睡沙发，不跟家里一样吗？我说小青，你现在毛病可是越来越多，小的时候还不是我搂着你睡？那个时候我出差你还哭闹着不肯睡呢，没少让你妈骂我！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不想让爸爸知道？今天晚上我就睡这边了，不回去！”柳成言将目光定在了柳青身上，像个孩子一样倔强地说到。
    柳青苦笑了一声，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柳成言说：“老小孩，现在跟以前一样吗？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能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你知道的？好，你不回去就不回去，睡沙发明天腰疼了可别怪我！还有，妈要是打电话过来你也要挡着，我可不想因为留宿你而引发家庭战争！”
    柳成言呵呵一笑，接过柳青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说：“还是闺女疼我，好久没有人给我削苹果吃了！放心，你妈打麻将经常通宵，哪里还有时间关心我！”
    “爸爸，你和妈有过爱情吗？从我记事开始你们就在吵架，现在又各忙各的，不累吗？”柳青看着才五十出头的父亲已经两鬓班白，收起笑容忍不住问到。
    “爱情？爸爸已经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了！我和你妈结婚就是为了彼此能有个伴，谈不上爱情。还好中间有你，否则我们两个怕是早就各奔东西了！小青，正因为爸爸的家庭不幸福，所以才希望你找男朋友能谨慎一些，别像爸爸一样虚度一生……以前爸爸不允许你跟男孩子交往，又吓跑了几个想跟你交往的男生，你恨爸爸吗？”柳成言停下了动作，目光呆滞地盯着手里的苹果看了一会，微微笑了笑认真地问到。
    柳青看着柳成言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她很难想象父母内心是怎么想的，没有爱情的婚姻继续维持着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存在？

 第八章 夜半惊魂

    父女两个争执了好久，最终决定柳青睡沙发，柳成言睡床。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在客厅里，营造出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柳青躺在沙发上看着窗户没有一丝睡意，满脑子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董浩的眼睛，好像就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一样，是那么地深沉，那么地用心。她甚至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柳青还是叶小青，可她又清楚地知道，董浩爱着的人是叶小青而不是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柳青眼睛一闭就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坐在520路公交车上，人不多，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到车停下的时候，董浩就像当天那样出现在了车门口，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干净甜蜜，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他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将她揽在了怀里，亲着她的额头说：‘小青，我爱你，永远都爱你！’。当她正要说‘我也爱你’的时候，另一个自己忽然出现在了他们两个跟前，她脸上流着血，衣衫破旧、头发凌乱地冲她叫到：‘柳青，你这个骗子，董浩是我的，他爱的人是我，是我！’。董浩搂着柳青的手松开了，站起来看了一眼两个女人，忽然就抱住了另外一个她，心疼而又吃惊地叫到：‘小青，你才是小青对不对？你才是我的小青！她是假的，她是假的！’。柳青心痛地看着董浩和另外一个自己，下了车朝前跑着，她很想说她不是真的要骗他，可就是说不出话来。董浩和流着血的那个她紧紧地追在她身后，大声地叫着喊到：‘你是假的，你这个骗子，你是假的小青，你是假的！’。
    柳青心里一急，忽然就醒了过来。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何时落了下去，屋里一片漆黑。她轻轻地吐了口气，心跳不已地回想着梦里的情景，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她转头刚想翻个身，却赫然发现客厅的中央站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
    这一刻，柳青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甚至连刚才跳动不已的心脏也放慢了速度，身上的汗水凉飕飕地渗入了肌肤，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黑影依旧在那里，似乎也正看着她。
    柳青心里恐怖到了极点，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她的第一感觉这黑影就是董浩。他出现的神神秘秘，又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当成了以前的女朋友，还说暗中跟踪了她两天，难道真的不是人？但她随后就想到了梦中的另外一个她，她确实跟自己长的一样，应该就是董浩嘴里的叶小青。董浩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会不会是她嫉妒董浩把自己当成她找上门来了？
    天啊，世界上不是没有鬼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柳青身上的寒毛渐渐竖了起来，客厅灯的开关在大门口，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就在柳青发抖的时候，黑影忽然朝前挪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与她的距离不到一米。
    柳青死死地盯着黑影，心几乎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很想大叫一声将内心的恐惧都发泄出来，又想弄清楚这个黑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他是董浩还是叶小青，这事情总要有个说法的才是。
    黑影又靠近了一步，站在沙发跟前看着柳青，缓缓蹲下了身，低下头去朝她脸上凑了过去。
    “啊……鬼…。。你，你究竟是什么，什么人！我是假的，我不是要骗你……”柳青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叫出了声，裹着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边朝后挪着一边声音颤抖地质问到。
    黑影显然也被柳青的举动吓了一跳，站起来后退了一步，愣了片刻才靠上来内疚地说：“小青，我是爸爸啊！没吓到你吧？小青？”
    柳青大脑里空白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柳成言没有回去。但她全身还是抖动个不停，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柳成严摸索地到了大门口，打开灯看着卷缩在沙发拐角发抖的柳青，心疼地上前抱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说：“小青别怕，爸爸在这里呢…。。真是的，我早知道会吓到你就不出来了……别怕，没有鬼，世界上没有鬼！”
    “爸爸？爸爸，你，你怎么会出来？吓死我了……爸爸，我真的好害怕……”柳青这才回过了神，一把抱住了柳成言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
    “唉，人老了，换了地方就睡不着，这不就出来看看你……傻丫头，我不是在里面吗？看到人影一想就是我，还吓成这样！乖，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柳成言扶起了柳青，替她擦着眼泪安慰地说到。
    柳青止住了眼泪，辩解地说：“我没有想到你在里面的嘛，平时都我一个人住……爸爸，你也真是的，出来就出来，动一下又不动的，屋里这么黑，我不害怕才怪！”
    柳成言歉意地一笑，搂住柳青的肩膀轻轻摇晃地说：“我这不是担心吵醒你的嘛，谁知道倒是把你吓的不轻！听话，要真害怕就搬回去住，我和你妈保证再不吵架！”
    “要不是你这样，我才不会害怕……”柳青推开了柳成言，依旧有些生气地嘟囔到。
    “好，怪我，全都怪我……对了，你刚才叫嚷着说你不是假的，不要骗你，怎么回事？”柳成言笑了笑，慈祥地问到。
    柳青心里一慌，又想起了先前的那个梦，躲过柳成言的目光随口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人说我不是你女儿，然后我就跟他吵起来了……”
    柳成言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盯着柳青的眼睛厉声说到：“胡说，你是不是我女儿我还不知道？小青，你到底听说了什么？怎么今天总是问这样奇怪的问题？爸爸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是不可衡量的，你长大翅膀硬了就想不认老爸了是不是？谁说你不是我女儿了，到底是谁说的？”
    “爸，那只是个梦而已，谁都没有说我不是你女儿！”柳青没有想到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真有些后悔刚才的话，笑了笑解释说：“可能是晚上我随口问了那么一句就留下了影象，这不做梦又给梦到了！刚才本来就做了个噩梦，眼睛一睁又看见个黑影，这才吓得大叫了起来！我是你女儿，永远都是！不管我长多大，你都是我爸爸，我像那种不想认你的人吗？”
    “小青，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傻问题了好不好？爸爸听到这些真的很伤心！我看着你出生然后长大，从来都没有后悔在你身上付出的一切！你是我的乖女儿，一辈子都是！”柳成言沉默了片刻，抓住柳青的手沉重地说完，站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一边朝房间走一边说：“睡吧，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柳青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多了一份内疚。是啊，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不是父亲的女儿呢？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柳成言那样疼她，宠她。她相信，他是天下最好的父亲！可叶小青又是谁呢？她真跟梦中的一样，和自己不分彼此吗？

 第九章 突然出现的婚纱照

    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柳青翻来覆去地乱想着，天色微微发白就起来做好了早餐，等柳成言一起吃过后，收拾了一下就去上班。
    清晨的大街上有些空荡，街边早点铺子里热气腾腾，新鲜的馒头包子看上去格外香。柳青一边走一边踢着一颗石子，呼吸着清新而略带凉薏的空气，却依旧提不起精神。以前她的生活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可自从董浩突然出现，一切都变了。她心里有着太多的事情想不通，压得有些难受。
    “小青，早！”董浩忽然从旁边的一棵树后闪了出来，在晨光中微微笑地看着柳青，眸子黑亮温和，有着说不出的爱意。
    柳青愣愣地看着董浩没有说话，只那样内心复杂地看着他。
    董浩上前一步，盯着柳青看了一会，将她拉进了怀里，吻着她的额头问：“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吗？怎么眼圈是黑的？是不是因为你随便带我回家你爸爸责怪你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叶小青是谁？她死了是不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柳青闭上眼睛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平静地问到。
    “小青，你没有死，你就是叶小青，又是柳青…。。”董浩身子颤抖了一下，捧起柳青的脸慌张地看着说：“到底怎么了？你爸爸对你说了什么？小青，你别吓我！昨天晚上我见你爸爸不高兴，一早就起来过来看你，我怕你受委屈！小青，既然你不想叫叶小青也没有关系，你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没有你！”
    柳青与董浩对视着，痛苦地说：“不，我不是叶小青，我一直都是柳青！董浩，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我是叶小青，是你女朋友，你有什么证据？我不想欺骗我自己，你从来就没有在我生活中出现过！你喜欢的人是叶小青，不是我！”
    董浩一把将柳青拉在了怀里，沉默了片刻又将她拉开，看着她害怕地说：“小青，你别吓我！你是叶小青，是我女朋友……你想要证据是不是？好，我这就带你去看证据，这就去！”
    董浩没等柳青说话，拉上她到了路边拦了辆的士，冲司机说：“去世纪影楼！”
    “二位是要去拍婚纱照吗？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好兆头！”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了一句。
    柳青疑惑地看了董浩一眼，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世纪影楼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电视报纸上都有他们打的广告。据在那里拍过照片的人说，效果真的很不错。不过价格也不低，婚纱系列最低的套餐也在万元以上。没多大一会，出租车就在世纪影楼前停了下来。董浩依旧像之前一样，丢下一百块钱就拉着柳青下了车，自信地看了一眼影楼的大门，冲她笑了笑拾阶走了上去。
    柳青心里越来越紧张，虽然她很想知道董浩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就是叶小青，但同时也很怕一切都成为事实！如果那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生，请问您是来拿照片还是……”门口漂亮的礼仪小姐微微弯了弯腰，多看了柳青一眼，恭敬地问到。
    “来拿照片……请问李娜李小姐在吗？我们的照片由她负责！”董浩笑了笑，将柳青的手握的更紧，礼貌地问到。
    礼仪小姐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说到：“小娜，有客人找你，请到大堂接待！”
    “我跟你有拍过照片？！”柳青看着董浩的侧面小心地问着，声音有些颤抖。
    “请二位往前走，李小姐在里面等着你们！”礼仪小姐又看了柳青一眼，客气地说着。
    董浩只笑了下，没有回答柳青的话，拉着她进了大堂。一个穿着制服、打扮时尚的女生马上迎了上来，笑逐言开地挽住了柳青的胳膊，翠生生地说：“叶小姐，董先生，你们终于来了！照片早就准备好了，效果非常不错，一直不见你们来拿！打过好几次电话也都是关机，以为你们把这么大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怎么会忘记呢？只是有点事情耽搁了……对了，我们可以先看看照片吗？”董浩又是一笑，大方地对李娜说到。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叶小姐，几个月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最近很忙吗？你好像瘦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结婚的时候穿婚纱好看！”李娜一边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边对柳青说到。
    董浩没等柳青开口，忙接过话题问：“你们最近也比较忙吧？大清早的就有这么多客人，生意应该很不错！”
    李娜呵呵一笑，将注意力放在董浩身上：“还行，这个时候适合结婚，好多人赶着拍结婚照！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一定，一定！”董浩没有回答李娜的问话，笑眯眯地看了看柳青。
    “看看，这就是你们最得意的一张，是不是很漂亮？二位可真是天生的一对，所有来的客人都很喜欢这种效果，所以我们也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顺便做做广告，呵呵！”李娜快走一步打开了旁边的门，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大幅照片说到。
    柳青感觉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愣在原地一步也移不动，只呆呆地看着照片。那上面的人分明就是自己和董浩，亲昵地偎依在一起，甜蜜而又羞涩地亲吻着对方！照片上的她满脸都是幸福，明眸皓齿，看上去竟也绝美无比！着了淡妆的董浩看上去更加英俊，笑容里面隐隐还有些期待。
    董浩松开了柳青的手，快步上前抬起了照片，手指颤抖地伸向照片中的柳青，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小声说：“好漂亮，真的很漂亮！小青，你看到了吗，这照片比我想象的要漂亮很多……我们两个确实是天生的一对，不是吗？”
    李娜转身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叠相册，放在桌子上冲柳青和董浩说：“这里还有不少，拍的都非常漂亮！很多人都说我们是找了专门的模特来拍的，不相信你们只是普通的客人……二位先来看看，哪里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忙你们进行修改！人生就这么一回，可不能留下任何瑕疵！对了，我们老板还想留二位的几张照片来做宣传，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将免去你们这次拍照的费用！”
    “小青，喜欢吗？是不是很漂亮？我没有骗你对不对？来，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应该一样的好看！”董浩没有理会李娜的话，抬头看着柳青温柔地问到。
    “不，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柳青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盯着照片上的人，喃喃地说到。
    “叶小姐，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不满意？这组照片真的很漂亮！过来嘛，再看看其他的。要是你不满意放大的这张可以挑选别的，我们会重新为你加工制作！”李娜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董浩，客气地说到。
    董浩上前一把抓住了柳青的手，拉着她坐在了李娜旁边，安慰地小声说：“小青，你要是不喜欢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拍，直到你喜欢！来，看看其他的，好吗？”
    李娜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相册，指着第一张照片说：“看看这个，你们的动作都很自然！尤其是叶小姐你，笑的很美！还有旁边的景色，真的很不错……。”
    “不，这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柳青猛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摇晃了几下，转身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第十章 影楼求证

    “小青，小青你别跑……危险，快回来！”董浩追了出来，站在世纪影楼的门口大声喊着，却始终没有追上去。
    柳青没有目的地乱跑着，身边的车辆疾驰而过，有好几次都险些将她撞倒。她顾不了那么多，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如果说董浩的出现是个意外，或者可以归结到他精神失常上，但刚才的照片又怎么解释？那上面的人除了比现在的她微微胖了一点以外，几乎找不出第二点不同的地方！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两个自己？或者就像岳月说的那样，她失忆了？即便自己真的曾经失忆过，可父母和身边的朋友不会都跟着失忆才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谁能告诉她？！
    直到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柳青这才停下脚步，目光呆滞地顺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她回想着和董浩的每一个细节，企图从中间发现点什么。可越想越乱，根本就理不出头绪。也不知道岳月现在在忙什么？她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吗？
    柳青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忙掏出来一看是公司的号码，接通了问：“你好，哪位？”
    “柳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月没有一个方案通过，今天又不按时上班，是不是不想做了？要真不想做你早点说，别拉了大家的后腿！”杜丽丽的声音响点着的鞭炮一样，带着火药味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杜经理，我，真是对不起啊，我临时有点事，所以……”柳青这才想起来今天没有去上班，拍了一把额头小心地解释着说到。
    杜丽丽没等柳青把话说完，就又凶巴巴地说：“临时有事？临时有事不会请假吗？你一声不吭地就可以不来，究竟还把我这个经理放不放在眼里？柳青，别以为以前我和你是同事你就可以这样嚣张。我这人做事公私分明，你犯了错误一样会得到严格惩罚…。。”
    柳青不耐烦地打断了杜丽丽的话，第一次冲她发火地叫到：“杜经理，你想怎么样惩罚都可以，随便你，好吗？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包括你在内！”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杜丽丽似乎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大着嗓门喊叫了起来。
    柳青没等杜丽丽喊叫完就挂上了电话，思索了一下干脆关机，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在街道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愣愣地看着花圃里的鲜花发起了愣。
    直到太阳晒的眼睛发花，柳青这才站了起来。她走到树阴下站了一会，决定回世纪影楼问个清楚。李娜是当初拍照的负责人，她应该比较熟悉叶小青的才是。或许能从她那里打听出些什么来，至少能证明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也行！
    注意打定后，柳青延着原路又走了回去。世纪影楼门口的礼仪小姐看着她微微愣了一下，这才弯了下腰说：“小姐，那位先生刚才已经走了……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哦，我找一下李小姐，有点事情！”柳青冲礼仪小姐不自然地笑了笑，装做轻松地说到。
    “李小姐在里面，您进去就可以看到她！”礼仪甜甜地笑着，指了指大门里面。
    柳青又是客气地一笑，走进了大堂，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着整理相册的李娜。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她身边问：“李小姐，我们能，能单独谈谈吗？”
    李娜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柳青，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说：“当然可以…。。这边请！”
    两个人又回到了先前的房间，董浩和叶小青的照片依旧放在桌面上，点缀的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甜蜜的味道。柳青看着照片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有些不安地环顾了房间一眼，笑着说：“先前，真是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董先生已经向我解释过了……其实遭遇了那么多，你们应该更加珍惜对方的才对！刚才你突然跑开董先生真的很担心，看的出来你在他心里一直都很重要！”李娜职业性地微笑着，看着柳青又说：“其实你应该高兴的才对，别人的恋爱只有一次，而你可以经历第二次！这些婚纱照可以暂时不拿，现在医术发达，等你回想起一切再过来拿也不迟，我们会一直为你们保留！”
    “他对你说我失忆了？你确定这照片上的人就是我？！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记错，或许这人只是和我长得有些像，而实际上跟我不是同一个人！”柳青舔了下嘴唇，有些吃力地指着照片上的叶小青问到。
    李娜呵呵一笑，歪头看着柳青说：“你觉得我像是在骗你吗？照片上的人跟你像不像我想你自己也看的出来……叶小姐，别怀疑眼前的事实，你就是照片上的人！而且，董先生是个很好的伴侣，错过了你会后悔！再说，先前你们两个来的时候很亲密，一举一动都非常默契，这些从照片上都能看的出来。现在虽然你不记得以前了，可你不能轻易否定你们的爱！”
    柳青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低声说：“可我从来就没有失忆过，我认识他还不到一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叶小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又怎么会记得自己失忆过？你可以怀疑我每天接待很多客人，认错了你，但董先生会认错你吗？你也应该感觉的到，他对你的爱还是那样炙热对不对？试问如果你们真的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他又怎么会对你有这么深的感情？”李娜细心地开导着，对这件事情似乎也很有兴趣。
    “你对照片上的两个人了解多少？比如他们在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对不起，我本来不该问你这些，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柳青沉默了一会，抓住了李娜的手问到。
    李娜紧紧地握了握柳青的手，温和地说：“我对你们了解的并不多，因为我们不会轻易去打听客人的身份，除非他们自己愿意说！我只记得当天你们两个来的时候很亲密，整个过程都是用董先生的名字登记的。当时化装师将你的妆化得浓了点，董先生不满意，说你就是一朵兰花，只要淡妆就足以好看……好像你无意间说过，说你是中学老师。至于董先生，好像在一家比较大的公司做什么……真是不好意思，时间过去的太久，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了！你们两个都比原来瘦了些，但他看你的眼神还是那样深情！”
    柳青苦笑了一声：“老师？呵呵，我什么时候做过老师？不，我不是叶小青，董浩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这照片我可以拿走吗？或者我只拿一张？”
    “别再怀疑了，好的爱情不是总光临你的，丢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收据在你这里吗？我们这里的照片只能凭收据提取！”李娜松开了柳青的手，站起来客气地问到。
    “收据？我，我没有收据，但你都说了这上面的人是我……”柳青一愣，也跟着站起来辩解到。
    李娜摇了摇头，看着柳青说：“真不好意思，没有收据我们是不可以外放相片的，除非是当事人一起来，证明收据遗失或者忘带了才可以！”
    柳青失望地愣了一下，又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两个人，这才说：“那打扰了，改天我会和董浩一起再来！”
    “慢走，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李娜一直把柳青送到了大门口，挥了挥手看着她过了马路。
    柳青茫然地走在大街上，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

 第十一章 出谋划策

    看看时间也将近中午，柳青乘车到了岳月上班的地方，打电话将她呼了出来。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找谁诉苦的好，岳月见过董浩，也许只有她才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
    “大小姐，怎么了？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被炒鱿鱼了？那样的公司我早就劝你别做了，现在炒了好，好好放松放松，然后找一份更好的！算了，看在你今天特意来找我的份上，我请你吃一顿，将所有的痛苦都嚼碎了吞下去，一切重新开始！”岳月下了楼，上前拍了柳青的肩膀一把，大大咧咧地说到。
    “比炒了鱿鱼更可怕！”柳青盯着岳月认真地说着，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们两个虽然早就是死党，但性格却截然不同。很多时候柳青非常羡慕岳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似乎永远都没有烦恼。她也曾试图那样轻松地面对生活，可她天生就不会伪装自己，笑的时候总是想哭。
    岳月略微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问：“什么可怕的事情？是不是你和那个董浩怎么了？”
    柳青逼开了岳月的眼光，转头四下里环顾了一周说：“我们去那家餐厅吧，肚子饿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大吃一顿的吗？”
    “你不会是真跑来白吃我的吧…。。请你吃饭可以，不过，你别再卖关子了，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岳月松开柳青的胳膊一跺脚，像个孩子一样翘起了嘴巴。
    柳青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拉上岳月进了旁边的餐厅，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点好菜盯着她认真地问：“岳月，我有失忆过吗？或者，我曾经有过董浩这样的男朋友吗？”
    岳月又是一愣，皱起眉头看了柳青几眼，扑哧一笑嘟囔地说：“失忆？我倒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很失态！小青，你该不会真相信那个疯子董浩的话，认为自己和他原来就是恋人吧？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一清二处，有没有和他谈过恋爱能不知道？要我说这就是男人追求女人的把戏，搞的轰轰烈烈，到头来还不就一个目的！”
    “可是我看到我和他的婚纱照了，那上面的人真的是我！”柳青将身子朝前探了探，有些痛苦地说到。
    “什么，婚纱照？！”岳月的反应比柳青想象的还要激烈，手里的茶杯一晃将水洒了出来，烫得她又是龇牙又是甩手。“小青，你没有说笑吧？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青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看着泛黄的茶水幽幽地说：“我都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肯定没有失忆过，也肯定没有和他去拍过婚纱照，可事实上那照片我刚刚才看过，上面的人就是我和他！昨天晚上他去了我那，一再说我是他女朋友，还说我们两个是在520路公交车上认识的……我以为是他乱说，或者大脑不正常，但那照片是真的啊……岳月，你说这事情怎么这么奇怪？难道我会分身？我都快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岳月张着嘴巴愣了好大一会，像是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说：“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家伙为了尽快抱得美人归，耍手段得到了你的照片，然后copy了一张你们的婚纱照，好让你相信你和他本来就有一腿，应该水到渠成地在一起！”
    “要是那样我也不用这样发愁……那些照片是在世纪影楼拍的，有很多张，拍的非常漂亮，不可能是合成的！而且我也单独问过影楼的人，连她都认为我和照片上的是一个人。还说我们两个当初去拍照的时候很亲密，也很默契，所以才拍出了那么好的效果！”柳青继续低着头，声音更加地低沉。
    岳月慌张地站了起来，碰的桌子晃动了几下，盯着柳青没有说话。
    柳青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岳月，疑惑地问：“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没……”岳月重新坐下，紧张地看着柳青小声说：“小青，你可能遇上，遇上鬼了！以前听我家那边的一个老人说，鬼能变幻出现实中的一切！也就是说你看到的一切好像是真实的，但实际上是个虚景，真正上是不存在的！”
    “你胡说什么？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柳青后背上一凉，忽然就有些害怕。恰巧服务员送菜过来，她长长地吐了口气，看着岳月没有再说话。
    岳月拿起筷子捣弄着菜压低了声音又说：“不骗你，鬼这种东西没见过的就说没有，可实际上或许真的存在呢！”
    柳青忽然就想到董浩深邃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说：“要不我和你现在去世纪影楼看看？要是我们两个都能看到，应该不会是虚的了吧？”
    “下午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不能跟你去……要不这样，你要是再见到那个男人就咬破自己的右手的中指，将你的血甩到他身上去，看他会不会消失！听老人说右手中指的血能辟邪，鬼沾上就会消失！万一那鬼真是来挑新娘的，你一不小心明天连我都见不到了！”岳月左右看了一眼，扭捏地拒绝了柳青，低声出了个点子。
    “这，你说的怎么这么恐怖……真会管用吗……我觉得应该有其他原因，他应该不是鬼，因为他出现的时候都是白天，再说……”柳青难以相信地看着岳月，疑惑地说到。
    岳月抬高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就试试，也就流那么一丁点血，至少自己心里塌实一些是不是？现在人类进步了，说不上鬼也可以进化的不怕阳光了呢！你遇上的事情还真是有些邪门，除了用鬼这一说法解释的通以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柳青瞪着岳月没有说话，董浩要真是鬼，为什么他拥抱自己的时候胸膛是那样温暖？还有手掌，始终都是暖暖的。
    “唉，也许他不是鬼，那么帅气的男人怎么会是鬼呢？”岳月叹了口气，像是说给柳青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转头看了看窗外，又接着说：“要不你就跟踪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他有家有工作，那就应该不会是鬼，而且说不上你也能找出些怪事的原由来。要是他离开你以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那就一定是鬼！”
    “看来只能这样了……我今天旷工了，然后挂了杜丽丽的电话，估计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也好，就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来弄清楚这一系列的怪事，然后再考虑以后的事情！”柳青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下定了决心地说到。
    岳月斜着眼睛看了柳青一会，小声问：“要是他是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你会不会爱上他？”
    柳青愣了一下，看着岳月嘴角微微一翘，没有忧郁地说：“会，只不过他心里不会有我！”
    “乖乖，说的这么直接，不考虑考虑？你可从来没有这样直接过，难道真的一见钟情了？万一要是他心里也有你呢？你爸爸不同意怎么办？”岳月像是不认识了柳青，抬高声音问到。
    “你别大声嚷嚷，别人都看着我们呢！”柳青拉了岳月一把，转头看着窗外说：“爱情是自己的事，只要是我真的心动了，我爸爸不同意也要去争取！可我最怕的就是他把我当成了别人，可他又不承认这个事实……其实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鬼，他真的喜欢那个跟我一样的女人！”
    “看来你是真的动心了！小青，你怎么就这么不幸呢？第一次动心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好了，快吃吧，吃完了找个地方去散散心，然后去找那男人按照我教给你的办法去做！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忙完这段时间我就有空陪你了！”岳月看了一眼时间端起饭大口地吃着，给柳青的碗里也夹上了菜。
    柳青眼角微微一湿，掩盖地也跟着吃了起来。是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艳遇，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该怎么样去面对这一切？

 第十二章 突然的变故

    和岳月分手以后，柳青又在街上晃了好大一会，这才打车朝公司走去。中午那样对杜丽丽，这份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怎么说也要回去收拾下东西，腾出位子好给新人。
    柳青一走进办公室，临桌的小爱就凑过来小声地问：“小青，你做什么去了？这下你是完了，孔雀见你没来就大发脾气，连我们都给连累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但愿以后没有人会连累到你们！”柳青有些歉意地看着小爱，坐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到。
    小爱愣了一下，忙问：“她已经把你炒了？！旷工半天也不至于直接就炒了吧？这也太过分了！”
    柳青笑了笑，从小爱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她没有炒我，是我想走了……这样说出去是不是好听点？是我炒了公司，呵呵！”
    “小青，杜经理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柳青话音刚落，前台小妹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所有的人都抬起头将目光对准了她，有同情的，也有看笑话的。
    “瞧，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看来她还真是等的不耐烦了！”柳青环顾了大家一眼，对一旁愣着的小爱说着，起身拍了她肩膀一把就朝杜丽丽的办公室走去。
    杜丽丽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身正装的她正优雅地喝着咖啡，嘴唇上的口红像鲜血一样，点缀的整个面部都有些狰嶙。
    柳青走进去不等杜丽丽说话，就抢先一步平静地说：“杜经理，我已经决定辞职了，就今天！这个月没有出任何成绩，希望没有影响到你在老板面前的形象。至于工资能给多少算多少，你看着办吧！”
    杜丽丽轻轻啜了一口咖啡，抬头看着柳青露出了一个笑容，走过去关上了门，拉住她的胳膊摇晃着咯咯一笑说：“小青，你这是在耍哪门子的脾气？不就旷半天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马上辞职？就是你愿意走我还舍不得放你呢，咱两个可是好朋友，没有你我这工作做的多无聊！你就甘心让我一个人来应付这么多人？”
    柳青吃惊地瞪着杜丽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自从当上经理以后就目中无人，办公室的同事背地里都叫她孔雀，怎么忽然又和自己套起近乎来了？她原以为她会破口大骂，甚至会将桌上的文件甩到她脸上。可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是不是为中午那个电话赌气？我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做领导要有个原则……再说，大家都知道我没升上来的时候跟你关系好，这个时候要是对你有所偏袒，以后还怎么管教其他人？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是有特别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旷工的是不是？谁都有遇上急事的时候，这个我能理解……好了，过来坐下，喝杯咖啡消消火，咱再谈谈工作的事情！”杜丽丽拉柳青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又亲自给她冲了一杯咖啡，加好糖递到了她手里，微笑地看着她。
    “这，杜经理，我……”柳青看了一眼手里的咖啡，又看着杜丽丽那张夸张的脸，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这一切都像是在演戏，变化快的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处。
    杜丽丽亲昵地拍了拍柳青的手，红唇夸张地蠕动着说：“好了，别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感激我还是不理解？别看我平日里对你严格，那是都是工作需要嘛！小青，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我要是就这样放走了你，还真是亏大了！对了，你上次交上的那个方案我又仔细看了下，很符合当今的潮流，并且也得到了总经理的认可，准备马上下单加工，争取在换季前上市！而且，如果订单多就作为下一个季度的主打产品，参加年底的服装走秀……。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年底的走秀要是一炮打红，你可就是高级设计师了，到时候风光可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哦！”
    柳青呆呆地看着杜丽丽，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清楚地记得上次将方案交上去的时候，她也化着这么浓的妆，只看了一眼就将稿子甩到了她身上，并大声地叫喊到：“公司真是白养你了，这么垃圾的东西也好意思交上来？柳青，别以为资格老就可以混饭吃，再这样下去你马上给我走人！”可现在怎么全都变了呢？服装秀？那是多少设计师梦寐以求的荣耀，难道自己真的走运了？
    “好了，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开始工作！我可是对你希望很大，不要让我失望啊……还有，我已经给行政部说了，今天旷工的事当病假处理，只扣你半天工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我帮你请假。”杜丽丽站起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端起自己的咖啡啜了一口，温和地说到。
    柳青又呆了片刻，脑子里一片混乱，转身就往外面走。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莫非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小青，咖啡端上，喝了能提神……这是我拖人从巴西带过来的，味道很正宗！”杜丽丽喊住了柳青，快步上前端起泡好的咖啡走到她面前，递过去说到。
    柳青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身子僵硬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那杯咖啡发起了呆。
    “小青，没事吧？你真的要走？”小爱小心地凑过来问着，语气里有些疑惑，“孔雀怎么忽然这么好心，炒你走还给咖啡喝？闻这味道应该是她上次炫了的巴西咖啡吧？听说她每天也只喝一小杯，连比较贵重的客人都不给，怎么就……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柳青根本就没有用心听小爱说话，回想着岳月的话，一把抓住了她问：“小爱，你看我是真实的吧？这咖啡也是真实的是不是？不是幻觉？”
    小爱身子一抖，有些胆怯地看着柳青，嘴巴动了几下才说：“小青，你怎么了？今天莫名其妙地旷工，现在又这样神经，是不是生病了？什么幻觉？你可别吓我，我，我一向胆子小！”
    “哦，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孔雀没有炒我，反倒，反倒对我态度很好，还说今天帮我请了病假，这很不正常啊……”柳青松开了小爱，转头继续看着咖啡嘀咕地说到。
    “对你态度很好？！”小爱吃惊地叫出了声，左右环顾了一眼忙又问：“是不是你有什么亲戚熟人是公司领导？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吧？她今天早上发火的样子恨不得将不生吞活剥了，怎么可能会态度很好？”
    柳青忽然就想到了董浩，将咖啡推到了小爱面前，急匆匆地收拾着东西说：“小爱，这咖啡你喝了吧，浪费了有些可惜……那个，我有点事情要先走，明天见！”
    小爱诧异地看着柳青起身离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第十三章 莫名其妙的车祸

    等出了公司站在路边等车时，柳青这才想起来没有办法联系上董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被他吻了好几次，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连个联系电话都不知道，真的被鬼缠上了吗？她茫然地顺着街道走着，心情复杂的不能言语。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等了一会，红灯变成了绿灯，柳青跟随人群顺着人行道穿过马路准备先回住的地方。董浩说不定已经在家门口等她了，关于婚纱照的事情他应该给自己一个解释才行。
    忽然，一辆黑色摩托车从旁边冲了出来，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冲向柳青。她本能地大叫一声朝旁边跑去，摩托车拐了个弯还是撞在了她身上。好在及时停了下来，仅仅只是将她撞倒在地，并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故。
    惊魂未定的人们将跌倒在地的柳青团团围住，关心她受伤没有的同时纷纷指责司机不守规则，有人甚至暗示柳青应该乘机敲诈一笔，算是精神补偿费。
    司机看着柳青脱下安全帽，灿烂地笑笑下了车，蹲下身看着她问：“小姐，你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这车好像刚才失去了控制。要不到陪你到附近的医院去检查检查？”
    柳青没有想到司机是个跟自己年龄相仿、又长得好看的男人，他的头发略微卷曲着，眼睛大而有神，皮肤细腻的如同女儿家。挑逗的香水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宽松的休闲服并没有遮盖住他挺拔的身材，反倒多了一分成熟之气。她愣了一下忙站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说：“不，不用，没什么大碍……你这车真该好好检查检查，要是真碰到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车是该换了……去检查一下吧，这样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否则我会一直惦记着这事！前面就有医院，又不远。我撞了人应该负责……再说，这样怕也走不了，大家都看着呢！”男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有些倔强地坚持着，依旧微微笑地看着柳青，目光在她脸上来回转悠。
    “姑娘，还是去检查一下放心！现在他还没走，万一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想找都找不到人！刚才我明明看着前轮胎撞上了你，不可能没有事的！”一个老伯白了男人一眼，关心地劝慰到。
    “真的没事……这，这不是好好的嘛……”柳青被男人看的心里一慌，忙转过脸去走了一步，冲老伯说到。
    男人呵呵一笑，像撞到柳青的不是自己；“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检查一下是为了你好，怕我吃了你不成？再说，有些伤是内伤，当时没事不能保证以后都没有事啊？我可不想等你出事以后再劳动警察满城找我，那样我可就罪加一等了！”
    柳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见男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就去检查一下，花的多了你可别说我敲竹扛。”
    “怎么会呢？陪你去医院检查这是应该的，我像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来，我扶着你坐车上，就算没有撞到刚才摔了一下也不轻，你们女孩子身子娇嫩，受不起这个折腾！”男人笑的有些轻佻，上前就抓住了柳青的胳膊就把她往车上拉。
    “哎，你这是做什么？我，我真的没事，放开手，我自己会走！”柳青挣扎着想甩开男人，可他的手就像粘在了自己身上，怎么甩也甩不出去。
    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干脆将柳青抱起来放在了摩托车后座上，加大了声音说：“别乱动，小心掉下去！我这是为了你好，万一要是受了内伤是不能做什么运动的！再说，这都已经红灯了，我们挡在路中间更容易出事情……放心，我推你过去，不骑还不行吗？”
    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开了。没等男人开始推车，柳青就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穿过车流朝马路对面走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事，男人虽然热情，但笑容里总有一种琢磨不透的东西。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上什么祸事，尤其是莫名其妙冒出的男人，更是不能再去碰。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不坐车就算了，可这医院不能不去！走慢点啊，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万一真受了伤呢？你要落下个病根我可就要负责一辈子，这可是大事！”男人推着摩托车追了上来，看着柳青大声问到。
    柳青没有理会男人，继续走着，心里对他甚至有些厌恶。别的人撞了人恨不得马上逃走，他倒好，追着自己去医院，难道真的是负责？
    男人见柳青不说话，干脆将车停在了旁边，堵在她面前张开两臂近距离地看着她说：“你一定要跟我去医院……或者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电话、住址，我好时刻知道你真的没有事！”
    “你有病是不是？我有没有受伤我自己不知道？真是可笑，你撞了人还有理了？我凭什么要你电话、住址？让开，别挡着我的道！”柳青看着男人玩世不恭的面容忽然就火冒三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生活怎么一下子就乱套了！
    “呵呵，脾气还不小啊……我这是对你负责，不想给你带来麻烦也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小姐，你要真不跟我去医院，那我就报警了。这怎么说也是一例交通事故，警察肯定会判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我又不是坏人，你何必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看我太帅怕时间一长爱上我？嘻嘻，我还没有女朋友，你真的可以考虑！”男人嬉皮笑脸地又将脸凑近了一些，盯着横眉怒视他的柳青说到。
    柳青将头转到了一旁，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如果她是个男人肯定会给这个家伙一个耳光，可她不是！帅，她柳青虽然没有谈过男朋友，但帅气的男人见的多了，他再帅有董浩帅气吗，最多也就是有他三分之二的好看……该死，怎么又想到了董浩！她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轻轻咬住了嘴唇。
    男人一把拉住了柳青，霸道地说：“你必须要跟我去医院，否则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这是为你负责，希望你不要拒绝！”
    “去医院是吗？你钱很多是吗？好，我这就去医院，你别后悔！”柳青冷冷地盯着男人看了好大一会，点了点头挣脱开他的手，快步朝医院走去。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狂妄的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天去医院不把他的钱包花个底朝天她柳青还就咽不了这口恶气。
    “这就对了嘛……哎，你们女人真是麻烦，有人掏钱还不愿意花，脑袋少根筋……。放心，我王子安做事情从来都不后悔，包括刚才撞到你！”男人推上摩托车紧紧地跟在柳青身后，大声地说到。
    柳青心里一颤，难道是一个阴谋？可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有深入进去，才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否则，她真的会痛苦而死！

 第十四章 又一个纠缠者

    到了医院没等柳青说话，王子安就抢先排队挂号，并对她说：“身份证带着吧？给我看一下，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了？”
    柳青没有理会王子安，自己在另外一个窗口排了队，等挂好号才冲他说：“过来交钱吧，十二块，专家号！”
    “呵呵，咱两个还真有些心灵相通，我就是打算要挂个专家号，好好给你检查检查！”王子安掏出信用卡递进窗口，嬉笑地看着柳青。
    “无聊！”柳青嘀咕了一句，没等王子安办好手续就拿着病历上了楼，找到门症室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她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旋涡，越旋越深，找不到一丝出来的希望。王子安与董浩到底有没有关系？杜丽丽呢？真的是把自己当朋友？
    王子安蹑手蹑脚地走到柳青旁边，趁着她发愣一把抢过了病历，看着上面的名字说：“柳青？名字倒是好听，可就是脾气暴躁了点……。二十六岁，跟我很般配，我大你一岁……我撞了你也算是有缘吧，叫你小青怎么样？亲切些，叫着顺口！”
    柳青连对王子安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默然地看了他一眼，就又将头转了回来。
    “在生我的气？我只是让你来医院检查下身体，又没有把你怎么样！瞧你这样像是我欠了你多少钱一样……跟男朋友吵架了？没关系，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应该不比你男朋友差吧？考虑考虑，真的，你这人长的不怎么样，但脾气倒是合我胃口……”王子安在柳青旁边坐下，用胳膊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大大咧咧地问到。
    “你是好男人吗？要我说你就是癞皮狗，粘上人就甩不开……离我远点，等下检查完身体我可就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了，少再跟着我！”柳青没有看王子安，身子朝旁边挪了下，冷笑了一声说到。
    王子安跟着挪了下，笑着凑近了小声说：“你还真说对了，我的小名就叫狗子，别人都叫我癞皮狗……什么叫没关系了？我撞了你这关系已经定了，想没关系都难！小青，别对我像对仇人一样，我这么负责的男人上哪里找去，你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唉，我这人有个毛病，越是不想理我的人我越是缠着不放，你是逃不了了！”
    柳青猛地转头盯着王子安，大声地说：“别叫我小青，小青是你叫的吗？王子安，你怎么这么无耻？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行，你不乐意那我叫你柳青行了吧？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变老……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说话，等下你检查完了我就滚得远远的，再也不缠着你！”王子安愣了一下，看着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人，屁股往外挪了下连声说到。
    柳青这才将头转了回去，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出声。
    ******
    一场不算车祸的车祸花了将近三千元才算检查完，柳青看着刷卡不眨眼的王子安心里又多了一分好奇，但她不是那种多事的女人，走出医院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迈开了步伐。
    “都说女人无情无意起来能把狼都给比下去，我算是明白了……小姐，好歹我也算是为你尽责了，你至少应该说声再见吧？”王子安跟了出来，看着柳青的背影将摩托车钥匙高高抛起接住了说到。
    柳青没回头，装作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赶着路。王子安是不是坏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喜欢他那种类型。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心思去跟无关的人套近乎，她只想尽快解决董浩的事，恢复原来的平静生活。
    王子安冲着柳青的背影笑了笑，打开摩托车跨上缓缓行使着，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柳青到了小区门口就要进去，王子安却在她背后大声喊到：“柳青，你住这里啊？呵呵，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有时间我是不是可以来串门？住几楼？多少号房？要不现在上去踩个点儿，免得改天来了走错门！”
    “你，你怎么还跟着我啊？王子安，你想要怎么样？你不是说等我检查完以后就不缠着我了吗？你是不是男人？说话怎么就不算数！”柳青转身看着到了自己身边嘻嘻笑的王子安，愤怒地在他车上踢了一脚，有些发狂地叫到。
    “别，别，别，你踢坏了车不要紧，踢疼了脚我可是心疼的很……你没有跟我说再见，我就以为你舍不得让我离开……至于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要是你愿意其实有很简单的办法可以知道……好了，别生气了，你看你，像个气球一样，多难看！”王子安骑在车上没有下来，后退了一步嘻哈地说着，无视柳青依旧发红了的眼睛。
    柳青就那样瞪着王子安，恨不得将他撕碎了扔出去。有些男人的幽默让人感觉很舒服，可他的幽默却让她觉得很恶心。她确实像个气球，如果再稍微有点点压力过来，肯定会炸个粉碎。
    王子安恬不知耻地与柳青对视着，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第一次有女人这么认真地看着我，心里还真是有些慌。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看你能到家也就放心了……你回去吧，我绝对不会将车开到你家里去。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温柔一点，否则我还真没信心……没信心再见你了！”
    柳青将头瞥到了一边，眼泪打了几个转就流了下来。她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委屈地哭出了声。自己究竟是惹到谁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倒霉的事情？
    “哎，你，你怎么哭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好好好，我这就消失，彻底地从你眼前消失好了吧？女人的眼泪还真厉害，我算是服了……这是我名片，有事需要帮忙别客气！”王子安脸上笑容僵了一下，连车靠近一步看着柳青，有些慌乱地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了她口袋里，骑车一溜烟地消失了。
    柳青的眼泪并没有因为王子安的消失而停止，她就那样孤单地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天空痛哭着，将这几日的担心与闷气都哭了出来。
    “小青……小青你怎么了？你这样子我好心疼！”
    董浩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了起来，柳青抹了一把眼泪低头一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心疼地看着他，眉头微微皱着，有着说不出的凄楚。
    董浩缓缓上前抱住了柳青，抚摸着她有些凌乱的长发说：“小青，那个男人是谁？他欺负你了？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下次他要是再欺负你，我找他算帐！”
    柳青眼里的泪水如珠子一样滴落在了董浩的肩膀上，她颤抖地抬起了右手，将中指放在嘴里咬了下去。

 第十五章 三个月的约定

    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中指指尖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柳青泪眼迷蒙地看着血液慢慢积聚，然后又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董浩的后背上。她一方面担心他真的会从自己眼前忽然消失，另一方面却又害怕他不会消失。这样矛盾的心情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里所有的水份似乎都变成了眼泪，无休止地滴落着，打湿了他的一大片肩膀。
    董浩感觉到了柳青身体的颤抖，疑惑地扶起她刚要说话，却一眼看到了她指尖上的鲜血。他愣了片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松开她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看着那滴落的鲜红摇晃了起来。
    是鬼，他是鬼！柳青听到自己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声地说着，失望地闭上了眼睛，将最后一滴泪水挤了出来。这一刻，她真的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也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失恋者会一蹶不振甚至自杀！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天内爱上了这个男鬼，否则此时她不会这么难受！
    “小青……”董浩低低地叫了一声，稳住身子上前抓住了柳青的手，将流着血的中指含在嘴里，轻柔地舔着上面的血渍。
    柳青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含着自己指头的董浩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感觉他的舌头缠绕在自己指头上，温柔而又细心地舔弄着每一寸肌肤，令她忘记了疼痛，整个身子都如掉进了棉花堆里，绵软的站都站不稳。
    董浩确信柳青指头上的血渍都干净了以后，抬起头扶住了她，怜惜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瞧，流了不少的血。要不到医院包扎一下，免得感染！”
    “不，不要了……你刚才……”柳青深深地吸了口气，抽了下鼻子令自己冷静了一些，疑惑而又不解地抬头看着董浩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想问却又有些问不出口。
    “我看到血就会感觉到晕旋，大概就是所谓的血晕症吧……真的不要去医院？至少去买点药也好。”董浩淡淡地解释了一下，抓住柳青的指头细细地看着，声音又变得有些紧张。
    柳青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想起了岳月的话，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两个女人多傻啊，居然会把董浩怀疑成鬼！但随后她心里的那跟弦又绷了起来，他不是鬼，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这边有问题呢？要不婚纱照的事情如何解释？
    董浩抬头环顾了周围一眼，低头对看着自己的柳青说：“要不我们去那边的餐厅坐坐？反正也到了吃饭时间。再说，昏纱照的事情你很生气是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谈谈？难道他要向自己摊牌了？也好，王子安和杜丽丽的奇怪表现她也正要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柳青略微想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转身朝餐厅走去。
    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点了几个小菜谁都没有说话。尤其是董浩，他眉头微微皱地看着柳青，似乎有很多心事。
    柳青被董浩看的有些不安，站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
    餐厅的洗手间不大，但装修的很是别致。柳青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双眼，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董浩不是鬼就可以爱他吗？可叶小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人过来洗手，柳青收拾了一下才走了出去。菜已经上齐，董浩看着她从远处走近，坐下，然后给她碗里夹了点菜说：“吃吧，还热着呢！”
    “你认识杜丽丽吗？”柳青拨弄着碗里的菜，低头不看董浩地问到。
    “杜丽丽？不认识，怎么了？”董浩放下筷子看着柳青毫不忧郁地回答到。
    柳青抬头看了看董浩，盯着他的眼睛又问：“那王子安呢？就是刚才的那个男人！”
    董浩眉头一皱，声音略微抬高了一些：“他叫王子安？对你做了什么？我没有听到你们的谈话，怕他是你朋友才没有出去见他……小青，那男人看起来很轻浮，你还是少，少跟他来往的好！”
    “他对我做过什么很重要吗？”柳青冷笑了一声，质问地说到。
    “重要，非常重要……小青，婚纱照你不满意我们可以重新拍，可你不要拿别的男人来刺激我！我不是，不是不让你跟异性交往，只是，只是觉得那个王子安真的对你不怀好意！是他把你气哭的，我当时就想冲出去揍他！”董浩猛地站了起来，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红着脸站起来大声叫到。
    柳青看着失态的董浩愣了一下，失望地转过头去不看他，只幽幽地说：“你就对我好意了吗？那婚纱照上的人真的是我？或许是我失忆过，也或许是你大脑有问题……我不想跟你争吵，你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会自己去查。如果我查出来一切都是你导演的一场戏，我会彻底忘记你这个人，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想起你！”
    董浩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慌张地抓住了柳青的手，哀求地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真相？小青，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切，可以带你回家去见父母，可以给你看我们在一起的很多照片……。一切都可以，只是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们之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需要时间来理清楚，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代……但有一点，我是爱你的，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那你希望我给你多长时间？一个月，半年，一年？好，我就等你一年。不过，在你理清楚之前别再来找我，我想过以前平静的生活！”柳青站了起来，拿着包包转身就走。这期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否则需要时间来整理吗？她也更加清楚地认定，自己不是叶小青，不是董浩原来爱的那个她！
    “小青……三个月，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好吗？三个月后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但你别拒绝我来找你，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董浩一把抓住了柳青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柳青看着董浩的眼睛，心里仅有的那道防线崩溃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点了点头说：“好，三个月是吗？你可以来找我，但我们必须是普通朋友的身份交往！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彼此没有了任何关系！”
    董浩愣了一会，拉着柳青的手慢慢松开，僵硬地对她笑了一下，生涩地说：“可以，普通朋友，我们就做个普通朋友……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柳青没有说话，听话地坐下吃起了东西。三个月，三个月应该过的很快。可她在这三个月内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只和董浩做个普通朋友吗？三个月之后的真相又会是什么？

 第十六章 可疑的来信

    和董浩分手以后，柳青回到房间愣了好大一会，习惯性地打开电脑进入了邮箱。虽然她没有什么朋友，很少有人写信给她，但她还是每天进去看看，渴望有人会忽然想起她，然后发来一个问候。
    一封陌生的邮件静静地躺在邮箱里，没有名称，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柳青看着那封信迟迟没有打开，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拿鼠标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来信人的名字是“yexiaoqing”，短短几个字母却让她盯着看了三四分钟。现在最大的迷团就是叶小青，她终于忍不住出现了。但信里面会说些什么？她不是死了吗？
    迟疑了好大一会，柳青鼓起勇气点开了邮件，正文部分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离开董浩，否则你会后悔！”。
    柳青后背上忽然就泛起了一层汗珠，难道叶小青没有死？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点击“回复”敲下了一行字：“你是谁？如果你真的是董浩喜欢的人，为什么又躲着不见他？我并不想缠着他，其实我也很痛苦！他爱的小青不是我，一切可能只是个误会！”
    邮件发出去以后，柳青就不停地刷新邮箱，如果对方还在线，应该会给她回信。又过去了约莫十几分钟，一封新邮件出现在了邮箱里。几乎没有犹豫，她快速点开来，里面逐一出现的红色字体却让她尖叫一声，仿佛邮件不是已经写好了发过来，而是发信人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他没有告诉你吗？其实我一直在他身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痛苦是因为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他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当最后一个字显示完毕后，柳青脸色苍白地慌忙推开鼠标，弯腰拔下电源，蜷缩在沙发上紧紧地抱住抱枕，盯着电脑黑糊糊的屏幕不住地颤抖着。叶小青是鬼？会不会是她控制了董浩，这才使他误把自己当成了她？她真的一直在他身边？那她随时也会在自己身边！
    忽然，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柳青本能地抱住头又尖叫了一声才回到现实中。她抓过电话一看是柳言成打来的，接通了带着哭腔问：“爸爸，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怎么了，小青，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在家里，打个电话看你好着没有！你刚回去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柳言成有些焦急地问着，声音比平日里高了几分。
    “哦，没有，谁会，谁会欺负我……晚上跟同事出去逛街，回来好大一会了……爸爸，你说世界上有鬼吗？同事讲了个鬼故事，我一想起来就害怕，生怕身边也会有鬼出现！”柳青从小就不会撒谎，憋了一会才找了个理由。父亲的感觉总是那么准确，她什么时候回来晚了从来骗不过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但长大的她真的有些疲于应付。
    柳言成微微愣了一下，责怪地说：“下班不回家逛什么街，晚上小偷啊强盗的都出来了，万一有个事情怎么办……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好端端的讲鬼故事做什么？相信有鬼就是封建迷信思想在作怪，讲鬼故事更是散播迷信，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以后没事多分析分析国际国内的大事，提升自己的科学观……你一个女孩子家，听那些做了噩梦多害怕。我又不在你身边，这多影响休息……”
    柳青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打断了柳言成的话疲惫地说：“爸，晚上那么多人去逛街，还不都好好的！再说，我白天上班，晚上去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鬼故事是鬼故事，跟封建迷信没有关系。国际国内的形式还是留给你这样的老党员去分析吧，我才没那个闲心……好了，我没什么事，想睡觉了！”
    “还嘴硬，爸爸不都是为了你好……每次跟你说正经事你总是能找到理由推开，真不知道你这孩子脾气像谁。早点休息吧，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世界上没有鬼，鬼都是人杜撰出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好好睡觉，要是害怕睡不着就打车回来，爸爸给你报销车费！”柳言成有些不满意柳青的话，但还是很温和地说到。
    “知道了，妈妈又打麻将去了？爸，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再见！”柳青握着电话没有马上挂断，环视了房间一眼确信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关心地说了一句合上手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发起了呆。她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决定深入下去弄个究竟。今天除了杜丽丽的改变和忽然冒出来的无赖王子安，还有这奇怪的邮件，明天又会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叶小青的鬼魂在做怪？但自己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自己？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死，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情不能见董浩，所以才躲起来远远地看着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倒是要看看整件事情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如果叶小青真的没死，她忠心地希望她和董浩能在一起，那样她也就能尽快地摆脱这段不是艳遇的艳遇，早日抽身出来过平静的生活。
    想到王子安，柳青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名片。那是一张淡粉色的卡片，上面还残留着男士香水的味道。正面的“王子安”三个字是粗体黑色，下面是斜体的手机号码。背面的一行小字“我是王子，你是公主吗？”用的是草体，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墨迹。
    这也叫名片？柳青微微笑了笑，将王子安的名片伸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想连同他嬉皮笑脸没有正经的样子都一并从脑海里抹除。躺下想了一会她又捡起卡片来放在了桌面上，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今后还会平凡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

 第十七章 意外表白

    生活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董浩连着两天没有出现，王子安也像是消失了一样，邮箱里没有再出现过“yexiaoqing”的邮件。只有杜丽丽的热情在一步步地加深，除了每天一杯巴西咖啡与柳青分享外，新款服装的方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点意见。这令她很不习惯，办公室的同事都主动与她划清了界线，就连一向与自己关系好的小爱也躲躲闪闪地不肯跟她多说一句话，眼神里的鄙视毫无遮拦地显露出来。
    好在柳青忍耐性好，默默地接受着一切，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等待事态的下一步发展。明天就是周末，她打算回家去看看。闲置在家的母亲眼里只有麻将，父亲一定很寂寞。她是他们唯一的子女，有责任对他们的关系进行调解。
    下班以后柳青收拾好东西刚要走人，杜丽丽垮着她的香奈儿包包走了出来，依着她的桌子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看着指甲上的小花说：“小青，晚上一起去吃饭怎么样？你那方案已经过了老板的关卡，算是成功了一步，去庆祝一下好好乐乐！”
    柳青不自然地看了看别人的脸色，笑着说：“杜经理，还是算了。我那方案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现在庆祝有些早了……”
    “叫我丽丽，下班我们就是朋友，跟你说多少遍了怎么就记不住！你啊，就是谦虚，我认可的方案还能被取消？况且就算不是为了庆祝你方案的通过，一起吃个饭也是应该的吧？这个面子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可真的会生气……好了，你就干脆点说去不去吧。”杜丽丽一甩手，盯着柳青半威胁半质问地问到。
    “那，就去吧。最近你对我工作给了不少帮助，我就趁这个机会好好谢谢你！”柳青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去吃这顿饭。杜丽丽心直口快，说不上可以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她忽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当中一定有原因。
    杜丽丽呵呵一笑，上前拉住柳青的胳膊，拽着她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这就对了嘛，以前咱还不经常周末出去搓一顿？今天这个饭用不着你请，你也不用谢我，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讲什么客气！”
    柳青又是一笑没有说话，将脸转向旁边，避开了杜丽丽身上散发出的香水的熏陶。
    吃饭的地方就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柳青心里略微有些紧张，她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要是自己付帐怕只能付个茶水费。
    杜丽丽像是经常来，轻车熟路地拉着柳青到了六楼，进入露天餐厅就朝最里边的一张桌子走去。
    柳青忽然就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会抽出胳膊转身就走。杜丽丽要去的那张桌子旁边坐着王子安，他穿着一套干净的白西服，正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一如那天遇到的一样，轻佻而又放肆。她忽然有些明白，杜丽丽对自己好完全是为了王子安，他们早就认识！
    “哎，小青，你这是做什么？既然都来了，干吗急着走啊？王子安是我同学，你别误会，我……。”杜丽丽一把拉住了柳青，回头看了王子安一眼，急急地解释到。
    “今天真正叫我来的人是他对不对？丽丽，不，杜经理，这一切是不是你们两个早就串通好了？包括那天他在街上撞我也是早有预谋的是不是？对不起，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厌恶，请你别费那个心思了！”柳青盯着杜丽丽，激动地叫嚷到。
    杜丽丽松开了柳青的胳膊，眼睛一翻生气地说：“小青，你这什么态度？对，今天叫你来的人是他，但我绝对没有和他串通什么！他撞你那完全是个意外，撞了以后才知道我和你在一个公司上班，所以就……就是因为撞了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这才找个机会请你吃饭！”
    “小青，不，柳青，这事情你别怪丽丽，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再说，不这么做你怎么肯来呢？今天叫你来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陪个不是，惹你那天生气，另外一个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怎么样，要不要过去坐一会？”王子安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轻佻地搂住杜丽丽的肩膀看着柳青说到。
    柳青看着王子安没有移开目光，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在他没有撞自己之前，他和杜丽丽就已经有了预谋。因为那天先是有杜丽丽对自己好，然后才有的他撞人！
    “小青，别强了，这么多人看着我们，还是过去坐下再说！”杜丽丽推开王子安的胳膊，拉了拉柳青环顾着周围小声说到。
    柳青将目光从王子安身上移开，过去坐在了桌子旁边，她倒是要听听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小妹，21号桌的菜开始上吧！”王子安对旁边的服务员喊了一声，和杜丽丽一起走过来坐下，给她们倒上了茶水，打量着柳青说：“我真的就那么讨厌吗？很多女人都喜欢我这种风格，可你是个意外，我还真就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你怎么看都像是个无赖！”柳青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口，端起茶喝了一口。
    杜丽丽咯咯一笑，像刚下过蛋的母鸡，暗示地说：“小青，你还真没有说错，他的确是个无赖，缠上谁想甩也甩不掉！”
    王子安在杜丽丽脸上捏了一把，装作生气地说：“姑奶奶，没看见今天我面前坐个美女吗？拜托说点好听的好不好？否则以后想……想吃好吃的少来找我！”
    “好，你英俊潇洒，多情重义，行了吧？等下我吃饱了肚子马上离开，你和美女想说什么都行，绝对不打扰！”杜丽丽见服务生端菜过来，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地说到。
    柳青冷眼看着两个人演戏，安静地坐着，直到菜都上齐了也没有动筷子。
    王子安也没有吃，只有杜丽丽一个人在狼吞虎咽。他时不时地看上柳青一眼，更多的时候是在和杜丽丽开玩笑。
    “还是先霸占一些，否则等会就被这头猪全部吃光光了！柳青，别光看着，你饿肚子有的人会心疼！”眼看杜丽丽的筷子在各个盘子上游走，王子安拿起柳青的碗筷夹了些菜放到她面前。
    杜丽丽停下筷子擦了擦嘴，尖着嗓子说：“王子安，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我可从来就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用过心，难道真的喜欢上我们柳青了？我可警告你，不通过我这一关，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王子安白了杜丽丽一眼，拉她起来将包包塞到了她怀里，一边推她走一边说：“姑奶奶，吃饱了就走吧，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你要真羡慕了，改天我好好关心关心你就是！”
    “没良心的东西，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你就赶我走？行，以后可别求我做什么事……。小青，你们好好谈谈，他要是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会替你收拾他！”杜丽丽骂骂咧咧地垮好包包，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喊到。
    “你真不吃？或者，我再叫点东西给你，你喜欢吃什么？”见杜丽丽走开了，王子安看着柳青笑了笑，翻起了菜单。
    “别拐弯抹角了，你今天叫我来到底要做什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说了吧？”柳青伸手压住了菜单，盯着王子安问到。
    王子安略微愣了下，靠回椅子里看了周围一眼，没有回答柳青的问话，有些炫耀地说：“我就在这里上班，是不是很气派？人活着就是要有钱，因为有了钱以后吃穿住都能是最好的！什么知识、道德，在我眼里一点都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钱才是万能的……”
    柳青拿起包包站了起来，不耐烦地：“你花这么大心思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对不起，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别，别走！柳青，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有点喜欢上你了，这是今天的重点……。真的，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其实，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上次撞你完全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能跟你搭上话……”王子安腾地站起来拉住了柳青的手，收起他那轻佻的笑容，认真地说到。

 第十八章 街头打架

    柳青盯着王子安看了良久，抽出手笑了一声将头转向楼下车水马龙的马路。看来自己真的是交桃花运了，居然短短十天内有两个男人喜欢上自己，这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吗？
    王子安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柳青跟着笑了笑，继续说：“我和杜丽丽是同学，关系不错。以前常听她提起你，说你人很好，家里管的比较严，对男人总是拒之三尺。于是就动了好奇心，偷偷去你们公司看过你！刚开始觉得你很普通，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时间一长，就对你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总是想和你接触，并能有个好的结局。于是，我就创造了那次的车祸，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来引起你的注意！但我没有想到你对我那么排斥，那天你哭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有种想把你抱在怀里的冲动……今天叫你来就是想把整件事情都说清楚，我不想欺骗你……我真的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你这个谎言很圆满，我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上你，永远！”柳青转头冷冷地看着王子安，一字一句地说到。
    “为什么？我有高尚的工作，有丰厚的薪水，有激情，有活力，人又长得帅，为什么就不喜欢我？有多少女人喜欢我还没机会被我喜欢，你怎么就这么例外？不要把所有的男人都拒绝在门外，你很普通，不是万人仰慕的公主，以后会后悔的！”王子安站起来凑到了柳青跟前，不服气地叫嚷到。
    柳青呵呵一笑，转身就走。王子安不但轻浮，而且还很自大！这样的男人嘴里的爱究竟有多重，还真值得怀疑。
    王子安看着柳青的背影愣了一下，慌忙丢下几百块钱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霸道地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哪点配不上你？”
    “不，是我配不上你！以你的资质，你应该去找个公主，那样才与你般配！”柳青嘲讽地说完继续走着，无视背后王子安有些发红的眼睛。当她进入电梯时，他也挤了进来，站在旁边一句话不说。
    走出酒店大门，微风徐徐吹来。柳青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转身冷冷地问跟在后面的王子安：“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会叫警察来！”
    “不干什么，警察没有权利干涉我走路！不过，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喜欢上我！既然你都说了我是无赖，那我就无赖到底！”王子安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说完吹起了口哨。
    柳青听着王子安比噪音还难听的口哨声，掏出电话翻出了岳月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拨通。对于这样的无赖，叫岳月出来又能怎么样？她将电话装进了包包，迈开步伐朝前面走去。今天晚上就回家去，让父亲来教训他。
    王子安紧走几步跟上，拉住柳青的胳膊指着相反的方向说：“美女，你住的地方好象在这个方向，走错路了吧？”
    “小青……”董浩忽然从旁边的树后面闪了出来，盯着吃惊的柳青看了几眼，就将目光对准了王子安，握着拳头冷冷地问：“你跟着她做什么？”
    “难怪不接受我，原来有帅哥……兄弟，你不跟着她又怎么会忽然冒出来？她是你女朋友？看不出来嘛，还真是有点本事，钓到你这么个俊男……哥们跟你讲，这女人我是看上了，她就是已经和你结婚，我还有追求的权利！你要不服气就跟我公平竞争，看看到底谁有本事！”王子安上上下下将董浩打量了个彻底，嘻嘻笑地将手插到口袋里说到。
    董浩眼睛瞪大了些，猛地扑上去对着王子安的脸就是一拳，直接将他打翻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样的人也配追求小青？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她，否则我让你爬都爬不起来！”
    王子安鼻子里的血滴落在了洁白的西服上，形成了一朵朵小花，在昏黄的路灯下很是显眼。他挣扎着爬起来，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渍，面色发乌地瞪着董浩。
    董浩定定地站在原地，拳头握的更紧了些，目光也冰冷了起来，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分杀气。
    周围渐渐聚集起了人，大家窃窃私语，对柳青指指点点，她慌忙站在了两个人中间，大喊着叫到：“做什么？究竟想要做什么？想打架是不是？好，你们去找个宽敞的地方打，别防碍了别人走路！”
    “呵呵，柳青，你就一点也不为我心疼吗？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不会放弃……好，今天晚上算我吃了亏，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你，等着！”王子安瞪着柳青哈哈一笑，吸了吸鼻子一步步地后退着，指着董浩说到。
    “我会好好等着，希望还有机会跟你切磋！”董浩也露出了一个笑脸容，冰冷的脸又生动了起来。
    柳青看着王子安摇晃的背影，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她是讨厌王子安，但她不满意董浩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情。而且他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就说明他一直暗中跟着自己。虽然答应和他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但他这样做让她也有些反感。
    董浩跟上去走在柳青的左边，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声说：“小青，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粗鲁。但，但我看到他对你无理，就忍不住要动手……。”
    “你不是答应和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吗？怎么又是这个样子？对，你这样做是为了我好，可我不喜欢这样莫名其妙的好，你知道不知道？”柳青停下脚步看着董浩，大声叫嚷到。
    “我，我没有做什么啊，前两天一直没有见你，就是想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拉开一点距离……今天我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说，普通朋友过上两三天也应该见个面的对不对？我见你没有回去，所以就来公司楼下等你，没想到就遇到你和他走过来。”董浩小心地解释着，态度跟刚才打王子安时辨若两人。
    柳青愣了下，看着董浩的眼睛相信了他说的话，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马路上的车流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董浩沉默了片刻，轻松地一笑说：“这个周末有空吗？听说世纪公园里有花展，我想和你一起过去看看！说不上有更好的兰花，到时候你可以买几盆回来养！”
    “我现在回父母家去，周末怕是不行……”柳青动了点心，但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想都没想就拒绝到。
    “哦，那，那就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吧……回去了代我问伯父伯母好，等有合适的时间，我会亲自登门拜访。我送你去车站……”董浩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转身朝前走去。
    柳青内心被董浩那失望的眼神啄的痛了一下，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又说：“明天或许不行，后天吧，如果后天还有，我就跟你一起去看！”
    董浩意外地转身看着柳青，笑容渐渐从嘴角溢了出来，开心地跑过来就要将她抱住，终究还是将举起的胳膊放下，搓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第十九章 家庭战争

    柳青轻轻地打开房门环顾了一圈，客厅里的灯亮着，却没有一个人。窗台上玻璃缸里的金鱼悠闲地游动着，为冷清的房间增添了一分活力。她换好鞋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见父母的卧室没有开灯，却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亮。走过去一看，柳言成正盯着屏幕发呆，手指间燃烧的烟头发出微弱的红光，丝丝缕缕的烟雾正从上面飘起。
    “爸，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柳青心里有些好奇，一边走进去一边朝电脑屏幕上看了过去。
    “小青？！”柳言成微微一愣，快速按下显示器上的开关，又手忙脚乱地拽掉了主机上的电源，有些不自然地将手里的烟头放进烟灰缸，看着柳青说：“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先给我个电话……”
    柳青更是觉得好奇，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屏幕，伸手打开灯看着柳言成的样子问：“爸，怎么了？你刚才在看什么？怎么我一来就关电脑了？”
    柳言成咧嘴笑了下，拉起柳青出了卧室，将她按在沙发上说：“没什么，随便看看……你总说长时间对着电脑对身体不好，我怕你责怪就马上关了……。呵呵，说说看，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想爸爸了？吃晚饭了没有？冰箱里还有买好的菜，我现在就给你做去！”
    “爸，别忙活了，我不想吃……明天周末，回来陪陪你。对了，妈呢？去打麻将还没有回来？”柳青拉柳言成在自己旁边坐下，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随口问到。
    “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回来陪我！肯定是没有吃东西，对不对？说实话我也没有吃，一个人不知道吃点什么的好……。我去随便做点，咱爷俩也好几天没一起吃饭了。现在才八点多，你妈要回来也要过了十二点……”柳言成拍了拍柳青的手，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柳青跟了过去，洗了洗手接过柳言成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菜择着说：“爸，你可不许这样，饭还是要按时吃！我今天是回来所以才耽搁到现在，要是平时肯定早吃过了……你没跟妈说让她早点回来休息？总打麻将对身体也不好。刚才一进门还以为家里没人，冷冷清清的。”
    柳言成盯着柳青看了一会，靠近乞求地说：“小青，搬回来住吧，就算爸爸求你了！你看看这家，不是冷冷清清，是根本就不像个家！以前你在的时候我们两个还能说说话，开开玩笑，现在好了，回来就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进了监狱……你妈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嫁给麻将桌了，我难得能见她一面。唉，越老越是害怕孤独，可偏偏就越是孤独！”
    “爸……”柳青看着柳言成的样子叫了一声，却没有多说出一句话，只低头择着菜，心里乱糟糟的。她也明白这个家不像个家，可她搬回来了就能像吗？打从她记事起母亲黄菊香就没有工作，整日东家长西家短地混日子。偏偏她那一张嘴又不饶人，只要她在家，任何人都别想耳根清净。她就是在无休止的唠叨声中长大的，好不容易搬出去有了自己的世界，能再搬回来吗？
    “算了，看你这样子就不愿意……只要你过的开心，爸也没话说。只是，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别受了委屈。尤其不要跟年轻的男人交往过甚，爸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下班就回去，实在无聊给我个电话……”柳言成轻轻叹了口气，打开话匣子说个没完。
    柳青心里有些烦闷，忽然就想到董浩和王子安街上打架的事，不耐烦地打断了柳言成的话：“爸，我一个人住外面没事，你就别担心了！你没事也别总想着我，出去找那些老大爷下下棋聊聊天。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当是小孩子一样！要真听你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这辈子是肯定嫁不出去！”
    柳言成盯着柳青看了一会，有些认真地说：“你再大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唉，嫁吧嫁吧，你现在就一门心思地想把自己嫁出去……爸爸老了，陪不了你多长时间，是该有个人好好照顾你！”
    “爸，你是不是不想我嫁出去？”柳青看着柳言成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
    “是不想……。不是不想，是想你不那么快嫁人！你要擦亮眼睛慢慢找，找到个最能照顾你、最能疼你的男人再嫁！唉，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想有那么一天你将属于别的男人，心里就觉得憋的慌。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看来还真没说错！所以这女婿一定要先过我这一关，我觉得满意你才能交往下去，否则以后我跟他都是仇人……”柳言成摇了摇头，又看了柳青几眼，转身切着菜嘀咕地说到。
    柳青笑了下没有说话，看着手里的菜陷入了沉思。就算女儿真的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可她还是想有个属于自己的丈夫，好好爱他，疼他，做他的唯一。
    父女两个再没有说话，忙碌好久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刚坐下吃了一口，黄菊香就打开门一边嗅着一边尖着嗓子说：“我当家里来了什么稀客，才刚到楼道就能闻见肉香菜香，原来是趁我不在你们父女两个偷偷吃好吃的！柳言成，我在家的时候你可从来就没有做顿像样的给我，怎么小青一回来你就把冰箱里的那点家当都摆出来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人？！”
    “妈，瞧你说的，爸做这几个菜咱以前不经常吃嘛！来，快坐下，你玩一天也累了，这菜我们都还没怎么吃，一起吃点！”柳青忙站了起来，心跳莫名地加快，像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略微愣了下，快步上前拉住黄菊香的胳膊陪着笑脸说到。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要真惦记着我，吃饭前就给我打电话了！真后悔当初生了你，好日子全叫你给破败了！你在的时候这几个菜自然不算什么，你爸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煮了给你吃。你不在的时候啊，哎呀，那个可怜，老娘我就只有吃咸菜馒头的份！眼瞅着都二十六七了，你怎么就不赶紧找个男人嫁过去让他养你？难怪我坐在麻将桌前心里总不塌实，原来是你这个小妖精回来了……”黄菊香一把甩开柳青的手，打量着她喋喋不休地骂了起来。
    “你还有完没完？孩子难得回来一次，怎么招你惹你了？再说，我乐意做东西给她吃又怎么着？黄菊香，你整天混在麻将桌人不人，鬼不鬼的，小青嫁不嫁人关你什么事？谁小妖精了？你别逼我，我……。”柳言成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站了起来，走过来指着黄菊香的鼻子叫嚷着。
    黄菊香冷笑了一声，将目光从柳青身上移到柳言成身上，放满了语气问：“我人不人鬼不鬼？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她是哪里来的？好，很好！柳言成，我逼你又怎么了……”
    柳青没有想到回来一趟就惹起了家庭战争，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滑了下来。她转身抓起自己的包包就走，一刻也不想停留。
    柳言成一把拉住柳青，大声说：“小青，你别走！”
    “让她走，最好走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黄菊香深恶痛绝地压下去了柳言成的声音。
    “走就走，我与小青一起走，把这个家留给你一个人行了吧？”柳言成红着眼睛冲黄菊香喊了一句，外套都没有穿，拉上柳青就出了门。
    黄菊香追了出来，冲父女两个的背影叫到：“柳言成，你有种就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

 第二十章 父亲的秘密

    昏黄的路灯下穿梭着一对对相拥在一起的情侣，柳青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泪花转头冲黑着脸的柳言成说：“爸，我没事，你回去吧，妈一个人在家肯定又会乱想！”
    “我不回去，爱怎么想怎么想，简直就一个疯子……”柳言成声音里的火药味还很十足，微微突起的肚皮上下起伏着，像漂在水面上的气球。
    柳青转回了头，沿着人行道慢慢朝前面走去。虽然她早就知道黄菊香不讲理，也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漫骂，但心里还是觉得很委屈。她可是她生的啊，为什么她就那么恨她？以前她以为是住在一起的原因，现在搬出去难得回来一次，却依旧这样。母爱是什么？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如果不是父亲对自己格外照顾，她真会以为自己是捡来的。
    柳言成快走一步跟上柳青，叹了口气不看她地问：“小青，你有带钱吗？”
    “有。”柳青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却也不想多问，只吐出了一个字。
    “我们去那家餐厅吃点东西吧，爸爸有话要跟你说。”柳言成抬头看着前面一家小餐厅，没有停下脚步。
    柳青愣了下，看着父亲的背影跟了上去。每次受了委屈都是他陪着自己，小的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依旧这样。
    简单点了几个小菜，柳言成又要了一瓶二锅头，打开“吱溜”一声喝了一大口，咋吧了几下嘴巴，又吃了一口菜，这才苦笑一声看着柳青，指了指二锅头说：“心里憋屈的慌？要不你也来一口，所有的怨气就都会被这酒给烧掉！”
    “爸，你喝吧，我向来不喝酒！再说，这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柳青拿起酒给柳言成倒上，尽量不使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流露出来，轻描淡写地说到。
    “你妈她那是恨我，在报复我！这么多年了，我总想着她能原谅我，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可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件事，处心积虑地想让我痛苦！我现在明白了，我越痛苦她就越高兴！因为我在乎你，疼你。所以她就打你骂你，故意跟我对着干，好让我更痛苦！小青，是爸爸连累了你。”柳言成端起酒杯靠在嘴唇上又放下，声音有些嘶哑地低声说到。
    柳青心里有些疑惑，盯着柳言成问：“她在报复你？为什么？”
    柳言成重新端起酒杯，将酒一口喝下，这才看着柳青说：“小青，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大了，应该知道。不过，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千万别在你妈面前提起，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见人咬人，见狗咬狗……”
    柳青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柳言成继续说下去。她忽然有些害怕，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了出来，究竟是什么事让母亲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与自己有关？
    “你本来还有个姐姐，大你两岁多，可，可我把她丢了……”柳言成低下头拍着额头，声音沉重地说到。
    “姐姐？！”柳青忍不住说出了声，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回事？那姐姐呢？难道是叶小青？这么说，这么说之前怪异的事情都能解释通了？
    柳言成没有抬头，继续说：“她叫柳梦色，五月初八出生。生她那天晚上你妈说梦到五颜六色的花朵，于是就起了梦色这个名字。当时你妈知道是个女儿比我还高兴，说女儿贴心。那时她还在毛纺厂上班，每天下班忙完家务就逗梦色笑啊说话，人也开朗了很多。梦色第一次开口叫妈妈的时候，她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那段日子是我们一家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下班都急着往家赶，一有闲时间就带着梦色到处去玩。我自己都觉得年轻了好几岁，梦色笑我就跟着笑，梦色哭我就跟着难受……”
    柳青心里起了波涛，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她迫切地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母亲对姐姐那么疼爱，对自己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这个叫梦色的姐姐是叶小青吗？
    “梦色两岁零八个月的时候，长得跟个布娃娃一样可爱，人人见了都想亲上一亲。可，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我把她丢了！”柳言成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嘶哑地继续说：“那天是星期六，你妈在洗衣服，我带上梦色出去玩。街上有人在下棋，我凑上去站在一边看，梦色就在旁边玩。等一局棋完了以后，我忽然发现梦色不见了……。我疯了一样满大街地找，像是心被人摘了去，疼的难受……后来我想，是不是梦色自己跑回家了。于是，我冲了回去，将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梦色的影子。你妈看着我的样子知道发生了大事，连声问：‘梦色呢？咱家梦色呢？’。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用头撞着墙壁，希望一切都只是个梦……”
    “从那天开始，梦色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始终没有找到她。你妈一病不起，甚至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更别说跟我说话。她也不去工作，每天就躺在床上看梦色的照片。一年以后的一天，她忽然起来了，精心打扮了一番，又是抽烟又是喝酒，还，还说要找别的男人……她说是我丢了梦色，她要用她的方法让我来偿还她对梦色付出的一切。我怎么乞求都没有办法让她恢复到以前，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分床睡，于是，于是就有了你所知道的生活……”柳言成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一片潮湿，似乎瞬间老了好几岁。
    “那，那我是怎么来的？！我要是妈妈生的，她应该像爱姐姐一样爱我。你们分床睡我是怎么来的？”柳青愣愣地看着柳言成，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
    柳言成似乎刚从回忆中清醒，吸了吸鼻子，抓住柳青的手急切地说：“小青，你别乱想。我们虽然，虽然分床睡，但还是有了你……。是的，她应该很爱你。可，可你姐姐的事太让她伤心，以至于大脑有些，有些不正常。所以，所以她一直对你态度不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不，小青，爸爸之所以对你不放心，就是担心再把你弄丢。其实你妈她心里是爱你的，她只是太恨我，就想让我伤心难过……”
    柳青有些害怕地抽出手，嘴唇动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柳言成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分辨不出来，但她清楚地知道，母亲根本就没有爱过她！
    “梦色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妈第一次做母亲，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可她真的是爱你的，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她也会盯着你看几个小时，那种眼神跟看梦色时一样。只是，只是她没有办法原谅我丢了梦色……”柳言成继续解释着，看柳青的眼神有些内疚，更多的是胆怯。
    “姐姐跟我很像吗？”柳青抓起柳言成的酒杯，闻着刺鼻的酒精味问到。
    柳言成抓住柳青的手，接下酒杯看着她说：“小青，酒是毒药，你不能喝……不，一点都不像……梦色眼角上翘，跟你妈一样，脸上还有一颗痣……我已经想不起来她究竟长什么样了，不过你跟她一点都不像。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你妈唯一的亲人。她纵然有很多不对的地方，终究还是你妈！小青，别怪你妈好吗？她心里也很苦！”
    柳青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过脸去看着窗外的行人，哽咽着说：“我怎么会怪她呢？有女儿怪母亲的吗？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柳言成没有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眼里的水雾越发浓郁。

 第二十一章 相思树下的回忆

    劝柳言成回家以后，柳青又在街上逛了好一会，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她打开电脑找出“yexiaoqing”给自己的邮件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按下“回复”问到“你是我姐姐吗？！”，然后就关机洗洗上了床。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可也越发让她疑惑。父亲应该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他今天的举动跟平日里很不一样。那个叫梦色的姐姐脸上有痣，可自己看到婚纱照上的叶小青脸上却干净的如万里晴空，找不到任何瑕疵，难道有整过容？还有母亲的恶毒语言，哪里像是在对自己的女儿说话……。越想心里越是乱，她伸手关上灯开始睡觉，决定继续深入下去探个究竟。
    星期六一整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柳言成打电话过来问了下情况，岳月忙着陪男朋友，柳青一个人感觉格外孤单。星期天她早早到了世纪公园门口，没想到董浩比她到的还早。两个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
    公园里人不多，花开的却格外纷繁。柳青站在一株兰花前，不经意地问：“以前我脸上有痣吗？或者，你有没有听我提起过，我不是父母亲生的？”
    “痣？没有。怎么了？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不是父母亲生的？谁告诉你的？”董浩微微愣了愣，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柳青心里有些失望，但同时又有些侥幸。叶小青脸上没有痣，又没有提起过自己不是父母亲生，那就是说她不是梦色？
    董浩笑了下，伸手替柳青拂开脸上的头发，看着她说：“明天就开始上班，已经谈好了……我会努力工作，像以前一样。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常来看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前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他昨天有找你吗？其实我明白你不喜欢他，但还是会担心……”
    柳青跟着笑了下，打断董浩的话说：“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况且我答应过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内我不会跟任何男人产生感情……他只是个无赖，你觉得我那么没有品位吗？再说，被你打了又怎么会再来找我？你电话多少，有事我给你电话！”
    “我也正想要你电话，以前的那个号码已经过期了……。”董浩掏出手机嘀咕着，按了几下按钮伸到柳青面前说：“看看，你这张照片也是在世纪公园拍的，还能找到这个地方吗？我觉得你这张照片笑的很甜，就一直用做来电头像。既然电话号码换了，头像也重新拍一张一并更换了。”
    柳青疑惑地看了董浩一眼，接过手机一看，果真有一张自己站在一棵分岔的大树中间的照片。她心里又暗暗吃了一惊，但装做很不在乎地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记得在哪里！”
    董浩一把抓住柳青的手，拉着她朝前面走去：“我记得，这就带你去！”
    跟着董浩左拐右拐，就来到了一棵分岔的大树前面。树身上挂着个牌子，写着“相思树，学名：acacia confusa，别名：相思树、台湾柳，科属：豆科”几个字。柳青走上前去抚摸着树干，怎么也没有想起来有见过这棵树。
    “这棵相思树又叫夫妻树！你看，他们的根是在一起，树干却分开独自生长。这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生生死死都不离不弃……以前我和你每次来世纪公园都要看这棵相思树，我们还一起捡过红豆……。你说这棵细一点的是你，这棵粗一点的是我。我们的心就像这树根，永远都在一起……当时你要在上面刻上我们的名字，我没让。树也有生命，伤了对方另外一方就会很心疼，直至死去……其实今天叫你来一是看花，二就是来看看这棵树。我也很久没有来了，不忍心一个人来，那样会更孤单……”董浩目光晶透地打量着相思树，带着些凄楚说到。
    柳青心里微微一颤，看着董浩没有说话。
    董浩看着树干呆呆地立了良久，这才转头冲柳青一笑说：“这里有我们太多美好的回忆，想起来就没完没了！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以后有时间我们就来，一点一滴地将以前的记忆重新拾起！来，你站在树岔中间，我再给你拍张照片，对比下有什么变化。”
    “一起吧。”柳青见董浩掏出手机，忽然就想跟他在这棵相思树前合张影。
    “一起？”董浩看着柳青嘀咕了一句，站着没有动。
    柳青抬高一点声音又说：“对，一起，我们一起照一张好吗？我很喜欢这棵树！而且，他们是夫妻树，我一个人照显得孤单了些。”
    董浩又是一愣，随后开心地笑了，拉上柳青站在树岔处，搂着她的肩膀尽量使胳膊伸的远一些，按下了拍照的按钮。
    照片拍好一转头，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纠缠在了一起。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消失，有的只是他们两个。他们定定地看着对方，用眼睛诉说着内心的爱意。柳青第一次这样打量董浩，他的鼻子眼睛在自己眼里都是那样的熟悉。可她心里又很清楚地知道，他们才认识没有多久！难道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她该敞开心扉好好爱他吗？
    对视良久，柳青先开了口：“我觉得在做梦，你呢？”
    “我也觉得在做梦，但这个梦又是这样真实！以前我曾无数次地做过这个梦，梦醒了以后就撕心裂肺地想你！”董浩抬手抚摸着柳青的脸颊翘起嘴角笑了下。
    “以前我去了哪里？你是怎么把我弄丢的？”柳青顺着董浩的话问着，歪了下头让自己的脸与他的手接触的更亲密一些。
    董浩微微一愣，忙将手放下去，转头看了一眼远处，有些痛苦地看着柳青说：“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只知道我心里只有你……那天你生气跑了，我在后面追，然后……然后，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把你弄丢了，真不知道……”
    柳青主动抓住董浩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又柔了一分：“然后我撞车了是不是？你就这样把我弄丢了……”
    “不，不是这样，小青，不是这样……你跑啊跑，我实在太累没有追上，然后你就从我生活中消失了……”董浩猛地抓住柳青的肩膀，神情很不自然地辩解着，有些失魂落魄。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好吗？现在你找到了我，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你把照片发给我，还有以前那张，我看看这段时间我究竟变化了多少！”柳青不忍心看董浩这样，露出了个笑容。事情也许很简单，但她不想那么快打破他的梦，更想让自己的这个梦也能长久些。
    董浩没有说话，低头摆弄着手机，手指却颤抖的厉害。

 第二十二章 算命

    走出世纪公园已经过了中午，董浩说不远处有家饭馆味道不错。柳青顺从地跟着，也不想那么快回去。她想多跟他接触，了解更多他和那个“她”的过去，弄清楚整个事情的原委。
    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和尚，他将柳青打量了一番，弯腰念了一声佛号说：“施主，可否让老衲给你算上一卦？看你面相最近凡事都有蹊跷，怕日后有更大的麻烦！”
    “对不起，我们不算卦！”董浩看了和尚几眼，拉起柳青就走。
    “施主当老衲是为了钱吗？老衲我只是想救这位女施主于水火之中，算卦分文不收！两位要是真没有兴趣，就当老衲什么都没有说过！”老和尚直气身子有些生气地说着，目光依旧定在柳青脸上。
    柳青看了看董浩，抽出手来柔声对老和尚说：“大师，那你说说我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麻烦？只要说的合理，钱我一分不少地给你！”
    老和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念了一声佛号：“还是女施主明白事理！人生在世虽然早已命中注定，但只要用心研究，还是可以改变命运……请问您最近是不是为情所困？”
    “算是，不知道大师有什么高见！”柳青看了看一旁紧张的董浩，微微点了下头。
    “其实也算不的高见，你只是拒绝了不该拒绝的人，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恕老衲直言，您与这位先生面相相克，在一起必定麻烦不断。轻则多灾多难，重则危及性命！”老和尚目光躲闪地看着董浩，掐算了片刻压低声音说到。
    “你胡说什么？！我警告你，你休想拆散我们两个！”董浩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发怒地冲老和尚吼叫完，拉上柳青就走：“小青，你别听这和尚胡说！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与面相无关，只要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就一定能在一起！”
    柳青甩开董浩的手，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说：“你冷静点，既然已经说开了，为什么不听完了再走？我也是有文化的人，你以为听了这一面之词马上就会跟你分手？”
    董浩舔了下嘴唇，瞥了一眼身后的和尚，焦急地说：“小青，我不是怀疑你会怎么样，我怕会给你留下心理阴影！这些人就是为了骗钱，你听的越多就越上他们的圈套！”
    老和尚想必是听到了董浩的话，跟上来说：“施主请放心，老衲既然说了不收钱，自然会分文不要。至于圈套，根本就谈不上。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缘……”
    “大师，你接着说，我与他怎么就面相不合了？”柳青没有理会董浩的话，冲老和尚笑了下问。
    “你眉眼清秀，五官布局如一泓湖水，虽无惊艳之美，但给人平和柔顺之感，命象属水，莫非姓柳？柳生水边，随风婀娜，方是最好归宿。而这位施主两眼晶透，五官分明，天庭发红，命属火性。请问水火能相融吗？更为要命的是，这位施主对感情太过专一，情已成念，念生火，火攻心，更是对你大大不利。你们交往下去对他没有多大影响，对你却是……”老和尚也不避讳董浩，站在两个人面前娓娓道来。
    “你胡说！我与她去寺院抽过签，我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究竟怎么知道她姓柳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董浩打断老和尚的话，握紧拳头横在柳青前面，内心的怒火随时可以爆发出来。
    柳青忙拉住董浩的手，冲他使了个眼色。可他就像是没有看到，依旧逼视着老和尚。
    老和尚叹了口气，后退一步说：“当日的人跟现在的人能一样吗？时间不停，人也在发生着变化！没有人指使老衲来给二位算命，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只照实说出了所看到的。施主，你平日里待人可是温和有理？有时又莫明心急气燥，遇事冲动？这就是火性命的特征，你细细回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而这位女施主遇事冷静，但凡有烦恼就会藏在心里对不对？可以看的出来你们彼此深爱着对方，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爱生情，情生伤，伤生恨，恨生果，最好及早放手，免得以后后悔！”
    “大师，你还看到了什么？不防都说出来！”柳青越听越觉得好奇，追问到。
    “天机本不可泄露，既然施主你这么在乎，老衲就再多说一句，尽快与这位施主了断孽缘！你们越是纠缠不休，越对你不利！今年是你的桃花年，应该还有男子向你示爱，你应该试着去接受别人，以免错过大好机会！”老和尚说的很是中肯，说完转身就走。
    董浩一把拉住老和尚，脸红脖子粗地逼视着他说：“我要你收回你说的话！”
    “董浩，你别这样，他只是说说。”柳青还从来没有见董浩这样发过怒，拉了下他的手小声劝慰着。
    老和尚似乎并不害怕董浩会怎么样，微微一笑盯着他莫名其妙地说：“施主，失去的永远也找不回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也有属于自己的身边人，为何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害人害己？”
    “我要你收回你说的话，收回！”董浩脸色一阵惨白，抓住老和尚使劲摇晃着，面孔都有些扭曲。
    柳青虽然对老和尚的话很是好奇，但生怕闹出什么事来，拉住董浩的手说：“董浩，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应该冷静，算命只是好玩，你又怎么能当真？快松手！”
    “二位若是不当真，那就慢慢走着看吧。情如毒，怕会连累到很多人！”老和尚趁机甩开董浩的手，整理了下身上的长袍，头也不回地走了。
    董浩愣在原地看着和尚的身影完全消失，猛地将柳青拉到怀里，喃喃地说：“小青，那和尚说的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我不相信什么面相相克，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别离开我……。”
    “我也相信不会是真的……你别往心里去，好吗？我们还是朋友，爱与不爱要等三个月以后……”柳青心里乱乱的，推开董浩笑了下，安慰地说到。
    董浩没有理会柳青的话，再次将她拉进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啜泣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镜子上的头像

    好不容易才让董浩心绪平静，两个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才分手。柳青没有坐车，沿着人行道一直走着。她认定老和尚不是平白无故地给她算命，也不相信什么面相相克，可他究竟是谁指使来的？难道是叶小青？她相信以后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只有按兵不动，才能找出幕后黑手。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房间，柳青将包放在桌上就进了卫生间，身上全是汗水，她想洗把脸。
    “啊！”眼睛刚一瞥到镜子，柳青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蜷缩成一团朝后退着，身子不住地在颤抖。镜子上多了一幅酷似自己的面孔，嘴角和眼角都流着血。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那邪邪的微笑和得意的眼神，有着魔鬼般的阴冷。虽然她知道那个头像是画上去的，但此时此刻看上去却是那样地逼真，仿佛真有个一模一样的人正在照镜子。就连嘴角的血水也还在缓缓流淌着，在镜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线。洗手盆里的半盆水也是红色的，水面还在微微晃动，似乎刚刚有人在那里洗过手。
    柳青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闭上眼睛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镜子里的面孔令她呼吸不畅，胸口闷的很是难受。有那么几分钟她甚至觉得这个满面是血的人就站在自己跟前，嘲笑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的敲门声。柳青心里又是一紧，吞了口口水坐着没动。她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上跟自己很相似的面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看着干净的手掌大脑一片空白。
    “小青，小青你在里面吗？”柳言成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了进来，声音也比平常急促几分。
    柳青猛地回过了神，挣扎着爬起来扑向大门，拉开门无力地看着柳言成叫了一声“爸爸”，整个人就跌在了他怀里。
    柳言成面色一紧，抱着柳青到了客厅，连声喊到：“小青，小青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你了？小青，你可别吓爸爸，究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爸爸，我，我想喝水……”柳青想冲柳言成笑一下，眼泪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好，我给你倒水，给你倒水！”柳言成手忙脚乱地倒了些水喂柳青喝下，替她擦着不断滚落的泪珠，心疼地说：“小青，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人欺负了你可要跟爸爸说！今天一天我都心神不定，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早点过来……到底怎么了？”
    柳青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定了定神坐起身子看着柳言成，擦掉泪水抱住他的胳膊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被，被吓了一跳……。爸，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就被吓死了，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柳言成朝卫生间看了一眼，责怪地看着怀里的柳青问：“胡说！到底怎么了？什么东西吓到了你？屋里来小偷了？还是看见老鼠了？”
    “都不是……卫生间……”柳青摇了摇头，胆怯地盯着卫生间说到。
    没等柳青把话说完，柳言成站起来进了卫生间，随后就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很是生气地出来骂到：“哪个王八蛋搞这样的东西吓人？真是无聊透了，他就别让老子抓到……”
    柳青微微愣了下，声音微弱地说：“爸，你就别费那个劲了，人都走了，骂有什么用……我好害怕，过来陪陪我好吗？”
    “你得罪什么人了？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小青，有事情可别瞒着爸，今天这事可不小！那人一定认识你，要不，要不也不会把你画的那么像！”柳言成走过去将柳青搂进怀里，胸脯起伏地质问到。
    “爸，我能得罪什么人？这事情是不小，我还是，还是报警吧！”柳青疲惫地闭上眼睛，闻着父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柳言成点了点头忙说：“好，报警，这事情警察一定管……那血是哪里来的？我刚才也被吓到了……”
    柳青没有说话，犹豫了起来。她可以毫不含糊地地说这事情与董浩有关，如果报了警会怎么样？
    “不行，还不能报警……你看，我们把现场都破坏了。再说，万一报警以后那王八蛋再报复你怎么办？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得罪什么人？是不是哪个小子看上你，你没有理就来吓你？”柳言成又忙摇了摇头，琢磨地说到。
    柳青睁开眼睛看了柳言成一眼，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起身进了卫生间，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手指去摸头像嘴角的血渍。
    “小青，别！”柳言成急急地制止住柳青，担心地看着她。
    “爸，这是颜料，没事！”有父亲在身边，柳青没有那么害怕，粘了点红色血汁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转身看着他说：“只是个恶作剧吧，我们收拾一下算了。叫警察来估计也查不出个什么，那么多盗窃犯都抓住到。不过，我应该先去看看丢东西了没有，抽屉里还有一千多块钱！”
    柳言成看着镜子上的头像呆呆地说：“没有，他们没有拿你的钱……”
    走到门口的柳青马上转回身，看着柳言成皱起了眉头：“爸，你怎么知道没有拿我的钱？他们？这事情你知道？来了几个人？想做什么？”
    “哦，我，我说什么了？那个，我是想，既然是恶作剧就不会拿你的钱！爸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谁？随口说说而已……你快去看看东西少了没有，我来收拾这里！”柳言成被柳青问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面色红白不定了好一会才将她推出卫生间，拿起桌布朝镜子上擦去。
    柳青看着父亲的举动心里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就去检查抽屉。钱果真一分没少，就连放在桌上的几块零钱也没有动。门锁没橇过的痕迹，窗户关着。除了卫生间里那个可怖的头像和半盆血水，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异样。
    柳言成收拾完卫生间出来看着发呆的柳青问：“怎么样，少东西了没有？”
    “爸，你有我房门的钥匙吗？”柳青没有回答父亲的问话，看着他问到。
    “钥匙？我要有你房门的钥匙用的着每次来都敲门？”柳言成瞥了下嘴，也帮着检查起了房间。
    柳青又陷入了沉思，当初父亲是问自己要过钥匙，她一直没有给过。但今天要是有人进来肯定有钥匙，否则没有理由门窗完好。可谁有自己房门的钥匙呢？

 第二十四章 又一个秘密

    “小青，是不是你给了谁钥匙？这门窗都好好的，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呢？”柳言成也没有查出个究竟，走过来看着柳青问到。
    柳青苦笑一声，坐回沙发上说：“爸，我是那种随便把钥匙给别人的人吗？我也在奇怪，人是怎么进来的……钥匙就只有我这里有，而且也没有丢过，难道进来的人会开锁？”
    柳言成呆了呆，转身朝外面走着说：“不行，我重新买个锁去！今天还好你不在家，万一你在家那小子动了色心，麻烦可就大了！”
    “爸，进来的是个男人？”柳青警觉地站起，拉住柳言成抬高了声音。
    “那个，干这事的不是男人还能是女人？怎么，你以为是老爸我害的你？小青，爸爸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这么简单的事情能猜不出来？好了，你乖乖在家，我买锁马上回来！”柳言成看着柳青的眼睛后退一步，皱起眉头说完就要出门。
    柳青心头松了下，重新将柳言成拉住说：“爸，我不是怀疑你，你怎么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只是……算了，你说的对，干这事的肯定是个男人，女人还没那个胆子……我看门锁就先别换了，反正他也不是想把我怎么样！再说，换起来也有些麻烦，以后我留给心眼就是！”
    柳言成眼睛一瞪：“那哪行？都知道有人进来过你还不换锁，不明摆着让人家偷吗？今天这锁一定要换，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我这地方能有什么好偷的？爸，你就省省心吧……要不这样，一会我们出去再买把锁加上……好了，坐下说说话好吗？我这心还没安顿下来，一会你再叮叮当当地换锁，晚上可就没法睡觉了！”柳青说的是实话，刚刚经历了惊吓，柳言成出去她还真有点害怕。
    “你这孩子……”柳言成叹口气拉柳青坐下，看着她慈爱地说：“小青，这房子真的不安全……要不你先搬回去住几天？”
    柳青不想直接拒绝父亲，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柳言成又是一声叹息，询问地说：“要不重新换一间？今天这事情实在是有些过分，不说你一个女孩子，就是我一个大老爷们都觉得心惊，万一……”
    “爸，别光说我，妈怎么样了？是不是前天晚上你回去又吵架了？”柳青自然有她的想法，忙转移了话题。
    “还不就那样，一早就又去打麻将了！她就是诚心糟蹋人，前天晚上我回去她一个人把那些饭菜吃了个精光在看电视。”一提起黄菊香，柳言成就像蔫了的茄子，没有一点精神。
    柳青靠上去抱住柳言成的胳膊又问：“那她没有对你说什么？”柳言成抬手摸了摸柳青的头发，苦笑一声说：“我哪里有心情听她说？回去就睡觉了，昨天早上起来出去溜达，一直到下午才回去，晚上她几点回来的我也不知道……”
    “爸，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妈！她也是因为寂寞才去打麻将的……对了，你有姐姐的照片吗？”柳青抬头看着柳言成沉重的面色问到。
    “姐姐？什么照片？”柳言成轻轻哼了一声，疑惑地问到。
    柳青坐直了说：“就是姐姐梦色的照片……我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说不上以后会遇到。如果能找到姐姐，妈一定不会继续这样混日子了！”
    柳言成看着柳青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才说：“照片都被你妈烧了，我想看看都看不到……小青，你就别费那个心思了，你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完全是为了你姐姐，她是没的救了！再说，以前我们住在大丰，你姐姐也是在那里丢的，要是能找到也早就找到了！”
    “大丰？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柳青虽然有些不相信柳言成没有梦色照片，但也没有追问。
    “哦，没有跟你说起过，你自然不知道。在你还没有出生前我们住在大丰，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就来了这里。本来是可以不来的，但我想换个环境对你妈或许会好点，但没有想到她会变本加厉。”柳言成似乎不想说，但看着柳青的样子还是说了出来。
    柳青略微琢磨了下，今天要不说她还真不知道老家以前在大丰，她一直都以为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忙又问：“在大丰还有亲戚吗？是不是因为远我家才没有亲戚走动？别人都有姑啊叔的，怎么你和妈都没有兄弟姐妹？”
    柳言成看着柳青脸色忽然不自然了起来，连忙说：“没有，在大丰一个亲戚都没有……我和你妈那个时候都属于孤儿，哪里还有亲戚！要有亲戚也不会来这里……好了，别说这些闲事，要不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吃？今天晚上我就住你这，一个人肯定害怕！”
    “不用，爸，你还是回去睡吧，要不妈又该骂人了！我一个人没事，或者一会叫岳月来陪我！”柳青连忙摇头，上次柳言成住下把她吓得不轻，这次可不敢轻易让他住。
    “怎么，嫌弃爸爸了？岳月整天疯来疯去的也不可靠！再说，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晚上肯陪你？还是我留下来，这次你睡房间，我睡沙发，绝对不会再吓到你！”柳言成有些不高兴地说着，拍了沙发几把。
    柳青忙掏出电话，一边翻找岳月的电话一边说：“爸，岳月肯定过来，我都和她约好了！你回去睡吧，睡沙发多难受！再说，妈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柳言成刚要说话，柳青就拨通了岳月的电话，站起来故意大声说：“岳月，你什么时候过来？快要吃晚饭了，我可是在等你呢！”
    “过去？哦，我正要给你电话呢，你今天晚上没有安排？小青，是不是有什么喜事？等我吃饭最好不过了！呵呵，马上就去，等我啊！”岳月愣了几妙钟，不知道是真的要过来还是知道这边有情况在应付，说完就挂了电话。
    “爸，岳月已经出来了……。要不，一会咱一起到外面吃去，今天懒得动手！”柳青猜不透岳月的话是真是假，试探地说。
    “真想要岳月陪你？两个女孩子家更不让人放心……算了，你喜欢让她陪就让她陪吧，不过你可别听她的那一套，没结婚前要跟男人保持距离！一会岳月来了我就回去，你们两个人去吃吧，我回去看看你妈在不在家。”柳言成想了想，有些不情愿地点头说到。
    柳青心里松了一下，拉着柳言成的手说：“爸，你就惦记着那点事……要不咱到楼下走走，顺便等岳月过来？”
    柳言成又将房间打量了一眼，这才站起来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在乎了！好，那就下去，顺便买个锁，晚上睡觉一定要把门插上！还有，钱不要放在家里，有就带在身上！”
    “知道了，放心吧！”柳青拉上柳言成出了门，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第二十五章 生厌的玫瑰

    下楼以后柳言成就买了个大锁交给柳青，唠唠叨叨地嘱咐了不下二十遍要小心，岳月一到却又急着离开了。柳青一把抓住岳月的手，松了口气说：“你可来了，我这个老爸，真拿他没有不办法！晚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一个人很孤单！”
    “该不会是你爸赖在你这不走要我来解围的吧？呵呵，现在知道孤单了？早就跟你说说女人青春有限，早点找个男人暖被窝是上上之选，你就是不听！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今天晚上我就陪你！不过我可是说清楚了，不许你吃我豆腐！”岳月眼珠子转了几下，调笑地说到。
    “臭美吧你就，你不吃我豆腐就是好事！哎，怎么这么快就答应陪我睡，你不陪你的胡波了？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求我帮忙？”柳青白了岳月一眼，有些奇怪地问到。
    岳月微微一愣，轻松地说：“吵架了，来你这里避避难！再说，做女朋友也有休息的时候，不能总挂在他屁股后面！”
    柳青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说：“难怪说来就来，看来今天我不给你电话你也要来的是不是？想吃什么，我请客！”
    “那是啊，我除了来你这里还能去哪里！再说，咱两个也好几天没见面了吧？还真有些想……吃什么你做主，我那点爱好你还不知道！对了，你跟那个董浩怎么样了？提这么大个锁做什么？家里有宝贝？”岳岳接过柳青手里的锁看着，不经意地问。
    “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样。这锁……”柳青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话刚说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王子安。
    王子安就站在前面那棵大树旁边，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另外一只手插在西服口袋里，邪邪地笑着看着柳青。
    岳月也看见了王子安，一边打量他一边拉着柳青的衣袖小声问：“小青，他谁啊？该不会是你的另外一个追求着吧？真行啊，看上去还不错嘛！”
    柳青没有回答岳月的话，白了王子安一眼转身就走。
    “柳青，我又不是刺猬，你见了干吗就躲啊？我今天可是专门来给你送花的，你就是不看我的面子也该看花的面子吧？再说我又没做错什么，做个普通朋友也不可以吗？”王子安快走几步挡在柳青前面，将花凑到她鼻子下面说到。
    “拿开！”柳青盯着王子安的眼睛冷冷地说着，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差。
    王子安眉头皱了几下，瞥了旁边的岳月一眼，像是故意跟柳青对着干，口气坚定地说：“不拿开！”
    柳青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王子安轻佻的样子就要发怒，岳月一伸手将花接了过去，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嘻嘻一笑说：“小青，我可真是羡慕你！有人送花，不要白不要，我就先替你收下了。介绍下吧，这位帅哥跟你是什么关系？”
    “呵呵，还是这位小姐识趣！王子安，柳青的……陌生人。”王子安得意地一笑，将两只手都插进裤子口袋，身子摇晃了几下偷偷看着柳青的样子说到。
    “熟悉的陌生人？呵呵，明白明白！我叫岳月，是柳青的朋友……既然你在追求柳青，我就把请吃饭这个机会给你怎么样？”岳月眼珠子转了几下，大方地伸出手和王子安握了握，抱住柳青的胳膊对王子安说到。
    “岳月，你，谁让他请吃饭了？！”柳青狠狠地白了岳月一眼，挣脱她的手就走。她对王子安的厌恶根本就没有办法消除，更何况他是杜丽丽介绍给自己的，说不上还与董浩的出现有关。现在被岳月一搅和，只怕越来越麻烦。
    王子安又挡住柳青的去路，叹了口气问：“我就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柳青，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满意可以说出来，我改！但请你不要这样拒绝我，否则我会很没有面子！”
    岳月也有些生气，抬高了声音说：“小青，多认识一个朋友怎么了？你还真想做你爸的老闺女？好，今天这饭你不愿意吃我和这位先生去吃！”
    柳青没有回头，只盯着王子安看着。这个看上去很轻浮的男人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还是另外一个圈套？岳月性格开朗，与什么样的人都能谈到一起去。可她不行，她不喜欢的人别说坐在一起吃饭，就只看着都觉得不顺眼。
    “好了，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走吧，去吃饭！大不了你不说话，只在一旁陪着就行！”岳月拉上柳青就朝旁边的饭馆走去，又冲王子安说：“王子先生，还愣什么，走啊，该不是想反悔吧？”
    王子安没有说话，跟上来看着岳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头看着远处轻轻叹了口气。
    三个人在小饭馆里坐好，要了几个特色菜，谁都没有说话。王子安一会看看岳月，一会看看柳青，一会又看着窗外，似乎很不耐烦。
    岳月也打量着王子安，时不时地看上柳青一眼，等菜端上来的时候招呼着说：“吃吧，别都愣着啊！大家都是年轻人，这么沉闷怎么行！王子先生，你是男人，应该主动点才是！”
    “我是主动啊，可每次都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来，吃东西。柳青，这块肉是我真心真意给你的，可别拒绝啊！”王子安看了岳月一会，拿起筷子夹上一块上好的红烧肉放在柳青碗里，一字一句地说。
    “呵呵，柳青，你可真有福气！我家胡波有好吃的从来都是自己先吃，哪里还会想到我！来，不能光吃肉，吃点菜！”岳月的目光从王子安身上转到柳青身上，给她也夹上了菜。
    柳青不自然地冲岳月笑了下，看着王子安耐心地说：“我觉得我们真的不适合……。”
    王子安忙制止了柳青，放下筷子掏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嘴，看了岳月一眼说：“今天不谈我们两个人的事，就当是普通的朋友吃饭。还没有请教这为小姐叫什么，我这人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年轻漂亮的！”
    柳青低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闷声不响地吃着东西。
    岳月翻了下眼睛，瞥了瞥柳青对王子安说：“难怪小青不喜欢你，这么轻佻怎么能让人家放心！我叫岳月，不过先说明一点，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不叫轻佻，叫老实，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比那些嘴上说有多专一私下里乱搞的男人好多了吧？岳月，名字很好，我保证会记住你！”王子安拉长声音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岳月，意味深长地说：“还请多多关照！”
    “关照就谈不上，不过，要是你敢欺负柳青，我可是绝对不会手软！”岳月接过王子安粉色的名片看了一眼，一瞥嘴说：“你这名片还真是简单，干吗用粉色？”
    王子安得意地一笑，看着柳青说：“像我的人一样简单！我是个浪漫的人，粉色会让人想入非非，不是吗？”

 第二十六章 好友建议

    整个吃饭的过程柳青没有说一句话，倒是岳月和王子安越聊越投机。走出饭馆的时候，岳月试探地问：“小青，要不就让这位王子也到你房间里坐坐？时间还早，回去了也没多大意思，多个人说话好消磨时间！”
    “柳青，这点面子不会不给吧？”王子安将头凑过来看着柳青，拉长声音问到。
    “不给！”柳青毫不忧郁地拒绝了王子安，看着天边残留的晚霞说：“多谢你今天请吃饭，不过，我不会接受你的感情！好了，请回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王子安盯着柳青点了点头，一边后退着走一边说：“柳青，就算你是块石头我也要一点一点地把你磨成石头粉，直到你接受我！”
    岳月莫名地叹了口气，站在柳青旁边没有说话。
    “岳月，再见，改天请你喝酒！”王子安又冲岳月喊了一声，转身大步地朝前走去。
    “其实他就是嘴贫了点，人还不错！给，你的……回去还是在外面转转？”岳月看着王子安的背影将手里的花递给柳青，转头看着她问。
    柳青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玫瑰，环顾周围一圈就朝旁边的垃圾箱走去。岳月一把拉住她，不高兴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跟花较什么劲？拿回去插屋里多少也能释放出点香气来，丢了多可惜！”
    “岳月，你不知道，这个王子安真的很讨厌！”柳青将手里的玫瑰丢进岳月怀里，烦躁地说到。
    岳月整理着花束上的包装纸说：“讨厌？我倒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或许他只是贫嘴一些，你可以慢慢接触地去了解啊，别一口就拒绝了，说不上还真是个金龟婿！这年代美女一抓一大把，好男人可是越来越难找了！再说，男人贫嘴也是好事，闹了矛盾哄的你一会就消气。我家胡波还不是那样，我爸总说他不可靠，可现在一切还不都听我的！这男人啊，只有接触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对你是不是真的好！”
    柳青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摇晃着岳月说：“你该不会是被他收买了吧？怎么老替他说话！这个男人是杜丽丽介绍给我的，他们是同学！而且杜丽丽也忽然对我很好，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说不上就因为他对你一见钟情，杜丽丽碍于同学面子才对你好！小青，这是好事啊，杜丽丽怎么说也是你的上司，你若与王子安好上，跟她的关系也就大大地改善了，这样你就再也不用为工作的事情烦恼！听我的，就接触着慢慢来，感情是可以培养！”岳月反问了一句，略微琢磨地说到。
    “什么好事，我觉得我现在钻到了一个局里，处处被人算计！王子安的出现和董浩的有点相似，怕也是有什么幕后因素，所以我不想与他纠缠太多！”柳青沿街道慢慢走着，叹口气说到。
    岳月跟上来挽住柳青的胳膊：“被人算计？会有什么人算计你呢？难道与那个董浩有关？王子安应该比董浩可靠多了吧，至少你知道他和杜丽丽是同学。我倒觉得你应该跟董浩断绝来往，那个男人出现的那样诡异，又有什么婚纱照，纠缠下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柳青苦笑一声，掏出手机翻着说：“不单有婚纱照，今天我还看见他手机里有我以前的照片。看，就是这张，是不是真的就是我？”
    “天啊，还真的跟你很像啊！小青，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从来没有穿过这件衣服……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你还是快点跟他断绝关系吧！要不这样，你就假装王子安是你男朋友，让他死心！”岳月接过手机惊叫一声，看着柳青急切地说到。
    “不是像，我觉得简直就是我自己……他是不简单，我们在街上还遇到个算命的和尚，说我们面相相克，在一起会对我不好，甚至会有生命危险！真是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巧合还是阴谋？我现在都糊涂的很！所以我不想与王子安有任何关系，只想稳住董浩，查清楚这些事情的原由！”柳青摇了摇头，声音很是疲惫。
    岳月愣了半响，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或许那和尚说的对，你们两个真的不能在一起，会有很大麻烦，甚至生命危险……小青，你真的喜欢上了董浩吗？可这个人很危险！听我的，别跟他在一起了好吗？他心里有的或许只是照片上的女人，你只是个替代品！王子安比他好多了，就算你不选王子安也会有别的男人，干吗偏偏要跟这么个怪人纠缠在一起！”
    柳青看着岳月怔了一会，打量着她问：“岳月，你说什么？你认为那和尚说的是真的？！”
    “哦，我，我随便说说！不过，不过命相这回事也不能马虎，有些高人说的很准！主要还是那个董浩，忽然说你是他女朋友，又忽然出现婚纱照，现在手机上又有你的照片，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要是我我就彻底与他决裂，以后再也不见面！跟这个怪异的人就算以后能在一起，睡觉也会做噩梦！”岳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拉住柳青的胳膊走着说。
    “正因为他太过于奇怪，所以我才想查个清楚！而且照片上的人真的跟我没有什么差别，你就不好奇吗？即便不是同一个人，我想也与我有关系。我不相信什么命相，更没有奢望过能和董浩有什么将来，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免得这一辈子我都不安心！”柳青没有花太多心思去琢磨岳月的话，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岳月邹了几下眉头，感叹地说：“真相往往很残酷，最好还是不要去找什么真相的好！小青，我们两个从小到大关系一直很好，我也很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但这次听我的好吗？离开董浩吧！找对象的事情急不来，不是你的争来争去只会让自己更受伤！”
    柳青没有说话，低头慢慢地走着。岳月说的对，真相是很残酷，但现在说放手真的就能放下吗？或许董浩也只是个受害着，如果自己退出他会怎么样？

 第二十七章 惊魂的清晨

    早上醒来岳月还在沉沉地睡着，床头花瓶里的玫瑰娇艳艳地怒放着，房间里有了淡淡的清香。柳青盯着玫瑰呆了一会，虽然觉得没有睡醒，还是强打精神爬起来去洗刷。昨天晚上与岳月聊了很久才睡，但今天必须按时去上班，公司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
    打开灯眯眼看了一眼镜子，柳青大叫一声利马清醒了过来，飞快地跑出卫生间冲进卧室拉扯着床上的岳月大喊到：“岳月，岳月你快起来，岳月！”
    “什么事啊，人家还没睡够……小青，怎么了……”岳月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柳青，嘟囔地说了一句眼睛一闭又要睡过去。
    “岳月，快起来，家里，家里有鬼！”柳青声音发颤地继续拉扯着岳月，脸色越来越苍白。
    岳月微微一愣，猛地瞪大眼睛光着脚跳下床，四下里环顾一周说：“小青，胡说什么？你可别吓我，大清早的哪里有鬼！”
    柳青抬手朝外面一指，结巴地说：“卫生间，卫生间……”
    “走，看看去！”岳月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想了下拉上柳青的手慢慢地走出卧室，并安慰说：“别怕，天都亮了，鬼也该走了！再说，再说咱两个人呢……。”
    卫生间的门大开着，镜子上又出现了一个颇像柳青的头像，面目依旧很恐怖，只是线条与昨天那个相比简单了很多。洁白的洗手盆里是半盆血样的水，就连刷牙缸里也是。
    “啊……”岳月抱住头一边大叫一边钻进卧室，将门死死地关住叫到：“鬼啊，真有鬼啊！”
    “岳月，岳月你开开门，岳月……”柳青被岳月的尖叫吓的不轻，拍打着门几乎要哭出声来。如果昨天的头像是别人的恶作剧，今天这个又怎么解释？昨天晚上门是插好的，而且睡觉前用过刷牙缸，短短几个小时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真的是鬼魂所为？
    岳月停止尖叫打开门，一把将柳青拽进去，又将门关上，用后背顶着，面色苍白而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小青，我，我太害怕了……有鬼，真的有鬼……手机，快打电话，110……不，要我要找胡波……真有鬼，怎么办……胡波……”
    柳青见岳月吓成这样，心里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她上前将岳月搂进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说：“岳月，别怕，说不是又是个恶作剧！”
    “恶作剧？怎么可能？门是关上的，是关上的是不是？这就证明没有人进来过……是鬼，一定是鬼！我要回去，马上！小青，你也别在这里住了……太可怕，实在太可怕了！”岳月猛地推开柳青，胡乱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口气坚硬地说到。
    “岳月，你冷静点好不好？就算是鬼，能把我们怎么样？而且那些不是血，肯定是颜料！昨天下午就搞过这么一回，现在又这样……岳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有人想害我！可我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岳月你帮帮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柳青看着岳月的样子忽然就哭了，无助地依着门滑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岳月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柳青，一步步地走过来抱住她说：“小青，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昨天就这样？谁会害你呢？不管是颜料还是血，看上去真的很害怕……小青，和董浩断绝来往吧！自从你认识他以来就总是发生奇怪的事情，这些说不上也跟他有关……我真的不想看你这样，小青！”
    柳青抱住岳月痛哭了起来：“我也知道和他有关，可为什么不明着告诉我？岳月，这样放手我不甘心啊！”
    “可能人家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小青，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不属于你！好了，别哭了，一会还要去上班。听话，起来了，我们去收拾一下，然后去上班！”岳月此刻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开导到。
    柳青止住哭站起来默默地进到卫生间，盯着镜子上的人像沉默了半天，拿起毛巾用力地擦了起来。她越来越迷惑这头像是怎么来，难道是岳月？
    柳青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洗刷牙缸的岳月微微摇了摇头，岳月不会害她，更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小青，晚上要不住我那去，我让胡波睡沙发！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会有阴影，一个人害怕。再说，万一，万一这事情真有什么古怪，对你也不安全！”岳月见柳青盯着自己，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洗刷了起来。
    “不用，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你们两个，万一不行就回家去住几天……”柳青正说着，电话响了。她冲岳月笑了下出去接起电话见是柳言成打来的，声音低低地问：“爸，什么事？你还没去上班啊？”
    柳言成清了清嗓子说：“正在路上呢，你呢，怎么还没出门？昨天晚上是岳月陪你睡的吗？没有出什么事吧？”
    柳青看了一眼卫生间的岳月，笑了下说：“是啊，岳月还在我这呢！没什么事，挺好的。”
    “好着就行，我还担心你骗我一个人住，昨天那事，算了，还是不说了……收拾一下赶紧去上班，迟到可不好！”柳言成沉默了一会，似乎不太相信柳青的话，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岳月探出头来冲柳青喊到：“大清早的谁来的电话？小青，快来洗刷吧，基本上没有什么异样了！”
    柳青笑了笑走进卫生间，看着洗手的岳月有些奇怪地说：“当然是我老爸，还有谁会大清早地给我电话……哎，岳月，你手指头怎么是红的，洗不掉了吗？”
    “哦，是刚才，刚才洗刷牙缸的时候弄的……还真是有些难洗！”岳月慌忙将手指头拳起，转身找毛巾擦着说。
    “刷牙缸里不是颜料水吗？怎么会……”柳青看着已经冲的洁白的洗手盆，有些疑惑地问到。
    岳月不自然地一笑，对着镜子梳着头发说：“里面有一点颜料没化开，我用手抠了下就弄上洗不掉了……你爸爸给你电话做什么？该不会是问我晚上有没有欺负你吧？”
    柳青没有再追问下去，看着岳月说：“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怕你昨天晚上不肯陪我……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咱两个怕都要迟到！”
    “哦，我是那种没情没意的人吗？你先收拾，我上班近一点，很快到，一会我给你锁门！”岳月忙从镜子前让开，递给柳青牙刷说到。
    柳青笑了下，接过牙刷收拾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私家侦探

    虽然一路上都是小跑，等到公司还是迟到了。柳青打完卡刚回到座位，电话就响了，杜丽丽像是没有睡醒，懒散地说：“柳青，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柳青挂上电话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爱，她正低头专心地做事情。她起身到了杜丽丽办公室门口见门开着，敲了一下走进去挺直胸膛问：“杜经理，你找我？”
    杜丽丽上上下下将柳青打量了个遍，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半命令半懒散地说：“把门关上。”
    柳青没有说话，转身关上门笔直地站着，等待杜丽丽开口。
    “昨天睡的不好吗？今天居然迟到？”杜丽丽哼了两声，摇晃着椅子接着说：“小青，听王子安说你对他很不满意，是不是真的？我可就好奇的很，他一来长的不丑，二来收入丰厚，三来能说会道，你怎么就不喜欢呢？莫非你已经有了相好的？我可是拍着胸膛向他打保票，只要他肯努力，你这边绝对没有问题……”
    “杜经理，我对王子安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不会跟他有什么发展。再说，这是我的私事，不应该在工作时间谈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上个星期的方案今天不要是交给方总的吗？”柳青不耐烦地打断杜丽丽的话，转身就要走。
    杜丽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看着柳青的后背叫到：“柳青，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念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会好心地帮你介绍男朋友？就算你真的看不上王子安，至少也要跟他交往交往！说一句没发展，你让我脸往哪里搁啊？那个方案先不急着给方总，我再考虑考虑！”
    柳青心里清楚，杜丽丽就是拿工作的事情要挟自己和王子安交往。她回头看着她淡淡一笑，也不恼怒地说：“杜经理，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接受不了他。另外，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我希望不要搅和在一起。既然方案不急，今天有些不舒服，我想请假。”
    “你……算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别意气用事！而且，我也没有把工作和私事搅和在一起吧？仅仅只是关心一下下属而已，作为经理难道不应该？！”杜丽丽狠狠地白了柳青一眼，一把抓起桌上的资料捏在手里，做好了要甩过来的准备。她瞪着她看了片刻，放松下来说到。
    柳青微微一笑走出杜丽丽的办公室，回到座位上发了一会呆，收拾好东西就出了公司。
    早晨的太阳暖暖地照射着大地，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柳青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决定去探探董浩的虚实。虽然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但昨天和今天早上的事情快要令她崩溃了。看看他究竟在哪家公司上班，今天刚好有时间就跟踪跟踪，说不上能跟踪出些门道来。她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今天报到还正常吗？公司叫什么名字？大吗？先了解下内部结构，对你以后有好处。我刚到公司，还没正式开始工作。”
    “还好，一切正常。世纪达，做贸易的，算是中等吧。没想到你会给我消息，这是我最大的动力，一定好好表现！”董浩的消息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后面还缀了一朵玫瑰。
    “那就好，也没什么事，我工作了。”柳青不自觉地笑了下，为自己的撒谎而有些脸红。虽然跟踪别人很不道德，但她还是决定不道德一次。
    回复完董浩的短信柳青马上打电话查了世纪达的地址，然后就乘车过去。一路上她不停地想着将会发生的事情，终究想不出个头绪。她甚至担心自己跟踪会被董浩发现，或者浪费一天的时间什么也没有跟踪到。
    到了那里才发现世纪达是在一栋三十几层高的写字楼里，柳青很是郁闷，直接去公司门口等目标出现肯定不行，在楼下等的话进出的人太多，根本就盯不住。她在门口转悠了一会本想打道回俯，又很是不甘心地买一份报纸进了写字楼下面的咖啡厅，找了个正对着楼门口的地方坐下，一边翻看报纸一边盯着进出的人。
    “小姐，你在等人？”
    柳青正看着楼门口发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在旁边问到。她抬头冲男人笑了下没有说话，装模做样地翻看着报纸。
    男人在柳青对面坐下，身子超前探了探，掏出一张名片顺着桌子滑过来，压低声音说：“如果你想知道别人一天都干了些什么，完全可以找我为你效劳，用不着自己出马！而且我比你要专业的多，又不会被对方识破，肯定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柳青好奇地看了看男人，瞥向他滑过来的名片，上面印着“私家侦探”四个大字。她心里略微有些不安，放下手里的报纸说：“先生，你找错人了吧？我在这里只是等个朋友！”
    “错不了！你要是真等朋友，不会总盯着门口看，而且你朋友在楼上的话也早该下来见你了！小姐，我做这一行好多年了，除了会跟踪目标外，还会察眼观色！怎么，是怀疑男朋友有新欢还是怀疑老公有外遇？这些事情我处理的多了，保证你满意！”男人得意地笑了笑，直起身子一指写字楼又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来也是受客户委托跟踪人的。不过，目标现在上楼去工作，暂时我可以得以清闲！你要真想有所收获就顾佣我吧，价格好商量！”
    柳青看着男人呆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想要跟踪的人都没有出现，倒被私家侦探看了个透彻！要是继续跟下去会不会被董浩也看个透彻？到时候她该如何向他解释？
    男人见柳青不说话，得意地笑了笑说：“被我猜中了吧？呵呵，现今这样的事情多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会随时为你效劳！”
    柳青笑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男人起身离开，留下那张俗气的名片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第二十九章 心痛的瞬间

    整整一个上午，柳青都泡在那家咖啡厅里，始终没有见到董浩的影子。虽然她也知道不到下午下班他不会走出写字楼，但就是不想离开。况且离开后她该去哪里？回自己房间？不知道又有什么古怪等着她。回父母家？也许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岳月也在忙自己的事情，朋友始终没有男朋友亲。
    柳青觉得自己好可怜，孤单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话。呆了良久，她将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完，抓起桌上那个私人侦探的名片就要走，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董浩。他正从写字楼里走出来，西装笔挺，步伐有力，再加上恰倒好处的微笑，更显得成熟稳重。
    然而，柳青盯着董浩只看了片刻，目光就被他旁边的女人吸引了过去。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头发高高挽起，和体的套装包裹着玲珑的身体，浓妆淡抹，一条粗细适当的白金项链挂在雪白的脖子上，更加衬托出她的高贵很干练。此时她正走在董浩的左边，一手拎着香耐儿包包，一手挽着他的胳膊，踩着七寸高的白色高跟鞋走出一条笔直的直线。
    女人与董浩一边走一边交谈着，时而相视一笑，目光里竟都是说不尽的温柔。尤其女人，一颦一笑分明都只对着董浩！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职业女性，可现在在她身上却找不到一点职业的影子，倒满身都是小女人味。
    柳青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的她差点又跌坐在椅子上。她紧紧咬住嘴唇看着外面的两个人渐行渐远，心里的失望也一点点地加剧。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和董浩不会有将来，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且那个女人有点眼熟，但究竟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就在柳青想要别过脸去不看他们时，女人脚下一滑，董浩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并对她说着些什么。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还是能让人猜到他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小小的动作使柳青的心都要碎了，她摇晃几下快步走出咖啡厅，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就冲司机说：“师傅，开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机从观后镜中看着柳青，缓缓行驶着车子问。
    是啊，去哪里好呢？柳青脑子里乱昏昏的，琢磨了下只好说：“随便走走吧，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司机略微犹豫了下，沿着大道将车驶了出去。
    从车窗进来的风吹乱了柳青的长发，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脑海里却是和董浩有关的回忆。第一次520路公交车上的亲吻，厨房里温柔的拥抱，相思树下的对视，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可又如水中的月亮，变幻莫测。
    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柳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偷偷地哭着。她爱上了董浩，虽然她一再否定，但这个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从见第一面开始，他就成了她心里抹不去的影子。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挂念一个人，却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受伤的滋味！最让她委屈的是，他明明已经有了别人，为什么还要来纠缠自己？口口声说爱她难道都只是逢场作戏？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小姐，你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眼看过了半个多小时，司机忍耐不住放慢车速问到。
    柳青擦了擦眼泪，环顾四周见离父母家不远，决定还是回去看看，就对司机说：“在这里吧，我在这里下。“
    司机停下车看着柳青，眼神里有些担心。
    柳青拿出钱包给了司机一百块，学着董浩的样子说了声“不用找了”就下了车。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一切也许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以后生活还要继续。就如同父母一样，虽然没有爱，但他们还是要假装有爱一起生活。她清楚地知道，人活着不只为了爱，还有很多。
    打开家门的时候柳青微微一愣，她以为家里没有人，却看见黄菊香正吃着葡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门口呆立里一两妙种，她忙露出个笑容换着鞋子问：“妈，没去打麻将吗？”
    黄菊香也是一愣，显然她也没有想到柳青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嚼着葡萄拉长了声音说：“打麻将也要劳逸结合，你想让我累死在麻将桌上？怎么，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要上班？”
    “上，只是临时有些事情要去办，办完以后我就回来看看……妈，这就对了，做什么都要劳逸结合！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柳青换好鞋子走过去站在黄菊香背后，替她揉着肩膀说着。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母女两个沟通沟通也很有必要。
    “你要回来的事你爸知道吗？”黄菊香受用地舒展开胳膊，扭头问到。
    柳青笑了下，手上加大了点力度：“还要不要用力点？我就是随便回来看看，用得着告诉爸吗？再说，这也是我的家，又不是什么外人。”
    黄菊香轻轻叹了口气，转回头看着电视画面幽幽地说：“你爸心里就只有你，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下班肯定又买很多菜……小青，你也不小了，有没有男朋友？早点成个家你爸也就不用总这样操心！父母的责任就是把你养大，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努力！”
    “妈，爸心里其实也有你……”柳青心疼了下，想着董浩和那个女人亲昵的举动，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有我？柳言成他心里要是有我我能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甘心，我很不甘心！他心里就只有那个唐玉兰，做梦都喊着她的名字！”黄菊香声音猛地抬高，近乎疯狂地喊叫到。
    柳青被黄菊香的举动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才小心地问：“唐玉兰？她，她是什么人？”
    黄菊香回头狠狠地瞪着柳青，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将头转回去，疲惫地放低声音说：“唐玉兰？我也不知道是谁，大概只有柳言成知道吧！”
    柳青没有再说话，又给黄菊香揉起了肩膀。她忽然觉得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变着，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包括自己的父母。

 第三十章 心碎的婚姻(一)

    沉默了好久，见黄菊香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柳青停下来试探地问：“妈，你有没有姐姐的照片？我想看一下。”
    “姐姐？什么姐姐？”黄菊香嘀咕一声看着柳青，脸上的神情甚是惊谔。
    “就是梦色姐姐……爸前几天无意间提起，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柳青说的更加小心，生怕点燃了黄菊香身上的炸药包。
    黄菊香忽然就笑了起来，有些阴森，也有些心痛：“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姐姐？你想看你姐姐的照片？二十几年前我已经把她的照片全部烧了，谁也不会知道她长什么样！”
    柳青心里寒了一下，忙回答到：“没有，他只跟我说，说姐姐被他丢了……其实爸心里也很痛苦，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痛苦？他怕是高兴的很，终于将我的孩子丢了！再说，亲生骨肉就可以丢了？我倒觉得亲生的还没有不亲生的亲！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原谅！”黄菊香打断柳青的话，咬牙切齿地说到。
    “妈，你说什么？难道我，我不是你你们亲生的？”柳青身子一颤，快步走到黄菊香眼前蹲下，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到。
    黄菊香看着柳青脸色一变，嘴角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硬邦邦地说：“我什么也没有说，你听到什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有我这么个妈，所以总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好，那你去再给我找出个妈来我看看！”
    柳青盯着黄菊香的眼睛看了良久，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有些心酸而又抱歉地说：“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能长这么大不知道你费了多少心血，我再不孝也不会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其实我们一家人应该生活的更幸福！”
    “幸福？我也想过得幸福，可幸福离我太遥远……小青，妈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总是对你发火，可有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以前经历了太多，整个心态都变了。有的时候说话过分了点，你别往心里去！”黄菊香脸上的笑容柔和了一些，手指动了几下抚摸着柳青的脸说到。
    “妈，我是你女儿，你跟我还客气？”柳青没有想到黄菊香对自己会有这么好的态度，更没有想到她会慈爱地抚摸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被母亲关怀的感觉了？她实在是记不清楚！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让时间这样停止下去。
    过了约有一分钟，黄菊香将手抽了回去，靠在沙发上又看起来了电视，脸上的表情也随即渐渐僵硬。柳青起身在她旁边坐下，盯着电视犹豫了好一会，大着胆子问：“妈，你我爸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黄菊香似乎没有听到柳青的话，坐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开口。
    柳青没有胆量再问，看着电视发起了愣。她隐隐觉得父亲和母亲之间有着什么秘密和约定，更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有关。但究竟是什么事情，却又说不上来。
    “因为我父母都是资本家，熟人各个能躲的就躲，躲不过去的就跟我划清界线互不来往。所以我长到二十一岁的时候都没有男生喜欢，自己也不敢去喜欢别人。虽然我渴望有人关心我，爱我，但我总是把自己隐藏起来，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二十二岁那年冬天，农场看门的孙老头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一开始我拒绝了，像我这样的下等胚子没有资格谈恋爱，更不能去误人子弟。后来他说对方跟我一样，也是走资派，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怪可怜的。于是，我抱着同情的心态去见了面，那个人就是你爸。当时他很瘦，一直低着头，等孙老头出去以后看也不看我地说：‘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条命。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在一起过日子，嫌弃的话各过各的。’我当时非常吃惊，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同时也心如鹿撞，莫名地就对他有了好感。后来我才明白我当时是因为同情才产生了所谓的一见钟情，可正是这种同情毁了我一生的幸福！”黄菊香忽然开口说话了，眼睛一闪不闪，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柳青没有料到黄菊香会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讲述她和父亲的过去，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惊了她的回忆。
    黄菊香略微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我们很快就确定了关系，从认识到领证不到一个月。之所以进展这么快是因为他急着要结婚，而我觉得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应该可以过得很幸福！结婚那天除了孙老头送来了两瓶烧酒外，没有一个人来祝贺。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男人，他应该能给我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和着衣裳就睡了。我躺在他身边看着他还算俊朗的面容一夜没睡，幻想着我们以后的生活……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天还是如此，一直到第十天，他都没有碰我一下，跟我说话也是眼睛看着别处。我觉得很委屈，常常半夜半夜地睡不着，看着身边他的样子越发觉得孤单。第十一天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他没有说话就出去。我一个人大哭了一场，死的心都有了。晚上他又是一身酒气地回来，坐在床上看着我发愣。那种眼神刺的我浑身不自在，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可我却觉得很害怕……”
    柳青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黄菊香的手，她不单身子在颤抖，就连手指也抖个不停。
    “他看了我好一阵子，忽然起来将我拎着摔到了床上，扑上来撕扯着我的衣服，完全不顾我的尖叫。那一刻我害怕到了极点，他的眼睛是通红的，像发怒的狼。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几下将我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然后就扑了上来……钻心的疼痛使我几次差点晕厥，但他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如疯了一样在我身上疾驰着，疾驰着……我的喊叫与眼泪混成一片，身心都遭受着巨大创伤。那一刻我真后悔那么快嫁给他，更后悔自己居然对他抱有那么大的希望。我甚至想马上死去，离开这个让我尝尽疾苦的世界……”黄菊香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两眼无神地看着电视屏幕，痛苦地说到。
    柳青的心也疼了起来，虽然她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她可以从黄菊香的叙述中感受到她当时的无奈和绝望。被自己爱着的男人强奸所带来的痛苦甚过被陌生人强奸，因为那是一个心碎的过程！

 第三十一章 心碎的婚姻(二)

    沉默，久久的沉默过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黄菊香忽然凄楚一笑，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心酸地接着说：“他发泄完以后翻身从我身上下去，没说一句话，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就睡了，随后鼾声大起。我看着他冰冷的后背差点咬破嘴唇，眼泪打湿了半个枕头，还是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如果说之前的强暴是因为醉酒，但现在的冷漠无疑是要告诉我，他不喜欢我，哪怕已经占有了我的身子，对我依旧一点都不喜欢！直到窗外微微发白，我才感觉无泪可流，翻身起来的时候下身依旧很疼痛，但我没有犹豫，下床拿起针线篮子里的剪刀朝自己心口戳去……。”
    “妈……”柳青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她也是女人，她明白一个女人绝望到要死已经承受了多么大的伤痛！她一直都以为母亲蛮不讲理，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就在剪刀将要下去的时候，他翻了个身迷糊地喊到：‘玉兰，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忽然就有些清醒，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床上的他，心里隐隐明白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他又说：‘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玉兰……’。我愣了好大一会，笑着将剪刀放回针线篮子，看着床上的他放弃了死的念头！虽然我不知道他叫的玉兰是谁，但我清楚地知道，她才是他最爱的人……我为他的无耻而心寒，也为自己的遭遇而愤怒！如果不爱我，为何要娶我为妻？如果不爱我，为何又要霸占我的身体？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死也不离开他，让他为我所承受的伤痛付出应有的代价！”黄菊香说到最后嘴角微微一翘，目光有柔和变得锐利，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同时，柳青的思想也发生着急剧变化。这么说父亲喜欢的女人是一个叫唐玉兰的？可唐玉兰又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黄菊香诡异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的柳青说：“等他醒来以后我问玉兰是谁，他先是脸一黑，然后就很生气地说不知道，早饭都没有吃就甩门出去。我去问孙老头，他犹豫了半天才说：‘你们都已经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过去的就过去吧，问她是谁做什么？’。我说我不做什么，就是想知道。孙老头见我态度坚决，只好说：‘你这门亲事是我提的，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双方都已经成家，好好过日子吧。’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等孙老头告诉我实情。孙老头说：‘那个玉兰姓唐，父亲是个老革命，去年旧伤复发死了。他有两个女儿，老大前些年就结婚了，男人在北京什么机关做干部。玉兰是老二，人长得标致，品性又好，很多人喜欢。她与你家言成相爱多年，家里人都反对……也是，一个是资本家出身，一个根正苗红，怎么可能在一起……她父亲一个老战友的儿子也喜欢她，并且与她小的时候就有婚约。前段时间她妈以死相逼，让她和战友的儿子结婚，她没办法就顺从了……你家言成受不了这个打击，躺在床上好几天不吃东西，差点就没命了！后来他就托我给他找个女人，说想结婚。唉，男人和女人还不就那么一回事，既然都成家就好好过吧，这事就当你不知道！’。孙老头简单地说完起身就走，我一把拉住他问：‘那唐玉兰现在在哪里？也在大丰吗？’。他拍拍屁股上的土说：‘结婚就跟男人去部队了，听说去了西北，怕不会再回来了！’。那一刻我心里似乎又有了点希望，但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无尽的失望而代替。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但孙老头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还是感觉到难受的很。柳言成是因为唐玉兰的离开而跟我结婚的，他只把我当成是一个临时排斥寂寞的工具！我恨啊，恨不得早一点遇到他，让他跟唐玉兰没有认识的机会！”
    柳青轻声说：“妈，你在不知不觉当中爱上了爸，所以才会那么在乎唐玉兰，对不对？”
    “不，我没有爱上他！我怎么会爱上他？怎么会！”黄菊香看了柳青一眼，忙拒绝地说：“我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从那以后我就常常和他做对，他喜欢的我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的我偏偏喜欢。我就是要折磨他，让他知道他娶我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后来，后来我忽然发现我怀孕了，我想找医生把胎打掉，不想让孩子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里。可医生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建议我生下来！我当时心就软了，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拒绝他出生？我回到家里整天神情恍惚，一会想不要这个孩子，一会又想把他生下来。呕吐越来越严重的时候，柳言成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拉我去看医生。当医生告诉他快要做爸爸了，他第一次那样专注地看我，并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回到家里的当天晚上他亲自帮我洗脚，然后将我像孩子一样搂在怀里，说了很多道歉的话，并发誓以后一定会对我好。那天晚上我真的感动了，在他怀里哭个不停，一直到眼泪再也流不下来才止住。以后的一段时间是我们过得最开心的，他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天都帮我捏脚，说这样能减轻怀孕的负担。也经常陪我散步，甚至讲笑话逗我开心。我也曾试探地问他心里还有没有唐玉兰，他认真地说让我不要再提了，他现在只想把我照顾好，让我们的孩子能健康成长！我真的就没有再提，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知足，过去的就过去好了。孩子出生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更加甜蜜，我看着他和孩子嬉戏，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至到了现在，我还经常做梦梦到那段日子，梦到我们的孩子，还有他为孩子抓来的小白兔……我给孩子取名叫梦色，就是希望我们的日子能像梦里的颜色一样鲜艳。”
    黄菊香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笑容，如一抹夕阳，温暖但不耀眼。她痴痴地看着桌子上一张发黄的她和柳言成旧照片，安静的像是失去了呼吸。柳青没有动，期待着她能继续。

 第三十二章 心碎的婚姻(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黄菊香猛地打了个颤，收起脸上的笑容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可这一切没有保持多长时间，就被唐玉兰的出现而打破了！梦色刚刚两岁的一天，柳言成回来后脸色非常难看，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喝着闷酒，一句话也不说。我以为他不舒服或者工作不顺心，哄好梦色就像往常一样偎依到了他身边。他却将身子转过去，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愣愣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委屈地上床看着熟睡的梦色发呆。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上了床，躺在我旁边背对着我说：‘，她，她回来了。’。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还是忍着没有说话。我当时想，我们已经有了梦色，他也就是难受一下，不会有多大问题。可我想错了，从那天开始他就像丢了魂一样，早上天不亮就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连梦色都懒得看一眼。我跟他哭过闹过，他就像死人一样，对我的哭闹不闻不问。后来我想找唐玉兰问个清楚，既然她已经成家了，为什么还要出现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可这期间柳言成换过单位，原来的熟人调的调了，搬的搬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和唐玉兰之间的事。就在我想办法挽救这个家的时候，终于出事了！”
    “是梦色姐姐丢了吗？”柳青紧跟着问了一句，问完了她又有些后悔。
    “有一天他回来的很早，见我洗衣服就说要带梦色出去玩。可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一个人回来了。我问梦色呢？他神情古怪地进了屋。我忽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冲进去问梦色呢，他不敢看我眼睛地说丢了。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半天喘不过气来。他呆呆地看着我没有动，似乎我的死活都与他没有关系……我爬出家门去一路哭一路喊着梦色的名字，像一条疯狗一样穿梭在大街小巷。后来晕倒在路边，被一个卖豆腐脑的老头送回了家。从那天起我就病倒了，高烧不退，神志不清，但我还是一遍遍地呼唤着梦色的名字，她是我的心肝，是我所有的希望，怎么可以丢了呢？！柳言成呆坐了一天一夜又出去了，连着两天没有回家，第三天天黑才回来，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一刻我对他居然还有些心疼，我觉得我自己真的是烧糊涂了……他扑通一声跪在我床前将额头顶在我手上哭了起来，哽咽着说：‘对不起，梦色找不到了，真的找不到了……是我不好…。。’。我犹豫了一下将手抽出，跟着他哭的昏天暗地。等病好一点我就继续去找梦色，我知道她一定很想我。找了很多天都没有消息，我却知道了一件令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柳言成这个畜生的事情！”说到最后一句，簧菊香把牙齿咬得“吱吱”直响，眼睛也比刚才瞪大了很多。
    柳青疑惑地看着簧菊香，不知道她和父亲究竟谁在说谎。
    簧菊香冷笑了一会，泪眼朦胧地哭着说：“我，我居然听别人说，他居然把梦色主动送给了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根本就不是丢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冲回家拿着菜刀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头一声不吭，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我真的砍了下去，可手抖的厉害，跟本就使不上劲，仅仅只砍破了他脖子里的一点毛皮。看着血从伤口里溢出来，我瘫坐在地上差点又晕过去。我拣起菜刀想砍自己，他却一把将我抱住，吼叫着让我砍他。我像傻了一样在地上坐了一夜，决定好好活着，一来可以继续寻找梦色，二来我要让柳言成一辈子没有好日子过！”
    柳青打了个寒颤，松开黄菊香的手将身子朝外挪了挪。她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他疯了吗？
    “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去上班，整天精心打扮好出去四处游荡，甚至主动勾引别的男人，并很及时地将我的感受告诉他。呵呵，看着他怒火焚烧的样子我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快感，更加变本加厉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还常常讥讽让他去找唐玉兰，并告诉他我一点也不在乎……一开始他打我骂我糟蹋我，后来也就习惯了，放任我乱搞。尤其是你的到来，我更加变本加厉地糟蹋他……虽然有的时候我也会心疼，可一想起梦色的小脸我就对他恨之入骨！报复，我一定要报复，直到他死了我也要跟着去地府欺负他！”黄菊香擦干眼泪瞪着柳青，目光冰冷的能使人的血液凝固。
    “妈，或许，或许根本就不是那样……姐姐的事，或许不是那样，爸爸也很心痛！”柳青不知道说点什么的好，她没有想到父母的婚姻是如此的复杂，更没有想到黄菊香的霸道是因为仇恨。
    黄菊香哈哈一笑，抬高声音说：“笑话，他心痛？他是心痛没能跟唐玉兰那婊子在一起吧？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有机会……不，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梦色的事一定与她有关，他亲口承认把她送了人……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查出来唐玉兰住哪里，但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要问她为什么那么狠毒，让我的女儿从小就没有了妈妈的疼爱！还有柳言成，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定不会有！”
    柳青站了起来，看着黄菊香发狂的样子有些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说：“妈，你这又是何苦呢？或许当时爸只是一时冲动，事后他也后悔了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应该互相扶持着过好下半辈子！再说，这不还有我嘛，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就别再折磨自己了！”
    “后悔？他从来都不知道后悔是怎么写的！柳青，你别在这里说好话了，你跟柳言成一个鼻孔出气，当我不知道！再说，你凭什么要对我好？我可从来就没有对你好过，也从来就不想对你好！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搞明白，尤其是你！”黄菊香笑的更加厉害，跟着站起来逼近一步叫到。
    柳青头皮有些发麻，呆站在原地没有动，关于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她究竟是怎么来的，为什么黄菊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三十三章 水落石未出

    黄菊香的笑声让人汗毛直竖，柳青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柳言成打开门走了进来。他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丝诧异看了看重新坐下看电视的黄菊香，走上前拉住柳青的手问：“小青，你怎么在家里？今天没有上班吗？”
    “哦，不，上了，有点事情处理完就过来看看，刚好妈在家，碰她说了说话。”柳青看着柳言成熟悉的面容微微笑了笑，解释地抽出手给他倒杯水递过去说：“爸，累了吧？先休息休息，今天晚上的饭我来做！”
    柳言成忙摆摆手说：“不用你做！我上班也没做什么，不累！倒是你，怎么吃也吃不胖，应该多休息！再说，女孩子家要注意保养自己，弄粗了手和脸就没人喜欢了！”
    “啧啧，你还真是关心的很啊？话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个想法，小青也不小了，没有几年的青春可以挥霍，不如趁着还年轻给找个婆家嫁了算了，免得总是来啃老！”黄菊香鄙夷地瞥了柳言成一眼，翘着兰花指拣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细细嚼着说到。
    “我女儿我不关心谁关心？哪里有你这样当妈的，盼着让女儿早点嫁出去有什么好处？再说，她啃老也是啃我，啃到你哪里了？我说你一天就不能多为孩子想着点，都一把岁数了还……”柳言成黑下脸来冲黄菊香嚷嚷着，却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始终不敢大声。
    柳青没有想到父母一见面就因为自己又吵了起来，忙拉住柳言成的胳膊小声说：“爸，妈说的也对……你就少说两句，我帮你去做饭！”
    黄菊香猛地站起来吐出嘴里的葡萄籽，两手往胸前一抱，瞪着柳言成和柳青父女两个叫到：“我一大把岁数怎么了？嫌我不像当妈的是不是？好，那你给她重新找个妈去，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柳言成，你干的那点事情当我不知道？可笑，你是在关心女儿吗？我呸！”
    “你！过分……小青，帮爸爸做饭去！”柳言成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黄菊香敢怒不敢言，拉上柳青进了厨房，赌气地将菜倒进盆子摘了起来。
    “爸，你和妈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其实我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你告诉我我也能接受……即便与我无关，你也可以告诉我。看你和妈整天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柳青看着柳言成将自己想问的话问了出来，看着他有什么反应。
    柳言成身子一僵，慌张地抬头看着柳青，打断她的话大声问：“小青，你都知道了什么？是不是你妈跟你说了什么？你别信，什么都别信！你是我的好女儿，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你妈就那脾气，都是早些年被我惯坏了，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柳青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点底，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柳言成说：“爸，妈什么都没有说，你别怀疑她……我只是觉得你和妈闹成今天这个样子肯定和我有关，而且，我感觉到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或许姐姐才是你们真正的孩子，我呢只是，只是个意外！爸，妈过的可能比你还苦，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谈谈？你们这样是在彼此折磨对方，又有什么意思？你要真把我当成是你女儿，就应该让自己过得幸福一些。因为你幸福了，我才会去过好的日子！在我心里你比我重要，因为你是我爸爸！”
    “不，小青，你，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究竟听说了什么？你不是意外，你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现在唯一的孩子！我和你妈感情不好是因为没有共同语言，绝对跟你没有关系！这一点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和她对质，或者，或者我再拿出生证明给你看？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日子虽然过得不好，但还算平稳。小青，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幸福的，别离开我好吗？爸爸这辈子不容易，当初是因为你的存在才……才让我有信心去面对生活！”柳言成一把抓住柳青，菜盆子掉到地上也没有理会。
    “爸……没什么，我随便说说。一会你和妈先吃，我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办。”柳青看着柳言成有着血丝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心烦意乱地挣脱他的手，转身出了厨房。她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透透气，一切都是这么地扑朔迷离，没有什么头绪。长期下去，她肯定会崩溃。
    柳言成跟出来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撮着手，小心地说：“还是吃好饭再回去，你一个人还要做。小青，爸什么也没有说行了吧？听话！”
    柳青没有理会柳言成，冲看着电视的黄菊香说：“妈，我先走了，晚上不打麻将就早点休息！”
    黄菊香像是没有听到，一言不发。
    柳言成还是跟着出来了，走在柳青身后不安地看着她。直到到了车站，他这才开口问：“小青，你妈真没对你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回去了一定要吃饭知道吗？别乱想，你始终是爸的好女儿！”
    “爸，你回去别问妈给我说了什么，事实上她也没说什么，免得你们两个人再吵架！有时间别总惦记着我，妈心里还有你，你应该多陪陪她！还有，照顾好你自己，我大了，自己知道怎么样好。”柳青看着开过来的车头也不回地说着。
    柳言成张了几下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直到看着柳青上了车，他才抬高声音说：“小青，有事给我电话，记得吃饭！”
    柳青微微一笑，找个空着的位置坐下看向车窗外面，心里思绪万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边的人怎么了，忽然都像是围绕着她在捉迷藏。之前冒出了董浩和王子安，现在又冒出个唐玉兰，这几个人彼此之间有关系吗？为什么都要在这个时候出现？父亲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陌生人？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黄菊香说关于她有很多搞不明白，这又意味着什么？

 第三十四章 街头非礼

    柳青中途下车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思索着心中的一个又一个迷团，等到小区门口已经接近九点。她正想去旁边的小店买几个包子做晚餐，王子安如幽灵一样从旁边的树后面出来，手里拿一朵玫瑰嗅着，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柳青略微停顿一下，继续迈开脚步从王子安面前走过。
    “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究竟讨厌我什么地方……我在这里等你三个多小时了，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不过，现在见到你出现也就放心了，女孩子一个人小心点。”王子安没有转身，拿着玫瑰的手无力地垂下，声音略带疲惫，一改往日的轻浮说到。
    柳青也没有转身，停下脚步看着街边闪烁的灯光长长地出了口气，说：“我还没有吃晚饭，你可以陪我去吃碗面吗？”
    王子安愣愣地回味了一会柳青的话，眼里波光流转，笑容从嘴角溢出，转身走到柳青跟前将手里的玫瑰献上，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柳青没有看王子安，也没有接他的玫瑰，迈步进旁边的一家面馆，要了碗面大口地吃了起来。她真的是饿了，不明白为什么就让他来陪自己吃面。只是觉得他今天晚上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讨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害怕孤单地去面对一切，包括一碗面。
    “老板，给我也来一碗！”王子安坐了一会将手里的玫瑰插进筷子盒里，冲老板说到。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你让我觉得很轻浮……当然，与杜丽丽也有关系！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去做！”柳青停下动作看着吃的正香的王子安，犹豫了一下说到。
    王子安笑了笑，扯块纸巾擦了下嘴，推开碗看着柳青说：“你说的轻浮不过是逢场作戏，有的人讨厌，比如你，可有的人就偏偏喜欢！我承认我是有些轻浮，可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试着改变。‘我们’是指我和杜丽丽吗？其实我就是喜欢你，没有别的意思。杜丽丽从中撮合，希望我能找到如意的另一半，就这么简单！”
    柳青又吃几口面，盯着王子安说：“你撒谎！你与杜丽丽肯定在耍什么花招，当我傻瓜吗？王子安，今天我当你是我朋友才这么问，你最好告诉我原因。否则，以后千万别来打扰我！”
    “耍花招？那个，对，我为了追求你是耍了点花招，可完全没有恶意……好吧，我说，杜丽丽嫉妒你的才华，总怕你会跟她抢经理这个位子，老是在我面前唠叨。于是，我就很想见见你，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令她这么上心，结果就有了街头撞你的那一幕……可事后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是那种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许你觉得唐突，可我真的动了心。我跟杜丽丽讲了这事，她就想极力撮合我们。这样一来帮了我，二来你如果成了我的人就不会跟她争经理。就这么简单！”王子安不敢正眼看柳青的眼睛，拿过桌上的菜单翻看着说。
    “你撒谎的水平也太低了，当我会相信？我从来就没有跟杜丽丽争过什么经理！王子安，我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可你太让我失望了！”柳青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子安，说完抓起包包就走。
    王子安丢下钱快步跟出来，拽住柳青的胳膊近距离地看着她叫嚷到：“我没有撒谎，我就是喜欢上了你！我自己都难以相信，怎么会对你这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动心！至于杜丽丽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她伤不到你，因为有我在……柳青，你喜欢那个董浩是不是？他很危险，你最好离他远远的！如果你看不上我可以去爱别的男人，但一定不要去爱他，我不许！”
    柳青嗅着王子安带着香水味的气息，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喜欢我？可我就是死也不会喜欢上你！再说，我喜欢不喜欢董浩是我自己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管？放手！你个流氓王八蛋，快放手！”
    “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我必须要管，我不想看你受伤，谁让我对你真的动了心！我相信我有那个能力照顾好你，也有那个能力为你查出事情的真相！柳青，你个傻女人，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你傻了！我或许有些不配你，可至少我不会害你！”王子安拉着柳青将她压在一棵树上，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轻佻的笑容，凑上去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到。
    柳青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她没有料想到王子安会这么近地看着她，生怕一挣扎他就将整个脸凑上来。但同时她心里也一团乱，董浩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劝她离开？今天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王子安见柳青不说话，将脸移开一点打量着她问：“怎么，是不是没有男人与你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连董浩也没有？你可真是有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了……”
    “混蛋，这可是在大街上，你再不松手我要喊人了！”柳青感受着王子安喷在自己脸上气息的温度，左右瞥了一眼心慌地说到。
    “你喊啊，这大街上男女情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还有人在乎你我这样？或者，你喜欢在房间亲热？那也要等我们酝酿出足够的感情来才行……呵呵，你觉得我很轻浮是吗？那我就在这里正规地轻浮一次，好让你明白前几次见面我是多么地正经！”王子安微微一怔，随后就得意地笑了笑，一只手压在柳青胸脯上肆无忌惮地揉捏着，快速将嘴凑上去压在她的红唇上，霸道地啜了一下离开。
    柳青心里一颤，嘴唇上腾起一团火焰，瞬间点燃全身的细胞。她近乎疯狂地瞪着王子安，刚要将这种被玷污的怒气爆发出来，他的电话响了。
    王子安看着柳青的面色松开手掏出电话，“喂”了一声马上转身说到：“马姐，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在哪里……哦，好的，我这就回去，马上……”
    还没等王子安把话说完，柳青快速从地上拣起半截砖头，着着他的后脑勺就拍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 流血事件

    王子安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缓缓转身，像不认识一样瞪着柳青看了好大一会，直到额头的血流过眼睛，这才轻浮而又有些阴森地笑着说：“你真恨心……如果我现在成了植物人，你将要照顾我一辈子……”
    柳青看着王子安脸上的血缓缓淌着，忽然就想到了镜子上的头像。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砖头掉落在地上，后退几步有些不知所措。
    “我越来越发现，你真的很有意思……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王子安又摇晃几下，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不少，但他像是没事一样，盯着柳青一步步地靠上前问到。
    柳青一直后退到一棵树上，又怕又急，连连摇着头说：“不，你不要过来……我，我根本就没有想着要砸你，是你自己，是你自己逼我的！”
    王子安疼痛地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又坚持着挪了挪脚步，扶住树干近距离地看着柳青问：“不会是吗？你不会伤心，甚至会觉得我应该死……对，我是应该死，很应该死。我这样的男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更不可能得到女人的真爱……”
    柳青一把推开王子安，转身就跑。她真的没有想到一砖头下去会把他的头打破，更不想因为一时的愤怒而闹出人命！是，她讨厌王子安，讨厌他来纠缠自己，更讨厌他和杜丽丽之间有着某种约定。看着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她真的怕了，她怕他会死在自己面前！
    “不，柳青，你不可以走……我会死的，你不可以……”王子安毫无防备地被柳青推了个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他闭上眼睛一边哼哼着，一边心痛地大声喊到。
    柳青的心忽然就疼了一下，即便王子安真的很讨厌，但他也不应该就这样死掉。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地上的他，犹豫了一下忙掏出手机拨了120的急救电话，然后快步走到他跟前，将他扶起来抱在怀里说：“你再坚持一会，救护车马上就来！”
    王子安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柳青，微微笑地问：“你不希望我死对不对……我明白，我死了你也过不上好日子……柳青，你那一砖头可真是狠啊，砸的我心里都疼……我真的很讨厌吗？为什么就不给我个机会……”
    “你不想死就别说那么多话！”柳青不看王子安地说着，只希望救护车能来的快一些。
    “不，我就是死也要把话说完……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配你，可我会改，什么都会改……董浩不适合你，有人喜欢他……”王子安呻吟一声说着，声音比刚才微弱了不少，两手紧紧抓住柳青的胳膊，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柳青忙看向王子安，希望他能说出更多的信息。虽然这个时候他受了伤不该多说话，但相比而言她还是希望他能把他知道的都告诉她，好让她早日摆脱一个个迷团。
    王子安闭上眼睛休息片刻，重新看着柳青说：“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我也不是……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她也是这样没情没义，把我的心都伤碎了……啊，我要死了，我的头，我的头好疼……”
    “那个人是谁？她究竟想要怎么样？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全都告诉我！”柳青猛地想起和董浩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用力地摇晃着王子安，催促地问到。
    王子安哼哼几声将眼睛闭上再没有睁开，血染红了衣服领子。
    远处隐隐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柳青呆了一会冷静下来，看着怀里神志不清的王子安带着哭腔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实在觉得太累了……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们究竟在实施什么样的阴谋？我没有得罪过你们，一直都没有……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
    柳青孤单地坐在急症室外面，看着紧闭的大门发着呆。医生说王子安头骨碎裂，需要马上手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把事情弄成这样，办完所有的手续就一直坐在这里，只希望他能没事。现在她很希望受伤的是自己，将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然后开始以前的平淡生活！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柳青拿出来一看是柳言成打来的，忙接起来压低声音问：“爸，什么事？”
    “小青，你在哪里呢？怎么还没回去？一个人在外面别乱逛，早点回去休息…。。”柳言成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些不满。
    “爸，我一个人走走，没事！你休息吧，我一会就回去，别为我担心了！”柳青不耐烦地打断柳言成的话，看了一眼急症室门口。
    柳言成叹了口气，似乎没有挂上的意思：“小青，别想太多，我和你妈的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影响了你的正常生活，但爸爸也不想这样……”
    柳青再次打断柳言成的话，疲惫地说：“爸，别说了，我明白你怎么想……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好吗？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好吧，那我挂了。”柳言成沉默片刻，无奈地挂上了电话。
    柳青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按下岳月的电话。她真的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要不然会憋出毛病来！可全世界好像也就只有岳月可以作为倾诉的对象，除了她她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小青？！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才刚刚接通，柳青还没来得及说话，岳月就先嚷嚷了起来，似乎早就知道她会给她电话。她苦笑一声说：“怎么，你以为镜子上还会有个头像？那玩意见多了也就不会害怕，我想我是不会再被吓到…。。”
    岳月沉默一会，舒口气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我是有了心理阴影，所以一接你的电话就以为发生了事情……你现在在哪里？本来打算今天晚上还去你那里睡，可胡波不让…。。”
    “是我我也不让，吓坏了多心疼……你和胡波睡吧，我没事…。。现在在医院，发生了点事情……”柳青苦笑一声，淡淡地说到。
    “医院？小青，你，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吓我，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只是……”岳月声音猛然抬高，随后就颤抖了起来。
    柳青对岳月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但也懒得追究，忙打断她的话说：“你别胡思乱想，我没事，是王子安，我把他打伤了，在医院急救！”
    岳月愣了好一会，这才舒了口气叫到：“小青，你可吓死我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事，我，我……对了，你怎么把王子安打到医院去了？究竟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柳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难道她要告诉岳月王子安非礼她，然后就把他打到了医院？这不是她柳青的性格，可事情就偏偏发生了！

 第三十六章 漫漫长夜

    岳月见柳青不说话，连忙说：“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
    柳青苦笑了一声，咬着嘴唇思索一会说：“哦，不用了，正在手术，应该问题不大。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边陪着他就是！再说，我也想好好安静安静，发生这么的多事情真的好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出去旅游，躲过这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手术？还挺严重啊？怎么会……那好，你陪着他，可不能闹出人命来！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晚上我就不关机了！小青，你是该好好想想了，你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会……算了，不说这些丧气话，明天早上我有时间就过去看看，你也别太累着，想一会就休息……”岳月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柳青挂上电话站起来在楼道里度着步，心里乱糟糟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的好。王子安没有事情便好，如果落下个什么后遗症，难道真要自己照顾他一 辈子？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柳青掏出来一看是董浩来的短信，犹豫了一会打开，心里默默地念道：“小青，睡了吗？我准备要睡觉了，向你汇报下今天的情况。工作还算顺利，虽然第一天上班，同事都很照顾。而且有你的关注，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唯一有些挂念的是没有见到你，心里很想你的样子！”
    柳青手指颤抖了一下，按下回复刚要打字，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白天的一幕。那个紧紧偎依在董浩身旁的女人的笑容像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她内心所有的柔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机合上放进包包，心神不定地瞥向窗外。
    过了一会，董浩又发来了消息。柳青本不想去理会，但终究还是按耐不住打开来看。
    “看样子你是睡了，但愿你的梦中有我，晚安！”
    柳青眼角微微潮湿了一下，这个让自己想爱又不敢去爱的男人究竟在搞什么把戏？他明明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可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他也像那些有钱的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决定不再理他，让他彻底从自己生活中消失。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王子安被护士推出来，头包的像个大粽子。柳青忙迎上焦急地问到：“护士，他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还好得到了及时抢救，否则就会流血过多而死！你是他女朋友？他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流血太多需要绝对安静。今天晚上你注意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告知护士！另外，病人脑部受伤不能有什么刺激，否则会有危险！”护士还没有说话，紧跟着出来的医生脱下大口罩看着柳青说到。
    “哦，好的，我明白，谢谢医生！”柳青也不去辩解，转头看着眼睛紧闭的王子安，心里越发觉得内疚。
    病房里静悄悄的，时针已经指向一点，柳青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从推进病房到现在，王子安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虽然输血管里血滴在均匀地滴落着，但她还是不放心。有那么好几次她担心地将指头凑到他鼻子下面去试探呼吸，生怕他真的就这样死去。
    也许是因为流血过多，也许他一向保养的好，王子安的肤色看上去很是白嫩细腻，再加上精巧的五官，像是玉琢一般，惹人心动。
    柳青呆呆地看着王子安安静的样子，伸手在他脸颊上划过，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差，可为什么就纠缠着自己不放？如果他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她说不上还真会喜欢上他。
    天快亮的时候，柳青觉得有些困，爬在床头眯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后背一凉忙清醒过来，爬起来见是王子安正看着自己，嘴唇干裂。她心里有些生气，但还是将怒火压下去，稍稍冷静了一下，一声没吭地起来转身倒了点水，一勺一勺地给他喂着。
    “辛苦你了……”王子安连着喝了好几口，忽然抓住柳青的手声音微弱地说到。
    柳青没有提防，碗里的水全洒到了床上。她看着王子安的眼睛楞了片刻，一边擦着床上的水一边说：“你好点没有？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昨天晚上真是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会把你砸成这样……”
    王子安嘴角微微一翘，重新拉住柳青的手说：“要是你能一直对我这么好，我，我甘愿每天被你砸一砖头……柳青，我刚才醒来就看到了你的脸，那么安静，那么真实……很亲切，很实在，像是再哪里见过……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真的，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我知道我不配，可我没有办法阻止自己陷下去……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留，世界上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傻了是吧？说什么疯话？你要没什么大毛病那我就走，住院的钱我来支付！从此以后你我互不干涉，不然，下次就不是砸一砖头那么简单！”柳青猛地抽出手，站起来瞪着王子安大声叫嚷着就拿起了自己的包包。
    “对，我是傻了，从遇上你开始就傻了……我怎么会对你，你这样的女人有好感！你没有漂亮的容颜，不懂风情，又没有钱……我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比你强，我是什么身份，干吗要喜欢你？难道我真的傻了……哎呀，头……”王子安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淡了下去，愣了半响烦躁地踢开被子，话说一半就抱住头叫了起来，看表情似乎非常痛苦。
    柳青猛地想起医生的话，忙将碗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飞快拉开门叫喊到：“护士，护士快来看看！”

 第三十七章 探病(一)

    王子安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刚才一激动引起头疼。等护士出去以后，他深深地看了几眼柳青，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柳青坐在旁边看着王子安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她是真的后悔砸了他那一砖头。就他目前的情况来说，怎么也要在医院里住上个三五天。可自己还要上班，谁来照顾他呢？
    柳青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怕声音刺激到王子安，忙按下接听键出了病房，这才问：“你好，哪位？”
    “小青，你在哪里？昨天晚上没有回去吗？”柳言成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我在公司呢……昨天晚上我在岳月那，跟她说了会话太晚，就没回去……”柳青慌张地看了一眼病房门，生怕被父亲拆穿自己的谎言。
    柳言成有些怀疑地应了一声，但也没有追究下去，只是说：“哦，那你忙，也没别的事，就是担心你！”
    挂上电话柳青琢磨了一下有些疑惑，后悔没有问清楚，父亲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回去？难道昨天晚上他去了自己的住处？正在胡乱想着，电话又响了。她忙拿起来一看是杜丽丽打来的，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客气地说：“杜经理，早上好……”
    “柳青，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还没有来上班？我问你，这份工作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了？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别以为现在有点成就就可以摆架子，我告诉你，你的成就是我给的，我一样可以让你没有一点价值！”杜丽丽没等柳青把话说完就在那头咆哮了起来，像个骂街的泼妇。
    柳青将电话拿开一点没有说话，她在琢磨着该如何告诉杜丽丽王子安受伤的事。不管怎么说他是她介绍给她的，他们两个又是同学，出了事她应该知道。
    杜丽丽咆哮完停顿一下，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和颜悦色地说：“小青，我这也是为你和我好！大家都知道你被重用是因为和我关系好，这个时候你耍大架子随便不来就不来，我也下不了台！再说，公司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万一这事情被捅到上面去，只怕你我都要失去这份工作了……”
    “杜经理，今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随意旷工按照公司条款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一点意见……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王子安受伤在医院。”柳青不想听杜丽丽继续唠叨下去，打断她的话说到。
    “什么，王子安受伤在医院？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他现在有危险吗？在哪家医院？你陪着他？他人呢？你让他接电话！”杜丽丽愣了好一会，忽然声音发颤地紧张了起来。
    柳青心里略微有些疑惑，杜丽丽的反应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一向都是人面前一套，背后一套，为何对王子安受伤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她没有深究，叹了口气说：“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问题不大。他正在休息，还是等好点再给你电话……”
    杜丽丽再次打断柳青的话，似乎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嚷嚷着说：“不，你把电话给他，我要马上听到他的声音……他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柳青，王子安受伤跟你有关系是不是？要是因为你他有个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快，我要听他的声音！”
    柳青没有说话，她知道说的再多也不可能阻止杜丽丽的到来，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到床前看着依旧紧闭着眼睛的王子安轻声说：“杜丽丽要跟你说话。”
    王子安躺着没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柳青的话。
    等了约莫三四分钟，柳青见王子安没有反应，转身刚想到病房外面给杜丽丽回话，却听见他声音微弱地说：“让她别过来，我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或者你就跟她说我已经死了……”
    “可能吗？”柳青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王子安质问到。
    “那随便你怎么回答她。”王子安略微沉默片刻，嘴唇蠕动几下挤出这么一句。
    柳青深深地吸口气，拿起电话告诉杜丽丽医院名称和病房号，不等她说话就挂了电话。她又瞥了一眼床上的王子安，转身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花园里行走的人，暗自伤神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揉成了一团，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生活居然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想要摆脱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柳青有些吃惊，杜丽丽应该来的不会这么快。她快步过去拉开门，岳月提着一兜水果朝里面张望着。
    “岳月，你可来了！”柳青忙把岳月推出去，关上病房的门拉住她的手激动地叫着，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救命草。
    岳月上下打量了柳青一眼，关心而又疑惑地问：“你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巧你这样，憔悴的我都心疼！他现在怎么样？好点没有？小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人家给打到医院来了？我看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柳青忙堵住岳月的嘴，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坐在楼道里的椅子上沮丧地说：“别跟我说他对我有什么真心！我今天成了这个样子有他一半的功劳！再说，我打他也是他自找的，没打成个白痴就是好事！”
    “该不会是他想非礼你吧？男人就那点德行，只用下半身思考！可你也不能……算了，不说这些就是，你自己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别还没嫁出去，身子就先垮了！”岳月在柳青旁边坐下，拉住她的手关心地说到。
    “岳月，你觉不觉得这都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我就像一只雪地里的兔子，被人家赶着往套子里钻……一切都变的，包括我身边所有的人，变的那么陌生……我真怕我会坚持不下去…。。”柳青停下咀嚼，定定地看着岳月，眼睛就泛起了泪花。
    岳月微微一怔，不自然地笑着拍了下柳青的手说：“想什么呢，什么局不局的，可能就是个巧合！难道你觉得我也变的陌生了？那个董浩我倒觉得真的有阴谋，要不没有理由认为你是他女朋友！王子安对你应该是真心的，这几天你和他好好沟通沟通，说不上……”
    柳青苦笑一下，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苹果，声音发涩地说：“没有谁是真心的，王子安也不例外……他也是局中的一部分，我感觉的到。”
    “又想多了，你总这样……好了，我们进去吧。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一会还要赶回公司。”岳月愣了片刻，站起来拉柳青推开病房，蹑手蹑脚地走向床边。

 第三十八章 探病(二)

    王子安依旧闭着眼睛，岳月疑惑地看了看柳青小声问：“还没醒来吗？怎么伤成这样子，你用什么打的？”
    “美女来看我，醒不来多可惜…。。你说什么能把人的脑袋一下子打碎？”王子安睁开眼睛勉强笑了笑，如平日里一样轻薄地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柳青。
    柳青忙将头转向别处，她就是不喜欢王子安这样不正经的笑容。
    “这个问题嘛，还真是有些难回答……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你们两个发展的也过于激烈了些，脑袋要是开花了以后还怎么谈！再说，你没有追过女生啊？猴急着做什么！”岳月乐呵呵地坐下，掏出一个苹果削着皮，责怪地说到。
    王子安又看了看柳青，盯着岳月手里的苹果说：“花大工夫追女人那只是追着玩玩……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再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有了感觉就应该表现出来……只是，这样惩罚我就有些过了。还好不是砸在我脸上，否则，否则从此以后我只能去当叫花子了！”
    岳月呵呵一笑，继续削着苹果皮说：“你倒是直接，怎么不考虑下我们小青是个顽固派！对这样的女人，你就要有耐心，有真心！只有将她彻底打动，才能俘获芳心……要我说，砸在你脸上都不过分，谁让你不尊重女性了，活该！”
    “我去找护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柳青不想继续听下去，转身就要出门。
    “哎，小青！”岳月站起来喊住柳青，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塞到她手里说：“你在这呆着，我去找护士，然后就该回公司了！一会别忘了把苹果用勺子刮下来给他吃，他脑袋都成那样了，估计嚼不动！有事再给我电话，下班有时间我再过来。”
    柳青看着岳月走出病房门，连忙说：“岳月，你，你回来！”
    “她这是在给我们两个创造机会……我还肚子真有点饿，看着你手里的苹果就有点眼馋……我是你打伤的，你应该照顾我的对吧？”王子安看岳月关上门，见柳青没有前来的意思，半威胁半利诱地说到。
    柳青赌气地坐在床前削着苹果，心里有些恨岳月。她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王子安，为什么还要这样难为她？难道她真的希望自己和王子安能有个什么结果？但那是不可能的！
    “哎呀！”柳青只顾乱想着，一不留神刀子销在了指头上，伤口先是一白，然后就涌出血水，很快染红了整个指头。
    王子安看着柳青的手微微一顿，马上就要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微弱而又焦急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我只是多说了几句，你也不用，不用这样自残吧？快，快叫护士来！”
    柳青顾不得自己疼痛，忙按住王子安有些生气地说：“你就别乱动了，一会出了事又是我的麻烦，你要真关心我就不会气我！”
    王子安没有说话，一把抓住柳青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张开嘴巴就将她的指头含了进去，轻轻地啜着，样子很是认真。
    柳青忽然就怔住了，董浩也曾这样啜过她的指头。她以为只有他那样有风度的男人才会对女人如此呵护！可她没有想到令人讨厌的王子安也会这样，他在演戏吗？可一点也不像！
    “子安，王子安……你们这是……天啊，你的头，你的头怎么这样了？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把你打成这样了……王子安，你个该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疼不疼？医生呢？医生怎么说？”
    柳青正不知道怎么办的好，杜丽丽忽然推开病房的门，喘着大气看了她一眼，抱住王子安的头就嚷嚷着叫了起来。她忙抽回手站起来让出位置，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哎呀，你，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头松开……我要死了你知道不知道……。”王子安在杜丽丽怀里挣扎地说着，声音除了有些发闷外还有些烦躁。
    杜丽丽忙松开王子安的头，拉起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头受伤。不，我知道，你的头很疼对吗？对不起！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了？我实在是太心急了，你到底怎么样了？”
    王子安闭上眼睛喘了口气，瞥了一眼柳青，瞪着杜丽丽说：“不疼也被你给抱疼了……我说你做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风风火火的？再说，再说我又不是你男人，你急什么？好了，你先安静一下再说话！”
    “可你答应……好，我先安静一会！水，柳青给我一杯水，可累死我了！”杜丽丽表情奇怪地看着王子，话说一半停下，看也不看柳青地吩咐到。
    柳青见指头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还是帮杜丽丽倒了杯水递过去。
    “你自己没长手，还要别人给你倒水……”王子安对杜丽丽又翻了一个白眼，目光移到柳青手上，关心地问：“怎么样，还流血吗？实在不行就叫护士上点药，小心感染了！”
    “没事，一点小伤。”柳青勉强冲王子安笑了下，干脆将手藏到背后。虽然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况且她看的出来杜丽丽跟王子安似乎不单单是同学那么简单，她不想让她有什么误会。
    杜丽丽怔怔地看着柳青，脸上渐渐多了一份琢磨不透的笑容。忽然，她猛地站起来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一遍说：“看样子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柳青，你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俘获了我们王子的心？恭喜恭喜，你该怎么感谢感谢我这个大媒人？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得到容易守住难！你要真能把他守住，我会把你当成偶像！这男人啊，就像天上的月亮，一天变一个样！”
    王子安有些紧张地看着杜丽丽不满地嘀咕着说：“说什么呢？有你这样来看病人的吗…。。给我也倒杯水，流血太多……”
    杜丽丽鼻子里哼了一声，给王子安倒上一杯水放在床头，瞥过脸去不理他。
    “杜经理，你别误会，我不会喜欢上王子安！倒是你，我就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的女人？难道你也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对不起，我出去一下，麻烦你照看着他！”柳青看着杜丽丽的样子心里很是烦闷，毫不客气地说完转身就走。
    “小青，瞧你，就是多愁善感，我说一句你就能想出十句来！好了好了，怪我多嘴！我是真心为你们两个好，现在看你们发展的这么快只是有些奇怪……我喜欢他？哈哈，真是可笑，就他这点出息还真配不上我，我杜丽丽喜欢的男人怕是还没有生出来！”杜丽丽上前拉住柳青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到。
    柳青没有说话，掰开杜丽丽的手出了门。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她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逃也似地离开了医院。

 第三十九章 决定放弃

    一个人在花园里静静地坐了一会，柳青去外面的小店吃了碗面，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带上一份稀饭就回了医院。不管有多讨厌，人是自己打的，照顾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柳青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杜丽丽慌张地松开王子安的手，站起来冲她笑了下，瞥一眼她手里的饭盒尖着嗓子说：“我说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小青，你该不会是赶回家给他亲自做了吃的吧？我可真有些羡慕他了，有这么好的口福！”
    “是外面买的。”柳青平淡地回答着，没有在意王子安投过来的目光，越过杜丽丽将饭盒放在桌上，拿出一个小碗装了起来。
    “外面买的也是你的一份心意……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公司去，下午还有个会……小青，你就在这里照顾着王子安，假我给你请好。唉，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他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照顾他只能辛苦你了！”杜丽丽拿起自己的包包，目光复杂地看着王子安，对柳青说到。
    柳青没有回头，背对杜丽丽说：“明天我会找个陪护！什么都可以放下，就是工作不能放。杜经理，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人是我打的，我肯定会安排妥当！”
    柳青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放下碗筷拿起电话一看是董浩打来的，心里略微一慌，没有接听直接挂断，转身又忙了起来。过了不到十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本不想去理会，杜丽丽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活，打量着她的脸色说：“人家肯定是有急事找你，你就接了吧！再说，王子安可是脑部受伤，一直这样响下去怎么受的了！”
    柳青看着杜丽丽没有说话，明白她就是想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她当着她的面接起来平淡地说：“有什么事情？我这几天很忙，别再找我好吗？”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然后轻微的一声叹息，董浩声音低沉地说：“好吧，注意身体！有空……记得联系我！”
    “嘟嘟……”电话那头传来了难听的盲音，柳青忽然就很难受，像心里的一跟弦被拉断了一样，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是那个叫董浩的打来的？听你口音，像是不大喜欢他。”杜丽丽继续观察着柳青脸色，试探地问到。
    柳青有些粗鲁地接过杜丽丽手里的碗筷，几下装好饭拉过凳子坐下，摇起床头将稀饭递到王子安面前，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王子安瞥一眼杜丽丽，笑了一下说：“有你这样对病人的吗？现在你是在照顾我。”
    “还要我喂给你吃吗？”柳青极度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拿着碗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说呢？”王子安似乎没有发现柳青的变化，依旧如往常一样嬉笑地反问到。
    柳青起身将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拿起包包掏出两张信用卡甩在王子安身上，因愤怒而声音颤抖地说：“花多少你尽管刷！王子安，我真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再用力一些，将你直接砸成个白痴！”
    “柳青，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一旁的杜丽丽看着拉门要出去的柳青，抬高声音大声问到。
    柳青头也没回地走出病房，快步出了医院，打了辆车才松了口气。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几声，将心里的闷气都发泄出来。
    也许太过于疲惫，柳青回到房间仰面倒在沙发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她愣愣地盯着天花发了一会呆，起身打开电脑准备上会网，以打发剩下的时间。
    等windows开机界面跳过以后，一张酷似自己的头像布满整个屏幕，眼睛和嘴角的鲜血在缓缓流淌着，脸上的表情诡异莫测，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虽然这个头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柳青还是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后背就全湿了！她手指颤抖地打开“我的电脑”，这才发现所有文件的图标都被那个头像替代，满屏幕都是大大小小的流血面孔。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冷静一会打开文件，见内容并没有异样，只是换了图标。
    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难道今天家里又有人进来？柳青愤怒地站起来环顾房间一眼，冲进卫生间见镜子上并无异样。又冲进卧室，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她没有让自己停留，重新回到电脑前，打开邮箱找到“yexiaoqing”先前发来的邮件，用力地敲打着键盘问：“你究竟想要怎么样？让我离开董浩是不是？好，我离开他，马上离开他！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我需要安静地活着，像以前一样！”
    敲完这些以后，柳青按下发送键，疲惫而又伤心地瘫在椅子里，用手撑着额头委屈而又害怕地小声抽噎着。现在她真的不想去了解什么真相，只想有平静的生活！
    过了几分钟，一封新的邮件出现在邮箱，来信人正是“yexiaoqing”。柳青愣了片刻点开，里面的内容是：“您觉得累了是吗？好，既然您愿意离开董浩，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不过我可提醒您，要是您再和他纠缠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还有，您的电脑只是中了点小毒，重新装下系统就好了！祝您好运，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
    柳青打了个冷颤，似乎透过屏幕能看到对面人的奸笑。认识董浩看来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别人在暗处，她在明处，又怎么会斗的过？放弃吧，就当一切都是梦！

 第四十章 病房风波

    柳青关上电脑一直坐到天黑，这才泡上一碗方便面吃着。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但她内心还是那么地不舍。也许整件事情的背后是一个可怕的阴谋，但她又能怎么样？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她诉说内心的烦闷。就连岳月似乎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有些陌生了。
    一碗面还没有吃完，电话就刺耳地响了起来。柳青拿起来一看是岳月打来的，清了清嗓子接起来问：“在哪里呢？你还记得我啊？”
    “废话！你在哪里呢？柳青，你怎么把王子安一个人扔医院了？这样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他现在可是重病号，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你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岳月声音里带着火气，似乎扔医院的不是王子安而是她自己。
    “他那样的人，死了都不觉得可惜！”柳青心里也冒起了火气，把王子安丢医院关岳月什么事？她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过话。
    岳月略微停顿一下，声音放缓和了一点说：“小青，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闹不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知道你讨厌他，但你也不能给他扔张信用卡就走人啊，至少给他找个护理是不是？我以为你在医院，下班就赶过来，谁知道……好了，过来帮他找个护理，安排好一切然后我跟你回去！”
    柳青没有说话，岳月说的也对，王子安在这里没有亲人，给张信用卡确实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但一想起他那张不正经的脸，她就莫名地觉得反感。
    “刚才医生过来以为我是家属，把我臭骂一顿，说把病人这样丢给医院出了事谁负责？小青，你说我冤不冤？早知道你不在医院，我才不过来受这个气！我可跟你说，你不过来就算了，我马上回家去，这破事才懒得管！”岳月语气里又有了火气，淡淡的，但还是听的出来。
    “岳月，真不好意思，连累你了……你等我一会，我过去处理下，请你吃饭！”柳青心里有些内疚，难怪岳月发火，莫名其妙地受气，不发火才怪。
    岳月叹了口气，笑着说：“你终于肯来了？我以为你真把他丢这里就不管了！以后做事情可别这么冲动！好了，过来吧，我等你。”
    柳青苦笑一声，将剩下的面条端进厨房，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以后做事情真的不能这么冲动了，否则要把人烦死。
    柳青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岳月正在和王子安说着什么，看到她忙站起来说：“来了？以为你又把我给哄下了！”
    “怎么会，答应了要来就一定会来！辛苦你了！”柳青没有看王子安，冲岳月笑了笑，嘘了口气说：“我这就找护士去，请个护理，也不就用总跑这里！”
    “先休息一下再说，又不急这一会，看你走的满头是汗！对了，你给他削个苹果，刚才说要吃我还没来得及削，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就回来！”岳月拉柳青坐下，塞给她一个苹果就笑着出了门。
    王子安定定地看着柳青，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地说：“你可真够狠心的啊，扔张信用卡就走人，当我是小猫还是小狗？要不是护士进来，我一个大活人还真的要被尿憋死！”
    柳青低头削着苹果，不看王子安地说：“杜丽丽不是很在乎你吗？她没有陪你？”
    “可笑，我又不是她砸伤的，凭什么要她陪？再说，她乐意陪我还不乐意呢……”王子安翻了下眼睛，笑容淡了下去，有些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每说一句话都让你觉得讨厌呢？其实我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好脾气过！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甘心放手！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觉得是最好的，我也不例外。”
    柳青没有说话，削好苹果切下一片递到王子安嘴唇边，眼睛瞥向别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大力地推开，董浩红着眼睛看着柳青和王子安，声音颤抖地问：“小青，你不肯见我就是为了照顾他？！”
    “是又怎么样？他是我男朋友，我照顾他难道不应该？”柳青心跳瞬间加快，但她还是装做很平静地瞥了董浩一眼，小心地将苹果片送到惊讶的张大嘴巴的王子安嘴里，又开始削第二片。
    “你骗我，他怎么会是你男朋友？小青，你骗我对不对？你是我女朋友，是我的未婚妻！”董浩一步步地靠近床边，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
    柳青心里一阵疼痛，但还是微微一笑，不看董浩地说：“我没有骗你，他本来就是我男朋友。之前因为一些小事情吵架，所以才让你误解！这次也是因为我他才受伤……我已经想清楚了，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矛盾，只有互相包容，才能爱的更深。你以后也别再找我了，我不是你女朋友，更不想因为你的出现而破坏我们的感情！”
    董浩面色苍白地盯着柳青看了片刻，扑上来疯了一样抓起王子安盖着的被子扔到地上，又几下扯掉他手上的输液管，骑在他胸膛上两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喊到：“她在骗我，在骗我，小青在骗我对不对？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说了什么！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小青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包括你！”
    “董浩，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他是病人，这是在医院！快放手，你快放手……医生，护士，医生……岳月，岳月你快来啊！”柳青吓坏了，手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一边抓着董浩的手，一边惊慌地大声喊叫着。
    王子安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被董浩卡的上不来气，眼珠子都有些秃出来。但他还是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咬紧牙关抵抗着。
    柳青急得慌了神，董浩的样子真的很恐怖，她根本掰不开他的手。可如果继续下去王子安肯定会死，伤口处的绷带上已经渗出了血迹。她哭了起来，哀求地叫到：“董浩，你放手啊！我是你女朋友，我是你女朋友……快放手，他会死的，董浩！”
    董浩似乎没有听到柳青的话，专注地与王子安对视着，手背青筋突起，力气越来越大。
    柳青害怕地瞥了一眼董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搂住他的脖子就朝肩膀上咬了下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在病房里响起，伴随着的是楼道里是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第四十一章 为爱绑架

    董浩松开王子安的脖子，呆呆地看着柳青，像是不认识她一样。肩膀上发紫的牙印显得那样突兀，隐隐有些血迹，伴随着血脉的跳动而微微颤抖着。
    柳青也呆住了，她都不明白为何要用如此野蛮的做法来对付董浩。她是温柔体贴的大姑娘，怎么会咬人？并且咬出了血！她不敢正视董浩的眼睛，看着捂住脖子咳嗽个不停的王子安，大脑失去了反应。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还不快下来，他是病人！王护士，叫保安，快叫保安来！”冲进来的医生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怔，警惕地瞪着依旧骑在王子安胸膛上的董浩，冲旁边的护士吩咐到。
    “不，医生，是个误会，一切都是个误会！先别叫保安，别叫……医生，你快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救他，不能让他死了！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柳青反应了过来，从床上扑下去拉住要出门的王护士，冲医生哀求到。
    医生没有理会柳青，恼怒地上前冲董浩叫到：“你还不下来？究竟是什么人？敢来医院里闹事，你不想活了？他是病人，你真想要他的命？”
    董浩眼睛忽闪几下，瞥一眼身下的王子安，翻身从他身上下来，不理会医生的白眼，继续呆呆的看着柳青，目光是那样的复杂。
    “小青，怎么了？怎么来这么多人……董浩？你，你怎么在这里？王子安，王子安怎么了？”岳月出现在了门口，疑惑地看着忙碌的医生护士，一连声地问到。
    柳青像是见到了救星，扑上去抱住岳月哽咽地说：“岳月，你怎么才回来？！”
    岳月看一眼怀里的柳青，脸色马上黑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董浩叫到：“你来做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董浩，你怎么就这么无耻？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没有你出现小青可以过的很快乐，可现在……”
    “都别给我嚷嚷了，人都成了这样你们还嫌不够？！你们这些人，真是太不象话了！病人伤口裂开，需要马上手术。谁是家属，赶快去办手续！”医生回头冲岳月咆哮完，又白了一眼董浩，气呼呼地指点护士推上王子安就出了病房。
    “小青，我去办手续，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岳月看医生和护士出了病房，拍了拍柳青的肩膀说完，又走到董浩跟前，盯着他厉声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你敢对小青怎么样，我跟你没完！”
    看着岳月转身出了门，董浩眼里的火光渐渐熄灭，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柳青，嘴唇动了几下说：“对不起，我，我……。”
    柳青伤心的直掉眼泪，哽咽地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伤害的人是王子安不是我！你知道不知道，他刚才差点就要被你杀死！董浩，你一直跟踪我是不是？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找我好不好？”
    “你说你是他女朋友，我能不急吗？对，我是跟踪你，可我是因为爱你才跟踪你！小青，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爱你，真的不能没有你！”董浩声音陡然抬高，上前见柳青搂进怀里说到。
    “我就是他女朋友，关你什么事？董浩，别再口口声声说爱我，感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真的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以前都发生了什么？我不是你女朋友，根本就不是！想让我跟你走，你当我是白痴吗？要我说你就是个疯子，陷进情网的一个疯子！”柳青一把推开董浩，伤心地叫嚷着，泪流满面。
    董浩呆呆地看着柳青沉默片刻，点点头说：“对，我就是个疯子，为了爱情疯了……你想知道以前是吗？那我告诉你……我们出去谈谈好不好？小青，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好好谈谈了。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疯了，我不忍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柳青一愣，犹豫不决地擦了把眼泪，朝门口瞥一眼，见岳月依旧没有回来，低下头说：“好，那你告诉我，以前都发生了什么？是的，再这样下去我会疯了！董浩，你爱我就不该让我难受是不是？你快告诉我，以前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去谈好吗？以前发生了很多很多，一下子讲不完！小青，跟我出去谈吧，或许一个晚上就可以说完。我不想在这里说我们以前的事情，我们出去吧。”董浩转身看了一眼混乱的病房，抓住柳青的胳膊就拉着朝外面走。
    “你放开我，快松手！董浩，你给我停下，王子安在急救，我怎么可以离开？有话你就在这里说，说上三天三夜我也愿意听下去！”柳青挣扎几下没能挣脱开董浩的手，人已经被他拉着走了一大截。
    董浩停住脚步看着柳青，嘴角微微一翘，温柔地说：“有医生和护士在呢，不会有事情的！再说，不还有岳月帮忙打理吗？小青，我们出去好好谈谈，今天晚上我就很想跟你说说以前的事情！如果错过了，可能我就又不想说了！”
    柳青半信半疑点看着董浩，又看了一眼楼道里，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就在楼下花园里说，说完我再上来！”
    董浩没有说话，拉上柳青下了楼，绕一个圈朝停车场走去。
    “你到底要去哪里？不是说好在花园里说的吗？你开车来的？”柳青警惕地看着董浩，抬高声音质问到。
    “车里有镇定药，我现在脑子乱的很，吃上片药再和你说。”董浩没有看柳青，加快脚步说到。
    柳青心里很疑惑，但还是被董浩拉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跟前。她甩开他的手说：“你快取药吧，岳月回病房找不到我又该急了！”
    董浩打开车门左右看了一眼，猛地将柳青推进车里，迅速关上车门将她死死地压在自己身子下面，捂住她的嘴说：“小青，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然后过快乐的生活，回忆以前快乐的往事！我讨厌你和王子安在一起，更讨厌你说你是他女朋友！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柳青呆呆地看着董浩，忘记了挣扎。她近距离地看着他的面容，怎么也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乖，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会好好爱你，甚过爱我自己！”董浩低头在柳青头上轻轻一吻，伸手抓过座位靠背上的毛巾勒住她的双手和双脚，扶她在座位上坐好，发动起车子就驶出了医院。
    “你要绑架我？！”柳青看着董浩的脑勺，过了良久才觉得后背上冒出了冷汗。
    董浩一句话不说，专心地开着车朝郊外驶去。

 第四十二章 被绑架的路上(一)

    汽车施出城就上了高速，一路向南，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柳青愤愤地看着一言不发的董浩，用牙撕扯着手上的毛巾，奈何绑的很是结实，根本就撕扯不开。她大声喊叫着说：“董浩，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都在做什么？绑架是犯法的！一会岳月找不到我肯定会报警，你会坐牢的！”
    “我不怕坐牢，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小青听话，乖乖坐着，要不你就睡一会？今天晚上本来我就打算要带你走的，没想到会生出其他祸端……你看，我带了很多吃的，还有被子，给你用的！你以前不总说找个没有人干扰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吗？我现在就带你去，你保证会喜欢！”董浩没有回头，从观后镜里看一眼柳青，温柔地说着。
    “你疯了？！你原本就打算要绑架我？你不管你的家人了？董浩，你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要做这样傻的事情？你放我下去，我不跟你去什么没有人的地方，我要回家，听见没有，我要回家！”柳青这才发现车厢后面塞了很多东西，包括一条粉色的被子。她吃惊地看着董浩，扑上去撕扯着他的衣服嚷嚷到。
    董浩躲闪几下将车停在路边，转身抓住柳青捆绑在一起的双手，绕到后座将她按下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摇晃着，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说：“小青，别闹了。你这样，我会很伤心……我知道这样唐突了点，但实在没办法。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我们需要好好沟通沟通！而且，你一定要原谅我，那次的照片确实是假的。我只记得喝了很多酒，醒来以后就……但我保证，我跟孙悦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她也承认，我没有碰她。只是，只是到现在我都没有查出来那些照片是怎么出来的……我爱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尤其在美国那段时间，别人都说我疯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疯，我只是很想很想你！自从上次在520路公交车上遇见你，我死了的心就又活了过来！可我真的好担心你会像以前那样突然消失，所以，所以我只能把你绑在我身边，天天看着你，这样我才能放心！小青，我是因为爱你才会这样！你不肯认我是因为恨我吗？难道你不爱我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柳青听的一头雾水，董浩的气息自头顶撒下来，使她内心的慌乱变成了羞涩与迷恋。如此近距离地靠在自己喜欢的男人怀里，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变成温顺的小绵羊。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车窗外面忽闪而过的汽车，吸了吸鼻子放缓声音问：“什么照片？孙悦又是谁？董浩，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应该告诉我所有的一切，而不是让我一点点地去猜想！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告诉我好吗？你究竟把我当成了谁？叶小青吗？可我不是，真的不是！”
    “不，我不管你是叶小青还是柳青，你就是我的小青……那照片你不记得了？就是我和孙悦在床上的照片啊……那不是真的，是个恶作剧，不是真的……我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怎么拍下来的，更不知道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孙悦去了美国，我追去问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跟我的感觉一样，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小青，我和你的过去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然后你离开了我……我伤心的吃不下饭，整个人都像死了过去，直到你出现……”董浩将柳青搂的更紧了些，喃喃地说着，将整个脸都埋在她头发里。
    柳青刚想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身子一颤，看向包包的方向。
    董浩松开柳青拽过包包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直接拔掉电池，重新将她搂进怀里说：“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这样的感觉真好，我实实在在地拥有着你……还记得那次你被人绑架回来后，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坐了一天一夜！你说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到了今天我都不明白，究竟是谁想拆散我们，先是恐吓，然后是绑架，再然后就是那些照片……小青，我以为我失去你了，永远地失去了！既然你还在这个世上，我就要牢牢地抓住，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被人绑架？我什么时候被人绑架过？什么恐吓？你能说清楚一点吗？”柳青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连声问到。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自从我们两个相爱以来，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我记得第一次是有个陌生人给你打电话，让你离开我。当时你并不在乎，笑嘻嘻地将那人说的话讲给我听，还逼问我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没想到几天以后你房间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条蛇，然后家里又被盗，那个神秘电话也越打越频繁，就是要你离开我，否则将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我很担心你，就给你订了酒店的房间，并尽量抽时间陪你。那天我去公司开了个会，结果回来就找不到你了。我报了警，警察说你不一定是失踪，可能去了什么地方。可我心里很明白，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我就大街小巷地找你，吃不下，睡不着，心里想要是你有个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后来，我晕倒进了医院，并抵制医生对我进行治疗。就在我快死的时候，你却自己回来了。当时你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不成样子……你说你被人绑架了，是个男人，他说要杀了你，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放了你。我们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发誓再也不分开！”董浩捧起柳青的脸细细看着，声音微弱地喃呢到。
    柳青看着董浩的眼神心疼的难受，抬手抚摸的他的脸颊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假装自己就是故事里的女主角问：“后来呢？警察没有找是谁绑架了我？”
    董浩目光从柳青脸上移开，惊慌地瞥了车厢里一眼，再次盯紧她的脸，嘴唇颤抖地说：“后来，后来就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不，小青，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在我眼前，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不能没有你……”
    柳青没有说话，虽然她知道董浩很爱很爱的那个人是叶小青，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三章 被绑架的路上(二)

    “后来发生了什么，你都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一阵沉默过后，柳青再次被董浩搂在怀里。她听着他杂乱的心跳声，感觉的到他不想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去，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发生在叶小青身上的事情也许都会一一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有必要知道全部。
    “你回来后我自然很快就出了院，我们形影不离地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因为担心还有别的事情发生，我辞去工作全心全意地陪你……你上课的时候我就在教室外面等着，听你教孩子们读书。下课以后我们就手牵手地去买菜，像小两口一样回家做饭。晚上你睡在里屋，我就睡在外屋。其实有很多次我都想让你完全变成我的女人，可我尊重你的选择，把最美的，留到新婚夜……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那一个多月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接到过任何陌生电话。你劝我继续去工作，怕我荒废了事业。我纵然很不放心你，但作为一个男人也想有自己的事业，使你过上舒心的生活！可就在我才上班的第三天，你却被，被两个畜生糟蹋了……小青，我心里很痛很痛，可我是爱你的……”说到后面，董浩的整个身子都颤抖着，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样，是那么的不情愿，那么的伤心。
    柳青心里吃惊不小，究竟是谁安排的一切，居然连那样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
    董浩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肯定是！那天我有个客户要见，就晚回去一个小时，谁知道你就……当我看到你赤身裸体地晕死在床上时，我的心都碎了！小青，我的心都碎了你知道吗？尤其是床单上的点点血迹，刺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说我不在乎那是假的……可我最在乎的还是你，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我把你搂在怀里摇晃着，一边边地叫着你的名字。后来，你终于醒来了，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豆大的泪珠从脸上不停地滑落着，看我的眼神却是那样陌生……我们两个拥抱在一起哭泣着，我撒谎说我不在乎发生的一切，只要你没事就行，并发誓从此以后一步都不离开你。可你一句话都不说，就只是哭，把我心哭的跟揉皱了的纸一样，难受的出不来气……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发现你不见了，枕头边有你留下的纸条，你说你不配我，身子肮脏，让我去找别的女生……小青，你怎么那么傻，要是别的女人能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早就代替了！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团结在一起，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爱你的！”
    柳青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董浩和叶小青所遭遇的一切一定是有人安排好的，目的就拆散他们两个，而那个人也是自己身上发生一系列怪事的幕后黑手！他（她）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她是个女的，深爱着董浩？
    想到这里，柳青拍了拍董浩的后背，轻声问：“后来呢？你找到我了吗？是不是有别的女人爱着你，而你不理会人家，所以才想拆散我们两个？你整日和我在一起，你父母又是什么态度？”
    “孙悦是爱着我，但她不会做出那样卑鄙的事情来……别的女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下手这样狠！这些年来我只爱着你，跟别的女人几乎不来往……我爸早在我去美国留学那年就意外摔下楼去世了，我妈伤心过度大脑瘫痪，根本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我找啊找，找了十多天，终于在一家小旅馆找到了你！当时我就买了戒指向你求婚…。。。我不能没有你，那十几天我过的有多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而且我也彻底想清楚了，你的身子被人占了，可你的心里始终都只有我！爱可以包容一切，爱也可以使痛苦都变成快乐……一开始你不答应嫁给我，躲在房间不肯出来见我，你真傻……后来我就在门外面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早上你打开门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哭了……再后来，我们两个都不去工作，全心全意地准备结婚的事情，去世纪影楼拍了结婚照，选了教堂，还订购了礼服。可就这个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了……”董浩坚定地摇了摇头，情绪激动地回忆着。
    “发生了什么意外？照片吗？你和孙悦的照片？”柳青将整个事情串联起来，担心而又疑惑地问。
    董浩抬起身子看着柳青，略带惊喜地说：“对，是照片！小青，你已经想起了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可那照片是，是别人设计陷害我！我都准备要和你结婚了，又怎么会跟孙悦上床？况且我一直都不喜欢她……对，一定是有人设的圈套……那天我正在上班，收到一封孙悦的邮件，她说爱我那么久了，眼看着我就要结婚，她也准备去美国，想请我吃个饭。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因为我不想你乱猜测，而且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也不放心。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姐姐，她说我应该去，做男人不能这么小气。况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普通朋友，人家出国也应该一起吃个饭，她还答应帮我陪你。我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去和孙悦吃饭。那天晚上她说了很多事情，也喝了不少酒。我也跟着喝了几杯，然后，然后后面的事情就不清楚了。等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和孙悦竟然，竟然睡在一张床上，什么也没有穿……我吓坏了，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出了酒店，在街上游荡了好一阵子才心虚地回到住处。没想到姐姐还在和你说话，见我回去呆一会也就走了。你问怎么那么晚回去，我支吾地说多聊了一会，然后就睡了。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孙悦，她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往常一样跟我聊天，我也就没好再问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几句就挂了电话。以后的几天我都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见到你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内疚。可我自己很清楚，那天晚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过了没几天孙悦就去了美国，这件事情我也渐渐放下不去想。第八天的时候，下了一整天的雨，我们出去吃饭回来门口有一封信，是给你的。小青，如果当时我知道那信里装着的是我和孙悦的照片，就绝对不会让你打开，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
    柳青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董浩说：“我不相信那天晚上你和孙悦没有什么是不是？然后我就冲出房门，结果就被车撞死了？”
    “不，你没有死，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小青，你没有死……当你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身子摇晃的站立不稳……我记得很清楚，你失望地瞪着我说我骗你，说我是因为在乎你被别人强暴过所以和孙悦上床找回平衡……我怎么解释你都听不进去，然后，然后你就哭着跑出去了。外面下着大雨，我不放心，就在后面追……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一辆小轿车撞到了你。我看着你被抛出去……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从你身上流开的雨水变成了红色。我抱着你一遍遍说我爱你，可你却始终不肯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再后来来了警察、医生，姐姐也来了，他们把你从我怀里抢走了……姐姐跟我说你死了，被车撞死了。可我不相信，你怎么会死？你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怎么会死……小青，你没有死对不对？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好吗？乖乖跟我走，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董浩脸上布满了汗珠，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神像一个受过惊吓的孩子，惊恐而又心疼。
    柳青心情复杂地看着董浩，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当成叶小青，用她的温柔来拂平他内心的伤害！

 第四十四章 突发车祸

    两个人久久地对看着，似乎都想从眼睛里看到对方的内心世界。城市的喧闹已经被抛在身后，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也干扰不到车内的他们。董浩低下头深深地吻了吻柳青，捧着她的脸说：“小青，跟我离开好吗？虽然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如此折磨我们两个，但真的无从下手，我查过！以前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没有，只是很想很想你！现在你重新出现了，我的生命也就因为你而活了过来。我们放弃身边的一切，开始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
    “有些东西，怎么可能做到想放弃就能放弃？你能放下你妈妈？能放下你姐姐？再说，我们就这样离开，以后如何生活？董浩，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需要冷静地考虑……帮我解开毛巾好吗？我不会跑掉的！”柳青差点就点了头，董浩的眼神是那样深情，包括刚才落在自己唇上的吻，没有半点虚假的痕迹，她真想就这样，让他把自己当成叶小青，开始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放的下……家里有姐姐，就能照顾好一切，我放心的很……小青，别拒绝我好吗？跟我走，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你看，我这里有银行的卡，里面有几十万，足够我们做点小生意！万一不行还有这车，这是我生日时姐姐买的，怎么说也能卖几十万……你别不相信，我很会做生意的，我们家就是做生意的…。。难道，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王子安了？不，小青，你不能喜欢上他，不能！”董浩迟疑了一下帮柳青解开手上和腿上的毛巾，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行卡，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柳青。
    柳青伸手握住董浩的手，心疼地说：“不，我怎么会喜欢上王子安？知道他怎么进医院的吗？是我打破了他的头……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走，是我们不该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董浩，如果有人真的不想你和我在一起，我们走到哪里他都能找的到！可能你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骚扰我，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我离开你。如果我强行和你在一起，可能我会跟以前的叶小青一样，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董浩打了个颤，身子僵硬地停顿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柳青。
    “所以，我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逃避不是办法……我们回去吧，找出是谁一再陷害我们……董浩，听我的，回去好吗？我不跟王子安来往，我保证！”柳青耐心地哄着董浩，只希望他能冷静下来面对一切，与自己找出幕后的黑手。
    “有人骚扰你？不，小青，我更不能让你回去！我要带你走，离开那个城市，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那些害你的混蛋太无耻了，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不允许你再受到伤害！走，我们马上走！”董浩眼睛眨巴了几下，翻身跳到驾驶位上，发动起车子加足马力就驶了出去。
    柳青没有提防，车子的惯性使她的脸撞在了前面的座位上。她忍不住呻吟一声，董浩却也没有回头，只专心地开着车。她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担心而又焦急地说：“董浩，别开这么快好吗？你先把车停下，我们再说说话！”
    董浩没有看前面的路牌，将车转下高速，沿着一条崎岖的小道一边开一边说：“不行，我们必须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再停下来，我不想任何人伤害到你……这条路上车少，又没路灯，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小青，你先休息一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一直陪你说话！”
    “你究竟是在害怕什么？我们是偷偷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那么快跟过来！把车停下，你这样开很危险！”柳青有些火了，爬起来拉扯着董浩的胳膊叫嚷着。她不想这样被他“绑架”走，就算有人会像陷害了叶小青那样陷害她，她也要看看究竟是谁要下这个手。如果就这样跟他走了，以后会发生什么还真是个未知数。
    “我害怕失去你！对，我就是害怕失去你！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一次次受伤害，只能带你逃离！况且，生活在那里我会回想起很多伤心的往事，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了！小青，别逼我好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什么都想！”董浩回头大声叫嚷着，样子很是无奈。
    柳青愣住了，这个男人看上去坚强但心里有着太多的伤痛，也许逃避对他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们应该逃避吗？她使自己冷静了下，移过去坐在董浩旁边，转过头去在他脸颊上吻了吻，温柔地哄着说：“你害怕失去我就更应该好好爱惜自己，这样开车很危险！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你在一起，再也不离开你好吗？你先把车停下，让自己冷静冷静……”
    “小青，小心……”柳青话还没有说完，董浩用力踩着刹车，伸手搂住她惊恐地大叫了一声。
    伴随着刺耳的喇叭声，汽车和对面来的一两大卡车撞在了一起。强烈的冲击力使柳青的身子猛地朝前冲去，头差点就砸在前面的玻璃上。她感觉头晕目眩，身子紧紧地与董浩叠加在一起，却感觉不到疼。
    “小青，小青你怎么样？”董浩勉强抬起头，面色惨白地看着柳青，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嘴角带着一丝的血迹。
    “我没事……董浩，你怎么样？你嘴角有血……你不要吓我，怎么了？伤到哪里了？”柳清看着董浩的样子心跳骤然加快，带着哭腔一连声地问到。
    董浩微微一笑没有动，声音微弱地说：“你没事就好……你要有事，我万万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们被卡住了，动不了……小青我后背好痛……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离开我……”
    大卡车的灯闪烁着，没有人下来，也没有声音。柳青握紧董浩的手，惊恐地着车窗喊到：“有人吗？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
    “小青……”董浩低低地叫了一声却没有说出话来，一口鲜血刚好喷在柳青肩膀上，粘粘的，热乎乎的。
    “董浩，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说要和我在一起的，再也不分开……董浩，你不能死……”柳青盯着董浩的面容看了片刻，心像是被人摘了去，疼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心疼的有些出不来气。
    这时，大卡车呜咽着后退了一下，如离弦的箭一般绕过柳青他们消失在了黑暗里。
    董浩爬在柳青身上颤抖着，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张了几下嘴艰难地说：“我，我不会死……小青，我，我要跟你在一起……在一起……”
    柳青用力地点了点头，让董浩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摸索地去掏他口袋里的手机。她一定不能让他死！如果他死了，她的心也就会跟着死！

 第四十五章 生死相拥

    连着拨打了110和120后，柳青紧紧地搂着董浩，不停地看着车窗外面，声音颤抖地说：“董浩，你要挺住，千万要挺住……医生快来了，马上就能来！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
    “我，我好累……小青，好想，好想在你怀里睡一会……给电话我姐姐……她会安排好一切……”董浩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很多，要不是他靠在柳青肩膀上，她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你不能睡觉……董浩，你要陪我啊，你睡了我一个人怎么办？你不能睡，一定不能睡……我这就让你姐姐过来，你再坚持一会……”柳青慌乱地翻找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心慌地说到。
    董浩没有说话，只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身子颤抖的厉害，却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电话通了，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一个声音很是成熟的女人不等柳青说话，就急急地问：“小浩，你在哪里呢？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妈妈已经睡了，我煲了汤，不过都已经凉了……”
    “您好，我，我是……请问是董浩的姐姐吗？他，他出事了，您能马上过来一趟吗？”柳青略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什么？小浩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他现在怎么样？在哪里？怎么出事的？”女人声音陡然加大，吃惊而又紧张地问着，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
    柳青看了一眼怀里的董浩，略带内疚地说：“是开车和别人撞了，我已经报了警，医生也很快过来……在明通高速张家镇出口不远的地方……他很想见你，希望你能马上过来。”
    女人沉默了片刻，带着哭腔说：“好，我马上过去，马上……你把电话给他，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你是不是那个女人？他出车祸是不是因为你？你说！小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柳青听着女人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虽然今天出来不是她的本意，但董浩如果有什么事他家里人肯定不会放过她。她嘴唇动了几下没能说出话来，将电话凑到他耳朵边，轻声说：“董浩，你说句话，是你姐姐！”
    董浩没有说话，只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将柳青搂抱的更紧。电话那头，董浩的姐姐一声声地呼唤着，直到最后大声痛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喊到：“浩浩，你说话啊，我是姐姐……你可别吓我，究竟怎么了？我这就过去，马上过去，你一定要等我啊……”
    “对不起，他，他现在说不出话……先挂了……”柳青不想再听董浩姐姐哭喊下去，拿起电话说了一句就挂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整个事件中最受伤的人应该是她，可谁也没有跟她说过对不起！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这条偏僻的小路上没有车辆经过，淡淡的月光柔和地照射着大地，一切都显得那样安详。柳青看着怀里的董浩泪流满面，嗅着他那参杂着血腥味的气息，心疼地咬住了嘴唇。如果他们是正常相爱，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青……你，你爱我吗？”董浩在柳青怀里动了动，声音微弱地问到。
    柳青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说话。爱与不爱仅仅是一个答复吗？如果说爱，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说不爱，那是假的。况且现在他伤成这样，也许最想听是肯定的答复。她心里很清楚，他是爱着叶小青的，要不然刚才撞车的一刹那他也不会扑上来护住她。但他是否爱自己------柳青，她真的一无所知。
    董浩似乎苦笑了一声，停顿好大一会，才又说：“你爱我的，对不对……你一直都是爱我的……一直是……我不能没有你……真的爱的好深好深……”
    “别说那么多话，休息一会好吗？董浩，你明白我的心就行……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觉得很累就累。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我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要是跟你继续交往下去，会有人杀了我！不，别人不杀我我也会崩溃……再说，我根本就不是叶……”柳青拍了拍董浩的肩膀，痛苦地摇着头说到。
    “会是谁呢？究竟是谁……谁要这样阻难我们……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别的，别的女人的爱……孙悦在美国，她说她再不回来了……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可以害我，可是，可是不能害你啊……”董浩没等柳青把话说完，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眉心处打了一个大大的节，满脸都是痛苦神色，嘴角又有血丝渗出。
    柳青捧住董浩的脸，担心而又心疼地说：“先别说这些了好吗？你休息一会，医生马上就来！等你好了以后我们一起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先别说这些，休息一会……董浩，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
    董浩的头无力地靠在柳青肩膀上，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哀求地说：“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小青，我不能，不能没有你……只要，只要你我是真心相爱，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离开我……”
    柳青微微点了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明知道董浩心里爱着的人不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与他长久地这样拥抱在一起，再也不回到现实中去。这个时候她倒有些羡慕叶小青，有这样一个男人爱着她，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幸福的！

 第四十六章 急救

    110警车最先赶到，三个警员打开车门费了好的力气才将董浩和柳青弄出。
    柳青活动了一下，只觉得膝盖处有些疼，其他地方倒无大碍。董浩伤到了脊背，应该是内伤，从外面看没有任何血迹，脸色却已经白的如纸一般。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眼睛紧紧地闭着，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如秋风中的树叶。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辆红色小汽车飞驰过来。才一停下，一个女人就冲下车，一把推开柳青，抱起董浩摇晃地喊叫到：“浩浩，小浩，你怎么了？究竟怎么了？我是姐姐，别怕，别怕……小浩，你说话，这是怎么了？！”
    柳青跌坐在路面上，愣愣地看着月光下董浩的姐姐，大脑瞬间有些空白。她就是那天她在世纪达门口看到和董浩并排出来的那个女人，她怎么会是他姐姐？！这些天来她一直以为他和她有着特殊的关系，还为此伤心的要死，哪里想到她会是他姐姐！此刻的她少了那天的高贵和端庄，抱着董浩哭的伤心欲绝。可她总觉得她有些面熟，似乎以前就在哪里见过。
    “你……你不是死了吗？！叶小青，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浩浩他怎么了？是你害他成这样的，是你害他的对不对？！”董浩姐姐哭了一会，猛地转头看着柳青，微微一惊，痛恨地质问到。
    “不，我不是叶小青，我不是叶小青，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一辆大卡车撞的他，不是我…。。”柳青看着董浩姐姐深恶痛绝的面孔，忽然就有些害怕。她不由自主地将身子朝后缩了缩，一连声地否定着。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就是叶小青？叶小青已经死了，她怎么会是叶小青！
    董浩呻吟一声，依旧没有睁眼睛，手指动了几下，低低地喊到：“小青……小青……”
    柳青胆怯地看一眼董浩姐姐，伸手握住他的手，颤抖地说：“董浩，我在这里！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
    董浩姐姐目光在柳青和董浩握在一起的手上停顿了片刻，又将她打量了一遍，这才疑惑地问：“你不叶小青？！你真不是叶小青？！”
    柳青张了张嘴刚要说话，120急救车呼啸着奔驰过来。她忙看向董浩，略带欣慰地握紧他的手说：“救护车来了，董浩，救护车来了！你没事了，真的没事！”
    “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不管你是不是叶小青，浩浩成这样跟你有很大关系…。。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他要伤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浩浩要是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董浩姐姐再次将柳青推开，伤心地喊叫着。
    柳青茫然地看着董浩的姐姐，努力想抓住脑海里的那个影子，却始终不能得逞。她的样子有几分熟悉，尤其是微微上翘的眼角，霸道而又蛮横。可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
    董浩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护士进进出出地穿梭着，完全不顾柳青和他姐姐的追问。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手术依旧进行着。董浩姐姐死死地盯着柳青看了好大一会，这才冷冰冰地问：“你真不是叶小青？”
    “不是……我很清楚我不是，可董浩一定说我是！叶小青，她，死了吗？”柳青抬头迎着董浩姐姐的目光，大胆地问到。
    “可是很像，真的非常像……死了，出车祸当场就死了。可在浩浩心里，她一直都活着……前些天他告诉我找到了叶小青，我以为只是说说，哪里想到你们会这么像，连我都以为她又活过来了……”董浩姐姐收回目光，看着急救室的门轻声说完，转头又盯着柳青质问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浩浩怎么会伤成那样？他开车一向都很小心，怎么会撞车？你叫什么名字？”
    柳青看着董浩姐姐冷冷的目光低下头，叹了口气说：“柳青，我叫柳青，不是叶小青…。。他当时很激动，一心把我当成叶小青，可我不是！而且对面的车是忽然钻出来的，躲闪不及就撞上了……我也不想这样，真的……我只想过我以前平静的生活……我的熟人都可以做证我不是叶小青，可他不信……”
    董浩姐姐沉默了有会，也跟着叹了口气，声音平和了一些：“他就是太固执，爱的太死，不承认叶小青已经死了……你跟她真的很像，我现在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叶小青……你爱上浩浩了对吗？刚才我看你一直握着他的手，这份感情是装不出来的。可是你要清楚，他心里只有叶小青！如果你想过平静的生活，就应该早点从他的生活中淡化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叶小青死后浩浩神经有些错乱，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如果他完全康复以后知道你不是叶小青，他会恨你，因为你明知道自己不是叶小青还要冒充她来欺骗他的感情……”
    “不，我没有冒充，我一直都告诉他我是柳青，是他不相信……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神经错乱？是个疯子……我是想从他的生活中淡化出来，可他不肯放我……”柳青吃惊地看着董浩姐姐，猛地抬高了声音。这么说董浩是个疯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疯子的行为？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他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所以才回公司工作！可他毕竟受过伤害，心里也很明白叶小青死了。但他还是把你当成了叶小青，你说他是不是疯子？你叫柳青是吧？你就不该出现在浩浩的生活中！他刚刚才从痛苦中解放出来，你却狠心地将他再次拉进泥坑……一个叶小青已经使我们家失去了往日的快乐，为何又会出现个柳青？我不反对你和浩浩来往，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伤害他的内心！他再也经不起打击，否则会完全垮掉的！”董浩姐姐几步走到柳青面前，逼视着她大声说到。
    柳青后退几步，看着董浩姐姐没有说话。出不出现难道是她自己能控制的了的？如果时间能倒流，她甘愿那天没有上520路公交车！
    董浩姐姐见柳青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说：“我知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但作为女人，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方法证明你不是叶小青，而且能彻底和浩浩断绝往来，否则最后受伤的人是你！这样做或许会让你受伤，但长痛不如短痛，叶小青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取代的了的。而我，只希望我弟弟能健康、平安，其他什么也不想！”
    柳青颓废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无力地闭上眼睛。难道董浩不知道她不是叶小青吗？如果他真的很爱她，在公交车上相遇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她不是叶小青！为什么？他认定自己就是叶小青，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四十七章 沉重的对话

    整整过了三个小时，董浩才被护士从急救室推出来。他面色苍白地紧闭着眼睛，看上去是那样地憔悴。柳青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摸他的脸，他姐姐却叹了口气看着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暂时不要来看他好吗？他真的再也受不了什么刺激了，需要休息，很好地、绝对安静地休息！再说，他心里的人不是你，你就别傻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真怕他会再一次崩溃……”
    柳青忙将手缩回来，抬头看着董浩姐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在颤抖！所有的柔情都被她最后一句话给撕碎，化成云烟在空气中消失。是啊，他心里的人从来就不是自己，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疼？自从认识董浩以来，这种疼痛就日益加剧，此刻疼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会努力向浩浩解释你不是叶小青，希望他能早日摆脱叶小青的阴影。如果需要帮助，我会主动联系你。但是，请你别轻易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算我求你了，我不想他永远痛苦下去，你也不想，对不对？！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绝对不可以陷在爱情的沼泽中出不来！否则，我无法向父母交代！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是他姐姐！”董浩姐姐深深地看一眼柳青，哀求地说着，神情竟比当日在世纪达门口看到时苍老了些。
    “我真的不是叶小青，可他不相信……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永远不会，你可以放心……如果他醒来后问起我，你就说我死了……他会很快忘记我，因为我不是叶小青……”柳青盯着董浩的面容，喃喃地说着，“我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能成功……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他会好起来的！”
    董浩姐姐叹了口气，看着柳青说：“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他心里确实没有你！你重新换份工作吧，也不要在原来的地方住下去，我会给你一定的补偿，否则他还是会找到你……大家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感情是要没有任何瑕疵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
    柳青抽动着嘴角，想笑，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工作我会换，住的地方也会换，但我不会要你补偿我什么！也许这是上天和我开的一个玩笑，该承受的我自己会去承受！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不会厚着脸皮纠缠下去。但请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时间来安排一切！如果你能见到叶小青，请她来找我，我想对比下我们两个究竟有多像！”
    “叶小青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再见到？！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对你提这么多的条件，但我是为了浩浩好！也是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我先带浩浩回病房，有时间再跟你联系！”董浩姐姐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烦地抬高声音说完，推着董浩朝前走去。
    柳青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楼道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她才摇晃几下转身朝外面走去。永远不再相见也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愿董浩能恢复健康，并记得有她这么个人曾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大街上一片冷清，只有不知疲倦的路灯高高在上地审视着路过的每个人，每辆车。柳青回到小区天色已经有些微白，她走到门口刚要掏钥匙，门却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个黑影一把将她抱住，声音颤抖地说：“小青，我的孩子，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你究竟去了哪里，让爸爸担心死了！岳月说你被那个王八蛋绑架里是不是？警察呢？警察救你回来的？小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爸爸都要急死了！”
    柳青心跳骤然加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静静地任凭柳言成搂着，安慰地说：“爸爸，我没事，真的没事，这不好好的吗？你等了我一个晚上？真对不起，总让你操心！现在没事了，我回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可怎么活……啊，你身上怎么有血？！小青，究竟怎么了？这么多血！你……”柳言成抬起头看着柳青，浑浊的双眼里泪花闪闪，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时，面色如死灰一样难看，嘴唇抖动个不停。
    “爸，咱进屋说。没事的，真的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我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没有受一点伤害！”柳青忙瞥一眼旁边的房门，怕惊醒邻居，拉上柳言成进屋打开灯，扑面而来的烟雾令她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
    柳言成关上门又猛地拉住柳青打量着，担心而又不太相信地问：“小青，跟爸爸说实话，你真的没事？那臭小子绑架你究竟要做什么？他没有对你怎么样？我接到岳月的电话就去了医院，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你，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我平日里不是让你和男人保持距离吗？那个躺在医院里的王子安又是怎么回事？岳月说两个男人为了你争风吃醋，所以才……小青，爸爸感觉就像死了一回，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撬了锁在房间等你！他要是把你怎么样了，我一定要给你出这一口气！”
    柳青不耐烦地推开柳言成，倒上一杯水一口气喝下，走到卫生间门口又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爸，我真的没事，你不相信就算了！王子安就是个流氓，躺医院是活该……其实，其实我今天晚上并没有被谁绑架，也没有争风吃醋的说法，只是……算了，我很累，想洗个澡休息。你也睡吧，还能睡一会！”
    “你，你这是……”柳言成看着柳青的背影发着愣，一句话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震得他身子跟着抖了一下。
    打开水龙头，任凭水哗哗地流淌着。柳青呆呆地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低头撩起一把水拍在脸上，终于压抑地哭了起来。一切都像是噩梦，可又那么真实地发生着，令她将要崩溃。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或许可以暂时解脱！但在内心深处，真的可以解脱吗？

 第四十八章 劫后重生

    一觉睡醒，已经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柳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看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过的阳光微微一笑，不自觉地又闭上了眼睛。没有起床闹铃，没有手机的尖叫，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让人舍不得打破这样的安宁。
    躺了一会，柳青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漂亮的裙子穿上，又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这才拉开房门。
    客厅里烟雾缭绕，柳言成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口直皱眉头的柳青没有说话，指缝里的香烟还在徐徐燃烧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是满满的烟堤。
    “爸，你怎么吸这么多烟？”柳青咳嗽一声快步过去打开窗户，有些责怪地问到。
    柳言成慌忙将手里吸了一半的烟摁在烟灰缸里，不自然地笑笑站起来说：“小青，起来了？快去洗刷，我都做好饭了，就等你呢！”
    柳青缓缓走到柳言成跟前，透过薄薄的烟雾看着他深陷的双眼，内疚地问：“爸，你一会都没有睡？怎么也没去上班？”
    “咳，眯一会就醒，老了，没什么瞌睡！今天我请假了，就专门在家陪陪你……肚子饿了吧？快去洗刷，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鱼香茄子！可能冷了，我热下去！”柳言成避开柳青的目光，搓着手进了厨房。
    柳青心里一酸，抽下鼻子进了卫生间。等她再次走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子，柳言成正在往她碗里夹菜。
    “爸，我来，你自己吃！”柳青忙坐下接过自己的碗，大口地吃着说：“爸，一会我回趟公司，办下离职手续，你好好休息休息！”
    “离职？好端端的干吗要离职？是不是……”柳言成身子朝前探了下，吃惊地问到。
    柳青没等柳言成把话说完，忙说：“爸，没有原因，就是觉得累了，想休息几天换个环境！今天要是能把手续办好，明天我就报名跟团去云南旅行，好好放松一下，回来找工作。这房子之前出过古怪，我也不想住了，回来重新找一间。”
    柳言成缓缓坐正身子，吃了一口饭菜：“也好，换个环境对你或许有好处……要不就搬回去住，你妈这几天脾气好了些。我再跟她说说，别烦你！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已经是大姑娘了！爸爸虽然对你不放心，但也不能为你操心一辈子。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你还是要保持距离。真要找对象，也要找知根知底的……”
    “爸，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你说的对，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等下赶紧回家去休息，瞧你，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柳青再次打断父亲的话，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给他夹了点菜，又自顾自地吃起来。“唉……”柳言成看着柳青良久没有动筷子，一声叹息使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重。
    外面阳光明媚，是个大好的晴天。柳青打车直接到公司，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向杜丽丽的办公室。她甚至在进去之前整理了下头发，并露出了一个看似自然的微笑。
    “柳青，你还知道回来？！王子安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要他的命！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杜丽丽看着眼前的柳青，面色瞬间变得愤怒，猛地站起来指着门口吼叫到。
    柳青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微微一笑说：“杜经理，我马上就会滚，彻底从你面前消失！之所以回来一是为了给你打声招呼，算是对你的尊重；二是拿走该属于我的东西，免得你看到了会烦！另外，王子安在医院你不会不管吧？那样我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滚开！”
    杜丽丽象是不认识柳青一样，呆呆地看着她伸手去拉门，竟有些结巴地说：“你，你要去哪里？董浩，你和董浩怎么样了？王子安，王子安的事情你还是要负责，是你把他，把他打伤的！再说，事情还没有结束，没有结束！”
    “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属于你的部下了，去哪里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杜经理，我就一直很好奇，你对董浩怎么就这么在意？莫非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你假扮叶小青究竟想要怎么样？什么事情没有结束？你的阴谋吗？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过回属于我的生活！王子安的事情我会负责，花多少钱我来赔，你记着帐就行！不过，在滚之前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既然爱着王子安，就别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否则，他将不会再属于你！”柳青回头看着发愣的杜丽丽，平静地说着。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都有些奇怪，为何忽然如此的冷静，如此的有个性？也许痛苦真的能磨练人意志和性格，但愿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懦弱无知的女人！
    “不，我不是叶小青，我没有假扮叶小青……柳青，我没有什么阴谋，有阴谋的是幕后黑手！但ta是谁呢，你知道ta是谁……你要和董浩彻底决裂，再也不跟她有任何来往，事情就结束了！ta就是希望你和董浩决裂……我是爱王子安，想一辈子都拥有他。是因为你和董浩的事情，才逼我让出他！”杜丽丽脸色一白，摇晃几下连连摆手，说话都有些乱了套。
    柳青眉毛微微一扬，逼视着杜丽丽说：“哦？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幕后黑手的一颗棋子？ta 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了不让我和董浩有关系，就把王子安安排给了我？呵呵，这个可真是有意思，随便安排个男人我就会喜欢的吗？ta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把自己爱的男人推给我？”
    杜丽丽大口地喘着气，一挥手不耐烦地说：“你走吧，ta是谁我也不知道！总之，以后不要再跟董浩来往就是！还有，王子安的事情你也别管了，不要再去见他！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有关，但只要你消失了，一切又将恢复平静！因为ta就是不想董浩爱上你，这是问题的根本！”
    “看来我现在成温神了，真的要彻底消失才行！放心，董浩心里的人永远都是叶小青！不过，叶小青已经是鬼了！”柳青嘲笑地说着，拉开门大踏步地走出去，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所有的同事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冷漠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跟她打招呼。柳青就在这样的目光中踏出公司的大门，那一刻，她觉得很悲哀。也许人就是世界上最无情最嬗变的动物，可自己为何偏偏就要是个人呢？

 第四十九章 自己的故事

    柳青没有回去，直接订了第二天一早飞往丽江的机票，然后去岳月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厅里悠闲地品着咖啡，等她下班。虽然现在的岳月和以前的岳月有些变化，但她仍旧是她唯一的朋友。况且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一定受惊不小，有必要给她个解释。
    六点，岳月准时从楼门口走出来。柳青忙迎上，像往常一样看着吃惊的她微微笑着：“美女，请你吃饭怎么样？我可是难得有请你吃饭的冲动，错过可别后悔哦！”
    “柳青？！你，你在搞什么？你没被董浩绑架？天啊，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打你电话总是说不在服务区内，把你爸爸都叫出来了！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我整整一天都没有安心工作，正想去找你爸爸商量下怎么办才好！”岳月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柳青，无视来来往往的人，站在她对面大声嚷嚷着。
    “我这不好好的吗？小姐，别这么大声好不好？瞧人家都看着咱呢！走，吃饭去，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柳青瞥一眼旁边的人，拉上岳月就朝旁边的饭店走。
    岳月一边走一边气哼哼地嘟囔着：“你真是要害死人啊，早就跟你说别跟那个董浩来往，就是不停！这下好了，王子安怕是要在医院呆多点时间了！昨天晚上我真的以为他绑架里你，连110都打了！你真是太过分，跟他走也不说一声，害人家白着急！”
    柳青拉岳月进了饭店，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将她按在椅子上，叫过服务员点好菜，这才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被他绑架了，当时手脚都被捆着，根本就没办法通知你，电话自然也接不到。后来电话的电池干脆也被拔了，所以不在服务区内。”
    “什么？真绑架？”岳月愣了片刻，瞪大眼睛又叫嚷起来。
    “小声点，拜托小声点！是绑架，不过很快他就给我松绑了。他想带我离开这个城市，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呵呵，有点可笑是吧？他总把我当成是另外一个人，他很爱的那个女人。这也不怪他，谁让发生过那么多事，偏偏他又曾经是个疯子。”柳青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景，语气却非常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岳月偷偷看周围一眼，凑近身子问：“那，后来呢？他是把你当成叶小青？他真的疯过？我就说嘛，看他那样有点不正常！”
    柳青看一眼岳月，倒上茶水喝上一口：“你也知道叶小青？”
    “哦，不，我不知道她……好像有听你提起过……后来呢，我觉得你这次的经历真的很传奇！”岳月目光略微一惊慌，催促地问。
    “他是疯过，为了深爱的女人叶小青…。。。这种为爱痴狂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些可怕，但更多是感动。他给我讲了一些他和叶小青之间的事，很相爱的两个人却被人暗中阻挠，最终落得个一死一疯。”柳青笑了下，看着窗户外面的行人淡淡地说到。
    岳月沉默片刻，叹息一声说：“我也没有想到会有男人为了爱情而痴狂，他们两个一定非常非常相爱！可相爱的人不一定能相守，这才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悲剧出现的原因……后来呢？你是怎么回来的？莫非他已经认识到你不是叶小青？”
    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柳青不客气地边吃边说：“我想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叶小青，只是他太爱她了，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后来在一条小路上出车祸了，他用身子护住我，使我没有受一点伤害。而他自己，怕是伤的不轻，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
    “出车祸？天啊，你，他真的护住了你？那他，那他有没有什么危险？小青，你没有去医院陪他吗？要是我，我感动死了，肯定去守着他！”岳月难以置信地看着柳青，夹在筷子上的菜掉在桌上。
    “他真的护住了我，当时就吐血了，我想应该是挤伤了内脏。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吧……后来他姐姐来了，送他去医院。我也去了，她说让我离开，不要让他再把我当成叶小青……她怕他会再次疯掉……岳月，我打算彻底和这段事情告别。今天回公司辞职，明天去丽江散散心，回来以后重新找工作！”说到董浩护住她时，柳青声音微微颤抖了下，随后就恢复平静。
    岳月久久地沉默了，等菜都上齐了才有些认真地问：“你真的决定了？彻底和他断绝关系？不会再被他打动？”
    柳青看一眼岳月，笑着问：“怎么，你觉得我这段时间和他纠缠着是因为被他打动？你错了，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想阻止我和他来往？也许叶小青死的很冤枉，我只是好奇。因为整件事情发生的那样突然，那样不可思议！包括我家镜子上的头像和电脑中毒，都应该是有人操纵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好奇心。一切就当是场梦吧，有些事情也许很快就能弄清楚原因，有些事情却是越探究越迷惑。再说，他心里的人不是我，我又何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花费那么多心思？”
    “你能这么想就好，彻底跟他断绝是正确的！小青，好好出去玩，把一切都忘掉！叶小青是怎么死的并不管你什么事，你需要的是平静、安宁的生活！昨天伯父知道你失踪后急得心脏病复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但他还是坚持不去医院，一定要在医院附近找你。我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但不要让父母太担心。小青，这次下了决心就不要再心软了，同情是魔鬼，会害死你的！”岳月长长地舒口气，抬手在柳青肩膀上拍一把，大口地吃起了饭。
    柳青点点头没有说话，回想着父亲苍老的容颜，鼻子酸酸的想掉眼泪。也许这件事情早就该了断，因为同情和好奇一直拖到现在。如果父亲因为自己而有个三长两短，她一辈子都会活得很内疚！

 第五十章 惊天消息

    和岳月分手后，柳青随意地在街上走着，居然不知不觉地走到医院门口。她抬头呆呆地看着那个鲜红的“十”字，脑海里莫名地出现董浩的容貌。那浅浅的笑容，深邃的眼神，一如往日，是那样清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促使她很想进去看他一眼，哪怕只是在门口看上一眼，她也会觉得满足。
    就在柳青已经跨进医院大门时，一辆尖叫的救护车从里面驶了出来，使她全身一颤，捂住胸口逃也似地离开医院，一口气跑出好远才停下。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想着见他？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柳青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力地摇摇头，使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下，这才沿着街道往回走去。但每走一步，她的心情就沉重一份。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与董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等医院完全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她脸上全是泪水，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着特殊的光亮，令人心疼……
    第二天清晨，柳青早早收拾好行李赶往机场。她甚至没有给柳言成打个电话，只想轻松地出去，轻松地回来，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飞机起飞的时候正是朝霞满天，在云层上面看日出，有着别一番风味。等太阳完全升起时，柳青长长地舒口气，面对浩瀚晴空舒服地闭上眼睛，令脑海一片空白。
    整整十天的时间，柳青穿梭在彩云之南的那片神奇土地上，尽情地享受着丽江庸懒的阳光，大理秀丽的湖光山色，香阁里拉的神秘和绝美。整个旅途当中，她甚至希望能有一场艳遇，对方最好是当地的土著，将她彻底地留在云南，从此与往事无关！
    第十天深夜，柳青才疲惫地回到住所。一开门，却发现地上掉着一张纸，上面一行字显得很是别扭。她顾不得放下手中的行李，拣起纸一看，脸色就变了。纸上写的内容是：“你到哪里去了？杜丽丽出事了，回来速跟我联系！王子安。”
    柳情呆呆地看着那张纸沉默好久，将其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放下行李将房间查看一遍没有发现古怪，这才泡上一碗面一边吃着，一边寻思着王子安的留言。杜丽丽会出什么事？再说，她出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王子安的病好了吗？那张纸上没有留下日期，究竟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柳青用力摇摇头，决定什么都不去想。通过这次旅行她已经下定决心彻底将往事放下。王子安、杜丽丽都将成为过去，当然，还有董浩！明天她就去找房子，等一切收拾停当就去找份工作。
    忽然，桌上的固定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柳青心里一惊，呆了呆一看是柳言成打来的，疑惑地接起来撒娇地说：“爸，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给你和妈买了礼物，保准你们喜欢！这几天怎么样？”
    “小青，你真回来了？你，你不知道爸爸有多担心，出门也不带手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用我每天早一个电话晚一个电话地试探！以后可不许这样子，出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否则你要是再不回来，怕是见不到我了！”柳言成吃惊地嚷嚷着，语气甚是激动。
    “爸，不都说了嘛，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担心！再说，我是跟团去的，不会有问题！我就是想好好安静几天，还带手机做什么？不过，这次旅行真的好开心！难怪很多古人的志向都是云游四海，无牵无挂真好！怎么，你每天都往我这里打电话？也真有你的！”柳青淡淡一笑，解释到。
    柳言成声音加重，责怪地说：“你说我担心什么？跟团就完全安全？你这孩子，在那边怎么样也应该给我个电话！云游四海，无牵无挂，你倒还好意思说，老爸的心都为你操碎了，就差亲自去云南找你！从今以后手机必须带在身上，否则你就别见我这个爸！”
    柳青愣了下，没想到柳言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小心地说：“爸，真生气了？你不那天都说我长大了吗？再说，迟早有一天我是会离开你有自己的生活的……好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等天亮就去买手机，保证让你随时找的到！”
    “我能不生气吗？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市里旅游公司去云南的线路我都研究了一遍！你想有自己的生活那是你的想法，爸不容许……不说了，说起来就来气！你手机丢了？”柳言成长叹口气，问到。
    “哦，是啊，丢了，没来得及买，所以出去就没带。爸，知道我回来就放心了吧？时间不早了，你还要上班，休息吧。”柳青心情猛地沉了下。以前的那台手机被董浩扒去电池扔在他的车里，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如果他看到了，还会想起她吗？
    柳言成应一声刚要挂电话，忽然像想起什么说：“岳月来找过我，也是问有没有办法和你联系，她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柳青好奇地说：“她有什么事情找我？我都告诉过她要好多日子才能回来！什么时候找的你？”
    “这个就不清楚了，总之很急的样子。前天，前天晚上找我的。你明天还是打个电话给人家，上次你在医院出事，她没少担心！”柳言成略微想了下说到。
    “好的，我这就跟她联系！爸，你睡吧，明天晚上我回家去。”柳青疑惑地挂上电话，拨通了岳月的电话。
    电话才刚响一声，那头就传来了岳月急促而又颤抖的声音：“小青？你是小青吗？小青，你没事吧？你回来了吗？”
    柳青微微皱了皱眉头，岳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她一向大大咧咧惯了，怎么会如此慌张？她忙问：“岳月，我是柳青，刚回来！听我爸说你找我，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青，杜丽丽，杜丽丽死了……”岳月喉咙间发出一阵声响，结巴地说到。
    柳青全身一阵僵硬，后背就全湿了。她甚至听到岳月后面的话，大脑嗡嗡声不断，像是有无数的蚊子盘旋在脑际。

 第五十一章 自杀?他杀?

    “小青，小青你怎么了？说话呀！小青，你别吓我？！”岳月在电话那头担心地催促着，声音都有些变调。
    柳青这才清醒过来，用力地咬了下嘴唇，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尽量使自己声音平静地问：“她，杜丽丽是怎么死的？谁告诉你她死了？”
    岳月连忙回答着，依旧语无伦次：“自杀的，警察说是自杀。当时她喝了很多酒，从楼上跳下去的。可王子安对我说杜丽丽不会自杀，肯定是有人害死的……他最先告诉我杜丽丽死了，然后就打听你的去向，他怕你也会被人害死……然后，然后我就在新闻中看到有人跳楼身亡，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杜丽丽……”
    “什么时候的事？自杀？杜丽丽没有理由自杀，她，她毫不容易才爬上经理的职位，怎么会自杀？王子安出院了吗？他没有去找警察？她不会自杀的，她不会！究竟是谁？难道也要杀我？！”柳青沉默片刻，额头又布满了汗水。她心里非常清楚，杜丽丽绝对不会傻到去自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她自杀就是因为，因为被解雇了，就在大前天，当天晚上就跳了楼……小青，事情现在非常复杂，你，你还是回去跟你爸住一段时间！或许，或许杜丽丽自杀跟你有点关系……但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总之，警察鉴定是自杀，再加上她当时喝那么多的酒……我猜，我猜可能跟董浩有关系……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最好见下王子安，他提前出院了。他和你的想法一样，认为杜丽丽不会自杀……”岳月越说越慌乱，到最后甚至大口地喘起气来。
    柳青点点头，略微整理下思路说：“如果有人想杀我，那就来吧，我很早就想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我是要去见见王子安……奇怪，杜丽丽怎么会被解雇？岳月，你怎么会想到她的死跟董浩有关？也是王子安说的吗？你知道董浩的近况吗？他有找过你？”
    岳月忙慌乱地说：“不，是我自己想，不，他，王子安他提了一下。他知道的可能更多，可是，他，他不愿意告诉我……小青，你自己多注意着点……我不知道董浩现在怎么样，他也没有找过我……时间不早了，我先挂了，有事情再联系！”
    还没等柳青说话，岳月就匆匆挂了电话。
    柳青呆了片刻放下电话，脑海里一片混乱。她没想到出去十天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虽然她也讨厌杜丽丽，但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死了，还是让人觉得可惜！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怎么会死呢？难道真的是谋杀？
    想到这里，柳青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抓起电话准备打给王子安问个究竟，这才想起来不记得他的号码。她忙放下电话，四下里翻找好久才找到他第一次给她的那张粉色名片。她急匆匆地按下前面几个数字，又把电话压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他应该睡了。再说，她需要冷静一下，先理清楚思路。这样贸然打给王子安，没有什么好处。
    整整一个晚上，柳青都没有合眼。杜丽丽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清晰，可她人却已经死了。现在她理出一个大概思路，杜丽丽大前天被公司解雇，然后喝很多酒，晚上就跳楼死了。王子安是前天往自己门缝里塞的纸条，然后又找的岳月。
    被公司解雇喝酒跳楼，表面看起来很合逻辑，但熟悉杜丽丽的人都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害怕死，因为她更自私！直到天麻麻亮，柳青才觉得眼睛很是酸痛。她闭上眼睛想，如果杜丽丽真的是被谋杀，那个杀人者或许跟董浩和自己有关系。因为杜丽丽曾受人指示分开她和董浩，杀人灭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但是，杀人者的目的是什么？是复仇？是夺爱？还是心理变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青忽然被刺耳的电话声惊醒。她猛地坐起来一看床头放着的闹钟，已经差不多中午一点了。微微愣了一下顾不上穿鞋就从卧室跑出去，抓起电话紧张地问：“喂，哪位？”
    “小青，还在睡觉呢？是不是吵到你了？”柳言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很是关切。
    柳青轻轻嘘口气，拍着胸脯有些责怪地说：“爸，你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我这不还没起床，电话一响吓死了！”
    柳言成呵呵一笑：“在做噩梦？电话声不很平常的嘛，这个都能吓到！也没什么事，下雨了，出门记得带伞！对了，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就去买菜！”
    “下雨了？好久没有下雨了……爸，你就随便买点吧，我喜欢吃什么你不一清二楚！再说，现在时间还早呢，你就盘算着下午的饭？我又没出嫁，客气什么。”柳青这才抬头朝窗外望去，外面一片朦胧，隐隐可以听见哗啦啦的雨声。
    “这不快出嫁了嘛，吃一次少一次……好了，你要睡觉就继续睡，反正今天下雨，睡觉最好不过，我保证再不吵你！下午早点过来，免得你妈又说你吃闲饭！”柳言成嘀咕了一句，又叮嘱了一遍这才挂上电话。
    柳青放下电话呆呆地看着雨滴落在玻璃上缓缓流下，心里莫名地有些伤感。晴朗了多天的天空在为谁流泪？谁又能受的起如此凄凉而悲痛？在幸福的人眼里下雨是浪漫的，在不幸的人眼里，下雨是伤感的。现在有多少人在享受着浪漫？又有多少人接受着伤感？
    发了好大一阵子的呆，柳青一低头瞥见了桌上王子安的名片，她忙收回思绪，轻轻咳嗽一声，拿起电话按下了他的号码。
    “喂……”电话才一接通，王子安略带干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让人明显感觉的到语气与往日不同。
    “我，我是柳青，你还好吧？”柳青微微一愣，咬了下嘴唇说到。
    王子安没等柳青语音落下，声音猛然加大，很是急切地问：“柳青？柳青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没有出什么事吧？”
    柳青将电话拿开一点，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王子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真有人要谋害自己？“回来了，你认为我不会回来吗？杜丽丽的事情我听岳岳说了，你别太……”
    “不，她不是自杀，绝对不是自杀！是有人害了她，我知道，是有人害了她！”王子安声音比刚才还大了一些，激动地叫嚷到。
    柳青又是一愣，王子安说的如此坚决，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第五十二章 爱情交易(上)

    一身黑衣的王子安打着一顶黑色的大伞在雨中来回走着，见柳青下车微微一愣，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柳青看着王子安也是一愣，他头上还缠着绷带，面色明显比之前憔悴了很多。尤其是嘴唇和下巴上微微泛着青光的胡须，更使他看上去老了几岁。原来的那种轻佻被淡淡的哀伤取代，看了让人有些心疼。
    “你真的没事……随便走走可以吗？”王子安见柳青冲自己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忙上前将伞撑在她的头顶，近距离地看着她，深深地吸一口气问。
    柳青忙后退一步，拿出自己的伞打开瞥一眼王子安，看着前方找着话题说：“当然可以……这天说变就变，昨天还是艳阳高照。”
    王子安也看向前方，缓缓迈出脚步一边走一边说：“人也说变就变，前几天还是一个大活人，今天就变成一把灰了……”
    “你是说，杜丽丽已经火化了？！”柳青很是吃惊，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既然她的死有疑点，怎么会这么快活化。
    “早上化的，现在她父母已经拿着她的骨灰回老家了吧……警察说是自杀，她父母又都是没文化的人，自然也相信是自杀……尸体多停放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所以化了，变成一股烟和一把灰，永远消失了！”王子安莫名地苦笑了一下，没有看柳青，淡淡地说到。
    柳青心里有些愤怒，快走几步拦在王子安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质问到：“你不是说她是被人害的吗？为什么不告诉警察你的质疑？为什么不替她找回公道？她是你爱的人，你就一点都不心痛？你怎么可以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把灰？她的父母没文化，你也是白痴吗？”
    王子安愣愣地看了柳青一会，将手里的伞猛地丢向旁边的树丛，站在雨中冲她大喊大叫地说：“对，她是被人害的，绝对是被人害的！可谁相信我？证据又在哪里？警察相信我吗？他们以为我是个疯子，捣乱他们办事！公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公道吗？我不爱她，根本就不爱她！一切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她才死的！”
    “我？！你，你凭什么这样说？她死是她的死，我根本就不在现场！王子安，你个卑鄙小人！杜丽丽死了你就说你不爱她？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和她勾结起来引诱我？要我说她的死跟你有关！你不敢告诉警察你的怀疑，是怕警察追查下去揭发你们的阴谋吗？你就是个伪君子，一个没有男人气概的小人！”柳青也火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杜丽丽会这么快火化，更是没有想到王子安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我是个卑鄙小人，和杜丽丽设计引诱你，然后爱上了你……但我真的不爱她，我知道她很爱很爱我，想和我过一辈子……柳青，你跟整件事情都有关系，我不骗你！因为，因为有人要杜丽丽阻碍你和董浩在一起，并答应给她一笔钱。她很想要这笔钱，然后就，就安排我去引起你的注意……”王子安定定地看着柳青，忽然安静下来，有些痛苦地说到。
    柳青冷笑一声：“你不觉得整件事情都很荒唐？你确信会引起我的注意然后爱上你？可笑至极！好了，现在我是和董浩分开了，你分得了多少钱？我明白了，你不爱杜丽丽，她死了你也不用伤心是不是？什么时候变成灰都与你无关，反正你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拿着这笔肮脏的钱去挥霍！”
    王子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快步上前抓住柳青的肩膀，近距离地看着她，一边摇晃一边大声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才与她合作，我没有拿那肮脏的一分钱！我是王子，我相信我有能力将你勾引到手！可是我想错了，你就是一块不懂风情的木头！一块木头！我是不爱她，可她的死与我有关。她需要那笔钱，因为她要把我买下来做她的男人……而且，而且她是那样地爱我，爱我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如果不是爱上我，她不会为了那笔钱去做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很难受，你明白吗？”
    柳青被王子安摇晃的头晕目眩，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却知道他真的很痛苦。
    “我和杜丽丽根本就不是什么同学，是一次，一次活动中无意间认识的。她说她从第一眼看见我就喜欢上了我，于是，我们有了来往。但我真的不爱她，一直到现在。因为她自私，还因为她的霸道。我从来没有告诉她我不喜欢她，总是在她有需求的时候准时出现，偶尔会和她一起逛逛街。有女人主动投坏送抱，每个男人都会为此骄傲，我也不例外……我承认我好色，不过，女人好色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早就猜到我对她的态度。一次开玩笑时，她问怎么样才能让我只属于她一个人，我随口说：‘拿足够多的钱来买，上一次床付我一百元。你算算这一生要和我上多少次床，就拿多少钱来。这样，我就会属于你！’……”王子安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大大地吸了一口，看着呆立着的柳青，不顾树干上流淌的雨水，靠上去眯眼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你把自己和妓女放在了同一个档次上……”柳青毫无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些恶心。
    王子安看一眼柳青，脸上又泛起了那种久违的轻佻，叼着烟吸了一口说：“对，面对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在杜丽丽面前，我确实跟，跟鸭有点像……我本以为那次的玩笑只是个玩笑，可她当真了，想着各种法子赚钱。她经常会给我讲一些工作中的事情，最常提到的人就是你。那次她最先得到消息，上面有意提你做经理。她不服气就去活动了一把，然后自己做了经理。有一天她很高兴地来找我，说有人要出一大笔钱拆散你和董浩。如果事情真的成功，她就可以把我买下了。我当时也很好奇，是什么人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做这些看起来很无聊的事情？于是，我建议由我来勾引你，让你主动离开董浩！杜丽丽一开始不同意，说你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人。我不相信，多少女人，多少女人都被我倾倒，主动向我示好，一个大龄单身的女人又怎么会拒绝我？！”
    柳青长长地叹了口气，杜丽丽这个傻女人，为何对这样一个花心的男人如此动情？用金钱真的能买到爱情吗？莫非她又是一个中了爱情毒的疯子？

 第五十三章 爱情交易(下)

    天地之间一片朦胧，细蜜的雨滴敲打着地面，使人听了有些心急。王子安没有再说下去，看着远方静静地吸着烟，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面目更显得有些沧桑。
    柳青也没有说话，她转过头去不看王子安，等待着他的下文。本来已经完全放下了之前的那段经历，但杜丽丽的突然死亡让她有些愤怒，想要弄明白整件事情的欲望就像春天的慌草，瞬间铺满了心房。
    当一根烟吸到只剩下三分之一时，王子安舔了下嘴唇，自嘲地一笑，声音低低地说：“当第一次被你拒绝狼狈地回去后，杜丽丽狠狠地嘲笑了我一通。她说你是最传统的那种女人，根本不懂风情，我没有机会可以将你捕获！听着她的话我下定决心要将你弄到手，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死缠烂打……呵呵，当她发现我真的有些喜欢上你的时候，逼迫我放弃对你的追求。可我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自然不会把她的话当回事。为了避免她的纠缠不休，我就哄她说我对你动心是假，帮她得到那笔钱是真。她还真有些相信了，脑子进水傻得离奇……”
    “不，她是太爱你了，所以才相信你说的话！可你却用谎言来应付她，这更显得你卑鄙！”柳青看向王子安，声音听上去平淡，却冰冷万分。
    “是的，我很卑鄙。如果有一天你能真正了解我，也许我会让你呕吐……就在你和董浩不怎么来往的那几天，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和杜丽丽做爱，她很疯狂，几乎要将我吃掉。当她快要hing的时候，忽然电话响。她拿起电话本想挂掉，瞥了一眼却马上将我推开，示意我别出声。你应该知道，那个时候停下来对男人来说多么残酷。哦，对不起，你不会知道的，但你以后会知道……我很生气，也就格外留意了一下她跟那人的交谈。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听了一会有些不悦地说：‘事情我肯定会办成功，这个您放心！倒是您那边，是不是跟我们的约定慢了半拍？柳青可是一定下定决心要和董浩断绝来往了，可我还没见您的一个子……’。没等她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打断了她的话，并很快结束通话。我一听就知道是派她拆散你和董浩的人打的，就追问是怎么一回事。她愣了一下缠上来要求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我没有什么兴趣，又问了一遍她才不情愿地说：‘那女人想要我办事，又不想给钱，说什么柳青和董浩还没有彻底分开！他妈的，不给钱你也别进攻的太猛，就让他们两个耗着！想让我白干活，门都没有！’。我又问：‘你确定是个女的？知道她名字不？这女人也真有意思，干吗要拆散人家两个！’。杜丽丽嘟囔地说：‘肯定是女的，声音还能错！名字是什么叶小青，有给我发过邮件。八成是她喜欢董浩，董浩不喜欢她，可又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只好暗地里出这样的阴招。真想不明白董浩有什么好的，看起来人模人样，在床上怕是一滩烂泥！’。”王子安看着柳青没有否定她的话，也没有再吸烟，看着她幽幽地说到。
    柳青眉头微微一皱，忙问到：“叶小青也有给她发过邮件？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和叶小青联系过？”
    王子安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咳嗽一声，又陷入了回忆：“我对叶小青这个人很好奇，她给杜丽丽的钱应该不是个小数目，就很想查查她到底是什么人。每次问起来杜丽丽都不告诉我太多，只说没见过她人，一般都是邮件联系，只通过两次话。我问这笔交易给她多少钱，她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这笔钱到时候全部给我。为了弄清楚叶小青到底是谁，我找人调查了下董浩的身世，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首先出乎我意外的是他家很有钱，有个很能干的姐姐，父亲前年突然坠楼去世，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成了植物人。其次是他以前有个女朋友叫叶小青，出身一般市民家庭，两人感情非常好。但奇怪的是叶小青早已经出车祸死了，难道是鬼给杜丽丽发的邮件？后来我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这个假‘叶小青’最有可能是一直喜欢着董浩的孙悦。孙悦父亲与董浩父亲以前是世交，也很希望他们两个能成为一对。孙悦本人也很喜欢董浩，而且她家也是做生意的，甚至比董浩家的生意还大。但后来冒出的叶小青完全打破了孙悦的梦想，在叶小青车祸之前出了国。所以，我觉得一切都是孙悦搞的鬼，她家有钱，足够拿出一笔钱来策划整件事情。她喜欢董浩，但一直不被接受，只有将他身边的女人完全清除，迟早有一天他会选择她！而且我猜想孙悦已经回了国……”
    “孙悦？我听董浩提起过她。她确实很喜欢他，并且……你怎么知道孙悦已经回了国？我也曾怀疑过她，只是她在国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柳青认真地听着，回想起那天在车里董浩说的话，心猛地跳了下。难道一切真的是孙悦搞得鬼？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我只是怀疑，因为给杜丽丽的电话应该是国内号码，而且是本市的。那天她将手机从我面前拿过时，我无意间瞥过一眼，上面的手机号码是138开头的，显示的是本市通话。”王子安略微沉思了一会，看着柳青说。
    柳青心里有些明朗了起来，激动地抬高声音叫到：“你可以去打杜丽丽的手机清单！只要查到那个可疑的电话号码，想个办法把人约出来，自然知道她是谁！”
    王子安苦笑一声摇摇头，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我也想到了，但打清单要密码，我不知道杜丽丽的密码是多少！再说，她每天接那么多电话，138的估计也很多，怎么可能找的出来？我曾对警察说查查她死之前有没有接可疑电话，不能贸然认为是自杀。警察觉得我这个想法很白痴，因为他们已经查看了她的手机，没有可疑电话。但他们应该想到，如果有人把她推下楼，可能会把手机里的来电或者短信删除。”
    柳青放眼朝远处看去，心里一片渺茫。虽然王子安的推断和她自己想到的有些相似，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是孙悦。但不是孙悦又会是谁呢？

 第五十四章 酸涩回忆

    王子安定定地看了柳青一会，转身抱住刚才靠着的树干用力一摇，雨水“哗啦啦”地全落下来，将他全身都浇了个透彻。他却长长地嘘一口气，像是舒服了很多一样地说：“警察不管这事我一定要管！就算我和杜丽丽没有什么关系，我对这事情也是越来越好奇！真不知道孙悦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了董浩居然下的了手！”
    “也不能这么肯定就是孙悦杀了杜丽丽。再说，警察说是自杀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如果是她喝醉了酒不小心掉下去的呢？”柳青摇了摇头，开口说到。
    “不，除了孙悦还会有谁起杀心？我坚信一定是谋杀……就在杜丽丽死的前一天晚上，她去医院陪我，很生气地说你这次已经是下定决心跟董浩断绝来往了，对方却还不给她钱。我说你打电话催啊，或者直接上家门去，看她担不担心把这事情张扬出去。她冷笑一声说：‘她一直都只跟我邮件联系，从来不接我电话！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找上家门去！’。我当时开玩笑地说：‘你不都知道她电话了吗？不接电话短信总是看的吧？你有时间就发，看她烦不烦！再说，你可以吓唬吓唬她，就说已经通过她电话号码知道她是谁了。如果不给钱就把整件事情抖出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杜丽丽当时就乐了，说我这个方法好。那个晚上她就发了很多信息过去，对方一条都没有回。我猜想第二天她又发了很多，对方大概是真的烦了，然后就把她杀了！”王子安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忆着说到。
    柳青一怔：“这么说杜丽丽不但和那个她有过通话，还发了很多信息？看来打出她的话费清单真的很重要！密码会不会是她的生日？或者是你们的特殊纪念日？”
    王子安没有接柳青的话，看着她又说：“杜丽丽出事以后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我担心她连你也杀了，因为，因为事情跟你有很大关系。我找岳月，她说你去旅游了。可我不相信，因为岳月……你还是小心点岳月，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天我就想，要是你回不来我就去找警察说个明白，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冤死。不过，不过你回来就好。回来我也放心多了，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清楚！”
    “岳月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小心她？你没对警察说你知道的一切？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柳青猛地抬高声音，上前一步质问到。
    “总之你小心她就是，别问我为什么！我的事情不能全告诉警察……我有我的难处，瞒着你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你别再问了！不过你放心，杜丽丽也不会白死，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王子安瞥一眼柳青，从树丛中拣起自己的伞大步地朝前走着说：“我带你去看看杜丽丽跳楼的地方！”
    柳青快步跟上去，一把拽住王子万，生气地叫嚷到：“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警察？就算你不爱杜丽丽，她死也是因为你死的，你怎么不替她想想？莫非你也曾杀过人？怕警察注意上你翻出你的旧帐？王子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警察将你告诉我的一切告诉他们？这事情如此简单，你却要绕这么大个圈子！警察打出话费清单不全都清楚了吗？早日抓到凶手大家都会安心！你以为你比警察还要牛？”
    王子安猛地捏住柳青的胳膊，近距离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你最好不要做傻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不过我王子安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做杀人害人的勾当！还有，就算你去找警察，他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万事都不要靠别人，凶手我迟早会查出来，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既然你说杜丽丽的死与我有关，我当然会找警察去说个明白！你以为你比警察还强？就算你找到了凶手又能怎么样？”柳青甩开王子安的手，瞪着他不服气地说到。
    “随便你，想怎么样怎么样！”王子安轻轻叹一口气，没有看柳青地大步朝前走去。
    柳青愣了片刻，跟上去走在王子安的身后，始终与他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不愿意引起警察的注意。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王子安停下脚步看着前面，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变化好大，我刚来的时候这一片还很荒凉……”
    柳青没有说话，也在原地停下。
    “我以前有个女朋友，是我初中同学，眼睛跟你有几分像！”王子安回头看着柳青，嘴角上翘了下，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大大地吸了一口又说：“因为早恋，高中毕业我们都没能考上大学，就不顾家人的反对跑到城里来打工。刚来就住在前面的一间小铁皮屋里，夏天像烤箱，冬天像冰窖。里面做爱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害我们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听到。但那段日子过得好开心，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的。每天下班她都做好了饭菜在路上等我，然后一起回家，一起吃饭……有一天特别热，她买了个大桶的雪糕等我一起吃。但我那天偏偏加班，回来的时候雪糕已经变成一桶水了。我就责怪她怎么不先吃，她很是认真地说一个人吃没有两个人吃的甜……”
    “后来呢？”柳青见王子安停下，不自觉地追问到。
    王子安又大大地吸了一口烟，这才说：“后来她说我一个人赚钱太辛苦，自己也要找工作做。我同意了，就让一个在酒店做事情的老乡帮她找了份工作。慢慢的，她开始变了，喜欢化妆，喜欢穿暴露的衣服，甚至借加班的理由经常不回我们的小家。可我爱她，相信她说的话，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工作需要。直到有一天我去酒店找她，看见她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东西搂着出来，我才明白她做了妓女……我质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她说跟着我这样一个穷光蛋有什么好的，做妓女能吃好穿好还能有钱赚，她乐意！我打了她一个耳光，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一个人躲在房间喝了三天的酒，决定出人头地带着大把的钱再去看她，让他知道放弃我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只可惜，到了今天我都还没有赚够足够多的钱…。。我不爱她了，从她说我是穷光蛋的那一刻，心就已经碎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影子始终都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柳青没有说话，看着王子安的表情心情越发复杂。爱是什么？也许爱的一半是甜蜜，一半就是苦涩。

 第五十五章 僵局

    杜丽丽是从她住的那栋楼的楼顶上跳下去的，虽然已经过了几天，楼下的水泥地面上隐隐还有些血迹，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或许是因为出了人命，通往楼顶的那扇铁门用链条锁着。王子安掰弄了一下没能将门打开，叹口气从门缝里看着楼顶，对柳青说：“你看，这里的护栏足有一米高，如果不是爬上去或者有人推，喝醉了也不会轻易掉下去！她刚被发现死掉的时候警察就给了我电话，因为她手机上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我赶到现场时在她尸体旁边看到一个啤酒罐，地上还有洒落的啤酒。如果是自杀，应该喝完了酒再跳！如果是他杀，正在喝酒的她忽然被推下，酒罐也就跟着掉落下来。我当时跟警察说了我的想法，其中的一个只白我一眼，一句话没说。要我说他们就是饭桶，细节往往会暴露出一切！”
    “如果有人推，这么高的护栏也不容易推下去。你的分析有道理，但并不能说明什么。喝到一半想跳就跳下去了，一个啤酒罐说明不了问题。”柳青凑上去看向楼顶，上面零散地有些砖块和空啤酒罐，想必没出事前经常有人上来。周围是一米左右的水泥护栏，如果不是爬到上面去，确实没那么容易能掉下去。
    “如果是坐在护栏上喝酒呢？只需要一指头，就很容易推下去。以前我和她经常上来喝酒，每次她都喜欢爬到上面去，说够刺激。我还开玩笑说哪天要是不想要她了就把她推下去，没想到……你不懂，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买很多酒来喝，直到喝完最后一罐才罢休！从来没有喝上一半就不喝了。她说酒是解仇的精华，一滴都不能浪费……”王子安深深地吸口气，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
    柳青看一眼王子安，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说我倒怀疑她的死与你有关，因为你知道她有爬上护栏的爱好，轻轻一推的效果与自己跳下去的效果是一样的。如果她经常爬上面去，意外掉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就算醉酒，也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王子安面露诧异之色，瞪着柳青看了半天，这才苦笑着一摊手说：“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案子已经结了，我可不想再跟警察扯上什么关系！再说，当天晚上我在医院，那个小护士能作证……你不信可以去问啊，我绝对没有离开过医院！”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是怎么死的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我也会去查，或许真的跟我有很大关系。有必要我会去一趟警察局，我想你说的很多疑点他们都有想到，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医院复查？花了多少钱你报个帐，我负责。”柳青转身朝楼下走着，随口说到。
    “我，我不是紧张，只是，只是我已经够让你讨厌的了，不想让你更加讨厌……伤差不多了，这几天还有去医院打针，等过上三天就可以把绷带拆了……妈的，裹这么一圈像家里死了人戴孝一样，走到哪里都被人关注。钱的事情就不说了，我自己付得起！再说，再说被你砸一砖头我乐意……要不，咱两个一起查？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咱两个一起查肯定能事半功倍，到时候看警察怎么解释！”王子安忙跟上来，摸着后脑勺大声说着，言语里又有了轻佻的味道。
    柳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王子安，打断他的话平静地说：“你不是要攒够足够多的钱去见你女朋友吗？住院花了不少，我不想让你的荷包缩水，希望你能早日见到她！另外，你要是真想查出杜丽丽是怎么死的，还是多动点心思去查那个可疑电话的好。你是你，我是我，我从来没有答应要和你一起查这件事情！如果有需要，我会去找警察，不像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敢见他们！而且，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别再找我，你我根本就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王子安眨巴着眼睛看着柳青，结巴地解释说：“你，你误会了！见不见她，见不见她已经不重要，我对你……你不能这么绝情，好歹咱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再说这事情我了解的比你了解的多……你，你电话怎么总关机？有特殊事情怎么和你联系？柳青，你对我真的有些过分！我不想见警察是讨厌他们的办事方式，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柳青转身接着下楼，微微一笑说：“你不要对我再抱有什么幻想，我对你没有丁点的好感！相反，你越是纠缠，我对你的厌恶就越是浓郁！如果你真的想验证你的魅力，可以去找别的女人，你不是已经征服了很多吗？另外，我电话丢了，暂时不考虑买。所以，你最好别和我联系！杜丽丽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查，你有结果可以找别人帮忙，也可以自己解决！说句实话，我不想见到你，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我明白了！你今天出来见我就是为了让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然后你就彻底和我决裂？柳青，我可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亏我为你担心的要死要活，原来我在你眼里连滩狗屎都不如！好，我不再骚扰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你！”王子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额头青筋跳动几下，快步绕到柳青面前，盯着她恨恨地说完，转身就走。
    柳青听着王子安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渐消失，不自觉地叹口气也下了楼。她知道这次说的话有些过分，但那些又都是事实，她真的很不愿意再见到他。因为他的轻佻，因为他的为人处事，也因为他的死死纠缠。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心里分的很清楚。与其让一个不爱的人打乱自己的生活，倒不如将他彻底伤害，从此不再来往。

 第五十六章 不和谐的傍晚

    雨还是下个不停，到处都在塞车，等回到家已经快七点。柳青打开房门见黄菊香正在看电视，一边换鞋一边打招呼说：“妈，我回来了！爸呢？”
    黄菊香上上下下地将柳青打量了一遍，转过头继续看着电视说：“你有好一阵子没回来了吧？这些天可把你爸给急坏了，急的是睡不着吃不下！”
    “我出去旅游了几天，这不好好的嘛！爸就那样，什么事都不放心！妈，我给你买了件披肩，是白族姑娘手绣的，看看喜欢不喜欢！”柳青走过去坐在黄菊香旁边，从包里拿出买好的披肩就往她身上披。
    “你就别拿这东西作践我了，披肩？那是阔太太大小姐用的，我一个吃闲饭的老婆子，披上那玩意跟唱戏的一样，不伦不类！”黄菊香将身子朝旁边一倾，推开柳青的手嘀咕道。
    柳青微微一塄，收回披肩有些失望地说：“妈，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吃闲饭的老婆子，你照照镜子，不还年轻的很嘛！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多出去走走，人家比你老的都穿红挂绿的，可洋气呢！”
    黄菊香冷笑一声，瞥一眼厨房门，昂起头故意大声说：“人家穿红挂绿是有人欣赏，我再年轻，穿的再漂亮，还不是被有的人不放在眼里！”
    柳青一听黄菊香这话就是说给柳言成听的，正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就见父亲拉开厨房门，看着她愣了一下，快步走了出来。
    “小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这不是诚心让人担心吗？不行，一会马上买个手机去，要不先用我的！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找人又找不到，总让人不放心！”柳言成坐在柳青旁边就数落了起来，身上有着很大的油烟味。
    “爸，这不下雨塞车嘛！你总是瞎担心，我都这么大了能有什么事！手机我暂时不打算买，难得可以耳根清净！再说，以前的人不用手机也不好好的。”柳清抱住柳言成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地说到。
    柳言成眼睛一翻：“我怎么是瞎担心了，你不知道现在社会多复杂，说不上有的人就整天打你的主意呢……那个，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没手机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怎么办？这事情我做主了，一会就去买手机！”
    “谁整天在打她的主意？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你还想看着她过一辈子？女大不中留，你就别妄想了！”黄菊香瞥一眼柳言成，拉长声音说完就继续看她的电视。
    “你，你胡说什么？我妄想啥了？哪个做父母的不为孩子担心！”柳言成的一张老脸忽然有些发红，紧张地盯着黄菊香叫嚷到。
    “爸，妈说的也对，我的生活还是要靠我自己，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手机我暂时不想买，休息几天再去找工作……来，看看我给你买的围巾，很暖和，等天凉就可以戴了！”柳青忙将柳言成拉起来，掏出买的围巾给他戴上，自我欣赏地说：“多好，这样就不会脖子冷了！爸，喜欢吗？”
    柳言成有些恨恨地看一眼黄菊香，转眼看着柳青微微一笑，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点点头说：“还是女儿贴心，知道疼老爸！”
    黄菊香冷哼一声，没有看站着的父女两个问：“小青，那个杜丽丽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她死了，你知道吗？”
    柳青表情一僵，吃惊地看着黄菊香，声音都有些变调：“妈，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杜丽丽？杜丽丽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死了？怎么死的？”柳言成一脸茫然，目光在妻子与女儿之间徘徊。
    “看来我没有记错，是你们公司的，我就觉得那名字有点熟……那么年轻跳楼自杀，报纸电视上早就吵成一窝蜂了，我这样靠麻将电视过日子的人能不知道吗？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怎么你忽然辞职去旅游，那个杜丽丽就死了呢？呵呵，我可是好奇的很，打了个电话去你们公司试探，没想到她还是你的上司！”黄菊香依旧盯着电视，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却有些古怪。
    “妈，你……”柳青面色一阵苍白，身子摇晃几下险些摔倒，扶住沙发靠背看着黄菊香的后背想说点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柳言成一看柳青脸色有变，忙抓住她的胳膊冲黄菊香叫嚷到：“你胡说什么？就算是小青的上司，她的死也跟小青扯不上关系，这几天她根本就不在本市！我说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样的事情都要往女儿身上拉！”
    黄菊香转身看着柳言成，面带笑容地说：“我可没有胡说，事情与我们女儿多少有点联系，我关心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我看你倒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可从来没有怀疑是小青害的她！我就是不明白年纪轻轻的干吗跳楼？当年我受的那些罪大了去了，跳十次怕也不能解心里的恨，可我还不是照样好好地活着！人啊，只要留着命在，怎么都好办！一旦把命丢了，就便宜了有些人！”
    “妈，杜丽丽是我的上司，她的死或许与我有一点点关系，但人绝对不是我害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很清楚！不过，不过我会追查下去，究竟是她是怎么死的……”柳青深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看着黄菊香说到。
    “小青，你，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与你有关系了？你可别犯傻，这死人的事不是闹着玩的！再说，再说她怎么死不是由警察调查吗？你就别参合进去了！”柳言成紧张地盯着柳青，握着她胳膊的手紧紧地攥着。
    “与你有关系？看来我的想法还是有点点正确。你们工作上有矛盾？还是，情感上出了问题？对了，警察不都说是喝醉了酒自杀的吗？你还要查什么？你该不会认为她不是自杀吧？”黄菊香没有理会柳言成，看着柳青饶有兴趣地问到。
    柳言成不等柳青说话，咆哮地冲黄菊香喊到：“你有完没完了？那个杜丽丽跟你认识？你这么关心她？小青不都说了不是她杀的吗，你追问那么多做什么？再说这事情警察会处理，你瞎操哪门子的心！”
    黄菊香鄙夷地一笑，转身继续看她的电视，拉长声音说：“你就一点都不好奇？看来你是真的老了！”
    柳青微微一楞，抽出胳膊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青，你……”柳言成在背后喊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爸，我想休息一会。饭好了你叫我，今天真的有些饿了！”柳青转身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完就进屋关上了门，一头扑在床上半天没有动。

 第五十七章 求助

    晚饭虽然很丰盛，氛围却格外的紧张，以至于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吃完以后各干各的，连声招呼都没有。柳青帮忙收拾着碗筷，柳言成进厨房看一眼继续看电视的黄菊香，将门关上小声说：“小青，那个什么丽丽的死真的和你有关？看你脸色可是很不好，有事情你可千万别瞒着爸，委屈就说出来，爸替你做主！”
    “爸，我之前和她工作上有点矛盾，一下子听说她死了，有些难以接受！说不上她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自杀的，不知道跟我闹矛盾有没有关系……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柳青故意装做轻松地说着，心里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这个世界上，谁能与她分担外来的纷扰？即便是最亲的父亲，心灵之间也存在着隔阂，无法靠的更近。
    “哦，你别想太多，人和人闹点矛盾还不是家常便饭！要是因为一闹矛盾就自杀，世界上都没有活人了！我还以为你跟她是在争什么男人……唉，现在的年轻人，感情一不顺就自杀，把生命当成是什么东西了……这样我就放心多了，今天晚上就住家里，咱好好说说话。”柳言成一挥手，终于松一口气。
    柳青苦笑一下，洗着碗头也不抬地说：“我像是那种和别人争男人的人吗？有些人不去争，却主动送上门。有些人想去争，却没有那个胆量。爸，你多抽时间陪陪妈，就别再管我了！我真的长大了，想有自己的生活！”
    柳言成沉默片刻，声音变调地问：“你不要爸爸了？！”
    “爸，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是你女儿能不要你吗？只是，你和妈应该更有共同语言！不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吗？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你和妈搞好关系我也放心一些！要不家里总是充满火药味，我都不敢回来了！”柳青无奈地转身看着柳言成，疲惫地开导到。
    “我和她哪里还有什么共同语言？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没有共同语！只要她在一天，这家里的火药味就不会消失。我已经习惯了，你还没习惯？不喜欢的人可以把她当成空气一样忽略，你知道爸很爱很爱你就行！”柳言成摇摇头，目光迫切地看着柳青。
    柳青没有说话，转身又忙了起来。当成空气？当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当成空气，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柳言成和黄菊香的关系永远也没有办法改变，但在他们心里，真的就没有对方吗？
    晚上没怎么睡塌实，许久不回来住，竟有种陌生的感觉。起床已经九点多，家里静悄悄的，明显没有人在。柳青简单收拾了下，桌上有柳言成的留言，嘱咐她吃好早饭再出去。黄菊香大概是出去打麻将了，原本放在桌上的小手提包不见了。
    外面阳光明媚，许是昨天下过雨的原因，空气也比往常清新了几分。柳青沿街道慢慢走着，想着杜丽丽的事情该从哪里下手。首先有必要去趟警察局，提醒他们查她的通话记录，找到那个指使她的可疑人。也有必要去公司了解下她被辞退的原因，虽然她很不被员工看好，但与领导的关系还不错，怎么可以说辞退就辞退呢？
    柳青正想着，一辆黑色小轿车在她跟前停下，车窗徐徐摇下，露出来的是董浩姐姐那张精致而又有几分疲倦的面容。看的出来她曾精心打扮过，整个人却显得那么地不精神。她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她找自己是偶然还是有别的事情。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刚去过你住的地方。能跟我去见见小浩吗？他需要你！”董浩姐姐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打量着柳青说到。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对不起，我想我不认识你，更没有必要跟你去见什么小浩！”柳青心头突突地跳跃了几下，深深地吸口气将那种颤动压下去，冷冷地说完就走。
    董浩姐姐愣了片刻，打开车门快步走出来，看着柳青的背影抬高声音说到：“他快死了，你也不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你心里真的就没有他？要是他死了或者进了精神病院再也走不出来，你心里的十字架会伴随你一辈子！是，我曾说过让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他心里的人是叶小青不是柳青。但他是我弟弟，他心里只有和叶小青相似的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亡或者疯狂！”
    柳青停下脚步，内心的那种跳动变成了针刺一样的疼痛。她转身看着董浩姐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很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但就是张不开嘴。她已经决定不再和他来往，彻底将他从脑海里消除，难道现在要放弃这个决定，重新陷入痛苦的沼泽中去？
    “就算我求你了，他现在情况很不好，也许只有你才能让他振作起来！柳青，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他一个弟弟，我不能任他这样下去……。”董浩姐姐前走一步，身子微微颤抖地说着，眼角竟有些发红，那凄凄哀哀的样子与她干练的穿着打扮完全不相符合，“我已经找你好几天了，可就是找不到！如果你还在为那天我在医院里说过的话生气，我向你道歉！”
    “他现在怎么了？”柳青看着董浩姐姐弯腰鞠躬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董浩姐姐呆了一下，拉着柳青上了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着前方说：“他上次出车祸伤了内脏，医生说好好修养并不是很严重。但只住了六天院，他就整天吵着要回家，也不配合医生的治疗。没办法，我只好将他接回家，聘请专门的医生上门为他治疗。但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起来，反倒更加糟糕！”
    柳青的心缩成了一团，紧张地看着董浩姐姐：“是伤势恶化了吗？伤了内脏怎么可以出院？这样很危险！”
    “不，不是恶化，伤势在渐渐恢复，他人却傻了……几乎不和别人说话，盯着一个地方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我找精神科的医生看过，说他这样很危险！之前因为叶小青的死，他曾不正常过，我真担心……担心他走不出情感的这个怪圈，彻底崩溃！我真弄不明白，叶小青到底哪里好，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董浩姐姐深深地吸口气，盯着车窗前面说到。
    柳青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内心复杂万分。是啊，叶小青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让董浩痴情成这个样子？一个大男人陷入情感的旋涡不能自拔，真的是很少见。

 第五十八章 再相逢

    “我请你帮帮我，我们家够不幸的了，我不想唯一的弟弟弃我而去！再说，生意也要靠他打理，我一个女人家承担不了太多……他见到你一定会把你当成叶小青马上好起来，你心里也有他对不对？如果你们是真心想爱，我很高兴！如果他正常起来爱的人不是你，我也会对你有所补偿……”董浩姐姐看一眼柳青，诚恳地说到。
    柳青听到这里忙打断董浩姐姐的话，摇摇头说：“我不需要任何的补偿，我愿意做叶小青的影子去安慰董浩并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我承认心里有他，即便这辈子都没有被他爱过，至少他健康地活着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你放心，我做事情会有分寸，适可而止，不给你留下任何麻烦！”
    董浩姐姐猛地将车刹住，愣愣地看了柳青一会，这才重新发动起来说：“你很聪明，是个好女孩，只可惜没能更早一点认识小浩……我叫董岚，你叫我岚姐好了。见到浩浩要先让他吃东西，比起以前来，他已经瘦了好几斤，每天就靠着营养液生活……还有，一定要让他高兴起来，这对治疗他的抑郁症很有效。当然，他或许会问起你为什么在他手术后就消失，我希望你能回答的圆满一些。我不想让他知道，你的离开是因为我说过的那些话。我们姐弟感情一直很好，现在相依为命，我不想有什么瑕疵。”
    “岚姐，既然你找我来办这件事情，我就会办到让你满意。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找别人，我没有意见！而且，离开董浩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说的那些话没有多大关系！”柳青瞥一眼董岚，忽然就有些生气，说话的口吻也与刚才不一样。
    “你明知道只有你才能帮我……算了，我想为了浩浩，你也会认真对待这件事情！我们董家就只有他一个男孩，我决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董岚不高兴地回了一句，眉头微微一皱，加快速度朝城外驶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对方一眼。但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内心思绪万千。尤其是柳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董岚会来找自己。更没有想到一听说董浩要死要疯，自己心里的那份坚持与决心就纷纷瓦解，被其替代的尽是担心和哀伤。
    董家坐落在郊区的一个别墅区内，依山旁水，尽显气派。一楼花园里一个四十几岁的保姆正在给轮椅里头发略微有些花白的女人揉腿，见了董岚忙打招呼说：“回来了？小浩在露台上，刘妈陪着他！”
    董岚点点头，上前蹲下身握住轮椅里女人的手，很是温柔地看着她的脸说：“妈，我回来了！吃饭没有？今天天气真好，你看，你喜欢的玫瑰开得多鲜艳！我先上去看看浩浩，晚点再下来陪你！”
    轮椅上的女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没有一点反应，甚至眼球都没有转动一下。
    柳青心里有些奇怪，在董岚站起来后，她礼貌地弯下腰，对轮椅里的说：“伯母，我叫柳青，是……董浩的朋友，来看看他！”
    “我们上去吧……她是我妈妈，爸爸突然死后受不了刺激，成了植物人……这样也好，不知道痛苦，没有烦恼，比一个人孤单地活着强。我的亲人都离我而去，我不能让浩浩再出什么意外。”董岚轻轻叹了口气，看柳青一眼朝屋里走去，语气平淡。
    柳青看多一眼董岚妈，见保姆正打量着自己，这才跟上去轻声说：“看来伯母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希望她能早日康复，这对董浩和你来说都很重要！尤其是董浩，有伯母在身边，他会很快摆脱以前的阴影！”
    董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柳青冷冷地说：“她不可能康复，医生说永远没有康复的可能…。。妈对爸的感情很深，要是康复以后知道爸爸已经不在人世，她的后半生会过得很痛苦。我倒甘愿维持现在的样子，对大家都好……小浩的脾性跟了妈，所以才对叶小青那样痴情！有的时候我真不明白，跟他那么般配的女孩子他不喜欢，怎么会偏偏喜欢上一个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叶小青！”
    柳青愣愣地看着董岚，思绪有些复杂，没有烦恼没有痛苦，真的就好过有思想？她摇摇头说：“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现在医疗事业发展这么迅速，植物人能恢复健康也大有人在！如果让伯母自己选择，我想她更希望自己能清醒过来，看着一双儿女成家立业……爱是心灵的碰撞，与外表无关！董浩对叶小青的爱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他才会为了她而痴狂……”
    “你怎么会知道我妈会选择清醒？可笑，恢复健康的只是少数，决大多数就只能做个植物人！叶小青根本就没有孙悦优秀，更没有……跟你说这些你不会明白，中国人始终都讲究门当户对！况且，浩浩是我们董家的唯一继承人，是公司未来的懂事长，终身大事马虎不得！”董岚冷笑一声，避开柳青的目光，继续朝楼上走去。
    柳青在原地又是一愣，莫非董岚曾组织过董浩和叶小青的来往？她最后一句难道是在提醒自己，别对董浩产生什么幻想？
    四楼楼顶是一个花园，种植着各种名贵花草。董浩背对楼梯口坐在轮椅里看着对面的湖泊，身形依旧俊朗，却明显比往日单薄了些。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襟，他却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
    “小姐回来了？”一旁的保姆看到董岚神情略微一变，打招呼问到。
    董岚瞥一眼保姆，看着一旁石桌上的饭菜叹口气问：“还是不吃吗？”
    保姆小心地回答到：“是啊，一点都不吃，跟以前一样，我真是没有办法……”
    柳青定定地看着董浩的背影，压抑了多日的情感像泛滥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使她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恨不得马上奔过去将他搂进怀里，痛快地哭上一场。她没有理会一旁董岚和保姆的对话，端起桌上的一小碗稀饭，缓缓走了过去。
    直到柳青走到董浩身边，他都没有看她一眼。她蹲下身将轮椅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抬手在他脸上抚摸着，轻声说：“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不吃饭怎么可以？我去了云南，那里的风景真好。等你身体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你一定会喜欢！”
    董浩依旧像先前盯着湖面那样看着柳青，没有一点表情，更别说以前见面时的那种兴奋和激动。
    “来，吃点东西！我有好多好多事情不明白，要你讲给我听。以后我就经常来看你，陪你聊天，陪你在这里看风景。”柳青心头滑过一丝慌乱，眼角渐渐潮湿了起来，手指颤抖地那起勺子盛上稀饭，朝董浩嘴边送了过去。他真的傻了吗？为什么对自己没有一点反应？
    就在柳青眼里的浓雾变成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董浩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他盯着她的眼睛，张开嘴含住勺子，将稀饭悉数吞下，这才抬手替她擦去那滴泪水，心痛而又高兴地说：“你终于来看我了，终于来了……我以为一切都是梦，等梦醒了以后你就会消失。可你的眼泪是真的……你总是骗我，真的会来陪我吗？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很多事，从我懂事以来的所有事情，我想说给你听！”
    柳青抽了下鼻子，将第二勺稀饭送过去：“你一直在等我？可你也不能为了等我作践自己的身子。这不是梦，我真的来看你了……我骗你是因为你总在骗我，如果你能真心对我，我自然也会真心对你！多吃点，快点好起来好给我讲你的事情，我很想知道！”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现……或许我有骗你，但我对你的爱是真的……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你可以信任，我害怕失去你……”董浩眉头又皱成一团，用力一摇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董岚和保姆，一时表情又有些发呆。
    “小浩，你终于肯说话，肯吃东西了？！这些天你不知道姐姐有多担心，你怎么总是这样吓姐姐？！”董岚快步走过去，一把将董浩揽进自己怀里，抽噎着说到，“我以为你会变成妈妈那样，留下我一个人照看这么大的家！小浩，你振作点，你是男子汉，怎么可以这样？！”
    沉默良久，董浩从董岚怀里抬起头，笑了下抓住柳青的手说：“姐姐，我没事！其实我就是想见见小青，她脾气倔，我要好好的是不会来看我的！现在没事了，我会安心养病，不会再让你操心！”
    董岚看一眼柳青，擦了下眼睛，点点头也抓住她的手，很是诚恳地说：“那小浩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情及时与我联系！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就放心多了！你们慢慢聊，我还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
    柳青点点头抽回手，对董岚说：“岚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做。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事情，就多陪陪董浩！我想他会很快好起来，和你一起支撑这个家！”
    “那就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小浩，想吃什么跟刘妈说，多吃才能好起来。我先忙去了，随时联系！”董岚微微一愣，转身又对保姆交代一番，这才下了楼。
    “你认为我是柳青还是叶小青？”柳青重新看向董浩，认真地问到。
    董浩微微一愣，捏捏柳青的手说：“你管你是柳青还是叶小青，你就是我的小青！我爱你，发自内心地爱你！”
    柳青心里暖流波动，没有再说一句话。即便是谎言，她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整个楼顶露台上就只有董浩和柳青两个人，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始终没有分开。相逢后的喜悦在两个人脸上流淌着，却掩盖不住淡淡的忧愁和哀伤。

 第五十九章 求婚

    看着董岚的车子驶出别墅区，一小碗稀饭也被董浩吃了个干净。柳青拿过一个苹果一边削着一边问：“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回医院去治疗？万一落下个什么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放心，我肯定没事，姐姐请的那医生说我过几天就能站起来活动……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要见到你？因为我怕有人害你！”董浩笑了下，重新抓住柳青的手，认真地说到。
    “有人害我？谁会害我？为什么？”柳青愣了下，也变的认真了起来。
    董浩摇摇头，轻轻叹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谁会害你，就是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这种担心无时无刻不存在着，折磨的我想抛下一切带你离开！但逃避不是办法…。。。自从我上学回来，发生了很多事，让我摸不到头绪！先是爸爸忽然坠楼去世，然后就是妈妈变成了植物人，再后来是你被绑架，出车祸……我隐隐觉得是有人安排了这一切，目的就是让我崩溃！可不论我怎么查，怎么想，都想不想出个头绪来！或许是爸爸的仇人，也或许是商业对手……我，我真是没用，一个大男人只能让人摆布！如果哪天那个人的毒手再落在你身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青眉头一皱，连忙问到：“你觉得你爸爸的死和你妈妈变成植物人不正常？当时你爸爸坠楼就没有报警？”
    “警察认为是正常坠楼，没有疑点。我妈之前就有高血压，受不了这个打击脑出血变成植物人从医学角度解释也是合理的！可我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所以想啊想，越想越乱，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我把自己的这种想法告诉了姐姐，她找人做了调查，证明是我想多了……抛开我爸妈的事情不说，你被绑架、被恐吓，包括后面我和孙悦的那些照片，我敢肯定是有人在策划！但究竟是谁呢？我闲下来就想这个问题，将跟我们家有关系的人想了不止一遍，还是想不出来是谁做的！”董浩抬头看向远方，眸子里尽是无奈与不甘心。
    “你有没有怀疑过你姐姐？她好像很爱你！”不知道为什么，董岚的影子在柳青脑海里一闪，使她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董浩有些吃惊地看着柳青，呵呵一笑说：“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觉得一切都是我姐姐做的？这决不可能！她很爱我，也很爱我们这个家，更爱爸妈！爸爸去世她哭到住院，明知道妈妈什么都听不懂，不管工作多忙，她每天都要陪她说会话，并亲自为她做按摩。因为一系列的事情，我不能打理家里的生意，全是她一个人在支撑着。她对我也很好，甚至好过对她自己！那次你出车祸我受不了这个打击住进精神病院，姐姐每天都去陪我，给我讲我们小时候的开心事。往往讲着讲着她就抱住我哭，希望我能快点好起来……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疯，我只是太爱太爱你而忽略了她的感受。包括这次，我故意不吃饭就是为了让她找到你……即便我保护不了你，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会安心很多！”
    柳青听着董浩的话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荒谬，董岚是董浩的姐姐，她怎么会去伤害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但她还是问到：“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家里人反对吗？你姐姐是什么态度？你们家是富商大户，而我只是个普通女子，门不当户不对的，与你根本就不般配。”
    “反对？这怎么可能！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门当户对？当时我妈就很喜欢你，虽然才见过一面，总是让我带你回家吃饭。可你怕羞，每次都放我鸽子！姐姐一开始虽然觉得孙悦更适合我，但很快就明白我真心爱着的人是你，所以也很尊重我的选择！呵呵，她从小就是那样，一再谦让，只要是我喜欢的，受多大委屈她都会先让我高兴！”董浩有些不解地看着柳青，似乎很不理解她这样问的原因。
    “孙悦最近有没有回来？你与她还有联系吗？”柳青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但目前只能拣重点的问。
    董浩神情更是奇怪，嘟囔地说：“你怎么想起来问她？难道还在为之前那些照片生气？我爱的人是你，不管她在哪里，都与我无关！而且，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我就没有和她再联系过。虽然姐姐时不时地提到她，但我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柳青听出董浩误解了她的意思，忙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或许你的感觉是对的，有人围绕着你在策划一个阴谋。而且有一个参与这个阴谋的人已经死了……”
    “阴谋？谁死了？小青，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还有人威胁让你离开我？究竟是谁干的？是孙悦？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不爱她，根本就不爱她！不行，我要报警，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董浩沉默片刻，脸色忽然一白，激动地叫嚷了起来。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事情说清楚！”柳青忙按住董浩，捏着他的手说：“冷静一点，我现在很安全，真的……我不知道这个策划阴谋的人是谁，但ta确实不愿意我和你在一起。除了上次从世纪公园出来遇上和尚算卦的怪事，有人以yexiaoqing的名字给我发过好几次邮件，一再要求我离开你！我房间镜子上的头像，电脑中毒，相信都是同一个人干的。更为重要的是，有人收买我以前的上司杜丽丽，让她安排王子安向我示好，好让我主动离开你。但现在，杜丽丽忽然死了，警察说是自杀，可我和王子安都怀疑是他杀。”
    董浩脸色更加苍白，被柳青握着的手微微颤抖着：“yexiaoqing？怎么可能？又来了，以前是绑架，是诬陷，现在变成了恐吓和要挟。为什么会这样？王子安？就是那个不正经的男人？他是你上司排去追求你的人？是谁收买了你上司？难道真的是孙悦？她，她怎么可以杀人？她说过，说过我和她已经成为过去，她会开始新的生活！”
    柳青缓缓摇摇头，怕董浩一时承受不了这么多，安慰说：“或许所有的事情都是凑巧，你别想太多！关于杜丽丽的死我也不敢肯定一定就是他杀，只是感觉她不是轻易肯自杀的人。怀疑孙悦也是因为她曾被你拒绝过，妒忌我与你亲近所以阻止也是正常的。但，一切都是猜测，要想找出阴谋的制造者，需要我们两个人的配合！我想这个时候报警没有一点作用，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有的只是猜疑！”
    “不是凑巧，绝对不是凑巧，就是一场阴谋，我感觉的到！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都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我像是处在一个鼓里任人摆布……为什么？爱上你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两个在一起……你的上司死了，下一个死的人又会是谁？难道真是孙悦？她从小就那么乖巧，怎么可能……会不会是别的女人？不，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哪个女人的爱，她们明白我对感情很认真……小青，我们马上结婚，马上！只有你我成了真正的夫妻，那个幕后的人才会死心！我决不和你分开，决不！”董浩轻声喃呢着，忽然捏紧柳青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到。
    “下一个死的人？难道你认为还会有人因为我们在一起而死去？不，董浩，不可以这样……”柳青打了个冷颤，抽出手看着董浩身子后倾了一点。如果继续有人因为他们而丢了性命，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董浩没有理会柳青，从轮椅上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她单膝跪下，近乎哀求地说：“小青，嫁给我好吗？我们必须马上结婚，否则我怕真的会伤害到你！我现在没有玫瑰，没有戒指，可我有一颗真心！答应我，做我的新娘！”
    柳青大脑嗡嗡做响，看着跪在地上的董浩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幻想过自己爱的人向自己求婚的浪漫场面，可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突然。而且此次见他完全是为了弄清楚自己心里的疑惑，帮助他康复，可没有想过能和他继续这段感情。“小青，你不答应我？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还是觉得太突然？你要玫瑰我马上去买玫瑰，你要戒指我马上去买戒指……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我不想再失去你，真的不想！”董浩见柳青不说话，拉住她的手摇晃着，表情甚是痛苦。
    “董浩，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我今天来……我们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让策划阴谋的人显形，而不是结婚！要是找不出那个人来，即便我们结婚了，一样可以想办法把我们分开！再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地答应你？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不是叶小青！”柳青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忙跪了下去，看着董浩激动地说到。
    董浩微微一愣，一把将柳青揽进自己怀里，低声说：“不，一点也不突然，你以前有答应过我，有答应过我……我会找到那个人，一定会。可我真的很想你嫁给我，很想很想！小青，不要再说你不是叶小青好吗？算我求你！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没有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真的很爱你！”
    柳青伏在董浩肩膀上没有说话，如果没有一系列怪事的发生，她或许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嫁给他。可嫁了事情就能平静下来吗？不，也许他们爱的越深，事情就会越糟糕。

 第六十章 爱已成伤

    从露台下来已接近中午，保姆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饭。董浩的情绪也逐渐稳定，被柳青推着走到餐桌前呵呵一笑说：“看到这些好饭好菜我肚子更饿了，今天怕是要吃上不少！”
    “小浩，你可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过你姐姐来电话说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这么多天都没怎么进食，吃太多怕胃会受不了！”一旁的保姆心情似乎不错，将筷子递给董浩，又对旁边的柳青说：“还是小姐你有能耐，一来小浩就像变了个人！以后有空多过来坐坐，这家里就该多几个人走动！”
    “阿姨，以后我肯定经常来，只要你们不嫌烦就行…。。对了，伯母呢？我们陪她一起吃。”柳青冲保姆一笑，环顾屋子一圈问到。
    另外一个保姆忙说：“不用，你们自己吃！太太吃的东西比较特殊，一般的饭菜她吃不下。再说，她也听不明白别人在说什么，还是安静地呆着好。小姐说太太忙碌了大半辈子，现在终于可以清闲了……唉，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个病！”
    柳青心里有些不悦，看一眼董浩说：“即便伯母不明白别人在说什么，也应该经常有人陪她。很多人不都在亲人的照料下恢复正常了吗？我们大家都要把她当成是正常人，这样有利于恢复！”
    “刘妈，你去把我妈推过来……小青，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姐姐每天都会陪妈说会话，我也会，跟她聊以前有趣的事，现在的心情等！总之，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她能清醒！”董浩停下筷子看一眼柳青，说完淡淡一笑。
    “哦，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就把她单独地放在一边……伯母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更应该多关心她，多陪她。其实只要有可能苏醒，没有哪个人愿意一直做植物人！”柳青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吃起了东西。
    不多一会，董浩妈妈就被刘妈推着走进来。柳青忙起身将她推到自己和董浩对面，伏下身去轻声说：“伯母，你看，浩浩吃得多香！他真调皮，让大家那么担心！等你好了以后就打他屁股，看他还敢耍花样！”
    刘妈呵呵一笑：“小姐，她听不懂……”
    “不，她听得懂！只要我们认为她听得懂，就一定能听得懂！”柳青没等刘妈把话说完，就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刘妈，你们去忙别的吧，我们和妈说说话！”董浩盯着柳青看了片刻，冲刘妈他们说到。
    刘妈有些疑惑地看一眼柳青和董浩，转身走出了餐厅。
    看着保姆走出去，柳青这才回到自己的位上，拿起碗筷看着目光呆滞的董浩妈妈幽幽地说：“一个人正不正常要看别人对他的评价，大家都认为伯母正常，对她是有好处的！如果都觉得她是个植物人，也许她下半辈子真的就是植物了！”
    董浩看着柳青目光复杂：“小青，你和别人的思想很不一样！我和姐姐都已经放弃了，你却坚持她会醒来。也许你说的对，把妈当成是正常人，有助于恢复……留下来好吗？我需要你，我想妈妈也需要你！”
    “我们要相信奇迹的发生！而且，爱是可以治疗任何病痛的良药。她是你妈妈，你要是加倍地去爱，她一定会感觉的到！抱歉，我不可能留下来，我有我的事情要做，等会吃好饭就该走了！”柳青盯着董浩妈妈，认真地说到。
    “走？小青，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行，我担心你会有事情，我不放你走！”董浩猛地抓住柳青的胳膊，好像一松手她就会马上消失一样。
    柳青苦笑一声，拍了拍董浩的手说：“放心，我保证每天来看你，好吗？我有我生活，不可能一直呆在你们家。再说，我还要去查那个设计阴谋的人是谁，否则我们大家都过不上安宁的日子！”
    董浩神情略为放松，摇摇头说：“查？从哪里入手？我一直都在查，但什么都没有查到！我就怕你还没有查到什么，就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上次你被绑架说要查，结果呢，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没有查到……小青，我们结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没有上次，我根本就不知道上次！只要你肯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对查幕后人或许有些帮助！为什么你不肯接受一些事实？外貌相象并不等于性格一样！你爱的人是叶小青，我……我不认为结婚是解决的方法，那样只会使事情更糟糕！我现在也有些糊涂自己究竟是谁，爸妈那里有事情隐瞒着我，你又隐瞒我，就连岳月都是！我很痛苦，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你说你生活在鼓里，至少你知道自己脚踏实地。我却生活在云里雾里，什么时候掉下去都有可能！”柳青本来想再强调她不是叶小青，但一想到之前在楼顶上的一幕，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秘密？我心里有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小青，你怀疑我在掩盖什么？我比你更痛恨那个人！要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破坏，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求求你，别再说你不是叶小青好不好？就算你不是，我爱你应该没有错吧？”董浩松开柳青的胳膊，抱住头痛苦地叫嚷到。
    柳青看一眼董浩妈妈，使声音听上去更加柔和：“董浩，你别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先不说我是不是叶小青，你知道她老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交往那么长时间，没有可能不知道！”
    董浩抬头看着柳青，呆了一会喃喃地说：“我能不激动吗？一场车祸就把什么都改变了……你家在大丰一个小院子里，楼下有棵海棠。那次我去的时候海棠花正红，你妈妈说等晚点回去就能有海棠果……你家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总惦记着海棠果……”
    “你确定在大丰？那个有海棠的院子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详细地址好不好？董浩，你告诉我啊！”柳青激动地一把抓住董浩，声音都抬高了几分。
    “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了……真不记得了，过去那么长时间……”董浩全身一个机灵，看着柳青惊恐地瞪大眼睛说：“小青，那个院子很旧，估计已经拆了……再说，那里怕也没有你的亲人了，你想要干什么？别想了，你现在和你家人不过得很好吗？过去的就过去吧……”
    柳青坚定地摇摇头，将董浩抓的更紧：“不，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就是拆了我也要去！董浩，你告诉我，我真的很想去看看！或许，或许那个院子和我有很大关系！”
    董浩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声音发涩地说：“是有很大关系，你曾在那里成长。可，可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小青，不要逼我，真不要逼我……我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了…。。”
    “你骗我！你一定记得！而且也不会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你才去过时间不长对不对？董浩，你快说啊，在什么地方？！”柳青使劲摇晃着董浩，不肯放过这个线索。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些古怪，说不上真的与叶小青家有什么关系。
    “不，我没有骗你，真不记得了！小青，别问了好吗？我头很疼，很疼……”董浩额头忽然就冒出了很多汗珠，两手抱住头痛苦地哀求到。
    柳青停下动作，失望地看着面前的董浩，低声说：“董浩，我不逼你，等你好了以后一定要带我去那个院子好吗？我想那是事情的关键，至少对我很重要……否则我会恨你，永远地恨你！”
    董浩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有身子在发着抖。他似乎很害怕去面对大丰的那个小院子，更怕柳青去会发现什么。
    一时之间餐厅的氛围让人窒息，柳青深深地吸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抬手抚摸着董浩的头发说：“一会我该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要听话，多吃点。还有，别胡思乱想！有些事情等你好了我们再说，你自己也好好想想！”
    “你要离开我？”董浩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柳青，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
    “只是暂时离开，明天就会过来看你！希望你不要跟我爸爸一样，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好好吃饭，否则明天来我会生气！”柳青故做轻松地露出一个微笑，点点董浩的鼻子，哄到。
    董浩用力地点点头，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刘妈一直送柳青到大门口，一路上唠叨地说：“柳小姐，小浩好像很喜欢你，你有时间多来陪陪他！这孩子，听说以前很正常，聪明又能干，为了一个女人疯过一段时间。那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他总说他没有疯，可我这个老婆子都觉得他有点不正常。都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喜怒无常，总是说些奇怪的话！也就是有小姐支撑着，否则这个家怕是完了。其实他正常的时候还是很优秀，知书达理。只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疯，什么时候正常……”
    柳青冲刘妈笑笑，一抬头看见董浩正在二楼阳台看着自己。她用力朝他挥挥手，转身走上了大道。董浩的神经真的有问题吗？这么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疯子？究竟怎样才能使他恢复正常？什么都不去追究和他结婚，做他爱着的叶小青？不，决不可以这样。至少那个一心想让她和董浩分开的人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ta会在他们结婚前，先解决了她！

 第六十一章 警局求助

    中午的太阳渐渐爆发出了威力，没走几步就已经全身是汗。柳青搭车到了负责处理杜丽丽坠楼的派出所，犹豫一会还是走了进去。一楼接待处的两个警员正在忙碌着，她上前客气地说：“同志，我想问点事！”
    “什么事？”年轻一点的警员抬头看柳青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忙碌。
    “前几天有个叫杜丽丽的年轻小姐跳楼，案子是你们负责的吧？具体是哪位负责呢？我想了解点情况……我认识她，觉得难以接受，所以……”柳青身子朝前倾了下，见警员没有理会，又补充了一句。
    警员再看一眼柳青，终于将手头的事搁下，漫不经心地说：“这案子不已经结了吗？你想了解什么消息？没什么难接受的，每天那么多人自杀，原因各不相同，大家不都接受了吗？”
    柳青一愣，对警员的态度很是满，不自觉地抬高声音：“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地就结了？自杀？就因为她喝了酒？喝酒前被解雇？我与她算是关系亲密，你们有没有向我了解过情况？”
    “小姐，我们有我们的办事原则，麻烦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好不好？你是自杀者的家属？人家家属都没有疑问，你又何必这么计较？没有向你了解情况那是因为没必要向你了解！我们每天接那么多案子，件件都去找所有的人了解情况，我们成聊天专家了……我知道，身边的人突然死亡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接受要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警员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直起身子抱怨到。
    “我，我不是闹事，我是真的有疑点需要证实！如果是他杀，你们也不希望杀人犯逍遥法外对不对？麻烦找下当时的负责人好不好？我不会胡搅蛮缠，弄清楚疑点马上离开！”柳青微微一愣，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收获，只好放低声音解释。
    警员琢磨了一下，有些认真地问：“你和杜丽丽是什么关系？很熟吗？案子已经结了，你有疑点怎么不早点说清楚？现在人都火化了，有疑点也是死无对证……”
    柳青忙说：“我和她是同事，三年了，彼此都很熟悉！她出事的时候我正在云南旅游，昨天才回来！这不，刚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哪里想到案子这么快就结了。说实话我不太能接受她自杀的这个事实，因为我所知道的杜丽丽不会自杀！”
    “你等等啊，我找下当时办案的人。”警员拿着笔敲打着额头，低头思索一会一边拨电话一边说。
    “谢谢，真是麻烦了！”柳青心里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紧张。虽然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疑问想得很清楚，但面对警察她还是担心会有什么疏漏。
    等了约莫十分钟，一个瘦高个的警察从楼上下来，到接待处打量一眼柳青，瓮声瓮气地说：“你找我？”
    柳青呆了一下，忙笑着说：“你是负责杜丽丽那个案子的人吧？对，我找你有点事情想谈谈，我觉得她的死有点可疑……”
    “上来吧。”警察没有理会柳青的话，转身朝楼上走去。
    柳青忙跟上去，一直到了一间小会议室。她见那个警察拉过桌子前的椅子坐下打量着自己，全身都有些不自在。
    警察表情冷淡地一指旁边的凳子，开口说：“坐下吧，我时间不多，有什么疑问就快点说。”
    “我叫柳青，是杜丽丽以前的同事，在她出事前刚刚离职……”柳青拉过凳子坐下，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柳青？杜丽丽出事以后我们曾找过你，但没有找到。后来从王子安那里了解到你去旅游了，对吗？你和杜丽丽的关系很密切，听说离职前曾和她闹的不愉快。本来你是个关键人物，等你回来做进一步的调查才能为她的死下定论。不过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她的死与你没有什么关系。”警察微微一皱眉头，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说到。
    柳青看着警察蠕动的嘴唇，反问到：“为什么认为和我没有关系？你们怎么认定她就是自杀？”
    警察笑了下，又将脸绷起来：“你愿意和你有关系？她经常坐在楼顶护栏喝酒，楼下保安可以作证。当天晚上喝了12罐，还有三罐没有开启。出事之前曾给家打过电话，有自杀意向。离开公司的时候大闹一场，情绪激动。这些还不能证明她是自杀吗？况且她的尸体没有任何异常，当晚小区监控录像中也没有可疑人员出入。最为重要的是，她没有仇家，谁会无缘无辜地杀她？小姐，给案子下定论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经过多方考证。请你不要怀疑警方付出的劳动，我们已经够多事情忙的了！”
    “你们有查过她的通话记录吗？这些天有没有和什么可疑的人联系过？邮箱呢？有没有可疑邮件？仇家一般都是躲在暗处，人人知道的仇家才叫仇家？”柳青又激动了起来，杜丽丽说话不经过大脑，郁闷的时候给家打个电话说不想活了也很有可能，可这不能证明她真的就不想活了。
    “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通话记录中没有发现异常！至于邮箱，你觉得有必要吗？我说的这些都不足以作为自杀的证据，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会自杀？难道你知道杜丽丽有仇家？是谁？为财结仇还是为情结仇？小姐，这样的案子我处理的多了，难道你有更高明的想法？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自杀，为计划生育做贡献啊？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奉陪！”警察大力地挥挥手，站起来就朝门外面走去。
    柳青也跟着站起来，急急地叫到：“等等，我总觉得她不会自杀……可以把她的通话记录给我看一下吗？我就只看一眼……和她同事那么久，我总觉得她不会自杀。而且，而且案子不能结的这么草率，你们应该查看她的邮箱！”
    警察冷笑一声，回头看着柳青：“草率？怎么就草率了？你为什么就觉得她不会是自杀？单凭感觉？女人的感觉可是天马行空的，完全靠不住！我说你怎么跟那个王子安一样？你们认为我们处理的草率，可以自己去调查，没有人拦着！要是你查出来不是自杀，我叫你一声姐姐！我想你不是杜丽丽的亲人吧？也不是什么部门派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吧？所以我没有理由给你看通话记录！另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马上离开，不要防碍我们办事！”
    “我认为不是自杀是有根据的，不是感觉……她曾被人利用过，那人答应完事以后会给她一笔钱！如果她办事了没有收到钱，是不是就跟利用她的那人结了仇？对方如果执意不给钱，杀人灭口也未尝不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明着没有仇家暗着有也很正常！如果真是他杀，你们这么草率地将人火化就是工作失职！”柳青激动地叫嚷着，脸颊微微发红。
    “被什么人利用过？你是怎么知道她和那人有交易？交易内容是什么？”警察停下脚步看着柳青，一脸严肃地问到。
    柳青一时语塞，如果要把整个事情都说出来，会不会牵扯太广？但只犹豫一会，她还是认真地说：“她被什么人利用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和那人有交易！目的是，目的是我和董浩分手……杜丽丽曾亲口向我说过，错不了。王子安也说过，杜丽丽安排他追求我，使我放弃董浩……你可以叫王子安来对峙，他知道的比我知道的多！”
    警察眉头一皱，深深地吸口气掏出手机拨出电话，很是不耐烦地说：“王子安是吗？马上到派出所来一趟，有点事情需要你协助……什么事情过来不就知道了吗？罗嗦！”
    “希望王子安的说法跟你的说法一致，否则，你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董浩是谁？这么说你们就是在玩一个什么三角恋？杜丽丽也喜欢那个什么董浩？”警察挂了电话重新坐回椅子上，很有兴趣地问到。
    “我不是开玩笑，都是真的。董浩是我无意间认识的一个人，他，他以前有个女朋友和我很像，不过出了车祸。于是他就把我当成是他女朋友……其实我并没有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因为我像他女朋友他才爱我。我只是同情他，才跟他交往。但我不知道是谁要让杜丽丽来拆散我们……所以杜丽丽的死与我有关系，我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柳青也坐回到椅子上，心情复杂地说到。
    警察露出一个微笑，轻轻敲着桌面说：“那个董浩你能联系到吗？这事情听起来还有点复杂，能不能把他也给找来？杜丽丽和董浩认识吗？你说你怎么迟不旅游早不旅游，偏偏要在出事的时候旅游？你现在这样一说我还真怀疑杜丽丽的死跟你有关，该不会是你们两个为了争那个董浩争出矛盾来，就把她给解决掉了？这案子都已经结了，又冒出这么多事情来，你让我怎么处理？如果杜丽丽真是被杀，那我还真佩服那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柳青苦笑一声：“我解决掉她？如果是我干的，案子都结了，我会跑来多事吗？再说，我旅游在先，她出事在后，跟我也扯不上关系啊……董浩出车祸在家休养，不方便出来。而且，他神经有点问题，受不得刺激。我可以保证，这事情跟他关系不大。”
    “我也在奇怪，案子都结了你跑来干吗？董浩神经有问题？疯子？小姐，我越来越觉得你今天来就是白耽搁我时间！你们玩什么三角恋四角恋的我不管，可千万别拿我这样一天忙到累死的人开刷！”警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又有些急噪了起来。
    柳青也懒得解释，王子安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到时候将详细情况说一遍，整个事情就会明了。

 第六十二章 小人多变

    王子安姗姗来迟，才一出现在门口，警察就很是不耐烦地冲他叫到：“王先生，你有没有时间观念？怎么每次都这么磨蹭？要按你这速度办事，全世界有一半的人都会饿死！”
    王子安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瞥见正盯着自己的柳青，表情明显一僵，然后忙将目光移开，嬉皮笑脸地对警察说：“我这不正受着伤吗，行动不敢太快。再说，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听候您的差遣！今天找我来有什么安排？该不会是为了看看我的反应速度吧？您可是大忙人，我哪里敢怠慢！”
    “少废话，这个人你认识吗？”警察翻了一个白眼，身子朝旁边挪了下，指着柳青问到。
    “认识，能不认识吗？老熟人了，差点就钻一个被卧……柳青，你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怎么会在这里？要我保释还是要我作证？呵呵，有事情就想起我来了。不过，真不好意思，出门急了点，没带多少钱……”王子安重新将目光移向柳青，依旧嬉笑着没一点正经样。
    柳青站起来走到王子安跟前，长长地出口气说：“王子安，这里是派出所，你别没正经，我来这里是为了杜丽丽的事，具体经过我已经跟警察说过了。叫你来是想证明下，曾有人让杜丽丽拆散我和董浩，事成以后会给她一笔报酬。但那人后来反悔没有给她钱，她曾追要过这笔钱，有可能会惹怒那人杀了她。这是你昨天对我说的话，希望你能更详细地再说一遍，以方便为杜丽丽申冤！”
    警察眯起眼睛看着王子安：“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小子在耍什么花招？当初找你了解情况你怎么从来没提过？要是因为你的隐瞒而造成冤案错案，小心受法律制裁！”
    “哈哈，柳青啊柳青，看你也挺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笨起来比猪还要笨？我随口说说你就信了啊？我当时在追求你，当然想你和董浩能分手。说成是有人让杜丽丽搞的鬼，目的只是想与你更亲近一些，你就信真的有阴谋？你不和杜丽丽一直不合吗？说她对你下手这不更顺理成章一些？这下好了，我们彻底闹翻了，你就把这事情给捅到警察局来？你怎么不把我和你曾有过的那段甜蜜时光也说出来？或许更加具有说服力！你还怀疑杜丽丽的死跟这个谎言有关系？我说你怎么那么幼稚，她的死是自杀，警察同志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调查都没查出什么可疑，你有什么好怀疑的？”王子安微微一愣，然后就大笑了起来，两手塞进裤子口袋看着柳青，说的一点也不含糊。
    “你……什么随口说说？你昨天不跟我说你也怀疑她不是自杀吗？还要那可疑邮件，可疑电话！王子安……”柳青瞪大了眼睛，一时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子安又是一笑，身子朝前凑了凑，无视旁边的警察：“我昨天跟你说那些是对你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与你和好，这个你都不明白？什么可疑邮件？什么可疑电话？那都是我编出来的！要是真有什么可疑，警察能放过？你真可怜，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早知道这么容易相信人，我该用别的手法……”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要对质别在这里！都给我出去，什么玩意，很有意思吗？纠纠缠缠的感情事也闹到我这里来？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整天心思都在谈情说爱上？！我可告戒你们，再这样闹小心我不客气！”警察听出了些眉目，很是不耐烦地一挥手，愤愤地说到。
    柳青看一眼警察，又看向王子安：“不，这，事情不是这样的……王子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绝对不是骗我，是真的……”
    “我怎么就不会骗你了？让你很失望，我唯一的特长就是骗人，尤其是骗你这样的人！那你说事情是怎样的？我追求你是事实吧？你不喜欢我也是事实吧？好了，别耽搁警察同志办事，人家可都是人民公仆，忙的很！你要真问罪，咱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我可有的是时间！”王子安瞥一眼柳青，大摇大摆地朝外面走去，拉长声音说到。
    警察白一眼王子安，对柳青一摆头：“走吧，还愣着做什么？看你也不是随便的人，怎么那么容易就上当？以后注意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还有，杜丽丽的案子已经结了，自杀证据确凿，你就别纠结了！生死是常有的事，接受吧。”
    柳青很不情愿地走出会议室，盯着王子安在楼道里消失的方向站了一会，急急地追赶出去。
    王子安似乎知道柳青会追上来，正在派出所外面的一棵树下乘凉，见她走出来咧嘴一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王子安，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真是混蛋，昨天那样说，今天这样说，你到底在卖什么药？”柳青怒气冲冲地上前，瞪着王子安质问到。
    “咱还是找个地方说话，这里让人怪紧张的！你也真是，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己跑来了？你刚才没看到那个警察的样子吗？指望他们办事，你就别妄想了！再说，你把整个事情都捅出去，那要牵连多少人？至少你要来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王子安转身就朝街道走去，言语里有些不悦。
    柳青快走几步堵在王子安面前，气愤地叫嚷到：“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杜丽丽是你杀的？你这么害怕来警察局？王子安，你说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把我当猴耍是不是？我来警察局是为可主持公道，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王子安也不耐烦了起来，无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冷笑一声说：“主持公道？就凭你？这个社会有多复杂你知道吗？我做什么亏心事一定要告诉你？柳青，你这是在打草惊蛇！警察的办事效率你不知道吗？凶手没找出来之前我们两个都有可能像杜丽丽那样去自杀……认定杜丽丽不是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单凭我说的那些？我早就说了，不想跟警察打交道！你倒好，自己来了不说把我也拉来！你有顾及到我的感受吗？我心里比你痛苦，因为那个女人几天前还被我搂在怀里！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结了的案子有那么容易翻的吗？你做事这么冲动，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你怎么就那么自信？以为自己比警察还牛？王子安，你心里真痛苦？要我说你现在还不知道多高兴，终于可以摆脱杜丽丽，继续和别的女人去鬼混了！好，我不靠你一样可以把这个案子翻过来，你睁大眼睛看着！”柳青身子哆嗦了一下，恨恨地说完转身就走。
    “柳青，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王子安绝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好聚好散，你查你的，麻烦不要再把我拉扯进来好吗？我和警察有仇，不想见他们！另外，你自己注意着点，杀杜丽丽的人可没有那么简单，别让ta瞄上你！如果你愿意，我仍然希望能和你合作，那样进展会快一些！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我一相情愿，你不乐意就算，当我放了个屁！”王子安一把拉住柳青，表情有些痛苦，语气却比刚才好了很多。
    柳青一甩胳膊没能将王子安的手甩开，大声说到：“松开你的臭手，你就是在放屁！合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与你合作只会让我更恶心，更危险！不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和警察有仇？可笑，不是你心里有鬼你会怕他们？王子安，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这个人！不过，事情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如果警察问起来我会如实告知！”
    王子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缓缓松开抓着柳青胳膊的手，舔下嘴唇一点点地后退：“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如果你真有那个能耐查到凶手，我为你高兴！如果你不幸出了事，我王子安也不会为你喊冤，再见！”
    “我出事了也不要你为我喊冤，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多事！”柳青冲王子安说完，转身就走。
    等走出几步，一转身已经找不到王子安的身影，柳情气得一跺脚，继续朝前走。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那么无赖，更没有想到在警局会有那样的说辞。即便她回过头去再找那警察，人家也未必就肯见她。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放手？
    想到这里，柳青打开包想打个电话给岳月，她鬼点子多，说不上能给点意见。不过，马上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是包里没有手机，二是王子安提醒让她注意岳月。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岳月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她只感觉到她最近有些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开朗，有什么说什么。
    难道岳月也与那个在暗处的ta有联系？想到这里，柳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用力地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融入人潮之中。

 第六十三章 父亲的造访

    一直到晚上，柳青都在琢磨最近发生的事情。其实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董浩，他明显在掩盖有关叶小青的事。或许他也很清楚她自己不是叶小青，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但又不能追问的太紧，他现在身体那样，神经又很脆弱，发生什么意外对谁都不好。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他身体完全恢复，去一趟大丰，将事情弄个明白。
    八点多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柳青有些奇怪地拉开门，见是柳言成，奇怪地问：“爸，你怎么来了？吃过了吗？”
    “吃过了，一天没你的消息，过来看看……你呢，吃了没有？现在又不用上班，吃饭就回家去吃，有的是时间。”柳言成慈爱地一笑，进屋坐在沙发上看着柳青说。
    “你瞧你，又担心！你们吃你们的，我要是回去吃肯定会提前给你打招呼。现在虽然不用上班，但也有事情要处理……对了，爸，大丰那边的情况你还熟悉吗？从搬到这里来你回去过没有？”柳青抱住柳言成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随口问到。
    柳言成身子一动，看着柳青急急地问：“你怎么想起来问大丰了？咱在那边又没有什么亲戚，回去做什么？改革开放以来到处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大丰，提都不想提。有太多伤心的事，提起来就心痛！”
    柳青抬起头看着柳言成，笑了下随口说：“那个唐玉兰不是你熟人？说不上她就在大丰呢，你就一点也不想再见见她……”
    “你，你这在说什么话？！”柳言成一把推开柳青，站起来很是激动地叫到。
    “爸，你怎么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初恋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难忘，不去想并不见得就已经忘记……有件事我一直很迷惑，想找个时间去大丰了解下，所以才问问你熟悉不熟悉那边的情况！”柳青没有想到柳言成的反应会有这么大，看着他小心地解释到。
    柳言成身子摇晃几下，面色难看地盯着柳青问：“什么事让你很迷惑？你去大丰想要了解什么情况？”
    柳青越发疑惑，起身扶住柳言成重新坐下说：“爸，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对以前那段事一直放不下，心里难受，可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只是想起来了就随口问问！算了，咱不说这些，说点别的好不好？”
    “你说，什么事情让你疑惑？究竟要去大丰做什么？”柳言成大口喘着气，死咬住这个问题不放。
    “我，我有个朋友的朋友住在大丰，最近出了点事，所以我想去她家了解下情况……我从来没有去过大丰，对那边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才问问你。爸，怎么了？你以为我要去做什么？”柳青盯着柳言成的眼睛，不明白他为何对这个问题这么敏感。
    柳言成长长地舒口气，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很不自然地笑笑将目光移开：“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忽然想起来去那么远的地方……对大丰我实在太敏感了，一听你提这个名字就紧张的很……”
    柳青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看你刚才那表情，好像在大丰有什么大秘密怕被我发现一样！”
    “胡说，我能有什么秘密？以前的秘密不都讲给你听吗？”柳言成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绷紧，大声呵斥完了才觉得有些失态，咳嗽一声又说：“你那朋友的朋友出什么事了？干吗要你去她家了解情况？小青，不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就不要参合，万一参合出个什么来可就麻烦了！再说，现在大丰那边很乱，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最好就别去了！”
    “要不关我的事我干吗要瞎操心？就是与我有点关系，所以才想过去。而且我是在大丰出生的对不对？都快三十了，回家乡去看看也没有错吧？爸，你就别瞎担心了。杀人放火哪个城市没有？我去了安分守己，办完事就回来，还能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杀了！”柳青起身帮柳言成倒一杯水，反驳到。
    柳言成盯着柳青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问“究竟是什么事情？怎么跟你扯上关系了？小青，你可别乱来，我和你妈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万一有个事情让我们两个怎么办？你是在大丰出生的没错，可你出生没多久我们就到了这里，所以这里才是你的家乡！”
    柳青呵呵一笑，搂住柳言成的脖子说：“爸，在哪里出生哪里就是家乡，可跟出生以后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没有关系！再说，我好早就想去看看了，那里可是你和妈的老家！说不上当年你们住过的房子还在呢，你告诉我详细地址，我去了好好找找……”
    “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以后就再也不要提大丰，更别想着回去！”柳言成抬手猛地在茶几上一拍，水杯里的水晃出了一半。
    “爸……”柳青被那一巴掌吓得不轻，送开柳言成的脖子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很慈祥，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过气，更没有当自己面拍过桌子。
    柳言成大概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叹口气看着柳青说：“小青，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关于大丰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你又提起来。听话，以后别提那里了，我真的不想再想起那里！也最好别去那里，当是为了爸爸，好不好？”
    柳青心情已经平静，对于柳言成的反常表现刚想问点什么，听他话语心又软了：“爸，没事，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那么坎坷的经历，是我也不想再回顾。大丰我可能要真的去一趟，那个，杜丽丽的老家也是大丰的，好歹我们同事一场，我想改天去祭奠下。否则心里总是压着事儿，不舒服！”
    “杜丽丽？就是那个跳楼的？她老家也是大丰的？”柳言成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柳青追问到。
    “是，是啊，就是她，大丰的，算得上是老乡呢！你放心，我去只想祭奠下，没别的意思。她父母已经把她的骨灰拿回去埋了，到她坟前上烛香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该咋样还咋样，好好找份工作过日子！”柳青心虚地解释着，生怕柳言成看到破绽。她不想偷偷去大丰，又不想让父亲生气，只好编这样一个谎言出来争取机会，希望杜丽丽泉下有知，不要怪罪她才是。
    柳言成极不情愿地点点头，看着窗外说：“也是，不愉快归不愉快，去上烛香是应该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陪你一起去吧，虽然不想再踏上那块土地，你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万一遇见，遇见坏人，那可就麻烦了！”
    柳青心里有些不耐烦了起来，翻了下眼睛说：“爸，又不是我一个人去，好几个同事一起去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大人了，别总是不放心不放心的！”
    “好几个同事？那就行，你又不早说，害我担心……小青，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会恨我吗？我总觉得，总觉得欠你太多……”柳言成面色舒缓了点，将目光重新定在柳青脸上，拉起她的手认真地问到。
    “爸，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可不觉得你欠我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好，当我是小女孩一样！反倒是我觉得欠你和妈的，都这么大了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总让你们操心！”柳青淡淡一笑，回答到。
    柳言成也跟着笑了：“也是，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是说万一……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现在一个人住还害怕吗？上次镜子上的头像我还经常想起来。你不是说要换个住的地方吗？有没有找好？实在不行我帮你在家附近找一间，免得我想见你走这么远的路！”
    柳青站起来拿过毛巾擦着桌子上水，抬高声音说：“爸，我都把那事情忘掉了，你又提，保证今天晚上会害怕，呵呵！算了，我自己找吧，再说这边的合同也没到期，不急。看看到时候新工作找在哪边，然后就在公司旁边找住的地方，免得还要挤公交！以后我保证每个星期回去看你和妈，你就别跑来跑去的了，怪累的！”
    “那要不今晚我留下来陪你？也不累，当是锻炼身体呢！在家也闷的慌，出来走走反倒舒服！你今天有见岳月吗？上次她找我的时候感觉怪怪的。”柳言成打了个哈欠，随口说着。
    “不用，我那是说着玩的，哪里还害怕，早忘记了！没见，怎么个怪法？这两天我会去找她吧，还给她买了礼物呢。”柳青忙推辞地说。
    柳言成呵呵一笑，站起来说：“女儿大了，不喜欢和我这糟老头子住一个屋檐下。也没怎么怪，就是觉得不像以前，说话躲躲闪闪，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我要回去了，还真有些困，老了，不像以前！”
    柳青忙拽过外套穿上，跟着出了门说：“爸，我送送你。以后没事就别跑来，挺远的，你怎么就是不听。”

 第六十四章 花园交谈

    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柳青除了过去看看董浩，就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或者去父母家吃顿饭，陪柳言成聊上几句。本来想约岳月出来解解闷，她推说工作忙没时间。王子安也再没有找过她，好像真的与她绝交。
    这天下午董岚回来的格外早，医生在给董浩检查病情，她轻轻拉了下柳青衣角，装做漫不经心地下了楼。
    柳青微微一愣，也跟着下去，见董岚站在花园里，过去站在她旁边随口说：“你们家的花园打理的真精致，上班回来种种花草是最好的放松方式！小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花园。呵呵，现在看来不是人人都能有房子，都能有花园！”
    “只要是真的想，这些都不是问题…。。。浩浩这几天恢复的不错，多谢你每天过来看他！”董岚没有看柳青，嘴角微微一扯地笑了下说。
    “是啊，恢复的不错！只要肯吃东西，会很快健康起来的！等下看看医生怎么说，要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想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柳青明白了董岚叫她出来的意思，不等她开口就自己先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董岚又是一笑，转头看着柳青说：“昨天医生就已经说问题不大，维持现在的状况十天就可以自己行走。你很聪明，我不是要你马上离开，只是觉得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说实话，我希望我的弟媳妇不是你。因为我们的生活背景不一样，一时两个人感情好不代表一辈子都好。而且我们家的生意也需要浩浩和他的另外一半打理，而你没有任何商业基础。但我会尊重浩浩的选择，因为我就只有他一个弟弟，希望他快乐幸福。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我支持。如果他只是把你当成叶小青，我还是希望你们好聚好散！感情这东西很特殊，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别人在另外一个人心里的地位。”
    柳青深深地吸口气，也是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我和董浩之间的差距！放心，该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离开，绝不给你带来一点麻烦。而且，我会和董浩好好谈谈。我不希望像先前一样拖拖拉拉，纠缠不清！也希望他能放下过去，正面事实。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感情是感情，门户是门户，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而你却因为门户问题要拆开他们，只会制造出另外一个悲剧！”
    “你以为我很在乎门户？你想错了……”董岚重新将目光转向花园，沉默片刻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柳青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也很欣赏你这样的处事态度！这些天你没少费心，这点钱收着，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钱对每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吗？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什么补偿，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心甘情愿！如果你不放心我会真的离开董浩，我现在就可以走，再也不会踏进你们董家半步！”柳青心里忽然有些愤怒，董岚的这种举动深深地刺伤了她的自尊。虽然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但她没有想到付出这么多以后依旧不能换来信任与认可。
    董岚看着柳青一愣，妩媚一笑：“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一个人情！”
    柳青冷冷地盯着董岚，想了片刻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都说生意人好算计，看来真是没有说错！如果你真不想欠我的人情，我倒有个办法解决！”
    “什么？”董岚收回支票，心不在焉地瞥一眼柳青，轻哼了一声。
    “你能把关于叶小青的事情都告诉我吗？哪里人？做什么工作？以及和董浩的点滴！说实话我对她很有兴趣，因为你们都觉得我和她很像！”柳青继续打量着董岚说着，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深不可测，眉眼之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董岚看着远方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柳青的话。
    柳青心里有些烦躁，关于叶小青，究竟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即便董家姐弟不肯告诉她，她也一定会想办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我也一直奇怪，为什么你和叶小青那么像，难道……这不太可能，你爸爸……关于她，我知道的也不多。一来她和浩浩谈朋友的时候我在国外进修，回来以后才知道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谈婚论嫁。二来那个时候父母都在，我这个做姐姐的没必要为他们操心。我只知道她家在大丰，父亲早年去世，是母亲一个人把她抚养长大……在本市好像在教书，但具体在哪所学校就不清楚了。据说他们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浩浩主动追求，慢慢就好上了。但具体细节我真的不知道，男女之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不过她出车祸以后是我处理的，那个时候浩浩已经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她妈妈很伤心，也就五十岁左右，却已经满头都是白发。我给了她一些补偿，毕竟与我家有关，不过她像你一样拒绝了我的好意，并用那种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唉，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就那样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伤害了所有爱她的人…。。何苦呢，把命都搭上，其实谁都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但还是……”董岚幽幽地开口说话，但又竭力隐藏着什么，尤其最后一句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见过她妈妈？她妈妈跟她很像吗？会不会，会不会跟我也很像？”柳青没有心思去琢磨董岚的话，急急地问到。
    董岚瞥一眼柳青，点点头说：“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她要我交出浩浩，问她女儿是怎么死的。那个时候浩浩已经接近崩溃……很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和叶小青是不是双胞胎，但事实不是……”
    柳青心跳比刚才快了很多，紧紧盯着董岚问：“真的很像？世界上没有那么相似的人，没有……你怎么肯定我和叶小青不是双胞胎？”
    “你认为你和她是双胞胎？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不是吗？”董岚有些不快地看着柳青，嘴角挂着一丝难以琢磨的微笑。
    “你找我过父亲？！”柳青很是吃惊，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起过。
    董岚长长地舒口气，再次将目光移开：“我有找你父亲的必要吗……我猜测，你们应该不是双胞胎……呵呵，我们上去吧，浩浩在看着我们呢！”
    柳青顺着董岚的目光看去，董浩正在三楼阳台上看着他们。见她看过去，他忙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轻轻挥了挥手。
    柳青也回了一个微笑，一转身发现董岚已经朝楼门口走去。她微微一愣，看着她的背影心情越发的沉重。

 第六十五章 老友相遇(1)

    又过了两三天，董浩的病情恢复的很快，可以在花园里散步，可以自己上下楼。柳青也没有再提起过叶小青，怕他受刺激胡思乱想影响恢复。董岚依旧很忙碌，在家也是电话不断。岳月像是在逃避她一样，打过几次电话说话都怪怪的，总是没时间见面。父亲那里倒还好，没事过来看看她，不可避免地总是会唠叨一番。
    生活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平静，没有奇怪邮件，没有恶作剧，没有纠缠不休的感情琐事。柳青却觉得有些孤独，以前上班有同事陪着，下班偶尔能和岳月去疯一把，生活虽然单调但也很充实。现在却真的有些空虚，想找个人说话都难。也许真应该去找份工作，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同时她也很好奇，那个背后的人不是一直想让她和董浩分开吗？现在她每天都会去看他，有时甚至陪他大半天，为什么那个人没有了动静？难道那个ta真的喜欢董浩？想让他快点恢复健康，然后再对自己下手？
    这天从董家出来，柳青去了一家以前和岳月经常去的烧烤店，一个人靠着窗户坐下一边烤一边吃着，越发觉得孤单。就在她快要吃完准备付帐时，隔着窗户忽然看见岳月和她男朋友胡天有说有笑地从一辆崭新的红色小轿车里下来走进了烧烤店。
    柳青心里有些激动，好几天不见居然在老地方遇见岳月，今天可要好好聊聊！她忙站起来冲站在门口找座位的他们挥挥手，大声喊到：“岳月，这里！过来，是我！”
    岳月看到柳青时明显一愣，随后拉上胡天转身就走，像是见到了多年的仇人一样。
    柳青也是一愣，没有做多的思考就追了出去，一把拉住要打开车门的岳月吃惊而又疑惑地问：“岳月，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样？”
    “哦，小青啊，真巧，在这里遇见你……笑话，你哪里得罪我了？我怎么不知道……本来是想来这里消遣一下的，忽然想起来今天晚上答应我爸要回家吃饭，所以……”岳月暗自叹了口气，表情很不自然地拉住柳青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着。
    “小青，多日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水灵了！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吃少烤？也不叫上我和岳月，可真不够意思！看来今天晚上我又要独守空房了，你们两个女人一见面保证聊三天三夜！也罢，好男不跟女斗，我就将岳月借给你一个晚上，你可不许欺负她！”胡天从另外一边的车门里出来，扶着车门瞥一眼岳月，调侃地说到。
    柳青懒得理会胡天，只笑了一下就又将目光定在岳月身上：“岳月，究竟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刚才你明明看到了我，为什么……”
    胡天没等柳青把话说完，呵呵一笑说：“岳月，你不总念叨着小青吗？怎么，忽然见面有些傻了？放心，爸爸那边的饭局我去应付，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有事给我电话，我会驾着我们的汗血宝马来接你！”
    岳月看着胡天的表情扑哧一笑，恢复了往日的风采，白一眼说：“快去吧，少在这里贫嘴！我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迟到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ok，兜着走就兜着走，大不了当夜宵吃！拜拜，两位美女，聊得开心！”胡天冲岳月使了个眼色，送了一个飞吻给她，钻进汽车一哄油门消失在街角。
    “你们买车了？”柳青看着岳月有些不太正常的脸色随口问到。
    “哦，是，是啊，刚买……胡天他们公司刚完成一个项目，发了一笔奖金，我说存下来买房，他硬是要买车，这不就买了……不过，有车就方便了，以后自驾游，算你一个！”岳月身子微微一颤，瞥一眼柳青忙将眼光投向胡天消失的方向。
    柳青淡淡一笑，如往常一样拉着岳月的胳膊一边朝烧烤店走一边说：“我才不去做你们的电灯泡！自驾游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玩的，我现在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心思游！岳月，今天晚上咱可要好好聊聊，自从我旅游回来以后你怎么就变了？怪怪的，跟我以前认识的岳月可是一点都不像！说说看，刚才看到我为什么忽然走？我现在让你很讨厌了？”
    岳月表情也渐渐恢复正常，白一眼柳青说：“你请客我就陪你聊！我可还饿着肚子呢，什么有钱人没钱人的，你我都差不多！哎，你可别先说我怪，我倒是觉得你怪，好像在逃避我一样，整天不带手机，找你都不知道上哪里找去！刚才的事你可别胡思乱想，一进门真的是想到我爸让回去吃饭！如果跟你搭上话，那还不聊上好几个小时，哪里能那么快脱身！我爸那脾气你知道，稍微不如愿就拍桌子摔碗的，我是令愿得罪你也不能得罪他啊！”
    “都说有钱人抠，看来真没说错，都买车了还让我请吃饭……好吧，相信你的话，逃避我是为了不得罪你爸！不过，现在估计你已经得罪他了，胡天能应付的了吗？你啊，还是以前那德行，猪八戒倒打一耙！我不带手机是手机丢了，要逃避你还能给你电话？倒是你有逃避我的嫌疑，三次约你都没时间，今天一见面就逃跑，很是值得怀疑啊……点吧，吃什么，我请！”柳青弩了弩嘴，拉岳月坐下，将菜单推过去说到。
    “得罪就得罪吧，把老爸得罪了他始终是我老爸，把你得罪了一甩袖子走人，我可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朋友了……我最近真的很忙，跟逃避你扯不上关系！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找到工作了吗？”岳月看着菜单，有意无意地问到。
    柳青扑哧一笑，白一眼岳月说：“贫嘴，跟你家胡天一个德行！我最近一点都不忙，很清闲，这才想把你拉出来。工作还没找，不过打算要找了，有什么好介绍？董浩的病快好了，等他完全好了我就好好上班！当然，我会和他去一趟大丰，说不上会有个天大的意外等着我！”
    岳月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变的很是苍白。她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就只那样瞪着柳青。

 第六十六章 老友相遇(2)

    “怎么了？我身后有鬼？”柳青回头看一眼身后，伸手在岳月眼前一晃地问到。
    岳月眼睛又瞪大一分，然后深深地吸口气使挺直的身子慢慢软下去，左右环顾一周压低声音说：“你疯了？怎么还跟董浩在一起？你在照顾他？你不要命了！”
    柳青见岳月不是装出来的，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也觉得我疯了，经历了那么多还是跟他摆不脱关系！本来旅游回来再不跟他联系，但他就要死了，他姐姐没办法才来找我。况且他受伤跟我也有点关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过他现在伤势好了很多，再过几天就能完全康复，到时候我再离开，心里也会好过点。”
    “你心里还有他才去照顾他？可笑，你真喜欢上他了……小青，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别再跟他有关系了好吗？算我求你了，他，他对你不利！”岳月前半句是质问，后半句却变成了哀求。她抓着柳青的手有些颤抖，眼神里隐隐还有些波光，那种担心而又心痛的表情毫无遮拦地流露出来。
    “是，我是喜欢上他了。很可笑是吗？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神经有问题的疯子。可喜欢归喜欢，是非我还分的清楚。我和他不是一路上的，始终不会走到一起。而且有人比我更喜欢他，为了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所以，只要他没什么危险，我就会放心地离开！岳月，谢谢你真的为我担心！男朋友我可以再找，但朋友我就只有你一个！”柳青真的被岳月感动了，抓紧她的手用力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到。
    岳月迟疑一下将手抽出，看着柳青张了张嘴问：“哪个人比你更喜欢他？你知道ta是谁了吗？”
    柳青摇摇头，叹口气说：“虽然我不知道ta是谁，但我想ta一定比我更爱董浩，否则不会对杜丽丽下手……这是我猜的，她不像是自杀的人。我想叶小青也应该死的有些可疑，或许与ta有关……但我一直都弄不明白我和叶小青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那么相象？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关系，只是遗传的一个玩笑，但我总觉得我们应该有关系的才对，所以我要让董浩带我去大丰，那个有着海棠树的小院子……”
    “小青，别，别说了……”柳青话还没有说完，岳月苍白的脸上就布满了汗珠。她无力地朝她摇摇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起了气。
    “岳月，岳月你怎么了……服务员，服务员……麻烦帮我倒一杯糖水来，要快……”柳青看着刚才还好好的岳月匍匐在桌上，心跳猛地加剧，站起来一边将她扶起一边喊来服务员。岳月从小就血糖低，也许一杯糖水能让她好受些。
    服务员很快端来了糖水，柳青喂给岳月全部喝下，见她脸色好了一些，这才松口气说：“吓死我了，好点没有？岳月，你可要坚持锻炼，总这样哪里成！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啊，你怎么忽然就。。。。。。是不是因为杜丽丽？你又没见过她，吓成这样！”
    岳月捂着胸口长长地呼吸了一会，确定自己没事，白一眼柳青说：“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她已经是死人了，你不知道我怕死人啊？她是跳的楼啊，摔得头破血流，在地上还一动一动的，当时并没有马上死掉……血就一直流啊流，将她身子下面的那一片都染红了……还有那个什么叶小青，都不知道现在是人是鬼！再说，警察不都说了杜丽丽是自杀吗？什么那个ta对她下手？你跟王子安还真有点像，自以为是！”
    “岳月，你想象力还真丰富，像亲眼看见杜丽丽跳楼了一样！我只是提一下，你就想到这么多，我看是你自己吓自己……叶小青肯定不是鬼，但现在也不是人。对了，你是听王子安说杜丽丽自杀了吗？警察有没有找你？”柳青愣愣地看着岳月，脑海里就出现了她描述的杜丽丽的样子，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胡说，我，我怎么会亲眼看她跳楼……是王子安那白痴跟我说的，当时还说是有人把她推下去的。他真傻，谁会那么笨啊……警察干吗要找我？我又没杀她！再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好了，小青，别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好吗？晚上会做噩梦的！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先，有时间我们再聊！”岳月呼地站起来，厉声对柳青说完转身就走。
    柳青忙将岳月拉住，把她重新按在座位上：“你这人怎么这样，太不够朋友了吧？几天不见变化挺大的啊，这才说多大一会话就走人？好了，不说总行了吧？说是我请客，你可还什么都没有点！我可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下次要我请你，得等到我找到新工作拿到薪水才可以！”
    岳月瞪着柳青调整了下情绪，胡乱点几个菜给服务员，叹口气说：“小青，从小到大我就没做过什么坏事，胆子小，忽然听身边的人死了，一时还真有些接受不了，你别见怪……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用到现在这个社会太合适不过了，我要是因为自私做了什么错事，你可一定要原谅我啊……虽然你经历的那些事我只是个旁观者，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告诉你，思想简单点，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事事都不要去追究个所以然。好奇害死人，这话一点都不假！不是自己的不要去强求，否则对你没有好处。唉，社会太复杂，人也太坏，保住命是最主要的！”
    “岳月，你有心事？还是在暗示我什么？”柳青觉得岳月的话怪怪的，认真地打量着她问到。
    “心事？我那点心事就是怎么赚钱，早点买房子，早点成家！小青，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单纯的很，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暗示别人，尤其对你！唉，只是觉得杜丽丽死的太早，大家同龄人，却已经是阴阳两隔。感慨一下，没什么！”岳月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抬头看着柳青不自然地笑到。
    柳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岳月变了，跟以前相比变了不少，但究竟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清楚！也许每个人都在变，好人能变成坏人，坏人能变成好人。

 第六十七章 不受欢迎的人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胡天就开着那辆红色的小轿车接走了岳月。柳青一个人在烧烤店里逗留了片刻，结帐离开。她心里有些压抑，虽然大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但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段莫名其妙的“艳遇”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也打破了那颗冰封多年的心。
    回到住处已经有些晚，柳青走到门口刚把钥匙插进锁孔，一个硬物顶在她腰上，随后就听见有人冷冰冰地压低声音说：“不许回头，把门打开！”
    柳青心里一惊，拿着钥匙的手一颤抖，钥匙就掉落在地上。她面对着门调整好情绪，知道自己遇上了强盗，故意装做镇定地说：“大哥，我可没有多的钱，已经失业好多天了……要不，要不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你就饶了我吧！再说，再说这可是在居民楼里，左右都是邻居，被别人看到对你也不好！”
    “没钱劫个色总可以吧？哈哈，拣起钥匙把门打开吧，站在这里说话被别人看到了确实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两个是特殊关系，败坏了你姑娘家的名声那可是无法挽回的。”背后的男人轻佻地一笑，收回了顶在柳青腰上的硬物，口吻和善了不少。
    “王子安？！”柳青心里一怔，浓郁的香水味和熟悉的声音让她大吃一惊，也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猛地转身看到王子安正轻浮地笑着，手里拿着一把雨伞。
    王子安笑得有些得意，故意叹口气说：“柳青，看来今天晚上要真来个劫匪，你是财色两失啊！怎么，几天不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是不是被那个董浩给迷惑的晕了头？我王子安可真有些不甘心，好女人怎么都没有眼光！”
    柳青瞪着王子安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邻居能不能听到，有些愤怒地叫到：“王子安，你真是无聊透顶了，这么混蛋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你信不信我叫警察来？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一点都不想见你！”
    “生这么大的气？你这人也太没幽默感了吧？叫警察？你以为我怕？那你叫吧，最好跟警察说我非礼你，看警察怎么说！嘿嘿，我只会走，从来都不会滚，真让你失望！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想见你就行了！”王子安抱着胳膊继续轻佻地笑着，貌似跑来专门就是为了让柳青生气。
    “无耻！”柳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弯腰拣起钥匙就要开门，却因为太过生气好久没能将钥匙塞进锁孔。从小她就不会吵架，跟别人闹矛盾只有受气的份。也许逃避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跟这样没有道德的人纠缠下去只会让她更生气。
    王子安又是呵呵一笑，站在柳青背后说：“世界上无耻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算多！真的不想见我？看来你对我又讨厌了一分！爱之深，恨之切，我心里倒也觉得平衡了些，不爱我能恨我说明在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
    柳青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将钥匙插进锁孔快速打开门闪身走去就要关门。此时她只想快点摆脱王子安，多听他说一句话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对他的讨厌从来没有减少过。如果有人说他们前世就是冤家，她一定会相信。
    眼见柳青就要将门关上，王子安快步上前掰住门框，急急地说：“柳青，你不会这么绝情吧？我专门找你来是有事情要说的……哎呀，你夹着我的手了，柳青……”
    “识相的话你就把手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柳青看着王子安在门缝里的手，稍微减轻了点推力，愤愤地说。
    “柳青，你为什么这样？好歹我们共患难过……”王子安却没有一点要把手拿出去的迹象，反倒用力地推着门，从门缝里开着柳青叫嚷了起来。
    柳青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一边用力抵抗着一边说：“少来，谁跟你共患难过？王子安，那天不都说不再见了吗？我是真的讨厌你，一点都不想见你，你这样死皮赖脸地要做什么？”
    王子安也使着劲：“说了不见就真的不见？你做的到我可做不到！柳青，我就是喜欢你讨厌我，你越讨厌我越高兴……你把门打开，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说！”
    “变态！”柳青猛一用力，王子安又是一声惨叫，门缝里的手兀自抖动着，却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
    “你夹吧，手断了我就又可以跟你扯上关系了，到时候你不想见我都难！”王子安吸一口冷气，大声说到。
    柳青忽然就败下阵来，两手无力地垂下，看着门渐渐打开，哀求而又无奈地说：“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王子安，你想怎么样啊！”
    王子安没有回答柳青的话，甩了几下手吹着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你还真下的了手！一会可要去医院看看，手废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王八蛋……你要怎么样，要怎么样？！”柳青呆了片刻，将手里的包朝王子安甩过去，后退几步身子摇晃地站稳：“你信不信我真叫警察来？！”
    “信，能不信吗，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今天来找你真的有事情……”王子安收起笑脸叹口气，朝前几走了几步。
    柳青连着又退后几步，平静了一下冷冷地说：“任何事情我都没兴趣！如果你还要脸皮的话就尽快离开，我要休息了！”
    王子安打量着柳青房间，随口说：“对杜丽丽是谁杀的也没兴趣？你们可是两年多的同事，你不会也这么绝情吧……你这房间收拾的很不错，一个人住有点浪费……”
    柳青愣了一下，看着王子安没有说话。他真的知道了杀杜丽丽的人？
    “我早就说过，我比警察有用！这几天收获不小，终于知道了她邮箱的密码，并且与那个yexiaoqing取得了联系。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她邮箱的密码竟然是我的生日！”王子安嘴角微微上翘，将目光对准柳青，依旧带着些轻浮地说到。
    柳青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她不自觉地打了个颤，看一眼王子安走过去接起电话。

 第六十八章 新进展

    电话是柳言成打来的，他像是知道柳青房间有人，接通了就问：“小青，还没睡？你那没什么事吧？”
    “爸，不还早着嘛，我这能有什么事，你就瞎操心！”柳青心里一慌，看一眼站着的王子安，生怕他发出点什么声响被柳言成听到。
    “我这会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你那有什么事情似的。女孩子家一个人要小心，不要带陌生人进自己房间，睡觉要把门关好！要是有什么事情可别瞒着爸，现在社会乱，什么样的人都有……”柳言成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又开始念叨他那一套。
    听柳言成这样一说，柳青越发有些慌乱，不自觉地朝窗户边看一眼，嘀咕地说：“爸，你没事就爱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带陌生人回来！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早点睡！”
    不等柳言成说话柳青就挂上了电话，她拍拍胸脯使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会。这个老爸可真是神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要不是来电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刚才她差点以为他就在窗外。
    “呵呵，这么纯洁的人也会对自己的爸爸撒谎，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我还真佩服你爸，怎么就知道你带陌生人回来了？都说女人的感觉很强烈，他一个老头子怎么也……”王子安大模大样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打量着柳青问到。
    “少废话，你跟那个yexiaoqing都联系了什么？杜丽丽真的是他杀？凶手是谁？”柳青打断王子安的话，倒杯水很不友好地放在他面前，冷冷地问到。
    王子安端起水喝了一口，轻轻弹着裤子上的灰尘，笑了下说：“你不是对我调查她的死很没兴趣吗？现在一开口就问这么多，我该怎么回答呢？”
    柳青恨得有些牙痒，真想马上把这个混蛋推出房门，再也不招惹他。
    “好了，我讲，行了吧？看你那样吃了我的心都有！小人可以得罪，女人得罪不起，这点我还是知道……我昨天晚上才打开杜丽丽的邮箱，说实话，当用我的生日进入她邮箱的时候，我真的，真的有些难受，但又有些感动。一直以来我都抱着与她做游戏的心态交往，她却是如此的认真……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她究竟喜欢我哪一点！也许是你最不喜欢的轻浮，也许是整天不物正业的状态，也有可能是我这张不算难看的脸皮。总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曾经爱过我，让我相信世界上还有真正的爱情！”王子安摊了下手，又用力在脸上搓了一把，这才开口说话。当然，他不忘闲侃上几句，这是他的本性。
    “电话的密码也应该是你的生日吧？我真替她觉得不值，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一个，这样一个认真对待感情的人！”柳青耐不住性子催问着，话说完了又有些后悔。爱没有值不值的说法，只要真心爱过，就已经足够了。
    王子安呵呵一笑，盯着柳青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值，但她还是那样做了！她和你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说不上她觉得很值得呢……很可惜电话密码不是我的生日，我试了其他能想到的数字，都不正确。所以，我没有拿到那个ta的手机号码。但我会继续试，直到试出为止……很奇怪杜丽丽的邮箱里只有一封与yexiaoqing来往的邮件，或许其他的都删除了，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删除。而且，最后一封邮件没有打开过，日期就是她跳楼的那天中午，里面的内容也相当简单，只有七个字：你知道的太多了！”
    柳青确实有些失望，她原以为王子安已经知道了那个ta是谁，现在看来也只是打开了杜丽丽的邮箱，根本没有实际的进展。她叹了口气说：“如果对方让她看完删除，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七个字就暗示了她的生命会有危险，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到，就已经造人毒手。这样说来她肯定是被杀，并不是自己跳楼！”
    “我早就说她肯定不是自杀！问题是她和yexiaoqing都聊了些什么，ta为什么一定要杀她？难道她已经知道ta是谁了？没可能啊，晚上在医院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王子安点点头，轻轻敲打着茶几面思索地说。
    “看来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妥当，这明显就是谋杀，你和我能议论出什么？这事情要尽快解决，越拖越麻烦……你不是说她当天晚上给那个ta发了很多短信吗？没准通过聊天她知道了对方是谁，这才招来杀身之祸！真有些恐怖，怎么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简直像在演电影！”柳青思索了一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到。
    王子安冷笑一声：“你认为警察还会对杜丽丽的死有兴趣？靠人不如靠己！我已经给那个yexiaoqing发了邮件，看她怎么回话……真正恐怖的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一个人住很容易觉得恐怖！”
    柳青翻了一个白眼，厌恶地说：“少废话，你是不是想让我马上把你赶出去？都是你，那天去警察局干吗要说那些混帐的话？要是你能实情相告，说不上现在都已经破了案子……你给yexiaoqing发了什么邮件？什么时候发的？还没回你？”
    “我要不说那些混帐话说不上你已经见不到我了……那个，我就发说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问她为什么要杀杜丽丽。昨天晚上发的，到现在都没回信，这不找你了解下情况！”王子安忽然说了那么一句，然后忙转移话题掩盖地说到。
    “你怎么可以直接那样问？难道她会回邮件给你说她知道我是谁了，所以把她给杀了？我看你打开杜丽丽的邮箱等于没有打开，什么用处都没有！”柳青没有留意王子安的前半句话，很是不满地抢白说。
    王子安一愣：“那我不那样回还能怎么样回？都跟你说了我没读过什么学……谁让你说要跟我绝交的？要不我找你回也行啊。现在已经回了，那怎么办？”
    柳青刚想说话，电话又响了。她忙站起来拉起王子安说：“你还是先回去吧，甭在我这呆着了，一会我爸可就冲过来了！”
    “你那么怕你爸？咱两个就说说话，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别推啊，我自己走……那我改天再来找你！”王子安一边后退一边唠叨着，见柳青将门关上，这才无奈地朝楼下走去。
    柳青走到电话机旁看着屏幕上父亲的电话号码，久久没有接起来，任凭铃声刺耳地响着。今天晚上怕是要失眠了，那个ta究竟是谁？

 第六十九章 关于过去

    王子安的到来让柳青久久不能入睡，之前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杜丽丽有可能是自杀。但那封没有开启的邮件暴露了一切，yexiaoqing就是罪魁祸首！她打开电脑看着邮箱里以前的邮件，点开yexiaoqing的名字想问点什么，但始终没有敲下一个字。兴许问了也是白问，随着董浩病情的好转，相信ta会继续行动！慢慢摸索下去，应该会水落石出。只是，还会有人像杜丽丽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吗？为了一个心里只有别人的男人，这样做究竟值得不值得？
    早上起来有点晚，柳青简单洗刷了一下开始打扫卫生。虽然已经决定要搬走，但只要在这里住一天，她就想让自己住的舒服些。尤其昨天晚上王子安来过，更需要打扫。他身上那种特有的刺鼻香水味似乎还隐隐闻的到，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要将他的气息全部赶出去，开始崭新的一天。
    收拾完已经过了十二点，柳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还不想那么快去董家。虽然这个时候家里只有董浩，董浩妈妈和两个保姆，但她还是有些害怕面对。尤其是董浩看她的那种眼神，深邃的有些让她心惊。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怎么向他开口解释一切？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大丰那个有着海棠树的小院子他一定清楚地记得在什么地方，如何才能让她带自己去？
    “柳青？！”
    柳青正乱想着，后面忽然冲上来一个人，拉住她的胳膊吃惊地说：“你去哪里了？怎么忽然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柳青定睛一看是原来公司的人事主管艾姐，心里微微有些高兴，拉住艾姐的手说：“好巧，艾姐，怎么在这里遇见你？最近还好吗？我一直都在地球上啊，死了也没那个能力离开！”
    “我出来办点事，在出租车上看着像你，就中途下来了！有新工作了？怎么离开公司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打你手机又总是关机，真担心你跟杜丽丽一样…。。。对了，杜丽丽的事情你知道吗？真是可惜，没想到她平日里那么泼辣，内心却非常脆弱！早知道这样，当初也就不会马上辞退。”艾姐打量柳青一眼，收起笑容有些难过地说到。
    “没有，想休息一段时间。再说，现在工作哪里有那么好找，尤其是我这样的人，找份合适的工作比蹬天还难。我手机丢了，还没有买……她的事情我听说了，是有些可惜。对了，你有找过我？有什么事情吗？我离开的时候有些冲动，没有办理什么手续，真是抱歉！”柳青有些内疚地笑笑，拉上艾姐朝旁边的餐厅走去：“我还没吃中午饭呢，你吃了没有？咱进去一边吃一边聊，我还真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艾姐呵呵一笑：“我也没吃，打算赶回公司再吃。既然有人陪我吃，那最好不过了！”
    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点好菜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艾姐微微一笑说：“你离开确实很冲动，不但没有办理离职手续，就连工作都没有交接，这可不是你一惯的作风！作为员工，这样做也是很不应该的。其实老板对你还是很看好的，知道你离开后就狠狠地批评了杜丽丽，并让我和你联系，只可惜你把手机丢了！走秀的那个方案在杜丽丽的极力推荐下是由你负责，中途离岗对公司的损失很大，这点你应该清楚！”
    柳青心里有些紧张，干笑一声说：“艾姐，你找我该不会是让我补偿损失吧？我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吃饭都成问题！再说，我离职是杜丽丽同意了的，她是领导，既然点了头我当然可以马上走人……她现在死了，你就要把责任都追加到我头上？！”
    “让你补偿损失，你能补偿的回来吗？放心，我之前找你是老板想让你继续回去工作，毕竟方案是你的，你比任何人都熟悉！而且，你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公司还是不想你这样唐突地离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继续回去？杜丽丽可是把原本属于你的位子腾出来了，只要你愿意，你就是设计部的经理。”艾姐轻轻叹口气，有些认真地说到。
    “多谢你们大家的好意，我还有脸回去吗？经理？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对了，公司为什么要把杜丽丽给辞退了？难道跟我离开有关系？”柳青苦笑一下，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艾姐摇了摇头：“有什么不好意思回去的？你和杜丽丽的矛盾大家都知道，离开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辞退她多少和你有点关系，但不是主要原因。既然你不想回去，那我也就知道什么说什么，你要是见了以前的同事可千万别乱说！”
    柳青微微一愣，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她忙点点头，看着艾姐说：“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吧，天大的事情都不会从我柳青嘴里泄露出半点！”
    “你离开杜丽丽并没有马上向老板汇报这件事，就连我这边都没有说一声。一直到两天后听见她和老板在吵架，我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公司。其实她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不管有多少能耐，始终是下属，居然不把老板放在眼里！跟你讲，当初设计部的经理本来是你的，她为了得到这个职位，主动向老板示好。听说还有人看见他们在办公室打情骂俏，有人说看见他们出去开过房，总之关系不一般！”艾姐左右看了一眼，身子凑上来小声说到。
    “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柳青吃惊不小，不自觉地抬高声音，说完了忙捂住嘴，有些后怕地看了看周围。
    艾姐白了柳青一眼，小声说：“你傻呗，整天就知道低头干活！没觉得自从她当上经理以后就变得不可理喻了？那是人家有靠山，俨然以老板娘自居！要不也不会把你炒了两天后才向老板打报告！唉，她大概没有想到，有钱的男人又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刚开始还有点新鲜感，时间一长恨不得马上消失呢！这不，吵架没几天她就被辞退了，而且要求当天就离职。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时气结就终结了生命。”
    柳青再次瞪大了眼睛，关于杜丽丽的种种她真的不知道，要不是艾姐说她甚至想都想不到。只是，她不是很喜欢王子安的吗？又怎么会跟老板有一腿？

 第七十章 真假身份

    艾姐没有再说话，一边吃饭一边却打量着柳青，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艾姐，杜丽丽死后警察没有去公司调查吗？合同期内突然辞退怕是要服法律责任吧？没有人怀疑是他杀吗？”柳青找着话题，故意问到。
    艾姐拉长了声音：“怎么不调查？警察还能把你饶了？没有法律规定合同期内不可以辞退啊，公司可是对她进行了补偿，完全符合劳动法的规定！他杀？你觉得有可能是他杀吗？被老板占了便宜，又忽然丢了工作，心情郁闷自杀也属于正常反应！”
    柳青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可怎么这么巧，事情都凑到一起了！”
    “小青，听说杜丽丽曾跟你好过一段时间，还给你介绍男朋友？”艾姐放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地问到。
    “她那是假跟我好，皮笑肉不笑！至于介绍的男朋友，垃圾一个，是另有所图！说实话，我可是被他给烦死了！世界上不要脸的男人多了去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不要脸的。”柳青苦笑了下，吃着饭嘟囔地说。
    艾姐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凑上来说：“给你介绍的那男人是不是叫王子安？”
    柳青听出艾姐话音有些异常，微微一愣说：“是啊，是叫王子安，自诩为王子。你怎么知道？艾姐，他怎么了？”
    “哦，没什么，有次上街碰到他们两个，他给过我一张名片，粉色的。你和他没有什么发展吧？好像杜丽丽自己和王子安是一对啊，怎么会把你介绍给他呢？”艾姐笑了笑，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和他能有什么进展？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他们确实是恋人……真是太荒唐了，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我，这事也就只有她杜丽丽能做的出来！艾姐，你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吧，这次见了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见！”柳青有些无奈地笑笑，直截了当地说到。
    艾姐笑的有些不自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闲话。杜丽丽人都不在了，本来不该说这些，可又与你有关，还是想告诉你……你知道王子安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我怎么听你们部门的人说他是在酒店做见不得人的事？看他也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做那事？而且杜丽丽也算的上是白领，会找那么的男朋友？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柳青愣了一会，有些没有明白艾姐的话：“他是在酒店工作啊，我和杜丽丽还去那里吃过饭……究竟是什么工作？怎么，怎么见不得人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男人做什么工作见不得人？鸭呗，跟卖淫女一个级别！真是社会进步了，有需求就有市场！以前常听说夜总会有卖身的男人，还不怎么相信。现在身边就出了这么个奇货，不相信都难！你可要跟他保持距离，染上那些脏病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听说杜丽丽赚的钱都给他了，还想把他包养起来！要我说她脑袋生锈了，世界上的好男人都的是，干吗要找个鸭来做男朋友……本来这事情我早想告诉你，这不总找不到机会！”艾姐冲柳青翻了下眼睛，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说到。
    “鸭？！王子安是做鸭的？艾姐，这，这可能吗？”柳青不顾旁边的客人，吃惊地叫出了声。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职业，更没有想到杜丽丽赚钱是为了包养他。
    艾姐忙拉了柳青一把，环顾着周围说：“小声点，你这么叫人家还以为咱两个不正常！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公司女人多，有点什么事很快大家都知道。你们部门那个小雯说的可是有鼻子有眼，她有个什么朋友的朋友是个寡妇，很有钱，常去酒店找男人。这不就认识了王子安，还给他们那些小姑娘炫耀他有多能干多能干的！也不知道是谁说杜丽丽的男朋友叫王子安，小雯一听就怀疑是同一个人，结果还真是。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杜丽丽不知情，被蒙在鼓里，都替她惋惜。女人的好奇心和八卦心可是很厉害的，想知道的东西就一定打探出来。后来小雯就让那个富婆问下王子安，他做那事杜丽丽知道不知道。结果一问还真是把大家都吓得不轻，王子安大咧咧地说当然知道，她赚钱还不就是为了包养他！你说说看，杜丽丽的心态是不是很不正常？所以她跳楼也属于正常现象，怪不得别人！”
    柳情心里一颤，全身都抖动了起来。她想起她在砸他那一砖头前他接的那个电话，想起他说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职业她会恶心，想起杜丽丽以上床的次数来购买他……一切都一切都说明他是个鸭，可她却压根就没往这边想。她以为他在酒店有正规工作，以为轻佻是他的本性，以为身上洒浓郁的香水是爱好……如果早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她压根就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小青，怎么了？你该不会…。。”艾姐看着柳青的样子微微一愣，连忙抓住了她的手。
    “我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会是那样的人！”柳青忙打断艾姐的话，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艾姐叹口气，拍拍柳青的手背说：“是啊，谁会想到他长得一表人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要是跟他还有来往就快点断绝关系，免得像杜丽丽一样陷进去。再说，再说被人知道你和那样的人交往也不好，你不还没有男朋友吗？我是过来人，给你提个醒，交友一定要慎重！现在的人都喜欢伪装，脱下衣裳还不知道是狗是猫呢！”
    柳青深深地吸口气，看着艾姐说：“艾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看来对人的认识上，我还真的有些看不透！”
    “客气什么，好歹咱同事过那么长时间！看不透王子安那样的人也不是你的错，只能怪他太会伪装，我都差点认为他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呢！今天的饭我来埋单，有时间到公司去玩，别不好意思，有好些同事可都还惦记着你呢！”艾姐拿手纸擦了擦嘴巴，一脸的微笑。
    柳青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内心却沮丧无比。王子安可真是个小人啊，那样的身份还来纠缠自己，他究竟把她柳青当成是什么人了？以后绝对不再理他，彻底和他断绝关系！

 第七十一章 唤醒梦中人

    等柳青到董家别墅的时候，董浩正一个人在花园的小凉亭里盯着门口发呆。见她出现在门口，忙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小青，你来了？今天怎么来这么晚？我以为，我以为你又会忽然消失！”
    “我又不是来你家上班，应该没有时间限制吧？”柳青淡然一笑，抽出手走到小凉亭坐下，看着跟上来的董浩说：“看来你是完全恢复了，也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希望你能想的开，不要再做傻事！”
    “离开？为什么我恢复了你却要离开？小青，我甘愿整天在病床上躺着也不想看到你离开！我是爱你的，你应该知道！”董浩急切地抓住柳青的手，陡然抬高声音叫嚷到。
    柳青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奈，拉董浩坐下耐心地说：“你别激动，好吗？一直有人想让我们分开对吗？即便我不离开，我想那个人也该出手阻止我们了！我不想悲剧再次上演，更不想因为我们想在一起而牵连到无辜的人！董浩，你不是一直想查清楚那个人是谁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假装分开然后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只有那个人不再破坏，我们两个才有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要不要在一起，适合不适合在一起！”
    董浩微微一愣，喃呢地说：“对啊，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两个？为什么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如果你想快点知道那个人是谁，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好吗？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我们都需要面对！尤其是你，你是个男人，更不应该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不能自拔！董浩，看看你妈妈，看看这个家，还有整天忙得不见踪影的岚姐，你不觉得必须要坚强起来分担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有个头绪，我可以帮你理清楚，但你不能再做傻事！”柳青动了真心，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又爱又无奈。如果他能像别的男人那样抗起一切，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
    董浩看着柳青一句话没说，却渐渐松开了手，目光忽闪不定，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柳青轻轻叹一口气：“带我去大丰那个有海棠树的小院子好吗？我想去，真的很想去！”
    “不，我不能……我无颜再见阿姨，我没有照看好小青…。。”董浩嘴唇哆嗦了一下，站起来后退几步喃呢到。
    “我们这样不明不白地交往下去你就觉得对我公平吗？我对你动了真感情，从在公交车上遇见的那一刻起！董浩，别骗自己了，清醒好吗？如果你觉得我值得让你爱，不要再掩盖了好吗？我根本就不是叶小青……如果你能坦然面对一切，真诚地和我交往，我们或许会成为真正的朋友，甚至恋人！但如果你一直只把我当成是叶小青的影子，我只能选择离开。因为我和你的交往牵扯进了别人，甚至有人为了这件事情失去了生命！我更不想只做别人的影子，我想做回我自己……我知道你是清醒的，只是不肯承认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不想永远失去自己的爱人，不想辜负阿姨的托付，不想……”柳青心里有些悲哀，如果董浩真的是个疯子，她倒可以接受所有的一切。可他明明是个正常人，却要装疯卖傻地欺骗自己，这让她真的很伤心。
    董浩又后退一步，扶着凉亭的柱子站定，闭上眼睛用力地摇摇头，重新盯紧柳青声音嘶哑地低低地打断她的话说：“不，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小青她是死了，就死在我怀里……可她在我心里一直活着，你就是她，就是她……别离开我，小青，我答应过你妈妈好好照顾你，别离开我……”
    柳青心疼地上前把董浩揽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心情复杂地说：“董浩，振作点！小青泉下有知，也希望你能开始新的生活！带我去大丰好吗？我与她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我想弄清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你会离开我吗？在我心里你就是小青……”董浩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问到。
    “可我不是你的小青……或许会离开，或许不会离开……你对我有多少真心，我会加倍对待你！可如果你只是一味地沉陷在过去，我没有不离开的理由！现在跟你在一起我没有任何安全感，有的尽是伤心和担忧。试问这样就算我和你在一起，能幸福吗？你是个男人，你想你的爱人整天担心受怕吗？正视一切，找回以前的你，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柳青很决绝地打断董浩的话，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董浩微微点点头，缓缓坐下声音沉重地说：“你不是小青，你不是小青……是，你说的对，自从小青出事以后我就变得不像个男人……她是我的一切，她走了我的生活就像天塌了一样，没有阳光，没有雨露。我想离开这个世界去另外一个世界找她，可我又放心不下妈妈……我不愿意去面对一切，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她，爱她……你不是小青，可为什么你和小青一模一样？是你的出现燃起了我新的希望。如果你消失了，我的希望也就破灭了……我懦弱是怕再次失去你，我和你一样担心，担心一切都是个梦，梦醒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柳青轻轻舒了口气，董浩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他已经正常了：“你能说出这些我很欣慰，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小青也不希望你为了他彻底改变，对不对？如果你相信我，让我们一起来找出那个幕后人好不好？”
    “我带你去大丰，马上！”董浩看多柳青几眼，抓住她的手站起来坚定地说到。
    “现在都几点了，今天肯定赶不过去！董浩，谢谢你！”柳青心里一喜，这个游离在梦中的人终于清醒了，事情也许从今天开始就会明朗起来。但愿一切都能早点过去，让每个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董浩回头看着柳青，抓着她的手慢慢松开，略带羞涩地说：“对不起，我又把你当成是小青了！”
    柳青心里泛起丝丝酸涩，手上残留着董浩的气息渐渐散去。他清醒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变成熟人或者普通朋友，曾经为爱而跳动的心是不是也该平静下来？

 第七十二章 巧合还是阴谋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在凉亭里站了一会，柳青有些失望地重新坐下，看着花园里盛开的花朵对董浩说：“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吧？如果真的恢复好了，我们就这几天找个时间去趟大丰，好吗？”
    “我身体肯定好了！你看，我可以跳过这个栏杆！”董浩点点头，说完就要跳过眼前的栏杆。
    “别，别瞎闹了！就算是好了也要静养，你瞎跳跳出毛病来就麻烦了！”柳青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住董浩，看着他略带羞涩的笑脸问：“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叶小青对不对？”
    董浩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随后又是一个微笑，眼睛里布满了伤痛，在柳青对面坐下说：“不，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小青，因为你们实在太像太像了！当我吻你的时候，你眼里的惶恐与吃惊让我知道你不是她……你的耳垂是长的，她的耳垂是圆的……但我没有办法完全说服自己不去爱你！我失去过她，令可荒唐地把你当作是她，也不愿意让你从我眼皮低下消失！于是，于是，我就决定把你当成是小青，好好爱你，好好疼你，算是对她的补偿……我天真地想，我的好或许会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专心做我的小青。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可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次次地想要离开我……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因为在我心里无形之中你和小青已经是同一个人，我无法再接受失去她的痛……”
    柳青伸手拍了拍董浩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的想法确实天真，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上一个新的身份，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坦然接受。
    “我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是因为她的死与我有关，要不是和我相恋，她不会那么年轻就…。。那次被车撞飞以后她仍然活着，躺在我怀里大口地喘气，怨恨地看着我说：‘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是你毁了我，是你……’……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看我的样子，那种心碎与哀伤的表情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有时甚至在睡梦中也会梦到……”董浩抱住了头，痛苦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里带着颤抖。
    “如果她知道你其实很爱很爱她，那次意外完全是别人导演的，一定不会恨你！”柳青看着董浩的样子心疼的不能自己，好想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但她知道她不能那样，现在他们只是熟人！
    董浩摇了摇头，没有看柳青地说：“不，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她……第一次把她拥进怀里的时候我曾承诺过，一辈子做她的守护神，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她妈妈当初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我身边，让我好好照顾她，疼爱她……她说她是个可怜的孩子，父亲去世的早，吃了不少苦！可我没有做到，连她的生命都没能挽留住……所以，当你受到别人迫害时，我担心的乱了分寸，甚至要绑架你逃离现在的生活……我的精神或许不正常，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是谁要害我们……小青的离开就像当初我父母的遭遇一样，没有任何征兆。是不是因为我太懦弱才使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可我该怎么样强大起来？怎么样保护他们？”
    柳青沉默片刻，看着董浩微微颤抖的头发说：“你愿意和我一起找出那个可恨的人吗？如果我没有猜错，叶小青死的很冤枉……还有一个叫杜丽丽的女人，她也死了，与我有点关系，或者说与你有点关系……事情非常复杂，那个人很谨慎。但再谨慎，也会有些蛛丝马迹……对了，叶小青的妈妈叫什么？你去过她家几次？”
    “你是说小青的死也是别人安排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杜丽丽？她是什么人？怎么会与你，与我有关系？她死了？怎么死的……唐阿姨，她姓唐，人很好……我一共去过她家三次，阿姨每次都做很多好吃的，我辜负了她，再也没有脸去见她……”董浩猛地抬起头，眼睛竟有些通红，吃惊地看着柳青。
    “唐阿姨？！”柳青猛然抬高声音，不自觉地叫出声来。她想到父亲的老情人唐玉兰，难道事情真的这么巧？
    董浩一愣，点点头说：“是唐阿姨，你认识她？”
    柳青忙摇摇头，心慌地说：“不，我不认识她，只是，只是我知道的一个人也姓唐……她是不是叫，是不是叫唐玉兰？”
    “唐玉兰？名字有点熟……我不知道唐阿姨叫什么，只知道她姓唐，在一家毛纺厂上班……小青的爸爸去世的早，阿姨一直没有再婚，一个人拉扯小青长大。小青经常跟我说，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她妈妈，坚强、乐观、能干，每次回去都觉得很幸福……自从小青出事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对她打击一定很大……对了，那个杜丽丽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关于小青的事，你知道多少？”董浩略微琢磨了一下，就急急地问起刚才柳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唐阿姨，我怎么觉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就是觉得内心很乱，她是唐玉兰吗……杜丽丽是我以前的上司，你受伤修养的时候她跳楼死了，警察说是自杀，但我认为她不是自杀。因为，因为有人曾收买她，让她拆散我们两个……而且，而且那个人是通过发邮件与她联系的，邮件的名字是叶小青的汉语拼音。”柳青忽然觉得头疼欲裂，抬手按住了太阳穴，却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董浩如呆了一样瞪着柳青，声音颤抖的厉害：“什么，是，是小青的汉语拼音？这，这怎么可能？她，她以前的邮箱也是她名字的汉语拼音，喜欢通过邮件和我沟通……”
    柳青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董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巧合还是偶然？是阴魂不散还是另有阴谋？

 第七十三章 心乱如麻

    “这么说，这么说小青没有死？！不可能，不可能！她在我怀里流了很多血，没了心跳，没了呼吸……姐姐说是她看着她进了火化厂……怎么可能……如果她没有死，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不，这不可能！”董浩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软下去，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语无伦次地说到。
    柳青有些心疼，紧紧地抓住董浩的手安慰说：“董浩，你别激动！或许她是真的死了，只是有人利用她的名字捣乱……即便她真的没有死，不来见你也有她的难处……不管她活着还是死着，你都要振作起来，将事情弄明白，好吗？”
    董浩目光一呆，站起来拉上柳青就朝外面走：“去大丰，我要马上见她，马上！”
    “现在？你这人，我说你别激动好不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可能赶的过去？”柳青拉住了董浩，有些焦急地说：“静下心来好吗？如果她真的活着，你们迟早会再见面！”
    “我们开车去，一直开到大丰去……你不是我，但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对她的爱！我一刻也不想停留，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唐阿姨最清楚……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去，我自己去！”董浩甩开柳青的手，大步地朝车库走去。
    正在这时，董岚的车驶了进来。她看一眼柳青，下车快步上去拉住董浩，有些生气地说：“小浩，你这是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吗？医生说要小心再小心，你倒好，走这么快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董浩没有理会董岚的话，死死地看着她问：“姐，你告诉我实话，小青死了没有？她是不是还活着？我现在要去大丰，要去见小青！”
    “小浩，你，你清醒了？不再相信她，她就是小青？”董岚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瞥一眼旁边的柳青，激动地上下打量着董浩。
    “我早就清醒了，一直都清醒着……小青到底死了没有？！姐，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别拦着我，我要见她，我要见她！”董浩喃呢一句，后退一步猛然抬高声音叫嚷了起来。
    董岚再次看一眼柳青，正色道：“谁告诉你叶小青没有死？！浩浩，她要是没有死，她妈能三番四次地来我们家闹事？别傻了，那天晚上她当场就被撞死了，死在你怀里，你忘了？而且她的葬礼我也去参加过，亲眼看她被推进火化间！这些我已经跟你讲过很多遍，你怎么还不死心呢？去大丰我没意见，你早该去把你和叶小青的事情了结清楚，重新来过！可你不能这个时候去，万一路上颠簸出什么事情来，我怎么跟妈交代？听话，再过几天，我陪你去，好吗？”
    柳青听着董岚的话觉得有必要解释下，接过话说：“因为我收到过以叶小青的名字为名的邮件，刚才无意间说起，他就以为她没有死。岚姐，董浩现在完全清醒了，不会再把我当成是叶小青。而且，他的伤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去一趟大丰问题不大。早点将心里的疙瘩解开，更利于恢复！如果你信的过我，我陪他去。”
    “邮件？你把你的邮件给浩浩看了？……怎么会有叶小青名字的邮件？是不是谁在戏弄你？那个，浩浩清醒过来就好，多谢你对他的开导，去大丰我会陪他去，就不再麻烦你了！这些天多亏了你，改天我再登门道谢！柳青，我先带浩浩去休息，让司机送你。看浩浩没事我真高兴，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真是没时间照顾你了！”董岚微微一愣，换上一副平日里的笑脸，说着就要拉董浩进屋。
    “姐，我现在就要去大丰，和她一起去，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好吗？我真的等不急了！”董浩有些不耐烦地挣扎着，看柳青一眼大声说到。
    董岚明显有些不高兴，也抬高了音量：“小浩，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大丰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去，难道你就不想多了解些叶小青出事以后的事情？你知道她妈妈有多恨我们？你这样贸然去会很危险！再说，我们已经麻烦柳小姐这么多了，你怎么可以再要求她和你去大丰？这事情我来安排就行，保证让你尽快见到叶小青的母亲！”
    “董浩，听岚姐的，先平静一下把事情弄清楚。整件事情岚姐最清楚，听她的没错！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大丰不算远，随时都可以去，相信你能把事情处理好！对了，见了叶小青的妈妈替我问好，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看她。我先回去了，这段时间事情太杂乱，该是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们最好也不再联系，各自过各自的吧，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柳青微微一笑，看着争执的姐弟两个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平静地说完，转身就出了董家的大门。
    背后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柳青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她以为董浩会喊住她说点什么，现在看来是她自做多情了。也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闹剧，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有的只是叶小青。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至少他现在没事了，正常了，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开始下一场恋爱。只是，叶小青真的没有死吗？如果那样，杜丽丽是她杀的？
    柳青心情低落地走出别墅区，打车回到自己的住所，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她深深地吸口气一转身，却看见王子安嬉皮笑脸地依在小区门口的树上看着她，一如往日。她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些恶心，忙将目光收回，快步进了小区。
    王子安紧跟了上去，与柳青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他依旧笑着，眼睛里却比往日多了些光泽。
    “你想做什么？”柳青站住脚步没有回头，冷冷地问到。
    “不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我的进展！怎么，脸色不好，该不会是被yexiaoqing恐吓了吧？”王子安绕到柳青面前，凑近了说到。
    柳青忙回退几步，厌恶地说：“离远点！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肮脏！王子安，要是你还有点自尊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去卖身赚你的钱，我过我平静的日子，两无干系！”
    王子安脸色微微一白，有些不认识一样看着柳青，片刻后竟然笑了起来，带着些轻浮，更多的却是玩味。
    （抱歉，出差一个星期没有更新，现在恢复正常。）

 第七十四章 扭曲的心灵

    柳青狠狠地白了一眼王子安，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原以为像你这样反应迟钝的女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我可没有隐瞒你，不早就跟你说过吗，你要是知道了我的工作会很恶心。呵呵，我可一点也不觉得我的工作肮脏，能爽到，又能有大把的钱赚，对我这样没有文凭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尤其那些有钱又有文化的女人，平日里装的很高贵，在我身子下面浪叫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很受用！杜丽丽一开始对我也很反感，最后不乖乖做了我的俘虏吗？她虽然比你聪明点，但也傻的可爱。想把我买下来伺候她一个人，那怎么可能！女人做鸡可能纯粹是为了钱，我做鸭却是为了能和各种女人上床！怎么，如果有兴趣给你服务我可以便宜点，保证比伺候别的女人卖力！”王子安一个转身堵在柳青面前，栏住她的去路不知羞耻地说到。
    柳青怒火中烧，抬手就冲王子安那张白净却让人恶心的脸上甩了过去。
    王子安反应倒是快，没有躲闪，一把抓住柳青的手揉捏着，嘿嘿一笑说：“知道我为什么缠上了你吗？就是因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们拿着钱主动上我的床，你却是一块硬骨头！当初她背叛我做鸡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比她赚更多的钱，睡更多的女人！只要是我看上的，一个都不放过！尤其是你，眼睛那么像她，让我情不自禁地就想把你压在床上，折磨个死去活来！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女朋友，那个做鸡的烂女人！她可以做鸡我就可以做鸭，而且比她做的更优秀！”
    “混蛋，你疯了！”柳青脸色苍白地看着王子安，挣扎着想抽出手，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她真的被吓到了，这个龌龊的男人眼睛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让她心惊肉跳。
    “疯了？我早就疯了，哈哈！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那个yexiaoqing给我回邮件了，她说让我少管闲事，否则没有好下场！我会怕她？胡扯，我王子安会怕一个女人？你信不信我把她弄上床？杜丽丽是一个很好的性伴侣，可惜被她杀了，那她就要弥补这个空缺！你不觉得和杀人犯做爱更刺激吗？哈哈，她有把柄在我手里，能不乖乖听我的？说不上还是个很有钱的主，人才两得，我王子安的运气来了！”王子安冷笑一声，身子凑近了点，炫耀地说到。
    柳青浑身一个哆嗦，打量着王子安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男人现在不单单只让她恶心，更多的是恐惧！如果说他变态，一点都不觉得冤枉！而她更害怕的是，那个所谓的yexiaoqing会不会再开杀戒？ta既然不会把杜丽丽的威胁放在眼里，又何惧一个王子安？
    王子安见柳青不说话，缓缓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你们女人不都喜欢钱吗？我会有很多很多钱，多的可以装满一大箱子！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再回来。当然，我会想你……我还会再来找你，告诉你我的进展！即便你搬了家，只要在地球上，我都能找的到！哈哈，柳青，可怜的女人，我真是同情你！你的董浩哥哥可是很有魅力，有人为了他大动干戈，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当然，如果你对我态度好点，等我制服了那个女人以后，说不上会动了善心让你们两个在一起！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要对我好，知道吗？”
    “你，王子安，你别乱来！”柳青见王子安转身要走，忙喊了一句。
    “乱来？我不乱来，我只真来！改天我再来向你报告新进展，我想你跟我一样也很好奇！”王子安回头看着柳青轻浮地一笑，大步朝外面走去。
    一直看着王子安的身影完全消失，柳青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了一点。她快步上了楼，打开门靠着门背喘了好大一会气，这才喝下一杯水抓起电话拨下了岳月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大一会，岳月才懒散地接起来，小声说：“什么事啊？小青，我正忙着呢！”
    “岳月，我要换住的地方，越快越好！你那有出租的房屋吗？帮我留意下，或者，或者晚上我住你那去可以吗……我在这里一天都不想呆了，我想隐居，彻底地从所有认识我的人面前消失！岳月，我只能求你帮忙，我没有别的朋友！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柳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促地说着。
    “怎么了？是不是董浩又去骚扰你了？小青，你早就该换地方了，那里不安全！我下班就帮你留意下，你自己也找找，房子多的是，只要你愿意，今天晚上就可以搬走！”岳月显然比刚才精神了点，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柳青慌乱地点点头：“对，马上找，我等下就出去找！岳月，你知道王子安是做什么的吗？他是做鸭的……他刚才来过，很变态……我再也不想见他，马上搬家！”
    岳月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王子安做鸭一点都不好奇：“原来是王子安……他那样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倒是你，我觉得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小青，晚上我请你吃饭，咱好久没有见面了。然后你就住我家，好好休息休息。你是该彻底从认识的人面前消失，那样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你跟董浩还有来往吗？他比王子安更危险！”“岳月…。。”柳青声音有些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纵有千般委屈，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原本以为还有机会和董浩一起去大丰，现在看来也没有可能了。整个事情到了这里也许就已经结束，她身心俱伤，却还没有弄清楚受伤的真正原因。
    “好了，见面再说好吗？你在家等着，我下班过去接你！听话，先休息一下，把门窗关好。我挂了！”岳月笑了下，温柔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柳青呆呆地听着话筒里的盲音，半天没有动一下。

 第七十五章 大丰之行(1)

    好多天没更新了，说再多抱歉的话也是多余。但说实话不更新我比大家更焦急，因为我不单单只把文看成是小说，而是精神的凝聚。前几天做了手术，没法写文，星期一还要去做个复查，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继续更新。但本文不会tj，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结局！
    **********************
    一直等到天麻麻黑，岳月才敲开柳青的门。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笑了下说：“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
    柳青盯着岳月看了好大一会，这才有些不自然地笑着站起来说：“又麻烦你了……我是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才好，你知道我没有其他朋友……”
    “好了，跟我还客气？现在你还能把我当成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饿死了，先吃饭，有话晚上慢慢说！”岳月拉起柳青的手就出了门，她那辆红色小轿车停在楼下显得格外醒目。
    或许是真的饿了，点好菜谁也不说话，就只顾着埋头吃。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岳月擦着嘴角的菜汁深深地吸口气说：“小青，这次搬家以后就别再见董浩了，还有那个王子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我说，这男人就没个好的，尽添乱！我可跟你说，你要是下不下那个决心跟他们绝交，以后我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好端端的就都乱套了，现在连我都……算了，反正我话是说到了，听不听你自己看着办！”
    柳青缓缓抬起头，看岳月一眼，又将头低下：“绝交，一定绝交，这次是真的……不过我还要去一趟大丰，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岳月，给你添麻烦了！以后除了你，我谁也不见。”
    “那人家还不说咱两个不正常？呵呵，等找到新工作就好好找个男朋友，都不小了，该好好考虑考虑！对了，你去大丰做什么？什么时候去？”岳月白了柳青一眼，噗嗤笑出了声。
    “不正常就不正常吧，反正我都已经不正常了！男朋友？没有考虑过。顺其自然，找不到当个老姑婆也不错……有点私事要去，我老家以前在大丰，趁着有空去看看，什么时候去还不一定……你家胡天晚上在家？我还是回我爸那去，免得夹你们中间防碍你们！”柳青长长地吐口气，很是随意地说到。
    岳月笑着推了柳青一把：“有什么防碍的？又不是住一屋！你耳朵再好还能听到隔壁的动静？随便你，你想回你爸那就回去，不想回去就去我那。”
    柳青也跟着笑了起来：“耳朵再不好隔壁要是敲锣打鼓也肯定能听的到！还是回我爸那去，好几天没见他了，估计又在胡思乱想！再说，去大丰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他，他对大丰很熟悉。”
    “也行，去大丰前可别忘了跟我说一声，免得我惦记你……饱了没？时间不早了，胡天还在家呢！”岳月似乎松了口气，一边招呼服务员埋单一边说。
    “吃那么多能不饱？你赶紧回去，我来埋单，总插进你们的二人世界我都不好意思了！”柳青忙翻包找钱包。
    岳月呵呵一笑，拿出信用卡递给服务员对柳青说：“得了吧，说好了我请，哪能让你埋单？再说，我最近也小有收获，请你吃一顿也是应该的！我先送你去你爸那，我的新车你还没坐过呢！唉，总算是有车一族了，我这点小小的虚荣心算是满足了，可总觉得欠你什么……ok，走人！”
    柳青微微一塄，还没明白过来岳月的话就被她拉出了门。
    车厢里散发着皮革独有的味道，车前挂着的饰品在风中摇曳着，看着开车的岳月飞起的长发，柳青有些羡慕。人和人的命运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差别？她不希望能像岳月一样有车，有个会赚钱的男朋友，只想能个人好好爱她，疼她。可那个人在哪里呢？
    ******************
    正盯着电视发呆的柳言成见柳青出现在门口，显然有些意外，忙站起来说：“小青，你怎么回来了？手机还没买？你说你也真是的，让人操不完的心……。”
    “爸，这不我家嘛，还不能回来？我住的那栋楼有户人家被盗，我有点害怕就回来住几天，等重新找到房子就再搬出去！”柳青知道柳言成唠叨开来就没完没了，忙打断他的话换着鞋说。
    “被盗？不是有保安的吗？现在的社会，真是越来越乱了……吃饭没有？你住多少天都没问题，要我说就干脆别找什么房子了，谁都没有老爸可靠！”柳言成皱起了眉头，打量着柳青。
    柳青打了个哈欠，一边朝自己房间走一边说：“吃过了，怎么又发困。爸，我想早点休息了……妈呢？又不打麻将了？”
    柳言成跟在柳青后面，嘀咕地说：“时间还早呢，现在又不上班，怎么这么早就困？她还能干什么？别管她！”
    “爸，昨天晚上没睡好，白天又找岳月出去了，我想早点睡。对了，妈回来了你说一声，就说我在家住一两天，找好房子就出去。你也早点休息，别太晚。”柳青转身拒绝了柳言成跟进卧室，关上门扑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只想好好静一静。太多的事情需要忘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心里会舒服很多。早上睁开眼睛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柳青伸了个懒腰爬起来轻轻拉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她又走到父母卧室门口朝里看去，里面没有一个人，心情顿时放松不少，简单洗刷了一下就吃起了柳言成已经做好的早饭，随手翻看起桌上的报纸。
    正看的出神，房门被人轻轻叩了几下。柳青一个激灵，盯着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柳言成肯定是上班去了，**香不是去晨练就是找那帮老太太闲聊，回来用不着敲门，家里也再没有什么亲戚，会是谁呢？难道是王子安？
    过了几十秒，门又被叩了几下，声音比刚才还要大一些。柳青随手拿起餐桌上水果刀，捏手捏脚地走过去对着门问：“谁？”
    “是我，董，董浩！”董浩的声音有些干涩地传过来。
    柳青一把拉开门，看着董浩结巴地问：“怎么，怎么是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董浩微微一笑，很是不自然地看一眼柳青手里的水果刀：“我，我想和你去大丰，一早就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没找到，就想你可能在这里……。对不起，我之前有跟踪过你，所以……”
    “去大丰？现在？你还真是等不及了……好吧，我也想快点把事情弄明白。你等我下，我换件衣服就出来。”柳青松了口气，看一眼董浩转身进了屋，心里却莫名地紧张，就要去大丰了，那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等着她？

 第七十六章 大丰之行(2)

    换好一件以前的旧衣服，柳青又去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下他头发，洒了少许**香的香水，直到自己觉得满意这才走了出去。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和董浩见面，虽然好的衣服都在租来的房间，但不能给他留下太坏的印象。至少多年以后想起叶小青的时候，也能想起她柳青。
    看见柳青走出来，董浩微微一笑，眼睛里光亮一闪，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走吧，赶下午应该能到。”柳青看着董浩的笑容心跳加速，犹如第一次被他在公交车上亲吻过一样，大脑有些空白。直到他笑着朝楼梯口走去，她才忙回过神来跟上去。
    “你和小青一样，都太像唐阿姨了。”下了约莫三五个台阶，董浩看一眼旁边的柳青轻声说到。
    柳青微微一愣：“真的很像吗？如果不是我爸爸数次拿出生证明给我看，你这样说我可能会怀疑我和叶小青都是那个唐阿姨生的！”
    董浩几乎没有迟疑，继续走着路说：“出生证明也能有假！我觉得，你和小青应该有关系。或许，或许你们两个真是姐妹！”
    “哎呀！”柳青听着董浩的话脚下一个踩空，人就朝前扑了出去。
    “小心！”董浩眼急手快地拉住柳青的胳膊，待她站稳了忙焦急地说：“我只是感觉，感觉不一定可靠！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你也见过小青的照片，你们实在是太像了，我才……”
    “这是谁呀？我没有走错路吧？小青？你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难怪坚持要住外面，原来早就有相好的了？怎么，一个晚上不见就急着找上门来了？呵呵，你爸不是把你看得很紧吗？怎么这么亲热了都不知道？不错，眼光还行，比你爸年轻的时候强多了！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请我这个做妈的喝喜酒？该不会是从窗户看见我回来了就要转地下去？早知道我就再跟你张阿姨聊会天，免得吓到你们！瞧你这小脸，苍白的要紧，要不回家躺一会？好让我也跟这未来的女婿互相认识认识……”**香哼着小曲忽然出现在拐弯处，看见柳青和董浩微微一愣，随后就快步走上来，上上下下地将董浩打量了个遍。
    柳青脸烫的像被火烤过一般，尴尬而又生气地冲**香说：“妈，你，你胡说什么呀！”
    **香鼻子里哼了一声，尖酸地说：“别叫我妈，叫了也没用！你们就是上了床，这事情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你，还会给你准备好嫁妆，风光地将你嫁出去！咿，你洒了我的香水？那可是我这样的老太太用的，年轻男人不见得喜欢！不过，我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你爸，他肯定很生气！哈哈，这就是他教育出来的乖女儿，趁着他不在叫男人来家里偷偷约会！他肯定会气疯，对，肯定会！我就是喜欢他生气，他一生气我就高兴……”
    “妈，你有完没完？谁偷偷约会了？你还是不是我妈？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柳青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冲**香气冲冲地嚷了一句，甩开董浩的手就朝楼下冲去。
    “柳，柳青……阿姨，我和你家柳青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误解，改天我再登门拜访！”董浩紧张地冲柳青叫了一声，急急地对**香说完就跑下了楼。
    **香看着董浩的背影高声说：“普通朋友？鬼才信！家里没有人，还不知道你们孤男寡女地大半个早上做过什么！我说，你还是早点准备结婚，我可是一直都想当丈母娘……”
    柳青一口气跑下楼，面对着一棵紫堇树捂住脸哭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倒真希望**香不是她妈！平时骂她损她就算了，当着别人的面居然也这样，让她脸面何存？如果她真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柳言成，免不了又是一场争吵。她真的有些受够了，这个家对她来说，没有了任何吸引力。
    董浩跑下楼看着柳青的背影轻轻叹口气，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你，没事吧？”
    “让我靠，靠在你肩膀上好吗？什么也别问，别问……”柳青哭得更加厉害，全身颤抖的如同秋风中的树叶。此时她只想找个依靠，将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她转身看着董浩，无助地问着。
    董浩没有说话，只上前一步将柳青揽进了怀里，抚摩着她有些散乱的秀发，一脸的怜惜之情。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柳青觉得泪水已经流干，这才从董浩怀里起来，擦了下红肿的眼睛，低头不敢看他地说：“谢谢你……我们，我们走吧！”
    董浩用力地点点头，抬手拂过柳青脸颊上的一绺长发，低声说：“不用客气，我们，我们可以是朋友吗？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就把我的肩膀借给你。以前一直以为，以为你比我幸福，有完整的家庭，没想到……她真是你妈？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女儿那样说话？莫非是因为我，让她误解你了？我好象在哪见过她，很面熟……”
    “我们还是赶快去大丰吧，晚了怕是没有长途车！”柳青深深地吸一口气，瞥一眼董浩就朝小区外面走，不想回答他任何问题。
    “不用急，我开车来的，在这边！”董浩站着没动，见柳青回头，指了指旁边的一辆黑色小轿车：“开车快一些，而且方便。”
    柳青咬了下嘴唇，缓缓走到董浩跟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确定你可以开车？这可是好几个小时的车程？你姐姐知道吗？要不，要不我们改天再去？”
    董浩笑了下，走过去打开车门看着柳青说：“不，就今天，我想验证下我的猜想……我这不是开着找到了你吗？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去大丰是我和你的计划，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任何人！当然，如果晚上回不来，我回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
    柳青没有多说话钻进了车里，对今天的旅行有些期待了起来。如果叶小青和自己真的是姐妹，她和**香算什么？如果她和那个唐阿姨没有任何关系，**香真的是她的母亲吗？所有的迷团都会在今天解开，她该是高兴还是伤心？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七十七章 大丰之行(3)

    出城上了高速，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柳青却无心看风景，盯着前方笔直的道路心里七上八下。如果这个时候董浩“绑架”着她出逃，她一定不会反抗。可如今身边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绑架”了她的那个他，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他的小青。
    “唐阿姨见了你也一定会把你当成是小青，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好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其实她也是一个命苦的人，中年丧夫，晚年丧女……我要是她，可能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沉默了好大一会，董浩看一眼柳青，声音有些沉重。
    柳青深深地吸口气没有说话，只冲董浩很不自然地笑了下。
    董浩也没有再说话，专心地开着车，朝他们的目的地驶去。
    接近中午的时候在一个高速出口简单吃了个快餐，买了些礼品，就又上路了。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打破沉默，一个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一个专心地开着车，似乎比陌生人更陌生一分。
    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下了高速驶进大丰城区，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流与其他城市没有什么分别。当车子从街道拐进一个小胡同的时候，董浩声音有些激动地对旁边的柳青说：“到了，前面就是。”
    柳青心里一个激灵，忙将身子坐直朝前看去，高高低低的建筑有些破旧，孩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玩耍，直到喇叭响起才从路中间跑开。她慌乱地扯了下衣服，看着董浩有些不确定地问：“就在这里？！”
    “就这里，这个院子里，三楼。”董浩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看着旁边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近乎喃呢地回答到。
    柳青看着那扇铁门心如鹿撞，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如果唐阿姨真的把她当成是叶小青，她该怎么向她解释？再如果，如果她和那个唐阿姨有着特殊的关系，她该怎么办？
    董浩似乎看出了柳青的心事，笑了下对她轻声说：“进去吧，有什么误会我会帮你解释。你不一直都想让我带你来吗？到了门口难道又不敢进去了？”
    柳青咬了下嘴唇，打开车门下去，走进铁门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院子。几棵不知名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中间的一棵海棠却很是瘦弱。树下有石椅石凳，却不见什么人。
    “就那间屋，阳台上有很多花的那家……小青说这房子还是当初他爸单位分的，一直没换。可能是六七十年的建筑，有些老。”董浩跟进来抬头向上看着，抬手一直说。
    柳青顺着董浩指的方向看去，三楼那户的阳台上有很多花草，开着各色的花朵，看着就有些喜人。衣架上晾着几件衣服，有些老土，却洗得干干净净。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急急地朝楼梯口走去，招呼着说：“我们上去呗！”
    一口气爬到三楼，站在那扇简易的铁门前面，柳青却胆怯了。她冲跟上来的董浩笑了下，小声说：“还是你来敲门吧，我怕，怕吓到人家。”
    “其实我也害怕，我把她女儿弄丢了，还躲着不出来见她……”董浩添了下嘴唇，朝门靠近一步，继续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早就该来看看她……我来敲吧，你先别出声。”
    柳青一步步地挪到董浩身后，看着他的胳膊慢慢抬起，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咚咚咚”，随着董浩胳膊的抬起落下，有些刺耳的响声在楼道里蔓延开来。
    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屋里似乎没有什么人。董浩回头看一眼柳青，加大力度又敲了下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一阵细微的声响过后，门被人轻轻拉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探出头来，愣愣地看着董浩。
    “阿姨，我，我来看看你……”董浩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看着老太太的模样显然吃惊不小，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是你，董浩？！你，你，我以为你从地球上消失了，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找上门来！小青呢，小青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小青是怎么死的，你把我的小青怎么弄死了？！她好可怜，我就她一个亲人，你还我小青！我不要钱，你还我小青！”老太太眼睛瞪大了几分，扶着门全身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泛出泪水，声音不大但让人听了心惊不已。
    董浩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眉头拧成一团，痛苦而又内疚地嘀咕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姨，我，我没有照顾好小青！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没有照顾好她！我，我辜负了你的托付，我……”
    柳青如在梦中一般，眼前的老太太看起来熟悉而又陌生，满脸都是岁月的痕迹，看上去竟有六十多岁。尤其是那一头的白发，那么地刺眼，让人有些晕旋。她相信若干年以后她会变成她今天的样子，一点都不会差。她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吸引力，使她缓缓从董浩背后走出，愣愣地看着她。
    老太太全身一个颤抖，目光从董浩身上移到柳青身上，嘴唇动了几动，却没有说出话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那千沟万壑的脸上滚落下来，嘴角竟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阿姨，她，她不是小青。”董浩看一眼柳青，忙大声说到。
    “小青，你，你没死？你终于回来了？小青，这怎么，怎么可能，妈看着你进了火化炉……我难道是在做梦？小青！”老太太似乎没有听到董浩的话，扑上去一把抱住柳青，哽咽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柳青感受着老太太的气息和那发抖的身子，瞥一眼木呆地看着这一切的董浩，艰难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声音尽量平和地说：“阿，阿姨，我不是你的小青！”
    老太太猛地抬起头来，泪眼迷离地看着柳青，抬手指着她没有说出话来，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
    “阿姨，你怎么了？阿姨……”柳青慌了神，一把抱住老太太，焦急地叫嚷了起来。
    董浩二话不说，接过柳青怀里的老太太就抱进了房里。
    柳青呆呆地立在原地，听着房间里杂乱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

 第七十八章 大丰之行(4)

    正当柳青发呆的时候，屋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老太太的哭声和董浩的喊声。她如木偶一般走进房门，没有心思去打量房间的设施，看着半躺在沙发上放声哭泣的老太太，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姨，你冷静一点，她，她真不是小青……我和小青相处那么久，我会骗你吗？她只是和小青长的像，非常非常像……”董浩端着一杯水立在旁边，结巴地安慰着，又对柳青说：“你过来，别站着啊，让阿姨好好看看你！”
    柳青慢腾腾地挪到沙发前，盯着老太太依旧没有说话。她内心非常混乱，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嘴唇动了几下想叫声阿姨，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潜意识里，她真的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妈，否则怎么会那么地相象。
    老太太渐渐止住哭声，抬手伸向柳青，哽咽着说：“小青，过来，让妈看看……不管你是人是鬼，都是妈的闺女！妈这一头白发都是因为想你想的，你怎么能不认识妈？或者出车祸撞傻了？不怕，妈把以前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你……。过来啊，让妈好好看看！妈做梦都在想你，总梦见你回来了。这不，还真灵验了！”
    柳青慌乱地瞥一眼董浩，缓缓蹲下身去抬头看着老太太，抓住她干枯的手掌声音颤抖地问：“阿姨，你，你还有别的女儿吗？我真不是你的小青，我叫柳青……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想你的女儿，可我不是，我不想，不想让你伤心……”
    董浩也忙蹲下身，看着一脸疑惑的老太太说：“阿姨，你看，小青的耳朵垂是圆的，而她的，是长的。她们不是一个人，确实不是！”
    老太太手指颤抖地摸了下柳青的耳朵，又捧住她的脸细细看了一遍，忽然慌乱地扒开衣服领子朝脖颈处看去。当她看到她脖子根部的那颗红色小痣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阿姨，怎么了？”柳青也跟着老太太颤抖了起来，她感觉到她认识那个痣。
    “小菁，我的孩子，你可回来了！老天啊，你没有死，我是你妈啊……”老太太猛地再次抱住柳青，拍打着她的后背。
    柳青脑袋嗡的一声，呆呆地被老太太搂着，脑海里出现了**香的影子。
    “阿姨，她，她真是你女儿？小青不是说，不是说你们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吗？”董浩似乎比柳青更为焦急，忍不住问到。
    老太太推开柳青，大力地将她的衣领往下一扯，带着泪花笑着指着她脖子上的红痣说：“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小菁，错不了！你看，小的时候我就是靠这个痣分辨她们两个。太像了，生下来就一模一样，长大了还是这么像！老天啊，怎么总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别人都说双胞胎不能分开，否则不吉利。我开始还不信，等小菁不见了才觉得有点道理……现在小青没了，小菁又回来了……我可怜的孩子，都是妈害了你们……”
    “我，我真是你的女儿？我和叶小青是双胞胎？”柳青觉得自己有些窒息，虽然她曾想过有这样的结果，可现在面对这个事实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来，坐妈旁边，妈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你和小青是双胞胎，都是妈的孩子，她是姐姐，你是妹妹……你们出生的时候正赶上计划生育，你爸大小是个官，干部带头，只能生一胎。当时你们出生的时候啊，连护士都分辨不出哪个大哪个小。粉嘟嘟的，欢喜的我连疼痛都忘了。大家都说哪里有这么像的双胞胎，简直就是一个人嘛……可你爸是家里的独子，很想要个儿子。他在部队受过伤，找人打听了下说第一胎是女儿的话应该可以申请第二胎。但我们第一胎是双胞胎，就比较难说。于是，你爸建议将你们其中的一个暂时送给别人养，再打通医院关系开个假出生证明，争取申请到第二胎。我当时坚决反对，有两个女儿我已经知足了，更不想我的孩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就离开我……他倒也没有再提这事，可从那以后就每天喝酒，有时候一直喝到天亮才回家。我不想这个家就这样垮了，想了一个晚上还是答应送你们其中的一个给你外婆去养。我的一个好朋友说双胞胎不能分开养，对孩子不好。我当时还笑她老封建，也没多在意，就把小青送给了你外婆。我是想啊，她是姐姐，身体比妹妹要好，暂时先在你外婆家呆上一两年，等第二胎一批，就把她接回来。可谁知道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拉柳青坐在自己旁边，看着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柳青用力地握了握老太太的手，想叫妈又叫不出来，只好问：“后来，后来怎么了？我怎么没在你身边长大？”
    老太太抽了抽鼻子，叹口气抚摩着柳青的头说：“后来啊，第二胎是批了，你爸说在孩子生下之前先不要把小青接回来，免得被人发现。就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三个多月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那年夏天你一岁零八个月，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乖巧懂事。我问你我肚子里是个弟弟还是妹妹，你就拿小手摸摸我的肚子说是弟弟……有一天，你爸下班带你去河边乘凉，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找不到你了，只看见你玩了的布娃娃漂在河里。他慌了神，一边喊叫一边跳进河里找你，可除了那个布娃娃以外，什么都没有找到……我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摊在了地上，哭喊着爬到了河边，一遍遍喊着你的名字……很多人来帮忙，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到你，大家都劝我想开点，说孩子可能没了，顺着河被冲走了……。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事实，你和小青就是我的心肝，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当天晚上我就大出血，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人也差点随着你去……”

 第七十九章 大丰之行(5)

    董浩看一眼柳青，默默地坐在旁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妈……”柳青忽然冲动地叫了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这一声妈让她自己都吃惊，但这是一种本能的呼唤，她觉得她应该叫她一声妈。
    老太太露出一个微笑，将柳青的手握的更紧：“好孩子，你回来了妈就很高兴……当时我是活过来了，但整天想你，我总盼着有奇迹出现，你只是跟别人去小玩了一会。你爸也不死心，顺着河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找到你的影子。他回来以后似乎老了很多，跟我讲说：‘想开点，咱还有小青，改天我就把小青接回来……。等你身子好了我们还可以再生……’。我打断了他的话，撕心裂肺地吼叫说：‘马上把小青给我接回来，都是你害的，要不是把他们两个分开，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姓叶的，我以后也不会再给你生孩子，你想要儿子找别人去，我只想要我的两个女儿！’……你爸默默地出去了，当天晚上就接小青回来。虽然不是我抚养的，可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以为是你回来了……我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小青身上，为了避免她长大后心理有阴影，我甚至隐藏了她有个双胞胎妹妹这一事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老人说双胞胎心是连在一起的，分开了孩子会有难。我就想，不让她知道她是双胞胎，她就能跟别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所以，直到小青去世，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妹妹……那次流产我落下了一身的病，从那以后也不能再生育。你爸彻底地颓废了，抽烟喝酒成了他唯一的爱好。有时候我也想到了离婚，可一看到小青可爱的小脸，我的心就软了，我不想孩子再受什么伤害，她应该有个完整的家……”
    “难怪，难怪小青一直说你们只有她一个孩子……”董浩喃喃地嘀咕一声，看着前方发起了愣。
    “又过了几年，你爸爸喝酒出车祸去世了。我心里也没怎么难过，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大人包办的，谈不上感情。刚结婚那会觉得他是靠的住的人，可渐渐地就变了，变得那么世俗，那么不可琢磨。尤其是他弄丢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以后就剩下我和小青，我努力工作，赚钱让她受最好的教育，买最好的衣服。可做梦的时候还是会梦到你在水里挣扎，叫着说妈妈救我，妈妈救我……后来小青长大了，毕业要到n城去工作。我反对过，希望她能留在大丰，永远和我在一起。但她执意要去，并承诺经常回来看我。再后来，她打电话说有了男朋友，还给我寄了照片。看着他们两个甜蜜的笑容，说实话，我是又难过又高兴。高兴的是女儿长大了，寻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半。难过的是从此以后这个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单地过完下半辈子！我一直没有搬家不是没有机会，是怕有一天你回来找不到家门。虽然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我总觉得你会回来，像小青一样蹦跳地回来……”老太太眼泪就落了下来，脸上却是慈祥的笑容。
    柳青扑上去哽咽着又喊了一声妈，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再也不肯松开。
    老太太长长地叹口气，又接着说：“小青带董浩回来的那天我穿上了新衣裳，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我要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让他们好好经营这份爱情。其实我心里也是真的高兴，董浩帅气懂事，做事稳重，不像其他男孩子，我看着就喜欢。当天晚上小青和我睡在一起，她给我讲了很多很多她和董浩的事，我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回到年轻的时候，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他们走的时候，我把小青亲手交给了董浩，我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董浩紧紧地握着小青的手认真地说：‘阿姨，你放心！有我在，我就不会让小青受委屈。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等结婚以后你也跟我们去n城，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我当时感觉很欣慰，小青能有这样的归宿我替她高兴……过了没多久，小青打电话回来说有人恐吓她，让她不要和董浩在一起。我一听很担心，以为董浩有了别的女人，还劝她调查一下，要真是那样就早点离开他！小青说不是那样，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谁要这样做。后来，大概是怕我担心，她就再也没跟我说过什么，打电话回来有只是报个平安。可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晚上睡着睡着就突然醒来，再也睡不着。又过了几个星期，有个男人给我打电话，说董浩已经有女朋友，小青属于第三者，让我管好她，否则会出事情！我一听就着急，给小青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她似乎很疲惫，让我别信那些。还说有陌生人打电话就别接，她和董浩感情很好，董浩也没有什么女朋友！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安，本想等小青回来问个清楚。可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就出事了…… ”
    董浩长长地叹口气，哽咽着说：“阿姨，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小青……”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心慌慌的不知道做什么好。快十点的时候一个女人打电话过来，说她是董浩的姐姐，小青出了点事，让我到n城去一下。我一听全身就打颤，问小青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她不跟我电话。董浩姐姐说没什么大事，小青出了点意外，在医院，不方便打电话。她让我马上坐车去n城，她会在车站接我。我顾不上换衣服，买好车票就去了n城。一路上我都在想，小青肯定没事，最多也就是受点伤。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董浩姐姐接到我以后就给我做思想工作，说小青受伤比较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没有心思听她说下去，催促说：‘你带我去见小青，我要见她，我要见我的女儿！’。董浩姐姐叹了口气，车开到医院门口扶我下来，竟然直接去了太平间……。”老太太没有理会董浩的话，身子又像刚才一样颤抖了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第八十章 大丰之行(6)

    沉默，久久的沉默过后，老太太喃呢地说：“我见到了我的小青，躺在冰冷的冷柜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我抚摸着她的脸说：‘小青，妈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马上就带你回家！这里多冷啊，咱家里暖和……’。一旁董浩的姐姐冷冷地说：‘阿姨，她已经死了，听不到你说话。你要接受这个事实，我先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太伤心……还是抓紧把后事办了，交警那边我会帮忙联系，该赔偿的一定少不了你。’我愤怒了，扑上去揪扯着她问：‘董浩呢？董浩在哪里？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说怎么死的？是你们害死了她，是你们害死了她，你让董浩出来！’。她很是不屑一顾地推开我说：‘我们害死的？老人家，你可别乱说话，交通事故天天出，我们也是受害者，你可以找交警问个明白！我弟弟因为你女儿的死，伤心的精神失常，现在还在医院里呢！你可千万别去打扰他！’。我气的浑身打颤，当时就晕了过去。后来我找交警了解情况，人家说责任全在小青，是她突然冲到路中间，卡车没有任何过失。我不相信我的小青就这样走了，但在n城我没有一个熟人，董浩又躲着不见我，我也没有办法。最后，我只好含泪将小青火化，带着她的骨灰回到了大丰……小青一死，我的生活就没有了意义。我本来打算跟着她去，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好照看她，但我又想，万一我的小菁回来了呢？我没有看到你掉水，更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凭什么就认为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于是，我就在这样的等待中过完了一天又一天，头发也很快白了，照镜子我都有些不认识自己。我去找过几次董浩，可都被她姐姐拦在外面。有一次她拿了一叠钱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小浩了好不好？他现在在美国养伤，没那么快回来！你女儿的死真的跟他没有关系，是车祸，她自己跑到路中间出了车祸！小浩疯了，因为太爱你女儿而疯了你知道吗？这些钱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以后就别来n城了！’。我伤心啊，即便小青的死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即便他真的是疯了，我见一面又怎么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小青曾经爱过他，而她去世的时候他在她身边！我没有拿那些钱就回来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n城……”
    “阿姨，我，我没有疯，可我怕见你，我对不起你。当时要是我不追小青，不和她吵架，她就不会……我不知道你去找过我，更不知道我姐姐给过你钱。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我，可我……”董浩眼睛湿湿的，看着老太太痛苦地说到。
    “你疯不疯都不重要，又不是你把小青推到路中间的……这事情想开了，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当初要是坚持不把小青和小菁分开，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现在小青走了，小菁回来了，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她们小的时候没在一起，长大了也不可能在一起……我找你其实就是想知道，小青是不是有未了的心愿？我对她再熟悉不过，去的时候肯定心里有事情……”老太太瞥一眼董浩，又呜咽了起来。
    “妈，姐姐的离开不关董浩的事，他真的很伤心。要不是他对姐姐念念不忘，我也不可能和你相见……对了，你是不是叫，叫唐玉兰？”柳青拉紧老太太的手，看董浩一眼，转换话题问到。
    老太太微微一愣，点点头说：“是，我叫唐玉兰。出生的时候玉兰花儿开得很艳，你外公说就叫玉兰吧，好看，又有气质。小菁，这些年你在哪里？难道也在n城？当初是不是你被人抱走了？我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你，附近的村子都找了个遍！所有的人都说你掉河里冲走了，可我不信，我不信啊！”
    柳青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疼痛的难受，结巴地问：“那你认识柳言成吗？”
    “柳言成？！柳言成……。你怎么会提起他？他怎么了？我，我和他好多年没见面了……。小菁，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唐玉兰嘀咕一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摇晃着柳青的手吃惊地问到。
    “他，他是我爸……”柳青嘴唇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句话。
    唐玉兰身子摇晃几下，抬手想说点什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一头载在了沙发上。
    柳青尖叫着扶起唐玉兰，一边摇晃一边大声喊到：“妈，妈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妈……”
    “喝口水！让我来……阿姨，阿姨你醒醒……”董浩忙从柳青怀里拉过唐玉兰，端起桌上的水凑到她嘴唇边却灌不进一点，抬手掐住她的人中呼喊到。
    柳青正要跑出去喊人，唐玉兰却缓缓醒了过来，眼角流下一股清泪，声音微弱地看着她问：“小菁，你告诉我，你怎么会，怎么会是柳言成的女儿？你爸爸叫叶峰，他虽然对不起你，可他才是你爸！究竟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妈，你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懂事起他就是我爸……我现在也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我真正的父母……从小我的家庭就没有温暖，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因为他们告诉我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柳青泣不成声，擦去唐玉兰眼角的泪水痛苦地摇着头。
    “不，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叫叶小菁，和叶小青是双胞胎姐妹！要不，要不你拿镜子来，你真的和我很像，非常像！小菁，你是我的孩子啊！”唐玉兰抓住柳青哭喊了起来，好象她一松手她就会马上消失。
    董浩扶唐玉兰坐起来，见两个女人哭成一团，拍拍柳青的肩膀说：“镇定一点好吗？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们都应该静下心来把事情说明白，消除误会！”
    柳青泪眼迷离地看着董浩，用力地点点头，缓缓转向唐玉兰。

 第八十一章 大丰之行(7)

    “造孽，真是造孽啊……是他偷走了你，一定是他！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听完柳青对过去的描述，唐玉兰打了个冷颤，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柳青急于把事情弄清楚，顾不得安慰唐玉兰就问：“是不是，是不是他想报复你？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唐玉兰的目光从柳青脸上移到窗外，怀疑地说：“报复？当初不嫁他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不能为了嫁给他而不去管父母的死活，这他是知道的。他也说理解我的做法，不怪我，还有什么好报复的呢……况且在我决定要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他也快速谈了个对象，并和我在同一天结了婚！我们说好了要好好过日子，再不来往……”
    “后来，后来你们真的没有再来往吗？”柳青追根到底地问着，不顾一旁董浩给她使眼色。
    唐玉兰思索了一会，讲述了起来：“结婚后的第五天，他又来找我，说无法像爱我一样爱他的妻子……那几天他瘦了不少，他说他不能没有我，让我跟他逃走。怎么可能？我已经结婚了，怎么可能跟他逃走？同时我也担心与他再来往被你爸爸发现误会，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回部队去，不可能在大丰呆很长时间。于是，我很绝情地说不想再看到他，并告诉他短短几天我已经爱上了你爸，是不会跟他逃走的，让他死了这份心。他听到我这几句话的时候人就像个木桩，矗在原地好久好久都没有动……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从那以后他真的就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事实上我不久就跟随你爸去了部队，他想找也找不到……三年以后，你爸受伤复员，我们又回到了大丰。隐隐听人说他生了个女儿，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很幸福！我为他高兴，真的。年轻时候的那段感情早就结束了，个人有个人的命运，只要他过得快乐，我心里也会舒服些……”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他忽然从路边闪出来拦住我，目光闪烁地盯着我半天没说话。见到他那一刻的时候我也有些发呆，几年不见他变化了很多，成熟了，但看我的眼神一点都没变……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你怎么在这里？孩子和她都好吧？’。他朝我靠了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我说：‘你没变，还是那样好看……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中午才无意间听说你回来了，这不就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你！’。我心里一跳，都已经成家了，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忙制止他说：‘别瞎说了，你快回去吧，咱以后就少见面，各过各的！’。他急了，不顾来往的行人大声说：‘你知道这几年我多想你？什么各过各的？以前离的远我看不见，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至少每天见你一面心里才能舒坦！’。‘你有完没完啊，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注意点影响！’我很是生气，骑车就走。”
    “从那以后，我每天下班总能在路上遇见他，躲都躲不开。没办法，我只好装做看不见，他跟我答话也不停车。其实我对他倒不是讨厌，就是觉得都成了家，这样纠缠下去不好。以前有感情那是以前的事，成了家就要为家庭负责。如此过了大概一个星期，有天傍晚他堵住了我的去路，霸道地说：‘你跟我走，我看见你就想拥有你！我受不了这样过日子，我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好不好？’。我真的生气了，冲他说：‘你没毛病吧？你不都有女儿了吗？怎么还幼稚地想要私奔？就算你不为你老婆负责，你总要为你的孩子负责！以后别再来纠缠了，我想过平淡的日子！’。‘如果我没有女儿呢？玉兰，我真的不爱那个女人！每天回家面对她我很痛苦，很痛苦你知道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当初你不也说要跟我在一起的吗？以前是因为你妈逼你，现在他们不逼你了，你完全可以选择和我在一起！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没有你重要，包括我女儿！’。我觉得他真的是疯了，为了快点摆脱他，我随口说：‘没有再说没有的话，现在的问题是你已经有了，你就要为她负责，孩子是无辜的！对不起，我要回家，麻烦你让让路！’。他当时愣了下，松开了我的车把，看我骑车离开，大声说：‘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没有多想他的话就走了，心里也对他多了些反感。”
    “又过了一天，他再次把我截在半路，表情复杂，甚至有些兴奋。我不等他说话就说：‘柳言成，过去的是不可能再挽回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现在已经怀孕了，这是我和叶峰爱的结晶，我深深地爱着他们！不管你做出什么，我都不会丢下家庭跟你走！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你应该好好爱你的女儿和老婆，多给她们一些温暖！如果你真心爱我，以后，请不要来骚扰我了！’。他当时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心里有些难受，但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又加了一句：‘即便真能回到过去，我也不一定会嫁给你！你的爱让人觉得太沉重，喘不过气来！回去吧，你女儿正等着你回家！’。他大叫一声，疯了一样地跑了。从那以后，我就没有了他的消息，也没有再见他出现过！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傻事！他以为把女儿送了人就能跟我重新开始？他真的是疯了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那可是他亲生骨肉，怎么可以说送人就送人？！”
    说到最后，唐玉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有些痛苦地摇着头，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董浩听的出神，嘀咕着说：“爱情像鸦片，能让人腾云驾雾，也能让人疯狂！可像他那样中毒之深的人还真是少见……”
    柳青看着董浩没有出声，她在努力地想着，自己如何会成了柳言成的女儿。或许是报复，或许是巧合，或许有更深层次的意思在里面。这个做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真的中毒了吗？

 第八十二章 大丰之行(8)

    待母女两个冷静下来，太阳已经完全下沉。董浩站起来看柳青一眼，小声说：“你们先聊，我去买点吃的，身体要紧！”
    “小董，别买了，家里还有菜，我这就做去！小菁二十多年没回家了，我要做点好吃的给她……今天我高兴，心又活了过来。没准每天早上起来头发也能黑！唉，我就怕是一场梦，醒来就什么都没了……”唐玉兰忙站起来拉住董浩，看着另一只手里牵着的柳青说到。
    柳青微微一笑，拍拍唐玉兰的手背安慰说：“妈，让他去买吧，明天你再好好露一手，让我感受下你的手艺！这不是梦，是真的，我就在你眼前，再也不会消失了！”
    董浩也安慰说：“阿姨，今天晚上的饭我来张罗，你就别操心了，算是给我一次补过的机会！你和小青，不，小菁好好说说话，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董浩走出家门，唐玉兰微微摇摇头，低声说：“我先前那么恨他，总觉得是他害了小青，现在一见面怎么就一点也恨不起来了？看得出来他心肠不错，可毕竟和我们穷人不一样，不是一个等级的！”
    “妈，姐姐去世他心里可能比你还痛苦。嘴上说没有疯，其实心理已经不正常了！当初见到我的时候明明知道我不是姐姐，可就是不承认，自己欺骗自己……来，你坐下，咱好好说说话……”柳青替董浩辩解着，扶唐玉兰在沙发上坐下。
    唐玉兰缓缓坐下，收回目光看着柳青问：“你和他谈恋爱？他要是一心爱着你姐姐，又怎么会……也是，你们两个长的太像了，把你当成小青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你跟他我可不同意！他没有照顾好小青，我怎好把你再交给他！来，跟妈说说，有没有其他合适的男朋友？！”
    柳青脸色一红，焦急地说：“妈，你说什么呢？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谈恋爱？再说，他心里始终爱着的人是姐姐！我们虽然长得像，但是不可能完全取代对方……我没有谈男朋友，你就别操心了，这不还小嘛！”
    “小？可是不小了！当初我结婚三年都没有怀孕，可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和你姐都已经会走路了！早点成家生子，好好过日子，这就是我所期盼的！咱不求找董浩那样的有钱人大富大贵，但求能平安一生！妈这辈子造的罪太多太多，回想起来，那简直不是人走的路……”唐玉兰干皱的脸上有些寂寞，更多的是无奈。
    “妈……”柳青深情地叫了一声说不出话来，她又能说什么？虽然眼前的是亲妈，但她能跟她说她喜欢上了董浩吗？
    “可怜的孩子……小菁，让妈好好看看！二十多年了，妈没有尽到一点当妈的责任，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可我梦里一直都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他们对你好吗？改天我一定要亲口问问柳言成，当初为什么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他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唐玉兰抬手抚摸着柳青的面颊，泪水就又流了出来。
    柳青伏过去爬在唐玉兰怀里，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哽咽着说：“妈，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从刚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妈！那种感觉跟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他们对我很好，尤其是，尤其是我爸，他把我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我上初中的时候他还每天接送我去学校……可我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太被人看在眼里就没有了自由。但他是真的对我好，我能感觉的到……”
    唐玉兰恨恨地打断柳青的话，抬高声音说：“他那是假对你好，还不知道安着什么心……听话，再也不要回去了，有妈在，谁来了也不怕！我再也不让你离开了，一步也不离开……我的心已经碎了，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妈，我还是要回去！至少我回去问个清楚，当初爸为什么要把我带走！再说，那边有些事情也需要处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等把事情处理好就回来陪你，再也不离开！”柳青抬起头看着唐玉兰，认真地说到。
    “你还叫他爸？他不是！好，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要他给我个说法，为什么要那样做！”唐玉兰有些生气，一咬牙冰冷地说。
    柳青微微一愣，辩解地说：“妈，他毕竟把我养这么大！再说，再说对我也是真的好……还是我先回去吧，他有心脏病，我怕你们两个激动万一有什么事情……你放心，事情怎么样我会原本地告诉你。至于你们要不要见面，你们看着办就好！”
    唐玉兰看着柳青怔了下：“心脏病？老了，都老了……也好，你先回去，我好好想想该怎么问他！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们就不会见面，没想到……人啊，活着都被一根线牵着，逃脱不掉！不过，你要答应妈，好好活着，我可不能再失去你！”
    “妈，我答应你！你也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见面，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以后，我们再不分开，过正常人的生活！”柳青慎重地点点头。
    “来，给你看看你和你姐姐的照片！你们两个就那么一张合影，还是你舅舅给你们拍的，那时候你们刚一岁！想你们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这不都成大姑娘了！”唐玉兰擦了擦眼睛，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指着里面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女孩问：“能不能认出来哪个是你？要不是分得清楚左右，我现在都认不出来了呢！”
    柳青接过照片细细端详着，吃惊地说：“真是太像了，双胞胎能生成我们这样，也算是奇迹了！我还真分不出来，当初见到姐姐照片的时候我也以为是我自己照的呢！”
    唐玉兰轻叹一声，柔和地说：“左边是你姐姐，右边是你……当初要不把你们两个分开，现在拍一张也肯定没人能分的出来谁是谁！可惜，你姐姐一直都不知道还有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妹妹！你看桌上鱼缸的那两条金鱼，我养好几年了，也是一模一样！我总在想，我的两个宝贝要都在身边，跟那两条金鱼一样漂亮！”

 第八十三章 大丰之行(9)

    晚饭还算丰盛，虽然都是打包小抄，三个人却吃得各有各味。母女两个一会哭一会笑，董浩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看着桌上柳青和叶小青小时候的合影，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待都困了的时候，董浩睡在原来叶小青的房间，唐玉兰和柳青睡另外一个房间。
    整整一夜几乎没有合眼，二十几年的经历使母女两个格外有精神。董浩却在另外一边辗转反侧，躺在叶小青曾经睡过的床上，心情更加复杂。当白天唐玉兰看着柳青叫出一声“小青”时，他心底的那点点火花瞬间燃烧了起来，全身的细胞都为此欢舞着，雀跃着。但当唐玉兰扯开柳青的衣服领子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脖子里的那颗红痣，心底的火焰彻底熄灭，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失落。他原以为大丰之行会带给他一丝惊喜，别人眼里已经化为灰烬的叶小青能奇迹般地出现在面前。但此时他完全放弃了对这种奇迹的幻想，并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也许天明以后该到叶小青的坟上去道个别，结束这份坎坷而又让人心碎的感情！但他真的能放下柳青重新开始？她身上毕竟有着那个他最爱的人的影子啊！可如果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她会接受他？
    等柳青起来的时候，董浩站在阳台上开着那些花儿发呆，唐玉兰在厨房忙碌着，整个屋里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略微权衡一下就走到阳台，深深地吸上一口新鲜空气，轻松地说：“还是老房子好，安静，空气都好很多！”
    “这个，主要是看跟什么人在一起吧。呵呵，睡的怎么样？看你精神不错！”董浩看一眼柳青，将目光移向院子里的海棠树，笑了笑问。
    “你觉得能睡的很好吗？我第一次希望黑夜能长一点，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你说的对，跟什么人在一起很重要！以前我觉得我爸爸很好，现在才知道，跟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一起，感觉要比那种好很多……你有什么打算？先回去吗？昨天晚上好象没见你打电话回家。我还想多住一两天，我妈现在很激动，我走了肯定又胡思乱想！”柳青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被晨光照耀着的董浩，一时有些心动。
    董浩也转过头看着柳青，依旧微微笑着说：“没想到你们家的故事这么曲折，我还真不想回去。发生在我的身上的事情太复杂，我只想好好冷静冷静……我也喜欢这样的小院子，安静、舒适！从小到大家里就什么都安排好了，我从来没有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这次既然是偷偷出来的，就想彻底放纵一把，你要赶我走吗……我想去小青坟上看看，难得过来。”
    柳青一愣，忙避开董浩的目光，装做轻松地一笑：“哪里话，你要是愿意住，住十天半月也没有关系！我也怕再卷进那个怪圈，可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等下吃过早饭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姐姐吧，她比我更可怜。如果她也在，我们一家人该有多么幸福……你接受这个事实了？”
    “昨天就接受了，其实我早就应该接受……”董浩苦笑一声，又看向院子。
    “小菁，起来了？这孩子，不多睡一会，我正想叫你呢…。。。快，进来吃饭。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弄了两个菜，等中午再好好露一手！”唐玉兰从厨房里出来，看着阳台上两个青春的身影迟疑了一下，大声地招呼到。
    柳青回头应了一声，对董浩说“走吧，吃饭，看来我要做好发胖的心理准备了！”
    早饭虽然简单，但看的出来唐玉兰花了不少心思。花卷如盛开的牡丹，看着就有胃口。大米稀饭熬得又粘又烂，就是两个普通的小菜，也是让人看着直流口水。
    柳青放开肚皮吃了两个花卷和一碗稀饭，放下碗看一眼乐滋滋地盯着自己的唐玉兰说：“妈，我们想去给姐姐上坟。告诉她我回来了，让她放心……你有空吗？”
    董浩有些紧张地看一眼柳青，低头吃着手里的花卷，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应该上，应该上……一会我带你们去，路有点远。当初没什么钱，我就买了个便宜点的墓穴。远是远了点，环境好，松柏成林，住着也肯定舒服。可怜的孩子，她要是能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跟妈一样高兴！”唐玉兰点着头，眼睛就又湿润了起来。
    “妈，你不是说找我小时候的那个布娃娃出来吗？可别忘了！我可是很想知道小时候我有多调皮捣蛋！”柳青忙抬高声音转移了话题，生怕再引起唐玉兰的伤心事。
    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下，太阳就已经挂在了树梢。董浩载着柳青和唐玉兰朝郊外驶去，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车厢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想打破沉默。偶尔唐玉兰指点一下道路，也尽量把声音放的很低。路过一家花店时，董浩停下车回头声音沉重地说：“我下去买束花，马上回来！”
    待董浩的身影进入花店，唐玉兰叹息一声说：“又是个痴情的人，可惜啊，小青没那个命！这样的人要是能跟自己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会幸福。但要是不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将会很危险……现在的他跟柳言成年轻的时候有些像。”
    “对姐姐最好的人是他，伤自己最深的人也是他！感情真是个复杂的东西，爱的浅了薄情，爱的深了发狂……”柳青跟着叹口气，目光却没有离开花店。
    “你爱上他了？别不承认，妈是过来人，看你眼睛就知道！可他毕竟爱过小青，跟我们又不是同一个阶层的，我总担心……孩子，妈不阻止你谈朋友，可妈不能把两个女儿的未来都托付到一人手里！早点放手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生活没有感情可以继续，感情离开了生活能存在多长时间？”唐玉兰看着柳青幽幽地说着，没有注意董浩已经出了花店。
    柳青没有说话，装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心里却有着丝丝疼痛。
    董浩买的是一束白玫瑰，他将花小心地放到副驾驶位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解释说：“小青就喜欢白玫瑰，看着干净，也大方！”
    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内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惟有那束玫瑰散发着淡淡清香，在颠簸中晃动着，如一个个白色的精灵。

 第八十四章 坟头的蒲公英

    叶小青所在的墓园的确很远，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前来上坟的人寥寥无几，高高低低的坟头布满山坡。有些甚至多年没有人扫，坟头被老鼠打出大大小小的窟窿。
    看着眼前的景象，柳青和董浩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格外沉重。尤其是董浩，那束玫瑰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闪动的眸子里有着一种不可猜测的东西，眉头微微簇着。
    “就在前面那棵松树下面，看到没？当初你爸给你们两个取名的时候，就希望你们能四季长青，健康成长，哪里想到……所以我选择地方安葬小青的时候特意选择在那棵松树旁，希望她住在那里能健康，开心……”唐玉兰眯眼看着前方，抬手一指，低低地说到。
    柳青深深地吸口气，挽住唐玉兰的胳膊说：“妈，我们过去吧，别让姐姐等急了！”
    唐玉兰点点头，一边嘀咕一边走路：“好，过去，她想见的人终于来了！”
    不消一会，三个人就到了叶小青的坟跟前。小小的土丘前是一块普通的大理石墓碑，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叶小青微笑的照片，旁边是“爱女叶小青之墓”几个字。坟墓周围收拾的干干净净，墓碑前的一束花完全干枯，显得格外碍眼。坟头长着一棵开着小黄花的蒲公英，格外葱翠。
    柳青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心里一惊，微微摇晃了几下。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叶小青的照片，但再次看见还是有些吃惊。照片上的人和自己没有分别，看上去是那么熟悉！刚才她恍惚以为坟堆里埋着的就是自己，那种感觉有些诡异，更多的却是害怕。
    唐玉兰缓缓蹲下身去，看着那棵蒲公英有些奇怪地说：“我前些日子才来过，把所有的杂草都拔了，怎么这棵还开出了花！”
    “阿姨，那是小青知道我们要来，欢迎我们的！”董浩声音比先前更加沉重，也跟着蹲下去，将怀里的白玫瑰放在墓碑前，抬手抚摸着墓碑上叶小青的照片，将脸靠上去贴在上面，低低地说：“小青，小青我来看你了……原谅我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小青，你原谅我了吗？那些照片真的是假的，我那么那么地爱你，怎么会……。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柳青看着董浩的样子心里一酸，也蹲下身摸着墓碑说：“姐姐，我来看你了！你还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妹妹吧？事实上我们真的是亲姐妹，而且是双胞胎……是董浩发现我和你很像很像的，否则，我们怕是永远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你在那边还好吗？放心，妈这边有我照顾！还有，你和董浩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原谅他！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还是他。”
    董浩听着柳青的话身子颤抖了下，但没有抬头看她，只抚摸着墓碑神情呆滞。
    “妈，你还有什么要跟姐姐说的？没有咱就去树下坐会！”柳青看着董浩本想说点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该给他点时间，让他和叶小青说个够。于是，她起身扶着唐玉兰，不等她说话就朝树下走去。
    唐玉兰自然明白柳青的意思，到了树下看着不董浩的身影才微微叹口气说：“人活一世，能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回，也算没有白活。当初我和柳言成谈恋爱的时候，家里极力反对。尤其是你外婆，先是软禁我，后来就是上吊啊跳井啊地威胁我，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反动派的后代，出身不好。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捍卫自己的爱情。有一次我从楼上窗户里跳下去，扭伤了脚，一瘸一拐地见到柳言成的时候，真的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和他相约去跳河，以死来寻求解脱……那天晚上的月亮格外亮，他背我到了河边，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地朝河中心走去。眼见河水已经到了胸口，远处的狗叫了起来。我害怕了，抱住他说：‘我不甘心就这样死！活着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愣愣地看了我好一会，抱着我从河里出来，坐在岸边说：‘你爱我还不够深，我真担心有那么一天你听了家里的话，嫁给别人！’。我搂住他哭着说：‘怎么会，怎么会呢？我要是爱你不够深，何苦要这样跟家里作对！’……后来，还真验证了他的话，你外婆忽然病了，而且很严重。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着我出嫁，于是，我嫁给了你爸。”
    柳青心里有些感动，轻声问：“那个时候他很好吧？至少对你，应该很好！”
    “他不大说话，有些憨，人很实在，长得也不赖。对我确实很好，每天都找个机会和我见面，塞给我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小零食、橡皮筋、绣花的花线……有一次，一个高干子弟调戏了我一两句，他就把人家打到了医院。后来他也没少被人家打，命都差点没了。我哭着说都是我不好，害了他。可他笨手笨脚地给我擦眼泪，很坚定地说为我做的一切都值，就算丢了小命，他也觉得幸福……唉，他就这样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较真！可谁想到他会把你偷走了呢？他说过不伤害我的！”唐玉兰脸上的表情快速变化着，始终没有收回目光。
    “那现在呢？现在你还爱他吗？”柳青继续问着，对唐玉兰的过去很是好奇，因为回去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柳言成开口，她是那样地爱着自己，真的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唐玉兰苦笑了一声，终于将视线对准柳青：“早就不爱了，有的只是回忆！他不是以前的那个他，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我，还谈什么爱！生活就像一把刀子，再深的爱也经不起无休止的削割。再说，他抢走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说过不伤害我，可他却最是伤我的心！”
    柳青刚想再问点什么，董浩起身走了过来。他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低头对唐玉兰说：“阿姨，小青坟上的那棵蒲公英你别拔。她以前也喜欢养些花草，就给她留着吧！”
    谁也没有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沉默着，惟有“呼呼”的山风，卷起一股尘土在坟堆之间窜上窜下。

 第八十五章 打击

    又在大丰多呆了两天，柳青带着复杂的心情和唐玉兰的叮嘱上了董浩的车。一路驰骋，回到n城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她本想中途下车转地铁回家，董浩却坚持将她送到门口。
    “快回去吧，你姐姐可能已经在满世界找你了！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以后你还是忙你的吧，我的身世差不多已经清楚，过几天我就回大丰，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柳青下车关门的瞬间，有些依依不舍。
    董浩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柳青的话：“我会再来找你，你自己的事情别冲动，相信你爸爸也是有苦衷的！再见！”
    看着董浩的车子消失在车流中，柳青心里闪过一丝兴奋，他说会再来找她，只是，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但这种兴奋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为如何向柳言成开口烦恼了起来。本来她是打算先回自己租的房子，好好冷静冷静再做打算。现在却因为经历了太多而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直接让董浩将自己送到了家。
    徘徊良久，柳青还是迈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小心地打开门探进头去。
    柳言成正坐在沙发上吃着一个快餐，花白的头发微微晃动着，来不及脱下的衬衫后背被汗水浸透。他抬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柳青，先是一喜，随后就沉下了脸。
    “爸……”柳青小心地关上门，换好鞋走过去，看着柳言成怯怯地喊到。
    “我不是你爸！”柳言成没有抬头地甩出这么一句，继续吃了起来。
    柳青心里一惊，难道柳言成已经知道她去大丰找到了唐玉兰？她小心地坐在他旁边，等待着他把饭吃完。
    柳言成快速吃了几口，将饭盒往前面一推，瞥一眼柳青很是生气地问：“去哪里了？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男人有多少心眼我比你清楚，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不但将男人带进家，还跟着消失了四天！你还是我女儿吗？”
    “我去大丰了。”柳青看着柳言成额头暴跳的青筋，略微迟疑了一下，淡淡地说到。
    “什么？去大丰？你，你怎么会去大丰？你，遇见什么了？”柳言成瞪着柳青愣了好大一会，额头的汗水流淌的更多，面色也有先前的通红变成了苍白。
    柳青心里有些难过，伸手抓住柳言成的手，低声说：“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爸！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不该骗我！我小的时候你骗我是为了我好，可我现在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你为什么还骗我？唐玉兰才是我妈对不对？我脖子上的这颗红痣就是证据，她认出来了……你当初偷偷把我抱走是出于报复吗？因为她嫁给了别的男人……”
    柳言成紧紧地咬着牙关，猛地站起来冲柳青大喊到：“住口！好啊，你知道我不是你亲爸你，你可以去找她，去找她！对，她是你妈，你妈叫唐玉兰！是我卑鄙，是我无耻，是我禽兽不如！”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爸！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很爱我，我知道，可这个家没有温暖……她命很苦，很苦很苦！你抱走我以后就流产了，中年丧夫，老年丧女，现在已经是一头白发，老得像六七十岁……爸，是人就要犯错，可不能一直错下去！”柳青扑上来抱住柳言成，流着眼泪哭诉到。
    柳言成像个木桩一样站着，除了流汗再没有说一句话，目光呆呆地盯着地面，任凭柳青抱住他摇晃着。
    柳青心里有些害怕了，柳言成这个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她应该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自己说出事情的全部。她忙扶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替他拂着胸口，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说：“爸，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吗？你就是我亲爸，咱不提过去，不提过去好吗……爸，你可别吓我，你说句话啊！”
    柳言成长长地出了口气，闭上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依旧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爸，你不要我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养我这么大不容易，从小你就事事都为我操心，我离不开你，爸……我真的不是伤你的心，我和她一样，都只是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抱走我……”柳青泪流满面，看着柳言成瞬间苍老的容颜，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里比唐玉兰要重要的多。她为自己唐突的举动而后悔，更为父亲担心。
    “她，恨我吗？”柳言成睁开眼睛，看着正前方喃喃地问到。
    柳青心里一动，扶住柳言成撒谎说：“不，她不恨你！她说感谢你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并把我抚养长大……她还给我讲了很多你们年轻时的事，说你做出任何事情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真心爱着她！”
    柳言成嘴角展露出一个微笑，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顺着眼角直淌。
    “爸……”柳青第一次见柳言成流泪，又是吃惊又是害怕。父亲在他心目中一直都很坚强，二十几年当中他只见他流过两次泪。一次是十二岁那年她高烧住院，被烧糊涂了的她看到了他眼角的泪花。另外一次就是现在，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让人心痛。
    “玉兰她不恨我？她真的不恨我？！这辈子我唯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我自己，我是小人啊……好，你知道她是你妈也好，我可以放心了……回去吧，住到你那边去！放心，爸保证不会有事情发生……她打麻将去了，不在家，我想静下心来想想以前的事……去吧，爸没事，明天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会知道爸的心思！”哭了一会，柳言成止住眼泪拍着柳青的手，细细地看了她一会说到。
    柳青茫然地看着柳言成，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言成抬手摸了下柳青的脸，又像好多年以前一样，吻了下额头，挤出一丝笑容说：“乖，听话，回去吧，我不想晚上家里又是一团糟！听爸的，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明白了！”
    “爸！”柳青叫了一声，虽然很是不放心，还是拿起了包包：“爸，你想一个人静静我没意见，可你千万别想不开！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爸什么事想不开了？走吧，记得吃饭。爸今天懒，没做！”柳言成像没事一样，神情又恢复了正常，跟往常一样把柳青送到了门口，自然地挥了挥手。

 第八十六章 箱子里的骷髅(1)

    柳青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地躺了一会，起来洗刷好胡乱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打开电脑浏览了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又烦躁地将其关上，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好。等到十点多的时候，她实在有些不放心，拨通柳言成的电话说：“爸，你没事吧？我很想你！”
    “没事，这不正看着电视嘛！忙了几天不累？我也想你，早点休息！”柳言成似乎正忙着什么，接起来说了一句就挂上了。
    这可不是柳言成的风格，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柳青叹了口气，又不好再打电话过去，只好放下电话去洗刷。等她穿着睡衣刚走出卫生间，就听见有人大力地敲着门。她心里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道是岳月？
    “谁啊？”柳青并没有马上打开门，自从被王子安骚扰过以后，她就多长了个心眼，隔着门问了一句。
    “我……。柳青，快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王子安的声音传了进来，像是在做贼一样，小的几乎听不见。
    柳青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没好气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你来做什么？王子安，赶紧给我走开，否则我就喊人了！”
    王子安有些焦急，又敲了几下门依旧压低着声音说：“柳青，你开开门，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一会我就离开这个城市了，走之前就想给你提个醒，有人想害咱两个……开开门，我有那女人的电话号码，她肯定是杀了杜丽丽的凶手！”
    柳青听着王子安的话心里有些疑惑，但思索了一会还是把门打开了一道缝。
    还没等柳青回过神来，王子安就拖这个大箱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急急地关上门嘘了一声，闭上眼睛长长地出口气，看着柳青责怪地问：“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我几乎天天过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有没有人威胁说要杀你？”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王子安，有话就快说，没话赶紧给我出去！”柳青掩了掩领口，捂着胸前叫嚷到。
    “放心，女人我见得多了，还能霸王硬上弓？再说，我已经对女人失去兴趣了，你就是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会动心！”王子安疲惫地笑了笑，与往日有些不同。
    柳青秀眉一竖，懒得跟这个无赖在纠缠下去，催促说：“你不是有话说吗？快说吧，我还想早点休息呢！”
    王子安神秘地朝柳青靠了靠，低声说：“我破解了杜丽丽电话的密码，并找到了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约她见面解决杜丽丽的死这件事情，她就威胁要杀了我！我王子安是谁，想杀就能杀的了的吗……可是，可是这两天她真的行动了！昨天昨天晚上一辆黑色小汽车差点将我撞飞，今天早上有个男人又在电梯里拿刀子顶着我……要不是我命大，现在我早就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有那么夸张吗？她能明目张胆地杀你？再说，杀你也不急这几天吧？怎么说杀就杀？”柳青有些怀疑，后退了一下，避开王子安的脸，使他身上的香水味道闻起来淡一些。
    “是真的，我惹恼了她，我不该，不该威胁让她陪我上床……我骗她说我有朋友在移动，已经查到她的资料了，要是她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警察……她相信了，似乎心情很不好，给我回邮件说让我去死。结果，结果我就遭到了一连串的袭击！你看，今天早上那男人拿着刀就要戳进我肚子，要不是刚好有人按了电梯，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王子安真的有些胆怯了，掀起衣服露出肚子上那道刚刚凝结的疤痕，惊魂未定地说：“这道疤是因为我想推开他的刀，结果就划到肚子了……以前我觉得我什么都能放的下，什么样的人都不怕，死就死了，反正迟早都要死！可现在真的要面对死，我才知道我一直怕死……我想了一整天，要离开这里！人家在暗处，我在明处，想害我也很简单！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再说，我有个心愿还没有了结，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能大白天地办事，说明与黑社会有关。而且，我猜她也是个人物，要不被发现了电话还能一直不换号地开机……你也要小心点，以后别去查那个女人了！要是你真想弄个明白，就去找警察吧，把一切都告诉他们。给，这是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但你千万千万别自己联系她！我走之前就是想再见你一面，给你提个醒！咱两个也算是有缘，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好了，面也见了，你是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柳青接过王子安手里的那个纸条，瞥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看着他那个硕大无比的箱子不确定地问：“你真要走？去哪里？为什么你不找警察？我，我都不知道你们之间聊了什么，警察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话？要不，要不咱两个一起去找警察，完事以后你就离开！再说，再说杜丽丽这事情也与你有关系，你应该负责！”
    王子安看着柳青愣了片刻，裂开嘴有些怪怪地笑着，靠近一点小声说：“去找警察？你不知道我害怕见警察的吗？我有个秘密，你想知道吗？决定要离开也与这个秘密有关，因为有人进过我的房间，我怕我的秘密已经泄露了出去……但我知道你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很吃惊，非常吃惊！”
    “什么秘密？你要是把我当成朋友就说，我肯定帮你保守秘密……”柳青越发觉得王子安的神情有些诡异，好奇心也跟着强烈了起来。
    “你真想知道？确定想知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要是你泄露了我的秘密，我会让你也成为秘密……在我公布我的秘密之前，我有个条件，你不许发出任何声响，我要顺利地离开这里！”王子安歪头琢磨了下，阴阴地笑着蹲下了身。
    柳青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王子安的举动。
    王子安深深地吸口气，缓缓打开了地上的大箱子。
    伴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柳青看见箱子里装满了红色的百元钞票，但透过钞票的缝隙，她看见了一些有些发黑的骨骼。

 第八十七章 箱子里的骷髅(2)

    柳青尖叫一声，捂住眼睛不再去看箱子。那里面是一个人的骨架！虽然没有看到全部，但她可以肯定。
    “小点声，小点声！你再这样叫，警察要来了！”王子安慌忙起身抱住柳青，捂着她的嘴叫嚷到。
    “放开，你放开我……你，你是杀人凶手？那，那里面的人是谁？”柳青一把推开王子安，不顾睡衣的第一颗扣子已经蹭开，颤抖地一边后退一边问到。
    王子安瞥一眼箱子，焦急地说：“我告诉你，告诉你还不行吗？你千万别嚷嚷，我不想死……。”
    柳青没有说话，后退到桌子旁边背过手去摸索着，握住一个花瓶瞪着王子安，快速地想着如何脱身。
    “本来，本来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可想想我们再也不会见面，我不想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个鸭，自甘堕落……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并不是我想做鸭，而是被生活逼出来的！”王子安见柳青不出声，似乎松了口气，蹲下身重新将箱子盖上，细心地锁好，站起来又说：“她就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告诉过你我和她的事……我也不想把她杀了，可这都是她自找的！”
    柳青没有说话，等待着下文。
    王子安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车票，朝柳青晃了晃说：“瞧，车票我都买好了，今天晚上有趟去c城的车，那里经济发达，一定可以赚够她想要的钱……反正都要离开了，我什么都告诉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下贱……我很爱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爱她！当我知道她为了钱去做鸡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很疼很疼……不，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你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作为一个男人，那是最大的侮辱！我强忍着伤痛问，‘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有多少钱你才知足？你还爱我吗？’她笑嘻嘻地说，‘当然重要，你不知道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吗？每个人吃苦受累的还不都是钱！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少说也要挣够一百万！一百万啊，以前想都没想过！可听别人说，一百万也不多，找个有钱的男人很快就能有一百万！安，我当然爱你了。可爱你又能怎么样？爱不能当饭吃！’……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辛苦赚钱还不都是为了她！如果没有爱，她能有饭吃吗？”
    “后来呢？你就把她杀了？”柳青心情忽然有些平静，经历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真的成熟了，一个死人就摆在眼前，还能这样平静地说话。
    “后来，后来我又问：‘爱我就别离开我，让我为你赚够一百万好不好？’。谁知道她冷笑一声说：‘你为我赚一百万？你能赚回来吗？别傻了，我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等我赚够一百万以后就回来找你，然后跟你好好过日子！’。她的那种表情深深地伤害了我，我想与其让她脏了身子去赚钱，不如让她干净地陪着我，看我怎么赚钱……于是，于是我杀了她……我记得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她是爱我的，真的是爱我的！不然不会在那个时候对我流眼泪对不对……我去买了这个大箱子，把我那个时候仅有的钱都铺在箱子底上，把她放进去。她是我的，走到哪里我就把她带到哪里，再也不会分开……我发誓，我要赚一百万满足她的心愿，然后就找个安静的地方陪着她过一辈子……起初那段时间我怕警察发现我杀了她，就找了一个废弃好长时间的工棚住。那里没有什么人住，她散发出来的气味虽然很难闻，但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段时间我没有钱，捡废品过日子，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可一回到工棚看到箱子，就觉得一切都值得。因为她乖乖地在里面，再也不会离开我，被别的男人糟揉……后来，后来味道没那么大了，我就出去找工作。我怕别人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买了瓶廉价的香水洒了很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喜欢洒香水。我心里有阴影，怕别人闻到她的味道。我要活着，赚够一百万……”王子安把车票装进口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柳青喝过的水杯将剩下的水喝完，神情紧张地讲述着。
    柳青打了一个寒颤，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王子安。
    王子安抬头看一眼柳青，又接着说：“可工作哪里有那么好找，我没有文凭，没有特长，谁都不愿意要我。就连一个养猪厂都不要我，因为我没有养过猪，没有经验……后来我在一根电线杆上看到一个酒店在招公关，工资很高，说保证月入一万，月入两万不是梦！而且不要文凭，不要经验。我心动了，只要有工作，我就会卖力做好。一个月要是有两万块钱收入，三四年的时间我就可以赚够一百万……我以为自己撞上了好运，撕下那张小广告就找到了那家酒店。说明来意以后，前台的服务员把我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那里有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她问我有没有信心干。我说当然有！她又问我有没有和女人上过床。我奇怪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人家是领导，问了就要答。我说跟女朋友上过，她问那你来这里上班你女朋友知道吗？我迟疑了一下，说知道，她同意我来上班。女人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点点头说那你来上班吧，一会我让一个同事给你讲讲工作原则和报酬分配……当时我那个高兴啊，恨不得马上回家告诉她，我有工作了，可以开始赚一百万！后来，后来一个男人就带我去了一间房，告诉我工作很轻松，就是陪来这里住宿的女人吃吃饭睡睡觉。只要把女人伺候的舒服了，钱就大把的来了。我很吃惊，我说那不是跟鸡一样吗？他鄙夷地朝我笑笑说，你就是来做鸭的，当然跟鸡一样了……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工作是做鸭！我想了好久好久，决定还是做下去。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做鸭也许最为适合！”
    柳青心里叹了口气，等待着故事的进展。

 第八十八章 箱子里的骷髅(3)

    “一开始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工作，尤其是面对一些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遍遍地跟自己说‘你是鸭，你是鸭！’，努力接受这个现实。在同事的带领下，我很快步入正规，知道如何哄不同类型的女人开心，怎样从女人口袋里骗出钱来。慢慢的，我的老客户越来越多，收入也越来越丰厚。可我舍不得花这些钱，全部都换成崭新的钞票放进箱子，好在我不在的时候让这些钞票陪伴她。我讨好女人让她们给我买名牌衣服，租豪华套房，吃大餐，买摩托车，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差……现在，箱子里已经有四十几万，是我这两年多来的劳动成果。虽然比预计的少了些，但我知足。当然，里面有一部分是杜丽丽的。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我，如同我不可救药地爱上箱子里的人一样。我清楚地知道她哪天发工资，那几天就每天晚上去她家。当她月底没钱的时候，我就推说事情多……她确实是个不错的来钱点，对我大方，豪爽。只要伺候的舒服，我说多少就多少！可她太天真了，常说她的就是我的。这怎么可能？她的到了我口袋就是我，可我的永远也不会吃她的……”王子安沉思着，表情越来越冷淡，好象故事根本与自己无关。
    “那个人知道你这个秘密了？你怕她会反过来要挟你？”一切全明白了，王子安为什么怕警察，为什么洒那么多香水，原因都在面前的这个箱子里。柳青慢慢移向旁边的电话，打算先稳住他找个机会报警。
    王子安长叹口气，看着柳青微微皱了下眉头：“我不知道她知道了没有，但有人进过我房间，并且碰过这个箱子……我必须带她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去赚剩下的五十多万。否则，她会嘲笑我，觉得我无能……杜丽丽死就死了，我只不过少了一个钱袋子，没什么大不的，我为什么要追查下去惹祸上身？我真傻啊，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我还可以找她那样的钱袋子，赚钱帮我把箱子填起来……本来我是想让你也做我一个钱袋子的，可是我失败了，你不是那样大脑短路的女人。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也是想告诉你，不要鄙视我，我比你想的要好很多！也永远不要鄙视男人，男人的自尊比女人强！”
    柳青听到最后觉得有些可笑，但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一个做鸭的说自尊，不是很可笑吗？她觉得他真悲哀，为了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而自取灭亡，再也没有人比他傻！
    “对了，我前天过来找你的时候遇到你爸，应该是你爸，我看着像，他还责问我来这里做什么……羡慕你有个好爸爸，知道关心你！我爸就一赌棍，从小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父爱……我唯一感受到的爱就是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真的很幸福很幸福。可现在都没有了，全都没有了！”王子安从柳青身上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箱子喃喃地说到。
    “你去自首吧，或许可以宽大处理……这样做不值得，真的！”柳青乘机移到了电话旁边，用身子档住拿起了话筒。
    王子安嘲笑地咧咧嘴，看着柳青说着就拉起箱子：“自首？你当我傻瓜？宽大处理，鬼才信会宽大处理！我的路还很长，我必须走，带着她一起走！”
    柳青心里一紧，摸索地按着电话号码，却不想慌乱中按下了免提，“嗡嗡”的声音在房间散开，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你想报警？！”王子安上前一把拉开柳青，看着摔在地上的电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地逼上去说：“你想报警是不是？你想让警察抓我？！我早就说过女人靠不住，为什么还要好心来提醒你？你真让我失望，太让我失望了！我告诉你一切是因为相信你，可你却这样伤我的心！”
    “王子安，人不是动物，你不能杀了她就完了！再说，再说你能带着一堆白骨到处游荡，这对所有的人都不公平！自首吧，你要是真相信我，自首好吗？我保证警察能宽大处理！”柳青一边后退一边劝着，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王子安冷笑一声，继续逼近着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可讲？没有，我告诉你，没有！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以为你会成为朋友，可我错了……你说，你有什么要求，我一样会满足你……我不想这样，可你不能为我保守秘密！我不想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所以你就应该代替我……”
    柳青猛一转身就去拉门，可她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王子已经到了他面前，用手撑着门背后，使刚刚打开一条缝隙的门又合上。她真的害怕了，这个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男人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他说过，如果不能为他保守秘密，她会成为第二个箱子里的人。
    “王子安，你别乱来……我爸看见你来找过我，要是我不见了，警察肯定会想到是你干的！”柳青真的慌了神，像小时候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一样，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可以保护她的柳言成。
    “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我并不想这样做，一点也不想！”王子安抬起手就去馅柳青的脖子，面目变得峥岭可怖。
    柳青本能地喊叫一声，身子一晃避开了王子安的手，抓起旁边的一把刷子就扔了过去。正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了警报声。她心里一喜，大声喊到：“来人啊，救命……”
    王子安没等柳青话音落下，扑上去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捂住她的嘴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柳青挣扎几下没能挣脱开王子安的控制，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辆警车上。但她知道希望非常渺小，刚才的报警电话并没有打通，警车不会平白无辜地跑到房间来救她。
    警车显然是冲着这边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王子安拉起柳青移到门口，关点房间的灯在她耳边小声说：“小青，我终于又可以叫你小青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救你，背叛我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放心，我会像爱她一样爱你，给你准备另外一个舒适的箱子，把你一直带在身边！”

 第八十九章 危机时刻

    害怕归害怕，柳青还是装做很镇定的样子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警车越来越近，她的希望也就越来越大。即便不是来救她的，只要能开进这个小区，她也有一线生还的机会。王子安身上的香水味依旧那么地浓烈，疑惑是因为地上箱子里的骷髅，她甚至还闻到了另外一种气息，一种让人作呕的气息。
    “你已经报了警？你已经报了警！”
    出乎王子安和柳青的意料之外，警车呼啸着径直开进小区，随后就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王子安的手慢慢环在了柳青脖子上，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低声嘀咕地说：“我不想杀人，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你不是还要完成你的心愿赚够一百万吗？杀了我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你身上又多了一条人命，警察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建议你还是等等，说不上恰好这边有事情处理，警察只是路过。万一万一他们是来抓你的，你就拿我做人质，想办法逃出去，继续过你的生活。我并没有报警，你也看到我只是碰翻了电话。说不上是进过你屋子的人报的，你想那么大个箱子放在哪里，能不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王子安，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大的冤仇，你相信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帮你逃走也算是不辜负你。”柳青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王子安的眼睛认真地说着。只要想办法稳住他，她就能争取到更多机会。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报的警。好几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抓我？不可能……怎么警察知道我在这里？不可能……”王子安神情慌张地松开柳青，刚退后一步，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柳青心里一喜，恨不得马上把门拉开，逃出这块是非之地。但她还是多了个心眼，在不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之前，绝对不能贸然行动。
    王子安看着门口微微一愣，一把拽过柳青用胳膊勒住她的脖子，慌乱地说：“来了，真的来了，他们来抓我了！”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调查点事！”紧接着就又是一阵敲门声，并有个男人平缓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别急，快把箱子拉一边。我开门，看看他们要调查什么事！说不上与你没有关系呢……”柳青高兴的真的要感谢上苍，居然这个时候有警察来，看来真是命不该绝。
    王子安没有拉开箱子，而是将柳青勒的更紧，恶狠狠地低声说：“你想支开我逃走？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人……别出声，我来应答！否则，我让你陪我一起死！”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警察的声音也比刚才急噪了几分，大声喊：“里面有没有人？”
    “谁啊？睡了！”王子安变了下嗓音，装做无力的样子应着，拖着柳青一步步地从门背后移开。
    柳青假装不小心，趁着后退伸腿绊了下旁边的小桌子，“哗啦”一声，上面的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警察，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撞开门了！”外面的人忽然抬高声音，很是不客气地喊到。
    王子安没有理会外面的人，猛地转身怒目对着柳青，双手卡住她的脖子一直将她推到墙角，一边用力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就是想让他们把我抓走！你总骗我！好，让你从今以后再也骗不到我，再也骗不到我！”
    柳青被卡的出不来气，但大脑还是清醒的，她一边努力挣扎，一边将更多的声音传递出去，好让警察知道她正在危急关头。
    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两个黑影利落地闪身进来，“哗啦”一声掏出枪来，对着纠缠在一起的王子安和柳青叫到：“举起手来！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
    王子安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麻利地拉过柳青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冲警察冷笑一声，叫嚷着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说，是谁报的警，是谁？否则，否则我让她陪我一块死！”
    “马上放开人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警察厉声一吼，人就上前了一步。
    “后退，都给我后退！否则，否则我马上杀了她！”王子安似乎毫不胆怯，猛地一勒柳青的脖子，反倒朝前逼了上去。
    柳青又是几声挣扎，眼睛里冒出一串串金星。
    警察对看一眼，缓缓后退到门口，略微一环顾，伸手按开了灯的开关。
    王子安乘机拉起地上的箱子，挟持着柳青快步退到了阳台上，靠着栏杆盯着警察对她说：“我们从这里跳下去，要是都摔死了，你就做我的伴！活着玩了那么多女人，死了只有一个怎么能行！不，算上杜丽丽，有两个……但两个也不够，我要三妻，至少要有三妻！我早说要征服你，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万一要是死不了，就当你救了我一命，也不枉我白对你信任一场！”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是六楼，你觉得还有活的可能吗……王子安，你，你这样对我，就是死了，死了我也不会屈服于你……只会觉得，只会觉得你更恶心……真正，真正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她能活的比自己好，而不是，而不是自私地占有，并，并亲手结束他/她的生命…。。。我现在觉得，觉得你女朋友离开全是你的错，因为你太自私，你心里并没有真正地爱她……”柳青心里有些绝望，原以为警察来了她就可以得救，没有想到会把自己推向悬崖。从阳台上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她倒是不怕死，就是不甘心和这样一个自己讨厌之极的男人死在一块，那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住口！你给我住口！我爱她，我是全世界最爱她的人！不许你说我不爱她，是你们**我的，是你们逼的！”王子安回头看一眼阳台下面，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又冲靠上来的警察说：“你们不就是想我死吗？好，我现在就死，永远地去死！”
    柳青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警察离他们的距离足有三米，即便能及时地冲上来，也绝对拉不住她。看来今天是死定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只是，柳言成和唐玉兰能接受这个事实吗？还有董浩，他会想起自己吗？

 第九十章 祸不单行

    就在柳青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子安猛地将她推开。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她身子失去了平衡，从阳台冲进客厅，直接扑在了地板上。还没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声闷响，地面似乎微微颤抖了下。随后各家的灯都一一亮了起来，狗儿们咆哮着，期间夹杂着大人的惊慌声和孩子的哭叫声。两个警察快速闪出门，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了楼道里。
    柳青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爬起来朝阳台上看去，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她心里一惊，起身走到阳台，下面一片混乱，借着路灯和别人家窗户里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见，王子安静静地爬在地上，周围全是钞票和摔碎的骨骼。那口大箱子侧翻着，底上变了色的钞票如被咖啡浸过，恐怖异常。
    柳青忽然觉得心慌的厉害，顺着栏杆滑下，大口地喘起了气。
    王子安死了，就死在柳青楼下。当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奇怪的是除了嘴里其他地方都没有出血，警察说尸体保持的很完整。
    整个小区沸腾了，整个n市也跟着沸腾了。大人小孩尖叫个没完，滋滋有味地探讨着这件事情。让他们吃惊的不是跳楼死了的王子安，而是他身边那具已经摔得七零八落的骷髅和花花绿绿的钞票。
    柳青没有那个胆量亲眼去看看王子安的死象，就连跟着警察走出楼门的时候，她都一直低着头。她似乎不那么讨厌他了，心里反倒希望他没有死，带着那具骷髅远离世俗，开始他新的生活。
    一夜嘈杂过后，柳青又被警察带去笔录。等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她神情恍惚地吃了一碗面条，在街心公园的凳子上坐下，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她始终想不明白，王子安在跳楼的那一刻为什么要推开她。以他当时的情况，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拖下去。而昨天晚上究竟是谁报的警也成了迷，警察说是一个男人用公用电话打的110，当时一再强调她有危难，让赶快去救人。难道是董浩？他还在跟踪自己？怕她知道他在跟踪自己而生气，所以报警不愿意留名？但也有些不可能，他看到自己被王子安威胁，肯定会挺身而出。还有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和杜丽丽的死，她再也不想追究下去。所以对警察那里她也没有提起太多，只说和王子安是认识，然后他一相情愿地纠缠。她已经想好了，王子安的事情一了结，就回大丰去，和唐玉兰过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经历了这么多她觉得好累好累，唐玉兰的那个小院子似乎是唯一能让她好好修养的地方。
    有点口渴的时候柳青离开了公园，在街头小店买了瓶水喝上几口，她拿起公用电话拨通柳言成的手机想听听他的声音。或许他已经听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经历的事，该给他报个平安，否则，他又该担心了。
    铃声响了好久却没有人接，柳青心里有些奇怪，刚要挂上，**香的声音急急地传了过来：“谁？”
    “妈，是我，小青！爸呢？他今天没上班？”柳青有些意外，**香从来不接柳言成的电话。再说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会是她接电话呢。
    “小青？！你那里死人了？你怎么样？你见你爸了没有？你爸爸不见了，给我和你各留下了一封信……你快回来吧，我已经让警察去找他了……这都什么事哦，乱了，全乱了！”**香慌乱地尖叫着，声音里带着些哭腔，说话也变得不利落了起来。
    柳青大脑一片空白，握着电话半天没有说出有个字来。柳言成不见了？他会去哪里？！
    **香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得出来已经在哭：“小青，你听着没有？快回来吧，家里出大事了……你爸这次凶多吉少……他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快回来吧……”
    柳青忙回过了神，说一句“马上回去”就挂了电话。她急匆匆地拦了一辆车，就朝家那边赶去。虽然司机已经开的够快，但她还是觉得时间过得慢。柳言成不见了，难道他去了大丰？可**香说的凶多吉少又是什么意思？
    柳青满头是汗地打开家门时，一只黄色的小猫站在客厅中央，朝她很不友好地叫了一声。**香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面前是一张有着折痕的纸，上面写满了字。
    “小青，你，你怎么才回来！你都到哪里去了？打你电话总是不接听，你爸爸，你爸爸他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香怨恨地看着柳青，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到。
    “妈，究竟怎么了？爸爸怎么了？我那出了点事，昨天晚上一直在警察局……你快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柳青顾不上换鞋，跑过去抓住**香的手追问着，吃惊地发现她的手是冰凉的。
    **香拿起桌上的信摇晃着，眼泪淌的更厉害：“他不要我们了，不要这个家了……我昨天晚上去打麻将，一直玩到吃早饭才回来。他不在家，我就以为是去上班了。十一点多工厂打电话过来问你爸是不是病了，怎么没去上班。我说不可能啊，早就走了。他们说没有，一早上都没见到人，打他电话又关机……我以为他只是去哪里转了，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出事……后来我去房间送外套，就看见他的手机放在电脑旁边，下面压着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一封是给我的……你看看，他肯定是出事情了！可他人在哪里呢？天啊，这么多年了，怎么忽然就想不开？！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整晚打麻将……我报了警，可这么大的城市怎么找，警察到现在也没个信。我打电话到他所有的熟人那里去问，都说没有见到。之前我还想可能是在你哪里，可，可……这可怎么办呢？他要出了事我怎么活！小青，你快想想办法，他最爱你，你不能等着他死啊！”
    柳青一把接过**香手里的信，越看心越凉，越看越害怕，脸色也变得惨白了起来。

 第九十一章 绝笔(1)

    菊香：
    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原谅我在要离开的时候跟你说对不起，虽然已经晚了，但我是真心的！其实在刚刚弄丢梦色的时候我就想从生活的残酷中解脱出来，但一想到伤心欲绝的你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是我毁了你的幸福，也是我断送了你的希望，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你，惟有如此，才能使我的良心不完全丧失！我自知不能得到你的原谅，来世再与你结为夫妻，好好补偿你！
    其实刚知道你肚子里有了梦色的时候，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把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那段时间我放下了心里所有的委屈，用心经营着我们的家，感受到了从没有感受过的温馨与甜蜜。而你在我心里是善良美丽的，甚至能替代我心里的那个人。我常常想，要是我早一点认识你，我的生活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我们两个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
    只可惜，幸福总是短暂的。我的心已经被魔鬼控制，当爱的浪潮扑来时，我就完全失去了理智。原谅我一直向你撒谎，梦色不是我丢的，是我送给了一对不认识的年轻夫妇。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挽回我自以为能挽回的爱，但事实证明我是多么的傻！
    我的这一生都毁在一个爱字上，也把你给毁了。我知道你整天整夜地打麻将，胡乱花钱，与男人鬼混，和我没完没了地吵架都是在报复我。可我喜欢这种报复，喜欢你将心里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我身上来。因为你发泄的越凶，我心里的罪恶感就越轻。咱两个就象一对冤家，我欠了你的债无力偿还，你以折磨我来顶替债务。虽然我还没把你的债还清，但我不想还了，太累了，你就当我是个骗子是个孬种吧。
    我对你最不满的是你对小青的态度，当初你答应过我，要像对待梦色一样对待她，可你把她当成了我的一部分，将对我的折磨转移到了她身上！小青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比我亲生的还亲，我怎么可以容忍你欺负她？而且，她那么乖巧，把你当成是她亲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不过都无所谓了，你也是受害者，换了别人同样会这样做。
    我承认，我将我所有的精力和爱都给了小青。但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活到今天。或许你也猜的到，她就是我为之痴狂的那个女人的孩子。我看着她，心里的那个魔鬼就会温顺起来。一天见不到她，我就象丢了魂一样难受。我不得不承认，我和那个女人认识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但这个错误却是我不能改变的，我也没有后悔过认识她。毕竟，她曾给我的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让我在那个年代里不再孤单。
    这对你不公平是吗？和你结婚也是为了报复她，或许说是为了心里那一点点尊严。如果早知道报复的后果是我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我甘愿那个时候就能清醒过来。那样也就不会伤害你！不过，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这只能怪命！对小青也不公平，但她不会怪我。
    你也别太堕落，还年轻，才五十出头，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其实收拾一下你还是挺好看的，要是有心思就重新找个老伴，让他好好爱你！再说，毕竟不再年轻，有个什么事也需要身边有人。不过，你那尖酸刻薄的毛病要改改，男人就怕这个。尤其是上了岁数的男人，已经没有力气与你争吵。我给你买了只小猫，也能排遣寂寞。有的时候畜生比人更能靠的住，它们不会欺骗你。你那肩肘炎要好好治治，年龄大一点更难受。总之，自己照顾好自己，从今以后就再也看你见我这个老东西了，心里应该会好受些。
    打麻将对身体不好，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平时养养花，种种草，找人闲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存折放在卧室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面还有十一万多块钱，密码是梦色生日。八年前我给你和我各买了一份保险，合同书也在抽屉里，等我走了以后你找下代理人，应该还能拿到一笔钱。单位还有大半个月的工作没领，你也找时间领回来。这样一来，你以后的生活就不成问题，我也就放心了。桌上那台电脑卖了吧，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内容我已经全部清空了。
    关于梦色我一直在找，有几次去大丰就是为了找她，但始终没有音信。我相信她一定没事，而且比我们想象的要好。算算她比小青大三四岁，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说不上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总是想，如果在离开前能见上她一面，亲口说一声对不起也就心安了。但现在看来是妄想，希望她幸福、快乐！
    好了，该是走的时候了。对我的离去你不会伤心，对吗？另外一封信是我写给小青的，她回来你转交给她。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她，她会象照顾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照顾你，这孩子我心里有数。
    柳言成
    10月26日
    柳青拿着这封信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昨天下午她告诉他去了大丰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要离开这个世界。难怪他忽然那么冷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责怪自己卤莽，责怪自己没有很好地和他沟通，更是担心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忽然想不开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就这样等着他死……老东西，要死也死在家里啊，这不是让人担心死吗……”一旁的**香依旧一边哭泣一边唠叨着，让人烦躁不已。
    “妈，爸给我的信呢？我看看，或许，或许他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柳青声音干涩地打断**香的话，幽幽地问到。
    **香一愣，站起来走进卧室拿着一封信出来，扔给柳青说：“这个时候还看什么信哦，想办法找到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信，造孽呀……”
    柳青捡起掉在旁边的信捏了下，里面似乎有好几张纸，厚厚的，还夹杂着一个圆环状的东西。她手指颤抖地将其撕开，一张发黄的两寸大小的照片和一个带着铃铛的小手镯掉了出来。

 第九十二章 绝笔(2)

    一旁的**香抢先捡起照片，细细地端详片刻，吃惊地叫嚷到：“是梦色的照片，是梦色的照片！他为什么不把梦色的照片给你不给我？为什么？给我看信，我要看他写了什么？柳言成，你个混蛋，到死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你知道我多想我的梦色，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柳青没有理会**香，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个有几分象柳言成的小女孩，拿起那个小手镯看了，微微一晃动手腕，发出清脆的铃声。她将手镯放下，展开了信纸，一行行熟悉的文字展现在眼前，令她心潮翻滚。
    小青：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样对你对我对我们大家都好。本来我就是个罪人，早就应该去另外一个世界接受惩罚。但我无法丢下还需要保护的你，你是我的全部，我放不下！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圈子，完全可以照顾自己，我也就放心了。别伤心，我们有过很多快乐的日子，不是吗？人总有一死，谁也不能真正陪谁一辈子！况且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人陪，再也不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你要快乐地生活，忘记过去的一切，真正地幸福。可千万别像我，一辈子在矛盾与纠结中度过，身心疲惫，到头来还落得一场空！
    信中的照片是我的女儿梦色的，我记得你曾说过想看她，我就将我唯一的这张照片留给你。看完以后你就还给**香，我想她会很高兴。那个手镯是你当初戴了的，可能是玉兰给你买的，也可能是你爸叶峰买的。本来，我是不想把它给你的，但现在事情都已经大白天下，你应该知道所有的一切，也应该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一辈子窝囊，没赚到什么钱，仅有的一点积蓄留给**香养老，惟有现在的这套房子或许还值点钱，就留给你吧。但在**香去世之前，你都不能赶她走，这里是她唯一的去处。当然，我知道，我的小青是不会干出那样没良心的事来，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香也是个可怜的人，和我的婚姻就是一场悲剧。她是我和玉兰爱情的牺牲者、受害者，更是生活的不幸者。如果你不计较之前她对你的伤害，请替我照顾她，至少隔段时间来看看她，别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孤单地走过最后一段路程。
    让我值得欣慰的是你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还能叫我一声爸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担心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怨恨我，抛弃我！正是处于这样的担心，我将这个秘密深深地埋藏在内心，对你严加管教，切断一切可能会泄露秘密的通道。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去了大丰，见到了玉兰，来找我问真相。可真相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很爱很爱你！
    至于你说玉兰不会怪我，我是不会相信的。你在骗我，想让我心里好受点。我也是当过父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却被我硬生生地从她身边拽走，她不恨我那是假的！我一直不让你去打听她的事情也是怕被她怀恨，虽然我无耻，但我还是想让她心里永远都保留着我当初的样子，偶尔能回忆起我和她一起走过的那段快乐日子。昨天刚听你说见过她时，我还冲动地想见她一面。后来想想算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估计也是一脸的沧桑。就让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淳朴美丽的女子吧，虽然我已经不再年轻。
    昨天晚上我细细回忆了一遍我和玉兰的点滴，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唯一让我不能释怀的是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别人。她跟着叶峰去了部队的那几年，我曾疯狂地想过她，并冲动地想放弃一切去西北找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在我的脑海里竟然渐渐淡了下去，我又找回了以前的那个我。也就在那个时候，**香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小心地呵护着他们母子两个，初次尝到了家的温馨。但当我无意间听说她已经回到了大丰，我内心的那堆死灰就又复燃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那天我将她拦在下班路上的时候，她依旧那么年轻漂亮。而且她的眼睛里有着特殊的光芒在闪烁，那是对我的爱，是惊喜，是兴奋！正是那种光将我完全燃烧，使我的心又为她疯狂起来。
    那段时间，我处在思想的两个极端。每天下班一见到玉兰，就兴奋的跟中了大奖一样，虽然每次她都不给我好脸色，但我知道她那是假装的。可一回到家面对着**香和梦色，我就烦恼不已。她们在提醒我，我已经有了老婆孩子，对别的女人都只能想想。
    有一天傍晚，我又在路上拦住了玉兰，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说我已经有了孩子，别对她抱有什么幻想，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好好过日子！我以为她说的是气话，以为她也是想跟我在一起。但横在我们中间的梦色和**香在，我们就不可能有结果！
    被爱冲昏了头脑的我琢磨了一个晚上忽然想，要是我把梦色送了别人，**香肯定会跟我离婚，那样我就又变成了单身汗。只要玉兰愿意，她跟叶峰离婚，我们两个就会成为合法夫妻！
    这个念头一闪出，我就决定付出行动。下午我早早回到家，领上梦色出了门。当时**香在洗衣服，还叮嘱我们早点回家。我心虚地大步离开，没有敢回头。一路上梦色搂着我的脖子咯咯地笑个不停，爸爸爸爸地叫着，叫的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我怎么可以把她亲手送给人？但一想能和玉兰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顾了。
    我抱着梦色到了离家比较远的街道，看到有一对年轻男女亲热地走过来上前将孩子往男人怀里一塞，说孩子妈病了，养不起求他们代为收养。男人和女人吃惊地看着我，梦色看着陌生人也大哭了起来。我撒腿就跑，男人似乎还追了我一段，但他怎么能跑过我！
    于是，我把我的女儿就这样送掉了，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依稀还能听到梦色的哭声。也正是她的哭声搅得我睡不好觉，精神查点就崩溃。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连畜生都不如，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对不起啊！

 第九十四章 绝笔(4)

    于是，我们在n城安了家，开始了我们的生活。我花了很多钱，买通医院的医生，开出一个出生证明。又给你入户，改名叫柳青。我想让你象春天的柳枝一样，永远都翠嫩嫩的，在风中摇摆！
    一开始你很排斥我和**香，不管是买好吃的还是买好玩的，一概没有兴趣。还排斥小青这个名字，喊你总是不作答。后来慢慢就接受我们，并翘着小嘴喊我们爸妈。
    白天我要上班，你只好由**香带着。我怕她带着你去打麻将，耳濡目染，使你从小就对赌博有兴趣，就花钱买了台电视，让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带你。虽然这样，我还是很不放心，下班就往家跑。每天一进门你奶声奶气地叫爸爸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也够调皮的，喜欢在我身上爬上爬下，更喜欢把我当马一样骑，在地上爬来爬去。有时候还拔我的眉毛和头发，看我疼的龇牙咧嘴，你却咯咯地笑个不停。
    回想起那段时光，真希望时间能倒退几十年，重新走一遍，再重新好好爱你一回，留给我更多的回忆！如果上天能满足我一个愿望，我就想让时间在那个时候停留，永远也不要再向前迈进一步！
    自从到了n城，**香也变了很多，最起码我没有再看见或听见她跟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这让我走在路上能挺起胸膛，并在厂里一心一意地做事。虽然我失去了男人的功能，可在别人眼里，我还是个男人，有着男人的自尊。她脾气也好了很多，虽然说话总带刺，但不再扯着嗓子跟我吵闹。有的时候看她和你玩的开心，我就后悔，当初要不把梦色送走，我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可每次后悔的时候又觉得欣慰，要是不把梦色送走，你怎么会成为家里的一员？就在这样的矛盾中，生活终于顺当了起来，表面上看着与别家没有什么区别。
    奇怪的是自从你来到我身边以后，我对玉兰的思念也没有了那么强烈，想起她的时候看看你，就好象拥有了她一样。所以我把你既当女儿养，又当爱人养，把能给的爱都给了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就是**香说的，哪天要是你想要我的心，估计我也会掏出来给你……原谅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的内心肮脏……正因为这样的原因，从小我就反对你和男孩子来往，我怕他们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真的很怕，有时候睡到半夜我会突然醒来，看看你在不在家里，然后才能再次睡着。
    我记得你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你们学校组织春游，当天不能回来。那一个晚上我救护没有睡觉，一会担心你被男生占了便宜，一会担心你在外面受了凉，一会又担心你吃不惯外面的饭。**香被我吵得也睡不着，爬起来质问说你到底是养女儿还是养情人？她总有一天会长大出嫁，你还能跟着嫁过去？柳言成我告诉你，你就整个一变态！
    我自己也一个激灵，是啊，我就是一个变态，你还那么小，我怎么看着你就像中了邪一样。你总会出嫁，总会离开我，照这样下去到时候我非疯了不可！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我努力试着改变这样的心态，说服自己只把你当成女儿。可我做不到，说话做事可以做的到，心里想什么却做不到。我把你看成了是梦色和玉兰的化身，而这两个女人在我心里一样重要，我一个都不能舍弃。
    后来我放弃了改变，变态就变态吧，只要我能幸福地活一天算一天，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上呢。看着我变本加厉地对你好，**香又开始变得的不可理喻，说话刻薄尖酸，打麻将打到爬下。最不能让我忍受的是，她把对我的怨恨发泄到你身上。我们就又开始争吵，像往常一样，吵的满大街的人都听见。
    在这样的争吵声中，你一天天地长大，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跟玉兰也越来越像。我虽然对你管教的更加严格，你还是有了你自己的处事方式和见解。这个时候男生开始给你写小纸条，开始约你看电影，开始偷偷跟踪你，我的心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我每天在你睡下以后去翻看你的书包，发现一点点可疑就研究上半天，第二天给你做思想工作。
    这样的日子你累我更累，你对我的关心开始反感，开始学会顶嘴，开始不按时回家。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把你抓在手里，含在嘴里，被我一个人爱，一个人看。
    终于有一天矛盾爆发了，你决定要搬出去住。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害怕，你搬出去了就意味着我不能天天见到你，天天和你说上话。那比摘了我的心还难受，我怎么舍得呢？但我如果强硬地把你留下，看**香欺负你也觉得难受。而且你长大了，我留你是留不住的，你有自由，有选择自己住在哪里的权利。
    就在你找房子的那几天，我忽然想到个好办法，在你房间装个摄像头，这样你是否每天按时回家，是否有不合适的人进你房间，我就都能一清二处地知道。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我就开始行动，联系了一家专门做远程监控的公司，接着给你装修房间的时候悄悄装了摄像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买了电脑，学习如何使用。
    当我舒服地坐在家里的电脑前看着你在房间的一举一动时，我心里又有了之前的幸福感。我觉得我简直太聪明了，用这种方法既可以满足我对你的爱，又可以让你不用那么反感，还可以减少和**香的争吵。而且隔上几天和你见面，你会对我更亲热……
    小青，如果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房间里有个摄像头，它就像我的眼睛，看着你，保护着你。我安装在大门上方一点，可以看到整个房间。你也许会生气，认为我侵犯了你的私人空间。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不觉得你住在那里很安全吗？你不觉得这个家少了争吵吗？原谅我所做的一切，爱能让人疯狂，就让我为你疯狂吧。

 第九十五章 绝笔(5)

    说实在的，那个摄像头还真起到了作用。那次你带着那个叫董浩的男人回家，你们一起吃面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规矩，但你们的表情显得很是暧昧。看的出来你和他都有点意思，我当时心就慌了，关上电脑就去你那里。一路上我都是跑着的，生怕晚去一步他会把你怎么样！还好，我到的时候他没有使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我对此很生气，严厉地批评了你！你是那么地乖巧，怎么可以随便带男人回去？孤男寡女地在一起，万一他对你动手，就把你给毁了！万一要是你对他动了真心，你就会把我撇下，再也不要我了！你是我的宝贝，我看不得你有一点瑕疵，受不了你抛弃我跟着别的男人生活，我要你永远都那么地完美、清纯，在我视线下快乐地生活！
    后来又有一个叫王子安的男人去了你房间，他与上一个男人不同，不稳重，而且人也有些不老实，流里流气，不是靠的住的人。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他，这让我觉得安心一些。但这样的男人也危险，作风不正，很容易起坏心眼。我就打电话过去警告你，想让你催促那男人早点离开。这次我没有亲自过去是怕你起疑心，因为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要是每次你房间有男人的时候我就会准时出现，你那么聪明，肯定会想到有问题！
    接连有两个男人出现在你房间，我心里开始不安了，很不安！我意识到一个事实，你大了，需要有真正的爱情。一想到有那么一天你会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我就心脏病发作，出不来气。但我又没有办法阻止时间的步伐，只能痛苦着。日子过上一天，我就觉得离死近了一步。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但我知道，你结婚的日子就是我心脏病发作死的日子……我不得不放弃生命在时间面前妥协，如果你到了三十多岁还嫁不出去，别人会以为你有毛病。那种被人议论着抬不起头的日子我过过，我不想你受那个罪。
    这个摄像头也能起到我意想不到的作用，那次你镜子上出现了一个头像，是有人故意画上去的。奇怪的是那人居然有你房间的钥匙，难道你丢过钥匙？她是个女的，身材跟你差不多高，但看起来比你瘦一些。她进门的时候戴个大口罩，看不清楚脸面，我看着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那个人很熟悉你房间，直接进了卫生间，折腾了十几分钟就鬼鬼祟祟地出来走了。本来我是想报警，或者赶快过去抓个正着。但见她进了卫生间就想看个究竟，难道是小偷被尿憋急了只是想找个厕所？等她一走我就赶快去你那里，她确实只进了卫生间，而摄像头看不到里面，究竟做了什么呢？等我赶到的时候，没想到你已经被吓到了。看你被吓得全身颤抖，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要是早点过来把人抓住，肯定能知道她为什么要吓你。那天晚上我执意留下来陪你，一是担心会有事情发生，二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在家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能陪着你，虽然隔着墙，心里也塌实。自从你搬出以后，我们就离的远了，没有了陪伴你的感觉。没想到半夜我为了看看你睡觉的样子，又把你给吓了！
    那次我之所以没有让你换锁，就是想把那画头像的人抓住。我以为她会再去一次，结果，我请几天假专门想抓她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出现。
    有一天我回家你和**香的表情都有点不对劲，我知道你们肯定说了什么，但我问的时候又说没事。你很快又问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你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趁我不在家找**香去打听真相！我身子忽然冰冷，是啊，你不是我亲生的，是我偷来的。随着年龄的增大，你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如果知道了真相，你还会原谅我吗？这些年我几乎已经忘记你是我偷来的这一事实，唐玉兰也成了过去。现在这个事实重新摆在面前，我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我回到家就和**香大吵，甚至有种杀了她的冲动。我认定她已经把你小时候的事情告诉了你！为了使这个秘密保守，我可是付出了男人的尊严和命根子，她怎么可以食言？！当我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时，她冷冷地看着我把脖子伸得很长说，柳言成，你杀吧，我的心早就死了，留着这颗头又有什么用？死在你手下也是我的心愿，这辈子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下辈子我要加倍要你赔偿！不过我告诉你，我绝对没有让柳青知道以前的事，你不可以侮辱我的为人！但她不可能不知道，纸里包不住火，永远也包不住！说实话我很看不起你，一辈子活成这样也就只有你柳言成做的到！做父亲你不是一个好父亲，做情人你又不是一个好情人，甚至做男人你都不是一个好男人！我相信柳青知道了一切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把她当成女儿看过，你变态！还有那个让你发狂的唐玉兰，她也不会原谅你！你抢走了她的孩子，这是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女人都不能原谅的！
    **香的话彻底击败了我，我丢下刀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来神。我这都活的是什么人，一辈子痛苦煎熬，到头来什么都不是！于是，我想用那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所有我爱着的人和我自己都解脱。
    可我心里又想，你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样突兀地死去你会很伤心，很难过，这不是我希望的。想了好久，我还是决定先不死，等到你知道了一切的那天死。那样你就不会为我流眼泪，你会觉得我死有余辜，重新开始你新的生活！纵然这样我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理折磨，但我认了。只要你快乐，我就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第九十六章 绝笔(6)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也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惊险。报警电话是我打的，我不想让你那么快知道，就跑出去用公用电话打。并一再告诉他们，你肯定有危险，一定要进去查看，里面的男人不是好人。我担心他们以为我干涉你谈恋爱去出警，挂上电话等了一会又打过去，知道已经有人过去，就赶快回家看事情的进展。
    这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扫除对你存心不良的人，我也就能放心地走了。我之所以认定王子安对你不利，是有段时间你似乎很烦躁，憔悴了不少。我问岳月出了什么事，她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我逼急了才说王子安想要骚扰你，你砸了他一砖头砸到医院去了，你就是为这事烦！我一听高兴坏了，大笑几声叮嘱岳月别把我找过她的事情告诉你，我也不会去干涉这件事，免得你更烦躁。我之所以高兴是你打的对，能把他打到医院肯定下了不少力气。你打的越狠，说明对他越憎恶，也就越让我放心！
    你去大丰这几天我担心，每天晚上都过去你那看看你回来了没有。对了，在装修的时候我就配了一把你房间的钥匙，闲的时候过去坐坐，虽然你不在身边，也觉得亲切。第二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发现王子安徘徊在你门前，样子很是可疑。我利马有了警觉，该不会是他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前来找你报仇吧？
    还好，敲门见屋里没人，王子安就走了。我观察了好大一会见他没有再回来，也就回家睡觉了。谁知道过了一天，我又在你门口遇到他。而且一看见我他就显得心慌，我责问他在这里做什么，他大概也认识我，说没什么，转身就走。我没有追，看他那样子应该还会来找你，刚好，我暗中报警，让警察把他直接抓走，以后你就安全了！
    昨天下午好几天没有出现的你忽然回来了，我生气，但心里也放心。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去了大丰，还见到了玉兰！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该来的还是要来，怎么设防也躲不过。我安慰你说没事，让你先回去，就是想在最后一个晚上做好我想做的事，然后心无牵挂地离开。
    第一件事就是安顿好**香，恨归恨，从和我结婚的那天开始，我们两个就被拴在了一起，我应该对她负责。第二件事情就是将我这一辈子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尤其是与你有关的。也许你没法理解我的想法，没关系，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就一心理扭曲者，丧心病狂。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想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好让你觉得我的死是理所当然的，从此以后将我的影子彻底从心底抹除，开始新的生活。第三件事就是把王子安送警察局，避免对你造成伤害。
    前两件事情都可以在一个晚上完成，并无什么风险。第三件事情却一定要慎重，搞不好我会为此失去你。就算昨天晚上他不去，我也一定会等到他去。总之，把他扫除是我最后要为你做的一件事情。
    下班以后我就守在了电脑前，见他没有出现你在休息，我就匆忙给**香写了封信。跟她我没有太多话说，就是一些后事的交代。刚一写完，王子安就出现了！我以为你不会开门，因为你是个保守的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怎么会让那样一无耻的男人进去。可我还是失望了，你开了门，他进去了。我本想那个时候就报警，又想知道他到底对你有没有恶意。
    于是，在我的监视下，你们开始了交谈。看得出来你听的很认真，表情也跟平常不一样。我想你们可能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继续等着。后来，他说完了，你开始说话。我发现他跟先前不一样，变得急噪了起来。我再也等不下去，冲出去报警，又冲回来观察事情的进展。他已经对你起了歹心，逼着你步步后退。我看的出来你想报警，可背对着电话怎么能按准号码？早就说让你买手机，你就是不听！我想打个电话过去警告他一下，又怕把他惹怒了更对你不利！
    那个时候我的心真的缩成了一团，担心的不得了。当他扑上去卡住你脖子的时候，我叫出了声，站起来就想冲出去救你，没想到心疼的厉害，眼前一黑就又跌坐在椅子上。我努力对自己说坚强，一定要坚强，不要晕过去，否则就没有人能救小青！大喘几口气我终于挺了过来，也看到你和王子安都有了异常，显然是外面有什么动静。
    我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这个时候去的肯定是警察，因为他们说已经出警，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王子安拉着你关了灯，屋里有些黑，但我隐约可以看的见你们的身影。他害怕了，他是小人，不安好心，肯定是怕警察。
    我知道我的目的打到了，警察一到就把王子安抓走，我的小青就可以安全地生活。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高兴的时候，王子安挟持着你与警察对干。他疯了吗？要是不反抗地跟着警察走，也许关几天教育下就没事。挟持你就是真正的犯罪，怎么说也要关上几年。最重要的是万一伤害到你，我怎么可以放心地走。同时，我却也有些高兴，这样一来他的罪就大了，关的时间越长，对你就越是有利。况且他手上也没有刀什么的，只是勒着你，有警察在，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
    可我想错了，警察打开灯他却挟持着你到了阳台，看那架势就是要和你一起跳下去。我比较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拖上那个大箱子，难道是他想逃跑？可这些已经没有心思仔细去想，只觉得又是当头一棒，六楼啊，跳下去还有活的可能吗？我的小青，要是你被那个混蛋推下去，我也马上就从阳台跳下去，陪着你一起上路。

 第九十七章 绝笔(7)

    我怪自己没有早点报警，没有在前天晚上碰见那个混蛋就先把他解决掉；怪那两个酒囊饭袋的警察，身为人民的公仆，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推下去而没有办法解决；我也怪你，怎么认识那样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晚了给坏人随便开门！可这个时候怪谁都没有用，我只能乞求上天能保佑你！可怜的孩子，怎么那么多事情都牵扯到你？究竟是上辈子欠的还是怎么的？
    忽然，王子安把你朝前一推，人就带着那个箱子跳下去了。我惊呆了，忘了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一切变化的太快，我没有想到他会把你推开，也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跳下去。那可是六楼啊，会死人的。难道他跟我一样，早就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只是想找个借口结束生命？可他还年轻，究竟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恨你，为什么要将你推开？
    过了一会，我见你爬起来朝阳台走去，心才放下来。那个混蛋死就死了，只要我的小青没事，我就可以放心地去了。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相信你再也不会随便结交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更不会深夜给找上门来的男人开门。而且，那里你也住不下去了，肯定会搬家。这样一来，想找你的人一时也找不到。
    完事以后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挂念的事算是真正地完成了，就铺开信纸给你写这封信。写得很长，也很罗嗦，但我相信你应该有耐心看下去。因为这里说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与以往那个伪装起来的我不相同。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你肯定对我的真正人生好奇，也肯定会为我的做法而费解。
    是的，正常人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想法与做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为所做的一切后悔，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想做的，而且我都做到了。
    写了太多，已经是早晨，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困。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地一直休息。我把我心里的事情全部说给了你，你有必要知道。
    小青，我不配做你爸爸，你也别当我是你爸爸。**香说的对，这辈子我男人不是男人，情人不是情人，父亲不是父亲。可我究竟是什么呢？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希望以后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保护你，疼你，照顾你。董浩我没怎么见过，感觉他人还不错，有礼貌，与王子安不一样。但男人和女人的感觉不一样，再说是你一辈子要生活在一起的伴侣，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感觉。千万别像你**香一样选上我这样一个男人，否则，这一辈子就被毁了。
    见到玉兰的时候替我问声好，就说我柳言成是天底下最混的混蛋，对不起她。你好好照顾她吧，她也吃了不少苦！只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对我的爱究竟有多深。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心里有你，在我告诉你一切之前，你是爱我的，对吗？
    另外，这封信别让**香看，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怕她看到承受不了。如果机缘巧合你能找到梦色，要和她好好相处，不要把我的一切告诉她。她是我亲生的，身上淌着我的血，我不想让她知道她有这样一个变态的爸爸。看在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请为我保留这最后一点面子吧。
    时间不早了，再不能写下去，否则你也该烦了。再见，小青，你永远都是我的最爱！别伤心，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还有大段的路要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相信你！
    柳言成
    10月27日
    ……
    柳青看完最后一个字，感觉全身都麻木了。之前的一些不解都在这封信里解开了，可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大。自己深深爱着的那个人，那个自认为很合格的父亲却有着这样的一面，她能接受吗？而他的死，她真的不伤心吗？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心寒，，连自己认为最亲的人都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其他人呢？这个世界真是负责，复杂的连她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
    “说了什么？究竟说了什么？怎么写这么长？他去了哪里……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我早就知道他对你好，他给你写了这么多，写了什么？我看看，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写了什么？”**香见柳青呆坐着不动，拽了几次都没能将信拽走，抓住她使劲摇晃着质问到。
    “别急了，可能已经晚了……妈，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他有病，早就病了，不可救药……”柳青看着眼前晃动着的**香那干枯的脸，泪水终于流了下来，顺着下巴淌下，滴落在手里的信上。
    **香停止摇晃柳青，呆呆地看着她喃呢地说：“晚了？已经晚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有病？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要走这一步？当初，当初他受那么大的委屈都没有……不，要把他找回来，要找回来，他是我男人，要找回来……警察，我要给警察打电话！他们能想到办法，一定能！”
    柳青握着信擦去眼泪，站起来僵硬地走进柳言成卧室，打开电脑却发现里面是空白，什么都没有。她想起来有一次晚上她回家以为家里没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柳言成门口时，他慌乱地关了显示器，怕她看到什么一样。她一直都没有想到她房间有摄像头，更没有想到她就在他的监视下过了这么多年。她觉得自己周围都是眼睛，**地被他们看着，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柳青正在发着呆，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她心里一跳，坐着没有动。来的会是谁呢？警察？柳言成的朋友？还是柳言成？
    **香似乎也坐着没有动，敲门声再次响起，她才猛地站起来，脚步急促地跑过去把门拉开，声音略微有些吃惊地说：“是你？”

 第九十八章 噩耗

    柳青听到声音站起来走到门口，只见董浩满头是汗地站着。她忽然好想抱住他好好地痛哭一场，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但她知道她不能，她和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况且还有**香在场，她就更不能那样做。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做什么？”**香有了一点警觉，看一眼柳青打量着董浩不友好地说到。
    “妈，你去休息下，我来。”柳青忙打起精神走过去，冲董浩挤出一丝笑容，对**香说到。
    或许是心里事情太多，**香没有象往常那样尖酸地说上几句，转身回到沙发上，拿起自己那封信细细地看着。
    “你没事就好，我，我看新闻知道昨天晚上你那里出事了，很担心，就想知道你好着没。到了你那发现你不在，一急就找到这里来了。你，没事吧？这脖子里的……”董浩看着柳青脖子里的淤痕，急急地说着，抬手就要去摸。
    柳青忙后退一步，打断他的话说：“没事，这不好好的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多提……暂时我可能就住在这里，你别担心了。家里，家里对这件事情都比较吃惊，你还是回去吧，不方便请你进来坐坐。”
    董浩松了口气，看一眼沙发上的**香，又看着柳青发红的眼睛说：“你好好休息，事情过去就别多想，以后多注意着点。如果有需要随时跟我联系，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记住，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柳青感激地点点头，一直看着董浩消失在楼道，这才关上门坐到**香对面，看着一手拿着信一手拿着照片的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久久的沉默过后，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将原先的一切都打破。**香和柳青几乎同时站起来，互相看了一眼就冲到电话跟前。
    柳青看着电话将已经伸出的手缩回来，等待着**香接起。虽然事情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但她还是没有胆量接起这个电话。
    “喂……”**香也忧郁了下，最终还是将电话接起，神情慌张地发出了单调的声音。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香的脸色越来越灰白，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桌子上，随后摇晃了几下，身子就软软地摊了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妈？”柳青慌张地扶住**香，将她拖到沙发上坐下，扑过去接起电话时，那头已经挂了。
    **香喉头动了几下，无力地睁开眼睛，喃呢地说：“他真跳了，也跳楼了，十八楼……什么都没想就跳下去了，掉在一堆沙子上，发现的时候还有气息，还有气息……”
    柳青缓缓转过身，面色如**香一样难看，艰难地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捏住她的手说：“跳楼？那，那现在怎么样？现在，现在怎么样？”
    “跳楼了，在医院……在医院抢救，但可能性比较小，伤的太厉害……对，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马上去医院！”**香没有看柳青，话说到一半猛地站起来就朝门口走。
    “妈，妈你别急！我和你一起去，你等等……”柳青心里忽然又有了一丝希望，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希望柳言成死，即便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可他毕竟那么地爱过她！她抓起自己的包跟上去扶住了**香，大力地拉开门。
    **香却在这个时候站住了，回头看一眼茶几，脚步不稳地快步回去，拿起柳梦色的那张照片擦了下，装进口袋重新走向门口。
    出门打了辆车就直接去了医院，一路上**香都紧紧地握着柳青的手，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无助与害怕，往日的泼辣不见了踪影，看上去成了一个十足的老人。
    在医院的抢救室里，柳青终于见到了全身是血的柳言成。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双眼紧闭，脸上的皱纹里还有残留的沙子，往日紧皱的眉头却展开着。如果不是在医院，如果不是那刺目的鲜血，她真的以为他睡着了，正在坐着一个美丽的梦。
    “是在城东郊的建筑工地上发现的，那栋楼计划二十四层，刚盖了十八层，他就是从上面趁着中午工人休息跳下去的。刚好下面有一堆没有用完的沙子，起到了缓冲作用，所以没有马上咽气。发现的时候还清醒，但就是不说家里的电话。没办法，工人只好打电话报警。警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家里人，就送医院了。等送到医院就已经昏迷了，你们没来之前医生做了个检查，说抢救过来的可能比较小，内伤外伤都很严重，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家属，改天再来向你们了解情况！”警察把柳青叫到病房外面，神情有些严肃地说完，就径自离开。
    柳青回头从病房门口看着正在柳言成旁边哭泣的**香，身子沉重的有些支撑不住。她刚想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会，一个医生出现在面前，同情地看着她说：“你是病人家属吧？刚才我又看了下检查结果，生命难以挽救，就那一口气，消耗完了人也就完了，你们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看着医生的身影越走越远，柳青两腿一软，终于坐在了地上，捂住脸哭了起来。
    “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个大骗子，你说要把梦色给我找回来的，你说过你一定会找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去找梦色啊，你去给我找……柳言成，你个混蛋，你去给我找梦色……”
    **香的声音断续地传过来，柳青止住哭，慌乱地扶着门框站起来，嘀咕地说：“梦色？对，找梦色！如果这个时候能找到柳梦色，他，他也许就不会死……可，可柳梦色在哪里……找个相似的替代？对，找个相似的替代！”
    话音落下，柳青就跌撞着冲进病房，一把抢过**香在柳言成面前晃动的照片，端详着上面那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寻人

    “你，你做什么？把照片还给我！”**香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柳青，伸手就抢照片。
    柳青抬起一只手挡开**香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在照片上，嘴里焦急地说：“妈，我想到一个救人的办法，就算救不了也能完成他最后一个心愿，真的……等等，我马上就能想的出来！”
    **香一愣，看着柳青焦急地问：“什么办法？他的最后心愿？是什么？跟我女儿的照片有关？”
    “找到柳梦色！他最后的心愿就是见上柳梦色一眼……让我想想，谁跟柳梦色比较像呢……现在找你们的梦色是不可能了，但愿有个比较像的能担当这个重任！”柳青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照片，说话的声音却很是坚定。
    “找到梦色？你说找到梦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找的到！这么多年了，我们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再说她是在大丰丢的……你还有脸说最后的心愿是见上梦色一面，还有脸！要不是你，我们的梦色又怎么会不见了！你还我梦色，你还我梦色！”**香身子一颤，话说了一半就扑在柳言成身上捶打了起来，边哭边说，很是凄惨。
    柳青一遍遍扫描着柳梦色的照片，当她的目光落在她左边眉毛上，董岚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她的左边眉梢也有颗黑痣，而且样子跟照片上的人还真有点像！难怪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面熟，现在想起来她身上还真有**香的影子！
    柳青决定找董岚帮这个忙，将照片往**香手里一塞，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妈，这里你先照顾下！我去找个人，她跟你们女儿有点像，马上就回来！”
    **香利马止住哭，追出门去对已经走开的柳青喊到：“你要去找谁？谁像梦色……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妈，你急什么？又不真的是你女儿！是我一个朋友……你走了这里谁照顾？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呢？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别瞎折腾了！”柳青回头很是不客气对**香说完，就跑下了楼梯。她知道柳言成时间不多，必须马上找到董岚。即便他醒不过来，自己这份心意尽到了，也算是对得起他。
    等跑下楼柳青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内心一片茫然。去哪里找董岚？董家别墅还是她的公司？万一过去了她人不在那里呢？现在她有些后悔没有买手机，至少这个时候可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
    正在焦急，柳青忽然想到了董浩。虽然不想麻烦他，但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能帮上自己。而她恰好记得他的电话，不找他怕也没有人可以找了。她左右环顾一周，跑到旁边一个公用电话亭，按下了董浩的电话。还没等他说话就急急地说：“我是柳青！我这边出了点比较急的事情，需要你姐姐帮忙，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
    “出了什么事情？我姐姐？她在公司，你别急，告诉我地址我这就去接你！”董浩似乎比柳青还着急，紧接着问到。
    “我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好吗？好，我先去公司找岚姐，改天见！”柳青来不及解释，也没再给董浩说话的机会，挂上电话顺手拦了辆车，就朝董岚公司赶去。虽然她对她的印象不太好，但这个时候她相信她应该会帮她。
    急匆匆地赶到董岚的公司，柳青这才发现不是一家普通公司。光办公室就占了整层楼，装修的简洁大方，显得很有品味。进出者也都是西装革履，就连前台小姐也是一身正装。
    “小姐，请问您找哪位？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前台小姐见柳青直直地往里冲，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客气地微笑着问到。
    “哦，我找董岚，就是你们领导，总经理！”柳青站在前台小姐面前，忽然说话就不利落了起来。她在职场上也算是前辈了，此时慌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前台小姐依旧微笑着，却并没有让开的意思：“对不起，请问您和总经理有约定吗？她现在在开会，能接见任何人！”
    柳青脑袋一闷，吃惊地说：“开会？要开到什么时候？我是她熟人，我找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没有约定她一般是不见任何人的！这个会议很重要，关系到公司能否拿下一个很大的单。真不好意思，会议才刚刚开始，根据我的估计，至少要一个小时后结束！”前台小姐说的很客气，让人想发火都不知道从哪里发起。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指着旁边的沙发说：“您可以在这里等一下，看看报纸，会议一结束我马上给您通传！”
    “一个小时？对不起，我等不了她一个小时！会议室在哪里，我一定要马上见她！”柳青一把推开前台小姐就往里面冲，一刻也不想耽搁。
    前台小姐站立不稳差点摔倒，扶住桌子对冲进去柳青喊到：“小姐，你不能进去，怎么可以这样！保安，快，拦住她！”
    话音一落，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一个保安，拉住柳青的胳膊说：“小姐，你做什么？这是办公场所，麻烦出去说话！”
    柳青不顾写字间里众人的目光，甩开保安的胳膊大声说：“我要见你们总经理！她家有人病了，只剩最后一口气！要是耽搁了时间见不上最后一面，你们谁负责？”刚才还很嘁张的保安和前台小姐一起没了声音，就连那些看热闹的白领似乎也被怔住了，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会议室在哪里？”柳青没有时间耽搁，环顾着周围问到。
    “您先等一会，我去给您叫总经理出来！”前台小姐有些歉意地说完，就急急地踩着高跟鞋拐了个弯，敲几下门走了进去。
    “谁？谁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我妈还是小浩？！柳青？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是不是小浩？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过了大概只有几秒钟，干练的董岚从会议室冲出来，带着哭腔脸色灰白地追问到。

 第一百章 求助遭拒

    看着董岚一脸惊慌的样子，柳青觉得事情做的有些过分。她环顾了周围一圈，略带歉意地拉住她的手凑上去小声说：“能借个地方说话吗？”
    董岚微微一愣，拉上柳青一边走一边说：“这边……我们不要马上去医院？到底是谁？是不是小浩……我都担心死了，前几天莫名其妙地玩失踪，现在又……”
    “对不起，是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事实是，你妈和董浩都没有出事情，挺好的。是，是我爸在医院，他受了重伤，需要你的帮助……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真的，我没有恶意！”走进旁边的一间办公室，柳青关上门看着董岚内疚地说到。
    董岚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愣了好一会才哈哈大笑了起来，等笑够了冷下脸来看着柳青说：“柳小姐，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吗？你知道我现在谈的这个生意多大？六千万！好，你做的很好！就这样，你把我从六千万的会议上拉下来，就是为了说你爸在医院，需要我的帮助？对不起？对不起管什么用？你能赔偿我六千万？你能挽回我刚才失去的颜面？多少钱，你回头跟我秘书说，她会带你去财务处拿钱。你也曾帮助过我，只要不太过分，一笔小小的住院费我还是出的起！只是，我要申明，这样的玩笑只可以开一次。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第二次！”
    柳青听着董岚的话有些恼怒，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我不能赔偿你六千万，我只能说对不起！要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贸然地打扰你……另外，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们家虽然穷，医疗费还是出的起！我找你是因为，是因为你有点像我爸的女儿！他现在不行了，我想你能抽出点时间去医院看看他。我就说，我就说你是他丢失已久的女儿，好让他安心地离去……你应该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不是神仙，挽救不了他的生命，只想能完成他的心愿……”
    “什么？你，你说什么？我象你爸的女儿？柳青，你该不会是大脑出问题了吧？开什么玩笑？你不就是你爸的女儿吗？再说，再说这女儿的事情能冒充吗？还有，我警告你，最好别胡乱说！要是被那帮记者听了去，猪都能变成象……对不起，现在是我说对不起！我必须马上回去开会，也许还有挽救的可能！你爸爸的事情你自己去想办法，我无能为力！看在你爸就要离开你的份上，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不追究你的责任，行吗？”董岚吃惊不小，但随后就非常地不耐烦了起来，话没说完就去拉门。
    “不，算我求你了，你必须要帮我这个忙！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时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但我绝对没有开玩笑！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是最像的！因为，因为你的左眉梢有颗黑痣，那是唯一的标记……我知道，是巧合，眉梢有痣的不只一个人。但现在我只能想到你一个人……人的生命只可以一次，钱失去了却可以再赚回来！帮帮我，去见他一面！”柳青一把抱住董岚的胳膊，看着她的脸焦急地哀求到。
    董岚又是一惊，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左眉梢，脸色微微一变，甩开柳青转身背对着她大声叫嚷到：“真是不可理喻！世界上相象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可以认定我能代替他女儿？再说，我是有身份的人，你说代替谁就代替谁？传出去我脸面往哪里搁？如果有的人较起真来，认定我就是你爸的女儿，我还真跟着他姓柳…… 你想的真是天真，六千万，你以为那么容易赚的吗？要是失去了还能很快赚回来，所有的人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柳青看着董岚冰冷的背影，心里唯一的那点希望彻底破灭。她全身松弛了下来，淡淡地问：“这么说你是不能帮我了？”
    “要钱我帮你，这事情绝对没有商量余地！”董岚头也不回，说的很是肯定。
    “不，姐姐，你要帮帮她！当初我生病的时候，是她帮助我活过来的，你忘了？人活着不能忘恩，这是你说过的！”董浩忽然推开了门，站到柳青旁边，对董岚叫到。
    柳青看一眼身边的董浩，心里有些感动，破灭的希望再次升起，和他一起看向董岚。
    董岚猛地转过身，盯着董浩吃惊地叫嚷到：“小浩？你怎么来了？是她叫你来求我的？”
    董浩吸口气，声音放低一些说：“不，是我听说她来找你，所以就赶了过来……我只想把这分人情还出去，让心里安一些！姐，虽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帮她，但我们应该尽力的是不是？谁都有个难处，我们也有过！”
    “好了，我已经决定，这事情坚决不帮！柳青，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有我的原则！今天你说我象你爸，要完成你爸的最后心愿。明天再来一个说我象她妈，让我完成她妈的最后心愿！那我董岚成什么了？以后还怎么在市里混……还人情？小浩，你觉得我们还欠着她的人情吗？如果我没有猜错，前几天失踪你也是跟她在一起吧？你的事情我不管，可你以后出去最好跟我说一声！”董岚很不耐烦地一挥手，冲两个人吼叫完深深地瞥一眼柳青，与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室走去。
    “姐，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董浩伸手就想去拉董岚，手却被柳青拽了回来。
    “算了，今天这事情是很卤莽，如果真的丢了单子，我这辈子也还不起你们…。。。你开车来的吗？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我赶时间，晚了怕是来不及……”柳青努力地冲董浩露出一个笑脸，低声安慰着说。
    董浩从董岚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说：“对，我开车过来的。走，这就送你过去！”
    柳青的手就那样被董浩握着，穿过办公区，无视所有人惊奇的目光，走出了公司大门。

 第一百零一章 斯人已去

    车子飞快地穿梭在市区街道，董浩始终没有问柳青所发生的一切，只认真地开着车，使其更快更稳。但他的脸色却有些异常，沉重中带着些失落，疑惑还夹杂着气愤。
    柳青也没有说话，看着车窗前面的车流泪水慢慢滑落下来，有无声的哭泣变成抽噎，虽然一在咬着嘴唇克制，声音还是从喉官里传出。她不知道是在为柳言成哭泣还是在为自己哭泣，一系列的打击使她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不能自拔。原以为从大丰回来处理完一切就回去陪唐玉兰，在那个小院子中开始新的生活。但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变故，仅仅一天多的时间，两条熟悉的生命就已经消失，留给她的只有无限的痛苦与折磨。
    “对不起，没能帮到你……我没有想到她会不帮你，一直以来，她对人都很热情，今天……对不起……”董浩伸手抓住柳青的手，握了下报着歉意看她一眼，又看向车窗前方，不自然地说到。
    柳青没有将手抽出，听着董浩的话非但内心的痛苦没有减轻，反倒觉得更委屈。她索性哭出了声，不自觉地靠在他肩膀上，抱住他的胳膊哭诉到：“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董浩身子一颤，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坚定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和多，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想哭你就哭个够，哭出来就好受一些！”
    柳青真的大哭了起来，放弃往日的端庄与矜持，哭的泪流满面。
    等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柳青觉得已经哭干了眼泪，她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有些歉意地离开董浩的肩膀，下车看着为自己开门的他低头说：“真实麻烦你了，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你去忙你的吧……”
    “我陪你一起进去吧，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再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公司的事情有我姐处理呢。”董浩关上车门，不等柳青再说话就进了楼门。
    柳青征了一下也不再坚持，忙跟上去一同上了楼梯。
    柳言成已经不在原来的急救病房里，一个护士正在整理床铺。柳青心里一沉，上前完腰看着护士急急地问：“护士，原来这床上的病人呢？”
    “你是他亲属吧？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送太平间了！”护士大概是见多了这种情况，不带一丝同情地说完，就又开始整理床铺。
    柳青身子摇晃了一下，董浩忙将她扶住，安慰说：“别急，千万别急。这个时候你要挺住，否则你妈该怎么办……我陪你去太平间看看……”
    柳青已经没有力气向董浩解释什么，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连大脑也像是非常疲惫，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她被他拖着刚过一条走道，就看见**香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手里依旧拿着柳梦色的那张照片端详着。
    “阿姨……”董浩停住脚步，看着**香叫了一声。
    **香一怔，抬头看着董浩和柳青怔了一会，忽然站起来快步走到他们跟前，抓住柳青的胳膊就将脸凑上去问：“小青，梦色呢？你说有个人像梦色，她人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说不上她真的是我的梦色！如果是我一定认得，我的孩子我一定认得！”
    柳青看着**香红肿的眼睛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站着。
    “你说话啊？人呢？我的梦色呢？说话！”**香抓住柳青拼命摇晃了起来，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都能将她吃下。
    董浩一手扶着柳青，一手大力地推开**香，生气地说：“你这是做什么？她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你不能这样对她！”
    **香看着董浩忽然就笑了，转身步履艰难地回到椅子旁边坐下，喃呢地说：“她受的打击大？那我呢，我受的打击就小？死了，都死了，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好，死了好……”
    “真的，已经，死了吗？”柳青头发散乱地看着**香，目光呆滞地问。
    “死了，早死了……在那里，那里有很多死了的……可笑，可笑啊。他咽气的时候还是挂念着你，连梦色的照片他也只看了一眼……可笑的很啊，我真傻，我一直都是个傻子。在他心里，我和梦色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这下好了，他死了我心里也就舒服了。终于找到了平衡的感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呢？谁能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香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墙壁，抬手朝另一边指了下，随后就痴痴地胡言乱语了起来。
    柳青和董浩一起顺着**香指的方向看去，“太平间”三个字格外醒目，发出幽白的光芒。
    柳青回头推开董浩，摇晃地走到**香跟前，蹲下身看着她问：“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对不起，那个人不是你女儿，她只是像……我以为她会跟我来，帮上我这个忙。可我想错了，一个人怎么可以随便去代替另外一个人……妈，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想，就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后我照顾你，你就把我当成是你亲生女儿……”
    **香依旧笑着：“你还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对，一个人怎么可以随便代替另外一个人？你也代替不了我的孩子……我谁也不要照顾，靠我自己！你走，带上你所有的东西走！要不是你和你妈，我能成现在这样？我的家能成现在这样？我恨你们，是你们剥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是你们让我们骨肉分离……让我们两个好好相处？怎么可能？我和我的敌人怎么可能好好相处……如果时间能倒退，我甘愿在他把你带进家门的那天就杀了你，然后去找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才是妈的宝贝，你才和妈一条心……”
    柳青忽然觉得有些害怕，猛地站起来想要后退一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情动病房

    柳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的。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董浩一头浓黑的头发，他静静地爬在床头睡着，手却紧紧地握着她的一只手。她环顾周围一圈，都是刺眼的白色。窗帘在风的吹动下舞动着，像魔鬼的衣襟。天空被城市的灯光照耀出别样的色彩，有些诡异。她试探地想抽出手活动下胳膊，他却马上清醒了过来，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醒了？感觉好点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可是一点都没吃就睡到现在了！”董浩冲柳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声说到。
    柳青又用了一次力，终于将手从董浩手中抽出来，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妈呢？我怎会在这里？你一直陪着我？”
    董浩点点头，转身从桌上那过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送到柳青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地说：“先喝点奶，你身子太虚了，乖……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六分，距离你晕过去已经十个多小时了。放心，我把你妈送到了家，并且请个人陪着她，相信问题不大。你乖乖休息，别乱想。休息好了还有事情等着你处理，你爸的事情我很难过，但我不能替代你。还有你妈，她受的打击也够大……”
    “谢谢你……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柳青吸了三四口奶，将头瞥到一边，眼泪就又溢了出来。她以为她的泪水已经在昨天哭干了，可面对董浩，她总是有哭的感觉。
    “不客气，你也曾帮过我，不是吗？很多事情都不在我们的想象范围之内，但都发生了。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事情的发生，就只能学会接受。比如我，我也没有想到我爸会忽然离开，我妈会忽然失去思想……”董浩正过柳青的头，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将奶凑了过去。
    柳青没有喝，吸了吸鼻子动着嘴唇说；“对不起，让你想起了过去的事……我的情况复杂很多，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你能给我朋友岳月打个电话吗？我只有她一个朋友……她会来陪我，你去忙你的吧，要不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董浩笑起来总是那么好看，他又将奶往前送了一送，柔声说：“把奶喝了……没事，等你好了以后慢慢讲给我听，我愿意听故事。天亮以后再给你朋友电话，这个时候人家都在睡觉呢。别过意不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无业游民，刚好照顾你打发时间。你朋友也不能长期照顾你，人家也要上班！”
    柳青没有再说什么，听话地喝着奶，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等到天亮以后，董浩买来了热腾腾的包子，吃完柳青就催促着说：“我感觉好多了，是不是可以不用在医院呆着了？你打个电话给岳月，让她来接下我，我想回家看看！”
    “不行，医生说你受了刺激，需要静养！这间病房是单人间，安静，有利于你身体恢复，就再住一两天。再说，你回家回哪个家？原来的住的地方还能再回去吗？那里已经不适合你住了。你妈家也不能回去，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回去了能相处好？岳月是吧？电话多少，我打给她，让她给你送几件换洗的衣服来。另外，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有好多话要对她说！”董浩削着一个苹果，像主人一样说着，口吻不容质疑。
    柳青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对啊，这个时候她该回哪里去？医院也不能常住下去，况且柳言成还在太平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董浩说的对，应该按照他说的去做。
    岳月是中午下班赶过来的，提着一兜水果一推开病房门就嚷嚷到：“小青，你怎么搞的，把自己弄医院来了？我就知道王子安那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让你别跟他走那么近，你就是不听！怎么样，现在出事了吧？我昨天一看到新闻真那个心急，早就想来看看你，偏偏你家里电话没人接，以为你没什么大事，回了你爸那。谁知道，谁知道会这样？伤着哪里了？没什么事情吧？医生怎么说？”
    “她不是王子安伤的，是身体太虚弱，又受了刺激，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董浩从窗前转过身来，对岳月的表现明显不满，皱着眉头提醒地说。
    “你，你还没走？昨天到现在你都陪着她？！”岳月看到董浩像是见到了怪物，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柳青半靠在床头上，看着岳月的表情心里就有些乐：“你可别乱想，他只是碰巧知道我这有事，就先帮着我……我没伤到哪，都挺好的，就是觉得，心累！”
    岳月奇怪地看柳青一眼，凑上去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你怎么总这样，不跟你说了不要跟他来往的吗？这下好了，你生病他来照顾你，这算什么事？你是没事找事是吗？他跟别人不一样！”
    董浩似乎听到了岳月的话，眉头皱起的更加厉害，略微思索一下拿起自己的东西说：“我先走了，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你们两个慢慢聊！柳青，下午我再来看你。岳月要是有事情要忙就去忙吧，工作要紧！”
    柳青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笑了下。
    “你个他真的又好上了？小青，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很危险，真的很危险……”岳月看着董浩走出门，在病床前来回走动着，很是烦躁的样子。
    “怎么了？什么危险？我跟他没什么，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只是，只是我这边出了很多事情，需要人帮忙，所以就……”柳青疑惑地看着岳月，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说的明白。
    岳月又凑了过去，看着柳青的眼睛说：“怎么了？事情很严重！出什么事情了？不就是王子安死了吗？他那是死有余辜！杀自己的女朋友，还把人装箱子里，简直就是变态！”
    柳青叹了口气，看着岳月说：“不单是王子安的事情，我，我爸死了！而且我不是他亲生的，我是他偷回来的！”
    岳月一愣，张着的嘴巴没有合上，看着柳青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第一百零三章 翻脸

    “什么什么？你爸，死了？你不是他亲生的……小青，你都在说什么？这，这也太荒唐了吧？你该不会是被王子安气傻了？你爸好好的怎么就死了？那你妈呢？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她能不知道？”岳月猛地从床上弹跳起，眼睛瞪的一个有两个大，疑惑地看着柳青。
    柳青长长地叹口气，看着岳月说：“我没有傻，都是事实……事情很复杂，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现在心里也是一团糟，他还在太平间呢，后事如何处理也没有个头绪……我需要帮助，所以董浩帮了我……岳月，我真的真的很难受，陪陪我好吗？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岳月慢慢恢复正常，重新走到柳青跟前拉住她的手怜惜地说：“怎么会这样？！这几天公司事情多，我也没去找你，哪里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今天下午我就不回公司了，你心里难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
    “我也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天会发生这么多……说出来或许你都不相信，他，他一直都没有真正把我当成女儿看过！什么都在他的监控下，真可怕，什么都在他的监控下，我没有一点隐私，没有……”柳青用力地摇摇头，想笑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谁？你爸？你，你不叫他爸了？那他把你当成什么？监控？”岳月看着柳青追问到。
    柳青又是一声叹息，抽下鼻子哽咽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叫他爸，就算我心里还深深地爱着他，感激着他，可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叫他爸……在他心里我不单是女儿，还是，情人。我一直没有想到我会有一个这么复杂的身份……他在我房间装了摄像头，就是为了每天监视我有没有按时回去，有没有，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来往……我的亲生妈是他的初恋，他把我偷了回来，把对她的爱都积聚在了我身上。还有他亲生女儿，为了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亲手把她送给了陌生人……我一直都以为他就是我亲爸爸，对我的爱都是纯洁的父爱，可我没有想到！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也是因为这份不正常的感情，他们夫妻两个早就没有了正常生活……”
    岳月眼睛再次瞪大，情不自禁地叫到：“天，这样的事情都有？他，他心里有病吧？怎么，怎么我一直都觉得他跟别的父亲没有区别？！在你房间装摄像头？那他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对了，他有没有对你说看到了什么？你那不是，不是有人进去过吗？那镜子上的头像……我，我还在你那住过几个晚上，难道也……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他心里是有病，为爱而狂，身边的人都成了受害者……你放心，摄像头装在大门上面，卧室的情景是看不到的……而且，而且王子安的死也与他有关。他知道他会去找我，就在紧要关头报了警……我现在才发现我是多么幼稚，什么都不知道，被人耍的团团转！还有那个没有露出面的yexiaoqing，ta会做出什么让我吃惊的事情来……我好累，只想事情快点结束，逃离这里，再也不要回来！”柳青疲惫地闭上眼睛，泪珠就又从脸上滚落了下来。
    岳月一句话不说，神情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她忽然摇晃着柳青的手说：“小青，你知道你亲妈是谁了吗？去找他们吧，再也不要回来了！管他yexiaoqing是谁，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保住性命，开始新的生活！”
    柳青被岳月摇晃的有些头晕，抽出手说：“我妈在大丰，我会去找她！但这个时候怎么可以离开？至少也要把他的后事处理完……”
    “大丰？你早就知道她在大丰？对，处理后事，马上处理后事！小青，这几天你就别跟董浩来往了，算我求你行不行？他跟王子安一样，是个危险人物！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下去，我，我真的帮不了你了！处理完事情你就去大丰找你妈去，再也不要回来了！”岳月比刚才更为焦急，晃动着身子叫嚷到。
    “怎么了？董浩怎么跟王子安一个样了？岳月，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告诉我好吗？看在咱两个二十多年的情分上，你告诉我！”柳青起了疑心，坐直身子看着岳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好象就一直劝自己不要和董浩来往，这可不是她以往的处事风格。
    岳月站起来一跺脚，脸憋的通红：“没怎么，我，我只是感觉他那人不可靠！再说，再说你不是收到威胁让离开他的吗？正是因为我们有二十多年的感情，我才提醒你离开他！现在，现在你已经够不幸的了，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情，你对得起谁？你别乱怀疑我，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从小到大，我那点心思你还能不知道！”
    柳青坚定地摇摇头：“不，岳月，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你告诉我，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是不是，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难道你知道那个让我和董浩分开的人？是谁？你说，是谁？”
    “柳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好心好意地来看你，你就这样地我？我什么事瞒着你了？知道谁是谁了？就你那点破事，婆婆妈妈的我还懒得管呢！你和董浩没结果，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还嫌事情少吗……你不信任我是不是？好，那我走！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也别再来找我！”岳月真的生气了，胸脯上下起伏着，抓起自己的包一边说一边就走出去。
    “岳月……”柳青有些心痛地叫了一声，多希望她能留下来，她是她唯一的朋友！
    岳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沉默一会声音低沉地说：“我先回去了，有个计划马上就要，改天再来看你！”
    “砰”的一声，岳月关上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第一百零四章 回家

    柳青看着窗外沉思了好大一会，去了趟卫生间，下床整理好床铺，收拾一下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出了病房。她决定先回家去，和**香商量下把柳言成的后事办了。否则事情堆积到一起，都不知道先处理哪件好。
    才刚一走出医院，就在门口遇见了急匆匆要进去的董浩。两个人都是一愣，董浩打量着柳青先开口说：“你这是要去哪里？有什么事情吗？”
    柳青从包了掏出余下的住院押金，递给董浩说：“我决定先回家去，太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我现在身体也没有大碍，在这里呆着事情始终得不到解决！谢谢你给我的帮助，等完事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你，你已经把出院手续办好了？我送你回去！”董浩看一眼手里的钱，抓住柳青的手拉着就朝停车场走去。
    “对不起，我想自己回去！而且，而且你也有你的事情去忙……或许因为我和叶小青比较像，现在又成了姐妹，你才对我这么好。但我现在不需要同情！对不起，我心里很乱。这几天你也别再来找我，如果有需要我会主动和你联系！”柳青停住脚步，看着董浩疑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完，从他手心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走去。
    董浩愣了片刻，快步走过去拦住柳青的去路，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放进她手里，握着认真地说：“这台手机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如果有需要随时与我联系！另外，你是你，叶小青是叶小青，我现在已经完全分得清楚！你也别再把你们两个混在一起了，那样不公平！路上小心点，回去了多顺着你妈，她也很疲惫！”
    柳青感受着董浩手上的温度，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忙抽出手，一句话不说地转身就走。但她感觉的到背后的那双眼睛，虽然已经置身人流当中。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柳青以为自己进错了家门。董家的保姆张妈正在客厅忙碌着，原本零乱的家里干净整洁，完全变了一个样。
    “柳小姐回来了？你妈正在里屋睡觉，轻点，别吵醒她！”张妈微微有笑，压低声音对柳青说到。
    “张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青朝卧室瞥一眼，看着张妈好奇地问到。
    张妈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给柳青倒杯水，拉她在沙发上坐下，这才说：“是小浩让我来的，他说这家里需要个人照顾，你妈情绪又不稳定，怕出什么意外……可怜的孩子，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也要保重，这个家可不能没有你！”
    柳青呆了一呆，看着张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虽然董浩说找了个人陪着**香，可没有想到他会把自己家的保姆送过来！
    “小浩的心思我懂，就是担心你们母女都受不了这个打击，家里没人照看！这孩子也命苦，我在他家做了有十年，一直都很喜欢他。先前疯癫了一段时间，找什么样的医生都医不好，没想到你一去就好了……不是我这个老太婆多嘴，他心里有你！如今你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他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说不上以后还是一家人呢，你就别见外……你忙你的，家里就交给我了。有什么要做的你尽管吩咐，反正人不多，事情少，我这不都有些不习惯！”张妈拍了拍柳青的手，慈祥地说到。
    “张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我怎么能劳驾你来照顾我们呢？你还是回去吧，我跟董浩说。”柳青脸色一红就要起身，这都什么跟什么，董家的保姆到她柳家来，不说董岚能不能接受，她是接受不了。
    张妈忙把柳青按住，有些责怪地说：“什么劳驾不劳驾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东家吩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来的时候是小浩送我来的，该走的时候他自然会来接我。再说，我回去了还是也要做这些事，在哪里做不一样？要我说，我还乐得在你家呢，都是实在人，简单，好伺候！况且我这工资也是董家出，我还乐着呢！”
    柳青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本想马上打电话给董浩，一想家里确实要有个人，暂且先留张妈在这边住一两天，等**香情绪稳定一些就送她回去。于是，她感激地看着张妈说：“张妈，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就把这里当成是你家，别客气。那些粗活留着我做，你暂时就帮我照看着我妈。我怕她沉受不住这个打击……你坐一会，我看看她去！”
    “轻点声，刚睡着。昨天一个晚上都没睡，就拿着那张小女孩的照片看，一直看到天亮才吃了点东西眯过去！”见柳青愿意把自己留下，张妈乐了，叮嘱地说。
    柳青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床头的那张照片。她拿起来看着柳梦色的眉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过了一会，她把照片放下，蹲下身看着**香憔悴的脸，伸手握住她放在床沿上的手，哽咽了起来。
    “回来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梦色还能不能找回来？你说的那个很像她的人多大？改天，改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香没有睁开眼睛，忽然开口说话到。
    “妈，我吵醒你了……能，肯定能找到！书上说眉梢有痣是富贵命，也许姐也在找我们呢！没问题，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点我就带你去见她！”柳情吓了一跳，很快就定下神来，拉着**香的手说。
    **香微微一笑，睁开眼睛看着柳青说：“我也觉得能找到，只要去找，总会找到……我身子没事，就是想我的孩子。眼睛一闭就是她的样子……这么多年了，我一点都没有忘记她的样子。我以为是她是被他丢的，哪里想到……”
    柳青握了握**香的手，眼睛也跟着酸：“妈，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这丧事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在医院。早点办了大家都安心，我们也可以开始寻找姐姐。”
    “随便吧，你找火化厂的人就行，他们知道怎么办……也别通知他工厂的人，到时候就我们母女送他，让他安静的走……”**香叹口气，语气中竟没有了先前的恨意。

 第一百零五章 期待

    柳言成的丧事办的很简单，母女两个在张妈的陪伴下做了个短暂的告别，尸体就被送入了火化间。
    柳青看着柳言成灰白的面容始终没哭，直到将骨灰安葬好走出墓地，她才偷偷去洗手间哭了一场。期间董浩每天都来，陪着她忙这忙那。但她始终没有让他和柳言成见面，甚至今天安放骨灰也就只有他们母女两个。这是对柳言成最后的尊重，也是为了亲自了却这件事情。
    从卫生间出来，一直等在墓园门口的董浩迎上来，爱怜地说：“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
    “你带张妈回去吧，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我和妈都需要好好静静。这几天真的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柳青看一眼陪着**香的张妈，对董浩说到。
    “不客气，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别放心上。张妈就先在你家再住一天，明天再回去。毕竟跑了一天，你们都累了，需要有个人照顾。”董浩笑了下，说的很是自然。
    柳青沉默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整天为我的事情忙，岚姐有怪你吧？还有，你把张妈送过来，她也一定不高兴。是我连累了你，其实你真的不该帮我这么多！”
    董浩抬手拍拍柳青的肩膀，轻松地说：“没有，大家都熟人，你有困难应该帮的！再说，我姐其实也是想帮你，那天拒绝你，她有些后悔。张妈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现在我已经康复，我妈那边有一个人照顾就好！可别再说傻话，我不帮你谁帮你？好了，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柳青微微一愣，跟着董浩朝车边走去。是啊，他不帮忙谁帮忙？岳月自从那天从医院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打电话过去是胡天接的，说她最近很忙，总在加班。她不相信胡天的话，往常再忙她也会常跟自己联系，更何况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许，她们之间真的是有个隔阂，友情走到这一步就到了头。也好，反正过几天就回大丰去，什么都画上句号，她也就不再对这个城市有所留念。
    车子行驶到半路，一直没有说话的**香看着柳青说：“你之前说有个朋友象梦色，到底是谁？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想见见。即便真不是我想要找的人，见一面也就死心了！”
    “妈，就是董浩他姐……行，我们约个时间吃饭吧，反正我也想好好感谢他们。”柳青看一眼董浩，扶住**香说。
    “我姐怎么了？不用感谢，都说了不要跟我客气！”董浩从观后镜里看着母女两个，插话问到。
    张妈忙接过话说：“听听，小浩可是把你们当成一家人了，还客气！”
    “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要不就明天晚上吧，今天有点晚，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香冲董浩说到。
    柳青脸色微微一红，也对董浩说：“那就明天晚上吧，请你和岚姐一起吃个饭。一来是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帮助，二来算是我给岚姐陪个不是。不知道那单签下来了没有，我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我当时太急，没有考虑到后果。”
    董浩忙点点头说：“没问题，明天晚上我和姐姐肯定应约。那个单子的事情你就别再提了，就是你不过去，那单子也不一定能签的下来，不怪你！”
    **香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忙问：“什么单子？很严重吗？”
    “阿姨，没事，你就别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张妈你炖点汤，都多喝点。”董浩没等柳青回话，就高声说到。
    张妈应了一声，**香也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面，再没有出声。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她的话就开始很少，更谈不上吵闹。柳青都有点奇怪她怎么会变的这么安静，刚开始还有些担心，观察几天也就发现她是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爱睡觉的老人。
    等到了家门口，看大家都下车，董浩坐着没动，冲最后下去的柳青说：“我就不上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在哪里吃饭到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
    柳青点点头，叮嘱说：“那你路上小心点。”
    “没问题，那我走了！”董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发动起车子。
    “董，董浩，你明天晚上一定要请你姐姐一起吃个饭！”**香忽然摔开张妈的搀扶，快步跑过来拉着车门大声叫到。
    柳青下了一跳，车已经在开了，万一**香脚步慢点跟不上，就很有可能会摔倒。
    董浩也吃惊不小，慌忙停下车对**香说：“阿姨，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到！”
    **香忽然笑了，松开车门把手说：“这就好，这就好……我就怕你们到时候不来…。。。”
    “妈，我们回去吧，人家答应了要来就肯定会来，还能说慌！”柳青拉着**香离开一点，抱歉地冲董浩挥挥手，朝家门口走去。
    “明天我们就在家吃，哪里都不去。早上我和张妈去买菜，亲自下厨，保证他们喜欢！”**香脸上明朗了起来，一扫往日的呆板，连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柳青一愣，站住脚步小声说：“妈，你可不能把人家当成是你的梦色！人家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只是有点像而已！”
    **香一笑，也跟着站住：“我就是想见见，是不是都不重要！说实话，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我也没有想着她就是梦色！你说像那应该就有像的地方，我就是想看看我家梦色要是长这么大会是什么样！小青，我的心思你不懂。哪天你也做了妈，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妈，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真把她当成是梦色姐，万一不是可就麻烦大了。”柳青松口气，扶着**香一边走一边说。

 第一百零六章 往事(1)

    张妈忙着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完以后**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指点着柳青开始收拾家里。一会让把沙发这样摆，一会又让把书桌那样摆，一直折腾到快十点，她这才点点头环顾着周围说：“这样好，这样好……客厅显得大了一些，明天客人来了不显得局促。我早上起来再去花市买盆花，看起来有生机，空气好……”
    柳青不想**香胡思乱想下去，催促着让去洗澡睡觉。她真的担心她把要见的董岚当成了柳梦色，如果明天见到她知道不是，她又会受多大的打击？
    伺候着**香睡下，柳青洗了洗也上了床。这几天张妈和她睡，先前每天忙到深夜，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今天上床早，她一点睡意也没有，看着张妈问：“张妈，你困不困？我真担心我妈她又回到过去……她把自己第的孩子看的比命都重，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不困，这不时间还早着嘛……别太担心，个人自有个人命，别人想帮也帮不上。唉，都是做母亲的，我理解她怎么想。要是我自己的孩子不见了，我也会挂念一辈子……你自己呢，怎么打算？看的出来小浩对你很好，你可别错过了。当初我到他们家做事的时候，他才十几岁。眼看着长了这么大，也是我的半个孩子，真希望他能娶到个好媳妇！先前听说你们两个要结婚，我还真高兴了一段时间，贺礼都准备好了。后来，后来小浩却疯了，也没有再见到你的影子……这孩子也命苦，心里有事情就是不说出来，一个人憋着。”张妈翻身起来靠在床头，幽幽地说到。
    “张妈，你弄错了！之前打算和董浩结婚的那个人不是我，是我姐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和董浩不是一路上的人，他心里爱着的人是我姐姐，况且有人根本就不想我们在一起……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可能会离开，开始新的生活。你给我说说他家的事情吧，下次见面我好开导开导他，免得他沉沦下去。”柳青脸色一红，拉住张妈的手说。
    “你姐姐？怎么那么像？难怪，难怪这次见你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再说，听说你姐姐已经死了，我就奇怪怎么又活了过来…。。我不是胡思乱想，不懂什么爱不爱的，只知道看着合适就行！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们想什么我心里清楚！虽然我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你们两个心通，这就够了……小浩人实在，家底又不错，你想再找这样的人都难！是不是董岚不让你们在一起？放心，她爱这个弟弟比爱自己还多，只要是小浩认定的，就一定会同意……其实他们家本来是很幸福的，儿女双全，老爷子会赚钱，老太太持家有道，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但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张妈拍拍柳青的手，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随后就陷入了沉思。
    柳青心里一动，忙问：“是不是董浩他爸爸忽然去世？”
    张妈长长地叹口气，看着床对面的一副画，回忆地说：“那个时候小浩还在外国上学，董岚已经接手生意上的事。我听他们一次吃饭谈话，等小浩回来了就把生意完全交给姐弟两个，老两口就不再插手。老太太已经完全从公司退了出来，每天养养花，溜溜狗，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她还为小浩说了门亲事，也是老常客，姓孙。那姑娘我见过，人也不错，就是疯了点，小姐脾气重。她说等小浩回来让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就把婚事给办了。董家已经几代单传，老人都希望早点抱上孙子。我就问老太太，闺女还没出嫁，怎么就急着给儿子娶媳妇？老太太叹口气，说董岚眼光高，这么多年了自己没谈到一个，别人介绍的也都一概拒绝，只有先把儿子安顿下来，再给她寻一个合适的。”
    “然后呢？”柳青起了兴趣，见张妈停顿着没有再说，主动问到。
    “那段时间别人都很高兴，一是小浩快回来了，二是孙家姑娘常往董家跑，这结婚的事也算是提上了日程。只有董岚不高兴，回来很晚，要么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要么一个人在天台上吹冷风。我们都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烦她的心，也都没怎么在意……就在小浩回来的前一个星期天，我们都回家休息，只有家在外地的刘妈留下。我们在董家做事也是有周末的，老太太人好，说周末子女回家，让我们回去团聚。她也乐意周末的时候亲自下厨，一家人和气地过上两天……那天下午四点多，我正在给小子做饭，打算做完就董家去。两天不在，肯定压了不少事情，早点处理完星期一就没那么忙。忽然，家里的电话响了。我喊我家小子接电话，他说是找我的。我心里有点奇怪，平时我都不在家，会有谁找我呢？我接起电话的时候，刘妈音调打颤地说到：‘张姐，家里，家里出大事了！你，你快回来，快回来吧…。。别说是我打给你的，快回来！’。”
    “我拿着电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究竟是哪个家里出大事了？是刘妈她家还是董家？就是董家出了大事也轮不到叫我回去，不还有老爷子老太太的吗？我再打电话过去就没有人接了，不知道人都去了哪里。随后我琢磨了下还是决定马上回去，刘妈家在农村，人平时大大咧咧的，说话声音能变成那样，事情肯定不小。于是，我顾不得继续做饭，交代几句就出了门，打了辆车就去了董家。平日里我是不打车的，贵，咱这样的人花不起。可这次着急，一咬牙就钻进去了。一路上我就在那猜想究竟出了什么事，等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当我推开家门时，眼前看到的让我大吃一惊，心里一沉，真的出大事了！”张妈一边回忆一边说着，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些变调。
    柳青细细地听着，等待着下文。

 第一百零七章 往事(2)

    张妈沉默了好一会，有力地摇摇头，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
    柳青吸口气，用力地握紧张妈的手，鼓励地看着她。
    “我看到，我看到老爷子仰面躺在一楼大厅里，脑袋下面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董岚跪着爬在他身上，像泥捏的一样，一动不动。刘妈站在旁边也像是傻了，连我进来都没有抬一下眼。我当时真的吓坏了，要不是平日里上上下下跑的多，真的要晕过去。过了一会，我小心地走到刘妈旁边，碰了她一下问：‘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刘妈吓了一跳，似乎才从梦中醒来，看着我张了好半天嘴巴，这才说：‘你，你说这事情咋办？老太太还，还在楼上躺着，怕是也不行了……’。我这下真的要晕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还在想老太太是不是不在家，现在一听两个人都不行了，心里那个慌啊，真的是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张妈看一眼柳青，又说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两个人都忽然会那样？”柳青也是吃惊不小，虽然她之前就知道董家老爷子是从楼上摔下来的，现在听张妈这样一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张妈又是一声叹息：“过了一会，我爬起来就朝楼上跑。我琢磨着老爷子是掉下来了，摔成那样八成没得救。老太太要是还在楼上，情况应该好很多，说不上还能救过来。我在二楼找一圈没找到人，三楼找一圈又没找到人，等跑到四楼的时候，腿软的走不动路。可就在我爬上四楼的时候，我就看见老太太躺在楼道里，头靠在一个台阶上，脸白的像死了一样。我爬过去大起胆子摸了下她的手腕，脉搏还在微弱地跳着，冲楼下大声喊到：‘快，快叫救护车，太太还没死，快叫救护车！’。可楼下的两个人都没动，刘妈抬头看我一眼，又看了看依旧跪着的董岚，很快就又把头低下去。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仔细地想，冲进旁边的房间拨了120，又跑下楼走到董岚跟前，小心地问：‘小岚，这，这事情该怎么处理？一会，一会救护车来了怎么办？’。董岚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像死了一样。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有反应。我想事情不能这样搁着，总要有人处理啊！就又去想办法，最后找到了孙家老爷的电话，就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处理。”
    “孙老爷过来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把老太太拉走了，刘妈跟着过去。当时医生说老爷子已经完全死了，让我们叫殡仪馆的车来把尸体拉走。本来是想把董岚也带走，她那样子真的让人很担心。可她也不哭也不闹，就是爬在老爷子身上不离开。我想她是太受打击了，一时没办法想开，就让120的车先走了，给她点时间静一静。孙老爷过来看到大厅里的情况，也是吃惊不小，当场就跌倒在地上。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市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先是打电话给殡仪馆，然后就开始给董岚做工作。等车来的时候，她总算是松开老爷子，让把尸体拉走，可就是跪着不肯起来，也不肯说话。孙老爷见状也没有办法，交代几句让我照顾好董岚，并说今天的事情坚决不能传出去，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于是，我就守着董岚什么都没做，连那滩血迹都没有处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家怎么说散就散了？人啊，真是脆弱，说没就没了。我只希望老太太能没事，平安地回来，这个家也就还是个家……一直等到晚上一点多，孙老爷才疲惫地回来，见董岚依旧跪着，很是不满地看我一眼，走过去蹲下身对她轻声说：‘小岚，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点，这个家以后可就要全靠你了……你妈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脑部受到撞击溢血很多，从今以后可能就成植物人了，再也恢复不过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报警？后事怎么处理？这事情是你们董家的事，我这个外人做不了主。’。董岚忽然抬起头，看着孙老爷脸色惨白地问：‘我妈，我妈没死？成了植物人？没死？植物人，对不对？’。孙老爷点点头，伸手一扶，她接着那个劲站起来。但因为跪的时间长，还没站稳就又跌在地上，喃喃地说：‘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事情到底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孙老爷又问到。董岚的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满脸都是，一边哭一边说：‘孙伯伯，我爸和我妈他们不知道什么事情吵起来了……他们从不吵架的，可这次，这次却吵了……等我去劝的时候，他们在四楼的楼道。我看见我妈，看见我妈很生气，伸手推了一下我爸……没想到他站立不稳，就从栏杆上翻出去，掉了下来……我和我妈都吓傻了，过了好大一会，我正想跑下来看看我爸怎么样。我妈却忽然晕了过去，脑袋磕在那个台阶上，我怎么喊她就也有再出声……孙伯伯，你说我爸妈平日里为人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他们？’。孙老爷想了下，重新将董岚扶起来，招呼我把她扶到卧室，就把门关了。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不出一个小时就都出来了。董岚一身素衣，眼睛哭的跟个桃子似的，交代我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把那滩血收拾收拾，就跟孙老爷出门了。”
    “那一个晚上就我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真害怕！本来还有个老妈子，她家远，又是管花园的，都是星期一早上才回来。我收拾完那滩血迹就一眼没合，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分过去。等东方发白太阳升起，心里才没那么恐慌……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可当天晚上的事情我总觉得就是昨天发生的。当时的情景我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每个人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要不是那场变故，董家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张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气喘，脸上更多的却是哀伤。

 第一百零八章 往事(3)

    柳青听着心情沉重，下床给张妈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几口将杯子放在旁边的桌上，这才又上了床，静静地靠在床头。
    张妈沉默一会，咳嗽了下又说：“快中午的时候董岚才回来，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刘妈跟在她身后，低着头，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她先给小浩打了个电话，说老太太身体不舒服，让早点回来。然后把我们三个叫到一起，严厉地说关于这件突发事件谁也不许多嘴。如果别人问起来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记者，一定要说话小心。她说老太太要在医院呆一阵子，让我去照看。老爷子的后事她来张罗，小浩回来让我们多给点关心，免得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我到医院以后偷偷问了问医生，老太太真的醒不来了吗。医生说脑袋受伤太严重，醒来的可能性比较小。第二天晚上小浩就回来了，我不知道他知道消息以后怎么样，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哭成了泪人。我看着心里那个酸啊，跟着眼泪就直掉！”
    “老爷子的丧礼是在一个星期后办的，请了很多人，也来了不少记者。大家都觉得可惜，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我推着老太太也去，她什么都不知道，瞪着眼睛看着一个地方，没有任何表情。下葬的时候，董岚和小浩哭的那个伤心，在场的人都抹眼泪。尤其是董岚，哭昏过去好几次，就是不肯离开。回到家就病了，床都下不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孩子就成熟多了。每天早上早早出门去公司，晚上又都很晚回来。姐弟两个互相鼓励，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
    “外面都说董家的生意这下完了，可没想到被他们两个救过来，现在还越做越大。尤其是董岚，要不是她硬撑着，这个家真的就毁了。那段时间她瘦了好几斤，下巴都变尖了。也是，又要照顾生意，又要照顾小浩，心里也难过，不瘦才怪。虽然我一直不大喜欢她，还是觉得她能干。小的时候她脾气很怪，常常一个人窝在一个地方发呆。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大吼大叫，像个小刺猬一样，让人靠不近。长大了也不像小浩那样跟我们亲，见面哼一声或者看一眼就算打了招呼。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她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客气，冷冰冰的。只是，她对老太太比以前都好，让我们觉得她这个女儿也没什么不好。”
    “刘妈没做多久就不做了，自从老爷子死了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神躲闪，说话走路都不敢大声，还在自己房间藏了个菩萨，没事对着菩萨乱嘀咕。做事也丢三落四，做不到点子上。大家都知道她是那次吓坏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后来，董岚就让她回老家了，还给了她一笔钱，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去年我闲下来想去看看她，找到以前的地方才知道已经搬家了。但搬到哪里去就不知道了。半来那件事以后我也想不干了，跟着老太太干了那么多年，忽然换个主人很不习惯。再说，不讨主人喜欢自己也干的累。受委屈不说，还落不下个好。可一看到老太太那样，心里就不忍。还有小浩，当初为了你……为了你姐姐，人都疯了，不吃不喝，就抱着一张照片看。董岚也没办法，只好把他又送到国外去看病。”
    柳青没有说话，只思索着张妈的话。董家楼上的栏杆那么高，看过董老爷子的照片，人也长的高大，怎么被老太太一推就掉下去了？还有那个刘妈，她真的是被吓的？当时只有她和柳青在家，所发生的一切她应该最清楚才是，怎么就没有人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事情总算走上了正轨，等过段时间我也打算回家抱孙子去……你还真别说，我就觉得董岚跟你妈还真有些像，尤其眼睛，太像了。反倒是你，怎么就看不出一点像的地方来。”张妈休息一会，看着柳青微微笑着说。
    “我和我妈不是亲生的，不像很正常……张妈，你在董家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董岚不是亲生的？我也是觉得她跟我妈有点像，而我妈当年又丢过一个女儿，大小跟她也差不多，会不会是巧合？”柳青也看着张妈，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张妈一愣，琢磨了一会说：“这个我倒没有听说过，我觉得不大可能！当初闲聊的时候，老太太还常说当初生董岚时候的事。她还说，有儿有女，这辈子知足了。要是不是亲生的，总会露出点马脚来……况且她对这个女儿很亲，一点也不像是后妈！可能就是个巧合吧，还有人跟**长的很像呢，能说**也不是他妈亲生的？你妈那孩子找了找么多年也没有找到，八成是不在人世了。你多开导开导她，有的时候不是亲生的比亲生的好，这就是命！”
    柳青不自然地一笑，拉拉被子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呵呵……我妈可一直都觉得她的孩子还活着，明天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对了，董岚都喜欢什么？我给她买个礼品，算是感谢让你过来照顾我们！”
    “她什么也不喜欢，就喜欢整天在公司忙事情……你就别费那个心了，他们有钱人，才不在乎别人给的那些小礼物。小浩就不一样，知书达理，客气周到。再说，我过来也不是董岚的意思，是小浩让我来的。回去了保证不被董岚给好脸色，不管了，反正都没打算长时间做下去。”张妈叹口气，有些不在乎地说。
    “张妈，真是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了。你放心，明天见了岚姐我向她解释，保证她不会为难你。以后你要是不在董家做了，我可以常去看你吗？这几天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塌实多了。以前总觉得没底，有事情也不知道找谁说去！我亲妈在大丰，她也吃了不少苦。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去陪陪她。”柳青靠过去靠在张妈身上，小声说到。
    张妈抚摸着柳青的头发说：“跟我还客气？只要你愿意，我还巴不得你去看我呢……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早上估计你妈很早就会起来去菜市场买菜，当妈可真不容易啊！”

 第一百零九章 毁约

    张妈说的没错，早上天刚刚亮，**香就已经起来准备去买。柳青睡眼朦胧地走出卧室，看着拿着篮子准备出门的她说：“妈，时间还早呢！你这个时候去谁卖菜啊？人家都还没开市！”
    “没事我等等，反正都快开了！早上的菜新鲜，吃起来味道好。去晚以后就全被卖的人洒了水，味道也都毁了……你睡去吧，上午咱就随便吃点，晚上再好好一起吃一顿，把以往的晦气都清一清。”**香破例地冲柳青和蔼一笑，说完就出了门。
    张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被关上的门对柳青说：“坏了，没准她真把董岚当成她那孩子了……要真是那样，晚上这顿饭就吃的不一定开心了！”
    柳青叹口气，依着门框说：“可不是，见到了不是又不知道会撒什么气！看来她是不见黄河不落泪啊，见一面也好，至少是死心了。”
    “我倒是不担心你妈会怎么失望！都这么多年了，相信也失望过很多回，能承受的了。而是担心董岚那脾气，从小到大她都讨厌别人说她像什么人。尤其小的时候，听她妈说和别的孩子吵架时要是别人骂她野孩子，她能直接骑人脖子上卡住脖子不放……要是晚上吃饭你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她不高兴把桌子掀了，可就很不好了！”张妈摇摇头，走进厨房继续准备早饭。
    “这样啊……难怪那天在她办公室我说她像我妈时，她就很不高兴……可我妈见了她肯定会说她们两个像！我们外人都觉得有点像，更何况是她呢？不行，我要找董浩合计合计，不能把晚上这顿饭搞砸了！”柳青眉头一皱，说着就进了卧室，摸出手机直接按下了董浩的号码。
    铃声响了好大一会董浩才接起来，声音沉闷地说：“是你啊，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柳青握着电话心直跳，同时也有些内疚：“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你还在睡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跟岚姐说晚上来吃饭的事？我妈这就急着去买菜了，要是不来她肯定会失望……要是来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配合下，尽量别发生什么冲突。我妈那个人你知道，脾气不怎么好，又受了打击……”
    “没什么，也是该起床的时候了……昨天回来就跟我姐说了今天吃饭的事，原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惹得她比较生气……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她愿我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擅自答应你们。争执了半个晚上，睡的有点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她去，我有这个能力……”董浩轻轻咳嗽一声，解释说。
    “岚姐比较生气？你们，你们吵架了？要不就算了，就吃个饭，搞成这样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上次就害她丢了六千万的单子，这次不能为了吃饭再耽搁她工作……我妈这边我来解释，她现在脾气好多了，可以理解。”柳青有些意外，在她印象里董岚一直顺着董浩，怎么这次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弄到吵架，难道她还在记恨着上次在公司发生的事情？
    董浩忙制止柳青继续胡想下去，抬高声音说：“不关你的事，你别乱想，是我没有处理好……姐姐一向为人和蔼，只要说清楚，她不会不去的。这事情就交给我，你照顾好你妈。下午就别准备太多，只在一起聊聊就好。”
    柳青没有说话，从董浩的声音里她听出来想让董岚过来吃饭非常难。她想劝他放弃，又知道他不会放弃，只好这样沉默着。
    “你，在听吗？真的没事，我姐我还能不了解？好了，快去忙你的吧，我起来收拾下还要回公司，下班过去的时候再给你电话！”董浩也是一阵沉默，随后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柳青拿着电话一屁股坐在床上，好久没有动，直到张妈叫着让吃早饭，她才出去洗刷。这顿**香精心准备的晚饭，究竟能不能顺利进行？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董岚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会到她这样的家里来吃饭？或许应该选在酒店比较合适！
    **香买的菜很丰富，除了日常吃的品种以外，就连自己不喜欢吃的鱿鱼也买了两条。看着她兴高采烈地忙碌着，柳青的心就又紧张起来，真担心时间一下子就飞到晚上。
    当时针指到七点，**香坐立不安地对一样焦急的柳青说：“要不，你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能到。上一天班了，估计肚子已经饿的厉害。我早点准备，回来就能有得吃！”
    “妈，人家是大老板，你当是普通的上班人？饿的厉害早就叫东西吃了！要我说，你也就别这样等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免得临时有事来不了失望！”柳青没有打电话的意思，压抑着内心的焦急，故意说到。
    “大老板也是人，说不上比普通上班的人更累！你就打一个，确定下时间。要是真来不了，改天再请！”**香一点放弃的念头都没有，继续催促着。
    柳青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张妈，按下董浩的电话。
    当铃声响到第三声时，董浩接起电话小声应了下，疲惫地说：“再等等好吗？马上就好了！”
    “还是，还是没搞定吗？要不就算了，改天吧。”柳青一听就知道董岚依旧不肯来，看一眼正看着自己的**香，委婉地说到。
    “柳青是吧？你给我听好了，我事情很多，没有闲时间去你家吃什么饭！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你就别再教唆小浩来请我！再说，我什么样的饭没有吃过？要去吃刚死过人的饭？还有，我不跟你计较什么，你最好也别再来打扰我们董家的正常生活！你和小浩要是真心相爱，我祝福你们！要是你存有什么心思，最好给我走远点！”
    柳青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一阵蟋唆，紧接着是董岚有些气愤的声音和董浩的小声劝阻。她不知道**香听到没有，故意大着声音说：“没事，客户要紧，一张单子就几百万，不能为了吃顿饭放弃赚钱的机会！岚姐，我妈这边你放心，她想的开！那就这样，下次有机会再强你，保证你吃得欢喜！”
    **香听着柳青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起身缓缓进了厨房。

 第一百一十章 不死的母爱

    三个人面对一桌子的菜刚要开吃，董浩敲门进来来。他冲开门的柳青微微一笑，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过去对愣看着自己的**香说：“阿姨，真是对不起，我姐晚上有个客户要陪，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这是她给您买的礼品，让我给您陪个不是。改天有时间她请您吃饭，到时候再好好跟您聊聊！”
    张妈赞许地点点头，忙招呼说：“快来坐下吃，菜都好了，就等你呢！小青，把小浩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快，看多好的菜啊，都是一大早就买回来的！”
    “坐下吃吧，一凉味道就变……。”**香挤出一丝笑容，坐着没有动地对董浩说。
    柳青忙过去接过董浩手里的礼品放下，给他装上一碗炖了一下午的汤，看着**香小心地说：“妈，你也快吃吧！老板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得罪一个客户就等于得罪了几十万几百万！跟你说啊，董浩他姐可忙了，平时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半夜还要爬起来去应付客人呢！”
    “对对对，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也真是为难她了，一个女孩子家的，要照顾那么大的公司，不容易啊！听说公司每年有好几个亿的收入，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还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才赚那么多！”张妈忙补充地说上一句，给**香夹上菜吃着。
    **香看一眼董浩，没有理会柳青说的话，慢腾腾地问：“你有你姐的照片吗？我就是想看看……你说，她跟我真的很像吗？”
    “照片？阿姨，真是不好意思，照片都在家里呢，我身上没带……要不这样，改天过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几张，或者就录段录象，让你好好看看！其实她也就那样，很普通……跟你是有点像，但不是很像！我家的孩子都这样，跟父母不像，估计是没有遗传好！”董浩努力想把饭桌上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说的格外随意。
    “带张照片给我看看就行，录象就不用了……我还真是很少发现有谁跟我有点像的，其实我还有个小妹妹，跟我很像。父母受批斗那会被一个亲戚领走了。那阵子乱，父母始终没有挺过来。亲戚们该断绝关系的都断绝了，我又小，也就再没有打听过妹妹的消息。后来想打听的时候已经打听不到了，当年的地址早就没有了那个亲戚。所以啊，我一听说有人跟我像，我这心里就急，真希望她能跟我有点什么关系！人越老越是想家，越是想自己的亲人。以后这个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会更孤单。”**香一边喝汤一边说，语气平静的没有波澜。
    柳青也吃了起来，尽量找着其他话题。她知道**香心里怎想，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许个她张董岚的照片看看也好，至少不像见到真人那么受打击。
    这顿饭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每个人吃的都异常艰难。饭后张妈去洗刷，**香愣愣地看着电视，一句话不说。柳青拉拉董浩的衣角到了阳台，看着远处的灯光小声说：“下次带张照片过来吧，她大概真的把你姐当成是她女儿了！”
    “知道，要不我明天一早就送张过来……怎么忽然就把我姐当成她女儿了，虽然有点像，但还是没可能，我从来没有听我爸妈说过我姐不是亲生的……我姐不肯来，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其实就是吃顿饭，不知道她怎么想……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董浩跟出来回头看一眼客厅，小声说到。
    “她是想她女儿想的时间太长了，大概想出了点毛病！没事，你姐确实忙，来不了就算了。你们，吵架了吧？是不是一整天都为这事情闹腾？早知道这样就不吃这个饭了，搞的大家都不开心！”柳青回头看着董浩，心情有些复杂。
    董浩苦笑一下：“别放心上，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妈，她再三交代还……最近不知道是工作上的原因还是其他，我姐变了不少，跟谁都像是有仇。昨天回去跟她一说她就发怒，两个人争执到半夜也没出个结果。在我的记忆里她总是让着我，只要是我喜欢的就不跟我抢，这次却不一样了。今天我就跟到公司去，最后求她来吃这个饭。她就更生气，说我不理解她，那么忙还来吃什么饭……或许我真的不理解她，也或许是工作太累影响了她的心情。其实我知道她一个人经营那么大的公司很不容易，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帮她。她总把我看成是个孩子，从来没有想过我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或许她该成个家，那样她就不会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
    柳青也跟着一笑：“或许吧，或许你这个做弟弟的该给她找个可以成家的人！否则，你在她眼里就永远都是个孩子……”
    两个人回到客厅陪**香坐了一会，董浩就打算回去。本来他打算让张妈再在她们家呆多几天，帮忙处理下家务事，奈何母女两个都极力让她回去，也只能作罢。
    眼看着已经到了十一点多，**香依旧没有睡的意思。柳青打个哈欠刚想催她睡觉，她却先开口了：“你知道董浩他家或者他们公司吗？我还是想马上见见他姐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见。明天，明天你陪我去见见吧。就见一面，我就安心了！”
    “妈，人家真不是你女儿，你就别乱想了！再说，她不已经说改天要请你吃饭的吗，你怎么这么急啊！”柳青心里一缩，刚才的瞌睡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管是不是，见见又怎么了？请吃饭的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她没时间我去，就躲在一边见一面，然后就回来！”**香坚定地说着，目光热切地看着柳青。
    柳青叹口气，抓住**香的手拍拍，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那我明天带你去。妈，我们只在背后看看就行，你可别打扰人家，人家忙的很！”
    **香微微一笑，连连点着头进了卧室。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寻女风波

    吃过早饭没多大一会，**香就收拾好要去见董岚。她穿上了最新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又在身上洒了点香水，看上去比前几天年轻了几岁。
    柳青看着**香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拉她坐下劝到：“妈，你急个什么？人家事情很多，有的时候还要出去见客户，不一定会在家里，也不一定会在公司！等我们吃完午饭再过去，那个时候说不上就在公司了。她家公司楼下有家咖啡厅，我们就在那里等，迟早会见她一面！”
    “正因为她忙，我们才要早点过去等，否则哪里能见的到人！再说，我这一个晚上都没合眼，就想着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她越是不肯见我，我越是好奇。如果只你一个人说她像我，我以为是看走了眼。可董浩和张妈都说像，那就应该很像才是……小青，不是妈难为你，我这心啊，能跳到今天也都是为了我的梦色，等你做了妈很多事情就都明白了。走吧，早点过去，咱就喝咖啡打发时间，我请你！”**香拉住柳青的手，表情快速变化着。
    “好吧，你愿意等我就陪你去等。”柳青笑着摇摇头，牵着**香出了门。她忽然觉得她们的关系改善了很多，不像原来那样生硬，也不像真正的母女那样随意。
    清晨的咖啡厅有些冷清，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柳青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点点心和两杯咖啡，指着玻璃窗外面的写字楼对**香说：“妈，你看，董家的公司就在上面，整个一层楼都是，做的可大了！这是上下班必走的地方，我们在着坐着就能看到董浩她姐。不过也可能会遗漏，下班人太多，看不过来的话她就从我们眼皮低下过去了！”
    **香一边打量着写字楼，一边问：“他姐叫什么名？还真是了不起，一个女孩子家生意做这么大是不容易！一会见了咱看看就走，不打扰人家。”
    “叫董岚。这个岚，山岚的岚……妈，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们偷偷看看就算了，可别上去问东问西的。人家是大企业家，形象也很重要！尤其要是被记者抓住什么把柄，猪能变成象！”柳青抓住**香的手，在她手心写下董岚的名字，心情轻松了不少。
    “妈明白，妈又没傻……小青，以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总是诋毁你，一心想着怎么把你气出家门，再也不要回来。那样，那样他或许就会分些爱出来跟我……我是嫉妒……现在，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你也是你妈的宝贝，我却那样对你……再说，现在，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妈了，还对我这么好，我心里更过意不去。我就是心里那口气出不来，都是你，都是柳言成害的……董浩人很不错，咱家的事他没少帮忙。以后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别记挂着我，我能自己照顾自己！”**香转头认真地看着柳青，语气真诚。
    柳青心里一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着说：“妈，说什么话呢？你不是生我的妈还是养我的妈呢，跟自己女儿还客气！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你现在就安心养身子，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
    **香没有再说话，只紧紧地握了握柳青的手，转头看着写字楼的大门，专心地等了起来。
    一直到中午一点多钟，始终没有看见董岚的影子。已经喝到了第三杯咖啡，柳青刚想叫**香出去吃点饭，却发现她眼睛直直地看着从停车场走来的一个人，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董岚正背着一个小挎包，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头歪着把电话压在肩膀上，正说着什么。
    “妈，你猜对了，她就是董岚！”柳青伸手握住**香的手，轻声说到。
    “像，实在是太像了……”**香喃呢着，眼见董岚已经到了大门口，她猛地站起来快步朝外面走去。
    柳青心里一惊，知道事情的发展并不是预先设计好的，忙站起来大喊一声也跟着跑出去。
    “梦色，梦色！”**香快步跟上去，将董岚拦在大门口，死死地看着她呼唤到。
    董岚一怔，盯着**香眉头一皱就要从她身边过去。**香却一把拉住她，无视过往人群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抬手抚摸着她眉梢的那颗黑痣，声音哽咽着说：“梦色，我是妈妈，是你妈妈啊……你不认识我了？我的孩子，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就在n城？对不起，是妈不好，是妈没有早点找到你，是妈不好……”
    “妈，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女儿柳梦色，她是董浩的姐姐董岚！”柳青喘着粗气，焦急地对**香喊到。
    “是你？！柳青，你……”董岚一见柳青，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狠狠地瞪着她，一挥手就将**香抛出好远摔在地上，继续对她吼叫到：“柳青，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把这个老疯子给我带走，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警告一遍，我姓董，死都是董家的鬼，不是什么梦色！以后要是再来纠缠，可别怪我不客气！”
    柳青扑上去扶起**香，无视围上来的人的指点，失望而又生气地看着扬场绝情而去的董岚，叫嚷到：“你真够狠心，对这样一个老人也这么绝情！即便她真的认错了人，她也是一个母亲，你没有资格这样对她！”
    董岚回头瞥一眼木呆呆地看着她的**香，轻蔑地一笑：“狠心？世界上比我的狠心的人多了去了，我这样又能叫狠心？万一她刚才伤到我，我就成了受害者！我是绝情，这下你们死心了吗？如果想要钱就说一声，没有必要演这样的戏！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陪你们！对了，如果你扶着的老人家受了伤，药费我出，千万别客气！”
    看着董岚进了电梯，人群渐渐散开，**香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紧接着就泪流满面，喉咙里咕嘟一声，身子软软地倒在柳青怀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探访

    柳青抱着**香打车要去医院，行至半路她忽然醒了过来，看着她坚决地说了两个字 “回家”，然后就再次闭上眼睛没有睁开过。
    柳青没有坚持，到家扶**香躺好，拉着她的手轻声说：“妈，你可要保重啊！万一你有个什么事，让我一个人怎么办？！我就是你亲闺女，你就别再找梦色姐了好吗？我知道你心里苦，这样下去只会更苦！”
    “她是我女儿，我认识，是我女儿！虽然长大了，就是我女儿，那眼神，那嘴唇，在我梦里出现过多少回……可她为什么那样对我？我是她妈妈，是她妈妈啊！这二十多年来，我几乎没有停止地想她，盼她回来。现在找到了怎么就不认了？我想不明白，死都想不明白……小青，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我老了，很丑，她认不出来？你说，是不是，到底是不是？！”**香轻轻地喃呢着，早上梳好的头发散乱地遮在脸上，涂了一点粉脂的额头千沟万壑。
    “妈，别想那么多了，是她没福气。你不难看，也不老，真的……即便你真的是她妈，她现在是大老板，又怎么会认你呢？在董家要什么有什么，认了你你能给她什么？咱就这个命，以后什么都别想，好好过日子。”柳青本不打算再刺激**香，但为了让她死心还是说出了口。
    **香沉默好一会，笑着流出了眼泪：“是啊，她是大老板，离开董家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真没用，我什么也给不了她，她干吗要认我这个妈……认命，咱认命，她做她的大老板，我们做我们的小百姓。知道她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女大不中留，就当是出嫁了……好，就这样，再不想她，再也不想她！”
    看着**香的样子柳青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董岚是不是柳梦色，更不知道**香是不是真的认命。但至少她知道，董岚让她很失望，失望的以后再也不想见到。
    傍晚吃过饭不久，张妈提着个饭盒敲开了柳青家的门，后面跟着的是脸色发青的董浩。因为中午的事情，柳青甚至觉得董浩也让她失望。她没有理会他对自己的微笑，只看着张妈苦笑了一下。
    “大姐呢？在里屋休息？这是小岚让我给她蒸的燕窝，还热呼着呢！中午的事情我们都不怎么清楚，小岚简单说了下，很后悔。她说当时楼门口那么多人，让她面子上下不去，所以才说话过分了点。况且当时还有几个她公司的员工，大姐忽然扑上去，她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好，所以才……让你们别往心里去，她改天一定登门向大姐道歉。要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就留这里照顾几天。”张妈打开饭盒的盖，看一眼柳青和蔼地说到。
    “她还有心思给我妈送燕窝？是面子要紧还是别人的身体要紧？这事情我不原谅，我妈也没那个命吃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拿回去给她自己吃吧！”柳青避开张妈的眼光，愤愤地说着。
    董浩深深地吸口气，走过来抬手搭在柳青肩膀上，转过她的头有些深沉地说：“我为我姐做的一切而道歉，对不起！如果还不能原谅，那你认为怎么样才能原谅？让她亲自上门拜访？没问题，我就是拉也要把她拉来，但你要给我点时间……最近公司事情不顺，她压力大。再说，你们不该今天就去找她，昨天我才和她吵过架，心情不好很正常！”
    柳青心里软了下，但还是迎着董浩的目光嘲笑地一笑，声音低低地说：“看来你今天来道歉是假，问罪是真啊？好，是我们自做多情，在你姐姐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去骚扰她！我向你们道歉，我向你们道歉还不行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小青，我，我可以叫你小青吗？矛盾出现了我们需要面对并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争执，对不对？我姐也认识到了错误，这才特意让我和张妈来看看你们！我想她的本意并不想伤害你们，你接触过她，她算不上不近情理对不对？让我们一起来化解矛盾好不好？等阿姨好一点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彻底把事情搞清楚！”董浩两手紧紧地抓住柳青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身子微微低下，认真而又焦急地说到。
    柳青感受到了董浩眼睛里的真情，更感受到了他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她有些慌张地低下头，一转身背对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其实就是个误会，解开就没事了！我去拿个碗装点燕窝给大姐吃，凉了就不好了。你们慢慢谈，时间还早呢！”张妈看着柳青呵呵一笑，冲董浩使个眼色，端着燕窝进了厨房。
    等张妈进了**香的卧室以后，董浩才又开口：“你还在怪我？对姐姐的做法我也很生气，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一定可以处理好，相信我！”
    “算了，这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倒无所谓，就是我妈，她太受打击了！认为你姐就是她丢了的女儿，没想到她说出那样的话，并把她推倒在地上，她真的伤心了……请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免得见了面大家都难看……那燕窝真是你姐让送过来的？还是你和张妈在演戏？我现在都分不清楚哪里是真，哪里是假！”柳青苦笑一声，算是原谅了董浩。
    “她真认为我姐是她女儿？奇怪了，怎么会这样？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她不是我妈亲生的……燕窝真是她让送过来的，演戏我能不告诉你？”董浩眉头一皱，看一眼卧室的门说到。
    柳青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安慰说：“别想那么多了，你姐是老大，领养的可能性很小！是我妈，一直想她女儿想的大概有些神经不太正常，看着有点像就抓住不放。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她，是我妈太卤莽，上去就说她是她的女儿，换了别人也会生气。”
    董浩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了柳青的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夜来客

    过了好大一会，张妈拿着饭盒出来，笑嘻嘻地看着董浩和柳青，松口气压低声音说：“那些燕窝全都吃完了，说是困，睡着了！她现在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可别再吵醒了。改明天我再蒸点来，好好补补，人就会活起来！”
    “张妈，谢谢你！”柳青看着张妈，真诚地说到。
    “客气什么，我也就只能帮你这点忙了！再说，这事情是小岚交代了要办好的，否则我回去了怎么交代？”张妈呵呵一笑，拍了拍柳青的肩膀，又对一旁的董浩说：“小浩，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告诉小岚就说都吃了，听到是她让送来的，很高兴，吃的也很香，让她放心好了！”
    董浩点点头，看一眼柳青站起身来，对张妈说：“张妈，那麻烦你帮我照顾下他们，我就先回去了！”
    张妈笑得更开心，故意为难着董浩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把自己当成是柳家的女婿了？回去了吧，路上小心点，回去和小岚好好谈谈，你们两个可是从来不吵架的！”
    一句话说的柳青脸发烫，忙对张妈说：“张妈，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之前已经那么麻烦你了，再怎么好意思……再说，我妈她也没什么，就是心里那口气顺不过来。等她醒来我好好开导开导，毕竟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要是你不放心，就明天再来，陪她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要不就留下吧，你一个人能行吗？”董浩依旧有些不放心，又不好做张妈的主，只好试探地说。
    “能行，怎么不能行了？昨天晚上没张妈在，不也挺好的嘛！回去吧，忙了一天都有些累，早点休息！”柳青推着张妈和董浩朝门口走去，心情好了很多。
    “这孩子，我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就留下来吧，陪你说说话也好啊！”张妈嚷嚷着，又怕吵醒**香，尽量把声音压的很低。
    董浩见柳青心意已决，只好对张妈说：“张妈，还是先回去吧，留点时间让他们母女两个好好沟通沟通。等明天来送燕窝的时候，你再留下来。”
    张妈见董浩都这样说了，只好拿上饭盒跟着出门。
    送走董浩和张妈，柳青回卧室看了看**香，她睡的很熟，额头上还冒着点汗星。她帮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关上灯就走了出去。
    一直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柳清去洗了个澡，又看一眼**香，确定她没有醒来，这才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就在她刚关了客厅的灯，就听见有人敲门。她一怔，这么晚了来的会是谁呢？
    正想着，门又被敲了三下。柳青怕吵醒**香，忙重新打开灯，拉开门见岳月站在门口，不自然地冲她笑笑。
    “这么晚了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和胡天吵架了，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岳月没有进门的意思，看着柳青问到。
    柳青有些犹豫，想了一会说：“要不你进来，今晚就跟我睡一起，咱好好说说话！我妈病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岳月朝**香卧室门口看一眼，嘟着嘴拉住柳青的手一摇晃着说：“小青，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上次在医院我也是怕你受伤，所以才……我和胡天那个时候就已经吵架了，心情很不好，所以没有参加你爸的葬礼，也没有再来看你……可我心里一直有想你，从小到大，就你对我是真心的。我，我今天真的很难受，不想在房间呆着，去外面走走好吗？这么晚了，你妈肯定已经睡了，就出去一会，我再把你送回来还不行吗？”
    “求你了，他，他有了别的女人，我都快要气死了！”见柳青还在犹豫，岳月一跺脚，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进来等等，我换见衣服就出来。”柳青心软了，她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招呼她进来就去卧室换衣服。
    等柳青从卧室出来，岳月正站在**香卧室门口。她有些疑惑地探进头，**香还是刚才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变。
    “好了，走吧，我刚看过，睡的很好！小青，就你对我好，这个时候肯听我诉苦！不用带包，又走不远。”岳月一把抱住柳青，接过她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拉着她就出了门。
    两个人下楼没走几步，岳月就连推带搡地将柳青按进自己车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走，我带你兜风去！这个时候车上，正是兜风的好时间，超爽！”
    柳青原以为和岳月就是下来走走，哪里想到还要开车出去兜风，连忙叫到：“岳月，我妈在家呢，万一她醒来找不到，该着急了！咱下去随便走走就行，可不能走远！”
    “放心吧，睡着了哪里能那么快醒来？再说，你妈都大人了，还害怕不成？亏你现在还那么关心她，要是我，我才不认她，谁让她以前那样对你！”岳月自顾自开着车，看也不看柳青地说。
    “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她以前是对我不好，可现在知道错了！况且她也很可怜，一辈子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我小的时候对我也不错，最起码能吃饱穿暖…。。对了，你和胡天怎么了？他不一直都听你的吗？”柳青知道让岳月停下来是不可能的，只好叹口气说到。
    岳月像没事一样，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一口说：“听我的就不一定不背叛我？这年代，为了钱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小青，我们以后可能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柳青有些吃惊，坐直身子问：“为什么？你要去哪里？岳月，你可别乱来啊，少了一个胡天你还不照样过你的日子？以后会有更好的，拿这么漂亮的面孔还怕找不到男人？我可跟你说，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可不想你出什么事！”
    “真的吗？你一直，一直真的把我当成是朋友……也没什么，我心情不好，想去四川老家散散心，要是在那边能找到工作，可能就不回来了。这样一来我们可能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岳月又大口地吸一口烟，转头看柳青一眼，扶着方向盘很是不自然地说。
    “当然，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成是朋友了？去散散心也好，可不能胡思乱想！你和胡天都这么多年了，说不上是个误会！有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有人疼，真的！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真心地为你祝福！也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我活着，并能走动路，我都去看你！”柳青抬手握着岳月方向盘上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侧面说到。
    岳月的手明显一颤，车子猛然加速地朝前面驶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水库突变

    车子一路飞奔，来到了好几十里远的水库。岳月停下车走出来，上到水库大坝上，看着月光下发着幽光的水面，找了个近水的位置坐下。
    柳青走近看着岳月，又环顾一眼寂静的水库周围，靠着她坐下说：“怎么跑这里来了？天有点凉呢，别冻着。听话，坐一会就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眼睛一睁，就又是新的一天！”
    “小青，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学四年级那年暑假两个人偷偷跑到这里来玩的事？那天玩的真开心，准备回去的时候我脚下一滑差点就掉进水里，你使劲拉住我不放，还一边哭一边嚷嚷着说：‘岳月，你不能死，你死了再也没有人陪我玩了！’。呵呵，现在想起来，你那个时候真勇敢，万一我把你也拽进去了呢？”岳月没有理会柳青的话，继续看着水面。
    “当然记得，那次回家没少被我爸骂……我当时真的是吓哭了，万一你要是掉下去，我回去怎么向你爸妈交代？因为是我提议来这里玩的，况且你是我好朋友，你要是死了，真的就没有人陪我玩了！所以说，救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能有人陪我玩！呵呵，就算你现在要掉下去，我也一样会拽住你不放，谁让你是我好朋友呢？”柳青转头看一眼岳月，回忆起那段往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岳月呆上一呆，转身拉住柳青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小声说：“小青，我不配是你好朋友，从小到大，我总是背叛你！如果你不把我当成是好朋友，我心里会轻松一些。可你越是把我当成是好朋友，我这心就像刀子割一样难受。我良心上过不去，怎么都过不去……”
    柳青一怔，拍着岳月的后背说：“怎么了？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你配不配做我朋友我还不知道？平日里你总是大大咧咧的，今天怎么这么多的感慨？是不是真的被胡天气出毛病来了？放心，没有胡天了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岳月看着柳青好大一会没有说话，忽然抱住她大哭了起来。柳青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地陪着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个够。
    等岳月哭完以后，她就开始回忆有关她和柳青的点点滴滴。从上小学一直回忆到现在，东方已经有些发白。
    柳青冷的牙齿打颤，又记挂着**香，打断岳月的话说：“岳月，我们回去吧，天都快亮了！”
    “小青，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岳月站起来，看着水面淡淡地问。
    “胡说什么呢？你能做什么伤害我的事？难道想把我推下水库？走吧，好冷！再说我妈睡好长时间了，早上肯定起的早！”柳青轻轻推了一把岳月转身就要走。
    岳月回头笑笑，也推了柳青一把，用的力道却很重。
    柳青没有设防，身子摇摆几下就朝水面倾斜过去。她心里吃惊不小，本能地将手伸向岳月，大声喊到：“岳月救我！”
    岳月手疾眼快地拉住柳青的手，用力一拽将她拽到安全的一边，呆呆地看着她说“好险，我，我只是轻轻一推，你怎么就……该不会是你故意吓我吧？小青，还是你在考验我？我会救你的，肯定会。你救过我，我怎么会看着你死……是你先推我，我就跟着……”
    “岳月，你怎么了？我相信你不是真的要推我，走吧！”柳青惊魂未定地看着岳月，说完转身就走，只想快点回到家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觉得岳月刚才就是想把她推到水里。否则使劲的时候不会朝着水面，更不会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她真的有些害怕了，刚才看着她的眼神的时候，她清楚地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岳月，变的那么陌生，那么深不可测。
    才刚一走下大坝，岳月快步赶上来，跟在柳青身后大声说：“小青，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你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是故意的我能拉你？你可知道那样做很危险，不注意就把自己也拉下去了！”
    柳青头也没回，继续走着说：“岳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吧，天快亮了！”
    岳月再也没有说话，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看着柳青，脸上的表情很是慌乱。
    “谢谢！”柳青环顾一周，很不情愿地钻进岳月的车，心里像大小鼓一般。如果有别的选择可以回到城里，她肯定不会再坐这辆车。可现在正是黎明十分，水库周围根本找不到一个人影。
    岳月意味深长地一笑，发动起车子缓缓地开着，似乎满腹的心事。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厢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前面有一个陡坡，翻过那个陡坡就可以上到大道，从大道走半个小时就能到柳青家。岳月似乎认真地开着车，左手搭在车窗外面，右手扶着方向盘。
    当车子爬坡爬到一大半的时候，岳月大叫一声，忙乱地踩着刹车：“糟了，我的戒指掉下去了……哎呀，当初买的时候就有些大，最近一瘦稍不注意就容易滑落……那还是胡天给我买的呢，好几千块钱……小青，你坐着别动，我下去找找……”
    柳青回头看了看漆黑的路面，身子向后倾着，又见岳月的左手上果真没了戒指，叹口气说：“天这么黑，戒指那么小，怎么能找的到？况且这车停在半坡也不安全，还是开上去吧。咱一会下去等着，天亮以后肯定能找的到！”
    “现在才四点多，天亮还要两个多小时。你不是说你妈醒的早吗？回去晚了还真担心她折磨你……要不这样，你下去帮我找，应该就在附近，我刚才开的很慢……我把后车灯打开，十米之内应该都能看的见！”岳月面露焦急之色，问讯地说到。
    “也行！不过你把刹车踩好了，万一滑下去我可就完了！”柳青琢磨了下，又确实不想和岳月再呆下去，只好点了点，打开车门走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绝望

    晨晓的寒风顺着斜坡吹下来，更加有些刺骨。黎明前的夜也更加黑暗，除了能看到近处景物的影子，其他什么也看不到。柳青下车裹了裹衣服，沿着斜坡一点点搜寻下去。岳月那颗戒指她见过，上面镶有钻石，当初还羡慕了一阵，丢了确实可惜。只是她想不通的是，戒指再大，也应该没那么容易滑掉，可岳月的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掉了呢？
    就在柳青寻找到离车大概十米的地方，她忽然感觉汽车的马达声比刚才大了些，地面也似乎有些不安分。她猛地回头，岳月的小汽车像一条毒蛇，闪烁着光亮的眼睛正后退着朝她冲过来。
    那一刻，柳青呆了。她忘记了躲闪，忘记了呼叫，就那样怔怔地站着，等待着可以夺取她生命的碰撞。而她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来不及去想是小汽车自己滑下来的，还是岳月驾驶下来的。
    就在汽车将要撞上柳青的瞬间，车身猛地朝旁边一扭，擦着她的身体滑过，在不足半米的地方地方停下。
    车内岳月脸色苍白地看着柳青，呆了好大一会才探出头来，伸手到她面前，那颗有着钻石的戒指正好好地躺在她手心。
    柳青的目光从戒指移到岳月脸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但她却愤怒了，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那依旧美丽的脸上看到内心，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和她的友谊究竟是真是假！
    “对不起，小青，真的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下不了手，你是我朋友，我真的做不到！”岳月收回手，看着柳青使劲地摇摇头，一踩油门，车如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将她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回荡在空旷的郊外久久没有消失。
    等汽车的马达声完全消失，柳青这才一屁股坐在马路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地问：是谁，是谁要杀她？岳月为什么那样做？难道是杀害杜丽丽的同一个人？还是为了董浩？
    一直坐到天亮，柳青才发现全身冻的有些僵硬。她爬起来看了看周围，翻过大坡就看到前面的大道上有车辆在穿梭。她忙跑过去，本想拦辆车回去找岳月问个清楚，一摸口袋才知道身无分文。
    柳青苦笑一声，看着长长的马路脱下鞋子一步步地朝前走去。她想了很多，却没有一件事情想得明白！最信任的柳言成在她房间装摄像头，拿她不当女儿；最好的朋友岳月想方设法地想弄死她，拿她不当朋友。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真爱？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友情？她柳青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
    走到市里已经快要十点，柳青穿好鞋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琢磨着是要去岳月家问个清楚还是先回家。想了很久，她决定还是先回去看看**香，这个时候应该早醒来了，她需要有人在身边。况且岳月没有杀成她也不见得就能再见她，去了又能怎么样。
    柳青疲惫地回到家时屋里静的出奇，她没顾上换鞋就到了卧室门口，见**香依旧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睡着，像是从来都没有醒过。她心里有些奇怪，她不是那种贪睡的人，以前打麻将到了半夜，早上也能早早起来去锻炼身体。
    柳青重新小心地回到门口换好鞋，走进**香卧室看着她安静的面容蹲下身，握住她放在胸口的手，心里一惊，又将她的手松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使她站起来连着后退了几步。
    **香的手是冰凉的，甚至有点僵硬。
    柳青全身不住地开始打颤，她盯着**香有些苍白的脸看了几秒，又猛地扑上去握住她的手腕，依旧摸不到脉搏的跳动。
    “妈，妈你怎么了？妈，你到底怎么了？”柳青大声哭喊着，将颤抖的手指放到**香鼻前，没有一丝呼吸的痕迹。
    柳青全身一软跌坐在床前，连哭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她目光呆滞地环顾一圈，忽然就看到桌子上的药瓶。那是一瓶安眠药，里面空空的，没剩下一片药。
    **香吃了安眠药，吃了整整一瓶！
    过了好大一会，柳青才回过神。她爬到桌子跟前拿起电话，按下120语无伦次地诉说着，本已经干枯了的泪腺又渐渐潮湿了起来，到最后哭的几乎不出话来。
    挂上电话以后，柳青坐在地上看着安详的**香，心像是死了一般绝望。她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个地死去，先是杜丽丽，然后是王子安，再然后是柳言成，现在又轮到了刚刚有好感的**香。究竟这一切是巧合还是预谋？或者说是命运的捉摸？如果不是岳月最后一刻改变注意，此时的她也是一具尸体。究竟是谁要让她和她身边的人死？董浩？董岚？岳月？还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人？如果爱情的代价是付出这么多生命，她甘愿不要爱情，好好活着。即便孤单，内心也会觉得塌实！
    120是半个小时以后赶到的，一个高个子男医生翻看了下**香的眼皮，叹口气对一旁呆立的柳青说：“已经走了，没有挽救的必要……叫殡仪馆的车吧，天热，尸体容易发生变化！”
    “医生，求你救救她，求求你！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她只是这几天太累，想好好睡一觉……我求求你，求你救她一命，她很可怜……”柳青忽然跪在地上，拉住就要出门的医生哀求着说着。她忽然就很想挽救**香，她应该好好活着，享受几年安静的生活！她也有好多好多话要问她，这么多年以来她究竟有没有真正爱过柳言成？如果昨天晚上她能一直陪着她，她或许就不会死……
    医生有些为难地看一眼旁边的护士，推开柳青说：“小姐，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人已经走了，纵然我是神仙，也没有办法挽救！抱歉，你还是准备后事吧，入土为安，相信逝者也想如此！”
    柳青再次瘫坐在地上，看着医生一行离开，轻轻为她关上房门。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疑点重重

    死了，都死了！死了就是解脱，或许死是终结痛苦的最好办法。柳青强打精神找出**香生前最喜欢的衣服想给她换上，看着她安静地睡着的姿势，一个念头忽然在心里冒出，如果她昨天晚上起来吃过安眠药，为什么睡姿和她出门前一样？尤其是手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变！还有桌上的那个空安眠药瓶，在她最后一次进去看她的时候绝对不在那个地方！那么说，按照她现在的动作，应该是她出门前就吃了药。而按照药瓶的出现，应该是在出门后出现的！究竟是自杀还是谋杀？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吃安眠药的习惯，也从来没有在家里发现有安眠药。这几天她一直在她身边，即便想准备，也没有机会！难道是很早前就准备好的？
    谋杀？是谋杀！柳青心里一亮，结合昨天晚上自己的经历，认定是一场谋杀！有人要将他们母女两个在同一天晚上杀害，可她侥幸活下来了，因为岳月的心软！**香虽然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但她还不想死，因为她没有找到她的孩子。即便真打算死，她也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地就走！
    柳青联想到昨天晚上她进卧室换衣服，出来时看到岳月站在**香门口，猜想那个药瓶会不会是她放进去的呢？这么说**香在岳月来之前就已经吃了药？可她一直没有听到她下床的声响，况且睡觉的姿势从张妈他们走了以后就没有改变过。
    张妈？燕窝？柳青忽然就想到了张妈拿过来的那碗燕窝，是她看着**香全吃下的，而那是**香睡觉前吃过的唯一的东西！她心里忽然打了个冷颤，张妈是和董浩一起过来的，这么说**香的死也与董浩有关？
    前前后后又想了很久，柳青找出电话就想打给董浩，问他知不知道燕窝里面有安眠药。但在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她又犹豫了。如果董浩真的知道里面有安眠药，他会告诉她吗？如果他不知道，药要么是张妈放进去的，要么就是董岚放进去的，因为燕窝是董岚让送过来的。张妈只是一仆人，与他们柳家无怨无丑，会害了**香？
    董岚？对，董岚的可能性最大！怎么一直就没有想到她？柳青眼前浮现出董岚的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如果董岚真是**香的亲生女儿，她为了目前的荣华富贵，杀了贫穷的亲生母亲，有没有可能？
    很多很多的问题冒了出来，柳青用力地甩甩头，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警察去处理。她疲惫了，事情绞在一起根本就想不明白。而且她需要保护，如果有人真的想让她死，相信很快就会再付出行动。
    正准备打电话，柳青忽然想到王子安死之前塞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他说那就是幕后主使人！可那个电话号码呢？会不会，会不会跟她认识的人的号码重合？
    柳青慌忙找出自己的包翻了起来，把所有的东西倒出都没有看到那张纸条。她仔细地想了想，当时那张纸好象掉在地上。自从那天晚上出事以后，她就再没有回去过，压根就没有想过那个电话号码。
    柳青来不及细想，跑下楼拦了辆车就朝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奔去。她要找到那个电话号码，那是找到凶手的最好证据。如果警察认为**香丧夫哀伤自杀，没有立案的必要，那她就只能等死！拿到那个电话号码她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部说出来，相信几条生命应该会引起警察的重视，还她一个公道。
    房间里很乱，阳台的门大开着，桌子上有一层细细的灰尘。柳青迈进脚步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一眼门框上头，那里果真有一个很细的小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屏吸呆立一会，小心地在房间寻找了起来。
    那张纸片子被风吹到了桌子的缝隙里，柳青把桌子搬开拣起来，看着上面的号码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不是有人用过这个号。略微琢磨了下，她拿上几件衣服关上门下楼就又打了辆车准备回去。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客气地给柳青打开车门，见她坐好打开收音机，一边听一边开起了车。
    “本台记者杨辉报道，今天上午十点三十五分在环市北路发生一起车祸。一辆白色的大众小汽车行驶途中忽然熄火，后面跟着的一辆红色丰田来不及刹车撞了上去，紧跟在丰田后面的金杯又撞在了丰田上，导致红色丰田完全变形，司机当场死亡。据了解，丰田车的司机叫岳月，女，26周岁，是一家广告传媒公司的美工，取得驾照时间不常。事故发生后，造成环市路塞车严重，交警正在现场处理……。”
    广播里忽然播出这么一条新闻，柳青一开始没有怎么在意，当提到岳月的名字时，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喉咙里像堵上了什么，说不出话来。
    司机并没有发现柳青的异常表现，看着前方感慨地说：“天天有事情发生，有些人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尤其是一些新手，技术还不熟练就贸然上路，开得飞快，真是害人害己！”
    “师傅，刚刚，刚刚广播里说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叫岳月？！”柳青吃力地问到。
    “是，是叫岳月，什么公司的美工，还那么年轻，才26岁……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她，她是你熟人？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司机说着回头瞥一眼柳青，快速将车靠在一边，慌张地问到。
    柳青费力地摇摇手，靠在后背上闭上眼睛，脸色惨白地说：“没事，继续开吧……”
    一路上面前尽是岳月的身影，柳青心痛的有些呼吸不过来。临晨还在一起，这才多大一会，怎么几已经阴阳两隔了？纵然她想要害她，可她毕竟是她二十多年的朋友！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就像早上无法接受她要压死她一样！这个世界太残酷，而每个人都是那么疯狂，让人琢磨不透！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为爱痴狂(1)

    柳青下车刚走到楼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将她夹进旁边的黑色轿车，一句话不说地开车就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谁让你们来的？说吧。”柳青平淡地说着，心里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事情终于要有个结局了，坦然面对或许知道的更多，死了也会闭上眼睛。
    坐在身边的男人一句话不说，直直地坐着，似乎没有没有听到柳青的问话。
    车子开了很久，周围越来越荒凉，柳青也平静地想了很多。整个事情前前后后地一想，实在想不出来一切是谁在指使。如果再给她一点时间，或许警察能帮到她。但现在晚了，她知道她离死并不遥远。
    正在这时，有人发来了短信。柳青没有马上查看，而是拿着手机对着身边的男人问：“我可以看下信息吗？”
    男人神情一紧张，抬手就要抢过柳青的手机。
    “看吧，看完就关机，别耍什么花招！”开车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说着，声音冰冷。
    柳青将手机拿开一点，好让旁边的男人能看到她的举动。消息是董浩发来的，只有几个字：“你还好吗？没什么事情吧？”
    柳青退出信息，随手就想删除董浩的电话号码。她不想他受到牵连，虽然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真正爱过自己。忽然，她瞥见了旁边董岚的名字，下面是两个号码，其中的一个与王子安给她的那张纸条上的相吻合！
    “我要见董岚！”柳青握着手机大声地喊到。
    旁边的男人接过柳青手里的电话关掉，直接扔出窗外。
    车子一拐钻进一片乱草地，行走了约莫十几分钟，一个废弃的工厂出现在前面。两个男人下车拉起柳青进入工厂里面，一把将她推倒在肮脏的地上，掏出一条红黑相间的小花蛇凑了过去。
    柳青身子一颤，看着男人手里的蛇叫到：“我要见董岚……”
    “真的那么想见我吗？！你怎么知道事情是我做的？我还真有点好奇！我觉得整件事情做的还算完美，你能猜出是我说明你很聪明！”董岚忽然从旁边走出来，一身黑衣，像个幽灵。她冲拿蛇的男人挥挥手，走到柳青身边蹲下问到。
    “呵呵，我觉得我一点都不聪明！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可我就是死也想不明白，你身为董家的继承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杜丽丽是你派人杀的吧？追杀王子安的人也是你？还有我妈，再算上我，什么事情值得让你以杀四条人的生命为代价？你能告诉我吗？如果我能接受，就是死我也能死的瞑目些！”柳青冷笑一声，盯着董岚问到。
    董岚微微一扬眉毛，清晰地说：“是爱，是爱让我这么做的！什么爱？爱情！我爱着小浩，深深地爱着他，没有人能从我这里把他抢走！柳青，你果真不聪明！死在我手里的还有你的双胞胎姐姐叶小青，你的好朋友岳月！当然，我的养父董天泽也算一个，养母贺秀美算半个。这样一来并不是四条生命，而是七条半！”
    柳青深深地震撼了，几乎有些不相信听到的一切。她结巴地看着董岚问：“你，你知道你不是董家亲生的？爱董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连你的养父母都杀？！”
    “我当然知道！当年我到董家的时候已经两岁多快要三岁，虽然我不记得具体的细节，可我一直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你知道被自己的父母抛弃的滋味吗？你知道被不是自己父母抚养的滋味吗？你知道我内心的那种孤独与无奈吗？你不知道，因为你父亲从来没有告诉你你不是他们亲生的！我再告诉你，柳言成和**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怎么样，咱两个是不是应该姐妹相称？说起这件事情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跑去找我说我和**香像，我还真想不起他们就是我的父母……我模糊地记得他们的样子，我妈的眉梢跟我一样有颗黑痣。小的时候我对着镜子问她为什么她也有一个，她说那是标记，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她了，看到眉梢有她那样一颗痣的人就是妈妈……我爸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年轻的时候很好看……就在你来公司找我走了以后，我忽然动了好奇心，想看看和我像的人究竟长什么样！于是，我在太平间见到了柳言成，在你家楼下见到了**香！我一再告戒我自己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可他们的影子和在我记忆里的影子重合在一起……看着你和**香亲热地在一起，我内心的愤怒就更加不可遏止！她可以对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好，为什么当初要送走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在你带她去找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推开她，不让这个狠毒的女人靠近我一步……也是你让我开始夜夜噩梦，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是董家的人，好不容易将董家的生意运转上正道，也好不容易除掉叶小青打算向小浩表白，可你的出现打乱了一切，所以你必须要死！”董岚将脸凑近了些，原本柔和的脸上布满可怖的神情，让人心惊。
    “他们告诉你你不是亲生的？你知道**香是你亲妈，为什么还要杀她？就因为仇恨？你可知道她为你吃了多少苦头？她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柳青痛苦地摇摇头，大声喊叫到。
    董岚站起来哈哈一笑：“他们没有告诉我不是亲生的，但我知道我不是！即便他们对我很好很好，我也会觉得和他们有隔阂，一种说不清的东西！**香和柳言成都应该死，不配做父母的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怜？当初抛弃自己的骨肉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我可怜……我那个时候哭啊哭，大声地喊‘爸爸’，希望他可以把我抱回去！可他没有，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我以为我做错了事情惹他们生气才不要我的，我就每天偷偷说：‘爸爸，妈妈，我再也不做坏事了，我听话，接我回去吧！’。我的呼唤并没有换来他们的悔改，我每天站在街头等他们来找我，可一直一直都没有等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爱痴狂(2)

    柳青彻底震惊了，张着嘴巴没能说出话来。一段模糊的记忆和久远的伤害可以完全取代亲情，可以让人心灵如此的扭曲，真是不可思议的厉害！
    “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以后即便他们回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认他们……董家爸妈真的对我很好，那个时候他们刚开始做生意，生活不富裕。但还是在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各种玩具和新衣裳，从来不因为我不是亲生的而讨厌我。但奇怪的是我就是找不到那种被妈妈爱着的感觉，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到一边想心事！我摆脱不了被抛弃的阴影，无法接受新的爱，小小年纪就总是胡思乱想！这都是柳言成和**香害的……直到小浩出世，我才找到了我的价值和追求！我照顾他吃饭，哄他睡觉，学狗叫逗他笑……我自愿担当起照顾他的责任，因为他高兴而高兴，因为他不高兴而不高兴！他七岁那年，我们正在看电视。当看到电视里有人娶媳妇，他就对我说：‘姐姐，等我长大以后就娶你当媳妇！’。那一刻我真高兴，我说你要说话算数，不能反悔！他认真地点点头，还跟我拉了勾勾……这就是我爱他的原因，他早就属于我，早就承诺要娶我为妻！你和叶小青都是第三者，对小三就是要不择手段！”董岚一边回忆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
    “既然董家爸妈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他们？要是董浩知道了这一切，你还会有机会跟他在一起吗？你很较真，一个孩子说的话哪里算数！”柳青真是又气又好笑，董岚怎么跟柳言成一样天真，难道是遗传？
    董岚没等柳青话音落下，大声吓到：“不是我存心要害他们，是意外，是意外你知道吗？他们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舍得害他们？早在小浩出国的时候，爸妈就对我们两个讲，等小浩学业有成就把公司交给我们一起打理……他们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大的家业愿意给我这个外人一半！我就想我要真正成为董家人，让爸妈的这份财产永远属于董家！再说，我厌烦了各种相亲，也担心小浩身边会有别的女人出现！于是，就在他回来的前一个星期天，我打算把我的想法说出来……。那天是星期天，家里只有刘妈一个人在。我上到四楼楼道，刚好看见爸在那里，我就说跟他说点事。他和蔼地看着我，说：‘有什么事情就说爸，只要正确，爸爸永远支持你！’。我很感动，与他并肩站着，看着一楼大厅内忙碌的刘妈说：‘爸，我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但这么多年你们对我比对亲生女儿都好，我喜欢小浩，他也喜欢我！别逼我去相亲了，就让我和小浩结婚，让我真正成为你们董家的人，一起经营生意，一起生活……’。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爸猛地大吼一声说：‘够了！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有说起过你的身世，就是不想你认为不是我们生的！事实上我们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在我们心里你和小浩一样！结婚？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要结婚？这是乱伦，是丢董家的脸！我坚决不同意！只要我活一天，你就不能和小浩给我丢这么大的脸面！’。我没有想到爸爸会这么坚决地反对我们的事情，我也想不明白做女儿和媳妇有什么区别？而且我打算与小浩结婚一是因为我真的爱他，二也是为董家考虑！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贪钱？只有我是真心对小浩，真心对这个家！可他们却不领我这个情，坚决不同意？那就是说我和小浩不可能成为夫妻？不，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我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拒绝一个又一个的求婚者，就是等有那么一天能和他迈入教堂！”
    柳青有些头皮发麻，试探地问：“所以你就把董浩爸爸推下了楼？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和董浩在一起？”
    “不，我并没有想那样做！我当时极力争辩着说：‘不，爸，我不是你们的女儿，这是事实！我和小浩结婚有什么不对？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儿媳妇？那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我改！’。爸爸一把抓住我的衣服领子，愤怒地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女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现在不是古代，已经不存在童养媳这种说法！你就死了那条心，死了那条心！’。我也生气了，一挥手就想甩开爸爸的手。可他那么有力气，我甩了一下没能甩开，就两只手一起用力，将他推开……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却从栏杆上掉了下去。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掉下去摔了个粉碎！我朝下面看去，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刘妈跌坐在一边，面色灰白地抬头看着我……我正要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救，妈却从旁边的楼梯上来，只朝下看了一眼就上前拉住我指着我鼻子摇晃地说：‘是你，你，你把他推下去的……’。我又想推开妈，我害怕对着她的眼睛。于是，我就拉她的手。她以为我要逃跑，拉扯的更紧。我没办法，只好用力推她……她倒了，头磕在台阶上，再也没有醒来。我吓傻了，用力地摇晃几下妈，见她没有动静就跑下楼，这才发现爸爸身子下都是血。我呆了好一会，狠狠地白了一眼正看着我的刘妈……我跪在爸爸身边企求他的原谅，我真的不想把他推下去！如果早知道事情会这样，我就不会在楼道里跟他说这件事！我很后悔，这是我做过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们……我跪在爸爸身边不肯起来，就想那样跪死算了，小浩知道他们是因为我才死，肯定不会原谅我！当张妈回来说妈妈还有气息时，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知道是我害了爸爸，我会坐牢！喜的是她没有死，还有可能活过来……但那丝喜很快就别另外一种想法替代，我希望她死，家里没有别人，刘妈好对付！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爸爸是我害的！”董岚声音低低地说着，少了刚才的嚣张，面目也柔和了一些。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为爱痴狂(3)

    柳青叹口气，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张妈关于董浩爸妈离开的一些说法，结合董岚说的已经全部明白。
    沉默一会，董岚又接着说：“当孙伯伯来把妈妈送去医院以后，我跪在地上不停地乞求上帝，让她死吧，死了是最好的解脱！如果她能侥幸活下来，将是这个家庭的不幸！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成了植物人，既保全了生命，又不会说出一切，这就应该是我想要的结果！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要不是避免引起孙伯伯的怀疑，我想我会哈哈大笑……小浩很快就回来了，当他得知消息脸色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时，我心疼的不得了，发誓要好好爱他，给他一切的爱！说实话，我当时也心虚，怕他发现爸爸的死不正常。但他很相信我，从小就相信，我说的都是正确的，所以他只是追问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爸爸下葬那天我的哭真的不是装出来的，虽然他的死成全了我，但我内心里还是舍不得他离开！所以我哭的一次次昏过去，也更加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爱他的，不会害他……丧事一过，我就和小浩投入到了生意中。我们互相配合，互相鼓励，很快就将生意转上了正轨！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我喜欢看小浩皱着眉头想事情的样子，喜欢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微笑。我并没有急着告诉他我和他不是亲生姐弟，我想好好培养下感情，等时机成熟！一年以后，就在我决定要告诉他我爱他的时候，叶小青出现了！正是这个女人，完全打乱了我的想法，也把小浩的心偷走了，我恨她！”
    “于是你就杀了她？我想即便你告诉董浩你和他不是亲姐弟，他也不会真正地爱上你！小时候的那句承诺只是一句戏言，可你却当真了！”柳青追问一句，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我没有杀她！我谁也不想杀，是你们逼我的……我化名为另外一个人恐吓她，给她发邮件，写信，半夜敲门等等，就是为了让她离开小浩！可她就像一块膏药，我怎么恐吓都不起作用！没办法，我只好找人绑架她，吓唬她要是再不离开就杀了她！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小浩，并决定尽快和他结婚，让恐吓者没有下手的机会！可恶，真是可恶到家了，敢跟我作对？我找到当时家里给小浩找的女朋友孙悦，把她灌醉，把小浩也灌醉，将两个人扒光以后拍下了照片，又把照片寄给叶小青，让她知道小浩还有别的女人，对她并不是真心……我太了解她那样的女人了，知道小浩背叛她她就一定会要死要活地离开，那正是我想看到的！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收到照片的时候正在下大雨，而她冲出门去以后撞在车上死了。我当时真的认为是上天在帮我，让她彻底从我眼前消失，把小浩完完全全地还给我……对了，还有孙悦，孙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就跟我抢小浩！她那么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是我的对手？二十岁不到我就带她去泡夜店让人破了她，后来又给她传上了病！那次和小浩同床后，她天真地以为他们两个有了接触，怕把病传给小浩没脸再见面，偷偷一个人跑到国外去，再也不肯回来！”董岚冷笑着，似乎叶小青就应该死。
    柳青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怕，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的可以不择手段！
    董岚讲的高兴，没有理会柳青的表情，叹口气说：“可我没有想到叶小青的死能让小浩疯！这个打击比当初爸爸死的打击还要大，我实在想不通！我不知道我死了他是不是也会疯，只知道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很重要！我拒绝叶小青妈说要见小浩的要求，让他安心养病。后来见没有好转，就转到国外去。我想时间可以疗好他内心的伤痕，等他康复我们还可以继续！过了好几个月，他的病真的有了好转，我把他接回来，细心地陪伴他，像小时候一样逗他开心，照顾他吃饭。慢慢的，我又找回了以前的小浩！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但他已经可以帮我处理公司的事情……”
    “但那天他回到家以后神情恍惚，一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总是翻出随身带着的几张叶小青的照片发愣。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见到了叶小青，还亲了她一下！我一听担心的要死，以为他旧病复发，神情恍惚！可他拉住我的手说绝对是真的，他真的见到了叶小青！他还说他的心又活过来了，他要和她重新开始，好好生活！我又气又急，虽然不相信叶小青能死而复生，但还是想见见这个让小浩痴狂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第二天，我偷偷跟踪着小浩见到了你！那一刻，我都以为是在做梦！叶小青是我亲眼看着火化了的，怎么可能又冒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但很快我就发现有些不一样，你和小浩显得很生疏！我派人去调查你的情况，资料非常全面，知道你不是叶小青，但我还是很不安！就因为像，小浩完全可以把你当成叶小青！如果你再贪财，知道董家有公司，两个人一拍即合，我的计划就完全落空了！于是，我开始想办法把你铲除。我化名yexiaoqing先找了你的上司杜丽丽，她是个贪财的女人，在答应给她一笔好处以后，她保证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并拆散你和小浩。我还找了那个假和尚给你们算命，好让你们相信命运的安排主动离开。为了保险期间，我又收买了你的好朋友岳月……你想不到吧？你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你！镜子上流血的人头像是她画的，她有你家门的钥匙！电脑里的病毒也是她放进去的，那天你放心地把电脑给她用！她也及时地把你那边的情况汇报过来，好让我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董岚几乎没有停顿，流畅地叙述着，有些炫耀，又有些得意！
    柳青听着心里一寒，故事一开始岳月就已经被收买，可她还当她是最好的朋友，拉着她讲心事！多傻，她真的傻到家了！

 第一百二十章 为爱痴狂(4)

    见柳青身子发颤，董岚说的越发起劲：“可杜丽丽让我太失望了，她找的那个叫王子安的男人更让我失望，事情没有办成不说，还处处添乱！而我也犯了一个错误，有次生气直接拿自己的商业电话打给杜丽丽，这让她有了一个威胁我的把柄！就在你去旅行的时候，她开始索要当初答应给她的报酬！我不傻，清醒的很，知道你和小浩没完，怎么会把自己辛苦赚的钱随便给她？而且象她那样的人，就是个无底洞，给过一次就没个完！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她对我的威胁，以为有了我的手机号码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威胁我，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在决定除掉杜丽丽之前，我让她删除了所有的邮件和短信，并做好了铺垫，凭借和她上司熟识的关系，使她被辞退……当今世上因为失业而自杀的人每天都有，我就是要干的鬼不知人不觉……岳月是个不错的帮手，办事情漂亮，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我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处理，答应完事以后送她一辆车。她答应了，并恰好碰到杜丽丽因为失业坐在天台栏杆上喝酒，她那么轻轻一推，她就掉下去了。警察的处理意见也与我想的一样，醉酒自杀。我高兴，事情就这样过去，可我却忽略了和杜丽丽一起鬼混的王子安……”
    “我也没有想到小浩会和你一起出去出车祸，我很生气，不让他住院，以免你找上门去。专门给他请了私人医生在家修养，但他以绝食来对抗你的离开。我伤心，我难受，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他就是我的希望，如果他死了，我的生活也就没有了意义！于是，我低三下四地去求你，求你照顾小浩，让他恢复健康！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嫉妒，决定在小浩康复以后就对你下手，让你跟着其他和我做对的人一样，完全消失！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还没开始下手的时候，你们却先开始行动了！你带着小浩去大丰，一走就是三四天，没有一点音信！我以为你们私奔了，等小浩回来我又看到了希望。但他说他想和你在一起，你虽然不是叶小青，但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你心肠好，他愿意跟你在一起！我疯了，我真的要疯了！为什么你们姐妹两个就不肯放过我的小浩，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偏偏就要和我抢？而在这个时候，我再次受到了威胁！王子安那个王八蛋居然找到我的电话号码，开口就要一百万！开玩笑，一百万？以为我的钱不是钱，要一百万我就能给他一百万？我懒得和他罗嗦，直接找人要除掉他。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但是个鸭，还是个杀人犯！当我看到新闻说他挟持了你，但最后一个人从你家阳台上跳下去。我就恨不得时间能后退，给他一百万让他和你一起跳下去！”
    “我又开始想办法怎么解决你！我要扫除一切障碍，然后认真地告诉小浩，我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谁也不能破坏！就在这个时候，你告诉我我像**香，柳言成死了！看到他们我相信我就是他们的女儿，恨归恨，我总要让你给他办完丧事，毕竟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于是，我忍着，死死地忍着！看小浩每天陪着你，我忍着；他让张妈过去照顾你们，我也忍着！我就等丧事一完，马上完成我的心愿……那天小浩回来说**香要请我吃饭，我心里不安了起来。难道她知道我是她女儿？我是董家的长女，是公司的老板。如果让人知道我真正是柳家的人，我就要把公司完全还给小浩。纵然我知道小浩不是那样绝情的人，但在舆论的压力下，我也只能交出实权。妈还活着，爸去世的时候没有遗嘱，所以我要不是董家的人，我就什么都没有！没有爱情，没有财富，没有地位……那天晚上我和小浩吵架了，他根本就不理解我，只是劝我应该去！他越是坚持，我越是恨你。要不是你，他不会这样对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誓一定要看着你死，并告诉你所有的一切，让你知道你是玩不过我的！”
    “我以为我不去吃饭，**香就会死了那条心！哪里想到第二天刚到公司楼下，她就冲出来认我，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她的女儿！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消息走漏出去过去的一切都会被记者挖出来！我推倒了她，并说了一些刻薄的话让她死心！等你们走了以后我依旧不放心，我看的出来，她眼睛里有种东西，会再次前来骚扰我！而且对你的存在我再也忍不下去，我要动手，将你们一起消除！我先计划好让张妈以我的名义送去下了安眠药的燕窝，并看着**香吃下。然后让岳月前去你家探访，放下安眠药瓶，并想办法把你除掉！张妈做的很好，她以为那就是一碗普通的燕窝，果真顺利完成了任务！岳月起先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她下不了手。我说我给你一套房子，不小于一百个平方！她的眼睛就亮了，人都是爱财的，这是人类共同的弱点！但我没有想到在房子的诱惑下，她还是没能下手！既然她对你下不了手，那只好我下手对她下手！一场车祸引发的事故最多赔个几十万，而且这钱是保险公司赔，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可我不能让她活着，否则我的秘密也就不能成为秘密！”董岚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长长地吸口气，嘴角又露出了一丝冷笑。
    柳青听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为岳月觉得不植，更为整件事情而感到心寒！董岚就是一条毒蛇，没有一点人性。
    董岚起身活动下胳膊，从旁边男人手里接过那条小花蛇，走到柳青面前看着它冲她吐信子，阴险地一笑说：“ 最后我要除去的一个人就是你，柳青！我原以为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杰作，就让他们两个用我的小花吓吓你。原来你知道是我啊？呵呵，不错，还算不是很笨！即便我不杀你，你自己也该没脸活下去！死掉的几个人里面哪个与你没有关系？是你杀了他们！你自私，为了小浩的钱财才想跟他在一起的对不对？放心地去吧，**香的葬礼我会替你办！还有你在大丰的老妈，我也会替你给她送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爱的代价(大结局)

    柳青看着毒蛇的三角型头颅一点点地靠近，身子本能地超后缩着。旁边一个男人过来固定住她，将衣服袖子挽起，硬拉着她胳膊靠近蛇头。
    柳青奋力使着劲不让胳膊靠近，咬牙切齿地对董岚说：“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董浩永远也不会爱上你这样一个女人，否则，他就不是我认识的董浩！”
    “哈哈，柳青就是柳青，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死了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要是他真的不爱我，我会想办法让他离不开我！从他答应娶我那天开始，他就只属于我一个人！别紧张，我这条小花会很温柔，只轻轻咬你一口，然后你就会快乐地去见上帝！我会把你的尸体丢到草丛中去，警察找到也只能查出是中了蛇毒，绝对想不到会是有人抓着蛇让咬你！唉，只是接下来记者估计要高兴了，一家三口短时间内全部死亡，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对了，到了阴间要是见到**香和柳言成，就告诉他们她女儿早就死了！”董岚乐滋滋地又凑近一点，阴险地笑着将蛇贴了上去。
    “住手！”
    就在毒蛇的嘴马上要挨到柳青胳膊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响亮的吼叫声震落了些许尘土，也使四个人的目光一起射向他。
    “董浩？！”“小浩？！”
    柳青和董岚一起叫出了声，尤其是董岚，声音里充满了吃惊与疑惑。当她看见另外一个男人捡起一根木头朝董浩走去，厉声叫到：“不要伤害他！”
    董浩转头狠狠地白了男人一眼，目光滑过柳青的脸，最终定在董岚身上，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一句句地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为了一份不正常的感情和现有的地位金钱，不惜任何代价，错杀养父养母，毒杀亲生母亲！你的心肠比你手里的毒蛇还要毒，亏我一直那么信任你，把你当成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姐姐！要不是妈妈前几天转醒过来使我起疑心跟踪你，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
    “小浩，你，你说什么？妈妈转醒？我怎么不知道？！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董岚缓缓站起，朝董浩走了几步，争辩地叫嚷着。
    “够了！妈妈？亏你还有脸叫她妈妈？要不是你，爸爸也会那么早离开我们！要不你，妈妈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罪！你整天计划着如何杀人，家里的事情有操心过吗？妈妈转醒不让告诉你，也是怕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对她再次下手！她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她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危险！每次听见你回来，她都赶快伪装成原来的样子，呆呆地盯着一个地方看！为了我？你双手沾满鲜血，都是为了我？我这几天一直跟踪你，就是想阻止你别再犯错误。没想到你有这么多的爪牙，你不出手一样可以指挥别人杀人！你跟魔头有什么区别？你拿什么来爱我？”董浩额头的青筋暴跳着，打断董岚的话，数落着她的罪恶。
    董岚呆呆地站立一会，回头看一眼柳青，表情凄惨地问董浩说：“你爱我吗？还是爱她？我只想知道，七岁那年你说要娶我，是真心的还是开玩笑？”
    董浩冷笑一声，深深地吸口气：“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的手上有七条人命，你还有资格谈爱？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七岁那年我说的话仅是一句戏言，那和时候我不懂爱！今天之前我只把你当自己的亲姐姐，除了亲情，没有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东西，甚至想都没想过！今天之后，你在我心里就是条毒蛇，除了丑陋可恨的罪行以外，连亲情都没有了！是你自己葬送了一切，是你拿别人的生命与幸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丑陋可恨的罪行？好，我不懂爱？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你爱她是不是？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就是我死，我也让你永远记着我！”董岚苦涩地一笑，猛地转身抱住柳青，用手上的那条毒蛇对准她，恶狠狠地说到。
    “对，我爱她，很爱很爱她，像当初爱着小青一样！那种爱是你不能理解的，也是永远都不可能尝试到的！我已经报了警，相信警察很快会来，这里的人谁也走不掉！你的蛇毒发作也没那么快就能让人死，即便她被咬了，也有抢救过来的可能！如果她真的被毒死，我就陪着她去死，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好爱她！而你呢？你最终会受到法律的处罚和所有人的唾弃！”董浩点点头，目光热切地看着柳青，坚定地说到。
    柳青激动地迎合着董浩的目光，无视面前的毒蛇，只想将他看个够！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叶小青，他说的爱应该是真正的爱！即便是死，在这个时候能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董岚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不死心地问到：“如果是我死，你会陪我死吗？！”
    董浩淡然一笑：“不会，永远都不会！你不值得我为你死，更不值得我为你掉一滴眼泪！如果你伤害了柳青，我将憎恨你一辈子！”
    “哈哈，哈哈哈！好，很好，不值得掉一滴眼泪！天啊，我努力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董岚仰头一声长笑，一把推开柳青，猛地一捏手里的蛇，忍受着它在她手腕上咬下的痛苦，看着扑上去抱住柳青的董浩说：“好，我把她还给你，得不到你我也不想你憎恨我一辈子，毕竟我爱你……是我失败了，我不该对她说那么多让你听见！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在你遇到她的第一天杀了她！”
    看着董岚痛苦地倒在地上，柳青和董浩一句话没说，紧紧地偎依在一起。
    *************
    三个月后，阳光明媚。坐在从大丰回来的车上，董浩似乎成熟很多，看着外面的风景问旁边的柳青：“我可以承担起你妈交给我的重任好好爱你吗？”
    “明天我会乘520路公交车去银河墓园，如果我们能在车上遇见，我就做你女朋友。如果没有遇见，可能是我们真的没有缘分。。。。。。”柳青也看着外面的风景，淡淡地说到。
    董浩转头看着柳青的侧面微微笑着，拉住她的手紧紧捏着，又看向窗外！

 写在最后

    《为爱痴狂》终于在今天画上句号，面对已经完成的作品，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就像父母看见女儿出阁，有种说不清楚的东西萦绕着。不管怎么样，故事是完整了，至少给那些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篇文写的颇为坎坷，中间因为生病停止过一段时间，在这里说句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关于加vip，一是网站发展的需要，二是想使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认可！没有人会无缘无辜地去做一件事情，写文也一样，读者的认可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而且，我认为写文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付出的劳动比日常工作还要大。尤其在工作完一天后，匆匆吃完饭就对着电脑码字，直到深夜。所以，大家在看文的时候多一些宽容，如果真的不想花钱看，默默地离开，算是对作者的尊重。
    后期我还会写文，这是爱好，哪怕没钱，也会坚持下去！本来写文就不是为了钱，算是寻找一种情感寄托与发泄的方式。所以，喜欢我文的朋友继续支持！
    好了，暂且就说这么多，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下篇作品中我们能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