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之谜》 第一章 传说 老人呷了口茶,在嘴里“呼噜呼噜”滚几下后才吞进肚里。他抬起那张老树皮般的脸,瞟瞟这伙奇怪的人,然后面无表情地将故事徐徐倒出: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个老妖怪,吃人不吐骨……’这是本地山里娃经常念叨的一段童谣。 你们要去的那个山谷就离这里不远。山谷周围是原始大森林。白天,鸟兽说着林语,阳光照射得整个森林一片金光粼粼。整个森林里生机盎然、风光迤逦。可是一到晚上,立刻就换成了另一番景象:猛兽出没,毒虫横行;林中树木仿佛也摇身一变,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老人刚讲到这里,那群人中的一个后生忍不住问了一句:“大爷,您一连用了这么多形容词,文采真好啊,呵呵。” 老人听出这人明着是夸自己,弦外之音是在质疑这番话。他不禁叹了口气:“我一个山里人怎可能说出这些形容词?我是捡那些外来文化人的话。这里经常有城里人来旅游,只是没人走到那边去,”老人的说的“那边”指的是那山洞,“继续回到刚才那故事吧;在山谷中的某处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洞里有个巨型天然湖泊,这湖最让人称奇的地方是:虽然洞里常年不见阳光,但湖中有大量动物存在,而且种类繁多。 这山洞就是歌谣里唱的那个山洞。有关这个大洞的传说很多、很多、很多……可就是从没得到验证。因为偶尔进到洞深处的村民要不再没有出来,要不就是出来后绝不透露半句消息。 说到下面的内容,老人面部居然逐渐产生了细微表情: “解放前,一拨人数众多的土匪由于受到中央军围剿,被迫携着大量财宝从外地逃到这山谷避难。这些财宝数目究竟有多少,只有土匪头子李大头知道。 土匪带来的这批财宝中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李大头听取本地能工巧匠的意见,把这块宝玉雕琢成一条卧渊之灵兽,雕好后将这宝玉唤作“潜渊”。这块“潜渊”通体透明,翠绿欲滴,但李大头却辨不出这灵兽究竟为何物……因为很少人见过,所以这“潜渊”究竟是何模样,可以说是众说纷纭啊。 土匪们安营扎寨的位置离那个巨大的山洞不远,走得快的话半天就能到洞口。这土匪头子李大头一寻思,决定用那个山洞作为储物之地。他想在里面储藏金银珠宝和一些枪支弹药,以便日后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行动要很秘密才行。 但李大头难免会想起这首歌谣,想起时总觉得有几分不痛快。他派遣过几个小匪进洞先看看情况,得到的反馈消息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李大头这才放心地带领几个小喽罗进洞,选好洞深处一个很难被发现的地方动手。 几个人在洞里风餐露宿了几天时间,铺设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柴堆,柴堆大约有四人高,柴堆最上面留个大坑,坑里铺上垫物。那些宝藏和枪支弹药就放在铺设好的坑里,放好后再盖上一块木板。 可以肯定,绝没有人可以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爬上去。做好这一切后,李大头回来的半道上就秘密杀死了做这事的几个喽罗,这样,这秘密就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殊不知二当家张黑子不知从哪里发现线索,得知李大头在洞中折腾过几天。张黑子马上断定李大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张黑子暗地里叫人去洞中探索究竟,但去的人几次都无功而返。张黑子非常很窝火:“难道里面有危险?”回报:“里面倒是啥也没遇到,无奈道路盘综复杂,实在无法深入下去。” 张黑子只好不了了之。 不管怎么说,这股土匪倒也没有骚扰过当地村民,土匪和村民算是勉强相安无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解放。 到了刚解放那阵,解放军发现这股穷凶极恶的土匪后,马上派了一个加强营准备进山剿匪。李大头见势不妙不得不再度流窜,流亡之前当然要带走那些财宝和枪支。于是这厮亲自带着军师和十来号人,背着枪、扛着高梯去洞中取宝。 土匪们进洞后要打着火把沿着洞中的大湖走十几里地。由于洞里山路崎岖拐弯,为了不致迷路,土匪们就用漏篮装着白灰开道,白灰沿途就留下了记号。 这洞超乎寻常的大,洞中奇石林立,山路崎岖;洞壁上人影晃动,土匪脸上身上火光跳跃。有时蝙蝠“呼”地从耳边飞过,有时湖中大鱼“啪”地跃出水面,在湖面上拍出很大的水花,这些丁点的生机反而衬托出洞中的死寂气息,显得阴森恐怖。所以就连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都浑身不自在。 走了一两里地,有个耳尖的小匪突然停住:“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空旷的洞里居然发出回音:“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大家都停了下来,只有火焰在继续跳动。“什么?” “啪,啪,啪……”很清晰的声响!这绝对是人拿着什么东西敲击着硬物。“啪,啪,啪……”回音更显得可怕。 过了一会,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可辨,没有节奏,没有生气的声音。 土匪们屏住呼吸凝视着声音发出方向,静候着那个声音的主人出现。过了一会儿,“你们看!”一个小匪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土匪马上将火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集中过来,果然发现有动静!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旁边竟站着个浑身白的人物,白袍、白脸、白发,一只手还抱着个白色襁褓! 脸,土匪们看不清,火光毕竟太黯淡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胆子够大的,在这不见光的洞里抱着婴儿没事瞎转悠。是活婴吗?土匪们的心拧成了疙瘩。 白衣人一动不动。看情景,他,也在注视他们。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什么东西“啪啪啪啪”地在石头上又敲了四五下,声音不大但很脆。 然后,此君再也不抬起眼看众匪,他低下头,嘴,向婴儿伸了过去,搞得土匪们面面相觑……猛地,那婴儿一声尖啼划破了死寂,众土匪顿时浑身一震,他要对这个孩子怎么样? 这白衣人抱着婴儿转身走了,慢悠悠地向远处走去!走路的姿势很虚弱,洞里微风吹来的时候,白影晃了几晃,调整好姿势后继续走着,然后逐渐淡出了土匪们的视线。 李大头看了看军师刘瘦子,不过这刘瘦子也是一脸茫然:“是不是山里人来这里转悠?本地猎人可是有胆儿大的。” 李大头不同意他军师这番话:“没拿火把他看得清吗?你看他摸黑走路那么熟练!猎人有这样穿着的吗?娘球的,我看倒像个……”李大头没有说出那个避讳的东西。 “嗯,”军师略一寻思:“哦,我知道了,此人可能是村里几个月前进洞的那疯子贡布!” 李大头怀疑地问:“贡布?不是说他死了吗?哪里来的什么婴儿?他可没有什么孩子!” “那是因为他几个月前受刑被拿来祭奠山神。进到洞里没有出来,村民们自然宣布他死了。除了那疯子谁会搞这身衣服穿着?大当家的,我看咱还是拿了东西赶紧走,也无须想得太多。再说,咱这十几号弟兄外加十几条家伙,还怕了这家伙不成?” 李大头想想也是,于是没有再说话,回头吆喝着手下赶路。 走了几步,军师刘瘦子突然停住!李大头赶忙停下看着他,凭他这么些年对刘瘦子的了解,知道必定有事。 刘瘦子面色凝重地问:“弟兄们刚才怕吗?”最小那个小匪粗着脖子道:“不怕啊!这有啥怕的?这么多号不怕死的弟兄呢!刘先生,这可怕吗?” 军师幽幽地说:“这正是我认为可怕的地方……换作以前,咱弟兄这十几条枪早就举起来,肯定枪早响了。刚才既然不怕,因何无人举枪,都如老僧入定般看着他抱婴悠悠走远?中邪啦?”说得土匪们也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刘瘦子面色越凝重,李大头就越担心,因为李大头这么多年很少看到刘瘦子有这样的表情。看到这情景,喽罗们脊梁也凉嗖嗖的。 因为当地有个很可怕的传说:临死的人灵魂会出窍,灵魂会穿着白色长袍出现,直到这人死亡许久后,才慢慢消失。 难道是某个人死亡前的预兆? 殊不知土匪们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白衣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远处石后站定,注视着每一个人,手中却已经没有了那个襁褓……“ 老人看着这些听得目瞪口呆的人,再喝一口茶,接着讲下去: 第二章 移动的怪坡 李大头凭着记忆还是经常走错路。但一走错路,仿佛总有一股无形力量把他们引入正途。土匪们很有经验,发现走错路马上就用脚将洒过的白灰擦掉,以免回头岔道。 一个岔路口横着的一个非常陡的土堆,搞得土匪们只得借助梯子一个个爬上去。第一个爬上土堆的小匪杨龙低吼一声,原来被坡上不明物扎破了肩膀。杨龙赶紧调来火把照明,在昏暗的火光中发现扎破他肩膀的好像是一种锋利的植物,这东西长得很高,还随风动着。杨龙正欲细看,却被李大头催着赶路。杨龙赶紧应了一声,一边摘下头巾包扎一边提醒大家注意。 走了将近半天的路,总算到了柴堆前。 李大头命令扛梯那两匪搭起梯子,然后在一旁通过耳语,交待一个外号叫山猴的亲信诸多事宜。这时候他只想让一个亲信先上去摸清情况,否则人多手杂不方便行事。李大头嘱咐山猴一个人拿着火把先爬上去看看。 这山猴爬梯时不知由于紧张还是啥的,意外的将手中火把跌落下来。李大头边骂着蠢货边吩咐身边一小匪扔个火把上去。 山猴想先摸摸再说。于是在柴堆上叫道:“慢扔,等我先找那个坑,先摸摸再说。” 说着爬过去用手在柴堆上一阵乱摸,过了很久他才大声喊道:“我掀开那块木板了……摸到那坑了。里面,里面全是水,这是什么?……东西还在!大当家的,扔个火上来吧。”紧接着山猴又小声嘀咕着:“臭烘烘的什么味道?” 李大头听他这么一吆喝心理踏实不少,面容也舒展下来。李大头转头对一个喽罗喊道:“你,丢个火上去!” 李大头为了安慰土匪们莫名的紧张,吆喝一句:“弟兄们好好干,等到拿到宝物,这里在座的弟兄都有份!包管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啊,哈哈!” 上面山猴听到也笑了:“大当家的,那我就拿着这笔钱娶媳妇!”“没问题!我看村里那个春花就不错,等拿到宝贝,老子亲自给你说媒,八抬大轿把她给你娶过门!” 众匪一阵哄笑。 山猴拿到火把,收敛笑容,拿起火往坑里一照!“妈的,脸上烫烫的,我先照个镜子!”山猴偷偷地想。 坑里的确全被黑乎乎的脏水浸泡了,山猴只得放低火把埋下头。尽管他有心理准备,等脸慢慢贴到水面时,还是猛地被自己映在水中的白脸吓了一跳。直吓得立起身子。 然后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不照了,等一会出去撒泡尿照照都比这舒服。”山猴再次将脸贴下去。 脸,慢慢的贴近,直到鼻尖都碰到水面。这次看清楚了!当然他看清的不是水里的宝贝,而是那张被水泡得苍白的脸和那双隔着水面和自己对望的眼睛!还有那张扭曲变形,拼命张着欲呐喊的嘴!…… 山猴“哎呀”短呼一声便向后坐倒,火把也“础”地一声掉入水坑,灭了。上面又是一片漆黑。 山猴明白了:我的妈,这脸不是自己的!水里这人在一动不动地隔着水面盯着自己,这是一张泡在血水里的人脸!这坑里不是脏水,是血水啊,粘糊糊的血水啊! 下面李大头不知道这一变故,叫嚷着:“山猴你给老子搞仔细了,老子这就叫人上来!……山猴,上面怎么又黑了,你是不是又把火搞灭了?……你们几个,给老子上!” 别看这李大头个头不高,嗓门却出奇地大。 不曾想那山猴带着哭腔叫道:“快上人!这坑里有鬼啊……大当家的,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坑里?什么鬼?你刚才不是摸到货了吗?你要下来老子毙了你!”李大头在下面被山猴的一惊一咋搞得晕乎乎的,下意识地掏出腰上的盒子枪。 山猴听李大头这么一喊愣是没敢动,他紧张地抬头盯着前面,大气不敢出。很快,他用变调的声音喊道:“咦?怎么这柴堆远处有两盏大灯笼,绿色的……它闪了一下!……灯笼下还有个白白的影子……啊!我的手,谁在拽我的手!?” 手?大灯笼?什么两盏大灯笼?李大头当下犯疑正要细问,猛地一阵阴风拔地而起,吹得众人几乎无法站立。正在这时,忽然听见上面山猴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马上那惨叫声竟渐渐远去,朝着柴堆另一头去了! 一阵奇怪的声音夹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土匪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呆在下面一动不动,梯子上的那匪也赶紧跳了下来。等到惨叫声刚停止,便听得“扑”地一声,有个东西硬生生地砸在土匪身后的地上! 火把一照,竟然看见一个没有手脚头颅的身子!血淋淋的,内脏都露出来了,那心脏露出来“突突、突、……突”地跳了几下便没动静了。不用说这是山猴的“遗物”。 土匪们“嗷”地一声双脚便不听使唤了,没命地沿着白灰往外逃窜,直跑到一条岔路发现白灰断的地方停下来。 白灰怎么会断? 正在这时,那个被扎伤的土匪杨龙张大嘴指着湖面,然后“哇”地大叫一声,没命地朝左边那条路逃去。众匪赶紧顺着杨龙指的方向看去。还是那个白衣服的人,他居然从湖面上慢慢上升,然后轻微在湖面上跳动!土匪们看不清,不知道他正朝这边诡笑着。 李大头壮着胆子吼道:“老子就是土匪!有种的话过来单挑,妈的巴子的!”可那人没有丝毫反应。他手上拿的正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拼命敲打着自己的头,发出闷闷的声音。过了一会,他终于放下那只手臂狼吞虎咽地放到嘴里就啃,边咬着边迅速朝岸上移了过来……吓得众匪顿时七魂少了六魂! 土匪们毕竟还算训练有素,没有马上四散奔散。军师一看也没辙了:跑,但沿途洒下的白灰断掉了;不跑,那岂不是坐以待毙?……李大头一咬牙“走!”领着大家朝右边那条路逃去。跑了一段路,终于又再次看到那救命的白灰痕迹,土匪们沿着白灰狂奔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路才出了洞。出洞后立刻窜到一片阳光明媚的开阔地才敢停下来坐下。一点人数,居然又少了三人! 土匪们都唇色苍白、惊魂未定。李大头正要枪毙那个撒白灰小匪的时候,军师突然“呀”地大叫一声!李大头看着他问:“刘先生想起什么?”军师呆呆地说:“断,断的那一截白灰……”“怎么?” “是那个横着的大坡,我们爬梯子上的那个大坡!回来的时候那个大坡不见了!我们往出跑的时候没有架梯子上坡啊!” 土匪们纷纷一想确实是这个理,都震惊不已,吓得两股颤颤。军师继续说:“那个‘土坡’走了,当然就带走了洒在身上的白灰。” “走了?”众匪异口同声道。 李大头瞪大牛眼大叫一声:“走了?你什么意思?自己移走的?那,那山猴说的两盏灯笼是?”说完这句话,李大头背上好像被麦芒刺中一般,弹得站起来,马上领着众人再往远处走。 走了几步,李大头见众匪腿都是软的走不动,只好招呼大伙又一次坐下来说话。 李大头:“杨龙不知道怎样了?老子见到他非拿他点天灯不可!妈的,真给老子脸。” 军师刘瘦子说:“大当家的,恐怕用不着你出手,我看他肯定早已和山猴一样的下场了。不过很奇怪,刚才怎么没有山摇地动?”一想到山猴,众匪恶心得直想吐。 李大头想了想:“刘先生,那个疯子贡布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蹊跷?” 刘瘦子摇摇头:“据说是受刑,绑住手脚,从洞外漂到洞中的湖中,送他上路。” 李大头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军师,那个坡是?什么怪物?”他镇定精神,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胆怯。军师刘瘦子很不肯定地说:“我感觉不是,哪来的什么怪物?” 李大头不死心:“哦?那你说是蟒蛇?还是鳄鱼?”“没听过那么大的蟒蛇,鳄鱼更不可能……我在想,那个贡布……” “贡布怎么了?”李大头顾不得尊严,像个学生娃一样,如饥似渴地想知道先生肚子里的东西。 “贡布……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成语,一个挺可怕的成语。算了,不想了。对了,弟兄们谁注意了那个消失的怪坡?” 众匪在回忆那个坡,只知道是很陡的一个坡,坡上软软的,是土吗?这么一想还真是个怪坡。其他的场景任凭这帮大老粗们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了。也难怪,刚才走得太急谁也没有注意。 到了傍晚。李大头想了想,大手一挥:“回!赶紧先远离这是非之地再说!” 第三章 人,齐了 入夜,匪窝。 二当家张黑子坐在堂屋门口的藤椅上纳凉。这厮正面对着门外发呆。 一不留神晃进来一个人,跨过门槛一下就晃到张黑子身后,马上没入黑暗中,隐约进了旁边的侧屋。 这种情况在土匪窝是没发生过的,别看土匪们平日鱼肉百姓、奸淫掳掠嚣张得很,可在匪首面前那可真是像绵羊一般。所以一下子令张黑子没回过神来。 等到张黑子回过神,猛地转过头“嗨!嗨”吼了两声也没收到效果。当下纳闷:“谁这么匪胆包天,竟敢从老子身边一闪就过去了?”张黑子只好起身去侧屋亲自察看。 这厮骂骂咧咧地起身跨到侧屋,透过月光,看到一面无血色的人站在屋里正等他。 张黑子有些吃惊:“到处乱窜老子毙了你!……咦?杨龙,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大当家的呢?就你一个人好端端回来了?这么快?……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张黑子不由自主地连问了一大窜问题。 杨龙笑了,居然很阴森古怪地笑了,笑得很难看:“二当家的,出大事了。我只好一个人逃了回来。 我没时间多说,二当家的!赶紧带人去救他们吧。“杨龙用一种很怪的口气,慢条斯理地说。 张黑子听得有些奇怪,心想,这出大事了你笑什么呀?喝道:“杨龙你疯了?丢下其他人还敢一个人跑回来,不怕老子毙了你?”嘴里这么说,却没有掏枪。他想了想,吐出几句话:“你先到院子里候着……以后再乱闯老子房间,二话不说就给你一梭子!”说罢转身出房召集人马去了。 杨龙看张黑子一走,自己也慢慢地走出房间,通过堂屋,然后很轻盈地踱到院子里等着。 张黑子忙个不停,先叫人到院子里点上火把,然后派人去纠集人集合。杨龙没有过多张扬,只是和旁边的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院子大得足足可以容纳几百号人。第一个土匪进来的时候,杨龙面无表情,嘴里却数着:“一个……”张黑子看他一眼:“一个什么?”杨龙盯着他,却不答话。 每进来一个,杨龙嘴里就吐两个字:“两个、”“三个、”“四个、”……“九十四个……齐了。我带你们上路吧……”张黑子莫名其妙地看了杨龙一眼,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感觉很……很有种异样的感觉。 众匪们在杨龙的带路下扛着大刀长枪,举着火把出发了,只留下几个小匪看家。 其实这张黑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这么积极去救李大头自然有他的目的:一来他早知道李大头瞒着他藏了不少宝贝,这次正好有机会浑水摸鱼。二来,顺便还可以看看能不能趁乱搞掉李大头,然后最好是独霸这批宝藏。 他可不相信这李大头真的会有什么狗屁危险。 走在路上,杨龙始终不发一言,脸色也越发不好,全无半点血色,即使这样他还走得飞快,过了一会他就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而且总和众匪们保持一小段距离,只留下个后背。这后背,让张黑子看着有种陌生的感觉。 这杨龙今天怎么了? 走半道上,张黑子喊杨龙:“杨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总得给老子说清楚吧?!” 杨龙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走。任凭张黑子连叫几次,杨龙都丝毫不加理会。 张黑子终于按捺不住,猛地掏出枪:“你小子活腻味了?给老子站住!”杨龙边走幽幽地说:“等到到了洞中,你们一切就明白了。” 要不是指望杨龙带路找人,以张黑子脾气早就崩了他七七八十六回了。可这时候张黑子只能强压怒火,他心想一会老子不宰了你老子就不姓这个张! 等到天蒙蒙作亮的时候才到洞口,杨龙不假思索就进去了,一下子就再次进入黑暗当中。 张黑子赶紧跟上去,枪对准了杨龙的背,冷冷地喝道:“你把脸转过来!说吧,什么事情?” 杨龙停住脚,一字一顿地说:“二当家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怕转头你都不认得我这张脸了。” 张黑子火气正旺,所以没听明白这句话。张黑子只是骂:“老子认得你,但你看看老子的枪子儿认不认得你?!你快给老子转过脸!” 杨龙背着身喃喃地说:“对不起了弟兄们。要怪,只怪弟兄们都玩输了这场最简单的游戏。” 张黑子和众土匪正纳闷于这句不着边际的话时,忽然听到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杨龙大叫一声,然后慢慢转过脸来…… 李大头带领那十来人回到匪窝,竟发现整个土匪窝已经人去窝空。 李大头耐着性子盘问看家的几个小匪,被告知二当家的在杨龙带路下,带着人救他去了。 “什么?杨龙带路?”李大头不相信地问道,“他不是今天?”说罢望着满脸同样错愕的刘瘦子。 “他是不是手上包着绷带?受了伤?”刘黑子略一沉思,转过头问那答话匪。 “没注意啊,好像没有……刘先生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脸色很苍白,可能是受了什么伤。但走路很轻,身轻如燕。”小匪赶紧回答。 “他说了些什么?”李大头瓮声瓮气地问。 “他说洞里发生了怪事先回来,只是不愿明说发生了什么事。”小匪诚惶诚恐,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刘瘦子越发感到纳闷:“大当家的,这事情有些蹊跷啊!”对刘瘦子一向客气的李大头这次也不耐烦了:“蹊跷,蹊跷!你今天说了多少个蹊跷?你说这张黑子、这杨龙……弟兄们,拿上家伙拿上火把回去看看,给我跑步前进!” 土匪们不敢抗命,扛上枪走了。 洞口,发现张黑子带的人全部死了,地上全是残缺的手脚脑袋!找到奄奄一息的、残缺的二当家张黑子,李大头发疯似地摇着他,没想到他竟露出满意的笑容。李大头奋力问道:“老二,是不是看到那个白衣服的东西了?” 张黑子摇摇头,嘴里吐出几个字:“没有什么,什么白衣服,的东西。大,大当家的,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就断气了。 李大头和刘瘦子细细察看,却怎么都看不出这些人的死因:确切的说死法各不相同,有被利器所杀的,有被什么东西腐蚀的,有被憋死的;尸体有的完整,有的只剩下某个零部件。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留下活口,杨龙也不见了,尸体都没法找到。 李大头一脸错愕,草草察看现场。在刘瘦子的催促下,李大头命令大家赶紧逃回去,一刻也别停留! 李大头回来就解散了这个名存实亡的匪帮,自己也不知去向。至于那块宝玉估计也随身带走了。 那洒白灰的小匪在队伍解散后,融进附近那个村子当了村民。有一天进山砍柴的时候,无意中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杨龙,那副尊容的杨龙,只能从受伤的手臂上认出他来…… 第四章 不怕死的来了 2006年,初夏,半夜一点。角丝和一驰在qq聊天: 角丝:嗨!哥们,够bt的了你,这么晚还不睡? 一驰:正在看尼斯湖怪兽的资料。对了兄弟,你是学生物的,能不能给我讲讲这怪兽? 角丝:哈哈,你小子连句问候的话也没有,小心我抽你。 一驰:哦,角丝底迪晚上好! 角丝:晕……其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按照尼斯湖大的水文环境分析,这个史前怪兽有可能存在;按照物种繁衍规律的观点来看,似乎讲不通:一个物种要想繁衍下去,几只恐怕不行,近亲“结婚”毕竟不能延续香火吧。但如果上一定数量的话,下湖的人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说死去怪兽的尸骨。 一驰:有道理。那会不会就这一只,没有繁衍后代呢? 角丝:你相信某个动物的寿命能跨越白垩纪,一直到现在? 关于这个尼斯湖怪兽,我看过很多种解释,一说有人造假,利用巧妙的摄影手法;一说马戏团的大象洗澡:鼻子露出来,背部露出来,远远看去就象某个露出背的蛇颈怪物;但更多的人还是相信怪兽的存在,毕竟很多人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看到。 一驰:我宁愿相信有。看过《狂蟒之灾》吧?电影中的大蟒蛇给你印象最深的地方是什么? 角丝:那蛇做得太逼真了。按照我的理解,其实自然界中不乏这么大的蟒蛇,但如果比较电影中的蟒蛇和实际中的蟒蛇最大的不同,我看倒也不是体型上的差异,而在于自然界中的蟒蛇懒洋洋地一动不动,攻击性并不强,电影中的蟒蛇瞬间移动速度和攻击性强得不可想象。换句话说,实际中的蟒蛇如果有电影中那条蟒蛇的“气质”,《狂蟒之灾》这部片子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驰:说得好!我今天问了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有这种理解,其余人都只对那条蛇的大小惊叹不已。……嗯,我有事找你。我有个惊人的计划,想邀你参加。 角丝:为什么找我?需要见面吗? 一驰:因为你对动物很有研究,需要见面时自然约你。两个大男人见面,无所谓吧?!呵呵。(发过去一个链接) 角丝打开一看,浑身抖了一下,脸上顿时变色,然后一个劲停地敲着桌子。思考良久终于敲上两句话:你不是开玩笑吧?要搞这事? 一驰:不开玩笑,我想着就兴奋。而且我绝不反悔的! 角丝:一驰,我的确很感兴趣,也很兴奋,只怕我的所谓理论知识不过是纸上谈兵,我对你这个计划非常害怕。 一驰:你不总说我胆小吗?还说什么要多向你学习,学习你勇猛无前的男子汉气概吗?怎么一来真的就拉稀? 角丝:因为我有一种预感:这地方不能去!你就当我以前乱放屁吧。我不会去,鄙人还要多活几年呢,要知道我的预感一向很灵!我要下了,你小子另请高明吧。 一驰看着角丝的头像顷刻变灰。他不禁有些失望:唉,吹牛的家伙。 角丝退出qq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打开的页面,其实角丝曾经看过这篇报道,现在忍不住又看了几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消息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在学校饭堂。角丝的对象小文找个借口提出分手。借口是小文的父母看了角丝照片,觉得角丝面相和小文相克,另外二人名字八字也不符,呵呵,就这么简单。 说完小文拿着饭缸跑了,招呼都不打。 留下角丝一人在饭桌上潇洒地发呆。突然将饭缸“乓”地一砸,闷闷地骂了一句“不负责任的混蛋!”,这一砸一骂引得周围“观众”猛震几下身子。 角丝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冷不防从ie记录里碰开了那个网页,吓了一跳。鬼使神差的,角丝又被吸引了。 地点在云南境内。在中缅边界某巨大的原始大森林里,发现一处神秘的山洞,据估计该洞最少有七八十平方公里,洞中有一个很大的湖,常年低温。洞口、洞中经常会发现尸骨不全的大型动物:野牛、老虎、豹子、熊,甚至大象。洞外一片生机盎然,洞中却一片肃杀之气。 里面有个洞中洞更加令人不寒而栗:和印尼爪哇谷洞一样,靠近这个洞的鲜活生命,经常会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吸进去,尸骨都找不到。 该地区有怪兽出没的传说:不止一个老农说见过非常大的湖怪,有说十几米的,有说几十米的,甚至上百米的说法都有,只因远远的看不清楚。据了解那些老农都很老实,不会撒谎。 九十年代初有一伙探险队员去考察过,队员们进洞后没有再出来。所以这个传说越传越神秘,越传越离谱。这一现象虽然没有官方论证,但却是近期该地区民间流传的最大一个新闻。几件事联系在一起,似乎这些事件和某个传说中的怪兽有联系。 传说中的怪兽?什么传说?看完后角丝一个劲发愣。 一驰在线上。 角丝双手抹了抹脸,犹豫着打开一驰的对话框:“猪头出来!你那个计划进行得怎样了?” 一驰:不是我,是我们。要找些人一起去。:)一个人怎么敢?还有,别骂我猪头。 角丝:那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带上女人。一个也别带。 一驰:为什么呢? 角丝:女人做事情太感性,没有任何道理可言,而且,你们去那个地方带上阴气太重的女人,容易引起杀身之祸。相信我。 一驰:我只选男的。再说我也不相信女人有这胆量。 角丝:建议你去搜些资料,我给你个列表:尼斯湖水怪、大金湖水怪、长白山天池、新疆喀纳斯湖水怪、意大利那不勒斯附近死亡谷、印尼爪哇谷洞、堪察加半岛死亡地带、百慕大三角。 一驰:你有心了,谢谢,我一会去查。不过我不相信这些死亡气息单纯是怪兽带来的。我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 角丝:什么时候走? 一驰:两个月后,那时我刚好毕业。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是不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呀? 角丝:呵呵,你也是学生? 一驰:是啊,xx大学的。现在大四,马上毕业。哎呀,工作还没着落啊。你呢?认识这么久咱还没互通过身份。 角丝:哈,现在毕业生工作是不好找,别急哈……我们不算远,我是xx大学的,大三了,专业你知道,就是生物工程学。我们这专业恐怕工作会更难找。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一驰:哈哈,太好了!……不当放屁了? 角丝:……见了面,这话提也别提,否则我翻脸! 一驰:哦,那好。保持联系。 角丝发了个脸红的图标,不再说话。 到了放假前20天,一驰通知角丝:该做准备了。提醒你一下:必须带的东西你知道不? 角丝:你就放心吧。人找齐了吗? 一驰:嗯,加上你我,一共11个,这些人都是有些绝技的。你要知道为了找这些个人,在下花了多大功夫?! 角丝:辛苦了辛苦了!把这些人的qq号码和手机号码都给我。我看我和他们先聊聊也好。 一驰找到发给角丝。然后对角丝说:还是要提醒你几个注意的地方:一,千万要穿收裤脚的长裤,长一点的桶靴,以免毒虫毒蛇钻入;二,一定要带把有威力的刀;三,帐篷你不用带了,我带了可以睡2-3人的帐篷,可以睡一起;四,手机一定要带个电池待机时间长的,比如p牌手机的xx型号,没有的话和你同学先换一下。 角丝:大山里面会有信号? 一驰:也许有,也许没有。拿个待机时间长的、信号强的没有坏处。你先和那几人聊聊吧,到时候我通知你出发。你们的手机号码我都有。 到了考完试后的第三天,角丝在网上和手机上同时收到一驰的短信息:后天出发! 晚上角丝在qq上又遇到了“影子传说”,自称是爱好读推理小说的一个“同伙”。 角丝:“神探,你能不能通过这段时间的聊天,对我本人推理出一些道道?” 影子传说:……首先,你喜欢红色,因为你的qq头像是红色的,字也用红色;其次,你喜欢动物,因为你用的头像是兔子,用兔子作为头像的人一定喜欢灵性、聪明的动物。还有,你喜欢数字9. 角丝:哦?为什么?qq号码?9不多啊。 影子传说:当然不是,qq号码自己无法选择,但是手机号是可以选择的。你的手机号码9这个数字很多。 角丝:非常正确!你真聪明! 过了很久,影子传说又敲过几行字:你属于敢做敢为的人,但做事情追求完美。还有,你肯定不是左撇子! 这次,角丝非常吃惊:怎讲? 影子传说:喜欢红色的人一般不是忧郁类型的。但我看你和我的聊天记录,基本没有错字。即使偶尔错了,下句也马上纠正过来,这是现在年轻人一般做不到的。至于左撇子,天机不可泄漏。 角丝笑了:神探,基本全正确!但左撇子那个你搞错了。我还真是左撇子。小同志,虽然你很棒了,但还要锻炼锻炼嘛。 影子传说:???有这等事?我再研究研究。 角丝:好吧,大后天见。 到了约定的时间,角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路了。 角丝在路上一直想这个问题:他们其他人也都是什么目的去的呢?我为什么就答应去了?失恋?好奇?刺激?还是想出名?算了,什么也别想,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都看不到,权当旅游一趟度完一个暑假吧…… 可角丝做梦都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足以影响其一生。 第五章 老向导 火车再转汽车,角丝颠簸了一天半终于按时到了集合地点,没费太大工夫就找到了那伙花花绿绿的同伴。一打听,组织者一驰和他的一个什么叔叔在镇上租车,一会才到。 过了会儿,一辆面包车徐徐开过来,减速,停下,下来二十出头的一驰和一个中年高个子。 一驰浓眉大眼、阔面厚唇,中等个,长得还算结实;身穿一套丛林迷彩,脚踏一双老式解放鞋,裤腿已经牢牢绑好。 一驰跑前跑后,一个个认明这些花花绿绿的“同事”: 研究历史的“探索者”杨学波个子不高,50来岁,戴个近视眼镜,一副很酷的样子。摄影师“一抹残阳”高玉强大约35、6岁,中等个,大胡子,一条大辫子格外显眼,他的背包很大,估计摄影器材占去大半。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带了妻子,妻子孟慧兰牵着一条小狗跟在他身后,正笑眯眯的逗狗狗玩。 旁边肌肉发达的小眼睛年轻人是练跆拳道的。网名叫二百五,虽然难听但是好记,大名周波涛。 还有三个穿紧身背心、面相凶恶、到处是纹身的家伙站在一起,看样子是一起来的。一驰问领头那个黑大个:“你是‘骑士’罗海吧,曾经是个特种兵?”骑士点一下头,不耐烦地转过头去,马上三人就走开了。角丝注意了一下另外两个人,其中那个“黑墨镜”染着一头黄发,带着耳环,纹身在两个肩膀上;另一个穿黑背心的头上只有前面一撮毛染黄,全身都是纹身。总之,这三人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 还有就是那个小伙子“影子传说”,中等个子,笑起来非常可爱,挺阳光的。 一驰来到角丝和最后一个人面前(那个人应该就是医生“小鸟”刘冰凌),他看了看角丝,又看了看小鸟。 一驰对小鸟说:“你就是角丝?”角丝笑了,说:“傻子,找抽啊,我是。” 一驰睁大眼睛,半晌才挤出笑容:“没想到角丝是个漂亮的大小姐。”角丝小声对一驰说:“放心,我自己带了帐篷。”一驰会意地干笑一声:“你不是说阴气太重吗?”角丝朝那边努了努嘴:“那你说那个呢?”角丝指的是摄影师老婆。 一驰赶忙下台阶:“本没想到有她的……这样也好,负负得正,阴阴得阳,挺好,挺好。” 角丝长得的确漂亮,一张瓜子脸美得惊人,身材高挑不说,还非常玲珑有致,笑起来也很甜。这的确大大出乎一驰预料。 小鸟戴一副宽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说话也很客气。 上路了。那个和一驰同来的中年人开车。12个人都很沉默。都是些比较特殊的人,特殊的人可能都不爱说话吧。角丝想,可这些人都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呢?和我一样都是一时冲动吗?还是寻求刺激?生活绝望?为了出名?还是……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太鲁莽了? 随着车子渐渐进入密林区,角丝两眼浏览着车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的时候,想法就越来越模糊…… 车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停下。大家按部就班地到点下车吃饭, 影子传说看着角丝拿筷子的右手,冲她笑笑。那神情好像在说:“不想让人发现你是左撇子?”角丝也笑笑,那神情就像示威:“怎样?你猜错了吧?” 中年司机走过来,对角丝笑笑:“你左撇子吧?”角丝瞪大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左撇子?我右手拿筷子啊!”司机轻描淡写地说:“你拿筷子的时候,有个左手换右手的熟练动作,右撇子不会有这个动作。” 旁边影子传说张大嘴,直直地看着司机。 司机郑重地对角丝说:“这次,最好习惯右手。因为这是特殊时期,请你切记!”角丝不明所以,但出于礼貌赶紧点点头。 角丝这才注意那中年司机:四十来岁,长得很高挑挺拔,面容也很刚毅,角丝在想: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可以用英俊来形容。 吃完东西正要上车的时候,司机不失时机地叫了声:“等等!”后,快步走到大伙前面:“大家把手机关上,想往外打的时候再开机,这样可以省电点。还有,大家互相认识一下,都把大名留下,以后不要叫网名了。” 一驰张大嘴:“王叔叔,为什么?” 司机瞟了他一眼:“留下大名和资料,一旦发生事情……我感觉叫真名好些。我叫王易水。” 小鸟第一个答道:“我叫刘冰凌,在xx市xx医院上班,28岁。”影子传说道:“吕夏宏,自由职业。24岁,请大家多关照。”角丝瞪大眼睛看着他。吕夏宏见状不明所以,又补充一句:“双口吕。”角丝才暗笑一下,移开目光。 高玉强、孟惠、杨学波、周波涛都留下了姓名;那三个人中,领头那个黑大汉叫罗海,染黄发那个叫白小强。 一驰笑道:“看样子网名和真名相同的就我一个。” 吕夏宏接话:“你叫张一驰?” 一驰惊道:“你怎么知道?”“一驰这名字配上张姓最有意义,一张一弛,你父母有水准!”吕夏宏很得意。 司机问角丝:“你呢?” 吕夏宏走过来挑衅似地对司机王易水说:“你这么聪明,猜呀!你如果猜到了,以后我拜你为师。”王易水愣了一下,马上笑笑:“叫李红夏?”这次轮到角丝惊讶了:“啊!!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啊!”王易水敛起笑容:“哦,刚才吕夏宏报名字的时候,你的表情就像在说:他和你名字非常相似,直到他说双口吕的时候,你才明白相差有点大。” “哦,厉害!但你怎么不猜李夏红而是李红夏?李夏红不更像吕夏宏?”角丝发现司机似乎格外留意她。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叫李红夏而不是李夏红。‘角丝’可能取自你名字的某个绞丝旁。绞丝,绞死,不好听,所以叫角丝。这绞丝旁若用作女名,最多的是红字吧。 还有,小吕,我不收徒弟,没那水平。“ 这两人瞪大眼睛看王易水的时候,他已经钻进驾驶室了。 一驰问全身纹身那老兄的名字。他很不耐烦地回答:“洪伟!”一驰愣了一下,哦了一声走开。吕夏宏笑嘻嘻地走过来对洪伟开了句玩笑:“伟哥!……” 还没等下句出口,脸上已经被洪伟狠抽了一耳光,一个踉跄摔在角丝脚边的地上!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吕夏宏挣扎着起来要扑向洪伟,角丝赶紧奋力按住他,因为她知道,他冲上去只会被这三个流氓一样的人打得更惨。 “你给老子小心点!下回再乱叫我把你老二割下来!妈的b的!”洪伟咬牙切齿指着地上的吕夏宏骂道。白小强走过来冷笑两声,和洪伟一道,跟着罗海上了车。 角丝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呆了,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她偷偷看看其他人,但大家好像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驰似乎吓得浑身发抖,他脸色苍白地看看角丝,转过头坐上副驾驶位后“嘭”地把门带上。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角丝心乱如麻:看到的只有暴力和麻木,看不到正义和团结。她拿出手帕递给吕夏宏,和吕夏宏一起也钻进车里。 车到了一个小村庄停下,因为按计划一驰们是要在村里找个向导的。也就是这个村子中有不止一个人说看到了怪兽。 一驰谎称是专家探险队,村长听了介绍后接待了一行人,并将他们带到一位满脸皱纹,目光混浊的古稀老人身边,老人喝了口茶,慢慢讲述了开篇那个土匪的故事。 一驰一行人听得牙齿都在抖。好不容易抖完了,司机提问:“土匪的事情,大爷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那老人有些尴尬地笑道:“我就是当年撒白灰那个土匪啊!后来李大头只好解散了剩下的这十来号人,我就来到这个山村安家了。被刺扎伤的那个土匪杨龙,当我在森林里发现他的时候早就死了,全身的皮都被剥了下来,肉都腐烂了。” 白小强粗着喉咙问道:“老头,你敢撒谎?” 老人瞧都没瞧他一眼:“我这么大岁数了,坏事干了那么多年。撒手不干后,是人民政府对我宽大处理才有我的今天,你们说我会撒谎取乐吗。专家们?”老人把专家们三个字说得很艺术,明耳人马上能感觉到老人识破了这群乌合之众的身份。 张一驰很不合时宜的问上一句:“大爷,您的意思是:马上要和我们打交道的就是这些?”没人回答,包括老人。张一驰自讨没趣住口了。 吕夏宏问老人:“大爷,您给其他人说了这事吗?”老人苦笑着摇摇头。吕夏宏不死心:“那您为什么给我们说这件事?” 老人笑笑:“因为我看到你们当中有个真龙天子!”“谁?”洪伟皱着眉头问。“天机不可泄漏,但肯定不是阁下!”老人轻描淡写。洪伟几欲发火:“老头你找死!”黑大汉罗海马上拦住他。 司机道:“老人家,帮我们找一个向导吧。”本来这句话应该一驰来说的。 老人:“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老不中用了,我可以当你们的向导!”“你?”众人异口同声道。 “对,这些年这件事缠得我寝食难安啊,我要亲自去解开这个谜。放心,我腿脚灵活得很,不比你们年轻人差!”老人随后顿了顿,对一驰嘱咐道:“你们先上车等我一下,我去拿把猎枪。再准备准备。” 司机称内急要去村里找个地方解手。一驰把剩下的人召集到车上,开门见山地说:“我没想到这么危险……这样吧,大家表个态,愿意去的继续进山,不愿意去的就此别过,从这里回去吧。” 大家看着一驰,似乎都不是很吃惊。 一驰先开口:“我不知道大家因为什么目的来的,说实话我受不了了。本来是想锻炼一下,像外国人去看尼斯湖怪兽那样,看看热闹权当旅游的,现在看来我实在受不了,我要回去!” 没等他说话,洪伟“当”地一声请出弹簧刀厉声道:“你要丢下大家走?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实在不愿意冒险,兄弟们抓怪兽的时候拿你当个诱饵也行啊!哼!”伸手就去抓一驰。 一驰被洪伟紧紧拿住,哭丧着脸看着大家,可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估计知道洪伟这伙人是得罪不起的,干脆不吱声。 一驰哭叫道:“我去还不行吗?别杀我,别杀我啊洪哥!” 洪伟恶声道:“你这样还领导大家?不拿你当诱饵就算便宜你了!从现在起,我大哥罗海就是大家的头儿了,谁不服气给老子站出来!” 角丝本来也想当逃兵的。看到这情况,发现眼前的危险还不是那条怪物,而是这三人。所以要回去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行人听了洪伟的话继续沉默,算是默认。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上推选罗海当首领确实要比一驰合格些。 老人拿了猎枪,上车挤挤坐下。过了一会,司机回来了。 车绕到村长屋前告了个别,向山脚开拔。 第六章 奇怪的人们 车上,角丝不停地没话找话说,想借此安慰一驰。 一驰心情渐渐好转,开始和角丝聊起来。 一驰:“刚才老人讲的那个东西,你说会不会是大蟒蛇?史前巨蟒?” 角丝盯着他:“你想听真话假话?”说罢看看最后排的老人。可老人仿佛没听到一般。 一驰瞪大眼睛叫道:“当然想听真话啦!” 角丝轻轻地说:“不是蟒。杨龙爬上坡的时候被扎了肩膀,可以判断不是蟒蛇,蟒蛇背上很光滑,是不长背鳍的。” 一驰说道:“背鳍?那是什么怪兽?”“不知道。但我认为不会是什么怪兽,而是一个什么秘密或者其他什么事件;但我也不认为老人撒谎。总之,无可奉告。” 司机王易水扭过头哈哈一笑:“你作外交官很合适。” “我们这群人去齐心合力能斗得过它吗?我们有猎枪啊。”一驰似乎对角丝的这几句话没在意,还在想他的怪兽。 “no,”角丝揶揄他,“有门炮差不多。” 一驰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看看就走,又不和它斗。” 角丝猛地发现一驰不但软弱没主见……总之说不出什么滋味。角丝不禁叹口气,又想起小文。看来现在好男人绝种了。 车停在了走不动的地方,这些人要改步行进山。 罗海大手一挥,“嘭”地一关车门,俨然一副领袖模样扯开嗓门训话:“弟兄们!唔,还有姐妹们,等我说两句……我这人以前特种部队干过,所以非常爽快。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啦: 不瞒大家,我现在正在闯江湖,缺钱。我来前也听到过刚才这里的一些事情,也就是这老,老人家说的那个故事,但我只知道里面有大量宝藏,可并没听说洞里有什么怪物。我们进去拿到宝藏就出来,出来后我绝不会亏待大家。如果真有怪物,我分析是一条巨大的网纹蟒。 这东西嗜杀,见到它绕s型路线逃跑保证没问题!难道真有什么怪兽?还有史前巨鳄?还是不是还有恐龙?哈哈哈! 不论来时你们什么目的:要留下继续照相的,要等‘龙之吻’的,分完宝藏后随你们的便,我罗海绝不干涉。说实话,哪有什么怪兽啊,蟒蛇精的,大家注意点就是。现在忘掉这两天的一些过节,我兄弟有什么不敬的,我在这里代为谢罪了。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齐心协力拿到东西! 宝藏嘛,谁都喜欢对不对?有跟宝藏过不去的举手,现在就可以退出,我罗海绝不强求。没有吧?那我们进山!“ 大家看看踌躇满志的罗海,只好默不作声地迈起了脚。老人和王易水走在最前面,罗海、白小强、洪伟跟着他俩,众人就像一群任人宰割的动物一样(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背着大包小包远远跟着三个瘟神出发了。 角丝和一驰走在最后面。一驰面色沉重,角丝倒是想开了,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呗!其实角丝现在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而是走一步看一路:森林里风景真好啊,亚热带的阔叶树一棵接着一棵,和城市里看到的感觉那是大大地不同哇。放眼看去一片绿色,娇艳欲滴的绿!鸟儿在欢快地歌唱,雨蛙在林中鸣叫,想起繁杂的都市,真是恍若隔世几千年! 不知不觉老向导已经走到角丝跟前,笑眯眯地说:“小丫头看风景哪,里面的风景才漂亮,那真叫人间仙境!一会够得你看的了。不过……” 角丝赶紧笑着看着他:“不过什么,大爷?”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暗藏杀机。不说别的,我50多年前住在这的时候,很多兄弟就是被毒蛇、恶兽咬死的。还有杀人蜂、山蚊子。所以大家要小心。”说到这老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大爷,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那个大山脚下?” “哎呀,按这样的速度,估计要两天多。可得快点!”老人笑了,笑意很浓很甜美。 晚上吃过晚餐后第一次露营。 估计是心有灵犀,说得不好听一点是各怀鬼胎:众人早早就把帐篷搭建起来,帐篷与帐篷之间甚至相互听不到说话,这是第一个特色。 第二个特色是这些人的行动非常奇特: 王易水和张一驰早早选一块平坦地后拿出帐篷。铺上底垫,竖起支柱,铺上幔幕,拴好角绳、腰绳将帐篷搭建好后,二人进到里面就没出来; 其他人都睡得很晚:医生刘冰凌一脸的怪诞之色,他喜欢到处摘叶子并将叶子叼在嘴里。天太黑,谁也看不清他叼的是什么叶,如果有人靠近他就吹一下,不管吹得响不响。人一走开他就停住,并且迅速换一片树叶含在嘴里;摄影师高玉强夫妇喜欢照相摄像,开始拍照拍得很积极,后来可能怕电池用完了,和单反数码相机换着用。两人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嘀咕着,不时抬起头偷偷地看有没有人注意他们,高玉强还经常拍身上的灰,整理头发,看得出极其爱干净;周波涛沉着脸一直打量着所有人,不停打量,眼睛里流露出一股股阴森;三个煞星时而在林中抽烟,故意发出很大的叫喊声,时而又低头窃窃私语;吕夏宏没事找角丝聊天,正好角丝豪爽、吕夏宏心无城府,聊着聊着两个性格相似的家伙就口无遮拦地坐在大树下乱开起玩笑;老向导则拿着猎枪出去打猎,很晚才两手空空的回来。虽然一无所获,却表现出非常兴奋的样子;只有研究历史的杨学波拿着手电和挖掘工具单独出去了。 杨学波尽量放轻脚步地走着。他心里很兴奋:是时候解开这个秘密了。虽然知道夜晚出来非常危险,猛兽半夜出动的情况非常多,而且,决定来那天所发生的怪事让他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恐慌。但是他必须为了这个不择代价。 打着手电,杨学小心翼翼地地走在密林中;凭着记忆,他感觉那个重要东西大约在这个位置的西面。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迷失几次路。在他没抱什么希望之际脚下突然被一个骷髅头绊了一下。杨学波赶紧用手电察看四周,竟然发现了一块半截埋在土里的破旧残石。他低下头仔细观察,判断出这是一个古代的怪物石雕,而且是好怪好狰狞的一个怪兽! “典型的独龙族雕刻。是它,真的是它!”杨学波掩饰不住兴奋叫了起来! 他赶紧用带来的工具利索地挖起来,“啪”的一声,工具碰断了一个脆物,杨学波捡起一看,赫然是一截人手骨。他端详一阵后轻轻放下这截骨头,然后再次拼命深挖。 一具具尸骨露了出来……无一例外,全部保持着绝望、扭曲变形的姿势! 杨学波激动得心跳加快:自己研究的这件事,是真的! 他停止挖掘,放下手中工具拿起那块石雕仔细端详。无意中发现了石雕背面有个刀划过的图案。凭他的经验判断:这肯定不是古人留下来的。认真辨认后杨学波心里暗下结论:这是一幅画功非常差的画面,表现的是一个满嘴利齿、满头乱发的大人和一个身上插一把刀的婴儿……杨学波看到这幅画面后像被电击一般坐下。他嘴角抽搐,竟呜咽着哭出声来。 忽然听到一声狼嚎!杨学波赶紧蹲下身子,关掉手电,屏住呼吸,然后摘下眼镜擦了擦泪水,眼睛紧紧盯住前方,采取一种以静制动的姿态。 透过月光,看到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悄悄地远去。 杨学波不敢久留,盘算着往回走了。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营地,巡夜的老向导大叫一声:“谁?”,马上端起枪对着他。 “我,杨学波。老人家,您这么大岁数还巡夜吗?”杨学波冷冷地回答。 “睡不着,出来走走,”看到周围没人,老人压低声音说:“杨学者,我知道你是谁。不过,以后请你注意:不要去这么晚;还有,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追究下去。” 杨学波笑笑:“不,你不真正知道我是谁,但我现在真的知道你是谁了,我说的是真正知道。” 第七章 它来了 第二天,一干人起身继续赶路。 角丝和刘冰凌走在最后,走着走着角丝就发现刘冰凌不见了。角丝大惊,来不及招呼其他人,急忙回过头去找他。好不容易看到刘冰凌背过身在草丛中干什么。 角丝一拍他肩膀,万万没想到刘冰凌会大吃一惊,但他却怎么都不愿意转头,支吾着叫角丝先走,他一会就赶上来。声音很嘶哑,角丝看了看他,满腹狐疑地追赶大部队去了。 过了很久刘冰凌才赶上来。角丝走过来关切地询问他。刘冰凌却很敌意地看着她,好容易才硬挤出一丝笑容,说话的时候答非所问:“刚才打了个重要电话,我的手机信号好像很乱,好像串线了,里面什么人在说话,说着地方方言,声音非常怪异,我一句也听不懂。” 角丝知道,至少她刚才拍他的时候,刘并没有打电话。 没想到周波涛听刘冰凌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将手放到包里,然后很诧异地望着他,扭曲的脸上不知想表达什么,一丝紧张?或者是一丝警觉,愤怒?角丝没看出来。 杨学波那双带血丝的三角眼透过镜片闪出光芒,但马上就找个无关痛痒的话题掩饰过去了,看样子他本想说句什么的,思前想后终究没有开口。 老向导听到这句话走过来,像盯着一个死人一样地看了刘冰凌半晌,但他也没有说话,咬咬牙走了。 怎么这一个个都这么怪兮兮的?这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角丝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崩溃了。 角丝正头大的时候,王易水走过来拉起她,不由分说地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就这样走了一整天。到了黄昏时分,行进在这阴森恐怖的密林中的角丝感到浑身发冷。 终于到了一块开阔地,大家停下来准备搭帐篷休息。突然,老人示意大家不要出声。角丝回头一看,老人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惊恐。他猫着腰,在静静地听声音。 角丝仔细辨认,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感觉这气氛来得非常窒息。老人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将双耳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野兔,竖起耳朵在辨认危险一般。 果然!远处密林中传来轻微的有节奏的啪啪声,声音由弱渐强,却很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过了一会,声音停止了。 老人如临大敌,浑身颤抖着呼喊:“他来了,他又来了!”双手抓枪,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大家听出话语不对,立刻不自觉地聚拢在老人周围。一驰吓得口不择言:“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雪白色怪物吧?” 罗海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忙着搭帐篷,赶紧收拾收拾背上行李。这时声音又再度响起!而且这次很明显离得近了些:“啪、啪、啪啪啪”林子很密,声音就刚好只集中在这十几人这块地上回旋,敲击声随着每个人的心跳频率搏动,听得人大气都不敢出! 老人嘴里不停嘀咕着,猛地端起枪,“砰——砰——”朝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连开两枪,周波涛赶紧上去按住枪筒,低声道:“别开枪,别开枪!……别怕,我们人多。”老人呼呼喘着粗气,双手发抖,紧紧地抓住那杆仿佛是救命稻草一般的猎枪,久久不愿放下。 一行人猛然间发现四周一点声响也没有,小鸟儿们的欢叫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风都没有,树叶先前的沙沙声也停滞在这一刻。这种静态保持了好久。 他们也不敢弄出一丝的响动,仿佛出点声音就会大祸临头一样。没有人敢打破这个僵局。 “嘭、嘭!”。声音再度响起。和上次不同,很脆,是那种空心的声音。很可能是他(它)换了个位置敲打东西。众人心头再次收紧。 洪伟忍不住了,转过头看着罗海:“老大,我去会会这神圣。什么东西敢撒野,我剁了它!” 罗海是个狡猾的家伙,自然生怕“嫡系部队”受损。连忙喝住他:“别忙!……”本想叫其他人过去的,但碍于刚才自己下车前那番慷慨陈词。想了想,对认为有勇有谋的白小强和身手最好的周波涛说:“你俩跟他一起过去看看。” 洪伟抓过罗海递来的电筒放在嘴里咬着,右手倒握着匕首猫腰走了过去,这种虎口冲着刀尾且放刀刃朝外的握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行家里手:见了对手,手臂向外一转,一道弧线就会奔对方项颈而去。 白小强马上跟了过去,周波涛回头看了看,嘴上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二话没说转头也跟了过去。 三人一下就被吞没在黑暗中。其他人只得屏住呼吸在原地等候,眼睛目视着前方。王易水环视一下众人:电筒光打在每个人脸上,显得面目都那么狰狞。高玉强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两人深情对视一下,仿佛互相安慰对方,又好像都非常兴奋。其他人也是,流露出的应该不仅仅是惊恐。 大家陆续关闭了电筒。就这样捏着一把汗过了大约半个钟头。这时候天已经黑得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一直很平静。 突然!远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树丛中急促的脚步声,大伙手上的电筒齐齐打亮。一驰不知所措地大叫:“怎么了怎么了?” 黑暗中一团东西猛地冲出! 定睛一看,周波涛架着洪伟已经撞到众人面前。周波涛疾呼:“快走!快走!”周波涛身边拉着的洪伟则是一脸的木然。 罗海问:“怎么回事?”周波涛边跑边呼:“不想死,逃!快快快!!!!……” 罗海大声呼喊道说:“伙计们快走,别停下来!”大家赶紧关掉手电,拔腿一路狂奔。周波涛开路,罗海拽住洪伟,王司机殿后。12人没命地狂奔! 每个人只能听到自己嗓子眼的心跳声和急驰的脚步声。 不对,还有另外一种声音!是轰隆隆的震动声,如果注意的话甚至可以听到一种粗重的喘气声。这是众人奔跑产生的震动?应该不会?! 老人边跑边想:该来的终究来了,一切都那么熟悉。除了老人没人敢去细想。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终于摆脱了那声音的纠缠,众人这才放慢脚步保持警戒。一点人头,居然少了王易水! 罗海马上提醒大家打开手机,一开机发现有信号,但王易水手机一直关机。急得老人直跺脚。 大伙只得停下来等他,却没人问起白小强。 洪伟已经从恍惚状态苏醒过来,不等罗海发问,洪伟赶紧把他叫到一边,急不可待地告诉他经过: “我们三个寻着声音过去,却没找到东西。白小强盯着我的眼说:”洪伟,我感觉我们不该来的。‘我说:“强子你说什么屁话?’他指着前面说:”你没看到前面那棵树吗?你屏住呼吸想象一下它像什么?用心想象一下。‘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强子你没事吧?你会去观察一棵树?‘我当时发现他说话怪怪的,和以往不太一样。 他说:“像个张牙舞爪的人,没发现吗?它好像是个被折磨得求生不能的人,在作痛苦地挣扎。你仔细看,你用心看!‘旁边周波涛看得很入迷:”真的很像!’我仔细观察,的确很像,越看越像,越看越……说不出来的刺激!不知道这种变态的景象我为什么看得却很陶醉。 突然‘啪啪’声再度响起,我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没想到首先看到白小强的背,他失魂落魄地一步步朝那声音走去。我大叫他的名字,手电赶紧照着他后脑。他一转头…… 没想到,我看到他脸上两个眼珠子都没了,空洞洞的流着血,我赶紧照着他的手,满手都是血啊!电筒光虽然不太亮,但我看得很清楚:两只眼珠被自己攥在两个手上!我张大嘴不敢说话。 他冲我微微一笑,两只手一握紧,“叽”的一声……他马上转过头去,一步步走向那个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大哥,我这辈子没怕过什么,这次吓坏了,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木了,那一刻脑海里一片空白!真他娘的中邪了!要不是周波涛拉着我跑,我真不知道什么结果,娘皮的!“罗海就这么看着洪伟,好像不相信似的。 他转头看看周波涛,周波涛正往这边点点头表示肯定。罗海对洪伟说:“洪伟,你要是敢撒谎,别怪兄弟我不客气!……这事就我你他三个知道,别再告诉那帮蠢货,妈的他们恨不得我们死呢! 你过去告诉那个周波涛叫他别乱说。“洪伟点点头走开。 那边,吕夏宏不解的问:“老人家,如果这是,是那个白衣怪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七八十岁了吧,肯定不是他,除非……”老人:“除非什么?”吕夏宏喃喃道:“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就算是有,我们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胡说!冒犯了当地神灵,大家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吗?这里两界生灵素来都相安无事的!”老人非常恼怒地打断了吕夏宏,“只有他,他要破坏这个和谐啊!”“他?那个白色怪物?”角丝脱口而出。 “是他,而且我知道他是什么。当然这次只是老头子我的猜测罢了。”老人转头对吕夏宏说:“我这么多年一直在考虑刘瘦子说的那个恐怖成语。问了很多文化人,最后终于让我想到了。而且,我想刘瘦子说的是对的!”老人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立刻吐出那个成语,而是很神气地等着其他人来问。 吕夏宏笑道:“那个成语?您一讲我就猜到了。是为虎作伥,对吧?但我还是坚持:这世界上没有鬼的!” 老人很吃惊,瞪大眼睛看着吕夏宏,马上憋红了脸,不知道是该惭愧、尴尬还是愤怒:这些年苦思冥想的这个问题,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轻描淡写就道破了…… 那边,杨学波轻蔑地说了一句谁也听不到的话:“两界生灵相安无事?哼,恐怕不是吧。” 第八章 渡河 老人对吕夏宏的这番话明显不满。可他尽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嘴上很硬:“小吕同志你怎么可能猜的中?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大伙等等王同志吧。” 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罗海终于表现出不耐烦:“我们慢慢往前走吧,我相信他会跟上来。就算实在跟不上他也会原路返回,我看不用担心他。” “即使他能活着却如何返回?”大伙明知罗海是在敷衍,可这些人不是不愿就是不敢提出异议,包括张一驰。 在这种情况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没有异议就是默认。所以罗海的提议轻松获得“全票通过”。所有人忐忑不安地缓步前行。 为了安抚大家,罗海想了想,扯着嗓门解释白小强事件:“大伙别担心,白小强是被野猪咬死了,和怪物没有任何关系。这小子傻乎乎地去偷人小野猪,被赶回来的大公猪撕碎了……”诸如此类。 到了一条河边,老人介绍说:“别看这河窄,水深着呢!过了这条河,再有一会就可以到土匪老窝遗址,再走上个半天,就可以到那个洞口。这条河是洞中大湖通向外界的河流,流得比较慢,看不清楚吧?听听声音就知道了,很缓。”说着指着传说中大洞的方向。 “湖不是静止的吗?还有回流?”吕夏宏不解地问。 “当然有,要不里面不臭气熏天?只不过回流量不像河那么大。另一条流向洞内的河流离这儿很远。”老人眼睛越发放光。 这时一驰惊呼一声。原来是王易水披风戴月地赶到了。他神态非有些古怪,而且似乎不愿多说话,精神也不大好。 众人见他不愿多语也不发问,这,恐怕就是这群人最大的特征。老人走过来仔细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这才默默走开。 王易水强打精神,命一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充气筏放入水中,准备渡河。 这筏一次只能坐5个人。第一批王易水、老人、周波涛和两个天煞星过去了。周波涛划着橡皮筏回来接第二批人,角丝、摄影师夫妇牵狗上去,一驰也赶紧迈上去。 筏上,角丝边打着节能手电指方向边听一驰高谈阔论:“一定要第二批上,这批最安全。”角丝听得生气,猛地用手电照定他的眼睛:“你不如等最后一批,等大家都上了船,你撒腿往回跑,然后把车开走得了!或者……” 话没说完,那条小狗突然朝着水面“汪汪汪”狂吠起来!猛地,一股强劲的阴风扑面而来!角丝突然感觉身子猛地一晃,手电脱手掉进河中,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听到两岸的人大声惊叫起来!角丝大叫不好,有怪事发生!一颗心骤然提到嗓子眼上。 一束光从对岸打来,晃了好几下后,终于稳稳地照住这波中小筏,紧接着很多电筒的光都陆续照过来。角丝通过灯光赫然发现:漆黑的河水居然开始倒流! 角丝以为眼花,闭上眼,睁开,再一看!哪里是眼花,分明是河水哗哗开始倒流! 水流越发湍急,河面拍得啪啪作响!小筏顺着激流方向猛冲,居然没翻!五人本能地弯下上身,将包裹压在身下,双手握牢筏上的抓手。 第一束光是王易水的led头灯发出的。 就在角丝电筒落水的时候,他赶紧开亮头灯送光。可脑袋毕竟没有手灵活,光束第一下却扫到河对面,将暗夜中四人的脸扫白一下就离开了。 刘冰凌、吕夏宏、杨学波……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哦!四人?怎么会是四人? 想起来了!刘冰凌身后多出一张陌生脸孔,定在那里不动,那木然的神情以前绝对没看过!灯光只是一扫,所以他的五官根本没看清。 没看清五官怎么能感觉到木然的表情和陌生的面孔?是自己眼花?抑或是心理作用? 王易水再次将用头灯照向刘冰凌,可由于离得有些远,头灯即使在这边转动很小一个角度,光束在岸对面都会晃动很大距离,所以很难找定位置。在灯光扫动中,王易水仿佛又看到了刘冰凌身后那个身影。一袭白色,定定地,在刘冰凌身后。 由于天黑,对岸三人只是专注于河面上的情况,丝毫没有留神背后。王易水只感到头皮发麻! 等王易水索性把头灯取下来用手控制,好不容易将灯光再次锁牢刘冰凌,他背后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 没时间细想,王易水赶紧将光束照向了水中那条皮筏。 这次,绝对没有眼花…… 小皮筏一个趄趔,四人头朝下蜷紧身子,抓紧皮筏,所能做的只是尖叫。可怜那没手的小狗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飞出几米跌入河中! 这畜牲挺机灵,在水中转了九十度后拼命向对岸逃去。岸上王易水的头灯立马转向小狗,但不一会儿也失去了目标,水面上一片漆黑……可就这几秒内他已经完全看清楚了! 老人也注意到王易水所看到的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命令大家急速后退,远远离河退去!河对面的人看到也效仿,离河急退!退了二十多米才停下来。 老人自己没撤,而是双手颤抖地端着枪瞄着河水,始终没放一枪。然后赶紧向后面退去。 没想到,水流居然开始缓下来,过了一会开始顺流。等到接近尾声,角丝们顾不得惊魂定还是未定,赶紧将船划拉过去,上岸后急速朝着岸上人的方位狂奔,周波涛将皮筏拖上岸后马上弃筏而逃! 岸这边这几人都盯着老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老人一直盯着河面,过了好半晌才面色凝重地说:“按照我的经验,这是这条河的特色,河水倒流,跟……跟季节性有关。这是正常现象,小伙子们别担心。” 过了好久,老人才说:“我去接他们吧。” 在他把筏重新放入水中的刹那,王易水抢先一步跳了上去,回过头对老人说:“老人家,让我去吧。我车开得不错,开船技术也应该还可以。” 还好最后四个人顺利过来了。 小狗依然生死未卜,摄影师夫妇只好相互安慰着。大家走了没多久就在一片临近小溪的开阔地扎下帐篷休息。看着这些人的帐篷依然离得远远的,角丝不免感到一丝悲哀。 为了防止意外再度发生,罗海组织人轮番巡逻,最先排到的是周波涛和吕夏宏。 老人走到王易水和张一驰的帐篷里。点燃一根烟,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看到了吗?” 一驰说:“岂止看到,我还经历了。这水流也太离谱了吧?季节性的?” 王易水沉思一阵说:“老人家,您说的是那条狗吧?刚好我的灯照着它,看得很清楚……真是匪夷所思啊。”老人笑笑说:“小王同志,不要说出去了,引起惊慌就麻烦了。” 王易水:“老人家,您刚才没有说真话。是吗?”老人笑笑,不置可否。 一驰很紧张地问:“王叔叔,您看到什么了?” 王易水瞟了一驰一眼:“看到什么无所谓,一驰你别问了。现在后悔也没用,我们暂时没办法回去。” 一驰不甘心:“王叔叔,是不是河里有什么不正常的现象?那狗怎么了?” 王易水看看一驰却不知道怎么对他解释:“好了,我出去活动活动,一驰,饿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王易水边说边站了起来:“老人家,您的猎枪借我一下,这压缩饼干吃得难受,我去附近打两只野味来!” 老人笑笑同意了。王易水回过头问一驰:“一驰,你去不去?”一驰赶紧摆手:“我不去了王叔叔,我有点不舒服。”王易水无奈地笑笑,跟着老人拿枪去了。 提了猎枪出去正好被角丝撞到。这角丝换了一身衣服:橙色高领露脐衬衫,浅色紧身牛仔裤,前凸后翘,煞是迷人! 角丝知道王易水要去打猎,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东西?” “有月亮。”王易水感激地笑笑。 “不危险吗?”角丝自打王易水抢过老人皮筏的那时起就开始注意他了。 “当然不危险。就在附近。远了我也不敢一个人去。谢谢你的关心,小姑娘。”王易水轻描淡写。 “那你想不想我陪你一起去呀?”角丝笑嘻嘻地问道。 “不想。你一个女孩跟去,太危险。”王易水自相矛盾了。 “你刚才还说不危险……不想也不行!本小姐在这里呆着不爽,就要跟你去!”角丝故作凶恶状。 “再说了,你穿这一身红去,不把山鸡吓跑了?” “那就要考考你的水平喽!”角丝嬉皮笑脸道。 王易水缠她不过只好领她走。走了没几步就见医生刘冰凌在散步。刘冰凌看到二人,很反常态地打招呼:“别走远了,早点回来。”王易水赶紧笑笑:“刘医生一起去吗?”刘冰凌说:“不了,我不喜欢打猎。我劝你们也别去,这地方挺古怪的。”“就在附近,不走远没问题。”二人礼貌谢过刘冰凌。 王易水本想旁敲侧击问问他是否注意今晚背后那东西的,却又没想好现阶段该不该问,只得作罢。 路上,角丝神秘地问道:“王叔叔,你说那个白小强是不是出事啦?”王易水答道:“你们跑掉后,我回去远远地看到他了。” “什么?你是回去了?胆子也忒大了吧。他怎样了?”很多发生的事情角丝都没看到,很想探个究竟。 “既然大家都不提,就当它过去算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她现在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则真的承受不住。王易水心想。 “哼,不说就算……你是专门开车的吗?我看不象。”角丝露出得意笑容。 “哪点不像?”王易水明显在装傻。 “气质啊。还有,我知道咱们没有远离露营地,你带着我在不远处绕着露营地半径转圈,你真是太有经验了!再说了,你一开车的会使猎枪,说出来谁信啊!”角丝手舞足蹈。橙色的高领衬衫伴随着她潇洒的动作,在森林里像一团火焰在跳动。 “人家特种部队的也可以当黑社会,我开车的来打打猎有啥希奇?呵呵。其实我啥也不会,挺没出息的。”王易水总是很低调。 “不,你很勇敢很优秀,明知那河里有巨大危险,你居然从老人手中抢过皮筏,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我喜欢负责任的男人。”角丝把“负责任”这几个字说得分量很重。 “喜欢就好,如果大家互相猜疑,互相拆台,这事情没法进展下去了。……河里能有什么危险?你多心了。”王易水暗自一惊:难道她也意识到什么了? 两人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猫着腰沙沙地踩在草地、落叶上在林中穿梭。天色渐黑,月亮也被茂盛的树叶挡住,能见度比较低,搞得角丝有些紧张。 王易水见状赶紧找来话茬:“小姑娘,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角丝抿嘴一笑:“你猜猜呗?”王易水停下脚步:“估计是遇到了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气之下出来的?” “厉害,真厉害!本小姐佩服!那你呢?”角丝眉毛一挑。 “我啊,我是无聊。受朋友之托来的,当作探险,挺好。” “受谁之托?张一驰?” “其实是受他父亲之托,说他胆子太小,从小惯的。他爸让我锻炼锻炼他。我也正好趁休假到这里来玩玩。” “你撒谎!休假哪里会来这个地方?肯定有目的!”角丝一张俏脸涨得粉红。 “……来这里的人都有目的,那都是自己心中的秘密吧。不要多问。”王易水边说眼睛边到处看。 “可我就要问呢?每天都担惊受怕,每个人都鬼鬼祟祟,这种日子我忍受不了! 如果你不说我就自己离开这里,死了也不要你管!我说到做到!“角丝在挑战王易水的忍耐极限。 “嘘!……咱再这样说下去,有可能把野兽吓跑了,也有可能把野兽招来了。”王易水嘘住她。 “到底是把野兽吓跑还是招来?”角丝一下没反应过来,“哦,你说的这两个野兽是两个概念。那我不说话了。”角丝暗暗佩服自己灵敏的反应速度。 “不过你的声音真的非常悦耳。”王易水补上一句。 角丝闻言赶紧谦虚一下:“除了你,从来没人说过我声音好听的。” 不知不觉中王易水就扯开了话题。 “转移对方注意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说一句逼迫他思考的题外话,然后再夸他。”他想起当初那人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心理暗笑:那老家伙,真是神了。 “呯!”,枪起处,一棵矮树上的野鸡中弹扑落,角丝欢呼着要跑过去捡。 “小李等一下吧。”王易水赶紧叫住她,“一起过去,不要这么毛手毛脚的!” 角丝老老实实地跟着王易水过去了。 走到跟前,率先发现的竟然是躺在芭蕉树下的刘冰凌! 第九章 他是谁? 角丝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刘冰凌脸朝上躺着,左耳朵流出很多渗出液。两眼圆瞪,脸上很多划痕,好像不行了。 王易水一声不吭赶紧用电筒上下左右勘察。没发现什么东西。他赶紧看了一下现场:周围草被动过,好像是什么东西压滚过的痕迹,但附近没有血迹,只有些不明的液体。 王易水总感觉不安全,再次用电筒探照着在周围走动。角丝一言不敢发,像个尾巴似的跟着他,仿佛一离开他几步,自己头上的天空马上就会轰然塌下来。 当王易水的电筒光刚照在远处一棵树后的时候,一个怪东西从树后露出,正好撞倒他的电筒光里。虽然很远看不清楚,但明显可以看出是张脸。当他被电筒光锁住的时候,索性不动了。 就这样双方远远对望着。王易水左手换过电筒继续锁住这张脸,右手掏出匕首猛地冲将过去。角丝什么也不顾,跟着就跑! 锁住这张脸并不难,因为整个过程中这张脸始终不消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目视着他们二人向前冲。 神了!唯一有点生气的那束电筒光越来越微弱。就在快要看清这张脸的时候熄灭了。是电筒没电了? 来到那棵树的不远处,角丝跟着王易水放慢脚步慢慢停住,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就这样双方在无形中对峙着。 没有动静。王易水来回开关电筒,依然不亮。 角丝听到心脏“通通”地跳,心里寻思着:如果这个时候出来个东西,不论什么东西,自己要镇定,千万镇定,否则不死也会疯个彻底。 王易水向树的上方看了看,扔掉电筒,左手朝后伸伸,意思是:“一有意外你赶紧往回跑!”角丝明白了:她的搭档马上要作出最强烈的一击! 王易水动手了,倒握着匕首以刀护脸扑了过去,一刀就扎了过去,没想到扎到的是树。树后什么都没有! 王易水不敢恋战。他急令角丝后退,两人急忙回到刘冰凌处,还好,刘冰凌还在。王易水俯下身背起刘冰凌就往营地跑。角丝抓起野鸡就跟上来。 背回露营地的时候刘冰凌已经没气了。检查完尸体,罗海马上招呼周波涛和洪伟将刘冰凌的尸体丢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只在尸体上草草盖上芭蕉叶,连个坑都没为他挖。 潺潺的溪流旁高玉强烤着野鸡,头也不抬。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围坐于篝火旁,久久都不愿发言。 王易水掐灭烟头,皱着眉头说话了:“今天发生的现象大家都看到了……不论怎样大家走到一起来了。相互之间不喜欢也好,不信任也好都先放在一边吧,因为现在首要解决的是生存权。我建议大家先抛开私人恩怨,团结起来渡过难关。 我仔细查看了刘冰凌的尸体,发现他很明显是死于窒息,但身上却有很多奇怪的划痕。具体怎么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法医。需要说明的是,这个案子很可能为他杀!凶手可能就在我们当中!“ 王易水没有理会在座这些人对最后一句话的各种剧烈反应,继续他的讲话: “加上早些时候白小强出的事情,肯定闹得人心惶惶了。请大家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毕竟大家都有知情权,否则每一个人都性命堪忧,因为这里的确存在巨大危险! 我发现大家都是些……来这里实现理想实现抱负的人,“他说得很婉转:”但是,不做亏心事,怕什么?“ 一问,谁都能找到证明自己没有做案时间的证人。 罗海叹口气,对洪伟说:“白小强的事情,讲吧。”洪伟和周波涛吞吞吐吐讲了傍晚白小强的事情。 这件事一讲出来立刻引起轩然大波,角丝、一驰更是惊叫起来。他们这时候彻底明白了:来时的美好憧憬已经被无情地撕碎了。原以为只是些潜在的危险,现在已经大摇大摆地浮出水面。可怕的是:只知道危险,但却不知道对手是谁。 更惊奇的是王易水:“什么?我折回去看到白小强了,他远远地走着,但看不出他瞎了眼睛步履蹒跚的样子。我大声叫他,没想到他一转身就跑了。” 这回轮到罗、周、洪三人不解了。周波涛愣了很久,问道:“你折回去是找他?” 王易水紧蹙眉角:“没错,我的职责就是这个。我是警察!本来是来玩玩的,没想到出这么多事情!诺,这是我的工作证。” 看到这个工作证,众人也是反应不一。看得出来罗海、洪伟浑身不自在。角丝也吃了一惊,唯有张一驰脸上没有表情。 凭着警察的身份,王易水反反复复地盘问每个人的情况,看样子刘冰凌一案非常难有结果。 “现在,我们坐下来把这些天的事情理一理。”王易水果断地说,“首先,我认为老人家讲的事情不会是凭空捏造的。如果它是真的,那个白衣人是不是今天出现这个?他也太老了吧?!” “今天这个是不是当年他手里抱的那个婴儿?”摄影师高玉强问道。 “怎么会?”杨学波想也没想就生硬地打断他。 王易水避开这个婴儿,捡重点说:“五十多年前,领张黑子赴黄泉的那个杨龙真是杨龙吗?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白衣人在杨龙死了后扮装成他,他撕下杨龙的脸皮戴上就可以做到。然后对土匪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屠杀?” 大家满是惊叹,唯有吕夏宏脸上露出钦佩之色。 王易水继续说:“那个最简单的游戏又是什么呢?是什么暗号吗?为什么几十年前的啪啪声到今天还在响起?难道真的是白衣人的婴儿在继续他的‘事业’?” 杨学波很不耐烦地说:“我再说一遍,和那个婴儿无关,那个婴儿可能早就被他拿刀剁碎吃了。” “你怎么知道?”吕夏宏一句话问得杨学波无言以对。 王易水朝杨学波做个手势,示意让自己先说完:“杨学者,那个白衣人是谁并不重要……为什么啪啪声一响起,马上就有人失踪就有人死去?是白衣人要告诉我们什么秘密吗?还是发给吃人怪兽的暗号?对了,我在河边看到那个白衣人了,他当时就出现在死去这个刘冰凌的背后……”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惊呼声。 角丝:“王叔叔,我是学生物的,我怀疑这个吃人怪兽的存在。” 王易水看了看所有人:“本来老人家叫我别说的……今天那条小狗翻落水中后,转了九十度往岸方向猛跑,注意,它是跑,是跑,不是游,跑了好一会才落入水里不见了。” 王易水的这番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一般在众人当中爆炸。他没有明说,但所有人一听就明白他这段话包含的意思。 一驰还是忍不住问:“王叔叔,你是说那东西的横截面差不多有整条河那么宽,有个好几米?难道真的有怪物?” 高玉强吞吞吐吐道:“我也看到了,当时正好有一束灯光打到小蒙身上。小蒙掉水里后那束光才移开。”现在才知道那条小狗叫小蒙。 大家神态各异,罗海稳住军心:“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们下一步找个机会将这个白衣人除掉,什么事都没有了。” 老人终于开腔了:“除掉他?哈哈。你们除不掉的。” 洪伟冷幽默一把:“老东西,有机会要除。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除!”说完瞪着牛眼盯着老人,流里流气的样子。 老人看了他一眼,继续闷头不吱声。 野鸡烧好了,高玉强逐个分给大家。众人都大大惊叹他的手艺:爽滑的口感,细腻的味道,真是少有的美味!高玉强淡淡一笑:“我算得上一个很讲究的美食者。” 吕夏宏随口问道:“老高你是哪的?” 高玉强没有思想准备:“我?哦,我是浙江k市的。” 吕夏宏吃了一惊:“什么?这么巧?!和我一个地方的啊。市东街有个新疆人开的饭馆知道吗?很大。” 高玉强回答:“唔,当然知道,那里的羊肉串非常好吃!新疆人烤羊肉串喜欢在中间搞上一块肥的,烤出来很香很软。我经常在冬天的时候买上十串,走在街灯下慢慢品尝。” “是啊是啊,我也是,冬天的时候买上十串,咬上一口,满嘴冒油……你这么讲究的美食家都这么高评价,看样子他们的羊肉串水平做到家了!”吕夏宏说得唾沫星子直飞。 王易水本来在思考,最后猛地被二人谈话中的破绽打断思绪,这种微小的破绽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敏感地抓住。 王易水吃了一惊:高玉强真是好深的城府啊,他出于什么目的撒谎?……这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吃饭晚饭后,大家在一起聊起了天,破天荒第一次。 只有他不想参与。 他坐在树下,仔细回忆来之前的变故: 本来英吉应该和他一起来的,没想到英吉走之前一周被捕了。被捕前一天英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在电话里匆匆告诉他:“如果下周我去不了,说明我有另外的安排。你一个人一样可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这些天,我们接应的人全是和我联系,我现在电话里不方便告诉你是谁,但我知道,凭你的智商很容易找到联络人。不过请切记,这次行动一定要谨慎,不要冒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姓名,要处处表现出你的冷静,先博得大家的信任。另外,下手一定要狠毒。对一伙人的仁慈就是对另一些人的残忍,下起手来千万不要顾忌! 我就说这么多了,希望不要发生变故,我们能在云南顺利见面,那样做起事来得心应手的多。 差点忘了,联络人知道那个暗号,他会让你化险为夷的。要知道,没有这个暗号的话,你就是一头老虎,进到那个山洞都别想活着出来,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终究,英吉没有来。那联络人是谁呢?在这些人里面吗?我怎么找得到他呢?看今天的情况的确谁都不敢轻易暴露自己。 他陷入了沉思:“不管怎么说,第一步是保全性命;第二步,找到所谓的这个关键人物——联络人;第三步,不能让这些人团结起来! 敌已明,友未定……中国古人很聪明,教会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谁叫你早早就暴露身份呢,不杀你杀谁?“ 最恶的念头一产生,很难再有回头的想法了。 第十章 分析 即使今天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杨学波还是独自出去了。除了巡夜的周波涛和高玉强,只有王易水一人静静地坐在营地外围草坪上思考问题出神。 不知不觉中,吕夏宏慢慢走到王易水身边坐下。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王易水终于转头看看他:“小吕,你不睡觉?”吕夏宏笑笑没有接话:“我问过很多人一个字谜,但都没人答出来。”王易水将一根草根放在嘴里,扭过头去:“什么字谜?”“就这个,”吕夏宏指指月光下一棵刚长出的嫩秧,“打一字。”“字谜?就拿这根秧苗猜?”王易水转头看着那棵嫩秧。“嗯,猜得到么?”吕夏宏热切地看着他,“很难很难。” “猜不到。”王易水倒是爽快。 “你没猜过怎么知道猜不到?当时我猜这个字谜花了好几个钟头,不过,乐在其中。”这家伙越笑越灿烂。 王易水扯开话题:“这谜语倒是和你很像,看起来很微弱的东西,其实非常顽强,有股不服输的气质,还记得小学课文学的那篇《种子的力量吗》?”一席话搞得吕夏宏哭笑不得:“喂,老大,叫你猜个谜语却搞出这么多事。快猜快猜,爽快点!”“呵呵,人就是要这种精神的。”王易水还意犹未尽地为他的理论补上一句注释。 吕夏宏不理他,心想:“东拉西扯想逃避我的问题,懒得搭理你。”王易水没辙,心想这吕夏宏倒是比李红霞难缠得多,他只好埋下头不作声,这举动让吕夏宏不知道他是否在考虑这个字谜。 王易水沉思几分钟后慢慢抬起头:“乘风破浪的‘乘’字,‘秧苗破土出’,乘!‘禾’把‘土’破开,对不对?” 吕夏宏不得不啧啧佩服道:“不瞒你说,我见过很多聪明人,但像你这么聪明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你又拿我取笑了。按你这评判标准,爱因斯坦一定是个笨人。”说罢二人哈哈大笑。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注意点安全。”王易水起身告别。 ********************** 可没想到他前脚刚迈进帐篷,吕夏宏后脚就跟到。吕夏宏掀开帐篷朝里面东张西望,搞得躺在床上的张一驰望着他不明所以。 吕夏宏笑嘻嘻地对张一驰说:“一驰,咱俩能不能换个地方睡,我想和易水哥睡一起。”张一驰吃了一惊:“易水哥?我没听错吧?!你……想干啥?”“没啥,和易水哥学两招,探讨一下侦探上的问题,我猜你肯定不感兴趣的。”吕夏宏搓着手,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我的帐篷靠中间,很安全的。” “不,外面有……有你波涛哥和玉强哥巡夜,很安全。我要睡了,你走吧,走吧走吧。”一驰不容商量地下了逐客令。弄得吕夏宏很尴尬,但他就是右手撑着帐篷门不走。王易水赶紧笑着打圆场:“小吕,你要和我说什么?”吕夏宏咕哝着:“我什么都想说,我真的很真心想和你探讨一下。我喜欢侦探小说,喜欢冒险,真的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我老爹做生意的,非常非常有钱,而且就我一个独生子,但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这次来没想到遇到易水哥你这么个高人,我其实挺兴奋的。” 一驰口气马上柔和下来,半开玩笑地说:“好吧,我和你换,但就今天啊,最好你付给我钱哦。” 吕夏宏大喜:“没问题!没问题,每天都换,一天200!” 张一驰赶忙收拾起东西,刚一面露喜色王易水就黑着脸看着他,一驰拿着被褥赶紧溜了。 “唉,怕强欺弱的家伙,”吕夏宏咕哝着,转头对王易水说:“王哥……”王易水哭笑不得:“小吕,你固定个叫法吧,叫我老王就可以。”吕夏宏斩钉截铁地说:“不!叫你王哥吧,这样感觉亲切一点,再说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你等等……”说着跑了出去,过了会扛了他的被褥过来,手上还抓着两罐啤酒,伸手就递给王易水一瓶,然后开始铺他的被褥。 两人躺在床上喝酒,王易水静静等着吕夏宏开口。 吕夏宏:“王哥,今晚你没有说详细,肯定留了一手。我可不可以分析一下,你看正确不?”看王易水没有任何反应,吕夏宏开始他的高论:“先说白小强。我觉得那个白衣人可能在用一种幻术迷惑人:他用一种什么东西,比如山里的某种植物,某种迷幻药整晕了这三人,搞疯了白小强,让他挖掉了自己的双眼,自己最后一步步走向死亡……然后嘛,过一阵子白小强可能重新返回,神情古怪,举止失常,当然已经不是白小强了,但他会带着我们走向死亡。” “小吕小吕,你打住,”王易水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怎么感觉你在编小说呢?为什么选中白小强?” “逮谁算谁,刚好白小强倒霉呗。你想想当年土匪们是不是都有种短暂的迷失?杨龙为什么不再是杨龙?这不刚好解释了这个说法吗?”吕夏宏辩解道。 “那我也消失了一阵,为什么这次回来你不怀疑我是冒牌的?”“咳!你拿出工作证了嘛。他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几十年的怪物能懂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作证嘛?” 王易水不以为然:“当时在场的:周波涛、洪伟、白小强,加上白衣人,一共四个,讲故事的老大爷如果撒谎,加上后来消失的我,一共六个。如果六个人都有嫌疑,可能性变成六种,如果是组合作案可能性更多。由于大家互相不了解,所以要多观察才能下结论。断案最忌讳放掉一丝可能性,否则很容易上当。也就是说如果这某个人要利用这个时机作案,这个白衣人就成了最好的挡箭牌了。我认为,现实和侦探小说毕竟不同。” 吕夏宏恍然大悟般,脸上兴奋异常,不停地点头。过了会儿又问:“既然每个人都不能相信,那王哥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王易水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按照我的性格和我们的办事规矩,一般不会对外人说这么多。但现在真是非常时期,大家必须团结起来,而且尽量将问题清晰化,否则会有更多无谓的牺牲。你要知道:如果真是他杀,凶手一定是希望越混乱越好……我看过你在网上发给一驰的那篇小说,是你没写完那篇。所以我应该对你了解比较多。”王易水很想先拉拢这个小伙子,好使自己的力量不这么孤单。 “哦?怎么说?” “你的小说里面有一种很坦荡的东西,甚至有种英雄气概。心里阴暗的人是写不出来。” “嘿嘿,那是。觉得写得怎样?问个题外话啊,你能猜出来陈旭飞、吕晖和陆栩各是怎样的人?考考你的直觉。” “呵呵。直觉姓陆那个是凶手。其实直觉有时候是建立在一种思维判断上的:陈旭飞应该是即将冒头的主角,不会是凶手;你姓吕,姓吕的这个我想你不忍心把他搞成凶手,但是也不好意思把他搞成主角,你会把他写成一个飘逸潇洒的配角;剩下这个,要不你对这个陆姓没啥感觉,要不某个陆姓人士曾经开罪过你,应该他是凶手。” “高!……谢谢你信任我,我也很信任你。那你说说其他这几个人?比如,最不起眼的孟惠兰?” “……好吧。往往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最可怕,你看这些人里面就她没特点,但可能她有非常出色的能力。 你有没有发现,虽然刘冰凌暴毙,但这些人都不是很紧张?包括看起来最柔弱的孟惠兰。当然,好像大多数人都有心理准备。“ “怎么说?我倒是认为钝钝的人钝钝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出色,至少我没发现这样的例子。” “说得有点绝对。一会儿你出去做个试验:用单腿站立一会,先用左脚再用右脚,你会很惊奇地发现会发现平时忽略掉的左脚比右脚站得稳。”“我不信!有这种可能?”“事实胜于雄辩,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哦。那杨学波呢?他的三角眼看起来非常可怕。” “杨学波调子最怪:他仿佛知道很多事情,也是所有人里除老人外知道得最多的,他也是心中秘密最多的主。 而且,他胆子大得有些让人吃惊,比如说他今晚又出去了,不知道什么力量驱使他不顾一切地去冒险呢?我非常纳闷。“ “是啊,是非常奇怪。周波涛呢?” “所有人里面就他似乎没有什么目的。比如高玉强来摄影、杨学波要研究历史、你来探险、罗海来探宝、李红夏可能是失恋……但周波涛没有暴露出任何目的。还有,他似乎也知道某些很重要的秘密。” “那位老人呢?” “老人嘛……老人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们,他似乎有着某种目的,我说的这种目的不仅仅是来解开他心里那个结。” “罗海呢?” “还是不评价人,我们只针对事情:罗海最让人迷惑的是他是如何知道这里有宝藏的?这里的传说你敢全信吗?即使他全信,但他会为了这个传说来吗?按照他的能力和性格,缺钱的话不如绑架个富翁。说明很有可能有个可以让他深信不疑的人通过某种手段在怂恿他,毕竟,罗海不是傻子。” “是这个理啊。那我老乡,高玉强呢?” 王易水收敛笑容:“小吕,高玉强不是你老乡。”“什么?!” 王易水没有理会他瞪大的眼睛:“他在听大家的口音,你的口音偏偏不像浙江人。他就赶紧说他是k市的,没想到你也是k市的,为了消除你的怀疑,他就扯谎了。”“怎么会?他连那个新疆饭店都知道,还知道羊肉串。” “是你告诉他新疆饭店的,他为了证实只好说他爱吃羊肉串。新疆饭店里的羊肉串能不好吃吗?”“那,那你怎么看出他撒谎的?”吕夏宏一头雾水地问到。 “冬天,买十串在路灯下走着吃?哈哈。你这样做我相信,因为你小子没心没肺,什么笨事都干得出来。可高玉强一个美食家,可能么?”“这我不同意!美食家就不能吃羊肉串了?那羊肉串会让所有美食家垂滟三尺!” “你误会了,虽然我基本不吃,但我不怀疑你所说的美味……刚烤出来的羊肉串不能马上吃,因为烫嘴,对吧?等到第一串可以吃了,接下来就是口感最好的第二串和第三串,不凉不热,软乎乎油乎乎。再往下……吃到第五串就开始发硬发凉,后面几串一定如同嚼蜡!像高玉强这样性格细腻的美食家,一次这样吃我或许能理解,但他的原话是:经常。他信口开河露出了破绽。肯定在隐瞒着什么。”说到这里王易水没说下去了,心想:自己何尝不是在隐瞒着诸多资料? “是是是!虽然我吃羊肉串也有这种感觉,可真的没细想。那你说这里哪个人是真实的呢?” 王易水哈哈一笑:“我所知道唯一真实的事情就是张一驰的大名,他从小就叫这个名字。哦,还有我的。”王易水弦外之音是指这些人真名真姓的都不知道有几个。 吕夏宏已经对王易水佩服得五体投地:“王哥,你等着,我再去拿些啤酒来,咱哥俩喝个痛快!”起来衣服也没穿,转身就出去了。 留下王易水一人在苦笑:“哥俩?”不过王易水已经有些喜欢这个阳光灿烂的小伙子了。 帐篷外,王易水听到两个人在谈话:“小吕,怎么?金鸡独立啊?!”“哦,呵呵……唉?杨先生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唔,忘了点东西,回来拿,马上又要走。”“注意安全啊。”“谢谢。那行,我走了。” *********************** 杨学波忘了戴那块很依赖的手表。也许,学历史的人都对钟表很看重。 这次杨学波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有些烦闷。等他低下头看看表,发现马上午夜12点了。“看样子今天晚上不会有收获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一棵老桉树下,什么也不干了。 杨学波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家里发生的那件怪事:是件对他来讲很可怕的事情,那口几十年没出过问题的座钟居然在那天…… 杨学波自妻子二十年前暴毙后就没再结婚,他最心爱的老伙伴就是这口古色古香的座钟。而且杨学波有个怪癖:每天听着那钟摆“噔、噔、噔、……当!”地响十二下后才能睡觉,不敲这十二下,他根本睡不着。 有个邻居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巨大恐怖的声音在一个夜晚找过他,结果…… 可一个月以前,也就是当他决定要来这里探秘的当天,在夜深人静的十二点时分,杨学波按惯例静躺在床上等着。 “噔、噔、噔、噔……”卡住了。那最后一声“当”呢?“噫?那声‘当’呢?怎么只响了十一下?”最后那声最响的“当”音没有响。 以后每天那声“当”都不响了。 杨学波简直要疯了:没有了这催眠的声音他每天都很难入睡,直搞得形容枯槁,身心疲惫。杨学波自己拨弄过,找人修过,但总是捣鼓不好。“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吧?”杨学波比较迷信,钟刚好又是决定来那天坏的,他简直是惴惴不安。他本想找个术士帮看一下的,却一直没找到时间。所以杨学波走之前一直对这事件心怀芥蒂。 现在看着表慢慢指向12点的时候,杨学波不禁触景生情地想起他的座钟来。 正想着……忽然发现四周更加静谧。 不对啊,这里一直都很安静啊,怎么会有“更加”的念头?杨学波开始有些害怕了,虽然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怕死的人了。更糟糕的是月亮也隐蔽起来。杨学波越来越不知所措,他开了手电,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照。四面只是树。 杨学波干脆照着自己手上那块手表,看着它的秒针“嚓、嚓、嚓”地往十二点方向跳去…… 还有二十来秒的时候,“嚓、嚓、嚓”的声音居然越来越大!这表? 不对,这“嚓、嚓、嚓”不是这秒针发出的声音,而是来自他所倚桉树后面方向的脚步声! 杨学波身上的血直窜到头顶,凝固。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脑海也是一片空白,似乎停止了思考,可恨的是,耳朵还很灵敏……没错,的确是脚步声!“嚓、嚓、嚓、嚓……”脚步声越来越大,而且,这脚步的走动频率和手上的秒针跳动频率一样。 脚步声踩着草由远及近,“嚓、嚓、嚓、嚓、嚓……” 秒针刚好指到12的时候,那脚步声如同家里不敲出最后一声“当”的钟摆一样,嘎然而止! 它,就在树后停住了。而杨学波却一动也不敢动。就像一叶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孤舟,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无助地等待着惊涛骇浪或者水底怪物的侵犯。 惟有那束电筒光是那么的刺眼明亮…… 第十一章 土匪窝旧址事件 杨学波终于看到了一双眼睛,只有一双眼睛。他木然地看着这双眼睛。 不知道什么原因,杨学波眼前豁然清晰: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得很分明:暗夜里,男女老幼在血泊中挣扎,全部在死亡线上无力地挣扎着。 杨学波耳朵开始嗡嗡作响,但听不清人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终于有个声音徘徊在杨学波耳边,勉强可辨:“全村185号人,少了一具尸体,要不要去找?”杨学波一怔:这声音似曾相识。 另一个硬梆梆的声音:不用了。把这个婴儿也杀了吧……过了一会,一把刀径直就朝着婴儿捅去!只是拿刀的人看不见什么样子。 “不!不要!……原来是这样……”杨学波张大嘴想喊,可里面的人就像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似的, 渐渐地,黑暗再次淹没了这些场景。杨学波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昏了过去…… ******************** 杨学波一个激灵惊醒:我居然还活着!……杨学波醒来后居然发现自己上身赤裸。一摸,电筒还在。赶紧打亮电筒,弯下腰看看自己的身体,一切正常;四周察看,也没有发现异常;再一看表,两点。也就是说自己休克了接近两小时。 难道是幻觉?不可能啊,否则怎么会上身赤裸?我先是看到了一双眼睛,然后50多年前发生的一切像演电影一样放了一遍。虽然不很清楚,但我大概知道来龙去脉了。我怎么会看到呢?我怎么会知道呢?还有,少的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杨学波脑袋越来越疼: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能帮帮我多好哇。 杨学波静静将这十来个同伴扫描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此人为人低调,正义感强,智勇双全,说不定真是老人说的真龙天子……如果说有人能帮我,非他莫属!希望我没有看走眼。 他扶着树站起来准备往回走。走在这荒山野岭里,杨学波感到了发自心灵深处的恐惧。 杨学波再一次回忆刚才的景象:“难道?我知道了……”杨学波喃喃自言自语。还好,没过多久安全回到露营地。 *********************** 起床,赶路,一切就是那么程序化。 早上在匪窝停留的时间超出了预想,足足呆了半天时间。这让高玉强夫妇拍照拍了个够。 很有意思的是,土匪正堂门口的木头立柱上刻着一幅对联。杨学波看到后居然惊讶得叫出声来。但他很快克制住并且赶紧四周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赶紧走开! 老人摸着那些昔日的残留建筑唏嘘不已。那表情很复杂,不知道是怀旧还是?正在这时杨学波走到老人面前,瞪起三角眼问道:“老人家,据我的了解,这一带曾经有个部落,叫和苏部落,民风彪悍,不易屈服。男子喜欢在肚脐上纹上龙的图案,因为龙也是他们的图腾。 未曾想到在一夜之间,这个部落突然神秘消失了,当时这里有三股力量:一个就是我们经过那个村子你所在的村子,这村子在解放前是个部落,叫隘坝部落;另一个是你当年那股力量,嗯,明说吧,土匪;还有一股力量就是和苏部落。但他们怎么消失的呢?我曾经看过这方面的文章,隘坝村的村民说他们不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土匪的屠杀?“ 老人猛地身子一震,连忙说道“土匪们肯定没有干过这事,我保证。” “那隘坝村呢?虽然都是小股力量,但隘坝部落的人和和苏部落经常冲突,隘坝人总是在冲突中占下风,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是怀疑?……就算两个部落有世仇,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消失呢?杨同志多心了,不要乱猜。”老人眼珠子一转,“我知道的,是他们迁徙走了。”老人心理犯疑: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杨学波嘴角带着笑意却没说话。他越来越心如明镜:和苏既不是土匪屠杀,也不是隘坝的仇杀,更不是迁徙走了。老人撒谎的原因他也大概知道了。 快要离开的时候,王易水想了想,径直朝老人走过去。吕夏宏看到也赶忙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王易水低声说:“老人家,这次我们去洞中,除了揭开50年那个迷团外,如果我们能帮您把那批宝藏找到就更好了,为了这批宝藏,枉送了你们多少人的性命啊,您也枉受了那么些年的苦。”吕夏宏的确聪明,马上明白这“狡诈”的王易水问这话的用意。 老人想也没想就答:“是啊,咱们最好别让罗海那几个人得到了,我们几个分也比他一个人拿走好。” 听他这么回答把吕夏宏着实吓了一跳:口口声声感谢政府给他新生的老汉,居然不说拿到后上交给政府,这何言感谢? 王易水赶紧附和着老人,然后找个理由掩饰着走开,吕夏宏如影随形的跟了过去,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吕夏宏弱弱地问王易水:“大哥,这老汉……”王易水赶紧示意他不要多话。 那边厢,杨学波看着吕夏宏两眼喷火:这混蛋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王易水?自己想插话都困难。 老人指着一处残垣:这里就是当年张黑子的住处,再往里面走,诺,据说这间房就是杨龙闯进来的地方…… 众人参观过继续赶路。 ********************** 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离洞口大约有一里地的地方,老人地指着远远那处神秘地带:那里,就是那个大洞。欢迎大家到来,哈哈哈。 听得众人心里一沉,估计都是既兴奋又害怕。 没想到罗海居然提出:“今天天色太晚了,大家今天先原地休息吧,晚上没有什么事情的不要到处走动,尤其是老杨。明天一早我们就进洞!”于是众人搭起帐篷准备过夜。 天色渐渐暗下来,王易水边来回踱着步边想着这些天的各种古怪事情。想到烦心处,掏出火机准备点烟,不想火机上面那块铝皮掉了,一拉竟割破了手。他赶紧捂住手,看着血从大拇指上细细地流出来。 王易水将火机丢在树丛中,重新拿出一个新的点上烟。 可还没抽完这根烟就感觉肚子疼,王易水赶紧跑去和吕夏宏交待两句去找方便之处。运气还算不错,他出了营地左拐右拐很快就找到林中旧棚子。估计是进山人临时搭建的什么个玩意,一走进那棚就发现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一会儿,王易水听到有人在左边的蹲位蹲下,滴滴答答地搞着什么。 一开始王易水没注意那边的动静,都是内急的人嘛。过了一会,听到这人开始用火机“嚓嚓”点烟。 可这人似乎点不燃,继续“嚓嚓嚓”几下后不动了。 王易水马上明白他的火机出了问题。于是好心掏出自己火机从下面递了过去,还附带了一句:“森林里,小心防火。”那人接过火机没答话,点燃。过了一会往这边递,王易水伸手去接。 那边突然很大动静,只见那人猛地抓住了王易水伸过去的那只左手!王易水突然闻到一股强烈的腥臭味道,之后自己整条手臂一凉,粘糊糊湿漉漉臭烘烘的! 第十二章 危险!危险! 王易水大惊,条件反射般奋力拉回自己的左手。将手拉回的霎那他才发现:对方的大拇指上也在淌血!可这人紧攥住王易水的左手就是不松开。王易水不等那边作出下一步反应,马上用右手的烟头猛烫他这只手!那人没等烟头戳到就赶紧松开手缩回。 之后就是跑掉的脚步声。 王易水立刻起身向左边棚看去。他透过月光发现两棚之间被一片很大的芭蕉叶挡住了,最令他恼火的是自己的手还够不着那芭蕉叶。毋庸置疑,这人是有备而来,绝不是恶作剧。 王易水迅速系上皮带跑过去,可哪里寻得见那人踪影了?王易水先找个光亮处查看手上的污血,更觉腥臭无比。 他没时间处理这手污血,整个人靠在棚边,尽力确定那人逃跑的方向,然后猛吸了一口气奔过去。 王易水没追多久便发现自己处身置地于一片开阔地中。这森林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树木稀疏的地方? 可能这人没考虑到王易水会穷追不舍,所以见到王易水尾随而来的时候才手忙脚乱地躲在一棵树后。 王易水放慢脚步靠近,目睹树后那人慢慢朝他伸出一只手,又目睹着他慢慢朝自己竖起大拇指。 这是什么意思?夸我?还是?对峙的局面令王易水万分警觉,诡异的气息又让他呼吸急促。 但王易水不想放弃,依旧放慢脚步一步步往前轻走。这和当时携李红夏在森林里打猎时追踪那张脸的情景何其相似。可如今少了一个伴,即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搭档…… 王易水猛地明白他伸出大拇指的用意了:好有经验的对手!可为时已晚。果然,一声厉啸划破黄昏!转眼间飞矢已直抵左胸,王易水应声轰然倒下。 ******************** 罗海走到角丝面前问到:“李小姐,你是学生物的吧?!走,跟我去附近转一下,去考察一下到底有没有一些怪,怪……猛兽出没的痕迹。”罗海依旧是那不容反驳的语气。 角丝一怔:“要去大家一起去,两个人不安全。”角丝心想:“和你单独出去,吃掉我的恐怕不是怪兽了。”罗海奸笑一声:“有我在怕什么?走吧。” 角丝坚决不让步:“两个人真的不能去,太危险了。”罗海像饿狼一样催促她:“走吧走吧!”伸手就来拉角丝。正在这时候,救命稻草吕夏宏驾到,他急冲冲便问:“王易水解手现在还没回来,你们看到没有?”角丝赶紧大声招呼吕夏宏:“双口吕,双口吕!我们去查看怪兽行踪吧!”吕夏宏一愣:“双口吕怎么了?双口吕专吃你木子李!”李红夏听得好笑,心道:“你吃我也比这恶狼吃我强啊。” 吕夏宏走近:“先去寻找怪兽粪便?电视里一般都这么演。”吕夏宏真是个反应快的主。李红夏赶紧顺水推舟:“好啊好啊,我们和罗大哥一起去吧。” 罗海似乎马上兴趣索然:“你两个去吧。洪伟还找我有点事,你俩回来给我汇报就行了。”说罢不耐烦地走开。吕夏宏莫名其妙问角丝:“咋了?”“没啥。这人有毛病!”“是不是想先劫个色?还ic、ip、iq卡,统统告诉他密码?”吕夏宏没正经道,“我乱说了。不过你一个女孩家的确要注意安全,毕竟像我和易水哥这么好的男人现在不多。”他倒挺义气,顺带把王易水加了进来。李红夏杏眉倒立:“你两个一天到晚混在一起,说,都讨论了些什么?”“……哦?他教会我哄女孩三十六计,那家伙,嘿嘿。”吕夏宏又灿烂地笑起来,心想:“才不告诉你,说了你也不懂。”“拉倒吧双口吕,就他那样还会泡妞?”李红夏忍俊不禁:“那你用其中一计哄哄我看?”“你?对你不来电。我看到你木有任何感觉。”“哈哈,巧了,我也对你木有任何感觉。”角丝学他的口气。吕夏宏坏笑着:“我知道你对谁有感觉,可人家不一定喜欢你,嘿嘿。”李红夏听后不置可否,只是嫣然一笑。 和吕夏宏相处倒是很舒服,因为双方都知道和对方互相不来电,发自内心的不来电。正说着,周波涛来了。听二人说要去周围转转,周波涛也欣然愿意前往。于是三人结伴而行。 “你们看那个洞口,”李红夏今天穿的是花格子衬衣,左手舞动的时候让二人眼花缭乱:“洞口左侧有这么大一条路,一直往这边延伸,你们看……如果没错,一直延伸到我们左侧不远的地方。”天色很暗,但因为他们站的是一块高地,居高临下还是依稀可辨。“我们,往左边走走看?”李红夏在二人耳边吹气如兰。“好,我们去那条道上看看吧。”周波涛同意。说罢打亮手电抬腿就左侧走。 走了不久果然发现有条相对树木稀疏的地带。李红夏很得意地说:“你们看没错吧。” 突然吕夏宏弯腰捡起一个东西:“你们看这是什么?” 角丝拿过来一看:“哇!这么大的一片鳞啊!这是一片云状鳞片……这不像蟒蛇的鳞……”李红夏突然大惊,赶紧四周环望:“真的有怪兽!这地方不能久留,快回露营地!” “那边!”一个声音冷不防三人在背后冷冷响起…… ************************ 好准的箭!他想了想,依然躲在树后没有走出来,更没有上前去检查尸体。因为他知道这发箭伤不了对手,除非对面躺着的是张一驰或者李红夏。 更重要的是怕对手认出他。他心里越来越清楚:王易水真是个厉害的角色,还诈死想等我过去!不过他死期快到了,只是处死他的将是它而不是我……他想了想,迈开步利用树的遮挡朝反方向走了。 王易水的确没被射伤,因为箭到时已如强弩之末,王易水用左腋窝夹住后将计就计顺势倒地……王易水一直等不到他过来,只好就这么躺着。最后只看到他的背影向远处走去。 如果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说明他在故意嫁祸那白衣人。现在他半遮半掩地走了,更说明他是个狡猾无比的家伙,即便如此王易水还是坚信他在嫁祸于白衣人。 王易水想了想,依葫芦画瓢地右手平举,也朝这个全身白的背影竖起大拇指比划一下:他身高就算170厘米,大拇指刚好挡住两个人高,两人距离刚好100米!这是一张强力弩。 王易水忽然想起什么!他赶紧将拇指平放,放在那人藏身之后的那棵树和另一棵树之间比划了好几下,这一比划猛地吓了他一跳!王易水朝四周一看,这块地方树木稀少,有的地方简直相当于一块开阔地。回身朝后看去,这现象延续很长很长,几乎相当于森林里的一条康庄大道!王易水猛然醒觉:这块地儿可能真有一条吃人的巨兽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要赶紧离开! 他浑身一激灵,一个鹞子翻身站起了来。沿原路返回的路上又遇到那冒失三人组,然后发疯似地往密林处跑! *********************** 四人回到集中地。王易水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三人的右手大拇指。三人捂着鼻子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王易水离开三人,默默打量其他那些人: 罗海正在和洪伟坐在草地上喝酒;高玉强夫妇对着单反数码相机看着照片;老人正在生火;杨学波又不在! 王易水猛地拉开杨学波的帐篷,没人! 王易水马上赶到高玉强旁边,先套近乎:“什么牌子的相机?”“数码相机,c牌20d……我在日本买的,都是日文呢,我很多东西都在日本买的,全都日文界面……”高玉强很自豪地。王易水说:“老高,杨学波呢?”“我看到他出去了,这家伙又出去了。你身上什么味道?”高玉强转身狐疑的看着他。王易水趁机看了他们的右手拇指,可都没问题。于是赶紧找借口匆匆走开。 “杨学波?是他?” 王易水留了个心眼,直奔他不久前扔火机的地方而去。果然,那个丢掉的火机不见了! 没辙,王易水只好跑到附近那处清潭清洗手臂,奇怪的是血迹洗干净了,但味道怎么都无法去除干净!这现象令王易水有些紧张,赶紧仔细察看手臂的变化。不过还好,似乎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种恐怖景象发生。 难道真的是杨学波?王易水坐在树下,飞快地整理思路: 那人跟踪自己的时候顺手捡了自己丢掉的那个火机,他在厕所打燃火机可能在找什么东西而并不是抽烟,然后才发现捡来的火机打不燃,他无法向自己要火机怕暴露声音。这样看来,根本不是杨学波! 因为这几个抽烟的人应该排除嫌疑了:老人、罗海、洪伟、杨学波。他们会随身带着火而不会去捡他丢掉的火机。 王易水还不放心,回到营地到老人、罗海、洪伟身边仔细查看一遍方才罢休。 那,所有人都排除嫌疑了啊?! 算了!静观其变吧,王易水一甩头,散步去了! *********************** 角丝想起王易水身上的味道就感到难受,她心想自己这么多天不洗澡了,会不会也和他一样? 她此刻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去潭边洗个澡!否则进洞后更没机会洗了。今天的事情反而让角丝放心下来,因为她知道怪兽是不可能到露营地伤害自己的。 角丝回帐篷里找了衣服,走到孟惠兰旁边交待了一下便径直往潭边走去。 那潭离露营地点不算近,走路都要十来分钟。这潭是来的路上角丝发现的,位置还比较偏,所以角丝算定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往。 潭那边是个瀑布,潭水非常清。水面上漂着落叶,四周环树,颇有高山流水的意境。只是这个时候再清的水看着也是一片漆黑。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月不亮但月色很暖和。角丝羞涩地褪尽衣物,很快将完美的胴体献给了月亮。月光下角丝整个身体是那么白晰,那么晶莹剔透,那么凹凸有致。潭水不深,刚到胸。角丝一步步走到潭中央,她彻底放松下来,尽情地享受着月光浴…… 洗着洗着,角丝忽然听到一声短促而响亮的声响,她赶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虽然听清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但她肯定声音绝不是风吹树林发出来的,更不是瀑布的声音。 那声音,就在这水里! 角丝开始意识到来这里洗澡真是犯了一个大错!寻思着现在要赶紧离开才是正道。 过了一会儿再没有声音响起,不对,声音还在,只是很细微。到底有没有声响?连角丝自己都无法确定。角丝告慰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稳住呼吸使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忽然!什么东西在腰际滑了一下! 角丝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双手抱胸,吓得心跳加快,手脚冰凉!整个人一动不敢动,站在原地被迫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 那个东西真的存在!滑到自己左乳上,很快地一滑而过!角丝脑袋一沉但马上冷静下来:是一条鱼吧?一定是一条鱼游到我这里来了。 想明白后她大大松了口气:呵呵,真是虚惊一场啊。 哼哼,臭小鱼,还来占本大小姐的便宜! 或者……不会是一条毒蛇吧?角丝很想往水里看看。但她转念一想:一动这畜牲必定就是一口!鱼?还是蛇?如果是蛇,难道今天就要冤死在这里了?其实角丝这个学生物的也晕了:水蛇一般没有毒。 不管了!一定要看一下!角丝很想下决心。 可越是这样脑里越容易胡思乱想,角丝脑海里突然想起山猴看那水面的故事,想起那张和山猴对望的脸。仿佛如果自己埋下头,随时也会有人隔着水面和她对望! 她不敢看水面,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凉,潭水也不再那么惬意,而是渐渐地粘稠起来…… 慢慢的,那东西不再在她身上游走,她感觉到了那东西的慢慢离开才长嘘一口气。准备等到确定它游远了就迈开脚到岸边穿衣服。角丝呆着不敢马上动,眼睛只敢保持刚才的姿势,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没想到……面前的水面突然一动,缓缓劈开!只见水面上悄无声息浮出个黑黑圆圆的东西。 它,就在自己面前!整个过程好安静,没有一丝水波声!借助微弱月光看到,这是一个人头,这个人头刚刚露出了水面就停住不再上浮: 淌着水的头发遮住了脸,只有眼睛从头发间露了出来,刻意保持和角丝四目对望的状态一动不动!是的,只看得到一双眼睛。 角丝惊骇得几乎昏厥,但她这时候不知到哪里来的意志力,硬克制自己是没有倒在水里。她知道只要这么一晕死过去,恐怕永远都无法再起来了。角丝就这样坚持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似乎有种魔力,说不出来的魔力。 这个人在低声哼唱着什么歌谣,这歌声让角丝慢慢地迷失了自我,直感觉整个森林整个水面也开始低声吟唱一般……渐渐地角丝眼前模糊起来,唯一能看清楚的只有他的那双眼睛。可是这双眼睛也在逐渐消失,很快变成两个深深的眼洞,汩汩地流出黑色的血液……角丝的恐惧已经到了极限,脑海里留下的只有一片黑色。 “哗”的一声!这个人从水下伸出了双手,向角丝搂过来。 角丝双眼空洞,木然地迎接这双手的到来。恐惧和羞耻已经抛在了一边…… 第十三章 虎口拔牙 在她恍恍惚惚即将“束手就擒”之际,忽然岸上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水中那“人”“呼”地钻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角丝好不容易猛地回过神来。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往水里滴,正待回忆刚才离奇经过,她察觉有人正朝潭边走来,来人没有大声问她情况,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定睛一看:不是罗海和洪伟那又是谁? 罗海和洪伟醉醺醺的走来。洪伟突然停住:“大哥,水里有人!是谁?是谁在洗澡?……好像还是个母的!哈哈。” 罗海:“那还有谁?她不洗澡我带你来干啥?这些天真是憋死我了。那李红夏真是一漂亮妞!” 洪伟大感意外,继而讨好道:“李红夏?哈哈。大哥你先尝鲜,剩下的给兄弟我尝尝。” 水里的角丝终于发现了状况,真是走了豺狼又来恶虎啊!角丝只有双手捂住胸大声哀求他们离开的份,而整个人紧张得不知所措! “我要到水里去做。妈的来个鸳鸯戏水,‘扑!扑!扑!’,哈哈哈!!你先给老子看着,谁来捣乱捅死谁。刀拿好!”罗海丝毫不理会水里角丝的哀求,淫笑着大声朝她嚷道:“老子看上的妞没有一个跑掉的,你就在水里等着爽吧!啊,哈哈!” 角丝想往对岸跑,但两条腿早已是软的,简直一步也挪不动,就连喊都喊不出声音来。 罗海脱掉衣服,正要脱裤子下水的时候便听到树丛中沙沙作响。 走出一人。定睛一看是王易水!王易水就这样一直盯着罗海不作声。 直瞅得他酒劲上涌,愣一下后势如疯虎般扑了上来。洪伟也边吼边冲上来:“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不搞死你老子不姓洪!” 角丝听到动静吓得在水里缩成一团,既无法逃走更不敢上岸拿衣服。直想哭。 王易水迅速从背后拿出猎枪,指着洪伟的头,眼睛却看着罗海喝道:“你罗海拿到那些宝贝,什么女人搞不到手?大家互相给个面子,我看上这女孩了,你把这女孩留给我怎样?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王易水很有策略地告诫二人。 这样一搞,这两煞彻底醒酒了,洪伟挤出几个字:“王易水,老子倒要看你能活几天!”罗海赶紧拉住洪伟,朝他使个眼色,赶紧找了个台阶下,二人灰溜溜走了。 角丝委屈到了极点,呜呜地哭了。边哭还边抽噎着对王易水喊道:“王叔叔,你,你,别要我,好吗?求求你了!呜呜呜……” 王易水急忙说道:“我怎么会?!你千万别怕,我刚才不得已才这样说的。等他们走远了我马上就走!”确认二煞的确走远了,王易水背朝着角丝安慰她:“我打猎无意中闯到这里来。你慢慢洗,洗完上来穿上衣服找我。我在那边等你。” 角丝哭着说:“不不不,我洗完了,现在就上来,你不要走!”“你放心的话,那我背过身就是。”“我放心我放心,我上来了,你转过头别看啊!” 王易水轻盈地坐在潭边那块石头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摘下耳边的一片树叶,放到嘴边吹了起来,悠扬的《天鹅湖》吹得森林里越发的静。 角丝顺利穿上衣裤,虚脱地走到王易水跟前拍拍他,满脸羞涩地说:“今天谢谢你了……你吹得真好听。”说话的时候,虚弱得几欲摔倒,王易水赶紧扶住她:“我们走吧。不早了。” 角丝顺着王易水的大手,右手扶住王易水,左手擦着头发边走边说:“王叔叔,我真的好怕。”王易水低头道:“你不该来的,随便找个地方旅游一趟比什么都好。” 角丝点点头,继而愤愤道:“我们都不该来,就这几个坏家伙来喂野兽最好!”王易水没有答话。 一路上角丝连张口告诉他水里奇遇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扶着他蹒跚着往前走。 直到看到火光快到营地的时候角丝才恢复气力。王易水放开她,用一种很不放心地口气嘱咐她:“以后要小心点,你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很容易出危险。” “呀!你也知道我漂亮呀!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王大哥,你真觉得我漂亮?”角丝很调皮地笑道,这人一高兴王叔叔也变王大哥了。 “漂亮,很漂亮!嘿嘿,”没等王易水夸奖,吕夏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嬉皮笑脸捅上一句。 顿时搞了角丝一个大红脸:“讨厌,你讨厌!”这吕夏宏才不管三七二十几,继续忽悠:“小李同志你真迷人……大家都在找你呢:张一驰好像在找你,你快过去!他在他帐篷旁边。”角丝凤眼一瞪:“不去,我不想迷他。”吕夏宏愣了一下:“那……刚才周波涛、高玉强也找你。” 角丝看着吕夏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吕夏宏,你小子不是想那啥吧,看在我们名字相似的份上我不计较,这个找我那个找我,肯定就是你找我!说,你找本姑娘什么事?提醒你啊,千万别说牵涉感情之类的话,否则休怪本姑娘翻脸……” 吕夏宏嘿嘿一笑:“拜托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找你干什么?我有事找我大哥说!” 角丝好不尴尬,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们找我?” “呵呵,我主要看你在旁边不方便说话,……我含蓄一点吧你还不转弯……我帐篷里有啤酒,你去拿了喝吧。嘿嘿,不好意思哈。”角丝气得懵懵的:“吕夏宏!你臭小子等着瞧!”说罢气哼哼地走了。吕夏宏学她的口气:“你臭小子等着瞧……” “没注意李红夏这丫头屁股还挺翘,走路姿势也挺好看。嘿嘿。”吕夏宏心无城府地看着角丝背影笑着。 “口无遮拦的家伙……”王易水朝他眨一下眼睛,笑着打趣道:“去争取一下?” “我?呵呵,不瞒你说,我对这类型的不感兴趣,而且现在鄙人对这种事还不考虑。唉,张一驰好像挺喜欢她。”这小子又很灿烂地笑起来。 王易水一怔:“不会,张一驰有女朋友的。长得也很漂亮,很优秀的女孩。” 吕夏宏张大嘴,故作夸张状:“就张一驰那样的?” 王易水不解道:“怎么?张一驰哪样了?他长得也不丑啊。他妈很漂亮,可惜一驰像他爸。” “我不是说他丑不丑,我是说那种人……算了我不说了,免得你告诉他。总之,如果我是女人,打死也不嫁给他。”吕夏宏鼻子抽动几下:“对了大哥,你的手怎么也不洗干净?那味儿还很大。”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王易水不想过多纠缠这个话题。 “要不咱去我帐篷里边喝酒边说?我真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吕夏宏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你小子,一个旅行包怎么装得了这么多啤酒?”“除了啤酒、衣物、帐篷和吃的,其他基本什么都没装,我属于四海为家型的!”吕夏宏大笑。 “不重?”“重,但我有力气。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越走越轻。”“哦,把重量都留给树根了。”王易水面无表情地开了句玩笑。吕夏宏会意,哈哈大笑起来。 ************************ 吕夏宏很兴奋地开始了他的大论:“大哥,假设老人讲的全部属实,那么那个白衣人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设想一下一个在孤独黑暗环境下生存的人的生理变化:视觉有可能退化明显而听觉能力超强!所以可以假设,他是在辨认什么人,可能有秘密要告诉这个他要等的人。怎么辨认?我想他是通过耳朵。“ 王易水很赞赏地看着他:“很对,你继续讲下去。” “他敲竹杠,呵呵,‘敲竹杠’……敲竹杠可能是要等别人的回应。此人完全可以通过喊话的形式辨认对方,但他却选择了用啪啪声。可能性只有一个:喊话有危险,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声音。而这个啪啪声是以前和某人的约定。这就是那个简单的游戏,需要人用一种方式回答。 如果游戏答案正确,结果我们不得而知;但如果答案不正确的话,他就会杀无赦。至于怎么杀的估计活着的人谁也不知道!反正我们明天可能就遇到这件事了,所以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 “我们遇到了一次了。也没给他什么答案,”王易水皱眉道,“如果按照你说的:他是按照声音来判断,我们只发出过一次声音,就是老人开了枪。”“上次土匪们死于非命就是因为没有开枪?” “不知道。我现在最关心的事还不是这个,而是这批人,我们这里面的人,”王易水很憋闷,以前他们遇到事情都是和队友们商量着办的,现在只能找吕夏宏交流了,“遇到白小强事件后,按理说大家都会到一个恐惧的心理极限,应该说什么都要回去的,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走,没过河的时候要走还来得及。明明感觉到死亡笼罩在自己身上,却没见有人坚决要求要回……难道只是因为惧怕洪伟罗海?” “我是有点怕罗海他们,估计一驰也是。但我主要还是觉得刺激,大哥你呢?” “我是警察,有责任关注下去;张一驰想走被我叫下了,后来听他说他还被洪伟恐吓了;李红夏那丫头估计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罗海洪伟是为了搞财宝;其他人呢?”王易水想到厕所事件,不寒而栗。“是啊,什么心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吕夏宏附和道。 “后来刘冰凌死了。如果是自己人干的,这凶手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变态杀人狂,二是有目的的杀人。不过不论哪种情况他都会继续杀人。”“我觉得是变态杀人狂,如果是有目的杀人,他第一个要杀的一定不是刘冰凌而是你!” 王易水下意识地又看看手臂:除了余味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心才稍稍安定下来:“我今晚上厕所的时候出了点事:发现有个拇指流血的人,可惜没看清脸。”王易水尽量不告诉他细节,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惊慌。“大哥,你是想问我你上厕所的时候谁不在?这我倒没注意啊。”王易水摇头:“不是,我是想问这些人里面,谁,长时间不在?”“除了杨学波没有人长时间外出,而且我想你问谁都会这样回答你,我不会骗你。”吕夏宏很肯定:“大哥,到底什么事情?” 王易水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继而像是自言自语:“如果一个人将腿上或者其他地方划破,然后用拇指粘血来迷惑我,我就会上一个大当:我很快就会排除他的嫌疑……如果是这样就难查了。”吕夏宏虽然过程不明白,但这几句话听懂了,所以不由得啧啧称奇:“大哥,我跟你真能学到很多东西。” 角丝脸颊绯红地走进来:“双口吕同志该换你值班了,你和张一驰。” “哇,木子李!你还真偷喝了我的啤酒?脸这么红?你什么时候拿的?”吕夏宏揶揄道。角丝反击:“你!什么叫偷喝?你自己叫我喝的你忘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我一个个问人家:”大哥你找我?‘’大叔你找我?‘……全被人家嘲笑一顿。高玉强还说叫我见了你海扁你一顿!“ 吕夏宏无奈地走了出去。王易水也回了自己帐篷。吕夏宏远远就喊:“大哥,我今晚又和张一驰换,等我一会回来找你!” ************************ 王易水前脚进来,角丝后脚就跟了进来,笑扯扯地说:“今晚是不是和吕夏宏那个死人讨论我的背影来着?” 王易水:“啥时候啊?”角丝嫣然一笑:“大哥装傻,我都不计较了你紧张什么呀,你们的谈话我听都到了啦。嘿嘿。” 王易水笑:“来这儿一趟辈分降了不说,还要和一帮小孩子扯不清。你俩真是一对活宝。”没等他说“坐吧”,角丝早就坐在他的床单上了。 王易水迟疑着没坐下:“小李,这么晚还不睡觉?” “你不也不能睡吗?你那小尾巴吕夏宏还等回来和你同床共枕呢,呵呵。”“你要找我?”“嗯,王大哥,我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诉你。”“好。” 角丝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一古脑讲了出来,讲到伤心害怕处,嘤嘤哭泣:“今天我不敢一个人睡。”“不要紧的,罗海他们不会再干什么,你放心睡觉吧。让我好好想想。”王易水安慰道。“不,我要睡在这里,睡在里面。你睡我外面我很放心。” 王易水大吃一惊,等他看出角丝不像在开玩笑,赶紧道:“那我今晚就没法睡觉了,回去吧,明天还要进洞呢,休息不好可没精神了。” 角丝凤眼圆瞪:“没想到你王易水也这么自私,我一个女孩家容易吗?来这里无依无靠,受人欺负。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保护我,却封建保守落后愚昧自私,硬把我往火坑里推!呜呜呜……”还没说完就捂着嘴哭起来。 当王易水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角丝已经哭着跑出帐篷。王易水心里那个烦啊:“这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希望罗海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王易水突然停住了,仿佛思维脉络突然被打通,心里兴奋得就像阿基米德从浴缸里奔出时一样: 那人射杀我之后不来看尸体,说明他知道其中有诈便转头走了;之后又回到营地发现李红夏的行踪,想借机非礼李红夏;李红夏在水里遇到的情形和洪伟遇到的一模一样:眼睛,幻觉…… 这是一种极其高超的催眠术!加上我的遇袭遭遇: 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就是:白小强! 是他,怂恿罗海进行这次危险之旅,也是他,利用高超的催眠术脱离队伍制造恐慌,还是他,利用自己已经“完蛋”的身份处处下手却不留痕迹。 怪不得我那天冒天下之大不讳折回,在丛林里发现他的时候,这老兄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才想着匆忙闪避。我怎么当时没有深思下去? 罗海洪伟,以及白小强是怎么得知李红夏去洗澡?李红夏只交待过孟惠兰。但孟如果是真凶,不至于干这样露马脚的傻事。另外,这件事说明指使白小强的并不是罗海!因为白小强躲开了罗海。 在厕所里袭击我的应该也是白。但他在队伍外围根本无法掌握这么精确地掌握大伙的动向,而且落单很容易受到白衣人袭击身亡。说明白小强只不过是个狡猾的杀手,有更重要的一个或者多个人物在指使他协助他。 他们一定在进行着一个惊天大计划! 现在的危险似乎暂时不在怪兽,不在白衣人,而在内部,王易水越想越乱,还隐隐担忧起角丝来:这丫头也是,一点也不会保护自己不说,居然还跑到附近洗澡! 而明天,吃人的怪兽就要出来了,而且我越来越肯定,这里真的有一只巨大无比的吃人怪兽和一个半人半鬼的吃人妖怪…… 王易水回过头想起角丝: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想到这里有些内疚。不由得想着走出帐篷看看,也想顺便找孟惠兰了解一下情况。 王易水刚出帐篷的时候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仔细一看正是扛着睡褥的角丝。 第十四章 高明的谋杀 角丝气哼哼地说:“我就要缠着你。”边说边往里拱,还羞红了脸小声嘀咕:“哼哼,别想跑。”王易水无奈地笑笑:“那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放心我不走远。”说罢掀开帐篷出去了。 角丝转头大叫:“王易水!你给我进来陪我!我害怕!”王易水一愣,赶紧进帐篷:“你!嘘!你这样人家会误会的!” 角丝说:“那刚才你对那两个混蛋说什么?说,说你要我的,你现在还怕我喊?”角丝脸儿羞得通红,“放心吧,你一个40岁的中年人,我才22岁,谁会误会?切,美得你!” 这句话在理,王易水马上安心不少。 角丝躺下就盖被子:“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还有,我穿多了睡不着。一会我在被子里脱掉衣裤,你别掀开我的被单啊。” 王易水那个晕啊,走,又怕她喊;不走吧,很难睡得下。“这像什么话啊?现在的小孩真是……”王易水摇摇头。“现在小孩怎么了?我可是家教很严的好女孩。王易水你什么意思?快道歉!”角丝坐起身娇喝。 “家教严,连个‘叔叔’都不会叫了?你在家里叫你爸爸叫名字吗?叫你妈妈叫名字吗?王易水王易水,你说你,你说你……算了,我怕了你了。我发誓我没惹过你啊,但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好像我欠你什么似的!” 角丝无话可说,瞪他两眼,一拉被单气哼哼地说:“你,你就会欺负小女孩!不理你了。现在时间:睡觉!”说完躺下闭上眼再不发一言。 王易水想:“看样子今晚没法睡了。”掏出一支烟叼在手上,想想又摇摇头放了回去。他向床上的角丝抛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后就跑到吕夏宏帐篷里翻啤酒去了。这吕夏宏帐篷里倒是真乱,害得王易水翻了半天才找到。 回到自己帐篷发现角丝好像已经睡着了。王易水只得一个人苦笑着喝啤酒,喝着喝着更觉没劲,只好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这一望不要紧,透过昏暗的一丝光亮,王易水突然发现自己帐篷上赫然有一串大大的数字! 王易水又惊又怒:“张一驰吕夏宏这两小子值的什么班?”但他他马上冷静下来,很沉着地出去看了一圈,并叫醒正在坐着打瞌睡的两位巡夜人。心道:“以后千万不能安排这两人一起巡夜了……今天幸好这李红夏赖在这里,否则我可能……” 王易水回来后用火机照着,盯着这串数字发愣: 32 26 924 744 868 942 这表示什么?细细一辨认明显这是左手写的,一定是写这数字的人在故意隐瞒自己身份。谁呢?这是什么密码吗?和那个白衣人的秘密有关?是不是他留的呢?王易水小声嘀咕着:“32 26?生日?不可能;日期?03年2月26日?电话号码?也不像……”王易水陷入了沉思。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 吕夏宏换班回来一进帐篷,看到这令人无限遐想的景色吓一大跳。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易水抬头看到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李红夏今天晚上出去的时候遇到危险被吓坏了,她不敢一个人在帐篷里睡就跑我这儿来了。” “哦……可张一驰已经睡我那了啊。那让我睡她那里去?”吕夏宏有点尴尬。 王易水没有回答他的反问,努努嘴让他看帐篷上的那串数字。吕夏宏一愣,忙问怎么回事?谁写的? 王易水简要地告诉他经过。这下吕夏宏很来劲,说什么也不走了。干脆和王易水坐在一起冥思苦想起来。 吕夏宏说:“不会是什么日期吧?或者就是每个数字代表一个字?但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通过这种方式?” 王易水说:“汉字‘的、是、了、我、不、在、有’用得最多,一长串数字如果代表汉字,可以看看使用频率。 这些数字,2,4频率最高,我们摆一摆……“ 二人东摆西摆,直摆到午夜都没有答案,吕夏宏有些气馁,王易水试了一下日期和数字,也没有进展。 王易水说:“一团糟……算了,不去理它。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吧……哦,忘了,汉字‘一’用得也很多。” 吕夏宏懒洋洋瞥他一眼:“当然。” 王易水说:“好像日期更不可能,日期‘1’这个数字不比汉字‘一’少。不论月、日、时、分、秒最多的‘1’字这里都没有……小吕,我知道了!” 王易水这么一喊惊得李红夏睡梦中翻了个身。王易水吓一跳,因为他知道她被子里什么状况。赶紧帮她把被子拉好。 ********************** “小吕,这串数字少了什么数字?是1,0和5,5可能这里凑巧没有出现,但用得最多的数字:1和0居然没有出现?你说什么原因?” “大哥我知道你高明,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吕夏宏知道他已破译,显得非常兴奋。“嘿嘿,你刚才不在的时候,我去你帐篷里拿了你一瓶啤酒,不介意吧?!”王易水很有策略,这时候搞个“免责申明”。“晕,你要急死我啊老大!你这人真是狡猾啊……”吕夏宏毫无顾忌地“骂”道。 “小吕,拿出你的手机,开机。”“干嘛?”吕夏宏狐疑地拿出手机。“打开短信功能,你用拼音功能随便输几个汉字,看看用得到1和0两个数字吗?” “……噢!!!!我的天!老大你太神了!我看看……32,是‘大’音和‘发’音。嘻嘻,有门!24是‘安’音、‘波’音和‘奥’音。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看看有没有戏?‘大安’‘大伯’?”吕夏宏略一沉思,“是‘答案!’!大哥,是‘答案’两个字!莫非我们说的那个游戏的答案?”“嘘!小声点……继续输下去。有了前两个字就好办多了。”王易水眼睛闪闪放光。也拿出手机按着。 “924,肯定是‘在’字。”王易水念道。“744,‘是’音,868,‘头’音……这两个字应该是‘石头。’”吕夏宏高兴得快跳起来!“最后那个字是‘下’。‘答案在石头下’。”王易水飞快翻译。“哪个石头?”吕夏宏迷惑了。 王易水略一沉思:“嗯,我知道那块石头。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答案。你看着小李。”“不用我和你一起去?”“你留下来看着小李吧,她今晚受了惊吓。” “应该是昨晚,现在凌晨2点了。”“哦。”“大哥你千万要小心啊。”“小子,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王易水走之前来到张一驰帐篷里,看他睡得正香赶紧帮他拉好被子。出来后才和巡夜的周波涛、老向导交代一下,走了。 ********************** 王易水刚走角丝就醒了,眼没睁开手先一摸…… “喂,流氓,摸什么摸?”吕夏宏闷吼一声! 角丝猛地睁开眼睛:“你?你在这干什么?”四处看了看,“王易水呢?” “你以为我大哥你就可以乱摸?想毁我大哥一世英名?哈哈。”“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你们?……”“我们什么?别瞎说,小子!小心我抽你啊!”“你?……喂,你不是真的吧?你不是真喜欢他吧?”“你就胡说吧你。”角丝胆怯,不敢看他! “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单身!你倒真是可以去试试,我觉得你俩倒是挺般配挺互补的!我支持你!嘿嘿,红夏美眉,要不要我帮帮你?” “你?怎么帮?”“帮你递递书信,再帮着你递递秋天的菠菜什么的啊,嘿嘿。”吕夏宏坏坏的笑着,嘴里含着啤酒“咕噜咕噜”漱口。 角丝红着脸岔开话题:“小子你成天有正经没有?喝酒就喝呗,摆什么酷劲啊,还漱口!” “漱口有利于牙健康啊。嘿!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吕夏宏嬉皮笑脸道。 “吃屎!”角丝笑骂道,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补一句:“……嘿嘿,吃屎香不香啊?您老人家不是吃嘛嘛香吗?”说完挑衅地笑着,角丝口无遮拦得像个男孩子。 这边吕夏宏被角丝这么堵一句很是恼火;那边角丝想到吕夏宏还不回避更是恼怒。所以两人几乎同时叫道: “李红夏!”“吕夏宏!” 本来没什么的,可这两人的名字实在“有缘”,这样同时叫出来真有一番韵味! 角丝和吕夏宏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看,半天不动,只能拼命的忍着。要不是考虑到这是吵架,角丝早就“扑哧”笑出声来了。吕夏宏也是同样状态。 吕夏宏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慢慢走出帐篷外。 角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还冲外面喊一声:“小子,偷看的话我抠了你眼珠子哦!” 那边,吕夏宏半天才闷闷答一句:“看你?……不用,我自己抠!” “这小子想半天想这么一句就是想气我,嘿嘿。”角丝边想边飞快地穿衣服。 “小子,你在这帐篷上乱写的什么东西?这样的字你也敢来献丑?……进来,我穿好了。” 吕夏宏进来,瞟都不瞟她一眼:“你不睡了?!那我们一起去找王大哥吧,不是我愿意和你去的啊。”“哦?他在哪里?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去?”角丝很急切地问。 “他说你昨晚受惊吓很害怕叫我陪着你,说什么也不让我跟去。”角丝听了这句话心里不由得又产生一丝感动:哼,王易水,你这坏家伙优点又增加一条! ************************** 高玉强一直在拨弄相机,孟惠兰催了几次都不愿意入睡。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话。 孟惠兰:“拍了多少照片啊……你说这方法管不管用啊?这样真能怀上?” 高玉强:“没问题!你没听那老头说吗:湖里终日不见阳光生物还这么多。我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湖。等到我们喝了湖里的水,你就天天给我生儿子。唉……我很内疚啊,没想到我居然……幸好医生说我可以治疗,不是完全没有能力。可恨那些医生就是治不好,害得我们冒这么大险来找圣湖。圣湖啊,拜托啦!”“拜托睡吧……实在是困呢。”孟惠兰实在是支持不住。 “请你先睡吧,我还没有完成,”突然高玉强喊起来:“天啊!怎么可能?”孟惠兰被惊醒,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你快看看,快看看这是谁?”说着把相机拿到孟惠兰眼前。 孟惠兰揉着眼睛:“这不是张一驰吗?他在傻笑呢。”“不是不是,我给你放大,放大……看!看!看清楚了吗?”孟惠兰一惊,睡意全无,:“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天啊!吓死人了啊!”说话的时候头还一点一点的。 “他一直就在我们周围啊,他没有出事?我的天!真是见鬼了啊!” “我们要不要给大家看看?”孟惠兰越想越怕。高玉强赶紧回答:“好……算了明天吧,这些人都睡了……对了,据说李红夏洗澡时出事了你知道吗?”孟惠兰:“啊?!出什么事?”高玉强:“具体我不知道。” “她洗澡前和我说了一声。我怕有人误闯所以给大家都提了个醒啊。我想这些人都是君子,所以赶紧趁罗海和洪伟不在告诉大家一声啊。”“可能没大事,反正人好好的。” “睡觉吧,拜托了!”孟惠兰其实也有想法:只有她知道高玉强永远都没有生孩子的能力,只是怕他难过一直没说。 她在想着一个瞒天过海的方法为高玉强“生个他嘴里所说的优秀血统的孩子”。孟惠兰打量过这些人,第一选择是王易水。但她估量过王易水的性格和自制力,和他不可能。 她终于瞄准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叫王易水叔叔,和王易水有血缘关系的张一驰。其实她并不知道,王易水张一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等到高玉强鼾声如雷,孟惠兰便悄悄来到张一驰帐篷里。 嘘住吃惊的张一驰后,很轻易就引导着没见过世面的小男孩,大汗淋漓地做出各种并不算优雅的动作,最后带着战利品尽兴而归。 留下幸福的张一驰独自回忆每一个细节。 *********************** 杨学波很早就出去了,他一人徘徊在森林里,不禁也开始有些害怕。明天就要进洞,这是独自出来的最后一晚了,不会出危险吧?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出来了。 杨学波很想遇到那晚那双眼睛,那个指引他产生幻觉的眼睛,他想看到更多的景象。可他终究没有遇到,因为今晚那双眼睛去引导别人去了,比如,李红夏。 可他并不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双眼睛的主人本想唤起他恐怖的感觉吓傻他,偏偏杨学波看到的是那番景象。等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刚要处死杨学波的时候,他来救了杨学波。眼睛的主人自知不敌,溜了。 他颤抖着解开杨学波的衣服,看到他背上那条刀疤的时候吃惊得几欲摔倒!是他!是他!我的感觉没错,我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了他的味道!50多年了,他终于回来找我们了,那时候抱在怀里还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儿啊。 我现在想吃了他,我要吃了他!我……他跑了,然后杨学波就醒了。 那天的情况就是这样。可杨学波不知道,还在找那双眼睛。庆幸的是,他没有找到。 ************************** 王易水摸黑来到昨晚潭边的石头旁左右打量。用电筒照着在石头下石头旁搜查个遍,但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凭经验知道这里没有什么东西。 手电照的光很微弱,四周依然那么黑,加上林中淅淅漱漱的声音,总有种瘆人的感觉。 他终于在不远处的地上又找到了一串数字,拿出手机拨弄半天,终于破出:答案在潭对面。 王易水无奈,沿着这个大潭往对面走,潭不算小,必须绕潭批荆斩棘往前走。王易水迟疑了一下:密林深处怪物应该进不来,无法转身啊。这种思维指引他犹豫着迈步前进。 王易水走着走着总感觉背后什么声音在跟着,而且声音不小。回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手电照过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走了大约7、8分钟的时候,猛地感觉旁边有响动!很大的东西快速移动过来! 王易水猫腰停住,听到唰唰的声音由远而近,猛一回头,看到了一个庞然长物就在身边。那物黑黑一片巨大无比!两个眼睛就像两个巨大的灯泡,一闪一闪!王易水手电就在手上但没敢动一下。 忽然不远处一束亮光打来。那东西没有理睬那束光,只是盯着他,然后慢慢地张开黑漆漆的血盆大口,喷着腥臭的味道,没有马上扑上来。王易水只能盯着它,心里清楚已经难逃一劫。 死亡前的等待最是难受! 王易水最后时刻终于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心中绝望地呼道:“中圈套了!好高明的谋杀!” 终于,那物“呼”地一声立起来。黑压压一片,将头顶的月亮都遮住了,王易水顿时眼前一黑,知道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它闪电般地吞了过来…… 第十五章 吞噬 ************************ 角丝带着吕夏宏来到潭边大石头旁,二人左顾右盼却没寻见王易水。 角丝急得直跺脚:“那个大石头应该就是这个啊,王易水还坐在上面给我吹曲子听呢!难道不是这里吗?” “别急,别急!”吕夏宏弯下腰来细细查看,“说不定他已经拿到答案了。可他去哪了呢?” “答案?对了,你刚才路上说的这个所谓答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别问了,等我有机会慢慢给你讲吧。”吕夏宏晃晃手电不耐烦地说。 “‘我在潭对面’。是这里是这里!李红夏你过来,他在这里留了字,还画了个朝左的箭头。”吕夏宏电筒往左边晃了几晃:“走,我们往那边走。拿出指北针先辨认一下方向。” 角丝二话不说赶紧跟着吕夏宏急急沿潭边走。走着走着角丝突然感觉胸口很憋闷。很奇怪,像是没来由的不舒服。预感? 正在这时,做梦也没想到吕夏宏突然阴森森地尖声说:“你上当了,你看看我是谁?”然后猛地转过脸来。 黑暗中,一张恐怖无比的脸呈现在角丝面前!角丝毫无思想准备,“呀”地一声尖叫瘫坐在地上…… ************************ 有一轮月光,有一丝亮。 这是一条不停蠕动的巨大森蚺!这巨物张大嘴“呼”的一声直奔王易水面门而来!别看森蚺平时慢吞吞的,它发起攻击的时候可以在0.7秒内咬住猎物。 求生的本能令王易水丢了手电,奋力闪过它头一次攻击后顺势滚到。他仰面朝上放直身体平躺,右手迅速掏出匕首握住,然后双手呈三角抱头,倒握匕首且保持刀尖朝上。 天很黑,王易水眼睛辨认距离很近,只能通过听它“唰唰唰”的游动声辨认它的意图。这巨蟒缓缓游到他身边各个方向试着卷住他。王易水不敢动,背部使劲贴住地面不让它卷住。蟒蛇见无法用身体缠住猎物显得非常恼怒,不时发出巨大的嘶叫声,直震得树叶沙沙作响,紧接着“嘭嘭”地抽动着地面,能量真大得几乎使王易水窒息过去! 见无法缠住猎物,这巨蟒决定霸王硬上弓:生吞!森蚺吞食猎物一般会选择先从头部入口。王易水这样故意双手三角抱头使头部显得很大的目的是想让蟒蛇放弃。没想到它依然“呼”地游动到他头前张开血盆大口来吞!估计这蟒蛇实在太大,所以对吞食部位不加选择,竟想从王易水“膨胀”的头部开始下口。 王易水暗暗叫苦:被吞下头部就会立刻窒息而死。他很紧张地眼睛耳朵并用,并轻转匕首方向,确认刀锋能随时正对蟒蛇上腭。 蟒蛇终于对着王易水头部张嘴吞下来!王易水静静地看着这从上而下的大嘴,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它蠕动的喉头,听到它“咝咝”的喘气声。然后,一股强大的自上而下的吸力几乎要把他吸进嘴里。 猛地!蟒蛇上腭狠触到王易水冲上的刀尖,顿时受痛缩回嘴。它被激怒了,不停发出愤怒的嘶叫! 王易水刀尖冲上就在于此:一旦它选择头部吞食就会碰到刀尖,刺痛它割伤它逼迫它离开。 它虽然第二次攻击受挫,但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这畜牲立刻梭动它那巨鞭似的身躯,“哗哗哗”地游到王易水脚边,张开血盆大口将王易水的双脚吞了下去!整个过程中王易水不敢用力动一下。否则换来的结局就是被蟒蛇抓住机会缠住,然后绞死! 因为蟒蛇没有大毒牙,所以吞食过程中没有任何痛苦,只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但如果奋力反抗只会就被绞得粉身碎骨。 而王易水不愿意选择这样骨骼尽裂的死法,所以只能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它慢慢地吞噬自己的肉体…… *************************** 他坐在床上给白小强发短信:拦路虎已除,干得好!现在要做的是解决下一个目标! 发送后,他拉开被子躺下:如果没猜错,王易水现在已经成了它的盘中餐了。王易水啊王易水,要怪只怪你太锋芒毕露。其实我真的不愿意除掉你,甚至非常欣赏你。但各为其主有什么办法呢? 英吉,你说的联络人有几个呢?就一个白小强?其他人至今都还没有暴露。不管怎么说白小强非常得力,出乎意料的精干,英吉谢谢你。我一定会顺利完成上头交给我们的任务,你放心吧。 这些天他为了找联络人想了很多办法,其中一个是向大家群发短信:“认识英吉吗?‘,因为认识英吉的人会马上找到他,不认识的会以为他发错了。后来又觉不妥,因为总要好事者会捅出来,更有人要怀疑,比如王易水。 那次王易水和洪伟描述白小强的情况有出入,这引起了他的怀疑,他马上发短信给白小强:“认识英吉吗?”因为白小强可能性还极大,而且即使不是,也无法和大家沟通而暴露他。这是他极其聪明的地方。 过了不久回短信:“我是您要找的人,能为您效劳非常荣幸。请协助我……”这两人立刻一拍即合。 *************************** 吕夏宏看角丝吓得不轻,赶紧扶住她连连道歉:“我开玩笑的嘛,我只不过把电筒朝上照着自己的脸,你就吓成这样!” 角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泪。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玩笑开过了。本来只想报复你一下,没想到你吓成这样啊。我一直以为你像个男人一样勇敢的……对不起,对不起啊!” 角丝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也说不出来,她轻轻推开吕夏宏慢慢地走在前面。 回想起和王易水打猎的那个晚上:看到自己有些紧张,王易水是那样的无微不至。再对比吕夏宏……这也许就是差别吧。 角丝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反而有一丝解脱感。心里暗想:“我终于知道我这次来的最大收获了!”越是这样想越急冲冲地朝前赶去,她要确认她最关心的人安全无恙。 吕夏宏突然喊住她:“等等!”角丝赶紧停步。 “他在前面。黑漆漆的打着手电的那个人你看是不是?”“哪里?”角丝赶紧夺过吕夏宏的手电,照了过去…… 这束亮光让王易水看清了蟒蛇,也让李吕二人看清了王的状况。角丝骇得忍不住想喊,吕夏宏赶紧上去捂住她的嘴并将她按倒在地上,他知道上去的话只能多送两条人命。二人只能眼巴巴地盯着王易水被蟒蛇吞噬的情景。 *********************** 王易水这个时刻只能麻木地看着蟒蛇吞噬到自己的双腿。 等到蟒蛇一点点吞到大腿时,王易水知道:马上就要抛出胜负手了! 他“呼”地一声猛坐起身,利用蟒蛇吞不进吐不出的机会,迅速用匕首从蟒蛇的嘴根部猛下刀,顺着蛇嘴边缘奋力往蛇身方向平拉,一直划开蛇的嘴,直划到双腿能抽出的位置。 好漂亮的一手! 这蟒蛇的身体在“咔咔咔”的切割声中紫血飞溅,血盆大口顿时分崩离析! 蟒蛇本能地向他甩起身子!可这森蚺由于频临死亡,它的动作早已不如早先灵活迅猛。王易水这时已经从蟒蛇裂开的嘴中抽出双腿,站起来迎着蛇抽将过来的巨鞭怒刺!整个刀锋“扑”地没入蛇身,森蚺剧痛猛地收回身子……王易水却被这万钧之力弹出数米开外跌在地上。 只感到五脏六肺都被摔坏了一般,伤得着实不轻!王易水在意识清醒时挣扎着爬开,听着一声声巨响,巨蟒身边的小树尽数折断,整个森林如山崩地裂一般。 看着蟒蛇翻滚几圈后渐渐不动了,王易水实在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王易水刚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那块大石头旁边。 “你醒了?担心死人了。”这时角丝的声音,其实角丝自己都还惊魂未定。 王易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角丝怀里。角丝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头,柔柔地看着他。他挣扎一下,但角丝不说话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不让他挣脱。 王易水说:“我没事了。放开我吧,谢谢。”“不……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的腿。”角丝轻柔地说。 王易水的右腿在剖开蛇口的时候被刀一并划伤了。他其实动刀前就知道可能会这样,但当时为了保命实在没办法。 王易水还是奋力从角丝怀抱里挣脱出来,也坐在地上,不停表示感谢:“小李多谢你了……你一个人来的?” “吕夏宏回去拿刘冰凌留下的医药包了,应该一会儿就到。可能需要缝针,你千万要忍住。还有,我帮你止血了,不过只是暂时止住血了。”角丝有些羞涩地说。 “你会,止血?”王易水偷偷看看自己的皮带,扣是扣上了,但却是扣在不常用那孔里。“是啊,这满地的药草我认得一些的。你忘了我是学生物的?傻瓜。”角丝有些得意地表功。 “傻瓜?哦,傻瓜就傻瓜吧。被人骗得差点送了性命还不知道谁干的,的确够傻的。”“不是啦……对了,我们可能不能和他们一起走了。你想我陪你一起往回走吗?” “这次我是一错再错啊。我昨晚寻思着:明天是该进那个洞,还是该带着你和一驰、小吕一起回去?我越来越看不到冒险下去的意义,而且我有能力带领你们出去的。可我还是寡断了,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迅速这么狠毒。现在要走是来不及了。”其实王易水犹豫的原因是不想这么灰溜溜走了,让坏人就这么猖狂下去,但他现在只能自责。角丝似懂非懂:“为什么来不及?我们轮流背你,你指导我们出去不行吗?” “你们别跟着我,千万别。”王易水想起自己身上的味道,“你们赶紧回去,他们不走就和吕夏宏、张一驰一起想办法回去。”“为什么?”角丝吃惊地问。 “我会招来蛇……身上这味道是一种让蛇发狂的东西。”角丝恍然大悟,吃了一惊:“洗不干净?” “不行,等过段日子才能慢慢挥发,水洗不掉。”“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老实告诉我,我一直蒙在鼓里的。”角丝撅起嘴巴撒娇,“你什么都告诉吕夏宏那家伙,就是不告诉我。” “其实那小子各方面不错,你……”“我啥?……王易水!你什么意思?”角丝突然不高兴地站起来重复一遍:“你什么意思?”“没啥,没啥。”王易水苦笑一下。 “你,老实交待,到底结婚没?”角丝故意板着脸,问得很直接,“不许撒谎!” “唉呀,疼,腿疼!”王易水疵牙咧嘴状。“疼也不管,快说!”可角丝不依不饶。 王易水见赖不过只得老实交待:“做我们这一行,出生入死一辈子,所以我一辈子都不想结婚,免得连累人家。换个话题吧,小小年龄和我谈婚姻啊,家庭啊,我觉得不好。你还是叫我王叔叔吧,这样叫我觉得亲切一点。”“这个亲切?你真是怪人。好吧好吧,王叔叔,满足你一下下,”角丝有些失落地叫道:“不过我想,从现在开始你一定会想找个女朋友结婚的。” 王易水示意角丝先不要说话。他掏出手机,看看还有信号就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这时候,天已蒙蒙作亮。 ************************** “这么早,你打电话来干嘛?”老张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 “老张,我们有危险,你赶紧过来支援!我没想到这么危险,全是光怪离奇的事情。”王易水急迫地说! “什么事情难得倒你王、王、王大易水?哈哈。”电话那边是爽朗的笑声。 “别开我玩笑了。真的危险,这里肯定有个巨大的阴谋……等你来了我告诉你情况。我简单说一下:你到……”王易水报上详细地名,“然后找个向导,就说领你去那个大洞,村里人都知道的。真要快点!我腿伤了,一个人搞不定!老张,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你一定要快点啊!”“真的假的?” “真的。这里面真的有很多古怪的事,比如……比如说这深山老林里手机信号却这么强,你不觉得奇怪?”“对啊,是挺奇怪啊,好吧,我争取尽快动身。” 挂了电话,王易水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将这些天的事情对角丝和盘托出。直听得角丝两眼发直,汗流浃背。 “你也知道蟒蛇懒洋洋的,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有人得知这一带有这条巨大无比的蟒蛇,于是设圈套在我手上搞上味道,然后千方百计把我骗到这里来,这蛇便循着我手臂上的味道来索我性命……这肯定是一种让蟒蛇发疯的味道,要不这蟒蛇不会拼命跟着我追的。这附近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蛇。我们要千万小心。”王易水的结论。 “那这个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写字,而是用什么含混晦涩的密码?” “这是他最高明的地方,我沉浸于破译密码的欢乐中而根本没有考虑这些疑点。如果直接写‘答案在石头下’,我会非常怀疑的……答案?我只和吕夏宏讨论过这个词啊,我们说起白衣人简单游戏的时候用过答案这个词,其他人怎么知道?” “难道?吕夏宏?”角丝不寒而栗。 “应该不是他啊。”王易水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可能其他人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个词。我向来对人的判断很自信。” 角丝:“嗯,我听你的,我想也不会是他,”角丝想了想,“王大哥……”“是王叔叔!”王易水寸步不让。 “哦,王叔叔。你想过没有:那抓你手的人如果是我们内部的人,他身上肯定也有味道。”“我知道。但是他有备而来,肯定有洗掉这些味道的东西,”王易水皱着眉头。 “和大家说清楚事情经过,我们将每个人的包翻一下,不就找出来了?”角丝天真地认为。“如果凶手是罗海洪伟,我要翻他们的包肯定一刀就被捅死了;如果凶手不是他们,那他也早就有准备,能让我们翻到吗?” “也是……一定是洪和罗,他们要报复你,你是警察,他们肯定想除掉你;还有,昨晚洪伟的话你还记得吗?” 王易水陷入了沉思。不多久,他终于形成了一套非常周全绝妙的计划。 吕夏宏背着药箱来了,急冲冲地老远就喊着:“大哥,你醒了?你杀死那条蟒蛇了!简直神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我的天,我简直大开眼界了!你就是一个神人!对了,你是怎么杀的?我们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吕夏宏丢下药箱就来检查伤势。王易水皱着眉头有些失望:“一驰呢?你没带他过来?”“没有啊。我怕惊动其他人不方便叫。” 角丝转过头问吕夏宏:“双口,没人看到你拿药箱吧?”吕夏宏笑答:“放心吧木子,我趁老人和周波涛不注意拿来的,绝对没人发现。我机灵着呢。” “那就好,这要让人发现了问题就复杂了,尤其这个凶手,”角丝打开药箱说干就干:“麻醉剂,麻醉剂……针……” 王易水趁这个间隙将自己推断白小强作恶的道理给二人讲了,并郑重地对吕夏宏说:“小吕,如果你能配合的话我想反击,而且有对策。放心,你没有危险。”“哦?那太好了,什么方法?” “白小强现在肯定也处于一种恐慌中,怕人发现他的状况,但他还必须跟紧大部队,因为他很怕林中的那些怪东西伤他性命,还必须和内部人配合。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忽略一些细节……比如说,他怎么衣食住行?就说这个睡觉问题吧,他不能堂而皇之地睡帐篷,因为怕两方发现。当然也不能睡地上。你说他会睡在哪里?”吕夏宏略一沉思:“树上!” “聪明,没有人会留意树上。树顶上还是视野开阔,攻击方便的好地方。根据这个判断很容易把他找出来,然后赶走或者击伤他!”“怎么找?”“我一会告诉你。现在还要说另外两件事情:一,我可能会脱离队伍;二,我们内部一定有人知道这个所谓的答案。所以有一个方法铤而走险套它出来,而且还可以知道掌握这个答案的人是谁!”“哦?老大,真的?”“真的,方法很简单,实施有些困难,必须几人配合。”“快说方法!我赴汤蹈火……”“好了好了……我们冒充那白衣人敲出啪啪声。我记得他有一次敲了两下。”“对啊!你在外面敲,我混在里面看动静!真是绝妙的计划啊!” 角丝装好药水后一针便扎到吕夏宏胳膊上,接着快推一下针筒。 “你!干什么?”吕夏宏疵牙咧嘴地喝道。 “嘿嘿,麻不麻?我想确定这是不是麻药。” “你!哎哟我的天,好麻!……行了,你也报回原仇了。咱们两从现在起不相欠!” “哼,就饶你一条小命。要是我把你吓我那件事情告诉王叔叔的话,看他不收拾你!”角丝牛哄哄地冲吕夏宏眨眨眼。“看他不收拾你!”吕夏宏怪声怪调地学角丝的声音重复一遍。 王易水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禁暗暗偷笑,心想:“这两个孩子好上的话比什么都强。” “……可是,可是我不会缝针啊。你来!”角丝冲吕夏宏叫道。“你倒是大方……我,我不敢。”吕夏宏赶紧往后躲,畏畏缩缩的样子把王易水逗乐了:“我自己来吧。” “消炎的是哪个?针线怎么搞啊……这、这不行啊!”角丝有些忙乱。 “还是让我来吧!这方面我是专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刚才由于太专注,三人都没发现背后的来人。 第十六章 绝妙的计划 转头一看! 是已经死去的刘冰凌站在那里说话!角丝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大叫一声赶紧跳到王易水身后。饶是王易这样的人也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刘冰凌。 刘冰凌惨笑一声:“别怕,我没有死。但我不想多说原因,也请你们别逼问我。我帮他包扎好伤口,拿回我的药箱就走人,放心吧。” 吕夏宏挡在王易水前面冲他喊:“你别过来!”王易水赶紧将吕夏宏拨到身后,和颜悦色地对刘冰凌说:“那,麻烦你了刘医生。小李,你去看看他们来没有。”王易水很聪明,是婉转地请角丝回避一下。角丝意味深长地坏笑一下走开了。 刘冰凌蹲下身子打开药箱并准备好工具,很麻利地拿起针穿好线。他蹲到王易水跟前,先把左手举在空中对王易水说:“看着这里。”王易水看着他的左手奇怪道:“什么?”刘冰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知道你曾经研究过我这只左手,而且还发现了破绽,因为你这人太聪明。你现在再看看这只手。”王易水:“哦?你这只手没啥变化啊!” “知道,当然没变化,我是转移你注意力。你看看吧,伤口缝好了。伤口不算大。”刘冰凌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王易水和吕夏宏两人同时低头去看腿上的伤口,真是震惊得难以形容:转眼间伤口就缝合完毕了,而且根本没打麻药。更神奇的是,王易水丝毫没感觉到痛。 “而且你这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就是沾水也不会感染。很惊叹我的神奇医术吧,可惜,唉……”刘冰凌说话的时候药也上好了。他提过药箱,二话不说就消失在丛林中了。角丝见状赶紧回来,看到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也吓了一跳。 直看得三人大眼、中眼瞪小眼。 吕夏宏:“老大,我不是做梦吧?”角丝也大叫道:“鬼?!”吕夏宏沉思一会:“不会!”角丝说:“老人说过,刚刚死去的人的灵魂,会收回他们惦记的东西,他肯定惦记什么事。现在是老人拿着他那个旅行包的吧,可能他的包都被拿走了。”“那怎么可能?但是……” 王易水没有接这个话题:“我认为,知道那里有条蟒蛇的那个人,很值得推敲。老人?但他应该也不知道,那个白衣人?只是这白衣人怎么可能会设密码让我们来破?难道是这里面有很多人合伙?” “罗海和洪伟呢?”发生昨晚的事后,角丝一直怀疑他们两个。 对角丝的这个提问王易水沉默了。他寻思着:“罗洪的确有很大的嫌疑:由于以前就有很多污点,所以当他们知道我是刑警时,一定很害怕。当然,更把我看成是有可能破坏他们计划的眼中钉。后来发现我只是来旅游没有带枪,他们马上就做好了除掉我的准备。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这两人的确很危险,尤其洪伟最后说的那句话。 假定罗海是真凶的论点很多:罗海是特种兵,野外生存本领和野外知识都非常丰富,假设他昨天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了那条蟒蛇,的确,那么大的东西,除了他其他人都会发疯似地回来报信,而他却可以很冷静地守口如瓶。他回来后心生一计,将诱饵涂到我手上。不用自己的火机这招更好,这样更能摆脱嫌疑。 晚上那件事纯属偶然。通过这偶然事件和我积怨更深,更坚定了杀我的决心,这些人心狠手辣,不对我下手反而不对劲呢。可我由于那个高明的密码事件疏忽了。他那个密码高明就高明在:算得到我刚好在绞尽脑汁后能破译,然后我就必上这个当了。如果这样推断的话他很有可能,而且非常狡猾! 但另一方面可以用反证法证明罗海不是真凶: 但我十分涂诱饵的是白小强。如果指示白小强的是罗海,就不会发生白小强躲着他,并在李红夏事件上的撞车。“这样正反两方面思考,王易水感觉自己也拿捏不准了。 “我还是不很明白密码的事。”角丝眉毛皱在一堆冷不防来一句。 “笨鸟,比方说地上即使有个很甜的果子,你捡到后都可能产生怀疑把它扔了;树上有个果子,你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拿到,你会一甩手扔了?就算是很酸我看你都会吃,”吕夏宏嘲笑角丝,他转头问王易水:“大哥,昨晚如果凶手跟踪你,你不死定了?” 王易水开腔:“昨晚,凶手即使很想亲眼确定我赴黄泉,但一定怕蟒蛇不长眼不敢跟,所以我猜他当时不在现场。 现在的状况是敌暗我明处境艰难。最要命的是他们马上就要来催着出发,我有伤没办法和大家一起走,只能一个人留下了。“还没等他说完,角丝斩钉截铁地吼道:”不,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你想拿我去喂那两条狼吗?“”我也决定留下来陪你,我看进洞也凶多吉少,被蟒蛇吃了和被怪兽吃了没区别。“吕夏宏也很决绝。 王易水想想也是,略一思考做出决定:“那小李留下吧。小吕回去,还要实行我们的计划呢。”“哦,好吧。”两人均表示同意。 “还有,他们会把张一驰带进洞,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了我再告诉你们为什么。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了,希望是我高估了罗海的智商。 好了,一会等大家都过来危险就暂时解除了,凶手不会在众人面前行凶。 红夏,一会他们来了你就说要照顾我,说坚决不想和他们一起走就行了。因为你是女孩,行动时他们反而会觉得你是累赘,正求之不得呢。 小吕,你现在赶紧回去收起帐篷,把我和小李的帐篷都收了拿来,手机打开,到时候我会联系你。还有,有件东西一定要找机会拿到手。“”什么?那瓶洗掉你手上味道的药水?“吕夏宏反应很快。 “那药水估计拿不到,凶手有准备的。但有个东西他一定没有思想准备,”王易水小声对吕夏宏说出了那东西的名称,“这东西很重要,要想尽一切方法拿到手,我会协助你……还有,我旅行包里有一套白袍,是离开村子时我谎称内急向村里人要的,你找个机会丢弃在露营地周围,但别让这些人看到!我们就用这个赶走白小强。” 吕夏宏听得一愣:“怎么赶走?” “呵呵,本来我准备进洞时穿的,因为我觉得这套衣服可能可以避免怪兽袭击,当时还觉得好笑呢。白小强的位置很好确定:他很可能在以露营地为圆心,半径为100米的某棵树上。你站在露营地中心,叫一驰走出一段距离,你伸直手竖起大拇指,等大拇指刚好有他两个人高的时候就是一百米,以这个距离为半径找他。虽然我确定他不会伤害你们,但也要千万小心,他手上有一张射程大约100米的强力弩,而且箭法神得很!诺,大拇指这个位置,”王易水指给吕夏宏看:“行动一定要秘密。找到白小强后,利用老人的仇恨攻击他!” “可我没时间了啊,今天就要进洞了。”吕夏宏不解。王易水摇头:“我没时间细讲……但今天绝对不会进洞。听我的吧。” “好……可丢在森林里白小强会穿?也是,他落单最怕怪兽袭击,据说白衣人满头白发,他刚好一头黄毛……老大你真高!”吕夏宏咧开嘴笑。 “至于怎么套那个答案……”王易水对吕夏宏耳语一番,听得吕夏宏连连点头,他问起那个蟒蛇:“大哥,你杀死的那条大蛇是老汉说的那个怪物吗?” 王易水摇摇头:“这个我也不好说……还有一个逃跑计划:如果你能将一驰叫出来,我们就可以一起跑掉,也就没有这么多啰嗦事,可我认为没有这个可能……你还是先走吧,记得一会去巨蟒尸体那里找我们:蟒是丛林之王,可以保护我们暂时不受其他动物的袭击。”吕夏宏愣了愣,告辞马上就动身回去了。 王易水想起什么,拿出一张身份证,然后拨通了老张的手机:“老张,出发了吗?越快越好!” “我在局里整理点东西,拿枪,马上就出发!” “太好了!对了老张,赶紧通知xx省xx市的公安局查一查这个人的资料:文刀刘,冰冻的冰,欺凌的凌……对对对,刘冰凌。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xxxxxxxxxxx,他说在什么医院上班的,请兄弟单位协助查一下他的底细,你赶紧拿支笔记一下……我再说一遍:……” ****************** 吕夏宏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已大亮,大部队刚刚起床,吕夏宏着大家吃早餐、收拾帐篷的机会收拾好帐篷并钻进一驰帐篷里: “张一驰,赶紧跟我走!” 一驰揉揉睡眼:“吕夏宏你又搞什么鬼?” “有危险!不走来不及了!”“危险?什么危险?”张一驰极其在乎自己的生命,一听说危险两字,顿时惊醒。 “快起来!收拾东西跟我走就是,一会我再向你解释。”吕夏宏说完忙着帮他拉扯起帐篷来。“我叔叔呢?”张一驰问道,“他起来了吗?他也一起走吗?”“你!……就是他叫我找你一起滚蛋的,你再不走来不及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罗海已经站到了身后,双手抱在胸前慢条斯理地问道。 吕夏宏一惊,但旋即镇定下来:“老罗,呵呵,你来得正好:这小子赖着要我帮他收拾帐篷,你作为领导也不管管他?!” “王易水呢?”罗海似乎不关心这婆婆妈妈的事情。 “哦,我一早起来就发现他不见了,就连李红夏也不在。可能两个人昨晚到潭边谈恋爱去了。”吕夏宏边说边注意罗海的表情。一驰张大嘴添乱:“什么?我叔叔和李红夏?”吕夏宏赶紧打断他:“那有啥不行?你以为就你能找漂亮妞?”“罗大哥,别听他胡说,我叔叔不是这样的人!”“呵呵,成天教我泡妞36计,你小心啊,说不定回去你女朋友都被他拐跑了……”吕夏宏很紧张,生怕谎话穿帮。 罗海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只是很不耐烦于两年轻人的斗嘴。“行了行了!……他两个回来之前你们别走开,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哪也别去!”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罗海牛眼一瞪:“不为什么!收拾东西吧……这森林里危险。我不是针对你们两个,大家都不能乱走……否则别怪我们大家不客气!”说罢后就在附近转悠,视线却不离开二人。 吕夏宏渐渐感觉到:凶手很可能就是罗海,至少他可能知道王易水出事了。可能被王易水不幸言中了:张一驰,他走不掉了! 正在这个时候,老人大声叫道:“谁拿了刘冰凌的东西?他的包不见啦!” “什么?他的遗物不是你保管的吗?谁拿了?你想耍什么花样?”洪伟的声音很大。“昨晚还在的,今天早上就不见了。”和老人住一个帐篷的周波涛答道。 “你们干什么吃的?你一个学武的就这点能耐?药箱丢了麻烦可大了!”“姓洪的,你说话客气点,关我屁事!”火药味很浓,罗海有些分心,总想过去看看。吕夏宏拉张一驰示意他赶紧走,可张一驰看看洪伟愣是犹豫着不敢走!吕夏宏肺都气炸了:“那好,都别走了。想保住小命,建议你手机一直开着!” ******************** 角丝缠住王易水:“哎,你说那个刘冰凌到底怎么回事?”王易水叹口气:“检查尸体时我发现他的左手小指和大拇指留了很长的指甲。” “这说明什么?”角丝迷惑地盯着王易水,满脸是问号。 王易水被她缠得无法思考,叹口气:“医生特别爱干净,很少留指甲的。但刘冰凌留了左手大小拇指的两片指甲,其他的剪得干干净净,说明这两片指甲他非留不可。为什么呢?绝对不是某种癖好。” “那是什么?”角丝不解。 “我猜,大拇指是为了挤压某个身体部位留的,小拇指是为了挤压其他手指挖不到的地方,比如耳孔、鼻孔。” “你到底推断出什么了?” “不是推断,是猜测:他有一种怪病,非常罕见、随时危及生命的怪病,发病时可能全身痛痒,尤其某几个部位,其中一个是耳孔里,他必须靠小手指的指甲去挖以缓解疼痛,你看他尸体左耳的渗出液就知道;其他的地方用大拇指指甲抓挠才能舒服一点。上次发病来势太猛,产生假死状态。 他自己应该知道这是绝症,但他不甘心这样死去。于是听信某些传说,便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某种能治愈他绝症的某种药物。 不说了,你看鸟惊起来,说明他们来了。糟糕,一驰没有走掉。“王易水的心猛地一沉! 角丝赶紧躲到他身后。 大伙走到跟前一看这番景象都大吃一惊。角丝将王易水杀蟒受伤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罗海冷笑道:“王大英雄,你杀蟒用的是特种兵生存技巧手册上的方法啊,佩服佩服。” 站在巨蟒前面大家久久不说话:这蟒浑身鳞片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种光泽,蟒头有一张凳子那么大,全长大约10米,身体最粗部分应该有一个人腰这么粗,体重约400公斤。实在是个绝无仅有的巨无霸! 大家都拿出相机拍摄起来。杨学波甚至去拨弄巨蟒,深感刺激! “老头,这就是你说的千年蟒精?”洪伟首先发问。“我……我说不清。但感觉不是它。”老人不敢确定。 “你确定不是?”罗海盯着老头问道。“那个好像比这个还要大。”老头小声说道。 “那你不要说它是怪兽了,干脆说是霸王龙算了,还奔跑如飞,来自美丽的侏罗纪,哈哈。”洪伟怪笑道。 “王同志,你真了不起!”老人没有理睬洪伟,转过脸由衷地称赞王易水。 罗海阴阳怪气道:“蟒一般不攻击人的,但你们却说它是发疯似地扑过来,岂不怪哉?”角丝抢先答道“饿了呗!” “不不不,王大神探,我怀疑是你身上那股味道引他来的。哈哈”罗海阴森地笑道。王易水爽快地承认了:“不留心搞到这东西了,我承认是这个原因。” “哟,你要害死大家呀!嗯?!”罗海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很明显罗海有重大嫌疑。但现阶段王易水不便发作,只有静观其变:“你说怎么办吧,首领?” “你留下来吧,我们先走了。张一驰和我们一起走。” 王易水一个激灵,望着罗海:“他还是跟着我走吧。” 罗海:“你身上的味道会引来更多的毒虫猛兽,你忍心看着你带来的这白白胖胖的孩子被野兽吃掉?他必须跟我们走!”罗海不由分说道,“好了别说了。李小姐可以跟你留下来照顾你,唉,你伤得那么重总要有人照顾,我们曾经是一个团队,我们当然不能这么绝情。一驰,把你叔叔和李小姐的行李给他们,还有,把你们的双人帐篷留给他们两个吧,李小姐的帐篷嘛,我怕累赘,早上起来烧了,哈哈!这种非常时期,男男女女睡在一起能理解,能理解!” 王易水正待说话,杨学波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王易水,说:“王易水,你安心养伤,等我们回来接你。还有,你可能上火了,舌头下有东西……注意!” 王易水转头看着一驰,只看到他脸上写出个“抱歉,王叔叔”的表情便默不作声地将行李递给他。王易水慢慢接过包袱,脸上黯淡下来,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再说话。 罗海:“大家看到没有,这个传说中的怪兽已经死了,被英雄王易水杀了!我们前进吧!剩下的将是一路坦途了!背上行李,我们走!” 第十七章 猎杀 罗海领着一行人走开了。 半道上他一直在回忆杨学波那句话:“舌头下有东西……注意!”这句话不但说得突然,而且表达也很生硬。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舌头下长东西,而不是“有东西”,但即使杨学波真的一语双关,王易水舌头下的东西他也是无法查验的啊。 可他不想放弃,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突然!他明白过来了!那很可能是杨学波留给王易水的什么资料!他赶紧掏出手机给白小强发短信:去死蛇处挪开蛇头检查,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杨学波是研究历史的,如果让他查出那段历史,大家就前功尽弃了!必须要抢在王易水前面拿到! 正在这时候罗海在大伙的一阵骚动声中命令大家坐下就地休息。罗海对洪伟一阵耳语后洪伟离开了。而吕夏宏找个机会就将那套白袍挂在了一棵树上。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白小强接到短信立刻行动。到了蟒蛇尸体处,四处打量,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心翼翼地搬开蛇头…… *************** 王易水痛苦地坐下,剩下只有角丝陪着他了。 角丝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没事的,和你在一起反而更安全。”王易水说:“还是小心一点好,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过夜,等我的同事到来…… 于是王易水闻着角丝满身的少女清香,任由她搀扶着在林中穿梭。二人终于在附近找到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驻足。这是一处密林处的山洞,山洞背靠小溪,里面可以挡风避雨。 两人放下行李,先在洞外席地而坐。 王易水回头对角丝说:“小李,你能不能去找些枯叶?到时候生火要用。”角丝:“等等吧,我们先休息一下,”顿了顿,“王,我好害怕啊。你能抱抱我吗?” 王易水语塞,没想到她来这么一下子:“呵呵,你看我伤成这样,不要你抱就不错了……我给你分析一下这些天的情况?我说出来你参考一下?”王易水很有些委屈求全的感觉,居然用了“参考”两字。没想到角丝毫不领情,闷不作声地把身子转了过去,头埋在膝盖里。 ********************** 白小强搬开蛇头一阵翻找,哪有什么资料?他不死心地奋力挪动着整条大蛇,并在四周翻了个遍,还是没有! 白小强折腾了个把钟头没有结果,短信催了一遍又一遍他也顾不得回。最后空手而归。 角丝埋下头去,王易水只好打开杨学波留给他的东西仔细察看。这资料是他和角丝准备把蛇挪到休息地点当“保护神”时发现的。他看到这东西后才想起杨学波的那句话,原来舌头是蛇头!“我真是大意了,老杨那句话居然没细想。”王易水自责道。他怕有人醒悟过来也来找这东西,赶紧弃蛇先走了。当然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 那是一本封面没写字的记事本。王易水随手翻了翻发现:前面是杨学波对这里的历史研究,后面部分是这几天的见闻,着重描述了这个老向导。看得出杨学波很不信任这个老向导,言必称“老土匪”。 他给我这个干什么呢?他为什么不自己留着?难道他意识到自己危险?或者提示我要做什么? 王易水钻到那个山洞里仔细查看一番,确定这个山洞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在洞口坐下。等他正准备开始仔细研读那本子的时候,角丝在洞外问了一句:“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王易水回答:“等过两天气味消除了,我同事来了,我的伤也好了,我们把你送出去,然后我就和他进洞!” “不,我们不进去了好不好?等你同事来了,那时候你伤也好了。我们就走吧。”角丝小声说道。 “不行,一驰太危险了,我怎么能丢下他?”“可张一驰他可没管过你的死活!”角丝很不满。 “他还是个孩子。他现在真的很危险。”“王易水,你!”“放心吧,我一定安全把你送出去。” 角丝哽咽着说:“王易水!你为什么这么好?我忍不住要喜欢你了。”王易水一愣,赶紧笑道:“……我也挺喜欢你,小丫头疯疯癫癫的挺可爱。当年张倩也就是张一驰的女朋友,小时候每天缠着我玩……也像你一样假小子一个,六七岁就缠着我要我给她做弹弓,呵呵。” “你很喜欢小孩呀?”角丝笑了。“是啊,纯真、烂漫。抱在手里肥嘟嘟的,可爱极了。”王易水也笑了。 “那,那你不考虑找个老婆,生一个?”说到这里,角丝羞极了。“结婚生孩子哪有劈柴生火那么简单,对了,你去找些枯叶来啊,一会怕有蛇闻着我身上气味过来,野兽怕火。晚些时候还得把那蟒蛇拖过来,要不太危险了,可这么重的玩意怎么拖呢?”最后一句话像是自言自语。 角丝嘟着嘴,在附近找了些干草枯叶回来。王易水目光时刻不离开她,生怕出现意外。等她回来进到洞里坐下了,王易水才打开本子: 杨学波记: 我对这里的神秘历史情有独钟,就是在梦里都非常向往这里的一切。但是,所能查到的这段历史简直是凤毛麟角。所以我决定亲自来此处研究。 三年前我来过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去过那个小村庄隘坝村了解了一些情况。这次将要做第二次探险。 这里有个不为人知道的秘密:解放前附近有两个村子,村里的风俗、制度类似于部落性质。这两个部落一个叫隘坝,一个叫和苏,是我国的同一个少数民族的不同分支。 但这两个部落很不团结,经常有争斗,甚至还会打死人。两个部落的人都很善于战斗,尤其和苏部落,男子都是好猎手。 后来和苏部落上下接近200人在一夜间消失了。消失后隘坝人对此事三缄其口直至今天。使之最终成了一个难解的谜。 还有一种说法是和苏人是死于某种瘟疫。但是疑点出来了:为什么相去不到几里地的隘坝人却丝毫无损呢?和苏人消失后,一股土匪也进驻此地。但是在某个一夜之间也消失无踪。据考证这些土匪以前是被打散的正规军,集结在一起落草当的土匪。 但是这段历史一直是一片空白:由于消息闭塞,更由于无人问津,觉得它没有什么研究价值。 所以历史真相更加无法还原。这真是一个令我头疼的问题。 隘坝人有一种风俗,就是将严重犯了族规的人,五花大绑到通往那个神秘大洞的河边,眼睛蒙上,用竹筏绑上,让它载着上面的人漂流到洞中,任其自生自灭。说是祭拜潜渊之神。 有一个生还的人回来讲述了这段经过: 竹筏磕磕碰碰到达洞中,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猛地,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 眼前越来越黑,腥味越来越重。竹筏前进缓慢,心脏却越跳越快。然后似乎河水开始倒流,突然间急速前进,顺流直上,似乎撞到什么洞口停下来,这时候,感觉自己躯壳空了,有个东西仿佛从身上出来了,紧接着,这个从身体出来的东西抱住了竹筏,竹筏被它解开,它的声音像一个婴儿哭泣一样,手脚轻快得仿佛感觉不到存在,紧接着,右臂一阵剧痛,马上知道自己右手被他砍下来了,快得居然有种满足的快感!刚以为要被肢解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放了下去。然后,人顺着一个桥一样的东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了进去,就如同下地狱一般,这就是鬼门关?这就是奈何桥?…… 醒来居然还活着,只是面容尽毁,一只眼瞎了,手脚早已残缺不全。 然后就是爬出洞外呼救,遇到了在洞外祭奠潜渊神的村民们才得救。村民们理解成潜渊神不要他,才把他带回村里。 看到这里,王易水不禁全身一个激灵,不由得为一驰的安危担忧起来,稳定一下情绪继续看杨学波的这篇东西: 我看过一些文章,说的是要死的人等待死亡的过程,这些人是从死亡线被拉了回来的。这种感觉和这个死里逃生描述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虽然我学历史,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人要死的时候是不是就这种感觉?那个幽灵是不是就是自己?就是自己的灵魂?它要出窍带走自己的躯体?我越想越害怕。 和苏部落的人有没有这个风俗?不得而知。和苏人是不是触怒了潜渊神遭遇灭顶之灾? 下面是杨学波来到这里以后的记录: 今天听了老土匪的话,心里一沉,越来越感到此行的凶多吉少,而且每个人心怀鬼胎,我隐隐感到:这里有个重大的阴谋,虽然我猜不到,但我的感觉告诉我:可能还没见到潜渊神,我就要做牺牲品了。 另外,我看到老土匪手上拿的那杆枪,我可以认出来,那是孙立人部队的用枪,他将它改装成猎枪想掩人耳目吗?难道? 今天到土匪窝参观的时候,我惊奇地看到了那副对联,是周佛海的字迹!土匪怎么会有周佛海的真迹?当时有句很著名的顺口溜:“陈公博的嘴,周佛海的笔,褚民谊的腿”说的是周佛海的文章不错,字也很漂亮。可我今天不是谈论他的书法,而是讨论这个人的身份,周佛海:汪精卫手下的第二号人物!土匪怎么有汉奸的字?这证实了我的推测:他们来这里之前根本不是土匪,而是被打散的伪军!我问了老土匪几个问题,他支支吾吾答非所问,果然应验了我的猜测:老土匪心虚,因为他是汉奸!以前是汉奸,把不准现在又要干着什么卖国求荣的事情! 你是个足智多谋的人,我相信你,并相信你能带领大家找到真相,并且领着大家安全离开。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老土匪讲的故事肯定是真的,因为我就是当时白衣人怀里的那个婴儿。我长大有人告诉我:当时我要被那个白衣怪物被上插上一刀准备生吃的时候,解放军剿匪救了我。但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拜托你了,王易水,希望你看到这篇东西能有所帮助。 杨学波 王易水看完,陷入了沉思。猛地,他叫来角丝嘱咐:“红夏!我们去搞那个答案。你去他们附近敲击,我腿脚不便,只能暗中保护你了。” ****************** 那边厢,吕夏宏终于欣慰地发现那白袍果然不见了!他立即行动,在张一驰的帮助下确定了半径100米的位置。张一驰嬉皮笑脸道:这次算600,加上两晚一共1000,你回去一定要兑现哦!吕夏宏满口答应,心里却想:回去我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的,看到你都想吐! 吕夏宏支开张一驰径直找到独自散步的老向导,故作惊慌地说:“老人家,我看到那边有一头黑熊!”老向导:“什么?!……不对啊,这里很少黑瞎子。”“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肯定是头野猪!快快快!拿上你的枪。” 吕夏宏直奔营地东面:西面迎着阳光刺眼,白小强应该在东面!老人不知是计,拿上枪就跟着他跑过去。 两人分别找,老人在那边问道:“哪里啊?”吕夏宏眼睛却不住往树上描,敷衍着回答:“刚才还在这里,找找!” 猛然间发现,离自己斜上方大约几十米处的树上,那不是一身白的白小强那又是谁? 他会不会射我?我暴露在射程之内了啊!吕夏宏毕竟从来没有经过这种“大场面”,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他心里一遍遍嘱咐自己:白小强肯定也在看着他们,但他一定以为他们在打猎,所以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如果我是王易水,现在会怎么办? 吕夏宏大声冲着老向导喊:“老人家过来!”声音都有点颤抖。“找到那头野猪了?”老人大声回应。“不,这草丛里有一只野兔!”这小子很狡猾,怕上面的白小强看不到巨大的野猪产生怀疑,故意大声说是兔子。 老人无奈,只好咕咕囊囊地走到吕夏宏身边,端着枪准备打兔子:“兔子在哪?”吕夏宏拉住他轻声道:“嘘……老人家您先别说话,光听我说就好:您假装一直往前面看,千万别东张西望。然后您突然向斜上方的那棵树上开枪,那个白衣人在树上。”老人一惊,低头轻声问道:“哪棵?”吕夏宏依然压低声音:“别往树上看,用余光找地上草很稀少的那棵树。他大概在五个人高的位置。”“……嗯,看到那棵树了。”“要快,要不然他发现我们的意图就麻烦了,您枪法怎样?” “没问题!”老人猛地转身、举枪、手一扬,“砰!”的一声,一个白影应声掉下树来! 他在树上奋力扑腾了几下才掉下来,重重落地后大叫一声,然后一瘸一拐地拼命逃窜! 众人听到枪声大惊,,惊魂未定的时候听到吕夏宏的狂叫声:“打中白衣人了!打中白衣人了!大家快去追啊!”大伙赶紧跑去查看究竟。 “妈的,没打死!”树下,老人懊恼地拿出烟袋边抽烟边骂,“差点就把打他死了!”“看,这里有血,要不要沿着血迹去追?”这是周波涛的声音。然后就是老人絮絮叨叨地讲他的英勇经过。 “别去!他朝着那边那条树木稀少的地方去了。好像受了重伤,流了很多血。”高玉强望着血迹的方向判断。 张一驰看到孟惠兰的婀娜身姿,不禁脸上发烫。可孟惠兰看也不看他,一味地紧紧拉住高玉强的手。张一驰第一次在阳光下偷窥孟惠兰:她个子虽然不高,身材也不算火爆,但决不扁平,脸庞不算非常漂亮但很顺眼。好秀气好有气质的女人!好有女人味的女人!一驰越来越心神荡漾,越来越魂不守舍。 击伤了“白衣人”,众人心情大好,回到露营地后趁罗海出去遛达的时候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大家开始作出各种假设,尤其是猎杀怪兽的计划。 周波涛先发言:“罗海说怪兽已除,真是这样当然最好。可我回头想了想,那条巨蟒和传说中那个怪兽是有些出入的。具体什么差别不累述了,大家回想一下应该心里都有数。 长话短说,如果遇到这么个东西我们怎么应对?“ 高玉强慢吞吞地说:“你肯定有想法了,先说说吧。”其他人似乎也对周波涛的话很感兴趣,静待他的下文。 周波涛略一点头,当仁不让地说出他的想法:“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一,那条树木相对稀少的通道完全可以大作文章,比如陷阱、地上埋刀等方法,只是实施起来非常困难;二,找到怪兽行踪,诱饵加投毒搞定它!不过这样的话就生擒不了了。三,那个洞中洞动物离奇死亡的传说很有启示,而且我有一个冒险的捕捉计划!只是这个方案最大的问题是太冒险;四,我发现怪兽袭击人有两个特点:1.一般在黑暗处杀人;2.没有那个白衣人它不杀!所以我们这个方法的关键是找机会除去那个白衣人。” 大家一听,都感觉到周波涛的所说方法合情合理,只是具体实施到细节恐怕如同九天揽月那么困难。周波涛的这番话,最大的作用是令每个人感受到一种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他也在人群中讨论。也强颜欢笑,但心里很明白:受伤的是白小强而不是白衣怪物…… 第十八章 套答案 角丝嗲道:“王,你一天不吃不喝不睡,我都不敢打扰你。思考清楚了吗?不担心一驰了吗?” “罗海他们没有进洞,在我们周围注视着我们呢。”“什么?”角丝大大吃了一惊。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怎么可能呢?”“你想想,为什么他们要扣住一驰?”“为什么呀?”角丝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王易水。 “罗海很狡猾,他越来越觉察到他那份宝贝不好拿,但他依然不愿意放弃。你说换了你是罗海,你会怎么办?”王易水若有所思地反问角丝。角丝瘪瘪嘴:“我能怎么办啊,回家睡觉去!” “呵呵,可惜他不是你……他们肯定做出进洞的假象,罗海会认为我一定会以为他们先到了洞中,因为我担心一驰。他知道:我会拖着伤腿也要找到一驰并确保他的安全!然后他们偷偷跟在后面静观其变,这比啥都强。也就是说他会让我在前面当先锋去探路。 我敢打保票,一驰的手机现在肯定在罗海手里,所以我连短信都不方便发。说不定过一会我就会收到‘一驰’的短信,说他很危险,叫我进洞呢。“ “天啊,好毒啊!那我们怎么办?回去吗?”角丝带着期待的眼光问道。 “不行。一驰有什么差池的话,我真的无颜面对他的父母……按照我的理解罗海没有这心机,一定有人给他支招。” “啊?谁啊?”“我不知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等两天吧,静观其变。我们先等等老张……现在,我们就和吕夏宏配合去套那个所谓的答案,准备出发吧。” “老张到底是谁?”“我同事啊,那家伙机灵得很。” ************ 傍晚。 角丝找到树木较密集的地方,在一处大石头后蹲下。她确定除了杨学波所有人都齐了。角丝犹豫一下,紧张地拿着竹筒清楚地在石头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遗憾得很,没人听见。 角丝无奈,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终于重重地冲着大石头敲了下去!“啪啪”! 众人一个激灵,几乎同时站起来聚在一起!吕夏宏很冷静地观察着动向,可是没有任何人作出反应。 “啪啪!”角丝再度敲起竹筒,每次两声。 可还是没有任何人有反应。 罗海终于忍不住回手招呼老向导:“老头,你拿枪跟我过去一下!”洪伟想跟去却被罗海拦了下来:“你做事太鲁莽,老头跟我去就行了!妈的,受伤了还要来找死?!”洪伟不满道:“怪兽也死了,他也伤了,这次一定要搞死他!” 罗海捏着匕首就猫腰过去了,老人二话不说,提着枪也跟了过去。 吕夏宏听着这啪啪声既不消失也不走远,甚至连个地方都不挪,急得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眼:这罗海见到他们保证会手起刀落!我知道了,这个笨蛋肯定是李红夏,笨得和张一驰有一拼! 吕夏宏急得团团转,他终于顾不了那么许多大声叫起来:“罗大哥别去啊!……小心危险!太危险了!”他这话其实是提醒角丝,叫她快跑。 洪伟马上喝道:“危险个屁,我大哥连个重伤的人都对付不了吗?你他妈什么意思?想找死?”吕夏宏只好住嘴。 角丝一听吕夏宏这声吼才明白过来,赶紧停止敲击。可这时已经看到三人逼近了……角丝暗暗叫苦:“天啊!”她想跑,但如果要跑肯定会被发现,再跑也跑不过子弹。 角丝灵机一动,使出吃奶的劲爬上身边那棵大树,然后紧张地看着下面二人。 只听得罗海嘀咕:“妈的怎么不见了?”老人埋怨:“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对了,找找树上。”角丝一听急得直想哭,然后索性闭上眼睛,不敢想不敢看。 ********************* 杨学波独自坐在林中,奋力回想那天看到的景象,想着想着渐渐进入半睡状态,没想到,渐渐地脑袋里竟恍恍惚惚出现类似梦中的情景。 那幅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满地的尸体,加上背上插着一把刀的婴儿…… 突然,他看到远远走来一个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这人看了看尸体沉默了一阵。紧接着居然径直冲着自己走来,虽然离自己已经很近了,但他的脸很模糊,模模糊糊……他是谁?杨学波的心呼地收紧了。 他朝着杨学波伸出手,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话。杨学波不自觉地哼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终于听清楚他朦朦胧胧的话了:“来吧,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来吧,来吧……”突然,他朝自己慢慢伸出了双手……杨学波惊得几乎跳起来,但他此刻除了瘫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模糊的人转过身走了。 “你等等,别走啊!”杨学波条件反射地叫起来!可他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走他的路,而满地的尸体和奄奄一息地呼号声他就像没看见没听见一样。 “你别走啊!你别走啊!你到底是谁?”杨学波几乎哀号起来。“第185个人。”说完就渐渐消失,连个模糊的人影都不见了。 杨学波惊醒!他简直要疯了! “我的大脑细胞受到激发开始活跃了,它是在尽力回忆残留在脑海里的那场浩劫啊!可是,我总是不得要领,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杨学波闭上眼睛想再度回忆,可他终究没有再回到那个状态,杨学波懊恼地站起身,他感到非常疲惫,拍拍裤子上的灰准备回去。 路上,杨学波在整理思路:白衣人进行了一场杀戮,正准备把自己,也就是那婴儿带走切成块生吃的时候,解放军进山剿匪救了他并把他带回城抚养长大。 但杨学波还是满脑子疑问:那也不对啊。首先时间上对不上,和苏灭亡和土匪进驻时间有间隔,他怎么在这段时间没吃掉我?刚才那个模糊人影又是谁?全村唯一没死那个第185个人?他为什么没死?他后来到哪里去了?如果他就是那个白衣人也不对,因为直觉判断白衣人是隘坝村的,可他是和苏村民。 杨学波走得很快,别看他50多岁的人了,身体和年轻人一样好不说,这辈子基本就没生过病,而且模样看起来就像40来岁的人一样。 ************************ 罗海的眼睛正要朝角丝这边望来的时候,“啪啪!”声从另一处传来!紧接着又是好几次“啪啪”声。 罗海和老人对看一眼,“走!” 角丝睁开眼睛,明白这是王易水发现危险救了她。等到二人走远,角丝才下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角丝这时只想静静地坐一会,就算是怪兽来了也坚决不起来。 天越来越黑,角丝也越来越担心王易水:腿伤得这么严重跑得掉吗?罗海不正好找个理由杀了他啊?!都是我害了他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角丝听到附近发出轻轻地啪啪声。“易水回来了!”她兴奋得跳起来,顺着声音就扑了过去。 跑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却寻不见王的人影。角丝很纳闷:这坏家伙还想藏猫猫啊!她撅起嘴假装生气:“姓王的,出来!我害怕!你别……”话音未落就猛地感到喉咙一紧,脖子已经被绳索牢牢地勒住了。前面,只有那些张牙舞爪的大树…… 角丝惊恐到了极限。她无法转头,呼吸也越来越艰难,只听到耳边那粗重的呼吸声和那传说中的腥臭味。这时,一把剥皮用的锈刀慢慢晃到她的眼前…… 那边,王易水见二人扑将过来,只得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向那条开阔地方向跑。“跑到那里他们可能就不敢追了!”但他实在坚持不住,脚下步伐越来越慢,后面追兵越来越近。王易水利用树木的遮挡,尽量不让他们看清自己。 终于到了那条树木稀少的地方。可王易水听声音发现对方还不减速:看样子他们这次决心很大! 王易水猛地见到旁边有一小块松软潮湿的土地,马上心生一计,他赶紧在上面踩了几下,再脱了鞋光脚踩了几下,然后立刻穿回鞋,扑倒在地上装晕。 二人赶到一看这情景都禁不住异口同声喊了句:“王易水?”然后互相对看一下,满脸问号地四面查看起来。两人同时在那块地方查看了一下脚印,心中顿时明白下来。 老人道:“他又受伤了。要不要带他回去治疗?”“不,他很危险,要吸引蟒蛇的。我们救了他,否则他就被白怪物抓回去吃了。别停!继续追!” 等到二人跑远王易水才敢起来。一起来就遇到一好事,虽然天色已暗,但还是依稀可辨: 两条大蛇咝咝地吐着信,成一个角度向他游了过来。 完了…… 他背对着那条阔道盯着这两条蛇不敢转头。过了一会,和他对峙的两条蛇好像感觉到突然停了下来!猛地,王易水感觉背后一阵阴风袭过来,树林里马上安静下来! 两蛇齐齐张开大嘴,慌忙转身迅速游走了。等到王易水确定两蛇已游远,赶紧转过身去查看,可哪还有什么东西? *********************** 今晚轮到他和吕夏宏巡夜。他还是那个习惯:笔记本电脑永远带在身上,即使是巡夜。 他不想和吕夏宏走太近,一是吕夏宏和王易水关系很好;二来这吕夏宏实在是个菜鸟,话也说不到一起。 他来回在周围走着,心里却想着这些天来的诸多事情:白小强暂时没有价值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呢?我现在连那个答案都不知道。我还有其他同伙吗? 他不由得埋怨起英吉:英吉你们太大意了,新疆发生那事情难道没有给你敲响警钟?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小心? 猛然,外围树林里发出一种稀有的鸟叫声。 这!这不是我们的联络信号吗?他紧步走过去。 那是一棵树后发出的声音。他拿出电筒绕到树后,发现声音是树后那草丛发出的。 当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时,猛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后吕夏宏扔掉棒子,走过去拿起手机,关上那鸟叫的彩铃声:“没想到这东西派上用场了,当初只是觉得这鸟叫得挺怪,就下载了,哈哈。” 吕夏宏提上他的包回营地去收自己的帐篷。收好后赶紧跑出了这块是非之地。吕夏宏边跑边给王易水打电话,他要通知王易水:虽然伤了无辜,但不管怎样那笔记本拿到了,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吕夏宏心说:对不起啊哥们,可这电脑我们真的有用,算我借你的,用完还你! 可他,包括王易水,都不知道这笔记本里藏着多么重大的秘密! 第十九章 进洞 吕夏宏拨通王易水电话:“电脑拿到!但我现在回不去营地了。大哥我直接去找你?……这电脑你到底什么用?” 王易水答道:“我想翻查一些qq记录;再发封邮件给一个重要的人;从这个电脑也可以排除或者瞄准这个电脑主人,剩下的事情就会好办些。 你不能找我,因为他们在时刻盯着我等我进洞。本以为你拿到东西送给我会再回去的,没想到你就这样脱离队伍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先拿着行李上树躲避一阵。我现在找不到李红夏,很着急。一会打电话给你商量下一步好吗?对了,手机赶快换成震动。”王易水听了吕夏宏的描述后,隐隐感到一丝内疚: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了?为什么照顾的是张一驰,冒险的却是吕夏宏?他们都是一样大的孩子啊。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理论:这样的锻炼对吕夏宏来说何尝不是一笔财富?这样的保护对一驰就一定是好事? 王易水站起身来,索性也一溜烟上了一棵歪脖子树,先确定树上没有蛇后,一个人在树丫上思考。 刚才差点被两条大蛇袭击后,他开始重新检讨自己的策略了:我这样等下去会害了李红夏的,手臂气味消失之前我二人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不管怎样,先打个电话给李红夏吧。 王易水躺在一截伸出的粗树枝上,掏出电话翻到角丝的号码,有些迟疑地播了过去。不知为什么他有一丝不安,生怕这个电话给她带来麻烦。他笑笑:我为什么这么担心她?难道这只是对一个小孩子的呵护心理? 一接通电话他先喂喂两声,没想到手机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并没有人说话。王易水顿时感到情况不妙,他皱着眉头“咝”地吸了口气,紧张地看了看电话,然后再次将它放到耳边。这次手机里是一声“呃…………”地闷叫,然后那边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对方手机啪地摔掉的声音。 王易水心道不好,李红夏有大麻烦!可自己怎么找她呢?草丛中“唰唰唰”的响声打断了王易水的思路,他马上保持警觉状态,当看着一只刺猬露跑过时才松了口气。王易水索性不去找李红夏,因为他知道这无济于事,他一直躺在树枝上拼命打角丝手机,手机不通只好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猛地,一阵寒风吹来。 吹得王易水浑身一哆嗦,就差没掉下树。王易水恼火地刚想发泄式骂两句,却意外发现头顶有什么黑压压的一群鸟一溜烟飞过,刮刮叫了两声,翅膀扑腾得很低。 这是乌鸦啊,有人死了乌鸦才活跃起来,这玩意要吃死人肉的。难道有人遭遇了不幸? 不对啊,即使有人遭遇不幸也不会这么快乌鸦就寻味过来,除非、除非被剥了皮,血腥味太大…… 王易水想起李红夏电话里那个恐怖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三两下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发疯似地朝乌鸦飞去的方向飞奔过去。 话分几头说。角丝被勒住脖子呼吸困难,一把锈刀晃到眼前之际,裤兜里手机响了,把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他停下手上动作,将肮脏的左手伸进角丝裤包把手机掏出来,拨弄了几下便听到王易水的喂喂叫喊声。他粗重地呼吸着,态度越来越暴躁,冲着手机“呃……”地吼了一声,然后一把甩在树上。 “啪”的一声手机顿时被摔个粉碎。 他把这把带有浓重血腥味的刀渐渐逼近角丝的粉脸,几欲划下。角丝喊又喊不出,跑又跑不掉,眼睁睁的看着剥皮刀在自己漂亮的脸上比划了几下,她吓得全身抽搐,痛不欲生。角丝流着泪慢慢合上眼睛准备等待死亡。可就在她闭上眼睛那一刹那,看到了前方有个人若有所思地走了过来。 他也看到了前方这个人,不由得呼吸越来越重,浑身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再次选择了离开,一转身跑了,在他没看到他之前跑了。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幅尊容。 来人是杨学波。 杨学波扶住嘤嘤作泣的角丝,敷衍地安慰几句后放开她,独自朝营地方向走去,甚至连角丝发生什么事都不愿意多问。 这真让角丝感到由衷的失落。她手机也没了,回那个暂时栖息的山洞等王易水吗? 2 白小强骑在树枝上脱掉白色外衣。他百思不得其解: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为什么感觉那一枪是有预谋的? 罗海和老向导发疯般地在林中寻找“白衣人”,奇怪的是怎么都找不到。 正在天已尽黑的时候,罗海突然收到手机短信:罗兄弟,得到可靠消息,白衣人在营地西边大约600米处,注意树上。 罗海有些纳闷,他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不过罗海没细想:等回去再问不迟,有个线索就要利用。二人急急拿着指北针向所说位置踩草追去。 到了短信所示位置仔细辨认,所处位置是那条开阔地。二人打着电筒细找。罗海眼尖,电筒一扫竟看到了树上栖息的白小强!直看得他双目眩晕几乎喊出声来。 罗海定了定神,赶紧把电筒光照向别处,回过头对老人说:“老头你回去吧,估计找不到了,你年龄大了先回去,等我再找找。”老人经不过他再三劝阻,说了声“你自己当心”便提着猎枪走了。 罗海待老人走远,走到那棵树下,看着白小强艰难地跳下树。罗海上下打量白小强道:“你不是眼睛……怎么变成腿中枪了?强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这事以后慢慢再摆,总之我好好的。我要给你说个事,有个生财之道愿不愿意听听?保准你马上财源滚滚来啊。”“什么好事?”“帮一伙人做点事,详细的你别问,人家也不愿意告诉你,你听人吩咐做就是。” 罗海心里那个怒啊:你白小强也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他强压怒火,瓮声瓮气问一句:“那怎么做?” 白小强在黑暗中看不清罗海不满的表情,继续娓娓道来:“先除去王易水,再除去杨学波,调查清楚这个潜渊怪物之谜后,我们有同伙会过来干一件大事。这样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现在腿脚不方便,所以正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你知道对方开多少钱吗?1000万,不是人民币,”白小强伸出着一根手指摇动着比划:“不是人民币,是美元,美元,多拉,us dor……等等,我收个短信。” 罗海听他这么一说急了:“白小强,你当初告诉我这个秘密的时候说,山洞里有价值连城的宝藏。而且只要找对了位置很容易得手。可现在又要杀人又要找怪物,你他妈的什么意思?糊弄老子?” “哦,当初那个信息有假啊,你也知道老人讲的那个故事了,那么多土匪白白作了替死鬼后宝藏都还没拿到,这么好拿人家不拿走了?你也不想想。”白小强收完短信,口气极其恶劣。 “我他妈先杀了你!”罗海发疯似地扑了上来。“就知道你不会听话,哼哼,你拿电筒照照,看看我手里是什么?”白小强轻蔑地说。 罗海一愣,黑暗中但见寒光轻轻一闪,电筒早已飞了出去,当然陪着着电筒一起飞走的还有那只右臂! 罗海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吼,“咚”的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白小强狞笑着:“知道吗?我这才是二胴切,他那把是八胴切!罗海,上路吧。” 忽然,森林里出奇的安静,正在这时候“啪啪……”声再次响起。白小强不敢久留,瘸着拐着就走了。 除了那个清楚的敲击声,还有那束躺在地上的电筒发出的刺眼光芒,一切是那么死寂,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片叶子在动。罗海捂住断臂站起来,静候着声音的到来。他此刻才感觉到自己自始至终都陷入了别人布置的圈套,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白衣人慢慢地走了出来,最后一次慢慢地敲了几下。很显然,他看到少只手的这黑大汉也玩输了这场游戏…… 白衣人走向那只手臂,捡起来放在嘴里吃了起来,最后瞟了罗海一眼,慢慢地扭过身去发出一声尖叫。 他看到它的时候笑了,像个爷们似的笑了:老子终于知道当年张黑子为什么满足地笑了。它送我上路,值了…… 罗海没有作任何反抗,任凭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进它嘴里,然后将一部分躯体吐了出来。之后,它飞一般沿着这条“康庄大道”离开了,轻快得基本不发出一点声音。 成群的乌鸦飞了过来啄食着罗海的残骸…… 3 营地那边的情况: 他不禁心里烦闷到了顶点:这段时间总出差错,白小强被打伤,自废武功不说,还有可能露出马脚;笔记本被吕夏宏这菜鸟偷走更让他颜面尽失、坐立不安,还好,他们没有密码进不去。 混蛋!这些该死的劣等人! 他突然心生一计:叫罗海除掉白小强。如果出现意外,反将罗海除掉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他赶紧发短信给追踪白衣人在外的罗海,谎报的是白小强的位置,想让他们二虎相争。 白小强在树上看到罗海后忙发来短信:罗海来了,要不要争取他? 他犹豫了一下:罗海像个双刃剑,争取不争取各有利弊。可这时他刚好电脑刚被偷走,惹得心情非常糟糕,于是顺手就发去信息:杀无忌! 发出这个信息后,他拿出一瓶烈性酒假装喝了几口,然后故意拿着酒瓶在露营地点大声装疯卖傻般地又唱又跳。 所有人看到后头伸出帐篷看一下,看到这情况后就又缩回帐篷该干啥干啥去了。他们还是保持着这样的风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跳累了唱累了坐了下来。 “你没喝醉,你是有目的借故大声吵闹,”有人来到他身旁拍了他一下,“你刚刚这样做的原因是想掩饰离这不远处发出的惨叫声吧。放心,除了我没人听到那声惨叫,你很高明。”来人不理会他苍白的辩解和惊讶的眼神,陪着他坐下:“你是英吉的朋友,对吧?我真名叫卢童。” 他俩坐在地上望着透过树梢的星空“聊天”。他头也不回地感叹道:“我找白小强用了一天,找到你用了这么久,还好总算找到了。这是我的过错啊,卢童君。”卢童笑着说:“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他夸奖卢童:“你的性格太有隐蔽性了,谁都想不到你是这么深藏不露的人,哈哈!”“谢谢夸奖……我知道那个答案,跟着我就会没事。”卢童非常狡猾,不愿意告诉这答案。 他今晚得到卢童,终于有了些安慰。 一会收到白小强短信:罗海已除。4 角丝的帐篷当然没有被烧掉,这不,一驰正在帐篷里躺在床上“一丝不苟”地恭候孟惠兰的到来。 孟惠兰像个女神般含蓄典雅,温柔体贴。像那天一样,她还是在黑暗中继续使出浑身解数导引他。 张一驰在运动中到了巅峰时刻!如同他的名字:先猛地一张,再尽情一驰,水银泻地般完成了整个销魂过程。等到孟惠兰一网打尽所有精髓后,伏到他耳边吹气如兰:“驰,王易水是你亲戚吗?你姓张他姓王,远房亲戚?”他温柔地抚摸着孟惠兰光滑的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爸爸和他是战友。” 孟惠兰一惊,穿上衣服坐起来:“那你爸爸很优秀吗?”“还好了,他有点直来直去,没什么心机那种。” 孟惠兰这才明白自己干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除了觉得一阵阵的恶心外,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我走了,你千万保重!” “什么意思啊,兰?”一驰大声喊道。 5 王易水拖着伤腿,却怎么也寻不到角丝,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也不回。到了乌鸦飞往的方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一幕。王易水简直悲从心中起:“她就这么走了?答案也没拿到,计划没有成功还搭上了她?”王易水总想把李红夏当作一驰女友张倩那样的孩子看待,可是她总没有张倩的感觉。 “我现在该去哪里呢?找吕夏宏?……不,我该先进洞!”他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我偷偷进洞的好处有三点,一来今天制造了混乱,可以在这群人没发现时进去;二来这几天白衣人一定会在这帮人周围忙活,肯定不在洞中。而那物好像没有白衣人引导不伤人;这第三嘛,就是逃避林中毒蛇巨蟒的攻击,缓解身上气味带来的压力,希望动物们不敢进洞的传说是真的。” 正在这时,“啪啪”声从身后再度响起,王易水定睛一看,自己正处在那开阔路的边缘。 他可比罗海机灵,奋力往密林深处跑去,不想后面有人敲着棒子急追!不用说都是他。王易水平时在这密林中都不一定跑得过他,更别说腿伤这么重了。可那人似乎并不想将他追上,而是一个劲将他往洞里赶。 王易水当然不想此刻进洞的,可他在最后时刻改变了想法:一直让吕夏宏出生入死,自己也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王易水毅然进了那个洞。 第二十章 设圈套 1 洞左边便是那个大湖,右边不远处就是个一人高的的土洞。 王易水径直就朝着那个洞钻去,到了洞前他灵机一动,奋力把手电筒向大洞深处扔去,然后像个老鼠般“哧溜”一下钻进土洞。白衣人进得洞来,一眼就看到了洞深处的手电光,急忙追了过去。 透过月光,王易水看到他是满头的长白发而不是黄毛…… 王易水待他跑远后想趁机溜出洞去,但马上转念一想:不对,万一他也诈我,我一跑出去岂不正好扑个满怀?而且我就算是逃出去又能跑到哪里去?出洞?这浑身味道会让我死得更快。不如留在这里。因为这个洞口很狭小,而且是个l型洞。也就是说从这狭小的洞口进来,必须转个折角才能进入主洞,这样我这藏身之处永远是黑乎乎的,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他应该不敢贸然进来。所以不如在这里呆着。 白衣人过了一会转回头,来到王易水洞口来回转悠,估计他不确定王易水还在不在里面,也不愿意进来冒这个险,可他更不愿就这样放弃。所以只好围而不攻地在洞口边敲出啪啪声边来回踱着步。 第二天,洞口这人一会儿回来一会儿离开。王易水只好紧握住匕首在洞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在这里只能依靠随身带的压缩饼干充饥,眼也不敢合。 他本想去洞对面的湖中搞点水喝,无奈外面白衣人总是在周围逡巡无法动弹。手机自然没有信号,王易水彻底处于与世隔绝的境界了。而且的确如外界所说,这里基本没有动物出现,除了蚂蚁昆虫。连个老鼠都见不到。整个洞中有种若有若无的腥味,而且遍布肃杀之气!王易水摸了摸洞壁,确定这是纯天然土壁,一旦遇到猛烈轰击很容易倒塌。万幸的是外面那人没有做出强行攻击。 好在这洞口正好处于大洞入口右侧,白天入光量很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白衣人时不时在洞口折角处留下晃动的影子。 闲暇时间王易水就思考对策,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回忆这些伙伴的各种举动,担心着张一驰,盼望着老张快点到来,还推设这个有目的的人到底要干什么?偶尔也回忆一下李红夏,思念她生前和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每想到李红夏的时候都不禁唏嘘不已。 第三天,王易水困得有些受不住了。 王易水猛地发现那白衣人的影子一直一动不动地映在拐角处,难道他要这样和自己比拼耐力?其实王易水看到这人影不动反而有了想法:八成是扎个稻草人放在洞外,想把我渴死在里面。不行,眼看水要耗尽,我必须趁机溜出去弄点东西来喝,否则真的吃不消了。 但王易水必须确认那影子真的是稻草人的才行,因为他知道这白衣人可以手裂猛兽,野外能力超乎常人。自己任何一个纰漏就意味着死亡,现在还不是拼蛮力的时候。 王易水掏出手机,将一个电话号码存在短信草稿里,再将手机放回裤兜作好出洞后的准备。 他掏出那天保存的一颗猎枪子弹,倒出火药,又将一截餐巾纸揉细成绳,再把火药倒在这“绳上”,然后掏出吕夏宏那瓶给他却没喝的啤酒,最后将绳子绑在易拉罐拉手上。 等到天黑的时候王易水点燃绳子。他不敢露出头去,等到火药遇火“嗤嗤嗤”蔓延时,他赶忙把手伸出洞口,迅速将这“炸弹”咚地丢了出去,引线在洞外一直嗤嗤作响…… 半天没听到有人跑开的脚步声。王易水这才确定此刻洞外没人。 他赶紧出洞打电话,心里默念:吕夏宏吕夏宏你快接啊。 “天啊!大哥你还活着?你害惨我了……”吕夏宏激动万分:“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我进洞了,我在刚进洞右拐那个小洞里。除了没食物没水这里很安全,你如果带足水和食物进来,我看这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要等守在外面的白衣人不在时你才可以偷偷进来,放心,他一般不在。”“好的好的,我去办!哈哈。对了,李红夏……”“李红夏可能死了,”王易水哽咽道:“先别说这个了,我马上把我同事老张的电话发给你,你一定要联系上他。他应该快到了。这家伙鬼点子可多了。”说完挂了电话,将存好在草稿里的那条信息发了出去。 王易水回到洞口时还不忘捡起那罐啤酒:“不喝,可惜了。” 吕夏宏边收短信边回头对旁边的角丝说:“哈哈,他以为你死了,”这小子似笑非笑,“我刚要说你在我身边,他就打断我说你可能死了。”角丝着急道:“那快进去啊!”“现在不行。先要找到什么老张,还要搞点水和食物。要不饿死在里面可不好。我饿死渴死倒也算了,关键一对苦命鸳鸯刚一见面就要饿死,这要是拍成电影都会被观众骂的,哈哈。”“你个死人头!……先去找老向导他们要点食物和水,然后去找老张吧。”角丝陡然兴奋起来。吕夏宏提醒她:“别得意忘形掉下树了。” 2 他问卢童:“卢童君,你说下一步怎么办?”“干掉王易水都不如把那件事隐瞒下来那么迫切。现在罗海已死,我看要除掉杨学波了。如果这事败露,激起他们的公愤,让这些人团结起来就麻烦了。” 他轻蔑地笑了笑:“劣等人,不可能。”卢童打断他:“不能这么说,凡事要小心。” “是,今晚他可能还要出去,先跟住他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会不会和王易水联络。明天晚上王易水再不出现就只能进洞了,进洞前除掉杨学波。张一驰留下当诱饵吧。”“可以,而且我感觉有个人可以拉拢一下。”“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你去办吧。”“是!” 3 第三天大清早。 “放心,那白衣人不在,”吕夏宏进洞紧紧拥抱王易水,“大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老张!”“王萧!”两个战友紧紧拥抱在一起,“王萧,怎么搞成这样?你可是我们的神探啊。一驰呢,他怎样了?”“别提了,别提了,进来再吧说。注意,里面太挤。” 吕夏宏笑吟吟地说:“我说的不是老张,大哥你看看……” 王萧放眼一望:角丝正婷婷玉立地背着手站在洞口,一直冲他微笑呢:“你叫王萧?比王易水好听。” “红,红夏?!!”王萧喜出望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你没事?”“我当然没事啦傻瓜。” 王萧想了想,伸出个手做出“握个手”的姿势。吕夏宏看到,粗着嗓子叫道:“握手不行,拥抱,拥抱!” “我看,你别叫吕夏宏了,叫瞎起哄得了。”老张笑笑。 李红夏可不依,紧紧抱住王萧,眼泪刷刷流了下来:“我没事我没事,我们大家都没事。王萧,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想活了。”吕夏宏放下行李只是嘿嘿坏笑,笑得王萧脸红到耳根了。 老张看出端倪赶紧扯开话题:“王萧,现在什么情况?呆在这里不是个办法,这地方风景不好。还有,这里味道也很大,除了不透风,还有这刺鼻的……我就不说了,呵呵。” 王萧叫吕夏宏李红夏放风。将这些天的情况详详细细讲给老张听了:“……现在有枪不怕了,出去干掉他?”“枪?我这次没带任务算请假出来的,老家伙根本不批枪,你也知道咱的带枪制度。”“啊?那怎么办?”王萧非常失望,“出去搞突袭?” 老张若有所思:“现在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出去偷袭可能要吃亏。不瞒你说,我们眼睛适应黑暗都困难,而他可不会。我刚才在路上听小吕说了你现在这情况,马上想了个办法,你看我带来的这些棍子和树藤,看,”老张晃晃手里的东西,“王萧,推理断案我不如你,但搞这种小伎俩你不如我。” “哈哈,你永远是一副老顽童模样,快说有什么办法?”王萧揶揄道。 “我们先在洞里设好机关:最粗这个棒子当弓;你带来的那条蟒蛇的筋作弓弦,找个固定的地方绷紧;把这些棍子全部削尖,拿一根最直的当箭,绷紧了指向洞口;再截下一小段蛇筋用来作扣,将这支箭的尾端固定在璧上;这截藤条一端连住那一小截蛇筋,另一端绷紧在洞口内。剩下的这排棍子摆一排插在洞口,棍尖冲上。在那洞口l型拐角找一白净处写上字‘入不叫=死!--王’,字越简单越好。当然这法子只能在白天的时候使用。” 王萧一听就明白了,但他笑而不语。“啥意思啊老张?”吕夏宏一头雾水,“谁会那么傻来踩那机关?” 老张笑着点播他:“换了你是那白衣人,你看到‘入不叫=死!--王’这几个字你会想到什么?” 王萧帮他答,“他不识字,不会对这几个字有任何反应,但他看到有变化很有可能做出强攻的姿态来。等他确定里面的人通过两天煎熬顶不住睡着了,他当然会想着进洞杀人!”吕夏宏还是不解:“他怎么就一定会踩到那根藤条?”“直接放藤条一般不会踩到,因为进洞时他的精神会高度紧张。老张高明就高明在设置的那排尖棍,那排很隐蔽的、冲上的棍子。当他怀疑有诈,很小心地寻找并发现黑暗中插在地上的那排尖棍时,他会欣喜若狂,会沉浸于对自己谨慎态度的得意中。然后自作聪明地跨过尖棍……再然后,就必碰那根真正的机关--藤条,里面固定这支箭的扣被藤条拉开,这发箭立刻悄无声息地向他射去,必重伤! 对一件事过分集中精力对另外一件事很有可能会麻痹。” 吕夏宏恍然大悟,但他又想起什么:“万一误伤无辜怎么办?”“那字是干什么的?你既识字又没有心怀鬼胎的话,你当然会在洞外喊他。外面洞口很亮,那几个字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这招只伤不识字的人。”“没有毛笔怎么写?还立个牌子?或者写血书?”“笨!用你吃的草莓酱、苹果酱什么的去写。” 吕夏宏还不甘心:“草莓酱也看不清啊。”“黑蚂蚁会帮忙的……哎,王萧,我说你怎么收这么个笨徒弟?” “嘘,说话小声点……我没收徒弟啊。”王萧耸耸肩道。“谁说的,我早就把你当我师傅了。”吕夏宏急道。角丝笑道:“脸皮真厚!” 几个人说干就干,热火朝天地将机关布置完毕,看到蚂蚁渐渐把那几个字爬得越来越显眼,他们又校正了几次箭射到洞口的位置后才坐下来轻声聊天。 吕夏宏挤着坐下:“大哥,那电脑有密码,进不去。”王萧眉头一皱:“这种情况下谁会设密码?”他的意思是在这朝不保夕的环境下,设密码真让人生疑,“奇怪,真是奇怪。”王萧再次摇了摇头,“能不能设法解开它?”“难,只有试试了。”吕夏宏也摇摇头。王萧叹了口气:“这些事情都等到处理完洞外那个人再说吧。” “对了小吕,有件事要问问你,”王萧问吕夏宏:“答案一词只有我们二人之知道,怎么那次帐篷的密码上出现了这个词?” 吕夏宏想了想:“哦?我也不知道,我记得自己没有说出去啊。”这么一说王萧更加心如明镜了:“吕夏宏的确是无辜的,如果他不是清白的,这时候他一定会搪塞说:自己说漏了嘴。” 老张点火想抽烟,被王萧制止了:“这么小的地方,还有女孩在,抽烟太呛。”老张听他这么一说只得把烟放回盒里,手上啪啦啪啦来回燃、熄火机找乐。吕夏宏也效仿,摸出个火机打起火来:“老张你是一驰的爸爸?”“不,一驰未来的岳父。”“哦……大哥说过你女儿,叫张倩。我今天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女儿有多漂亮了。”吕夏宏绝不是恭维,这老张年轻的时候一定会帅得和明星一般。 老张不理睬他自顾自己玩,他借助火焰看到吕夏宏手上漂亮的金属zippo火机,又看看自己一次性塑料火机。老张来了兴趣,二话不说夺过来就看:“咦?这火机不错,外形和我这火机一模一样,小伙眼光不错。” 吕夏宏一听哭笑不得:“和你那破火机外形一模一样?”心道这老张真是一老顽童,于是反唇相讥:“老张,你的手机估计是5毛或者1块,我的可是我老爹送给我的,好像1000多呢!”老张一听:“哇!这么贵?”吕夏宏眼珠子一转想出出老张的丑:“你要是能找出这两火机一样的地方,哪怕一处一样的地方,我就把它送给你。” 老张看到牛吹大了,骑虎难下也只好硬下,他装模作样地东摸摸西摸摸,忽然猛地叫一声:“两火机真有一样的地方。”“嘿嘿,洗耳恭听。”吕夏宏笑道。角丝和王萧也把头凑了过来,心想今天这老头要在大家面前出丑了。 老张不慌不忙“嚓”地把两个火机同时点燃:“你们看,它们烧出的火一样!”然后火一熄,几人再次进入了摸黑说话状态。 吕夏宏顿时哑口无言,然后爽朗地认输了:“张哥,我大哥说你反应快,真的名不虚传啊。我绝不食言,这火机归你了。”“呵呵,和你开个玩笑的,其实你这火机我知道,是3000多不是1000多,看得出你家非常有钱啊。” “3000多?那我记错了……是,我爸爸做房地产生意的。火机送你,反正我又不抽烟,拿着也是浪费。”吕夏宏暗自思忖:来这一趟可能就我值! 角丝紧紧靠在王萧身边,所以她一直没说话只是享受着这种温馨的感觉,不知不觉中,角丝玉手轻轻地拉住了王萧的手。反正黑暗中谁也看不到,王萧也没太抗拒。 这老张可不愿意放过任何开玩笑的机会,他笑着说:“王萧,你这家伙以为我没看到……嘿嘿,让我照照你的脸,看你害臊没有?”“别照了,大家都睡会吧。”“那不行,人家小吕等着看呢!” 老张这次打燃了那个zippo火机,为了营造浪漫气氛,火点燃后在黑暗中轻轻游动,先在一个个脸上走一圈,然后慢慢从角丝羞红的脸庞边游走,最后慢慢、慢慢地移向王萧。 在这暖红色的火焰里,先呈现出来的不是王萧的脸,而是王萧角丝当中那张恐怖的脸!!!那张死灰一般的脸:双眼爆出,舌头外吐,嘴角还流着血。他慢慢向王萧扑了过来…… 四人同时“啊”的一声大叫同时跳开!…… 第二十一章 救命的答案 1 四人惊得远远跳开,王萧这一跳没让他扑到。他倒下来,“噗”地一声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两个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角丝紧紧搂住王萧不放,一个劲尖叫。 这是一具男尸。看他的姿态和地上的血迹断定他是受了重伤后扑过来,然后跪倒在王萧旁边,在火焰照到前已经死去了,只是没有倒下。这人手里还紧握着一把武士刀:二胴切。 “是白小强,他罪有应得,”王萧显得很高兴,“没想到是他。虽然我们失算了,但这可真算是种瓜得豆啊。” “他本想偷偷进来刺杀你的,”老张研究了尸体的姿势,对自己的妙计很骄傲,“他是踩了这个精妙的机关,被利箭当胸射中,然后扑腾过来跪在你俩中间死去的。可能大家实在太疲倦了,也可能谈话太入迷了,总之没注意。以后,一定要打足精神啊。如果那根藤条没起作用,这把二胴切可以一刀横断两个人,”老张接着说,“两刀过后,他就可以哼着小曲走了。” “是啊。当他看到字以为我睡觉了,蹑手蹑脚走到洞口,走到洞口才发现里面不止我一个人,而且全在聊天毫无防备。他大喜过望,想来个一锅端。然后就举着刀,跨过那排棍阵。最后踩到了藤条,箭就悄无声息地射了过去……别担心,我们属于正当防卫。” 角丝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瑟瑟发抖。她想起什么,弱弱地问了王萧一句:“王,刚才你感觉有人拉住你的手吗?”王萧说:“他在我左边,右手握刀,怎么会拉我的手?”角丝一听顿时就呆住了:这么说刚才自己拉住的手是……她越想就越觉得难受。 王萧又仔细检查了尸体,尤其是他受伤未愈的腿和右手刚刚结痂的大拇指。 “那条腿是老人开枪打的,”吕夏宏解释,“那天我非常害怕,因为在他射程内。”王萧露出赞许的目光,随即问吕夏宏:“答案没有套到吧?!……可我还是坚持这当中有人握有答案的观点,否则过河时大家都会没命了:那东西有多大,估计心里都有数吧。很显然是因为那次我们没有玩输游戏,所以他放了我们一马。但从这两天的动静来看,白衣人还是半信半疑,一直在找麻烦。有可能他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吕夏宏还是那个观点:“我认为答案就是开枪,土匪没开枪就全军覆没;而老人开了枪,我们就逃过一劫。罗海之所以会毙命,就是因为他手里没有枪……” “什么?罗海死了?”王萧吃惊不小。“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老人说罗海失踪好久了,肯定是被杀了。这事是李红夏---也就是我未来嫂子,找老人要食物时知道的。”“好了好了,别乱扯了!”王萧眉头一皱不太高兴地打断他。心道:“这么说那天看到的残骸是罗海的?” 这消息着实令王萧吃惊不小,他不停地低头嘟囔着:“坏了,坏了。”搞得其他人都莫名其妙。 突然,王萧抬起头正色道:“我知道大家都恨罗海。但是,偏偏他死了问题最严重。打个比方:当时两大霸权国家,虽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但两个国家相互牵制相互顾忌,整个世界倒也协调。一旦其中一个倒台了,日子难熬却的是那些小国家……一驰一个人危险啊。 看来白衣人那晚跟踪我到洞口,停留不久就走了,而且他不一定知道我在这洞中,”王萧娓娓道来,“白小强发现了这个情况,趁白衣人走远就移花接木地想来个……”“瓮中捉鳖,哈哈。”老张帮他加上这个词。王萧暼了他一眼:“还扎了个稻草人和我耗着,好狡猾的家伙。” “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早迟会出问题。”老张发话了。 “老张,我还是觉得这里安全,”王萧提出异议,“今天如果不在洞口写那几个字,白小强不敢进来,那几个字让他上了当:他以为我一定是虚张声势,是想躲在里面睡觉。现在我们只要把那几个字擦了就没问题。” “是要擦了,还要把那排棍子拆了,否则自己人进来踩伤了腿脚也不妙,”吕夏宏表态,“我也支持留下。” “王萧!今天的情况你没看到?你觉得他在洞外守着是参观风景?你为什么一直说这里安全?”“老张别急……小吕,你能不能到洞口放下风……之前我的确出现了误判,没想到是白小强---他发个短信叫来同伙我就死定了,估计他是想一个人邀功。 但现在他死了,这地方真的安全了:外面的人既耗不过我们也不敢进来,里面毕竟占了地利。”“他为什么耗不过我们?他实在太熟悉这个洞了!”“老张,凡事要两面考虑:如果他真要在洞外和我们耗上的话,他不敢睡觉、不敢大意,因为他怕我们出去偷袭他;他也不敢贸然进来,因为洞口小得刚好勉强挤一个人进来。在洞口卡住的时候里面的人十分容易置他于死地;而且从那天的情况来看,他当时极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里面。为什么不呆着?”王萧据理力争。 老张仔仔细细地考虑了王萧的话“……也是。那就呆着吧。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首先,拿到白小强的行李,里面估计有消除我手臂气味的药水” 洞口的吕夏宏回头打断他:“大哥,你怎么知道他行李在哪里?” “在出了大洞口左转的那个草丛里。他提着行李行凶不方便,一定会放在附近哪个地方。换了你会把行李放在洞内吗?进洞入口右侧是那条大道,那怪物的通道他自然不敢占用,你会放哪?只有一处,洞左侧那块地方。我现在就去找。” 王萧拿着白小强行李进来的时候,老张正在拨弄白小强的手机:“开机要密码,开不了,”老张很懊恼,“他这把二胴切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吉野和高仓,听说每打磨一次就刻上一个工匠的名字。这是一把名贵好刀。可他怎么会有日本刀?” “这把刀是后来有人给他的,否则那天他绝不会搞什么诱饵涂在我手上,因为直接用刀杀我很容易。还有,别看他用日本刀,可我感觉他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王萧翻开包找了一通,果然发现了白小强的那些宝贝。他涂上药水,味道渐渐消除。 老张告诉王易水,刘冰凌这个人查到了,但不是你告诉我那个医院的,他是那医院临近医院的两大传奇外科医生之一,现在请长假出来旅游。“好像没查出什么问题,但他真名不叫刘冰凌,叫区路。”“哦。”王萧没再细问。 吕夏宏回来翻开包拿啤酒喝。老张看到了伸手也要一罐。吕夏宏为难道:“不好意思,最后一罐了。” 老张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嘴里振振有词:“见者有份!要不我们玩棒子鸡,谁赢谁喝一口?放心,我没有传染病。”“那,好吧。”吕夏宏被激得玩兴大起。 “你们小声点,我要睡一会了。”王萧说着就躺下了。“我去把风吧,一有动静我就进来。”角丝很懂事。 两个顽童“棒子棒子鸡”,“棒子棒子虫”……地杠开了。老张总是输,输了总想耍赖。他眼睛一转对吕夏宏说:“我老输,不玩了。除非你让我说‘棒子棒子大虫!’” 吕夏宏不知是计,笑道:“那我就‘棒子棒子大鸡’!大鸡吃你大虫子。”“你输了,大虫就是老虎,小学课本学过吧。多大的鸡都吃,拿酒来拿酒来!” 吕夏宏一愣,看着他大大喝了一口心有不甘:“那我就棒子棒子大棒子!专打你大虫母老虎。”“你又输了,我大虫子专爬你大棒子。拿酒来!” “你,”吕夏宏被搞得哭笑不得,“你太厉害了!……哎,白衣人的简单游戏不会是这个吧?他用棒子敲,我们答鸡?”“笨,和他玩游戏还要抱只鸡?那如果他抱只鸡,我们岂不要牵一头大老虎过来?如果这样还算简单游戏?”“你才笨,黑灯瞎火的就是牵一头老虎也看不清啊,我是说:我们喊:鸡,老虎……不就完了?”“咦?这倒也是啊……要不你一会等他来了,去试试?”“你!你怎么不去试?”“嘿嘿,傻小子。不可能的,这地方那个年代怎么会有这游戏?” “言之有理,老张,你牛!”“不牛不牛,王萧才牛,愣是有二十多岁的女孩喜欢他,偏偏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哈哈。”“可能是担心年龄。其实男人四十一朵花啊,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女人年龄就成问题了,过了三十就成豆腐渣了。” “胡说,我老婆都40多了,可我咋还是觉得她永远是豆腐脑呢?”“麻!太麻!你就麻你老婆去吧,麻婆豆腐。”“那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就是豆腐乳!臭豆腐!”吕夏宏:“那张哥你是什么?”“我?我是豆腐干喽!哈哈。” 角丝听他们笑得开心,进来凑热闹:“什么?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一个小女孩凑什么热闹?”吕夏宏装模作样地教训角丝,“女人对婆婆妈妈的事情都要问个究竟,太感性啦。”老张打断他:“不对,人家没错。对什么事情都应该有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 角丝笑着说:“那您对我这个人有什么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吕夏宏抢答:“对你?……感性认识:性感,理性认识:姓李。哈哈!没说错吧,你又不姓张。”“你!不理你,走了。”角丝很尽责,又到洞口把风去了。 吕夏宏:“我说老张,以后你女婿不被你玩死?”“不会不会,来来,继续我们的游戏……” 2 王萧醒的时候已近黄昏时分,醒来看到这二人居然还在棒子棒子,喝着老张带来的白酒。 王萧赶紧要去替李红夏。老张见状,赶紧识趣地对吕夏宏说:“咱别玩了,换换岗吧,顺便把那几个字也擦了,让他们二人单独聊聊。”于是二人不由分说地换那二人进来。 “王萧,你为什么用假名字?”“这个你就别问了。” “哦,‘风萧萧兮易水寒’,怪不得你起个名叫王易水。 有很多话一直找不到时间和你说,现在有时间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你把那天的事情讲给我听听吧。” 角丝原原本本地将那天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奇怪的是那人远远看到杨学波,竟然放开我转身走了,不过好像杨学波并没有看到他。”“哦。”王萧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杨学波给他的那本笔记。 “你在想什么?”角丝问默不吭声的王萧。 “我们要赶紧找到那个所谓的答案。”王萧皱眉道,“否则会随时死于非命的,我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我看到了罗海的死状。罗海那身功夫,估计我们这四个人加在一起都拿不住他。” “我们继续玩他们那个游戏吗?输了喝酒。”角丝不想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 “算了,女孩喝什么酒?再说棒子鸡我不会玩。”王萧很老实地回答。 “很简单的……,”角丝瞥到王萧不感兴趣的眼神,没有坚持下去,“那,那就猜拳吧,谁输了,两分钟之内就不许说话不许睁眼,等对方说。可以吗?”“好,来吧。” 第一局角丝输了,可她大叫冤枉:“不算,你右手赢一个左撇子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胜我左手!”角丝嘟着嘴抗议。 “好!好,这局不算。” 第二局王萧轻松输掉了,角丝出的是剪刀,王萧出了布。 王萧老老实实不说话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闭上眼睛。 角丝清了清嗓子:“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是说了吧,你别怪我啊。我,我喜欢上你了,真的。自从那天和你打猎开始,我就时刻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颦一笑,当然,你呀,即不颦也不爱笑……有人说过,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界限,我们只要相爱,何必在乎年龄呢? 我是女孩家,本来说不出口的。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在追你呢,我就是在追你! 我是个好女孩,我有过恋爱,我知道你们那个时代的人最看不惯那种……我的初恋很纯洁,你可以放心了吧。 还有,……” 王萧突然睁开眼睛:“谢谢你的提醒,小李!” 角丝羞得满脸通红:“两分钟没到呢傻瓜……” “最简单的游戏不就是猜拳吗?不就是猜拳吗?谁都会玩!”王萧突然兴奋得叫起来。原来他闭上眼睛思考问题去了。是啊,是猜拳。石头、剪子、布! “……我知道那个答案了!剪子代表2,布代表5,石头就是0!也就是说,如果那个白衣人敲击五下,代表布,我们就要回应:石头或者剪刀,赢他就是剪子,输给他就是石头。到底是选择敲两下还是0下?” 角丝那个怒啊…… 王萧丝毫不理会她的表情:“上次白衣人拍了好几下,那肯定是拍了5下,然后老人开了两枪。白衣人可能有些迷惑,因为毕竟答对了,但是为什么是用枪向自己射击呢? 可以肯定的是,那次他没有问难我们。我们确定那次的答案正确!就是他出布,我们就要出剪子! 如果他拍两下(剪刀),我们就要应答:石头,也就是说不要出声就可以了!怪不得这次我们一直敲两下,什么反应都没有,并不是那人不作答,而是不出声就是答案。” 角丝也回过神来,啧啧称奇。 “但是,老人为什么开了两枪?这么巧?知道答案的人是他?不像啊!” 角丝道:“这,这可真是最简单的游戏。” 第二十二章 战前准备 1 他在回忆50多年前的那次对话: “他们来了……我知道你说不出话,摇头点头就可以。听着:他们胆敢踏入这里的话,你知道该对付他们。很久没吃人肉了吧?!那就吃个干净,骨头都别留下!……我现在藏在和苏那边。过段时间来看你。他们可能会发现你,而且近期鱼龙混杂,你这地方恐怕不会太平。你自己当心!我们以后对暗号吧。……这样吧,猜拳,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的猜拳游戏,比如你出剪子,我就要胜你,出石头。记住石头:0,剪子:2,布:5,用棒子敲。谁答不上这个答案,你就尽情享用大餐如何?我贡布出去就把这暗号告诉自己人,吃本村人会得罪神灵的,所以不要针对我们本村人。 你就拿这些人喂饱你的宝贝吧,哈哈……欢迎他们到来,地狱之门已经为他们敞开了。我知道你见血就兴奋。”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表情:肌肉僵硬,表情麻木,甚至眼睛都不眨半下,最后等贡布说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没想到贡布下次来的时候,竟成了诀别! 2 “老张,你在干什么?”王萧看着老张在壁上到处乱摸,不解地问。“看看有什么机关没有。别说,这老妖怪在这里呆了几百年,难免不会开辟什么通道、机关之类的东西。你看,你看,这块石头突出来了,我摸摸,说不定就转动什么门了。”“哦,那你就慢慢摸吧,祝你好运。”王萧心理暗笑。 “白小强的催眠术是怎么回事?”李红夏反复问王萧。王萧实在逃避不了这个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才耐心对她解释:“催眠的过程,简单说就是激发人某种意识的过程,一般用来治疗心理方面的疾病,”王萧不紧不慢地告诉她,“但白小强的催眠手段实在厉害,他可以在短暂时间内激发人的恐惧心理,让人产生类似于幻觉之类的东西,也有可能不是简单的幻觉,而是自己的内心世界,但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比如那次洪伟、周波涛被白小强催眠,他们从另一个角度看到大树的所谓扭曲的形态,于是产生恐惧心理,继而将这个现象和伤害、残忍一类词联系在一起,脑袋里的思维就会跟着这个残忍、伤害;联想下去,当然自己意识不到,配合上白事先准备好的动作,他们就产生了白小强挖眼珠的幻觉;第二次你在谭中道理也是这样:他激发你的恐惧,引导你的思维,然后将你当时的内心世界反映出来。催眠术是真的,但能达到像白小强这种水准的,少。” 老张插上一句话:“当年我们局里的局长好像就被催眠过,那段时间据说他得了抑郁症。” “哦。”李红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白小强不论心智、能力更方面都很优秀,只是没用对地方,”老张找通道看样子没戏,转过脸参与评论,“那么,指使他的幕后人一定非常有实力。” “先不谈这个,我们下一步怎么走?”王萧像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询问大家。 老张帮着分析:“他们应该会进洞,我们可以在他们身后见机行事。只怕,只怕伤到一驰就麻烦了,我有点担心。” “还有更麻烦的:一旦出现险情可能出现自相残杀般的悲剧,因为这些人本身就目的不纯,大家一直面合心不合。他们会拿活人当诱饵吗?如果这样这个诱饵会是谁呢?我实在不敢想。”王萧这句话听得每个人背心直发凉。“但我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老张补充一句。 王萧像是自问自答,“利用这个答案可以暂时取得白衣人的信任,这样能不能趁机制服他?这是制止怪兽伤人的一着险棋。老张,我看该调些本地的公安力量进来,就以白小强死亡事件报案。因为就是搞定白衣人,下面的事情会更复杂。我怀疑杨学波说的那段历史隐藏着一个重大秘密,总会爆发的。”“通知警察来不及。外面那伙人很快就要进洞了。再说这些只是猜测,本地警察一来,这些有嫌疑的人还作案吗?最多不了了之,调警察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那些所谓的猜测?码不准人家走的时候还痛骂我们乱打110。”“也是。头疼。” 3 一行人中最落寞的要数洪伟了。白小强和罗海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洪伟这些天似乎都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失去王易水一行人行踪的第三天晚上,剩下这些人坐在一起煞有介事地开会。 “罗海消失了好几天,王易水也失去了联系,”老人先发言,“我看我们先进洞吧。先去拿那批宝藏,我想应该还在。”“我同意进洞。”杨学波第一个赞成。“我也同意。”这是高玉强。“还有我。”周波涛和洪伟。 只有张一驰闷闷不乐,他本来就打心底害怕,现在身边又没有了王萧,更是坐立不安。一驰开始怨恨父亲,怨恨王萧:锻炼什么锻炼?我的小命都要搭上了!王萧,你就这样照顾我的吗?当时说的多好听啊。我太善良了,就这样相信了你的鬼话。王萧,你对得起我父亲吗,对得起他的信任吗?一驰也想越激动,简直到了几欲落泪的地步。直到周波涛说起怪兽的话题,才把他从思绪里牵出来: “进去后就真的要面对那两个怪物了,”周波涛面色很沉重,“不过我有一个绝妙的办法:一会我们砍倒一截大树当武器,保证可以高枕无忧。” “王易水杀的那条巨蟒不是怪兽?”洪伟像刚睡醒一样横插一杠子。“不是,差得远。”老人很轻蔑地看了洪伟一眼。 “我看过一本书:书中主人公就是用我刚才说的方法,捅瞎了独眼巨人的眼睛。我们就依葫芦画瓢,将大树捅进它的嘴里,”周波涛胸有成竹,“我们抓紧棍子,它吸的时候,棍子直接就塞进它嘴里。人当然不会有事。况且它连手都没有,直接捅进去保准要它的命!” 高玉强提出疑问:“咬断怎么办?”周波涛:“你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我们可以将前端涂上毒药。让它咬,咬了就死。” 杨学波想了想,否定他:“毒药不能一下毒死它。它没有马上死的话,那我们就损失大了。我看不如涂上汽油,等接近它嘴的时候,最前面那人拿着火把点燃,它咬就烧死它!” 这些人都低头思索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高玉强:“听起来好像可以,但风险会不会太大了?”杨学波斩钉截铁地说:“我看行!如果你们害怕,我站在最前面去点火总可以吧?!最好到时候我们把手绑在木头上,只要大家抓紧木头,它怎么下口吃人?始终保证木头尖端对着这怪兽,应该万无一失!”杨学波很有信心。“万无一失?那东西如果避开我们这一捅,闪到一旁,那时候就有点麻烦啊!”洪伟不耐烦地打断他:“这么大的东西有这么灵活吗?它不是靠吸吗?总不可能吸到一半时看到棍子再转身。我也觉得这方法很可靠。”洪伟也赞成这个方案。 周波涛很稳健:“这只是第二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投毒毒死它,这个方案难度更大,一是能不能搞到那个诱饵;二来要摸准怪兽的行踪。” “好,你们先去砍树,我一会看能不能搞只小野猪当诱饵。”老人发话了。“我跟你去吧,一个人太危险。那白袍怪像个幽灵一样总想逐个击破,阴魂不散啊。”周波涛也跟着站了起来。 剩下的人砍下一截一人粗的大树,去掉枝叶留下大约3-4米长,将木头两头都削尖。这,将是他们杀死怪兽的利器。 4 深夜。 白小强一直不回短信,他索性直接拨他的号码,拨不通!他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拨王易水的号码,一样,不通。 他很气恼:“我现在才想到王易水在洞中!本想跟着他让他先进洞的,没想到一下就失去了目标,现在他在里面守株待兔等我们,等我们当先锋!还有,白小强可能麻烦了,两人都在洞里而白小强没有消息,说明……妈的,中国人真没合作精神!”卢童似乎对他的这番话不感兴趣:“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看那捕猎方案行得通吗?我觉得可以一试,那怪兽不是巨大无比吸力无穷吗?就用那方法一定行!” “不,上面的意思是叫我们摸清它的生活习惯和行动规律,然后呼叫周围同伙来,咱们的人什么武器都有。再说了,这次来的目的上面在一直保密,我想不会是杀怪兽这么无聊。” “进去可能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了,拿什么通知那些同伙?再说那些武器说不定还不如这个管用,现在我们大致知道了这怪兽的习惯,你愿意功劳被他们抢走?”卢童反问他。 “让我再考虑一下。我不是在怀疑这个办法行不通或者行得通,扛个大棒子去戳那个怪物,你不觉得有点滑稽?还要一伙人扛着大棒子进洞?但这方案听起来的确好像没什么漏洞,而且还有很巧妙的地方……如果这样的话就先别动杨学波,这段时间控制他就行了。等到事成后再秘密解决他不迟。王易水受伤离开,吕夏宏如同丧家之犬,杨学波一个人自然掀不起什么大浪。 而且我敢肯定,目前为止杨学波还没真正揭开这个历史秘密,他留给王易水的东西参考价值也很有限。”“明白。”“当然,我们还有个秘而不宣的办法:利用你的答案接近白衣人,然后找机会除去他!白衣人一死,那怪兽得不到指令也不会攻击人了。咦?卢童,有人来了……”“哦,是他,他来了。” “来来来。这边说话。怎样?想好没?”他开门见山就问,“直说了吧:我们帮你拿到宝藏,但你要帮我们除掉那个白衣人。”“做不到,他是潜渊神的护卫。”“拉倒吧潜渊神潜渊神,你把那些宝藏拿到手,神鬼都会为你推磨!”“嗯,这个……”“你不敢的话我们找其他人,比如杨学波。”“我,我干!可我怎么干法?对付那个白衣人?”“这只是一方面吧。王易水可不想让他的张一驰死掉,一定会会拔刀相助的,到时候我们三人联手对付白衣人。你用枪我用刀,我可是剑道高手! 另外,除掉怪兽后可能要发生很多事,希望你站在我们一边!” “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哈哈,你别明知故问了,那副对联是周佛海先生写的吧,周佛海的身份我就不说了吧。我想当年贵军和我军合作愉快,现在再合作一次?” “你!你日本人?” “嗯哼。其实什么日本人中国人,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行,是吧卢童?”“是!福冈先生!”卢童毕恭毕敬地鞠躬回答。 “再说,你只管自己闷声发财了就行,还真要关心国家大事?我是日本人,但我的宗旨是为自己,而不是为日本,希望你也是。” “好!我等这一天已经很多年了。我可不在乎中国人日本人,脱光了都一样。那,福冈太君,我和你们合作!”老头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道。 5 试了好多次密码,电脑还是进不去。 吕夏宏将0、2、5这三个数字翻来倒去试了不知道多少次都进不去。其实吕夏宏们不了解,电脑主人并不知道0、2、5是答案,知道这个数字的是他同伙。 “先别试了,好好想想。要不你把电用光麻烦了。”老张提醒吕夏宏。 “我倒有个办法:联系到一驰,叫一驰去借他手机,然后假装关机。等他开机的时候偷看他开机密码。我想他手机肯定也有密码。毕竟人不能记太多密码,也许手机开机密码和这个笔记本开机密码有相通的地方。”王萧提醒了吕夏宏一句。 “好主意!”吕夏宏高兴起来,“可怎么实现呢?” “来了!他们进洞了。”李红夏急冲冲地跑进来报告。 “哈哈。唯一的办法也用不了了,”王萧笑道,“躲起来别出声,等他们过去。” 吕夏宏急道:“他们会不会进来找我们,这个洞太显眼了!看到白小强尸体可怎么办?” “放心,对方最多一司马懿。这个地方,他绝对不会怀疑有人。”王萧成竹在胸。 他们进洞,自然最先看到了洞。 “进去看看。”高玉强建议。 谁也不知道,医生刘冰凌,不,欧路,正跟在他们后面。 第二十三章 初次较量 1 “我看没必要,”杨学波停下脚步,“老高你也不想想,会有人躲在里面吗?” “你,”洪伟指着张一驰,“你去看看,快去!”一驰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不!我不去,我不去!万一有人在里面怎么办啊?” 高玉强拉住一驰赶紧打圆场:“一驰一驰,别听他的。老杨说得对,这洞里肯定没人,咱们走吧。 洪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大家就应该万众一心渡过难关,而现在正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要一有什么事就勾心斗角,喊打喊杀。” “姓高的,你敢教训我?”“我不是教训你,我是建议大家团结一致……你这样不解决问题的!”高玉强寸步不让。 洪伟一撸袖子,作出气势汹汹要打人的姿势,吓得众人身子都向后缩了一步。杨学波见状也火了,站出来就怒斥洪伟:“洪伟你别太嚣张了!我们这些人,所有人,包括老高包括我,都有过人的胆量和相当阅历的,否则谁会到这里来?你以为大家怕你们吗?我们不是怕你们,当然也不是让着你们,而是看不起你们!罗海在的时候你还可以狐假虎威一下,现在罗海也不在了,我敢说你要动手,马上我们就把你扔到湖里去喂鱼!你他妈信不信吧?” 洪伟犯了众怒,嘴顿时有点软:“你敢!姓杨的你来试试?”周波涛赶紧过来拉住洪伟:“老兄,算了算了,低调、低调。”洪伟赶紧顺着台阶往下爬:“我本来就不高调,哼,喂鱼?走着瞧吧。” 一驰诚惶诚恐地和周波涛、杨学波一起扛着木头前进,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打着手电和火把,众人终于踏上了这传说中的死亡地带。“这里面好黑,认路都困难啊,大家当心脚下……周波涛你的计划有问题,”高玉强没走几步就提出疑问,“扛木头的占了三个人,现在不重,扛久了就重了,扛到里面不得累死?举火把打电筒的只有四个人,亮度不够,真是怪吓人的。”他发现了大问题:除去扛木头的几个男士,在前面拿火把手电的人不多,加上夜行本领远远不如当年的土匪,所以行进显得相当吃力。 而且这根木头原先是一人半粗,4米长的,后来发现必须所有人才能扛得起,才另砍了截两米半长,30厘米粗的木头。可就这样还要2-3人轮流扛。说归说,这些人还是发着牢骚缓慢前进,毕竟留着木头就留着希望。 他还在憧憬着:如果白小强pk王易水,到底谁会赢,谁会倒下?论智力论计谋王易水略胜一筹,论武力论装备白小强稍占上风,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如果倒下的是王易水该多好啊! 2 等到这些人一走开,“你准备怎么办?”老张问王萧,“跟着他们?” “只能这样了。”王萧望着上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马上就要出发了,要不,一会走远了我可跟不上。” “你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老张似笑非笑地提示他,“你可以趁他们搅局的时候‘独闯龙潭’,找到那个白衣人的栖息地,完全可以摸准他的命脉。” “哦?这倒不失是个好主意,”王萧沉思良久,“那一驰呢?他不会有危险?” “我不这么认为,他不会受到这些人刁难,因为怕你在暗中帮助他,动他必定会惊动你,反而会节外生枝。因为他们一定以为你在附近的,”老张努力说服王萧,“我送他们两个人回来就穿潜水服下湖。这是你特意交待的,我不敢不做,哈哈。” “可他的栖息地怎么找?”王萧自言自语。 “这个你比我有办法,开动你的脑筋吧,”老张再问一句,“你决定怎么办?” 王易水想了一会,当机立断:“就按你的意见去摸他的老巢!他总不可能住在水下吧。我觉得传说中那个洞中洞有些名堂,我先去那里看看。” “什么?大哥你不要命了?”吕夏宏很吃惊地大叫一声! “嘘!”众人赶紧制止他。 可是已经晚了!洞口拐角处猛地一片漆黑,失去了最后一丝月光。很明显是外面大洞入口处来了什么东西,把洒进洞的月光遮住了。什么东西?它进洞了?每个人都这么想。 紧接着就是赫然传来的敲击声:“啪------啪------!”在这黑暗中传出这样的声音,实在是瘆人! 众人心里一凛!惊得双腿都在打颤,脑袋里都在拼命计算:两声,剪子,我们应该是石头,不敲。天啊,不会不管用吧! “啪啪啪啪啪!”五声,的确是五声!“啪、啪!”老张小心翼翼地拍了两下。 然后外面一片寂静,但他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洞口还是没有亮起来,王易水想了想,完成了石头剪子布最后一击,“啪啪啪啪啪,”五下。 过了一会,听到洞外这人移动了,他朝着里面---那群人的方向走去,然后就是一阵腥风灌进来,有动静,但动静不大。l型洞口折角处一亮,月光进来了。 整个洞中,就这处有丝光亮,这一丝希望之光! 紧接着就是“啪嚓!”有东西下湖的声音。整个过程很安静,没有任何让人感到不适的地方,更没有山摇地动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大家不约而同地出洞,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对面的湖面,可什么玩意都看不到。 王萧就很认真地对李红夏和吕夏宏说:“你两等会就跟老张回去吧,现在应该可以回去了。” “不,我不回去。”李红夏马上表态。 “不是说好了吗?老张送你们回去,现在估计危险基本解除,正好趁这个时间走,”王萧不悦,“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边说几人边往土洞里回。 过了好久,王萧咬咬牙:“我要出发了,你们也保重吧。相信大家都会平安无事,那以后回到外面我们再联系?再见了兄弟们,”王萧还是一脸的放松,他难得地笑了,“小吕,有机会再喝你的啤酒;小李,我们拥抱一下?”可李红夏已经泣不成声了。王萧想了想,说:“老张,白小强的那把刀给我,还有那件白袍从他包里翻出来,我要穿上。” “咚”地一声,王萧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吕夏宏保持着手里拿着个大棒子的姿势。 张李二人自然吃惊:“你干什么?”“我大哥他不能去。还是……我去吧,”吕夏宏很平静地说,“他腿伤未愈行动不方便;还有他的名字:王萧、王易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万万不能去。张哥,我这辈子能交到王萧和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值了……”他翻开白小强的包,先把白袍穿上,但他想想还是脱了下来。选武器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拿那把二胴切,而是选了那张强力弩。 “小吕,你小心啊!”老张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张哥我走了。放心吧,我很机灵的。”吕夏宏背上行囊,还不忘装模作样地冲老张敬个军礼,然后冲二人微笑一下,“红夏,好好珍惜我大哥,他会是个好丈夫的。等着我出去吃你们的喜酒啊。” 角丝呜咽着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啊。吕,你千万要保重啊。” “等等,”老张喊住正要出去的吕夏宏,“火机拿上可能有点用,你跟着他们见机行事,不能开电筒不能打火把的时候就开这个火机。我不能要你的。咦,那火机呢?”“我不是拿着看吗?”李红夏赶紧左手递过来,还“嚓、嚓”点了两下,“张叔,瞧你这记性。” “带上吧。我送她回来会下湖,如果顺利我们再回到这里碰头。” “夏宏,千万当心啊,”角丝想了想拿出手机,放出那段mp3老歌: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没这么悲壮吧,同志”吕夏宏笑笑。 老张提醒他:“小吕,你的敌人深谙孙子兵法,千万小心啊。”“哼,我还深谙‘老子棒法’呢,敲昏过两个人!”吕夏宏苦笑一声,回头看了看,一扭身便被吞没在黑暗中。 “这孩子,唉,这孩子……”老张一个劲摇头。 “张叔,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回去的。”李红夏眼睛望着前方,很坚定地说。 直到王萧醒来,看到的还是留下来的角丝。得知吕夏宏已经走远了,王萧半晌闷不作声。 “老张,我叫你在隘坝村了解的情况告诉我一下吧。”王萧终于说话了。“好,一直没时间告诉你。”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下湖了。”老张讲完从隘坝村了解的情况,带上潜水服出去了,“你们在这里等我。”“老张,小心啊,那东西刚才好像下水了。”“它早就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再说,我就是看看水文情况,找你说的那个重要东西,马上上来!”“那你要快点,我敢肯定他们还有人要进来。不是直觉,而是经过判断得出的结论。”王萧直言。 3 远方的路很崎岖,老人记忆也有些模糊,加上这些人摸黑轮换着扛木头前进,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前方是一望无尽的黑暗,左侧是一片静中带动的大湖,天上偶尔真的有蝙蝠飞过,人的思想却在进行无限遐想。估计大家的思维都停留在当年土匪这一幕中,生怕前方再冒出一个浑身雪白的、既熟悉又陌生、既实在又缥缈的那个熟悉身影,和他那索命的敲击声。 跳跃着的昏暗火光、沉重的步伐、粗重的喘气声,这些景象和当年的土匪取宝的画面何其相似!当年土匪扛着高梯,现在我们扛着木头当武器,相同的是都行走在这条相同的路上,难道真是轮回? 他们沿途做下记号。这个任务由高玉强来完成,他还顺便拍下很多沿途风景,既可以留作纪念,又可以作为识别道路的凭证。 “水里好像有东西!”老人大叫一声,“准备!快准备!” 众人吓得赶紧将大棒子调转过来,尖头冲着大湖方向。孟惠兰手电忙照过去,只看到远处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旋转。而且:也只能说‘好像是’漩涡,因为手电光弱看不清。 过了一会儿,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众人腿一瘫差点坐了下来。“别怕,没东西。”洪伟大声吆喝,“别松懈,继续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条岔道口,老人绞尽脑汁在回忆当年的脚印:“好像从这边走是去取宝,那边就是那个洞中洞了,那洞中洞据说没有东西能靠近,否则就被吞噬。我们往这边走吧。” “老人家,我们先去取宝?”杨学波皱着眉头询问,他其实不关心目的,而是关心是否能在这过程中找到他要的东西。 “少废话,跟着就行了!”老人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孔,黑暗中只有这张脸是亮的,“杨大学者,你不是说真正知道老夫我是谁了吗?你猜得没错,我现在又回来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还是那思维至今都没变,识时务为俊杰!”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刺耳、尖利。 “看来我的猜想完全正确,可你认为拿着一杆破猎枪就能吓得住我们吗?” “老杨,你就少说两句吧,老人家,您就算了吧……”众人不明所以,想拉开老人和杨学波,就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 老人的枪一动不动地指着杨学波的头,闭着一只眼盯着杨。 “啪啪!”周波涛急中生智,在大石头上敲了几下,这招果然管用,老人马上转过枪对着那边。“我敲的,”周波涛潇洒地一摆手。 “啪啪!” “别敲了,过来吧周波涛。”孟惠兰笑道。 周波涛张大嘴道:“这次,不是我敲的啊!” 4 湖边,老张穿上潜水服下了水,只感到水里有大大小小很多漩涡不停在转,老张赶紧抓个机会上岸了。 过了良久,再次下水。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这水中悄然而来的危险…… 5 “我想起来了,那个开机密码完全可以用一个英文词试试!”王萧摸着生疼的头顶,疵牙咧嘴道。 “什么单词?”“baby!电脑打开。”“baby?婴儿,孩子?” “嗯,我那天去想问孟惠兰关于你洗澡被泄密的问题,”王萧皱着眉头,“可我上当了,我在帐篷外面,刚要进去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讨论说‘没有生育能力’的问题,我见来得不是时候,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到高玉强说照相机里有个不该出现的人,我在想,这个人是不是……” 忽然,王萧感觉白小强尸体位置那里突然动了一下,好像有个人在翻了一下身。 “相机里看到的那个不该看到的人,是不是我?”那个位置冒出一句话,声音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 第二十四章 奥秘 1 角丝吓得“啊”的一声尖叫扑向王萧,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王萧这次没表现出太多的惊慌。显然他心里有些概念,不至于遇到这突发事件而惊慌失措。他赶紧抓住角丝发抖的手拉她站起来,扭头沉着地对那人说:“起来吧刘冰凌。你是趁我们刚才出去的时候溜进来的吧。” “吓着你们了,实在抱歉,”刘冰凌声音很嘶哑,“我可能撑不下去了,王易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吧,”王萧发自内心地安慰他,“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刘医生你是不是想让我取什么东西来治病?” “嗯,需要那个白衣人或者水怪的鲜血服下。这是我突然想到的特效药!我的病是机能突然老化的结果:不知什么原因整个身躯一夜之间迅速老化,发病周期越来越快,发病的时候痛不欲生啊!病理现象和艾滋病又有异曲同工的地方,所以我知道非常难治。老天真是不公、不公啊!”刘冰凌吐字已有些困难,“那个白衣人少说也有70多岁了,你没发现他却象年轻人一样健步如飞,精力旺盛,丝毫没有老年人的颓唐!” 王萧听他这么一陈述,顿觉有道理:那杨学波50岁出头了吧,看起来也就和40岁的人一样,那个年代的人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丝毫没给他带来沧桑感。 他治过自己的伤,自己也见识过他匪夷所思的医术。医生也是要有天赋的,有的老医生这么多年还是庸医,原因并不是不勤奋,而是实在是没有天分。如果任凭他就这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真是医疗界的一大损失啊。 “好!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搞到你要的东西,”王萧这句话掷地有声,“可现在还没有确定这儿到底有没有怪兽,所有的结论都只是猜测,没有人看到过它。” “我相信肯定有这个怪物的……没有的话我就完了,我突然害怕起来,我不想死啊!”刘冰凌两手向浑身乱抓,模样十分可怖,不一会儿,他再一次晕了过去。 王萧李红夏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都没用。忙活一阵,两人只好放弃,都坐回原位静静思考。 李红夏心想:怪不得刘冰凌每天没事就尝百草,他是在寻药吧,这真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啊。 而王萧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另外一个人以及这个人的怪异行为:第一次,老人开了两枪的时候,是他按住了枪,说是人多别开枪了;刘冰凌说电话里有人说方言(估计是串线),又是他,很紧张地看着刘冰凌;还有他的网名,他的网名很好记,叫二百五。二百五就是2、5、0啊,难道是巧合?还是他原本就知道这个答案? 虽然王萧不能完全肯定,但至少对他产生了怀疑。 王萧正思考着,听到李红夏喊他。 2 “王萧,你刚才那个事儿没讲完呢。你那天在高玉强帐篷外面听到什么了?他们在照片里看到了哪个不该出现的人?”李红夏再次提起。 “那天我准备找孟惠兰的,刚到他们帐篷外,就听到高玉强大声对孟惠兰说,喝了湖里的水就能治好他的不育症。按理说这种话不该大声说的,”王萧低下头,“他已经发现我来了,大声说这句话是故意让我听到的。现在想来,这做法真是一件双雕啊:既排除了我对他所来目的的怀疑,还让我产生尴尬,无法进去盘问孟惠兰问题。我真是大意,没想到他早已发现了我。 我听他们在聊这么隐私的话题,刚想悄悄离开,没想到高玉强话锋一转,惊呼他在相机上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我就不由自主地低下身子倾听。他高明的地方是: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姓名。我当时想当然的认为是白小强!因为那段时间是白小强最猖獗的时候,高玉强肯定知道我已经感觉到了白小强的所作所为。我中计了。我当时听他这么一呼,马上想到:他们还真以为白小强瞎了?所以我立刻排除了他和白小强勾结的事实!最后他们还意犹未尽地提出你洗澡遇袭的事情,孟惠兰说她给大家说了,怕有人误闯。我越听他们的谈话越觉得他们清白。 说明他是有备而来啊!早料到我那晚会去拜访,我所有的怀疑全被他们那席话消除了!” 角丝大惊:“你是说高玉强是那个幕后操作者了?”她边说边按照王萧的吩咐,启动电脑。 “很有可能,你没听到刚才在洞口洪伟命令一驰进来,被他阻止了?他是怕我躲在里面顺势把一驰劫走啊,心机深不可测。而且他可能不是中国人,是个地道的日本人!”“哦?”角丝大吃一惊。 “武士刀是日本人的东西。还有那天他们在帐篷里说话,虽然咬字还算标准,但语法、语气完全是日本人在说中国话。孟惠兰中文水平更次,所以平时她很少说话。那天在帐篷里高玉强为了掩盖这点,就顺着她蹩足的语法往下说,以免由于对比太明显让我听着刺耳。而两人语法同时都稍微有点问题,我反而会忽略。”王萧顿了顿,“记得有一天,我问他的相机什么牌子的,他马上说是c牌什么型号的。他怕我会发现他的相机是日文界面而节外生枝。所以赶紧先发制人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日本买的,我的东西很多都是日本买的,所以都是日文界面。’这一招先发制人非常高明,不留给人任何思考和怀疑的机会: 如果他不先申明:等我发现他的相机界面是日文的,必定会提出疑问,他只好回答:因为是日本买的。但如果当我有机会发现他的笔记本或者其他东西也是日文界面时,我就很可能不再询问,而是直接由纳闷变成怀疑,继而从各个角度产生遐想,去推测他的身份。”“嗯。而且他说那句话我在旁边,听到了……你说那个密码baby进不去。” “重复一遍baby再试试……他事先申明的做法真是高明啊:假如我发现他的笔记本、摄像机也是日文界面时,马上会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我会觉得自己记忆力挺好,而丝毫不会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这就是他绝顶聪明的地方。同样的话不同时机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 “很有道理!……babybaby,还是进不去。王萧,你怎么会猜测他用这个词这些做密码?他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用这简单的单词作密码呢?想要孩子就会用这个词做密码?我觉得你有点异想天开。” 王萧毫不理会她的疑问,也不理会电池是不是慢慢耗着,继续念道:“试son。”角丝看他一眼,还是埋头按他说的输了一遍。“……son也不行!王萧,你这次为什么认准了这个‘孩子’?”角丝摇了摇头。 其实王萧这样做是有他道理的:那天高玉强发觉他来了,才会和孟惠兰演了那场双簧。 但另一方面高一定会犯疑:担心王萧看到他的开机密码(其实王萧并没有看到,虽然电脑屏幕很亮)。王萧躲在外面的时候高玉强怕电耗完就关机了。所以他很可能在关机前把电脑转了个安全角度更换了密码。“这就给了自己可乘之机,而且直觉告诉自己这电脑里很有问题,如果能进到操作系统去就好了。”王萧告诉自己。 临时换密码有三种可能:1.他还有另外一套备用密码,如果是这样就毫无破译的可能,想也不用想;2.高玉强有可能只有一套常用密码。他年龄不轻了,密码多了会记混淆。如果是这种情况,他就会临时找个密码。如果随便找个友人姓名、某人生日作为密码,依然没有破解的可能;3.最后一种可能:王萧抱着一丝希望,如果不是上述两种呢?也就是说如果他既没有备用密码又没有选择脑海里的记忆,他会怎样?往往这时候人的思维很有意思:很容易根据现场场景(尤其是名词或数字)来定密码,当天那种情况下最有可能想到的是现场的:老婆、敌人、日期、王易水的名字,还有孩子等等。日本人拼不出自己的名字“wangyishui”,这个免了;日期也免了,因为如果很多天不用,记起来也很要命;还有就是老婆、老婆名字、孩子、敌人、帐篷等英文单词……这样就可以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很有限的范围进行尝试。根据那天的谈话内容,这次王萧非常看好“孩子”这个单词。 “再来,sonson,继续输,不行就babybabybaby、sonsonson、再不行就wife,wifewife……” “你真是执着啊王萧……天啊,王萧!进去了,sonson!你怎么猜到的?” “一个人最难改的不是性格,而是习惯,比如戒烟比适应社会还难!尤其这种多疑的人要想改变他习惯,更难。” “这么看来他真的有问题!”“是,武士刀,强力弩,谁有这么大这么长的包来背?”“谁?好像就高玉强的包超大。” “当然。所以他选择摄影师的行业瞒天过海,里面藏的都是兵器!还有那次他隐瞒自己籍贯说是浙江人被我发现的事情,无疑不是他想隐瞒自己是日本人这个事实。是日本人无所谓,但如果隐瞒身份就说明他有企图了。”“那我们赶紧通知那些人?” “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内应,而且高玉强一定有准备,甚至有强援。你想想外面为什么信号这么强?我们国家的电信网络没有搭建到这里来的,但这片地方鸟不拉屎一般没有人来,谁会来呢?来干什么呢?” “……真的是日文界面!王萧,有中文内容。”黑暗中的亮光映照得角丝的脸庞越发亮丽。 “肯定有中文信息,他要和我们这些个所谓的友好人士联系。呵呵,你看看他的电脑中文输入法很可能只有五笔。”“哦?我看看……果真,为什么?”角丝越来越兴奋。 “性格。高玉强属于细腻无比的类型,眼里容不得沙子。中国人很难找到这种性格。为了输入法用得顺手,他会把所有拼音输入法删掉,因为他不会。”“为什么?”“日本人学拼音比登天还难。但是,对于用偏旁部首打字的五笔,他们学起来可能比我们中国人还快,呵呵。” 王萧坐在角丝旁边和她一起仔仔细细研究起电脑内容来。 “qq不是自动登录,进不去。看来聊天纪录看不成了……这里有个word文档,好像是来前的备忘录。”“日文的,看不懂。”“嗯,看图吧。你看,他要带两把刀,一把弩,也就是说他身上还有一把,应该是把更强的刀。知道二胴切的意思吗?就是一刀能砍断两个人的身体,这刀非常凶猛。”“知道,老张说过的。”“咦?这个好像是个计划书,可惜是日文的,”王萧不无遗憾的说,“这个象是这里的地图,我的天,标得好详细啊,你看,这是这个洞的位置,离我们这里大约……大约4里地有个电信标志,这是什么原因?还有,你看!这里标的!这是那条大湖,这个湖里的这个位置,看样子湖底有东西!”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拿呢?” “我知道了,那个怪兽在这里称王称霸,无所不在。你还记得那个探险队的故事吗?他们第一次就是因为鲁莽行事,被怪兽肯定无意中坏了他们的好事,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而且不敢声张,对外界声称说是探险队,搞了个不了了之。这次他们必须除掉这个怪兽才能下水去拿这些东西啊!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这可能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东西啊。” 王萧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这个文件夹是放这些天数码相片的地方,我们来看看这些照片,要快点翻,只剩半格电了。” “嗯……你看这个,后面真的有刘冰凌。他一直也在大家周围,只不过行踪比白小强更隐蔽。再往下翻……” 当看到一组双人床上照片时,角丝羞得脸赶紧转到一边去了! 这是一组类似剪影的照片,背景很暗。但可以看清楚剪影为一男一女。根据动作判断,他俩在进行一些私人事情。王萧也很不自在,赶紧快翻。 猛地,他动作定格在那里,停下来仔细端详。我的天,这照片上的男的根本不是高玉强,而是…… 角丝在一旁急道:“姓王的,这么感兴趣啊?哼,你要气死我了,人家两口子亲热就这么好看吗?”角丝又羞又恼地急骂道。 “唔,对不起,我走神了。”“什么走神?明明就想看,你太过分了!”角丝娇喝道。“……我要先走了,真对不起我必须走了。你留下来等老张,别害怕,千万别害怕。”王萧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角丝眼睛都要红了,“王萧!王易水!你疯了,你让我呆在这陪两个死人算什么?” “我没想到会这样,判断失误了,有个人危在旦夕啊!”王萧边说便整理行李,不忘拿起那把武士刀:“你继续看这些资料,如果没有收获赶紧关电脑!” “我跟你去!”“那里比这里危险得多!”“不,我不留在这里,有你保护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那赶紧收拾一起走。电脑一定要背上。” “刘冰凌呢?”“留在这里没事,快走吧。” 王萧知道,以高玉强的性格一定不允许眼里进沙子,他一定会很快就会下毒手! 3 老张那边。 这整条湖是锅状水域。也就是说没有由浅到深的概念,一下水就是深水区。 老张的防水头灯在尽责的工作着。 好深的水!不知下潜了多少米才下到湖底,开始什么都没看到,没有看到想看的东西,他无奈,继续朝入洞方向游去。 周围大大小小的鱼儿在身边游动着,时不时还撞在老张身上,啪地一下,很舒服很惬意。 终于看到想看的东西了。 看着湖底这些巨大的粪便,老张惊得一脸煞白:“这东西恐怕大得超出预想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某种类似于海怪的东西?”陆地上之所以没有粪便,一定是它养成的生活习惯。很少有野生动物能控制自己的排泄地点的,这东西智商这么高? 王萧啊王萧,怪不得老家伙说你是一神人呢,你的天分真是令人羡慕! 猛地,发现身边的鱼慢慢不再那么悠然自得,然后开始骚动起来,最后开始惊慌失措。它们争先恐后地蹦跳着逃窜,有的还径直越出了水面。 老张暗叫不好,要赶紧上岸!他哗哗地向上游着,“哗”地一声,一条乌蚌撞将过来,差点没撞到老张。跟着就是那团东西过来了…… 老张再快,也快不过迎面而来的那团东西! 扁圆形的身子,带着微笑的神态,牙露在外面,尾巴缓慢地助推着,直向老张游过来…… 这就是水中霸王---鳄鱼! 老张知道,这东西在水中的力量大得惊人,而且刀枪不入,即使是眼睛,也被一层薄薄的透明膜护住,这是一种在水里见谁灭谁,无懈可击的动物。 转眼间它已经到了眼前!老张唯一的办法是尽力蹬水,使自己一直于它的正前方。鳄鱼正前方是视觉盲区,它不会攻击正前方的东西。可如果有东西在侧前方,它只需头一甩就可以用它3000磅的咬合力“啪”地咬断猎物。 可几个回合下来,老张已经筋疲力尽了,生命危在旦夕。意志慢慢模糊…… “啪”地一声,鳄鱼拼命挣扎几下就猛地消失在老张视野里了。 走了? 整个过程就那么十几秒,可水下象翻江倒海一样。慢慢地,周围湖水变红了…… 老张用尽全力向上游去,一上岸就瘫坐在地上。“天啊,真的有怪物!” 4 高玉强那伙人马上明白是白衣人来了。 是他在敲,他在不远处的石头后轻轻敲着。 “2”……“0”……“5”……周波涛准确无误地应对着。 他转身走了,慢悠悠地向远处走去。高玉强使个眼色,周波涛马上跟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学波大叫一声:“等等,别走啊!”他疾步向前追去。 白衣人停住了,背对着他,他在等他。 杨学波一步步逼近,终于到了他背后:“你受死吧!”冷不防一刀就刺向白衣人后胸。 白衣人惊呆了,他口吐一口鲜血差点跌到,但,他还是没有回头去看杨学波。 枪响了,在高玉强的命令下,老人手中的枪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杨学波。 第二十五章 独闯龙潭 1 角丝不解地问:“你跑出洞来干啥?” 王萧并不答话,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什么?电信台都建了还没事?你们他妈的快点来!不来的话后果自负!”他“啪”地合上手机,“电脑没关吧,我要把这封邮件发出去,这个日文计划书……算了,来不及了先走吧!”“哦!” 就在要再次进洞前,王萧突然想起什么:他先跑到洞口找到白小强扎的那个假人后一把抓起,然后才拉着角丝向洞深处全速前进。 2 所有的光都打在白衣人和杨学波身上。 白衣人回过头抓住杨学波,马上又看着这群人。他想喊却已经喊不出来了。众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丝毫不理会背上那把刀,像头野兽一样,用一只手一把搂住杨学波脖子,弯下身将已经不省人事的杨学波横抱起来,大腿一帮,抱稳。俯下身张开大嘴对着杨学波紧闭的双眼慢慢靠近……然后突然抬起头,悠悠然地抱着杨学波朝湖边走去…… 大家都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两个走到湖边。 白衣人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晃,两个人“扑通、扑通”掉进了湖中。 每个人都如老僧入定般地看着,整个过程静悄悄的,老头手里的枪也再没有击发。直到高玉强回过神命令老人端枪射击的时候,二人已经投身湖中,泛起阵阵涟漪…… 历史是如此的相似,50多年前的一幕在这里重演了。老头猛地一个劲摇头:这是什么预兆呢? 醒过神后,周波涛猛地抓住抖得像个筛子似的张一驰,恶狠狠地一个劲侮辱性地拍打他的脸:“别抖,抖啥抖?!呆着别动就没你什么事!” 洪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杨学波怎么了?老头就算这么恨他也不至于下这种杀手吧? 洪伟慢慢看出了端倪:这几个人是一伙的!说实话他也怕,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发展到这一步。没想到真正狠的根本不是我啊。 跟踪至此的吕夏宏由于距离不近,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好在这小子机灵,听到枪响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等他听到有东西落入湖中,撒腿就往回跑。 高玉强听到动静,马上招呼老人:“去,只要这人不是白小强,无论是谁一律干掉!” “白小强?”老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可他的眼光一触到高玉强不屑解释的眼神,二话不敢说,拔腿就追。 吕夏宏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更玩命地向回跑。糟糕的是这里的道路实在太复杂,他一下就迷失了方向。 吕夏宏不由得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他来不及思考,在这迷宫似的道路上一个劲瞎转瞎奔,目的是叫他害怕迷路自然退却。可没想到后面那人就是不走,怎么就是甩不掉。吕夏宏越来越吃紧。 他越跑越吃力,渐渐意识到到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能不能找个掩体躲起来呢?或者搭上弓转身射他?就在他迟疑的一刹那,发现后面的人已经越追越近,甚至都可以听到粗重的喘气声了。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吕夏宏突然脚下一吃紧,被一块石头重重地绊倒在地!吕夏宏翻了几个滚又撞到了另外一块大石上,顿时疼得他爬不起身来,手上的弩和火机都摔了出去。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王易水呢,哈哈!”老头慢慢走到他跟前讪笑道。他马上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捡起来一看,是那个火机。 “没想到还有个不错的战利品,谢谢你啊小朋友。可我的胃口比这大多了,”老头奸笑道,“我记得你出过我的丑,还很不喜欢我。那好吧,我成全你,让你变成鬼再来报复我。要不你这一辈子都只能看我来气就是没招,岂不急死?” 他轻蔑地用右手单手拿枪,指着吕夏宏的头。 “砰!” 老头嘴里喊了一声,吓得吕夏宏“哇!”地大叫一声。“别担心,我还没开始开枪呢,没开始,没开始。你说是打头还是打脸?要不先在腿上来一枪?……砰!”吕夏宏又抖了一下:“别,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这辈子很不容易,该享享福了。我家里有钱,真的。” “不是我想杀你,我主子不愿意啊。”他左手拿着火机开始来回开盖、闭盖玩弄起来。 “嚓”一声点燃,“乓”一声熄灭;“嚓”一声又点燃,“乓”一声又熄灭。 “嚓”……第三次打燃。 戏剧性的一刻发生了:火机闪出强劲的火花,老头大叫一声,全身像被电击一样轰然倒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吕夏宏实在看呆了。他战战兢兢地捂着腰站起来,发现老头已经不省人事了,吕夏宏实在是有种死后余生的感觉!“我靠!这火机有这么阴险的一手?”他兴奋起来,“这火机救了我一命啊,说什么也不能送给老张了。我以后再买一个送给他吧,”同时他又在思考,“它怎么会放电?我咔擦了无数下都没事啊,难道有机关?我明白了,左手连续开关火机三下就放电。刚才李红夏幸好只是按了两下,好悬,好悬啊!怪不得刚开始王萧提醒她这种非常时期不要用左手! 这瞬间电压太猛,这老狗估计有心脏病自己都不知道,一下子就被击沉了。” 他把火机拿到手上看了一下,果然左右侧不完全一样,打火的时候左手手掌是按着那个凸起的图案的。 吕夏宏小心翼翼地去拔老头压在身下的枪,见老头没有反应才放心大胆地将它猛抽出来。 “小吕,是我,别怕。”老张轻轻地提醒了一句。 “哦!”饶是这样吕夏宏还是吓了一跳,“老张,这个老头晕在这里了,他想杀我。”“知道了。长话短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一驰恐怕有危险。”老张小声说道。 吕夏宏很想骗他说:张一驰已经逃走,你别去了。可想想还是忍了:“他们扛着一个大棒子不知要干什么。刚才那边好像发生了骚乱,好像是周波涛吧,他知道那个答案,应对正确后白衣人就没找麻烦。然后就看到有人冲着白衣人过去了,太远,我看不清是谁。后来有人开了枪。不知道打中那个白衣人没有。最后听到了跳水的声音。我感觉白衣人可能不死也受了重伤。”“哦?”“张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去看看一驰。你先回去,不过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吗?”“够呛,有点迷路。”“我也是迷了路才撞到你这里来的。那怎么办呢?”吕夏宏说:“别急,我们好好回忆一下……刚开始进来就一条大道,那条道是沿着湖边的对吧?然后里面越来越开阔,后来出现三条道,在那里我跟上来他们了,选择的是左边最靠湖的那条,然后到了走不动的地方离开湖向右拐,第一个岔口选择的是右边那条,第二个岔口,好像是左边那条,再往后七拐八拐全是岔道,一会过坡一会钻洞的,然后再拐回湖边,再往右拐,最后在出事的地方又回到了湖边,我注意力全放在跟着人家,根本没认真记道……你呢?你不知道路怎么就瞎跑?”“是啊,现在后悔了……”“选择一直向湖边那个方向的道走不行吗?”“估计不行,很多是死路。有的路看样子是通向湖边的,一走就会发现过不去。这鬼地方实在太大了,这样还没摸出去不就饿死了?”吕夏宏一脸苦相:“是啊,我真是佩服这老头的认路能力。”“他当年就是专门认路的认路匪,即使当年没拿漏篮估计都能勉强靠认路本领走出来。唉,但我们可没有这本领啊。”“当时老头说这里面道路盘综复杂我没留意,现在才深刻体会。”吕夏宏痛苦地将双手抱在脑后感慨。 到了这个时刻两人才真正发现了问题的严重! “这下麻烦了,莫非我们两个真要困死在这里了?”老张皱着眉头开玩笑,“我看人家情侣死的时候要不遥望星空要不远眺大海,可我们死的时候连举目望星空的机会都没有了。”“张哥你也怕死?” “要看怎样的死法……不过,不论烧死、淹死、饿死、渴死、毒死、上吊死、被打死都很难受。”“吃安眠药可能不难受。”两人难得“清闲”扯上了。 “下决心吃安眠药的时刻也很难受啊,知道明天自己就不在了,心里那种恐惧啊……多可怕。看样子我还是怕死,因为没有一种死法不难受的,”老张嘴里瞎嘀咕着,脑袋可没停止思考,“可惜这唯一识路的人躺在这里呢。不对啊,那高、高、高什么来着?他们不也会困死在这里?……小吕你这笨蛋,我差点被你整晕了:他们肯定做过记号的!” “哦!瞧我这脑袋!对对对,每个石头上做了记号,有的岔路口没有石头,好像就划在地上了。高玉强每到一处还总在岔道口拍照。我真是被吓傻了……你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到处瞎撞?”“我这人有时候有点冒失,凭着感觉就来了。这就是我和王萧不同的地方。一会他进来肯定不会迷路。你信不信吧?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鬼点子比他多。 好了不说了,你现在赶紧去摸那第一个标记,找到它你就能出去。还有,由于没人带路他们只能往回赶,路上你要当心!”“放心吧。” “那你现在就回去吧……怎么,受伤了?”“不碍事,腰撞了一下。我挺得住。你打算怎么办?”“别管我了,我自有办法。这枪我拿着。” 3 走在路上,王萧认真地询问李红夏:“红夏,我想问你个问题:这怪物有可能存在吗?它的生活习性能做个分析吗?” “啊?要这事问我?那你求我。”李红夏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好,好,求你……”王萧显得很不自然。 “我还以为王大神探无所不知呢,原来还是有不懂的东西嘛,”李红夏得意地笑笑,“这怪兽很可能存在!原因有几条:首先,这个大洞是天然屏障,可以让巨大的东西长久隐于此。第二,这个大得不可想象的湖为它提供了最好的水文条件:没有阳光但湖中生物繁多,为它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源。 如果真有这个动物存在,它很可能是个爬行类动物,因为它能上岸,也能在水里生活。而且这动物生活在水里的时间比陆地上的时间要多,因为体型特别大的动物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在陆地上运动会比呆在水里困难得多。还有,根据种种传说,这个动物非常凶猛!” “战斗力会有多强?”李红夏嫣然一笑:“如果说猛兽中阿拉斯加棕熊和北极熊算100,西伯利亚虎(东北虎)就是98,孟加拉虎97,非洲雄狮96这种排序的话,这个东西的战斗力保守估计会上5000!呵呵,你想想吧。”“没有制服的可能?”“也不是。因为人还是最厉害的。爬行动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智商不高,我觉得他们想的那个办法就很有效,因为爬行类四肢力量不足,只有拿嘴咬,他们是想用大棒子捅到它嘴里去。” 4 吕夏宏找到那块印有标记的石头颇费了些周折,然后一路很小心的往回走。远处好像有动静!吕夏宏赶紧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快点,迟了会耽误事儿。”这是王萧的声音。 “大哥,你怎么来了?扛着个假人做什么?”吕夏宏打着电筒跳出来。 王萧吓了一跳:“小吕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还没找你算帐呢:下手够狠的,我的头现在还疼着。”吕夏宏简短地把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 “小吕,你和红夏回去吧,在那个洞口等我。”王萧命令道。“那你要干什么?”吕夏宏问道。“我去摸他老巢,他现在正是垂死挣扎的时候,一定不能放跑机会,”王萧道,“一驰那边有老张应该应付得过来。”“我不回去,我跟你去!”李红夏不高兴。 “你等着我,我一定平安回来。”王萧小声安慰她。 “回去吧,你去也帮不了忙,我们一起回去,再说我腰伤了,你扶扶我。”吕夏宏帮着做思想工作。 两个人好说歹说,李红夏总算同意回去了:“王萧,你当心啊!”“放心吧红夏……小吕,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自然,放心吧,把她弄,弄丢了你不杀了我?嘿嘿。”吕夏宏满脸坏笑。 “王萧,那我们回去了,你自己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李红夏默默含情道。 看着两人搀扶着走远,王萧才静下来思考这些问题:那个洞中洞在哪里?白衣人的栖息地在那个洞中洞里面吗? 通过刚才吕夏宏对这些道路的描述,王萧感到想找那个所谓的洞中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5 等吕夏宏离开后,老张蹲下来看了看老头,然后从行李包里掏出根绳子把老头捆了。该把他放到哪里去呢?可一会我出去了恐怕就找不回来了,那他不饿死在这里?算了,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许多。老张边思考着边伸手去摸了老头身上的子弹。 他除了去奋力追赶张一驰没有其他选择。 摸到第一个标记的时候,他灵机一动:擦掉!然后在大石头下放一块小石头,做成只有自己才认得的标记,他就这样一路过去一路擦,一路换成石子…… 老张心里暗暗得意:嘿嘿,进去就别想这么轻松就出来,看不把你们整晕在里面! 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被整晕的是王萧。王萧走到那条没有标记的岔道上犯晕了:这标记怎么断了?我该怎么办?思考良久,他毅然凭着感觉选择了右边那条道。 没有办法,去闯一闯总比不作为好。 可他没想到,自己选择的将是揭开所有秘密的一条道路。 6 周波涛走到高玉强面前毕恭毕敬地说:“福冈先生,过了快半个钟头他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然后他悄声对高玉强--福冈明泽说,“那个张一驰……” 高玉强很矛盾,因为他做梦也没想到老头一去就不复返。奇怪,难道他又遭遇了和白小强一样的下场? 高玉强打个冷噤:如果是王易水制服了那老头,他拿着枪跟过来可不好办了。想到这里他赶紧对周波涛说:“先别杀他,留作人质吧。”然后他用手捏了捏孟惠兰的下巴,意味深长地说:“hiroko(弘子),那我就留他一条性命,你不感谢我?哈哈!”这一声笑让张一驰明白了,直笑得他毛骨悚然几乎晕倒,孟惠兰(弘子)也没想到这个变故,一时僵在原地…… “下一步怎么打算?”周波涛询问。 “先不管那个老头,我们自己进去吧。估计现在离那些宝藏也不远了,信手可得的东西不取白不取,”高玉强的心态有了变化,“反正作了记号的,我们肯定回得去。动作要快,取完东西就出洞等我们的增援部队,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办妥,我们可以下湖取东西,到那个时候杀王萧他们只不过是杀一条狗了。” 又到了一条路口,高玉强走在最后,拍了几张照,然后想了想,将标记画向了错误那条道。 第二十六章 深入虎穴 1 王萧就这样一直依照感觉走着,他边走边整理着这些天的所有犯罪现象,或者逐个分析所有古怪人物: 首先是刘冰凌,他是个简单问题复杂化的人物。他目的很单纯,只是要尝百草治病以期望奇迹的发生。他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人到绝望的时候会很相信某些传说。有一次还在打电话的时候被山里的信号串了线,他说电话里说的是方言,要不就是杂音太大,或是有人说日语。刘冰凌不论怎样努力可还是无济于事,终于病痛来了一次大爆发,假死过去。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太容易回去了,而且反正生死对于他来说已经置之度外,所以选择了脱离队伍。那天回来名目张胆拿药箱表明他对自己的信任。 周波涛和刘冰凌相反,是个复杂问题简单化的人物,他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却充当了高玉强的马前卒而且隐藏那么深。他是当时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唯一的疑点是为什么周波涛知道这个答案而高玉强反而不知道?他和高玉强是通过什么方式接上头的?他们是来到这里后臭味相投还是之前就有共同的联络人?如果有共同的联络人,说明他们前期联系工作没做好。值得注意的是周波涛可能有一身武艺。 再就是白小强。毋庸质疑白小强这三人和黑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白小强通过什么途径联系到那些日本人,也不知道日本人是用什么诱人条件拉拢了白小强。然后白小强怂恿罗海洪伟一道出行,目的是为日本人扫平障碍。白小强能力惊人:那次抹东西在自己手上、弯弓射杀自己、进洞谋杀自己的都是他。 罗海是个危险人物,此人凶狠狡诈、心狠手辣。他先树立了自己的淫威,让这些人之间无法沟通,相互产生不信任,这样方便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惜,最后他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至于怎么死的就无人知晓了。 洪伟不是个简单的地痞流氓,从他的身手看得出受过相当的训练,但他的综合能力可能是三个人里最弱的。现在和高玉强在一起,很可能变节被利用。 老头是个天生当汉奸的料。但他所讲的故事全是真的,而且当时他也不知道那个答案。他所谓的“这些人里面有个真龙天子”的说法属于信口拈来,说他要来解开当年的迷案也不过是个幌子,可没人看出老头对这个有多热心。他的目的是怂恿大家进洞,好助他有机会捞宝藏。 杨学波是这个传奇故事里面的婴儿。他胆量出奇的大,似乎能在这个森林里来去自如却,是不是因为那个白衣人认出他来了?那会是怎样的一段故事啊;杨学波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从他身上我看到执著,看到民族责任感。他的笔记中屡次痛骂汉奸可以看出这一点。 孟惠兰或临时被高玉强利用或本身就是高玉强的帮凶。她和一驰的事怎么解释呢?我以后又怎么向人家老张解释呢? 还有高玉强:此人奸诈狡猾,在他身上王萧吃了不少亏!他是这些人的头,极有可能是狂热的民族主义者,日本右翼分子。“他首先指使白小强利用蟒蛇攻击我,然后唆使罗海扣住张一驰当人质,罗海死后他自然而然地当了这些人的首领。高玉强能力出乎寻常的强,做事情不是一般的谨慎。就在刚才可能还利用周波涛的答案成功地袭击了白衣人。而且他和自己的几次较量都丝毫不落下风,真是劲敌啊!” 王萧开始审视自己,自己不是个喜欢关心政治的人,所以对现下喊着一些激进口号的愤青自然不认同。“两国之间的恩怨是政府之间的事情,和愤青们什么关系?没有理智的人是愚蠢的人。”高玉强在他眼里只是个犯罪分子,至于高是不是日本右翼分子,和自己毫无关系。 王萧之所以聪明绝伦,可能和他心如止水的心态不无关系。 另外就是白衣人,这个人有些变态:他嗜杀成性,手段残忍无比。他有着控制那个杀人恶兽的本领,在森林里为非作歹,装神弄鬼。如果此人不除,不知将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命丧其手!王萧坚信他不是鬼而是人。 那天渡河,刘冰凌背后那张脸应该是他的,他在那里静静地观察河中动向。和李红夏打猎遇到的那张脸不是他的就是白小强的,现在还无法确定。 从他腾挪的速度可以看出身手无人能敌。但决不是妖魔鬼怪般不可战胜。 至于那个怪兽,刚才从吕夏宏嘴里得知老张也找到了它的粪便,以前总处于怀疑状态的东西,现在感觉到它实实在在地存在于这个洞里,怪兽的情况李红夏分析的很透彻了。至于能不能除掉它,就要看自己能不能除去白衣人这个关键人物了。 2 李红夏夸奖吕夏宏:“你很有胆量,很勇敢。” 吕夏宏笑:“我给自己这些天的表现也打一百分!我从来没这么勇敢过。刚才我一边打着电筒,那么安静那么黑,一边听着自己‘嗒嗒’的脚步声,感觉毛骨悚然。当然了,我的胆量和他们两个没法比,王大哥自不消说了;单说老张吧,刚才我们以为要困死在里面的时候,他还开起了玩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急!我也挺喜欢老张的,大大咧咧、冒冒失失,属于‘只要看到有个开关就想去按一下’那种人。可是,他绝对不真是个简单的人!和他们比我不行,但我比你强!哈哈哈。”“讨厌!你怎么不说你是男的?”“不不不,别总说男人女人,你比某个男人强100倍,这个人我就不说了。”李红夏笑道:“我知道你讨厌一驰。”“不是讨厌,是很讨厌!” 二人沉默了一会,吕夏宏找来话题:“木子李,如果这次平安出去,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李红夏叹了口气:“唉,我想赶紧打个电话,向爸妈报平安……”说到这里她哽咽起来。 “是啊,我也是,我突然很想我爸爸,自从我妈走后他对我更好了,”吕夏宏拿着火机,“我爸爸有心脏病,有人送这样的火机给他想以此陷害他。幸好他转送我了。如果能安全回去我一定把那个人找出来!哼哼,王萧的徒弟也不是白当的!” 3 高玉强们费尽周折终于踏到了传说中的柴堆旁边。之所以说旁边而不是下面,原因很简单:那个柴堆基本坍塌了大半,满满铺了一地的朽木。 火把、电筒全部打开,所有人都在仔细搜索着。 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啊! 有不少骷髅头和人的骨头。还可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老式步枪和零星的子弹。高玉强把枪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装上子弹。他想找个人试验一下,枪和子弹还能不能用。 高玉强明白了:土匪头子李大头解散剩下的那群土匪并没有消停过,他们可能都组织过力量试图拿走这些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宝藏,结果全部葬身此处。 而今天,正是是拿走这批东西的最好时机。“翻,拼命翻,把宝藏全翻出来!我们不能白来啊……不过,说得不好听一点这里面有枪,擦枪走火就不好玩了。这样吧,一驰和洪伟只用打着电筒,我们都别动手,周波涛和弘子两个人来翻就可以了。大家好好合作,在场所有人都有好处的。”高玉强一边说着,一边玩弄着手上的这杆老枪。 “这柴堆实在太大,恐怕一时半刻没有结果啊。”周波涛提出问题。高玉强略一沉思,道:“先找找看,不行的话再想其他办法。”洪伟和弘子赶紧弯下腰踩着木柴找东西。 听了刚才高玉强的话,一驰心理放松不少。一驰一面打着手电一面偷偷窥视弘子---孟惠兰的背影。他在情不自禁地瞅着弘子优雅双腿幻想着,除了幻想还有回想…… “砰!”的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黑暗,也粉碎了一驰的思绪。 弘子“呀”地应声扑到,蜷在朽木上剧烈抽搐!所有人都“啊!”地惊叫起来,禁不住全身瑟瑟发抖。 是高玉强一枪打在了弘子左腿上。他脸上肌肉抽搐着,很难看地冲一驰笑起来;“我老婆对我不忠,这只是小惩罚。大腿好看是吧,大腿好看就打大腿,小腿好看就打小腿!……周波涛,不,卢童君,别停呀,找,继续找啊,到手的宝贝你不要,愣着干什么?嗬嗬。” “是!福冈先生!”周波涛赶紧调整情绪,精神饱满地回答。 “洪伟,罗海不在了你更爽了吧,哈哈!我绝不亏待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一驰,打好电筒啊,翻出来你当然也有一份。记住,眼睛只去找宝贝,不要乱看。你乱看却要别人承担责任,多不好,哈哈。”高玉强像个野兽般笑起来,声音回荡在周围,听起来着实刺耳。 他这番话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令所有在场者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张一驰更是吓得汗流浃背、魂不附体了。 4 由于高玉强标了一个错误方向的标记,老张彻底上当了。等他发现不对要往回走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传出的那声枪响! 老张的心“登”地收紧,难道是张一驰出事了? 还好,那个位置不算太远,他决心排除万难走过去。“不就是难走点吗?我就不信这地方比迷宫还麻烦。” ……终于,老张确定自己走在那条通往事发地点的路上了。趁这点时间他分析现在的情形:我不知道状况,而且分不清敌我。但我还毕竟通过王萧的描述知道谁是高玉强谁是杨学波,而他们更惨,连我是谁都压根不知道! 不是说敌人有外应吗?反正他们不认识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是王萧一伙的,不如冒充外应,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了。这个计划唯一的麻烦是一驰,只怕他紧张害怕叫出自己名字来。这小子太实在,论机灵比那个吕夏宏差远了。想到这里,老张忍痛把枪在半路上找个地方藏好:“真是一着好险的棋啊!” 还没靠近那伙人的时候,老张就大声喊:“是我,我来了!知道我的人别吭声就行了!”张一驰马上听出来老张的声音了,感觉和做梦一样,不过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什么意思,没有吱声。 高玉强赶紧蹲下,枪口冲着来人大声喊话:“你是谁?枪声把你吸引过来的吧?”高玉强似乎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人不是王萧而是个陌生人。 “我?我在找自己人。”说这话的时候老张感到自己手心都在出汗。“哦?自己人,谁是你自己人?”高玉强放心不少,猜到此刻来人只有可能是他们。 “你知道你在这深山老林里能打手机吧?知道就好。多的别问,不便透露。”再问下去就露馅了,所以他赶紧拿这句话堵高玉强的嘴。老张走近看到一驰平安无事,顿时放心不少,心态也随之慢慢放松下来。 “哦,明白明白,天机不可泄漏!我就是你要找的人福冈见泽!不是说好在洞口等吗?按理说也不会这么快啊。怎么就你一个中国人进来了?”高玉强还是有些疑虑。 “当然,我是你们日本人请来合作的,姓张。其他人估计现在都没到洞口,我今天刚好在这附近,所以他们打电话叫我先进来接应你出去。我们现在走到洞口估计他们也来了。 我刚才差点被你们害掺了,谁指了一条错道!幸好听到枪声过来了。”老张应变果然快,听名字知道福冈见泽肯定是日本人,他就赶紧顺着竿往上爬。按王萧们的描述,高玉强形象特殊,肯定就是他。黑暗中看不清到底谁是谁。但高玉强还是认得出来的。 “太好了,就等你们了。”福冈见泽手上的枪也放了下来。 “张先生你好,我姓卢,卢童。大家同道中人。”卢童---周波涛介绍自己。 “怎么又多了一个卢童?也就是说周波涛、杨学波、洪伟三人里面有一个是卢童?这卢童到底是哪个?”老张心想,“这三人差不多高矮,特征也不明显,王萧也没说详细,一点都不如长头发长胡子的高玉强好认。”但认不认得出来无关紧要。 老张怕漏马脚不敢说太多话,“福冈先生,请快些出洞吧。估计外面在等着了。” 高玉强---福冈见泽突然问了一句:“张先生,刀边正男先生还好吗?” 老张刚要顺口答“还好”的时候,猛地一想:“这厮该不是在诈我吧?万一根本没这个人,我就要吃枪子了!”老张心里一紧:这该如何回答? 他吸了一口气,镇定地答道:“福冈先生,如果没记错,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个人!福冈先生觉得这么问合适吗?”老张这个回答很高明,不论有没有这个刀边正男都无所谓。 “呵呵,张先生别介意……误会了,误会了。主要是你出现得太突兀了,我实在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张先生,我想先办点事情再出去,阁下能不能先出去通知他们一下,可以按计划打捞所需物品。还有,留一两个拿着枪在洞口,有陌生人出入的话,一律扣起来!” 被他打发走了岂不前功尽弃?老张只得使出杀手锏:“福冈先生,”他小声告诉高玉强,“我进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敢肯定,这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听他这么一说,高玉强心里果然起了变化,他寻思着:“如果王萧、吕夏宏暗中搞袭击真的有些讨厌,我们现在这里才两个自己人,洪伟有可能是个变数,墙头草两边倒的类型,这也是典型的劣等民族的特性。所以,最好把老张留下!” 高玉强对洪伟说:“洪伟你替我出去一趟,告诉外面的人可以按计划进行了,如果你顺利传出话,我将给你和他们一样的最高奖赏:吸收你为大日本公民!” 洪伟赶紧满口答应,正要背上行囊出往回走的时候被高玉强叫住:“敌人有可能把标记擦了,你背着这个相机出去,每条正确道路我都拍了。” “福冈先生,那您呢?”卢童毕恭毕敬地问道。 “拍照过程中,记忆会很深刻。放心吧卢童君。” 老张这才知道王萧说他一人搞不定的道理了,这个对手一点也不必王萧逊色! 不管这么多,他只用把一驰救走。没有灯光火光照着,他还没看到躺着的弘子。 第二十七章 潜渊之谜 1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更不知道该通往何方……正当他感到是不是该走回头路时,感觉远处头顶上有亮光射下来。他朝着这束亮光走过去,走到光亮处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处于一片石壁区当中。 王萧抬头看那片光亮处,原来是洞顶裂开的一个口子。不高,但缝很大。这些石壁显得怪石嶙峋,而且一望无垠。壁上有大大小小的山洞,这些就是所谓的洞中洞了。 难道吃人的那个洞中洞就是这其中一个?王萧打起精神仔细辨认并做出判断:很有可能!因为这地方有很多大型动物的尸骨,也就是说这片区域真能找到羊头马面的尸骨。 王萧抬头打量那裂开处判断:这些动物一定是从那个口子掉下来的,因为很少动物敢从大洞入口进入,即使有少量从洞口误入洞中的动物,它们也决计无法跑到这里来。 这块地方有亮光,王萧关了电筒打量这些个大大小小的洞。他的心骤然收紧:如果找到那个洞中洞,我真的要进去吗? 走到其中一个洞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这个洞不但大得出奇,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腥味。 是它吗?不管怎么说王萧先远离这个洞的正面贴壁站立。 他这是在听动静,更是在利用这当儿下决心:一方面他害怕洞里真的有东西,靠近就被吸进去,另一方面,好奇心还是在不停驱使他进去! 王萧心脏“嘣嘣嘣”地跳着,他慢慢走到那个洞的侧面,将白袍从头顶套上,手上刀握紧。 做好这一切后,王萧突然将旅行包扔到洞口前以判断洞里的动静。 ……没有反应。 他猜测这东西可能会识别活物和死物,这个包最多就是提醒它的注意。 然后,他猛地将手中的假人“啪”地扔了过去! 2 依然是长时间没有反应。 “它现在不在里面。” 这个洞着实很大,里面很暗,王萧换上火把,很艰难地迈入了进洞的第一步! 里面很冷,本来整个大洞里温度就就很低,这个洞中之洞温度更低。王萧身上有些寒意,他不自觉地将白袍的领子竖起来,想以此抵消一下渐渐侵入体内的凉气。 洞很深,王萧左不顾右不望只是径直往里走:一般最隐蔽的地方最能隐藏东西。 好在一直没有遇到他所不期待的东西。“如果一会它回来了,我还有逃脱的机会吗?” 他走到洞最深处停下,右侧有个穴,穴口很圆滑,这种圆洞是大自然的产物。 难道白衣人住里面?因为,因为里面有腐尸的味道! 王萧咬咬牙举着火把钻了进去! 幸好有心理准备! 3 这个穴的“装饰品”全是加工浸泡过的眼睛、手指、鼻子耳朵……不留意还会和倒吊的人头“打个招呼”。到处是血迹,到处是腐烂的味道。 低温的环境、经过处理的手段可以让这些人体器官保存一定时间。 这是个什么样的妖孽啊! 王萧来不及“欣赏”这些作品,他左手拿火,右手执刀在寻找那个重伤的白衣人…… 看样子他还没回来。 王萧在寻找杀死白衣人的方法:他一会回来,我该怎么除去他?在黑暗中他眼睛很好,熄灭火把后,我躲在哪里都不能做到先敌发现,先敌制胜。 王萧到处一阵乱翻,他在翻看白衣人的家当,王萧眼观六路的同时耳听八方,他生怕有什么差错会前功尽弃。 看来这个白衣人的战利品很不少,裤子、衣服、本子、甚至武器枪械(看来他很自信,有怪兽护着枪都不用)……尤其是那好几摞的本子尤其显眼。王萧找到角落的一面巨大的镜子,马上心生一计:“一会我躲在这里当镜子,正好都是白袍。他会来这里检查伤口,正好砍死他。” 好,就在这里等他了! 王萧粗略翻看他的东西打发时间。当翻开那些本子的时候,他渐渐不再粗略。 渐渐地、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一点点剥开了那段尘封的历史,而看着看着王萧的心理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本子记载的很乱,王萧直到看了一个多钟头才看完。看完后这段历史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首先,他叫阿牛;其次,他的文章写得很烂。下面我们借用经过王萧脑袋整理的思路描述出来: 4 我叫阿牛。 写这个东西的目的是为了留个纪念,等到我百年以后总有人看到它,看到后就会了解这段历史。当然没人看到也无所谓,因为我是一个凶恶至极、罪不容赦,并且以生吃人肉为乐趣的人,我并不奢求什么,也没人会关心我的历史。 我曾经是隘坝村人,和贡布同岁,所以从小和贡布一起玩大。 在我的记忆里,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我们和和苏人冲突不断,相互打死过人。小时候我只要看到和苏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到了我和贡布16岁那年,和苏部落和隘坝部落终于大打一架,那一仗隘坝部落打败了,和苏人大大侮辱我们一番,抓了我们很多人并逼着我们用猪屎洗脸才放回来,不从就被那个大黑个子拉波勒吊起来打个半死。这件事在我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我时刻铭记: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剥了和苏人的皮!而且我也有了个杀死他们族长的周密计划,还要杀死那个最嚣张的拉波勒! 同年,也就是1942年底,我还没等到复仇计划开始实施就和贡布被拉去参军了。我们两个是这山里唯一出的两当兵的,参加的是孙立人将军的部队,都隶属同一个团。 我以前不叫阿牛,只因为我的名字很长一串,不如贡布的好记。后来战友们就根据我名字发音有个“牛”,给我起了这个阿牛的名字。 部队在印度支那和日本鬼子打,在缅甸和日本鬼子打……弟兄们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在这期间我也明白了很多道理。孙立人将军经常教育我们:你是一个中国军人,在哪里都代表中国军人的优秀传统,不要给这个神圣的名字抹黑! 我文化不多,但我知道他说的,很对。只是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被他抓到的鬼子一律处死,基本不留俘虏。这一点我有些迷惑,认为这太不人道。 那段时间那是我最光辉的岁月,我荣立过二等功,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36次,身上负的伤有17处。后来我和贡布一起报名参加了敢死队。 中国军队在缅甸和日本人激战得很凶。后来日本人加强了兵力紧紧包围了我所在部队。敢死队们接到命令,要在某个上午的某一时刻执行阻滞日军的任务。 过程不说了,结果是这批敢死队员居然拖住日军一个团的兵力达两天时间,打死打伤日军500多人!子弹打光了,我刚要上刺刀上阵的时候一发炮弹落在身旁,战友杨德祖在临死前扑到我身上救了我一命。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受了重伤,正被贡布背着逃走,而敢死队里另外28个兄弟全部战死!杨德祖为了救我被炸得尸体都找不到。三个小时前他还在战壕里吹嘘他的姓:我们老杨家,满门忠烈啊!可现在…… 日本人没想到搞了这么丢人的一仗,工藤大佐得知我们两人逃走,立刻派了一个70多人的小分队追击,命令不论追到天涯海角也好,也一定要抓到这两个令他们丢脸的中国伤兵! 贡布背着我却怎么也寻不到部队,当他感觉后面有人追杀时想到了一个去处,那就是我们的老家。那个地方一越过国界就到,地处深山,鬼子无论如何也追不进来。 他一直背着我历尽万难,越过中缅边界回到这里,到山里后我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在神志弥留之际告诉贡布:“贡布别逃了。我们是懦夫,那28个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死了,可我们却活着,我们是很可耻的懦夫!这样怎么有脸去见父老乡亲?” “阿牛,你打死了那么多鬼子,怎么会是懦夫?我们养好伤再去帮他们报仇啊!”贡布很激动。 “我不想回村子,说死也不回去。你把我漂到洞里让潜渊神处罚我吧!”这是我们部落处罚罪犯的方法。 由于我当时以死相逼,贡布只好送我到了洞中。不过不是漂去而是背着我走去的。我知道贡布的心思:这阿牛伤势恐怕治不好了,洞里说不定能有救他命的草药、圣水之类的玩意。 但我那时已经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背着我进洞。 贡布心里很矛盾:阿牛对不起了,我要回去找部队,然后帮你们这些个死难的弟兄报仇。你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很难受,我要告诉你我也不是懦夫。 王萧看到这里,眼里居然有些潮:如果说这样的人都是懦夫的话,英雄真是无觅处了。他揉揉眼睛继续往下看: 他把我送进洞中的某个安全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这里。贡布背着阿牛走啊走啊,边走边做记号,走到哪都不放心:“这里不行,没水;这里也不行,没亮光,阿牛会害怕;这里更不行,水里动物会伤害他……”最后终于走到了这个他十分放心的地方才罢休。 贡布走了。 看到这里王萧突然想起来,这个贡布不就是老汉奸说的那个疯子吗?他继续看下去: 贡布还没走出去这块山林就发现: 日本鬼子来了! 5 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它的。 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惊醒了沉睡中的我。 一醒来就看到面前有两盏大灯笼一闪一闪的,凭经验知道这不是吉祥的兆头。我挣扎着点燃火把,才勉强看清这个“怪兽”:大得惊人,狗熊在它眼里也不过是个小生命;它那两盏灯笼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我看清了,我看清了!天啊!这不是在梦中吧?当知道这不是做梦的那一刹那,我吓得晕了过去…… 但它不想伤害我,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直到看着我吓晕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出去了,它居然还给我留下了食物。我就是从这刻起学会生吃动物的。 一来二去我和它居然混熟,病也奇迹般的好了,而且康复速度惊人。再后来,打仗时身上留下的伤疤居然也无影无踪了,我知道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它是神兽。就这样,我们渐渐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了。 我为它起了个名字:潜渊。就是潜在这深渊中的神!我和它成了朋友,一生的朋友。我和它能说谁也不明白的话,教它进攻敌人,教它保护自己人,还教它吃人!潜渊非常聪明,所有东西一学就会。事实证明,潜渊永远是我一生中最忠诚最可信赖的伙伴。 贡布发现日本人尾随而至,赶紧回村寻求保护,可我们的老族长,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这个时候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得知日本人要找贡布,觉得日本人惹不起,居然要把贡布绑了献给日本人,还振振有词地说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着想! 贡布只好再度流亡,他躲进深山和日本人周旋了六年,但他不敢进洞来,怕连累我。这就是我一起玩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是后来…… 这群日本鬼子由于没有抓到我们,他们的上司叫他们继续抓捕,说是给中国人一个教训,告诉中国人只要皇军想抓的人,没有一个逃得掉的。所以他们在这里和贡布耗了整整六年!六年哪!只可惜当时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六年总有零零散散的人进到洞中,有日本鬼子也有中国人,日本鬼子都是从前线被打散撤到这里来的。中国人来了我就和潜渊藏起来,一直到他们离开;如果是日本鬼子来了,我会毫不留情地叫潜渊杀死他们。后来,我学会了吃人肉,我觉得吃鬼子的肉有种快感,吃着吃着上瘾了…… 就在贡布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被和苏的一个小伙子在深山老林里发现了,当他知道了贡布的事情后赶紧把贡布领回和苏村。和苏的族长立刻召开全村会议,把贡布作为英雄一样的人物收留了,而且让他成了和苏的第185个村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掩日本人耳目。 可日本人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鬼子包围了和苏村,在村口架起了机枪。把和苏人聚集起来。鬼子队长喊话:你们村里有个和大日本皇军作对的人,现在把他交出来,皇军既往不咎! 没人回答。 翻译官一遍遍得传着话,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鬼子队长实在不耐烦了,用刺刀“嚓”地砍断一个男人的右手,可他,可他哼都没哼一声! 这个人可是当年和我们隘坝人打架打的最凶的那个拉波勒啊! 鬼子马上用刺刀刺死了他,临死前他还喊着:“贡布是英雄,谁敢出卖他我作鬼都会抓他!” 鬼子狞笑着对族长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合作的下场,如果告诉我们那个军人的下落就放了你们。还有,我听说他们是你们和苏人的仇人,我们是在帮你们报仇啊!” 老族长“呸”了一声:“我只知道他是个打鬼子的英雄,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鬼子的刺刀捅进老人肚子又拔出,老人居然不慌不慢地拿出烟斗来点上,望着黄昏的夕阳看也没看鬼子一眼。又一刀刺进了他的心窝,老人慷慨就死…… “大伙拼了!”看到老族长死了,和苏的男女女沸腾了。 机枪喷出火焰,步枪射出子弹,刺刀红上加红,那里成了一篇血海…… 全村184人,没有一个告密的!这就是和苏人,和我们世代为仇的和苏人!我每每想到贡布后来给我描述的这情景就会大哭一场! 鬼子撤离了。临走前还不忘了将地上的一个婴儿背上捅上一刺刀! 王萧看到这里感叹起来:“那个时候日本早投降了,他们之所以还这么穷凶极恶,原因就是因为这里闭塞吧。” 被掩护好的贡布回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他看到地上那个婴儿还有一口气,伸手抱起他,然后顾不得伤心发疯似地冲进洞里。 我和贡布终于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贡布给我讲了一切,并交待我一定要照顾好英雄的孩子,也就是这个婴儿。 我暴怒了!我一定要处死这帮刽子手!要处死隘坝村长,那个老畜牲老汉奸! 贡布在这里无法生活他只得离去,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潜渊。并不是我不信任他,但这是我某个夜晚对潜渊做出的承诺:除了我其他人不能靠近它。虽然它听不懂。 奄奄一息的婴儿留了下来,我用潜渊脖子下面的鳞片研成粉末灌给他喝,很快就治好了他。我要用自己的生命把他带大,因为他是英雄和苏人的孩子,也是和苏人最后一个种。 我生擒了一只有奶的山羊喂养这个孩子,潜渊很喜欢他,总是静静的看着他。可他总是哭。每当他哭的时候我总是弯下腰吓唬他:“我要吃了你!”他就再也不哭了。当然我只能含混不清地这样叫着,因为我已经不太会说话了…… 贡布抽了一天去和苏村,把他们埋葬了,为了让这些冤死的灵魂放心,贡布把我救婴儿的情景画在了他们村口的那块石雕上,紧紧压在这个掩埋英雄的坟之上。 贡布在坟前整整跪了一天,也痛哭了一天。后来他就遭遇了变故…… 而那群鬼子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送上门来,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得洞来,然后到湖边鬼鬼祟祟地不知搞些什么古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弟兄们,我已经给中国军人抹黑了,等我处理完这批汉奸日本鬼子,我就去地下找你们,在下面给我占块地啊…… 王萧看到这里双手死死抓住头发,泪水不住地流下来,他心态完全发生了变化:阿牛叔,我终于知道中国为什么没有亡国了,而且永远也不会亡国。 第二十八章 复仇 1 其实这段时间非常怪:在这伙鬼子进洞之前就有很多零零星星的人来到洞里晃悠,除了追赶我和贡布的那批鬼子外还有其他人来,有中国伤兵也有鬼子兵,还有普通外地人。他们停留的时间都不长,都是落一下脚偶尔呆几天。想想也难怪,这块山区作为战斗的调整地点和临时避难场所非常合适。但有时因为洞内太黑看不真切,而我又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很难明辨每个人的身份,至于他们要干什么更就不知道了。 做这种杀人的勾当只好凭感觉,所以我敢肯定自己放跑过鬼子也残杀过无辜。 贡布来过一次。他想了个办法解决了我的这个难题:用我俩儿时经常玩的猜拳游戏作为识别敌我的手段,想用这个方法来避免错杀无辜。贡布交待我:他找时间回隘坝村去找一个信得过的联络人,如果进村的外来人是自己人的话,联络人就告诉他这个游戏法则;如果是汉奸或者鬼子则……因为想正常进山的话,我们村是必经之道。 贡布还告诉我说杀死自己村子的人会受到神灵惩罚。我知道他是在想方设法让我不要做他认为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还是答应他了。隘坝村人氏我分辨起来不会有困难,所以那个游戏规则也不用告诉他们。 所以最后这个游戏规则只有我、贡布和那个联络人知道。当然偶有错杀的我也没办法。 发现了湖边的鬼子我十分兴奋:终于送上门来了! (其实这群鬼子开始抓这两个敢死队伤兵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这两人滑得就像泥鳅,硬是从鬼子眼皮底下就溜回了深山老林里,而且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这下鬼子队长才紧张地马上跟了过来。来之后才发现要在这里抓住贡布和阿牛更是难上加难! 鬼子队长难以复命十分害怕,但他终于发现了湖里的一个秘密,也是一个让他能洗脱罪名的救命稻草,他赶紧汇报上去。上司果然叫他留守等候命令,还大大表扬了他一顿。 当然这个事件阿牛是不知道的。) 我赶紧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自己穿上象征死亡的白色袍子,一遍一遍地摸着潜渊的脖子:“该是你立功的时候了,潜渊……鬼子人很多,还有枪。即使我们二人不是对手也要争取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先和你说好了:谁活下来谁就照顾杨学波(这是我给孩子起的名字:为了纪念救我的兄弟杨德祖,让孩子姓杨;为了学习不屈的拉波勒,孩子名叫学波),但如果我们一起死了,那我们在地下再作兄弟,在地下抚养这个孩子!”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有些紧张,因为鬼子兵人数众多,战斗力我也领教过的。我并不是怕死,相反我很期望着战死沙场,但我怕失手让他们跑了,潜渊说不定也搭上性命,而那孩子……我还是不希望孩子陪我们一起死。 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敲响了那个声音。鬼子远远看到我吃了一惊,以为遇到了厉鬼。他们果然不知道怎么玩这个游戏! 我仰头尖呼一声,手冲鬼子兵一指(杀人信号)就准备和潜渊一起冲过去。 可潜渊不动。 我恼了:“你现在就是一个战士了,怎么能害怕!?”潜渊突然猛地含起我,将我叼到放置杨学波的地方放下,转身就独自下了湖,冲着那帮禽兽游了过去…… 原来它是怕人多伤着我! 一个鬼子兵忽然感觉到湖水开始有明显的翻腾现象,漩涡开始增多,紧张地喊起来:“快把九条君拉起来!好像水里有东西!”鬼子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用绳子奋力拉起正在潜水的九条次郎,开始感觉非常沉重,绳子纹丝不动。紧接着绳子一松,哗的一声,火光中见到,只拉起九条次郎半截身子!鬼子炸锅了,呼啦啦离开湖面聚集在一起,手里的火把把整个洞照得透亮。 慢慢地、慢慢地……潜渊的头、眼睛、脖子、身子慢慢浮出了黑色的湖面!鬼子惊得不知所措,手上的枪也忘了放。简直就感觉自己处身置地于一个神话故事当中一样。 水中这巨兽灯笼般的双眼紧盯着这群鬼子兵,慢慢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喷出一注水柱浇灭了鬼子手上的火把。然后终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吟,配合连贯的动作冲上岸…… 接着就是鬼子开枪的声音,再就是一声声的鬼哭狼嚎!鬼子死的时候都没看清潜渊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只看到了个大概。 不一会儿潜渊又回来了。 它受伤了,静静地卧在我身边让我给它一颗颗地取着子弹,有的子弹打得很深,鳞片都打碎了了不少。幸好它没太大的事,只需静养几天就可以康复。杨学波瞪小眼睛(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好看)很懂事地看着我们笑,不哭也不闹。我越来越喜欢上这个小学波了,英雄的孩子绝对不是孬种! 那次,70来个鬼子杀得支离破碎,一个不剩!我这才知道了潜渊恐怖的战斗力。 2 看到这里王萧越发感慨起来,他定了定神继续读下去: 隘坝村这几年漂过三次人来祭奠潜渊神。第一次是得罪了族长的丢卡多错,我把他放了并叫他离开老家;第二次是恶棍那勒兹,我把他的手砍来吃了,潜渊那天身体不好没吃他。我把他给残缺着放跑了,他活该。 第三次漂进来的,居然是贡布!我一下就晕了。 我从木筏上解开绳子的时候,发现贡布早就死了,瞪大着眼睛死的,他死不瞑目啊!我看到这情景如同晴天霹雳!贡布,你怎么,怎么死的?到底谁害死你的? 苍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好狠,生怕贡布死不了,偷偷把他先弄死再漂进来!还有,他的舌头怎么没了? 我真是欲哭无泪。 林子太密,我无法带潜渊回来,只得独自潜回村子暗中打探贡布死因,之所以选择暗中进行,原因是我不能说话了,也怕遭人暗算。 经过很长时间的暗中调查,知道了贡布死亡的经过: 他从洞中出来后先回了和苏旧址安身,后来由于要找个联络人就回隘坝村几天。没想到被族长爪牙发现并抓去,族长对他说:“听说你成了和苏村民?”“可我永远属于咱们村里的。”“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投靠了敌人?”“我没有,他们不是敌人。日本人才是我们的敌人!” “混账!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和苏人!我告诉你,上次那批日本军人告诉我:中国已经亡国了,我们现在都是日本国籍,你以他们为敌就是我的敌人!来人,割了他的舌头,明天漂进洞祭奠潜渊神!”族长发狂了,他命令人把贡布抓了起来,“贡布疯了,投靠和苏不说,还说那野蛮没道义的和苏人是英雄。贡布疯了。”他又强调一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明真相的村民们来到河边,将满嘴是血的贡布送上路。阴险狠毒的族长怕节外生枝,在将贡布漂进洞之前就派人偷偷把他害死了。 当晚,我就想办法潜进族长家,把他大卸八块吃了饱,剩下的部位扔到山里喂狼了。那天运气好,很顺利,因为一般他家不容易进得了的。从这次事情我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生理变化:力大无穷不说,身手还敏捷无比。 回到洞里,我开始沮丧起来,回想那句话:我们已经亡国了!日本人正式奴役了我们! 我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现实,一个个的噩耗接踵而来,我几乎承受不住了,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擦干泪水,下定决心:不管怎么说我一个人坚守在这森林里,也不管其他人员不愿意当亡国奴,愿不愿意当日本人,我是不会的!只要有我和潜渊在,日本人和汉奸就别想靠近这洞中一步! 我再一次想到了死,和潜渊一起出去,战死在杀场上,最后马革裹尸。可林子太密潜渊出不去。我想到了一进一出通往外界的两条河,考察过后发现也不行,它们不到开阔地去。 我只得将一根根树木砍倒,争取在有生之年为潜渊砍出一条通往战场的道路来,因为我见识过它的惊人战斗力。后来我想办法教会浅渊,让它也一起建造这条大道,有了它速度快得多了。我预计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和它一道出去。我每天都在憧憬着和潜渊冲入敌营奋勇杀敌的场面。 为了这个目标,我不能死。 3 鬼子死后又来了一群土匪。算算大约是1949年初的事情了。这群土匪没呆多久我就送他们见了阎王,杀他们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土匪,原因是经过调查他们真正身份好像是伪军,而且他们没有答对那个证明他们清白的游戏! 他们来到那个柴堆上面不知道干啥,那柴堆上面我看过,放了鬼子队长的头在里面泡着。 这次潜渊没杀干净。 我杀得兴起可不想善罢甘休。我把一个死去的土匪剥了皮,将他的脸皮戴在自己脸上冒充他,然后径直就跑到土匪窝去。将留守的那些土匪引到山洞里让潜渊进行屠杀。一个不留!为了说那几句话,本来说话已经含混不清的我路上练了很久。 哦,他们喊他杨龙。 我一天天看着自己的变化,心里很难过,因为我感觉自己虽然身体很轻,力量也渐长,而且百病不侵。但我长得越来越没有人型了,换句话说我长得有点像凶狠的野兽了。 我心理起了变化:我不想让杨学波长大也这样,我要把他送出去,让他长大当个正常的男人而不要像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土匪死后听说来了一群中国军队,在森林里我敲打着竹筒,他们准确无误地答上来了!我真是喜出望外:终于遇到抗日军队了(其实是剿匪的解放军)!我很想出去见他们,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退却了。 我找了一个他们要路过的地方,把两岁不到的杨学波放下并留下纸条,抹着泪和潜渊一起偷偷目送他被那些军人抱走…… 后来,还是有进洞的,但不知道联络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全都不知道游戏规则,所以我吃了个痛快,哈哈! 后来,我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 今天(算起来是2001年了,日子不知道),我又进行了一场屠杀,一群人又鬼鬼祟祟地跑到湖边不知道干啥,拿着一些绳绳索索的东西(其实是那伙所谓的探险队员)。他们还是对不上暗号,我当然不会留情。 4 阿牛不知杨学波的经历。其实杨学波一直生活在一种迷茫和焦虑中。 解放军看到留下的血书,知道这个婴儿叫杨学波,年龄大约1岁10个月,是英雄的后代,具体身份不明,抛弃他的人不明,只是署名自己是食人怪…… 杨学波被抱到武汉由部队养大。他从小喜欢历史,文革期间捡到他的军人为了不让他得一个“山里怪人”后代的名声,谎称他是村民的孩子,被怪人抓走的时候他把他救了下来。后来杨学波上过山下过乡,动乱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北京某名牌大学历史专业。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对自己的这段身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总感觉自己和那个山有着很深的渊源,很想弄清楚那个食人怪人是怎么对付自己的。 杨学波进过一次山,通过他对历史敏捷的的嗅觉,发现了和苏人的惨遭灭门的秘密,但他没敢深入。 这一次他和王萧们进山,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那个怪人。 杨学波是个很偏执的人,他痛恨那个白衣怪人,也就是他认为那个想吃他的人。就好像以前他的座钟吵着邻居睡觉,人家只是找上门来理论,可他居然和人家大打一架。他就是这样偏执。 5 当白衣人抱着中枪受伤昏厥的杨学波找到潜渊,为杨学波敷上药后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颤颤巍巍把抱着杨学波走回洞里。老阿牛意志已经开始模糊,杨学波那一刀就差几个毫米便刺入心脏。可他丝毫不怪他,他怎么能怪他呢?他是他的孩子。阿牛模模糊糊中看到眼前也站立着一个白衣人!怎么会?是不是那面镜子? 他强打精神看去,眼前的确是个白衣人在自己的洞中而不是镜中影像。这人手里还握着一把武士刀,这刀实在太熟悉了!没想到我阿牛今天要命丧于此。 想到这里阿牛笑了:贡布,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弟兄们我陪你们来了! 阿牛不准备做任何反抗,因为他已经伤得没有丝毫力气了。 静静对峙了半晌,洞里另外那个白衣人说话了:“老人家,我是中国军人,来这里和日本人斗争的,我叫王萧。” 王萧终于看到了阿牛,这抱着杨学波的阿牛。阿牛满头白发,很乱很长,一袭血染的白袍到地。脸色苍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肌肉死板,可能也没有能力做出任何表情了。关键他那张脸的确如他自己所述:像一张野兽的脸。如果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下看到这张脸可能真的会以为遇到了鬼,嘴唇基本没有了,牙床直接露在外面,犬牙非常发达;整个眼珠子就像要掉出来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转动;鼻子也很可怖,鼻梁基本没有了,更衬托出两个深不见底的鼻孔。 他“当啷”一声把二胴切丢在地上:“老人家,我是中国军人,来这里和日本人斗争的,我叫王萧。 很惭愧,开始我的确是想来找您麻烦的,我还以为……直到我看了您的笔记……他们骗你,在您杀那伙土匪,不,那伙汉奸的当年中国就解放了,我们不是亡国奴,”王萧哽咽着,“正是由于有你们这样的人在,我们才没有亡国。”王萧突然感到老人给他扎实上了一课。 阿牛惊讶地看着王萧,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 “不但如此,我们正在渐渐成为一个世界强国,我们中国是一个谁也不敢欺负的国家了。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您看我是日本国民吗?”王萧靠近阿牛,他注意到自己靠近的时候阿牛没有任何反应。王萧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按照王萧的性格怎么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这刻他不由自主地这样说了。 阿牛全身颤抖着,嘴角抽动着……他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王萧知道,老人一直守卫的何止是这个山洞这片森林,他更是在坚守着一个很简单的信念! 阿牛如今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一击,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王萧好不容易把老人搞醒。 “老人家,我走了,您和杨学者先养伤。等我办完事情后再来看你们。” 阿牛站起来,目送着王萧出了洞。 6 王萧走回头路是出不去的。他猛地想到了一点:这个裂口处不高。应该可以想办法从这里上去。阿牛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也会走过这条道。我去找找上去的途径。王萧马上想到了。 果然有一根现成的粗藤通往外面。王萧没费太大力气就上去了。这样要到那个洞口就快多了,他急急翻山越岭往洞口方向赶去,心情大好。 人心情一好思路也飞快。半道上他想起什么,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有人都出去了,问一下情况没什么不好,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了。 话分两头说: 洪伟来到洞口没有直接出洞,看到刚入洞口的那个小洞,他毫不犹豫举着火把就钻了进去。 洪伟就在这里看到了李红夏和吕夏宏。 他吓了一跳。刚想摸刀,想了想又放回手去,喝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勾当?” 两年轻人吓得更甚:“洪伟,你别乱来,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洪伟难得地冷静下来,找个地儿坐下,点上一根烟抽上:“说吧。”吕夏宏李红夏对视一眼:“说什么?” “你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完我也告诉你们我发生了什么。” 吕夏宏吞吞吐吐将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个半生不熟。 洪伟不耐烦打断了:“好了好了,你们知道的恐怕还不如我多。那个高玉强是个日本人,可能现在已经把他老婆杀了。”“什么?”“妈的b的,大惊小怪什么?听老子说完……周波涛可能当他的走狗了,”洪伟冷笑一下,“老子这次就是来给高玉强通风报信的,他们外面有接应……老子这辈子干了无数坏事,但打死也不想为日本人卖命。” 吕夏宏赶紧抓住机会夸他:“我欣赏你这点,就凭这点我交你这朋友!” “可老子不想交你这朋友!快说,王易水呢?快把他叫来,因为这事没他不好办。我告诉你那高玉强是个厉害角色,没有王易水恐怕搞不定……咦!哇!强子!你怎么了?……你们,是你们杀了他?” 第二十九章 最后的智斗 1 “不是,不是我们杀的,”吕夏宏知道洪伟终究会发现白小强尸体,所以也算有些准备,“不过他是由于作高玉强帮凶才死的。” “强子,他怎么会是高玉强的帮凶?你们诬陷!”“你不信,看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你看他眼睛是不是被他自己挖掉了?”李红夏赶紧想到这个证据。 洪伟半信半疑地翻开白小强尸体,有些紧张地去察看白的双眼。 “妈的,是够蹊跷的啊。”洪伟盯住白小强完整的那双眼睛发呆。“老兄,何止是蹊跷啊,本身就是一个精心安排的骗局嘛,”吕夏宏赶紧趁热打铁,“洪伟你先坐下,等我们把整个经过慢慢告诉你。这整个就是个大阴谋,结局就是大家都活不了,都成孟惠兰的殉葬品。你也不想想,高玉强杀他老婆都杀得那么干脆,一旦他外头有了接应,大家的悲惨下场真是显而易见。” 洪伟嘴里没有再蹦脏话,勉勉强强坐下来:“他们是有外应,我在洞中已经得到他的亲口确认了。据说外面的人马上就到,”洪伟思想斗争也很激烈,“我们这样硬撑只能自取灭亡,那王易水呢?”“他去办一件重要事情,好像是去杀那个白衣人。”“他胆子够大的。可眼下白袍老怪还不如高玉强的威胁大,”洪伟一针见血,“这刘冰凌的尸体躺在这儿又是怎么回事?” 李红夏、吕夏宏只好压低嗓门一阵好讲。只听得洪伟头皮发麻、啧啧摇头。随后他把洞中的历险遭遇也告诉了二人。 “什么?你说的这个高大中年人怎么听起来像老张呢?”李红夏不解。“什么老张老李?”洪伟这大老粗可懒得细问。 2 当老张刚发现躺在柴堆上的孟惠兰的时候,她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高玉强果然杀了孟惠兰,八胴切只轻轻一劈孟惠兰就成为两断,血一下就喷了出来。张一驰“啊”地一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孟惠兰两断都分别抽搐一阵才先后停下来。 寻宝非常顺利。 那些装在袋子里的宝贝被周波涛找到了。这个意外的结果让老张完全没想到。他在动用全部脑细胞思考着:得到宝藏后可能发生自相残杀。自己如何能保全性命,又如何带一驰脱险? 老张抓住机会,靠过去低声对高玉强说:“福冈先生,为避免节外生枝,请让我把这个男孩带到那边去处理了。” 高玉强低声道:“张先生,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男孩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一枪打死他了。正如你说的,洞里还有另外一批人躲在暗处,而且有一个是一等一的厉害角色,他可能刚杀死了我手下的人并夺了他的枪。这个张一驰留着可以当人质,以被不时之需。” 老张听了忧喜各半:担忧的是没法救出张一驰,稍稍让他安心的是一驰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要这样跟着他们出去见那伙人吗?那不完蛋了?!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溜走。可现在卢童和高玉强都拿着枪,怎么下手呢? 老张想到了冒险摸枪抢攻,但他又很怕摸到一把老旧不堪用的枪,而且算上捡子弹、上子弹时间,根本不太可能成功。罢了,一驰还在人家手里。想到这里老张脑里绷了根弦:既然这样万万不能去捡地上的枪,因为这个时候高玉强和卢童一定非常警觉。 老张正想到这里,卢童趁高玉强不注意的当儿,假装不留神扔了一颗珠子到一把枪旁边,自己拿着枪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 老张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刚才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否则真的会傻乎乎去捡这颗珠子!卢童肯定顺理成章一枪就抄过来了!他杀了人还会说我欲拿枪杀人。 老张赶紧表示清白:“卢老弟,你的珠子掉了。”周波涛赶紧“哦”了一声,在高玉强的允许下捡起来,又冲老张笑笑表示感谢。老张想:这卢童分明是怕我分珠宝想要除掉我。中国人整中国人真是名不虚传哪! 老张打过电筒帮着照亮,漫不经心地悄声对高玉强说:“这孩子怎么做人质?那些人很在乎他?”“嗯,差不多。”“哦。” 3 洪伟抛下句“老子出洞口看看”就要出洞。 “洪大哥,等等,”吕夏宏心生一计,“如果让这群人守在洞口大家全是死路一条。不如用我这办法试一下。” “什么办法?”李红夏和洪伟异口同声问道。 “在洞口标一个指示标记吸引他们入洞,写上‘进入’两字,再签上福,福什么来着?”“福冈。”洪伟不耐烦道。 “对,签上福冈的名字,‘福冈’的日语谁知道?‘进入’的日语呢?”李红夏耸耸肩,洪伟骂道:“老子可是耐着性子在听你说话的,如果计划不成功,别怪老子立场不坚定,本来我就犹豫要不要帮高玉强。”洪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没有好处的事情。 吕夏宏笑笑:“猜你们就不知道。不过不要紧,在洞外打个电话问问朋友。”“别找我就行,我的手机被那妖怪摔坏了。”李红夏无奈道。 “你别打岔,然后我们一直胡乱标进洞去,绕得他们出不来!”吕夏宏暗暗得意,“你们可不知道里面有多难走,那个乱啊……” 洪伟也承认:“是很乱,这个我也知道。” “到了一定时间,我们躲在暗处等他们顺着路标走进去,走远后我们就走回头,边走边擦标记,让他们绕死在里面!”吕夏宏这个计策听起来天衣无缝。 “可他们会进去吗?要不等等王萧吧,”李红夏看了看洪伟马上改口,“要不等等王易水吧。” 吕夏宏越想越胸有成竹:“来不及了……那伙敌人知道高玉强有麻烦的话,他们肯定不会进去,但关键是他们不知道,一旦这伙人看到‘高玉强’留下的日语提示,你说他们进不进?” 三个人左想右想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说干就干,马上出洞去画标记。等他们刚出洞要打电话,一个毫无征兆的声音冷冰冰地出现在身后:“别动。” 一群持枪人正瞄着他们,三人只得束手就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领头那个男人说了几句日语,三人自然答不上来。见状过来一个微胖的男人用汉语问到:“他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吕夏宏面色坦然:“我们知道你们是谁,大家都是同伙。我们特地在这里等候你们。”胖翻译愣了一下:“哦?那你们为谁做事?”“高玉强,”吕夏宏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日本名字叫福冈什么泽的。”李红夏赶紧接话:“大胡子,长头发,长得可精神了。” “放肆!”翻译有些恼火,“自己头儿的名字都记不得!”话虽这么说,他们似乎也放心不少。 “你们先别走,等他们出来我们一起进洞。”那领头的通过翻译告诉他们。 “不行,他们在找宝,肯定一时半刻出不来。”洪伟难得机灵一回。洪伟其实一直在做思想斗争,他很想把高玉强的话顺理成章的传达给这些人,但又怕两年轻人出卖他。洪伟只得暗下决心:当一回杜月笙吧,反正高玉强一时半刻出不来,即使说出情况还必须除掉李红夏和吕夏宏,难度太大。(注:杜月笙是旧上海滩三大流氓大亨之一,不同于黄金荣、张啸林的是杜月笙很有民族气节) “呜------呜---------” 正在这个时候吕夏宏的手机震动起来,周围没人说话,震动的声音也听得到。一看来电是王易水的名字。吕夏宏登时紧张起来。他没有马上接,任凭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那胖翻译走过来问:“怎么不接?”“哦,你们同意我才接,现在是非常时期,怕大家不信任我。”其实这段时间吕夏宏在思考对策:王萧啊王萧,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真会挑时候啊! 手机第二次震动起来……鬼子队长命令他接:“叫他过来!只告诉他你们几个在这里!”好狡猾的家伙! 吕夏宏不敢怠慢,接起电话马上就冲里面嚷道:“你别磨蹭,过来吧。再不来要耽误时间了。你个二百五……跑哪去了?我和李红夏、洪伟在洞口。” 吕夏宏撂了电话就后悔了:如果把李红夏的名字改成周波涛王萧马上就会明白!都怪自己反应还是不够快。可是说出的话象射出的箭再也无法收回。王萧啊王萧,你能明白吗? 4 王萧一愣神:怎么洪伟也在?而且二百五这几个字这些天实在太耳熟了,更何况吕夏宏从来也没用二百五开过自己的玩笑啊。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他边跑边思量:二百五?2、5、0?什么意思?总感觉吕夏宏这几句话寓意很深刻。但就是不明白要领。 “你别磨蹭,过来吧。再不来要耽误时间了。你个二百五……”这句话王萧一个字都没记错,他反复在回味。 如果第二个字,第五个字,第0个,不第十个字,组合一下是什么? 王萧一思考大吃一惊,是:“别、过、来!”他马上停住脚步。略一思量转头就往来的方向跑。王萧已经明白吕夏宏们已经被抓住了,而他微薄的力量是无法解救他们的。他要去找阿牛! 王萧顺着藤又爬回去了。一进洞就打开电筒,大声叫着阿牛叔的名字。 阿牛躺在床上看着他,想张嘴却被王萧制止。王萧大声说:“阿牛叔,现在有些日本军国主义者总在打我们国家的主意,而有些败类总是纵容他们……长话短说,我们的人被日本人抓了,就在大洞外。可是我没办法救他们啊。中国警察估计还有一两天才能到。怎么办啊?”王萧采取一种低姿态,话说得也很有技巧。 阿牛半天不动,然后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洞口,他作出一个让王萧一起去的手势。 “我们两个一起去?您伤这么重。”王萧试探着问他。阿牛摇摇头。“那,是您要带我去见潜渊?”王萧很激动。 阿牛终于木然点了点头。 “不,我不能和您一起去了。我要先去解救我的同胞,你能不能自己去洞口救我们?” 阿牛还是木然点了点头。 王萧激动极了:“可是您不知道他们的八胴切有多厉害!还有,他们要用一根大棒子塞到潜渊嘴里烧死它!” 阿牛没有表态,看了王萧一眼便独自拖着蹒跚的步伐出去了。 王萧心潮澎湃,目送着阿牛走远后,他想了想,先拿了老人洞里的一把枪,装上子弹。又找了纸笔给昏迷的杨学波留了张纸条,写着:尊敬的杨学者,醒来后请翻看角落里那些笔记,那里有你想看到的一切----王易水。他把字条塞到杨学波手里,走了。 王萧出洞攀上了那根藤条,再次从那个裂口出去。 一路上王萧都在想:“潜渊会不会来?他们多久才能到达洞口?来后会不会滥杀无辜?还有,阿牛这么重的伤能坚持吗?” 第三十章 进攻,勇猛的潜渊 1 老张和一驰几次想脱身都没找到机会。只能走在高玉强、卢童二人前面一步步向洞外挪。 快到洞口的时候,高玉强突然拿枪对着老张:“张先生,不是我不信任你,你表现的也实在出色,但是阁下忘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接头暗号。不知道是你太粗心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快到洞口的时候高玉强想起这个暗号才觉醒自己可能受骗了。 老张回过头没有说话,他先偷偷拉住一驰的手,然后向高玉强、卢童的身后一指,张大嘴叫道:“天啊!后面那两盏大灯笼是什么?” 卢童猛地回头看去,高玉强却纹丝不动,冷笑道:“别管是什么,出洞吧张先生。”老张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高玉强看到洞口那批没有思想准备的吕夏宏们高兴极了:基本上来了个一锅端,除了王易水。 吕夏宏们的确想尽办法也无法脱身,更没想到高玉强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们很快就把洪伟、李红夏、老张、张一驰、吕夏宏五人反手绑住,并命令他们坐在地上。 高玉强走到那头儿身边,两人呱唧呱唧说了一通日语。最后那头儿叫了一通“哟西”就去纠集队伍。过了一会儿,除了留下两个拿着枪的日本人和高玉强、卢童,其他人都进洞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进洞目的:“他们要去那湖里摸东西了。”李红夏是通过电脑知道的,吕夏宏是李红夏告诉他的,老张、一驰和洪伟是听高玉强亲口说的。 高玉强冲李红夏们笑道:“我先不杀你们,要你们看看我福冈见泽一会是怎么活捉王易水的。” 吕夏宏心里犯嘀咕:王萧肯定不在洞中,不过他可千万别跑来自投罗网啊。李红夏小心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叫高玉强吗?怎么又变成日本名字了?” “高玉强是中国名字,你觉得这个名字像日本名字吗?要不是有任务我怎么会叫这个高姓?哈哈哈。”说完,高玉强象个胜利者般进洞,左拐到湖边去了。不用说要去喝他心目中的“圣水”。 看到他离开,老张为了安定众人来了几句:“中国名字和日本名字当然不同,主要是结构不同。我们中国人双姓少单姓多,日本相反。 他起的那名很牛,中国名字姓高名玉强,如果换成日本名字,就要反过来:名高,姓玉强。”他故意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 吕夏宏听罢哼笑一声:“只怕先天生理缺陷,再强也生不出他所说的优秀人种啊。”李红夏听他们说得来劲:“他要去喝湖里的水呢,那圣水有些功效的。”说罢自己脸都红了。吕夏宏看她一眼:“就算是生出来也没屁眼。” 这些话那些日本人听不懂可卢童是听得懂的,卢童大喝一声:“你们他妈的再说!”他冲过来抽了吕夏宏一个响亮的耳光,“操,你死到临头还嘴硬是吧!啊?看老子打不死你!”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乱揍,顺带还扇了李红夏一个耳光。老张连连制止才停下手来。 吕夏宏呸了一口血,嘴巴动了动想骂几句狠的。老张赶紧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吕夏宏这才作罢。 “命都保不住了还充什么高格调?讽刺人家福冈先生也要有自知之明啊,你们以为你么这些马上要死的人就会有孩子?哈!”卢童愈发气冲斗牛,“再侮辱福冈先生老子把你们吊起来打,妈的,老子要教你们怎样尊重人!” “人家张一驰和洪伟就一声不吭,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高玉强回来了,“吕夏宏,我那电脑在哪里?” 李红夏赶紧瞪起俏眼说:“他怎么会告诉你!?” 高玉强转头冲老张笑笑:“中国人喜欢说杀鸡给猴看,那我只好先让他们当一回猴子了。”吕夏宏怕李红夏吃亏,赶紧道:“那笔记本在那个洞里,右边那个洞。” “对嘛,这才像话。卢童君,你帮我取来。”高玉强有些紧张,他生怕吕夏宏们破译电脑密码进到系统,真是那样的话,所有工程全完了。一会卢童拿电脑来,他第一时间就是察看几个重要文件的“最后访问时间”,他越想越担心。 过了一会卢童拿着电脑出来了,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吕夏宏一看架势就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现了白晓强的尸体,还看到了刘冰凌的“尸体”。 的确如此,高玉强听到这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消息震动了一下:王萧啊王萧,你的确是个人才,白小强果然不如你。 他又回过头来思考这个“张先生”:这个人也不简单,几次三番戏弄我却不留一丝破绽:“这位张先生,你是什么来头?我其实挺欣赏你。” 老张看他一眼不说话。 “哦?那我先问问这位小朋友,”高玉强笑扯扯地冲张一驰道,“一驰,感觉你和他们就是不一样:聪明,识时务。说吧,这位舍命救你的老先生是什么人?” 一驰低下头不说话。 “嗯?!”高玉强眉头一皱,“小伙子,才夸了你就?” 一驰回答得忙中出错:“张先生姓张……” “废话!”卢童骂得一驰一抖,“他是干什么的?” “他叫张建晖,和我爸爸、王萧,不,王易水,以前都是同事,关系很好,”张一驰的的瑟瑟回答,“我没想到他会来。” 高玉强笑道:“如果让你和我们合作愿意吗?” “我愿意!”张一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叫起来,“我愿意啊福冈先生,只要你放我走,我保证不要你的宝藏!” 高玉强不置可否。他又走过去问洪伟:“其实最让我吃惊的是你,明明有一条阳关道,你偏偏选择了鬼门关,你知道你的兄弟白小强为了义气,为了事业被王易水他们杀了?” 洪伟没有正面回答高玉强的问题,甩头反问他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来的吧?看看你们这些人的阵势,感觉不是一句‘和我们合作’就能打发的,我们有什么资本和你们合作?我刚才既然这样选择了就没机会吃后悔药了。申明:我这样选择不是因为民族大义什么的,完全是一念之差。不过我知道现在怎么改口都没有用。”洪伟虽然不很聪明,但这种事情经历得多,所以完全不像张一驰那么好骗。 他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不像卢童那样死心塌地跟着日本人干,现下的境况下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简单的说:高玉强全杀没有一点坏处,留活口倒是有弊无利。 “原来是这个顾虑啊,哈哈,洪老弟此言差矣。为了消除你们的顾虑,我明说吧:我们的间谍在新疆搞过测绘被抓了,后来在某地搞间谍活动的时候,我的同事片山英吉又被抓了……我这样说有诚意吧?我们不仅仅是想办成这一件事,通过这次愉快的交往,发现在座的各位都是有为人士。所以想请各位帮忙做我们的内线,为我们提供帮助。” 原来如此! 高玉强又小人得志似地笑笑:“当然,你们不要以为可以先答应下来做缓兵之计,不要以为我是傻子。我孙子兵法读得比你们熟,好了,给你们一点时间思考。前提条件是我打开电脑确认你们没有看到我的东西,没有走漏我的消息。” 2 高玉强边说边取出了笔记本电脑。可他无论怎么按启动按钮就是不开机。他马上明白过来:一定是吕夏宏把电放完了!这小子虽然稚气未脱,但鬼得很。 高玉强这下有些傻眼:如果他们看到了重要文件,尤其是那张地图,会不会已经报警了?那我们的根据地不是要被人家端了? 他越想越害怕。冲过去拽住吕夏宏,不顾众人的诧异神情拉起来就要走,边走边咬牙切齿地骂道:“小畜牲,看我不打碎你的头!” 李红夏吓得直哭,老张大喝一声:“慢!你要干什么?” 高玉强要的就是这效果,假装很仁慈地停住,然后转过脸问众人:“说,你们看到什么了?”李红夏哭的一双大眼睛绯红:“什么都没看到啊,看到还会没电了?我们一直试密码就是进不去啊!” 吕夏宏吓得嘴唇煞白,连声点头:“我们真的没看到东西,高先生有话慢慢说啊!” “那他,”高玉强指着老张,“他怎么就知道我们要来人?怎么就敢冒充我们的人?”“王萧早就分析过,因为他发现外面手机信号很强,说你们一定有阴谋有外援,”老张非常沉着,而且说的也是实话,“我只是赌你一把。而且我的目的很简单:救出张一驰!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的什么计划?又怎么能打电话给警察?” 高玉强冷静下来想想:量他们也破译不了我的密码。 他声音平缓下来:“怎么样,你们也该考虑清楚了吧,什么意见?” 当然是沉默。 “没人说话我一个个问……吕夏宏,这些天你这么活跃,你先说说什么意见吧?” “我们到底能帮你们做什么?能不能具体……” “少废话!合作还是不合作吧?”高玉强脸上肌肉一横,眼睛一瞪。 “我,我,我听老张的。”吕夏宏吓得浑身发凉。不管他再怎么胆大,毕竟他还是涉世未深的孩子。生命之花马上就要在这洞口凋谢了,想想实在是害怕。 “那你呢,李小姐?”“我也听老张的。”李红夏和吕夏宏情况一样。 其实老张和王萧才是高玉强想要的人,至于其他人真是可有可无。一是王、张二人的身份,二是王、张二人的才能。 “那,张先生,看你的了?我不勉强你,你看着办吧。” “你让我考虑考虑。”老张在尽量拖延时间,而且想到死他也同样有些不舒服。 “别想了,说吧。别总这么犹犹豫豫的,别让我看不起你们这些个劣等民族。”高玉强有些不耐烦。卢童赶紧谄媚地冲他笑笑。 “劣等民族?你他妈的骂谁?!”老张来火了,“你觉得恩将仇报的是优秀民族?不认账的是优秀民族?连70多岁老太太都集体强奸的是优秀民族干得出来的?你觉得……”“啪!”还没等他说完卢童已经一耳光打上来打断了他。 高玉强沉默一下马上笑了:“算我说错,民族问题太复杂,其实我们都是遵从儒家,应该好好合作的,都是孔夫子的徒弟嘛,一脉相承,一脉相承。” “岔辈了!我们是孔子的徒弟,你们是孔子的徒孙!辈分别搞岔了,”老张反应很快,他越想越冒火:“好吧,我告诉你,我不和你们合作!不是我们没有资本,是你们没资格!” 说完他内疚地看看其他人。没想到吕夏宏居然很崇拜地看着他点点头,而李红夏只是哭。 高玉强没有发火,转过头笑着问一驰:“一驰?” “我不想死啊,高先生。我选择和你们合作。”一驰早就吓得瘫在那里了。老张一愣:“一驰,你就这样做我的好女婿?你不想想张倩?”“张叔您别这样说啊,一个人生存权都没有了哪来什么选择权?”一驰说得也很有道理。 “好,你把他们杀了,我就高规格接收你这个大人才!”高玉强肺都气炸了:我会要你张一驰吗!?但他表面却上很平静。 “什么?”一驰措手不及,“那,那我不干!我不想死但我也不能杀人啊。”一驰这句话一出,鼻涕口水已经哭了一脸。 高玉强懒得和他费工夫:“哼,你不干有人干,洪伟到你了。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误,可我还想给你一次机会,合作的话我给你松绑,动手吧。” “哈哈,不用了!本来我还在矛盾的。但我总不能和这头猪一样吧,”洪伟看看张一驰,“我和张大哥一样!” “那好吧,”高玉强拿出刀在一驰脖子上比划一下,“杀!” 一驰晕了过去。高玉强笑笑,冲着吕夏宏挥起了八胴切,吕夏宏眼睛一闭,眼泪流了出来! 3 “砰砰”两枪让洞前的人吃了一惊,高玉强军刀落地,捂住手痛苦不堪! 来人自然是王萧,他从洞的侧面过来了。 卢童和两个日本人赶紧端枪朝放枪处一阵乱打。 王萧那边又哑火了。 猛地!洞里的中国人日本人惊叫着往外狂奔!高玉强们见状,顾不得人质赶紧后撤,边撤边放枪。王萧远远大叫:“快!快站起来往洞里面跑!快啊!快啊!”老张听到赶紧示意这些小字辈按王萧说的做,并赶紧踢醒张一驰。 洪伟、吕夏宏、李红夏、张一驰、老张一个个连滚带爬就往洞里窜。老张跑得慢了腿上中了一枪,他打着滚往里面逃。跟着,洪伟腰上也中了一枪。 王萧继续扯着喉咙喊:“阿牛叔!鬼子!……拿枪那伙人!” 高玉强们聚在洞外,紧张地看着洞里瑟瑟发抖。 4 一条巨大的活物破黑而出!紧接着是那个妖怪一样的白色影子! 所有人看到它和他都惊呆了!虽然他们有些心理准备,但看到它的时候都发疯一样的叫了起来!天哪,这不是在梦中吧?! 那物风驰电挚般地用长长的身体将老张们团团围住,钢筋水泥般将几个人保护起来,然后昂起它那高贵的头颅,一动不动地盯着高玉强们,眼睛里仿佛喷出了火! 它真的有40-50米长,眼睛真的有大灯笼那么大,全身真的泛着的铁青色光泽! 它原地呼吸着,虔诚地在等旁边这位白衣勇士的命令! 阿牛像雕塑一样不动了,所有人都不自主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移动,也没有一个人开枪叫喊。 就这样僵持着。 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个山洞前。 正在双方都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这白衣人阿牛如厉鬼般尖厉地长啸一声,右手猛地向高玉强们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