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信条》 第一章 重生 “唔呜……” 李元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浑身的剧痛。 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在发疼，彷佛身体被拆解了一样，感觉上根本不属于自己的。 然后，一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道传入了鼻腔。 “呕……什么鬼……” 全身上下的疼痛不适很快就消失了，不过脑袋依然有些晕眩，李元挣扎着从冰冷而潮湿的地上爬起来，眼前所看见的是一片血色。 “唔……” 这是尸山血海。 阴暗的环境里，蜡烛的微光照耀出来的景色，是名副其实地狱。 数十具属于人类的尸体被人随便堆放，流下来的鲜血形成了一地湿滑的血渍。 李元沉默地看着一切，接受着大量的记忆的冲击。 他的眉头紧紧锁起，初步了解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原来是这样吗……” 李元敲了敲自己仍然在发疼的脑袋，这不是物理性上的损伤，而是灵魂深处以及大脑的暂时的冲击。 李元发现应该在一场车祸之中死去的自己，竟然在这个环境下重获新生了。 “……真是乱七八糟的。” 他的记忆清楚地记录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李元原本是一个接近大叔年龄阶段的上班族，在某一天照常上班，工作到中午的时候，走去公司附近的餐厅吃午饭，一辆失控的货柜车就在这时撞上了行人路，于是他这个倒霉的家伙就在这一起意外中干脆地死亡了。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他的超越了想像。 当场死亡的李元，灵魂和意识本应该跟随着身体的死亡而消失，但他却受到了某种伟大力量的影响，穿越到这个世界，在一个新的身体上得到了新的生命。 “伟大的力量呢……这算是那位不知名的存在的自夸自擂吗？” 站在血泊之中的李元，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一本有数百页厚的黑色精装书籍，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 “魔导书……” 这就是来自黑暗虚空深处的某位存在的馈赠，一个会随机挑选适合主人的魔导书。 这本魔导书挑选主人的条件，正好就是李元的死亡因素。 一个平凡的人生，一个普通的灵魂，一场意外的死亡，以及最为重要的，想要继续存在下去的希望。 李元达到了这些条件，而且在宇宙随机漂荡的魔导书刚好来到了正确的星辰位置，于是，他就得到了新生。 不过与其说是新生，李元更加觉得这是一场“夺舍”行为。 李元的灵魂进入了某个刚刚死去的人的身体，代替了原本的身体主人，他觉得要说是新生未免有点儿勉强。 不过，他不能够否认，活着是比什么都好的事情，就算要用其他人的身体、其他人的名字活下去，他也不会介意。 “最重要的是我还是男的……没有变成女性真是太好了……” 李元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然后……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李元左顾右盼，控制着心中的恐惧和惊慌，让自己身体停止抖动，最起码不会影响到行动。 整个地方都是人类的尸体。 李元让手中的魔导书消失，尝试深呼吸冷静下来，但是吸入的血腥气息只是令他感到一阵反胃。 根据这个身体携带的残余记忆，李元无法整理出详细的状况，只是勉强得出一些基础的情报。 首先，李元没有穿越到剑与魔法的异世界，或者是有什玄幻的东方世界，他仍然在地球上，在一个科技发达的信息时代里面。 李元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俄罗斯西北区一个度假村。 他这个身体今年十八岁，过了这个暑假就会升上大学，为了庆祝他顺利考到目标的学校，父母决定选择了去外地旅行，好好地游玩一番。 在七月底，也就是两天之前，他们一家三口参加了旅行团，出发前往国外，经过了漫长的空中之旅，在俄罗斯国境中降落。 然后，他们在机场中转乘旅行团准备好的旅游客车，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子后，便来到了位处郊区的度假村。 这次的旅行团的行程表非常简单，不会在其他地方参观旅行，只会停留在这个度假村三天时间，然后就会回到国内，期间这里所有的游乐设施都可以随便使用。 这个度假村一个拥有人工滑雪场，也是这里的最大卖点，当然还有其他的设备，让来到这里的客人舒适地享受。 李元快速地浏览身体之中的记忆，眉头之间的皱纹拧得更深了。 由于经过了长时间的跋涉，旅行团中所有的人也相当疲累，来到度假村的第一天，享用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后，几乎所有人都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随后的第二天，李元和父母一起跟随大队，去到了滑雪场中，经过了一整天的滑雪之后，带着疲倦的身体，高兴地回到了度假村，略微整理之后，再一次在餐厅中享用美食。 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元环顾四周，如果记忆没有差错，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度假村的餐厅里。 “难道有人在食物之中下了什么迷药吗？” 就算无论怎么疲累，也应该不会再用餐的时候失去了意识，而且李元清楚地记得，这个身体应该是在吃饭的时候一阵睡意突然袭来，之后才陷入黑暗之中的。 现在这个能够容纳数百人的广阔餐厅，所有的电灯都关闭了，窗外也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就是散乱地分布在各处的白色蜡烛。 白色蜡烛大约有数十来根，那些微弱的火光照耀着这个阴森的地方。 这里死寂无声，就连蜡烛的轻微燃烧的声音也分外刺耳。 再加上一地的死尸以及像是水泊一样血渍，普通人看见很可能会立刻心脏病发。 “简直就像是恐怖片的场景啊……” 李元低声量喃喃自语，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恐慌。 魔导书有着神奇的力量，让他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初次使用的他，没办法好好地自如地控制。 他咬着牙让自己镇静，现在绝对不能够慌张。 他再一次进入思考中。 李元留意到这里的蜡烛底下都有一些蜡液残渍，猜猜这些蜡烛都已经燃烧到一半了，可是他在记忆之中找寻不到这些蜡烛的踪影，最少在昏迷过去之前，餐厅里没有这些蜡烛。 “……咦？” 李元急速思考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尸体也有不寻常的地方。 “这是……”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行让自己的身体行动，翻过了其中的几具尸体。 “全部人的心脏都被挖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死尸，胸口都开了一个大洞，应该埋藏在其中的心脏都消失不见。 李元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连忙翻开满是血渍的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这就是这个身体的死因吗……” 理所当然的，这个身体的心脏也被挖出来了，不过在李元的灵魂随着魔导书的降临，这个身体上的所有伤痕都消失不见，完全复原了。 李元抚摸着残留在胸口上的些许痕迹，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叹气。 “……总之先报警吧。” 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制造出这场惨剧的元凶还逗留在这个度假村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应该立刻寻求外界的援助。 “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幸存者……还是小心为上吧。” 李元虽然是重生者，而且有着一本很明显是金手指的魔导书，但只是初步掌握了使用的方法，对于他这个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件的普通人来说，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 他不敢肯定自己作死之后，能不能够再次重新得到生命了。 李元尽量放轻脚步，走在大量的尸体和血液之间，往餐厅的门口前进。 透过鞋底传来的湿滑感觉，他只能全力去无视，在这种环境之中不可以分心。 “啊……” 就在大门的旁边，李元发现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是属于这个身体父母的尸体。 李元低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头也不回地跨了过去。 死者已矣，但是他还活着，不能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为失去生命的事物而停留。 李元走出了餐厅的大门，终于来到了没有血液的地板上。 可是这一次，他却在空气之中感受到了另一种震荡。 “……这次又是什么鬼东西！” 那是低沉的声音，是由多个人组成的一种空气的震荡。 这是一种咏唱的声音。 那应该是俄语的咏唱，李元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但这个富有规律和节奏的多人合唱，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 李元忽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气，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一种不知道怎么说明的东西，成为了李元的力量。 在低沉地回荡于与黑暗的声音里，李元感觉得到他需要的东西。 李元赶紧猛地摇头，抛开心中的那股好奇和渴望。 这咏唱声的来源处，绝对是杀死餐厅上数十人的元凶的所在。 他绝对不能够一时好奇，以为自己这个重生者无所不能，然后接近那个地方。 这种做法只是在找死。 “不要去管那些危险的东西，首先要找到外界的帮助！” 不停地告诫自己的李元，缩起身体避免发出声音，摄手摄脚地在黑暗中前进。 第二章 黑暗中 餐厅所在的地方，是度假村的主要设施，一幢十层高的酒店的二楼，李元为了要寻求外界的帮助，正前往一楼的接待大厅。 李元身上携带的电话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而在一个充满尸体和血腥味的环境中，搜索其他的尸体寻找可以使用的电话，他的神经还没有大条到麻木的地步，自然选择一个更好的方法。 他不肯定其他楼层哪里有电话在，直接前往必定有电话的一楼的接待大厅，然后通知警方前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离开了有烛光的餐厅之后，整个酒店再没有一丝亮光，变成了完全的漆黑，李元知道一定是杀害度假村的旅客的凶手把整个设施的电力都中断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地方要这么做，在黑夜中没有灯光的照耀，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不过现在不是研究凶手的行为的时候，这些事情可以去到安全的地方后慢慢去想。 原本在黑暗的环境里，人类应该是没法视物的，不过因为魔导书的力量关系，重生后的李元拥有了黑暗视觉，变得可以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中看得见东西，所以才不需要光线的辅助。 李元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找到了通往下层的后楼梯。 他放轻手脚打开了防火门，小心翼翼地开启，然后轻轻地放回原处，在这段期间发出的微小声音，都让他十分紧张。 他绝对不能够让其他人发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活动的人，除了凶徒之外别无他想，他不觉得下手杀害餐厅中的人的凶手，手上会没有武器，或者会突然变得慈悲心肠，看见他这个幸存者之后，对方会怎么做想都不用想。 李元对于自己的战斗能力非常没有信心，要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架、也没惹过事的普通人突然能够大杀四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屏住呼吸缓慢地走下阶梯，原本路程不远的两层阶梯，他走了好一段时间后才到达地下。 来到了一楼的李元侧耳倾听，外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然后他轻轻地推开门，从门缝中察看外面的状况，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李元轻手轻脚关上了防火门，来到了漆黑而且空无一人的接待大堂。 “奇怪……” 李元没有看见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的死尸，原本他都做足心理准备，迎接大量的尸骸的冲击的了。 离开调餐厅之后，他一路上有没有看见什么明显的痕迹，看来死者都被集中到某些地方了。 由于是七、八月的暑假旅游旺季，这个度假村也迎接了大量的游客，李元记得到步的时候，还有其他的旅行团来到这里，这个地方估计最少也有百多人，如果加上这里的工作人员，人数绝对是超过了两百人的。 除去死在餐厅中的人，其他人的处境怎么了？是不是都遭受到毒手？李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到了接待柜台，顺利地找到了放在柜台上的多部固网电话。 他随便找了一台最近的电话，拿起话筒放在耳边，也许是行凶者的一时大意，虽然这里的电力被中断，但是听声音电话仍能够运作，应该可以对外拨打。 李元轻轻吸了口气，然后拨打俄罗斯的紧急求助电话。 电话号码就写在台机的上面，同时他也想起了旅行团导游曾经教过的一些紧急联系方式，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出错。 “……喂喂？” 李元听见了电话响了几次之后，就在清脆的声音下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了用俄语说话的女声，让他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的交流过程有些笨拙，李元只是来到俄罗斯旅游，他根本就不懂得俄语，对面应该也不会懂得华语，他唯有用完全不擅长的英语来求助了。 李元有些口吃地说出了生硬蹩脚的英语，诸如“救命”、“有很多人死了”、“赶快来”等等等等。 度假村的地址详细地写在贴在附近的海报上，而且刚好有英语的翻译在，可是李元根本不晓得应该怎么去念那行长长的英语，他连怎么发音也不知道，只能词不达意地表示自己的焦急。 紧急求助中心的女性工作人员大概也发现了李元的紧张，她用缓慢的英语询问着详细的资料，李元吃力地用英语表示自己所在的位置，总之“滑雪场”这个重要的提示一定要说出口，遗憾的是他不知道渡假村的英文是什么，只好希望对方能够从这些词语之中推测出他的所在。 李元虽然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在空旷的接待大堂他的声音依然是非常的响亮，谁都可以立刻知晓他的位置，他有点害怕会有其他人的接近。 鸡同鸭讲一样的沟通经过了好几分钟，李元和紧急求助中心的员工还没有达成完善的交流，就在他打算更进一步解释下去的时候，一种战栗感窜过了后背。 这种全身发麻的感受李元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他差点儿抓不住手中的话筒，呼吸的气息变得紊乱。 巨大的危机感压迫着心脏，直觉在疯狂地告诉他，绝对不能停留在这里了。 李元停下了声音之后，话筒对面的说话声急促了起来，不过这时候已经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没有就此挂掉电话，而是把话筒放下，希望紧急求助中心有能力可以追查电话讯号的来源，找到这个度假村。 满头泛着冷汗的李元，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酒店的出口，他没有再掩饰自己的行动，心中那莫名的警告让他无法忽略，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冲出了酒店的玻璃大门，李元在黑色的天幕下，感受到的却是更加强烈的战栗感和危机感。 如果刚刚的感觉是静电流过，那么现在就是直接被雷击劈中了。 李元大口大口地呼吸，压制对这种反应，好不容易才控制起来之后，他随即发现了这里的不妥。 “那里是……” 在不远的地方，有著明显亮眼的火光。 在全部地方切断了电源的度假村内，在酒店的正后方，整个设施的中央位置，有一个无法忽略的火焰光源。 那里有某种东西在，散发出让他的身体感觉到危机的某种东西，而且正在进行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元知晓这是魔导书给予的能力之一，让他的直觉和感觉变得异常强大，危机感越大代表危险越大，这绝对是会丧命的层次了。 “可是现在又能够跑得去哪里？” 李元的直觉告诉他，除非现在立刻远离度假村的范围，否则这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绝对不会消失。 酒店在度假村的中央位置附近，距离这里的出口有一段距离，途中还会经过半个滑雪场，通常都是坐车离开的，单凭两只脚要短时间内远离危险的来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就反其道而行！” 李元感觉到如果自己不立刻去阻止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极有可能就会在不久之后糊里糊涂的死去。 他吐出了胸中的浊气，向着火光的来源前行。 在一步一步接近的期间，他控制着还不太过习惯的新能力，使用了出来。 根据魔导书之中的信息，这是一种能够控制自己存在感的能力，只要把本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甚至可以在别人的眼前大摇大摆地偷东西，直接往别人的面上打一巴掌那人也不会察觉。 李元还没有试验过这种能力，不知道能不能够正常运作，所以还是尽量压低身子、放轻声音慢慢前进。 很快，走出了酒店的遮挡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这个是……” 李元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距离火焰的中心尚有一段距离前，躲藏在附近的草丛中，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怪异景象。 在空旷的度假村中央广场上，有数十名穿着黑色外袍的身影跪伏在地上。 这些人朝拜的方向，竖立着一座大约三米高的诡异雕像。 那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外皮鲜艳色彩，彷佛是真实的一样。 雕像拥有人类的赤裸身体，长着一颗山羊头，弯曲的黑色羊角直指天际，在其背后生长出一双黑色的蝙蝠翅膀，下半身是反曲的野兽肢体，足部是黑色的大蹄。 在雕像的前方，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成为了黑夜中唯一的光源，同时，也在雕像上照上了无数跃动的阴影。 李元隐约看见雕像的胸口上有一个血红色的符号，眯着眼睛仔细看去，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倒五芒星。 “恶魔雕像？这是……撒旦的雕像吗？” 第一眼看见这个羊头人身的恶魔雕像，李元就清楚地感觉到澎湃的危机感，他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了警告。 可是他不能够逃跑，因为无法跑得了，只能够勇往直前，寻找机会破坏这个雕像。 就在他观察的时候，跪伏在地上的人影突然全部都跳了起来。 然后，他们彷佛入魔了一般，一同以俄语高声念诵不明的台词。 听见对方的咏唱，李元又感受得到某种奇怪的联系，他的身体跟随着意思不明的言词，渐渐填充了从外面而来的力气，精神变得灵敏了许多，直觉的危机感也减弱了几分。 李元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他大约猜猜得到是魔导书的影响，不过魔导师蕴含的讯息之中没有解释这方面的事情，他只能够凭空猜测。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李元觉得自己看见了幻觉的事情。 那个三米高的恶魔雕像，突然动了起来。 那个高大的身影彷佛真正的恶魔一样，往前行了一步。 然后，羊头人身的恶魔伸出了大手，从身前的火焰中抓取了某样事物。 李元呆呆地看着一切，当他看清楚恶魔手中的东西之后，呼吸几乎停顿了。 那是一个个人的心脏。 虽然距离遥远，但是李元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绝对没有领会错。 恶魔长大了嘴巴，一口气把手中不知道多少个的心脏吞了进去。 随着对方的举动，李元终于知道在酒店餐厅里的尸体，为什么所有的心脏都被挖出来了。 就在李元无可避免地发生混乱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降下了一道圣洁的光辉。 随着一声充满了威严的咆哮，某种东西从天而降。 “诶……” 李元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真的可能发生了幻觉。 “……天使？” 第三章 荒诞光景 李元因为经历过神奇的重生后，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了。 不过他错了。 看到眼前正在上演的奇幻大片，他只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突然从天而降的天使，还有吞食人类心脏的羊头恶魔。 原本以为来到了一个类似平行世界的地球，谁知道画风眨眼之间就换成了另一个类别。 “现实都市和奇幻都市可是差得很远的啊……” 李元一动不动，匿藏在草丛中，避免让天使和恶魔发现他的存在。 在这个身体的记忆中，完全寻找不到有关于这些神神怪怪的存在的资讯，本应该是神话传说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李元只感觉到非常荒谬。 不过，强行要用幻觉来解释也太过勉强，他只能够暂时接受这种世界观。 “毕竟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谁知道这里世界观是怎么样的呢……不过……这也太……” 让李元有点抗拒的地方，并不是天使和恶魔的出现，而是那个光辉四逸的天使的模样。 伴随着神圣光辉降临的天使，背后有三对洁白的羽翼，头顶上有一圈辉煌的光环，其模样就像传说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六翼天使浑身都长满了壮硕的肌肉，皮肤呈现古铜色，全身只有一条白色的围布在腰上遮掩身体，就好像一个健美选手。 最让李元目瞪口呆的，是天使战斗的方式。 当天使来临之后，他就大吼一声，二话不说对着地上的羊头恶魔一拳挥了过去。 羊头恶魔彷佛不甘示弱一样，也发出了声哑的咆哮，然后整个身体瞬间膨胀了好几倍，变成了和天是不遑多让的肌肉人。 两者不约而同地飞在空中，在黑夜里互相冲撞，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纯粹的肉搏战了。 如果不是天使和恶魔打斗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那些黑白光芒爆发的视觉效果，以及场地是在半空里，现场根本就是摔角比赛。 “这是什么小混混的打架……而且这个天使还要一边打一边说着俄语……唔……真是难以形容啊……” 李元嘴角抽搐，就连天使来到之后更加强烈的危机感也暂时忘记了。 眼前的画面太过具有冲击性，实在很难让他认真起来。 那些在地上穿着黑色罩袍的人们，发现了天使的来临后，不停地发出喝骂声，李元虽然听不懂，但也猜出得出不是什么好听的说话。 “这些家伙真是不怕死……” 数十名黑袍人就站在天使和恶魔的交战地方下，说不定一个不好就会被战斗波及，不过他们全部都没有退避，都在原处不停地念诵着什么。 李元又再开始感觉到奇怪的力量进入了身体。 “这种感觉……” 精神越来越好的李元，疑惑地看着那些黑袍人。 很明显，这些人是在祈祷着什么，而祈祷的对象除了羊头人身的恶魔之外不作他想。 问题是为什么李元会在这个祈祷之中，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增加，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增加，但也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增强。 “咦？” 正当李元沉着地思考的时候，黑袍人展开了新的行动。 某一个黑袍人从怀中拿出了一柄小刀，他张大双手高声说着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刀子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那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用小刀撕裂着自己的肉身，削下自己的血肉，最后刨出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淋淋的黑袍人高举着自己被刀子刺穿的心脏，对着天使和恶魔交战的天空大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然后，失去了心脏而且大量失血的黑袍人，维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死亡了。 天空中也同时发生了变化。 原本双方的拳头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天使和恶魔，在一瞬之间天使落在了下风。 恶魔身上缠绕的黑色光芒变成了黑色的烈焰，强壮的身体又再一次膨胀了起来，比天使还要大上一圈。 几个呼吸之后，恶魔巨大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天使的身上，然后圣洁的光芒就此坠落在地。 “这些人的自残行为……会增加恶魔的力量吗……” 李元不停地眨眼，天使突然之间就被砸落，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半空落到地上的天使令到大地微微晃动，掀起了地上的沙尘，让视线暂时受阻。 羊头人身的恶魔乘胜追击，扇动身后的黑色蝠翼，双臂储力待发，急速地向着天使的坠落地点飞去。 李元感觉得到如果天使吃下了恶魔的这一击，很有可能就会玩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再次降下了一道圣洁的光芒。 在光芒之中，响起了多人合唱的圣歌，还响起了用俄语说着什么的言词。 正在俯冲的恶魔被神圣的光影阻挡，无法继续追击坠地的天使，只能重新飞回半空中。 另一个天使降临了。 看见这个天使的模样，李元总觉得自己安心了下来。 这个天使同样也有着三对圣洁的羽翼，不同的是这名天使外貌中性，有着洁白的肌肤，身材比起人类来说虽然高大，但最少没有肌肉贲起，他身上穿着一套白银色的铠甲，手持一柄散发著白色火焰的长剑，剑尖正对着羊头人身的恶魔。 恶魔对着新来的天使发出高声咆哮，血红的眼瞳喷发出黑色的火焰。 地上的黑袍人发现另一名天使来临之后，短暂地慌张了起来，但很快对就天上的天使发出咒骂声。 李元这时发现有数名黑袍人手中拿出了锐利的刀子，正往自己的胸口扎去，看来又是想用这种自杀的方式来增加恶魔的力量。 天空中的铠甲天使是想要阻止黑袍人的行为，却在下降的中途被羊头恶魔拦截了，无法继续前进。 恶魔发出了邪恶的嘲笑声，但他大意地忽略了这里并不只有一个天使。 坠落在地上的肌肉天使，已经在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肌肉天使站在地上大喝一声，口中喷发出强烈的冲击波，把所有的黑袍人全部都震昏了过去。 “唔唔……” 李元死死地低下头，捂住发疼的耳朵，同时让自己不要被冲击波吹飞，他看见了有几个靠近肌肉天使的黑袍人，早已经七孔流血昏迷了过去，因为冲击波的力度，和地上的枝叶尘土一起不停地滚动到远处。 现场的情况再次改变，面对着两个天使的恶魔，失去了黑袍人的自杀式支援之后，毫不意外地落入了下风。 羊头人身恶魔虽然比起两个天使加起来还要巨大，但在两个对手轮流的攻击下，身上很快就添上了一道道的剑痕，还有被拳头殴打出来的凹陷。 战斗变得一面倒，几分钟之后，恶魔没有悬念地战败了。 肌肉天使挥出硕大的拳头，全力的一击让恶魔的防御姿势崩溃，然后铠甲天使趁着这个大好机会，用手上燃烧着白色炽热的长剑斩下了恶魔的首级。 失去头颅的恶魔顿时被无数的白色火焰包围，还没有落到地上之前，身体就被燃烧殆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而抛飞在天空的恶魔羊头，也被肌肉天使一拳打成了肉酱，随后所有飞溅的血肉如同泡影一样消失无踪，同样也没有留下一点的残余物。 一直刺痛着李元眉心的危机感，在羊头人身的恶魔消亡的同时减弱了许多，那种直面死亡的战栗完全消失不见。 不过他的直觉依然敲着警钟，飞在天空中的那两个六翼天使对他来说还是危险的存在，只是应该不会像恶魔一样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了，他的生命应该得到了保障。 李元不知道天上的天使有没有发现他，反正他是不会随便迈出隐藏的草丛的，也不会停下身上减低存在感的能力，天知道那两个天使对于他这个人类会做出什么反应，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尽量不去接触这两个奇妙的存在。 天空中的两个天使用李元听不懂的俄语在谈论著什么，原本低声的讨论渐渐变成了高声的争吵，又过去了几十秒，两名天使同时转过头去，然后伸展翅膀，化成了一道白色光芒，飞向了黑暗的夜空，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到底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李元都是一头雾水，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这个身体的记忆，都在告诉他经历了一场超自然的体验。 所有的超自然现象消失后，一直缠绕在身的危机感也不见了，李元知道自己初步脱离危险了。 “虽然我现在应该也算是超自然的存在了……” 获得了魔导书的李元，拥有了和常人不同的能力，只要继续成长下去，还会有更加多的特殊力量，理论上应该和刚刚的天使和恶魔没有什么不同。 李元小心起见，继续在草丛中等待了十多分钟，不过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被天使的冲击波弄得昏迷过去的黑袍人一个都没有清醒过来，而消失的恶魔和天使都没有再次出现，彷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境。 他看着被天使和恶魔的战斗波及，在广场中央几乎快要熄灭的火冓，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现场唯一的光源就是广场中央的微弱火光，没有星月照耀的晚上，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李元摇了摇头，抛开心中的杂念，决定先回去后面的酒店，寻找一些可以防身的东西，以免那些黑袍人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做不到，顺便继续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快点赶来这里。 “嗯？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他打算离开草丛行动的时候，某种嘈杂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李元抬头一看，远方多出了一个亮光，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面而来的微风。 天空中的光芒不是天使的神圣光辉，也不是恶魔的漆黑烈焰，那是属于人类智慧创造出的电力的光芒。 “是直升机！” 一架直升机正朝度假村的方向快速前来。 李元若果没有看错，他在直升机的机身看见了属于警察局的标志。 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真真正正的安全了。 “无论是哪一个世界，警察果然一定是事情结束之后才前来的呢……” 怀抱着些许的抱怨，李元静静地等待着警察的来到。 第四章 事后 李元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看着窗外透进的清晨的阳光，他的脑袋慢慢地清醒过来。 无数的记忆从脑海的深处涌上，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 “……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啊。” 李元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从床上爬起，环顾身处的私人独立病房一眼，忍不住又再次叹气。 昨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借体重生的李元，刚来到这个世界就面临了危机，然后看见了天使和恶魔的奇幻打斗，好不容易等到警察前来，又是一夜的询问和身体检查，弄得他在精神上相当疲累。 李元看了看场上的时钟，现在是早上八时，他可是凌晨三时才睡觉，实际上没有怎么休息过，不过也许是因为魔导书的力量，他的身体没有感到太过劳累，就是精神上有点不适应。 “我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看着摆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小镜子，李元抚摸着自己的面容，神色变得非常复杂。 他变得年轻了，外貌不同了，声线不同了，身高不同了，体重不同了，可以说除了自己的灵魂和记忆之外，他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李元这个身体只有十八岁，是一个非常健全和健康的身体，外表正常而普通，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根据这个身体的记忆，他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头发没有挑染，耳朵上没有耳洞，身体上没有纹身，性格温纯毫不叛逆，和千千万万的学生没有分别。 成长的家庭温馨温暖，有好几名相交的好友，没有什么阴暗面。 他从小到大都还没交过女朋友，正打算上大学之后寻找一名合拍的伴侣。 对于未来的充满了热诚和渴望的记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上进心。 “真是遗憾啊……这已经不可能了……” 李元吐出一口气。 对于这个家庭发生的事情，他是无法高兴起来的，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这场意外没有发生，这个身体的主人没有死亡，他也不能重获新生。 “说起来，接下来才麻烦啊……” 回想起昨晚从警察口中得知的事情，李元总觉得自己一开始就面对了重大的事件。 原本警察是不想立刻告知李元这名幸存者的，不过在他强烈的要求下，警察还是告诉了一点有关于在度假村发生的事情。 滑雪度假村中发生的惨剧，是一群信奉撒旦的邪教徒一手策划的事件。 “除了那些撒旦教的家伙之外，度假村全部人都死光光，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吗……还真是糟糕啊……刚刚穿越就这么显眼……” 李元面对这个状况只能苦笑一声了。 来到这个和上辈子的地球有八成相似的世界，李元觉得自己应该低调地行动，尽快熟悉新的环境，以免让人看得出来和原本的身体主人有任何的不同，但这也已经不可能了。 度假村全部的旅客无一幸免，在昨天晚上成为了撒旦教的祭品，全部人的心脏都被挖了出来，而下手的当然就是那些还清醒着的撒旦教徒。 根据警察透露的资料，撒旦教徒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整个度假村的所有游客都弄昏了，然后在游客没有感觉到痛苦的情况下，一个一个地处理了。 超过二百人的度假村，一夜之间就死亡了百多人，不计那些负责下手的撒旦教徒，唯一幸存下来的旅客，就只有李元一人。 李元听昨天晚上那个负责翻译的多口的警察说，度假村的酒店餐厅，以及滑雪场的预备休息屋，成为了撒旦教徒堆放尸体的场地，大量尸体流出的血液在这些地方形成了血泊，场面非常惊人。 “那些家伙下手还真是干脆俐落啊……居然一个人也不留吗……” 李元知道自己不是幸存者，他拥有的这个身体已经死过一次了，在魔导书带着他的灵魂穿越过来之后，才修复了身体上的损伤。 想起昨天晚上被好几名医生和护士包围之下进行的详细身体检查，李元只希望自己没有露出马脚，毕竟这个身体一点伤势也没有，会被人怀疑并不奇怪。 对于唯一活下来的李元，警察问了很多有关的问题，幸好他装作听见了滑雪场的消息之后，精神受到了冲击的模样，让对方知难而退，警察面对精神不稳定的证人，也只好把询问的时间延后。 “接下来的问题是应该要怎么说谎了，我从尸体堆中爬出的痕迹这么明显，只要警察不是白痴都应该会留意得到，这下子应该怎么解释好呢……” 李元看着自己身上青色的病人服，昨天晚上他一身沾满血渍的衣服和鞋子，早已经换下来，大概也会成为警察的证物。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能够控制情绪的我，应该可以撑过去吧？” 反正李元本身真的和撒旦教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要能够说出让警察接受的理由，那么他就没有受到怀疑的可能性了。 “总之先吃饭吧……” 李元拍了拍面颊，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 接下来，他通知了医方的护士，说自己醒过来了，然后用自己三脚猫的英语和护士沟通，请对方拿早餐过来。 门外守候着的两名高大的男性警察，看见李元的身影之后，点点头对他打招呼。 这两名警察是负责保护李元的人，除了避免只有极低可能会前来袭击唯一幸存者的撒旦教之外，还可以用来驱赶敏锐地收到风声的记者们。 李元想起自己被警察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几名记者出现了，看来度假村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外界知道了。 毕竟现在是暑期的旅游旺季，那个拥有滑雪场的渡假村也招收了不少外国的客人，遭遇意外的可不只有一个国家的旅行团，会演变成这样其实也不奇怪。 “唔……说不定……” 李元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考虑着怎么尽快在这个外国的地方脱身。 昨天晚上他看见了匆匆赶过来的国家大使馆的代表，对方说会提供全力的协助，如果要尽快脱离这里的麻烦，向对方求助说不定是一个好方法。 “不知道那些天使和恶魔会不会出现，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李元肯定昨天晚上看见的绝对不是幻觉，不过那种超自然现象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所以他在这方面保持了沉默。 至于那些撒旦教徒为什么全部晕了过去，这种问题就让警察来烦恼，反正他们总会寻找到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藉口的。 之后，医院的医生前来，再一次替李元进行详细的身体检查，看看他有没有留下看不见的内伤，整个检查到了中午时分才结束，然后又有一名心理医生来到，跟很有可能留下严重心理创伤的病人亲切地沟通，直到新的客人打扰才结束漫长的对话。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目送那位华语异常流畅的男性心理医生，然后用目光迎接了两名新来到的俄罗斯男女。 这两个人是警察。 也许是为了不让李元太过紧张，这两人都没有穿着警服，不过从他们的手上的文件和胸口上的警察征章，一眼就看得出他们是谁派来的了。 “真希望他们能够对待病人一样，不要这么快手脚来啊，好歹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 李元在心中抱怨了几句，正常来说经历了难以想像的恐怖惨剧的人，应该是让他好好休息才对，不过他想像得出警察的焦急，毕竟度假村里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有诸多的外国游客，事件的消息无论怎么都无法压制下来的，他们想尽快得到新的情报也是理所当然。 他其实不想警察问他太多问题的，因为有些东西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有些东西更加是不能够说出口，事实上他也不太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他觉得与其询问自己这个幸存者，还不如去严刑逼供那些被抓捕到的撒旦教徒。 警察派来的代表都是年轻人，操持着流利的华语，双方的沟通没有任何问题，李元打算装作一个坚强的十八岁青年，来应付警察的问话。 “请问，你醒来的时候是在哪里？” “……就在酒店的餐厅里面，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惨状了……” 有些时候与其说谎，不如直接说出真话，李元除了人们了看见天使和恶魔交战的画面，把自己清醒过来的一切都仔细地说出来。 “那么为什么你打电话给求助中心的时候，说到一半突然放下了电话呢？” “我发现酒店的外面有些异常，好像有人来到了酒店外面，所以只能够放下电话，找一个地方躲藏……我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人，很有可能就是制造出这场惨剧的凶手，而且当时我非常害怕，一点点的动静也让我惊慌得不得了……” 李元听到的问题，都是一些警察会想知道的东西，他没有必要去撒谎，这样只会增加自己的嫌疑。 而且看对方的态度，警察也没有怀疑他和事件有关系，但是对于他这个唯一的幸存者怎么活下来，依然保持着相当的疑问。 在无人幸免的情况下，在所有人都被挖出心脏的场地里，为什么只有李元可以活下来，没有被撒旦教徒给杀死？警察就是想知道这一点。 “李元先生，那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撒旦教徒都昏迷了呢？” “我也不清楚，”李元皱着眉头，然后摇了摇头，“我在酒店里躲藏了一段时间，然后感觉到外面的情形越来越古怪，就大著胆子走出外面查看，谁知道一看，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黑袍怪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就看见警察的直升机来了……” 总之，警察对于李元的证言没有怀疑，他的说词和现场搜集到的证据都吻合，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元衷心希望警察认为那些撒旦教图嗑了什么奇怪的药，才会做出这一连串的事件，以及莫名其妙地昏迷过去，当然了，那些人都是被天使咆哮出的冲击波所伤的，医生一定可以检查得出来，不过这种超自然现象说出来也没人信，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疑惑。 警察的询问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也知道李元现在的状况，而且也不是怀疑他，这一次到来也只是询问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可以说是小心为上的查证。 送走了两位警察之后，李元舒了一口气。 “哎……果然此地不宜久留啊……” 李元从旁边的抽柜中，拿出了一张名片。 那是昨天晚上本国的大使馆代表人员留下来的。 李元低头沉思了一会，最后，他根据名片上的电话，给大使馆拨打了过去。 第五章 回去 坐在飞机头等客舱的李元，用满怀感慨的目光，看着逐渐远离的地面。 为了尽快离开俄罗斯，避开有可能出现的超自然现象，还有不想让警察继续询问多余的问题，李元向本国的大使馆求助，请求尽快离开，并且在第八天之后坐上了返回中国的航机。 李元本身没有任何的嫌疑，俄罗斯的警方虽然有些许的疑问，不过面对其他国家的大使馆的要求，他们也不会多作阻拦。 感受着飞机不断攀升的感觉，李元的视线从窗户边拉了回来，望向了手上的报纸。 用俄语写成的报纸列印着他不懂得文字，最少在八天之前是如此。 李元在等待离开的期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语言学习能力到达了恐怖的级别，不过是每天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翻看一些文章，他就逐渐掌握了一门外语。 不论是听讲读写，李元的俄语在短短一星期就已经到达了能够日常生活的地步，而且这是没有老师的指点的情况，完全是自学的。 他亲身感受到魔导师给予的能力的强大，感觉得到身体中的力量还有很多可以发展的地方，但是缺少了相应的说明，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只好慢慢地继续发掘了。 李元把报纸放在一旁，过了一个星期，滑雪度假村之中发生的惨案仍然放在头条之上，他已经看得有些烦厌了。 在等待大使馆安排离开的时间，李元都暂住在医院里，每天都能够在窗户边看见不少身影鬼鬼祟祟记者，其中有一半以上还要是外国的记者，俄罗斯的本土记者反而是少数。 还好有警方和医院的阻挡，李元才不用面对那些记者的提问，不过就算如此，他这个在度假村中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也已经成了一个国际名人。 新闻和报纸上没有公开他的名字，但是他的年龄和国籍始终难以隐瞒下来，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去医院四处逛逛的时候，看着其他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态度，便可以看出来了。 多得这一点，李元在医院中也不得安心，每天只能把自己关在私人病房，避免受到其他人的关注。 那些护士和病人看着他怜悯的目光，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不是真正的幸存者本人，心中的感受虽然深刻，但没有太过难受，他人的关怀只会让他不知所措。 “哎……总算可以离开了……” 李元轻轻摇头，抛开无谓的烦恼。 接下来回到国内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办。 李元侧目望向走道一旁座位上的大使馆女性人员，这是陪同他一起返回国内的专属随行人员。 李元虽然已经成年，但是经历了一场恐怖的遭遇之后，在大使馆看来必须要有人陪同他一起回去，所以才会派出了这一名干练的中年女性。 而他这个身体的父母的遗体，也在他的同意下，在大使馆的帮忙中快速的进行了火化，随后一同带回去。 李元很感谢大使馆的帮忙，没有他们的努力，他也不能这么快可以离开的俄罗斯，而且还特别准备了头等客舱，这可是他上辈子都没有尝试过的经历，他乘坐飞机的次数寥寥可数，连商务客位都没有坐过，更不用说最为昂贵的头等客舱了。 “话虽如此，也很难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始终死了这么多人啊……” 李元想起了滑雪场度假村事件的报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俄罗斯警方的对外发表，说明这是一群疯狂的信奉撒旦的邪教徒一手策划的事件，他们利用了催眠瓦斯，让整个度假村的旅客都陷入昏迷，然后再在这段时间进行残忍的献祭仪式。 李元很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很有可能俄罗斯警方也不知道撒旦教徒是用什么手法，把全部人都弄昏的，他会这么认为的主要原因，就是那天出现的羊头人身的恶魔。 他认为是那个恶魔的力量，瞬间把所有人都弄得昏迷过去的。 不过这种超自然现象，说出来只会被人当疯子，李元自然不会多加说明什么。 可惜他没有从警察那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忍不住问过警察几次，他们有没有从撒旦教徒口中得知什么，不过警察好像基于保密理由，没有说出什么。 李元极度怀疑那些撒旦教徒可能根本就没有隐藏，直接说出了他们在那天遭遇了什么，但是天使和恶魔这种东西，真的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警察只会以为是这些邪教徒发疯了。 看着飞机窗外的云雾，李元脑海中闪过了那两个各有特色的天使。 “看来这个世界也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呢……” 在这个身体上的记忆，以及在互联网上得到的资料，都表明这个地球是一个科学昌明的现代社会，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里，确实是很难隐藏超自然事件的，一旦发生了少许的苗头，就会被无数人追踪，媒体也会不停地相应报导。 李元不知道警方有没有看见天使离开的痕迹，在黑暗的夜空中那些圣洁的光芒这么显眼，正常来说最好几公里之外也应该看得到。 “算了，既然这些东西存在，那么必定会留下痕迹，总有一天我也会遇到的。” 上一辈子生活在平凡世界的李元，很快就接受了超自然现象存在的事实，他自己本身就是被一本古怪的魔导书带来这个世界的，在复生之后也拥有了许许多多常人不会拥有的能力，那么另外有其他超自然个体的存在，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 如果世界上出现了一个超能力者，那么必定会陆续出现其他新的超能力者，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唯一的，所谓独特的存在只不过是没有量产罢了。 “总之，希望之后一切都平平安安吧，意外什么的不要发生就好了。” 李元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飞机到达目的地。 第六章 新生活 “啊啊，终于都全部搞定了！” 李元摊在家中的沙发上，完全不想动弹。 不是因为身体的疲累，而是所有缠身的麻烦的事情都解决了，让他只想好好地呆坐放松一下。 回到了国内之后，李元这半个月来一直在处理各种事务，每天的行程表都排得满满的。 首先是这个身体父母的葬礼，李元为了不引人注目，只举行了最低程度的下葬仪式，邀请出席葬礼的人也只有父母的几名亲朋好友，没有做得太过张扬。 不过就算如此，国内记者的灵敏消息渠道，也收到了李元回国的情报，非常想接近采访这一位在外国的惨剧之中幸存下来的幸存者，平常可以靠着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能力，避开在家外面留守的记者，只是葬礼的那一天却无论如何都回避不了。 李元这位穿越者当然十万分拒绝所有记者的采访，只是他的态度如何坚决，也制止不了这些记者的暗中拍摄，父母葬礼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在报纸的副刊上看见了相关的报导。 虽然所有出席葬礼的人都打上了马赛克，没有露出容貌，可是报纸上写着的“李某人”一家的遭遇，还是让他感到非常头痛。 除了记者的烦扰之外，李元还有诸多的手续要去处理，父母死掉之后有关的保险赔偿，以及遗产承继问题，他到昨天才完全处理好。 李元原本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保险公司应该会那一些小手段，避免赔偿的，不过他们却意外地归纳了他父母的遭遇为意外赔偿，给了一笔相当大的保险金额。 然后政府方面也打了电话过来，要李元去市政厅一趟，说是有关于国外公司的一些赔偿问题。 李元去到了市政厅之后，在那里等待他的人竟然是俄罗斯度假村负责公司的代表人，那个俄罗斯大汉透过翻译表示，他们对于在度假村发生的一切非常遗憾，并且会尽全力去支持唯一幸存的李元。 李元那个时候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支票的，那个俄罗斯公司赔偿的金额非常惊人，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边还没处理好，旅游社方面又直接上门通知他，同样也给了一笔意外赔偿，虽然没有俄罗斯公司的金额多，但那也是不容忽略的数字。 为了处理这三方面的问题，李元每天的时间都用在外面，经过了律师的帮助下，也过了半个月才完成了各种各样的手续。 “这样算是发死人财吗？” 李元看着自己的银行帐户，那里的八位数字金额提醒着他，在这短短半个月来他成了一名千万富翁。 他明白那些公司的意思，在对话的时候也感觉到他们的暗示，总之就是要让他不许多说有关发生在度假村中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一笔庞大的封口费。 本来李元就没有打算对外界多说什么，所谓讲多错多，他这个借用别人身体复活的重生者，自然是顺理成章地守口如瓶了。 “真是的……” 李元环顾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这里是这个身体的父母千辛万苦打拼回来的房子。 在一个物价昂贵的大都市的中心区域，一幢五十层高的住宅大楼的一间房子，其价格也是非常高昂的。 这个身体的父母也是付出了莫大的努力，才供完第一笔的物业按揭首期，但还是有好几十年的供款要交。 现在这个邻近市中心，位于大楼七楼的三房一厅住宅，成为了李元的所有物。 “申海市……还真是微妙的平行世界呀……” 申海市，国际的大都市，全国金融中心，海陆的交通枢纽，常住人口超过了二千万人，世界最大的城市群之一，也是国家最顶级的一线城市。 这些资料和李元上辈子的某个城市非常接近，但是名字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世界国家的名字和上辈子的几乎一样，但是各自的地名有了一点不同，古代的历史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到了近代，发展的轨迹就有了不同的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无限的可能性吗？” 李元打开电视，看着上面的新闻报导，还有变得陌生的电视台名字，只能够苦笑接受。 他真的来到了一个相似却又不同的世界。 李元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笑，看着电视新闻那些高中学生的正常校服，而不是千篇一律的体育服，他心中的感慨就更加深了。 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文化，也有了一点的不同，例如所有的学校都是有正常的校服，体育服仅仅是在体育课上使用，不会要学生穿着得毫无特色。 “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处理？” 李元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行程表，这是他回国之后亲自写的记录表，有着他必需要处理的一切事务。 薄薄的小本子上面绝大部分的事情都被划去了，只留下几个不重要的事项。 “到父母的公司拿回他们的遗物……明天就打个电话去办吧……然后就是大学的问题了……” 李元使用的这个身体刚刚考上大学，如果没有在暑假发生意外，他现在早就应该到大学报到了。 “算了，大学什么的我就不去上了……总觉得会有麻烦……” 他深思了一会，决定不去上大学了。 他上辈子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学习生涯，对于大学基本上没有什么热情，知识上也不会缺乏，而且依照现在他的身家，没有那张毕业文凭也没有问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不去上学。 最重要的问题，其实就是这所大学还有几名这个身体相熟的学生，也是在同一间高中考上的同学和朋友，他不打算跟这些人继续接触下去，他始终是外来人，就算有这具身体的记忆的帮助，性格和行为上依然有明显的分别，会让其他人感到奇怪的。 李元打算逐步疏远这个身体原本熟悉的朋友，抛开过去的负担，展开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他不需要去承继这个身体的一切，不想去扮演其他人，自己就是自己。 “那么，首先就把这个房子的供款一口气给供完吧。” 李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根据估计，这个房子大概还有二百多万的供款，不过他的银行户口里有足够的金额，可以确保他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 上辈子一直居住在出租屋的他，认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比较好。 李元面上泛出重生后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他会乐观地迎接第二次的人生。 第七章 小测试 李元抱着爆米花和饮料，很快找到了电影院里自己在中央的座位，安静地坐了下来。 电影还有几分钟才会开始，他进场的时间刚刚好。 李元悄悄地环顾了电影院一遍，除了小部分像他孤身一人的客人，大多数人都是结伴而来的，数量最多的无疑是情侣档。 “因为是刚上映的外国恐怖悬疑大片呢。” 时间是周末，而且有新的电影上映，电影院的观众人数自然是爆满的状态。 李元喜欢看电影，他钟意的题材是喜剧和动作片，对于悬疑恐怖片他很少主动去接触的。 不过这一次却是例外，他来到电影院的原因不是看电影，而是那些在场的观众。 他有一个小实验要去尝试。 不一会后，四周的灯光熄灭了下来，电影院的大屏幕发出了亮光，宣告电影的开始。 在开始正片之前，电影院播放了一些有关规则的短片，李元和在场的所有观众一样，完全无视了这些连开场白都算不上的废话。 几分钟之后，电影终于真正开始了。 李元没有留心屏幕上的剧情，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观众身上。 时间慢慢过去，随着电影的剧情展开，整个恐怖片的惊栗感渐渐增强，配合上那些阴森的配乐，让某些观看的少女发出了低声的惊呼。 装作在专注地欣赏电影的李元，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这样吗……” 李元感受着身体中的变化，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他的猜测没有错误，实验可以说是成功了。 “人类的恐惧，能够成为我的力量！” 重生以来，李元都没有停止过对于自己身上的魔导书的研究，每天都在发掘自身拥有的潜力。 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在度假村的时候，那些撒旦教徒发出的祈祷声，以及进行献祭的那些举动会让他的力量增强，每天都在寻找线索。 李元身上的魔导书可没有说明书，也不是什么系统一样有智能的存在，要知道去怎么使用身体里的力量，唯有他自己慢慢去发现。 根据保留在魔导书的那一点的信息，魔导书仅仅是携带着可能性的力量种子，未来会发展得怎么样，都与制造出这本魔导书的伟大存没有一点关系，全看得到力量种子的人怎样去栽培，成长出的花朵和果实都是无穷的可能性之一。 其实李元得到这本魔导书之后，心中留有巨大的疑惑，他一直害怕那位所谓的伟大存在，会不会像那些系统小说一样，突然发给他必需要去进行、要不然就会死的任务，让他失去了自由，变成某个存在手上的棋子，在棋盘上跳舞的小丑。 幸好魔导书没有任何的变化，空白的书页上没有突然冒出文字，不需要去他做什么鬼任务，看来应该跟那个伟大存在所说的一样，这本魔导书已经和制造者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只是留下了一个可能性的种子，就只是如此，没有更多。 话虽如此，李元还是希望那位说自己“日行一善”的伟大存在可以留下多一点的线索，除了身体的基本变化，让他的体能大大上升之外，魔导书给予他的力量要怎么使用，他可是一头雾水。 现在的他拥有了在黑暗中看见东西的“黑暗视觉”，能够感知到危机和危险的“危险直觉”，控制自己情绪的“情绪操控”，还有能够控制自己存在感的“存在感调节”，快速地学习一门新语言的“语言天赋”，最后的，也是令他最不解的，就是在滑雪场之中身体和精神突然变强的不明因素。 突然获得了超自然的力量，却有没有适当的指导，李元很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力量失控，造成不必要的破坏，甚至伤害到自己。 前面四种能力是他在这个世界一苏醒过来后，就自动晓得使用的方法，“语言天赋”这项能力则是在偶然之间发现的，而最后一个让他变得强悍的能力，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懂是什么机制，也难以去将这种能力命名。 李元对于这种不知名的能力有许多的猜测，在经过详细的思考后，他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并且在今天来到电影院尝试。 而实验的结果也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可以吸收他人的恐惧情绪，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在度假村的时候，那些撒旦教徒对于信奉的撒旦，都拥有一种巨大的敬畏，而其中的畏惧变化成了李元能够吸收的力量。 电影院中的观众也是同样道理，投入了电影的情节之后，他们会不自禁产生出恐惧感，而这种情绪也化成了李元的食粮。 只是，比起撒旦教徒的那种畏惧，电影院观众的恐惧情绪无疑是弱少了许多。 “因为电影始终只是虚构的东西，所以再怎么害怕也不会太高吗？” 李元感受着那一丝丝进入身体的恐惧力量，接近一百名的观众散发出来的恐惧感，可以说非常渺小，不怎么能够增强他的力量。 他想了一想，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和饮料，离开了座位，装作一副要去厕所的模样。 走出了放映室，李元感受到的恐惧慢慢地中断，同时也证明了他的想法。 “太过远离恐惧散发的源头，我就没有办法吸收得到吗？” 根据在度假村中的经验，看来他吸收恐惧力量的范围是有限的，而从人的身上散发出的恐惧感越大，他吸收的范围也会随之增广。 李元走进厕所洗了洗手，然后返回了放映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装作欣赏电影的模样，其实是暗中吸收观众散发出来的恐惧感。 一个小时过去，电影也完结了，灯光也随之亮了起来，李元跟随着观众大队离开电影院，慢慢地融入了街上的人群。 “吸收他人恐惧的能力……应该怎么称呼好呢？” 李元暂时还不知道吸收别人的恐惧能够带来什么好处，除了身体的力气暂时增加，精神短暂地变得敏锐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果然还是要大量吸收恐惧才行，说不定之后又会有新的变化……可能性的力量的种子……会变成怎样就要看我怎么选择吗？” 李元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道谢那一位创造出魔导书的存在，如果没有魔导书，他早就魂飞魄散了，也不会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 可是魔导书之中附带的力量的种子，据说拥有无穷可能性的根源之力，让前世做了快三十年普通人的李元，感到了一丝迷惘的旁徨。 并不是说这份力量不好，任何人最低限度都想拥有能够自保的力量的，可是他却感觉到这份力量，不应该给予他这种普通人的。 李元每一天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改变。 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渐渐地变得不同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要等待到未来才会知晓。 或许单纯而没有附带力量的重生，对他来说会比较好，不过一切已经发生了，他也不打算去否定现在的自己。 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走下去，好好地珍惜第二次的生命，直到生命的尽头。 第八章 了解自身 新生活过去了一个月，李元早已经适应现在的步调了。 不需要处理麻烦的学业，不用去枯燥地机械式的工作，他感到非常地轻松，最少比起上辈子的日子，在这个没有太多牵挂的世界里，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操心。 有一笔足以让自己安乐生活下去的金额在银行户口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李元只需要慢慢地去考虑日后的计划就好了。 李元本来就不是一个活跃的人，就算一段日子没有和其他人谈话，不和别人接触，他也不会有问题，而且在这个世界，他还没有真正的朋友存在，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关系者，这段日子以来他都避而不见，以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认为有一、两个知心的朋友就足够了，人际关系不需要太多，有了上一辈子的经验，他很清楚认识越多的人，关系网越是扩大，彼此的身份各有不同，交朋识友的复杂性就会不断增大，不能够回到去学校的那个时候纯粹了，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地认识太多所谓的朋友，只会惹上无谓的事情。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野心，只想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 经历了一次死亡，他不想再去迁就这个社会，只想以自己的节奏去快活地享受日子。 就算以后他必需要一个人生活下去，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人类虽然说是社会性的动物，不过在现代的社会，不去接触他人也不会构成生活上的问题，在一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只要有足够的金钱，那么什么都可以办得到。 哪怕足不出户，也可以即时购买到今天最新鲜的海鲜，信息时代的网络就是这么发达。 今天，李元睡到中午才起床，不用勉强自己工作的日子，没有亲属的关系束缚，他睡到黄昏也毫无问题。 昨天他玩电脑游戏太过投入，甚至忘记了时间，差不多太阳出来的时候才睡觉，实际上他才休息了刚刚六小时，不过重生后经过魔导书强化的身体，对于睡眠的需求减少了很多，所以今天他也是精神奕奕的起床了。 洗漱完毕之后，李元随便煮了一包方便面，吃完后立刻打开电脑，寻找最新的恐怖电影上映的时间。 “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到大量的恐惧啊？” 李元打算彻底了解自己身上的力量后，才去正式计划以后生活的计划。 如果不能够完全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等同带着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的。 自从发现恐惧能够成为他的力量之后，他每天都在研究从魔导书上获得的力量。 他只要接近恐惧散发的源头，就可以吸收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感。 经过了一段日子的尝试，吓唬过不少野生的动物之后，他可以确定自己只能够吸收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其他的动物生物对于他来说没有作用。 当他吸收了人类身上散发的恐惧之后，那种恐惧感便会进入他的身体，聚集成一束特殊的能量流，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在身体里停留的那种力量。 这种由恐惧聚集而成的能量，感觉上很像武侠小说的内力、奇幻小说的魔力，总之就是类似的一种能量，李元把这种能量称之为“魔能”。 “或者应该说叫做邪量？不过恐惧感应该算是邪恶吗？” “魔能”是一个简约的称呼，让人能够快速明白这种能量的大概，其实这种力量无论是叫“幽能”或者是“灵能”都没有所谓，反正就只是一个方便的称呼。 李元一边浏览着网上的电影播放时段，一边操控着体内的魔能缓缓地运转。 魔能的运作很简单，只要让力量散发开来，就可以增强他的体能，让他原本就比平常人高出不少的体能，瞬间提升到国家级运动员的程度。 除了能够强化身体，魔能也可以增加自愈能力，李元尝试过在自己的手上用刀子割开了一个细小的伤口，然后随即运转魔能，伤口就会在眨眼之间复原，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痕。 当然，这些行为都会消耗魔能，使用的魔能越多，产生的效果也会越强大。 李元感觉魔能应该还有其他的用处，不过他暂时只寻找到增强身体能力和增加自愈能力的这两种方法。 其实他还有很多的想法，可惜由于体内的魔能不足，无法尽情去进行各种尝试。 现在他体内的魔能非常渺小，大约只有食指指甲的大小，不过就算只有这种程度，也是他每天去电影院观看恐怖电影辛辛苦苦收集起来的。 “除了播放恐怖电影的电影院之外，到底哪个地方才会有大量的恐惧散发呢？” 李元身体中的魔能完全来自于人类的恐惧，吸收到体内之后并不会自然成长，减少了就是减少了，如果要补充，必须要寻找新的恐惧源头。 这成了他一个非常头痛的问题。 “恐惧”这种负面的情绪，在一个和平的国度之中，一个安宁的繁华都市下并不是这么容易寻找得到的，而且他需要的是恐惧大量聚集的固定地点，才好方便他吸收这些恐惧力量。 单一个体散发出来的恐惧，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连吸收也是浪费力气的行为，可是要在和平的申海市找到一个适合的地点，近乎是不可能的。 李元要接近一个散发恐惧的源头，才能够吸收得到恐惧的力量，而他能够找得到的适当的地方，除了播放恐怖电影的电影院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地点了。 监狱或者是警察的拘留所里，那些被抓捕起来的犯人，可以肯定他们会散发出控制不了恐惧，不过这些地点像李元这样一个年轻的普通人，可没有什么藉口能够接近，还不想一个安全的地点。 李元不想引人注目，必需要小心行事。 “要去考警察吗？” 如果李元成为监狱或者警局的工作人员，的确可以每天都接触得到散发恐惧的犯人们，不过这些职业不是他的理想，所以他几乎是立刻否决了。 他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每天都去看恐怖电影，感觉自己神经都快要麻木了，实在是不想再去看什么恐怖电影了，要是继续持续下去，他估计自己一看到恐怖电影就会吐出来。 但是能够安全而且舒适地收集恐惧感的地方，他真的找不到其他适合的地点，在能够满足自己的魔能力量测试实验之前，他只好强迫自己去电影院里。 “唉……今天换个口味吧，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动作片。” 李元托着腮帮子，右手拉动滑鼠，点开了新的网页。 “咦？” 看到了电影院网页的主要介绍之后，李元微微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形像是……” 在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奇幻动作片的宣传海报。 其中位在正中心的角色，是一个李元似曾相识的模样。 那是一个全身上下都是肌肉，皮肤呈现古铜色的六翼天使。 第九章 直觉 李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迅速地浏览这个奇幻动作片的详细内容。 “我去……果然是来自俄罗斯的电影！” 李元看见了这个外国电影的来源地之后，立刻想起了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天，看见过的那两个六翼天使和羊头人身的恶魔。 这段日子以来，他都没有去主动调查那天看见过的奇幻景象，他连自己身体上的力量都没有掌握好，万事小心为上的他怎么可能会去接触看上去就危险的东西，只是想不到现在会在一个意外的地方发现那天的蛛丝马迹。 其实电影的宣传海报上，扮演六翼天使的演员在外貌上和李元重生的那天看见的肌肉天使完全不同，但是两者的气质和外型非常接近，所以才会让他感到愕然。 “既然如此……” 李元没有犹豫太久，他复制了电影的名字，然后在网络上搜寻有关的资料。 他点进了有关的百科之中，仔细地浏览其中的文字。 这个电影是改编自一个来自俄罗斯漫画的，是一个已经有二十年历史的奇幻系列作品，作者是一个现年已经五十岁的男人，是一个漫画和小说，还有舞台剧的创作家。 这个奇幻系列背景设定在近代，是一个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新意的有关于天堂和地狱的纷争故事，让他觉得熟悉的那个肌肉六翼天使，是这个作品其中一位主要角色，天堂阵营的其中一位领导者。 李元除了这个六翼天使的主要角色之外，没有找到什么让他觉得有关的角色，在那天看见的盔甲六翼天使和撒旦羊头人身恶魔，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作品之中，虽然有接近这些的角色，但他觉得完全和这个作品没有关系。 “除了这个设计奇怪的肌肉天使之外呢……” 李元现在异常强大的直觉，让他认为那天看见的肌肉天使，和这个作品的天使角色有一定的关系。 没有什么根据，不过他相信自己现在的直觉。 李元抱胸想了一会，然后右手的滑鼠移动过去，购买了今天的这套电影的门票，决定亲身去看一看这电影。 “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电影和那天看见的肌肉天使有关，不过充其量只是一套娱乐的作品，不可能引出那个肌肉天使，李元觉得自己今天遇上了，就索性去了解一番。 始终这里不是俄罗斯，绝对不可能和那个说俄语的肌肉天使相遇的。 “好，出发吧。” 李元看了看时间，他购买的门票的电影放映时段，距离现在有两个小时，而电影院距离他的家并不算远，可以再迟一些才出门，不过他想走走路好好想一想，整理自己的思绪，所以决定现在出门。 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李元就这样离开了家门。 他没有去坐车，而是选择徒步前往目的地的电影院，顺便活动一下身体。 在他重生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所遇上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现在他身处的这个世界或许有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秘密，而且还是怎么想都很危险的秘密。 李元选择小心谨慎地生活，不太想去接触这些神神怪怪的存在，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又对这些事情充满了好奇。 难得获得了新生，在一个看似平凡的世界之下，却有着不平凡的秘密存在，李元非常想去知晓那些秘密。 他现在的内心非常矛盾，危险的事情和有趣的事情混杂在一起，他知道世事没有这么单纯，世界的运作也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他真的非常想去探索。 原本努力忍耐下来的好奇心，在看见了那个似曾相识的肌肉天使之后，一口气爆发了出来。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对这些危险的事情敬而远之的，可是现在的他却不是这样了。 他已经改变了，也可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注定变得不同了。 “先不要心急，首先要掌握好自己身上的力量，然后……” 李元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在有充分的准备之前，不要随便去踏进那未知的领域。 他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不过这一份力量他还没有完全掌握，甚至连使用的方法也没有全部发掘出来，想要探究这个世界的未知东西，第一步就是要控制好自身的力量，最起码有了自保的方法之后才去做。 “……唔？” 努力控制着自己心中那活跃起来的好奇心，走在大街之上的李元，突然发觉了身上的变化。 不知什么时候，他体内的魔能增加了些许。 李元立刻停下脚步，仔细地感应四周。 嘈杂又热闹的大街上，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特别地方，一如既往的和平景象。 可是，他体内的魔能的确正因为恐惧的散发而增加了。 “在这边吗？” 李元凭着身体中的感觉，找到了恐惧散发的源头。 越是接近那个方向，身体之中的魔能便渐渐增加，他很简单就能够找到目标的位置。 李元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明明和热闹的大街相隔不远，却在进入之后变得宁静了下来，人群热闹的声音彷佛突然远去一般。 观察着这里的环境，李元站在街角，默默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恐惧这种负面的情绪，绝对不会在一个安全的场合里散发出来的，他接下来要接近的地方，很可能充满了危险。 李元挺喜欢自己这种能够控制存在感的能力，除了算是半个隐形能力之外，使用者力量的时候也不会消耗体内的魔能，就是必须要好好地克制自己的精神，不能够有太大的波动，要不然就会立刻回复到本来的存在感。 他重生之后，身体之中携带的六种能力，分别是吸收别人恐惧形成的魔能、黑暗视觉、危险直觉、存在感调节、语言天赋以及情绪操控，这些能力都不需要消耗魔能或者是体力，彷佛是天生的本能一样，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他曾经去用过各种方法测试过自己的这些能力，现在已经能够好好地掌握这些能力，虽然感觉上还有不少可以发过的地方，不过接下来的阶段很可能都和魔能有所挂钩，所以无法更进一步去开发这些能力。 始终他身体之中现在只有指甲大小的魔能，可经不起太多的消耗。 确认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不存在的人之后，李元深呼吸一下，然后向不断散发出浓厚恐惧的地点前进。 第十章 新发现 李元来到了一间略为破败的商店前。 应该是杂货店的小商店残旧不堪，开始没有做好保养措施，商店中的货架上的货物摆放得参差不齐，很多地方都空缺了下来，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进货了，但是零食饮料之类的杂物却堆得满满的，菸酒更是一样不缺。 李元左右打量这间商店，里面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在看店，她的注意力没有看看门口，而是放在了柜台前的小电视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重播的电视剧集。 “是在里面吗？” 李元可以清晰感受到杂货店的深处传出的恐惧，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降低了存在感的他无障碍地可以走进去，不过他还是小心起见地仔细观察起杂货店的角落，确定没有闭路电视一类的监控设备之后才步入杂货店。 经过了一段日子以来的测试，李元知道自己控制存在感的能力的弱点，他可以骗过人类的眼睛，但是对于机器来说，他这项能力是没有作用的。 如果有人透过摄录机器去观察，那么无论他怎么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也是毫无作用，机器的画面会清晰地显露出他的存在。 当然，如果他全力发动能力，还是能够一时欺骗观察画面的人，不过他被拍摄下来的身形是无法消去的，始终他这项能力只是降低存在感，而不是完全的隐形。 李元迳自走进了杂货店，然后向着深处的走廊行去。 看店的女人完全没有发现李元的存在，无论他行走时发出的脚步声，还是推开半掩着的门引起的铁锈吱喳响声，都没有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只要李元不做出太过明显的行为，或是制造出刺耳的噪音，那么降低了存在感的他就不会被对方发现。 走进了走廊的李元，发现里面的这个通道并不长，始终这里只是一个小商店，不会存在什么隐藏的房间。 他的目光移向了走廊里面唯一一扇关闭的大门，这个应该是摆放货物的房间里，传出了强烈恐惧感。 那是比在电影院之中，上百名观看恐怖片的观众加起来还要浓烈的恐惧。 “果然啊，真实的恐惧是那些娱乐性质的恐惧感完全不能相比的……” 李元身体里的魔能渐渐增加，单单是站在这里几秒钟，就足以跟好几天的电影院恐怖片的总和恐惧相比了。 隔着薄薄的木门，可以听见几个人争执的声音，李元挠挠下巴，没有什么犹豫地把手搭上了门把。 他轻轻转动门把，跟想像中的一样，这个房间没有锁起来。 李元可谓大摇大摆地打开了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之中堆满了纸皮箱，应该是杂货店出售的货物，空气不流通的房间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霉臭的味道。 在这个挤拥的房间中央，被人清出了一小块空地，在那里有五个人在，他们全都没有留意到房门被推开，以及有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他妈的！你们的胆子好大啊？借了我们钱居然还想跑？” 三个男人包围着被粗麻绳绑起来的一男一女，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着看似情侣的男女粗鲁地说着污言秽语。 “利息加起来你们还欠我们三十万，想走可以，先把你们欠的钱全部给我吐出来！” 动弹不得的一男一女蜷缩在地上，满面害怕地流着冷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两人的样貌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被那三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一瞪，只能够慌乱地垂下头来。 一个干瘦的男人吐了一口痰，落到了地上的男子的胸口上，然后男人重重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腿上，让年青人发出了不成声的痛呼。 “他奶奶的！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没有钱，我说呀老大，干脆把他们的肾割出去买吧，好歹也可以回本。” 听到这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玩笑意思的狠话，欠债的男女浑身剧震，支支吾吾说什么，却因为身体里的恐惧还没散去，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死人可还不了钱，还不如让这两个家伙去买！” 三人之中最高壮的男人笑了起来。 “嘿，这两个货色虽然没样貌没身材，不过只要足够年轻，身体构健康就可以了，那些大老板一定会很满意的，女的虽然不是处，但男的怎么看都是完整的，第一次应该可以买一个好价钱。” “啊啊……不……不……不要……” 被捆绑着的男子疯狂地摇头，却被高大的男人一脚踢在肚子，只能够流着眼泪鼻涕，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喘气。 “没出息的东西！” 高壮的男人呸声道，然后转过头去和两名同伴商量着怎样处理这两个人。 “恐惧……还有另外一种东西……” 一直在一边旁观的李元，不断地吸收着欠债的男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同时意外地发现还有另一种负面的情绪在增强他的魔能。 “对了！是绝望啊！” 由于那种情绪对于李元有些陌生，他思考了好一会之后才感觉出来。 “恐惧和绝望吗？还真是相衬的配套呢。” 在电影院中的时候，观众虽然会因为剧情的发展而散发出恐惧感，但处在安全地方的他们绝对不会散发出绝望感，所以李元才不知道自己能够吸收绝望。 到了今天，他意外地遇上了这起应该是绑架的事件，才知道自己还能够吸收绝望的力量。 “看这里的情况，应该是这对情侣欠了这几个家伙的高利贷，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李元观察着瑟瑟发抖的男女，聆听着那三个男人毫无掩饰的对话内容，这三个人是认真想要把这两个男女那去当作货物卖给别人的。 “唔唔……就当作是多谢他们让我发现了自己能够吸收恐惧的报酬吧。” 李元为了吸收多一些恐惧和绝望，在这个有些闷热而且空气不流通的房间里停留了几分钟。 这一对被绑架的男女应该还散发著诸多的负面情绪，不过看起来他只能够吸收其中的恐惧和绝望，对于其他的负面情绪并不会吸收。 两人身上瘀伤的痛苦，或者是抑压下来的愤怒和憎恨，对于他来说都是无用的情绪，魔能完全没有增加。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李元不再逗留，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和进来的时候一样，房间中的五个人都没有留意到李元，完全无视了他的动作和举动。 李元走回肮脏的杂货店，瞄了一样仍然在看电视剧的看店女人，然后拿起了放在她前面不远的电话。 手指按下了三个号码，李元拿着听筒，等待电话那边的回应。 “你好，这里是紧急求助中心。” “那个，这里是……” 李元侧个头，望向路边的路牌，然后说出了这里的地址。 “这里有一件性质恶劣的绑架事件，希望你们尽快赶来，嗯，嗯，是的，地址没有错，请你们快些来。” 交代好一切之后，李元放下了电话，然后再抬头望向完全没有留意到他存在的女人。 李元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杂货店。 “嗯，日行一善嘛。” 李元拿出了口袋的智能手机，接下来他还有一出奇幻动作电影要去看，虽然在杂货店里停留了一些时间，不过距离开场的时间还绰绰有余。 发现了自己身上未知的能力后，李元开心地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慢步离开了这个老旧的小区。 回到了热闹的大街之后，他已经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抛诸脑后。 第十一章 偶然的遇见 看完了那套有关肌肉天使的俄罗斯奇幻电影之后，李元还真的发现了几个有趣的地方。 在电影之中肌肉天使的角色的攻击方法，跟俄罗斯度假村出现的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用纯粹的肌肉和拳头去打击敌人，名副其实的横冲直撞的肌肉蛮子。 与其说是天使，不如说是长着翅膀的摔角手，这种独特的攻击方法李元不可能会认错。 他现在可以肯定那个肌肉天使和这个奇幻作品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两者不会在多个地方这么相似，不过只是看了一套电影，还是缺少了相关的资讯，他也弄不清到底有何种的关系。 而且这里不是俄罗斯，应该不会遇上这个肌肉天使，继续研究下去李元觉得只是白费力气，所以决定以后不再多管了。 顺带一提，李元觉得这套俄罗斯的奇幻电影算得上是有趣的，虽然剧本简单直接，从头到尾就是你打我我打你，不过特效和打斗的场面都做得很好，以商业的爆米花电影来说，绝对是合格的。 “唉……看来每天来看恐怖电影也不是一个办法……” 步出电影院的李元，低声叹了一口气。 由于之前有过直接接触真实的恐惧和绝望的经验，得到了看恐怖电影的观众不能够比较的大量魔能，让他清楚了两者的差别。 真实的恐惧和娱乐性质恐惧，能够产生的魔能可不是差得一星半点。 只是一、两个人双发出来的恐惧，而且不过短时间的接触，就足以和百多人好几天的恐惧相比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看厌了恐怖电影了。 他吸收恐惧的范围有限，如果不直接进入恐怖电影的放映场，而是选择同一时段的其他电影来观看，哪怕两个地点就在隔壁，也吸收不了多少恐惧感，始终恐怖片只是娱乐，而不是真真正正的恐惧，观众产生出来的恐惧感也大不到哪里去。 “这样一来问题又回来了，到底有哪些地方可以吸收到真正的恐惧，而且还是要安全的？” 重生以来李元秉持着谨慎的精神，绝对不会去参与危险的事情。 第一天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他遭遇过的奇妙经历，告诉了他这个世界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遇上无法反抗的事情，所以他绝对不会去贸然犯险。 他的确有所谓的金手指，但都算不想太过强大，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还是不要随便去探索不知名的东西好。 李元慢慢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生活没有什么烦恼的他，每天的时间相当充裕，研究了一整个月的自己身上的能力之后，现在他反而没有什么可以做了。 留下来的课题就只有思考怎么增加自己身上的魔能，寻找一个适合的恐惧散发地点，或者选择去继续探索这个世界的深层秘密，如果两者都不做，他可以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李元到了今天还是没有想去工作的心情，反正他的银行户口里有一大笔钱，自己来进行投资或是创业都比替别人打工来得好。 “回去首先把游戏破关吧……” 李元发现自己真的很闲，暂时还不想找麻烦上身的他，打算继续懒散下去。 走着走着，他走过了十字路口，沿着大路朝自己的家中前进。 “啊？” 还有几个街口就回到家的时候，李元路过了一个菜市场，然后发现了这里的骚动。 在菜市场中的一条巷子前，有两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滚在地上打架。 “……奇怪……怎么回事？” 李元原本不打算去管这事，就这么走过去的，可是现场的环境却有些古怪，不禁让他停下了脚步。 对于别人的纷争，路过的行人都不会选择插手，通常都是直接无视过去，不过附近的行人对于流浪汉的争执的反应却是令人感到不舒服。 无论是菜市场的商贩，在这里购买食物的客人，还是纯粹路过的行人，他们都没有望向那两个越打越激烈的流浪汉。 就好像那两个动作激烈的肮脏男人不存在一样。 李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刚刚发生了让他感到不正常的事情。 那两个正在打架的流浪汉，由于动作过大，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推着手推车的路人，把那个人撞倒在地上，已放在手推车上的货物也掉了下来。 正常来说，被撞到的人应该会有生气的反应，责骂那两个打架的流浪汉，可是那个人却是一面迷糊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慌慌张张地收拾掉在地上的货物，善后好之后就这样推着手推车离开了。 “……怎么搞的？” 李元觉得非常不舒服，根据他的观察，附近的人真的是完全无视了那两个流浪汉，把他们当作了空气，就算他们正在打得头破血流也是一样。 感到这事情有些不妥的李元，立刻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后站在了阴暗处，继续观察那两个打架的流浪汉。 流浪汉的打斗非常激烈，你一拳我一脚没有停顿过，都朝对方的要害招呼过去，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两人都打得面肿耳青，少量擦破皮的鲜血溅在了地上。 这样子把对方往死里打的狠劲，依然没有引起四周人们的兴趣和注意力，彷佛他们完全听不到和看不到一样。 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有人去阻止他们两个继续打下去，又或者是直接报警找警察来处理了，可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这么做，依然继续自己的事情。 这比李元的存在感调节还要不自然，就算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点，一旦他制造出大量的噪音或者是做出引人注目的动作，还是会吸引其他人的目光，让身上的存在感增加的。 李元觉得这事情越来越跷蹊了，他对于危险的直觉没有太大的反应，证明这两个正在打斗的流浪汉只是普通人，可是如果只是普通人，那么四周菜市场人们的反应也未免太过古怪了。 初时李元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两个鬼魂在打架，不过现在在下午时分，天空的艳阳高挂，完全没有一点的阴冷气息，菜市场之中人群热闹的声音源源不绝，怎么看都很难和鬼魂这里东西有所关系。 而且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两个流浪汉身上的生命力，那是属于活物的生命反应，绝对不是什么看不见的死者。 还在缠斗的两个流浪汉，比较强壮的一方渐渐占了上风，形势慢慢改变了。 “呃……这样下去不太好吧……” 李元惊讶地看见占了上方的流浪汉完全没有停手，一副要把对方杀死的模样。 强壮的流浪汉压在对手的身上，死死地掐紧对方的脖子，双手用力得青筋暴露。 那是明确的杀意。 李元忍耐着心中的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这么做，而且附近的人们根本就没有看向那两个流浪汉，说不定就算真的死了人，谁也不会留意和发现得到。 李元低声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决定去阻止对方冲动的行为。 虽然事情有古怪，但他总不能看著有人死在面前，他做不到附近有人要死了还视若无睹。 他默默地踏前一步，打算在附近找些东西扔过去，阻止两个人的动作，顺便吸引周围人们的注意力，让这两个流浪汉停止下来。 就在这时，他再嘈杂的环境中，隐约听见了那个强壮的流浪汉低声喃喃念诵着什么。 李元下意识地运转身体里的魔能，强化了自己听觉。 然后，他听见了意想不到的台词。 第十二章 目睹 “看到了吧！我的同胞……” 流浪汉低声呢喃，手上愈加用力地掐着压在身下和自己同样肮脏的男子。 “这就是我们啊，缺少了人类信仰的我们，缺少了人类供奉的我们，就算我们在这里打斗，也只会被他们无视！” 听到了对方说话的李元，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向前，也没有阻止对方的行为。 他默默地聆听着。 “哈哈哈！很可笑对吧！什么神明啊！像我们这些被人遗忘的土地神，在别人的眼中就只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人类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们！” 流浪汉流下泪来，滴落到身下的男人面上。 另一个快要呼吸不了的流浪汉不断挣扎，双手用力试图从开脖子上的钳制，身体同时不停地剧烈摆动，双脚弯起用膝盖踹踢身上男人的后背。 “不要反抗了！”比较强壮的流浪汉低喝道：“我的状态比你这个快要消失的家伙良好，你是打不赢我的！乖乖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菜市场的小巷子前面发生的这一件现在进行式的谋杀案，四周的行人没有阻止，他们完全无视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就好像这是一个自然现象一样，一件不值得在意的正常事情。 就好像微风会吹拂过，声音会传递的道理一样，完全不值得多看一眼。 “我们都快要消失了，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在今天和我见面，就像你想吞噬我一样，我也想吞噬你，为了让我们其中一方能够继续存在下去，这是必要的！” 占据上风的流浪汉手上再一次用力，被压制着的流浪汉的反抗戛然而止，手脚抽搐地落放松了力道，四肢无力地摆在地上。 “没错，这是必要的，被人遗忘的我们，如果想存在下去，就只有吞噬对方身上的信仰力量……” 流浪汉彷佛没有留意到身下男人的状态一样，依然持续用力掐着对方的脖子，双眼中无自觉地流出了混浊的眼泪。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李元看着这一切，额上流出了一丝冷汗。 他原本是想阻止对方的，但是四周围人们的反应，还有流浪汉那令人在意的言词，以及最为重要的，他的直觉停止了他的行动。 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任由事态的发展，那么，接下来他会看见某些重要的事情。 好几分钟之后，流浪汉突然清醒了过来，满面惊愕的神色看着身上已经不再动弹的男人。 流浪汉呆呆地看着自己亲手造成的尸体，下一秒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沙哑笑声回响在整个菜市场里，不过依然没有人看他一眼。 除了李元之外，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留意得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然后，李元看见了真正的不自然景象。 死去的流浪汉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失去了生命力的尸体，正在渐渐淡化透明。 像是溶解在水里的冰块一样，尸体慢慢地消失。 而在同时，原本尸体所在的位置，有一抹暗淡的光芒渐渐飘散。 “什么鬼……” 李元睁大了眼睛，看着接下来的景象。 还活着的流浪汉看见了那暗淡的光芒出现，立刻张大了嘴巴，把那道光辉吸入了口中。 彷佛给食了什么令人舒服的药物一般，流浪汉一面陶醉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发出了舒爽的呻吟声。 “完全消失了……” 李元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了小巷口的前面。 死去的流浪汉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唯一算遗留的痕迹的东西，就只有他身上穿过的那些肮脏破烂的衣服。 就在李元脑海有些混乱的时候，吸食了暗淡光芒的流浪汉终于张开了眼睛，他无言地看着地上的衣物，沉默了一、两秒之后，默默地抓起了地上的衣物和鞋子，然后步伐有些不稳地走进了小巷中。 李元看见对方离开，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不过在抬起了脚步之后，他那谨慎的意志力在告诉他不要继续探索了。 “……小心为上吗？” 李元吐出了一口气，停止了跃跃欲试的身体，没有真的跟上去。 跟在一个刚刚杀了人的凶手后面，怎么想都不是理智行为，一点儿也不聪明。 就算对方的身体能力比自己差，在武力上能够打到对方，也不应该随意行动。 一个没有怎么打过架的普通人，在气势上就输给了刚刚杀人的凶手了，真的打起来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 “不过……刚刚那个家伙说的话……” 李元清晰地听到那个流浪汉所说的话。 土地神，信仰。 四周人们的反应。 死去的流浪汉尸体消失的画面。 还有，那一道暗淡的光芒。 “真是的……这些东西加起来能够推理出很多东西啊……” 经历了资讯时代的洗刷，还有网络上各种各样脑洞的冲击，李元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加上他那重生之后变得灵敏的直觉，他觉得自己想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说是这么说啦，只有一鳞半爪的资讯，缺少了真正核心的内容，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李元抬头看向流浪汉离开的巷子一眼，心中有些想走进去的冲动，为了让自己的好奇心熄灭，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大步地离开了这个菜市场。 现在还不是时候。李元在心中告诉自己。 等到他开发出身体的力量，拥有足够在任何危险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前，不应该随意涉险。 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绝对不能够为自己那旺盛的好奇心招惹上麻烦。 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人，他可没有像猫一样有九条命，他的生命只有一个。 “安全是最重要的……” 李元埋头前进，快速地走在回家的方向。 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这么做，他就会忍不住转过身去，寻找那个不知在哪里的流浪汉。 他真的充满了好奇，同时，心中也充满了警觉。 两种矛盾的心理不停碰撞，李元不敢为自己的心情露出了苦笑。 “再等一等……” 李元告诉自己。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等……” 等到他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等到他有了足够的信心之后。 在那个时候，他会完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第十三章 观察 意外总是在预期之外发生。 李元下定决心，暂时不去接触那些隐藏在世界深处的秘密，他偏偏在第二天，在街上偶然遇上了昨天的神秘流浪汉。 “这算是千里有缘能相会吗……” 李元不过是出去进行食物的采购，在回家的时候就在路上遇上了那个流浪汉。 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应该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流浪汉，正在街角行乞。 流浪汉靠着墙壁，愣愣地坐在地上，身前放着一个残旧的小铁罐，可以看得见里面还有一些零碎钱。 李元一直认为四肢健全的人去做乞丐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事情，既然有手有脚那就不会找不到工作，而在他面前那个昨天杀掉一个人的流浪汉，怎么想都不会没有力气。 当然了，他想到了流浪汉身上的奇怪状态，那一种谁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忽视，把对方当作一种自然现象的那种态度，会找不到正常工作也是难免的。 “呃……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李元发现自己神游天外的脱线思考，赶紧摇了摇头抛开那些无谓的想法。 流浪看明显不是普通人，说什么找工作未免太过儿戏了，也太过可笑了。 “不过，这家伙……” 降低了自身存在感的李元，手里提着装载食物的袋子，站在不远处观察流浪汉。 流浪汉什么也没做，没有像其他乞丐一样做出各种的表演，就只是静静地盘坐在地上。 李元感到事情有些奇怪，还有一些矛盾。 他刚好看见了一个路人走过，然后把手中的几枚硬币抛在了流浪汉身前的铁罐中。 “奇怪……一般人不是看不见这个家伙的吗？” 虽然大部分的路人都直接走过，无事了流浪汉，但是还会有些人发现他的存在，然后大发善心，抛下几枚硬币。 “……到底怎么搞的？” 李元没有随便接近流浪汉，他实在是很不明白发生在对方身上的现象，在有一个清楚的大概之前，他选择小心行动。 “算了，既然这么接近，那么就有机会可以接触，还是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吧。” 李元避免和流浪汉有事线上的接触，尽量将个普通的路人一样离开了这里。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李元就算没有事情，还是特意外出，在家中附近的区域散步，不出意外地发现了流浪汉的身影。 有一次，他看见了流浪汉在附近的小商店购买肉包来吃，而这个过程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的问题。 可是，这个其实才是最大的问题。 流浪汉的穿着肮脏，身上也散发出浓烈的体味，一般的商家都不会欢迎他的，更何况他让人忽视的特点，和别人接触应该很困难才对。 然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店员没有拒绝对方，像是对着普通人一样顺利进行交易，而商店中其他的顾客也好像嗅不到流浪汉身上的臭味，没有摆什么面色。 李元那个时候也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店铺里，然后立刻就嗅到对方身上的异味，那是会令任何人都会皱起眉头的臭味。 一切都看似正常，但其实这就是最不正常的状态。 李元默默地继续观察下去。 这时候他已经明白，流浪汉的活动范围大概就是这个区域附近，不会离开菜市场一带太远，而这里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之一，所以才会遇上了流浪汉。 说不定之前他也在路上遇见过这个流浪汉，并且把这个人当作是普通的乞丐了，如果不是那天两个流浪汉发生了打斗，让他看见了奇怪的现象，他很有可能到现在都会把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当作普通的流浪汉。 经过几天的观察，李元觉得这个流浪汉真的像一般的乞丐一样，完全没有什么特点可以，但他还清楚记得几天前在菜市场的小巷前发生的事情。 两个流浪汉之间的打斗，以及那具死亡之后消失的尸体。 “要怎么样才能够套出这家伙真正的背景呢？” 李元这几天都没有接触流浪汉，他就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且在脑海中思考合适而且安全的接触方案，但是所有的方案都被他否决了，他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想出来的方法都不够好，只会让别人感到突兀，说不定还会对他心生警戒。 对方的身份始终是一个在路边行乞的流浪汉，突然走上去搭话实在是太不自然了，这个人还在不久之前杀死过人，没有万全的方法之前随意接触，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好的举动。 另一方面，李元的力量成长非常缓慢，没有一个合适的恐惧和绝望吸收地点，把身体里的魔能基本上没有怎么增强过。 他已经看见了恐怖电影了，而且每天都观看电影，门票加起来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继续下去不是一个好方法，不久前他就已经停止了这个例行公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元自发现那个奇怪的流浪汉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 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变化，世界依然是那么和平。 流浪汉还是在路边行乞，像是都市里的背景板一样。 李元继续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生活，除了每天一次在远远观察流浪汉的模样之外，没有什么值得特别一说的事情。 然后，在暑气仍然未散去的某天早上，突然发生了一件李元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 “……咦？这是……” 从床上一张开眼，李元便看见了漂浮在身前的黑**导书。 他没有召唤出魔导书，是这本书籍自行出现的。 这一本让他在平行世界上重获新生、并且附带了特殊力量的魔导书，原本一直收藏在他的灵魂之中，没有必要都不会拿出来。 李元早就已经彻底地检查过黑**导书，魔导书上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数百页的书页都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录下来。 这本魔导书是纯粹携带着力量种子的载体，本身并没有任何值得一谈的地方可言。 不过李元感觉这本魔导书不会这么简单，虽然没有任何实质的功用，但他还是好好地放在自己的灵魂中。 “怎么回事……” 李元伸手想去拿回漂浮在半空的魔导书，然而他的手却穿透了过去。 黑色的魔导书如同虚幻一样，失去了本应有的实体。 就在李元疑惑不解的时候，变化再一次发生了。 整本魔导书燃烧起混沌色的火焰，散发出黑暗的光辉，眨眼间黑色的书本焚烧殆尽。 随后，混沌的火焰和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然后，一段没有任何的文字，由纯粹资讯构成的信息，自魔导书原本所在的空间中出现，化作了点点星光的粒子，缠绕在李元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右手上。 “这……” 李元只是迟疑了一瞬间，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接收星光粒子中的资讯。 随后，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第十四章 魔导书 化成星光的纯粹资讯，慢慢地流入了李元的脑海中。 这些资讯并非是文字组成，也不是任何存在留下的意志，这只是单纯的一本说明书。 一本简单而粗糙，对于魔导书之中附带的力量种子的说明书。 李元万万没想到他一直想要了解的东西，居然近在咫尺。 对于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李元都是懵懵懂懂的去自行探索，毕竟他上一辈子只是一个普通人，所在的世界也是平凡的世界，要去怎么运用这种超凡力量，他可是没有什么头绪。 想不到介绍力量的使用方式的说明书，竟然隐藏在魔导书里。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吗……” 李元这时候才了解到，如果想要找出这个说明文件，最快的方法就是立刻用火焰烧毁魔导书，那么隐藏在魔导书之中的资讯就会自行出现。 不过烧毁魔导书，正常来说都不会这么做的，始终这是让他重生再另一个世界的重要关键，谁都会好好地保存好的。 “……一切都是选择吗？” 李元阅读着简短的资讯，低声地感慨了一句。 创造者本魔导书的伟大存在，给予遇上魔导书的幸运儿的是简单的选择。 无论要不要接受魔导书，烧不烧毁魔导书，到处决于接受这本人，若果觉得这本魔导书很危险，抛弃或是毁灭都是可以的。 而隐藏在魔导书中的星光资讯简介，要不要接受和阅读也是随其选择，如果在星光资讯出现后拒绝接收，那么单纯的资讯就会渐渐消失，错过了一个了解自身力量的机会。 最后，如果接受魔导书的幸运儿大胆地全盘接受了一切，那么就会出现那位存在最后的力量馈赠。 简单的介绍到此完结。 星光构成的资讯完全消失，只留下李元脑海中的记忆证明其曾经存在过。 “啊？” 李元看到这里，傻傻地张大了嘴巴。 “馈赠？” 魔导书只是一个简单的载体，携带着可能性的力量种子的载体，本身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 这是创造出魔导书的存在保证过的。 但是，在魔导书完全转移了所有的力量，而且获得者全盘接受了所有的东西之后，那么就会产生出奇妙的连锁反应。 就在今天，魔导书已经完成了它所有的职责，力量的种子已经完全被李元得到，魔导书本体就会立刻自行毁灭。 然后，最后的馈赠也在这时出现。 “唔……” 李元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剧烈跳动。 他的灵魂彷佛活物一样在脉动，响起了无声的鼓动声。 天与地随之产生了回应，世界与他的灵魂在共鸣。 这是一种平静而宁静的共鸣，没有引起任何的异象，只是发生在他灵魂之中的变化。 某种东西出现在他的灵魂中。 李元感受着那个东西，自自然然明白了那是什么。 这是属于这个世界产生出来的力量印记。 “代表神灵存在的圣印……” 不用任何的说明，李元立刻知道了其中的含义。 神灵的圣印彷佛像一个漩涡一样，开始融入到他的灵魂里。 不过，圣印还是一个雏形，欠缺了一个最重要的步骤。 “神灵的圣名……” 代表神灵的名字，代表李元自身的名字。 李元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圣印完全没有反应，也因此无法成形。 他的名字不能够代表他自己。 “因为我是重生者吗……” 想到了自己的身体最初并不属于自己，李元也明悟了为什么圣印没有接受了。 然后，他低声说出了自己上一辈子的名字，不过圣印也没有接受。 “……这下子应该怎么办？” 李元露出了苦笑，如果一直这样放任下去，没有完成最后的仪式，圣印将会就此消散，他将会损失了这个最后的馈赠。 突然，他回忆起刚刚燃烧魔导书的混沌色火焰。 那是创造出魔导书的存在的火焰，纯粹无比的绝对的混沌和黑暗。 就像是世界最古老的原初的混沌一样。 李元双眼失神，嘴里喃喃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奈亚……奈亚拉托提普……” 属于神灵的圣印有了反应。 尚未成形的漩涡状圣印开始了变化，扭曲成各个不同的线条，然后互相连接在一起。 很快，圣印就成型了。 那是一个黑色的印记，散发著黑暗光芒的圣印。 圣印是一个不规则的图案，彷佛每时每刻都在扭曲变化，像是一撮黑色的火焰，又像是一对燃烧着的翅膀，隐约可以看见无数的眼睛在眨动。 这是代表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圣印。 这是混沌的印记。 神灵的圣印与李元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这代表了从此以后，李元就是奈亚拉托提普，奈亚拉托提普也等同于李元。 “……我他喵的是不是作死了？” 看见灵魂中永不磨灭的圣印，李元完全懵了。 在这个平行世界里，虽然古代的历史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到了近代就有了不同的变化，有些东西出现了，有些东西却消失了。 李元知道“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名字，他对于克苏鲁神话也有一定的认识。 克苏鲁神话不是人类自古传承而来的神话故事，而是某位人称“爱手艺”的小说作家创作出来的一套特别体系，然后经过众多小说作者的扩展和补充，成为了一个经典的悬疑恐怖系列。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命运的运行轨迹有了不同的变化，克苏鲁神话这一个系列并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也不存在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名字。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和这方天地规则产生共鸣而诞生的圣印，才会承认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圣名。 “应该说是玩大了吗？到底对我有没有影响啊……” 李元仍然处于半停机的状态，莫名其妙从嘴巴中脱口而出的“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变成了他另一个名字了。 这是经过世界承认的名字，记录在他灵魂之中的印记，怎么都无法否认的圣名。 李元一面无奈地抬头望天，总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第十五章 圣印 圣印，这是李元专属的力量，在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力量。 魔导书被黑色的混沌火焰燃烧殆尽之后，他的灵魂和这个世界产生了共鸣，从无穷可能性的力量的种子之中诞生出了圣印之力，不可复制的独特的力量。 除非创造出魔导书的那位存在降临这个世界，否则不会再一次出现新的圣印。 而这种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创造出魔导书的那一位已经完全断绝了自己跟造物的因果关系，不会感应得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会来到这个世界。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一位存在留下来的力量的馈赠，是对于勇敢者的一种赏赐，全部都是事先设置好的。 与这个世界产生共鸣出现的圣印，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李元从一开始已经心知肚明，圣印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他自然会晓得应该怎么去使用。 “有了新的力量当然好，只是……奈亚拉托提普啊……” 李元真的很想回到几分钟之前的过去，狠狠地赏自己一巴掌。 圣印需要刻印上属于自己唯一的名字，才能够真正去使用，而“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名字已经被整个世界承认了，不可能再一次更改。 “他喵的蠕动的混沌……” 李元嘴角抽搐，感应着自己灵魂上的圣印。 神号“蠕动的混沌”，圣名“奈亚拉托提普”。 恐怖与绝望之神。 “……去他的，什么鬼圣印，我看应该叫旧印才对吧！都叫蠕动的混沌了！” 李元从来没有这么无奈过，他感觉到有一万只***在内心飞奔而过。 圣名会影响到圣印产生的力量，把克苏鲁神话的外神的名字刻印上去，产生出的自然是相关的力量了。 他会在刚才把“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名字脱口而出，都是因为他看见了那个混沌色彩的火焰，并且在脑海之中回想了起来。 创造出魔导书的那一位存在，其力量超越了人智的想像极限，单单是目睹了那一位留下来的些许力量，就足以让人陷入混乱之中。 李元就是落入了短暂的混乱里，才会把蠕动的混沌的名字说出来。 “喵的咧……” 接收了那一位自称伟大存在留下来的资讯后，李元知晓了那一位是居处于黑暗虚空之中的强大存在，自称“原初的混沌”。 所以李元才会好死不死，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克苏鲁神话，并且在迷迷糊糊之间，把原初混沌之核的使者兼代行者的名字说了出来。 于是，他的神灵的圣印不可避免地变成了恐怖与绝望之神。 “呵呵呵……” 一切已经早已定论，李元除了干笑之外也做不到什么了。 “唉……总之先去熟悉一下圣印有什么作用吧。” 李元低声叹了一口气，既然是情无法改变，那就只有去接受了。 他很想去抱怨那一位创作出魔导书的存在，为什么会这么大意忽视了自己那种庞大的力量，害他一时间失了神，然后说出了不应该说出口的名字。 恐怖与绝望之神，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的神职。 “原来如此……虽然说是神明的印记，但我算不上真正的神呢。” 圣印这种力量，是李元和这个世界的规则共鸣之后产生出来的东西，某个程度上他可以说是一步登天，成为了概念力量的掌握者。 他能够控制的概念力量，就是恐惧和绝望。 不过他只是掌握者，而不是掌控者或支配者。 他可以简单地挑起其他人的恐惧和绝望，让他们陷入混乱里，就是如此，没有更多。 圣印没有真的让他超凡入圣，只是能够控制某些相关的概念。 “恐惧和绝望……看来我就算没有说出来亚拉托提普这个名字，我也会变成类似的神明呢……” 李元可以吸收他人的恐惧和绝望，成为自己身体里的魔能力量，也许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让他的圣印产生出相同的性质。 就算没有相关的圣名，他大概也逃不出这类负面神职的范畴。 “圣印的确让我能够掌握他人的绝望和恐惧，可是也就不过是这样子而已啊？” 李元感受着圣印的力量，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变化，运动能力没有增加，寿命有没有变长，最主要的改变都是在于他的灵魂。 他没有真的变成无所不能的神灵，只是多出了几种特殊的力量。 圣印可以散发出一种气势上的威压，李元姑且称之为“神威”。 “神威”可以压制一般意志力比较差的人，让他们不敢反抗，但对于精神强大的人来说，效果就没有那么强了。 控制别人恐惧和绝望的能力，也和神威的力量类似，对于一般人很有用，但是面对意志强韧的人来说，就会大打折扣了。 不过和神威同时配合，挑拨别人体内的绝望和恐惧，应该可以得出不错的效果，算是一个很好的压制和骚扰的手段。 “咦？这是……” 李元感受到灵魂中不断变化的印记还有某种东西在。 “未知……神秘？” 在神灵的圣印的深处，除了代表恐惧和绝望的概念外，还有其他两个特别的概念。 “未知”，以及“神秘”。 李元疑惑地眨着眼睛，他不太明白这两种东西的意思。 圣印是他的一部分，他当然理解到其中的一切，只是未知与神秘代表的，却有几分模糊。 他可以透过圣印的力量，在一段距离外感受到神秘和未知，就只是这样。 “所以到底有什么用啊？而且未知和神秘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元觉得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什么，却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纸一样无法参透。 创造出魔导书的那位存在留下来的简单说明书，没有对应圣印相关的说明，毕竟圣印是和这个世界共鸣之后产生出来的随机的力量，那一位也不可能事先晓得，自然没有留下什么能够参考的东西了。 那一份简单的说明里，只是介绍了李元身体之中的魔能的大约使用方法，给他点了一条明路，让他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只是这一种最基本的程度，其他的就由他自己去探索和发掘了。 “哎，算了，反正有时间，就让我慢慢去研究吧。” 一觉醒来便无条件地得到了崭新的力量，虽然在性质上不如人意，不过李元还是乐意地接受了。 “而且魔能的使用方法我已经初步明白了，说不定可以用那个东西来撬开流浪汉的嘴巴。” 李元开心地微笑着，兴致勃勃地测试力量的使用方法。 第十六章 能力 “这位大哥，你可以藉我一点钱吗？” 李元在街上发现了合适的目标，便走上前去搭话。 “啊？你在说什么鬼啊？” 对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肥胖男子，顶上半秃头，在太阳底下满面都是大汗，正在不断摇着手上的塑胶团扇。 他穿着短衫短裤，坐在一间修理汽车的店铺前面，看样子应该是修理店的店员，而这个时候就只有他一个在看店，没有其他的员工在。 在这个接近下午的时段，这个区域内人烟稀少，附近的商店和民宅看不见什么人影，所以李元才会在这个时候行动。 “不要这么说嘛，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你就借我一两万来用一用吧。” 对着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李元让自己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嘴里说出堪称荒谬的说话。 可是，肥胖的男子面上却没有生气，只有几分迷惘的疑惑。 他看着身前的李元，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嗯，你说得对，如果你只是要一万块的话，我现在就去银行拿给你吧。” “那就万事拜托你了。” 李元满面笑容，目送真的拿起了钱包，走向银行方向的男子。 在原地等待了十多分钟以后，男子便回来了，不同的是他手上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给你的，拿好了。” 肥胖男子递出手上的信封，里面装载着刚刚从银行里提取出来的一万块钱。 “凭我们的关系，我不会收你利息的，你什么时候还钱都可以。” “这位大哥，谢谢你了。” 李元接过了信封，然后有些没礼貌地在男子的面前打开了封口。 “……还真的是一万块，所以说我成功了？” 李元低声嚷嘟，然后他再一次展开笑容抬起了头。 “嗯，已经可以了，来，现在我就还钱给你。” 说完之后，他把刚刚到手的信封放回了肥胖男子的手上。 男子眼神的迷糊再深了几分，他不太明白自己的小兄弟在做什么。 “好了，忘记我的事情吧，你今天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李元定睛注视对方的眼睛，双眼之中闪过了一道光辉。 “你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拿了一万块出来，没有什么好要疑惑的，如果你觉得有需要，就去附近大保健一下吧，那么就再见了。” 李元随即转过身去，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一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他立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小心地放轻脚步，偷看肥胖男子的样子。 “看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李元看见对方没有什么大动作，肥胖男子很顺手就把装着钱的信封放在身上，然后继续他的看店工作，没有在意李元突然的离开，好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很好，第一次就很顺利呢。” 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肥胖男子真的忘记了自己之后，李元才真的离开了这个区域。 从魔导书里得到了最后的馈赠之后，李元掌握了好几个使用身体里魔能的方法，他暂且把这种方法称呼为“法术”，换个名字叫做“魔法”也可以。 而其中一个“法术”，就是把魔能运用在声音和眼神上，从而透过对话来催眠对方的暗示法术。 这种催眠暗示对于意志力不强的普通人有着奇效，只要小心操作，还能够影响对方的短期记忆。 就像刚刚的情况一样，李元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很简单地就得到了对方的信任，提出的要求对方也接受了，最后还忘记了刚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不错的法术，可是一定要透过对话和眼神以及动作的配合才能够发挥出这种功效，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而且还需要对方是一个意志力不强的人，要不然就只有一般心理医生掌握的催眠术的那种程度了。” 催眠暗示另一个的缺点，就是只能对单一个体发挥作用，如果有两人以上，还清醒着的那一个很可能会破坏这个法术的施展。 这个法术可以说是强化版的话术，能够无影中引导别人的意识，让对方不自觉地做出反常的行为，但是要破解也非常简单，只要有另外一个人给予受术者的身体足够的冲击和震撼，那么就会立刻清醒过来。 要说犯规也可以，要说脆弱也可以的催眠暗示术。 李元感受着身体里的残余的魔能，就只不过是几句说话，变已经消耗了他两个月以来储存起来的魔能的一半。 “虽然说是很好用，可是必须要配合魔能才行，要不然根本就用不了这种法术啊……” 收集魔能的问题，李元到了现时还没有解决的方法，每一次使用魔能，都要用大量的时间重新收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啊……这个法术的时间也到了吗？” 随意在行走的李元停下脚步，让自己走进建筑物的阴影之中。 他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阵黑色的薄雾，然后在阳光之中迅速消散。 这是他先前准备好的另一个法术结束的样子。 “幻化术‘无貌者’的基本时间是三十分钟多一点吗？” 李元拿出运行着计算时间程序的智能手机，停下了一直跳动的时间数字。 “催眠暗示”这个法术是魔能和身体配合施展出来的，而刚刚他消散的法术，则是魔能和圣印相加产生的。 李元把这个法术称之为“无貌者”，一个让他能够幻变成任何人模样的法术。 魔能通过圣印中代表神秘和未知的概念，可以产生出一种黑色的雾气，覆盖在身上之后便会变幻成其他人的样子。 李元第一次测试催眠暗示的效果，自认很有可能会失败，所以事先准备了另一个就算失败也能够掩饰自己身份的法术。 不久前“无貌者”还在生效的期间，其他人看见的并不是李元十八岁青年的样子，而是一个外貌平凡的二十五、六岁男人的样貌。 透过“无貌者”这个法术，理论上李元能够变成任何模样，男女老少都可以，除了不能够变成动物、只能够变成人类之外，这个法术的变化随他想像。 不过这个法术还是有缺点的，首先，“无貌者”有时效性，最基本的魔能就只能够维持半个小时，如果想要加长时间，需要注入更多的魔能。 其次，这个相信只是幻变外表，无法改变声音，如果他变成一个女子或是老人，他发出的声音还会是青年的嗓音。 还有就是身高的限制，他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高或是更加强壮，但无法缩小自己的原本体态。 最后，“无貌者”就只是一个欺骗别人眼睛的幻术，虽然可以连衣服也变化出来，但若果有人真正接触他，碰到的就会是他的本体。 也就是说，如果他变成一个老人的模样，有人不小心接触到他的皮肤，感觉到的不是老人充满皱摺的干燥皮肤，而是属于年青人的活力肌肤。 幻变出来的服装也是同样的道理，他若是穿着短衫短裤，就算变化出一套高级西装，实际的感觉也是不会改变的。 “不过这是实很有用的呢，只要运用得当，会有很多出场的机会。” 李元测试了身上的新力量之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了这两个新的法术，他就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事情了。 “那么也是时候了……” 李元脑海中想起了某个身影。 “去跟那个流浪汉打打招呼吧。” 第十七章 正反面 李元在正式和流浪汉接触之前，需要做一些事先准备。 他体内残余的魔能已经不多，只能再使用一次催眠暗示和无貌者。 他只有一次机会，当然了，如果他愿意继续等待下去，慢慢地收集更多的恐惧和绝望，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他膨胀的好奇心已经无法压制下去，他想尽快得知那个流浪汉身上的秘密。 流浪汉绝对和这个世界隐藏起来的东西有关，李元有这种感觉。 而且，虽然流浪汉跟李元重生的那天看见的天使和恶魔力量相差甚远，但在感觉上两者却十分相似，说不定他们就是同一种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流浪汉会被人类所忽视，而天使和恶魔不会，那就只能够继续调查下去了。 “不过虽然说是准备，可是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李元看着在书店里购买的催眠术相关书籍，叹着气放在一旁。 由于体内的魔能不足，如果想要催眠流浪汉，透过说话暗示对方，让他透露出自己的事情，那就只有用一些其他的手断了。 李元拥有的催眠暗示和人类的催眠术完全不一样，他的催眠暗示建基于魔能之上，对于动作和眼神的精神诱导并不看重，但是如果配合相应的手段，也可以加强催眠暗示这个法术的效力。 “看来我果然没有什么可快速学习的能力呢……明明可以很快学会一门新的外语，这种能力上的偏颇是怎么回事啊……” 李元觉得自己拥有语言学习的天赋，说不定其他的学习能力也会上升，可惜事实告诉他，他就只有语言天赋，其余的学习能力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普通。 一般来说，他只需要七天的时间就可以自学懂得一门新的外语，继续专研下去甚至和当地人使用的母语没有分别。 另外如果配合魔能运用，可以加快学习的时间，在短短一天之内学懂一门语言。 不过这需要消耗大量的魔能，所以李元不会去这么做。 “特殊能力呢……其实也就是异能了吧。” 李元把自己身上的特殊的力量分为两个种类，一种是“异能类”，另一种则是“法术类”。 异能类的能力不需要消耗魔能，和身体上的本能差不多，最多是需要使用一些精神和体力，是相当方便的能力，还可以配搭魔能加强效果，他拥有的语言天赋就是一个好例子了。 另外圣印拥有的力量，勉强也算是异能类别。 法术类必需要运用和消耗魔能，能够做出一些夸张的效果，是人们口中真正意义上的“超凡力量”。 暗示催眠可以一个照面就影响他人的行动，无貌者这个幻术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就算只是运用最基本的魔能，也可以大大提升身体的能力，做出一些正常来说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例如把魔能运用在身体之上，可以暂时性地提升肌肉的力量，增加速度和耐力，运用在眼睛之上，目光可以变得锐利，清楚看见远距离外的事物，运用在耳朵之上，他的听觉会变得相当灵敏，可以隔空听到别人的心跳声。 不过李元还是觉得异能类的能力比较好，法术类始终是要消耗难以收集的魔能，就算效果再强，很多地方也运用不上。 “在和平的地方果然很难找得到大量散发恐惧和绝望的人呢……” 其实如果李元需要这两种负面情绪，还是有很多方法的，不过那些方法都和他的心意不合，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或者他可以选择出国，去一些危险的战乱地带，那里绝对有大量的恐惧和绝望，只是把自己放在危险之中，他还没有那么不智。 “而且为什么用圣印挑起的恐惧和绝望不能够吸收啊……” 李元不久前曾经在夜晚找了一个落单的人，暗中使用圣印对他施加恐惧和绝望的影响，可是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却没有办法吸收得到。 这让他明白了必须要发自人类真心的恐惧和绝望，他才有办法吸收。 这样他总觉得自己这个恐怖和绝望之神真的挺没用的。 所谓神灵的印记，只不过是他的灵魂和这个世界共鸣出来的产物，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神明”也许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强大的代名词。 根据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他有这种感觉。 “算了，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好歹也测试到圣印的效果范围，也不算是毫无收获吧。” 经过了测试之后，李元灵魂之中的圣印的影响范围，大约是自他中心向外的半径二百米左右，距离越远效果就会层层减弱，越是接近他效果则是越好。 圣印自带的威压和情绪控制，都是没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只要圣印还存在，就可以不停地使用。 由恐惧、绝望、未知、神秘这四个概念组成的圣印，其实还有一个独特的能力，一个李元有点不敢去尝试的力量。 他总觉得那个力量很危险。 并不是说那个能力拥有庞大的破坏性，那个能力不会影响到他人，只会对他自己生效。 所以他才会觉得危险，要是一不小心使用了，那么他的麻烦就大了。 “而且，这个圣印的能力一天只能够使用一次，冷却时间也太长了一点……” 要李元站在中立的立场来说，那个能力一天用一次其实是刚刚好的，而且这个能力的效果这么快就能够恢复，也不算是太差。 “糟糕，超想用用看……” 李元觉得有蚂蚁爬在自己的胸口上啃咬，让自己心痒痒的。 那个能力真的非常有趣，他十分想去试验。 可是，还是太过冒险了。 “唔……就这样办吧！” 李元把心一横，从钱包里拿出了一枚硬币。 “正面就去尝试，反面就留待到日后才去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硬币抛上半空。 李元闭上了眼睛，等待硬币自然跌落到桌面上。 叮当。 硬币跌落在桌子上，然后发出了短暂的震动音。 李元慢慢地张开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桌面上硬币的花纹。 “……是正面啊。” 就像是回应了他内心的期待一样，硬币呈现了正面落在桌子上。 李元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开始不安了起来。 圣印的那个能力，蕴含着太多的可能性了，危险与安宁都是五五对半。 “世界穿梭……” 李元感受着灵魂之中的圣印。 世界穿梭，可以让他自行穿越平行世界的一种能力。 这就是圣印携带的力量之一，从可能性的种子之中诞生出来的无穷机遇。 第十八章 穿梭 既然已经决定了使用“世界穿梭”这项能力，李元也不会去后悔和迟疑，他很快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打点好一切。 他换上了一套易于活动的运动服装，鞋子选了一对方便活动的运动越野鞋，找了一个大背囊，在里面放了一些野外求生用的物品，诸如小刀和火柴，能够补充营养的零食，以备不时之需的替换衣物。 至于钱财一类的东西，他没有带上，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之后，可以使用自己催眠暗示的能力，向那里的友好人士“借”一些钱，这是件很简单又快捷的程序。 就算是平行世界，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发展也会有所不同，根据他的认识，这个世界和上辈子的世界所使用的钱币，设计的模样和质料都略有分别，把这个世界的纸币带在身上也只是多余。 另外带同一些金银珠宝也不是很理想，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身份证明的他，很难立刻找到能够兑换成金钱的地方或人物，还不如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法，用自己的能力去“借钱”。 “好，不要想这么多了，出发吧！” 李元背起背囊，走进了自己的睡房里，打算在里面进行能力的使用。 世界穿梭不会引起什么特别的现象，也不会对除了他之外的事物进行干涉，无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他只要确保没有其他人看见就可以了。 一个人凭空消失，对于普通人来说始终是一件灵异事件，他要尽量避免任何的不必要麻烦。 确认号房间的窗帘紧紧拉上，从外面看不见之后，李元有些紧张地深呼吸，然后闭上了眼睛。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猛地张开双眼，发动了“世界穿梭”。 灵魂之中的圣印随即作出反应，代表了未知和神秘的概念力量彷佛心脏一样跳动，在灵魂中爆发出一股光芒。 这是无形无质的光辉，除了李元之外谁也不会看得见的色彩。 现在，李元的视线捕捉到的景象变得完全不同了。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事物了，他的视界不断攀升，无穷无尽地拉高，到了停止的时候，他的眼眸中映照着的，是世界之外的景色，那一片包含了无尽可能性世界的黑暗虚空。 漆黑无光的虚空之中，有着无数发出光芒的星辰，有的璀璨夺目，有的近乎暗淡无光，每一颗星辰都代表了一个世界，代表了一个可能性。 也许是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也许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异世界，也许是人类以外的灵长类生物居住的世界，也许是荒芜的死寂世界。 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包罗万象的世界之光。 这是本应是壮阔辉煌的景象，可惜的是黑暗虚空的世界之光对于不够强大的存在来说，是足以毁灭自身一切的烈焰，李元现在还算是孱弱的身体无法全盘接受一切，圣印进行了严密的保护，阻挡了世界散发出的光辉，现时他只看得见一幅模糊的繁星景色。 李元感受到灵魂之中的震动，他知道自己需要作出选择了。 他要在这股由圣印引发的震动停止前，选择自己要去穿梭的世界。 圣印的力量无法让他跨越太远的距离，现在他能够选择的，是和这个世界接近的其他世界。 李元的目光快速移动，寻找距离这里最近的平行世界。 距离越是接近，那就代表世界的发展形式越是类似，而原本从同一个分支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必定会在靠近的位置，甚至有可能相隔一丝小空隙贴合在一起，不仔细观察可能会发现不到。 始终选择一个发展和经历类似的世界，比起由剑与魔法构成的异世界来得好，最少平行世界的语言基本都是类似或是一样的，不用担心沟通上的问题。 同样的道理，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存在未知的危险，还不如选择一个普通的平凡世界来得好，对于他来说，永远都是安全至上。 李元的目光落在一个极为接近的平行世界星光上，然后朝灵魂中的圣印灌注意念，连接那一个世界。 每一个平行世界都是两条不会接触的平行线，直到世界毁灭为止都不会相遇，李元如果要跳跃到另一个世界，那就必须在这个世界打通一条通道。 圣印的力量就是在两条平行线的中间，划出一条短暂的直线，让他能够穿过世界的障碍，越过黑暗的虚空，前去另一个世界。 灵魂中的圣印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同时也进行了整个灵魂，李元知道现在就是时候了。 他踏出了一大步。 在这一瞬间，他原本观察着黑暗虚空的视线被拉了回来，不过他的视线没有因此变回正常。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不断褪色，而且不停在向后流逝，彷佛他在极高速的状态中。 然后，永恒的黑暗扑面而来。 那是属于黑暗虚空的景象，无数世界存在的永远的黑暗。 李元感觉彷佛进入了真空似的，这里没有冷热温度，没有重力，就连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异常困难，意识和肉身好像都要被分离了。 让人感到窒息的强大压迫感，仅是出现了一刹那，黑暗的虚空转眼消失，温暖的感觉重新回归，脚下有了确实的触感，身体和意识也重新合一，世界随即充满了色彩。 李元知道自己完成了世界的穿梭，他来到新的世界了！ “唔……哈！” 李元吐出压在胸口的气息，呼吸着新鲜空气。 世界穿梭其实是极为短暂的，前后的时间大概不到十秒，不过穿越黑暗虚空的时候，还是让他感到了死亡一样的感受。 黑暗的虚空容纳无数的世界，可是其中却无法让鲜活的生命存在。 如果他再逗留多几秒，他的身体和灵魂以及意识，就会被黑暗虚空消磨殆尽。 “这样……真是危险啊！” 虽然透过圣印，他事先知道黑暗虚空的危险性，但亲身经历过一次之后，才确实地感受到那逼近身前死亡。 他的圣印拥有的能力相当完美，实际上没有让他遭受到任何的危险，只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他，对于死亡的感受太过敏感了，就算是不过刹那的压迫感，也会让他感到非常的紧张。 李元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总算让紧绷的精神和剧烈跳动的心脏舒缓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情去观察自己的所在位置。 “是郊外呢……” 环顾四周的景色，都是青翠的树木和茂盛的野草，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距离都是太远，因为在艳阳的照耀下，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高架电缆的模样。 虽然还看不到建筑物和人烟，不过最少可以确定这里是人类的文明世界了。 李元为了寻找一个更好的观察位置，移动了脚步。 “……啊？” 可是，一挪动步伐，他的身上就发生了异变。 “诶诶诶诶诶诶咦咦咦咦咦咦咦？” 穿在他身上的衣物，在微风的吹拂下，整齐划一地全部化成了飞灰。 他穿着的运动服、脚上的运动鞋，还有装着工具物品的背囊，同一时间全部湮灭了。 李元愕然地看着落在地上的灰尘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诶？” 带有夏日温暖气息的微风吹过，李元却只能不自然地缩起了身子。 第十九章 小意外 李元极为无奈地看着地上的灰烬。 那是他身上的所有物品变成的，现在他变得和出生的时候一样。 “大意了……” 李元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由于是第一次的穿越世界，他不禁忽略了一些细节。 就算是相邻的平行世界，也是和他来自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宇宙，其中的物理规则和常数哪怕是一模一样，也不过是形式上的相似，实际上的根本还是彻底地不同。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物品，不可能毫无障碍地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制造的宇宙不同，存在的根基和构成也是没有一点相同，来到了新世界之后自然会分解成灰尘了。 他身上的物品没有经过任何力量的保护，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当然的，更何况穿梭世界的时候通过的黑暗虚空，那里带来了庞大的压力，规则更是和所有世界都不同，也会毁灭所有的物质，还有世界法则的差异，两者相加起来他携带的东西自然会灰飞烟灭了。 李元的身体和精神以及灵魂都毫发无伤，是因为有圣印的力量保护，让他的存在本身能够适应不同世界的法则，不会有所损伤。 圣印是他的灵魂跟一个世界共鸣而产生的特别力量，存在于世界之外，却又独立于灵魂之中，不会受到世界之间不同法质的限制，可以在任何一个世界里使用力量。 他的东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同世界之间的规则差异，造成了现在他的尴尬状况。 光着身子的李元立刻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躲在一旁的树木后。 现在应该庆幸的，就是他没有出现在都市的中心，不会引来其他人的目光，一个赤裸的男子的存在感，可不是这么简单能够消去的。 “唉……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李元扭扭捏捏地从树后探头而出，没有衣服真的让他感到非常别扭。 “首先要弄一些衣服来啊……” 在这个荒郊野岭，他不知道哪里才有衣服可以到手，他甚至连所在位置都毫无头绪。 世界穿梭这项能力，基本上出现的位置不会和原本的平行世界相差太远，如果他在东南亚地区，除非出现什么大差错，否则他不会去到了东欧地区。 第一次的世界穿梭感觉上很顺利，他猜测自己应该在某个城市的郊区，只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帮助。 最后看了一眼堆积在草地上的物品的灰烬，李元摇了摇头，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前进发。 他身上的物品都不是太过值钱的东西，问题是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并且失去了预备好的物品，这样的开头感觉上始终是不太好的。 “真衰啊……” 光着身子的李元尽量弯下身，每走一步路都不停观察四周，以防突然和冒出一个路过的人相遇。 就这样慢慢地走了十多分钟，李元身边的树木花草的数量逐渐稀少了很多，能够遮掩当作保护色的东西越来越少，不过他也看见了建筑物的影子。 “稀稀疏疏的房子吗？” 他来到了一个说不上是小区的地方，地面上铺设着歪歪曲曲的水泥混凝土路面，看起来久经时日，很多地方都有一些细小的坑洞，附近可以见到相距一段距离才有的路灯，还有几间老旧的低矮房子，间隔比路灯还要远上一倍。 李元几乎趴在地上，在这个空旷的地区，这样子他才不会被其他人看见。 他看见最接近的房子里，传出了微弱的灯光，还听见应该是电视机发出的节目声音，知道里面有人在。 那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房子，样式老旧，看起来也没有做过什么保养，外墙有些许的剥落。 他看着窗户大开的二楼，在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必须作出选择。 “没办法了，光着身子也不是办法，拼了！” 李元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后身体储力，做出短跑选手的姿势，几秒之后，他开始看着前方奔跑。 他动用了一点体内的魔能来强化自己的身体能力，让自己能够更快速地接近目的地。 他距离那个小房子大概有两百米左右，怎样也要二十多秒才能够到达，他现在只能够希望自己的存在感能力发挥效用，并且附近没有人突然间走出来，要不然那些人就会看见一个奔跑的赤裸身影了。 二十多秒瞬间过去，李元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小房子的边缘，他没有就此停下，藉着奔跑过来的冲力，双腿用力蹬踏，全力跳上了二楼的窗户。 凭着强化过的身体能力，他可以一跃而入，不过为了小心起见，他只是用双手抓住了窗户的边缘，没有直接翻身进去。 “很好！没有人！” 李元小心地探头张望，窗户里的房间没有任何人在，机不可失，他双臂用力，整个人进入了二楼的房间中。 这是一个稍为杂乱的房间，看摆设应该是睡房，估计应该没有什么监控设备在，作贼心虚的李元迅速行动，放轻手脚直接走向墙边的衣柜。 很幸运地，柜子中放着的都是男性的衣物，虽然衣服上带有一股中年男人的气味，不过现在他没有选择了。 李元一边快速地翻找出合适的衣物，一边小心地聆听房子的主人的动态，以免对方走上来也不知道。 十秒也不到，他发挥了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一套应该是居家服的短衫短裤，并且在地上找到了一双拖鞋，当他穿着整齐之后，毫不犹豫地跳窗逃走了。 他落地的时候安静无声，彷佛敏捷的野猫一样。 李元快步离开，他相信自己没有被房子的主人发现，不过此地还是不宜久留，他这个小偷还是迅速溜走的好。 “呼……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等到走远了之后，李元才能够静下心来，细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刚刚在那个房子里，他听到从电视机传出来的声音，毫无疑问是他用惯的华语，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是平行世界，而且所在的位置大概和原先的世界不会差太远。 李元踩著有些不习惯的老旧拖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走了一段距离，他已经可以看见一些城市的轮廓，那些矗立在大地之上的高楼大厦，无论在哪个地方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看来没有问题了，前面应该就是对应申海市的大都市，我这个穿梭世界的能力也不是太差呢。” 虽然因为一时大意，李元失去了一身衣服，不过比起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喜悦，这次不过是一点小问题。 “好，那就朝那个城市前进吧！” 李元用力地点了点头，怀着兴奋的心情迈步前行。 第二十章 短暂的停留 “……话说回来，我不是在准备和那个流浪汉接触的吗，怎么一脑子发热就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了……” 李元缓步走在繁华喧嚣的大街上，突然惊觉了这个问题。 “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啊……” 最初他不过是想测试一下圣印的能力，谁知道他的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就这么忘记了原本的初衷，一下子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算了，反正都一样的。” 李元很快就把没用的多余念头抛开，现在反省也没有什么用，他都来到了这个平行世界，想要回去必须要等一段时间。 圣印的世界穿梭能力，不需要消耗他任何的精神或体力，也不会动用到魔能，只是这个能力使用之后需要慢慢恢复，一天只能够使用一次，无论他怎样也要等到明天以后。 所以不如索性不要多想，在这个地方进行调查和探索，直到圣印的力量恢复以后再回去。 “图书馆是在那边吗？” 经过了几位好心路人的指点，李元很快找到了附近的图书馆。 这是一个小小的图书馆，藏书量不多，但也足够他来认识这个世界了。 李元从郊区的人家之中“借”了一身衣服之后，再在路上找了一位好心人，又“借”了一些必要的行动资金，然后乘坐公车从郊区来到了市区。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他经过了一间电器电前，巧合地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报导，晓得了这里的位置。 这里依然是中国，和另一个平行世界没有分别，只是历史的微妙变化，让这个一样是沿海的国际大都市的名字有了改变。 这个繁华大都市的名字从“申海市”变成了“沪海市”，都市的规划格局也有所不同，但是大致上的东西都没有太多的差别。 根据标准时间看来，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都是一样的，时代也是一样，不过年份却微妙地相差了几年。 这就是平行世界了，从某个时间点的可能性发展出来的分歧和分支，绝大多数的东西都会变得雷同，但绝对不会是相同的。 “原来如此……这样子的发展吗？” 李元站在图书馆的历史区的书架前，快速地浏览了几本近代历史的书籍，知道这个世界基本上的情形都和之前的世界没有太多的分别，就是发展的方向和领导者的不同罢了。 虽然只是微小的变化，但一层一层的细小改变，足以引起整个世界的变动，两个平行世界之间的发展轨迹很类似，但在多个地方有了决定性的彻底不同。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依然是一个和平的世界，没有发展成让李元感到陌生的特别世界。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表面上也没有什么超自然力量存在呢。” 李元阅读了一遍历史书籍后，没有发现值得留意的地方。 最少，没有存在超凡力量，世界依然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不过实际上是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在他重新的那个世界里，虽然看似平凡普通，但却不时发生一些让他感到世界不自然跟不普通的事情。 说不定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有某种东西隐藏在水面下。 “可惜我现在没有办法能够找出来……” 李元没有什么特别的探索能力，如果这个世界有隐藏的秘密，也不会这么简单让他知晓。 “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反正我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就只是当作一次能力的测试吧。” 李元目前的根基还在另一个世界，不可能随意离开，来到这个新的平行世界也只是一时冲动。 “不过，世界穿梭这项能力倒是很适合在绝境里逃跑。” 如果不去仔细地确定穿梭的目的地，世界穿梭可以瞬间发动，如果他真的遇上什么无法反抗的危险，那么这个能力就会成为最后一条救生索。 他都去到另一个世界了，想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伤害得到他。 穿越不同世界的能力是一种特别的力量，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 而且世界和世界规则之间的不同，哪怕真的有着能够穿梭世界的力量，也不一定有保护自己融入另一个世界的力量，若果无知地穿梭世界，就只会像李元携带的物品和衣服一样，变成一地的灰烬。 李元也是有圣印的保护才能够融入新世界的法则，这一点不是谁都可以事先知晓的。 “圣印的力量应该还有很多可以发过的地方呢。” 穿梭世界这项能力最危险的地方，不在于通过黑暗虚空，不在于异世界的法则，而是出现时的地点。 毕竟是去到另一个世界，很有可能会因为失误，而出现在天空中或者是海底深处，也有可能直接去到了地底，又有可能半截身子出现在建筑物的中心，运气不好的话，出现在宇宙中也不奇怪，那个时候就真的相当危险了。 李元在穿梭世界的时候，一直全力动念让自己出现的地点必须脚踏实地，接触到地面才行，所以圣印忠实地回应了他，让他平安出现在大地之上。 如果他没有这么做，他就可能会出现在相应坐标的随机的任何一处了，这个座标从宇宙到地底深处都有可能。 “嗯……感觉上圣印的世界穿梭使用方式看来很简单，却有很多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严重失误的条件存在呢。” 李元回想起来感觉到这个能力的危险性，但是使用了一次之后，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有信心以后的使用都不会出问题。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找个地方休息好了。” 李元没有打算在街上闲逛，又或者是去探索什么地方，既然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事情，那么就算告一段落了。 他盖上手中的书本，放回了书架上，然后离开了小小的图书馆。 李元观察四周的街道情况，在半个小时之后找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那是一间在巷子里不起眼的小旅馆。 他打算不外出了，直到圣印的世界穿梭能力恢复前，他到会待在旅馆之中。 所谓的麻烦都是自己找出来的，其实只要不去接触他人，绝大多数的事情都不会找上门。 当然了，如果他的运气真的倒霉到家，待着不动也遇上事件，也只能够随机应变了。 现在他的大脑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像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兴奋，就算要研究这个世界，这一次也不是适合的时机，反正他的世界穿梭能力可以无限次使用，一个世界也不会突然就此消失，以后他还有很多机会。 小旅馆和李元想的一样，没有要求入住者提交什么身份证明，只要事先付钱就可以租下一个房间了。 李元这个从平行世界而来的黑户爽快地付了一天的钱，拿了房间的钥匙之后就把自己锁在里面了。 时间平静而缓慢地过去，除了出去吃饭之外，李元都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最多就是看电视解闷。 一天之后的中午时分，李元终于感觉到灵魂中的圣印恢复了力量，他可以再一次使用世界穿梭了。 “那么就回去吧。” 李元没有心急地在小旅馆的房间里发动能力，他正常地退了房间，然后找了一班前往郊外的公车，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来到了郊区。 他离开了整齐的道路，独自走进了树林之中，不停地深入，直到肯定附近没有任何人之后，他才准备离开。 回去的过程比过来的时候简单，在原先的世界圣印早已经留下了痕迹，不需要进行特别的定位，也不用观看黑暗虚空中世界的位置，他只要简单地发动能力，沿着过来时留下的些许感应，就能够回到原先的世界了。 于是，李元做好准备之后，发动了世界穿梭。 第二十一章 接近 “呼……” 来自黑暗虚空的压迫感消失，眼前的景物一黑一白，李元映照入眼帘中的，是他自己房间的模样。 圣印会自动记录离开世界的时候的座标，所以他可以立刻返回这个房间，如果他回来是想要移动，也可以选择不使用这个座标，从而出现在其他地方。 但是可以选择，他当然会回到安全的地点了，不说其他的问题，单是身上来自其他世界的衣服会化成飞灰的因素，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谁都不会选择在外面抛头露面。 “回来了……” 李元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他始终不适应黑暗虚空的那种面对死亡的感觉。 身体稍一移动，身上的衣物全部化成了灰尘，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普通物品，只会有这一个下场。 “哎……” 李元在房间的衣柜里找出内衣和衣服穿上，拉过随便放在地上的拖鞋，然后开始清理落在地上的灰烬。 “难道每一次去到另一个世界都要我裸奔吗？那也太过刺激了吧……” 他可不是变态，没有这种特殊的兴趣，但他不晓得要怎么解决衣服上的问题，只好留待日后去处理了。 清理好自己创造出来的灰尘后，李元打开了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查看今天的日子和时间。 “果然，世界之间的时间是并行前进的。” 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和他记忆之中的日期一样，是他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时间也和他离开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相同。 他去的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两者的时间并行前进不奇怪，虽然另一个世界的年份迟了几年，但看来影响不大。 “就不是不知道其他的异世界，时间的规律还是不是一样了。” 李元离开之前都没有想过有关时间流逝的问题，直到回来了之后，他才想起这个有可能变得严重的问题。 世界和世界之间的时间并不是一定相同的，毕竟可能性无穷无尽，谁也说不准。 所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时间差异也可以套用上去。 “还好我去的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一样，要不然真的麻烦了……” 李元在心中告诫自己，下次使用世界穿梭的能力必须要小心，要是去到了一个时间流逝速度缓慢的世界，他很可能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里已经过了好几年，那么他就要面对一堆问题了。 这个他重生的世界，可以让他舒适地生活，他可不想就这样浪费了。 李元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大志，他只想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不想再有什么烦恼了，在这个世界一开头就拥有了一笔钱，他的麻烦就少了一大半，要是莫名其妙地失去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总之呢，现在应该回归正题了。” 李元走到客厅，拿起了自己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催眠类相关书籍。 “我还要去接触那个流浪汉呢，这才是我一开始的目标啊。” 他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脱线了，明明应该研究怎么去让那个流浪汉开口说出自己的秘密，居然会不知不觉偏离到去了另一个世界。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欠亲身去尝试了，不过现在他打算等多一天，让自己的世界穿梭能力恢复，到时候才去接触那个流浪汉。 世界穿梭是一个非常好的逃跑手段，可以去到另一个世界，有了这张底牌，无论面对什么危险都有一定的底气。 他对于现在自己的武力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发生起争执和打斗，很多时候都是凭着一股凶狠的气势，而不是战斗的能力来决定胜负的。 他知道根本就没有打过什么架的自己，面对一个曾经杀过人的家伙气势上就落于下风了，能够用口才来说服，当然比动手的要好。 李元很清楚记得，那个流浪汉可是当面在大街上杀了一个人的，而且事后还神经质地高声大笑，怎么想都不会正常。 虽然那个死了的流浪汉的尸体透明消失，明显也不正常就是了。 街上的其他人面对这样的事件连看也没有看一眼，继续维持自己的动作也有问题，不过他就是想要知道有关的问题，才会对那流浪汉产生了兴趣。 单纯地，他想知晓这个世界的秘密。 “因为很有趣，不是吗？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李元现时没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那么去探究眼前看见过的超自然景象，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接下来，就只是心理上的准备，还有不长不短的等待了。 “那么，就让我好好期待吧。” ＊ 李元已经准备就绪。 他打点好一切，然后出门寻找流浪汉的所在了。 走出了居住的大厦后，他隐藏起自己的身影，减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走向了流浪汉出没的区域。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李元已经知道那个流浪汉通常都是以附近的菜市场为中心，在在几个街区的位置之内行乞的。 要找到流浪汉并不困难，最多就是走多几条街的距离。 “……唔？” 走在路上的李元，不然发现灵魂中的圣印有所变化。 “这个是……” 代表了未知和神秘的概念，有了轻微的反应。 这代表了他的附近有某些东西属于未知和神秘的领域。 随着这个微弱的反应，他身体之中的魔能开始渐渐增加。 “……居然是这样！” 李元到现在才明白，圣印中四个概念的意义。 恐惧，绝望，未知，神秘。 那是代表了他能够吸收的概念，能够转化成体内魔能的事项。 “未知，神秘……” 李元感受着圣印的反应，跟随出现反应的地方走过去。 当看见了那个散发出神秘和未知的个体后，他感到了几分的理所当然，没有什么意外。 那个代表了未知以及神秘的个体，就是他在寻找的流浪汉。 “所以说……这家伙其实真的不是人类了？” 未知，神秘，附近行走的行人都没有散发出这样的概念，这代表人类绝对不属于这两种概念的范畴内。 只有那个呆呆地坐在地上的流浪汉，与所有人都不同。 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未知与神秘。 李元越是接近他，体内魔能的增加速度就越快，就跟他之前接触的散发出恐惧和绝望的人类一样。 “……既然都来到眼前了，那就唯有上了！” 李元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下定了决心，大步接近流浪汉。 第二十二章 接触 李元在接近流浪汉之前，先用体内残余不多的魔能发动了幻化术无貌者。 他在街道的暗处发动了能力。 黑色的薄雾自他的皮肤上喷出，顷刻间覆盖了他的全身，然后很快而且自然地淡化消失。 这个时候，李元的外貌已经为之一变，从一个十八岁的年青人变成了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 准备好这一切后，他以自然的姿势慢慢地走近在街角行乞的流浪汉。 李元从钱包中掏出了几枚硬币，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打算装作一个给乞丐施舍的好心人，稍微引起对方的关注，只要和对方的目光接上，就可以使用暗示催眠的法术来套话。 至于他的这个法术，对于有可能不是人类的流浪汉有没有用，那就要尝试过才知道了。 可是，李元还没有走近，就和流浪汉的眼神对上了。 “怎么了……” 李元可以肯定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点，但对方好像未知先觉一样，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看看他的方向。 而且，流浪汉看见了他之后，双眼和嘴巴惊讶地张开，还带有一丝恐惧感。 “啊……” 李元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流浪汉就以迅速敏捷的身手，抓过用来乞讨的小铁罐，然后不要命似地飞奔离开了，彷佛后面有什么凶神恶煞一般。 “这……怎么回事……” 李元感觉得到对方是看见了自己之后，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为了逃离自己才突然跑走的。 只是到底自己身上有什么让对方感到惊恐的地方，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啧……” 李元低哼一声，事情的发展非常不顺利，还有对方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烦躁。 于是，他没有怎么仔细想过，就跟着流浪汉的后面追了上去。 流浪汉逃跑的方向，是这座大城市高楼大厦之间形成的狭窄巷道，其中可谓四通八达，如果不赶紧跟着对方，很快就会失去对方的行踪。 李元再一次动用了魔能，原本就产量不多的力量再次缩减，但也提升了他的身体运动能力，让他勉强可以跟随早一步跑开的流浪汉。 正在奔跑的流浪汉慌慌张张地回头，看见有人跟在自己之后，嘴巴里发出了一声哀鸣，然后压低了身子，再一次加快脚步。 李元和流浪汉的身体能力相差甚远，一直在街边乞讨、食无定时而且缺少营养的乞丐，体能上比不上充满活力的健康年轻人。 流浪汉虽然出尽力气飞奔，不过两人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到了最后，李元已经接近到可以伸手抓住对方的距离了。 慌不择路的流浪汉因为一直留意后面，一不小心搞错了方向，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看着眼前高耸的墙壁，不停喘气的流浪汉垂下了肩膀，无奈地停顿下来。 李元见对方不动，也停下了脚步，没有随便接触对方。 “哎……冲动是魔鬼啊……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呢？” 正当他想着怎么跟对方答话的时候，转过身来的流浪汉首先做出了反应。 “……拜托放过我！” 流浪汉用非常标准的姿态五体投地，带着哭腔对李元求饶。 “……诶？” 李元的大脑差点儿宕机。 他自问虽然冲动了一点，一直跟在对方的后面，但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流浪汉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的。 流浪汉就这样趴在地上，不停地瑟瑟发抖。 李元烦恼地挠挠头，轻轻地后退了几步，以免流浪汉突然作出反击。 他可不知道一个貌似神经病的家伙，下一秒会有什么反应。 无论如何，现在这个状况怎么想都不适合对话，李元首先要处理好这事。 他运转灵魂中的圣印，使用了恐惧的概念力量。 他可以挑起他人的恐惧，但是同样道理，也可以让他人心中的恐惧消失。 李元使用了圣印，让跪在地上的流浪汉的恐惧消退。 “现在应该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李元感受到流浪汉的恐惧减少了很多，于是便用柔和的语气开口。 “嗯……你是谁？” “呃……我……不对不对，小的是这个街区的土地神……” 不再剧烈地恐惧的流浪汉，有些僵硬地而起了头，不过依然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态。 “那个……敢问大人你是……呃……我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出大人你到底是哪尊神明……不知道大人你是旧神阵营还是新神阵营的？” 从这短短几句话，李元感受到大量的资讯扑面而来。 我还想问问你那些让人感到非常有兴趣的专属名词是怎么回事呢。李元尽量装作自己知晓其中的意思，轻轻地微笑。 他看着流浪汉的眼睛，使用了催眠暗示的法术。 既然圣印的力量可以控制对方恐惧，那么他的法术也一定能够对流浪汉生效。 “我的事情暂且不说，我反而想问问你，为什么你看见我之后，就这么失礼地逃跑呢？”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流浪汉完全进入被催眠的状态中。 所以，李元要和对方说几句话。 他体内的魔能已经不多了，必需要小心行事。 “非常抱歉！”流浪汉再一次低下头，“我感应到大人你身上的威压，一时间已为你是来对付我的，真的非常抱歉！” 威压？李元悄悄地检查自己的状态，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会让对方感到压力的。 他没有发动圣印之中的神威，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散发出什么威压。 “也就是说……”李元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外泄，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流浪汉直接感应到我的圣印了？” 圣印的存在一般人感受不到，但说不定这个自称土地神的流浪汉，对于这种超凡力量有敏锐的感应。 不过，之前李元明明悄悄地接近过对方，流浪汉也没有产生这种大反应，看来是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才会让流浪汉感受到自己圣印上的力量。 “啊……” 他灵光一闪。 “是因为之前我去过了平行世界，所以圣印发生了某种我感觉不到的变化吗？” 李元暂时还不知道怎么消除圣印的独特存在感，而且这里也不是研究下去的好地方。 “不要紧，我不介意。”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紧张感消失，一直保持着自在的微笑。 如果能够让流浪汉感觉有些高深莫测就最好了。 “只是，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流浪汉缓缓地抬起头，在不知不觉知中，他已经被李元的声音影响，进入了催眠状态。 “……这位大人，请说，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的。” 看见流浪汉眼神之中的迷糊及迷离，李元这一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 打开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的门匙，已经到手了。 “那么，就让我来问个一清二楚吧！” 第二十三章 询问（上） 李元站在死胡同的尽头，低头望向盘坐在墙边的流浪汉。 “你是谁？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 面对李元奇怪的问题，催眠状态下的流浪汉眉头皱了起来，不过这样的问题不足以抵消他的精神影响，所以他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顺从地回答了。 “我是土地神，这个街区的土地神。” 李元虽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但还是耐心地继续提问，对流浪汉循循善诱，加强催眠暗示的效力。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一个存在吗？你是人类吗？对了，我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人类？哈……我怎么可能会是人类……” 流浪汉的精神起伏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冷却下来。 “至于我的名字……我也很想知道啊……” 他解开自己肮脏的衣服，从层层的衣服下，有一个细小的内袋，那里装着某个细长的物体。 流浪汉从内袋之中将那个保护得很好的东西取了出来。 “……神主牌？” 李元看见流浪汉手上两指阔的木牌，感到有些意外。 那是一个无论正反面都肮脏漆黑，非常残旧的一个牌位，完全看不见上面原本有什么文字。 与其说那是供奉神明的牌位，还不是说是应该抛弃的破木条。 “我是土地神，在这个牌位里诞生的土地神……” 流浪汉眼神迷蒙地摩挲着手上的残旧牌位。 “五十年前，我就是在这东西上出现的，然后到了今天，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们这些神明啊，都是自人类的信仰之中诞生的，只要经年累月聚集人类的信仰，无论是什么神明都会出现在这世界上……而我，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生，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真正名字的倒霉鬼……” 李元必需要紧紧地按着自己的嘴唇，才能够把内心之中那一连串的问题压制下来，吞回肚子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忍耐。 说实在的，对方的真正身份没有出乎李元意料之外，他预计过的事情之一，就包括对方是从人类的信仰之中出现的神明这一件事。 只是，当真正听到对方确定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非常的兴奋，好奇心随之膨胀了起来。 这个世界好像变得更有趣了。 流浪汉的目光变得虚无，继续诉说自己的故事。 “五十年……半个世纪，对于没有寿命限制的我们这些神明，那算不上是一段漫长的日子，可是啊，我过得很痛苦，这五十年真的太长了……” 他的双眼不知不觉留下了浑浊的泪水。 “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之后，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如果不是我天生就知道我是什么，也许我会混混噩噩好一段日子……” 流浪汉这位土地神，诞生之后没有渡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什么都没有依靠的新生神明，对于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的新生者，只能够像一个乞丐一样生活。 在这些日子里，他逐渐明白为什么代表自己的土地神牌位会变成残破的样子了。 在他诞生的半年前，这个街区发生了一场大火，把这里的东西都烧得干干净净，其中当然包括了受到民众供奉的土地神牌位了。 那个土地神牌位，自然就是他了。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倒霉的家伙吧，根据其他地区的土地神说，我的牌位经过了长年的信仰累积，已经快要将我孕育出来了，偏偏我诞生之前发生了一场火灾，让在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自顾不暇，哪有空去管一个放在路边的土地神牌位……” 无名的土地神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牌位，再一次沉重地叹气。 “所以，你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吗？可是当这个街区的人安顿好之后，应该会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土地神牌位吧，那么你的名字应该也会再一次被安上去才对。” 李元脑海中同时思考着许多事情，现在几乎是凭本能在说话的。 “不可能的，所谓人类的信仰啊，是一种非常单向性的东西。” 土地神按着自己的胸口。 “代表我这个存在的，接受人类的信仰的，是现在我怀中的这块牌子，就算他们重新放好一个土地神牌位，上面有和我一样的名字，那个土地神也不会是我了……而且，在这之后人类根本就没有重新安放一个土地神牌位，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叫做什么了……” “那么，被人类遗忘的你，被人类遗忘的神明，将会变得怎么样？” 李元想起了那天眼前的这个土地神杀死另一个疑似是神明的行为，内心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了。 “神明是没有寿命限制的，我们会一直存在于世，但是我们要继续存在，就必须要人类的定期供奉或者是献祭，被人类遗忘的神明……除了就此消灭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土地神好像想起了自己的情况，突然爆发出大量的恐惧和绝望。 李元感应到的瞬间，立刻使用了圣印的力量，平复了对方的内心，以免剧烈的感情变动，使得催眠暗示的效力消失。 平静下来的土地神咳了几声，颓丧地摇了摇头。 “我们的存在啊，全部都来自于人类的信仰，如果我们被人类遗忘，那么他们甚至连看也看不到我们……” 在土地神恐惧的感情出现之前，就已经被李元制止了，身体带著有些不自然的抖动，变成流浪汉的神明再一次忍不住泪水的爆发。 哀伤这种感情李元无法控制，只能够希望对方快点平静下来。 哭着哭着，土地神像是找到了倾诉心声的对像一样，断断续续地持续讲话。 “没有信仰力量在身的神明，就像我一样存在感会掉到了零以下，在人类的眼中，我们就跟清晨出现在花朵上的露水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自然得多余，不会用心留意，看不见也是当然的东西……哈哈，真是可笑啊……” 李元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天眼前的土地神在打斗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见和在意的原因了。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类信仰的弱小神明，几乎就和空气一个等级。 李元不同于普通的人类，拥有特别的力量，才可以看得见眼前的土地神，而其他人根本想要看见也做不到。 “真是……可怜啊……” 神明，本应是高高在上，现在反而受到了人类的极大束缚，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过，李元没有忘记之前看过的事情，这个土地神一直在街边乞讨，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无视了他，可是还是有一些人给予他一些施舍的。 这代表了还是有某种方法可以提升土地神的存在感，又或者是那些人比较特别，可以看得见存在薄弱的土地神。 李元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例如为什么明明是神明，还需要去购买食物，说不定他们还需要排泄和休息，这样子根本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抱着内心满满的问题，他继续询问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询问（中） “虽然说我的存在很薄弱，但还是有人能够发现得到我的。” 无名的土地神听见李元的疑问，语气有些僵硬地解释。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神灵要问这些基本问题，就连他这个落魄的土地神也从其他的神灵口中知道这些常识，在他面前带有异常强大威压的神灵，应该不需要多问才对。 不过处于催眠状态的他，内心虽然感到矛盾，但很快便忘记了这种感觉，并说出自己知晓的事情。 “信仰心比较强，又或者是观察力敏锐的人，还是可以看得见我，虽然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乞丐就是了……不过多得于此，我才能勉强生活下去……毕竟所谓的神灵，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也和人类没有什么分别了，我们会肚子饿，也要吃东西，我们会疲累，也要睡觉，我们会受伤流血，我们……也会死。” 土地神满面都是感慨的神情。 “据说在远古，世界还未大变之前，神灵高高在上，比人类要高贵得多，那个时候是真真正正的神话时代，神灵最强大的时代。” 然后，土地神低声叹气。 “不过在这之后，世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神明永远的堕落了，我们的力量减弱了，我们变成了自然现象一样的东西，我们一天比一天更像是人类，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就从神明统治的世界，就变成了人类的世界了。” “啊？那么你知道详细的原因吗？” 李元听得津津有味，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世界大变，多么有意思的名词。 土地神摇头道：“不，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在其他同行口中听来的，真实性有多高我不知道，更详细的事情也不晓得，不过我们这些存在变得弱小，是无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我想应该是真的吧。” 神明堕落。李元觉得是真的，要不然眼前的土地神也不会变成一个流浪汉了。 土地神本身和普通的人类没有分别，甚至还更加孱弱，没有传说之中的神力，虽然说他是土地神，但他本身什么都做不到。 而且，他们不能够离开这个街区。 土地神刚刚说过，因为他原本是被供奉在这个街区的神明，属于这块土地的具现体，不可能离开附近的地域。 所以李元之前才会看见他一直徘徊在这附近，并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根本做不到。 “与其说是土地神，不如说是地缚灵啊……” 被束缚在一块小小区域上的神灵，这就是土地神。 想要和其他的同类接触，只能够走到自己极限的范围，在那个地方交换情报，或者是等待对方的进入，可以说是非常不便利。 神灵的一切都来自人类的信仰，他们的强弱与否，就是看人类有没有定时进行供奉和献祭，严谨的意识对于他们来说是必要的。 可是，到了这个发达的讯息时代，人类的信仰比起古时候来说，已经薄弱了很多，依赖人类信仰的神明，也因此不断弱化。 在人类的眼中，弱小的神灵与自然现象无异，如果想要跟人类进行接触，那会是一件相当艰辛的事情。 就像样前的这个土地神，若果他肚子饿了，想要去买一些食物，绝大多数的地方的工作人员都会看不见他，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土地神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几个感觉敏锐的人类，可以进行最低限度的对话，勉强生存至今。 强行去吸引人类的注意力，那不会是一个好方法，如果自然现象进行了大吵大闹，对周遭的事物进行破坏，人类也会本能地反击的，到了那个时候，弱小的神灵很可能会因此死亡。 人类对于杀死害虫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存在感薄弱的神灵就跟害虫一样，会被毫不留情地彻底消灭。 人类的心中根本不会留下一点罪恶感，事后甚至会慢慢忘记发生过这事情。 “所以现代神灵根本不可能融入人类的社会，连接触也相当困难，一切都是因为在人类眼中，这些神灵和自然现象没有什么区别啊。” 李元不用询问土地神，也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神灵的困难，就算这些神灵想要在人前显圣，那也是毫无作用，既然是自然现象，无论发生怎么样的奇迹，那也是自然的。 生死人肉白骨也好，平息一场天灾也好，或者是制造出一场灾难也好，这些都是自然的。 在人类的眼中，或许那是奇迹，但是这种奇迹和神明毫无瓜葛，哪怕是进行全世界的精彩直播，也不会改变得到人类的观感。 如果处理不妥当，神灵很有可能遭受到人类本能上的反击，因此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所以土地神才会说人类和神明最好不要接触，这样对两者来说才是最适当的。 或许有些教派的忠实的信徒，会下意识地把眼前的奇迹当成是神明的授予，不过这样也改变不了他们无法看清神明存在的事实，接触不了始终是接触不了，信仰怎么虔诚也没有作用。 神明的声音或者近在咫尺，可是那些人永远也听不到。 “话说回来，有能够完全理解你们存在的人类在吗？” 李元随口一问，土地神却点了点头。 “有的，世界上还是有些特别的人类，可以理解得到我们的存在，能够和我们进行接触，不过那些人只是少数，而且绝大部分都和神力强大的神灵合作，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类。” “嗯唔，这就是所谓凡事都有例外吗？”李元意外地挑起了眉头。 这个世界的神灵始终是诞生自人类的信仰，彼此有着千丝万缕的因果纠缠，这种可能当然还是有的。 强大的神灵的存在感比较高，但无论怎么强大，在别人的眼中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算是半个自然现象，人类会看见他们的一般动作，但若果施展出什么神力，人类就会看成是自然现象了。 如果有能够真正看清世界真实的人类，神灵当然会很乐意和那个人接触，然后彼此进行合作，这对大家都有益。 “嗯？难道我重生的那一天看见的是……” 肌肉天使和羊头人身的恶魔出现在脑海中，李元对于那天晚上出现的特异存在，心中已经有了个底数，那两个天使和恶魔除了是神明之外不作他想。 李元想起了那些身穿黑袍的撒旦教信徒，说不定这些人就是一些可以看得见神明的人类。 “不过数量也太多了吧？” 他清楚记得那些信徒的人数接近三十人，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对了，你知道人类可以受到后天的影响，变得能够看得见神明吗？” 李元体内的魔能已经消耗殆尽了，为了催眠土地神，他可是用尽了全力。 虽然魔能能够从代表了未知和神秘的土地神身上获得一些恢复，但那种恢复就像是水滴，满足不了他的使用。 还好已经完全进入了催眠状态的土地神，想要从这种影响中脱离出来，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抱歉，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土地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李元说了一声不要紧，他也只是想到才会问一问，不是真的要得到正确的答案。 “那么，”李元继续他的提问，时间宝贵，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之前说过的新神和旧神，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土地神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缺少了持续的催眠，他心中堆积起来的矛盾感轻微地刺激着他。 他摇了摇头，在催眠状态下，再一次压下了心中的不舒服感觉。 然后，土地神开始慢慢地解释。 第二十五章 询问（下） “所谓的旧神，就是像我们这些土地神一样，在人类的传统信仰中诞生出来的神灵，而所谓的新神，虽然都是从人类的信仰中出现的，但却和我们截然相反，是代表了人类的现代技术的具现化。” 土地神像是背书一样，说出了从其他土地神前辈口中得出来的情报。 “我的前辈曾经说过，新神是违反常理的存在，因为我们是指人类的信仰和仪式上出现的，而新神压根就没有经过任何的仪式就降临到这个世界，人类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信仰，可是代表了那些东西的新神还是出现了。” 土地神说出了几位最具代表性的新神的名字。 电力之神。 媒体女神。 科学之神。 股票之神。 代表了现代化概念的神灵，这就是新神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还真是让人难以吐槽啊。” 李元总觉得这个设定似曾相识，不过黑暗虚空之中可能性无穷无尽，遇上一些听说过的东西也并不奇怪。 “不过，代表了这些东西的话，意思就是新神意外地接近人类了？” 无论是电力还是媒体，现在都成了人类密不可分的必需品，是生活上的必要的东西。 “新神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非常奇怪。” 土地神本身也所知不多，他没有遇上过任何一个新神，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 “神灵需要信仰，而人类献上信仰的方式，就是透过各种各样的仪式和献祭，就像是对我这种土地神上香叩拜一样，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才能够得到人类的信仰，但是新神完全不一样。” 新神的诞生对于土地神这样的旧神来说，是一种不合理的存在。 “人类只要每天生活，去使用那些相关的东西，那么新神就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信仰之力，可以说是轻松得令人觉得荒谬。” 无论是旧神还是新神，都是人类的信仰集合体，自某个概念中诞生出来的，两者可以说是同等的存在，但却又完全相反。 旧神获得信仰的方式比较烦琐，在缺乏信仰心的现代，极为难以生存下去。 新神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什么都不需去做，只要人类每天在生活着，那么就能够得到相应的信仰了。 “从仪式之中得到信仰的旧神，从人类日常的生活中得到信仰的新神吗？感觉上有些不对劲啊。” 李元摸着下巴，他感觉到有些奇怪的地方。 旧神和新神的存在有著明显的差异。 “对了，为什么你们称呼这些代表了现代的神明叫新神？既然都是在信仰中出现的，你们应该都是同一类别吧？” “呃……不是这样的，”土地神歪着头说到：“之所以会特别分开不同的称呼，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新神从出现至今，大概还没有两百年的时光，所以才会分为旧神和新神。” 李元缓缓地点点头，不过他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人类的现代化只有几百年的时光，新神出现的日子短暂也是当然的，只是这两个不同的名称，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像是要完全区别两者一样。 就像是古老的神明，不愿意接受代表了人类新时代的新神。 李元再度询问了相关的问题，不过土地神只是摇头说不知道，不能够离开这个区域的土地神，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如果不是他存在了半个世纪，很多事情都无法知晓。 而且，新神代表的概念性东西，真的算是一种信仰吗？李元对此抱有疑问。 人类对科学抱有信仰并不奇怪，但不会真的去进行什么仪式祭拜，那么会诞生出新神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让人在意的事情了。 无论是媒体、电力还是股票，要说这是一种人类的信仰未免太过牵强，在基本上和自人类的信仰中诞生的旧神出入太大了。 这里有某些东西土地神不知道，某些关键性的东西。 “刚才听你的语气，新神和旧神好像分开了两个阵营，难道他们有所冲突吗？” 李元一边在心中思考，一边说出了其他问题。 土地神的表情越来越纠结，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常识性的东西，所以这些问题才会让他更加疑惑。 不过最后他还是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新神和旧神的冲突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两方都好像看对方不顺眼一样，不停互相争斗，我也觉得很奇怪，可能有什么内幕吧，虽然我不知道就是了……” 对于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李元很轻易就接受了，既然都要分开彼此的称呼，那么两者之间绝对有一些不可能和平共处的因素在。 不过这个因素是什么，就要他以后去慢慢发掘了。 李元很想知道新神和旧神的聚集地点，然后看准机会混进去，以便得知更多的情报。 他觉得应该没有问题，灵魂之中的圣印散发出来的不明威压，让土地神以为他是同类，要不然也不会一看见他就跑走了。 可惜就是缺少了相关的情报，不能离开这区域的土地神不知道这些事情，李元接下来唯有见机行事了。 “啊，对了，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呢，为什么你一看见我就要逃走呢？我应该没有表面出明显的敌意吧？就算我身上散发著威压，也不代表是向着你的不是吗？” 听见这个问题，土地神身体僵硬地停顿了。 土地神额头上流出冷汗，内心再次散发出浓烈的恐惧感。 李元习以为常地把对方的恐惧平息，双眼注视着盘坐在地上的土地神，等待对方的回应。 “……因为我杀了一个同伴……” 土地神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 “已经有五十年没有人记得我了，没有人祭拜的我，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我那天不那么做，我很可能就已经消散了……” 他抱着脑袋，缩起了身子，然后哭了出来。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不想死啊！就算是这样的我，也不想就这么烟消云散！所以我除了去吞噬其他的土地神之外，根本就没有办法了啊！而且他也有一样的打算，所以我没有做错啊！” 土地神之后的话充满了混乱，不过李元还是整理出几样东西。 首先，在这个市中心的区域，是新神和旧神的和平区域，不允许任何的争斗，也不允许两者插足，所以这地方才会成为了流浪神明的临时居所。 像是眼前的流浪汉土地神，能够平安无事活到现在，也多得了这条规则。 其次，这个地方既然是禁止争斗的，若果一旦被其他神明发现，那么犯事者就会被驱逐出去。 土地神见到了李元，一个散发著威压的不认识的强大神明，还以为自己所做的被人发现了，才会什么都不说匆忙逃跑。 像他这样被土地拘束的土地神，驱逐就和杀死他没有分别，不选择逃跑他根本就没有其他方法。 虽然他不能够离开这个区域，怎么逃跑也会被人找到，但起码这也是一个渺小的希望。 最后，李元还听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所有的神明都是在人类的信仰之中诞生的，构成他们的存在也就是信仰本身，他们每时每刻都会消耗自身的信仰，一旦缺乏人类的祭拜和献祭，被人遗忘之后，神明无法补充信仰的力量，自身的存在会慢慢被消耗，直到烟消云散。 但是，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可以避免这种事情的。 既然所有的神明都存在信仰，那么只要去消灭其他的同类，然后吸收他们残余下来的信仰就好。 只是这样的谋杀行为当然不会简单，强大的神明拥有一些超凡力量，不会被轻易消灭，不过弱小的神明的能力和人类没有太大差别，用最单纯的武力就能够做到。 只是信仰也有分别的，神明能够吸收的信仰，就只有和自己同样类别的信仰之力。 例如火神杀死了水神，但不能够吸收对方残存下来的信仰力量，一旦吸入体内就会如同毒药一样，最好不要接触。 土地神就是杀害了和自己同样是土地神的同类，勉强让自己的存在维持下去。 只是这样的时间不会长久，两个同为被人遗忘的土地神，共同加起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在这之后如果他还想继续存在下去，就要想办法去猎杀另一位土地神了。 “哎呀，看来我问了一个不太好的问题呢。” 李元低头望向陷入慌张混乱的土地神，知道自己的催眠暗示法术大概坚持不了多久，为了避免接下来的问题，也是时候离开了。 由于他的魔能不足，没办法消除对方记忆中和自己见过面的事情，不过自己现在的外貌和本体不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会在对方的脑海之中留下矛盾的记忆，然后发现自己受到操控的事实，不过他没有打算和这个土地神再次见面，也不需要担心对方心中的感受了。 对方是一个土地神，离开不了这里附近的，应该不会引起什么麻烦的手尾。 李元悄悄地后退，准备转身离开。 “……咦？” 圣印震动了起来，代表未知和神秘的概念感受到某种东西的接近。 同一时间，他感知危险的直觉敲响了警钟，有某种非常不妙的东西在附近。 “啊……” 在复杂的小巷区域中，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元快速转身，看到了死巷的出口不远处出现的人物。 那是一看就知道是危险人物的存在。 李元只剩下一个感想。 “这下麻烦大了……” 第二十六章 突然的遭遇 突然出现在死巷的出口的人物，是一名抱着孩子的妇女。 她看上去只是一名比较漂亮的女性，其余没有什么特点可言，而李元从对方身上也感受不到什么危险。 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妇女满头大汗，一面慌张，正在急速奔跑。 正因为如此，她到了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走进了没路可走的巷子中。 李元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恐惧和绝望，知晓了这名女性是无害的。 问题是追在这名妇女身后的那个存在。 简单点地说，那是一头怪物。 那是一个庞然巨物，他身高超过三米，不算狭窄的巷道只能勉强容纳下他的体积。 他的头部是一个巨大的公牛头，有四只铜铃般的眼睛，中央的同体胴体如强壮男性，皮肤呈现古铜之色，身上长着六只强壮的手臂，脚部是牛蹄。 而且，这个牛头六臂的怪物每一只手上，都紧握着一柄长柄武器，从天空降下的微弱的阳光的反射看来，每一柄武器刀锋利无比。 李元可以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致命的危险性，他的危险直觉让他的头脑发疼，警告着他逃离这里。 只不过如果想要离开这个死巷，除非他懂得飞行，否则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必须越过对方的封锁，而这种行为明显是不明智的。 李元怎么也想不到会在热闹的大都市，而且还是在这种曲折的大厦间的小巷里，遇上一头故事里的怪物。 今天他只不过是想问一些事情，知晓这个世界的隐藏的秘密，可没有预备过直接接触。 李元几乎可以肯定，挡在前面的那头怪物，绝对是某一个强大的神灵。 “停下来！你这个贱妇！” 牛头怪物包含愤怒的咆哮，在看到的墙壁反射，变成了一股重低音，让李元的双耳发麻。 “噫呀！” 无名的土地神看见突然出现的怪物，慌乱地大叫起来，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了起身，不顾一切地往前飞奔，想要在怪物身体的缝隙间逃走。 抱着孩子的妇女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死路，浑身僵硬地停了下来，情绪中只余下无边的绝望。 发现了正往这边冲来的土地神，牛头怪物人性化地皱起了眉头，然后抬高一只手，用力地掷出了手上的锋利长枪。 嗖！ 长枪划破空气，然后某种东西飞快地擦过了李元的身边。 李元倒抽了一口寒气，浑身的汗毛竖起，他僵硬地回过头去，见到了想像中的景象。 “救……” 被长枪钉在死巷的土地神，挣扎着想要拔出贯穿了胸口的长枪，但却是无能为力。 他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李元，颠颠巍巍地伸出了手。 只是，他的求救声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开始淡化，伤口中喷涌出来的鲜血不停褪色，顷刻之间，他的一切迅速地归于虚无。 啪。 一条破旧的木条从衣服之间滑落在地上，轻易地摔成四分五裂。 这是李元曾经目睹过一次的神灵的死亡的景象，刚刚还和他对话的土地神、想要继续存在下去的弱小神灵，已经彻底地消失了。 消失的土地神留在此地的，就只有身上那些肮脏残旧的衣服，还有代表了无名土地神的粉碎了的牌位。 “不想死的话就站在那里别乱动！” 牛头怪物的两双眼睛瞪向动弹不得的李元，然后目光一转，看向了不远处的妇女。 “把我的孩子交出来！” 妇女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虽然脑海中充满了绝望，但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停哆嗦的脚步缓慢地后退，想要尽量远离眼前的怪物。 牛头怪物鼻孔中喷出白色的呼息，他稍为弯下巨大的身体，充满压迫感地逼近害怕的妇女。 “交出来！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东西！” “不行！” 妇女尖声大叫，眼泪无法控制地流出。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绝对不行！她也是我的孩子啊！” “不知好歹的贱妇！那么你就给我去死吧！” 暴怒的牛头怪物举起了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挥下了手中的兵器。 “慢……” 见到了这危急的情景，李元终于回过神来，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加上两方有一小段距离，已经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了。 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某个高大的身影彷佛瞬间移动一样出现在妇女的面前，挡下了牛头怪物的沉重一击。 身穿浅蓝色古代盔甲的高大男子，举起了手上的偃月刀，抵挡了从上挥砍而下的长戟。 “喝！” 满面络腮胡须的盔甲男子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一推，把牛头怪物的兵器反弹了回去，这股力度甚至让三米高的怪物后退了几步。 “该死的门神！别来这里碍事！” 牛头怪物双眼充血，但明显对盔甲男子有所顾忌，做好了防御的架式，没有随便冒进。 “够了！蚩尤，你别太过火了！” 盔甲男子同样是一面怒气，满面通红，他在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土地神被消灭的模样，加上差点被杀害的妇女，他也已经怒气冲天了。 “你杀害了无辜的土地神，已经触犯了我们的规定了，束手就擒吧！我的同伴已经赶来这边，你没有胜算的！” “哈！神荼，你以为一个区区的分身能够阻挡我吗！如果你的本体在这里那还另当别论，不要以为我真的好欺负！” 牛头怪物咬牙切齿地大叫，然后用庞大的身躯冲了上去。 名为神荼的盔甲男子毫不犹豫地迎上，横挥出手上的偃月刀。 已经目瞪口呆、变成了观众的李元，脑袋在急速思考刚刚听见的名字。 蚩尤，这个名字根本就不需要太多解释，只要顺利在这片东方大地上成长的人，立刻就会知晓这个名字的意义了。 神话传说之中的九黎部落首领，与黄帝逐鹿中原的蚩尤，李元怎么可能不会知道。 他想不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上了这种大人物。 至于另一个叫做“神荼”的人，李元就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之前蚩尤叫他做“门神”，那么对方应该就是这样的神明吧。 李元还在不合时宜出神的时候，蚩尤和门神已经分出了胜负。 “啊……太快了吧？”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门神就已经被蚩尤斩杀了。 “呼……麻烦的家伙……” 蚩尤六条手臂的左边的其中一条的手掌被斩断，不过以此为代价，他成功地把自己的长枪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蚩尤……你是逃不出去的……” 门神整个人开始淡化消失，连同他的盔甲和武器一起像是玻璃一样破碎了。 “啧！” 蚩尤恶狠狠地挥手，把门神残余的碎片全部打散。 没有了阻碍者，他和妇人之间已经没有障碍了。 “你这个贱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孩子还给我！要不然你就死在这里吧！” 妇人哭着不停摇头，她虽然看见希望的消失，但心中的决心没有改变。 她绝对不会交出自己的孩子。 “那么你就给我……” 蚩尤的巨大牛头狰狞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尖锐的惨白牙齿，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柄武器。 “等一下！” 然后，新的阻碍者出现了。 蚩尤迅速转过头，望向那个出声的家伙。 那个原先就在这个死巷里，感觉有些奇怪的同类。 “我刚刚说过了，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 蚩尤决定首先解决这个家伙，他锐利的武器对着那人。 李元目光不动，看似丝毫不惧那武器的攻击。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心中的恐惧感全部消失，用自信心代替。 他面上泛起自然的微笑，抬高头望向了超过三米高的高大神灵。 “蚩尤啊，你想想看，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完全没有吧，倒不如说，我能帮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正准备攻击的蚩尤动作停顿了。 “……啊？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区域可是新神和旧神的和平地区啊，这里禁止神灵一切的暴力行为，而且你刚才也听见了吧，你消灭的不过是一个神灵的分身，他的本体正跟同伴一起赶来，你要带着一个孩子逃走，你不觉得太过困难了吗？” 李元控制着身体不要发抖，与外型凶恶的蚩尤对望。 “在这个时候，我想我可以帮得到你的。” 蚩尤也知晓这个道理，他一个人的选择很小，他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考虑了，所以索性点了点头。 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他只要用手上的武器打破就可以了。 反正只是听听，没有什么坏处，主导权在他身上，而不是眼前这个没有威胁性可言的家伙。 “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要打算拖延时间，给我尽快说清楚！” 蚩尤注视着李元，同时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周边的变化，以防出现其他的阻碍者。 “而且你是谁？以前我可没有看见过你。” 李元轻轻鞠躬，展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然后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奈亚拉托提普，请亲切地称呼我为奈亚，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二十七章 冲动 冲动是魔鬼。李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站了出来。 不作死就不会死，死过一次的他可不想再次经历死亡。 他原本打算就这样旁观的，让自己就这样近距离地置身事外，可是当他看见了眼前死亡的土地神，妇女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害怕却倔强模样，还有奋不顾身地战斗的门神，他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凭着本能开口了。 说真的，他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要说是圣母心发作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感知危险的直觉可是一直刺痛着他的脑袋，不断告知他眼前超过三米高的牛头怪物的危险性，让他强行冷静了下来，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李元探究着心中的感觉，忽然有所明悟。 那是好奇，那是兴奋。 那是对于这个世界的神秘，想要进一步了解的心情。 他就只不过是想多管闲事地插手。 因为感觉很有趣。 那是他的真实感觉，自灵魂深处传出来的感觉。 而且，他对于面前这个叫做蚩尤的家伙有点不爽。 谁知道他这个旁观者会不会被斩草除根，在对方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顺手给自己一下。 所以，他要主动出击。 心中完全没有任何腹稿的李元，开始不经大脑地胡说八道了。 还好消耗殆尽的魔能稍为回复了一些，他才有办法施展一些手段。 无论是美貌妇女持续参发出的的恐惧和绝望，还是蚩尤本身含有的未知和神秘，勉强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了一点免强使用催眠暗示法术的魔能。 不过魔能的能量只足够他发出最低限度的影响，大概只能支撑一句话，他需要准确地命中对方的心理弱点。 幸好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里，真的挑动起蚩尤的神经，于是他赶紧把自己的说话注入魔能，让对方相信自己能够提供帮助。 “在这个时候，我想我可以帮得到你的。” 原本就有所犹疑的蚩尤，在这种环境下不知不觉接受了李元的说词。 李元知晓自己的暗示催眠不是万能的，意志力坚强的人物可以完全不受影响，蚩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不是意志软弱的人物，他没有像对付土地真的让直接催眠，而是用间接的暗示手法。 他不知道能不能够成功，始终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而且还是不久前在书本上学回来的，失败并不会奇怪。 现在能够起效，他当然要把握机会的。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大冒险时间了。 “奈亚拉……你的名字太长了，算了，怎么都好，赶快说出你的方法！” 蚩尤巨大的面孔摆在眼前，李元必需要小心地控制情绪，才没有露出懦怯的表情。 把紧张感扫到心中的角落，完全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李元赶紧转动脑袋。 “很简单的，兵分两路就可以了，”李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蚩尤大人，你把你的气息分出来一点，然后放到我的身上，我大摇大摆地在街上乱走，吸引追赶的神明的目光，而你就可以在这时候隐藏起来，带着这位女士和孩子离开。” 蚩尤目光闪动，看来有些心动。 一旁咬紧牙关的妇女已经贴到墙上，走无可走、退无可退了，她露出绝望的神色，紧紧地抱着怀中孩子。 李元自然地随意瞧了妇女一眼，无法从对方的外形上判断出是什么神灵，这位女性虽然漂亮，但要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说不上，整体看起来与神话传说之中的女神牵扯不上关系。 而对方怀抱中的孩子，依然在熟睡。 或者说，一直在昏迷。 刚刚发生了这么多事，被母亲抱着急速奔跑，这个孩子依然没有醒过来，看来应该是被什么方法弄得暂时不会清醒。 “挺可爱的女孩子……” 李元这个时候才正面看到那个孩子的样貌，对方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五官精致、皮肤细嫩，彷佛一个洋娃娃似的，现在熟睡起来就更像是一个人偶了。 “……你的方法我接受了，只是，为什么你要帮我？” 蚩尤没有考虑多久，现在他没有时间可以慢慢上了，不过他还是把疑问提了出来。 李元装模作样地苦笑，耸耸肩，然后摊摊手。 “哎……没办法啊，我也想活下去呢。” “哼！” 蚩尤冷笑一声，接受了李元的说词。 因为实际上，他真的动过把这里的目击者清除掉的想法，之后做不做只是他的一念之间。 既然对方这么识趣，那么他也要好好利用。 “如果你愿意配合那当然最好，不过，叫做奈亚什么的，你有一点搞错了。” 李元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烈杀气。 嗖！ 那是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攻击速度，他只看见一点钢色的光芒，某种事情就发生了，同时也结束了。 “我不需要累赘，我只需要拿回我的孩子。” 李元身上没有任何伤势，也感觉不到疼痛。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蚩尤攻击的目标不是他。 李元压制着心中的感觉，依然维持着微笑平静地转头望过去。 “啊……蚩尤啊……” 口中吐出大量鲜血的妇女已经说话不清了。 “不要……不要这么做……” 蚩尤强壮的手臂握着的长柄武器，贯穿了妇女碧腰际，几乎把她拦腰斩截。 就算受到了这样的伤害，妇女依然好好地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求求你……不要……” “我愚蠢的巫女啊，你从一开始的任务就是生下我的孩子，对于工具产生感情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蚩尤冷酷地抽回手臂，长戟的锋刃脱离妇女的身体，带动了大量的鲜血喷涌。 李元面上也沾染上一滴温热的血液，他轻轻用手擦去，感受着指尖鲜红色的微温，然之后，他终于明白了。 在他眼前的这个女性，不是神明。 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李元用最大的努力控制情绪，平静地观看着妇女慢慢失去生命的温度。 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维护这个女性了，可是他明白得太迟，而且就算事先知道，他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多余的东西就应该这样处理。” 蚩尤伸出了巨大的手掌，想要从就算失去生命，也依然怀抱着孩子的妇女怀中夺回自己的东西。 “蚩尤大人，让我来吧，你的体型不太方便做这种事情。” 李元面无表情地同一时间伸出了手。 然后，两者的手掌巧合地触碰在一起。 蚩尤知道自己不够灵活，想让对方来处理，正想收回手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原本以为这只是意外的接触，但他却在瞬间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呢。” 李元微笑了。 只是，这微笑之中不包含任何的善意。 “就这样，将军了！” 第二十八章 变化无常 李元疯狂地运转灵魂中的圣印。 代表了恐惧、绝望、未知、神秘四种概念的圣印，不断地快速幻变，剧烈地震动起来。 “给我就这样消失吧！蚩尤！” 蚩尤庞大的身体像筛子一样不停抖动，双眼之中出现了恐惧。 明明只是被对方一只手轻轻地按着，他却完全动弹不得，身体中的力气持续消失，无法自由行动。 他的力量在不断流失，什么动作都做不了，连开口说话也不可能。 原本只需要他一挥手，就可以把眼前的家伙打成肉酱，但是连这种最基本的攻击他也做不到了。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力量比人吸收，更像是自己的根本存在被吞噬。 源源不绝灌输入身体中的魔能，充斥着李元的四肢百骸，让他有一种舒爽的充实感。 从一开始，他就在赌。 赌他的圣印的力量可以吸收蚩尤的存在本身。 李元拥有的圣印，让他可以吸取其中的四种概念，转化为身体的魔能力量，他在接近土地神和蚩尤一类的神灵的身边，身体中的魔能就会慢慢增加，因为神灵本身的存在就代表了未知和神秘。 那么根据这个规则和道理，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可以直接吸收那四种概念。 他没有太多的肯定，之前他都是吸取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和恐惧，而不是直接接触那些人的本身，所以没有完全的确信。 但现在为了突破这个难关，他必须要去赌一赌，他要找到一个适合的机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 他的运气不错，很快就碰到了这个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立刻下手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 当他接触到神秘和未知的集合体的神灵，可以直接吸收对方的所有。 不是间接性地吸取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概念，而是直接把概念本身吞噬殆尽。 这种方法的效果，比他想像中来得更好。 李元原本还以为会一定会遭到反击，做好了接受冲击的准备，但是蚩尤却连动都不能动，更不用说回击了。 圣印掠夺了对方的存在的根基，动摇了那个代表蚩尤自身的概念，让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地吞食。 李元不停地催动圣印吸收概念的速度，不过成形不到几天的圣印还没完全成长，吸收的速度只算是一般，如果要彻底把蚩尤消灭，还需要一小段时间。 蚩尤比那个无人信奉的土地神强上太多了，就像是水滴与湖泊的差距，要解决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说真的，就算蚩尤动弹不得，单单是对方那巨大的体型，便带给了李元庞大的压力，更不用说那怪物一样的外貌，他只想尽快解决对方，以免出现任何的意外。 阳光暗淡的城市死角中，李元和超过三米高的牛头怪物像石头一样动也不动，进行着最后的无声角力赛。 蚩尤当然了解现在自己的处境，并且尝试摆脱这样的劣势，完全无法活动的他，就只有在内在阻止对方了。 他爆发体内的信仰力量，试图攻击对方，不过全部无一遗漏都被李元吸收了，这种举动只是加快他吸收的速度。 所以蚩尤改变方式，尝试截断信仰力量的流失。 这个方法虽然没有停止对方的吸收吞噬，但却缓冲了力量流失的速度，整体来说状况没有改变，可是蚩尤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用尽全力阻止对方继续吸收下去。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流失了许多，如果什么都不做，几十秒之后他就会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他一定要活下去！ 透过圣印持续掠夺对方的神秘和未知的概念，李元空虚的魔能力量不断增加，片刻之后力量就超过了和土地神见面之前。 经历了两个多月，每天不停在电影院中吸收他人的恐惧，才聚集了指甲盖大小的魔能，而现在这个时候，吸收一个神灵的力量，他的魔能已经有乒乓球的体积了。 他知道这还不是全部，如果完全吞噬了蚩尤的存在本身，魔能的力量还会再翻上一倍。 李元突然觉得，或许这些神明的存在本身，就是他的最好目标了。 起码比起漫无目的地寻找人类固定散发出的恐惧与绝望的地点，这些代表了未知和神秘的神灵更加适合。 适合成为他力量的养分，适合成为他成长的食粮。 李元不小心出神的瞬间，发生了一件意外。 他跟蚩尤接触的地方，忽然断裂了开来。 “什……” 蚩尤虽然拼命地反抗，但只能慢慢地变得虚弱，他身体里有一半力量都流失了，整个庞大的身体缩小了几分，变得像是半透明的虚影，彷佛随时都会消失。 就在这种脆弱的身体结构下，李元分心的时候，圣印持续加强吸收概念的力量，却让蚩尤的身体像是玻璃一样碎裂了。 而首先碎裂的地方，就是李元吸收力量的部位，蚩尤那巨大的手掌。 蚩尤从手掌开始，整条手臂碎裂瓦解，甚至半个身子也遭到牵连消失了。 不过，这也代表了他脱离了李元的束缚。 身体上满是裂痕的蚩尤迅速地行动，拉开了与李元的距离，想要就此逃跑。 回过神来的李元知道大事不妙，随即运转身体里的魔能，想要追赶对方。 “……咦？”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彷佛快要消失的蚩尤不是冲向巷道的转角，而是越过了李元，整个人飞身扑向死巷里头。 李元有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他伸手阻拦对方，但抓在那浑裂的身体上的手，却只是抓到了如同玻璃碎屑一样的薄弱东西。 蚩尤的身体已经变得无比脆弱，很容易就会受到外力的破坏，但也因此变得难以阻挡下来，如果不完全停止他的行动，只要他愿意舍弃一部分的躯体，那么就拦不住他。 “啊……” 急忙转过身去的李元，看见的是虚幻的蚩尤，整个人化成了一阵烟雾，钻进了依然沉睡不醒的小女孩的眼耳口鼻的景象。 已经死去的妇女还是双手拥抱着自己的女儿，想要保护她的安全。 不过她已经无法阻止接下来的事情了。 看见这种诡异的情形，李元不敢轻举妄动，整个人全身的肌肉绷紧，随时做好下一步的动作。 被蚩尤入侵了的小女孩，双眼渐渐睁开了。 只是，小女孩的眼睛却是一片漆黑。 她脱离了母亲的双手怀抱，整个人渐渐飞起，悬浮在半空。 “这是……附身吗？” 李元最初打算直接冲上去，再一次进行接触，吸收对方的所有力量，但是他的直觉阻止了他。 他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一定会后悔。 “你这个卑鄙小人！” 女孩小巧的嘴巴，吐出了属于蚩尤的沉重声音。 “给我下地狱去吧！” 五柄长柄武器凭空浮现，出现在女孩的身前。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蚩尤五兵吧……” 李元看着对准自己的武器锋刃，脑海冒出的却是一个脱线的念头。 他赶紧把不重要的思绪抛开，进行了下一步的行动。 “三十六计……” 李元释放全身肌肉的力量，拔腿就跑。 “走为上计！” 第二十九章 追逐 李元非常清楚自己的战斗能力，用一句网络上经常流传的话来形容，他就只是一个战五渣。 战五渣就应该有战五渣的觉悟，绝对不要正面去战斗。 在背后放暗枪才是最好的方法。 尤其是面对超自然力量，他可是奉行“不要干，就是怂”的最大原则。 所以，他一看到被蚩尤附身的小女孩凭空放出了五柄武器，而且还飘浮在半空的模样，立刻二话不说迅速逃跑。 他可是今天才第一次正面接触这些神灵，完全不知道这些存在有什么力量，最好还是不要鲁莽行动。 刚才他想要吸收蚩尤的力量的举动，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现在既然事情失败了，还遭到了对方的反击，当然是要尽快离开对方的身边了。 李元拥有的力量几乎不能够在战斗上派上用场，催眠暗示需要和对方说话接触，其余的异能都是辅助类别的，使用魔能增强身体的力量手边也没有武器，就算握紧拳头冲上去，在攻击之前很可能就会被那五柄飘浮在空中的武器刺穿了。 至于圣印的力量，尝试让对方感到恐惧和绝望，李元由于没有什么信心，可以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所以选择不去这么做，他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跑走比较好。 “别想跑！” 附身在小女孩身上的蚩尤恨恨地大叫。 “死吧！混帐东西！” 嗖！嗖！ 背后传来两道急速的破风声，李元感知危险的直觉在这一刻徒然放大，变成了一种剧烈的疼痛，让他以为自己的脑壳都要裂开来了。 李元急剧运转身体里的魔能，不顾一切地提高了自己好几倍的身体能力，就算肌肉和骨骼传来了好像要散架的崩裂声，他依然持续魔能的流转。 他在这个瞬间才了解，魔能可以强化身体的能力，但那也是有极限的，本身的身体素质决定了能够提升多少的力量，一定超过了某个极限，身体就会反过来受到伤害。 只是这个时候也不能顾及这些小事情了。 让身体受伤，总比没有命好。 李元奋力向前一扑，然后以头下脚上的姿势转了一圈，用双手撑着地面，用尽全力释放出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弹跳到更高的地方。 他虽然狼狈，但却也以这个难看的姿势回避了如同迅雷一样的攻击。 两柄长柄武器几乎在同时钉在地面，如果他刚刚没有像杂耍一样进行回避动作，他的左腿和头部就会被贯穿了。 李元恰好在两柄武器的空隙间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嗖！ 但是，蚩尤没有停下追击，他对弹跳到半空的李元射击出第三柄武器。 身在半空无法借力的李元，尽量扭转身体，整个人四肢张开，他的危险直觉准确地告知了致命的地方，在千钧一发之际，刚好避开了那从下方发射上来的武器。 “呜……” 虽然避开了致命伤，但擦身而过的武器的利刃依然割伤了李元右半边的面颊，把他从下巴到额头的位置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李元一从半空落地，来不及调整姿势，立刻向一旁翻滚过去，又一次成功地回避了蚩尤的攻击。 “可恶！” 蚩尤连续四次的攻击都失败，让他更加怒火中烧，他始终不习惯这个陌生的躯壳，无法好好控制力量的施展。 他没有再次发出攻击，而是控制着自己女儿的身体飞上前，同时回收飞出去的四柄武器，打算在近距离把李元整个人刺穿。 滚在地上撞到巷道墙壁上的顺势李元用手撑地，让自己爬起来，没有做多余的动作望向后面，只是全神贯注向前奔跑。 也许是因为肾上腺素爆发的关系，李元感觉不到面上的伤口的痛楚，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运用魔能，加快自身的自愈能力。 从第三者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面上的伤口停止了流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虽然只是最初步的恢复，稍有剧烈碰撞伤口又会破裂开来，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喵的！怎么办！” 李元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间全力奔驰，一旦感觉到背后的危险便迅速转向，或者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回避攻击。 他感觉上好像跑了很久的时间，但实际上这段追逐只有一分多钟，不过在这样高难度的奔跑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了。 李元没有经过锻炼的肌肉和骨骼，不能够承受持续的魔能的强化，他知道大概再有几十秒，身体真的会承受不住而崩溃，自己就会失去运动能力。 不用遭到背后的攻击，他自己就会自灭了。 哪怕一边增强自愈的能力，也追赶不上身体的磨损速度，在现阶段来说，魔能对于他还是一柄双刃剑。 这时候，李元不知不觉逃到了复杂巷道的出口。 看到通往街上的方向，为了不波及那里的行人，他原本还打算转过去另一个转角的，但来自背后的攻击让他只能直线奔跑，迫于无奈也只能去到街上了。 一来到这个街区，李元在这里发现只有少量的行人，看来这里是一条小街，来往的路人不多，路边也只有几个小摊档。 急速在小巷冲出来的李元可没有空去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很容易就吸引了这里的人的目光，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了，他只能够继续奔跑。 “危险！快让开！” 李元边跑边大叫警告，想让那些人赶紧离开。 这个小街区的行人不多，他很容易就可以回避过去，问题是紧紧追赶在他身后的蚩尤，这个家伙可不会介意其他人，极有可能因为有人阻挡，就随手把别人杀死。 漂浮在半空的蚩尤在几秒之后巷道里追出来，身边那五柄武器蓄势待发，完全没有理会附近有什么人存在。 看见了蚩尤的出现后，这个街区的人突然慌张了起来。 那不是看见危险人物和诡异景象的反应，那一种慌张的感觉更像是晴朗的天空突然下大雨般的慌忙。 街边的路人躲在了屋檐下，摊档的小贩匆匆忙忙收拾自己的商品，然后推往一旁，明显想要避开蚩尤行进的路线。 “这……” 李元看见附近的路人和商贩的举动，随即明白了过来。 在这个世界，神明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一种自然现象，弱小的神明存在感如同空气，会遭到他人的忽略，但力量有一定程度的神明，在发挥自身神力的时候，就会变成另一种不同的现象了。 就像是突然而来的暴风雨，又或者是近在咫尺的台风，一种人类无法控制的天灾。 遇上这一种现象，人们会想要回避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是不知道在其他人眼中我是怎么样的蠢样了……” 李元可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会被人看成是自然现象，他现在的样子，大概就是一个在逃离暴风雨的家伙吧。 感叹着自己还有心情想这些无谓的事情，李元持续拔足狂奔。 第三十章 没办法 李元在小街上还没有跑几步，就被迫停下来了。 附身在小女孩的蚩尤从天而降，顺势带着五柄武器向李元刺击，如果不想被刺个透心凉，他就只有急煞车停下来。 “啧……” 原本凭藉都市中的复杂巷道，李元才勉强逃过蚩尤的追逐，但是一来到比较开阔的街区，他就立刻被追上了。 失去了原先的速度和地形优势，他知道这个时候再逃跑是下下之策，只会从背后被单方面攻击，很有可能真的会受到致命一击。 狭窄的复杂小巷中，蚩尤的攻击都可以简单预测得到，加上李元对于危险的感应能力，要回避全部的攻击还是做得到的，不过现在的环境，却是完全不同了。 李元面对眼前的敌人，脑海中急速地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怎么了？不继续逃跑吗？” 蚩尤冷笑一声，来到了宽阔的地区，他可以真正放开手脚，不会像刚才一样攻击完全被躲开了。 他运用神力，把五柄武器悬浮在空中，并且围住李元身边旋转，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攻击。 李元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没有什么攻击能力的他，说真的没有什么好方法了。 其实从一开始，当他被反击的时候，他可以立刻使用世界穿梭的能力，去到另一个平行世界，能力的发动只需要一瞬间，事先不知道这件事的蚩尤阻止不了，只能看着他就此离开。 不过李元没有选择这么做。 虽然他一直在逃跑，但也在留意机会，想要给予蚩尤最后的一击。 蚩尤的存在本身就被他吸去了大部分，只要能够再次接触到对方，他有信心可以让对方完完全全地消失，不会再存在于世界上。 可惜的是在追逐的途中，他始终找不到好机会，停下来就会被武器攻击，转过身去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接近对方了。 李元有点不甘心，明明都已经将军了，却在最后的一刻大意了，被对方反将一军，从优势变成了劣势。 就算原因是因为自身力量的不熟悉和不熟习，演变到这样的状况也是最差的情形。 李元想要就在这里解决蚩尤，去到平行世界只能暂时停息事件，他的根基还在这个世界，始终都要回来的，留下这一段恩怨可是会衍生出许多麻烦的。 他的容貌用幻化术变成了别人，只是看外貌是认不出来的，但是根据在土地神反应来看，这些神明可以感觉到他灵魂中的圣印，从而知晓他是何人。 和他接触过的蚩尤一定会记下这种感觉，然后去找四处寻找他的，留下这样的问题一点也不理想。 李元觉得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世界穿梭的能力可以保留下来，反正有这张底牌在，他还可以尝试下去。 尝试去消灭眼前的神灵。 蚩尤还想对眼前逃跑不了的猎物冷嘲热讽几句，但在开口之前就感觉到身体中的不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产生出来的恐惧感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凭这种小手段是没有用的！” 他就算不用去想，也晓得是眼前的卑鄙同类的神力，他打消了废话下去的念头，随即发动了攻击。 围绕在李元身边旋转的五柄武器从不同的角度快速刺击，封锁了所有的逃走方向。 李元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想用圣印的力量挑拨对方的恐惧，反而就此激怒了蚩尤，遭到了回避不能的反击，在这个危急的关头，他操控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变得如同机械一样。 机械式的思考模式，在刹那之间提供了方法。 “什么！” 蚩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他的面前，李元原本不算高大的身体在瞬间增大了好几倍，变成了一个三、四米高的巨人。 变成了巨人的李元冷酷地看向蚩尤，挥下了巨大的拳头。 蚩尤知道自己来不及回避，别无他法的他控制着武器，尝试阻止那巨大的拳头的到来。 五柄种类不同的长柄武器改变了前进轨道，快速上升转向，然后分头行事。 其中三柄武器刺向李元那巨大的手臂，一柄飞往他的头颅，最后一柄朝他的胸口而去。 在巨大化的李元的拳头打在蚩尤身上之前，长柄武器已经完成了任务，贯穿了他的身体。 “咦？” 蚩尤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武器像是刺在空气中一样，完全没有真实感，反而带着惯性穿过了李元巨大的躯体。 “是幻象！” 蚩尤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很快就猜出了对方的手段，可是他还是迟了一步。 李元解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巨大的幻化术“无貌者”，憋着一口气扑向了飞在半空的蚩尤。 蚩尤的身体急速后退，但依然被李元的手抓着了右小腿。 控制着所有的情绪的李元心中毫无波动，没有造成任何多余的事情，一接触到对方身体，便开始运转灵魂中的圣印。 他要就这样把蚩尤吞噬殆尽！ “怎么一回事！” 可是，明明圣印已经在运转，他却无法从对方的身上夺取未知与神秘的概念。 这种意外的情况，让他控制情绪的能力也失效了，惊愕和紧张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李元情绪控制的能力并不是把自己原有的感觉消去，纯粹只是控制着放到内心的一个，他没有使用能力之后，本来的感觉还是会回归的，还有就是遇到了某些巨大的冲击和震撼，让他的控制放松了，能力也会失效的。 眼前的状况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哼！” 蚩尤冷哼一声，用另一条自由的腿踢向李元的手，并且同时招回飞散的武器，要再次不停攻击。 他不会再有所大意了，直到对方烟消云散之前，他都会尽全力攻击。 对方的神力非常奇特，可以吞噬自己的存在，可以挑起恐惧感，还可以变出幻象，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蚩尤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叫奈亚什么的神明的名字，而对方没有说出自己的神职，无法知晓对方究竟有什么力量，而他自己的名字却是鼎鼎大名，在这遍中华大地无人不知。 在这种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他告诉自己必须小心谨慎，要不然就会像一开始那样阴沟里翻船。 李元手上吃痛，而且瞧见了正在飞回来的长柄武器，只好放开了蚩尤，错失了这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完全不晓得为什么圣印的力量会失效，明明在不久之前还是成功的。 “除非……” 落到地上的李元赶紧往旁边翻滚，避开一柄从天空上刺击下来的武器。 “蚩尤附身的身体问题吗？” 李元再次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脑袋冷静而快速地思索问题所在。 他抬头望向那个原本属于小女孩的身体，脑海的齿轮根据所得的情报互相咬合，很快，他得出了一个推测。 “在刚才听到的对话中，可以知道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是蚩尤，是这个世界人类的信仰所诞生出来的神明，但是她的母亲却是人类……所以这个小女孩是神明和人类的混血儿，半人半神……” 李元好像明白为什么了。 “蚩尤转化了自己的状态，进入了这个女孩的身体中……神明的神秘得到了人类的现实的保护，所以我没有办法吸收得到蚩尤的力量，就算是半神，可还有一半是人类啊……” 圣印的力量没有失效，只是没有对准正确的目标。 人类不包含神秘和未知，就是这么简单。 “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怎么把蚩尤从小女孩的身上弄出来了……” 很明显，这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蚩尤的直觉非常敏锐，所以在逃出生天之后才会附身在女孩的身体中，要他从这个保护自己的躯壳中离开，怎么想都不可能。 “我可没有能力让蚩尤离开啊……” 李元在内心苦笑一声，看起来他除了逃跑到平行世界，真的没有什么好方法了。 第三十一章 纠缠 蚩尤开始感到不耐烦了。 伴随着这种烦厌感的，还有一丝焦躁。 李元总是能以惊险的回避被自己的攻击，没有一次能击中对方，最多就是擦过他的身体，割出一些微小的伤口，而这些伤势也在对方的神力下眨眼之间复原，做不了什么影响。 简直就像知晓攻击会从哪个方向而来一样。 蚩尤看见对方又一次避开所有武器的一切攻击，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虽然可以缠住对方，让他不能像巷道的追逐战一样四处奔逃，但也不过是阻止对方离开的程度，这样继续只会一直纠缠下去。 他们已经接触了一段时间，门神的本体与同伴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出现，那样子就到他不得不逃走了。 蚩尤憎恨地望向像泥鳅一样抓不住的李元，最少也要在这里杀死对方。 “唔……累死了……” 李元像是散杂技一样，三百六十度用手撑地向后反转了一圈，避开了那五柄漂浮武器的攻击。 蚩尤的攻击像是迅雷一样快速，不过那毫不掩饰的杀气也帮助了李元感知危险的直觉，让他可以推测出攻击的轨迹，从而事先进行会被动作。 只是这样是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已经相当疲累了。 重生之后他的体能大幅上升，就算去做三项铁人马拉松大概也不成问题，但是刚才逃跑的时候用魔能强化的身体还是到达极限了。 使用了超越限度的身体强化，他的肌肉和骨骼一直在哀鸣，他很想就此瘫坐地上休息，不过如果他不想被武器钉成马蜂窝，这种奢望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了避开那些超越人类反应速度的攻击，李元维持着一定程度的魔能运作，最低限度地强化自己的身体，这是不顾身体的损害的举动，可是不这么做他很可能早就死掉了。 继续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够维持多久的时间，很可能几分钟之后他的肌肉纤维就会断裂，再也动弹不得。 “这家伙想做什么……” 李元在躲开攻击的时候还是分神留意蚩尤的举动，以防对方出什么隐藏的底牌。 蚩尤控制着四柄浮游武器轮流攻击李元，自己从半空中降落了下来，伸手超过了最后一柄武器。 把自己的神力创造出来的长戟拿在手中，蚩尤完全感受不到武器的重量，感觉就像以前一样是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 虽然控制的身体不同，但他的能力还能够发挥出来。 他要出尽全力了。 “……诶……什么……” 李元看到那情境的时候，差点被浮游武器攻击命中。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啊！” 在他的眼前，蚩尤发生了让人惊讶的变化。 控制着自己女儿身体的蚩尤，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息，开始了剧烈的变化。 五、六岁的女孩的身体开始快速增高，整个人在肉眼可看见的速度下成长，手脚增长了两倍，原本的短头发不断生长，变成了及腰的长发，手上的指甲也徒然变长，彷佛猫爪一样。 女孩身上的衣服寸寸断裂，被撑破了开来，变成了破布条，脚上的小布鞋早就成了一地的碎片。 伴随着这种惊人的变化的，是让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而且女孩的身体各处的皮肤上渗出了不少的鲜血，看起来还是有负面影响的。 “嘎……” 蚩尤口中吐出了带有血色的气息，挥动了一下手上的长戟，感受着现在的身体。 这具身体急速成长了，从只有五、六岁的年幼女童，变成了十一、二岁的模样，手脚的间距增大，力气也比较强了。 这样一来，终于可以亲自战斗了。 蚩尤总是只用漂浮武器单调地攻击，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附身的身体的限制，小女孩的身体没有什么力量可言，拿着武器也挥砍不出像样的攻击。 不过现在不同了，虽然还显得稚嫩，但现在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是与人类混血而生的半神，总有些不同之处。 虽然强行催生身体成长会有些后患，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个二段变身很不妙吧……” 李元无法阻止对方的举动，他单单是回避漂浮武器的攻击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只能够在不远的距离外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 蚩尤一步一步走上前，同时把过长的指甲用手上的武器割去，还把让他觉得不舒服的长发剪成短发，让这些不必要的东西落在地上。 他拿着长戟，对李元冷笑了一下，然后爆发全力向前冲刺。 “喵的！” 李元知道大事不好了，漂浮武器在半空阻挡着他的去路，让他必须面对蚩尤，而手无寸铁的他根本防御不了也躲不过这一次的攻击。 圣印的世界穿梭能力蓄势待发，自认面临了必死局面，他想要使用最后的底牌了。 可是，某种反抗心里依然没有平息。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是他最后一次的尝试与冒险，如果真的失败了，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穿梭到平行世界里去。 李元在这紧急的关头，把身体里所有的魔能灌注入圣印上。 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这是纯粹的感觉，一种本能上的反应。 自蚩尤身上吸收而来的魔能，不留一丝一毫，毫无目的性地进入了圣印中。 然后，某种反应随之而生。 魔能没有就此被消耗，所有的能量开始在圣印的核心中压缩，变成了一个力量的聚集体。 那是一个不规则的黑色立体，带有某种力量的圣印产物。 李元想不到真的成事了，不过这个时刻他也不能够多想了，他立刻把黑色立体从圣印之中呼唤而出。 黑色立体出现在右手的掌心上，那是一个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平或东西，完全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李元看见迎面而来的长戟，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 当！ “什么！” 蚩尤急速蹬跃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断裂了的长戟。 以神力凝聚而成的武器凡物难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下来，除非是相同性质的东西。 “……这个……” 李元看着手上出现的长型物体，此刻非常想仰天大叫。 “跟我开玩笑的吧……居然是……撬棍？” 他正拿在手上，并且抵挡了蚩尤的攻击的东西，就是一根黑色的撬棍。 撬棍，又名起钉器、铁撬、铁笔、或者是鹅颈棍，是一种金属棍为主题的工具，正如其名一样，最主要是用杠杆原理来撬开东西的。 在某些游戏或者小说作品之中，也会被用来当成是一种武器来使用。 就像现在一样。 李元眼角抽搐，手上黑色的撬棍将近一米长，触感是冰冷的金属，就像他认识的那种工具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他手中的东西是以魔能具体化而成的。 “……这算什么鬼超展开！” 哭笑不得的李元，只好拿着唯一的武器，面对再一次袭击过来的蚩尤。 第三十二章 反转 蚩尤手中的兵器前端断裂了开来，锋利的刀刃全部化作碎片，瓦解的神力武器随风而散，只剩下半截棍子。 但他没有就此停下攻击，就算武器断裂了，还能够勉强使用，长柄兵器剩下的断裂之处的尖刺依然可以伤人。 李元急忙挥舞手中不长不短的黑色撬棍，抵挡那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刺击。 啪！ “可恶！果然有古怪！” 武器再一次的碰撞，结果和不久前的一样。 李元的撬棍毫发无损，蚩尤的武器却像是脆弱的玻璃工艺品一样粉碎。 明明是蚩尤主动攻击，而撬棍被动的防守，却是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手中的武器轻而易举地崩溃瓦解。 神力形成的兵器没有这么脆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手上奇形兵器的特殊能力了。 能够把神力轻易击溃的奇兵，以及仅凭接触就能吞噬神力的特殊性，蚩尤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把对方的危险程度提升至最高级别。 蚩尤心中生出退意了，继续缠斗下去明显打败不了对方，时间不会等人，负责看守这个和平地区的旧神与新神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现，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逼到绝境。 李元惊讶于手上撬棍的能力，由于是魔能在圣印之中产生出的武器，他就像本能一样知晓撬棍的特殊能力。 这是一柄对于信仰之力来说无坚不摧的撬棍，能够破除这个世界上一切神灵的力量，而本体也拥有异常坚固的特性，几乎是不会损坏的，不过除了这两点之外，这东西就真的是一根普通的撬棍。 “这算什么……从物理学圣剑进化成神话学圣剑了吗？打神鞭……呃，打神撬？打神棍？” 这一柄由魔能实质化而成的撬棍，物理性的攻击力就是一个坚固的铁棍子，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神灵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武器，就算只是被随便敲中，也会造成沉重的伤害。 李元双手拿着颇有份量的撬棍，开始有了一些信心。 有了这个带着对神灵专用的特殊的死伤害，说不定他真的可以解决蚩尤这一个大麻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圣印会变出一根撬棍，但得到这样的武器真的是一场及时雨，替他解围了。 正当他想要反攻过去的时候，蚩尤却转身逃跑了。 蚩尤抛下了手中破碎得不成样子的武器，让自己的兵器化成光的碎片消失，然后为了阻止李元的追赶，用残余的四柄飘浮武器攻向了对方。 “啊……别想跑！” 两者的形势就这样反转了过来，李元从想要逃跑的人，变成了想要阻止对方离开的角色。 他知晓手上撬棍的能力，已经完全不害怕迎面而来的四柄武器了。 他从左到右挥出了一个半弧，用撬棍去破坏那些让他头痛的浮游武器。 那是压倒性的彻底破坏，撬棍只需要接触到神力凝聚而成武器，就轻易地把四柄武器打成了碎片。 碰撞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的阻力，彷佛能够把地面刺出一个大洞的武器是幻像一般。 一切来源是信仰力量的东西，都无法阻挡这黑色的撬棍。 看到了这样的成果，李元咧嘴笑了起来。 “有趁手的武器就是不同呀！” 李元本身可以吸收神秘和未知的概念，刚才一直烦扰着他的浮游武器是神力的构造，他也想过去接触这些武器，然后吸取其中的力量。 不过这是一种危险的赌博，所以他没有去做。 先不说他的吸收过程需要时间，就算抓住了其中的两样武器，也会被其余的武器攻击，而且刚才还有蚩尤在一旁虎视眈眈，露出这样的致命空隙是在找死。 但现在就不同了，拥有了可以一碰就粉碎信仰力量的撬棍，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什么，全部都一口气破坏掉就好了。 “唔……这样下去会追不上……” 破坏了阻路的浮游武器后，李元提起有些疲累的双腿，追赶快要走到了街口的蚩尤。 为了创造出可能，李元孤注一掷地把所有的魔能输入了圣印中，创造出可以破坏一切神力的撬棍，但也失去了能够提升身体能力的魔能。 他已经无法再次加速，再加上身体到达了极限，没跑几步路他就气喘吁吁了。 但是就这样看着蚩尤逃跑，李元一定会悔恨的要死的，而且还会多出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这种事情怎么样都要避免。 “看我的投球！” 李元用最后一丝的力气，全力掷出了手中的撬棍。 撬棍在半空中不停旋转，以惊人的速度飞向蚩尤的背影，继续这么下去，将会准确地命中他的背部。 正在逃跑的蚩尤嘴角露出冷笑，他也在留意背后，不可能被这一种直线攻击打中。 他脚下用力，轻轻地跳往了一边，不费吹灰之力地避过了撬棍。 撬棍就这样落空了，然后继续朝前方而去。 李元没有看漏这个时机，蚩尤为了避开致命的撬棍，速度在这一刻减慢了下来。 他伸出右手，大幅度地做了一个拉回的动作。 “其实这是回力标啊！” 还在半空中旋转的撬棍违反物理定律停了下来，然后再无形的牵引下，笔直的往回飞去。 撬棍是魔能和圣印的共同产物，可以算得上是李元的一部分，自然可以随时把它召唤回来了。 这个时候，李元的位置是蚩尤的正后方，撬棍在蚩尤的斜角上，在圣印呼唤力量的牵下，撬棍修正了角度，让三者形成了一直线。 蚩尤眼神中闪过了恐惧，继续这么下去，想要回到主人身上的撬棍，将会不偏不倚地撞向他的胸膛。 撬棍拥有的力量他很清楚，虽然使用着半神半人的女儿的身体，有可能不会受到影响，但是他绝对不会去赌自己的运气。 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没有完全确信之前去尝试是愚蠢的行为。 由于蚩尤强行成长了女儿的身体，让他虚弱了的的神力再一次大幅下降，想要飞行会非常吃力，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力量可以之后再补充，在这里折戟沈河可就没有以后了。 为了躲开在前方急速飞来的撬棍，蚩尤催动了身体里所余不多的神力，让自己能够暂时离地飞行，他几乎是贴着地飞起，然后往街道的右边回避。 只是，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撬棍上的时候，却大意地忽略了在后面的追赶者。 李元知道自己追不上去，没有选择加速，而是移动步伐，紧随蚩尤的方向前进。 撬棍再一次改变了角度，依然维持着直线，冲向了蚩尤的身体。 这一次，蚩尤无法再避开了。 蚩尤痛恨地咬紧牙关，仍然没有就此放弃，他双手挡在身前防御，尽量压低了身体。 下一秒，撬棍那带有弧度的前端，撞上了阻挡它回归主人身上的蚩尤。 第三十三章 解决 准备好承受痛楚的蚩尤，意外地发现撞上来的撬棍不怎么疼痛。 由于是撬棍的弧角的撞击，也没有割出伤口，整体上来说不过是被人用力推了一下。 撬棍就只是这么轻飘飘地撞了一下，然后就在半空拐转了一圈，继续朝主人的方向飞去。 蚩尤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女儿的身体再一次保护了他，让他没有受到力量特殊的撬棍的伤害。 “啊……怎么……” 可是，在他放松下来的下一秒，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 他完全无法动弹，声音也发不出来，这种感觉就跟刚才被吞噬力量的时候一样。 然后，他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失，同时一种剥离般的失重感推挤着他，让他重心不稳，向后跌倒。 蚩尤感觉身体变得轻盈异常，好像没有重量一样。 “这是……糟糕了！” 蚩尤感受到的不是身体上的感觉，因为他现在可以清楚看见自己女儿的后背。 他不是跌倒了，他是被强制性地脱离了附身的状态。 那黑色的撬棍伤害的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一切属于神灵的东西。 因为是强制性的脱离，蚩尤过了一阵子才控制得到自己，他重新变回了一阵白雾的形态，飘荡在半空中。 蚩尤急忙运转所余不多的神力，想要重新组成能够活动的身体，但是他已经迟了。 一只手蓦然从下方出现，伸手搅进了他那雾气一样的神力之躯。 “啊啊啊啊啊啊啊呀！” 仅仅是一阵白色的雾气，还没有真正身体的蚩尤，发出了无声的惨叫，彷佛鬼魂一样不断变化出恐怖的表情。 他正在消亡，而这种死亡的恐惧，就算是神灵也无法避免。 “这一次真的将死了！拜拜了，麻烦的家伙！” 李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为了迅速接近从人类的身体中弹离出来的蚩尤，他可是用尽了最后一分气力来奔跑。 他的右手停留在白雾的中心，一刻不停地给吞噬着属于神灵的力量。 其实他也没有完全的肯定，撬棍可以驱赶蚩尤离开女孩的身体，但是他的直觉感觉得到有很高的可能性会成功，所以才会放手一搏，扔出了撬棍攻击。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蚩尤无法逃走了，他没有这份力量了，没有实质的无形身体也移动不了，在他们接触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下了定论。 李元没有手下留情，直到眼前最后一分的雾气消失为止，他都没有停下圣印的力量。 最后，代表了蚩尤的白雾完全消失了。 “成……成功了……” 确认没有看错，蚩尤的存在彻底不见了之后，李元才停止了力量的吸收。 圣印可以感知到代表了神明的未知与神秘，他非常确认在附近真的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接下来……” 李元把回到手中的撬棍收回体内，撬棍首先缩小了体积，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黑色立体，然后才重他的掌心中消失，回归到圣印之中。 蚩尤的女儿倒在了地上，依旧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一直被蚩尤附身，这个女孩的本体意识难以复原，感觉上应该还要睡上一段时间。 李元可以确定这个女孩还没有死亡，而且也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她的胸膛还有起伏，虽然身上有一些血渍，不过没有明显的伤口，只要好好地休息应该可以恢复的。 李元可不打算继续多管明事下去了，虽然不晓得蚩尤那一边的问题，才会弄到自己的女人要抱着孩子逃跑，但很明显就是麻烦的事情，他觉得今天遇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可以的话他想好好休息一个月。 而且，这个女孩的父亲可是刚刚死在他的手上，就这样继续接触怎么想都不太好。 就把这个女孩放在这里，然后让附近的好心人来报警求助吧。李元现在想要赶紧离开了。 蚩尤已经消失了，这代表了在人类眼中的突然而来的暴风雨现象过去了，很快这个街区就会重新出现人类的身影。 不久前，李元与蚩尤纠缠的时候，附近的人都躲进室内了，所以李元这个人类的奇怪反应和动作才没有被人看到，但一会儿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李元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然后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准备就这么溜走。 “……咦？” 就在他想要转过身去的时候，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女孩身上的奇怪现象。 “这个难道是……” 女孩的身影变得半透明，可以在上方看得到另一边的地面。 她的身体在不规则地闪烁，时而清晰真实，时而模糊不定，彷佛出了问题的电脑萤幕一样。 “啊……对了，她是半神啊……” 李元记起了自己的对神灵专用武器可是接触过对方的身体的。 “该不会……撬棍刚刚的那一下，没有伤害到这个女孩属于人类的身体，而是把蚩尤驱赶出去的时候，顺便将这个女孩的属于神灵的那部分给一拼打残了吧……” 低头望向彷佛快要消失的女孩，李元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做好。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要去管太多，就这么见死不救的，虽然他也没有什么能够拯救对方的方法就是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灵魂中的圣印不合时宜地起了反应。 “这种感觉！” 李元感受到不远处的距离外，同一时间在三个方向，有许多的未知与神秘的反应在急速接近。 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神明的反应。 “啧！” 他知道自己必需要走了，不能够在这里停留多一秒，不知道赶来这里的神明是敌是友，会对自己这个人类产生出什么的态度，绝对不能够与他们碰面。 “啊啊……真是的……我不管了！” 李元叹了一口气，然后遵循着本心，抱起了地上那个身体明灭不定的女孩。 说真的，在这里见死不救他的良心会受到呵责，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这个女孩母亲的哀求眼神，无法就此放弃不管。 很明显，从不同方向而来的肯定是立场不同的神明，其中说不定有蚩尤的同伴在，把这个女孩放在这里等于看着她去死。 他感觉得到蚩尤要找回自己的女儿，肯定没有这么简单，隐藏了某一些内幕，这个女孩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的神明利用。 无论是对是错，他只是不想后悔罢了。 李元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控制存在感的能力覆盖到女孩身上。 这种操作非常累人，毕竟原本只是在自己身上操作的能力，想要干涉其他的物体，虽然不是做不到，但真的会非常吃力。 然后，他展开了幻化术无貌者，用同样的道理，改变了女孩在别人眼中的样貌。 如果有人留意得到存在感几乎为零的他们，看见的就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慈祥男性，怀抱着熟睡中的女儿的和睦景象。 做好一切的准备后，李元立刻飞奔离开。 第三十四章 正确的确信 李元知道自己又冲动了。 感受着手中的重量，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很怕麻烦，和平常人一样有些惰性，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但性格上很容易感情用事，把自己主动卷入麻烦之中。 上一辈子他就因为这种性格吃了好几次亏，可是依然没法改得过来。 他始终是个普通人，就算突然之间得到力量，也不会随意地膨胀，认为自己高高在上，是独一无二的特别人物，最少在重生的这两个月时间里，他没有彻底的改变。 他是人，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而不是那些在社会上十分常见的人渣。 那些人明明有能力，却会故意装作看不到，然后看着眼前的无辜者受到伤害，之后却马后炮地自命清高，以为自己没有做错。 有人跌倒在眼前无法自行爬起来，李元会伸手搀扶，他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因为不认识眼前的人，就彻底不管的渣宰。 怀抱中的女孩的重量时轻时重，身影明灭不定，好像快要消失了似的，李元心中有些着急，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方法。 也许把这个女孩留在原处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无法安心，既然不想后悔，而且还伸出了手，那就不要半途而废。 李元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说不定可以帮助这个女孩稳定自身的存在，不过这么做也要等到去了安全的地方之后。 降低了存在感的李元跑在街上，灵活地避开路上的障碍物和行人，他身上觉得很沉重，主要是因为把自身的异能覆盖到女孩身上的缘故。 他的异能不会消耗什么体力和精神，也不需要用上魔能，但也这只是一般而言，如果像这样想要干涉其他的东西，就会加重了身体的压力，体力会不断被削减和消耗。 幸好这里离他的家很近，只有几个街口，很快就能够到达能够安心的地方。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必要的事情要去做。 “该死……圣印到底是哪里传出了让人感觉得到的力量！”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接近土地神的时候，返过来率先被对方发现的情形，从而猜猜得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看不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前天穿梭到平行世界导致的，可是现在这个紧急的情况下，他也找不到问题的所在。 李元一边跑在街上，一边检查着自身的各处。 圣印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力量没有半分泄漏出去，包覆着圣印的灵魂与平时一样，同样没有一点疏漏。 他可以感觉得到远处的神灵的接近，分成三个不同方向而来的感应越来越近，大约一分多钟之后就会到达这里了。 如果他不想被那些赶过来的神灵发现，必须要现在立刻解决身上的问题。 “……到底是哪里会让他们感觉得到？” 李元重覆检查圣印，但没有发现到任何的问题，而且也是最大的问题了。 这时候他瞥了一眼双臂之中变成了半透明的女孩，心中出现了一个猜测。 “不对，难道……” 他赶紧使用圣印感应自己的身体，并且瞬间发现了问题所在。 曾经穿梭到平行世界，短暂地接触过黑暗虚空的这个身体，带有一丝不明显的莫名气息，那是他平时根本不会留意得到的东西。 “就是这个！” 这应该是返回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属于这个世界规则的气息，那一种与这个世界的神灵存在相同的概念。 李元运转圣印，把这个缠绕在身上的气息吞噬。 而且他为了小心起见，利用圣印的力量，覆盖在女孩的身上，就像是要把她吞噬掉似的，只不过他没有实行的意思，纯粹是用这种方法来掩盖这女孩身上属于神灵的气息。 “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一刻，未知与神秘的感觉掠过他的上空。 李元忍不住抬头张望，然后看到了某一种熟悉的组合，让他以为自己在看电视剧集。 “喵的！现代都市版西游记吗！” 由于那四人加一匹马的组合太过显眼了，而且也太过熟悉了，李元差点儿叫出声来。 好不容易才把话吞回肚子里，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儿头张望，天空的那些身影已经消失了。 李元凭藉圣印的感应，感觉得到他们已经离开了上方，抵达了刚刚他与蚩尤缠斗的小街区。 那些不同的感觉全部聚集在一起，看来正在研究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好啊……” 双方的距离只不过是相隔了一条街，如果他再迟了几秒，说不定真的会被人发现。 不过李元还不能完全安心，也许那些神灵会有什么特别的侦察手段，现在还是赶快离开这个还算危险的地方。 李元加快脚步，朝着家中前进。 ＊ “平安大吉了吗……” 五分钟之后，李元顺利地回到了家里。 他的运气不错，一路上没有人发现他们，也没有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一个神灵，没有半点障碍地回来了。 回到大厦的入口大堂时，管理员正在巡楼，李元这个从外表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的家伙没有被阻挡，至于乘搭升降机上来的时候，也没有其他的住户在，一切都无惊无险。 “不过还有问题呢……” 李元看着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女孩，有些犹豫不决。 他的那个方法有可能拯救得到这个存在快要消失的半神，不过从此之后他会多出一个大麻烦。 虽然说把这个女孩伤害的是他自己，不过在那种决胜负的关头他也没法想太多，要说内疚是没有什么的，他只不过是不忍心见死不救。 “怎么办呢……” 李元踌躇地在客厅中左右来回踱步，一时间下不了决心。 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快要消失了，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可是要他立刻去做，只会徒然增加他的烦恼。 “那些家伙还没有离开吗？” 李元依旧可以感应得到远方的神灵，那些聚集在一起，产生了足够明显的感觉。 “真是的……” 这些神灵存在于不远处，李元也因此很难安心地实行心中的想法，理论上不可能会被他们感应得到，但是总是放心不下。 他很担心他们有方法可以追查到自己的存在，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唉……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所以说下次一定不要这么冲动……” 李元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女孩的存在感随着时间的过去不断减弱，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算了……管他的！” 李元吐出了胸口中的所有烦恼，就像他上辈子一样，就算冲动多管闲事惹上麻烦，他也能够很快忘记这些东西。 因为他确信自己做的都是正确的，完全没有必要去后悔，没有必要去反省，既然如此，那根本不需要去记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是这么说啦……” 李元走到女孩的身前，然后伸出了右手，放在对方的胸口上。 他开始运转灵魂中的圣印。 第三十五章 稳定 圣印是世界发出的聚合体，一种规则的具现化。 这种属于李元的独一无二能力，由于是在无限的可能性的种子中诞生的，尚有许多可以发掘的地方。 同时，圣印也是一种印记，能够留下李元的烙印。 这种能力他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所以没有去测试过，而且能够测试的适合机会也太少了。 圣印可以在任何生命的灵魂中，烙印上代表仆从的印记，那么这个生命将会完全成为他的东西。 这等于把自己的一切全部交给李元的意思。 从自己的灵魂，到自己的生命，每一次头发，每一滴血液，每一块骨骼，每一缕肌肉，每一个细胞，包括自己的思想，从里到外全部都会属于李元。 这是任何有理智与自我的生命都会抗拒的事情，自己不再属于自己，任何的行为都要听从别人的指挥，这和失去自我没有分别。 圣印的灵魂烙印是不能强求的，如果他人不愿意接受而反抗，李元也无法将烙印刻上。 而且这么做双方都会产生联系，可以通过圣印与烙印接触彼此的心灵，李元自然不会随便找一个人这么做。 现在，李元正在尝试把圣印烙印上小女孩的灵魂中。 这个女孩属于神灵的未知与神秘的部分，受到了破除神灵力量的撬棍的影响，自身的存在快要消散，如果想要稳定这种状态，那么就要找另外的东西来填补这种缺损。 她的身体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要补充了损失的部分，那么她自然会平安无事了。 李元拥有的方法之中，可以请救得到这个女孩的，就只有圣印的灵魂烙印拥有最大的可能性。 不过这只是一种尝试，他也不是完全的肯定，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么他就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个女孩渐渐消失了。 就像那个倒霉的土地神，还有她的父亲蚩尤一样。 “不要反抗，接受我的力量吧。” 李元灵魂中的圣印开始接触女孩，这个过程如果对方的意识稍有反抗，那么就会失败了，需要再一次尝试。 “如果你知道自己的状态，暂且遵循我的说话去做吧。” 透过声音的接触，李元对小女孩进行心灵沟通，虽然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到，但这样也可以舒缓对方的意志的警戒。 然而，事情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 李元清晰地感觉到圣印接触了女孩的灵魂，然后毫无障碍地在那纯净的灵魂中留下了一个烙印。 彷佛燃烧的火焰一样的翅膀的印记，就这样深深地停留在女孩的灵魂的深处。 “……咦？” 李元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 太过顺利了，连生命的本能抗拒都没有出现，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意识在昏迷，本身处于虚弱状态，对于外来的入侵力量，理论上怎么也应该会出现一些阻碍的。 李元收回了圣印，断开了他们的接触，放开了放在女孩胸膛上的手。 “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 李元的直觉在告诉他，这个女孩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如果要继续研究，也要等到女孩的灵魂与烙印完全融合之后。 他观察现在女孩的状况，和想像中的一样，女孩的身体不再透明了，虽然感觉上还有些稀薄，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在渐渐实化。 他的想法并没有错误，这样的确可以救回这个女孩。 他的圣印的烙印，补充了女孩损失的属于神灵的部分，自身的存在终于稳定了下来，不会消失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到女孩的完全和烙印融合。 李元看着女孩一身残破的衣服，感慨地摇了摇头。 这个小女孩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却在蚩尤的力量之下，在一瞬间强行催促身体的生长，变成了十一、二岁的模样。 女孩身上带有这种剧烈变化时出现的些许血渍，全身上下的衣物也被撑破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李元挠挠头，虽然说男女有别，但对方实际上只是一个孩子，感觉上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他打算帮女孩更换一身衣服，顺便用湿毛巾擦去身上的肮脏污秽。 “嗯？这个是？” 就在他打算转身前去洗手间拿东西的时候，突然瞥眼看到了女孩腰间的某个东西，好奇地拿了在手中。 这是一个小巧的布袋，看上去是手工制造的。 李元拉开布袋上的索带，拿出了里面放着的东西。 “这是……照片？还有文件？” 小布袋中只有两样东西，一张被裁剪成椭圆形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照片，以及被摺叠起来的纸张。 “咦？” 李元有些惊讶地看着照片，上面是一名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的画面。 那个半躺在病床上的女性的模样有几分熟悉，想了一下之后，李元记起了她是谁。 这个女性是被蚩尤所追赶的那位，眼前女孩的母亲。 “蚩尤还有另一个孩子，还是说这个女的出轨了？所以才会遭到追捕？” 李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翻开被摺叠起来的纸张文件。 看见了这份文件上的文字后，他的眉头挑了起来。 “出生证明文件？” 看着文件的抬头，还有那明显是医院的证明签名，李元可以肯定这是一份正式的婴孩出生证明文件。 只是，感觉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医院的名字李元曾经听说过，是在市区某个出名的私立医院的名字，问题不在于医院的名字，而是这份文件的批发日期。 “一、二、三……刚好是一个星期前吗？” 这是在一份一星期前从医院里发出的文件，证明在那天的凌晨时分，有一个新生的女婴出生了。 女婴的名字叫做姜尤，母亲的栏目上写着一个普通的陌生名字，不过父亲的名字却空缺了下来。 “单亲母亲……不对……” 李元总觉得“姜尤”这个名字在那里听说过，他取出放在口袋里的智能手机，打开应用程式搜寻这个名字。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我去，怪不得姜尤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姜尤，那是蚩尤的另一个名字。 李元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还在昏迷中的女孩。 “……不会吧？” 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女孩急速成长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的属于神灵的神力的力量下，还是能够做到一些超乎想像的超自然之事。 这个时候，女孩的灵魂完全与烙印融合了，李元感觉到了之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去握住了女孩的手。 李元已经完全掌握了女孩的一切，不只有身体与灵魂，包括对方的记忆也能够随意观察。 他深入了女孩的脑海中，观看对方的记忆。 第三十六章 记忆（上） 一切都是空白一片。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李元，依然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震惊。 在女孩的脑海中，没有任何一点的记忆。 任何画面都没有，完全的一片空白。 “不单记忆……连自我也没有吗……” 没有记忆，也没有意识，完全不存在自我。 所以才会说是空白一片。 这个女孩就只不过是一个拥有灵魂的人类躯壳。 李元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一直闭上眼睛了，不是因为她昏迷了过去，而是她本来就是这样。 一个用本能生存着、维持着生命的躯壳。 从一开始，这个女孩就只是一个无意识的生命体。 如果这说活着，的确可以算是活着，不过比植物人还要远远不如。 李元再一次详细地里里外外检查，但无论他怎么寻找，这个身体里依然是空白一片。 “慢着……这个是……” 在女孩的大脑的最深处，有某种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存在。 掌控了这个女孩一切的李元，也是重新检查之后才发现得到，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的隐蔽。 李元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个东西，那个好像是被强行塞入脑海中的奇异物体。 “这……” 一经接触，他就要得了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这是一段被封存起来的资讯，属于最纯粹的保留。 这是某个人的记忆。 “这是……蚩尤的记忆吗……” 李元谨慎地用圣印的力量包围着这一段记忆，完全确定这只是最为单纯的资讯记忆之后，他才放心下来。 这不是会让蚩尤复活的预备手段，那只是他放在这个女孩身体中的预备记忆。 “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的记忆备份在女儿的体内？” 李元打开了封存起来的记忆，然后像阅读书本一样，浏览着属于蚩尤的记忆和经历。 过了接近两个小时，李元从阅读记忆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这些可谓珍贵的神灵记忆纪录完全清除。 记忆这种东西可是很奇妙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这些记忆就会流进女孩空白的脑海，让这个还没有自我意识的女孩产生不应该有的反应，所以还是毁掉这些记忆为上。 李元感到有些可惜，他还没有完全记下所有的事情，虽然某些深刻的东西想忘记也忘不了，不过重新去观察这些记忆，说不定会发现新的东西。 只是要把这些属于蚩尤一生的记忆留在女孩的脑海中，他还没有心大到那种程度，要是这个女孩苏醒了自我，然后误以为自己是蚩尤的话，那么就麻烦了。 虽然他完全控制了女孩的一切，就算对方想反抗也做不到，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避免的东西当然要做好。 “不过，这个世界的神灵居然有这些经历吗……” 非常缺少关于神灵情报的李元，从土地神的口中只不过知道了皮毛，而阅读了蚩尤的记忆之后，他才真正明白这个神灵世界的常识。 同时他也明白到，为什么眼前的女孩会没有自我，为什么女孩的母亲会逃出来，为什么蚩尤要找回自己的孩子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鼎鼎大名的蚩尤会这么弱，会被我这个战五渣打倒了。” 李元很有自知之明，他晓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运气不错，在最后魔能与圣印产生出专门对付神灵的撬棍，他现在已经逃跑到平行世界去了。 在一开始遇见蚩尤的时候，原来他已经衰弱了许多。 李元在心中默默回忆着刚刚得到的大量情报。 在这个世界，人类的信仰会产生出神灵，而这些神灵拥有的能力，基本上都是以人类的认知来形成的。 而且在不同的地区，就算信仰着同一位神灵，也会因为地区上的距离，信仰的不集中，人们思想的不一，又或者是对于信仰的不同理解，也会因此产生出许多同名的神灵。 在蚩尤留下来的记忆中，与他同名的同位存在，加上他自己就有四个了。 “四个蚩尤……” 李元真的觉得这种设定更上一辈子的某套小说跟电视剧集非常接近，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蚩尤可不是什么大名气的信仰，这岂不是说信仰天主教和基督教的，会产生出无数个耶稣了吗？”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蚩尤的记忆也有类似的纪录在。 “神灵的地区性限制未免太过大了吧……” 由信仰而生的神灵，也会被信仰所限制，所以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其中被地区性束缚得最严重的代表，就是那些土地神了，甚至连离开相关的区域也做不到。 一般的神灵离开了自己所属的区域，去到了没有属于自身信仰的异地异国，本身就会和那些信仰断开了关系，没有办法再得到信仰的力量，自身的力量会慢慢地流逝，然后终有一天烟消云散。 所以神灵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的。 而如果出现了信仰的神位空缺，那些人类的信仰就会再一次聚集起来，然后等待长年累月的累积，又一次重新产生出一位相同的神灵。 当然了，这只是名字与外貌一样，掌握了同一种力量的其他别的存在，与之前的神灵没有太多关系，只是相似而又完全不同的个体。 李元遇上的蚩尤，就是这一种逼于无奈离开了自己所属地区的流浪神明。 这一位蚩尤经历了一百七十年的时光，虽然远远比不上神话传说之中的蚩尤，但是在现世的神灵的辈份上，也算是一位老人了。 蚩尤是真正的传统旧神，是属于最古老的信仰传说中诞生。 他原本在被称为九黎之都的地区一带，拥有属于自己的庙宇，被某些当地的居民及少数民族当作成守护神。 蚩尤的信仰受到了人类的影响，比起原始的骁勇善战的军神，变得更加着重于守护神的一职。 很不幸地，这一位蚩尤在距离现今半个世纪前，被卷入了旧神与新神之间的纷争，由于他拥有军神的称呼，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上战场战斗的神灵之一，因此受到了新神的集中攻击。 蚩尤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后，又遭受了新神的阴谋诡计，让他不得不脱离自己所属的区域，和他的信仰来源断绝了，其实这原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只要尽快赶回去那一切就会平安无事，跟以前的一样。 不过新神为了引起旧神的重大混乱，趁着这个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不惜消耗自己一方的神力，强行催生出一位新的蚩尤。 这一位新诞生的蚩尤，取代了离开了的旧蚩尤，获得了那里属于旧蚩尤一切的信仰来源，如果旧蚩尤想要夺回一切，必需要把新蚩尤消灭或者吞噬。 新神当然不会让旧蚩尤如愿以偿，也不会让其他的旧神阻碍他们的计划，更重要的是，才刚刚诞生的新蚩尤也不想就这么被消灭。 新蚩尤选择和新神合作，驱赶在此地的所有旧神。 早有准备的新神彻底压过了那个地区的旧神，几乎把所有的旧神歼灭一空，旧蚩尤还算拥有一定的战斗能力，在包围网之下死里逃生，勉强去到了安全的地方。 不过，旧蚩尤也因此失去了一切，成为了居无定所的漂泊流浪神祗。 第三十七章 记忆（下） 失去了信仰根基的流浪神灵，每一天比一天衰弱，本身越来越接近人类，然后会失去所有的神力，所有的能力都变得与人类一模一样，到了最后，当所有的信仰力量流失后，神灵也会同时在世上消失。 蚩尤经历了百多年的时光，深知道这个道理，他必须要寻找一个新的信仰来越，以保持自己的存在。 在之前的战斗，他就已经损失了大量的力量，虽然持续下去不许使用任何的神力，他要继续存活百多年也不成问题，不过要在这段期间不发生任何意外，明显是不可能的，而且没有寿命限制的他，也不想变得跟人类一样自然死亡。 幸运的是，蚩尤的逃亡旅程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被邻近地区的旧神们接纳了。 接纳蚩尤的旧神，算是一个团结起来的组织，虽然没有代表的名字，其中的规矩有些松散，但这一个阵营成员的经历都和蚩尤相似，还有为数不少的流浪神灵，同样对于新神有深刻的仇恨，所以非常乐于接受新的同伴。 这一个神灵阵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一切可能去打击新神。 其中有几位强大的神灵支持着这个阵营，并且乐意分出一部分的信仰力量，给予那些神力相同的流浪者同伴，避免他们缺少信仰力量而消失。 得到了处境相同的同伴的帮助，蚩尤哪怕没有了稳定的信仰来源，也不会随便消失了。 不过当然，如果有可能，蚩尤一定要把自己的一切的取回来，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慢慢去详细计划。 蚩尤就在这个反新神的阵营中，等待了半个世纪。 在这段时间里，这个阵型中强大的神灵为了帮助蚩尤，给予了他不少的便利，会这么做主要是因为拥有战斗类别神职的神灵，其实是比较稀少的，能够得到一位出名的战斗神灵的力量，他们当然会尽量协助。 而蚩尤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了属于他的巫女。 能够接触到这个世界上神明的人类，是万中无一的，不过他们这一种感应力能够遗传到后代，以一种比平常人较大的机率出生，在没有生命限制的神灵的协助下，这个东方大地上存在着几个这样的神媒家系。 蚩尤的巫女出生于某个神媒家系，从小就被父母送到了神灵的阵营中，等待侍奉某一位神明，然后，巫女来到了蚩尤的身边。 一般来说，神灵与能够看得见自己的人类有一定的利益关系，神灵通过人类的代理人，用来确保自己的信仰来源的稳定，以免随便发生失去信仰的情形。 而人类得到神灵的力量帮助，在人世之间可以更好地发展，无论是取得更高的地位，还是获得大量的金钱，神灵都可以辅助他们。 神媒家系有时候也会因应神灵的要求，把他们那些能够接触到神灵的后裔献上，以满足神灵的需求。 通常这样的要求大部分都只有两种作用。 第一，就是作为献给神明的祭品。 某些存在至今的古老信仰，或者在民间传说故事中属于邪恶的一方的神灵，会因为人类的这种信仰的观念，需要定时定候的获得人类的贡品。 这种贡品分别有牲祭与人祭，牲祭的话可以轻易地获得，但若果是人祭，在这个现代社会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在这个时候，神媒家系的孩子就派上用场了。 第二，不分男女，这些侍奉神灵的孩子，将会成为神灵的另一半。 不是说神灵有着相应的欲求，以人类的信仰出现的他们，除非有着相关的传说或者是信仰本身就是如此，否则他们是不需要这些行为的。 神灵会想要人类的伴侣，纯粹只是想要诞下和自己有关联的血脉半神。 对于所有的神灵来说，这种半人半神的后裔，有着相当大的用处。 首先，这些和自己有关系的血脉半神，可以做为一个复活的手段。 对于拥有固定信仰来源的神灵，只要肯付出一些代价，就能够在某个地方上复活，除非这种手段被敌人识破，事先加以阻止，不然神灵是不会太过惧怕身体的一时消亡的。 不过，这种手法只适合拥有大量信仰力量的神灵，一般的神灵是做不到的。 其次，半神的身体可以容纳神灵的力量，变成一具方便的分身，能够去到一些遥远的地方。 通常如果神灵想要去异国他乡，都会用这一个方法。 最后，也就是蚩尤这样的流浪神灵有可能会使用得到的地方。 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半神，非常适合用来成为转生体。 神灵的转生，这就是为什么蚩尤一定要找回自己女儿的原因了。 一些虚弱已久的神灵，真的不想自己消失的话，可以去冒九死一生的风险，去赌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让自己转生成为人类。 这一种方法在古代已经出现，不过大部分的神灵都不会去这么做。 因为转生成为人类，代表了他们将会完全失去了神灵的身份，失去了那可以说是无尽无穷的生命。 而且这种方法也有失败的可能性，一个不小心就会在转生之中灰飞烟灭。 就算成功了，也会损失一大部分的记忆，无法清楚地记起自己到底是谁。 不过这种转生方法其实还是有益处的，神灵如果转生成功，可以从小接触得到其他的神灵，并且寿命也会比一般的人类长，还可以保留一定程度的神力，虽然这些神力无法补充就是了。 对于那些失去了信仰来源的流浪神灵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继续存在下去的方法。 反正怎么样也要消失，不如舍弃无谓的身份，来获得新生。 由于转生的风险，神灵想过许多避免的方法，耳其中最好最为适合的办法，就是使用拥有自己血脉的半神后裔。 神灵的转生本来是随机的，有可能出生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处，不过如果眼前有一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半神后裔，那就可以避免许多的风险了。 转生的成功率会大大上升，记忆的损耗会不足一成，最重要的事因为是半神之驱，还可以保有一定程度的实力。 但这种好处只有神灵能够获得，半神后裔的自我和灵魂将会完全消失在世界上。 神灵转生到半神后裔的身上后，将会取代后裔的一切，并且身体会回归到胚胎的状态，重新再一次成长，所以神灵不会介意自己的后裔是男是女，因为最后都会变成自己的身体。 在这种胚胎的状态下，神灵是非常脆弱的，需要有同伴来看护，直到身体再次发育成长。 “所以蚩尤的巫女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才会逃走啊……” 李元叹了一口气，母爱非常伟大，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出危险的事情。 一般情况来说，神灵身边的侍奉者都会受到洗脑，让他们本身为神灵甘愿付出一切，但其中总有一些例外，蚩尤的巫女就是其中一个。 这名女性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牺牲品，不顾一切的逃跑了。 所以，李元才会在这一天，遇上了被蚩尤追逐的她们。 第三十八章 前因后果 这个世界的神灵是一种独特的生命体。 他们由人类的信仰而产生，不过确实拥有生命的反应，除了寿命与力量上的分野外，他们和人类其实没有太多的分别。 但就算如此，神灵依然不是人类。 也许是因为本身是信仰力量的集合体的关系，神与神彼此之间无法生育后代，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行，就算愿意舍弃全部的力量也做不到。 不过，神灵与人类之间却能够诞生出后代，这里的原因不明，大概只能说是人与神之间彼此的相应关系吧。 当然，能够生育后代的机率也非常低，很可能数十年也无法成功，不过依然还是有可能。 蚩尤就是努力耕耘了十多年，从自己的巫女初潮刚来，直到她长大成人以后，才总算怀上了他的半神血脉后裔。 对于蚩尤来说，这样的血脉后裔是一种保留的最后手段，他多年来也没有放弃过取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过意外总会发生，所以他才会向同伴们要求一名人类的侍奉者。 对于他所属的神灵阵营来说，满足这个要求不算太困难，而且可以进一步拉拢拥有战斗力的神灵，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原本只是一种保留手段的后裔，却在刚出生不久便派上了用途。 就在距离现在几天之前，蚩尤所属的旧神阵营与新神爆发了一次冲突。 旧神阵营为了阻止某个新神的计划，偷袭了正在进行某个仪式的场地，并且成功地打断了新神所准备的仪式。 这一场突袭，战斗力不俗的蚩尤也有份参与。 不过为了这个目的，旧神阵营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前去偷袭的十多位旧神，有七位当场被留了下来，以其余逃走的旧神也就到了不少的损伤。 蚩尤是其中受创最为严重的，虽然伤势在其他的同伴的帮助下恢复了，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却受到了无法修补的重创。 无论怎么去吸收信仰力量，他还是每分每秒都在流失力量，每一天都在衰弱，继续这样下去，他活不到几年的时间。 蚩尤所属的阵营的神灵对于他的伤势都毫无办法，那是神灵的核心的严重缺损，是一种无解的伤害，就算他重新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信仰来源，大概也无法修补这种伤势。 逼于无奈之下，蚩尤唯有开始着手准备转生为人类的仪式。 只能够说非常巧合，因为蚩尤的女儿才出生不到一个星期，真的是他的幸运。 在其他神灵同伴的提议下，蚩尤为了确保仪式的顺利，把刚刚出生的女儿的身体用神力催促成长，以免在转生的时候因为身体太过幼小，承受不了仪式的过程。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蚩尤还事先复制了一份自己的记忆，封存到女儿的脑海里，那样就算他转生时损失了一小部分的记忆，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知道过去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根本还没有满月啊……” 李元深深叹了一口气，躺在沙发上闭目不醒的女孩，根本就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说是自己的后代，其实就只是工具呢……而且蚩尤为了仪式的安全起见，还把这个孩子的初生意识抹去，还真是狠心啊……” 对于绝大部分的神灵来说，自己的半神血脉后裔就只是一件工具，只有极少数人会对后代产生亲情。 在转生仪式的过程中，神灵需要的就只是半神的躯壳，只要还活着，那么有没有意识和灵魂都没有关系，反正最后都会在仪式结束的时候被消磨殆尽。 蚩尤的巫女是反对这件事情的，可是只是一介凡人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自己侍奉的神明，也没有任何人会帮助她。 神媒家系派出来的孩子，无论是成为人祭还是侍神者，通常都是属于支旁的血脉，实力弱小的分家，或者是不受重视的孩子，毕竟这些去到神明身边的人，其实与牺牲品没有分别，当然不会派出自己的直系后裔。 蚩尤的巫女无论怎么反对，也是完全的无助，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会帮助她。 李元转头看向放在桌上的那张椭圆形的照片，说起来可笑，这张照片上巫女展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不只是面对自己怀抱中孩子，还有面对那个拍下这张照片的人。 蚩尤的记忆中清晰地显示，就是他替自己的巫女与孩子拍下这张照片的。 谁也想不到，这种看似温馨的家庭举动，会在几天后的事故里彻底破灭。 巫女认为自己受到了背叛，想要和孩子逃出去，可是在医院中有其他神明的看守，加上她分娩不久，体力还没有恢复，只能旁徨无助地等待，直到她不想看见的仪式的来临。 然后在面临转生仪式的前一天，在巫女却在看守之下逃走了。 蚩尤事后才得知，医院中出现了新神的痕迹，新神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突破了其他神明的防守线，潜入了巫女的私人病房，并且协助她拐走了自己的孩子，悄悄地逃了出去。 蚩尤当然是要立刻找回自己的孩子，转生仪式快要准备妥当，他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继续拖延下去说不定连转生仪式也完成不了，他要尽快寻回自己未来的身体。 然后，后面的一切，李元都亲身经历过了。 蚩尤的巫女逃到了旧神与新神共同确立下来的安全和平区，不过这些规则无法阻止心急如焚的蚩尤，他一直追踪着自己的巫女的行踪，闯入了禁止进入的区域。 随后就这么刚好，李元遇上了蚩尤与巫女，而且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卷入了一件麻烦里。 “现在想想还真的好危险啊……还好蚩尤的同伴分头去寻找巫女，要不然那个时候多出了一个神灵，我就真的麻烦大了……” 李元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都发生了，而且他还直接把蚩尤打个灰飞烟灭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然后现在的问题就是……” 李元低头望向躺在沙发上的女孩。 “我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个没有自我意识的身体啊……” 第三十九章 处理问题 李元觉得有些头痛。 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身体，就不过是单纯活着的肉块，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要说杀死对方，却又未免太过残忍，毕竟这个身体还是有些许的可能性重新恢复意识的。 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蚩尤在抹去自己女儿的幼小意识的时候，做得非常的彻底，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甚至损坏了大脑的一部分。 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反正转生仪式完成之后，这个身体会恢复成胚胎的状态，所有的伤势都会消失，然后再次重新成长，不会对他有所影响。 “怎么办才好呢？” 李元原本以为这个女孩还活着——她的确活着，只不过是没有自我意识——所以才会想要帮她稳定状态，始终是他伤害了这个女孩，看着自己伤害的人在面前死去，他可没有那样冷酷的铁石心肠。 只不过现在知道了背后的一切，李元觉得还是什么都不去管，任由这一个短暂的生命逝去才是正确的。 这个女孩只是纯粹有生命反应的人类躯壳，其余什么都不是，给她一个痛快可能会比较好。 “话说回来，那些聚集起来的神明大人终于离开了啊……” 李元通过圣印的力量，可以感受得到几个街区之外那些强大的神秘与未知反应渐渐离去。 他阅读蚩尤留下来的记忆花费了两个小时，那些发现了这个靠近市中心的和平协议地区发生了问题的神灵，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搜查，他们如果没有发现什么，也是差不多该离去了。 “不过还是有些家伙在这里四处徘徊啊，是想寻找其他的线索吗？” 由于聚集在一起的大量反应减弱了许多，李元现在只能够感觉到几个模模糊糊的反应。 在这里始终有神灵死去，无论是旧神还是新神，都会想调查清楚的。 “不过这下我就安心了，那些家伙没有直接找上门来，看来他们也无法追踪不到我的痕迹，这样很好。” 李元呼出了一口气，觉得轻松了下来。 他的事情没有暴露，神灵们大概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蚩尤的死亡应该是无法隐瞒下来的，神灵可以感觉得到信仰力量的消散痕迹，就算他把蚩尤的力量吸收得一干二净，有些东西还是会留下来的。 不过对方没有立刻出现在面前，这就证明了他们也找不到杀死了蚩尤的凶手，李元暂时是安全的。 “现在就只剩下这个女孩的问题了。” 李元侧头看着不会醒来的女孩，无法下定决心去终结者一条生命。 而且他就算狠下心肠去让对方安息，要怎么处理尸体也是一件大麻烦，女孩是半人半神，还是会留下尸体的。 “嗯？不对啊，我刚刚用撬棍打得她快要消失了，如果不是我用圣印维持她的存在，她早就烟消云散了吧？” 李元阅读蚩尤的记忆的时候，无法完全清楚地下一切，他大约记得半神死亡之后还是会留下遗体的，可是刚刚女孩的反应却有些不同。 “是因为我的撬棍的关系吗？” 李元呼唤出圣印中的撬棍来到手中。 一枚小巧的不规则黑色立体出现在他的手心，然后才快速地膨胀成长条形的撬棍，好像在替气球充气似的。 “不规则的形体，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偏方三八面体吧……虽然一点都不闪耀啦……” 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在克苏鲁神话故事中，是奈亚拉托提普的神器。 李元挥了挥手中的黑色撬棍，总感觉到自己的“奈亚拉托提普”的圣名，在无形之中影响着他的力量发展的方向。 要不然为什么魔能物质化后，收纳型态会是不规则的黑色立体，而武器的状态是一柄黑色的撬棍。 “算了，以后慢慢再研究。” 李元拿着撬棍，皱着眉头望向女孩。 他有些犹豫，但是清楚仔细地考虑过之后，还是决定终结眼前的无辜的生命。 有些时候，活着只有无尽的苦难。 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半神身体，在神灵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最好用的方便道具。 对于神灵来说，就算不是自己的直系后裔，只要是半神的身体还是非常有用处的，虽然不比自己的血脉来得好用，但与人类的生肯率低下的情况，勉强用其他的半神充当转生道具还是可以的，缺点就是力量与记忆的损耗率高上一些，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依靠就转生来得好。 “与其被当作消耗品，还不如在这里……” 李元拿着撬棍，轻轻地触碰女孩的身体。 “………”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我忘记了……” 李元一拍额头，他可是在女孩的灵魂中烙印上圣印，用以稳定她的状态，好让她不会消失的。 如果真的要让女孩解决，首先要收回灵魂中的烙印。 “唔……不过经过了烙印之后，这个女孩还算是半人半神吗？” 李元这个时候才迟钝地发现女孩身上的变化。 他在对方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神秘与未知的感觉，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神灵的反应，没有在她的身上出现。 在这种接近的距离下，李元是不会感觉错的。 “这个女孩该不会变成了普通人了吧？” 他觉得非常有可能。 他的撬棍可以消灭神灵相关的一切力量，说不定女孩身上的半神血脉，在已经被打残了之后，再在圣印的烙印下完全消散无踪了。 “的确感受不到一点神灵的反应了呢……” 李元透过女孩灵魂中的烙印，仔细地检查对方的身体内外，没有发现一点信仰力量的痕迹。 “哎……这下该怎么办？” 知道无法让女孩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李元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撬棍。 撬棍如果不是对上神灵，那就只是普通的打击武器，以及工作用的工具，继续拿在手中也是多余的。 李元感到麻烦地抱着手，这下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个女孩的。 原本他还打算清理一下女孩身上的污渍，替她更换衣服的，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对一个没有自我的躯体再好，也和替换人偶的衣服没有分别，单纯只是自我满足。 “总之，先收回她灵魂之中的印记吧。” 李元抱着尝试的心态，把手放在女孩的胸膛上，打算回收对方灵魂中的烙印。 说不定他一收回了烙印，这个女孩的身体就会开始变得透明，如同其他的神灵一样消亡，那样他就不用考虑和烦恼处理这个身体的事情了。 李元的意识进入到女孩的灵魂中，单从灵魂的层面上观察，无法得知对方是否有意识存在，所以他才会做了一些费力的事情。 “人类的意识和灵魂是分开的吗？哎，这些怎么都好啦……” 李元不打算研究下去，对他来说这一点都不有趣，无法挑起他的好奇心。 他没有管太多，深入了女孩清纯的灵魂中，打算回收那烙印。 他展延的意念触碰烙印。 “咦？” 烙印彷佛被刺激到了一样，黑色的光芒渐渐开始蔓延，纯洁的灵魂开始染黑。 那源自于燃烧一般的翅膀的烙印形象上的黑色光辉，彷佛要把女孩的灵魂吞噬一样，不断地覆盖上纯洁的灵魂。 “卧槽！” 李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只是轻微地接触了烙印，然后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黑色的光辉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向外扩张。 一切都发展得太过迅速，让他无法反应过来。 不消片刻，女孩的纯洁的灵魂的颜色，全都变成了散发著光芒的黑色。 李元赶紧从感应状态中脱离，放开了女孩身上的手。 为了不让这看起来相当不妙的事情继续发展，他快速后退几步，远离了女孩的身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元浑身硬直。 “诶……”“诶……” 他的眼睛疯狂地眨动，全身流出了大量的冷汗。 “开玩笑的吧……”“开玩笑的吧……” 李元长大了嘴巴，完全无法合拢。 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 突然睁开了双眼，苏醒过来的女孩爬了起身，姿势奇怪地坐在沙发上，做出了与李元相同的动作。 李元转过头，女孩分毫不差地同时转过头。 两双眼睛对望在一起。 然后，以不同的声线同步大喊了出来。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第四十章 意想不到 脑海中一片混乱的李元，现在的感觉很奇妙。 平常人们都会去照镜子，用来观察自己的外观，这个时候他就有这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不同的是，他不是透过镜子一类的工具去观察自己，而是亲身用自己的眼睛直接去看自己。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最重要的是，看着自己的还是另一个自己。 这一种矛盾的感受，让李元风中凌乱了。 “怎么……”“怎么……” 李元嘴角抽搐，沙发上的女孩也同时做出了这个表情。 “卧槽……”“卧槽……” 男性的声音与女孩清脆的嗓音完全同步，没有一秒的差异。 李元深呼吸一口气，女孩也这么做了。 “这个该不会是……”“这个该不会是……” 李元皱着眉头轻掐自己的手臂，女孩也像是镜子一样同步进行。 “真是蛋疼的感觉啊……”“真是蛋疼的感觉啊……” 轻微的痛楚同时传来了两份，分别出自李元本身，以及女孩的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李元怎么会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控制了女孩的身体，更加正确的说，他吞噬了女孩的灵魂，掌控了这个身体的一切。 女孩的身体变成了他的分身。 李元现在的感觉非常特殊，不同的感受从两个身体上传来，他的视线变成了两种，其他的感觉也变成了两个，不过没有让他感到混乱，就好像本能一样适应了，最初甚至没有发现这种不同。 他没有一分为二，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身体。 唯一的难处，就是由于持有了两个身体，李元本身做任何的动作，女孩分身也会同步进行，其他的感觉是分开的，但是思维始终就只有李元一个。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李元很想控制女孩的身体不要说话，不过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分别控制两个身体，所以暂时还做不到。 李元深深地叹了口气，当然，叹息声变成了二重奏。 他闭上了眼睛，调动圣印的力量，感受着女孩身体的内部。 圣印让他可以轻易地感受得到自己的灵魂，看得到自己的内在，而变成了他分身的女孩，同样也可以做得到。 原本还需要去身体接触才可以感受到的女孩的内在，由于变成了他的分身，很轻易地就可以控制得到了。 “灵魂消失了……不对，是被我吞噬了……” 原本女孩纯净的灵魂，已经全部被圣印的光芒染成了黑色。 李元觉得这与其说是吞噬，更接近是一种污染。 把他人的灵魂污染，然后变成自己的东西。 “该不会其实圣印的烙印就是这么用的吧……” 李元还没有完全掌握自身的力量，有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从可能性的种子诞生出来的力量，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发掘。 虽然这一种方向对他来说不太对劲就是了。 “啊……烙印……” 李元观察这个女孩身体的灵魂深处，不久前他留在这里的烙印，已经有了不同的变化。 “这不是是烙印……这是圣印啊！” 烙印与圣印的模样虽然相似，但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李元可以轻易地看得出来。 烙印是圣印留下来的印记，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可言，但现在却不是了。 现在漆黑灵魂之中的烙印，已经变得和他的圣印一模一样了。 李元清晰地感觉得到，这另一个的圣印感觉上有些稀薄，就好像刚刚才完成似的，不过的确是圣印无异。 “复制过去了……因为我吞噬了女孩的灵魂的关系吗？” 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多出了另外一个圣印，代表了他的力量有所增强，只是这种过程让他有点难以释怀。 然后，女孩分身中尚有些模糊的圣印，终于稳定了下来，这个时候李元感觉得到自己灵魂中的圣印，与这个新诞生的圣印产生了共鸣。 “圣印的力量连接起来了……” 两个不同身体之中的圣印有一种奇妙的关联，能够彼此用共鸣的方法增强力量，也可以互相交换力量，增强彼此的效力。 “所以说这个女孩已经……” 李元已经完全确认，女孩的灵魂已经被他所吞噬，成为他的一部分了。 这个女孩原本就没有自我意识，所以他没有任何阻碍地取得了这个身体。 李元感觉有些复杂，虽然女孩有生命的反应，但要说他杀了一个人也不对，毕竟原本就没有自我的存在，只是要说毫无感觉却也未免太过困难。 因为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这个女孩还是有机会重新孕育出自我的。 “慢着……难道因为我想替这个女孩解脱，所以我的圣印就起了反应了？” 李元刚才的确是想收回放到女孩灵魂中的烙印，看看会不会让这个女孩就此消亡，在接触烙印的时候也怀抱了这个想法，说不定就是因为这种下意识的想法，与他一体的圣印便自行发挥了效力。 “唉……” 现在说什么也无补于事，马后炮谁都会，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处理后续的问题。 李元原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女孩，才会去尝试其他方法，不过现在他也没有任何的选择了。 女孩的身体变成了他的分身，也就只有留下来这一个选项了。 李元为了保险起见，开始里里外外检查女孩的身体。 首先是内在，女孩分身的灵魂没有什么缺损，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在检查身体内部的时候，李元倒是发现了几个轻微的内伤。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由于蚩尤强行催促这个身体的成长，所以产生了一些不能避免的伤势。 女孩分身的血管有一些不明显的破裂，骨骼有几处地方显得脆弱，内脏受了一些暗伤，轻微地出血，皮肤也有些出血的痕迹，虽然加起来看似严重，但其实只是轻微的内伤，就算不去看医生，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复原。 然后，李元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脑部的损害有点严重啊……” 蚩尤为了转生仪式的安全，狠心地抹去了自己女儿的初生意识，在他的感觉里，大概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记忆中没有太过详细，但现在看来，那根本是粗暴而且乱来的手法。 “这种程度的损伤，就算这个女孩没有不小心被我吞噬掉，万一真的苏醒了自我意识，也会变成一个弱智或者是痴呆啊……” 刚才李元没有仔细检查女孩的大脑，现在稍为一看，立刻发现这个大问题。 其实对于他来说，真正操控着这个分身的是他自己本人，所以女孩身体的大脑怎么样都没有所谓，纯粹只会感觉不太好。 只是虽然是分身，也勉强算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受伤了当然想要去治疗了。 “或者可以这样？” 李元觉得可以拯救这个受创的大脑一下。 他运转两个身体中的圣印，从自己的本体上抽出一些魔能，传输到女孩分身中。 蚩尤烟消云散的时候，李元把对方最后的部分吸收得一干二净，所以增加了些许的魔能在身，分量不太多就是了。 少量的魔能成功通过圣印转移后，李元开始尝试治疗女孩身体的大脑创伤。 第四十一章 分身 李元觉得自己的的魔能是一种蛮好用的力量。 魔能可以在很多方面派上用场，可以增强自己的身体能力，可以配合自己使用一些特殊的法术，还可以加快身体的自愈速度，虽然收集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就好像万金油一样哪里都用得上。 他之前被蚩尤弄伤的地方，全部都在魔能的辅助下愈合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他不知道魔能可以做到什么地步，所以才想在女孩分身的测试一下，看看到底极限在哪里。 反正现在都是自己的身体了，那么他也就不客气去测试了。 女孩分身的大脑受到了颇为严重的创伤，一般来说人类的大脑是极度难以恢复的，不过有魔能这种超凡力量，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魔能在女孩分身中运转，加强了身体的恢复能力，李元暂且没有治疗那些小小的内伤，而是把全部的力量放在了大脑的恢复上。 “啊？还真的有效啊？” 李元清晰地看得到，女孩分身的大脑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在恢复着。 他估计了一下这种速度，如果每时每刻不停地使用魔能，大概要一个月以上脑部的损伤才会复原，如果有着更多的魔能，也许能够加快速度。 “不过我就是缺少了魔能的稳定来源啊……” 李元停下了女孩分身的魔能运转，这个分身的脑部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始终是用自己的本体控制着分身的，就算分身整个脑部都没有了，也不会妨碍他控制分身的动作。 当然，如果他拥有充足的魔能，还是会首先替自己的分身恢复健康的，不过现在就没有办法了。 “唔……感觉好奇怪啊……”“唔……感觉好奇怪啊……” 脱离了感应灵魂的状态，李元又重新回到了两个身体同步动作的官感中。 李元移动一步，还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分身双脚也一同晃动，每眨一次眼睛、每说一次话，两个身体都是同时进行。 他还没有掌握好控制两个身体的方法，暂时只能够维持这个样子，直到他有办法适应，寻找出分别动作的方法为止。 直到黄昏日落，李元持续练习，却还是找不到其中的窍门。 突然多出一个身体，而且身高、体重、性别都不相同，上一辈子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他能够立刻掌握得到才奇怪。 “肚子饿了啊……”“肚子饿了啊……” 日落之后，李元的胃袋发出了鸣叫，而女孩分身也同样有这种肚饿的感觉。 由于有两个身体，感觉就变成了两倍，李元与自己的分身的饥饿感同一时间涌上脑海，让他非常不习惯，也非常的不舒服。 “真是的，好麻烦啊……”“真是的，好麻烦啊……” 李元重生以来都是一个人居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出去用餐，只有兴致来了才会买东西自己烹饪。 现在他这个一心两体同步动作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出去外面吃饭。 还好前几天他才采购了一番，有大量的冰鲜食物放在冰箱里，零食一类的东西也堆满了柜子，不用烦恼怎么填饱肚子。 不过，就算不用外出，他这个状态也很难走进厨房里煮食。 “要先把分身给绑起来吗？”“要先把分身给绑起来吗？” 李元与自己的分身对望，嘴巴里同时喃喃自语。 为了避免这个分身在自己煮东西吃的时候做出什么危险动作，他真的打算把女孩分身给绑起来。 “话说回来，这个小女孩的外表还真是挺可爱的。”“话说回来，这个小女孩的外表还真是挺可爱的。” 李元这才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小女孩分身的外表。 这个看起来十一、二岁女孩的五官精致，皮肤白哲，半长的黑色头发也乌黑亮丽，有一种梦幻般的飘渺气质，彷佛不食人间烟火，如果闭上眼睛不动，真的很像一个等身大的美丽人偶。 “唉……不过现在变成了我自己的分身了……”“唉……不过现在变成了我自己的分身了……” 李元脱口而出的话，分身也用相同的语气说了一遍，这种感觉真的越想越奇怪。 “啊……对了，忘了换衣服了。”“啊……对了，忘了换衣服了。” 之前一直在练习控制两个身体，李元一时间忽略了女孩分身还是肮兮兮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 但是……用女孩子的身体换衣服啊……李元为了不让女孩分身用可爱的表情说出奇怪的话，只好在心里默想事情。 不过他想事情的时候露出来的微妙表情，分身也同步展露出来就是了。 想不到我穿越的时候没有变身，却在不久的日子之后得到了一个女性的分身……李元在心中大声叹气。 嗯，一男一女两个身体，这岂不是表示以后我可以自攻自受了……呸呸呸！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胡思乱想的李元赶紧猛地摇头，把这个有些吸引人的可怕想法抛出脑袋中。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他以后必须使用另一个身体，而且还是性别不同的身体来生活这一个事实。 一想到女性会经历的东西，每个月需要去处理的事情，李元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部掉了下来。 “咳咳……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这个分身还是个小女孩呢，而且还是在神力的力量下强行成长，说不定……咦？” 李元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女孩分身没有同一时间说话。 “啊？怎么突然成功了？” 李元控制着两个身体的感觉，终于有了一些不同。 现在他的意识可以同一时间分别控制两个身体，不会让两个身体同步进行动作。 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太突然了，让他一头雾水。 “难道……” 李元感应着唯一的可能性，自己灵魂之中的圣印。 在他的本体的圣印没有任何的改变，出现了变化的是分身之中的圣印。 女孩分身里面的黑色灵魂，那复制的圣印不再模糊了，完全稳定了下来，虽然体积比本体的要细小一半，但确实地存在了。 “原来如此，”李元凭着感觉知道了为什么，“原来两个身体的圣印在进行同步，加强分身的复制圣印的稳定性，所以我才会不自觉地同步了两个身体的动作，复制的圣印完全了之后，我就能够好好地控制两个身体了。” 其实他应该一早就晓得的，这是一种本能上的东西，不过他一时大意，竟然忘记检查圣印的微小运转，所以才会浪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去无谓地练习熟悉两个身体的过程。 从一开始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圣印完成同步就好了。 “唉……真是的……” 李元苦笑着摇了摇头。 “总之……先去吃饭吧。” 第四十二章 本质（上） 李元经历了一次死亡，又幸运地重生之后，整个人对于生活的态度有了完全不同的变化。 他觉得人活一世，总要去见识一下世界，看看没有看过的风景，体会没有经历过的有趣事情。 他早有打算在好好休息一阵子之后，去进行环游世界的旅行，反正现在他不缺钱，而且有超凡力量在身，没有平常人这么多的束缚，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经历了一次平凡的生活体会不到的事情。 遇上了这个世界的神灵，并且进行打斗虽然让人记忆深刻，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感受到了冲击。 “不同的世界观果然是个要适应的东西啊……” 李元坐在餐桌上，苦笑着望看自己的女孩分身。 “嗯……自己和自己吃饭的感觉还真是奇妙啊……” 不同身体的感受同时传来，李元必须承认这种感觉的确相当有趣。 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同身体的味蕾感受到的食物风味完全不同，明明都是同一个锅子里煮出来东西，但因为身体的感觉的差异，感受到的是接近的类似，不会完全相同。 而且这种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同一时间反馈着的双重视觉，是照镜子无法比较的特别感受。 他的本体与分身是分开的不同的个体，但是他的意识却可以同一时间感受到两种感觉，多出了一个身体并不是多出了一些手脚，现在他可以灵活地分别操控两个身体做出不同的动作，也能清楚地分辨出各自的感觉，这是一种用言语难以形容的独特感想，唯有亲身体会过才会明瞭。 再加上因为女孩的脑部受损，有很多的感觉身体无法完全感受到，却会透过身体中漆黑的灵魂传送到本体之上，感受就更加复杂了。 他的意识没有分成两半，但对于操控分身却得心应手，彷佛天生的本能一样，他知道这是本体与分身中的圣印同步完成后的结果，让他可以轻易地掌握一切。 多出了一个身体没有让他分神劳心，分身就像是他的身体的伸延一样，操控起来不会费太多的力气，两个身体同一时间分别活动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在。 “重要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吗……” 经过拥有翻新的同步经验后，李元对于自身力量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收集的魔能足够，就算他的本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头部与大脑整个没有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致命伤，他可以使用魔能进行快速的恢复，自己的意志和记忆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说起来我真的差点忘记了，现在我这个男性的身体，其实也是死亡之后被我夺舍的，情况和这个女孩的身体其实没有太多的差别。” 李元现在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现在使用在的躯体，而是他自己的灵魂。 那在得到了圣印之后，已经变成了混沌色漩涡的灵魂。 “我现在还真的算是人类吗？” 他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变化，所以感到有些迷惘。 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 “管他的呢，反正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是不是人类有有什么所谓？说不定变成这样我的生命还能够更长呢，又没有什么需要吃人肉吸人血的负面影响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李元死过了一次，很多事情都很放得开了，就算他真的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可是他却得到了超凡的力量，这种明显有益的交换他并不介意。 “现在我的状态，说不定我就算两个身体都失去了，也很可能不会死掉，我的灵魂还会存在于世界上，只要能够夺取一个新的身体，我就可以再次重新活动了……大概吧。” 这只是他的感觉，他也没有打算去亲自验证，毕竟这只是猜测。 如果真的被逼到两个身体都死亡的情况，他不认为自己的灵魂可以逃出去。 “不过现在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分身才好呢？” 吃完晚饭，清理完碗碟之后，李元与女孩分身坐在客厅中对望。 他多出了一个身体，等于多出了一张嘴巴，不过刚刚吃完晚饭之后，他发现这个女孩的分身的胃口不算大，所以伙食费这一点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由于性别的不同，可能会产生出来的某种尴尬，李元几乎没有感受到，始终都是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刚刚李元的本体在煮晚饭的时候，他就控制着分身去了浴室清理干净自己，然后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感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资讯发达的现代社会，就算没有亲自交过男女朋友，谁都会晓得性别之间的不同之处，不需要大惊小怪。 除了一开始接触时，小女孩身体的皮肤嫩滑得惊人，让他有些一惊一乍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地方。 “就是这种经历有种很奇妙的感受啊……” 李元的家中没有适合小女孩分身的衣服，所以只好随便套了一件衬衫在外面，女孩分身个子娇小，一件衣服就大得可以当作连衣裙了，甚至不用穿裤子。 不过看着自己的分身这种在某些作品里可谓经典的打扮，李元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馁，第一次看到的这种服装穿着，却是由自己的分身亲自上场，让他有了难以形容的感受。 然之后的问题，就是这个身体以后要怎么去活动。 李元知道自己的分身的样貌，对于蚩尤那个阵营的旧神来说不是陌生，虽然分身的神灵属性经已全部消失，感觉上的气息彻底不同了，但外表始终是一模一样，随便走上街上乱逛的话，一个不好就会迎面遇上一位知道这个身体外表的旧神了。 大概把这个分身一直放在家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可以使用幻化术去掩盖外貌，但这个法术有时间限制，需要有充足的魔能才能够持续地进行变化。 偏偏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魔能了，只能放着这个分身不用。 “那么就下一个试验吧。” 李元心中有了打算，开始进行下一个小测试。 第四十三章 本质（下） 李元拿过了一柄小刀，在自己的食指上割出了一道小伤口。 伤口还未有流出鲜血，就已经早一步复原了，愈合得相当彻底，用力按压也不会再次破损。 这一次，他没有去使用身体里的魔能增强恢复能力，而是使用了另一个办法。 他的女孩分身而起了手，在她的食指上，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细小的伤口。 “看来真的可以呢，把伤口转移。” 李元不是自愈，而是透过了与分身的联系，把伤势转移了过去，让自己的本体的伤害消失。 “这岂不是代表了我拥有多一条命了？” 他感觉到不只有这种小伤可以转移，大概是致命伤也可以立刻转移到分身上，就算他的头部整个爆掉了，甚至整个身体都变成了飞灰，应该都能够把伤害转移过去，本体回复无伤的状态。 女孩分身作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运转了灵魂中的圣印。 她食指上的小伤口霍然消失，重新回到了本体上。 “两个身体的伤势都可以互相转移吗……难道……” 对于手指上的小伤口，李元没有浪费体内不多的魔能来立刻愈合，这不过是轻伤，他用平常人的方法贴上了创可贴，等待伤口慢慢自行复原。 做好了伤口的处理后，李元深呼吸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感应着自己的灵魂。 他那尤如深渊的混沌漩涡灵魂包裹着圣印，整个开始发出了混沌色的光辉。 李元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视线的高度降低了，感觉也变得敏锐了一些。 他抬起了手，那是一双属于小女孩的幼小手掌。 “……卧糟。” 整个灵魂转移到小女孩身体上的李元，差点反应不过来，他表情僵硬地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赶紧再一次与转移到男性身体上的漆黑灵魂对换。 主观的意识回到了男性的身体上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可以换回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了解自己的本质了。 身体对他来说真的不再重要，身体的死亡影响不了他，只要他的灵魂没有消失，他就等同于存在这个世界上。 他没有感到太过惊慌，他早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有心情上些不适应罢了。 “所以说，我没有理论上的本体，只要我的灵魂还在，就可以在不同的身体里交换对调，达成理论上的不死之身。” 就算更换了身体，李元的自我意识还有记忆都没有消失，小女孩的大脑受了重创，现在还没有复原，他应该没办法用女孩的身体去思考的，但他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不是用了男性身体的大脑来思考，而是他的所有的思想，全部都是来源于他那混沌的灵魂。 “呜哇……我变成了传说中的思考不经大脑的人了呢……” 李元苦笑了一声，看来无论他想不想，他早就不是人类了。 肉体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躯壳，是承载灵魂的载体，没有了可以找下一个，就像是更换零件一样，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不过他还是需要一个身体的，只有灵魂的他并不完整，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在这个世界活动他还是要透过一个肉身来进行。 当然了，身体的痛楚他还是感觉得到的，就算知道自己不会因为身体的死亡而消失，他也不会随便乱来，要寻找另一个身体可不是这么简单。 而且他的大部分能力都需要有身体才能使用，单纯的灵魂除了夺舍之外，几乎什么都做不到。 李元沉思了起来。 死过了一次的他需要承认自己真的很怕死，如果有方法能够避免任何的意外，而且自己能够做到的话，他当然会想去尝试。 现在就有一个好方法放在眼前。 他只需要去寻找适合的身体，用圣印在对方的灵魂上烙印，然后污染并吞噬掉对方的灵魂，抹去那个身体上的意识，他就多出了一个保命的底牌，一个随时都能够转移过去的身体。 只是，那样做他就跟杀死对方没有分别。 对于无怨无仇的人，他做不出这些事情。 就算下手的对像是仇人或者敌人，他也不想以后对着一副让他自己讨厌的脸。 他之所以会夺取了小女孩的身体，更多是因为对自己能力的不熟习，还有机缘巧合之下的偶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一行分身的。 哪怕他放下所有的心理包袱，消灭掉对方的灵魂与自我人格，取而代之，他也会需要面对那个身体的人际关系，很可能会被亲近的人发现不妥的地方。 李元真的很佩服小说里那些重生在一个陌生身体，仅仅是承继了对方记忆的重生者，演技居然可以那么好，骗过其他亲近的人，要知道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饰演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就算是影帝也没有这么简单可以做得到。 “所以如果我想寻找适合的身体，要下手的对象就要好好的思考过了。” 李元把他人的身体变成自己的分身，他大概猜得到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对象存活着，而且拥有一个能够把圣印烙印上去的灵魂，这样他才可以吞噬对方的灵魂，控制那个身体的一切。 不过烙印的过程一旦遭到反抗，很容易就能够摆脱，做起来没有这么简单。 “不是对方自愿，就是要一个像这个女孩一样没有意识的身体吗？” 李元摇了摇头，暂且把想法放在心中，获得更多的分身虽然有益处，但其中的过程处理起来想就知道不容易，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去获得更多的分身。 “算了，来进行最后一个试验品。” 李元调整好状态，发动了世界穿梭的能力。 他没有真的去穿越世界，只是发动能力站立在世界的边缘，观看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平行境界线。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想知晓如果自己的灵魂本体穿越另一个世界，他的分身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控制着分身的还是他的灵魂，很有可能本体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留在这边的分身就变成了一个不会动的木偶。 这种事情他还是猜想得到，他要去验证的不是这个。 他测试的是分身之中的圣印的反应。 圣印与复制品之间有着联系，连结着漆黑的灵魂，让他可以控制分身的一切，那么说不定他就算去到了平行世界，这种连结依然会维持着，那么他就可以同一时间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上活动了。 结果很快就出现了。 “啊……是这个样子吗？” 知晓了答案的李元，停止了能力的发动。 当他身处在世界边缘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应得到分身，但当他接近了黑暗虚空，这种联系便薄弱了很多，如果继续下去，他将会失去与分身的连结，分身会失去了控制，变成一个不会动弹的身体，只有最纯粹的生命反应。 “所以如果我去了平行世界，一定要带着分身一起去了……如果我不想相隔多时回来后，家里多出一个饿死的身体的话呢。” 李元测试完所有暂时想得到的想法后，伸了一个大懒腰。 今天没有预期的事情发生太多了，体力消耗了很多，然后平安回来后又在弄这弄那，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疲累的感觉。 “有什么明天才去想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时间尚早，不过他还是决定早早上床，有什么都留待到明天。 一夜无话，时间平静地流逝过去。 第四十四章 前往 一觉醒来，还趴在床上的李元，随即发现了分身的些许变化。 “分身上的灵魂与圣印更加的契合了？” 李元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爬了起来，他的身体还带有些许的疲劳感，肌肉还有些酸痛，好几处的骨骼隐隐作痛，这是昨天使用了魔能紧迫身体的极限所带来的后遗症，看来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够恢复原状。 在魔能不足的情况下，他没办法立刻恢复身体的损伤，只好等待身体的自我复原了。 他的分身也在同时清醒了，比起他的本体，女孩的分身清醒得更快，身体也比较有活力。 家里虽然不大，但还是有几间房间，可以让分身进去休息，总比两个身体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好。 不过由于昨天晚上太过疲累，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整理那些空房间，所以他让分身睡进了原本属于父母的空房间。 “啊……多出了一个能力了？” 李元的本体首先去刷牙洗面，而女孩分身则是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经过了一天晚上，分身里的漆黑灵魂与昨天才诞生的新圣印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圣印本身的体积膨胀了少许，力量上升了一点点。 也许因为如此，这个小女孩的分身上多出了一种特异能力。 “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李元的分身用可爱的表情摆一面微妙。 “呃……动物沟通？” 这种应该称呼为天赋的异能，李元可以立刻理解，所以瞬间就明白了异能的功用。 动物沟通，顾名思义，这是能够与动物交流的能力。 “这还真是……我这个分身算是变成了德鲁伊吗？” 李元不知道这种能力算不算有用，能够与动物进行沟通在某些小说里可以让主角大杀四方，不过实际上他却知道没有这么方便。 他的这种能力纯粹只是能够与动物进行交流，无法去操控动物行为，真的惹怒了动物，这种能力没有什么大用处。 而且“动物沟通”这能力有所限制，能够交流的对象只限哺乳类动物，其他诸如昆虫、鸟类或是鱼类，他是无法进行沟通的。 “说是动物沟通，感觉上更像是对动物的心灵感应呢。” 动物沟通不是真的开口对动物说话，毕竟动物始终是动物，没有人类一样高度发达的大脑，没有所谓的语言存在，李元能够做的就是透过一种接近心灵连接的方法，配合眼神和手部动作与动物进行沟通。 他打算有空的时候去尝试一下这种能力，不过绝对不是现在。 因为这个动物沟通的能力，是建基于分身的漆黑灵魂之中，由第二个圣印的激发了身体的潜力所诞生的，他的本体无法使用。 “就像是我本身拥有的能力一样吗？” 李元的本体所拥有的几项能力，分身都可以透过两个圣印之间的关联去运用，不过分身拥有的能力，却无法回馈本体。 “因为激发的灵魂和身体的不同吗？” 他现在拥有两个灵魂，一个是本体的真正灵魂，一个是被贪污染吞噬后的漆黑灵魂，第二个灵魂是他的分身，原本是他人的灵魂，也许因为这一点，他无法使用分身灵魂的能力。 不过他觉得应该可以让本体使用分身的能力，只不过是他还没有掌握好方法，这一点可以慢慢研究，不用太过心急，反正也不是什么必须要掌握的能力。 李元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洗漱，整理完毕后，自己进去厨房准备两人份的早餐，把洗手间的使用权交给了分身。 适应着两个身体同一时间吃饭的奇妙感觉，李元的本体很快用完了早餐，然后走进房间去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那么首先让我检查看看吧。” 在换衣服的时候，他开始感应着四周的未知与神秘的反应，也就是代表了这个世界信仰的集合体的神明的踪迹。 圣印拥有感知附近未知与神秘的能力，不过感应的范围有限，需要那些东西接近的时候才能被动地感觉得到，但还是有另一个使用方法的。 李元向圣印输入了体内不多的魔能，用来增强自己的感应能力。 特别的感觉不断往外扩大，从几十米的范围扩展到上百米，他进一步输入更多的魔能，让自己可以感觉得到数千米以外的范围。 这种感觉不是向四方八面探知的，那样子全方位的感应实在是太过浪费魔能了，所以他是朝单一的方向感觉，然后才慢慢更换角度。 “唔……果然只是过去了一天，那些家伙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搜索踪迹了呢。” 李元感应到几个属于神灵的反应，他清晰地感应到那些神灵身上存在的压力，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附近那些被人遗忘的土地神可以比较的，绝对是属于有名有姓的、现在还被人类所信仰的强力神灵。 他没有继续深入去感觉，而像是雷达一样一扫而过，虽然说他的感应能力是只属于自己的感受，理论上不可能被他人发现，但凡事也有万一，在街上随便用眼睛一直瞪着别人，也会让对方感受到这种视线的，说不定比他感应的神灵也可能产生相应的感觉，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知晓了那些四处徘徊走动的神灵大概的位置后，李元在脑海中策划着一条不会遇上那些家伙的路线。 “嗯，好，那么出发吧。” 找到了适合的道路后，李元就出门了，把女孩分身留在了家中。 得到了蚩尤的记忆后，李元打算尽快与其他的神灵接触。 虽然说昨天发生了许多事，一定会引起其他神灵的关注，而且最近旧神与新神之间也发生了一些冲突，气氛有些不稳，最好还是等待一段日子之后才去接触他们，但是他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他从蚩尤的记忆之中知晓了许多神灵的事情，而这里面有一件让他必需要尽快去了解的重大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他那膨胀到极限，没有办法抑压下去的好奇心，还因为那件事情实在是让他无法不去关注。 这件事听起来实在是过于神话了，就像是那些虚构出来的故事一样，就算对于知道这件事的蚩尤来说，也像是骗人的传说。 但这件事情深远地影响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神灵，其中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李元为了完全肯定，需要去见一见经历过那件事情的神灵。 他不得不去见，就算不是今天，他早有一天也要去面对的。 不是他太过在意那件事情，而是他感觉到自己与那件事情有某种类似的东西。 怀抱着若干的紧张感和期待感，李元步出了家门。 第四十五章 到达 李元前往的目的地，是申海市的北区。 北区保留了很多古时的建筑物，这种古色古香的外形，吸引了不少外国的客人，让这个区域成了一处旅游观光区。 李元不是要去参观这些古物，他是要去寻找在北区那里的旧神据点。 他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哪，只是知道大概的方位，之后他还要去慢慢寻找。 蚩尤的记忆他没有完全记下，已经有一点模糊了，而且因为那里的旧神据点不属于同一个阵营，所以蚩尤并没有亲身去过，不过是知道一个大概，寻找起来可能会费一番功夫。 乘坐地下铁路来到了北区之后，李元走去的不是古代建筑物林立的区域，而是较为现代化的热闹商业购物区。 根据蚩尤的记忆，这个旧神阵营在商业区的边缘设立了一个据点，表面上是人类的酒吧，实际上是旧神们的聚集处。 李元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左右张望寻找那间酒吧的招牌，只要一看到名字，他就可以确定了。 他其实很想上网搜寻酒吧的店名，不过为了小心起见，他没有随便这么做。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新神之中有一位媒体女神的存在，她是人类所有媒体的化身，代表了所有人类用来沟通的媒体，一旦他在任何的智能手机或者电脑上留下了相关的记录，就有可能会被这位女神发现。 就算没有被媒体女神发现，使用网络的时候，也有可能会被另一位掌管人类网络的科技之神察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般来说，新神都会密切留意著有关旧神的相关动态，很可能他一输入了某些敏感的词汇，就会受到新神的关注了。 李元可不想打草惊蛇，他从蚩尤的记忆里得知，近日来神灵们的事情太多了，旧神与新神的阵营处于绷紧的状态，有种一触即发的氛围。 而且他可是真的干掉了蚩尤，可谓心虚得很，要被动地面对神灵真的有点不利。 自己主动出击和被动接受，可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情形。 还好在这个讯息时代的社会，人类每天产生的情报太过大量，就算是新神也不可能逐一分析出来，他们能够处理的情报还是有限的，所以李元平常使用惯常的网络的时候，不需要太过小心谨慎，在意太多有的没的，要不然没有电脑和智能手机可用，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李元凭着感觉在街上乱逛，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发现旧新的据点。 不过他没有心急，在这个大城市中寻找一个小酒吧，就算知道大约的范围，要看见目标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而且他还可以趁这段时间，去好好在脑中模拟与旧神见面时候的细节。 他根本没有用太多时间去思考计划，从蚩尤的记忆里知晓了某个事情后，他就不可能继续等待下去。 为了尽快与这个世界的神灵接触，并且融入他们的社会，最快也是最好的方法，就是他成为他们的同类，自称自己是神灵。 这不是不可能的。 从昨天他遇上的神灵们对他的反应，他就知晓自己可以冒充这个世界的神明了。 只要他维持着那一种属于神灵的气息，谁也不会看出他是个人类。 而想要维持那种气息，方法也简单得很。 根据之前的推测，当他使用了世界穿梭从平行世界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的气息，这种唯有神灵拥有的气息，可以让其他的神灵误以为他是同类。 最快的方法，就是他使用世界穿梭的能力，进行一来一回，让自己主动沾染那种气息，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李元曾经吞噬过这一种神灵的气息，让其他的神灵不会发现他，那种气息的感觉他还依稀记得，凭着感觉说不定可以模拟出来。 原本他是随便想一想的，不过之后他轻易地将这种神灵气息重现了出来。 他可以运用圣印，把散发出威压的感觉转变，变成神灵的气息。 说真的，他不过是随便尝试一下，没有预期过会成功的，不过由于这次的成功，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打算当天立刻去与其他的神灵碰面。 要说有什么准备，大概就是出门前把自己的外貌改变，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年轻人的面孔，然后再稍微降低存在感，并且持续散发出神灵的气息。 当然，神灵的气息他是来到了北区之后才模拟出来的，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家附近被其他的神灵留意了。 至于神灵会不会看穿他拥有人类的肉身，这一点就要拼一点去赌博了，面对真正的神灵的时候，他自然会把自己的身体用神灵气息紧紧地包裹，以免露出破绽。 不过就算真的被发现了，用一些诡辩应该可以撑过去，根据蚩尤的记忆的描述，较为强大神灵都会拥有一些底牌，如果他说这个是自己的某种能力，其他不明就里的神灵也很难反驳。 反正就算一个不好出事了，大不了他立刻用世界穿梭的能力去到平行世界。 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值得他这么冒险，赌上自己的安全，可能遇上的危机也是应该的。 “啊……找到了……” 在街上随便乱找的李元，最开始没有留意到，快要拐到另一条街的时候才看到了那个招牌。 那间酒吧位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接近通行的中央位置，一个不留神真的会忽略过去。 “端午节……是这个名字了呢。” 李元快步走上前，来到了闸门只是半开的酒吧前。 由于时间尚早，这个名字特别的酒吧还没有开店，不过已经有些员工开始准备，可以看得到酒吧内几人走动的的身影。 李元没有客气，弯下腰迳自走进了还没开业的酒吧内部。 既然已经来到了，那就不要犹豫了，勇敢地直接去面对。 “咦……那个……这位先生？” 在酒吧内部准备着开店，看似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侍应，看到擅自走进来的李元微微一愣，眨了好几次眼睛后才反应过来。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与紧张，露出了一个充满阳光的微笑。 “抱歉，我知道你们还没有开店，我是来找你们的老板的，他现在应该在吧？请告诉老板他有客人来了。” “客人？啊……” 另一位中年男性模样的侍应走了过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听见李元的解释之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他的反应已经习惯了有些客人突然走上门来。 “小张，没事的，我知道是什么事，你继续准备开店吧，我带这位先生去找老板。” 中年的侍应首先对自家的新人说明了一下，然后向李元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李元满面笑容地道谢，跟在了对方的后面。 他可以看得出，这一个中年侍应只是普通的人类，感觉上也不像是看得见神明的人物，大概只是习惯了类似的情形。 李元来到了酒吧的内部，这个酒吧在门面上看似很小，但里面却意外地大，他走入了酒吧深处的走廊，经过了好几个房间，拐了一个转角之后，才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 侍应抬手敲了敲房门，里面随即传出了男人的声音。 “怎么了？” “老板，你又有客人来找你了。” “啊？是吗？” 房间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意外，看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然后办公室里传出了脚步声，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看似四十多岁的瘦削男子走了出来。 他用有些疑惑的眼神，望向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李元，不过他没有问太多，他首先遣退了自己的店员后，邀请了李元入内。 这间办公室不算大，在中央放下了一张办公桌，放上了几张椅子后，就已经没有什么面积了。 “初次见面，陌生的神灵啊。” 瘦削男子首先让李元坐了下来，然后伸出了手。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应该也知晓这个地方，还有我的事情了吧？” 李元微笑着和对方握手，用一个充满自信的表情点点头。 “没错，初步的事情我都晓得了。” 他笑着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初次见面，鼎鼎大名的端午节节庆神屈原先生。” ※※※※※※※※ 作者内心os： 前天十万字申请了签约，然后今天刚好六点过后01分就收到了拒绝通知，这编辑不是顺手的吧？ 到底起点的签约标准是什么呢？刷票吗？我没有内签直接发书所以我错了？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本书在分类的签约新书榜的第一页可以看到，是唯一一本没有签约没有封面的书（笑），还好有些老读者在书单上支持，所以每天还是会增加一些收藏的，而且之前新书榜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这本书出现在新书榜第九名一个星期，所以还是有一些点击的，成绩很一般就是啦 好啦抱怨就到这里了，各位看看就好，我可没有这么容易放弃 总之这本书还是会写下去的，不过如果下一次的申请又失败了，那么我可能就会去换网站了，又或者去试试换一个分类了 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六章 目的 李元自然是知晓对方的身份，才会前来这个旧神的据点。 这位表面上是酒吧老板的瘦削男子，真正的身份是代表了“端午节”这个节日的节庆神明。 端午节之神“屈原”。 外表普通没有任何特异的节庆神对客人微笑。 “你知道我的身份这就好办了，那么我就省略自我介绍了，”屈原清了清喉咙，“不过呢，我还是要在这里重新说明一下，因为有很多外来的神灵都有所误会，毕竟屈原这个名字还是很有名的。” 屈原说道：“我的名字虽然叫屈原，但是跟历史上的那一位人物没有太多的关系，纯粹是因为我是端午节之神，为了方便起见才会以这位端午节的代表性人物命名的，我可不是从那个年代活到了现在，实际上我的年岁还不到一百岁呢。” 屈原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如果在人类面前，请你不要叫我屈原，我在社会的身份叫做‘李原’，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当然了，如果在场的只有我们的同类，怎么叫我都随你高兴。” 李元笑着点头，聆听对方的简单说明，虽然他已经从蚩尤的记忆详细知道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话说回来，我们的名字竟然同音呢。李元听到对方的在人类社会使用的假名后，在内心暗笑了。 “那么这种琐事就先放到一边，嗯，我就单刀直入的问吧。” 屈原目光炯炯地望着李元。 “请问你是谁呢？你这样的陌生面孔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陌生的神灵啊。” 李元没有任何的迟疑，他已经在心中练习过好几次怎么回答了。 “我是奈亚拉托提普，请亲切地称呼我奈亚，屈原先生。” “奈亚拉托提普……”屈原歪头思考了一下，自认掌握了东南亚地区大部分神祗名讳的他，在记忆里没有这个陌生的名字，“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呢，请问你是在哪个国家出生的？” 李元微笑道：“我是在这个国家出生的，不过我从诞生开始，一直隐藏起自己的行踪就是了，至于我这个名字会这么陌生，当然是因为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啊。” 屈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你难道是……” “我是恐惧之神，由人类的恐惧之中诞生的情绪之神。” 早已经预备好答案的李元，面色不改地胡说八道。 屈原双眼一瞬间睁大了，差点儿整个人跳起来。 对方的这种反应，同样也在李元的预期之内。 “……你是新神。” “对，我是新神。” 李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表情出现破绽。 虽然自称是新神完完全全是谎言，但只要一经接受，那么以后就没有其他人会来询问或者调查他的身份了。 从人类的情绪之中诞生的情绪神，那是在古代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虽然也有代表了这些人类情绪的神明，但他们都有另外的身份，需要人类的供奉和信仰，与到了现在才出现的情绪神是两个不同的类别。 从人类之中的情绪诞生，不需要经过任何的祭祀，只要人类还有情绪的一天，情绪之神就会一直存在。 情绪之神，毫无疑问是新神的一种。 李元虽然拥有代表了神灵的圣印，但他与这个世界的神灵依然是两种不同的存在，如果要冒充神灵，融入他们的社会，出现的身份就一定不能够与其他的神灵有所冲突。 所以有着传统来历的旧神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很容易就会被看得出破绽，唯有新神的身份才不会太过让人怀疑。 虽然说情绪神引人注目一些，不过这个方法的确是最好的。 他没有说谎，他的的确确、实实在在是恐惧之神，经过了这个世界亲自认证，灵魂之中的圣印显示的神灵。 他只不过没有告诉对方一切的详情罢了，例如他的身体还是人类，例如他还包括了绝望的掌握。 其实要接触神灵，李元还有一个更简单直接的方法，那就是他隐藏自己的力量，当作一个可以看得见神灵的普通人，不过用这个身份很难真正融入神灵之中，只能够算是一位合作者，而且事前准备需要太多了，心急的他根本等不了这么久。 “哈哈……” 屈原干笑几声，有点不知道怎么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李元。 “呃……这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他没有认为李元在说谎，对方身上散发出唯有神灵才会拥有的气息，而且在这个旧神的地盘上，自称是新神没有任何的好处。 而且还是情绪之神，那是谁都不会去冒认的一个身份。 “是我冒昧问一句，奈亚……有没有说错你的名字吧？” 屈原看见李元笑着点点头，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说下去。 “奈亚，你知道情绪之神代表了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从出生以来一直隐藏身份，没有出现在任何神灵的面前。” 李元知道要进入戏肉了，他不能够慌张，只要在这里得到承认，那么他就可以进入神灵的世界中了。 “情绪之神是最为特别的新神，也是个体力量最为强大的新神，能够以一己之力动摇旧神与新神的力量平衡，就像是美国那位快乐女神，英国那位歇斯底里之神……最重要的是，情绪之神算上我，世界上就只有三位呢。” 情绪之神是特别的，也是用极为稀少的，从进入了新世纪之后，前前后后就只有出现过两位情绪之神。 美国的快乐女神，与英国的歇斯底里之神。 自人类的情绪之中诞生的情绪之神，由于连接着人类那时刻变化的情绪，得到的力量异常强大，不是一般的新神可比。 情绪之神仅只一位的力量，便可以轻易地改变神明世界的天秤。 在美国，快乐女神爱好和平，以绝对中立的身份，包庇了在那片土壤上的所有旧神，让那里的旧神与新神勉强可以和平共处，平息了绝大部分的纷争。 而在英国，歇斯底里之神因为一己的喜好，毫不留情地歼灭了所有的旧神，令拥有众多古老信仰的英伦三岛上的旧神死的死、逃的逃，从此以后那个国家就成为了只有新神存在的地方。 屈原会这么紧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在其他的国家发生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他也想不到自己会亲自见到一位神的情绪之神。 李元对著有些不自在的屈原笑了一下，然后为了让对方深信无疑自己的身份，他运转了圣印中代表恐惧的概念，然后稍微向身体外散发开去。 “够了！我明白了！” 屈原感受到那一种让空气冻结的恐惧气息，原本就没有怎么怀疑的他，很快就接受了突然而来的客人的身份。 李元在心中暗暗叫好，表面维持悠然的微笑，停止了圣印的力量。 “呼……那么，恐惧之神啊，你今天突然大驾光临，请问是有什么需要吗？” 屈原没有说客套话，原本他的职责应该和对方慢慢交流的，但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他只想要早些知道对方的目的。 “我们这个由旧神组织起来的中立团体，只是一个互助组织，帮助有困难的旧神，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了吧？而且刚刚听你说，你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那么为什么今天又会突然主动现身呢？我们这个地方应该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也需要帮助，也应该是寻求新神们的协力吧？” 李元看得出这一位端午节之神很紧张，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一连串有些失礼的提问了。 他没有在意，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想要的东西，就只有你们旧神可以提供得到，所以我才会找上你们。” 屈原不知道怎么回答，旧神的力量日益衰弱，在人类社会中的势力也比不上新神，他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提供给对方的。 “我只不过是想亲眼看看某样东西，近距离研究一下，就只是这么简单。” 可是，当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屈原瞬间就晓得了那是什么了。 他居然想要那个东西！他难以控制内心的惊恐，面上的表情无法掩饰。 李元为了不让屈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没有继续听下去，稍微吸收了一些对方的恐惧，试图让对方冷静一点。 “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的，真的就只是看一看，不会擅自拿走的。” 李元露出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 “屈原先生，可以请你联络你们的领袖，然后让那一位带我去看一看吗？” 那个隐藏在旧神阵营中，新神们也不知道所在位置的最大秘密。 “我想亲眼看一看，那一具属于‘外神’的遗体。” 第四十七章 等待 “不好意思，屈原先生，请问你考虑得怎么了呢？” 李元内心其实是非常紧张的，如果没有能够控制情绪的能力，想必他现在一定满面都是大汗，心跳加速得可以让人听到了。 所以他才会静静地等待着陷入沉思的屈原，好让自己调整好心态。 不过他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一位负责接待前来求助的旧神的负责人，虽然沉默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看来自己所提出的要求，对于他来说有很大的冲击。 “啊……抱、抱歉……” 屈原彷佛现在才清醒过来，连忙向李元道歉。 “那个……奈亚大人，我先去询问一下我的同伴。” 屈原先是看着李元的反应，等到对方微笑点点头后，才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不过他拿起了手机后，却又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把手机放回了原位，然后匆匆忙忙地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直立大柜子，打开了最上层，拿出了某种东西。 李元看到屈原手上东西的形状，就晓得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用来供奉神明的牌位，属于土地神的牌位。 只不过这一位土地神，不同于那些放在大街小巷的弱小土地神，那是在这个城市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大型庙宇，并且是最为传统的没有经过人格化的土地神。 福德正神，在民间称呼为福德老爷，是这个中立旧神阵营的其中一位领导人。 屈原双手合十，向着福德正神的牌位拜了拜，然后进一步靠近，低声喃喃说着什么。 李元知道他是在联络福德正神，告知有关自己上门拜访的事情。 这一种透过牌位的联络方法，一般的情况都是不会使用的，因为这种沟通会持续消耗福德正神的神力，没有电话方便与便利。 不过事关情绪之神的请求，屈原可不敢使用现代化的联络工具，虽然说他们这个中立旧神阵营与新神缔结了协定，不会暗地里窥视对方的行踪，但这种口头上的协定谁都晓得没有什么效力。 几分钟之后，屈原收好了福德正神的牌位，结束了这一次的联络。 他的面上神色阴晴不定，眉头纠结在一起，看起来相当烦恼。 屈原回到了李元的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屈原先生，请问你们的领袖的回答是什么呢？是否有对我提出要求？” 李元大约猜到对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于是善解人意地首先开口。 “呃……哪个……我想大人你的要求，应该是通过不了的……”屈原有些口吃地回答，“福德老爷说他会与其他人商讨一番，请你暂时在这里等待一会……不过希望渺茫……请你不要介怀。” 李元保持着笑脸，然后表示了理解，没有让对方紧张起来。 他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一副模样，屈原是在害怕如果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就会被强大的情绪之神所迁怒。 李元当然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毕竟是有关“外神”的遗体，旧神怎么可能会一口答应。 他这一次是试探，想要看看旧神们的态度。 而且还可以顺便接触旧神，补充一下体内的魔能。 李元只要在近距离接触到恐惧、绝望、未知、神秘这些个概念相关的事物，便可以缓慢地增长魔能，这个世界的神灵是信仰的集合体，代表了未知与神秘的存在，仅仅是待在他们身边就可以增加力量了，何乐而不为。 只是经过与屈原了十多分钟的相处，李元的魔能就增长了不少，比起每天去看恐怖电影多出许多，他很乐意一直在这里等待。 曾经吸收过半残的蚩尤的他，知道如果直接吸收神灵的本体，魔能的增长会更多更快，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做，那样子只是杀鸡取卵。 神灵就像是发电机，可以持续地提供电力，但如果把他们吸收了，那就只不过是一个容量大的电池，虽然输出功率比较高，但是以长远来看完全不值得。 杀死神灵会与他们的同伴为敌，李元虽然拥有对神灵必杀的武器撬棍，有信心对着他们也不会落于下风，但这样贸贸然增加敌人不是明智的行为。 他对神灵的世界非常有兴趣，可不想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 既然神灵是能够沟通的对象，而且只要接近他们就可以增长魔能，那么成为同伴才是最好的选择。 屈原有些尴尬地与李元攀谈，努力地发挥着他据点接待人的口才，一直东拉西扯，避免让这个小空间沉寂下来。 他有意识地不去询问对方的背景来历，还有想要接触外神遗体的真正目的，只是说着社会上发生的各种大小事情，同时避免让说出有关自己一方的情报。 他们是中立组织，不会与新神敌对，只是这一位恐惧之神不是那些熟悉的新神，对方的态度是什么还值得商榷。 李元没有在意对方的小心思，反正他也没有想什么复杂的事情，他就只不过是对于“外神”这个名字有强烈的好奇。 比起新神与旧神，这个“外神”更强烈地触动了他的好奇心。 外神，是神话的神话，这个世界变化的根源。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会发现有趣的事情。 李元继续与屈原攀谈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李元与屈原同一时间转过头去，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啊……李元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让人怀疑的感觉。 因为其中有一个人他曾经见过一面。 “神荼大人，郁垒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屈原相当惊讶地起身上前迎接，他原以为会前来的是其中一位组织的领导者，而并不是这两位组织的守护者。 李元控制情绪做出面对陌生人的样子，对着那两个高大的男人点点头。 走进来的两个男人都非常高大，个头超过了两米，像是健美先生一样浑身都是肌肉，面上都留着遮盖了嘴巴的大胡子。 他们的模样非常相似，要不是五官有些许的分别，给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双胞胎。 名叫神荼与郁垒的高大男子都穿着一套样式相似的运动服，不过一个穿着蓝色，一个穿着的是暗红色，好像刚刚做完运动回来似的。 李元早就透过网络上的百科，知晓了那天遇上蚩尤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阻挡了蚩尤攻击的神灵的来历了。 左神荼，右郁垒，古老传说中的门神。 “兄弟，怎么了？是他吗？” 模样较为粗旷，皮肤也较黑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指着李元。 另一人紧紧地盯着李元，好像要用目光刺穿他一样。 麻烦了……李元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对负责神灵的和平协议区巡逻看守职责的门神兄弟，不用说也知道正在寻找杀死蚩尤的凶手。 李元在心中感叹倒霉，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做出一副不解的神色，正眼望向了曾经见过一面的门神神荼。 第四十八章 信口开河 “不，应该不是他。”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神荼摇了摇头。 “外貌与体型不一样，声音也不同，最重要的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彻底相反，那个时候我看见的陌生神灵虽然算是强大，但没有眼前这一位这么强的压迫感。” “也就是说不是他了？那么我们就继续去搜查吧，要不然‘天庭’那一群麻烦的家伙又会再说三道四，想要去找我们和新神的麻烦了。” 郁垒撇了撇嘴，一句客气话也没有说，就这样转身离开。 “抱歉了，职责所在，如有什么冒犯还请见谅，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会是朋友，陌生的神灵啊。” 神荼对李元道歉了一句，然后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屈原点了点头，跟着自己的兄弟退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还真是来去匆匆呢。” 李元为了解除屈原的尴尬，主动摆摆手，面上露出微笑，显得自己毫不在意。 不过他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幸好之前的伪装和今次的不同，上一次压低声音是明智的抉择，而且身上模拟出来的神灵气息也是随机选择的，才没有让这个门神发现不妥之处。 “哈哈哈……抱歉抱歉，真是对不起了，他们也是尽忠职守，大概一看见有陌生的神灵出现在这附近，就立刻赶来检查了，毕竟之前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件啊。” 屈原为了不让李元楼下不好的印象，立刻匆匆替自己的同伴解释。 李元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没有说破，任由对方进行说明。 事情就跟他想像中的一样，当蚩尤的死亡被发现之后，蚩尤所属的旧神阵营自然有所行动，想要进入和平协议区里面进行搜查，但是屈原所属的中立阵营不得不拒绝对方的要求，因为这种动作会令到新神反感的。 那个在市中心向外辐射的和平协议区域，分隔了旧神与新神，让他们勉强可以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和平共处，就像是楚河汉界，一旦跨越了过去，那么就难免会引起双方的纠纷了。 中立阵营为了不引起更大的混乱，主动接过了调查的职责，于是在这个阵营中战斗力算是上乘的两位门神，便成了这次调查的主要人员。 “无论蚩尤因为什么理由闯入了那个地方，其实都是不对的，但是一位拥有战斗力的神灵的死亡，还是一件相当敏感的事情啊，为了不让对方有藉口去挑拨新神，我们只能够这么做。” 屈原摇头叹气，解释为什么门神兄弟会这么没礼貌而且鲁莽。 “神荼大人在进行每天巡逻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蚩尤想要伤害人类的事情，而且对方在那个地方还杀害了一位土地神，可惜因为神荼大人使用的只是分身，敌不过蚩尤本体，之后神荼大人已经全力赶过去事发地点的了，不过去到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蚩尤无缘无故杀害了在和平区居住的没有任何势力的弱小神灵，自然是难辞其咎，不过他已经死亡了，在追究责任之前，首先要找出是哪一位神灵所做的。 “唉……最近我们的日子其实不太好，旧神与新神有一些小冲突，一个不好就会引起一场大风波，所以我们才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啊。” 屈原表示蚩尤虽然是流浪神明，但因为其在这个国度上的知名度，而且那被所有人类承认的军神职责，单论战斗力是一等一的，能够杀害这一位军神的对象可谓少之又少。 神荼在蚩尤曾经出现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位陌生的神灵，估计对方是来自外地的陌生者，应该没有杀害蚩尤的能力，但如果还没有消亡，大概会知晓事情的经过，所以才想要找到那一位曾经见过的陌生者。 李元表面上认真听着，心中却在千回百转。 “看来屈原他们并不知道蚩尤受了重伤，还有他所属的阵营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蚩尤虽然加入了某个旧神阵营，但没有什么决策权，只能算是一个招牌打手，不过他也不是愚蠢的，还是知道这个组织的大部分计划，危险的事情都不会去接触。 不过在不到一星期前，蚩尤却违反了自己的初衷，参与了一场破坏新神仪式的袭击计划，虽然袭击成功了，但赔上了好几位同伴的性命，连他自己也受到无法复原的重创。 “‘天庭’吗……” 李元刚刚听到门神所说的话，发觉了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明显存在阴谋诡计。 天庭，一个有分明的阶级与组织性，有明确目标的旧神阵营，是由许多到了现代，还依然保有大量信仰的旧神所组成的。 根据蚩尤的记忆，他所属的那个没有什么纪律的无名组织，曾经接触过天庭派出的使者，之后才会策划袭击新神，而且他最后能够顺利逃走，也是得到了对方的支援与协助。 不过在事后一想，谁都发觉一切都是天庭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蚩尤根本没有余力去找对方的麻烦了，跟比自己更强的人讨论只是浪费时间，他首先要处理好自己身上所受的重伤，只是他也想不到，最后会被陌生的神灵所消灭。 “屈原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隐藏了这么久，会突然在这个敏感时期现身吗？” 李元打算说谎不打草稿，反正自己都冒认了情绪之神，再把事情搞大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咦？那个……” 屈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当然想知道对方的目的了，一开口就想要去接触外神的遗体，那样只会让他们严加防备，但他总不能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 “因为这个中原大地将要面临另一次大乱了，所以我才会趁着暴风雨前的宁静，来把我心中最好奇的事情去完成。” 李元自信地微笑，当然了，一切都是胡说八道，就算怎么样去粉饰，也不过是一种没有根据的推测。 “天庭将会有大动作啊，我相信再过不久，旧神与新神的战争将会又一次发生。” 看着屈原呆若木鸡的表情，李元用尽最大的努力不去发出笑声。 “这样重大的情报，能够为我换来接触旧神遗体的资格吗？” 第四十九章 真真假假 “这……这个……” 屈原嘴巴大张，双手不自然地上下摆动，完全不能够反应。 李元知道自己信口开河的说话有多么大的冲击力，所以没有奇怪对方的反应。 说实在的，李元今天只是来试探一下旧神们，没有打算把这一件推测的事情说出来的，始终没有真实证据，一切都是他根据蚩尤的记忆所做出的一个推你都算不上的妄想。 不过，他还是一时忍不住随口说了出来。 因为感觉实在是太有趣了。 “不用太过紧张，屈原先生，其实你也明白的吧，我根本不是对着你说话。” 有着能够感应未知与神秘能力的李元，早就发现了这个办公室隐藏着的某位人物了。 “请问是福德正神吗？你觉得我说的情报有价值吗？” 李元转过头去，望向了屈原的身侧。 在之前屈原透过土地神牌位联络之后，属于神灵的反应过了不久便出现在这里，不过对方一直隐藏身影，李元也没有点破，等待对方自行现身。 只是他之后等到的不是对方解除隐身，已是两位突然闯进来的左右门神，他立刻知道这是对方的一次试探，顺便确认他是不是杀害了蚩尤的的疑凶。 “不愧是情绪之神，感觉到我了吗？” 苍老却雄浑有力的嗓音响起，一个属于老人的身影出现在屈原的身旁。 福德正神穿着一套整齐的黑色西装，给人的感觉看起来就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配合他呢严肃的面孔，更加强了这种感觉。 屈原自然早就知晓福德正神的到来，这个时候无论他怎么迟钝，也明悟了李元早已看破一切，有些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福德老爷，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以后请多多关照。” 总之，李元控制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成胸在竹的模样，向着福德正神拱了拱手。 福德正神也回了一礼。 “奈亚拉托提普吗？你们新神就是喜欢这一种西式的名字，又长又不好记。” 老人满面感慨地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屈原的肩膀，走到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恐惧之神，我就不做什么多余的样子了，我们就废话少说，直接进入主题吧。” 福德正神正眼望向李元。 “你刚才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你的情报的准确，我可以投一票赞成你去接触外神的遗体。” 屈原听见自己领导者的说话，看起来也吃了一惊，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他插话的时候，忍耐着心中的震惊，咬着下唇保持沉默。 “福德老爷，你们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呢？有关不久之前发生的新神仪式，还有旧神前去破坏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李元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同问出了问题。 福德正神皱起了眉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我们这一边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无论是旧神还是新神，哪一方都没有说过什么。” 李元第一次发自真心的微笑了。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用蚩尤留下来的记忆借花敬佛，以对方没有的情报，换取对方信任。 “那么，我就从头到尾说一遍吧。” 李元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 “我想大家都应该很清楚什么是智能手机吧？在一个星期之前，科技之神联合了媒体女神，计划了一场降临仪式，一场主动让新的神明降生于世的仪式，而仪式的主角，就是智能手机这个物品本身了。” “智能手机之神？”屈原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先不说智能手机属于科技与媒体的概念，存在应该会成为了其他两位神灵的信仰力量，就算那两位愿意舍弃一部分的人类信仰，应该也没有足够的信仰来生成新的神明啊！” 在这个世界，智能手机从人类的社会中诞生还不满十年，虽然这种新产品风靡全球，拥有数以十亿计的使用者，但要诞生出一位神的神祗，还是缺少了长久的时间的沉淀。 一位拥有崭新故事与概念的神灵的信仰，最少也要经过百年的累积，才会到达了降临的最低要求，就算是新神也不会例外，累积再多的信仰也必须要经过时间的洗礼。 “详细的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只知道科技之神与媒体女神联手进行了这一场仪式，而且还几乎成功了，如果没有旧神在重要关头前来搅局，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成功啊。” 李元作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对呢，如果没有连同蚩尤在内的那十多位旧神的突袭，智能手机之神说不定就已经诞生了，同时如果没有天庭在背后支援，那十多位旧神应该全部都会被两位愤怒的新神留下来。” 屈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福德正神则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恐惧之神，请你稍等一下。” 福德正神闭上了眼睛，没有掩饰身上散发出来的神力波动。 李元知道他在跟其他同伴联络，务求尽快证实这一条他们所不知道的消息。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其中蕴含的风险就不是他们可以当作看不到的了。 新神不会无缘无故浪费自己的力量，去强行降生一位新的神灵，要知道智能手机包含了许多的含义，对于科技之神与媒体女神来说，都是一项重要的信仰来源，不会这么随便舍弃的。 再加上旧神的偷袭，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一个不好就会引发一场新的神灵之间的争斗。 最近旧神与新神之间发生了不少的冲突，彼此的气氛越来越不好了，如果再发生了这么一件事，那么几乎可以肯定未来不久，将会面临一次大型的严重冲突。 “……看来，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不久之后，福德正神睁开了眼睛，眉间皱成了川字型。 “虽然两边都没有正面回答，但从他们的反应就看得出来了……明明和平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还真是让人不得安心啊……” 福德正神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后望向了安静等待的李元。 “另外，恐惧之神，有关你的要求……” 李元竖起了耳朵。 福德正神顿了一顿。 “……我们想请你去见一位大人，由他来定夺，请问你介意吗？” 第五十章 理由 “我什么都没有问题啊。” 李元对于福德正神的询问，没有想太多便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下子就跳过了这么多个阶段，得到了最初的接触外神遗体的资格，原本还以为要大费周章的。 看来这个中立组织真的是对于暗中发展的形势一无所知，甚至连不久前旧神与新神的激烈冲突也没有收到消息，完全被蒙在鼓里。 他本身还有一些来自于蚩尤记忆的情报，虽然看上去价值不大，但现在应该可以好好的买一个人情。 李元答应愿意跟随福德正神一同前去，与某位人物见面，的确是过于大胆了，对于第一次相见的人来说，未免太过没神经，不过李元要的就是让对方感觉自己无所畏惧。 反正他可以随时穿梭到另一个世界去，绝对不会陷入生命危险，真的要打起来还有能够轻易灭杀神灵的撬棍在，而且这个中立的旧神组织口碑与声誉良好，不用担心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 这个中立组织是一个神灵的互助团体，不会参与尽任何的争斗中，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甚至没有替整个组织确立起完善的框架，只是作为一个辅助前来请求的神灵的问题而存在的松散组织，仅仅维持最低限度的自卫武力。 李元深知对方的底细，所以才会选择与他们接触。 福德正神得到了李元的回答后，便打了通电话传唤了一台房车过来，带领李元前去会面的目的地。 屈原没有跟上来，他始终是求助据点的负责人，不能随意离开，而且这事情已经与他没有太多的关系了。 李元其实还想跟屈原说多几句的，他对这个端午节之神很有兴趣，从对方身上得到的魔能也相当多，他其实是不介意多一个人跟上来的。 所有的节庆类神灵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会在同一个国度中诞生第二位出来，这其中的原因关系到人类信仰的聚集点问题。 土地神一类的牌位可以在大街小巷看到，人类产生的信仰自然会朝向不同的地方集中，从而产生出相同性质却又不同存在的土地神。 而节日这种庆祝纪念的日子，一年里永远只有一天，人类的认同以及信仰都会集中为一，节日只有一个，所以是不分地区的，不会产生第二种的信仰，因此也不会诞生出第二位相同的节庆神。 节庆神有一整个国度的人去祭祀、去信仰，话虽如此，但无论是哪一位，他们拥有的神力都只能够算是中等的程度。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节庆神同时会被节日所限制，他们能够取得信仰力量的日子，每年唯有他们代表的节日的那天，其余的时间他们都是吸收不了人类的信仰的。 而且神灵有信仰吸收的效率的问题存在，庞大的信仰之力固然是好，但消化也要一段时间，所谓一口吃不成胖子，对于只有一天能够吸收人类信仰的节庆神来说，他们面对的更多是因为日期已经过去，而浪费了的大量信仰。 从蚩尤的记忆中，李元知道刚刚见面的屈原其实还没有满三十岁，在人类的世界也可以说是年轻，更不用说在神灵的世界了。 上一代的端午节节庆神，在百多年前的旧神与新神的战争中，不幸被无辜卷入，在战场上灰飞烟灭了，直到三十多年之前，代表了端午节的信仰力量才满足了限度，诞生出这一代的端午节之神屈原。 面对这样一位年轻的神灵，李元可是非常感兴趣的，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他知道对方在哪里，日后可以慢慢继续与对方沟通，不用一时心急。 “恐惧之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回答几个问题。” 福德正神与李元坐在房车的后座，在车子司机上路之后，整个狭小的沉默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在此刻被打破了。 “应该是有关我的一些问题吧，可以啊，请你随便问吧，只要不是某些敏感的事情，我都会一一诚实回答的。” 李元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已经是谎言，那么接下来的就只会是更多的谎言，看的就是他怎么去编了。 不过他当然会小心回答，不会露出破绽，除了因为他想要继续使用这个情绪之神的身份外，还因为现在驾驶着房车的司机的原因。 李元看得出来，汽车的驾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要说普通又不太准确，他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缕轻微的神秘的气息，不过没有未知的感觉。 他随即就了解到，这个驾驶是一个能够接触到神灵的人类，大概是福德正神的侍神者。 侍神者虽然大部分都是神灵的祭品，但还是有一部分是属于上司与下属的正常关系。 福德正神是一名仁慈的神灵，也不需要什么人类祭品，不过为了在现代方便行动，还是有几个下属可供使唤的。 李元需要小心留意，不要用上了什么明显的特殊力量，以免露出了马脚，他可不是真正的神灵，无论做出什么夸张的事情都会被人类看成是自然现象，他如果做得太过出格，立马就会被人怀疑了。 “请你放心，我们不会强求一些得不到答案的事情，”福德正神看似是微笑了一下，不过看起来还是满面严肃，“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在这个国度诞生的情绪神，如果可以，我们是想跟你成为朋友的。” 福德正神接下来的询问都是一些普通不过的事情，没有什么侵犯私隐的问题在，纯粹是想多了解一些李元的来历。 例如他是什么年代出生的，有着什么喜好的食物，还有对于这个神灵世界的态度，最后还是试着提问他一直隐藏起自身的原因。 李元为了不暴露自己，全部问题都是以谎言作答。 他说自己五十多岁了，与其他的神灵一样天生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神祗，很喜欢和人类接触，由于觉得旧神与新神的关系太过僵硬而且麻烦，加上自己身为情绪神拥有的力量一定会被利用，所以选择了隐藏在人群之中，没有跟任何同类接触。 “其实如果可以，我还想一直隐藏下去的，不过最近的局势变得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李元耸耸肩、摊摊手。 “据我观察所得，旧神与新神两方都各有动作，很可能会逐渐演变成下一次的神灵大战，我也是迫于无奈之下才会露面的，为了满足我一直以来的好奇心，为了去近距离观察外神的遗体。” “可是，你应该知道外神的意义对吧？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新神来说，外神都是一个禁忌一般的话题，你应该晓得的，新神想要接触外神的遗体，这一件事代表了什么意思。” 福德正神深邃的眼睛望向了李元。 李元淡然一笑。 “我当然知道了，那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很可能会让所有的旧神爆发不满，尤其是那些自上一次的外神之乱中存活下来的古老旧神，更不用说那一直以来流传的故事加成的后果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新神的势力庞大了的现在，也一直在回避着外神有关的问题，就算知道自己跟外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知道外神的遗体在你们的手上，他们也不会去接触这个会引爆一切的危险项目。” 外神，这个称呼简直就是命中注定一样。 李元不相信命运，所以才会更加想去一看。 “外神，改变了世界的规则，让所有神灵堕落，终结了神话时代的罪魁祸首，甚至还极有可能是所有新神诞生的源头，这么多的原因加起来，怎么可能不会让我感到好奇？” 第五十一章 神灵的神话故事（上） 这是属于神灵们的神话故事。 那是在遥远的过去，人类刚刚诞生文字，历史尚没有正确记录的年代。 那是属于神灵的时代，神话的年代。 那个时候神灵尚未堕落，世界规则还没改变，神灵伟力能翻江倒海，神与人之间没有任何隔膜，神灵高高在上接受人类的膜拜，人类心甘情愿侍奉众神。 神话时代维持了千年以上。 直到某一天，整个世界都改变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终结者降临了。 那是自漆黑的天外而来，于群星之中降下，化作流星降临大地之上的终结者。 那就是“外神”，于天外而来之神。 拥有与地上的众神相同的特质，但却比任何一位神灵都要强大的外来之神。 外神同样需要信仰，但是他无法接受人类的献祭，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外神吞噬众神，以此获得信仰。 外神能够无视神力的性质，吞噬一切神灵的力量，所有的神灵都是他的猎物。 惨遭外神吞噬的神灵无法复活，无论之前准备了几多种方法，只要一落到外神的血盆大口，那就表示神灵永远的死亡。 最初，外神降临于西方的大地上，以一己之力毁灭了那片土地上的属于神灵的乐土，当他吞噬了绝大部分的西方神灵之后，他依然还没有感到饱足，然后开始向东方进发。 一路上阻挡在他面前的所有神灵，都在他那强大的无法抵抗的力量下一一被吞噬，那是无敌的横扫之姿，一个一个神灵的乐园遭到毁灭，属于神灵的时代开始崩坏。 众神曾经尝试过联合人类的力量，去阻挡外神的前进，然而他们发现人类根本无法看见外神的存在，在人类的眼中，外神所在的位置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暴风雨、是必须要逃离的大地震、是会淹没整个家园的巨大海啸。 外神在人类的角度来看，是一种自然的天灾，是无法反抗的对象。 无奈之下，众神唯有开始集合其他地方的神灵，试图去抵抗强大无匹的外神。 如果一个地方的众神无法力敌，那就集合世界上所有的神灵，去与外神进行生死决战。 外神以地球上的众神为食，地上的所有神灵都无法避免，他们绝对不可能逃避，如果想继续存在下去，唯有消灭突然降临于世间的外神。 集合了世间上所有残余的神灵后，最后的神话大战，就此开始了。 战斗的描述没有流传下来，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在这场位于东方的大决战，最终以外神的死亡作结。 地球的众神胜利了，但那也只是结果论。 在战斗期间，聚集起来的神灵消亡了九成以上，在战斗结束后还存活下来的，仅有寥寥几位神祗。 毫无疑问的，在这一天，属于神明的时代结束了。 如果想要再次复兴，不知道要等待多少年之后。 只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当幸存的几位神灵想要返回故乡，重新恢复力量之时，他们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大大下降了，那可以移山填海的伟大力量，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无论他们怎么去吸收信仰，这就是现在的极限了。 接下来，尚在混乱之中的神灵，想要与自己的仆人接触的时候，跟发现人类已经无法看见他们了。 人类就像是看见空气一样，聆听不到属于神灵的声音，看不见他们光辉的身影。 最让神灵们绝望的是，就算他们动用所余不多的神力，在人们面前显圣扬威，施展出堪称奇迹的神迹，在人们眼中也是自然不过的现象，是偶尔会出现的理所当然，不会对此感恩戴德，不会跪下来膜拜神灵。 神灵们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了，他们的力量减弱了。 从此，神灵们从天上堕落，世界有了不同的规则，神话时代永远不可能重现了。 由于这些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无法不让众神联想起不久前的大决战。 一切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为外神的死亡而引起的。众神就算不去推测，也有如此的确信。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于这种时间发生变化，除了外神的存在原因，根本不作他想。 不过无论如何，众神也必须接受现实，并且继续存在下去。 就算世界改变了，只要人类依然信仰他们，他们就不会因此消亡。 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众神偶然地发现某些特别的人类可以看得见他们，能够聆听到他们的声音，对于众神来说这是一大喜讯。 众神与那些人类合作，透过这些特别的人类代理人，在人类的世界维持自己的信仰，以避免遭人遗忘以后消失。 时间就这么不停过去，人类的世界不断发展，众神也慢慢地回复力量，并且尝试暗中影响人类的信仰。 新的神灵陆续诞生，虽然没有恢复到神话时代那般，但最少也恢复了些许的气象。 然后，外神再一次突然地出现了。 以人类的历法来看，那是公元一百年左右的事情，在东方的国度上，名为“汉”的大帝国处于衰弱没落的时期。 和上一次一样，没有任何的征兆，外神再一次作乱于大地。 众神本应消灭了的外神，不晓得透过什么方法存活了下来，而且耐心地等待到适合的时机，才再一次引发神灵的混乱。 不同的是，外神同样失去了彷佛无敌的力量，他失去了原本的身体，只能用孱弱的躯壳存在。 但是这一次外神没有正面对抗众神了，如果上一次是力量的碾压，那么这一次就是阴谋诡计的连锁。 外神伪装成新生的神灵的一员，在各处挑拨离间，引起了众神的对立，在不久的将来因此爆发了神灵之间的大战。 外神的伪装功夫很好，直到神灵大战的结尾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得到，不过他在巧合之下被发现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外神太过贪婪了。 外神不单止是在一处引发起神灵大战，他是在整个世界都挑起了战争，就算做得再严密，也会被某些清醒的神灵看出来。 原来外神身化万千，在不同的地区伪装成不同的神灵，然后施展各项阴谋诡计，引起了各地的众神的战争。 因为外神做得太过过火了，战争爆发的时间点又太过接近，终究在战争的中期被想要平息莫名其妙战争的中立神灵揭发了。 不同地区的中立神灵暗地里联系起来，并且看准机会在同一时间去击杀外神的所有分身，这一次的战斗却是毫无悬念，没有了强大力量的外神轻易地死亡了，在世界上所有外神的分身都被一个不留的消灭了。 只是就算罪魁祸首死亡，其中的阴谋诡计被公开，已经开始了的战争却没有这么容易平息。 已经流过了血，仇恨也一早结下，想要斩断这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最后，外神的阴谋还是成功了，在他身死之后战争依然持续，刚刚恢复了一些的众神的力量，又再次被大大削弱了，而且同样是世界性的。 第五十二章 神灵的神话故事（下） 神灵大战结束之后，众神为了避免再一次爆发外神之乱，彻彻底底地检查了他们所接触到的一切，反覆地确认外神是否真的消亡了。 上一次外神看似是死亡了，但不知道是复活了还是一直隐藏在暗处，他竟然在多年以后又一次鼓动风云。 为了不让发生下一次的外神之乱，众神不遗余力地检查一切外神留下来的痕迹，直到他们满意为止。 由于事隔多年，第一次外神之乱仅仅只是一个传说，是一段神灵不愿回首的历史，已经没有从神话时代存活下来的神灵了，能够发现外神的阴谋，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幸运。 但是在这个时候，众神在大战结束之后，愕然地发现自己的神力下降了。 就像是远古的神灵传说一样，当众神消灭了外神之后，引致了世界规则的改变，神灵力量的衰弱，神话时代的终结，这一次，神灵第二次消灭了外神，然后再一度堕落了。 众神还能够称呼为超凡力量的神力，莫名地衰弱了许多，以往出尽全力，勉强还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迹，已经无法做到了，他们变得更接近人类，他们的存在感更加薄弱，他们能够完整保留的能力，就是还可以吸收人类的信仰，他们的寿命依然没有限制这一点。 不过他们都晓得，神灵虽然可以长生不老，只要维持着信仰便可以长存于世，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神灵在漫长的日子里面会经历无数的意外，从来没有任何一位神灵因为寿命已尽而去世，他们都是因为与其他神灵的争斗，受了无法复原的重伤而死亡，或是迫于无奈转生为人类，还有一小部分厌倦了无尽的寿命而自我了断。 无尽的寿命是神灵天生的本质，是理所当然的一部分，但是那超越人类的神力必须要慢慢存积起来，不是一朝一日可以达成的，现在这种力量，无论是哪一位神灵都被严重削减了，无法再重现往日的荣光。 渐渐地，神灵开始流传这是外神的诅咒。 来自于天外的外神，拥有不同于地上众神的力量，他们猜测极有可能因为杀害了这一位外神，才会招来这一种影响到整个神灵世界的诅咒。 但是无论如何，外神已经消失了，神灵之间的大战也结束了，虽然损失惨重，甚至改变了世界的规则，但他们依然存在，他们还没有消失。 日子还需要渡过，伤痛会渐渐随着时间遗忘，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众神是如此希望。 然后，神灵之间世代交替，人类的发展不断继续，从蒙昧无知到了探究世界的真理，科学的理论出现了，技术的发展引起的工业革命开始了，时间来到了近代。 在那个时代，新一代的神灵虽然在长辈的耳提命面下，无一不牢牢紧记着过往的历史，绝对不要引起另一次的神灵大战，以及千万要小心有可能再度现身的外神，但是这些故事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遥远的过往的历史，与自身没有太多密切的关系。 从上一次外神之乱存活到现今的神灵，不出十指之数，而且分散在世界各地，哪怕依旧保留着警惕，不断提醒身边的神灵，也没有太过多人在意。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要不然年轻的神灵也不会发现某种可疑的痕迹。 在某一天，与上两次一样，外神就这么凭空地出现了。 外神现身得光明正大，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所以才会被年轻的神灵轻易地发现。 但现在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外神所在的位置实在是太过敏感了，神灵完全不敢去插手，就算他们知道外神在那里也是一样。 这一次，外神没有无敌的力量，没有伪装成神灵的一份子。 这一次，外神是以人类的身份出现。 而且第一次暴露在神灵的目光下，外神就已经站上了人类西方某个大国的领导者的位置。 人类越来越进步，对于神灵的信仰开始渐渐减弱，虽然还是有某些地方维持着坚定的传统信仰，但是在那个新兴的西方大国，比起传统信仰，更加着重现代的科学发展，能够在那个地方保有一定力量的，只有少数几位神灵。 从上一次的外神纷争之中存活到现在的古老神灵，知晓必须要立刻消灭这个混乱的来源，无论对方在准备着什么，都需要尽快去制止。 但是他们也有所顾忌，前两次消灭了外神之后，众神两度堕落，世界的规则两次改变，说不定这一次消灭了外神，众神的存在本身将会再一度遭到削弱，甚至有可能失去一切的力量，真的变得和人类没有任何的分别。 不过，新生的神灵却没有太多的顾忌，外神也许是传说之中的人物，但既然对方这么危险，与其在这里踌躇不前，不如趁着对方还没有集中起太多力量之前，彻彻底底地消灭这个危险的来源。 于是新生的神灵立刻策划行动，联络他们在人类世界的代理人，把所有神媒家族的力量调动起来，想要暗杀这一位假装成人类的外神。 古老的神灵还来不及阻止，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在令人目定口呆的过程下，那一位伪装成人类，并且站上了领导者位置的外神，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就被暗杀而死了。 根据暗杀者所言，外神本身的力量就像普通的人类一样，没有任何特别的神力，轻而易举就中毒而死了。 外神所中的剧毒是神灵所制造的，在人类的眼光看来是自然不过的事情，所以他们以为自己的领导者因病逝世，在国际社会上没有引起争端，事件很快就平复过去。 对于古老的神灵来说，外神这一次的出现简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对方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对方的死亡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引起自己力量的衰弱，除了外神的突然出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为了小心起见，他们依然清理了外神留下来的一切东西，以免影响到其他的人类或是神灵。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外神在成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期间，所做的是一件长远的暗中安排，他动用了国家的力量，悄然无声地安排了各种小动作，并且以自己的神力影响了身边人类的想法。 这一切一切的连续性安排，最后导致了人类世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大战。 而当众神醒悟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而且也无暇可以分身顾及人类世界的战争了。 因为就在这一次外神死亡之后，世界再度发生了变化。 那就是，新神的诞生。 “不过实际上来说，新神的出现，不一定与外神有所关系吧？” 李元笑着面对福德正神。 “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外神的死亡导致了新神的诞生，说不定只不过是时间上的巧合，难道不是这样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对于当时的众神来说，新神就是外神留下来的后遗症，”福德正神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新神本身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新神不需要任何人类的祭祀，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获得信仰，他们代表的是人类现代化的事物，在某个程度上甚至算不上是一种信仰，对于我们旧神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他们的确是神灵无疑……所以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他们是外神死亡后引致的后果。” 福德正神低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层复杂的关系，或许旧神与新神就不会发生冲突，或许我们今天就可以和平共处了。” 第五十三章 新与旧 对于旧神来说，突然在外神死亡之后出现的新神，毫无疑问是外神遗留下来的问题，而要处理问题最快的方法，当然是连根拔起了。 旧神二话不说，没有任何手下留情，以赶尽杀绝的姿态去迎接初生懵懂的新神。 当西方的众神发现新神出现是世界性的之后，还联络了世界上所有的其他同类，让他们去解决这些突然出现的不合常理的存在。 在完全不理的状况下，面对先发制人的旧神，绝大部分的新神都被消灭了，但还是有几位力量强大的逃了出去，在暗地里恢复力量，等待复仇的机会。 而旧神的这一种处理方法，也为日后新旧神灵的冲突埋下了祸根。 新神是一种拥有崭新概念的神灵，他们不需要固定地点的庙宇祭祀，不需要任何人类主动的信仰，只要人类的数量越来越多，并且一直去使用代表他们的事物，他们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 而且新神本质上与旧神没有分别，就算一个地方彻底的被歼灭了，日后也会重新凝聚起信仰，诞生出另一位力量更加强大的新神。 从这个方面来说，旧神是不可能彻底消灭新神的，而且人类的社会发展越来越好，新神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双方的差距也会随之缩减。 不久之后，新神的力量开始与旧神持平，双方人员的数量也没有太多的分别了，由原本一面倒的趋势，改变成力量均衡的对立。 然后再人类发生世界大战之前，旧神与新神的冲突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双方的大战争，打了个你死我活。 “旧神与新神的世界大战，这么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李元侧头望向车窗外的景色，知道现在正往东区行驶。 “单纯以结局来说，就是打了个两败俱伤，不过如果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其实是新神略胜一筹。” 旧神与新神的力量来源都是人类的信仰，但是比起需要复杂过程与仪式的旧神信仰，毫无疑问代表了现代技术概念的新神恢复得更快更好，而且随着人类的不断发展，他们只会越变越强。 “如果那个时候旧神没有直接攻击初生的新神，而是好好地坐下来跟他们谈一谈，说不定就不会演变到现在这个麻烦的事态了，新神将会是旧神的一份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反感与敌对。” “新神之中也是有明白事理的神灵，旧神也有追求和平，愿意同步前往的神灵存在，我们这个中立组织就是因为这样才得以存在。” 福德正神双眼远望，彷佛想起了过去，他是在神灵大战之前诞生的，经历过那一场残酷的战争，对于现在的事态有更深刻的感受。 “所以我才对于外神的遗体更加的好奇了，说不定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李元感觉到福德正神的视线，转过头迎了上去。 “而且我也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一开口就答应赞成我接触外神的遗体？那种这么敏感的东西，让我这个情绪之神接触真的好吗？” “……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 福德正神迟了一会才开口。 “旧神与新神的对立，是因为一开始的愚蠢行为，我相信还是有机会可以让双方携手同行的。” 福德正神深深地看了李元一眼。 “情绪之神在新神之中也是特别的，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如果有一位本土的情绪神愿意与旧神合作，维持双方的和平，说不定可以扭转现在的敌对状态。” “可是，我的要求是接触外神的遗体啊？你就不怕会引起什么麻烦吗？说不定我一接触外神的遗体，就会发生什么剧烈的变化啊？主战派的旧神不是提出过一大堆理论吗？” 面对李元的提问，福德正神摇了摇头。 “其实在你之前，就已经有过不少的新神在我们的同意下，接触过外神的遗体了，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主战派旧神提出的危险理论，根本没有威胁性可言。” “啊？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呢。” 李元知道旧神反对新神接近外神的遗体，主要是担心发生难以预计的变化，可能会让外神突然复活，又或者是新神得到了更强的力量。 “有些事情总要去尝试的，与其进行无谓的猜测，不如用往直前踏出一步，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得到了新神的信任，并且在某些地方与我们合作。” 福德正神严肃的面上好像露出了微笑。 “在这个城市的市中心所设立的和平协议区，就是我们其中一个成果了，这个区域成功地隔绝了主战派旧神与主战派新神大部分的接触，并且让一些无力的流浪神灵居住其中，让他们勉强苟延残喘下去，在日后寻找机会重新崛起，只要活着，那么就有无穷的可能。” 李元点点头附和，这些内容与蚩尤的记忆描述没有太大的分别。 “只是，恐惧之神，我有些好奇，一直没有与其他神灵接触的你，到底是在哪里知晓外神的遗体在我们手中的？” 福德正神沉声开口。 “虽然说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还是只有一些高层成员才会晓得的，一般的神灵只是知道外神已经死亡，所有的痕迹都被彻底地毁灭了，而且你还准确地找上了知道这个秘密的屈原，可以请你回答我的疑问吗？” 李元控制着情绪，没有版内心的紧张露出半点。 他对着福德正神笑了笑。 “我当然有一些独有的渠道了，不过这可以算是我的小秘密，请容许我暂时保密吧。” 福德正神见李元拒绝回答，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关于外神的遗体不算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他纯粹只是随口一问。 双方只是初次见面，还没有建立深厚的情谊，会选择保留也是正常的。 随后两人都没有再次谈话，车内的空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恐惧之神，我们快到了。” 车内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福德正神便指着前方开口了。 “这里是……城隍庙吗？” 李元看到那建筑物的轮廓，一眼就认出来了。 申海市非常有名的一个庙宇，祭祀了三位城隍爷的广大城隍庙。 “那一位大人原来居住在这里吗？” 李元瞥了一眼身旁的福德正神。 “不，今次只是藉用了城隍的居所，来与你进行会见。” 福德正神端了正面容，整理了身上西装领带。 “恐惧之神，请你做好准备，天道大人就在城隍庙里等着我们。” 第五十四章 见面 申海市的城隍庙在平日也是香火鼎盛。 这座城隍庙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期间翻新了不少次，建筑结构颇为复杂，有着多座殿堂供奉着不同的神灵。 李元知道这座城隍庙是福德正神的中立旧神组织的一个重要根据地，在此处集中了多位神灵的信仰，也有不少的神灵在此逗留或居住，在神灵的世界中，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已经是一个要塞了。 下了车之后，李元跟随着福德正神走进城隍庙，汽车的司机则是在外面待命，等待自己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就算是过去了暑假的旅游旺季，城隍庙还是可以看得见从外地或者是外国来的游人旅客，人数也不少，可见这个城隍庙有多出名。 李元觉得旧神也不是迂腐的，把自己的信仰来源打造成一个风光名胜，吸引更多人来拜祭，的确是一个好方法，无论对方是不是拥有真诚的信仰，神灵们需要的只是从简短简略的仪式之中产生出来的信仰，就算不是真心的也无所谓。 真实的信仰能够产生更多的信仰之力，但哪怕没有任何的信仰，只要实行过符合传统的仪式，那么也会产生出相应的力量。 李元走在福德正神身后，不断地往城隍庙的深处前进，途经某些殿堂时遇上了几名负责管理工作的道士，不过看他们的反应，只是把李元两人当作前来参观的游客，并没有多做什么。 直到快要走进去闲人禁止进入的区域的时候，才有一名看似比较高级的道士对福德正神恭敬地一礼，然后让他们直接进入了内部的私人区域。 李元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的城隍庙，不过从大多数的旅游报导上也大约知道这里的构造，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城隍庙有这一种禁止外人进入的区域。 他们继续深入，走过一栋栋古色古香的建筑，来到了一座以周围的建筑物相比，明显要简陋和细小许多的小屋子，看来应该也是祭祀某位神灵的殿堂。 “恐惧之神，我们进去吧。” 福德正神在进入前先对李元提醒了一声。 “天道大人就在里面等待我们，我想城隍爷应该也在里面。” 李元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与福德正神一同打开了关闭的大门，进入了这个小屋里。 小屋中摆放的物品并不多，只有几张蒲团和椅子在，也没有供奉的神像在，只有在尽头的墙壁绘画了一幅水墨风格的蓝天白云的壁画。 里面已经有两人在等待，都是上了年纪的两位男性。 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比较年轻那一人看似四、五十来岁，身材高大壮健，面容上充满了浓厚的威严感，皮肤黝黑，面上长着浓厚长长的黑色落腮胡，尾端垂落到腰间。 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道服，与他的身材面容相得益彰，更显示出他的威严气质。 另一位看上去七、八十岁的白发老人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看见李元和福德正神之后露出了微笑。 这位老人就像慈祥的邻家长者，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势，外表也没有什么说得出的特别之处，感觉上就像一个普通人，衣服也是普普通通，是灰色的衬衫和长裤，和普通的老人没有分别。 “天道大人，我把人带来了，这位就是之前说过的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福德正神首先向坐在蒲团上的那位老人拱手行礼，然后才对坐在椅上的同伴打招呼，“城隍爷，你果然也在啊。” “我当然在了，突然出现一位情绪新神，还提出了那个要求，我怎么可能不来？” 长鬓的城隍爷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李元。 李元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城隍虽然感觉有些粗鲁，但还是缓缓点头回应，不过他没有自我介绍下去，就这样当作是打招呼过了。 李元没有介意，他知道这一位城隍爷虽然是中立的，但对于新神没有抱持什么好感。 在上一次的旧神与新神大战之中，代表了这座庙宇的城隍有好几位，一同卷入了战争的他们被日益强大的新神所击败，几乎快要烟消云散，在垂死挣扎之间，几名城隍无意之间互相吞噬彼此，意外地诞生出一位混合了所有城隍力量的新城隍。 这种过程可以说是一种奇迹，在神灵的世界没有第二个，虽然说是互相吞噬，却没有一人成为了主导，而是几位城隍各种的力量与记忆混合为一的全新个体。 由于是不同的城隍偶然下混合而成的旧神，这位新的城隍爷并没有使用任何一位的名字，像是福德正神一样用自己的神职自称。 因为继承了几位城隍的记忆，所以他对曾经伤害过以前自己的新神没有什么好感和好态度，虽然不会主动敌对，但也不会主动示好。 这一位城隍爷在神力的程度是中上等的，因为他有好几个不同的信仰来源，毕竟他是承继了几名城隍的力量，同时也承继了他们的信仰，好几种信仰力量相加起来非常可观。 李元对于这一位堪称奇迹本身的城隍爷非常感兴趣，他诞生的过程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实际上到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办得到谁也不晓得，就连他本人也是一头雾水，这一点更加让李元的好奇心满溢出来了。 不过要说感兴趣，另一位神灵李元更加的好奇。 “你好，欢迎您的到来，恐惧之神。” 蒲团上的白发老人站了起来，笑着走近了李元。 “我是‘天道’，算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之一，同时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也是外神遗体的看守者。” 这名白发老人，代表的神灵概念正是“天”。 在这个东方的大地上，“天”这个概念从古时就已存在，是华夏信仰的一个核心，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天道、自然、以及宇宙。 “天”与节庆神一样，在这片大地上是独一无二的，不会有第二位存在。 这一名老人家，在神灵之中也是特别的，他是最为纯粹的“天”。 “天”从古到今被神格化许多次，也有不同的人格化概念，不过这一位并不是如此，他是最为传统的古老天道。 无论是所谓的苍天、黄天、皇天、自然天、神格天，都算是他的一部分。 只要人类进行祭天，无论信仰的对象是否经过神格化或者人格化，都有一部分的信仰会去到这一位天道身上。 “天”的最初以及起源，所有“天”的概念的开端，就是这一位“天道”老人了。 李元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是奈亚拉托提普，请亲切地称呼我为奈亚，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天道先生。” 第五十五章 对话 李元面对天道老人，这一位人们口中所谓的“老天爷”，保持着足够的尊敬态度行了一礼。 天道的化身、上苍的具现化、天意的所在，如果还是神话时代，世界规则没有改变之前，在这片东方大地上，天道老人可以说是无人能敌的。 哪怕到了现在，神灵两度堕落之后，天道老人依然保有着高等程度的神力，虽然说不擅长战斗，但他的存在依然是相当巨大的，曾经在旧神与新神大战的危急关头，拯救了旧神，也是终止了神灵大战的原因之一。 就算不论及神力，天道老人的资历也是中原上最古老的一位神祗，没有之一，任何一位神灵都会对他低头行礼以示尊敬。 据说天道老人自第二次外神之乱后诞生，如今经已经历过两千多个春秋，辈份高得不能再高。 “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请不必多礼，请坐，让我们慢慢谈吧。” 穿着普通的天道老人，彷佛就像一名随处可见的老人家，他对李元还礼，然后请他坐下。 李元保持着笑面，在板着一张脸的城隍爷的对边的椅子坐下，与天道老人相对。 福德正神默默地坐到城隍爷的身旁，等待天道老人来对李元发问。 “奈亚，现在神灵之间的情势看来不太妙，我们这一边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天道老人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进入主题，“请问你还知道多少事情呢？如果可以能否全部告诉我们？我们这边也会付出相应的报答，只是，要让你立刻接触外神的遗体，恐怕是做不到的，我们另外有几位不在场的同伴还对你抱持着戒备之心，我也不能妄自行动，这一点还请你见谅。” “不要紧，我明白的。” 李元没有感到意外，如果对方真的随便答应他的要求，这么冒失的行为根本就不能在新神的影响下存活到现在了。 今天能够见到这个中立组织的几位领导者，已经超乎他的预期了，能够这么顺利真的要多得了蚩尤留下来的记忆。 “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总之我把我掌握到的情报都告诉你们一遍吧。” 李元为了尽快得到对方的信赖，没有隐瞒什么，反正都是从蚩尤那里得到的情报，不用白不用。 实际上他知道的事情也不算多，除了新神进行的降临仪式，旧神一方进行的阻挠，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情报了，最多就是天庭这个主战派旧新组织的一些暗中行动，还有蚩尤所在的阵营损失了多少人手一类的东西。 至于新神那一边他就真的是一无所知了。 不过这些事情看起来对天道老人一方相当有价值，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地方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 “这些都是真的吗？好似我们完全没有收到类似的情报，说不定其中或许有些……误会？你有实质的证据可以拿出来吗？” 城隍爷忍不住开口，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看起来风平浪静，如果真的发生过这么大的冲突，双方应该已经打起来了。 “很可惜，实质的证据我是拿不出来的，”李元耸了耸肩，“不过你们之前不是已经去试探过两边一次了吗？他们的反应明显都有古怪吧？要不然我也不会见到你们了。” 城隍爷还想开口说什么，福德正神用眼神示意让他安静，他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天道老人微笑开口，替自己同伴的唐突打完埸。 “城隍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也有一些独有的情报来源，应该能够即时掌握旧神与新神两方主战派的明显行动，但是过了这么久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奈亚你找上门来，我们还以为一切都相安无事呢。” 天道老人的面容上闪过了一道阴霾。 “而且，这一切真的发生了，那么现在这样的风平浪静，就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如果要论情报战，怎么可能会有人的比得过科技之神与媒体女神的联手呢？” 李元在知晓了旧神偷袭新神的仪式一事后，仔细想过了很多，然后发现了各种跷蹊之处。 “科技之神掌握了人类的互联网络，媒体女神联系一切沟通媒介，就算旧神怎么去隐藏自己的行踪，只要他们一踏进了人类的城市，那么就很难隐瞒得过有心准备的两位新神了。” 一般来说，反感新神的旧神派系，为了不让新神掌握到自己的行踪，了解到他们的计划，尽可能都不会踏入人类的现代城市，就算有需要进入，也是绝对不会使用任何人类的新科技的，因为这些方便的道具，全部都属于新神的领域，使用这些来沟通等于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给对方。 反过来说，掌握了大量情报的新神，如果要对旧神隐瞒事情，那是易如反掌的、不费吹灰之力的。 “两位力量强大的新神准备筹谋了许久的仪式，竟然会被旧神知道准确的地点，甚至让他们突破了四周的警备，最后成功破坏了仪式，怎么想都有阴谋在呢。” 天道老人低声叹息一声，点头赞同了李元的说法。 “你说得没错，这其中实在是太过古怪了，如果科技之神和媒体女神真的有心，明明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怎么可能会在最后关头失败？感觉上就是请君入瓮，实际的后果也的确是如此。” 虽然旧神破坏了新神的仪式，但在损失上无疑是他们比较惨重，有多名的拥有高强战斗能力的旧神烟消云散了。 科技之神和媒体女神的智慧手机之神降临仪式失败，但实际上他们是不痛不痒的，智慧手机原本就属于他们的领域，原本就不会诞生所谓的智慧手机之神，他们要强行催生出一位本应不会存在的新神，本来就是不合理的，这样反而会损失了一部分的人类信仰，怎么想都没有益处存在。 在这种角度看来，比较像是新神的一个阳谋，来引诱那些盲目的旧神前来送死。 “而另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主战派的旧神也不是愚蠢之辈，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这么不惜一切？就算背后有天庭在推动，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和理由，他们也不会选择这么做的……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原由在。” 天道老人苦笑了一声，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多了，但这些却会是影响到旧神与新神关系的严重事件，他们应该要知道的。 虽然说他们是中立的阵营，但如果旧神与新神真的爆发起严重的冲突，他们也不能够置身事外。 能够维持现在的和平，是因为双方的力量天秤还算平等，如果主战派的旧神真的全部被歼灭了，他们这些中立派恐怕也难以在中原大地上生存了。 说到底，旧神与新神不仅仅因为双方的对立立场，实际上他们也认为彼此不是同一个类别的存在。 他们是同质的，却又不同的。 极有可能是因为外神死亡之后，又一次改变了世界的法则，新神才会因此而诞生，从这一点上就注定了旧神与新神难以互相共存。 如果没有任何的仇恨，或许彼此还有可能携手合作，但从一开始旧神实行的歼灭策略，完全杜绝了这一种可能性了。 现今神灵世界的和平只是一个假象，只要有任何激烈一点的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崩塌。 从这样看来，或许中立的立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了。 第五十六章 立场 “无论是天庭还是新神那一边，感觉上都不太愿意安稳呢。” 李元有点佩服自己的运气，居然一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刚接触这个世界的神秘，便遇上了这种即将要演变成大事件的序幕。 或者说，其实神灵的世界一直都是不安稳的？李元不禁生起了这个念头。 他在这个世界夺舍重生的时候，貌似也是遇上了旧神中的邪恶神的献祭仪式，虽然是在外国，但也可见最近神灵的世界的不稳定了。 如果只是在一个地区还好，但全世界都是如此那就只会让人觉得头疼。 “新神挖了一个大坑让旧神来跳，然后天庭因为不明的原因在后面推波助澜，坑了一大堆自己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天道老人闻言苦笑。 “旧神与新神之间的对立无法舒缓下来，想要互相理解也是极为困难的，我相信不是天庭与新神暗地里合作，而是这个阴谋本身就牵扯到两边，然后双方的举动刚好做出了这样的后果，这样的巧合其实在世上还是很常见的。” 李元也只不过是随便乱说，既然熟悉神灵世界的古老神祗这么说，那么事情大概也是类似的吧。 “啊，我在这里先说一声，如果旧神与新神真的爆发了战争，我是绝对不会参与其中的，”李元觉得现在的话题偏向有点不妙，所以事先补充，“我应该算是中立立场的，当然有希望世界和平，不过如果要我亲身上战场阻止这些发生，那恕我是不能参与了。” 要说李元本人的立场，毫无疑问他是一名作壁上观的旁观者。 无论旧神与新神之间是否真的打起来，都不会太过影响他什么，他的本质始终于这个世界的神灵不同，只要他愿意避开漩涡的中心，那么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要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大概就是神灵战争的期间，他要尽量减少外出这一点，不过也构不成什么大问题。 旧神与新神的存在本身维系于人类的信仰之上，绝对不会随意伤害任何一名人类，战争发生的话也不会在大都市之中发生，对于人类世界来说，就只不过是发生了一些随处可见的天灾，而且不在城市的范围内，那么没有什么人会去多管的。 甚至可以说，神灵之间爆发了战争，那么李元说不定能够从中混水摸鱼，去偷袭一些垂死的神灵，吸收他们的残余力量，增强自己身体里的魔能。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不会真的这么做就是了。 虽然接触神灵的日子不久，数量也不多，但他清楚明白到这些神灵的确活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丰富的感情，是能够沟通的对象，除了本身的存在与力量，跟人类没有太多的分别，要他毫无心理包袱杀死他们，正常来说根本做不到的。 不是面对像是蚩尤的种生死关头，上一辈子连一只鸡也没有亲手杀过的李元，做不出这一种残忍的行为。 要增加魔能最好的方法虽然是吸收神灵的存在，但如果能持续地接触他们，魔能也会慢慢地增加的，不需要用这一种最后的手段。 “恐惧之神，你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强迫你？” 天道老人表情认真地摇了摇头。 “你为我们带来这些消息，就已经是帮了我们大忙，我们不会要求更多的，说句心里话，我也曾经妄想过你能够像美国的快乐女神一样，去主动庇护实力弱小的旧神，让一切的纷争平息下来，不过如果你不愿意，谁又能够改变你？” 李元自然知晓旧神对于情绪之神的复杂态度。 美国的快乐女神希望世界和平，英国的歇斯底里之神却是清除所有看得到的旧神，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让在其他国家旁观的旧神明白了情绪之神的危险性。 现在第三位情绪之神出现在自己的国度，旧神会怎么应对其实也可以想得出来。 李元其实也有想过用其他的身份出现，不过如果要以最快的速度融入神灵的社会，进入所有神灵的眼裹，情绪之神的身份是最好用的。 虽然有点作死就是了。李元很清楚如果自己一旦公开身份，正式出现在所有神灵的眼中，自己会被无形之间卷入多种的漩涡里，不过对他来说要跳出来也很简单。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情绪之神，没有他们的那种强大力量，但却拥有对所有神灵都有致命伤害的武器，那一柄黑色撬棍在手，单纯在武力的层面并不会输给任何一位神灵。 真的出现了问题，撬棍都可以帮你解决。李元有了这种信心，才会胆敢自称情绪之神。 当然了，除非他真的这么倒霉，在这个东方区域上出现了另一位情绪之神，还要刚好是恐惧之神，引致身份被人怀疑的话，那么他也无话可说了。 情绪之神原本就是极为罕见的，所以李元才会选择这个身份，因为不会与其他新神的神职彼此互相冲突，可以方便活动。 “不过如果不用我打架，只是要我出面调停的话，我其实是不介意的啊。” 李元看着眼前三位旧新的表情，再度加以补充。 “能够再爆发出更大冲突之前加以平息，对我来说也有好处，毕竟一个和平的世界比起混乱的战争来得好得多。” 天道老人明显有些意外地，原本以为独善其身的情绪之神这么说之后，他露出了由衷的高兴微笑。 李元原本就打算找个藉口接触更多的神灵，现在明显有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接触得越多的神灵，他体内的魔能增加得就越多，与眼前三位神灵共处一室不到十分钟，他的魔能便增加了一个可观的数量，可以说是在电影院看恐怖电影完全比不上的。 比起寻找恐惧和绝望的散发地点，在这个世界还是多多接触神灵来得更划算。 而且增加魔能只是其次的目的，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真的对神灵这个不存在本身感到非常有兴趣。 可能的话，他打算好好地研究这个世界独有的神灵所隐藏的奥秘。 圣印代表了未知与神秘的概念，会对神灵们有所反应，足以证明他们是未知与神秘的本身，有让人足够去探索的价值。 “那么天道先生，在这里我可不可以问几个问题呢？” 李元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无形之间拉近了与旧神的关系，觉得应该可以询问更多的事情了。 天道老人笑着回答：“请说，如果我能够回答的话绝对不会有所保留。” “多谢你的好意了，其实我想知道的事情很简单。” 李元同样回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过是一些有关外神遗体的简单问题而己。” 第五十七章 简单问题 “据我所知晓的外神遗体的情报，里面有太多模糊的地方了，甚至可以说是不清不楚，如果不搞清楚这一切，我的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李元把心中的疑问提出。 “所谓外神的遗体，到底是哪一次外神死亡之后遗留下来的呢？我一直搞不清楚。” 外神曾经现身过三次，以不同的躯体死亡过三次，现在掌握在天道老人一方的外神遗体，究竟是外神那一次死亡后遗留下来的完全是语焉不详。 蚩尤虽然活了百年以上，但对于神灵世界的隐秘只是知晓了一个大概，他本身也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所以没有深入调查，李元也无法后蚩尤的记忆中知晓更多。 如果不是蚩尤的消息来源是自己阵营的高层，准确无误地说明外神遗体被天到老人一方所保管着，李元会非常怀疑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在典故的描述中，都明确记录众神完全地铲除了外神有关一切，旧神怎么可能会让外神的痕迹遗留下来，更不用说保管着外神遗体了，他们必定会立刻将那具身体在这世界上消失的。 天道老人听了问题后轻轻点头，很快就回答了。 “现在我们保管的外神遗体，是外神初次出现之时，殒落在这片东方土地上的第一具身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听到答案后李元有这种感觉。 “在神话时代的那次外神之乱，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神灵的力量，终于以绝大的牺牲击杀了外神，但是让人遗憾的是，那个时候的神灵已经无法毁灭外神残留下来的躯壳了。” 天道老人似乎在回忆着过往，面容上是对于过去的感慨。 “当外神身死之后，他那庞大的躯体从天空落在了大地上，引发起山川的崩塌，江河的倒流，那一位的躯体就是有这般庞大，残存下来的神灵想要完全地毁灭外神，防止有可能的重新复活，不过他们发现外神的遗体在落在地上之后早已经变成了岩石一般的硬块，坚固得无法破坏，而且当时神灵有没有残余太多的力量，所以唯有选择暂时封印起外神的遗体，等待日后再去破坏。” 然而，世界的规则变化，神灵的力量削减，第一次的神灵堕落发生了。 原本就无力去破坏外神遗体的众神，之后就更加没有办法去处理这一具庞大的身躯了。 “别无他法的众神，只能将外神的遗体严密地保管起来，封印在一个谁都不晓得的隐秘地带，而负责这个重要职责的，则是当时的‘天道’。” 天道老人不违言地表示自己是第三代的天道，他的前两位天道，都在对抗外神之乱中不幸身死。 “最初的天道在对抗外神时牺牲了，第二位天道原本并没有这么早诞生出来的，但是在当时残余的众神不计神力的损耗的付出之下，第二位天道在不久之后降临了。” 在东方的大地上，因为人类的信仰因素，天道几乎是无敌的，位于一切的神灵之上，为了得到这样的一位庞大的助力，众神不会计较神力的损失。 “第二代天道挑选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点，去封印外神那庞大的遗体，并且禁止一切神灵的询问与接触，同时搜寻能够破坏外神遗体的方法……不过很可惜，还没有寻找到方法之前，第二次外神之乱就发生了。” 第二代天道虽说是立于众神之上，但并非没有弱点的，而且经历过神灵堕落之后，天道的力量也不再是无敌手的了。 在伪装成神灵一员的外神的阴谋诡计下，第二代天道为了阻止神灵之间的冲突与战争，再一次针对性的连环计下不幸身亡了。 “第二代天道不幸身亡了的话，那不就是说谁都不晓得外神的遗体藏在哪里了吗？之后是怎么找到的？”李元满怀好奇地询问。 既然现在外神的遗体在天到老人的管理下，那就表明了他们想办法找到了除了第二代天道之外冇人晓得的收藏地点。 “是的，的确有方法可以知道第二代天道把外神的遗体隐藏在哪里，”天道老人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在当时，谁都不会去立刻使用这个方法，因为在第二代天道殒落之后，外神的阴谋诡计就被揭发了，众神担心外神就是为了寻找回自己的躯体，才挑起了神灵之间的纷争，所以一直拖延没有去使用那个方法。” 不过奇怪的是，外神没有积极地去寻找自己以前的身躯，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举动，就算他也知晓方法，并且把东方的神灵世界搞得一团混乱，也没有进行过类似的动作，彷佛他的出现仅仅是为了破坏神灵的世界的安宁。 “看来这个方法是谁都晓得呢，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方法？” 李元发觉了天道老人话中的含义，好像这个是只要是东方神灵世界的成员都会知道一样。 “其实那个算是一个方法吗？我不知道这样说好不好，因为这个记忆一直保存在我的脑海里。” 天道老人伸出食指，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天’对于东方大地的民族来说，是高高在上而且永恒存在的，可以说是世界的真理，也许因为人类信仰观点的影响，我这位代表天道的神灵，也拥有一些别的神灵没有的特殊能力。” 老人微笑着说：“每一代的‘天道’都是不同的个体，但是他们的记忆会一直传承下去，透过说不出来的联系保留给下一位相同的‘天道’，我从诞生开始就拥有前两代天道的所有回忆，自然会知晓第二代天道把外神的遗体藏在哪里了。” 第二次外神之乱后，第二次的神灵堕落随即降临，东方众神经已没有了多余的力量可以催生出新的天道了，他们是等待时间的自然流逝，在百多年之后才迎来了第三代的天道的诞生，才再一次掌握到外神遗体封印的地方。 李元这下子真的有点意外了。 他可以十分确定，蚩尤的记忆中没有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不知道天道的记忆是薪火相传的，看来这个从前只要是神灵都知晓的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秘密。 这从其余两位在场的神灵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福德正神维持着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城隍爷明显有所触动，身体不自然地向前倾，嘴巴微微地张开，好像要询问天道老人为什么要把秘密说出来。 但他最后在同伴的眼神示意下还是收敛了，重新保持姿态坐好，不过这么明显的举动逃不过李元的眼睛。 李元没有不识趣地询问天道老人说出秘密的原因，就像他想跟旧神们交好一样，他们也想和一位新的情绪之神打好关系，好避免日后的纷争。 简单地说就是所谓的卖人情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李元以对他来说不重要的情报，交换到了许多珍贵的消息，就算今天不能立刻接触到外神的遗体，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的神灵研究课题多出了许多，单是研究什么是外神，他从哪里而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出现之后进行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的背后的原因，就足够他消耗许多的时间了。 毕竟“外神”这个名字，真的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巧合。 因为某个程度上来说，李元也算是一位“外神”。 他的灵魂之中的圣印铭刻着“恐怖与绝望之神”，圣名是“奈亚拉托提普”，是被世界规则承认的“外神”。 也许这一位在世界中作乱多次的“外神”，身份来历与自己类似，是来自其他世界的外来者。 虽然从描述上就知道这一位外神不是人类，但考虑到对方的性质，李元心中的好奇心就不断膨胀。 我应该不会真的遇上了货真价实的“外神”了吧？李元怀抱着自己的疑问，向天道老人提问最后一个问题。 那是在传说之中完全没有记录的一点。 “天道先生，请问你知道外神的模样是什么吗？” 第五十八章 猜测 外神的来源是克苏鲁神话，一本敍述未知恐怖的奇幻文学，在这个平行世界上并不存在。 克苏鲁神话是由人类创作的小说产物，其中一切皆是虚构，是不能当真的。 不过，那只是对于上个世界来说。 黑暗虚空中蕴含了无限的可能性，拥有无尽无穷的巧合，就算在某个世界有真正的克苏鲁神话存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李元想知道的，就是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巧合，真的遇上了一名克苏鲁神话的“外神”。 克苏鲁神话中那些恐怖的存在的外貌给人的印象可是非常深刻的，只要有一点线索那就好了。 当然，无尽的世界中存在了无数的可能，这一位神灵世界的外神，在可能性的比例上，属于克苏鲁神话的一员的机率少之又少，也有可能是外貌相似的不同存在。 李元始终没有去过太多世界见识过，很难去立刻下定结论。 “外神的外貌吗？那真的是想忘记也忘记不了的啊。” 天道老人回想起过去，那不属于他的过往，却无比深刻的记忆。 “外神的体积非常庞大，就像一座千丈的山岳，外神降临大地之后一直都在空中移动，成为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 天道老人用双手比了一个巨大圆形的手势。 “其实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外神的的外表就像一个巨大的气球，看上去是有几分滑稽的，不过当那个气球的质量巨大到可以搅动风云的时候，谁也不可能笑得出来。” 外神的身体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巨大球状，身躯外的皮肤彷佛钢铁一样坚固，整体都是灰蒙蒙的颜色，身上如同水母一样垂下了难以计数的钢铁触手，在身体的各个方向生长着十只巨大的眼睛，球状身体的背部与底下也有，可以毫无死角地监视一切。 外神有一张巨大的嘴巴，几乎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一的体积，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其中长满了无数的尖利牙齿，只要被这张血盆大口吞噬进去，无论如何强大的神灵都无法逃脱。 李元在脑海中模拟着外神的外貌，他有一种感觉难以形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 “外神在战斗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任何用神力，他是仅凭着那无坚不摧的钢铁触手，与能够吞噬一切的大嘴来进行肉搏战，这样明明看似没有什么威胁性，神话时代的众神拥有的力量就如同传说故事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可以翻江倒海，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外神用这样的身体终结了神明的时代。” 外神并非不会受到神力的影响，众神的攻击的确也会让他受到伤害，只是那个庞大的体积和坚固的外壳以及皮肤，成功地抵销了大量的伤害，在触碰到外神的要害之前，众神就已经战败了。 而且外神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一般的消耗战对他根本就没有作用，没有办法一击毙命，他就可以无限地战斗下去。 “可是最后外神还是身死了吧？最少，他的这个身体被你们击倒了。” 听到李元的说话，天道老人摇头更正。 “更正确来说，是几乎同归于尽。” 第一代的天道就是为了阻止外神，进行了自爆的，那一个时候他已经受伤颇深，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了，但他为了其他的同伴能够存活下去，选择了牺牲自己。 随后，战场上的众神也跟随了第一代天道的脚步，纷纷选择了自爆，以最后的力量去攻击外神。 在这个时间点，外神那坚固的防御已被破坏了大半，在经过了上千位的神灵的自爆攻击，还有其余还拥有战斗能力的神灵的连番攻势下，终于在天上殒落了。 “那么……当外神第二、第三次出现的时候呢？”李元摸着下巴提问道。 “除了第一次之外，外神都是以人形出现的，模样和我们没有什么分别，第二次他冒充了各地的神灵，第三次他装扮成人类的外貌，极为难以辨认出来，还好外神始终是外神，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下来的，要不然我们真的很难认出他是外神。” 天道老人表示，外神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众神可以简单地感应出来，虽然外神一直隐藏得很好，但最后也被众神揭穿了伪装。 第二次外神之乱，外神就是在一场战斗之中受到了重创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暴露出真正的底细，才会被暗中调查的中立神灵所发现。 “只是第三次外神出现在人类世界的时候，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让我们很简单发现到他，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打算隐藏一样。” 话虽如此，外神也是成为了西方大国的领导人之后，才不再抑压与掩盖自己的行踪，要不然众神还要拖后一段时间才会发现到他。 其中的理由到现在还是不解之谜，毕竟外神在与众神对话之前，就被毒杀身亡了。 “外神拥有特别的气息吗？请问是什么感觉呢？” 李元心情有些紧张，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他人看出来。 总感觉他这位“外神”也有可能散发出这一种气息。 “我很难用语言形容，也无法展示给你看，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人类被凶猛的动物瞪视之后产生的那一种危机感吧，就好像面对了死亡一样的感觉。” 听到天道老人的形容，李元眼皮差点跳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 面对死亡，这一种形容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黑暗虚空的气息……” 李元怀疑自己随时都可以模拟出这一种外神的气息，只要他发动了世界穿梭，然后主动感染黑暗虚空中的难以形容的气息就可以了。 不过他绝对不会这么尝试，一旦真的这么做了，而又来不及清除这一种气息，被其他的神灵所遇见的话，那么他跳落黄河也洗不清，立刻会成了神灵世界的公敌了。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呼好险，他第一次使用了世界穿梭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感染的世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如果那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他身上缠绕的不是神灵的感觉，而是外神的相同气息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会很好玩了。 由于要交换的情报都已完成，李元想要知道的事情也了解过一番，其余敏感的问题需要慢慢融入神灵的社会才会知晓，不过他没有立刻告辞，这样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元与天道老人又谈论了一些不甚重要的事情，普普通通地闲话家常，算是为大家打好关系立下基础。 然后见时间不早，李元很自然地与天道老人诉说应该离开了。 不过在真正离开之前，李元尝试对天道老人提出了一个要求。 “奈亚，你是说你想与新神们见一见面吗？”天道老人微笑着问道。 “是的，既然我已经站出来了，迟早也要与他们相见的，与其他们来找我，不如我主动去见一见面，天道先生，请问你可以帮帮我联络他们吗？” 李元看着天道老人的眼睛，有些担心对方会找藉口推脱。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中立阵营的天道老人很乐意提供协助。 “这很简单，那么我们就先做一些事先准备吧。” 第五十九章 跟踪者 “这还真是……时髦啊。” 缓步走在市中心的繁华商业区大道上，李元神情微妙地看着手上的两样东西。 这两样东西是他在离开城隍庙之前，天道老人交给他的。 一支已经落伍、看起来也很廉价古董手机，屏幕不单细小，还是智能手机出现前的那一种单调的黑白画面，外壳有些残旧，感觉上很像二手货。 另一个物品质是一张卡片，一张某位人物的名片。 “真有趣，新神是用这种方式来融入人类社会的吗？” 打量著名片上的文字，李元嘴角勾了起来。 天道老人身为中立组织的领导者，无论是旧神还是新神都拥有一定的交情，双方的关系算是良好，所以有一些独有的联系手段。 其实如果真的要寻找新神是很简单的，只要随便使用某些现代物品，然后呼唤相关的新神的名讳，就可以联络上对方了。 不过这种直接粗暴的方式缺点太多了，一般来说当然不可能去用，能够借用天道老人的联络渠道再好不过。 天道老人送给李元的手机，据说是一个特制品，能够直接联络上某一位新神，而那张卡片则是新神的一个所在地的介绍，直接去到这个地址就可以找到对方了。 原本还以为旧神的联络方式会带有一点玄幻色彩，就像是屈原去联络福德正神那样，想不到这一次居然这么现代化，李元心中确实是有一点小失望，心中微妙的感受难以形容。 李元收下了这两个东西后，转头就在天道老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圣印仔细地检查过，确认完全没有未知与神秘的感觉，也就是说没有留下任何神力的痕迹，他才放心地拿在手上的。 这两个东西只是普通不过的物品，不用担心有神灵留了什么后手，可以透过这些东西感觉得到他的所在。 不过为了小心起见，李元没有把手机开机，直都需要的时候才会去使用。 把这两样联络用的东西贴身收好之后，李元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 “好啦，应该怎么摆脱后面那些烦人的家伙呢？” 李元向天道老人等人告辞之后，承蒙了福德正神的好意，让他的司机送他离去。 来到了市中心附近之后，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正居所，李元拜托司机随便找个位置放下他。 谁知道一下车之后，还没走几步路，李元便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神灵的感觉。 不过无论他怎么观察，也发现不到跟踪者的身影，如果不是他有感觉神秘与未知的圣印存在，绝对不会留意到跟踪者的。 经过了十多分钟，跟踪者一直跟随在后，看来是打算跟随到李元安身的地方了。 “烦人的苍蝇……怎么突然跟上我了？” 李元表面维持着轻松的表情，在心中思考着摆脱对方的方法。 跟在身后的人不只有一个，感觉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应该是不同的两批人。 “因为我突然拜访了天到老人的中立团体，所以被主战派旧神的家伙盯上了？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可是另一个又是什么来头？” 另一位跟踪者很可能是其他派系的主战派旧神，又或者是新神的部属，不过无论如何都是麻烦的事情。 李元就算想给后面两个跟踪者一记撬棍，可是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对方的隐藏方法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在这一段胡乱行走期间，李元一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依然无法摆脱对方的跟踪，看来这一种方法产生不了什么效果。 他仔细地想要想，然后从路边快速地混入了人群之中。 从清楚地感觉到跟踪者快速接近，以免失去自己的行踪。 他的脚步不停，甚至动用了少许的魔能来增强身体的运动能力，迅速地从人群的空隙之间穿过。 感觉到与跟踪者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后，他看准了机会，转入了一个巷道中。 李元改变了自己的外貌，为了让我跟踪者认不出来，索性让自己伪装成一名女性，然后他把缠绕在身上的神灵气息用圣印吞噬得一干二净，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是几秒，暂时失去了李元行踪的跟踪者完全没有看到，而当跟踪者接近之前，李元已经穿过了巷道，来到了另外一头的街道上，自然地融入了街上的行人里。 为了不失去李元的行踪，跟踪者赶紧接近，终于露出了破绽，现出了身影。 李元若无其事地以反方向行走，经过了跟踪者的身边，不过对方完全没有发现他，只是把它当作一名普通的女性行人。 在这近距离的观察下，李元迅速地记下两位跟踪者的外表，不过由于两人都是年轻男子的外貌，实在很难跟古老的传说对得上，所以他实际上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而且跟踪者很有可能也伪装过外表，就像自己一样，不过为了安心，他还是冒险进行了近距离的观察。 啊……厉害，属于神灵的气息完全地收敛了呢。李元就这样背对着跟踪者越走越远，然后离开了大道之上。 李元之后又在街区上乱逛了许久，期间又变换了几次外表，直到完全肯定那些跟踪者真的跟掉了他之后，他才解除了幻化术，变回自己的原貌走向家里。 不过在踏入自己的居所之前，他还是谨慎地感受了周遭的未知与神秘的气息，以免自己大意了。 很好，没有问题。完成了最后的检查后，李元真正的走回自己家中。 “哎……想不到第一次接触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看来现在神灵之间的气氛果然不太好呢，已经变得这样草木皆兵了吗？” 回到了家里，李元才总算放松下来。 大字型地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闭着眼睛，思考着今天得到的众多情报。 第一次的接触得到了很多收获，这是出发前没有预料过的，能够这么顺利真是再好不过。 李元接过自己小女孩分身递过来的冰凉饮品，舒服地喝了一大口。 除此之外，分身的试验也很成功。 今天他走了很远，但是分身与本体的联系也没有断绝，看起来彼此之间的联系比想像中的还要坚固以及遥远。 本体在和神灵接触的时候，分身则是在家中优哉游哉地看书，两个身体的举动没有冲突，完全不会互相影响。 本体在和天道老人谈话的时候，分身在看的搞笑漫画不会影响到另一个身体的感觉，反过来也是如此。 “就是不知道再远一点会怎么样了。” 除了可以肯定穿梭到其他世界一定会和分身隔绝联系，分身再也没有出现过断绝联系的情况。 如果可能的话，李元很想测试一下在同一个世界的极限在哪里，不过现在还不是适合的时机。 李元掏出了藏在口袋中的手机与名片，小心地放在了一个盒子里，然后除掉了为了防止留下指纹而穿戴的黑色皮手套。 “整个手掌都是汗了，以后找其他可以避免留下指纹的方法吧。” 为了防止神灵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李元做了一切能够做好的保险措施，他不敢断定自己的毛发会不会留下，不过最少这一种基因信息应该是调查不出他的身份的，这个世界还没有高科技到这种夸张的地步，他也清楚记得自己这个身体没有做过这一种纪录。 “总之，我找到了有趣的事情了，既然重活了一次，那就让我慢慢去探究吧。” 李元眼睛闪闪发亮，他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目标，可以完全满足他的好奇心。 嘴里哼着愉快的歌曲，他期待着下一次的接触。 第六十章 再造 与天道老人接触的翌日，李元一觉醒来之后，发现了自己的分身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他能够与自己的分身“合体”了。 “这种感觉……是分身与我的本体建立起完全的联系了吗？” 李元感觉得到分身漆黑灵魂中的复制圣印有所变化，进一步和本体的圣印同调了，变得更加的完整了。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改变，他没有增强力量，没有多出了其他能力，纯粹只是分身与本体之间的圣印的感觉进一步紧密了。 李元遵循着这种感觉，立刻唤醒自己好像有些低血压的分身，然后尝试互相接触。 然后当他的本体伸手接触到睡眼惺忪的分身的时候，圣印完全同步的反应便出来了。 在一瞬之间，他的本体与分身合二为一了。 那是纯粹的字面意思，两个身体接触的时候，分身如同雾霾一样淡化透明，渐渐地融入了本体之中。 李元眨着眼睛，看着分身消失之后跌落在地上的衣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个男性身体没有变化，感觉上也没有变得更强，看来女性的分身没有改变这个男性身体的任何地方。 “不过，我现在可以使用分身的特殊能力了。” 李元原先不能够使用的分身的特殊能力，“动物沟通”现在可以使用出来了，看来两个身体合一的效果，就只有这样了。 他感觉着灵魂之中的圣印，圣印有了一点的变化，有一重黑色的光影还要在圣印的周围，感觉上应该是复制的圣印要加上去的效果。 圣印的力量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他感知的能力上升了一点，吸收四种概念的速度也变快了，两个圣印叠加的效果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那如同深渊的混沌色漩涡状灵魂中，隐约可以见到一个漆黑的火焰般的灵魂，这是分身的漆黑灵魂，两个身体融为一体之后，便进入了他的灵魂之中，成为了本体灵魂的一个归属。 至于女孩的身体消失去了哪里，他就不得而知了，这一种超自然力量本身就不科学，也许在这里谈论原理，只是在做无谓的功夫。 李元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之后，确认没有什么值得需要留意的地方，便尝试去解除两个身体的融合。 结果也很成功。 就如同两个身体融合的时候一样，他的本体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彷佛水气一样的薄雾，然后渐渐构成了女孩分身的外形，与此同时，那漆黑的灵魂也脱离了本体，回归到分身上。 一丝不挂的女孩分身重新出现在李元的眼前。 李元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动物沟通的能力，便知道这种属于分身的特殊能力只有在融合的时候才可以使用。 “没有什么改变呢。”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女孩分身的状态就跟融合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地方发生改变。 李元看着自己的分身重新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摸着下巴想到了一个可能。 等到分身完全准备好之后，他把自己的本体灵魂转移到分身上，看着自己男性的身体若有所思。 接下来，与刚刚的步骤相反，成为了本体的女孩身体接触了男性的身体。 李元的男性身体随即起了变化，整个变得透明淡漠，然后融入了女孩的身体中。 “果然啊……” 使用着女性的身体，李元感受着现在的变化。 “这算什么？身体对我来说就像是衣服一样吗？说到底现在我在生物学上究竟是雌性还是雄性啊？” 就像是刚刚两个身体融合的时候相同，以小女孩的身体为主的融合，感觉上没有太多的变化，纯粹就是他使用的身体不一样。 理所当然的，他的男性身体的衣服全部都掉在了地上，身体的融合只需要本体的部分，衣物什么的是无法进入的。 李元的主观意识始终是偏向男性，感觉使用女性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他很快便解除了融合，本体灵魂重新回归到男性身体。 回到了男性身体后，他慢慢地穿回所有的衣服，思考着这种融合有什么作用。 “就……方便携带分身？” 两个身体融合之后，李元依然可以把本体受到的伤害转移到分身上，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分身到底去了哪里，但这种本能他还是感觉得出来。 不过他觉得还是把分身分离比较好，这样可以多一个选择，同时也可以分头行动。 李元的本体灵魂转移应该是没有距离限制的，在遇上什么危机的时候可以立刻更换身体，融合之后也没有增强什么力量，只是多了一个非战斗类的能力可以使用，所以实际上还是不要融合比较好。 除非他要去其他的平行世界，不然这一种融合没有太多的用处，最少他暂时还没有想出来。 测试完所有的东西后，李元才真正开始了一天的准备。 两个身体都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之后，悠哉地度过了一个早晨，然后他才慢慢地进行下一个实验。 他也是刚刚想到的，所以立刻打算去试验一下。 昨天与几位旧神接触过之后，李元的魔能顺利地增加了不少，有了充足的份量可以去测试了。 他想要知道自己的特殊武器，由魔能实质化的撬棍可不可以弄多一个出来。 他打算准备妥当之后才去和新神见面，现在神灵之间的局势这么紧张，说不定他与新神碰面的时候，一个不好主战派的旧神就会来个突袭，还是准备更多的底牌会比较好。 他的撬棍始终是近战武器，攻击的距离有限，就算能够一击必杀弱小的神灵，在仔细思考过一番之后，还是不能让他完全放心。 最好他能够多出一个防御类别的东西，或者是可以进行远距离攻击武器，弥补自己的短版。 李元这一次没有用男性的身体来创造出武器，他把身体中八成以上的魔能转移到分身上，顺便测试一下分身可不可以做到同样的手段。 根据估计，他的魔能的比量与蚩尤的那一次只是差了一点点，应该不会影响太大，就是不知道会创造出什么东西。 控制着女孩分身，李元把身体中的所有魔能灌注入圣印之中，就像上一次创造出撬棍的感觉一样。 分身的漆黑灵魂中的圣印迅速地吸收了所有的魔能，将所有特殊能量全部压缩，很快就创造出一个不规则的黑色立体。 其中的过程很顺利，除了无法控创造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一切都没有任何障碍。 创造出来的黑色立体与撬棍收纳时的模样一样，就是里面的东西不同。 李元不太喜欢这一种不规则的外形，他念头一动，尝试去影响黑色立体的构造。 随着他的意念，不规则的黑色立体瞬间变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正立方体。 “还真的可以啊……” 李元就是随便去想一想，没有抱着必须要完成的预期，不过能够成功当然是最好。 分身从灵魂中拿出了黑色正方体，放在了手心之中。 “只是……这一次的居然是这个样子吗？” 女孩分身可爱的表情上一面微妙，李元想不到这一次魔能创造出来的东西竟然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就好像是乱数随机一样无法参考。 分身手掌一握，展开了黑色正方体。 一柄黑色的折扇出现在女孩分身的手上。 第六十一章 折扇 女孩分身张开了黑色的折扇，轻轻地拨动，感受着丝丝的微风。 这一柄由魔能实质化而成的折扇通体全黑，大小和街上贩卖的扇子一样，放在手中不大不小，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看起来没有什么特色。 折扇材质的感觉就像是木头，无论是扇骨还是扇面都是相同的感觉，一眼就知道没有什么攻击力可言。 话虽如此，这始终不是普通的折扇，就像是撬棍一样，拥有一个特殊能力的。 李元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女孩分身走到了客厅中的挂墙大镜前，打开了折扇，发动了上面的特殊能力。 “看不到了呢……” 在女孩分身的视觉中，自己在镜子里的身影已经消失，明明就站在镜子之前，可是镜子什么也没有反映出来。 李元本体同样也看不见分身的身影，虽然他清楚感觉到分身站在何处，但眼睛就是看不见。 这就是黑色折扇的特殊能力了，只要打开扇子，就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影。 “唔嗯……不完全的隐形能力吗？” 只是折扇并不能完全隐藏身影，它做到的就只有视觉上的屏蔽。 如果去到了分身的位置，当然是能够感觉到分身的身体，分身的呼吸声大了一点的话，听觉灵敏的人也可以发现。 折扇无法消除本身的气息，隐形状态下制造出来的动静声音依然存在，如果用高科技的器材，例如红外线热量感应器一类的仪器，也可以发现隐身的位置所在。 不过这些都还好，只要能够做到视觉上的隐形，很多地方都可以派得上用场。 李元拿出了自己的智能手机来测试，透过机器的影像是无法看穿隐形的，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就足够了。 “虽然感觉上很有用，不过折扇还是放在分身上面吧。” 李元把魔能实质化后，形成的器物拥有了另一种不同的属性，无法透过圣印之间的联系传送，只能放在其中一个身体的灵魂中。 他的本体拥有不错的运动能力，而且配合撬棍有一定的防身之力，不过他的小女孩分身却不是如此。 本来是半神的女孩分身，其身上的所有神灵属性在圣印的影响下已经全部消失，身体的能力只有普通的人类水准，就算用魔能去增强，也没有太过出色。 折扇这个隐形的道具与其放在本体上，不如留在女孩分身女里当作一个保险，不怕一万最怕万一，分身虽然会一直待在安全的家中，但意外是随时都会发生的，有了多一个底牌他会比较放心。 “可惜我的魔能不足了，否则真想像蓝色的无耳猫一样，弄出一大堆方便的道具来。” 李元经过这一次的尝试，知晓了魔能与圣印能够产生出催化的关系，力量压缩之后可以变成一种特殊的道具。 这种不用任何消耗，带有特别能力的道具，是一种非常方便好用的东西，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虽然不能控制产生出来的样貌和能力，但可以肯定每一样都有用途的。 “投放能量然后随机创造吗？我怎么感觉这么像手游的抽蛋……” 李元嘀嘀咕咕了几句。 “我的撬棍应该怎么也算是有五星了吧？就是不知道这个新的隐形折扇是什么等级了……” 这种需要运气的事情，李元不太喜欢。 从上辈子开始，这一类事情他都没有好运过。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有足够的魔能，还是开始想想下次接触新神的时候的台词吧。” 李元把无用的杂念抛开，着手准备下一次接触神灵的对话材料。 ＊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星期过去了。 李元耐心地等待，没有太过显得着急，舒服地留在家中休息，没有再去招惹神灵的事情。 上次的跟踪者也许还在四周徘徊，为了不再度碰上他们，有一个时间的间隔会比较好。 在这段等待的期间，李元完全确认了分身已经不会有任何变化了，看来分身与本体的连接已经全部完整，不会再多出什么能力了。 过了这一阵子，他开始渐渐的应使用女孩的身体，有所谓熟能生巧，有些事情就是要去习惯的。 这一天，李元觉得时间差不多，打算直接去和新神见面了。 在早晨，他换好了衣服，戴上了黑色的皮手套，从小盒中拿出了那一台关闭的旧式手机，还有那一张名片，在分身的目送下离开了家门。 等到远离了自家，去到了另外一块区域之后，他开启了手机的电源。 手机中只有一个记录的电话号码，他没有迟疑地选择拨打了过去。 “……好的，那么我们待会儿见吧。” 李元没有费什么唇舌，很简单地和对方约好了时间。 天道老人看来已经把自己的消息告知了对方，这一位新神早有预备，回应的语气中没有意外，并且立刻定立好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李元食指和中指把玩着那张名片，他们要见面的地方就是在这上面，只要去到这个地址就可以见到对方了。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很充裕，于是他决定选择乘搭公车去到那里。 经过了一连串的公路行程，李元在约定时间的半个小时前来到了目的地。 “不过话说回来，新神做事还真的是挺大胆的啊……” 看着眼前这一栋高耸的办公建筑物，李元有点想要笑出来的感觉。 他来到的地方，是国内某间电力公司的总部。 李元不知为什么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踏入了建筑物里。 走到了服务柜台，他拿出了那张名片，给柜台的女***人员看。 服务人员看到了名片上的名字，摆出了一个服务性的微笑着向李元点点头，说已经等待良久了，她的上司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去会面。 看来对方也已经准备好迎接李元的到来，已经跟部下说好了有客人要前来，所以他没有什么波澜地进入了电力公司的总部里面。 李元跟随着服务人员，乘搭了升降机，来到了接近顶层的楼数之后，走向了长长的走廊，拐过了几个弯角，来到一个双扇大门前。 门外的女性秘书早已在等待客人的到来，她接替了服务人员的工作，敲了敲门后，替李元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李元微笑着道谢一声，然后神态一正，走进了诺大的独立办公室。 “久候多时了，欢迎您的到来，我们的新同伴。” 房间中，穿着一身整齐西装的俊美中年男性张开双手迎接李元。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最友善的笑容。 “初次见面，我是奈亚拉托提普，我的名字可能有点太长了，请亲切地称呼我为奈亚。” 他伸出手，和眼前的新神相握。 “电力之神，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好好相处。” 第六十二章 过去的冲突 李元与外表俊美的电力之神相对而坐。 电力之神没有选择办公桌的位置，他邀请李元来到了办公室的一个小隔间，这个以透明落地玻璃分隔开的小空间放置着一张制作华丽的小圆桌，还有彷佛艺术品一般的椅子，是专门用来招呼贵客的地方。 李元为了表示礼貌，轻轻啜饮了一口电力之神替他斟下的红酒，味道意外地不错，就算是不熟悉、也不常饮用酒品的他，也晓得这是高级货色。 “想不到这个国度竟然一早便诞生了一位情绪之神，这真是让我感到喜出望外，我们的家族有添加了一位成员了。” 电力之神以充满魅力的笑容面对李元。 “不过奈亚啊，你是不需要这么害羞的，我们很乐意帮助新的同伴，你是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么久的。” 李元微笑着敷衍了过去，总不能说实话自己是冒充的情绪之神。 “哈哈，其实我只是怕麻烦罢了，而且又懒得去动，所以才没你会过神灵的世界的事情，不过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的同类竟然会这么接近。” 李元从天道老人那里收到名片的时候，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因为名片上面写着的，是一位电力公司高层的名字。 然后经过调查之后，他就更加的惊讶了。 电力之神使用的人类的名字，在这一间电力公司成立开始便一直记录在上面，过去了接近一个世纪，他从事的位置都没有变动过，始终都位于这一个不高不低的高层职位上。 李元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人类没有任何反应的原理，在这个世界的神灵是一种自然的现象，像是强大的新神在人类的眼中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种混合起来的特殊观念，让人类主动地掠过了某些矛盾的地方。 就像是眼前的这一位电力之神，坐在了同一个位置一个世纪之久，也没有人觉得有任何问题，彷佛他的存在是自然的一样。 李元根据这一种情况，又调查了这个世上的某些大公司高层人物的名字，不出所料地，发现了好几位类似的人物，都是在同一个位置上存在了一个对于人类来说不可能的长久时间。 这就是新神融入人类世界方式，也是他们暗中影响世界发展的方法。 这跟人类有一段距离，感觉上有些与世隔绝的旧神相反，新神自然地演变成这个人类社会的一部分。 “奈亚你还不太了解我们，所以才会感到惊讶的，就让我来好好地告诉你一些常识吧。” 李元当然不会拒绝电力之神的好意，蚩尤的记忆中缺少了相关的部分，其实他对于神神也是一知半解。 一边仔细地聆听着电力之神的说话，李元一边思考现在神灵之间的复杂关系。 电力之神是这个东方角度上最古老的两位新神之一，与新神当之无愧的领袖科学之神拥有同样的地位，彼此的力量也相差无几。 但这两位古老的新神却拥有不同的立场，电力之神是中立派，认为可以避免与旧新发生冲突，科学之神虽然说不上是主战派，但对于旧神没有分好的好感。 在这个东方，两百多年前新神最初降临的时刻，这一边的旧神与全世界的同伴的选择都是一样，都是对新神采取了赶尽杀绝的策略，务求去消灭这一种极有可能是外神死亡后遗留下来的不合常理的崭新神灵。 科学之神和电力之神就是在那个新神的黎明期诞生的，遭受过不少次旧神的攻击，不过他们与其他惨遭消灭的同伴不一样，他们以顽强的实力逃出生天，并且合力组成了现在的新神的最初的势力圈。 虽然两者都拥有相同的遭遇，不过他们在实力强大起来，拥有足以对抗旧神威胁之后，选择的道路却不同了。 电力之神是和平的中立派别，科学之神是激进的反击派别，采取的行动是完全相反的。 被李元消灭的蚩尤，就是在科学之神的计策下失去了原本所在的信仰位置，这也是新神对旧神的其中一个反击及复仇。 幸好在不久之后，电力之神劝说了自己的好友科学之神，才让对方停止了下一步更庞大的行动，减少了旧神与新神之间的损耗，虽然双方还是避免不了一些小冲突，但也没有发展成更大的战争，从此迎来了一个和平的时期。 一个没有蜜月期的和平，一个随时都会崩塌的脆弱平衡。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还有对于过去古老信仰的遗忘，旧神与新神的立场反转了过来，受害者变成了迫害者，原本的加害者只能够退缩于荒野中防守。 在人类的繁华闹市中，旧神是远远不及新神的，代表了人类现代发展的新神，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旧神可以对抗的了。 电力之神在这段难得的和平期间，与天到老人中宗立派的构新合作，尝试让彼此能够共存于世上，并且在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上设立了一个禁止纷争的和平协议区，以图暂时阻隔旧神与新神的直接冲突，寻找和平的可能性。 可以说没有这一位电力之神，现在神灵之间的版图势力可能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从此以后，新神就分成了电力之神领导的少数中立派，以及科学之神为首的敌对主战派。 旧神也在这段混乱期间分裂成三个不同的派系，像是天道老人一样的和平共存派，蚩尤那一批的主战派，还有一部分选择臣服于新神的合作派。 被旧神的主战派称呼为叛徒与走狗的合作派，其实是科学之神阴险的计策所创造出来的产物。 科学之神知晓只要人类的传统没有消失，古老的信仰便会一直流传下去，这个世界的神灵没有办法从根底上彻底消失的，百年之后还是会出现同一位的神灵，就算是终结了神话时代的外神也一样办不到。 不过科学之神想到了另一个方法，一个他认为可以到达和平的方法。 他只需要把现在存在的所有旧神杀死，然后等待下一位旧神出现，从他们懵懂无知的期间开始灌输另一种观念，新神对于旧神来说是同一类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可言，让这些新生的旧神成为新神的朋友或者下属。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种特别的洗脑方式，一种特殊的种族清洗。 科学之神认为这种方法可以达到彼此的和平，并且真的实行了下去，以各种阴谋诡计断绝了旧神的信仰来源，重新扶持起一位忠于自己一方的旧神。 蚩尤就是属于这一类的受害者，比自己相同位格的神灵顶替，失去了自己的根基与信仰来源，成为了流浪神灵。 他所属的那个主战派组织，底层的成员基本上都和他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才会这么痛恨所有的新神。 现在这个国家的南部地方，基本上都被这一类受到新神控制的旧神所支配着，也是上一次大冲突的后遗症。 如果电力之神劝说自己的朋友失败，没有让科学之神停下这一种可谓荒谬的方法，那么迎接他们的就是无法忍受这一切的旧神的绝地大反攻，极有可能发展成同归于尽的结局。 李元知道了这段过去的历史后，有点佩服科学之神的魄力，虽然是注定失败的，因为当时他不知道旧神还是有方法可以保留自己的记忆，甚至传承到下一位同类的存在，就像是天道老人一样，或是像蚩尤一般找方法去保存自己的记忆，科学之神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的。 “电力之神，你认为未来将会变得怎么样呢？战争果然还是会发生吗？” 李元与电力之神谈论著各种神灵的常识，不知不觉说到了有关神灵世界未来的问题。 电力之神对此露出了一个苦笑。 “有些东西啊，是无法避免的……” 第六十三章 新神的态度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是和平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需要力量来维持的……” 电力之神语气沉重地开口。 “如果旧神依然在这个现代社会保持着以前的力量，能够与不断成长的新神抗衡的话，那么这个虚假的和平还可以持续下去……可是，现实没有如果。” 旧神与新神现在是处于冷战的状态，彼此顾忌着双方的消耗与损失，过去的上一次的冲突两边都受到了不少的损害，到了现时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就算新神的力量处于上风，也要承受许多难以接受的后果。 李元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好像知道为什么新神的主战派动作频频了。 新神整体的领导者科学之神，在五十多年前的一次冲突中受了重伤，过了很久都没有恢复，听说现在还在隐居休养生息，这也是为什么新神愿意停止纷争的原因之一。 难道科学之神完全恢复了吗？李元想起科技之神与媒体女神的计谋，吸引了诸多战斗神职类的旧神前来，这一种手段的确有熟悉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连他这个刚接触到神灵世界的人也能够联想得到，旧神那一边怎么可能推测不了，想来他们应该会有所预备才对。 就算新神的领导者完全康复，战争也不会立刻发生的。 新神每一位都力量强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每一位都是唯一的，就像是旧新的节庆神一样。 在同一个国度，代表了某种现代技术概念的东西，只会诞生出一位新神，想要找到另一位相同神职的新神，除非去到异国他乡。 电力之神之所以会向李元表示欢迎加入他们的大家族，就是因为新神的数量对比起旧神来说，是相当稀少的，就像一个比较庞大的家族而已。 旧神拥有好几千年历史的传说与传统，承继下来的是源远流长的信仰，而且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崇拜偶像也会诞生出不同的旧神，拥有同一个名字的神灵可能同时间就有好几十位，根据初步的估计，这一片东方大地上的旧神的总数，少说也有上万之数。 而在新世纪才出现的新神，数量还没有超过五十位。 可是，这也从另一方面表现出新神拥有的强大力量。 仅仅是不足五十位的新神，就压倒了数量众多的旧神。 虽然说这个时代旧神的力量开始衰弱，信徒的虔诚心不足，信仰每天都在下降，但是旧神依然拥有一定程度的底蕴，理论上不会这么简单败退的。 然而在事实上，旧神合力只是能够与新神进行拉锯，这在五十多年前的冲突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也正因为新神能够使用的人手的不足，科学之神的歼灭计划才会进行得不顺利，旧神还拥有能够抵抗的力量，双方才会暂时停止纷争。 “不过……我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未来的和平还是有可能性的。” 电力之神凝视着李元。 “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你就是其中一个转机了。” 李元表情暧昧地笑了笑。 他早已预期过神灵对他的这种态度了。 情绪之神在新神之中，拥有格外强大的力量，能够以一己之力彻底改变旧神与新神的力量平衡。 就像美国的快乐女神，就像英国的歇斯底里之神。 可是，李元只是一个冒充者，没有情绪之神那种玄之又玄的强大力量。 他最大的底牌，不过就是一根专门针对神灵的撬棍，除非他脑子发热，找上了科学之神给他一棍子，否则要说平衡双方的力量根本连空谈也算不上。 而且，如果他真的发疯了消灭了科学之神，这个东方神灵世界迎接的绝对不是和平，而是新神们疯狂的报复。 李元能够做到的，就只是单纯的虚张声势。 “其实我不介意被你们这种追求和平的中立派利用，你们大可以用我的名字来压一压那些主战派的新神，要我出席什么会议我也没有问题，不过如果你要求我发挥力量去上战场，我只能够说一声抱歉了。” 总之，李元在这里先打一记预防针，以免这些想要平息未来纷争的中立派想得太多，对自己抱有太多不必要的期待。 “我讨厌麻烦的事情，也很讨厌去浪费气力，如果你们真的发生了不可避免的战争，恕我只能够在一旁观望了。” 电力之神没有恼怒，面色依然如常，他先前已经从天道老人那里知晓有关于李元本身的应对态度，没有任何失望。 哪怕是其他中立的新神，也只是抱持不去攻击旧神的保守态度，尽量减少双方的接触，对于要不要包庇那些曾经想要歼灭自己的旧神，绝大部分的新神多是沉默地摇头。 新神没有任何的理由要去保护旧神，电力之神本人从来都没有要求更多。 所有的中立派新神都很清楚，庇佑那些与自己相同却又不同的旧神，几乎是等于站在主战派新神的对立面，人际关系圈子不大的新神都不会去选择这么做。 电力之神是经历过旧神追杀的幸存者，要说他对旧神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看见了太多的牺牲了，选择了寻求和平，彼此保持距离。 而他的老朋友，科学之神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采取了极端的行为。 但终究，他们是同一路人，是彼此齐心协力的同伴，绝对不会去伤害对方的。 “奈亚，请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提出过份的拯救的，”电力之神微笑着，“我只是觉得彼此的牺牲多太过多了，想要停止这一种无谓的纷争，至于能不能成事，我……” 电力之神原本是想说听天由命，尽一尽人事，可是一想到这个俚语的由来，他忍不住失笑了。 尽人事，听天命，可是这个东方天道的化身，却在向他们寻求帮助。 “总而言之，我是尽力而为，同时量力而行……说一句不好听的，我们始终和旧神是不同的。” 李元晓有趣味地悄悄打量着电力之神复杂表情，新神们当然也晓得自己与外神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对此抱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感受。 心直口快的他，直接把问题说了出来。 “电力之神，你好像曾经接触过外神的遗体，是这样没错吧？” 李元努力控制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兴奋。 “请问……当你接触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第六十四章 会面结束 “什么都没有发生。” 电力之神不紧不慢地回应。 “虽然最初开始就没有抱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但在接触过后还是有一些失望，外神的遗体早已经变成了没用的石块了，在当时，我的老朋友还以为旧神在欺骗我们。” 电力之神淡然地解释，天道老人代表的中立旧神，为了向他们这些新神表示没有敌意，特别开放了封印之地，给他与科学之神这两位新神的领导者，去接触外神的遗体。 “不是说我们不相信外神的存在，只是我们对于这一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特别神灵，抱有一种道不明的复杂感觉，当我们发现旧神严密封印起来的外神遗体，只不过是毫无反应的巨大石体的时候，心中自然是五味陈杂啊……” 电力之神很想维持着平淡的表情，不过回想起那段过往，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外神，来自天外的神灵，破坏了神灵世界的最大祸害，甚至可以说与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那一位存在，可是直接害我们这些新神刚从这个世界诞生，就遭受到旧神的追杀啊。” 李元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没有办法从对方身上打听到有用的消息，让他那兴奋的心情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熄灭了。 电力之神的说法就跟天道老人解释过的一样，外神的遗体早已经化成了坚固得破坏不能的巨大石块，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 不过李元还是相当在意，旧神过去了千年的时光，也寻找不到能够把外神的遗体完全毁灭的方法，那么肯定其中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因素在。 在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现代化之后，天道老人曾经尝试过用人类的技术产品来破坏外神的遗体，可惜所有的工具都没有作用，只能在那坚固的巨大石体上留下了一点点的刮痕。 想到这里，李元向电力之神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嗯？天道先生的确要求过我们尝试去破坏外神的遗体。” 听见李元的提问，电力之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外神的遗体真的坚固的不可思议，无论是我还是我的老朋友，出尽全力也没有办法破坏那东西一星半点，最多就是在外壳上留下了一些浅浅的痕迹，那东西不简单，不过我们也没有任何头绪就是了。” 天道老人一直怀疑外神能够继续出现，可能与这一具无法破坏的坚固遗体有关，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要将其完全磨灭，直到灰飞烟灭为止。 李元知道了这些事情后，心中的好奇加倍膨胀，更想去尽快接触外神的遗体了。 “这是……” 突然，电力之神猛地抬起了头，望向了窗户外。 同一时间，李元也有了感应。 某种神秘与未知的感觉出现在附近，虽然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李元与电力之神对望了一眼，知道彼此也发现到了。 “抱歉了，奈亚，我的后辈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电力之神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一和你见面，立刻就派出监视的人员了吗？” 李元扯起了嘴角，然后表示自己不在意，说自己理解那些主战派新神的这种行为。 电力之神再次低头道歉，然后他说了一声失礼，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去教训一下那些不知轻重的后辈，恕我离开几分钟，请放心，我很快就会处理好了。” 电力之神快步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李元一人。 等待了几分钟，李元确认对方真的走远了，他才行动起来。 李元轻吸了一口气，放松自己的身体。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圣印，去感觉着附近的神灵反应，过程的力度尽量轻柔，不要让电力之神有所发现。 模模糊的感觉传来，李元大约感觉得到电力之神离开了电力公司的大楼，然后去到了附近的建筑物里，接触了另一位有着神灵气息的人物。 双方的接触的时间不长，而很快，这一位人物迅速地远离了。 看来监视者受到了长辈的警告，顺从地离开了。 李元停止了感应，说不定这种感应维持太久，会被电力之神发现不妥，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也就不需要去做这种事情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电力之神便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回来了。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而且还要他带话回去，我想以后应该都不会有人来试探你的了，最少在新神之中应该会没有。” 电力之神重新坐下，并小心观察着李元的反应。 “刚才我问过了，我的这些后辈是在不久之前发现你出现在旧神的根据地，由于不知道你的来历，所以曾经尝试过跟踪你，不过随即就被你发现，然后甩开了他们，对了，在那个时候好像连主战派的旧神也有派出人来跟踪你，两边都一样做着鲁莽的行为啊。” 电力之神为了不让李元太过反感这种行为，解释的时候摆着一张灿烂的笑脸。 “毕竟是现在这样的情势，不只有旧神，我们的监视力度也增强了不少，还好没有发生太过严重的误会，如果对方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在这里重新向你道歉。” 李元立刻摆摆手，阻止了电力之神的低头。 “不要紧，我没有事的，不过是带给了我一点小麻烦，不碍事。” 李元同样摆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不过……看来你的后辈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这一位大前辈呢。” 电力之神闻言只能低声叹息一声。 电力之神与天道老人一方有过约定，彼此会定期交换情报，防止双方的神灵成员采取着什么严重的行动计划，破坏现时的和平。 但是就跟主战派的旧神隐瞒了天道老人的中立组织一样，主战派的新神也避开了电力之神的耳目，准备了一场阴谋诡计。 科技之神和媒体女神进行的神灵降临仪式，电力之神从始至终都是一无所知，甚至是直到天道老人带来了李元提供的消息，才知晓最近发生了这么一起严重的神灵冲突。 “如果我想得没有错，我的老朋友应该康复了，大概……是他直接下达的命令。” 电力之神眉头低垂，看起来有些黯然神伤。 “我在新神之间还是有一点面子的，那些我照顾的小朋友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把这么多的事情都隐瞒着我……不过如果是我的老朋友，他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李元沉默不语，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电力之神。 很明显，科学之神是为了不让电力之神这位朋友出手干预，才会选择隐瞒着的，这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虽然对于那些旧神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如果在那个时候电力之神知道了新神们的计划，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的，科学之神就是为了避免内部的矛盾，才会用这令朋友伤心一种方法。 李元为了避免尴尬，随口找了一个话题，然后谈论了一阵子之后，说自己应该离开了。 “好吧，那么我们下次再见了。” 电力之神起身送客。 “那么就跟刚刚说的一样，我会把这个国度出现了一位中立的情绪之神的消息，去正式告诉我的家族的，让他们明白你的立场和方针，希望这样能够延缓与旧神的冲突吧。” 在李元步出办公室之前，电力之神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将要离开的客人。 “这是？” 李元看著名片上的人名，意外地挑起了眉头。 “我们不像旧神一样，需要寻找代理人来维持信仰的安定，不过还是会有几位人类的合作者的。” 电力之神指著名片，表示这一位人物就是他们的主要合作者之一。 “他是一位研究者，研究神灵世界的人类学者，在整个世界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你说对外神的存在很好奇，我相信你会在这位学者的口中，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电力之神微笑着，对李元挥手道别。 “那么，奈亚拉托提普，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再见面吧。” 第六十五章 新的认识 李元跟电力之神碰过面之后，在家中呆了几天。 他是很想尽快深入神灵世界，与更多的神灵接触，不过有些事情是心急不来的，一名情绪之神的存在，众神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现在还必须去等待。 李元也不是没有事情可做，他现在正使用着两个身体，分别攻略着不同的电玩游戏。 只要是人类社会发展足够发达的世界，都会出现所谓的经典名作，游戏这一个类别也不例外，在这个世界存在着数十种名留青史的电玩名作。 李元原本就是一个游戏迷，面对一种没有听说过的崭新作品，当然会想去详细了解。 得益于有两个身体，他可以分别从不同的平台上游玩不同的游戏，加快游戏攻略的进度。 “嗯，游戏好玩是好玩，不过还没有跳脱出整体的框架呢，果然无论哪一个世界都会有所限制吗？” 李元放下了游戏的手柄，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他刚刚完成了一款角色扮演游戏，足足使用了上百个小时，才到达了真正的完美结局，通过了所有的隐藏关卡，心中非常满足。 只不过这款游戏虽然好玩，剧情也足以令人回味，但是整体的游玩方法，还是和他以前的世界的游戏非常相似，没有真的摆脱了期中的硬伤。 “果然如果要有所突破，就必须要整个社会有更一进一步的发展才行，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呢。” 李元脑海中感受着另一段不同的文字，他侧头望向半躺在床上的女孩分身，原本是用这个身体去玩另一款游戏的，不过为了集中在其中一款游戏的剧情上，他暂时让纷争停止了同时进行攻略。 现在女孩分身在阅读着这个世界上的经典名作小说，这是一套推理的小说，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福尔摩斯。 “剧情还真是老套得可以，”李元表情微妙地作出评论，“始终是几十年前的小说啊，虽然在当时来说拥有足够的新鲜感，甚至成为了推理小说的开山之作，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小说的设定进化过这么多次后，再回头看这一本经典就感觉有些不足了。” 每个世界都在发展，很少会存在发展的畸形的不平衡社会。 如果李元想以上辈子的世界的经典名作，硬生生搬过来成为一名文抄公，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成名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一早有了相似的作品了，最多就是成为一名普通的作者。 当然了，黑暗虚空拥有无尽的可能性，就算存在一个像那些文抄公小说的世界那样，社会的文化发展极度落后，却偏偏有着极为完善的商业构成，网络小说明明已经存在了十年了上，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套路作品，可以让那些穿越的主角大展身手的梦想世界，这一类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依然还是有极为低微的可能存在的。 至于由于年代背景的不同，那些照搬过去的故事会不会太过死板，读者能不能够接受，这种逻辑性的事情，在某些世界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所谓存在即合理，如果本身就是不合理，但却偏偏存在，那么就只能够说这也是合理的了。 “外神的存在就是这一种感觉呢。” 无论怎么想，李元都不觉得外神这种存在是合理的。 强大得能以一己之力终结神灵的时代，对抗世界上所有众神的合力，死亡之后会自然改变世界的规则，影响整个世界的发展，这明显有些前后矛盾。 如果能够改变世界的规则，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去这么做，外神原本差点就能够消灭世界上所有的神灵了，在最终决战之前他使用了这份力量，让世界上的所有中神堕落，那么他的胜利就是无庸置疑的了。 “还有就是后面外神两次的出现，如果说第一次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彼此不能沟通的话，那么之后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元想不通为什么外神要破坏神灵的世界，当他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很明显已经不需要去吞噬其他神灵来获得信仰了，为什么偏偏要在世界上搞风搞雨，最后弄得自己身死的下场。 最后一次的出现更是莫名其妙，主动地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暗中策划了引起世界大战的众多阴谋，使用的人类身体却没有任何力量，轻而易举就被毒杀死了。 外神所策划的事情看上去都没有合理性可言，看不出他的理由以及目标性，可偏偏又一环接一环，绝对说不上是疯狂与混乱，这种矛盾更加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想这么多了，也许以后自会有所分见。” 李元不再去思考这一种没有答案的事情，关掉了眼前的电视游戏。 “也差不多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了。” 他来到了一个小木盒前，打开了盖子。 里面只有放着三样东西，分别是一台老旧的手机，还有两张名片。 “研究神灵的人类学者吗？而且还是新神的合作者……” 李元轻轻盖上了盒子。 “明天就去见一见对方吧。” ＊ 李元步下了公车，抬头望向前方的建筑物群。 “大学啊……” 这里是城中的大学区，一所在国内排行中上的国立大学。 “如果这个身体没有死亡，好像应该就在这里上大学啊……” 李元走在大学的道路上，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去与其他的学生们接触。 他记得这个身体的高中同学，有好几位都在这里入学了，他不太想遇见那些陌生的熟悉人物。 虽然现在他幻变了外貌，对方应该不会辨认出来，但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教师办公大楼……在这边吗？” 李元根据指示牌的提示，来到了一栋五层高的建筑物前。 “不过新神的合作者，竟然会是一位大学教授，而且还是中文系的，这位教授的学习跨区会不会有点过大了？” 他在前来大学之前，便已经跟对方联络过，知晓了这位教授的办公室位置，进入了大楼之后，他直接走上阶梯，去到了三楼。 李元望向房间内的名牌，很简单就找到了这位新神合作者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回应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私人的办公室，面积不大不小，墙壁排列着好几个书柜，放满了各种教学书籍，还有一些教学的用品放在贴墙的桌子上，也许是因为设计上的问题，这个房间只有一个细小的窗户，采光不算良好，但有天花板上的灯光照明，并不会影响在里面工作的人员。 “啊啊！欢迎欢迎！欢迎你来到这里！亲爱的恐惧之神啊！” 当李元踏入办公室前，一位头发花白的瘦削男人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看着这一位神情兴奋的花甲之年的老教授，李元没有感到意外，从之前的通话中就听到对方这一种情绪了，所以忍耐着心中些微的尴尬，勾起了嘴角微笑以对。 “你好，黄教授，想来你已经从电力之神里知道了我的消息了吧，那么我就不做什么多余的自我介绍了……” 李元还没有说完，黄教授就用双手一起了他的右手，然后不停地摇动。 “当然了当然了！我一直期待你的光临！能够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 李元有点受不了对方的热情，不过他来这里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太多的反感。 “黄教授，还是先让我们进去说吧。” 李元轻轻转过头，用眼神示意他们还站在走廊边，连房门也没有关上，不是适合谈论的好时机与地点。 “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用这么心急，就让我们好好地谈一谈吧。” 第六十六章 黄教授 热情的黄教授恭请李元坐下之后，替他添了一杯茶。 然后他从墙壁边的柜子中拿出招呼客人的零食，又询问冷气的温度合不合适，面上那一灿烂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电力之神虽然说过这一位人类学者充满了热诚，但是李元也想不到对方是这么一种热情得过火的态度。 李元也只是一时好奇才会来到这里的，电力之神没有透露太多什么是有趣的事情，不过看来这一位教授所研究的项目足以引起电力之新的关注。 有点受不了这一位老人家的殷勤招呼，李元客套了一会儿后，直接向对方提问了。 “我的研究项目吗？对了，电力之神也说过你是来了解这些的。” 黄教授好像忘了主次之分，李元可不是来到这里作客的，现在听到问题才恍然大悟过来。 “那么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大家熟悉熟悉。” 老人笑着讲解自己的身世。 现在的黄教授是一个孤家寡人，所有的亲人都去世了，不过他的家族是从古代流传至今的神媒家系之一，所以他也有遗传到能够接触到神灵的才能。 他的家族的起源好像是某个不经传的小神灵，得益于这一点隔了这么多代的亅物环保有着这一种能力。 某些逼于无奈需要转生为人类的神灵，通常都会加入某个神媒家系，由于他们以前的身份，更容易受到神灵的世界的接纳，他们也会像人类一样传宗接代，而且他们的后代能更加容易地接触到神灵，所以绝大多数的神媒家系都非常欢迎这些神灵转生者的加入。 黄教授的祖先正是这样的神灵转生者，并开辟了这么一个神媒家族。 在新神出现之前他的家族都是奉着某一位已经在上次冲突中战死的神灵，对于神灵的世界有着足够的认识。 黄教授从小就非常好奇神灵到底为什么会存在，并且去实行和研究，不过当然，神灵很难喜欢去研究自己的人类的，他的研究也因此不顺利，一直停滞不前。 “你说的研究神灵是哪一种方面的意思？” 李元听着老教授的讲述，好奇心被挑起了。 “你该不会想像是解剖青蛙一样，那样彻底研究神灵吧，你真的敢这么做，绝对会死得很惨的啊。” “哈哈，当然不是了，我主要研究的是人类的信仰为什么可以诞生出神灵，”黄教授笑着解释，“无论是旧神还是新神，他们的存在都来源于人类的信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人类的信仰有这种力量？为什么可以在我们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创造出神灵？而为什么这些神灵可以拥有人类没有的特别力量？我研究的就是这些东西，我想要知道神灵真正的奥秘。” 李元开始对这位老人家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些东西他也曾经想过，不过这类神秘的事物很难用道理去解释得通，世界的法则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可不是这么容易接触不到的东西。 既然这个世界人类的信仰能够诞生出神灵，那么就是这个世界的自然现象，而这些看似最简单的自然现象，却是最难以去解释得到的。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对于情绪之神的兴趣……咳！我是说对于像你这一种特别的新神，想要更深一步地了解，我在多年之前其实就已经出国去尝试接触快乐女神和歇斯底里之神，可惜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很难跟他们碰面的。” 黄教授非常遗憾地叹息一声。 在英伦三岛上，歼灭了所有旧神的歇斯底里之神，等于是那个国度上的众神之王，一个普通的、而且是来自外国的神媒，不可能突然见得到这一位大人物。 而在美国的快乐女神，则是另一个情况。 这一位代表了快乐概念的情绪之神居无定所，在全美国的本土上四处游荡，原本她在众神之间的地位就已经崇高，还有这样的流浪性格在，想要遇见这一位女神自然是难上加难。 于是就这样，黄教授的外国旅行一无所获地结束了。 李元明白到为什么这位老人家对于自己这么热情了，一直没有实现到的心愿意外地找上门来，就算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老年人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开心以及兴奋的情绪。 “对了，让我们说回正题吧，有关我所研究的项目，我最为在意的东西，我想请你聆听一下，然后给予我一些意见。” 黄教授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李元无所谓地点点头，于是老教授开始杂述自己的研究神灵理论。 李元听着听着，不知应该说是荒谬好，还是应该说对方的理论很有道理好，这两两个评论看起来都很适合。 综合老教授的言辞，用一句话来表示，那就是“旧神必须死”。 “你有没有想像过，如果外神没有降临，神话时代没有终结，现在的人类社会会变得怎么样呢？” “那对于现代的人来说，将是一个落后而且愚昧无知的低等社会。” “神灵需要尽量，尤其是旧神，但是单纯的信仰无法满足他们，旧神真正需要的是人类在进行礼拜、祭拜、祭祀、献祭、供奉等等过程之中产生出来的信仰力量，如果人类仅仅是相信着的信仰，旧神是不需要的，这一点注定了他们和新神的彻底不同。” “如果神话时代没有终结，旧神依旧掌握着那些神话中的力量，我们人类会一直受到了神明的支配，社会将会是永久的封建制，不会发展出多姿多彩的技术，我们人类不会去探救世界的真理，科学永恒地不会发展。” “因为旧神很清楚，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神灵，他们纯粹是代表了那些概念，并且通过人类的信仰所但亲出来的具现体，一旦人类去尝试了解那些东西，去寻找其中的真正含义，并且去加深了解，完全剥去了天与地的神秘面纱后，信仰就会开始衰退了，这是旧神绝对不会愿意看到的。” “人类的进步与信仰是截然相反的道路，如果人类的社会需要迈向下一步，那么就必须抛弃那些古老无用的无知教条，不懂得变通的信仰只会阻碍人类的进步，停止人类的进化！” “信仰是什么呢？就是一个人类在无知时期对于天与地的自然现象的人格化，还有就是想要逃避现实的懦弱心理的避风港，无知的人走了进去无法离开，另一方面，知晓的世界的道理太多，带领人类前进的科学家们在遇上了无法解释的事情的时候，受到了一定会遇上的挫折的时候，就会因为存在宗教这个人类发展史上的错误，产生想要逃避险无视的心态，进行着无用的信教，令本应能够发现得到的道理就此消失。” 黄教授说得面红耳赤，虽然他口中的仅仅是一种推论，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存在，却是一种极有可能的推测。 然后，老人说出了一个让李元忍不住狂眨眼睛的假设。 “根据我的研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黄教授双眼彷佛散发著光芒。 “外神，终结了神话时代的外神，会不会其实就是代表了人类‘进步’的这一种概念呢？也许我们从始至终都想错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外神，有的只是我们不了解的最初的‘新神’！” 第六十七章 推想 “外神……代表了人类的进步吗？”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黄教授的话中充满了前后矛盾，有着相当多的逻辑上的错误。 如果不是老教授慷慨激昂地进行演说，让别人暂时忽略了某些细节，其中的毛病随随便便都可以挑到出来。 李元只是微笑着，没有打断老人的长篇大论的讲述，这的确是一个让人的思路开阔一些的奇思妙想。 先不说外神那独特的外表，死后遗留下来无法摧毁的躯体，在这一位从天外降临的神灵破坏神话世界的时候，所展现出的是无与伦比的力量，还有吞噬众神才能维生的特点，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代表了人类的“进步”这一种概念。 而且在天道老人的记忆之中，明确地表示这一位外神丝毫没有顾及人类的生命，只要挡在他前路的都终将毁灭，不论是人还是神，如果终结人类的生命也代表了进步，那很明显就是错误的。 更不要说外神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可是间接地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一种行为怎么看都不会是正确的。 不过还是有些地方值得参考。 外神极有可能是代表了某种不明概念的新神，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毕竟从众多间接的证据来看，的确是外神死亡之后引发了世界规则的改变，从而令新神在这个世界上正式出现，要说外神是新神的起源这一点无法否认。 李元如果能够亲眼看到外神，说不定就能凭着灵魂中的圣印的感应能力，去判断外神是怎么样的存在了，可惜对方已经死亡，就算能够再次出现，以前三次的规律来看，下一次现身的时间少说也有千年之久。 “不知道天道老人有没有说服他的其他同伴……” 李元上次在离开城隍庙之前，天道老人答应过他会尽量说服其他的同伴，让他这一位恐惧之神去接触外神的遗体，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去聆听他们的答覆了。 说不定他能够从外神的遗体发现到什么，圣印的力量很有可能找到无法摧毁的石体的弱点，如果他毁灭了这一个遗体，可能会引发出什么，甚至第四次让外神重临大地也有可能。 “黄教授，我想你这些推测应该没有告诉过旧神吧，”李元看准机会打断了老教授的口沫横飞，“另外其他的新神对你的看法有什么意见呢？” 老教授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讲说，露出了一个苦笑。 “新神对于我的这个推论不太感兴趣，我当然知道原因，外神实在是太过让他们难以接受了，而且他们对于我的看法也颇有微言，觉得我太过激进了，说起来好笑，就算是那些主战派的新神，也不太满意我的看法。” 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得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满面笑容地望向了李元。 “恐惧之神啊，请问你对于我这个理论的看法是什么呢？请不要有所顾忌，把你在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吧！” 李元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展露出一个微笑。 “就如电力之神所说的一样，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一个非常令人感到有兴趣的推论，不过，除此之外我不予置评了。” 黄教授的这一番话说得好听一点是一个推论、一个理论，说得难听一点，不过就是一介人类的妄想。 这一种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幻想。 只是，电力之神叫我来这里亦有什么用意？李元有点猜测不准这一位中立新神主事人的想法，就算他来这里听到这些，有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 除非……李元心中生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感觉上就好像电力之神想让他对旧神的印象分下降一样。 “是吗……果然你也这么看吗……唉，我也知道我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并且一直想证明给众神看，可是我这个老人家缺乏了这种能力啊。” 黄教授失望之意表露无遗，叹着气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去接近外神的遗体，可惜我是新神的合作者，旧神是不可能让我这样的神媒去接触的了。” 听到老教授的悔气话，李元只能不发一言，微笑以对。 外神的遗体的存在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能够接触的人实际上是不多的，就连神灵也要经过重重的批准，人类是没有这个资格去接近的。 天道老人曾经表示过从来没有人类接触过外神的遗体，以前不会有，大概将来也不会发生。 “啊，抱歉抱歉，恐惧之神，让你听了我这么久的废话，真是不好意思了。” 黄教授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遭遇，不到几分钟便重新打起精神。 “对了，我这里有一份电力之神不久前才寄过来的电子邮件，说是要给你的一些资料，需要我现在列印出来吗？” 李元听到了这个消息，高兴地笑了。 他之前与电力之神会面的时候，曾经向对方要求过一些特殊的资料，想不到这么快就准备好，而且还事先放到了黄教授这里，不用他再去麻烦电力之神。 “那就麻烦你列印出来了，”李元想了一想，补充道：“请你把这份资料弄两份出来吧，我有另外的用处。” 黄教授坐到了电脑前，开始列印那一份资料。 “咦……” 他经也地张大了嘴巴，有点难以置信李元要的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由于这是要转交给别人的东西，黄教授并没有擅自打开，他是收到邮件后第一次看到其中的内容。 就算他不想看，为了列印邮件也会无意之间看到上面的东西，而且李元也没有要他回避，他自然以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料文件了。 李元发现了黄教授的震惊，不过没有多说什么，他来到了黄教授的身后，看着电脑屏幕前的那份资料。 “资料的内容很齐全呢，真不愧是掌握了人类社会大半情报的新神，这种东西果然是逃不出他们的眼睛的。” “恐惧之神……你要这些东西难道是要……” 黄教授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我听电力之神说过，你……你应该是中立的立场的吧，可是你调查这些东西，岂不是代表你……” 李元装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有些时候所谓的平衡，可是要从两边的天秤上着手的呢，既然新神这一边有打着我名号的电力之神，那么另一边也要处理一些东西，而且我做的事情也不会真的影响到旧神们的力量，我只不过是想让他们收敛一下” 越是仔细地阅读资料的内容，他就越是觉得不高兴。 就算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舒爽，他也认为应该这么做。 用一句网络的常用语来形容，这样他才会念头通达。 “其实这些都是藉口啦，说真的，纯粹是我看不过去。”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悠然的微笑，没有让黄教授看出自己真正的感受。 “神灵与神媒之间不是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吗？神灵的归神灵，人类的归人类，我就只是想让他们记起这一句话，他们的所作所为，就跟这份资料上面说的一样，已经过火了。” 李元拿起了刚从打印机上列印出来的纸张，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人类的归人类，所以我就用人类的方法，来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吧。” 第六十八章 夜幕下 李元半倚在海边的树木上，出神地远望漆黑无光的夜幕下的辽阔海洋。 他正在思索着几天前黄教授曾经说过的虚构理论。 这个世界的神灵与人类的信仰关系是不对等的，需要信仰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众神才对。 人类或许会去寻求信仰的慰藉，需要一个精神上的避风港，但是他们所信奉的是信仰的教条，还有那虚构的偶像，纯粹的图腾象征。 这一切都与神灵们毫无关系。 旧神从来都没有引导过人类，旧神没有庇佑过人类，神话时代他们支配人类，往后他们也只是利用人类。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他们只是在幕后以诡计维持人类的信仰，好保持自身的存在，甚至因为信仰资源的争夺，与其他的同类发生争斗。 旧神与新神不同，无法自行吸收信仰，必须要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人类他们的存在，他们绝对不能够被人类所遗忘，所以为了生存下去，这种人类信仰的资源冲突，是必然会发生的，这也是大部分的旧神身死的原因。 所以，人类或许需要信仰的存在，但却不需要旧神。 “新神的狂信者的诡辩吗……虽然我觉得某些部分没有说错就是了。” 李元并不完全同意黄教授的主张，但有几个地方他必须要承认没有说错，最起码是有几分道理在。 旧神需要的是人类的信仰这一种精神上与概念上的资源，至于人类本身，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附带的。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李元没有携带任何电子仪器，手机当然不用说，手表也没有带上，他是根据出门前看到的时间，推测现在的时间点的。 他耐心地继续等待，几分钟之后，在这个荒野的海边，驶来了一辆大货车，庞大的货车走进了没有道路的海边，缓缓停驶下来。 李元确认自己手中的黑色折扇已经完全打开，肯定把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然后把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悄然无声地走了过去。 大货车上的驾驶员走了下来，他的同伴则是留在车上。 李元拥有黑暗视觉，不用量光也可以看得清驾驶的模样，这是一名穿着背心的秃头男子，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多岁。 秃头男子走到海边的浅浅沙滩，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台对讲机，调教好频率之后说出了古里古怪的语言。 李元听着对方拿走音的叽哩咕噜的话语，忍不住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他事先知道男子说话的对像是外国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 秃头男子使用的蹩脚语言，是泰语。 这种外国语言李元已经透过自己的天赋能力学习过了，很自然听得懂对方所说的是什么。 李元在近距离听着对方的联络，转过头望向那一辆大货车。 浓厚得几乎要污染空气的绝望与恐惧，在货车中持续地散发著，那是不敢爆发开来的黑暗的负面情绪，抑压到如果普通人看见将会窒息的酝酿。 李元呼吸着这种黑暗的情绪，那是会让他身心舒畅的庞大数量，令他身体中的魔能不断增加的级别，他之前一直想要寻找的恐惧与绝望的散发源。 但是一想到里面装载的是什么东西，他就无法高兴起来。 会因为里面的东西而感到高兴及兴奋的，大概就只有眼前的渣宰了。 不久之后，漆黑的海面上传来了轻微的引擎震动声，一艘橡胶小艇破开水面驶了过海边。 小艇在快要搁浅的距离停下来，停在了海面上，然后上面的两个身影中其中一个走了下来，踏进了浅浅的海面走向了在岸边等待的秃头男子。 “呀！你好呀！有一阵子不见了吧！” 听到这发音完全不准的国语，还有这男性那尖锐难听的嗓音，李元有种冲动想要拿出撬棍，打对方的牙齿全部打断。 这男人的声音已经到达了会滋扰居民的噪音的级别了。 皮肤黝黑的男人踏上了沙滩，走到了秃头男子的身边。 “哎，你们最近这边怎么了？以前的交易都是每一年才一次，怎么最近一个月一次？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听到了这个五官与本地人有些出入的男人那锯子一般的声音，秃头男子整张面都皱了起来。 “好了够了！用你的破鸭子嗓说什么中文！难听死了！还是用泰语吧！虽然我的程度不好，但勉强可以交流，你的声音也没有这么让人难受！” 皮肤黝黑的男人毫不介意对方的直白，反而爽朗地笑了几声。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男人用回了自己的母语，“合作过这么多次，我就不说废话了，这一次有多少货？” 秃头男子大拇指竖起，指向了身后的大货车。 “总共三十六个，”秃头男子用不俐落的生硬泰语说话，“其中有六个是瑕疵品，不过用来作为祭品绰绰有余了，其余的都是未满十二的，你们那边的应该会很满意。” “很好，不过还是让我检查一下吧。”皮肤黝黑的男人点了点头。 两个人随即走向了货车处。 跟在这两个人身后的李元，必须要用尽最大的努力不去袭击他们，那两个人的背后是这么毫无防备，一撬棍下去必定能让他们肝脑涂地，他现在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还不能够插手。 “你检查看看吧。” 秃头男子让自己的同伴解开了货车的锁头，打开了装载着货物的铁柜门。 里面装载的货物，是一个又一个被重重捆绑起来的年幼孩童。 这些孩童有男有女，全部都动弹不得，眼睛和嘴巴也被蒙上了，连呼救也做不到，他们唯一的反应就是不断地发抖，并且散发出彷佛无尽无穷的恐惧与绝望。 看见这个情景，李元深呼吸一口气，忍住了心中的那把火。 他不能插手，一切已经准备好，他只需要张望下去，不然会毁了这一切。 “不错嘛，”泰国男子探头张望，然后露齿而笑，“这一批货的胆子挺大的啊，竟然没有一个失禁，看起来身体也挺健康的。” 李元不自觉地抬起了手，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 “你说的那六个残次品是有什么缺憾？” 泰国男子爬进了货柜中，拿出了腰间的手电筒，照耀着漆黑的空间。 几名孩童感觉到光明的透入，发出了几声不成声的惊呼。 反应有些不对劲……李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时他才发现这些孩子连耳朵也遭到堵塞，所以根本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只能凭藉最基本的触觉感受到其他的事物。 啊，直接干掉这些家伙还比较好吧？对于这个诱人的想法，李元就差没有动手了。 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李元感觉开始心急了。 还没有来吗？虽然布置好一切的事自己，也明知道还有一些时间，对方是绝对逃不出去的，但是亲身接触这一切还是让他感到了不耐烦。 “我们的船就在不远处，按照以前的方法来运送货物吧。” 泰国男子检查好一切之后跳下了货柜，面上是满意的灿烂笑容。 秃头男子点了点头，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神情突然变得愕然。 “诶……那是什么……” 在这个荒郊野岭，附近十里都没有人烟的偏僻地带，突然同时间亮起了数十道强烈的亮光，而且这些光辉还急速接近中。 秃头男子充满恐惧地惊叫：“妈的！是条子？怎么可能？” 泰国男子怎么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惊惶地大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有警察来！” 因为是老子我叫来的啊！策划这一切的李元终于等到了适合的时机。 “好了，为了让我念头通达，你这两个人渣就给我吃一棍吧。” 李元咧嘴露出凶恶的微笑，手上已经拿着了黑色撬棍。 然后，他高举起撬棍，没有带着一丝怜悯或者迟疑，毫不留情地向毫无防备的两个人贩子的脑袋挥下。 第六十九章 下手 “哎呀，所谓死性不改就是我这种人吧？” 李元一手拿着隐身折扇，一手拿着灭神撬棍，叹着气摇了摇头。 就算死过了一次，就算换了一个身体，就算有了许多不同的经历，他那冲动的性格还是改不过来。 在他的前面的地上，躺着两个后脑破了一个大洞的男人，他们已经昏迷不醒，整个脑子血流如注。 “应该没有死掉吧？虽然说这种人渣死了也不要紧就是啦。” 李元收回了半点血渍都没有沾上的撬棍，让这武器变回了立方体，回归到灵魂之中。 他弯下身看了两眼昏死过去的两个人贩子，发现他们还有微弱的呼吸，只要及时送去医院救治应该没有问题的。 “大概吧？” 无论这两个人是生是死，他都不会在意，让这种人渣活在世界上等于污染空气，就算亲手杀死了他们，他也不会有一点的罪恶感。 “不过还是留下了痕迹啊……” 李元抬头一看，远方的强光已经非常接近，那些代表了警察的光辉正在团团包围这个小沙滩，确保不让任何疑犯逃出去。 这些都是他以秘密线人的身份呼唤过来的警察，并且把从电力之神里得到的这些人贩子资料给了他们一份，让他们有所行动。 “总之先弄一个掩饰吧。” 李元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了慌慌张张的人贩子同伴从货车上连滚带爬地走了下来。 在这个人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李元轻轻招手，发动了灵魂中的圣印的能力。 顿时强烈的恐惧向这个人贩子袭去，让这个人刚落到地上的步伐一个不稳，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居然有这个东西在。” 李元带着皮手套的手拿过放在货柜门后的工作用具，那是一柄铁制的撬棍，看来这个货车平常也会运用在正常的途径上。 快步走近因为强烈的恐惧而瑟缩在地上发抖的人贩子，李元强行把手中的撬棍塞进了他的手中。 人贩子还处于彷佛接近死亡的恐惧中，根本留意不到外界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拿着什么，仍然还牙关打颤一动不动。 “在这种时候竟然发生内讧，警察应该是会怀疑啦，不过怎么都好，反正他们有看得见我。” 李元知道自己所做的掩饰实在是错漏百出，不过这样无所谓，谁都无法发现他的存在，最多会把这个矛盾的事情归类于人贩子一时的失控。 反正伤口都是用撬棍打出来的，警察对于这些人贩子也不会客气什么，仔细调查应该是不会做的了。 “那么我也应该功成身退了。” 李元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警察身影，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虽然可以存在感，用隐身折扇隐藏身影，但是这里是沙滩，总会留下自己的脚印，他要等到警察把现场弄得有些混乱的时候，在他们之中悄悄地离开。 “海面上应该也搞定了吧？” 李元真定比站在原地，轻轻摇晃手中的黑色折扇。 原本在海边等待同伴的小艇早已失去了踪迹，看来是发现了警察的来到，果断地抛下同叛逃走了。 “怎么可能让你逃掉呢？” 李元给予警察的资料非常齐全，还包括了对方在海上的船只的详情，那一首伪装成运货船的人贩子船只，现在应该被海警重重包围了，就像陆地上的情景一样。 他运转身体里的魔能，增强了视觉能力，扫视海上的情形。 “出动了直升机吗？这些人民的公仆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李元看得到有两架直升机在海面上盘旋，上面的照射灯直射海面上，如无意外下方应该是那一首人贩子的船只了。 而在海面之上，有好几艘大型船只在行驶，这些应该是属于海警的船只，正在进行海上的封锁与包围。 李元忍不住微笑起来，今晚的行动非常成功，没有漏网之鱼。 除了因为他实在忍不住给了人贩子一下，留下了一个不明显的破绽，其余都没有问题。 “我们是警察！那里的人全部不要动！放低武器立刻投降！” 听到这句台词，李元依然不做反应，他知道警察是看不到他的，自己有太大的动作反而会让对方发现。 李元悄悄移动脚步，躲藏道阴影中，那些警察手持的强光灯可能会照出他的影子，这个时候还是小心的好。 “这些人……在搞什么？” 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接近了货车之后，有些搞不懂现场的状况，两个人贩子脑袋开了花，一个不知为什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与他们预计之中的反抗完全相反。 李元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趁着警察处理现场的时机，两三下脚步离开了包围网。 小心地没有碰撞到任何人，李元走到了不远处的小树林观察着一切。 “希望这些孩子能有个好归宿吧……” 李元轻轻地叹息。 那些人贩子捆绑在车上孩童，根据他的了解，其中有大部分都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所卖掉的。 在某些贫困地区，许多的家庭连饭也吃不上，却偏偏生育了许多的孩子，加重了自身的负担，于是人贩子看准了这个机会，向这些贫困的家庭提出了交易，用他们的孩子来换取一笔让他们生存下去的金钱。 李元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帮助这些孩子，不晓得他们的未来会如何，对于这种事他也是无能为力的，他现在做的不过是挽回他们的生命。 另外的则是被拐来的无辜的孩子，就算是新神也完全调查不出真正的来历，也许连人贩子可能也忘记了，只能希望以后警察能调查清楚。 “希望在前方，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总比这样糊里糊涂地卖去外国，成为那些魔神邪神的祭品来得好……” 李元这一次阻止的人口贩卖行为，在其背后牵线的，是国内与国外的某两个神媒家族。 其实在很久以前，神媒家族对于要向神灵献上人祭的祭品，早已经不用流有自家血脉的孩子了，他们会在地下世界寻找一些人贩子，在他们那里交易被拐带的孩童，用已充当祭品。 如果是要成为神灵的侍神者，不论用途与下场是什么，神媒家族无论如何都会献上拥有足够知识的自家的血脉，以免得罪了他们供奉的神灵，但如果是要成为一次性消耗的人祭的祭品，当然是让外人来承担会比较好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国内某一个侍奉着需要人祭的神灵的神媒家族，开始烦厌了要向人贩子交易，渐渐地自己开始了这一类的行为。 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到了现时甚至成为了国内的龙头，有着神灵的庇佑，他们的手越新越远，甚至做起了国外的生意。 “呵呵，因为这个国家甚么都不多，就是人口特别多吗？” 李元冷笑着，这是他得到的资料中，那个神媒家族的领袖所说过的一句话。 “既然这么多……” 李元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少掉了你们这么一个家族，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吧？” 第七十章 根绝 李元为了对抗中午火辣的太阳，躲在了树荫之下，不停地摇着手中的黑色扇子，但由于他站在了半山中，感觉气温更进一步的闷热了。 “热死了……现在都什么时分了，说好的春夏秋冬呢？其实只有夏冬两个季节吧……” 李元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持续观察山下的情形。 在他身处的小山下，有一处占地广阔的大宅，那是充满了古代中式风情的大宅院，只只不过现在的宅院完全没有了静谧的韵味了。 打破了大宅院清静的，是十多辆停泊在外面空地上的警察汽车，还有正在宅院中进行彻底搜查的数十名警察。 “贩卖人口会判死刑吗？好像会又好像不会？之后要再给他们安一些罪名吗？” 李元觉得警察的效率还是不错的，昨天拦截了国际人口贩卖的事情后，他们就出动了大量的人力，来到了人口贩卖组织背后的操控者的本家了。 在下面那个大宅院居住的家族，正是进行人口贩卖的神媒家族的大本营，同时也是他们的祖屋。 这一个神媒家族在这个南方的地区算是有头有面的，虽然没有家中从政者，但也是一名大商家，平常会发起一些慈善项目，口碑也还算不错，只不过这一次牵连到人口贩卖的案件中，平日打起来的关系也无法掩盖这件事。 就算他们有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李元也有方法可以应对，毕竟在这个资讯发达的年代，传媒记者可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李元为了让这个家族以后都不能翻身，在通报了警察之后，隔了几天也把这份资料寄给了全国的大型传媒机构，今天的新闻头条，基本上所有的媒体报纸，都是有关这个家族进行的国际人口贩卖的事件。 在最初的时候，为了让警察能够正视这个事情，李元可是亲身冒险潜入了警察总局，把从电力之神那里得到的的犯罪证据放在了警察局长的办公桌上，如果警察打算无视这件事，接下来他就会弄得全世界皆知，让他们无法回避。 还好警察也是光明磊落之辈，得到了那些证据确凿的资料后，迅速地展开了行动，没有因为这个家族的关系而有所顾忌，所以李元也不需要把事件闹得太大了。 虽然现在其实事情也闹得很大就是了。 “警察就不能放那些记者通行吗？新闻自由可是很重要的啊。” 因为李元的小动作，许多不同地方的记者闻风而来，只是比警察来迟了一步，现在那些拿着相机的记者精神柱大宅院的不远处，在警方的封锁线外不停拍照。 “话说回来，警察那边也好像在调查是谁把资料放到局长的桌上的，反正现在的场面都弄得这么大了，我也没必要再一次做什么了。” 李元看见几名神媒家族的主事人被手铐锁了起来，带进了警车中，看起来应该是要带回局里盘问了。 看到这个情景，李元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些被扣押的人当中就有这个家族的族长在。 他为了让警察加深对这个家族的厌恶印象，可是在那份资料中加盐添醋了许多抹黑的资料，像是什么****贩卖、什么操控小孩在街上行乞这一类看起来相关的事情，如果不是难以再扣帽子，他甚至还想加一个叛国罪给这个家族。 “好啦，这里的事情应该解决了，那么接下来……” 李元离开了树荫的庇护，走进了烈日下。 “除恶要务尽吗……” 他的掌心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立方体，然后随即膨胀起来，变成了一柄黑色的撬棍。 “虽然在这个时候减弱旧神的力量不太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如果不把源头解决，这一类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李元吐出了一口气，尝试解除心中那轻微的紧张感。 “那么，去吧！” ＊ 在亚洲的国度上，并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是新神占领上风的。 这与国家的发展有相应的关系。 充满了古代神话与信仰的东南亚，在某些地方还保留着浓厚的传统信仰，例如禁止信徒进食牛肉或是猪肉，女性在街头露面必须掩盖面目，还有诸多在现代中不合理的事情，因为一直流传下来的信仰的限制，基本上整个国家的人民都会遵从这里的规则。 无论他们是不是信徒，天生就会被打上了信教者的枷锁，就算他们的心中不愿意，也必须要去信奉，不然就会变成了异端，甚至可能惹上一身的麻烦。 这在比较落后的发展中国家是非常常见的，也因为这一种强烈的人生限制，旧神与新神的力量就会因此而颠覆。 在发展完善的已发展国家，新神的力量绝对是会压过旧神的，可是在这一种落后的传统国度，情形则是会颠倒相反。 而这些落后国家所信奉的神灵，有可能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正向的，信奉邪神或魔神等外道神灵并不罕见。 这些因为信徒的观念与观点，这一种不是正途正念的信仰，自然会产生出相应的外道神灵。 这些神灵同样需要献祭，但是他们的祭品会从普通的家畜，变成了人类的本身。 人祭，如果外道神灵不定期进行，那么他们的信仰力量便会减弱，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消失。 一般的情况下，外道神灵每年都需要进行一次的人祭，以维持自己的存在。 所谓的献祭，绝对不能由神灵亲自动手，必须是人类奉献上的，是人类对于神的信仰的奉献，这样神灵才能获得需要的信仰力量，神灵无法依仗自己在人类的眼中是一种自然现象的优势，来进行人祭。 但是在现代进行人祭，就算是在那些落后国家，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毕竟始终是进行杀人献祭，一旦被不知情的外人发现，就会立刻变成刑事案件，神灵也会很难插手得上。 在这个时候，神媒家族就可以发挥他们相应的用途了。 神灵利用自己的神力方便神媒家族在人类的社会上发展，当然神媒家族也需要履行他们合约，帮助神灵维持自身的存在。 神媒家族很清楚如何去保持秘密，还有祭品的来源的问题，他们也会做得非常干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尤其是东南亚的小国家的外道神灵，开始从国外调动一批可用的祭品，而不是选择本地来的，这样可以避免在本地发生不应有的纷争，避免引起太过多的失踪人口，减少当地公立机构的调查。 虽然从国外引入祭品会消耗更多的金钱与时间，偷渡的安全性上也不是百分百，不过比起在本地发生严重的问题，这样的处理方法对于神灵来说会比较好。 而且另一方，神媒家族也可以从中获益，对于他们来说，人口贩卖的用途已经不只有来当作神灵的祭品一个了。 在古代的最初，神媒家族使用的是他们自家的血脉，然后就渐渐发展成拐掳远方的孩童，以免浪费自己家族的血统，到了这个现代，更进一步发展成国际性的。 对于这种拐卖的事情，神灵是不会许多管什么的，他们只需要维持自身存在的祭品，并不会去理会到底是从何而来。 神灵的归神灵，人类的归人类，如无必要，神灵是不会插手神媒家族的做法的。 李元走在庞大的古老庙宇中，一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中紧紧拿着打开的折扇隐身。 回想起这些事情，他就很难说对这些外道神灵有什么好印象。 这些事情是李元在与天道老人见面的时候，对方在闲谈之中简略提过的一句，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没有详细地询问下去，毕竟双方都是第一次碰面，有些话题还是不要深入的好。 直到与电力之神见面，李元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提出，并且很轻易地得到了一个让他感到讨厌的回答。 从两个不同的神灵口中，李元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那根刺是怎么来的了。 无论是天道老人也好，还是电力之神也好，他们对于人类的态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不会对他们抱有什么慈悲之心。 对于他们来说，就算知晓了所属的神媒家族暗地里做的肮脏事，他们也不会去理会。 因为，神灵的归神灵，人类的归人类。 只要不涉及到自身，他们是不会去管人类社会的。 众神在意的是人类的信仰，而不是人类社会的发展，也不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不义之事。 就算是含有正义这个概念的神灵，同样也会抱持相同的态度。 “……一丘之貉吗？” 李元抱着尝试的心态，向电力之神要求调查有关这一类神媒家族进行的人口贩卖的资料，对方甚至没有询问理由，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李元可以感觉得到，电力之神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的要求，不过是为了交好情绪之神，才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有一种纯粹当作是对方的好奇心的原因的感觉，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人类也许需要信仰，但信仰的对象绝对不会是这些神灵本身吗？” 慈悲为怀的神灵也许存在，在于人类并且愿意保护他们的应该也有，但是绝对不多。 而且一旦关系到另一位神灵，无论怎么慈悲心肠的神灵，也会选择回避过去。 “虽然现在我也许不是人类了，但是这种讨厌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呢，不做什么我会一直很不舒服的，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多管闲事？” 李元也知道这是一种感情上的冲动，实际上他不应该这么做的。 这与正义感无关，这与道德无关，纯粹是这类事情让他觉得很不高兴。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李元来到了庙宇的最深处，在这里，一位高大的神灵正在其中。 李元深呼吸一口气，啪的一声把隐身扇子用力收回。 他举起右手上的对神灵撬棍，对向了这一位在那个进行人口贩卖的神媒家族的背后的神灵。 高大的神灵发现了入侵者，充满了戾气的一双眼睛瞪向了李元。 李元咧嘴而笑。 “你好，初次见面，瘟神，我是奈亚拉托提普，以后……不，我想我们从此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见的了。” 第七十一章 瘟神 李元面前的这一位高大的神灵，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瘟神。 这一位瘟神揉合了诸多不同的信仰概念，是好几种不同神祗的混合体，要说他是单纯的瘟神并不是完全正确。 现在他在的这一座庙宇，供奉的不是瘟神本身，而是五福大帝。 五福大帝，民间也称其为五灵公、五瘟大帝，是掌管了瘟疫的瘟神，也算是守护神，平常人们会来此处祈求祛病消灾，代表的神灵总共有五位，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整体了。 在前一次的旧神与新神的冲突，五福大帝各受收到了重创，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其麾下的五毒大神完全消亡，附近也没有旧神能够帮忙，眼看就要烟消云散。 在最后，突然出现了一位混合了最传统诅咒瘟神与家族信仰的祖灵的重伤神灵，向同样衰弱的五福大帝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们的神灵属性都拥有瘟神的神职，应该能够通过彼此互相吞噬而存活下去。 他们都走上了末路，即将要烟消云散，既然眼前有一个可能性，就算再低也会想去赌一赌，于是他们开始了互相吞噬，彼此残余的力量叠加起来，成功地让最后一位幸存下来。 从此以后各种信仰的混合，揉合成了一个复杂的个体，由于是在即将消散之前的吞噬与混合，他们已经不分彼此了，同时也是一个崭新的神灵个体。 五福大帝各自的信仰融合为一，反而因祸得福，获得了更强大的信仰力量，虽然还多出了一位名不经传的诅咒瘟神，但不会因此而减少力量。 这是与李元曾经见过的城隍爷略有不同的一种融合方法。 五福大帝他们的这一种融合，在古代的时候旧神之间的争斗之后也很常见。 当旧神消灭了另一个争夺人类信仰资源的对象后，如果对方是拥有相同的属性，那么他就可以趁着还没有从神位凝聚出另一位神灵之前，将这个信仰的来源据为己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这种融合有得有失，融合后可以增加自己的信仰来源，令自身的存在更加稳定，但同时也会加入外在的东西，神灵本身的概念会有所偏移，很有可能会被不同的信仰者改变了本身的概念，变得自己不是自己。 五福大帝就是类似这种情况，彼此吞噬之后是互相融合了，成为了一个无法以单独的名字为名的混合神灵。 “新神吗？就是你把我的侍神者家族弄得一塌糊涂的吗？” 身穿一件华丽战袍的的五福大帝目露凶光，手中紧握着四面金装鐗，整个人混身绷紧，蓄势待发。 “你们已经不顾及和平条约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人类的归人类，神灵的归神灵，为什么要去多管人类的行事？你现在站到我的面前，是打算挑起旧神与新神之间的战争吗？回答我吧！” 李元轻蔑地一笑。 “人类的归人类，神灵的归神灵，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才会让警察来帮我啊，我什么时候亲自出手了？如果不是你掌控的人类神媒家族在乱搞，我哪有这么简单可以收拾他们？” 李元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五福大帝，总觉得眼前的神灵相当面善。 想了一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他之前曾经遇见过的福德正神和城隍爷，就是这一种类似的面形。 也许是因为民间对于供奉神明的刻板印象，总是把这些神灵刻画得英明神武，面上还要有一把大胡子来增加威严感，所以彼此之间的感觉才会这么相似。 “而且你这个瘟神还在说什么？你认为我不知道你计划的事情吗？区区一个外道神灵有什么资格说大话？” 五福大帝面色越发深沉，紧握着武器的手青筋暴露，但没有鲁莽地开启战端。 自从五福大帝融合了不明来历的诅咒瘟神之后，神灵属性便多出了一个外道之名，需要每年一次进行人祭，来维持自身的完整。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纵容自己的神媒家系进行人口贩卖的原因，因为他本身就需要固定的祭品。 但是得益于人祭，五福大帝多出了一个恶神之名，力量比起以前还要更强大了，要不然他也难以在这被新神支配的南部地区站稳阵脚。 人祭在古代虽然不算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来到现代以后，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让他们明白到献祭人类本身是一件愚蠢的错事，所以他们的信仰也产生了一定的认知改变，对于神灵本身也会有影响。 “外道”之名因此而来，不过不能否定，这个负面的名讳同时也带来了更强大的战斗能力。 李元深知道如果在这里消灭了对方，旧神在南方的力量将会进一步衰弱，新神毫无疑问会更进一步地掌握了这里的信仰，科学之神的愿望就会更近一步。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做的。 “瘟神，其实你也很清楚的吧，这里的新神势力之所以不来对付你，是因为他们面对一个即将要逃离的懦弱胆小的家伙，根本不会放在眼中啊。” 电力之神给予的资料之中，除了神媒家系的资讯外，也含有五福大帝的一些介绍。 “因为见势不利想要逃到外国的胆小鬼，还想要大言不惭？你也太过看得起自己了吧。” 一般来说，旧神如果想要去到其他地区，等于放弃了自己的信仰来源，也就是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一样，所以如果他们真的要去远方，大多数都会选择使用分身前往。 但如果想完全离开自己所属的地区，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只要愿意耗费大量的时日，在另一个异国他乡准备自己的信仰，让当地人来进行供奉，那么就可以进行不完全的转移了。 这样等于放弃本地的信仰，让自己的力量变得弱小，而且有可能因为信仰者的观念不同，自身会渐渐被改变，绝对不是一个良好的方法。 且不说要把一个新的信仰融入外地有多困难，仅是要有这种胆力去放弃自己的根基，那就千难万难了。 而且神灵移动到国外，途中绝对会遇上很多的危险，就算到达了目的地，要真正和新的神位融为一体也需要一段时间，其中的风险可谓非常之高。 五福大帝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离开这个国家，因为他晓得这里的旧神将来是无法对抗新神的，他这个被困于南方新神势力下的旧神，必定会难逃一劫，所以想尽办法所以逃离这个地方。 “你纵容自己的侍神者家族，让他们进行国际性的人口贩卖，不就是为了在那些落后的东南亚小国建立自己的信仰吗？所以知道这一点的新神才不会去理会你，你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李元没有看不起对方，五福大帝也是为了生存下去才出此下策，但是不能够容忍的就是不能够容忍，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也不例外。 神灵可以把人类当作一种工具，但是李元做不到。 人类不是消耗品，也不是神灵的祭品。 李元发现五福大帝真的很能沉住气，无论他怎么挑拨都没有反应，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想要等到帮手来脱离危险。 那么……我直接上了。李元微微一笑。 然后，他以没有任何预兆、近乎静止的动作爆发，向五福大帝冲了过去。 第七十二章 灭神 李元那重生之后强化过的身体，配合魔能可以在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经过了好几个月的熟习，他掌握了平常人难以发力的技巧，用引擎的比喻来说，就是在瞬间从零刹那跳到一百公里的转速。 李元鼓动身体里的魔能，如离弦之箭一般，身体带出了一道残影，直射向眼前高大的五福大帝。 原本就高度戒备着的五福大帝冷哼一声，没有把李元的高速突袭放在眼内。 他可以在新神势力的重重包围下存活到今天，自然有着不裕的力量，可谓是久经战阵，被偷袭过的次数也不少，面对这一次攻击不慌不忙地做好了预备。 以人类的角度看来，李元的速度是超越常人的，但是五福大帝拥有相当程度的神力，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五福大帝迅速地举起了手中的四面金装鐗进行防御，打算接下这凌厉的一击后进行反击，同时释放出身体里的神力，把四周的空气染上了瘟疫的力量，以传染给对方减弱他的能力。 李元把一切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退缩，依然勇往直前。 因为他手中拿着的武器，是专门消灭神灵的撬棍，只要是这个世界的神灵，那就无从抵抗。 属于瘟神的瘟疫力量弥漫在空气中，不过这种力量依旧属于神力，是未知与神秘的一部分，李元只需要运转圣印将所有的瘟疫诅咒吸收，那就不可能影响到他。 这一场战斗在开始前就已经结束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 李元手上那看似儿戏一般的黑色撬棍，重重撞上了五福大帝的四面鐗，稍经接触便把神力凝聚的武器如同脆弱的玻璃一样粉碎了。 “什么！” 五福大帝看见自己的武器轻易地断成了两截，在惊愕中想要急速后退，但这个时候已经迟了，近在咫尺的撬棍已经来到了他的胸膛前。 “啊……” 五福大帝被撬棍狠狠地击打在胸口，原本这样的攻击就算厉害也不会把他打至重伤，但他完全估计错误了，那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撬棍，就像是把他本身的存在削去了一般，让他的身体倾刻间消失了一半。 他的胸膛缺失了一大部分，就像是被整个剜去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力量持续地流失，不断地散逸出烟雾一般的信仰之力，嘴里吐出的鲜血在落到地上之前，便已经化成虚无消失。 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了解李元的撬棍的能力，再强大的神灵也会在发挥出全部的力量之前被消灭。 对抗这个灭神的撬棍的方法绝对不是防御，而是立刻逃跑，回避跟李元之间绝对不可能获胜战斗，只要是这个世界上的神灵，那就没有例外。 一击成功的李元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五福大帝，他伸出早已预备的左手，狠狠地抓住了对方的颈脖，不真实的虚幻感觉自手上传来，但他没有软下心肠，随即使用了圣印的力量，吸收对方的存在。 李元不会像上次面对蚩尤的时候一样大意了，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放松。 无法抵抗的五福大帝连声音发不出，甚至做不到像样的动作，就这么看着自己逐渐地失去存在、失去所有的力量。 然后，五福大帝带着悔恨的眼神消失了。 “呼……” 在李元眼前烟消云散的神灵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存在的痕迹完全被他所吸收，真真正正的、彻彻底底的不复存在了。 哪怕五福大帝留有后手，预先准备好复活的手段，现在也无法用得上了，自身的存在整个被吸收，也就无法触动所谓的复活方法了。 这一个连战斗也不知算不算得上的过程，持续还没有到三十秒，然后事情就结束了。 李元轻轻抚着胸口，试着平复狂跳不停的心脏。 他本身就没有经历过太多这类型的战斗，也不擅长打架，如果不是能够控制情绪，他很有可能会在途中发生不必要的错误。 这段过程或许不长，或许称不上惊心动魄，但对于当了快三十年普通人的他，绝对有足够的紧张感。 “谁叫你这么有信心让我接近你？在这样的距离下，所有的神灵在我面前都得死啊……” 这座庙宇可是五福大帝的最重要的信仰来源，是他的大本营，就算李元降低了存在感还隐藏了身影，对方应该也会发现得到的。 五福大帝对于自己的实力太有信心了，认为前来的新神只有一位，就算再强他也能够应付，拖延到他的同伴赶到来。 “好了，这里的事情完结了，那么……” 李元已经把可以算是人口贩卖的罪魁祸首的五福大帝解决了，现在这个时间大概有几名邻近省份的旧神会赶来这里，他还是不要引起太大的冲突，回避这一切的好。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要小心一些，李元对圣印输入了些许的魔能，增强自己的感应能力，检查这座庙宇还有没有其他没有留意到的地方。 “还真有啊……” 李元感觉到在不远的地方，有著明显的神力反应，是五福大帝留下来的不明布置。 “快点过去检查一下吧……” 他讲紧移动脚步，走向哪个地方，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应该还算充裕的，旧神没有这么快可以赶到来，附近接近的新神势力也不会去理会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还可以处理好一些手尾。 途中运气很好地没有遇上任何庙宇的道士或者是工作人员，李元步出了室内，来到了一个类似后院的地方，通往这里的大门是锁上的，看起来不是开放给香客来参拜的地方，而且感觉上也不像。 李元脚步不停，走在后院精心打理过的花草树木之间，很容易地找到了他的目标。 “这种感觉……” 在他的面前，庙宇墙壁的最尽头，有一个细小的中式房子，看起来像是放置杂物的柴房，不过却有属于五福大帝的神力包围着。 “驱赶人类的结界吗？” 李元感受得到在前方的无形排斥力，一般的人类如果走到这里会不自觉地回头，并且忘记自己看见了什么，或者是直接无视了这里的东西，这是神灵惯常使用的驱赶人类的方法，尤其是旧神们会经常使用，好方便在属于自己的信仰来源的寺庙庙宇中建立一个无人打扰的私人空间。 李元感觉到这里没有什么危险，纯粹只是有驱赶人类的结界在，于是就像刚刚通过锁上的大门一样，用手中的撬棍打坏了门锁。 虽然这样的动作粗暴，也会留下痕迹被人发现，不过最少简单直接，不用浪费什么时间，而且他待会儿就会远离这个地方了，没有人会找得着他，这座庙宇的管理人员最多以为是遇上了一些不法分子。 伸出撬棍用力推开房子的门，李元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立刻就看见这个细小空间之内存放的东西了。 “啊……” 李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竟然是这样的东西吗……” 第七十三章 告一段落 展现在李元面前的，是一个小型的祭坛。 在狭小的柴房布置的祭坛一眼可以看尽，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没有特别的字符，有的只有一座代表了五福大帝瘟神化身的丑陋小木雕。 李元毫不犹豫地挥下了撬棍，把那个瘟神木雕砸成碎屑。 这个保留有五福大帝神力的瘟神木雕粉碎之后，包围着这个柴房的驱人结界也随之消失，这个木雕是祭坛的中心，也是结界力量的来源，同时也连接着五福大帝的本体，让他可以吸收得到祭品奉献的力量。 “这下子应该怎么办呢……” 李元走近了几步，苦恼地看着祭坛前方的祭品。 在那里有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看上去大约只有五、六岁左右。 “人祭的祭品吗？应该是某个倒霉的孩子吧……” 李元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应该是在他到达之前几天，刚好是五福大帝一年一度的献祭时段，才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了祭品。 五福大帝的外道瘟神神职进行的人祭不是可以简短地完成的，需要选择一名健康的祭品，然后对其施展瘟疫的诅咒，让祭品在瘟疫的痛苦之中死亡，这才算完成一次的献祭，通常都需要一星期左右的时间。 李元伸手探了探眼前这个孩子的鼻息，感觉到极为微弱的呼吸，胸膛的起伏近乎没有，明显示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 不过这个小男孩还活着，看来五福大帝的人祭还没有完全完成。 “怪不得五福大帝提供的魔能这么多……” 李元现在体内的魔能前所未有地充足，凝聚起来大概有一整个篮球的大小，一部份是在海滩边短时间接触过的被拐卖的孩子提供的恐惧与绝望，而绝大部分的就是刚才吸收五福大帝时候得到的。 “这个小家伙应该怎么办才好？要叫警察来吗？然后再送去医院……不对，总之现在先把他体内残留的诅咒解除掉！” 五福大帝虽然已经被消灭了，但施加在这个小男孩身上的瘟疫诅咒仍然没有消散，如果继续放任下去，这个小男孩还是会虚弱致死的。 李元伸手贴在小男孩的骨瘦嶙峋的胸膛上，然后运转了圣印，吸收着男孩身上的神力诅咒。 “诶……这是……” 察觉到小男孩体内的状况后，李元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消除男孩身上的瘟疫诅咒很成功，几乎是立刻完成了，没有碰上任何的问题，但是在清除的过程中，李元发现了另一个更大的严重问题。 这个男孩的确还活着，虽然严重虚弱但仍有生命的气息，清除了诅咒之后应该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不过，也就是生存下去罢了。 这个男孩的大脑已经被疾病的高热烧坏了，如果用医学的用词来说，那就是这个男孩已经脑死亡了。 当然，这并不是医学界的标准判定的脑死亡，因为这是神力所引致的特殊状况，整个大脑已经失去了效用，但是身体仍然坚强地运作，更加接近植物人的状态。 李元如果早几天到达，应该可以及时挽救这个男孩的生命，但现在已经迟了。 虽然男孩的灵魂之火还没有熄灭，不过也快到极限了。 就算现在李元呼叫急救车，医院也对这样的状况没有办法了，这个男孩已经不会再一次清醒过来了，虽然可以用各种医疗器材勉强维持着生命，不过这种举动只是一种无谓的行为。 人类最重要的器官已经失去了作用，就算身体依然拥有生命，但也算不上活着了。 “唉……这下子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总之还是尽人事，叫警察来收拾善后吧……” 想到这里，李元突然停下了转身离开的动作。 “身体仍然活着……灵魂依然存在……大脑却已经死亡，也就是说没有自我意识吗……” 李元缓缓地转过身去，面上充满了犹豫。 他突然发觉这个男孩的状况，和自己的女孩分身有几分相似。 “唔……要不要把这个男孩变成我的新分身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诱惑就无法停止下来，充满了吸引力。 他多出了一具分身，等于多出了一条性命，在这个情势愈发紧张的神灵世界，极有可能发挥出应有的用处。 可是他依然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真正身份，有可能是被拐带的小孩子，他的父母现在也可能寻找着失踪孩子，就在这里把这个小男孩变成自己的东西，让他心中生起了些许的罪恶感。 不过他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男孩变成自己的分身。 像这一种不用把一个正常人的意识和灵魂消抹，就可以得到一个新分身的机会可是不多的，绝对不是常见的，他不能就这样放过。 怀抱着些许的抱歉，李元开始把男孩变成自己的分身。 李元对男孩身体的几乎快要消失的灵魂打上了圣印的烙印，然后瞬间便吞噬这个渺小的灵魂。 李元感觉有些幸运，如果这个男孩残余的灵魂再弱小一些，灵魂就会承受不住烙印的冲击而溃散，到时候也就不能够得到一个新的分身了。 只不过因为灵魂变得太过弱小，虽然李元把男孩的灵魂染成了漆黑，成功地支配了这一具身体，却不能像女孩分身的时候一样立刻控制。 “看来要等待几天慢慢让灵魂重新强壮起来了，而且这个身体也太过虚弱了，需要好好的调养啊……” 李元抱起了自己身的分身，男孩分身依然在沉睡着，要等待复制圣印完成同调之后才能睁开眼睛。 一手抱起男孩分身的时候，李元才发现男孩身上根本就没有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因为薄薄的被褥所以看不到。 而且这个身体实在是太过轻了，感觉根本不像是一个五、六岁小孩应有的重量，好像抱着一块空心的腐朽木头一样。 “还真是问题多多啊……” 李元抓起了小床上的薄薄被褥，盖在了分身之上当作临时的衣服。 他环顾四周，在这个小柴房中他留下了很多痕迹，应该会在之后被人发现，不过只要没有留下能够追踪到自己的东西就足够了。 李元单手抱着听不过婚的男孩分身，拿出了隐身折扇，完全打开折扇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然后开始向庙宇的出口走去。 原本他是打算解决了五福大帝之后，伪装成游客的模样离开的，不再去使用什么特殊的力量，以防止有能够看得破隐身状态的神灵存在，不过现在多了一个显眼的分身在身边，也就不能够这么隐藏自己了。 李元迅速地散去自己身上的神灵气息，确保自己不会被任何神灵感觉到，随后快步走过庞大的庙宇，闪过一个一个的前来参拜的信众，不到几分钟就离开了这座庙宇。 “多了一个拖油瓶，看来也没有办法直接搭飞机回去了，还是我应该去试一试机场的保安检查会不会发现好呢？” 李元为了对付五福大帝以及操控人口贩卖组织的神媒家族，来到这个南方已经有一星期的时间了，现在完成了所有的目标，也是时候回去了。 “算了，总有办法的，总之，回去吧。” 第七十四章 异动 李元在两天后从南方回到了东北方的申海市。 由于带着了一个小男孩分身，他没有去乘搭需要进行简略检查的国内航机，而是乘坐高速渡轮从海上回去。 在海上航行的期间，男孩分身依然没有清醒，虽然身体已经在李元传输过去的魔能力量下加速了恢复，但是还没有到达康复的地步，灵魂只是从将要熄灭的火苗，变成了微弱的火种，大概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成身体的圣印同步。 没办法把这个新的分身融入本体，李元只能一直看照小男孩，还好这个身体的体重轻盈得过份，体型也不大，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需要小心避免让其他的乘客发现到自己的动作中有什么不对劲。 为了掩人耳目，他一直让小男孩的分身拿着打开的隐身折扇，在其他人眼中是看不到的，他的动作如果太过大了，别人看来就会很奇怪，就算他早已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也未必能够掩盖过去。 海上的行程经过了两天，李元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申海市。 他一到了码头，没有作什么停留，立刻叫过了一辆计程车回家。 直到半个小时后回到家中，把仍然沉睡不醒的男孩分身安置好后，才真正的舒缓了下来。 “不过就是一个多星期没有回来，总感觉好怀念呢……” 李元懒洋洋地摊在客厅的沙发上，虽然身体没有太多的疲劳，但他就是不想动弹，只想就这样呆呆地放松。 不过他并不是真的完全什么都没有做。 一直留在家里的女孩分身正在帮忙整理本体的行李，然后走去照顾男孩分身，随后马不停蹄地在冰箱里翻出食材进行烹饪。 “这种时候多了一个身体还真是方便啊……” 本体虽然在休息，但他的确还在进行活动。 “不过最近神灵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妙啊……” 李元转头望向窗外，一名神灵高速地闪过了天边，匆匆忙忙地不知要赶去哪里。 这几天以来一直发生在这样的事情，无论新神还是旧神的动作都变得频繁了许多，留在这个都市的女孩分身一直看在眼里，李元想要尽快回来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要调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国家最为繁华的大城市全都是新神力量最强的地方，可以说是他们的根据地，在理论上来说，新神只要留待现代化的城市中就不会太过害怕旧神的突袭，而且能够留待人类城市中的旧神，基本上都是中立派的，不会主动挑起双方的冲突。 可是现在两者都开始了某种不明的行动，甚至没有在人类的面前掩盖行踪，他们在人类眼中虽然是自然现象，但也有可能会被人类觉得危险而进行攻击的，一般来说都不会这么横冲直撞，直接飞过低空更加是罕见的。 “难道因为我对付了五福大帝那个瘟神，让旧神和新神之间的冲突加剧了？” 李元摇头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五福大帝身处的地区原本就被新神势力重重包围，旧神为了避免刺激到对方，一直没有进行什么动作，并且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某一天就会传出五福大帝被消灭的消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突然发难。 五福大帝以神力的程度来说是中上的等级，在旧神之中也算是一名战斗力，不过他的身份地位没有太过大的影响力，如果今天身亡的是天道老人这一位旧神长者，那么绝对会瞬间爆发旧神之间的情绪，让他们全力对新神发起攻击，这就是所谓的影响力的不同。 “不要想了，直接问人吧。” 李元不知道前因后果，在这里推测也只是白费气力，还不如去直接询问天道老人或者是电力之神。 “让我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就去找电力之神吧，顺便也要感谢一下他给了我那些资料。” 下好决定之后，李元重新进入懒散的状态，等待自己的分身煮好东西后去填饱肚子。 时间就在闲散的节奏中渡过了。 ＊ “电力之神，你刚刚是说，现在一切发生的异动，都是你安排出来的后果？” 李元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悠闲地喝着红茶的电力之神。 他想不到一问之下就得到了答案。 容貌俊美的电力之神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李元终于提起了干劲，用那一台专门联络电力之神的古董手机拨打了过去。 电力之神好像已经知晓李元的意思，立刻就空出了时间，相约他在一间咖啡馆中碰头。 李元来到了这个看起来相当高级的咖啡馆中，找到了先到一步的电力之神，双方客套了几句话后，正式进入了主题。 “恐惧之神奈亚，我想不到你居然会有这么重的正义感，但到了那些资料后就立刻作出了行动，说真的，到现在我还是有些震惊呢。” 电力之神放下了半满的茶杯。 “那个时候我其实没有想太多的，不过你接下来的行动给了我一个灵感，所以我就在你对付那个贩卖人口的神媒家族的时候，联络起了我这一方的力量，去像你一样针对那些旧神的合作者。” “我做的东西才不是什么正义不正义，只是我知道了所以心里不舒服，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不过就是多管闲事的伪善者……先不说这个，你应该没有理由像我一样去收拾那些神媒家族吧？” 李元明白自己做的行为不过是自以为是，冲动的比率占了很高，他没有真正的根绝了所有的祸害，就算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让其他进行类似事情的神灵和神媒家族有所收敛，在人类的世界这一类的犯罪行为也不会停止。 只要有利益存在，那么就会有人去做，无论这东西、这事情是不是违法的，而且往后也无人能够停止得了。 电力之神不像是李元，他的观点不会放在人类的角度，没有理由去针对那些神媒家族，而且他是坚定的中立派，这种行为只会惹怒了旧神。 “抱歉，我刚刚没有说清楚，我说的对付神媒家族，是整个本土中所有的神媒家族，不论他们有没有做过坏事，我都一视同仁地去把他们击溃。” 电力之神感觉到李元有所误会，于是进一步更正。 “我们掌握了人类的大量情报，要把神媒家族清理只不过是小事一桩，现在这个国家还存在的神媒家族只有寥寥几个，其他的都因为我们揭露给官方的某种罪行，全家上下都遭到了人类法律的审判。” 李元越听越不明白，用眼神示意电力之神说下去。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警告旧神，并且让他们团结起来。” 电力之神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喟然长叹。 “我来详细地解释一下吧。” 第七十五章 问题 “根据我的了解，自古以来旧神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团结统一过，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国度。” 电力之神表现得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这是因为旧神不能轻易离开自己的信仰来源，受到了严重的地理限制，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所以最多只会形成一些地区性的小团体，也引发了不同的信仰之源争夺的冲突，大多数的旧神就是因此而死的，就算明明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 电力之神清楚地表示，如果中原上的旧神集结全部的力量，人数不多的新神在初期是很难对抗的，就算是在他们强大起来后，也是用逐个击破的方法，毕竟数量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经过了半个世纪前的冲突后，原本就不算团结的旧神又分成了好几个派别，主战派也有好几个不同团体，还好中立派有天道老人这一位大前辈统领，勉强算是一个整体。” 电力之神想表达的，就是现阶段旧神没有团结起来，这样他们是无法对抗力量日益强大的主战派新神的。 “所以你就想要个办法让他们团结起来吗？因为我的举动让你灵机一触？” 对于有些傻眼的李元的问题，电力之神笑着颔首承认。 “我们可以自然得到人类的信仰，也能够在这个国度上随意移动，所以实际上并不需要人类的合作者，不需要所谓的神媒，最多就是透过他们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有改变某些人类愚蠢的决定，但是对于旧神来说，神媒是他们唯一能够影响人类社会的手段。” 失去了神媒，旧神不会有什么实际的损失，不会真的失去了信仰，但是会缺少了增进自己信仰的渠道，失去了监管信仰稳定的方法。 “我透过打击所有的神媒家族，让旧神产生了危机感，不论是主战派的也好、还是中立派的也好，现在也开始旁惶不安了。” 电力之神说到这里，拿起了桌上的红茶轻轻喝了一口。 “然后我就透过天道老人暗中散布了一个消息，通知所有的旧神我们这一方的领袖，科学之神已经完全康复了，下一次的战争很可能近在眼前了，得到了这个消息，还有失去了自己的神媒，紧张起来的旧神如果想要对抗我们，那就唯有抛开以往一切的成见，与自己的同类合作了。” 李元明白了电力之神的作法了，就是透过浅度的伤害，来让所有的旧神感到了迫切的危机，然后让他们整个团结起来，这样才能够在这个现代社会对抗新神。 近日以来神灵间的乱象，也是因此而起的。 然而，李元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电力之神的这种做法，未免太过反常了，也太过超过了。 “电力之神……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可是曾经受到旧神追杀的新神啊……” 李元不明白为什么电力之神要做到这种地步，不惜出卖自己一方的情报，来换取理论上是敌人的安全。 电力之神微笑了。 “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他们。” 李元感觉对方话中有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觉得自己有什么忽略了，然而却抓不住那点灵光。 “在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后，我随即就去找我的老朋友谈话过，”电力之神没有让气氛僵硬下去，立刻转移了话题，“科学之神依然是科学之神，他没有放下心中的仇恨，他依然想要歼灭所有的旧神，就像英国的歇斯底里之神做过的一样，我的老朋友的的伤势已经好了，力量也比以往强大，如果旧神不团结起来，是绝对不行的。” 神灵所受的伤势是很难复原的，他们需要经过长久的时间才能康复，电力之神原本以为科学之神所受到的重伤，最少也要一个世纪才能回复如初，不过看起来他的判断是错误的。 “对了，如果你之后有空，要不要去和我见一见科学之神？我的这位老友很想和你见见面，可惜没有你的直接联络方法，要不然就好办多了，顺便也可以来我们这里认识一下其他的同伴，我想你应该会很有兴趣的。” 李元对于电力之神这个突然的提议的确很有兴趣，不过他接下来已经有其他的打算，所以现在只能婉拒了。 “下次再去？当然可以，我们随时都欢迎你的光临，你前来之前联络我一下吧，我会为你准备好的，不过我可以问一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电力之神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接下来要去天道老人那一边，”李元没有隐瞒的打算，也没有这个必要，“算一算时间，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做好了是否让我接触外神遗体的决定，如果他们愿意让我去接触，我打算立刻前去，如果他们拒绝了也不要紧，以后再找机会就好了，到时候我会去你那一边打扰的。” 上一次跟天道老人见面的时候，对方明言不能独自一人擅自决定外神遗体的接触资格，他需要向几名同伴商讨过才行。 虽然外神遗体是天道老人保管着，也唯有他才知道封印的地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以防他的决定有所差错，所以在让其他外人接触外神遗体的时候，首先会征询过几位同等地位的同伴的意见。 过了这么久，李元想对方应该已经下好了决定，他现在就是要去询问他们的想法。 他对于能否接触到外神遗体没有绝对的信心，虽然说福德正神表示会投他一票，天道老人也赞同这个选择，不过像是城隍爷那一类不喜欢新神的中立派，不赞成完全是不意外的。 “原来如此，”电力之神轻笑了一声，“不用担心，应该会成功的，据我所知除了城隍爷跟三清三位之外，其他的中立派领导者应该不会介意的，而且你是情绪之神，就算是为了卖人情，又或者是进行新的试验，大部分的领袖都会赞同的。” “希望如你所说的吧。” 李元觉得就是因为他这个冒充的情绪之神身份，才为这一次的接触申请充满了变数，毕竟这个东方从来没有出现过情绪之神，谁也不知道接触外神遗体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保守派投反对票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虽然说我也是因为情绪之神这个身份才能够这么快接触到这个神灵世界啦……李元总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做了一个不太恰当的决定，或许他应该冒充一个新诞生的旧神比较好也说不定。 只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打算去后悔。 李元没有心急地赶着离去，现在时间还早，他还打算跟电力之神联络一下感情。 悠闲的时光就在两人的闲谈中渡过，接下来的话题没有继续谈论神灵之间的大事，就只是普通的闲话家常。 其实李元还有一个大问题放在心中，不知道应不应该问出，他觉得一旦提出了，有某些事情就会发生变化。 他始终想不明白，电力之神给他介绍黄教授的意思。 黄教授，不是普通人。 不是在神媒的意义上，而是在神灵的意义上。 李元从第一眼见到黄教授他就知道了，所以心中才会堆积了许多的疑问，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最后，李元还是没有对电力之神提出这个问题，他觉得还不是时候。 他需要进一步的观察，更深一步的了解。 告别了电力之神，离开了咖啡馆，李元暂时抛开心中的疑问，往旧神的根据地走去。 第七十六章 痕迹 李元前去寻找天道老人的途中，脑海一直思考着刚才电力之神所说的内容。 “利用外部的压力来团结旧神们吗？应该说是偏激好呢？还是超乎想像的有效好呢？” 现在只要抬头一望，依然可以看见几个旧神在空中急速飞行的身影，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匆忙的主要理由了。 因素实在有太多了，李元随便也可以说出好几个。 “不过他这么做，其他的中立派会同意吗？” 新神之所以会同意和平安定，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没有跟旧神有过仇怨，又或者是他们需要的就是这种稳定的状态。 在电力之神旗下，力量最强的应该就是股票之神，像他这种代表了经济的神灵，需要的不是大幅度的上下波动，需要的不是活跃的股票市场，而是一直的稳定。 股票之神会因为股市波幅而有所变强或减弱，但对他来说最好的还是维持在平均数值，这样子他的力量才会不至于难以控制。 在这个现代化的国际社会，股票之神或许不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但却对于人类的社会有足够的影响力，全世界每一个国度的不同的股票之神是处于一个联合的状态，为了稳定人类的股票市场的稳定，每天都在严密监控一切的变化。 这个世界没有发生过所谓的金融风暴或者是金融海啸这一种经济上的大灾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全世界的股票之神进行了干涉，稳定了股票市场的安逸，制止了严重的经济崩溃。 虽然这个世界也发生过一些他们也难以掌控的经济事件，不过没有造成国际性的灾难，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暂时失去了一部分的力量，算不上是严重的事件。 其他的石油之神等类似的代表了经济概念的新神，正是为了追求安定，才会成为坚定的中立派，不许随便与旧神发生冲突。 神灵的世界的变化如果太过强烈，还是有可能会影响到人类的社会，经济系新神需要的是稳定，不会随便去冒风险的。 “电力之神的独断独行？可是感觉上他应该还有其他的同伴才对……算了算了，反正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多想也是无谓。” 李元种感觉电力之神好像有什么秘密，而且话里行间正向他透露了什么，可是他真的不懂，对方想要表达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了。 “……该不会是只要是情绪之神都会懂得东西吧？” 全世界的新神都有稳定的沟通渠道，正因为他们的数量稀少，比起旧生来说严重不足，所以才会有一种同理心，团结性也比较强，就算是在国外的新神也会定期彼此联络，交换一些情报，以及在必要之前伸出援手。 在落后的国家，新神维持自身的势力是相当不容易的，不过如果有国际间的友人相助，那么就可以勉强维持住局势了。 情绪之神虽然不能够离开本土的信仰所在，但透过各种工具来向全世界的其他同伴获得联系，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情绪之神在新神之中也是特别的，说不定有什么只有他们知道的东西存在，而电力之神正好知晓，在不经意间说出来试探了李元也是有可能的。 “到底是什么呢？还是纯粹是我想太多？” 就在李元胡思乱想的期间，他来到了中立派旧神们的根据地。 他第二次来到了叫做“端午节”的酒吧，节庆神屈原负责的地方。 由于上一次他已经和酒吧的工作人员打个照脸，所以这次很顺利地就见到了屈原。 李元再次见到了屈原，总有种怀念的感觉。 “恐惧之神，欢迎你。” 屈原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李元，面上已经看不出上次那一种不自在。 李元笑着打了声招呼，在客套了几句话之后，直接问出了他来到此处的最大目的。 “这个……其实我不是太清楚的，请你稍等一会，我来联络天道大人他们吧。” 屈原知晓了李元来到此处理由后，面上露出了苦笑。 接触外神的遗体对于他们这些后辈来说，感觉上就是一个大忌，平常都没有人会说起的，一般的新神就算再好奇也不会胆敢接触这东西。 正因为是寿命悠长的神灵，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才会变得更严重。 李元安心地享用着屈原准备的咖啡，然后静心地等待对方联络结束。 屈原使用了上次一样的方法，拿出了福德正神的牌位来联络，通知了对面李元来到的消息。 来了。李元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迅速接近，放下已经空了的咖啡杯。 “你好啊，福德老爷，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呢。” 李元对着彷佛凭空出现的福德正神挥了挥手。 就像上次的时候一样，福德正神忽然出现在这个酒吧的办公室，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隐藏身影，直接在李元的面前现身了。 “你好，恐惧之神。” 福德正神严肃地点点头，在李元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屈原则是在自己上司的眼神示意下，退出了办公室让他们独自交谈。 “我们还以为你会再迟一点才出现，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其实我们这方已经早有答案，可惜没有你的联络方法，不然的话可以在麻烦发生之前来告诉你的。”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露出心虚的表情。 属于旧神的神媒家族遭到清理这一件事，是电力之神直接引起的，他身为中立派旧神最大的情报来源，当然不会自曝所做的事情，严密被封锁了一切的消息，只是告诉天道老人一派他也所知不多。 而且多得了电力之神的情报控制，李元所做的事情也没有被揭露出来，福德正神完全不知道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的面前。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电力之神呢……李元在面对五福大帝的时候直接报上了名字，不过对方却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以清楚他根本就没有收到情绪之神出现的消息，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要不然也不能够这么简单地解决对方了。 还有就是李元在对付人口贩子的时候留下的种种痕迹，电力之神貌似也在背后经过了一番处理，没有让他的消息外流，就连警方本身也只是当作人口贩子之间的内讧。 “……嗯？” 突然想到某个地方的错漏李元差点惊叫了起来。 “难道电力之神……” 他很想现在返回去询问电力之神，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有他表现得相对平静的那种态度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已经身处旧神的根据地，而且接下来还要去见一见天道老人，只好把事情暂且放下。 脑海中各种想法纵横交错，李元几乎没有听见福德正神在说什么。 “……于是就是这样，你获得了接触外神遗体的资格了，恐惧之神，你要好好多谢天道大人啊。” 严重走神的李元压根没有听到福德正神前半段的说话，不过他维持着认真的表情，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朝对方点了点头。 能够接触外神遗体的确是一件喜讯，可是他现在无法高兴起来。 某些事情越来越古怪了。 “恐惧之神，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是等待最近的事件结束之后再去，还是现在就去接触外神的遗体？” 福德正神担心一位情绪之神接触了外神遗体的消息一旦外流，将会引发某些主战派旧神的不满，难得现在因为新神给予的压力，不同派别的旧神暂时团结了起来，他可不想引发什么多余的障碍。 另一方面也是担心李元会不会受到旧神的狙击，情绪之神的独特地位还是太过敏感了，某些冲动的主战派旧神极有可能不惜一切去攻击他。 “我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时间，但是我想尽快去看一看外神的遗体，福德老爷，可以请你传话吗？” 如果可以，李元当然不会在这个敏感时期去接触外神的遗体，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去尽快完成这个行程了。 说不定一个弄不好，旧神和新神都会成为他的敌人，到时候想去了解也做不到了。 果然冲动是不要的呢……李元虽然没有太过后悔，但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收敛一点的。 当时气在心头的他偷袭了那两个人贩子，留下了明显痕迹，原本还以为是不要紧的，不过现在只想一想，很明显充满了破绽。 这个世界的神灵所做的一切，在人类的眼中都是一种自然现象，伤害性质的事情只会变成一种不幸的天灾，是不会引起人类关注的。 可是，在刚才会面的时候，电力之神却隐隐透露出他帮助了李元清除了某些痕迹。 李元在那个时候没有多作联想，但现在仔细思考，就发现了十分不妥之处。 电力之神很明显知道了李元一定会留下相应痕迹，然后事后才会去准备好替他隐瞒的。 李元觉得自己还是粗心大意了，才会被一位古老的神灵看穿，说不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晓得了。 无论是哪一方面露出了马脚，他都需要承认自己太过自负了，冒充一位神灵在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是太过冒失了。 可是为什么电力之神知道了自己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还依然没有做什么动作，甚至顺着自己的意思来帮助自己呢？李元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李元苦苦思考的途中，福德正神已经结束了联络。 “恐惧之神，天道大人他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出发也没有问题，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见到大人的所在地吧。” 李元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有些僵硬的面上露出一个微笑，他压下了心中的众多疑问，跟随福德正神离开。 第七十七章 许可 “恐惧之神，请站到我的身旁预备好，我们通过捷径过去。” 福德正神为了不引人注目，打算使用神力直接去到天道老人的所在地，而不是像上次一样乘坐车辆。 现在这个紧张的时势，说不定主战派旧神为了保险起见，暗中监视这个中立牌的根据地。 主战派和中立派合作是合作了，团结性却没有多高，总会留有一手的。 李元依言站到福德正神身边，等待他施展神力。 “那么我们走了！” 福德正神低喝一声，从身体里散发出无形无色的神力。 李元跟福德正神像是潜水一般直落入了地面，随后消失在酒吧的办公室里。 李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高速地带动，在地面下在快速移动，由于深入了地下所以眼前只有一片漆黑，身体清楚地感觉到事物不断往后流逝，眼睛适应了地下的黑暗后，勉强可以看得见模糊的景象。 厚实的神力保护着他的身体，让他顺利地通过了地面的障碍物，像是岩石或者是人工设置的坚硬物体，他不时可以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穿透了像是水管的地下设施，还彷佛看见了地下铁路的通道，不过全部都在高速之间一闪而逝。 这是福德正神身为土地神的一个天生能力，用熟悉的说法就是“地遁术”，可以高速在地表下毫无障碍地前进，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 这一趟奇妙的地下之旅维持不到五分钟，李元很快就感受到自己开始上升，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之间脚踏实地了。 重回光明的地面的李元，来到了一间颇有历史的小屋里，看似是一间普通的民屋，看四周的布置应该是身处于客厅之中。 看到窗外可以看得见树林和小山丘的景色，李元知晓自己已经远离了市区，来到了郊区的某处。 “恐惧之神，久候了。” 听到这属于天道老人的声音，李元随即抬头望去，可以看见老人正含笑从客厅中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天道先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你好啊。” 李元展现出友善的微笑，向老人打了声招呼。 同时他也看见了其他几位在场人物。 其中一位是见过一面的城隍爷，另外两人则是陌生的神灵。 城隍爷看见李元来到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简短地点了点头，当作是打个招呼了。 李元也不介意，微笑着用同样的方式对城隍爷问候，然后眼睛不自觉看向了另外两位人物。 “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是观音大士，我想背景也不用我多作介绍了吧。” 天道老人察觉了李元的目光，开始介绍起在场的另外两人。 “初次见面，我是观音菩萨，真是久仰大名了，恐惧之神。” 外表中性看不出是男是女的观音菩萨的笑容充满了魅力，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扎成了高马尾，他身穿一件普通的休闲衣装，完全看不出是属于佛教的神灵。 等到李元和观音菩萨稍作认识，天道老人才介绍另一位在场的神灵。 “这位是关公关圣帝君，呵呵，这一位的介绍也可以省略了，始终也是在中原大地上闻名已久的神灵啊。” 关羽的外貌就像传说中的一样，神色威严、面庞微红、身材雄伟，有着不愧于“美髯公”之名的垂落之胸前的长长胡须，当然这其中也有人类信仰的影响存在，所以外表才会是这刻板而又经典的形象。 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道袍，背着一柄大关刀，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间的角落。 “……你好。” 关羽的态度有点冷淡，虽然还不至于城隍爷的地步，但是李元可以感觉到对方不喜欢他的感觉。 李元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观音菩萨和关圣帝君。 关羽这一位人物在新神与旧神之中都相当有名，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就有三位不同的关羽存在。 一位是供奉于道家庙宇中的关羽，也就是李元眼前的这一位，从古代的伟人被供奉上神位后，渐渐被神格化，成为了旧神的一员。 第二位同样也是旧神，不过他是供奉于佛家庙宇的护法神关羽，也就是“伽蓝菩萨”，虽然是同出一处的传说与历史，但由于信仰的偶像不同而分开的同位存在。 第三位关羽是新神的部下，文学之神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观音菩萨，即观世音菩萨是最为纯正的佛教神只，在现代也有诸多信徒信仰，其力量不可小觑，同样是这个中立派旧神组织的领导者之一。 就是不知道观音菩萨对于我接触外神遗体的事情，是投赞成票还是反对票的呢？李元不禁有些想要知道，中立派的旧神领导者有好几位，据说佛家的神灵对新神也没有什么好感，刚才他没有听清楚福德正神的说明，所以不知道到底谁赞成谁反对。 李元抑压着自己的好奇，没有明目张胆地打量观音菩萨与关羽，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观音大士今天只是来到我这里做客，想不到会在这时收到了你的联络，如果我们知道你今天会前来，我想我们所有的领导阶层都应该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才对。” 天道老人请李元坐下讨论，并对一旁的福德正神道谢了一声。 福德正神与观音菩萨相继续下，唯有关羽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似在戒备什么。 “至于关圣帝君，他是我刚才呼唤过来的，因为你要去接触外神的遗体，所以根据我们的规定，我必须带同一名成员同行，而现在有空又可以立刻赶过来的就只有帝君了。”天道老人解释道。 “我明白的。” 李元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已经从电力之神那里知晓了这些事情。 始终是一位情绪之神要去接触外神的遗体，带同一名保镖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是在中立派中战斗力最为前段的关羽关圣帝君也很合理。 李元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会被好几名战斗类的神灵重重监管。 神灵的战斗能力并非与力量成正比的，这也要看他们诞生的信仰与传统是如何，像是福德正神与观音菩萨，他们都拥有强大的神力，但他们是福神与守护神，正面的战斗能力没有多高，有可能比不上一些没有什么人信仰战斗类的小神灵。 在历史上就是一国将军的伟人关羽，神格化后拥有的战斗力也因此受到影响而得以提升，在旧神之中也可以算是名列前茅的。 “恐惧之神，有关于接触外神的遗体，请问你是要现在去吗？” 闲谈了几句之后，天道老人终于说出了正题，并且重复了一遍问题，进行再三的确认。 “我想现在就去，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择日不如撞日，说不定这一次我不去看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李元尽可能表现得不这么心急，维持着纯粹只是因为好奇再想去接触外神遗体的感觉。 天道老人隐藏起心中的苦笑，由于现在这个情势，让一位新神去接触外神的遗体明显不是上策，主战派的旧神绝对会反感的，但是既然是他自己主动帮助对方，而对方也明确地提出了，他也不好去反驳。 “……好的，既然你已经心意已决，那么就事不迟疑，我们出发吧。” 第七十八章 封印地 准许前往外神封印之地的人，在场的就只有李元一人，还有就是负责带路的天道老人，以及护卫职务的关羽。 福德正神、城隍爷、还有观音菩萨都只能在这个应该是天道老人的居所等待。 “请来到我的身边，做好准备后合上眼睛，这样子前去的时候感觉会比较好。” 天道老人先是站在原地进行准备功夫，几分钟后他才对正正等待的李元招手。 李元可以感觉得到天道老人身边聚集的无形的强大实力，而且他之前已经从电力之神那里听过前去封印之地的方法，所以没有犹疑，来到了天道老人的身旁。 沉默着的关羽也同时接近，天道老人见所有人都准备完毕，便在几个呼吸后使用了他的神力。 三人的身影随即在房子里面倏然消失。 李元眼睛半张半闭，悄悄地观察着身边的环境，他入目所及都是一片纯白之色，看到这种景色还带有一种失重般的眩晕感，于是不久后便不再观察，直接闭上了眼睛。 天道老人的神力包裹着他们，带领他们前往目的地。 这是天道老人的特殊能力，一种类似瞬间移动的方法。 这一种移动方式感觉非常矛盾，彷佛就像是静止一般的高速移动，难以用语言去说明，只能用身体的感受去理解。 只要在这片中原大地，他就可以随时前往任何地方，不过这种方法需要事前准备，无法在紧急的时候使用，而且无论前进的距离是多少，消耗的力量和准备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连传送的所需时间也是一秒也不会少，追适合用来进行长距离的移动。 在充满矛盾感的传送移动中，李元对于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明确的感觉，好像进来了好久，又彷佛只是进入了几秒钟不到。 然后，不知时间到了多久，身体的矛盾感消失，他在一次感受到大地的重力。 “恐惧之神，我们到了。” 耳边传来了天道老人沉稳的嗓音，李元立刻张开了眼睛，抬头张望四处的环境。 “这里是……地下吗？” 他现正身处一个漆黑无光空间，能够目视到的东西十分稀少，空气的流动几乎是凝固的，气氛相当沉重，而且这里的气温闷热，还带着一种潮湿的感觉。 拥有黑暗视觉的李元悄悄运转体内的魔能，增强了双眼的视力，不过无论在哪个方向，他所看见的都是坚固的岩石，是整体连接起来的巨大石体，由此可知他正在某个封闭的空间中。 这里到底是中原的那里实在是难以猜测，天道老人可以前往这个角度的任何一个地方，封印之地的实际地点在哪里也因此无人得知。 “详细是在哪个位置、又或者这是位于何处，基于保密的理由，我是不能透露的，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天道老人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说明更多。 “这里太暗了，我来制造出一点光亮吧。” 天道老人抬起手，集中他的神力在手上，随后一颗带有温暖光辉的光球便浮现在他的掌心中。 光球的体积不大，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但提供的光源也足够看见近距离的事物了。 李元虽然不需要光辉，但在感觉上还是有光芒照耀下的视觉会比较舒适，于是他在一次观察四周的环境。 关于维持着面无表情，像个保镖一样站在天道老人的身后，整个人暗里蓄势待发，如果李元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第一时间就会取出背后的大关刀，毫不留情地进行攻击。 李元没有在意对方的谨慎，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处理方式，他的眼光扫过了两位神灵，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一圈。 他再一次仔细地观察过后，可以确认这个地方的确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这里的空气虽然沉重，但依然有轻微的流动，应该是在某个地方保持着空气的流通，不过这样的通风口应该不多，至于是不是在地下就有待商榷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散发出些许的热量，这里的温度会这么高应该也就是受到地理环境的影响。 “我的脚底下该不会是岩浆吧？” 李元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高，他极有可能正在地下的深处，封印外神遗体的地方是接近地心之处，的确也并不奇怪，一旦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态，直接将遗体抛落熔岩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其实也可以说明外神遗体的牢固坚硬程度，也许就连高热的熔岩也未必能够做到什么影响，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毁灭这个麻烦的躯壳，天道老人一早就这么做了，也许他甚至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尝试过，最后失败了也说不定。 “可是……天道先生，外神的遗体在哪里呢？” 李元没有看到什么巨大的障碍物，外神遗体他晓得是非常庞大的东西，理应一样就可以看得见。 “不，外神的遗体就在这里，”天道老人抬起了头，面上泛起了复杂的神色，“我们前面的石壁，其实就是外神的遗体啊。” 李元立刻哑口无言。 他原本以为是封闭空间的尽头的石壁，抬头望去最少估计也有千米高的那一个障碍，其实就是外神的遗体本身了。 “这岂不是说……” 李元原本预测过外神遗体的庞大程度，想不到还是超越了想像。 “我们左右两边看不到尽头的障壁，其实只不过是外神那巨大的身体的一部分吗……” 天道老人苦笑着点了点头。 李元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外神的身躯实在是太过庞大了，传说中所谓的漂浮的山岳的形容的完全没有错误。 也不知道前一代的天道是怎么找到能够容纳这个庞大身躯的巨大空间的，说不定就是他是用神力亲自开辟出来的也有可能。 “我可以接触看看吗？”李元吁了一口气，转过头对天道老人问道。 “请便，”天道老人点点头，“恐惧之神，你可以随便观察，甚至如果你有能力，去把外神的遗体破坏也无妨。” 李元笑着应了一声，再一次面对那巨大的障碍物。 李元感觉上就像是站在世界上最高峰的山脚下，完全无法测量究竟眼前的躯壳的真实大小。 他走上前，伸手接触前面那巨大的石壁，感受着这一副外神的遗体。 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未知与神秘的反应，所以才会一时忽略了眼前的现实，既然外神的遗体坚不可摧，那么理论上必定含有某些特别的力量的，他也许可以感觉得到。 然而，什么也没有。 就算直接触碰了外神的遗体，他依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彷佛眼前坚硬的石壁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天然石体。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难以破坏，怎么可能没有隐藏某些特别地方……” 圣印的感觉到现在都没有出错过，只要是有关于恐惧、绝望、未知、神秘这四种概念的事物，无论哪一个世界都不会有差错的。 除非是眼前的东西不属于这四种概念之内。 李元咬着牙，决定拿出自己的撬棍试试看。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关于神灵的东西，撬棍都可以破坏的，他要试试看外神的遗体会不会是例外。 撬棍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经过蚩尤与五福大帝的反应来看，神灵也不会对撬棍产生什么独特的感觉，应该不用担心后方的天道老人和关羽看出什么。 而且，还有电力之神的事情在，现在也不是小心保留的时候了。 李元翻手变出了黑色的撬棍，双手紧紧地拿着，然后高举过头。 轻吸了一口气，他对着石壁，用力地挥下了撬棍。 第七十九章 偶发 当！ 一声闷响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 撬棍击中了眼前的石壁，然后随着反作用力弹跳起来，李元感觉到双手的虎口一阵酥麻，但他的用力一击却没有对眼前的东西造成任何的损伤，就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可见眼前的巨大遗体的硬度有多么高。 而且，这下子他也可以完全确定，眼前的这个巨大的宛如山体的外神遗体，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神灵的体系。 如果是属于信仰神灵的力量产生的东西，他的灭神撬棍应该会像打碎玻璃一样，把眼前的石体打出一块大缺口的，可是现实上却不是如此。 这代表了许多的含义。 “外神……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吗？” 李元一边思索，一边收回了手中的撬棍。 他接着外神遗体缓缓前进，伸手抚摸着坚硬的石体，这东西表面粗糙的感觉就跟一般的石头没有分别，但是它拥有的异常坚固的特性，却在昭示着自身的不凡。 他灵魂之中的圣印对外神的遗体没有一点反应，这表示这个东西不包含在神秘与未知的概念内，是另外的某一种他不知道的力量在维持这东西的坚硬度。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看来在他移动的时候，天道老人与关羽也遥遥地跟随在后，不过这点事情他当然不会介意，他抛开身后的视线，专注集中精神思索着。 如果不是电力之神那边出现了问题，他一定会很高兴能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能够接触这个超越常理的巨大遗体，但现在他的这种心情已经快要被磨灭了。 电力之神的事情如果一个处理不好，他很有可能要永远地消失在神灵的面前了。 能够冒充现代的神灵，这个世界的人类当然是办不到的，他的身份绝对会被怀疑到与外神有关，然后成为整个神灵世界的公敌。 当然了，谢先决条件是电力之神把一切公开，可是对方看似没有这种反应，反而依旧在协助他，让他感到相当迷惑。 有某些秘密的东西他不知道，却偏偏进入了其中。 世事不会尽如人意，突发的意外是不讲道理的，现实的世界没有逻辑可言，感情这种东西也是同样的道理。 李元现在才觉得，电力之神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持着某一种特别的态度，而且绝对不是因为面对情绪之神才会表现出来的。 对方刚刚见面就知道了什么了。 “果然我还是太过鲁莽了……这已经不是失策这么简单……” 现在仔细一想，他是基于纯粹的好奇心，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才会鲁莽地插足进来，并且发现了诸多的神秘东西后，想去探索一个究竟，要说自己一直以来为什么而行动，就不过是因为“想知道”、“想了解”这一种好奇心。 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性，就只不过是想去看看，就像一般人会想去旅游的感觉是一样的。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尽快远离神明的世界吗？” 李元对于自己的伪装还是有几分信心的，缠绕在他身上的神灵气息是模仿出来的，现在自己的外表是幻化出来的，只要将这两者解除，就算是电力之神也绝对不会认得出来。 可是，现在神灵的世界的是世发展到这一个紧张的地步，要他就这样放弃不去观察，说实在的，太过可惜了。 如果就在这时远离，他往后一定会后悔的。 “继续作死下去吗……哈哈，反正有能够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底牌在，最差也不会丢掉性命的。” 李元几乎没有费什么时间就下定了决心，不论电力之神在想什么，就算要对他不利，那也没有关系，他不会惧怕这个世界的神灵，这个世界所谓的神灵还是太过弱小了，弱小到就连人类也曾经无意识之间消灭了好几个。 拥有吸收神灵存在的力量，持有打神鞭一般的撬棍，他没有理由要去害怕。 “总之现在就离开这里吧，就算继续检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收获的了，在有万全的对策之前，电力之神那一边就暂时不要去接触了……真是有点遗憾呢……” 李元接触到了好几位的旧神，可是在新神那一边，他就只是见过电力之神一个，其他的新神都没有真正的见过面，让他真心感到可惜。 尤其是娱乐女神与文学之神，还有他们的那些部下，不去见一见感觉好像就白来了这个世界一样。 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发现到李元留下了神灵不该拥有的痕迹后，电力之神什么也没做，心中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再去接触其他的新神，这个时间点绝对不是好时机。 “……嗯？” 李元停下了脚步，轻轻侧过身面对眼前的石壁。 “奇怪了……这是……” 他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眼前的外神遗体他忽略了某种事情。 眼前的东西的确没有触动到圣印的感觉，但是经过了短暂的接触，另外某种东西对外神的遗体起了反应。 他身体中的魔能轻微地活跃了起来。 “不会吧……” 李元有点难以置信，然后他背对着身后的两道目光，尽量隐藏起身体中的反应，对眼前的外神遗体输入了魔能。 魔能毫无障碍地进入了其中。 李元论尽所有的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自己大笑了出来。 他的魔能是一种很特殊的能量，只能够在他的身体里运转，他曾经尝试过对外界的事物输出，但是魔能完全没有反应，本来他都已经放弃了，想不到会在这里找到适合的物质。 除非把魔能透过圣印的压缩，实质化成特殊的道具，否则这种能量本身是出现不了在现实中的。 外神的遗体能够让魔能进入，这是一个天大的发现。 “呃……该不会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吧？” 李元输入了小部分的魔能后，才想起这可是毁灭了神话时代的外神的遗体，极有可能对自己的力量产生某种剧烈的反应。 他再次对自己的一时冲动进行反省，不过现在出什么都已经迟了。 不过还好，外神再一次复活的事情没有在眼前发生，魔能输入了外神的遗体后，表面上也没有产生任何的特别反应，能量波动什么的完全没有，唯有接触了内部的李元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天道老人和关羽没有立刻赶上前来就是最好的证据，在他们眼中应该只是看见恐惧之神在伸手贴着外神的遗体在检查，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 “咦？这是什么？” 李元感觉到变化慢慢开始，在外神遗体的内部，有某种反应传输了过来。 其中的魔能逐渐被消耗，然后一幅画面出现在李元的感觉中。 他惊讶地感觉着这从外神遗体反馈过来的画面。 “这是……世界地图？” 第八十章 世界地图 李元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波涛汹涌。 “这到底是……” 对外神的遗体输入了魔能之后，恍如化石的坚固遗体在内部发生了特殊的反应，产生了一个只有李元感觉得到的地图。 并不是透过目光的接触，已是一种接近于资讯传输的反馈。 在他的感觉中，一个半透明的球形物体慢慢浮现。 那是一个地球仪，那是一幅世界地图。 魔能不断被消耗，维持着这透明的地球仪，李元不晓得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反应，但这种绝对是外神留下来的某种机关。 他赶紧集中精神，仔细观看这个世界地图，魔能不断消失，依照这个步伐继续下去，大约只能够维持地图存在一分钟左右。 “地图上……有光点？” 李元很快就发现了透明的地球仪上的细小光点，缓缓数来总共有十一个。 其中有两个光点特别的庞大，其余的九个比较细小。 光点分散在世界的各处，值得留意的是，较大的两个观点分别在美国和英国的位置，而有两个细小的光点位于这个中原大地之上。 “这难道是……” 李元心中瞬间涌出了许多的推断，尤其是那两个比较大的光点的所在位置，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他无法不去这么想，因为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外神的遗体留下来的东西……然后是美国和英国……哈哈哈……不会吧……” 李元深深地凝视位于中原大地上的两颗光点，开始觉得自己冒充情绪之神是一个大失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可以说得通了，可是……为什么？” 无数的猜测在脑海中转动，然后产生出更多的疑问。 与此同时，输入外神遗体中的魔能也全部被消耗殆尽，显示着光点的透明地球仪亦随之消失。 李元努力地控制着情绪，在天道老人和关羽的面前，继续装作一副研究外神遗体的模样，慢慢地迈开脚步继续前行。 “外神的遗体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显示出那些光点？如果真的是我想像中的那样，这岂不是说这块超级大石头是一个探测仪一样的东西了？”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脑海中出现，李元感觉自己接近了正确的解答，但却是咫尺天涯一般的无法接触。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直接寻问当事人，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冲动了，太过冒失带来的绝对不会是好事。 “如果在这个大地上的一个光点代表了他，那么另一个代表的又是谁？” 李元回忆着东方大地上的那两个光点的位置，彼此都非常接近，在世界地图的视觉上很难看得出真正的距离。 思索了一会，他决定再一次进行观察。 找了一个适合的地方停留下来，他小心谨慎地对外神的遗体输入魔能。 世界地图随着魔能的输入而浮现，感觉上就像是一个即时的世界探测仪器一样。 李元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时候，地图上的那些光点会不会感应得到他，理论上应该是单方面的探知，不过就算那些光点有所反应也无所谓了，他早就已经暴露了自身，想必那些光点代表的人物也一早晓得他的存在，所谓债多人不愁，他现在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了。 把所有的担忧都豁出去之后，李元深深地记下了所有光点的位置，然后慢慢操控着魔能，让这股特殊能量在外神遗体中四处流淌，测试看看会不会产生另外的反应。 不过试验了好几分钟，魔能除了会激发起世界地图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外神的遗体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探测世界的用途。 “……嗯？什么？” 就在李元即将放弃的时候，他感觉到某种特殊的反应出现了。 那是一闪而逝的感觉，并没有浮现在外神遗体的内部，但他确实捕捉到了。 “没有在世界之中……而是在世界的边缘？” 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外神遗体感应到某种特殊的存在出现在世界的境界线之上，李元很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 那是使用世界穿梭的时候，接触到世界的边缘的那种感觉。 “位于世界的边缘有某种东西存在……记得在世界之中，也不在世界之外，还没有到黑暗虚空之处，刚好停留在境界线的中间吗？” 李元的直觉告诉他，存在于那里的东西可能很不得了。 “难道是……外神？” 理论上来说，他激发了外神遗体的探测功用之后，如果那个存在于世界的边界中的是外神的话，对方应该一早已经发现他了，可是感觉上却不是如此。 “感觉上就好像是……正在沉睡？” 李元感觉到那个存在的反应几乎为零，虽然只是瞬间的感觉，但他觉得应该不出所料才对。 “真有趣……上次我在穿梭世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到世界的边界上竟然有这种东西在……要去检查一下吗？” 生起了这个念头的瞬间，李元在内心之中狠狠地否决了。 他的确很想这么做，他只要发动世界穿梭，然后停留在世界的境界线，应该可以接触到那个东西的。 可是，一个不好这种行为只会唤醒沉睡之中的那个存在，不论对方是不是外神，能够停留在世界的边界上，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他现在的力量没有强大到能够应付一切，好奇心会害死猫，就算他拥有了两个分身，等于有两条生命，这种行为也太过冒险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呼……” 这一次接触了外神的遗体，李元的收获比想像中来得更要大。 他说不定发现到隐藏在这个神灵世界背后的真实。 “那么也差不多了……” 为了不让天道老人与关羽起疑，李元装模作样地继续检查外神的遗体，磨磨蹭蹭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一面遗憾地去到了两位旧神的面前。 李元轻轻抹去额头上因为封闭空间的高温而流出的些许的汗水，对天道老人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真是可惜啊，我没有什么收获呢，除了这个东西真的硬得不得了之外，没有发现到值得一提的东西呢。” 李元觉得自己的笑容应该很正常才对，最少看上去应该不会虚伪。 对方有没有出现什么动作，应该不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否则关羽的大刀可能一早就已经拔出来了。 “不要紧，我头痛这个外神的遗体都快要一千年了，如果能够这么简单解决就好了。” 天道老人心中其实有些少许的失望，情绪之神也对外神的遗体毫无反应，不能够将这坚不可摧的东西破坏，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毁灭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巨大石体了。 旧神一直在担心往后的日子里，外神会不会再一次出现，如果能够毁灭外神的遗体，这种无谓的担心也可以减少一些。 毕竟到了现在，还是有很多的旧神认为，外神之所以会重复出现，都跟这个巨大的遗体有关，天道老人认为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能够毁掉了这个遗体，从各方面来说也能够比较放心。 把遗憾的感觉放在心中，天道老人对眼前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好了，如果你没有其他需求的话，那么我们就离开吧。” 第八十一章 增强 天道老人使用了瞬间移动回到了郊区的小屋后，李元为了不显得太过着急，耐心地在那里与其他几位旧神打打交道熟悉一下。 他们先是讨论了有关接触外神遗体的一些内容，然后谈论了一些不相关的事情大概一个多小时，李元才借词与他们告别。 借用了福德正神的地遁术返回到市区的酒吧，李元虽然很想和节庆神屈原多相处，不过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他没有很多作逗留，很快就离开了这个旧神的表面根据地。 李元谨慎地确认了身后没有追踪者之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解除了身上的幻化术与神灵气息，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外貌，然后几乎是以奔跑的速度冲回家。 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李元立刻着手他刚刚想到的计划。 要说计划，未免过于粗糙的一个想法。 事情实际上是很简单的，就是上上网去进行和预订，就在他差不多处理好的时候，家中的大门被打开，他的女孩分身也正好回来了。 女孩分身把手上购买的食材和零食放到桌上，仔细分类好处理后，开始了每天的固定工作——为自己的本体进行晚餐的料理。 话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也是李元自己在进行的，他的本体和分身只不过是活动的躯壳的不同，他依然还是只有一个人。 “男孩的分身感觉上还是不太好呢。” 在网上处理好某些手续后，李元去到了另外的房间探望自己的新分身。 这种说法有点奇怪，因为他一直都知晓这个小男孩分身的状态，就算不用去看望也是一样的。 小男孩分身在昨天才苏醒过来，身体依旧有些虚弱，李元透过网络购买的一些保健产品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慢慢地调养。 他也有想过直接进入医院让医生来治疗，不过这个男孩分身的身份不好解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能留在家中慢慢休养了。 小男孩分身灵魂之中的圣印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个分身还是没有产生出另外的异能，最主要是因为灵魂的虚弱，健全的身体才会拥有健全的灵魂，在身体调养起来之前大概灵魂也很难强壮起来。 “唔……所以说人类的精神、灵魂、身体，这三者是分开的吗？” 李元拥有了这一段时日以来的经验，自身也体会出了一些心得。 健全的肉体才会有健全的灵魂以及健全的精神，灵魂与精神本身也会影响到肉体的健全性。 另外就是灵魂这种东西并没有人类想像中的高贵，就算人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灵魂上的损伤，甚至整个灵魂都没有了，也不会影响到生命的安全，最多就是感到了一阵的虚弱，只要好好地调养下去，就会在肉身之中再次孕育出生新的灵魂。 这就是普通人类的规格。 李元本身的存在已经是彻底和人类不同了。 他的精神和肉体随时都可以更换，只要他的灵魂有一丝尚存，他的存在就不会消失。 人类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体，他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灵魂。 人类的肉身受到了损伤，会影响到灵魂以及精神的运作，李元没有这种忧虑，他的身体哪怕灰飞烟灭了，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灵魂，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就算他的灵魂受到了损伤，也可以藉助肉身的温养来慢慢恢复。 “我果然不是人类了呢……” 李元没有介怀太多，他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活着的形式也不算坏。 把体内充沛的魔能传输一部分到小男孩身体上，增加身体的恢复能力，李元不阻碍自己的分身继续休息，离开了房间。 “准备也差不多了，现在就是要寻找增加自保之力的方法了。” 李元暂时能够最快获得力量的途径，就是把自己的魔能通过圣印来压缩，制造出一些方便的道具。 他暂时还找不出增加本身肉体力量的方法，毕竟他的存在是以灵魂为主，身上的力量都是向着这个途径发展的，圣印就是其中一种特别的产物，甚至能够和世界发生共鸣，干涉概念上的规则。 不过产生出圣印是藉助了某位伟大存在的助力，他无法再一次制造出圣印这一种关辅导概念的力量了，只能日后自己慢慢再探索。 “那么就试试看一口气投放更多的魔能吧。” 在等待晚饭的时间，李元打算制造出新的便利异能道具。 他现在体内的魔能十分充沛，说不定能够制造出某些拥有强大攻击力的道具，当然最好是防御性的道具，他现在攻击力已经足够了，就是没有太高的防御能力。 只要能够到达撬棍这一种程度，他就会心满意足了。 李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开始进行新道具的制造。 为了能够产生出强大的道具，他一口气把体内八成以上的魔能灌注入圣印之中。 这是比制造出撬棍的时候还要强上几倍的魔能，应该不会出现太过令人失望的东西。 大建出奇迹、重造出五星……李元喃喃念诵着彷佛咒语般的句子，开始等待魔能压缩完成。 大量的魔能源源不绝地进入了幻变不定的圣印中，在圣印的运转下，压缩成一个高密度的能量团块，不断地继续缩小。 李元充满期待地等待魔能到达了压缩的临界点，到了那个时候新的道具就会出现了。 可是，接下来的瞬间，事情出了一点的差错。 压缩下来的魔能越变越小，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立方体的外形，整体将要实质化。 就在这个时候，黑色立方体突然不断地膨胀扭曲，彷佛失去控制一样变成了一个长条型的东西。 李元虽然惊讶于压缩的变化，不过事情依然仍在掌握之中，魔能没有失控，只是走上了另一条变化的道路。 “诶……” 本能一般的资讯进入了脑海中，李元现在的面色变得非常精彩。 “咦？一次性的消耗性道具？我的运气竟然是这样吗？诶……慢着慢着……效果竟然是这样？版权没有问题吗？” 李元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他感受着灵魂之中变成了长条形的魔能实质化道具，没有什么犹豫就使用了这一次性的消耗品。 彷如一柄长矛、又彷佛是一根箭矢的能量压缩体，就这么直接插入了李元的灵魂之中。 “唔……感觉好奇怪……” 长条形的魔能实质化道具渐渐在他的灵魂中消失，引发起一股灵魂的酥痒，一种无法挠痒止息的奇特感受。 这次的魔能道具拥有一种特别的效用，只能够使用一次，可以刺穿所有的灵魂，并且赋予其一个特殊能力。 但是这种做法拥有相当高的风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毁灭了灵魂，而且这种毁灭还会蔓延到身体上，是一种机率很低的赌博道具。 不过这对于李元来说不算什么，他的灵魂不是普通的灵魂，不像人类一样的脆弱，可以轻易地承受所有的风险，并且拥有百分之百的完全成功率。 “呃……还真是意想不到啊……” 李元维持着一面微妙的表情站了起来。 “所以我以后会经历奇妙的冒险吗？还是应该趁现在这个时间跟模特儿学一学奇妙的姿势好呢？” 在他的背后，慢慢地浮现出一团黑色的阴影。 那是混沌色的深渊螺旋，就像他的灵魂的一样。 李元终究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我以后是不是应该要自称做替身使者了？” 第八十二章 显化 李元站在客厅的直立挂镜面前。 镜子里只映照着他的身姿，没有把他身后的混沌状漩涡显现出来。 “一般人以及一般的物品无法观测得到的灵格显现体吗？” 李元不需要转过头，自然就晓得背后显现的混沌漩涡的模样了。 那是他的一部分，就如同手足一般，本能地就会知道其外貌，还有怎么去使用这个东西。 “还真是有够像上辈子某个作品的叫‘替身’的设定的，不过如果要更适合形容的话，这应该叫做‘化身’才对吧。” 化身，并非是“与我同行”的替身，而是“与我同在”的自身的显化。 由一次性的魔能具现化物品，从灵魂之中所衍生出来的灵魂的显影，灵性的灵格存在。 无关精神与肉体，极为纯粹的灵魂的具现。 这就是化身。 “至于名字……就叫做‘混沌之源’好了。” 这并非随便改的名字，是一种接近本能的认知，一种认为是最适合的感觉。 李元背后的混沌状漩涡，体积大约有一米的长阔，不是正规的圆形，但接近这一种感觉。 “混沌之源”是一个立体的存在，一个不规则的球状物体，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器官，但却拥有一种特别的观感。 李元透过混沌之源获得了一种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视角，捕捉到身边的一切，这一种崭新的感觉并没有带给他不适，因为这是化身天生的本能，很简单就可以适应下来，并且反馈给本体。 他轻轻招招手，伴随着这一种动作，化身混沌之源的混沌色身体中，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触手。 触手就如名字的真正的意义上一样，是一条彷佛海洋生物的细长触手，当然由于是灵格体的关系，不会分泌出什么古怪的液体。 “最多可以伸长到十米左右吗？” 李元满怀好奇地测试化身的各种极限与潜力。 他感觉到自己可以变出更多的触手来，极限大约是十条左右，如果想要增加更多的触手，或者是增加延长的距离，那就需要对化身输入魔能，让自己的化身进一步成长。 另外想要让触手拥有更多的变化，例如更加粗大或者是在表面上长出一些额外的物体，同样也需要更多的魔能来显化。 不过他现时储存的魔能减少了太多，不可以随便浪费了，他打算往后拥有充裕的魔能才再去进一步试验。 李元操纵着触手在家中四处伸延，感觉自己就像是多出了一条手臂一样，不过由于触手没有触感的关系，这种感觉就显得更特异了。 操控化身只需要使用到自己的意志与灵魂，身体不需要进行其他的动作，不过他还是在控制触手的时候一手在半空挥舞，这样做只是一种感觉上比较好的关系，其实没有实质的意义。 “那么就来试试看可不可以触碰到物品吧。” 李元收缩化身的触手，将其缠绕到一旁桌子上的水杯上。 “啊，拿得起来呢。” 李元很轻易地就把水杯用触手拿了起来，看来这个灵格体可以接触到物品，不过奇妙的是，由于这是灵魂的存在，一般人是无法接触得到的，但是化身却可以单方面去触碰其他的东西。 他想了一想，拿过了智能手机，开启了照相机，然后对准了桌子上的水杯。 透过智能手机的画面，他看到了水杯正半漂浮在桌子上，好像一幅灵异画面似的。 “也是啦，化身始终是灵魂体，机械无法拍摄到也是正常的，一般人没有办法看到我的化身，这样应该也算是方便吧？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灵能不能够看到呢？唔……我想应该可以看得见的吧。” 这个世界的神灵虽然力量弱小，但他们始终不是人类，能够看见他背后的化身也很正常，他打算以后找个机会去验证一下。 李元操纵触手放下了水杯，然后收回了整条触手，接着进行另一个试验。 他重新延伸出一条触手，之后让触手卷住了沙发，尝试能不能够把沙发提起来。 这一种力量的测试看起来有点勉强，一条触手的力量无法让沙发离地，如果要增强触手的力量，那就必须要注入更多的魔能，或者是伸出更多的触手来协力。 “普通状态下的触手，和我的手臂的力度差不多吗？” 经过实际的尝试后，李元逐步掌握了化身的能力。 基本的规格他已经明白了，如果想要进一步的上升，还是要输入更多的魔能。 于是乎，他继续兴高采烈地尝试下去。 “离不开呢……” 根据上辈子那个拥有“替身”设定的漫画，“替身”都拥有所谓的射程距离，也就是说可以离开本体有多远，李元想要试试看自己的化身能不能够离开自己的身后，可惜无论他怎么去操纵，混沌状的漩涡始终都是固定在他的背后。 “没有办法离开的化身，感觉上好像一个奇怪的背景板啊……虽然可以伸出触手来代替就是了。” 接下来，李元需要进行最重要的实验了，也就是要测试这个化身拥有的特殊能力。 化身是灵魂的显现体，灵格的存在，在显现在身体外的时候，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能力。 他的化身混沌之源伸出的触手不属于特殊能力，而是化身本体的肢体的伸延，算不得特殊的地方。 小女孩分身从厨房里出来，脱下了身上的围裙，来到了本体的面前。 “嗯……应该没有问题的。” 李元感觉上应该没有问题，于是开始进行最重要的尝试。 不过在开始之前，为了避免让衣服有所破损，他首先让女孩分身脱下了上衣，这样才不会在一会儿弄破透过网络的商店购买来的女装。 他为小女孩分身买来了一些便服，不过由于他选择得太过随意了，衣服的大小时适合了，但是款式却是多有重复，家居服还是缺少了一些，需要往日再来补充购物，在这时候弄脏弄破可是不太好。 李元准备好一切之后，开始发动混沌之源这化身的特殊能力。 化身混沌中的漩涡之中，缓缓地冒出了一根尖锐的黑色物体，其上带有黑色的光泽，但却不是真的钢铁，外形彷佛是箭矢一般。 而实际上，这的确也是用来射击出去的。 黑色的箭矢从混沌漩涡的中央射出，直飞往女孩分身的心脏位置。 女孩分身不闪不避，瞬间就被黑色的箭矢贯穿了胸膛，不过身体却没有鲜血飞溅而出。 李元感觉到女孩分身承受的疼痛，这并不仅止于贯穿身体的痛楚，还有直接到达了灵魂深处的撕裂感。 他虽然感觉上会成功，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然后，被箭矢贯穿胸膛、甚至重击至灵魂的的女孩分身，闷哼一声软瘫瘫地倒在地上。 第八十三章 化身 李元在估算着时间。 女孩分身已经倒在地上超过了三分钟，到现在还是一动不动。 李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女孩分身的生命力，他的这个分身没有死亡，但是却陷入了一种生与死的边缘的奇妙状态。 女孩分身的心脏被贯穿了，混沌的灵魂箭矢直接嵌入了她的灵魂中消失不见，在身体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口，不过却没有流出一滴鲜血，也看不到其中的内脏，空洞中显现出漆黑的颜色掩盖了所有。 她的灵魂也是处于一种将散将离的状态中，极为不稳定，灵魂看起来随时都会消散。 李元什么也没有去管，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时间继续缓慢地过去，经过了十分钟，变化突然发生。 女孩分身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 她胸口中的空洞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灵魂之火也重新燃烧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旺盛。 “这个时间算是长还是算是短呢？不过总之成功了。” 李元没有太过意外，他知道这是绝对会成功的，毕竟始终是他的分身，如果对像是普通的人类的话就难说了。 女孩分身首先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然后才展露她刚刚获得的力量。 漆黑的灵魂发生波动，随后在他她的背后，浮现出了一个赤红色的身影。 “和我的化身不同呢，这一次是人形的吗？” 李元兴味盎然地打量着女孩背后的身影。 那是属于女孩分身的化身。 这就是李元本体化身混沌之源持有的特殊能力，能够给予其他灵魂显现出化身。 混沌之源基本上没有特别的攻击能力，但是却能够制造出产生化身的灵魂利刃，只要能够承受并且坚持过生与死的考验，那么就可以获得属于自己的灵魂化身。 这一种能力就像是李元不久前用大量魔能制造出来的一次性道具，不同的是混沌之源可以无限次地使用，从而创造出无数的化身。 而且与一次性道具的安全性不同，混沌之源制造出来的灵魂利刃是带有高风险的。 灵魂利刃会伤害并贯穿目标的肉身与灵魂，让承受者陷入生与死的边缘境界，如果这种考验一般的过程失败了，灵魂无法显现出化身的话，那么承受者就将会真正的死亡。 反过来说如果成功了，肉身和灵魂的伤害都会消失，而且可以拥有特殊能力的灵魂化身。 以风险的角度来说，得到的收获是不成正比的，因为化身拥有的能力是随机的，无法确保每一个灵魂显现出来的都是强大的能力，有可能产生出只能称呼为“鸡肋”的能力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不过这对于李元来说，完全不是一个问题。 这样必须面临死亡的高风险，只是对于一般的人类来说，他的分身以及灵魂都不是人类的规格，失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所以他刚才等待的时候，才没有显得太过紧张。 “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生产出另一个灵魂利刃了。” 李元的化身每次只能产生出一个灵魂利刃，当消耗之后必须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补充，但是这段时间到底有多长还不得而知。 如果想要加快速度，最快的方法当然是用魔能来补充回去，只要对化身输入一定的魔能，灵魂利刃就会迅速地形成。 “所以我的本体化身其实就是所谓的‘弓箭’的混合体了？总觉得我的能力真的越来越奇妙了。” 李元低笑了几声，然后开始检视自己女孩分身的化身。 女孩分身的化身是完整的人形，而且是属于女性的形态。 这是完整的人类的少女的姿态，化身的显现的身姿凹凸有致，皮肤光滑白洁，彷佛妙龄的少女一样，穿着一套华丽的红黑色礼服，双臂套上了丝质的黑色长手套，脚下是黑色的高跟长筒靴，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黑色礼帽，其中有红色的缎带作为点缀。 人形的化身有着一袭金色的长发，这一头柔顺的长发泛着金色的光辉，无比的华丽，彷佛艺术品一般，直直垂落至腰臀之间。 不过化身的容貌无法被看清，红色的纱质朦胧面罩遮盖了化身的面容，所有的目光与视线无论怎么都无法穿透其中，保持了一种特别的神秘感。 “化身——‘赤之女王’吗？” 李元缓缓地道出了女孩分身的化身的真名。 “赤之女王拥有的能力在这里测试不了呢，真是可惜，明明是这么棒能力。” 赤之女王化身拥有的特殊能力相当特别，现时的环境无法适合地测试，李元只能够留待日后去试验了。 “不过这样一来……” 李元咧嘴而笑。 在他背后的混沌状漩涡开始快速地变形，漩涡在不断扭曲，然后牵扯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形状。 扭曲的旋涡变成了一个扭曲的人形。 然后，在无数的扭曲之后，显化出了完整的姿态。 “就是这种感觉吧。” 在李元的背后，化身混沌之源完全改变了模样。 彷佛在照镜子一般，另一个赤之女王化身出现了。 “感觉不错，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后，我也可以使用赤之女王的能力了。” 这就是李元的化身的另一种特殊能力，能够通过与分身彼此之间的联系，从而完全复制出分身的化身。 李元的本体和女孩分身相对而立，在他们的背后都存在一个外貌相同、而且能力也完全相同的化身。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够获得更多的分身，然后再在这些分身的身上产生更多的化身，我的这个本体就可以获得更多的特殊能力了，还真是相辅相成的结构啊。” 李元一边感叹着，一边解除了化身的完全模仿。 当他的化身改变了形态后，之前的能力就不能使用，这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缺点，而且维持着模仿的形态的时候，他无法把化身收回灵魂中，必须要完全解除才行。 女孩分身的化身在这里无法实验，于是便解除了化身的显现，穿回了围裙返回厨房继续晚餐的准备了。 李元也解除了化身，他若有所思地望向了小男孩分身休息的房间。 “等到我这个分身健康起来之后，我就可以重复今天的事情，得到另外一种能力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李元消耗了八成以上的魔能，得到的东西超乎他的期待，他感觉自己的运气其实还是不错的。 所以，获得了新的能力后，接下来就是继续准备的阶段了。 “外神的秘密，还有旧神与新神的因缘……” 李元望向了窗外的天空，彷佛要看见世界的境界线一样，遥遥地远望漆黑的天际。 “总有一天，我会去搞清楚一切的，所以……等着我吧。” 第八十四章 动静 李元悄悄地来到了公园的角落，他左顾右盼，确认在这个黄昏时分没有孩童或是行人接近这个地方之后，才放下了手中的运动提袋，把里面的东西搬了出来。 运动提袋里放着的不是衣物或者饮料，内里藏着的是一只野猫和一只野狗。 这两只还在成长中的小动物都昏迷了过去，表体没有任何的外伤，骤眼看上去就只不过是睡着了一般。 李元把两只小动物搬了出来，并在它们的身旁摆放了一些食物，做好这一切之后立刻赶紧离开。 “一般的动物没有作用吗？” 李元原路返回在几个街区外的家中，像是普通的路人一样不燥不急地慢慢前行。 在前天，他获得了化身的能力后，在想办法增加自己的分身数量，好让自己的能力增加，由于要夺取其他人的身体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所以他在仔细思考过后，打算尝试用动物的身躯来变作自己的分身。 在理论上这是可行的，一切拥有生命的以及躯壳的个体，都会在身体中孕育出灵魂，那么他就可以使用圣印去污染生物的灵魂，然后将其身躯据为己有。 不过很可惜，经过了动物的试验之后，他的这个想法失败了。 “动物的灵魂不够强大啊……” 在刚才捕捉过来的流浪猫狗的试验中，李元虽然成功地把动物的灵魂污染及吞噬了，但在完成的那个瞬间，动物的灵魂承受不住圣印的存在，立刻崩溃瓦解了。 眼见试验失败，那两只小猫小狗也因为灵魂崩溃的冲击而昏迷了过去，李元只好终止了这个试验，放回那两只无辜的流浪动物。 “真奇怪……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才对……是因为我捉的是小狗小猫的关系吗？还是说需要比人类身体强壮的猛兽才可以成功？” 灵魂的强度会根据肉身的完整性而有所变化，所以如果是比人类更强壮的凶猛动物应该可以成功的。 不过在这个大都市里，能够找到的强壮动物最多就是流浪的大型犬，狮子老虎一类的猛兽是不可能的了。 “要去找一头成年的大型犬吗？宠物店或许没有，但是那些流浪动物的救助组织应该有收容这些动物吧？” 李元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这个办法。 由于刚刚的失败，他不肯定大型犬能不能够成功，如果一旦再次失败了，他就真的要去收养一头成年的犬只了，现在的他可没有这个心情去养宠物，这不知成功率是多少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取得分身的事情还是慢慢再想办法吧，现在应该……嗯？” 李元感觉到从分身那边传来的画面，他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终于行动了啊，黄教授。” 他加快脚步，全速回到了家中。 一回到去，他立刻打开了电脑，在网络上订购了一张机票，确认可以在几个小时后在晚上出发，他随即去做出发的预备。 他没有带什么多余的行李，只携带了一个背囊装了一些必需品，然后就步出家门了。 他叫过了计程车，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去到了机场。 “黄教授出发了吗？不过目的地竟然是蜀地吗？” 在他步入机场的时候，黄教授的飞机也刚好起飞了。 李元找了一个座位等待时间，把自己的主观意识放到了分身之上。 手持隐身折扇的女孩分身，正跟在黄教授之后，以名符其实偷渡的方式乘搭了飞机。 “就让我来看看你背后的秘密吧，电力之神为什么要介绍你给我，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这一位由电力之神介绍的神媒，李元在大学见面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了对方身上的特异之处。 黄教授虽然是人类，但身体中却透露出一种属于神灵的气息。 而且这股气息相当特别，介乎于旧神与新神之间，颇有一种奇妙的味道。 这股气息相当晦涩，神灵如果不详细检查应该是发现不了的，若果不是李元对于未知与神秘的反应极为敏锐，恐怕也会忽略过去。 在那一天起，李元就开始悄悄地监视对方了，想要知道对方背后隐藏的东西。 有隐身折扇在手，并且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偷偷地观察他人是很容易的，而且他绝对不会分身乏术，毕竟他是真真正正的分身的。 从接触黄教授的第二天开始，女孩分身就一直在持续监视。 女孩分身会在早上起来，然后坐车去到了大学门前，隐藏起自己的身影，潜入黄教授的办公室，一直跟随在对方的背后，直到黄教授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返回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为止。 当然了，女孩分身也是需要休息的，晚上也会需要回来，在监视的途中也会出现生理需要，所以这种时候就会通过另一种渠道来进行监视。 女孩分身拥有动物沟通的能力，可以找过附近的野猫来进行沟通，给予那些小动物一些食物作为报酬，然后让这些动物来进行监视的动作。 动物拥有的智商不高，不能够完全理解这一种要求，不过如果只是看着一个人有没有离开，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只不过动物沟通并不是动物命令，无法强行控制那些动物，在初次的时候，李元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适合的小动物来进行监视，还好在那段期间黄教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一直在学校中完成自己的职责。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监视，黄教授终于有所行动。 这一天黄教授结束授课之后，回到了宿舍中不到几分钟再次出门，拿着一早整理好的行李前往了机场，差点令李元有些措手不及。 到了这个时候，李元才发现黄教授早就对学校申请了休假，说是会在这几天之内回乡探亲，机票也已经一早预备好，目的地正是蜀地。 回乡探亲什么的当然是谎言，李元知晓黄教授早就没有任何亲人了，他的这一次行动必然有另外的目的，于是让分身冒险贴身跟随对方，偷看对方身上的机票记述的目的地，这才发现了黄教授要前去的地点。 “蜀地……哪里有什么东西在吗？这是情与电力之神有关吗？” 怀抱着期待与疑问，李元在机场中静静等待飞机起飞的时间。 第八十五章 蜀地 李元的本体登上了飞机，还在天空的路途上，女孩分身已经一早到达了目的地。 “这下子有点麻烦呢。” 李元控制着的女孩分身，犹豫着怎么跟踪上去。 在蜀地的机场外，早已有人等待着黄教授，并且准备好了客车来迎接他。 李元有些头痛地看着那一辆四人客车，他自然是可以隐藏身影潜入客车中的，不过彼此在这样接近的距离下，就算是隐形状态也有可能被发现，可是如果不在这时候追踪上去，那么就会失去了黄教授的行踪。 “没办法了……” 别无他法的李元，只好让自己的女孩分身上车，不过并不是内部空间，而是蹲伏在车顶上。 女孩分身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汽车的车顶，这个身体属于一般的十一、二岁孩子的体型，体重十分轻盈，没有引起司机和黄教授的注意，成功地潜伏起来。 虽然伏在车顶在行车的时候有几分危险，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东西了，而且有化身在，怎么样也不会掉下车顶的。 黄教授乘搭的客车缓缓启动，离开了机场的范围，驶入了高速公路。 “他们要去哪里？” 李元透过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牌，了解到这辆车的目的地并不是蜀地的都市，而是偏远的郊区位置，心中开始期待起会遇见什么。 “看起来黄教授连休息都不去，就直接前往某个地方了，究竟会有什么呢？” 李元脑海里有许多的猜测，不过无论是哪一个，都必定与神灵有关，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汽车不停地往前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时间早已来到了晚上，月亮爬上了半空，今天是阴天，月亮的皎洁光辉只有几丝穿透云雾落到地上，视野范围并不良好，但是透过汽车的车头灯的照耀，女孩分身还是可以看得见远处的事物。 四周的景色在告诉她，她不断地远离人烟密集的地区，附近已经看不见几间民居了，建筑物的数量越来越少，左右张望只能够看见位于路旁的田地，以及还没有开发的荒野地。 汽车维持符合高速公路的速度高速行驶，把女孩分身半长不短的头发吹乱吹散，几缕发丝阻挡住了视线，迎面而来的强风让她半闭起眼睛，身子紧紧贴在车上不敢动弹，以免一个分神掉了下去。 她感觉到抓着车顶的手臂越来越酸，无法休息的肌肉开始发出抗议，毕竟过了接近一个小时，这个小女孩的身体的体力也将要到达极限了。 李元没有犹豫，显现出了化身赤之女王。 化身飘浮在女孩分身的背后，伸出手扶稳了女孩，拨开了阻挡视线的黑色发丝，代替女孩的手臂用力抓住了车顶，好让女孩的身体得以放松。 接触到女孩分身的赤之女王也受到了隐身折扇效果的影响，不会被有可能路过的神灵看到，也不会让车中的神媒黄教授发现。 女孩分身现在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有点狼狈地争取休息时间，她透过了化身在背后的施力来维持着姿态，身体依然紧贴在车顶上。 化身是灵魂显化的灵格存在，是一种违反了物理学定律的特殊个体，就算在汽车的这种高速之下，和身体有着紧密联系的化身依然可以恍若无物地飘浮在女孩的背后，不会受到任何风力的影响。 “真难受……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吗？” 女孩分身依靠着化身的帮助，勉强可以喘一口气，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这个身体始终是脆弱的小女孩，承受不住一直做这种高难度动作。 还好，大约十多分钟之后，汽车终于停了下来。 汽车驶出了高速公路，转入了一条小路上，然后又拐过几个弯角，在看似荒郊野岭的地方不断前行了好几分钟，来到了一处道路铺设得不算好的地方上。 道路有些凹凸不平，汽车颠颠簸簸地缓慢行驶，然后在一个小村子前停了下来。 女孩分身立刻透过化身的帮助，跳下了车顶休息，她实在是不想继续趴在车顶上面了。 抚摸著有些闷气的胸口，女孩分身轻轻地呼吸，尽量不引起太响亮的声音。 在一旁，黄教授和司机已经下车了，双方的距离极为接近，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发现，所以女孩分身虽然想好好地伸展肢体，但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李元的本体在这时已经到达了蜀地的机场，正在赶忙地步出机场外，只不过他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他虽然可以清楚地知道女孩分身的正确位置，但却无法向其他人清晰地透露究竟是在何处，始终他不是这个地方的居民，不熟悉这里的地理位置，不知道自己的分身所在的地方究竟叫什么名字，就算想要赶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去。 “这里有路牌吗？” 女孩分身一边跟踪在黄教授的背后，一边寻找着这个小村子的地名，好让自己的本体能够坐车赶过来。 幸好这个地方还是有路牌在的，看见了在村子竖立的那一个路牌，李元知道了这个地方的名字，他立刻找过机场附近的计程车，告诉了司机这个目的地的名字，然后甩出了整整一千元，让对方尽快赶过去。 计程车的司机满面笑容地收下了钱，然后拍胸口答应会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那里。 李元希望对方真的这么做，因为他的分身好像是来到了一处看起来相当不妥的地方。 “村民在哪里……怎么一点声息也没有？” 虽然说像这一类的农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这个村子还是太过安静了，女孩分身周围的那几栋建筑物都没有透出亮光。 现在的时间玩不算晚，应该是刚用完了晚饭，一家人围聚看电视的最佳时段，可是这里根本就看不见任何的人烟。 寂静得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最奇怪的还是走在前头的黄教授和那个司机。 李元可以肯定在一路上，这两个人都没有对话过，而且到了现在也没有开过口，实在是让人难以猜测这两个人的关系。 “诶……这是……” 女孩分身急忙停止脚步，不再跟随在黄教授的身后。 她不能再走下去了。 “这种神灵的气息……这种扩散的范围……这里是某个旧神的大本营？” 她面前的道路虽然空无一物，但她可以确认如果自己踏进一步，就会被存在于这里的神灵立刻发现。 这种感觉就跟五福大帝的庙宇一样，其中的神力保护严密程度犹有过之，无论任何存在一经接近，都会被对方感应到，真正的一只老鼠、一只苍蝇也不会看漏。 “没有攻击性的神力保护，单纯是用来监视和防卫的？简直就像是防止监狱的犯人逃跑的监控设施一样啊……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李元如果不想发生任何冲突，不想对方发现自己，那他绝对不能继续前进了。 女孩分身默默地摇了摇头，在附近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轻轻摇动手上的黑色接折扇自己泼凉。 既然无法继续前进，唯有在外面等待黄教授出来了。 “没办法了，唯有在这里等等吧，反正我的本体要赶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第八十六章 急转 李元的本体在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姗姗来迟。 他打发走那个因为金钱攻势变得有些热心的计程车司机之后，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以不到跑步的快速步伐走进了小村子。 “没有变化啊……虽然说也是当然的。” 女孩分身一直在外围监视，到现时为止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显得宁静异常。 看黄教授那时候的表情和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早已习惯和熟悉这里的流程，不会对这条村子中的异常感到奇怪，既然如此，这一次大概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就像他以前的时候一样。 “不过他到底在这里隐藏了什么？” 李元来到了自己的分身的身边，从背囊中拿出了一瓶冰冷的饮料递给了女孩分身。 女孩分身把冰凉的饮料一口喝光，眯着眼睛露出了舒适的表情，身体的燥热一下子熄灭了下来。 虽然女孩分身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体力与精神逐渐有所恢复，但能够额外地补充能量自然是在好不过，分身也是李元自己，他当然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 “四周围的建筑物的确没有任何人在了，全都在前面吗？怎么办好呢？” 女孩分身已经事先检查过附近的建筑物，确定了里面有人们居住的痕迹，但是一个人也不在，如无意外应该是在前方聚集了起来。 问题是如果继续走向前，未知的不明神灵所架设的防卫性神力结界就会响起警报，让自己的行踪曝光，这样子只会打草惊蛇，暂时不能这么做。 李元没有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能力在，就算可以降低存在感以及隐形，神力结界还是可以发现其中的生命反应的，这就是让他进退不得的难处了。 黄教授理论上是李元认识的人，也是同一个阵营的，不过这只是理论上，实际上是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黄教授身上那一股潜藏起来的神灵气息，李元认为有所跷蹊，再加上电力之神的神秘态度，他才会偷偷跟踪对方到这里来。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还没有到深夜，但也差不多是上床睡觉的时间了，将这一种缺乏娱乐的小村子，这才是村民们正确的生活时钟。 不过无论李元怎么等待，那未知的前方黑暗之前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唔……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要冒险前进好呢？还是就这样徒劳无功地回家？” 李元费了这么一番功夫才赶到来，自然是不想一无所获，可是他却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阻挡在前方的神力结界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啊？” 李元不禁傻眼了。 那真的是非常突然，就只不过是一个不注意，神力结界就消失了。 不是撤回，而是消失，崩溃的消失。 这明显是发生了某种意外的证据。 “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思考完成之前，李元的身体就已经活动了起来。 他把自己身上的各种诸如手机的电子仪器一股脑放进背囊，然后丢给了女孩分身，自己一个人冲向了未知的前方。 女孩分身已经相当疲累了，短暂的休息不足以回覆所有的精力，而且放一个分身在这里当做底牌会比较好，毕竟现在他要前去的地方是未知的神灵的大本营。 女孩分身手持隐身折扇躲藏在暗处，目送本体的离去。 李元感觉到事有不妙，虽然还是降低了存在感，但行动本身也没有放轻手脚了，急速的奔跑声在宁静的晚上相当刺耳，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快步跑了大概一分钟，来到了未知与神秘的反应最为庞大的所在。 “呜哇……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 他来到了一处山脚下，只不过奇怪的是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明显由人工开凿的洞穴。 “还真是恶趣味啊……” 幽深的洞穴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并肩前进，而在洞穴的外部，装饰了一些奇妙的红色饰品，感觉上就像是祭祀神灵的庙宇的摆设一样。 奇妙的人形图腾刻画在洞穴的上方，应该是代表祭祀的神灵的图案，不知道为什么给予人一种本能上的厌恶感。 李元轻吸一口气，拿出了撬棍紧握在手中，在背后显现出化身混沌之源，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后，他抛开所有的紧张和疑虑，直接奔跑了进去。 漆黑无光的环境阻挡不了李元的黑暗视觉，他沿着算得上是广阔的洞穴道路不停深入，非常意外地发现这里内部的范围比想像中还要来得大。 通道只有一条，而且没有弯角，一路走下来都是一直线的通道，可是以奔跑的速度跑下来，也需要整整一分钟才去到了广阔空间。 然后，火光终于出现在黑暗的内部，照耀着其中的环境。 “呃……” 看到了里面的一切后，李元浑身僵硬了，全身上下的汗毛直竖而起。 “这是什么鬼……让我想起了讨厌的东西啊……” 那是似曾相识的场面，在他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所经历过一次的诡异场面。 那是人类的崇拜声。 那是人类的膜拜声。 那是人类的祈祷声。 如果忽略不计那些信徒们的癫狂之态，这或许能够算得上是虔诚吧。 在李元的眼前，一个天顶高耸的广阔空间之内，大约六十多人正朝向同一位偶像发乎真心的虔诚地跪拜。 “啊……” 看见了某个东西之后，李元倒吸了一口气。 在洞穴的最深处，在最尽头的墙壁上，有着某个属于人类的躯体。 那个躯体被锐利的木桩贯穿了胸口，紧紧地钉在了墙壁之上，身躯仍然留着温热的鲜血，赤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流淌到下方的祭台上。 “黄教授……”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是李元可以肯定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对方。 在尽头的祭台上，站立着某个人。 那是陪同黄教授来到这里的那个司机。 司机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原本一直盯着黄教授死去的尸体，这时候快速地转过身，目光一扫，然后对准了站在入口处的李元。 “喵的！” 看到那一双完全没有感情的漆黑眼睛，李元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司机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手指对正了李元。 那六十多名持续发出不明的祈祷声的信众，这时候随着他的动作，一同转过头来。 李元在六十多双狂热的眼神的注视下，不禁倒退了一步。 这些人在他进入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他，除了因为他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沉醉于自己的信仰之中，把一切的外物抛诸脑后。 而现在，他们在他人的示意之下，终于发现了入侵者。 下一秒，所有的信众一致地站立起来，然后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一同扑向了入口处的李元。 第八十七章 直下 李元控制着情绪，目光冷静地望向了那些神色癫狂的人群。 被控制了吗……这些人的反应怎么想都不会是正常状态，而且加上张牙舞爪扑过来的举动，看来他们也听不下自己的声音了。 “你们是在模仿哪里的丧尸吗？” 李元轻轻叹息，站在原地没有后退。 出入口就在他的后方，要逃走是很简单，但这只会变成你追我跑的追逐战，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到。 所以，他决定要在这里弄清楚一切。 信徒们近在咫尺，不需要几秒就可以触及到李元，不过他并不会感到害怕与紧张。 因为向他冲过来的，都是人类。 在李元的背后一直显现着的化身扭曲变形，转化成了赤之女王的形态。 然后，李元开口了。 与此同时，他背后的赤之女王面纱后的嘴唇也同步微启。 “人类，给我跪下来。”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 那是与赤之女王一般人无法听得到的清脆少女声音重叠的双重奏。 那是带有命令性质的语言。 那是人类无法反抗的绝对命令。 扑通！ 正在冲过去的六十多人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身体，以诡异的姿态在同一时刻双膝下跪。 六十多人的膝盖撞上地面的声音，构成了古怪的和音。 这正是化身赤之女王的能力——女王敕令。 言语是带有重量的，而赤之女王的声音更是拥有绝对的命令权，但凡人类都无法抗拒的强大压力。 女王的命令是绝对的，赤之女王口中道出的任何一句说话，将令所有的人类屈服，就算意志不愿意，身体也无从反抗。 “以第一次的成果来说倒是不错。” 李元俯瞰那些因为强制命令而跪在地上的狂信徒，毫不意外地发现他们还在不断挣扎，就算双脚无法提起，都不停伸出双手在地上爬行，只想要抓住他。 “连强制的命令的冲击都无法让他们清醒吗？” 李元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么……人类，给我好好睡一觉吧！” 为了加强赤之女王的能力效果，李元本身也用上了催眠暗示的法术，两者相辅相成之下，一下子就让那些信徒们全部无法自制地昏睡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类，全部都失去了意识，没有一天的时间都不会清醒过来。 “所以……你还有什么手段吗？陌生的旧神啊。” 李元没有移动半步，他只是以凌厉的目光瞪视站在祭坛之上的男人。 年约中年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他以漆黑的目光望向了李元的身后，然后又再次一动不动注视着李元本人。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神灵果然可以看得到我的化身吗？李元留意到对方的目光，知道他看得见自己背后显现的赤之女王，虽然奇怪为什么对方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不过他没有理由就这么等下去。 既然对面已经表示出了敌意，那么他也不会客气什么了。 李元没有对这个不明的神灵多说什么，他紧握着手中的撬棍，想要给对方好好来一下。 他快步穿过睡倒在地上的人群，直奔往祭坛。 无论对方究竟是谁，只要他是这个世界的神灵，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古怪之处，明明女孩分身看到他迎接王教授的时候，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神秘与未知的感觉，但现在这个人却变成了旧神，身上充满了明确的神力，这明显是很不正常的。 就在他呆呆地在外面等待的时候，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变化，才会导致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旧神，黄教授也突然地死去了，尸体被钉在了墙壁上。 李元有好几个想法，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原本是司机的男人，被某位神灵“神降”了。 神降，旧神对自己的神媒给予帮助的一种方法，能够暂时附身在神媒的身上，短暂地借给神媒自己的力量。 眼前男人的状态跟神降有点类似，不过无论是什么都好，撬棍只要打中了对方，神力就会就此消散，那么一切都会结束。 远距离的神降也好，完全的附身也好，对于专门针对神灵的撬棍来说都不成问题。 只要击中了就会分出胜负，对方是绝对防御不了的。 李元有这一种自信，所以才会不惧怕来历不明的男子。 就算要调查什么，也要先把这个明显是外道神灵的家伙打倒才慢慢进行。 走到半路的时候，李元突然急停下来，然后抛飞了手上的撬棍。 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算有十万个信心他也不会冒然接近，而且现在他有了更好的方法去对付神灵。 在他背后的化身赤之女王接过了撬棍，随后加速飞向了祭台上。 混沌之源化身无法离开他的身后，但是当转变为其他的形态的时候，化身就能够自由地行动了。 赤之女王可以离开本体最多二十米的范围，他打算用自己的化身去攻击对方。 李元首先用自己看似鲁莽的行动吸引对方的目光，然后改变行动的方式，给对方一个惊喜。 他的化身不像是某套作品的替身设定，就算受到了伤害也不会回馈到本体之上，最多就是暂时消失，很适合用来进行这一种需要冒险行动。 “……诶？” 李元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场麻烦的战斗，但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却让他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真的是目瞪口呆了。 拿着灭神撬棍的赤之女王，毫无阻拦地来到了男子的心情，然后往对方的胸膛挥击出撬棍，同样也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准确地命中了对方。 赤之女王拥有的力量和一般的女性差不多，除了可以漂浮在半空、拥有压服其他人类的特殊能力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特别的地方了，李元接下来是打算用化身作为诱饵，偷偷地接近对方之后，一口气吸取对方所有的力量的，可是现在的状况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了。 那个中年男子承受了撬棍的一击，彷佛受到了一辆卡车的撞击一般，整个人往后倒下，然后在他的身上散发出大量的神力，明显是受到了撬棍的伤害，藏身在这个男子身上的神灵承受不住，甚至还没有露面就烟消云散了。 “这算是什么啊！” 所谓的严重失落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这是太过期待所带来的一种差落，原本还如临大敌的李元，事前完全没有预计过会发生这一种荒谬到极点的事情。 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甚至还没有发生过所谓的战斗，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你在开玩笑的吧！” 可惜这不是玩笑，李元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神灵的存在了。 把这个洞穴当作成大本营，甚至迷惑了一批人类的外道神灵，就在这种儿戏一般的过程下被消灭了。 第八十八章 莫名 李元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 虽然说现实的事情不需要讲道理、也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可是亲身体会过这一种让人一头雾水的发展的时候，只会让人感到茫然。 “现在到底是什么啊……” 在人工的洞穴中，唯一清醒着的人就只有李元，其余六十多个狂信徒一般的人物因为赤之女王的能力昏倒在地，而应该是引发起这里的事件的外道神灵，彷佛就是纸糊的一般，轻轻地撬棍打了一下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懂吗……总觉得白来了一趟……” 李元大声地叹着气，然后运转圣印，把消散的旧神残余在四周的力量一丝不漏地吸收。 他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不将对方最后的痕迹全部给取，总觉得自己是白来一趟。 事情实际上也相差不远。 他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想要探究黄教授背后的秘密，却发现本人却在这个秘密中身死了，等同于失去了知道真相的渠道。 “那么这个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元低头望着之前被降神的男人，原本应该是黄教授同伴的人，这个人没有受到伤害，但由于强行地脱离降神的状态，所以受到冲击昏迷了过去。 那些**控的狂信者绝对是问不出东西来的，如果要说得知这个地方的详细内容，这个男人大概是最后的知情者了。 “最起码也要知道这里的外道神灵姓甚名谁……还有这里的一切跟电力之神有没有关系……” 现在看来，电力之神是出于某种目的才会介绍黄教授给李元认识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预计过自己会发现这个秘密的教派，但其中绝对有所联系。 根据李元所知，到了现代后力量大幅下降的旧神，是很难去影响和操纵人类的，这一点连新神也极为难以办到。 通常旧神是透过神媒来吸引或者蛊惑信徒的，直接去操纵人类的思想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浪费力量而且难以成功的事情，能够勉强去控制一个人已经是很厉害的了。 但是李元在这个洞穴祭坛里看到的，却是六十多名被人操控的信徒，变成了名副其实狂信徒的癫狂者。 他想起了在俄罗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撒旦教的信徒虽然疯狂，愿意把自己的心脏献上给恶魔，但他们的精神只是被外道信仰扭曲了，意志还是属于自己的，没有被任何人直接操纵。 这个世界的神灵并非是万能的，距离全知全能更是像另一个宇宙一般遥远，他们可以通过信仰暗中影响人类，但直接的意志的操纵的得出来的效果，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一般来说都不会去这么去做。 “这个地方果然有古怪吗？” 李元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的尸体了，但是黄教授的模样还是让他感到了冲击。 一般人见到大概已经吐了出来吧，李元也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没有感到太过难受。 在近距离观察，他才发现黄教授除了被木桩贯穿胸口钉在了墙壁上之外，身体的各处也有众多的损伤。 那是属于以小刀一刀一刀各出来的轻微损伤，但是黄教授的皮肤上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伤，难以想像这个人生前到底受了多少的痛苦。 而且，他的内脏全部被挖出来了。 “真呕心……” 李元看见了这个景象，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鲜红色的脏器放置在祭坛上，以特殊的手法摆放，堆叠成为一个血肉的小山，供奉在刻画于墙壁上的神灵图案前。 那个神灵图案是李元在洞穴入口前看到的放大版，一个奇妙的鲜红色人形，彷佛被烈焰和鲜血包围一样的雕刻手法和配色，加重了这个图案的邪异感。 黄教授的尸体就在神灵图案的上方，他体内残留下来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流到了图案之上，加深了神灵图案的红鲜之色。 “这个到底是什么宗教啊？该不会是新兴起的邪教吧？” 李元转过身去，不在观看那些鲜红的人祭场面，这个地方实在让他太不舒服了。 可是他不能就这么离开，这里有太多的东西要处理了，如果就这么放着不管，他放心不下。 先不说这里昏倒的人们，与这个已经烟消云散的外道神灵有关系的神灵随时都可能会讲到来，就这么离开他当然可以置身事外，但是这里**控的人有什么下场就难说了。 “果然还是要报警吗？毕竟是杀人案，还有这种奇怪的宗教场面，还是尽快处理会比较好吧？” 李元低声叹了一口气，打算让在外面等待的女孩分身打电话报警，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未知与神秘的感觉正在缓缓接近。 那是属于神灵的气息，是旧神的感觉。 李元猛地抬头，某位旧神正在接近这里，而且已经走进了洞穴的入口。 对方应该是从天而降的，因为在外面的女孩分身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而对方也没有发现这个隐藏的分身。 “……正主儿来了吗？还是说……” 李元收回了手上的撬棍，也解除了化身的显现，如果是敌人，他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嗯？” 就在他预备好面对新来的神灵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随意摆放在地上的某个东西。 “这是黄教授的行李？” 李元目光一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行动。 在十秒之内完成了一切之后，他把行李重新整理好，然后自己回到了祭坛上，装作无事地挺身直立等待外面神灵的到来。 不久后，洞穴祭坛唯一的出入口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 然后，一位男性走进了洞**部的火光之中。 这一位旧神外表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外表年轻俊朗、身材挺拔，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脚上的皮鞋也是纯白色。 纯白色的旧神没有系着领带，随意地方放松了白色恤衫上的前几颗扣钮，隐约可以看见充满棱角的强壮肌肉。 旧神好像完全不意外这里的场景，他站在入口处，对面无表情的李元露齿一笑。 “想来你就是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了吧？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不胜荣幸。” 旧神轻轻地点了点头，面上充满笑意。 彷佛他早就知道李元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初次见面，我是‘天庭’的领导者，主战派旧神的主导者之一，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的了，我是玉皇大帝，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八十九章 相问 “玉皇大帝……”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意外和惊讶在面上表现出来。 现在事情的发展的走向越来越奇妙了。 在一个外道神灵的大本营，出现了一名看似相当熟悉这里情况的旧神，照理来说应该与这个地方有所关联，但这样又会出现另一个不合常理的事情。 黄教授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出于自愿性质的。 身为一个狂热的新神信奉者，宣称旧神不应存在的古怪理论提出者，背后的秘密却与旧神的主战派的领导者有关，怎么想都不会寻常。 李元没有怀疑来者的身份，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深厚的神力。 玉皇大帝，民间俗称的玉皇、玉帝，也有人称呼为天公，是道教的信仰之中，天界实质上的领导者。 当然，在信仰的背景上地位再高，在真正的神灵世界中并不一定拥有强大的力量，唯有广泛的民间信仰，越是贴近人们的生活，神灵才会越是强大。 在某个程度上来说，玉皇大帝可能还比不上一般的城隍还有土地公。 不过，李元眼前的这一位玉皇大帝却不是如此。 玉皇大帝是天道的神格化与人格化，与天道老人算是同位体，但代表的是两个不同行业，天道老人是最为纯粹的天之化身，而玉皇大帝是道教信仰的众神之首，是相似却又不同的存在。 这一位主战派旧新的领袖，更加是独特的。 因为现在这个东方大地上，代表玉皇大帝的神灵就只有他一位。 不同的地区、还有不同的崇拜偶像，都会产生最不同的相似的神灵，这个中原上应该有好几位不同的玉皇大帝才是，但是现况却改变了。 玉皇大帝为了对抗日益强大的新神，决定把自己的同位个体全部统一，也就是说，他要将其他的玉皇大帝全部吸收，将所有的信仰力量整合为一，让这片大地上只有他这一位存在。 玉皇大帝在经过了十多年的艰辛奋战之后，消灭了其他所有的同位个体，并吸收了他们的信仰来源，成功地完成了这项前无古人的壮举，让这片大地上同样的信仰归纳于一体，变成了一位强大的神灵。 从此以后，玉皇大帝不再限制于地域的拘束，可以在这片大地上自由行动，而他为了对抗新神，更组织起一个跟故事传说背景同名的主战派组织，也就是“天庭”了。 李元脑海中思绪纷飞，觉得玉皇大帝的背景很可能大有问题。 “初次见面啊……玉皇大帝，真是久仰大名了……” 李元一边思索一边开口说话，他绝对不能沉默太久，这样反而会让自己落入了被动之中。 应该说是幸运吧，玉皇大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也没有作出攻击行为，所以他们两人还可以透过语言来沟通。 “冒昧问一句……玉皇大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人不说暗语，恐惧之神，我想你心中其实已经有一个猜测了吧，遮遮掩掩太多也只是无谓。” 玉皇大帝好像为了不刺激李元，依然站在原处没有动作，没有进一步接近。 “这里的外道神灵与我有关系，你可以把我看作在背后操纵的幕后黑手，反正我也没有打算隐瞒。” 玉皇大帝的态度与其说是光明磊落，还不如说是毫不在乎隐藏秘密。 李元突然想起了在外神遗体内部看见过的世界地图。 在中原的地区之上，有两个微弱的光点。 “……玉皇大帝，你这个主战派的旧神，应该不会和电力之神一直有联系吧？” 李元沉吟了半晌，作出了直接的试探。 天庭是旧神主战派中的一大势力，虽然本身的组织方向算不上激进，但也是明确地厌恶新神的一切。 李元现在的身份是新神，而且是恐惧之神的伪装，旧神主战派的领袖却能够和他心平气和地对话，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恐惧之神啊，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出口的，既然有了准确的猜测，证实不证实难道还有必要吗？” 玉皇大帝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语气和台词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态度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现在看来，前些日子发生的神灵冲突也是你们安排好的吧？” 李元压制住心中最大的疑问，没有把外神两个字说出口，总感觉这是不能揭穿的秘密，以及最后一条的底线。 而且，对于自己能够在外神的遗体得到资讯反馈的秘密，他没有打算这么快公开出来。 不如说，他想把这个秘密一直放在心中。 一旦他公开了这个秘密，那绝对会引起一些他不想看到的剧烈变化的。 “请放心，这些不过是必要的行为，我们的所作所为不会真的引发起神灵世界的大战，我们也并不想破坏现在平衡，还请你相信。” 玉皇大帝这时候移动了脚步，往洞穴的一旁走了几步，让出了通往外界的出入口。 “恐惧之神，请把地个地方交给我吧，我会负责把一切处理好的，我会清除所有的痕迹，不会有人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的。” 痕迹……玉皇大帝的说话，让李元清楚地明白到，这些神灵是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虽然李元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愿意为自己清理痕迹，甚至没有揭发自己的身份的可疑之处，但现在就顺着对方的意图，暂时离开吧。 玉皇大帝的暗时已经很明显了，李元应该是时候离开了。 如果不想起冲突的话，就这么和平地离去是最好的。 不过在离开之前，李元还有一些东西想要询问。 “玉皇大帝，这里的人类会怎么样？” 在这里昏睡的人类都只是**控的无辜受害者，要他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把这些人留给幕后黑手，良心上绝对过意不去。 “请你放心吧，这些人类受到了外道神灵的影响，精神状态变得有点不稳定，所以才会做出了失控的行为，现在一切的根源都已经消失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忘记发生过的事，让这些人重新回归社会的，人类始终是我们存在的根本，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们。” 玉皇大帝真诚地回答，不过没有测谎能力的李元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但现在也只能相信对方了。 除非他想就在此处消灭对方，然后引起神灵世界更大的混乱。 玉皇大帝毕竟是主战派组织的领袖，他的消失会引起严重的变动的，而且进一步来说，双方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虽然说是这里的幕后黑手，但李元知道其中还有更深的内幕。 最重要的是，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玉皇大帝，应该只是对方的本体一具分化出来的化身，消灭了也是无补于事。 李元觉得对方控制人类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计划的确是难以原谅的，不过他知道神灵的观点和他不同，对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内疚感的，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理想的结局。 “最后一个问题，玉皇大帝，你们到底在这里策划了什么？” 李元慢慢地移动步伐，穿过了昏睡的人群，来到了洞穴祭坛的出入口前。 “很抱歉，这一点请恕我不能回答，这不是现阶段能够公开的东西，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们自然会亲自告诉你所有的详情的。” 玉皇大帝也同时移动脚步，来到了散发著浓郁血腥味的祭坛上。 李元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出口，用什么方法也是枉然。 于是，怀抱着复杂的心情，他向出口踏出了脚步。 “……恐惧之神奈亚拉托提普，你可以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吗？” 玉皇大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李元轻轻地侧个头，回望在祭坛的火光中面容阴影闪烁不定的旧神。 “请问是什么呢？” “恐惧之神啊，你突然接近我们，忽然出现在我们的世界，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是一个相当意外的提问，李元甚至要思考了好几秒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你们的世界？” 到了现在，李元很明白自己的想法。 那是纯粹的好奇，那是纯粹的兴趣，那是纯粹的求知欲。 没有任何的目的性，没有任何的目标，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是重生者对于新世界充满了好奇的一颗心。 简单来说，不过就是任性的肆意妄为，没有考虑任何后果的冲动。 往后的目标目的一概没有，没有任何精细计划的一种游玩似的心态。 就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想要接近。 “因为好奇啊。” 李元决定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反正玉皇大帝对于他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同之处，那么就跟对方所说的一样，遮遮掩掩实在是太过无谓了。 “是这样吗……” 玉皇大帝表情没有变化，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再会了，恐惧之神，希望我们下一次相见之时，仍然可以像今天一样和平地交谈吧，愿兵刃相接相对的日子永远不会到来，我们后会有期。” 第九十章 笔记（上） “那么要怎么办呢？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感觉好无趣啊……” 李元大字形地躺在旅馆的单人间的床上，思索着未来的方向。 “果然还是暂时不要继续接触神灵的世界了吗？隐藏的秘密竟然有这么多，而我偏偏却一头撞到了正中心，这是什么运气啊……” 在他离开小村子的时候，由于已经是深夜时分，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可以乘搭，而且位置地处偏僻也找不着一辆计程车，更不要说附近的居民全部都昏迷在祭坛洞穴里，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助他返回都市里。 还好他在附近的民居发现了一个代步工具，那就是不知属于谁的自行车了，他擅自拿了过来使用，反正那些居民也不知道用不用得着，他踩着自行车沿着高速公路前进，直到都差不多日出的时候，他才到达了最近的城市的边缘。 由于自行车只有一辆，他在上路前就融合了自己的女孩分身，把分身上落下的衣物收进了背囊中，然后为了保险起见一直拿着隐身折扇，并且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存在感，这才踏上了路途。 来到了城市之后，李元随便把自行车放在一旁，然后找了间小旅馆入住，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清除了在路上沾染的尘埃和流下的汗水。 虽然踩了半天的脚踏车，不过李元没有感到多疲累，经过强化的身体在持续的运动后仍然保持精力，他也没有多少的睡意。 “不过如果我像神灵一样可以飞天遁地，也不用这么麻烦走来走去了啦。” 李元可以确定玉皇大帝没有在监视他，但是如果在危险的关头，能够尽快离开危险的地区当然是比较好的。 他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掌握到飞行一类的能力，如果拥有当然最好，不过没有他也不会太过强求，追求力量始终不是他的目的。 力量这种东西就跟金钱一样，只要足够用就好了，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这个世界怎么好像越来越无聊了呢？” 李元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总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阴谋诡计。 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东西，把不必要的事情弄得更加复杂，这样子根本一点也不有趣。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都几乎可以肯定了啊……我在外神遗体里面看到的那幅世界地图代表的含义……” 李元早前为了去确定这幅地图的代表的意思，甚至预定好去美国的机票，想要去跟身在美国的情绪之神快乐女神碰上一面，好来确定他的猜测。 不过在见到了玉皇大帝之后，好像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所预备的粗糙计划还未实行之前，就已经在一个想不到的地方与时间被证实了。 他在网络上预订的机票好像也可以退票了。 “那些神灵究竟在想什么啊……虽然我知道就算问出来他们也不会真的把秘密说出来啦……” 李元也拥有自己的秘密，是不会跟其他人分享的，所以他很明白那些神灵的感受，因为一旦被其他人知道身上的秘密，他们能够选择的道路就只有两种。 清除知晓了秘密的人以防后患，或者是与对方分享这个秘密，让对方成为自己同伴。 “要离开这个世界好像又有点可惜啊……” 李元在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份，神灵们谁也不晓得，只要他不再接触他们，那么就不会引发起任何的麻烦与问题。 不过他不想，就算这个世界变得有些无趣了，就这样放弃观察果然还是太过可惜。 虽然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来进入神灵的世界，但既然已经身处其中，就这么什么也没有获得的退出，他会不甘心的。 “那么，你能够给我一个惊喜吗？黄教授啊。” 李元看着手中的两本厚厚的笔记本，随手打开了一本观看。 这是在黄教授遗留在祭坛洞穴的行李之中翻找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是对方的遗物，也是那些东西之中唯一有价值的事物。 因为在洞穴中李元经过粗略的检查，发现这两本笔记本之上记录的是一些很有趣的内容。 那是黄教授研究众神的资料和心得。 “这一本是日记本吗？又有点类似是随笔的感觉……” 李元现在所浏览着的，是黄教授每天记录下来的研究资料，一些有关新神与旧神的个人推测。 黄教授曾经诉说过的神灵理论也更加详细地记述在上，不过李元看了两眼就失去兴趣。 翻过几页，李元发现自己与对方见面的时候的对话也被记录了起来，还增添了黄教授的一些内心的诉说和感受，看起来真的是一本日记的样子。 “唔嗯……” 不过在后面，李元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自述内容。 “成功了？失败了？我们的试验……” 李元继阅读下去，然后面上的表情慢慢地变得相当微妙。 “竟然是这样吗？应该说真不愧是人类吗？求知欲和好奇心果然相当旺盛啊……” 笔记本的内容很快完结了，最后记述的日子就是前一天，也就是黄教授来到蜀地的之前，看来他是要每天晚上才会书写日记的，在祭坛洞穴成为了人祭的黄教授自然没有时间增添新的一页了。 “那么第二本里的内容又是什么？” 李元开始来了兴趣，虽然说洞穴之中发生的事情相当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玉皇大帝口风也紧密不开，让他有种白来一趟的感觉，但是得到了这两本笔记，他的感觉就一百八十度的反转了。 “呵呵呵……” 静心地一次读完了第二本笔记本上的所有内容，李元躺在床上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居然是这样吗？不，这样做的确相当有人类的风格，让人意外的是电力之神在这里扮演的角色啊……” 在这两本笔记的内容中，李元终于晓得了那个村子的教派是怎么一回事了。 同时他也明白到，电力之神在这事件中身处的位置，就跟玉皇大帝说过的一样，是所谓的幕后黑手，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李元认为黄教授所做的一切是充满了人性的行为，那么以神灵的角度来看，电力之神有点走火入魔了。 所以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以人工的方式制造出旧神吗？电力之神啊，你这个惊喜……我喜欢！” 第九十一章 笔记（中） 黄教授的两本笔记本，记录了一个充满人性化的计划。 他打算通过人为的方式，创造出一位神灵。 旧神力量的来源是民间的信仰，同时诞生的根源也在于此，那么按照理论来说，只要创造出一种新的宗教、一种新的信仰、一位新的偶像，就会诞生一位新的旧神了。 黄教授整理出自己的一套相关的结论，然后在十多年前，将他研究的这份资料交给了电力之神过目。 神媒以充满目的性的研究计划，就像是实验动物一样对待神灵，对于旧神来说不仅只是冒犯，更到达了亵渎他们存在的地步，就算是新神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的。 神媒是为神灵服务的下人，最多不过算是合作者，这种主动地创造出神灵的计划，就跟直接解剖神灵没有分别。 然而，电力之神赞同了黄教授的这一份计划，甚至还在背后推动这计划的前进。 原本要创造出一种新的信仰就已经很困难，就算信仰成立了，要诞生出一位新的旧神，也最少需要一个世纪以上的时间，除非有神灵愿意牺牲自己的力量，来协助催生出来。 电力之神表示愿意自己贡献出力量，让计划的时间大幅缩短。 黄教授喜出望外，因为根据他的“造神计划”，时间是以百年计算的，原本需要有后人来承继下去，但现在有了电力之前的帮助，他可以在死前就亲眼看得到计划的成果。 有了强力的新神不惜消耗力量的协助，经过了十多年后，黄教授的目的就诞生了。 一位外道神灵被创造出来了。 李元先前去过的那个小村子，就是造神计划的中心，那里的所有村民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黄教授创造出来的宗教洗脑，然后一直秘密地发展，直到今时今日。 在最初的时候，黄教授就算有电力之神的帮助，一个人也很难创造出新的宗教来的，所以他有另一名合作者来协助他的计划。 “如无意外，那个合作者应该就是被神降的司机了。” 李元综合了两本笔记本之中的内容，猜测出这一个结论。 同时他也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为合作者，黄教授与对方在车上的时候却没有交谈的原因。 那个人是一名骗子，并且是预定好作为最后实验品的牺牲者。 在十多年前，黄教授通过地下的渠道寻找到的一名刚出狱的犯人，联络上了无法适应社会的对方，并且要求这名骗子重操旧业，去创立一个虚假的宗教来欺骗无知的农村人民的金钱。 骗子在那个时候几乎吃不想饭，既然有生意找上门，就算是刚刚出狱，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于是，一个新兴的欺骗性质的宗教在农村之中悄悄地出现了，并且已新宁的名义来榨取村民的金钱。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 这名骗子不是神媒，无法认知到神灵的存在，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诞生出什么，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传教这么顺利，是因为受到了电力之神的力量的祝福。 然后经过了十多年的努力，这个新兴宗教的神灵在被洗脑的村民们的信仰，以及电力之神贡献出来的力量下，在距离现金在半年多之前诞生了。 狂喜的黄教授知晓自己的计划没有错，一切都如他想像中的一样，就算是以欺们为主题的信仰，只要信徒们足够虔诚，旧神还是会在这个世界上诞生的。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实验了，为了实验这一名旧神的力量，变成了教祖的骗子成为了第一个实验品。 于是，在外道神灵的力量下，骗子失去了自己的思想与精神，变成一具纯粹存活着的行尸走肉。 他依然拥有着本能，他依然拥有着记忆，仍然能够像平常一样生活，但他的内在却只是一个扯线木偶，完全被在背后的旧神所操控，被黄教授完全地控制着。 “特殊的信仰会产生出特殊的旧神吗？” 李元看着手中笔记本内潦草的文字，甚至可以感受到黄教授书写的时候所流露出的疯狂喜悦。 外道神灵虽然每年都要进行一次人祭，但他们持有更强大的力量，黄教授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十多年之间改变了新兴宗教的教条，逐渐引导出特殊的神力。 这原本都只是黄教授的推测，但当一切都已实现了的时候，那么就是有根有据的结论了。 他的造神计划所创造出来的旧神，就是一个可以影响所有信徒的精神，强制改变他们思想的神灵。 这一种神力是极为罕见的，现今能够轻易地操控还有影响人类的神灵，不论是旧神还是新神都不存在。 黄教授以自己独特的见解，亲手创造出这一名特别的外道神灵。 “神灵……尤其是旧神，他们并没有站立于人类之上，反而是寄生在人类身上的寄生虫吗？黄教授啊……你的这段话说得真是好啊……” 李元感慨着黄教授的疯狂，人类的科学家为了让科技发展，有时候必需要用到实验动物，还有所谓的临床实验，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必要的牺牲。 黄教授就是凭着内心的这一股疯狂，牺牲了那些村民们的精神与意志，创造出他梦寐以求的神灵，足以证明旧神是位于人类之下的存在的重大证据。 “怪不得黄教授会认为旧神是不应该存在的糟糠了。” 透过笔记本上的文字，李元了解到黄教授会这么崇拜新神的原因。 新神虽然同样都是诞生于人类的信仰之中，但他们代表的是人类的发展，是真真正正与人类密不可分存在，不需要人类使用多余的时间来膜拜，自身也不需要去争夺人类的信仰资源，是真正的意义上的概念的神灵。 黄教授认为这才应该是神灵应有的姿态。 神灵不应该由人类创造出来，神灵应该是与人类同在，对于黄教授来说，这就是旧神与新神最大的不同。 “不过这下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黄教授会死在那里了……” 李元摇了摇头，打手中的笔记本盖上。 “接触了不应该触碰的东西，尝试了不应该实验的危险，这可是叫自掘坟墓啊。” 第九十二章 笔记（下） 黄教授的造神计划，在成功地诞生出旧神以后，还有一个接触的研究阶段。 “人类是否能够成为神灵吗……” 李元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果不其然，人类的想像力是不会这么平凡的，既然他都可以想像得到的东西，身为神灵学者的黄教授不可能没有考虑过。 黄教授正在研究人类能否成为神灵，不是那些顶着人类名字的神格化神灵，而是人类的本质升华为神灵。 为了这个造神计划的最终阶段目的，黄教授打算用某个人来成为实验品，尝试人类与神灵的融合。 这个实验品当然就是已经被洗去了一切自我思维的骗子教祖了。 黄教授对于新神的崇拜已经超越了狂信者的地步，他甚至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让自己变成新神，这才是造神计划最终阶段的终极目的。 “也就是所谓的人类的神格化升华。” 李元从黄教授的两本笔记本里得知，其实人类早在古代的时候，就已经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并且暗地里进行实施了。 不过在古时没有新神的庇护，造神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只要稍一出现新的宗教，就会引来旧神的注目，然后受到各方面的打击，每一次的计划屡次失败，所以古代实行的神媒都放弃了继续研究下去。 直到了现代，有了新神的掩护，甚至还有之前的旧神的遮蔽，黄教授的造神计划才能够顺利地进行下来。 “不过黄教授只是知道自己背后有电力之神撑腰，却不知道玉皇大帝的存在呢……这可是代表了许多的意思啊……” 李元已经清楚地明白，黄教授不过是神灵们的一枚棋子，一会可以随时牺牲的可怜虫，很有可能他在提出计划之前，电力之神甚至已经准备好相似的东西了。 要说为什么他这么肯定，因为在黄教授的笔记本的纪录中，明言了除了这一片中原大地外，造神计划也在其他几个国家暗地里实行着。 黄教授提出了造神计划之后，就被电力之神分享到其他国度的同夥之中，进行了一个世界性的实验。 “美国、英国、俄罗斯……这绝对不是巧合呢。” 李元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其中一个实行造神计划的新兴宗教的名字，那就是位于俄罗斯地区的撒旦教。 “应该说是世界真细小，还是说令人讨厌的因缘好呢……” 李元正在使用的这一具身体，就是被卷入了撒旦教明目张胆的疯狂仪式之中，身死之后才会被他得到的。 从广义上来说，他重生于这个世界上开始，就与那些神灵有了相关的联系。 “会进行哪一种疯狂的行为，直接出现在人类的社会眼里，甚至还犯下了一件严重大案，也是实验的其中一个行为吗？” 这只是李元的一个猜测，黄教授的笔记本上没有详细记录，他本人也不晓得外国的造神计划的详情，只是知道背后也有不同地区的新神在控制着。 造神计划有许多的可能性，如果说中原地区的新兴教派是完全的虚构宗教，那么俄罗斯地区的撒旦教就是利用了圣经信仰之中的上帝敌对者，尝试进行革新试验的一个实验性宗教了。 至于为什么会做出袭击这么多人的疯狂行为，李元就不得而知了。 发生了滑雪场的惨案，俄罗斯的撒旦教已经遭到了全国性的彻底搜查，早在不久以前就已经被连根拔起，完全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在背后控制的新神这样把辛苦培养起来的宗教消耗掉，怎么想都不会是正常的行为。 “也许可能是撒旦教已经对那边的神灵没有用处？” 没有用处的东西就可以抛弃，又或者，撒旦教让自身毁灭的疯狂行为也是其中一个实验。 李元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得太远，他要关注的目标不在那里。 “黄教授的死因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没有用处了呢？” 李元虽然不完全肯定黄教授会忽然变成了人祭的主要原因，但是他心中早有几个可能的推测。 第一，就是黄教授自己玩火自焚，在进行人类升华的试验中失去了对于旧神的控制，比自己亲手养育起来的神灵变成了祭品。 从现场的证据可以得知，人类升华实验已经进行了，骗子教祖和那个不知名的旧神融为了一体，那个状态应该不是所谓的神降，而是另一种近似的状态才对。 “所以才会这么弱小吗？一下子就被我打得烟消云散了……” 黄教授为了更好地控制造神计划创造出来的旧神，借用了电力之神的力量抹除去旧神应该会拥有的人格与自我，成为一具空有力量的神灵傀儡，这样他一个人类才能够更好地继续实验下去。 所以当时李元面对的旧神，大概是连本能有可能没有的个体，那个时候会操控被控制的狂信徒向他袭击，有可能只是一种遗留的单纯反应。 “黄教授的实验应该不会出差错的，最差也不会被自己创造出来的神灵反噬，可是他却死掉了，死在了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旧神的手上，怎么想都不正常啊……” 这就是第二个可能性，黄教授被电力之神利用了这一个机会铲除了。 “无论如何果然都要见一见电力之神啊……可是就这么样真的可以吗？” 李元不认为对方会吐出一切，就像他也不会公开自己的真正来历一样。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电力之神与玉皇大帝到底想做什么？其他地区的家伙又想做什么？” 得到了更多的情报，李元却只是感到更加的混乱，电力之神的目的不可能透过这些资料猜测得出，这些东西里缺少了最重要的因素。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一切的起因仍然是不得而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询问对方，不过在这种情形下，李元当然是不敢贸然去接触电力之神了。 他知道电力之神也好，玉皇大帝也好，对他都没有明确的敌意，甚至有维护的倾向，但这里的问题又出来了，他们没有理由去这么做。 “他们误会了什么吗？还是说他们对我的身份有什么猜测？” 李元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两个关键词。 “……果然还是和有关‘外神’吗？” 从外神遗体之中看到的那幅世界地图，深深地烙印于他的脑海中。 而那些地图上显示出的光点，全都和造神计划的进行地点完全一致。 “外神、外神、外神……这才是一切的因缘所在啊……” 李元倒在床上发呆。 “那么……现在的我又要做什么？” 第九十三章 心情问题 李元像个普通的游客一样，在蜀地各处的名胜游玩了一番。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才乘搭早班的飞机回到了申海市的家。 这么做其实是想要避过有可能被神灵知晓的人类社会中的真正身份，毕竟在突然同一天乘搭飞机来来回回有可能会被电力之神发觉，所以他打算相隔一段时间才回去。 当然，就算这么做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少，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他想要散散心。 李元不喜欢什么阴谋诡计，那样子要应对实在太过费神劳力了，他还是喜欢直来直往，简简单单的才好。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还可以说是增添趣味性，但在现实亲身遇上这种事情，就只会让他感到麻烦与厌恶。 就算没有针对自己的恶劣事情在，他还是无形之中入了局中，完全不晓得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相更加距离他非常遥远。 正因为掌握到的情报只有一半，心中的烦闷才会急剧增加。 从黄教授那里得到的两本笔记本，他在看完以后就完全烧掉了，让这珍贵的情报变成了无用的灰烬，他已经把内容紧紧地记在脑海里，没有必要让这危险的东西留下来。 这里所谓的危险，是指笔记本被旧神得到的危险，他不能保证一直保管下去会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一旦被旧神知晓了电力之神的所作所为，神灵世界将会陷入混乱之中，这是可以确定的事实。 所以李元才把笔记本烧毁了，只要他不说出去，那就没有其他人会知道。 秘密这种事情，唯有没有第二人知道才能够算得上是秘密，当秘密传进了第三双耳朵之内，要维持保密下去的风险就会几何级地增加，为了神灵世界得来不易的和平，秘密还是到他这里停止为好。 说真的，他已经有点懒得去理会这种事情了。 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事情完全没有半点的趣味在，实在是无聊透顶。 “不过如果没有走到通关，总觉得会心有不甘啊。” 李元看着早晨的重播节目在发呆，差点忘记把自己的女孩分身分离出来。 相隔了一个星期才脱离本体的女孩分身，重新出现的时候感觉上就像在沉睡中醒来一样，身体的状况非常好，没有感觉任何的疲累，除了一开始有些行动迟钝之外，并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所以说融合的时候分身是处于休息状态吗？” 李元还是第一次这么久融合一个分身，不过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存在。 至于一直在家中休息的小男孩分身，身体终于慢慢好了起来，可以自由地行动了，灵魂也逐渐壮茁起来，复制圣印的调和同步也差不多要完成了，大概过几天后就会知晓萌身出什么的能力了。 这算是李元现在唯一期待的事情，最少期待拥有新的能力还算是很有趣的。 “总之等到拥有了新能力之后，再看看这个小男孩分身能够变出怎么样的化身吧，如果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就直接踩上门去找电力之神好了。” 李元不会惧怕这个世上任何一位神灵，不过电力之神如果真的是他想像中的一样，还是准备好足够的底牌才去见面。 就算发生了什么晚一，他也有方法可以逃走，不过逃走并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唯有留下来面对他才能知道真相。 “不知道现在神灵世界的局势变得怎么样了？” 李元留在这个城市的小男孩分身，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有任何一位神灵在天上乱飞了，神媒家族全部被清理完毕的震荡余波，应该都消失了，不过这只是猜测，更详细的事情他就不晓得了。 他打算暂时停止与任何一位神灵的接触，直到自己的心情好起来为止。 体内的魔能虽然不算充足，但勉强可以使用一段时间，反正现在也没有必要去使用这种力量，面对神灵的时候反而会增加魔能的消耗量。 若果他不直接吸收一位神灵的力量，和他们相处所能吸收到的未知与神秘的概念，仅仅是和幻化术“无貌者”的维持平衡，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利益。 除非他同一时间与多位神灵相处，不然是不会增加太多的魔能的，虽然这已经比他以前傻傻地去看恐怖电影的魔能收入要好得多。 “好闲啊……” 回到家以后，不去继续接触神灵的世界，李元才知道时间是有多么漫长难熬。 他现在还不需要工作，所以每一天都是自由的，要怎么分配都随他喜欢，平常他会去打电玩或者是看书，总之是进行各种娱乐，但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可是不去做什么又觉得很无聊。 一直坐在电视机前直到中午时分，李元突然在沙发上跳了起来。 “好！去其他世界看看吧！” 李元觉得如果想要摆脱烦躁的心情，去一个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存在的普通世界逛一逛，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不是要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只是暂时去其他的世界里看一看，等到自己心情愉快了再回来。 世界是不会缺少了谁就停止运转的，就算没有他的存在世界依然会维持着运作，就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神灵世界依然进行着各种阴谋诡计，人类的社会依然一刻不停地发展。 世界是不会缺少主角的，哪怕他真的永远离开了这里，事情也不会停止，应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想做就做，李元立刻进行准备。 其实所谓的准备就是把自己的两个分身融合，毕竟去到了其他的世界，本体就会和分身断绝了联系。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试验，李元晓得自己在同一个世界的时候，与分身之间的连系无论相隔多远都不会发生问题，就像他先前去了南方，留在本地的女孩分身一样正常活动，就像在蜀地的时候，休养身体的小男孩分身同步也没有任何的阻碍。 他已经明白到只要在同一个世界中，就算去到了地球的另一面也不会产生联系的断绝。 李元融合了两个分身，然后关掉了家中的所有电器，门窗全部锁好，并确保外面看不到家里的情况，这样他才可以安心地离开，在日后安心地回来。 做完了这一切，他抱着手臂想了一想，决定还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去到了另一个法则不同的世界，物质性的东西怎么样都会化为飞灰的，与其浪费掉自己的衣服，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携带。 一丝不挂的确是会感到羞耻，但现在必须要忍耐，这是穿梭世界一定会面对的问题，他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决。 “以后应该会有办法吧？” 李元保持着这一种乐观的想法，发动了圣印穿梭世界的能力。 下一个瞬间，他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家中，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第九十四章 新世界 李元最初是想前去上一次偶然逗留过短暂时日的平凡世界，不过却在最后关头改变了心意。 平凡的世界虽然安稳，没有神灵世界一样这么多复杂的事情，但同样地也毫无乐趣可言，上一辈子生活在平凡世界的他很清楚。 于是，李元稍为改变了自己前进的方向，去到了一个未知的平行世界。 他不知道这个新世界有没有特别的事物存在，不过探索就是其中一种的乐趣了，所以他怀抱着兴奋的期待感，进行了世界穿梭。 忍耐着穿梭黑暗虚空的战栗感受，李元毫无意外地来到了崭新的世界。 “这里是森林？” 李元感受到空气的流动，还有大地的坚实后张开了紧闭的眼睛，抬头环顾四周，环绕在身边的是一片青翠茂盛的树林。 他在出发之前时间是中午过后不久，而现在这个世界却是圆月高挂天上、繁星漫天的夜景，他立刻晓得这个世界的时间流动或许与神灵世界有所不同。 不过他没有担心太多，根据他的观察，邻近的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时间流动不会相差得太大，这里是他选择的其中一个接近的世界，不会与神灵世界发生强烈的差异，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情况不会出现。 当然，时间的差异还是存在的，估计大概是一、两分钟的差别，只是长久的相差计算下来，两个世界的时间自然会发生分别。 李元若果不是在这个世界逗留十多年以上，就不用担心返回神灵世界的时候与社会脱节，而且他不知道这两个世界那个时间流速比较快，也许想得太多只是多余的。 “时间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现在的问题是我到底在哪个地方？” 李元有好好控制自己的降临位置，就算地方有所偏差，他应该还会在亚洲的东部，不会距离得太远，城市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问题是没有鞋子走路有点麻烦呢……虽然说没有直接来到大城市的中心就算很好了。” 李元身上没有穿衣服，反正穿梭世界的时候因为世界法则的不同，物质因此会完全湮灭，他就索性什么都不带上了。 他会选择来到郊外也是因为这一点，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才能好好的准备，要不然他可能就会成为一个裸奔的变态了。 李元赤脚踩在泥土上，感觉勉强应该可以前进，这片树林没有太多的碎石头，地面还算柔软，如果地上生长的草植更茂盛那就更好了，那样子会比较容易走路。 “还是快点儿找到衣服吧。” 李元首先使用了幻化术，变幻出一件休闲服以及鞋子的幻影出来，虽然实际上他还是没有穿衣服，不过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正常的，最少在路上突然遇上别人的时候不会发生尴尬的情况。 看着天上明月的方位，他开始朝东方前进，试图寻找附近最接近的民居，然后想办法从他们那里“借取”衣物及能使用的钱财。 李元利用自己的黑暗视觉，小心地避开了地上的硬物，不过一些细小的东西的触碰还是避免不了，但还在能够接受的地步，总算没有让自己的双脚受到太多的损伤。 如果一不小心双脚流血了，他会随即使用魔能来恢复这些小伤势，不把问题留下。 就这样磕磕碰碰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李元在快要离开这一片树林之前，看到了前方的地区出现了微弱的火光。 “找到了！” 快步走到了树林的边缘，李元看着四周的田野，明白到他看见的是农民们的工作成果，不远处的简陋民居应该就是农民的居所了。 “奇怪？怎么感觉怪怪的？” 李元没有太过心急前进，在广阔农田的后方，可以看见几栋建筑物，但是其中的建筑样式太过古老了，古老得好像历史文物一样。 “现在还会有人住在这种样式的房子里面吗？” 而且他看到从房子的窗户透露出来的光芒，并不属于电灯的光辉，而是纯粹的烛光，这一点可以很简单地看得出来。 李元想了一想，把隐身折扇从灵魂中拿了出来，然后将其打开，确认了自己完全隐形之后才慢慢前进。 不断往前行并且进行观察，四周的环境让他产生了一个推测。 这里虽然有好几栋的民居，但是就只有前方的那一个住宅透露出火光，其余的都是漆黑一片，看起来居民们全部都休息了。 “虽然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总感觉会是我想的那样呢……” 李元悄然无声地走到了唯一有光芒的窗户旁，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 “果然是这样吗？” 他看了一眼里面的环境，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我竟然来到了还处于古代的世界了？” 在房子里的人，是把挑灯夜读完全具体地表现了出来的一名少年。 点着一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火光，破旧的桌上摆放著有些破烂的发黄书籍，留着一头半长头发的清秀少年提笔疾书，正在温习自己的所学。 就凭对方的发型，还有手上拿着的毛笔，李元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所在的世界了。 更不用说对方那一套穿着的衣服，怎么看都不会是现代的家居衣物，他感觉上就好像在看古装剧一样。 李元为了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摄手摄脚地找到其他的窗户观察，房子里几乎没有任何一件现代物品，然后在其他房间休息的人的穿着打扮都几乎是一个样，这样他明白到自己真的来到了古代的世界。 “现在要确定的事情有两样，这里居民的样子还是东方人，如无意外我应该来到了地球的古代平行世界，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还有就是沟通上的问题了，毕竟是古代，语言总有出入。” 李元自另一家的民居返回到散发出火光的地方，另一家人的模样都明明白白地透露着这里是古代，把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打散了。 “学习语言倒是很简单，只要愿意消耗魔能，几天之内我就可以掌握现在的用语了，不过要怎么样才能掩饰好呢？而且突然问别人现在是什么皇帝统治的朝代，怎么想都很古怪啊。” 李元觉得自己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虽然与预期之中的现代世界有所出入，但来到了一个古代世界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总之现在先去筹备一些衣服财物吧。” 李元带着微笑，开始行动了。 第九十五章 古代 来到古代世界的第五天，李元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世界的背景。 “代替了明朝的宣朝吗？” 李元放下了手中的史书，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黑暗虚空无尽世界拥有无尽可能，这一次他来到的可能性的世界，就是明朝不曾存在过的一个古代世界。 在这段历史地位上，取而代之的，就是现今的钱姓皇室的“宣朝”。 “宣朝之前的朝代还是跟地球上的一样，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发生了不同变化的平行古代世界了。” 过往的历史依旧存在，只是明朝被某个新的朝代取代了。 李元在这五天之中，学懂了这里的语言，与其他人沟通已经不成问题，毕竟这里的语言和他熟悉的母语同出一系，以他的语言天赋学习起来不算太过困难，就是这里的文字还是和现代有所不同，他未能够所有的文字都完全认出，但这点小问题不会影响到他在这里的探索，慢慢习惯总有一天会完全明瞭的。 “在这里多等两天也就差不多出发了吧？” 李元所在的地方，是东海地区的一处农村，一次和平宁静的乡里。 在五天前隐藏身影的他，在附近探查过了一遍，初步掌握了这地方的言语后，凭着从村民们闲谈时得知的情报，找上了这个乡村里的一个暴发户地主。 利用了催眠暗示，他成功地取得了地主一家上下的信任，在潜意识中以为他是一名远亲，因为黄河泛滥的关系来投靠他们。 李元是从村民们的的口中听到了黄河泛滥这个消息，才会利用这个藉口冒充地主的远亲，催眠暗示如果想要成功也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纯粹运用魔能来强制进行催眠，有可能会把受术者的思维弄得一塌糊涂的，严重的话更会留下后遗症。 他不过是想有一个短暂的栖身之所，可不想把无辜的人的下半生摧毁，在进行的催眠暗示都只是最低的限度。 “一个月前黄河泛滥了啊，”李元看着手边的简略地图，用毛笔在黄河的方向打了一个交叉，“那么这一方就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了，那边的地区因天灾产生了大量流离失所的人，去那边只是自找麻烦，略过，那么要去哪里好呢？是帝都还是扬州？” 李元打算做一个纯粹的观光客，浏览一下古代的名胜古迹，这里是不同于历史记载的时代，是平行世界出现的朝代，有很多值得一看的东西。 “无论怎样我都要北上的了，就在这几天准备好一切吧，话说回来，黄河泛滥了，长江会不会泛滥呢？” 李元想了一想之后，决定首先前往扬州，然后再继续北上到达这个朝代的帝都。 “不过说真的，古代的生活还是有很多的不方便之处啊，想要每天洗一个热水澡根本就是妄想，上厕所的时候也好麻烦啊，而且虽然说住家古色古香，但是蚊虫也太过多了，也没有冷气在，对于现代人来说还真是灾难呢。” 开玩笑似地低声抱怨了几句，李元开始整理好眼前的的书籍。 他几乎把这个地主家的藏书都拿了过来看，不过无用的八股文一类的书籍他看也看不懂，就只不过是用来掩饰他真正想要调查的目的罢了。 “不过书籍也太少了，全部都是用来装门面用的，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唯有去到大城里再作打算了。” 李元面前的桌子上放的书籍，只有几本有用处，其他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言文，看起来是用科举之上的儒学书籍。 地主本人没有什么学识，是一个纯粹的暴发户，因为搭上了官府的关系而起家，他的父母早亡，在这个乡里也没有亲戚，虽然说他有一妻一妾，但膝下仍然无子，一般来说也用不上这些书籍，感觉上就是让下人随便买回来，好让自己的书房看起来充实一些。 “最可惜的是这个世界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应该也是一个平凡的世界，还真是遗憾。” 李元早就用灵魂中的圣印感应过附近的范围，没有发现到任何的神秘与未知的感觉，看起来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世界。 由于回到了古代，他还兴致勃勃地打听这个世界有没有所谓的武林高手在，有没有什么内功武学在，但是从地主一家上下的口中所得知的，都是稀疏平常不过的一般事情。 这个世界的确有所谓的武林高手，的确有所谓的绿林好汉，但是什么内功气功就只是一个传闻，完全没有证据与根据，某些夸张的事情一听就知道是以讹传讹的失实流言。 李元把整理好的书籍交给了地主家的下人，然后自己回到了他们安排好的房间，开始准备旅行的必需品。 留在这里太久没有必要，他虽然用过催眠暗示影响了这里一家上下，但影响力只留在这个家庭，地主的一妻一妾的那些亲戚可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李元在前日于附近隐藏身影散步兼作调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暗地里讨论他的事情，看起来是担心他这个“远房亲戚”有什么目的，想要来分一分地主家的钱财，毕竟地主已经年近三十，却仍然没有留下后裔，总会让人生起了其他的小小心思。 在古代，三十岁的人已经可以看作是年纪很大的长辈了，这里可不是医学发达的现代，人们的生命非常脆弱，就算只是感染了风寒，也很可能救不回来，更多的是不知道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把病情拖延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人生七十古来稀，在古代的社会这样的年岁是非常罕见的，就连当今皇家也难以保证可以活到这个岁数，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乡村的小人物。 “流言蜚语总是会发生的呢，无论什么世界都好，只要人类的社会没有太大的变化，总会变成这样的，我这个外来人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要不然发生什么家庭式的宫斗可是麻烦死了。” 李元淡然一笑，稍为整理了一下身上还没有太过习惯的古代服饰，便推开了房间大门，直接走向地主的所在，向他说明自己要在几天后告辞了。 第九十六章 雨季 李元撑着不怎么好用的油纸伞，在蒙蒙细雨中行走在官道上。 “好热啊……这是什么鬼天气……” 天气潮湿闷热，降下的雨水没有怎么降温，反而加速了热气的升腾，就像是桑拿浴一般，让人感觉更加的燥热。 李元在这天早上离开了被他催眠的地主家，正在前往扬州的方向。 地主完全认为李元是他的远房亲戚，听说他要离开之后热情地多作挽留，但是见到他心意已决，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反而立刻命下人准备了许多的旅行用到的物品，还给了一笔可观的钱财。 李元这个诈欺师当时非常不好意思，除了心虚之外还有一些愧疚，毕竟怎么说都是在骗人，他的面皮也没有厚到可以无视这些。 不过他的确需要旅途的资金，路上的吃食干粮还有替换的衣物也是必须的，所以他还是微微红着脸收下了地主提供的资助。 在出发之前，地主还给了他一个惊喜，牵来了一匹驴子赠与了他，作为旅途上的代步工具。 李元推托不过，只好收下对方好意，然后在对方的相送下离开了。 “明明我是欺骗人的那方，可是如果对方什么都不知情，而且还表现得这么热诚的话，还真是有点难受啊……看来我果然不适合做什么骗子。” 李元摇了摇头，抛开了这些想念，反正他也决定不再回到这个乡村里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是观光，不会停留太久的。 “官道虽然比较好走了，但也只是比较而言啊……果然和现代的道路无法比较呢……” 感受着布鞋的鞋底那一种还不习惯的感觉，李元持续缓步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官道上。 比起在到达官道之前的那些崎岖曲折的道路，现在的感觉已经是好多了，最少可以算是四平八稳。 不过随着越下越大的雨水，就算是修葺整齐的官道也开始难以行走了，地面和雨水混合变成了泥泞，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李元牵着驴子继续前行，在这个荒郊野岭停下来不是好办法，他记得地主说过，再走一段路应该会看见村镇，到那些地方的客栈休息会好得多。 “看来雨势会越下越大，不知道往后会怎么样……” 李元本来是打算乘搭船只在水路前往扬州的，但看见这种夏季的雨势，还有想起了黄河泛滥一事，他就有些担心长江会不会也发生同样的问题。 就算是在现代，因夏季的暴雨而引致的长江泛滥也造成了严重的损害问题，在古代这个问题怎么想都不可能轻易解决，在这个时节乘搭船只可能会有危险。 “可是走陆路也太过远了，真是头痛啊……总之现在先去到下一个城镇再作打算吧。” 李元继续在雨水中跋涉，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古代果然不适合现代人生活啊。” 李元坐在客栈的客房中，替换好因为雨水和泥泞变得肮脏的衣服，用一盘热水擦了擦身之后，终于感觉好多了。 “不过雨越下越大了，这样子要怎么继续上路？” 时间来到了晚上，李元看着漆黑的天际不停下着如丝的倾盆大雨，庆幸自己在黄昏之前到达了新的城镇，如果他还留待在郊外，可就不只是浑身湿透、变成落汤鸡这么简单了。 “要不先回去原本的世界，然后等几天再回来？” 李元不禁生起了这一个念头，古代的生活有诸多的不便，尤其是习惯了方便的现代社会之后，面对这里的一切只会觉得麻烦。 只要把在这个世界得到的物品找个地方隐藏好，那么他在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再次使用，不用担心会有所损失。 李元愈想愈心动，就在他几乎要下定决心回去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强烈的恐惧和绝望自外界传来。 “这是……” 他赶紧把窗户打开一扇缝隙，悄悄地观察外面，不过因为夜幕跟雨水的遮掩，外界的事物完全是一片模糊。 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缺少了娱乐项目的小村镇更是如此，在这个傍陀大雨的晚上，几乎所有人都休息了，外面没有看见一丝亮光，也没有听得到任何混乱的骚动声。 李元不认为自己感觉错了，他身体中的魔能正在缓缓地增加就是最好的证据，有可能是发生的地点距离这里太远了。 “那就出去看看！” 李元迅速地换上了那一套肮脏的旧衣服，既然都要淋雨，那么他就索性不带雨伞了，用旧衣服就足够了。 他自客栈一楼的窗户爬出，然后灵活地跳下了对面，手中同时打开了隐身折扇，隐藏起自己的身影。 不过隐身折扇只能让他的身体隐形，雨水打落在他身上还是会显露出些许的轮廓，但是在这种黑夜和暴雨之中不会太过明显，应该不会被一般人所发现。 “在这边吗！” 他一直沿着感觉前进，在夜雨之中奔跑，想要尽快接近散发出这恐惧与绝望的地点。 浓密的滂沱大雨打在身上并不好受，衣服吸饱了水分后变得沉重，让身体活动变得迟缓了一些，地上的泥泞也阻碍了前进的步伐，大大地减慢了他的速度。 “在山上？” 李元浪费了许多的时间，一路离开了城镇的范围，跑过了在外围的农田，然后才接近他感觉到的地点。 他记得这个方向好像有某个富人的山庄，这是他在客栈大堂吃饭的时候从旁人的闲谈中听到的消息，看起来应该是这个位于小山上的山庄发生了什么变故，要不然也不会散发出这么遥远的距离也让他感觉得到的恐惧与绝望。 李元加快速度爬上石梯，他现在已经可以看见在雨中依旧闪耀的火光了，上面的山庄发正在燃烧。 在雨中变得更加湿滑的石梯并不好走，而且厚重的雨幕也减少了可见范围，就算他拥有黑暗视觉也很难看清楚远处的景象，只能小心地一级一级往上走，以免自己失手滑倒。 好不容易看见了山庄的入口大门，迎接他的却是火焰的高热。 “全部……烧起来了……” 李元所目睹的，仅有一片赤红的火海。 第九十七章 雨夜 在暴雨之中，整个山庄却在燃烧。 猛烈的火焰没有因为雨水而熄灭，甚至连减弱的趋势也没有，反而越烧越旺盛，彷佛雨水成为了火焰的助燃物一样。 李元晓得世界上还是有些因化学物品而燃烧的火焰无法用水扑灭，不过他肯定发生在眼前的火灾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之后，终于感觉到的那一丝不明显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 “这些火焰不是普通火焰！” 李元可以感觉到火焰之中包含的微弱的神秘，那正是抵挡了雨水淋泼的关键。 “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也太惨了吧……” 整个山头都燃烧起火焰，山庄的全部范围都被火焰包覆，烈焰毫不容情地燃烧着一切可言之物，把一切都吞噬了进去。 不用说，在这里没有看见生还者逃出来的话，那么山庄里的人应该全都在这场火焰之中逝去了。 “奇怪……明明这么大火，为什么我在山脚下却看不到太多的火光？” 李元看着眼前如白昼一样的明亮烈焰，立刻发觉到不妥之处。 “神秘与未知的力量，跟上个世界的神灵一样的超凡力量吗？” 如果是属于超越人类理解的力量，那么就可以无视一切理论与逻辑，他之所以会在山下看不见火焰的光辉，也正是因为神秘力量的影响。 李元嘴角微微勾起，这次的遇见让他明白到这个世界或许不想像中之中的普通平凡。 “所以，还是有乐子可找了啰？” 他侧头想了一想，然后运转灵魂中的圣印，开始大范围地感应着四周的概念气息。 为了进一步增加感知的范围，他动用了一点的魔能，让自己的感应不断扩展。 “……没有吗？” 不过这一次的搜索，他没有发现到什么可疑的东西，除了眼前这一片带有微小神秘概念的火海之外，没有其他相似的反应。 李元沉吟了一会，然后大著胆子朝火焰伸出了手。 他感觉得到火焰的高温，眼前的火焰虽然含有神秘的概念，但本质上依然是真实的存在，只不过是因为神秘的力量而不会受到雨水的扑灭。 不过有一个令他非常在意的地方，那就是他依然可以感觉得到在火海之中传出的恐惧与绝望。 明明烈焰已经蔓延了整个山庄，理应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躲藏，可是这种感觉绝对不是虚假的。 “有人还活着吗？还是说……” 无论如何，他首先都要让这一场神秘性质的火焰熄灭，这样才能进入山庄之内检查。 李元轻吸了一口带有雨水的寒气，然后让自己的右手伸进了火焰之中。 高热与灼烧感立刻缠上了皮肤，不过他不能就此退缩，他首先要把火焰之中的神秘概念全部吸取。 圣印前所未有地高速运转，如无底深潭一样吸收着火炎中的神秘概念，李元在这个过程中咬牙忍受着火焰的灼烧，直到火焰之中的神秘性质全部消失为止。 失去了神秘力量支撑的火海，终于在连绵不绝的大雨之中逐渐减弱，几个呼吸过后就已经熄灭得七七八八，变成了只有零星的火苗顽强地支撑的灾后场景。 吸收火焰的神秘力量大约花费了两分钟不到，但是李元已经知道自己的右手受到了不少的损伤，灼痛感让他右手的感觉快要麻痹了，彷佛自己的手臂不属于自己一样。 “呼……” 李元吐出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被火焰烤灼过后变得有些焦黑的右手，苦笑了起来。 “下次遇上相似的情况，还是再想一个好方法吧……这样子根本是自残啊……” 体内的魔能灌输在受伤的右手上流动，加快了自愈的速度，李元毫不吝啬魔能的消耗，半分钟过后僵硬的手指已经可以动弹，焦黑的死皮也自然地脱落下来，痛楚也全部消失，恢复了最低限度的活动能力。 轻轻转动手臂，感觉没有太多问题后，李元才真正放心下来。 “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这很好，不过消耗的魔能和吸收的不成正比啊……” 火焰中的神秘概念不多，吸收了之后没有增长太多的魔能，反而是要加速自愈右手所消耗的还比较多。 “算了，怎么都好，反正伤都好了，火焰也熄灭了。” 李元看着眼前的破败山庄，除了焦黑的物体之外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火焰已经确实地把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恐惧与绝望依旧还在山庄的深处传出，并没有因为火焰的熄灭而停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就让我看看吧。” 李元没有贸然踏入废墟中，他继续让雨水替这一片废墟降温，直到地面的温度适合古代的布鞋踏入之后才慢慢走进去。 残余的热度已经消去，但是地面上破烂与破碎的东西四处都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伤及脚掌，所以还必须要小心翼翼地前行。 李元拿出了撬棍为自己开路，扫开阻挡在前进路途上的杂物，一步一步地缓缓朝着恐惧与绝望的散发源前进。 “咦？什么都没有？” 李元已经来到了散发出强烈恐惧与绝望的地点，可是这里只有一片崩塌的建筑物的焦黑残骸，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他看着脚下的废墟，用撬棍拨开了在上方的焦灼残骸，不停地发掘了好几分钟之后，他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就是这个了！”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外表像是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头，只有婴儿的拳头大小。 李元所感觉到的恐惧与绝望，正是从这块石头上散发出来的。 他没有立刻拿起这块石头，他用撬棍轻轻地敲了敲石头，触感上和一般的石头没有太多的分别，触碰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持续地散发出一般人无法感应得到的恐惧与绝望。 “不对，如果持续散发著这种感觉，一般人绝对会受到影响的。” 李元舔了舔嘴唇，弯下腰拿起了灰色的奇怪石头。 没有任何的变化发生，除了他体内不断增加的魔能之外。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转过身环顾着这一片火焰肆虐过的的废墟，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该不会这一场火焰，其实就是这块石头所引起的吧？” 第九十八章 雨声 李元掌握了恐惧与绝望的概念，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熟悉，相当清楚这两种负面情绪对于人类的影响力。 若果长期受到绝望与概念的笼罩，人类的精神迟早都会出问题的。 “而且……如果这里的人不知道这一颗石头的存在，那么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受到了它散发出的大量的恐惧与绝望的影响，在不自觉之下这两种情绪会一直积压下来，直到大脑无法忍受下去，然后将会一口气爆发出来，这可是很危险的啊……” 李元手中的小石头根本就是恐惧与绝望的实质化凝聚体，更包含了少许的神秘与未知，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的危险东西。 这个山庄发生的大火灾很有可能是某几个受到了这一块石头影响的人所做的，失去了理智的疯狂的时候，人类将会做出意想不到的行为，没有什么逻辑可言的。 不过，如果只是受到了石头的影响，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这里燃烧的火焰包含有少许的神秘概念，并生成了无法用水扑熄的大火，虽然暂时可以确定是人为的，但到底怎么做到仍然是一个谜。 “可是现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死掉了，死无对证啊……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确实发生了什么……算了，管他的呢，我又不是侦探。” 李元觉得是时候撤退了，天空的降雨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大，继续淋雨下去说不定会生病的，而且在这里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也是多余的了。 “明天会有人发现到这里的事情吗？总之先把我的痕迹尽量清除掉吧。” 他已经没有感应到其他的可疑反应了，手中的石头就是唯一的奇特物品，没有必要继续探索下去了，他沿着来路返回，并且把自己制造的开路痕迹随手破坏，尽量看上去变得比较自然一些，之后就要靠这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来把剩下的痕迹全部冲掉了。 “这会变成一起大案呢，不知道这里的官府会怎么处理……安息吧，无辜的冤魂啊。” 看着附近被火燃烧成焦炭，身子卷缩起的尸体，李元无法对他们多做什么，只好等待以后其他人发现，好好定安葬他们。 这里的尸体众多，单是现在看到的就超过十具以上，掩埋在瓦砾底下的应该还有许多，如无意外这个山庄的所有住民都死于这一场突发的火灾，而且看来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这一场大雨将会把留在这里的痕迹全部冲洗，明显会让日后来进行调查的官府无从入手，不过这也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李元对着变成了废墟的山庄合掌拜了一拜，算是为这里的的牺牲者悼念，随后他转身离开，小心地踩着湿滑的阶梯返回山下。 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在这一场暴雨中没有任何人会外出，他很快就毫无障碍返回了客栈中，就是返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费了一些功夫来爬墙，不过他没有制造出太大的声响，就算不小心制造出细微的声音，也会被嘈杂的雨声所覆盖，最后也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 李元迅速地换掉了一身衣服，然后擦干净自己的全身上下，这才感觉上比较好一点。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立刻洗一个热水澡，最少也用清水来擦一擦身，不过在这个晚间时分这只是妄想，他只好忍耐到明天了。 “那么正题就来了，这一块石头究竟要怎么处理？而且到底有什么来头呢？” 李元把玩着手中不停散发著恐惧与绝望的小石头，婴儿拳头大小的物体那种浓烈的恐惧与绝望可不是开玩笑的，大概放在一个胆小的人的面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让对方失禁了。 为了不影响到客栈中的其他人，李元一直使用圣印覆盖着小石头，吸收着它上发出来的恐惧与绝望，将影响减低为零。 “看来要修正一下刚才的看法了。” 摩挲着手中粗糙的石头，李元的眼睛眯了起来。 “持续散发著这样的感觉，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应该可以发现得到，也就是说这不是偶然地落在那个山庄的危险物品，而是受到了严密保管好的东西才对……果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个山庄才会被火焰所覆灭的。” 不过现在缺少了诸多的证据与情报，他也差不出实情如何，总之山庄发生的惨剧一定于手中的石头有关联。 “要保留吗？这东西可以当作是魔能的电池，持续地增加我的力量，不过这样做总觉得有点危险啊……” 石头持续散发出来的恐惧与绝望彷佛源源不绝一样，只要贴身携带，这样就可以持续增加他身体中的魔能了。 “还是不要冒险了，如果可以毁掉那么就毁掉吧，让我试试看。” 李元最后还是决定不保留这个东西，持续用圣印的力量包覆着石头也是需要一定的控制力的，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维持着。 他开始运转灵魂中的圣印，全力吸收着手上这一块恐惧与绝望的聚合体。 伴随着圣印的吸收力量增强，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明显地缩减了一圈，他体内的魔能也不断增加，他立刻明白到这一块石头所蕴含的恐惧与绝望并不是无穷的，只不过含量非常庞大罢了。 庞大的几乎要和吸收五福大帝的时候的总体力量持平了。 “可以媲美神灵世界的神灵的力量？” 李元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小石头已经被他完全吸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体内的魔能也再度回复到一个充盈的境界，差不多有制造出化身前的总量。 “这块石头到底是怎么的来头？是有人制造出来的吗？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古代世界里面？” 控制着恐惧与绝望概念的李元，理论上也可以制造出概念的聚集体，不过这样需要大量的恐惧与绝望，没有几万人持续提供是做不到的，而且实质上只是浪费力量的一种行为，毕竟把概念压缩聚集在一起没有多大的用途。 “看来那个山庄有什么秘密在呢……那么，我要留在这里观察后续，还是避免惹麻烦上身就这么离开好？” 既然发现了那一块概念聚集的石头有可疑，很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那么其中牵涉到的背景就绝对不会简单，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背后，说不定有比神灵世界还要危险的人物存在。 山庄的毁灭迟早都会被发现，与山庄有关的人物必定会前来查探，如果对方不是普通人，本身就不是平凡人的李元，还是有机率被他们发现的。 “那就留多几天吧。” 李元几乎没有多想就下了决定，原本只是打算散心的世界旅行，既然发现到了另外有趣的东西，当然要去研究研究了，要不然就等于白来一趟。 他期待著明天的到来。 “就让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的秘密吧。” 第九十九章 雨中 大雨毫无停歇的迹象，到了第二天依旧持续地降雨。 李元坐在客栈的厅堂上用膳，啜饮着温热的白酒，装出一副欣赏雨景的模样。 他正在偷偷留意逐渐远去的官差。 附近郊区山庄发生的惨剧已经被人发现了，在清晨时分就可以听见附近传来的呼喝声，并且引发了不少的骚动，他一自房间里出来，便听见了客栈的小二低声交谈有关事情的讨论声。 然后不久之前，一队十多人的官差就从镇外匆匆赶来，他们披着蓑衣冒着大雨赶路，样貌显得有几分狼狈。 官差在首先在附近稍作盘问，然后还检查了一遍客栈的住宿者，不过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李元这个住宿者也只是被简单的提问了几句，没有多作为为难。 李元感觉得到，那些官差的态度显得有些不寻常，好像对山庄发生了突发的意外早有预备一样。 他的眼睛移向了客栈的内部，现在的客栈死寂无声，更正确来说，是没有一人敢多加作声。 在刚才进入这个村镇的，不只有那些官差，还有十多名骑着高大马匹的骑士到来，他们全都聚集在这个客栈中，一言不发地用膳。 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却不知为什么可以跟随在官差的背后而没有被赶走，这些人的衣服各异，每人都透露出凶悍气息，身材高大强壮，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而且还都带着用布包紧紧裹起的长形物体。 不用说，那些绝对是刀剑一类的武器。 “这些人那个山庄有什么关系吗？” 李元偷偷观察这些疑似是“江湖人士”的人物，由于这些人给散发出无形的压力，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数人敢留在厅中用膳。 为了不引起关注，他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然后装作害怕一样匆匆地返回了房间。 不过在这之前，他偷偷地叫过了店小二，将对方叫来了自己的房间中。 李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因为天气实在是太过差了，他打算多楼几天直到天色转好。 “我明白了，客官你是说想要继续留在本店吗？也对，现在这种天气根本就不宜赶路，请放心吧，我会告知掌柜的。” 年轻的店小二笑着答应，李元也说了一声拜托，然后从怀中掏出了几枚铜钱放到了小二的手上，当作是打赏小费。 店小二眉开眼笑地收下了小费，正打算告退的时候被李元叫住了。 “对了，这位兄弟，你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吗？刚才又是官差又是那些人，这附近难道发生了什么大案？” 趁着这个机会，李元才提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为了让店小二愿意说出来，他还运用了一些催眠暗示的力量。 “呃……这个嘛……” 店小二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在催眠的影响下如实开口，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李元静静地听完一切，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的一回事，哈哈，看见那些人带着兵器来我有些不放心啊，就只是多口的问一问罢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为了让神色忐忑的店小二安心，李元又给了他多一些小费，然后再施展催眠暗示，让对方的这一段问答的记忆变得模糊，然后才让店小二离开。 李元抬着下巴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消息，对于事情更感兴趣了。 店小二所说的跟他猜想的一样，天色一亮，山庄发生的火灾被山下的农民所发现，他们惊恐地发现了山庄变成了废墟之后，匆匆地赶报镇长，然后镇长当机立断，立刻派出快马赶到城中，通知了官府来处理。 然而，这个消息也被城中的与山庄有关的人士晓得了，这些人物也匆忙地聚集了起来，派出了部下赶来探知。 在客栈中用膳的那一批人物，的确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所谓的帮派人士。 “江湖门派？这还真是有趣。” 李元微笑了起来，总算可以看看这个世界有趣的事情了。 店小二所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他只晓得山庄跟城中的武林门派“越真门”和地区帮派“溪山帮”有些关系，实际上是什么关系就不清楚了。 “要跟进那些人吗？很可能会发现到什么……不过要怎么跟着他们？” 李元从看见那些江湖人士开始，就知道跟着他们应该会发现更深一层的秘密。 因为他从这些江湖人士的领头人的身上，感应到微弱的神秘与未知的反应。 那种感觉很和昨天晚上在山庄燃烧火焰的神秘力量非常类似，说不定彼此也有某些关联。 虽然在这一批人之中只有那个领头人有这种反应，其余的人物都好像是普通人，但难得有线索找上门来，李元自然不会放弃。 他没有打算掺合进这件事中，山庄火灾的起因对他来说怎么都好，他就只是纯粹想要知道对方身上的神秘与未知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说不定对方身上携带着某些跟那个小石头一样的东西，如果可以他想弄清楚在背后的秘密。 “果然古代就是要有武林门派才过瘾，虽然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内功和气功，不过说不定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东西在啊。” 李元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林门派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也许只是平常不过的拳脚功夫，但既然跟踪的对像是拥有某种不明的力量，那么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隐身折扇虽然可以隐藏身影，但这样跟踪在别人背后还是相当危险，毕竟折扇没有办法隐藏气息与声音，感觉敏锐的人说不定会发现得到。 “那就弄一个新的道具吧。” 吸收了小石头所有的恐惧与绝望的概念后，李元的魔能非常充足，可以尝试制造新的魔能道具了。 他这一次非常想制造出一个可以配合隐身折扇隐藏自己行踪的道具，这样才好跟踪在那些武林人士的后面。 可惜制造魔能道具完全是随机的，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压缩魔能制造特殊道具的方法的机制，只能希望自己的运气足够好了。 “拜托给我一个好东西啊。” 李元这一次没有使用过多的魔能来制造道具，他在这里没有可以补充魔能的稳定来源，在神灵的世界还可以接触神灵来补充，在这里他没有这样的一个方便渠道，需要好好地节约。 在灵魂之中的圣印灌输了现有总量的十分之一的魔能后，他等待着魔轮的完全压缩，期待着魔能道具的成型。 第一百章 雨幕 “果然用得着的东西，都只会在事后才会出现啊。” 李元哭笑不得地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指环。 黑色指环是刚才新鲜出炉的魔能道具，随机产生出的道具效果自然也是随机的，而这个道具的能力虽说不上强大，但在适合的环境中会相当便利。 “避水的指环……早一两天弄出来我就不用变成落汤鸡了……” 李元这几天受到了大雨的不少照顾，昨天晚上也是在暴雨之中来回奔跑，如果那个时候有这一回能够避水的指环，也许就不用弄得全身湿透了。 只要把这一枚毫无图案装饰的纯黑色指环穿戴在手，雨水就不能接近他的身体，全部都会被一层无形的护膜抵挡在外，很适合在这一种漫天雨水的天气下前进移动。 另外指环可以帮助用来潜水，无论多深的海域都没有问题，气压将不会对穿戴者造成影响，不过这种方法只是理论上的可行，因为这指环只有避水的用途，无法制造出氧气，就算能成功潜进深海，也会因为缺氧而死。 还有就是可以利用指环避水的特性，把这种性质集中在身体下方，可以做到水上行走的功用，在海上之类的地方会显得更好用。 “不过现在暂时没有用处就是了。” 李元把黑色的指环变回了立方体回收到灵魂中，这一次的魔能道具制造可说是很成功，不过道具的用途不够广泛，对于现时来说没有太大的帮助。 “所以还是期待下一个吧。” 他没有再次制造新的魔能道具，根据这几次的制造的成果看来，注入圣印的魔能越多，产生出来的道具效果也会越强大，投入得太少回报也不过，而且还有运气上的问题，还不如等到自己魔能充足的时候才继续尝试制造新的魔能道具。 “进行下一个项目吧，希望这一次的成果能够派上用场。” 李元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分离出自己的小男孩分身。 五、六岁的瘦小男孩虚影从他的身体上脱离，几个呼吸之后在他身前化虚为实，不穿片缕的小男孩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从沉睡状态中苏醒过来。 李元本体身后浮现出混沌之源化身，同时朝化身中注入魔轮魔能。 小男孩分身的状态已经恢复，到达了平常人的健康程度，复制圣印也在前一天完全与身体同调，和本体产生了同步，拥有了属于自身的特异能力。 小男孩分身拥有的是超越常人的“怪力”。 李元曾经测试过这一种怪力，小男孩分身可以轻易地徒手捏碎石头，用两根手指把铜钱对摺，把一棵大树连根拔起也可以做得到。 不过这种怪力还是有着相应的需求。 怪力不是身体的肌肉力量，而是圣印所产生出来的异能，这一项异能不像其他的能力可以无需消耗地使用，怪力在运用的同时需要一定的体力才行。 而这种体力上的消耗对于小男孩分身来说极为勉强。 毕竟这个小男孩分身真的只是小孩子，拥有的体力不算多，而且还处于大病初愈的时期，大概使用一、两次怪力就会耗尽体力动弹不得了。 这种特殊能力唯有在本体身上才能够得以体现其用处，所以李元才会一直与小男孩分身保持融合的状态。 他这个青少年的身体的体力比较好，原本这个身体的能力就比平常人来得高，可以持续运用怪力，另外配合上魔能的身体增强，怪力还可以更上一层楼，当然也不能够太过超过极限，他的身体只是比普通人来得好，不是真的变成了超人，一时大意极有可能会留下严重的损伤。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出现一个好的化身呢？” 李元原本是打算等到小男孩分身的健康状态更好的时候才去制造出新的化身的，不过既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他需要更多可以使用的底牌。 小男孩分身现在的状态也可以勉强接受灵魂利刃的冲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不过要制造出新的灵魂利刃消耗也不少啊，用去了我五分之一的魔能了吗？” 至于另一个不制造新的化身的原因，那就是灵魂利刃还没有自然地回复。 混沌之源每当消耗了制造化身的灵魂利刃，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根据李元每天的留意与观察的估计，这是一段算得上很长的时间，大概一年之后才能自动回复新的灵魂利刃。 本来他是打算等下去的，因为用魔能催生出生的灵魂利刃消耗也不少，但现时他需要即战力，魔能也吸收了蕴含恐惧与绝望概念的小石头而得到补充，也就不介意这种消耗了。 李元感觉到混沌之源已经重新生成了灵魂利刃，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只差发射前的心理准备。 小男孩分身动也不动地站着，李元等待了几个呼吸，然后操控化身吞吐出灵魂利刃。 化身的混沌色的深渊漩涡中渐渐浮现长形利刃的模样，似是箭矢又似是长矛，如刀又如剑。 李元把灵魂利刃对准自己的分身，轻吸了一口气后，猛然射出了化身之中的灵魂利刃，迅速地贯穿了小男孩分身的心脏。 ＊ “这场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李元晨早醒来，推开窗户仍然可见连绵不绝的大雨。 这场大雨已经下了整整五天，却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 “还好因为这场大雨影响的关系，那些什么武林人士江湖好汉还留在这个客栈里，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上去……还是说应该一直下雨会比较好在后面偷偷跟踪？” 那些与山庄有关的江湖人，早就在抵达的时候去过了检查山庄的残骸，不过他们看起来没有什么发现，这些人没有就这么离去，他们每天都会冒着大雨前去山庄一次，然后又浑身湿透地返回客栈里休息。 “果然是在找什么东西吗？难道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一块小石头？” 李元能够想像到的原因就只有那么几个，如果说那些江湖人真的知道什么，会这么锲而不舍地在雨中搜查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雨会把一切的留下来的痕迹冲洗，也难免他们会早日想要找到目标的东西。 “那些人好像怀疑是仇家上门来着？这背后又有另外的故事了吗？” 由于同住在一个客栈，李元每天都会待在自己的房间中，然后用魔能增强自己的听力，去偷听那些江湖人的低声讨论声，想要获得更多的情报。 不过那些人的对话都非常谨慎，深知隔墙有耳这个道理，讨论的都是表面上的事情，没有更多谈论额外的话题，所以他这些天的偷听都一无所获。 “话说回来，我的分身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啊？” 李元有些无奈地回头望向床铺上，小男孩分身依旧维持沉睡的状态，被灵魂利刃贯穿的伤口也没有复原，破碎的灵魂仍然处于磨练磨合的状态中。 他知道自己的分身是不会失败的，但是到底会沉睡多久就不得而知了，女孩分身的那次很快就清醒过来，想不到这一次过了一天一夜依然没有反应。 “果然还是应该等到灵魂再壮茁一点在这么早会比较好，算了，反正就是等多几天，应该没有问题吧？” 李元为自己倒了一杯凉水，装作不在意地望向了窗外的雨幕。 “那些家伙的仇家应该不会在今天动手吧？” 第一百零一章 雨云 在那一批江湖人来到这小镇的第二天，李元便感觉到了新的神秘与未知反应出现在附近。 那是微弱得几乎要忽略过去的反应，比江湖人的领导者身上的还要薄弱，不过的确是神秘的反应没有错。 新来的人物一直隐藏在附近的民居，以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再偷偷闲时这个客栈，李元也是在对方接近的时候才发现这种感觉的。 李元看得出新来的神秘反应有什么图谋，加上江湖人谈论过的仇家，也就能够猜测出一二了。 电视电影看多了想法思维总会广阔，身在江湖总会有惹上麻烦产生恩怨的时候，李元不觉得奇怪，最初甚至是不想去理会的。 虽然对于对方身上的神秘反应有些好奇，不过检查也要在安全的时候，两批不对头的人撞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发生好事。 李元不知道这些江湖人与官府有什么勾结，可以容许这些人出入在山庄的残骸中探索，那里应该有官差在留守才对的，而且这些江湖人虽然用布帛包裹起手中的兵器，但怎么也算明目张胆地携带武器了，明明官差就在身旁却没有多管，双方之间明显有某种潜规则的存在。 如果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官府不会去多管江湖人的恩怨仇杀，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随便都可以想像得到。 但李元想不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 在深夜之中，熟睡中的李元感觉到了变得强烈的未知与神秘的反应，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连日的大雨依然持续，在晚上也没有停歇的迹象，风雷交加的声音却在此时混杂了些许的杂音。 “……怎么回事？” 李元赶紧走下床，稍作整理衣服之后，开始运转圣印探查四周，然后感觉到在客栈正门的空地前有两种新的反应正在激烈对碰撞。 “竟然真的打起来了……” 他仔细侧耳倾听，的确可以听得见在雨中夹杂的刀剑铿锵的碰撞声，还有细微的呼喝声。 “真是扰人清梦啊……算了，我就当作看好戏去看看热闹吧。” 他没有贸然从自己的房间中打开窗户跃出，这样只会被人发现他的身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李元转过身，低头探看床上依旧沉睡的小男孩分身，确认好他手中的隐身折扇完全打开没有掉落，其他人也看不见小男孩的身影后，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然后在灵魂中取出了避水指环戴在食指上，尽量放轻手脚走在客栈的木质走廊上。 在寻找能够出去的窗户的时候，他发现到客栈中有些客人已经醒了过来，应该也是被外面的打斗声吵醒的，不过这些人完全没有张声，依旧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是明哲保身的道理，正常人当然不会去管江湖人的厮杀了，而且还要在这一种暴雨天的夜里，一般来说谁都不会去打开窗户查看，说不定这样的举动一个不好就会惹怒了打斗中的那些江湖人，遭受到无妄之灾。 李元想了一想，使用了幻化术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在外人看来他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蒙面客，身材高度也和他原本的姿态有所出入，被人看见了应该也认不出来。 由于风雨交加的关系，客栈中的所有窗户都紧闭了起来，不过他知道一定有地方是空门大开的，毕竟那些江湖人也住在这个客栈，出去交战的时候必然会打开大门。 李元没有太过心急，雨中的战斗依然持续，看起来应该不会立刻结束，他慢慢走到了江湖人居住的厢房中，小心地探头张望，没有任何一人留在房间中，而房间的窗户却已经大大地打开，任由风雨吹袭。 他好不客气地走进了房中，然后贴着敞开的窗户观看外面的环境。 “这场雨真的是越大越大了……” 豆大的雨水连绵不绝，彷佛无穷无尽地从阴暗的天空降下，不时闪过的雷光与轰隆雷声像是背景音乐一样为这场暴雨添加伴奏。 李元低头一望，一眼便看到了在客栈的前方交战中的江湖人。 “真是威猛啊，这些人就不怕淋雨吗？” 在厚重的雨幕中，数道身影如鬼魅般辗转反折，刀剑交错的碰撞声清脆地来回响荡。 十多名江湖人正在围攻一名陌生的青年，但是被围攻的青年依旧游刃有余，一一地来回应对，没有被人数压过，竟然以一人之力维持了平手的状态。 “……好快！” 虽然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但是李元必须要承认那些人的速度他的眼睛根本跟不上。 在雨中活动应该会有所迟缓，但是交战中的江湖人身影异常的灵活，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阻滞。 换了是李元自己，如果不佩戴避水指环，他的动作绝对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快速，要知道这些人的衣服都吸饱了水分，衣物黏贴在肌肤上也会阻碍行动，但这些人却是毫无障碍一样，而且这些江湖人刀剑交击的速度快如闪电，如果只是凭身体的能力，就算用上了么能增加身体能力，他也没有自信能够避开。 “有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元轻轻挑起了一边的眉头，在这种距离下他清晰地感觉到，原本应该只有江湖人领袖散发出的神秘感觉，其余在旁助阵的手下在此时此刻也有着微弱的反应。 而那一位身材高大的领袖，还有正在被他们围攻的青年，身上所散发出的未知与神秘的反应更是前所未有地强烈，比起在一般时间的感觉要强得多了。 虽然这些反应远远及不上先前得到的神秘石头，但这样的反应的高低差异也足够让他感到惊奇了。 被江湖人围攻的青年此时此刻散发出的神秘反应，已经与江湖人的领袖并驾齐驱，动作上甚至比对方还要来得更迅捷，可说是越打越英勇。 “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内功气功吗？应该不会这个世界有什么密武之类的东西吧？” 一直在旁留神观察，李元看出了不少有趣的迹象。 青年以一己之力抗衡十多人的围攻，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却没有任何力竭的迹象，反而爆发出更强的攻势，还在敌人不留神的时候用手上的长剑砍伤了数人，令他的压力减少了许多。 江湖人的领袖气息开始不稳，未知与神秘的反应断断续续，最终需要暂时退却下来，让一旁助阵的部下全数上去围攻对方，以争取休息回复的时间。 李元兴致勃勃地在窗户边欣赏着这一场精彩的武打戏，这种以一打多的景象在现实中可不多见，毕竟始终不是电视电影一类的节目，人力还是有限度的。 “咦？” 当雨中的战斗越打越激烈，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李元突然低呼了一声。 “我的分身清醒过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 雨战 就在暴雨之中刀光剑影之际，李元沉睡的小男孩分身清醒了过来。 小男孩平安无事地从床上爬起，并拥有了相应的化身能力。 “这一次的化身是辅助系的？应该算是辅助系的吧？” 李元瞬间知悉了小男孩拥有的化身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不能在战斗上派上用场，需要适合的时机才会拥有用处，在长远来看可以说是相当不俗的能力。 “如果要使用的话……” 他的目光移向了客栈的空地前，这里就有一批相当适合测试新的化身能力的人存在。 新诞生的化身的能力相当特别，而且因为某种因素无法对他自己进行测试，只能寻找其他的人类来尝试。 “还是先等一等吧，虽然这能力不会伤害到人，但也不过是在肉体的上面，实际上造成的损害可是一点儿也不轻啊，不能随便对其他人使用。” 李元很想立刻进行尝试，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可是深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他的新化身的能力就是一项不能对一般人做的事情。 “啊呀！” 在与雨声与雷声之中，突然响起了男人的惨叫声。 人类凄厉的叫喊声让李元浑身一个激灵，他重新留意起雨中的战斗。 经过了长时间的激烈碰撞后，终于出现了第一名的战斗牺牲者。 围攻青年的其中一名江湖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心脏位置已经被一剑洞穿了。 事情发展得太过迅速，李元根本没有留意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在他思考著有关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青年作出了狠辣的反击，彻底地了结了一名对手。 “杀！” 青年咆哮一声，手中的长剑飞快地舞动，闪过了一遍流光，爆发出更强大的反击力。 那难以用肉眼捕捉的剑光在暴雨中一闪而过，又有另一名江湖人被剑刃封喉，一面绝望地捂住了脖子，身体无力地摊倒在地，永远也不会再一次爬起来了。 又是几个呼吸起落，青年快如闪电地连续猛攻，接下来的攻击虽然没有杀死任何的人，却成功地削断了好几人的手指，砍伤了好几人的手臂，让他们无力再拿起兵器，减弱了对方围攻的架势。 江湖人明明在人数上彻底压过了青年，到了现在却是人数较多的那一方被压过了。 “退开！” 在后方回气休息的江湖人领袖眼见瞬间被解决了两名同伴，也顾不得还没回复好状态，他知道在这里只有自己能够正面迎击，继续这么下去只会继续损失人手。 江湖人领袖命令其他人四处散开，自己手持长剑对上了杀神一般的青年。 “这是……” 李元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他不禁前倾身体，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感觉到江湖人领袖散发出比之前更强烈的神秘与未知的反应，身上的肌肉明显膨胀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看到了雨水被他的身体震开了的景象。 江湖人领袖挥出了长剑，那本应是平凡无奇的挥击，却是超越了人类理解的范畴。 李元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江湖人领袖的这一剑把雨幕一分为二，短暂地斩开了雨水。 就像是看电影的特效一样，夸张得不合常理。 他的这一剑要远远比青年来得更快更凶，凌厉的剑势后发先至，恍若无物地斩断了青年的长剑，然后在对方的胸膛上斩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呜啊！” 青年口中吐出鲜血不停后退，虽然受到了深可见骨的重伤，身体摇摇欲坠，但他始终依然没有跪倒在地，屈强地拿着手中半截的断剑伫立雨中。 滂沱大雨把他身上的血渍冲洗，鲜红的血液落到了地上很快被稀释不看不见颜色，受到了这样的重伤青年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 不过斩出了惊人一击的江湖人领袖状态也没有多好，他的双手肉眼可见地不停发抖，甚至握不稳手中的长剑，好像全身也脱力了似的，如果不是身边的部下搀扶着他，说不定此时此刻就会倒在地上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什么爆发的秘技吗？而且为什么当他们越打越勇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未知与神秘的感觉会这么强烈？难道他们不是带着什么特别的物品，而是这些人本身就含有这种概念吗？” 李元对刚刚看见的神奇战斗更加感兴趣了，这些人的战斗虽然迅捷快速，身法与剑法都快得让人难以反应过来，但破坏力还维持在合理的程度，战斗的时候没有像漫画电影一样打得四处的大地崩裂、房屋倒塌，不过这一种带有真实感的战斗更加吸引他的眼光。 “好啦，现在我应该……” 战斗已经来到了尾声，胜负大概将会以江湖人的胜利告终，就在李元思考着应该是独善其身不去多加干涉这一场战斗，还是多管闲事地参与进去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江湖人领袖突然抬起头来望过了这个方向。 “啊……” 李元的视线和对方的目光对上了。 江湖人领袖用尽最后的气力，朝李元的方向掷出了手中的长剑。 李元连忙侧身避开，明明对方已经没有什么气力，投掷的准绳度与速度还是这么惊人，不用几秒就飞射到客栈的窗户前，如果没有及时移动身体，他绝对会被投掷过来的长剑刺个透心凉。 “还真厉害啊……” 李元抬头看着深深地插入了客栈天花板的长剑，可见这投掷的力度有多大，绝对足够贯穿一个人的身体。 要知道对方已经是脱力的状态，而且双方还距离这么远，上下方的投掷距离加上浓密雨水的阻挡力度，却依然还拥有这般的威力，对方的手上功夫可见是货真价实的。 “明明都降低了存在感，果然还是不应该太过靠前呢，感觉敏锐的人始终会发现到我，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李元带着苦笑望向正在奔跑过来的几个江湖人，就算他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既然如此，有没有办法了呢，就让我来顺便测试一下新的化身能力吧。” 他没有太过在意，对方这一批江湖人的手上功夫的确了得，如果要正面冲突他是绝对不是对手的，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傻傻地和这些人用拳脚较量。 他有他擅长的东西，这个世界不知存不存在的特殊异能力量。 李元在对方接近之前首先跳出了窗户，他运用了“怪力”的力量，双腿踩碎了旅馆客栈的木质地板，一口气跨越大段的距离直接落到了地上，距离对方的阵势只有十数步之遥，在落到地上之前他的背后早已经浮现出化身。 化身混沌之源不断扭曲变形，瞬间变成了赤之女王的模样。 李元带着微笑，对那些饿狼一般冲向他的家伙轻轻地说出绝对的命令。 “给我跪下来吧，凡夫俗子啊！” 第一百零三章 雨景 化身赤之女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对于人类来说是无从反抗的话语。 无论意志力如何坚强，不屈不挠地抵抗命令，大脑也会绕开精神上的想法，强制命令身体做出违反意志的事情。 李元发出命令的声音不大，甚至差点儿被风雨声盖了过去，但是他所说出的命令依旧百分百地执行了。 在他的眼前，无论是向他冲过去的江湖人，还是正在围攻青年的武者，抑或是那名青年本人，全都在同一时刻双膝跪倒在地。 “大家都是文明人，就不要舞刀弄枪了，好吗？” 李元柔和地笑道，虽然眼前的江湖人全都不能动弹，但他依旧小心没有太过靠近，这些人只是因为赤之女王的女王敕令无法站起来，却不会影响到其余的动作，还需要小心谨慎。 “……敢问尊驾是何人？为何要阻碍我们越真门行事？” 江湖人的领袖气息有些凌乱，但他却是第一个冷静地反应过来的人。 “我才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我就不过在上面看看，然后就被你一剑飞过来攻击了，我多无辜啊，我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你说对不对？” 李元在说话的同时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看见了这一名领袖人物虽然还无法站起来，但已经从双膝跪地的姿态变成了单膝跪倒的模样，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 赤之女王的命令是无视了精神与意识的，但若果碰上了意志力强韧得可以强行操纵身体反应的人物，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就像这一位江湖人的领袖一样。 这一位领头人虽然还无法违抗命令站起来，但已经夺回了身体一部分控制权，有可能随时都会暴起反击。 真是麻烦啊……李元的赤之女王的能力一旦遭到破解，那么那个人就会得到了抵抗能力，以后再说出来的命令话语就只能低限度地影响对方，无法完全地压制了。 这个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啊。李元本来就没有打算对他们做什么，双方本来就无怨无仇，不过他还是要报刚才被攻击的一箭之仇，如果他没有躲开飞过来的长剑，那他绝对会性命堪忧。 能够深深插入客栈天花板的长剑，贯穿一个人体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放心吧，我是个善恶分明的人，所谓有仇必报，就当作是你刚才无缘无故攻击我的一点报复吧，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嗯……至于性命之外的东西我就不保证了。” 李元当然晓得刚才自己会被攻击的原因，谁都不会放过在一旁窥探的可疑人物，尤其是现在他在别人眼中是身穿一色黑色衣服的蒙面客，基本上就是把可疑人物四个字写在了面上，换作是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进击的。 不过难得有这个机会，他想尝试一下使用新的化身能力，反正不会真的危害到对方的生命，他的心理负担也没有这么大。 至于心狠手辣地杀掉对方那就更加是否定的了，他可还没杀伐果断到这一种地步，又没有什么真的深仇大恨，胡乱去杀人只不过是疯子的行为，因为有了力量就为所欲为的变态的行径。 只是当然，一点小小的报复是不免的了，他的心胸还没有广大到被人攻击还可以笑着说句没事就放过别人。 “如果小人冒犯了尊驾，我在此可以向你盖头谢罪，还请你高抬贵手。” 不过样李元没有与想到，这名领袖人物居然这么卑躬屈膝地道歉。 “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感觉到对方是真心诚意这么说的，因为对方的说话虽然镇静，但是人类散发出来的恐惧感是骗不过他的，这一名领袖对他感到了莫名的害怕。 “我可以向尊驾陪罪，叫我做任何事情道歉都无妨，还请尊驾放过小的等人。” 领头人再次深深低头，而且重新双膝跪地没有继续反抗，真的是一副完全放弃的屈服样子。 啊，对了，我都忘记我现在的样子了。李元想了一想，很快就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别人的眼中，他是无惧风雨地站立在风雨之中，他手上的避水指环把所有的雨水抵挡在外，地上薄薄一层的水渍也无法弄湿他的鞋跟，在这些古人眼里当然会造成不小的冲击。 而且他还仅仅是用一句说话就把这些人全部制服，如果是普通老百姓说不定都在乎天喊地的叫神仙了。 “还是说，这个领头人知道什么秘密？这个世界上说不定有像我一样拥有异能的人？” 李元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恐惧越来越强大，这绝对不是仅仅面对他产生的紧张，还有过往经历所造成的影响。 也许可以问一问对方一些事情。他对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神秘与未知反应很有兴趣，现在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物品上发出来的气息，那更像是他们在施展武功的时候才会增强的反应。 “放过你们没有问题，不过你们需要回答我几个事情。” 李元依然小心谨慎地没有靠近，就算其他人都开始自发地五体投地也是一样。 “若果不是涉及师门的重要机密，请尊驾随便提问。” 领头人的额头深深地贴在泥泞一般的地面上，完全不敢动弹分毫。 “那么我就直说了吧，你的武艺是怎么一回事？” 领头人听见了李元的问题后，浑身微微一顿。 “……不知专驾所言为何？” 李元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愿，自然不会客气什么，他直接动用了赤之女王的能力。 “回答我吧，你的武功是怎么一回事。” 受制于赤之女王的强制命令，领头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把内心的秘密透露了出来。 “我的一身武艺是掌门所教导出来的，一套修炼了之后远超常人的神功……这套神功是……” 领头人的嘴巴依然不受控制，但是他为了保留秘密，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双唇不放，就算嘴唇被咬出了伤口，不断流出鲜血也没有松开嘴巴。 “神功？” 李元满意地笑了出来，虽然无法继续让对方说清楚，但是知道在背后有什么存在也很足够了。 “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果然没有这么简单，最少这个世界拥有那一块奇怪的石头，还有能够让人修炼了之后散发出未知与神秘反应的‘神功’！” 他看着苦苦支撑着的领头人，这一次他打算在使用化身能力的同时，施展出催眠暗示的效果，让对方吐露出更多的内幕。 然而，事情发生了想不到的变化。 “啊呀！” “呜！” 惨叫声连续响起，李元下意识地大步后退，然后他看见了在漆黑雨幕中闪过的剑光。 那名身受重伤的青年，不知道怎么突破了李元绝对命令的限制，恢复了重新活动的能力，而他没有放过敌人不能动弹的好机会，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将那些背向他的对手一一迅速斩杀。 每一击都攻向了要害，每一剑都是一击必杀，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几个呼吸之间的兔起鹘落，十多人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最后，在客栈前的空地还存活着的，就只有李元以及江湖人的领袖，还有手握屠刀、浑身浴血的青年。 “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 对方的动作太过迅捷了，李元完全没有办法去阻止，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本来已经身受重伤的青年，抬起了一双了无生息的灰暗眼睛，满步蹒跚地走坚持走向前。 李元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他唯有去制止这个青年了。 “凡人啊，给我停下来吧！” 第一百零四章 雨下 在赤之女王的绝对命令下，受了重伤的青年只是身体停顿了几个呼吸，便已经从束缚状态中挣脱了出来，脚步不停地继续前进。 只要成功地抵抗了一次赤之女王的命令，那么就会拥有了抗性，之后对于身体与精神的影响会大大地减低，青年就是这一种状况。 李元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可以持续地使用赤之女王的能力，但在女王敕令大打折扣的现况下，已经阻止不了对方继续行动，越是使用效果就会越低，最后甚至会对青年完全失去效力。 他随即从灵魂中取出了撬棍护在身前。来到了这一个新的世界，撬棍所带有的灭神能力只是等于摆设，不过由于其拥有异常坚硬的特性，还可以当作一个防身道具来使用。 “嗯？这家伙……” 李元这时候突然察觉到了，身体摇摇欲坠的青年根本就没有望向他，他的目光始终都是注视着跪倒在地上的江湖人领袖。 青年每移动一步，胸膛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便会冒出大量的鲜血，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来，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与信念继续前行。 “……这家伙应该不会回光反照了吧？” 李元自然晓得青年想做什么，但他没有上前阻止对方，在太过接近的距离下他绝对不会是青年的对手，他的确是受到了重创了，不过在回光返照之时本能的反击还是会很恐怖的，既然现在赤之女王的能力已经不能完全压制对方了，那么还是小心为上在一旁观看的好。 他原本就不晓得这一场恩怨仇杀到底是谁错谁对，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他只是不小心被卷进去的，没有必要为了保护曾经试图伤害自己的人而亲身犯险。 跪伏在地上的江湖人领袖听到了同伴的惨叫声，自然晓得发生了什么，他正在拼命挣扎想要从束缚状态中挣脱出来，他的确是有这种能力可以脱离束缚的，可是他没有像青年一样持续坚持，意思选择了屈服在命令之下，现在已经太迟了，时间赶不上了。 手持长剑的青年已经来到了江湖人领袖的背后。 “灭门……大仇……不可不报！” 青年咬牙切齿、如欲吐血般低声咆哮。 “就用你的性命来祭祀我家上下二十余条人命吧！” 青年高举起手中的利剑，对着还不能够自由行动的江湖人领袖的后背毫不留情地深深地刺了下去。 刷！ “啊！唔呀呀呀！” 江湖人领袖惨叫一声，四肢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完全软瘫在泥泞的地上。 他的脊椎被长剑所贯穿，鲜血四处飞溅，剑尖从胸口透出，剑刃剖开了他的内脏，充满劲力的长剑直接把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他还没有死，但确实已经受到了致命伤，是不可能得救的了。 “可惜……可恨……爹娘……孩儿只能到这里了……” 把仇人手刃的青年完成了一切后，彷佛失去了的所有的力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这家伙还真是顽强啊……” 李元低声叹了一口气，在这个距离下他终于可以看清楚青年到底承受了怎么的伤势。 青年之前承受的那凌厉的一剑，已经割开了他的皮肤、斩破了他的骨骼、甚至把他的心脏割开了一半，这种伤势就算当场身死也不会奇怪，可是他凭着惊人的意志力不停燃烧残余的生命，苦苦地支撑下去，然后用尽最后一分力量把所有的仇人击杀。 “大仇未报……孩儿有愧于先祖……” 仰天倒下的青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他透支了身体所有的力量，在最后的一刻回光返照，做出了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已经用完了这一份最后的力气。 他带着不甘心的表情，双目悔恨地望向天上的阴云，永远地倒在了暴雨中。 “灭门大仇吗？怪不得这家伙这么拼命啊。” 李元摇着头收回了手中的撬棍。 人类的情感是最不讲道理与逻辑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人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都不会罕见。 他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情，就算只是旁观者也是感慨万千。 “哪怕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已经死去的人报仇……好好地安息吧，虽然是想这么说啦，不过看你的表情也不像是会安息的模样。” 李元刚才听得很清楚，青年在最后说了大仇未报，也就是说他的仇人不止江湖人的领袖一人，还有其他不在此地的人物。 “不过你的生命力还真是强悍啊，明明都受到了这样的重伤了，你跟这个年青人果然是同类呢。” 李元缓缓地走上前，被长剑钉在地上的江湖人领袖依然还有呼吸，他的生命力依然让他的身体坚持了下去。 不过他的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种伤及了内脏的重创，就算在现代也不可能治疗得了，更遑论这个古代世界了。 李元没有治疗其他人的力量，就算有他也不会去帮助这一个曾经灭人满门的江湖人，比较可惜的是他还没有从对方的口中挖掘出更多的情报。 “现在这个样子也开不了口了……既然如此。” 李元背后的化身扭曲变形，变化成最新的化身。 新化身全身上下都以黑色的钢铁的机械齿轮所组成，他的组成外形是人类的形态，不过只有人类的上半身，并不存在腰部以下的部位，他的头部覆盖着半张黑色的钢铁人形面具，另外半边面显露出里面的黑钢色齿轮。 化身的背后拥有五个大小不同的连接齿轮，那是他身上最庞大的齿轮机关，化身所有的齿轮都在缓缓地运作，可以听得到钢铁齿轮的低层的咬合运转声。 巨大的机关齿轮半人型化身，这就是李元刚才新得到的化身。 “趁你现在还活着，就来帮助我测试一下身化身的能力吧，也算是为你积积阴德。” 低头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江湖人领袖，李元没有丝毫的怜悯，既然以往敢于杀人，那么往后也要做好迎接被人所杀的心理准备。 像这种心狠手辣地灭人满门的家伙，完全没有同情的必要。 “来吧，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打开灵魂的机关回路吧。” 李元背后的崭新化身挥出了钢铁的拳头。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属于小男孩分身创造出来的化身，拥有一种相当特殊的辅助类能力。 只要被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钢铁拳头的中，那么对方就会不受控制地显现出自己的灵魂，然后灵魂将会幻化成特殊的齿轮机关回路。 这一种灵魂的强制显现是可以被本人所解除的，所以在使用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能力的时候，最好是对方处于昏迷或者是失神的状态，这样对方才不会反抗。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本身也拥有一定程度的格斗能力，黑色的钢铁拳头拥有不少的威力，不过现在面对的是垂死状态中的江湖人领袖，也就不需要出尽全力，只要轻轻地触碰对方的身体就可以了。 钢铁的拳头碰上了江湖人领袖的后背，在瞬间之后，对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透露出灵魂的光芒，灵魂逐渐浮现于表体之上，然后在灵魂显现在现实之中的时候，逐渐一点一点的变成了机械齿轮所组成的机关回路，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灵魂齿轮架构。 “啊啊，居然有这么多的齿轮吗？这个家伙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李元看到了对方灵魂复杂的机关回路，不禁笑了起来。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真正的能力现在才要显现出来。 李元开始着手下一步的准备。 “就让我来看看哪一个灵魂齿轮最有价值吧。” 第一百零五章 雨竭 李元仔细地挑浏览着江湖人领袖显现出来的灵魂机关回路上的灵魂齿轮。 “灵魂齿轮还真是一环扣一环啊，每一个都是紧紧咬合的状态，无论取出哪一个都会让整个灵魂回路崩塌，就算最快也只能取出两个灵魂齿轮吗？这位真是让人难以选择啊。” 灵魂的机关回路显现的时间有限，大概不到三分钟就会重新回到身体中，他需要在这时间里寻找适合的机关齿轮，然后从灵魂回路之中摘取出来。 化身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真正的能力不是让别人的灵魂以齿轮机关的回路形式显现，而是从别人的身上摘取出灵魂的齿轮，或者是把他人的灵魂齿轮镶嵌到其他人的灵魂之中。 灵魂除了是生命所诞生出来的能量之外，也是一种记录着人生经历的“日记”，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灵魂是可有可无的，失去了灵魂也不会导致死亡，其中灵魂所记录的过往经历对本人也毫无用处，不过在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能力下，便有了崭新的用途。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能够把他人的灵魂记录的经历具现化，变成灵魂机关回路的状态，并且把本人过往的经历变化成灵魂的齿轮。 这里所谓的经历，所代表的是本人的“人格特质”，又或者是曾经学习过的“技能”，只要运用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能力，就可以完全地把这些概念上或者是精神上东西从他人的灵魂中摘取出来。 而这些代表了过往经历的灵魂齿轮，可以保留在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身体中，日后李元只要显现出机械齿轮的观测者，那么就可以使用以往曾经得到过的灵魂齿轮中的人格特质或是技能了。 又或者是更干脆地消耗那些灵魂齿轮，把这些属于他人的经历嵌合到另外的人的灵魂中，可以让那些人永远地获得了他人的东西，瞬间习得了以往从未学习过的能力。 由于李元的灵魂已经是不属于人类的状态了，所以他无法把得到的灵魂齿轮镶嵌到自己的灵魂上，只能放在化身之上，并且要显现出机械齿轮的观测者这样才能运用那些从他人身上得到的能力。 不过这一种能力当然是有其缺点的。 首先，虽然人类的灵魂不会影响到身体的运作，但若果是透过机械齿轮的观测者作出的影响，那么就会反馈到人类的身上。 如果某人被摘取了灵魂的齿轮，那么对方同样也会感觉到失去了什么，过往曾经学习过的经历将会伴随灵魂齿轮的剥离而大幅下降，虽然不会失去曾经学习过的技能，但是技能本身的熟练度将会大大降低，需要重新去熟习一次。 另外如果被剥离的不是技能的灵魂齿轮，而是属于人格特质这一种性格的灵魂齿轮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性情将会发生偏差，虽然说不上是性情大变，或者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性格也会因此改变不少。 同样的道理，把不属于本人的灵魂齿轮安装到他人的灵魂之中，也会受到了相应的影响，技能类别的灵魂齿轮还好说，那不过是掌握了一门新的能力，但是安装的是人格特质的齿轮的话，那人的性格将会受到了灵魂齿轮的影响，逐渐倾斜向另一个方向。 当然，李元不会受到灵魂齿轮的影响，他的灵魂早就脱离了人类的范畴，而且他想要使用这一项能力必需要通过化身，他人的灵魂齿轮也无法间接地对他造成任何的改变。 还有最后的一点，由于人类的过往经历是连续不断的，灵魂齿轮的显现也是会紧紧地互相咬合，一旦剥离了任何的一个齿轮，整个灵魂回路也会瞬间崩溃，让剥离者受到了灵魂上的冲击，当然不会因此发生健康上的问题，但也会避免不了几天的恍惚状态。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能力不会真的伤害到人命，但从某方面来说，可以直接改变别人下半生的生活态度，如果一口气剥离或增加了大量的灵魂齿轮，那个人真的会性情大变，除了记忆之外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李元认为这一个新的化身是辅助系的原因就是于此，直接的战斗能力虽然没有多高强，但这个特别的能力却可以影响别人的行为，所以他想要测试绝化身的能力对不能找一些无辜的普通人来进行。 现在他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大好良机，承受者更是一个曾经屠人满门的凶恶家伙，要来进行试验没有更适合的对象了。 “一般人的经历最多就只有一层的灵魂回路，这个家伙却有第二层，很明显身上有什么秘密啊，这家伙修练所谓的神功肯定是其中的关键因素，可惜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李元现在面临着一个烦恼，就是对方的灵魂齿轮数量众多，反而让他不知道应该取走那些。 当他摘走任何一个灵魂齿轮的时候，灵魂的回路就会瞬间崩溃，以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最快的速度，最多也不过能够取走两个灵魂齿轮，他必须好好地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灵魂回路的显现将要到达极之前，李元再做好了决定。 他把目标放在了灵魂回路上最大的两个灵魂齿轮。 一个是代表了这个江湖人领袖所学的“剑术”齿轮，另外一个是代表了这人“不屈”的坚韧态度。 “不过这个人为什么会有不屈这种人格属性？这家伙可是一见面就立刻怂了啊，算了，怎么都好，反正能够用就足够了。” 李元没有再拖延下去，他立刻操控着化身，让机械齿轮的观测者一双黑钢色的钢铁手臂快速地动作。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俐落地取走了灵魂回路上边的两个最大的齿轮，随即灵魂回路因为失去了其中两个紧紧咬合著的灵魂齿轮，瞬间就发生了完全的崩溃，破碎成最普通的灵魂状态，然后回归到江湖人领袖的身体中。 江湖人领袖闷哼一声，原本就身受重伤意识不清的他额外遭到了灵魂的冲击，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就这么晕着迷迷糊糊的死去，总比半清醒中痛苦地死去来得好吧，就当作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李元知道自己的说法有些厚颜无耻，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对付恶人就要有相应的凶恶方法，就算是过份了一点也是应该的。 把剥夺过来的齿轮安放在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身体中，李元随即解除了化身的显现。 他的这个新化身虽然是本体的化身混沌之源变形所来的，但是每一个变形的化身都算是独立的存在，被容纳在混沌之源里面，把灵魂齿轮保留不会发生问题，不用额外叫过小男孩的化身过来。 “啊……雨停了。” 不知不觉间，持续了好几天、彷佛永远地不会停歇的大雨逐渐变小，然后天空中再也没有降下任何一滴的雨水。 “那么……” 李元环顾一地的尸骸，感慨着江湖上的恩怨仇杀真的是毫无建树，只会产生更多无谓的死亡。 “痕迹什么的就不管了，反正应该也没有人会知道我是谁。” 李元本来就处于幻化的状态，就算附近有人暗地里窥探也不会认得出他，在这之后他只要小心地隐藏身影潜回客栈的厢房中就万事大吉了。 反正有拿着隐身折扇的小男孩分身在里面接应，除非真的是太过大意，否则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走吧走吧，把这里的尸体留给官差来处理吧。” 为了掩人耳目，他选择走向远离客栈的方向。 不过，在离开之前，李元的目光偷偷地瞄向了不远处的一栋民宅。 “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呢……那么接下来……” 李元低笑一声，随后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 雨后 在连日的大雨停歇的第二天早上，李元重新踏上了旅途。 李元牵着驮背行李包裹的小驴，走在依然有些泥泞与湿滑的官道上。 他没有选择乘骑小驴来节省脚力，除了因为小驴负责运送行李，背上没有什么空间之外，也因为凹凸不平的地面不太好走，小驴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完全没有乘骑技术的他可不想从驴子的背上跌倒下来，还不如直接走路来得好。 “那个地主给我的东西真是有点多了，难道那个家伙其实心中是很寂寞的？所以我离开的时候才会这么依依不舍，然后还给了我这么多东西？” 看着几乎把小驴背上挤满的行囊，李元只能够为对方的好意苦笑摇头。 以现在他的身体能力就算走上一段长距离也不会感到太过疲累，在有必要的时候再乘骑小驴就好，暂时就把这一头温驯的小驴当作是运送行李的驮马就足够了。 李元抬头望向天上的阴云，虽然大雨已经停歇，但天空依然乌云密布，彷佛随时都会再下一场连绵大雨。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想继续逗留在客栈中，直到这一场烦人的雨季过去为止，可是他知道继续逗留下去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毕竟有十多人死在了客栈的空地前，继续住宿下去只会惹来麻烦。 就像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样。 就在今天早上，附近的小城里再次来了人，不过这一次不是官差，而是一大批江湖人物。 城里的武林门派“越真门”与江湖帮派“溪山帮”总共来了差不多五十多人，为了寻找杀害他们同伴的凶手，好像要把宁静的小镇整个掀翻了开来一样，横蛮粗暴得不得了，只要是附近的人都会逐一去盘问，甚至会动粗。 镇上的居民当然是怨声连连，可是也不敢违抗他们，这些江湖人物全都带着用布帛包果的兵器，面对手持武器的江湖人物，没有几个善良的居民敢于反抗。 虽然凶案现场留下的痕迹很明显是两方人物同归于尽，但是那些江湖人物的尸体状态有几个明显不对劲，让这些人深深认为绝对有他们不晓得的人物在逃。 “说得也是呢，那个领头人的死状这么古怪，是以跪在地上的姿态被人从背后一剑贯穿，怎么想都事有跷蹊，他们会怀疑也是很合理啦……” 李元当天晚上没有想过太多，也没有怎么清理痕迹，就算有雨水的冲刷，被人发现其中的可疑之处并不奇怪。 “不过这样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那些官差处理的手法这么随便，对凶案现场附近的人没有怎么详细去询问，尸体也没有怎么去检查，原来是因为他们早晓得那些江湖人背后的组织迟早也会派人来……这就是所谓江湖武林与官府的潜规则吗？” 李元住在客栈之中，难免会被这些人纠缠上，所以他一看见这些人的举动，就立刻偷偷地跟客栈的掌柜结了帐，然后在那些江湖人物没有发现他之前悄悄地离开了。 在大雨停歇的第一天早上，在客栈空地前的十多具尸体立刻就被人发现，并且在这个小镇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久前镇外的山庄发生了大火，山庄三十余人无一人幸免，然后又发生了这一起江湖人的厮杀事件，难免会让小镇的居民人心惶惶。 还在调查山庄火灾事件的那些官差，却像是回避着什么一样，没有仔细调查过这一场雨中厮杀的始末，虽然也有询问过发生地点附近的居民，叫过了客栈逗留的客人，不过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随便问了两三句就过去了。 李元在那天晚上悄悄地前回客栈的厢房，并且完全确认没有人发现他的动态之后，也曾考虑过怎么去应付这些官差，不过想不到会这么顺利，他根本不用说其他的东西，一句不知道就让那些官差们接受了。 不过在今天早上那些江湖人物突然的出现，他才知道是为了什么让这些官差不继续调查下去。 “官府到底跟这些江湖门派有什么勾结？居然可以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随便对平民百姓动手，虽然没有真的伤害到其他人，但这种威胁一样的态度怎么想都不会好吧？” 李元可是晓得当今的皇帝登基还没有半年，这一位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皇帝一坐上皇位，就对全天下发了第一道敕令，开始了所谓的大赦天下。 只要不是犯了叛逆谋反的重罪，整个宣朝的所有罪犯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宽限，有很多在坐牢的罪犯因此脱离了大牢，这里的罪犯并不缺乏那些凶勇斗狠的江湖人物，这些罪犯重现江湖，难免会让整个宣朝陷入了些许的波澜之中。 不论为什么新皇帝会大赦天下，无论是想展现自己的宽宏大量、还是在收买民心、抑或是单纯地意图求一个吉祥，都不会想看见因为自己的敕令，在民间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这个东海地区竟然连续发生了多人死亡的事件，而且明显都与江湖人物有关，地方的官府衙门应该是要立刻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并且尽快平息下去才是正理，要不然龙颜一怒，将这些事情迁怒到官员的身上，头上的乌纱帽不保还是小事，更有可能让自己的项上人头掉了下来。 “还是说这里的官府打算直接黑到底，完全隐瞒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一来……” 李元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大赦天下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与江湖人物相关的死亡大案，一旦向上汇报，皇帝怎么可能会高兴，还不如直接将事情隐瞒下来，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在古代的环境远距离的通讯会比较困难，只要能够做好适当的处理，官府要隐瞒不报还是有可能做到的，不过这样一来被揭穿之后就只会迎接更严重的后果，李元也不知道地方的官府是不是胆敢这么做。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呢？反正也与我无关，要头痛的人也不是我。” 李元很快就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没有继续细想下去，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住民，也不是地方的居民，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也只是多余的。 更何况，他现在有另一个更有趣的东西可以去探讨。 “呵，果然在这里附近徘徊着呢，是想要找出那天晚上出现的我吗？” 凭着感觉未知与神秘的能力，李元可以清晰地知道后方那鬼鬼祟祟的家伙在什么位置。 他没有怎么去细想，就下好了决定。 “好！去跟那个小家伙打个招呼吧。” 第一百零七章 路上 李元牵着小毛驴，来到了官道一旁不远处的小树林的树下休息。 这天走了的路还不算太多，他没有感到太过疲累，小驴也依然充满了活力，他只是装作在休息罢了。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不会死心啊，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留意这条道路上的人了吧。” 李元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所感觉到的未知与神秘的反应的携带者，假装自己是正在跋涉的旅人，用缓慢的脚步慢慢地走在官道之上。 不过李元很清楚，这人一直在小心观察四周的旅人，寻找着他心中的目标，只要是在小镇子离开的旅人都会被他盯上，然后在后方紧随，还会小心地进行试探。 如果对方不像他要找的人的话，就会悄悄地远离官道，在他人看不见的偏僻道路返回官道，稍作遮掩之后，继续进行他的观察与搜寻。 “果然是想找到我吗？” 李元啜饮一口水袋中的凉水，顺势把目光收回。 “明明是个小孩子，还真是执着啊，他就不害怕城里来的那些江湖人发现他吗？” 那个身上散发著神秘与未知感觉的人物，外表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容貌看上去眉清目秀，不过头发和面上都乱脏脏的，穿着一身补了众多补丁的粗布衣，很明显是进行过了掩饰，虽然手法并不高明就是了。 “这个小家伙跟之前挂掉的那个青年有什么关系？果然是兄弟吗？” 李元在那天的雨夜里，在离开之前感受到了另一种神秘与未知的气息，躲藏在发生战斗地点附近的民宅之中，直到战斗结束都没有现出身影。 李元没有打算管太多，那个不曾现身的家伙大概是两方交战的江湖人物的同伴，或者索性是第三方的人，既然对方没有露面的打算，那么他自然会装作不知，把对方叫出来反而让事情更加麻烦，让自己脱身不得罢了。 不过在第二天，李元发现这种感觉还没有远离，一直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四处游走，当他专心的进行感应的时候，想要看看对方干什么的时候，随即发现对方身上存在着两种反应，一种是属于之前感觉到的，另一种则是微弱的神秘反应，与当天晚上那个被围攻的青年相当类似。 然后小心地观察下来，李元终于看到了拥有两种未知与神秘感觉的携带者，虽然对方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但他还是一直在保持警惕，既然与那些江湖人物有关系，说不定对方有方法可以把他找出来。 事实上他是多心了，这个男孩虽然一直在四处走动，看来是想要找出伪装成了黑衣幪面客的李元，也曾经监视过客栈一段时间，不过他完全没有发现，只是在四次胡乱行走，这样当然会一无所获。 男孩没有就此放弃，在小镇上游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之后，他直接来到了官道之上，开始留意起离开小镇的旅人的模样。 只是他注定是不可能有收获的，李元那个雨天晚上使用了幻化术，让自己的身材身高都发生了变化，如果根据这些不可靠的资讯来寻找他，那是一定会失败的。 男孩到了第二天也没有放弃搜寻，哪怕是那些江湖门派的人物来到了小镇中，很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他的举动，他也依然倔强地进行徒劳无功的跟踪与试探。 “跟他打个招呼吧。” 李元对这个小男孩很有兴趣，想要与他聊一聊，如果有可能更想知道对方的身世背景。 被仇人灭绝了满门的武林武者的后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武侠小说那些男主角的模板一样，可以近距离接触当然是最好不过。 他不害怕自己的真面目曝露，反正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次散心的旅游行程，有什么大麻烦来了直接离开就好，而且一对方只是一个小男孩，就算从小练武也不会太过高强，加上有化身的能力在，不可能会发生太大的危险。 就算真的发生了意外，那应该也是不错的一种体验。李元笑着在心中如此想道。 看见不远处的男孩将要离开官道，似乎是想要偷偷地折返回小镇那一边，李元没有出声叫着他，而是显现出了黑色的钢铁齿轮组合而成的化身。 “就让我来试一试吧。” 李元心中的意念一动，化身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立刻飞离他的背后，彷佛要把男孩撞到一般直冲了过去。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最多可以远离本体大约一百米左右，算得上是一段很长的距离了，这一次也可以当作是远距离控制的试验。 李元操控着化身上的齿轮机关，让这些黑色的齿轮加速运转，齿轮彼此互相咬合摩擦，发出了嘈杂的机械钢音，不过化身是灵魂的显现，一般人是看不着化身、也听不到化身所发出的声音。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飞越过官道上几名旅人的头顶，这些普通人一无所觉，只是继续着他们遥远的漫长旅程。 原本那一名男孩正缩着身子步出官道外，完全没有留意到后方飞过来的化身，可是就在化身急速接近的时候，他彷佛察觉了什么，猛地转过了身体，全身上下的肌肉绷紧，并作出了防御的架势。 “果然看得见啊。” 李元没有感到奇怪，只是对方的反应证实了他的一些猜测。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没有就此停下，当男孩转过身来的时候，化身已经突进到触手可及的位置，并且挥出了黑钢色的拳头，直接往男孩的面上打去。 “啊！” 男孩充满恐惧地大呼一声，身体因为想要回避近在眼前的钢铁拳头，不敢向后倾斜，他一个脚步不稳，就这么倒在了身后的浅浅的水洼中。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拳头早就在男孩失去平衡的时候停了下来，没有真的进行攻击。 李元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低笑了一声。 有几名道路上的旅行者看见男孩惊慌失措地跌倒，好心地走上前去把他从水洼中搀扶起来，并低声询问他怎么突然大声惊叫，男孩当然是不会说出实话，他随便地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向这些好心人道谢了之后，目光对向了悬浮在不远处的机械齿轮的观测者。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缓缓地飞回本体，男孩的视线紧紧地跟随，随即看见了在树荫下微笑着的李元。 李元对着小男孩勾了勾手，然后随即把飞回背后的化身散去。 这里虽然离开小镇有一段距离，但是说不定那些江湖人也会在山上观察这条官道，很可能其中有人也能够看得见自己的化身，既然现在已经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力，也就不用继续显现下去了。 男孩犹豫了一会儿，并且带着些许的恐惧望，不敢直视李元，但他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带着沾上了来水的肮脏衣服，走向了路旁的小树林。 男孩慢慢地来到了小树林的边缘，然后停了下来，他不敢继续前进，不敢继续接近李元，欲言又止地抬头低头，久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你好啊。” 李元看着不敢再接近自己的男孩爽朗地打了声招呼。 “孩子，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在找我吧？在那个雨夜之中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人，的确是我没错。” 李元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恶作剧一般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对男孩开口说话。 “我这个人不喜欢猜谜，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应该知道我在那个时候可是没有动手的啊，我们应该无怨无仇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找我？” 他不等男孩开口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你对我没有敌意，那就首先就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百零八章 寻因 李元清楚地感受到男孩身上的恐惧感。 虽然男孩努力板着一张脸，没有让自己的情绪透露出来，但这始终隐瞒不过掌握了恐惧与绝望的李元。 毕竟看到了外貌奇特的机械齿轮化身，突然向自己突袭过来，当然谁都会感到紧张与害怕的，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李元的化身无疑是妖魔鬼怪的那一类。 证实了这个男孩能够看见自己的化身以后，李元也明白到为什么那个雨夜之中，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江湖人领就会这么快屈服，因为对方也能够看得到化身，以为自己招惹了什么危险的存在，所以才会那么的卑躬屈膝。 果然见识是很重要的呢。李元在心中轻笑了一声，然后重新面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男孩。 “放轻松一点吧，别这么紧张，你现在的模样在其他人的眼中看起来可是很古怪的啊，你应该不会想让你的仇家发现你吧，那就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像你以往所做的一样。” 李元所说的话全部都是试探，不过看到了男孩面上的反应，就知道他全部都猜中了。 还真是简单易懂，始终是小孩子吗？李元用下巴点了点，提示对方应该换一换身上满是泥泞的衣服了。 “我……” 幼气未脱的男孩咬着嘴唇，不过还是首先躲在树后，在行囊之中翻找出替换的干净衣服穿在身上，然后装作正在休息，半倚在小树下一动不动。 “所以，不来自我介绍一下吗？” 李元一边远远望着官道上稀疏的行人，一边以自然的动作开口提问。 他观察着官道上的旅人有没有可疑，大部分人都是徒步行走，只有少数几人牵着驴子或是马匹，看上去也没有携带兵器的样子，暂时应该没有问题。 “我……我叫赵光武，前辈。” 男孩带着些许童音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明显非常紧张。 “请前辈不要误会，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知道那件事跟前辈你没有关联，我来找寻前辈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复仇，家兄也不会乐意见到我不分是非的，我……我其实是想……” 家兄……所以说那个青年真的就是他的哥哥了？李元好奇地侧目望着支支吾吾的男孩，猜测对方究竟会说什么。 “前辈！请你收我为徒！” 李元不禁用手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他好像在男孩的口中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荒谬事情。 “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是说……收你为徒？” “是的！请前辈收我为徒！” 满面通红的男孩彷佛下一秒就要跪下来，要不是李元急忙摆手阻止，提醒他这个官道一旁的小树林还有其他人看得见，很可能他就要直接五体投地的拜师了。 “你想要找到我？就是想拜我为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啊？” 李元不禁失笑了起来，他真的是非常意外，想不到这个叫赵光武的男孩竟然因为这个目的想要找到他。 “我……我在那天晚上目睹了前辈你的言出法随的奇功，因此心生仰慕，恳请前辈收我为徒教导我此奇功，我……晚辈、不，弟子愿意用一切财物献给前辈，任何的要求弟子也愿意去做，还请前辈成全！” 赵光武有些口吃，不过从对方谦卑的态度看得出他是真心诚意的。 李元真情古怪地望着低下头来的赵光武，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到我是什么前辈高人的啊？言出法随？不要逗我笑好不好。李元忍着笑摇了摇头，直接忽略了赵光武失落的表情。 “你说想拜我为师，可是你自己本身不是就修习了武功了吗？难道那些还不足够吗？你现在还年轻，只要愿意苦修下去，迟早也会到达你兄长的地步吧，你的兄长能够以一敌十，不是已经足够厉害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去追求其他的东西？” 李元眼睛一转，在赵光武微微张嘴想要说话之前，他又把话接续了下去。 “赵光武啊，来介绍一下你自己的身世背景吧，给我说明为什么你要追求更强的力量吧，说不定我会改变心意啊。” 这当然是信口开河的谎话，李元压根就不懂什么武功武艺，他只不过是凭着化身的异能这一种超凡力量去压制了那些江湖人，就算他愿意去教导这男孩也什么都教导不了。 他纯粹是在好奇这个男孩的背景，还有为什么他的一家上下都被人屠杀的原因。 “那是……” 赵光武神色越发暗淡，双手紧紧地挍在一起，痛苦之色表露无遗。 李元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火了，要求一名小孩子回忆过往的悲惨经历，并且说给外人知道，那是把刻骨铭心的痛苦再一次烙印在身上一样，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可能体会其中的煎熬，赵光武可能根本就无法开口。 就在李元想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去的时候，赵光武却在深吸呼吸一口气之后开始敍述自己的身世背景。 李元立刻闭口不语，静静地聆听对方的一切经历。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因为‘五行神功’的缘故啊……” 赵光武的语气非常沉痛，李元的表情却变得微妙了起来。 五行神功……这个名字好随便啊……就不能够来一点高大上的吗？李元差点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不过他还是克制了下来，继续当一名安静的听众。 “现在武林之中的天下三大派，其实都是源于一脉，三大派的开派师祖在一百年前都在一名仙人的门下学习仙武之道，那就是五行神功了……” 很快，李元开始有点听不懂了，他根本就不熟悉这个世界上的武林的架构，也不知道什么是天下三大派，只好带着疑问静静地听下去，之后再从赵光武的身上旁敲侧击，熟悉一下这个江湖武林的体制。 “最初就只有三大派的师祖在仙人的门下学习，不过在不久后，仙人就再收了两名弟子，而其中一人就是我们赵家的先祖了……” 李元觉得就算自己不听下去，也大概可以猜得到接下来的发展。 “五行神功是一门分为五部经典的仙人绝学，凡人不可能同时完全修习，每一人只能学习其中一部，所以仙人才会前后招收了五位弟子……一切起因就是这一份在我们家中流传下来的神功经典的缘故！” 赵光武咬牙切齿，无法控制自己心中涌现的憎恨。 “天下三大派之一的越真门，与我们家有着百年世交的越真门，曾经同为仙人弟子的越真门，他们那个丧心病狂的掌门为了成为天下无敌，成就自己称霸武林的野心，在半年多之前对我们赵家下手，屠杀了我们赵家一家上下，为的就是要夺取我们赵家保管的五行神功！” 第一百零九章 起因 李元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摆出一副什么的表情好。 由于听到的故事实在是太过于套路了，他觉得好像在听一场已经过时的武侠小说剧本一样。 怀璧其罪还真是好用的点子啊……李元虽然明白所听到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是经历了现代的武侠小说花样繁多的洗礼的读者，只会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 “不过这个世界果然没有这么简单，仙人所授予的神功吗？既然能够做出那些超越常人的动作，那就很难说得上是骗人的把戏了，只是真实到底又是如何呢？” 李元很快接受了这个古代历史世界多出了额外的变化，黑暗虚空之中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谁也不晓得下一秒会在世界上发现到什么秘密。 赵光武讲述背后的原因越来越顺畅，看来也是放开了最初的紧张，但是他越说下去，就可以感受得到他不发自内心的那一股憎恨与愤怒。 李元没有想着去开解这个屈强的男孩，这是对方选择的道路，也是他所背负的东西，一个局外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赵光武解释来龙去脉没有花多少时间，不到五分钟就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我明白了，我理解了，原来背后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李元点了点头，听完了赵光武的解说，他明白到这些江湖人物之间的恩怨了。 赵光武的家族早已离开了武林，成为了东海的一介商人，不过家族中的成员依旧持续锻练着祖先留下来的神功秘笈，也拥有不亚于武林高手的身手。 因为祖上的师兄弟情份，越真门一直都和赵家有着不错的关系，赵光武本人也很不明白为什么越真门的现任掌门竟然这么心狠手辣地把他的一家上下屠绝。 就算是要称霸武林，这样的手法也只会让其他的武林门派产生敌对意识，甚至还会引起官府的注目，这一位掌门简直就像个疯子一样不择手段。 其实越真门在早前提出过一场交易，试图以大量的钱财来交换赵家的武功秘笈，不过赵光武的父亲犹疑再三之后还是拒绝了，他认为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不能外传，所以拒绝了对方。 只是在拒绝的第二天，赵家上下满门就遭遇了不测之祸。 越真门在深夜带着大量人马，偷袭了赵家，老弱妇孺也不放过，赵家二十余口全都在无情的屠刀之下死亡了。 若果不是赵光武的兄长及时带着他逃跑，而且有父辈们牺牲了自己吸引了越真门的注意力，他们两兄弟也不能逃出生天。 “越真门是早有预谋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赵家，只要我们不答应他每条件，他们就会狠下杀手！” 赵光武回忆起那天晚上失去的亲人，神情越发狰狞，溢满了胸口中的愤恨把他稚嫩的面容扭曲了。 他为亲人的死去而感到悲伤，但是他的眼泪已经流得够多了，他已经不会再次哭泣了，唯有仇人的鲜血才能够祭祀在黄泉之中的亲人。 “我们赵家在的东海当地也算是颇有薄名的，原本我跟兄长还打算向官府求救，谁知道越真门早就打点好一切，官府甚至利用了他们的权力掩饰了我们家发生的事情，就连平日那些和我们交好的家伙也是一样，对于我们一家上下的遭遇不闻不问，一切都是早有准备的阴谋！” 幸存下来的赵光武兄弟自知能力不足，想要面对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越真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第一时间当然相会向官府和其他有力人士寻求协助，可是他们却完全失望了。 若果不是赵光武的大哥为了小心起见，选择在暗处观察，说不定早就自投罗网了。 在这之后，赵光武兄弟一直隐藏行踪，他们不认为越真门会愚蠢到没有发觉他们的逃离，必定会四处寻找他们的行踪，所以每天都不停在奔波，试图远离那些追踪者。 他们在这段逃亡期间也计划周如何去复仇，如果越真门正在搜集五行神功的全篇，那么其余拥有神功经典的继承者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与越真门同为天下三大派的另外两个门派也拥有五行神功的其中一部经典，彼此的力量都是势均力敌，越真门当然不会使用贸然使用武力强攻，那么他们首先会动手的方向，自然就是另外两个已经退出了江湖武林的五行神功传承者。 其中一个是他们赵家，而另一个就是在先前的小镇上，在那一座已经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山庄的齐家。 赵光武兄弟觉得齐家有可能也会被越真门所威胁，很可能步上他们家族的后尘，于是想要立刻来警告他们，不过两兄弟的处境实在是不好，东躲西藏超过了半年的时光，直到最近才摆脱一直纠缠在身后的追捕者，有余裕能前来齐家所在的东海地区的的西部，只是当他们兄弟来到这座小镇之后，却发现齐家已经被一场雨中的大火夷为平地了。 他们兄弟两人却是在镇上意外地遇见了其中一位灭门的凶手，越真门当今掌门的五位大弟子之一，排行第三的弟子。 赵光武兄弟对于灭门那天的晚上的事情可是刻骨铭心，越真门的偷袭者完全没有掩饰自身的打算，光明正大地现身了，虽然越真门掌门没有亲自前来，但是赵光武兄弟清楚地看见了越真门掌门的五位得意弟子带领门下的人马的屠杀行径，就算死掉也不会忘记任何的细节，不会遗忘那些人的容貌。 赵光武的兄长突然遇见了其中一位仇人，终究是忍耐不住心中的复仇之火，选择在那天的雨夜中偷袭对方。 最后的结果李元很清楚，因为他当时就在现场，虽然赵光武的兄长成功地手刃了仇人，但也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永远地留在那座小镇上了。 赵光武愤慨地说：“齐家山庄一定是给越真门的人给害了！只有那些家伙会这么心狠手辣，把整个山庄都烧光了！” “唔嗯……赵光武，你认为齐家山庄发生的大火，其实是越真门所下的黑手吗？” 李元在火灾的当天晚上曾经赶到过齐家山庄，还检查了附近有没有特殊的反应，不过除了火灾本身蕴含的神秘力量，以及在火场之中的那一块石头之外，他没有发现到有其他的人物或事物存在。 如果真的是越真门所做的，那么他应该在那天晚上看见对方的人，而不是只有一个冷冷清清的火灾现场。 “一定是他们！”赵光武肯定地低喊：“我们家就是这样被灭门的，除了他们之外也没有理由会这么做！齐家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主，根本不会得罪什么人，一定是越真门！” 李元虽然点了点头，但他还是不置可否，他觉得齐家山庄的火灾应该有另外的原因才对。 “对了，算我多嘴问一句吧，如果你不回答也可以。” 李元模模糊糊地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 “赵光武，你们赵家所修炼的五行神功经典叫什么名字？你知道齐家保管的五行神功又是什么吗？” 赵光武爽快地点了点头，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 “五行神功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分成了金、木、水、火、土五部经典，我们赵家保存的是水行的经典，越真门的是金行的经典，齐家所持有的则是火行的经典。” 李元眉头轻轻的一挑，心中有了个推测，不过还需要去证实一番。 “好了，我们也应该上路了。” 李元觉得他们两人留在树荫之下交谈得有点久了，为了不让显得太过不自然，他们需要重新踏上路途了。 “那么……前辈你的意思是……” 赵光武没有忘记自己的最初目的，他是想要拜李元为师，习得更高强的功夫，这样才能够为一家人报仇。 “我会考虑的。” 李元暧昧地一笑，在他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 “我们一起走吧，去到下个落脚处我们才慢慢谈吧。” 牵起在一旁吃草的小驴，李元带着眼光中充满了希冀的赵光武，两人一同踏上了漫漫的长路。 第一百一十章 交易 李元因为与赵光武一同上路，为了避开有可能遇上的附近城市的越真门人，他在路上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走向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他原本是打算在附近的城市里停留整顿，再决定接下来的方向，不过赵光武正在被追捕中，他的容貌与头形大概已经被所有越真门人所知晓，就算是进行过伪装，还是有可能被认出来的，所以必须要避开越真门所在的城市。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越真门的掌门弟子还有十多名部下竟然全数身死在外、无一生还，可以预见越真门人将会进行更加严密的监视与检查，进入绳池之中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在日落之前，李元来到了一个宁静的小村子，这里的居民不多，这地方也没有客栈一类的店铺存在，不过还好村民的民风淳朴，经过了一轮沟通，其中一户人家愿意接纳李元与赵光武这两名旅人暂住。 不过由于缺少容纳太多人的的房舍，李元与赵光武只能将就住在柴房之中，还好这个柴房的环境不算太过脏乱，面积也算得上适中，起码有瓦遮头，不用露宿在外。 “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吧，这个村子还是距离越真门旗下的武馆的城市太过接近了，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走过来检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吧。” 李元安顿下来之后，开始与赵光武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根据在路上赵光武告知的情报，身为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越真门势力庞大，于江南地区至东海之中都拥有一定的地盘，每个中型城市之中都开设了武馆，而李元最初想去游览的扬州城，就是越真门总部的所在地。 赵光武同意地点点头，他现在想拜李元为师，自然不会反对什么，何况这事情也没有问题，当然是立刻同意。 “嗯，我在路上也说过了吧，我不打算去理会你和越真门的恩恩怨怨，也不想去多管什么称霸天下的野心，不过说真的，越真门的确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我会暂时与你同行的，当然了，前提是你不反对的话。”李元支着手躺在草席上说道。 “能够与前辈同行当然是再好不过！”赵光武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好吧，既然你不介意我们就暂时结伴同行吧。” 李元侧头看着赵光武，这个只有十三岁的男孩盘腿而坐，显得有些拘束，目光四处游移，不是飘向了他的身上，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似的。 李元当然知道赵光武在想什么，并且在路途上已经想好了一个方法，一个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对这个男孩来说都有用处的方法。 “小武啊，”李元笑着开口，让自己表现得不要那么不怀好意，“我就直接了当的说吧，我教不了你什么武功，我拥有的能力你是学不着的，所以你想拜我为师一事就算了吧。” 赵光武沉默不语，垂下头紧紧地咬着嘴唇，他其实早已知道会发展成这样，也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不过亲耳听到拒绝的话语，他还是有些失落。 只是他不会放弃，他想着只要不停向李元献殷勤，持续地表现自己，那么终有一天会成功地拜李元为师的。 李元没有读心能力，不晓得对方在想什么，不过也可以推测得到，他轻笑了一声，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虽然我什么都教不了你，不过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可以让你在短时间里学习得更高强功夫，你要听一听吗？” “当然！前辈请说！” 赵光武发现希望还没有消失，立刻容光焕发地而起了头来。 还真是单纯的孩子啊……李元维持着笑容，从躺卧的姿态中盘腿坐起来。 “你看得见我的这个东西吧？” 李元在说话的同时，在背后显现出机械齿轮的观测者。 “……是的。” 看见了外型古怪的化身，听到了化身上面传来的齿轮机关运转声，赵光武紧张地倒吸了一口气，不禁散发出些许的恐惧，但他没有表露在面上，勉强地维持着镇定的表情点了点头。 “透过我的这个东西，我可以让你立刻学会一门高级的剑术。” 李元在心中轻轻动念，化身便从自己的身体内取出了一枚灵魂齿轮。 这是属于越真门掌门的三弟子的“剑术”灵魂齿轮。 而且还是带有一丝神秘与未知气息的灵魂齿轮。 李元早就研究过这一枚剑术灵魂齿轮，明白到那一位掌门三弟子所学得的剑术，本身就拥有神秘与未知的力量，是一门不同于普通武学的特异剑术。 如果要他形容的话，这一门剑术本身就涉及了“超凡力量”，超越了一般的普通剑法。 这一位三弟子就是凭着这种“超凡剑术”，在那天雨夜里使出了能够暂时斩开雨水的惊人剑法。 “前辈……这是真的吗？你能够让我立刻学会一门剑术？” 赵光武紧张地咽喉吞下了一口唾沫，虽然见识过李元神奇的“术法”，但他也想不到对方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真的可以，请前辈厚赐！” 李元摇了摇手指，提醒对方这是一场交易。 “别忘记了，我刚才说的可是交易啊，我需要你付出一些东西来交换。” 赵光武连忙点点头，然后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请问前对你想要什么？如果晚辈能够做到必定会双手献上！” 这家伙就不怀疑我是在信口开河骗他的嘛……李元感觉自己像是对小孩子在说谎一样，反而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他要做的事情不会伤害到赵光武，虽然是化身能力的试验，但的的确确会给予他更强的力量。 “你不是说从小就学习各式各样的家传武艺吗？我要你把所有懂得的武功秘笈都给我写出来，当然，你们家传承的五行神功，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一观。” 察觉到赵光武微微变色，李元摇摇头微笑着补充。 “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可以放宽一些交易的条件，我只需要那些可以给外人观看的武功秘笈就足够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 赵光武五官纠结成一团，看得出他正在苦苦地思考，内心不停地挣扎。 “你就想好了才答应我吧，反正我们还会结伴同行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地想。” 李元装作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就在他想要躺回草席上的时候，赵光武佢已经下定好了决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低声开口了。 “前辈……我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我愿意交出我懂得的家传武功来进行交换！” “啊……是这样吗？” 李元原本还以为要花个好几天去说服对方，最后甚至可能要使用催眠暗示来进行影响，想不到这个男孩会这么果断地下定决心。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 “那么就事不迟疑，让我们来进行交易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镶嵌 李元自认是一个诚实的人，在进行交易之前必须要说清楚货物的来历。 “我先提醒你一点，我给予你的剑术能力，是从越真门掌门人的三弟子的身上取得的，我想那天晚上你应该也看见我做过什么了。” 李元话音刚落，随即便感觉到赵光武身上的恐惧渐渐地增强，看来这个男孩想起了那个雨天晚上偷偷观看到的事情。 “不过你放心吧，我给予你的剑术能力不会伤害你的，我想……大概就是有一种古怪的饱胀感会在你的内部传出来，适应几天应该就可以的了。” 李元还是第一次使用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灵魂齿轮镶嵌能力，虽然他知道给予另一人不曾拥有过的技能不会对本人产生不好的影响，但实际上是如何他也是猜测的。 “那么，你真的下定好决心要跟我交易了吗？” “是的！万望前辈成全！” 赵光武好像是要抛弃心中的犹豫迷惘，还有面对李元的恐惧，几乎是毫无间断地回答。 “好吧，那么你先躺下来，然后好好地放松。” 李元指向了地下的草席，让赵光武首先躺下来放松身体。 赵光武随即依言照办，立刻躺了下来，然后用有些不安的眼神望向了李元。 “嗯……你先闭上眼睛吧，这个过程很快的，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不过我想你不会想要全程看到，所以呢，直到我说可以之前你都先不要张开眼睛，也不要随便移动。” 李元摸了摸下巴，就这样一直被人看着他也很不好下手。 “好的，前辈……我明白了……” 赵光武明显很紧张，不过还是乖乖照做，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也太过信任我了吧？如果我是心怀鬼胎，现在就可以很简单地了结他了……李元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叹气，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过没有心机了，失去了他的兄长之后好像已经不知道怎么防备他人了。 “好吧……我要开始了。” 李元摇了摇头，抛开一切的杂念，让身后的化身开始行动。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轻柔地在赵光武的胸膛上点了一下，顺利地引发出对方的灵魂，并且将之改变成灵魂的齿轮机关回路。 赵光武本人好像也察觉了身上的异样感，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张开眼睛，身体也没有动弹，完全地依照李元的指示安静地等待。 李元看见一切都顺利，开始命令机械齿轮的观测者在赵光武显现的灵魂上镶嵌上额外的灵魂齿轮。 “这家伙的齿轮机关的构造也有两层，不过比起那个三弟子构造要简单一些，另外也有几个齿轮拥有神秘的气息，全部都是关于武艺的技能吗？果然这些人学习的武功有不寻常之处啊。” 李元仔细地观察赵光武本人的灵魂齿轮，跟之前看过的灵魂进行比较。 其实除了三弟子的灵魂机关构造之外，李元在离开那个小镇之前，就在那个江湖人厮杀的雨天的翌日，他曾经偷偷地叫过了店小二来自己的厢房，然后催眠了对方，在对方的身上使用了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能力，想要知道普通人的灵魂有什么不一样。 他发现店小二这个没有学过武功的普通人的灵魂非常一般，只有薄薄一层的灵魂机关回路，构造非常简单，也没有任何包含未知与神秘气息的灵魂齿轮存在，跟三弟子的灵魂简直天差地别。 李元很怀疑就是那些江湖人所学习的武功造成的灵魂改变，所以才会想要得到有关的武功秘笈，让他来好好研究。 “唔嗯……不知道一般的学武者的灵魂会是怎么样，很明显他们的灵魂改变是因为那个什么鬼五行神功导致的，到了大城市之后再好好地测试吧。” 李元一边想着以后要做的事，一边在眼前的齿轮机关回路中寻找可以提供他镶嵌额外灵魂齿轮的地方。 人类的命运非常脆弱，没有了肉体的保护很快就会消散，现在变成了灵魂机关回路状态也没有变得更强，取走灵魂齿轮会让整个灵魂回路崩溃，增添原本不存在的灵魂齿轮也会造成齿轮咬合的不顺畅，从而引致灵魂的损伤或是崩溃，他必须要找一个适合的地方来安装剑术齿轮才行。 对比着齿轮的咬合扣口大小，李元必需要尽快寻找到适合的位置，灵魂机关回路显现的时间有限，若果他不在短短三分钟之内找到，那么灵魂回路就会消失，并且需要等到对方的灵魂稍作恢复，才能再一次显现出灵魂机关回路。 在时间将要到达极限之前，他才在赵光武的灵魂回路之中找到了一个适合的边缘位置，他连忙进行下一个步骤。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化身，把大型的剑术齿轮安装在那个位置上，他一直留意着整个过程，以免不小心引起灵魂机关回路的崩溃。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拥有一双精密的机械手，毫无障碍而且快速地完成了剑术齿轮的安装，李元静静地观察着开始运转起来的剑术齿轮，明白已经完成了齿轮的组合，不会随便脱落下来，满意地笑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灵魂显现的时间也到达了极限，整个灵魂回路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慢慢地回归到赵光武的身体之内。 “好了，没有问题，小武，你可以起来了。” 李元解除了化身的显现，然后拍了拍躺在草席上的赵光武的肩头。 “……已经完成了吗？”赵光武有些迷惑地坐了起身，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这就应该要问问你自己了，是不是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身体好像都出了一种不熟悉的感觉？” 听到了李元的提醒，赵光武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感觉多出了一种不属于他的东西，像是一种从内部传来的莫名的骚痒感，让他有些不舒服地摆动着身子。 “的确……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我又不能准确说出有什么不同了……唔……好奇怪……” 李元轻轻一笑，他知道这是灵魂之中多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后会产生的反应，而且灵魂齿轮多出来的技能会反馈到本人的身上，这种额外的外来物正在与身体进行磨，这段期间难免会产生一种微妙的不适感。 “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会好很多了，明天早上你应该差不多可以掌握到新的剑术了。” 李元没有太过心急地询问对方拿取武功秘笈，化身能力的试验成功他就已经很高兴了，原本他就没有百分百成功的信心，灵魂始终是脆弱的东西，失败并不奇怪。 而且，现在灵魂齿轮已经镶嵌到对方的灵魂中，他也就不必害怕赵光武在事后进行反悔了。 这个小家伙也不像是不信守承诺的人呢。李元没有还处于迷糊状态的赵光武，闭上眼睛躺在草席上自顾自休息了。 一夜无话，时间平静地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路 李元是被闷热的天气弄醒的。 “好热啊……” 在没有冷气和风扇的古代，夏季的气温让来自现代的李元难以习惯。 前些日子在下大雨，冷却了大地的高温，所以他还能够忍受，现在大雨停歇，天上仍然阴云密布，不过没有降低气温的功用，反而让热气积聚，变得更潮湿闷热。 “嗯？那个小家伙去哪里了？” 李元一觉醒来，没有看见身旁的赵光武，他懒洋洋地起身还顾了四周一趟，发现到这个男孩正在柴屋外拿着一根粗大的树枝在比比划划，看起来是在练习剑术。 “灵魂齿轮技能的磨合完成了吗？” 看到赵光武容光焕发的表情，李元立刻便晓得这个男孩会这么兴奋的原因。 什么都不用做就多出了一种新的能力，并且相当熟习，那会是非常神奇的体验，获得了原本不属于自己能力的赵光武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开始练习起彷佛本能一样的新奇剑术。 “啊……” 突然，正在练武的赵光武痛呼一声，手中代替长剑的树枝掉了下来，他的手腕软绵绵地垂下，还变得红肿了起来。 “这是……脱臼了？” 隔着窗户在观看赵光武练武的李元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思考了一下之后便知道了为什么会这样。 “来自其他人的灵魂的技能，正应为与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了，所以发生了冲突了吗？” 灵魂齿轮所带来的能力可以让赵光武在一夜里掌握了新的剑术，掌握了越真门三弟子对于这门剑术的理解，完全地将这份能力里里外外的复制了过去，但也因为这样对身体造成了冲击。 赵光武所得到的剑术，是来自于一名成年人，体格与他这个小孩子完全不同，使用剑术的时候施展力度的方式和角度有相当大的偏差，如果不作出任何改变依样画葫芦，身体难免会不适应。 李元好笑地看着手腕脱臼了的赵光武，他敲了敲窗户吸引了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的赵光武，隔着窗户提醒对方不要勉强练习这门剑术。 “小武啊，下次记住小心一点，要不然可就不只是脱臼这么简单了，你要首先把你得到的东西好好地吸纳，将它转变为适合你自己的东西，不要完全地倚靠身体的感觉，这是一种欺骗一样的错觉，那会让你吃到大苦头的。” 看似得来容易的东西都会有后遗症，这就是透过灵魂齿轮瞬间学得不属于自己的技能的小小的代价。 “抱……抱歉……” 赵光武面红耳赤地低下头，他也想不到会收不住力量，让手腕受了伤。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事，”李元耸了耸肩，这是他的化身能力所带来的后果，要说有错都是他没有完全掌握能力的错，“你要帮忙吗？手腕脱臼我不知道怎么治疗，要我叫村民们来吗？” “不用了，这种小伤我有办法可以解决。” 赵光武赶紧摇了摇头，他为了不引人注目，先返回了柴屋之内，他坐在草席上用力夹紧了腋下，固定好自己受伤的手臂，然后用左手紧紧地握着无力的右手手腕，他轻吸了一口气，用力地一压，啪的一声清脆的骨骼碰撞声响起，他已经接回了脱臼的手腕。 “有够粗暴的手法……” 李元不懂得接续脱臼骨骼的跌打手法，也不知道赵光武的处理方法正不正确，但是看见他手腕关节的红肿变大了一圈，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呃……这不要紧的，大概过两三天就会消肿了……” 赵光武说得相当没有信心，他现在正因为自己粗暴的跌打手法所引起的疼痛不断地流着冷汗，很可能会估计错误康复的时间。 “……抱歉了，前辈，请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带着治疗瘀伤的药酒，不成问题的。” 李元没有在意嘴硬的赵光武，只是笑了笑提醒他在伤好之前不要乱动，也不要再练习那些不属于他的剑术了。 “李前辈，真的非常感谢你！” 赵光武彷佛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地弯下腰作出道谢。 “多得前辈神妙的术法，让我掌握了这门技艺，我会立刻抄写出所有资料的武学，我们家传的五行神功也会双手奉上！” “不用心急，等你的手好一点才做吧。” 李元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赵光武的惯用手因为意外而受伤了，要他立刻抄写出那些武学秘笈才是为难他。 现在赵光武灵魂之中存在着李元的化身镶嵌上去的灵魂齿轮，基本上是等于被抓住了要害，李元可以随时随地透过化身的影响，让赵光武的灵魂齿轮脱离，引致他的灵魂发生崩溃，从而连锁性的对他造成灵魂上的冲击。 如果赵光武最后反悔了他的交易承诺，李元将会毫不迟疑地好好教训这个男孩什么叫信守承诺。 “好了，等我预备好之后我们就出发上路吧。” 李元随便用井水洗了洗面、漱了漱口，就当作是完成了早上的清理，在这个古代不能要求太多，而且他是暂住村民的柴房，这个地方当然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好让自己适应习惯了。 然后，收拾好细软的李元与好心收留他们的村民道别，给了对方一些铜钱当作是住宿费，早起农耕的村民稍作推辞之后也收下了这小小的意外钱财，不过当作是答谢，他们给了李元几个馒头当作是早饭，这些食物原本就是为了李元两个人准备好的。 李元与赵光武吃完了馒头之后便上路了，很快就离开了小小的村子。 牵着小驴子，李元开始和自己的同行者讨论下一个目的地。 “我打算直接去姑苏城，虽然那个地方是越真门在江南的势力大本营所在，但是姑苏城始终是大城，越真门虽然势力庞大但也做不到只手遮天的，而且有所谓灯下黑，只要我们小心地不去接近他们，应该可以好好地在那里休息一下，顺便可以收集一些有用情报，这个时间你也应该好好地提升一下自己的武艺了。” 李元说出来的行程，赵光武没有反对，顺从地点了点头。 李元主要的目的是想打探一下越真门拥有的武学的秘密，还有一般的学武者跟这些学习过五行神功的人物到底有什么不同，同时找一个适合的地方，让赵光武抄录出他所知晓的武学典籍。 越真门在这半年之间一直在追捕赵光武两兄弟，不过在不久前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行踪，只要赵光武还在进行简单的易容，不去主动闹事，安安静静地隐藏着，越真门也不会找得着他。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越真门的掌门三弟子死后引发的波澜到底会有多大了，越真门如果真的不顾及官府的面子，在四处肆意行事，那么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李元没有什么顾虑，他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随时都能够离开，就算真的面临了危险他也可以笑着面对。 至于赵光武，李元也就只能祝对方好运了。 “那么就衬下一场大雨来临之前，早一步到达姑苏城吧。” 就这样，李元再一次踏上漫长的旅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武学 “又下雨了……这个世界的天气是怎么回事？” 李元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顺手关上了被狂风暴雨吹开的窗户。 在路上行走了三天，刚刚到达一个新的镇子休息的时候，原本就阴云密布的天空又下起了滂沱大雨。 多得这一场暴雨，弄得寸步难行，李元必须在此停留，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连日的暴雨却没有停息的迹象。 “没有事做还真是无聊啊……” 李元一直呆在这个客栈里，受限于大雨的阻碍，他也做不到四处参观，经历过现代信息社会的多项娱乐，这个时候他只觉得无聊得发慌。 就在他打算来一场午觉消磨时间的时候，厢房的大门被轻轻敲响，并传来了赵光武的声音。 “前辈，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门没有关起来。” 看见是赵光武到来，李元稍为提起精神。 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要到手了。 “前辈，我把我晓得的武学典籍都抄录下来了，还请你过目。” 赵光武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放在了桌上。 “你还真是写得快啊，”李元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来观看，上面的文字以通俗的方式书写，虽然带有许多武学上专有的名词，但不至于看不懂，“对了，你应该有把你懂得的五行神功写了吧？” 赵光武神情微微一沉，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李元知道这个男孩是因为出来了家传的武学秘籍，心中感到有些愧疚。 赵光武内心的情绪非常复杂，为了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强的武力，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付出的，在这一点上他认为没有错。 李元大约猜测得到赵光武的想法，这个男孩的心思单纯，在同行的时候随便聊了几句便将自己的背景差不多都透露了，他还顺便打探了许多不了解的事情。 例如在这个世界，五行神功这本武学秘笈的确是拥有非常高的价值。 一般的学武之人学习的方式与普通的世界是一样的，都是明白如何去使用肌肉与骨骼的力量去发劲使力，锻炼自己的身体和反应能力，没有什么超越常人太多的极限。 但是，五行神功却不是如此，这一本据说是仙人流传下来的神功，能够带给武者超越常人的力量。 五行神功不是每个人都学得会的，是非常看重天资的，不过只要能够学习上面的武学秘法，就会得到远远超过普通武者的力量。 李元曾经看见过的快如闪电的反应速度，如同鬼魅一般的迅速身法，还有强韧的肌肉力量，都是一般的武者所没有的。 而越真门三弟子能够分离雨水的惊人一剑，更是已经到达了超凡的境界，绝对不是五行神功出现前的武者可以做得到的，是超越了这个世界常理的武学。 现在这个天下之所以会有三大门派，正正是因为多得了五行神功的帮助，培育出比以前更强大的武者，力压所有的旧门派，还联络上宣朝的有力人士，天下三大门派才会在这个古代世界拥有一定的地位。 天下三大门派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武馆或者武学门派，在某个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半官方的武力组织。 越真门依仗着这样的关系，间接地成立了一个于民间的帮派，用以掌控地下的势力，那就是李元在之前的小镇上曾经知晓的溪山帮，这个帮派也被传授了一些五行神功的要诀，大部分的成员都拥有不俗的身手。 而同样拥有五行神功一部份传承的赵家与齐家，他们的祖上因为天资的问题，学习五行神功时并不顺利，而他们的后代也缺少了这种天份，于是索性收心养性，选择了远离江湖。 不过他们依旧和逐渐势力鼎盛的三大门派有着长久的联系，是所谓的世交，虽然近年以来的接触减少，交情也没有以往来得好了，但始终是师出同门，也因此赵家万万想不到会受到历年以来的朋友的攻击，任何准备都没有做好的情况下一夜之间覆灭了。 赵家到了赵光武父子的这一代，才突然拥有了能够学习五行神功的水行经典的天资，父子们辛辛苦苦地锻炼下来，在还没有散发出这门神功的光彩之前，就遭到了彻底的攻击。 但也正因为他们学习了五行神功，赵父才能够抵挡越真门一二，牺牲自己拖延时间，让赵光武兄弟逃出生天。 赵光武也因为学习过这一门五行神功，才会一直念念不忘地想要复仇，只要他能够继续进步下去，说不定总有一天可以报得大仇。 他是这么的冀望的。 李元曾经在路上问过赵光武，为什么他不在那天雨夜里带走自己哥哥的尸身好好埋葬，他应该是有这样的时间的，而赵光武面无表情地回答了这是他们兄弟约定好的事情。 “武者本来就应该是战死的，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光荣的，而且……兄长他早已知道自己生存的机会渺茫，但是他无法忍耐仇人在眼前而不出手，只是让我好好地看着一切……” 赵光武清楚地表示，不趁机带走哥哥的尸身是一早已经说好的，一个同归于尽的武者尸体，可以分散越真门的注意力，为他这个弟弟的行踪进行掩饰。 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尸体有可能会被死后亵渎也是一样。 “好了，我看是没有什么问题，小武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李元看了几眼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前辈，我先失礼了。” 赵光武看似有什么想说，但最后还是拱手行礼之后离开了。 李元若有所思地望着赵光武的背影。 他可以感觉到赵光武身上混杂着的两种神秘与未知的气息，比较弱小的应该是学习了五行神功之后所产生的，另外一种则是他身上携带的某种东西上发出来的。 “找个机会去问问看吧……应该差不多适合了。” 李元没有太过心急地进行询问，他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某种秘密，单纯的赵光武本人也一直隐藏着没有说出来，可见这里有什么不可公开的秘密存在。 “现在就首先看看这些武学秘笈吧。” 李元关上了房门，确认好没有任何人在窥探之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纸张，开始仔细阅读。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他浏览完所有赵光武抄录的武学典籍之后，真情微妙你而起了头来。 “应该怎么说呢……” 李元苦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这些东西……很普通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关键 李元重新地研读了一遍这些抄录出来的武学典籍。 “果然还是很普通啊……” 普通平凡，稀疏平常，就跟他接触过的现代格斗技巧没有太多的分别。 虽然这些武学典籍上面写着许多相关的专业名词，但是赵光武贴心地把这些名词翻译了一遍，详细地解释了其中的含义，所以李元去理解上面的内容没有什么障碍。 只是，无论他怎么看，他手上的这些武学典籍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或许在这个落后的古代世界，会有不少人把这些东西当作是不传外人的家传宝，来自现代世界的李元却只是感到相当的无趣。 “这些的确是实战用的武学秘笈，说明了在战斗的时候怎么样去发力，在锻炼的时候怎么样去提升身体的最大潜力，可是这些格斗技巧跟现代的又有什么分别？感觉上好像还落后了一些……” 李元不认为这些武学典籍可以到达超凡力量的阶段，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可以让人类不停锻炼后突破自我那还好，可是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只是普通的世界，只有修习了五行神功才能突破这种极限。 他拿起了写着五行神宫的水行经典的一叠纸张，上面写的内容也是大同小异，虽然有一些新奇的看法，添加了其他武学典籍没有的食物上的摄取量，彷佛是现代世界为运动员专门设计的健康营养餐一般，锻炼的方法也比较接近现代的人体工学，但依旧无法摆脱这武学典籍普通的事实。 “赵光武应该没有骗我，这么一来……” 李元觉得他的感觉没有错，赵光武的确是完完整整地把自己晓得的东西都抄录下来了，但是有某个重点他没有说出来。 某个攸关五行神功能否修练成功的重点。 “是与他一直在贴身携带的东西有关吗？” 李元原本就很在意对方身上的两种不同神秘与未知的感觉，原本就打算找一个适合的机会去询问，看来现在这个时间要提早一点了。 他首先把眼前的这些已经没有用途的武学典籍烧成灰烬，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加上带在身上也不太好，还不如直接处理掉。 他不知道现在彼此的关系能不能够顺利地从对方的口中问出秘密，经历过能力赋予的一事后，他这个冒牌的前辈虽然取得了赵光武的信任，但要说让对方把所有的东西都吐露出来未免太过奢望了。 李元觉得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会索性使用暗示催眠的力量，来直接进行套话。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打算明天找个适合的时间行动，不过就在此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并且传来了赵光武的声音。 “前辈……晚辈有一事想要与你说清楚……” 李元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大概猜得到这个纯真的晚辈想要做什么。 他打开了房门，看到了满面都是犹豫神色的赵光武。 “进来坐坐吧。” 李元让这名男孩进来，赵光武一言不发地坐到椅子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了提问，赵光武不自在地动了动，内心看起来在挣扎着，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他才低声叹了一口气。 “前辈，是这样的……” 赵光武慢慢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袋。 “我这里有个东西想请你过目。” 他掏出布袋里面放着东西。 李元早就感觉到这是散发出神秘与未知气息的那件物品，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东西的外形会这么奇特。 “血红色的……玉佩吗？” 心掌心要细小一些的红色玉佩彷佛流动的液体一般，在烛光下闪耀着奇特的光辉，质感看起来非常柔软，而且在离开了布袋的包裹后，自身还散发出微微的血腥气。 “这一块血玉佩……是我们真真正正的传家之宝，如果想要修炼五行神功的水行经典，必须要有这东西才行……” 赵光武低声说出了这一块玉佩的来头。 “这才是越真门想要寻找的东西，据我爹所说，水行经典与其他的四部经典没有太大分别，唯一能够让他们引起贪念的，唯有这些仙人流传下来的仙宝。” 赵光武表示，仙人的五位弟子都各自拥有某一种不同的仙宝，而他们赵家拥有的东西，正是这一块血玉佩。 这孩子还真是率直啊。李元偷偷地瞄了瞄赵光武现在的表情，大概猜测得到这个孩子心中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来？你大可以将这件事隐瞒下来，我和你的交易只是包括了武学典籍的抄录，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说出来，就不怕我像越真门那样起了贪念吗？” “我相信前辈的为人……而且前辈你拥有的术法，真的需要这一块血玉佩吗？” 李元看到眼前男孩纯真的眼神，开始觉得有些受不了。 “我说你……你记着，以后不要这么天真了，有时候会背叛的人就是会背叛，信任这种东西可是既沉重又珍贵的啊。” 总之，他还是叮嘱了赵光武一句，他本人对这块玉佩相当有兴趣，当然，他不会夺取过来，面对这一份信任，要在这时候背叛他真的做不到。 赵光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李元也只能苦笑一声。 “我可以拿拿来看吗？”李元看着桌子上的血色玉佩问道。 “前辈请便。”赵光武把玉佩推了过去。 “仙人流传下来的仙宝吗？” 李元伸手拿起了血玉佩，而这一块东西传来的触感让他相当惊讶。 原本他以为这是一块软玉，但他错了，同时他也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被人叫做仙宝。 他感觉自己好像拿着了一块由水质构造而成的物体，柔软得不可思议，就好像把固化的液体拿在手中一样，完全不像一般的固体。 玉佩上传出来的淡淡血腥气，给人一种这块玉佩好像真的是以血水构造成的一样。 “还是说……这东西的主要成分真的是血液来着？” 李元开始对传授五行神功的“仙人”感兴趣了。 一切的开始都是这个无名的仙人，如果对方真的掌握了超凡力量，那么把血液做为原料构成一个固体变化道具也不是不可能。 “在修炼五行神功的时候，只要把血玉佩戴在身上就会产生相应的效果，”赵光武补充道：“其实修炼五行神功需要的资质，就是要能和血玉佩产生共鸣反应，能够吸收血玉佩上的气息，这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我们家族也是到了父亲的那一代才突然拥有了这一种资质。” 李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五行神功背后的最大秘密，想要修炼那蕴含了神秘与未知反应的武功，都需要某种关键的道具来辅助，锻炼的方法反而是其次。 他把手中的血玉佩放下，交还给赵光武。 赵光武看见血玉佩被放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武，我想问一问，你晓得已经覆灭的齐家，他们锻炼五行神功的时候需要的仙宝是怎么的模样吗？” 李元想了一想，然后对赵光武提问。 他总觉得自己其实应该见过了齐家的“仙宝”。 “是的，我们家族有流传下来其他人相关的事情。” 赵光武思索了一下。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齐家流传下来的仙宝，应该是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石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顿 在李元知晓了五行神功的关键秘密后，时间过去了一个月。 李元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抵达了他的目的地——江南的大城姑苏。 除了因为要避开在各处行动的越真门人，也因为雨季的暴雨让他们寸步难行。 李元根据所在的位置，最初是打算通过洞庭湖，在那里的码头乘搭船只到达姑苏城的附近，然后再走陆路前往，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天气时好时坏，他和赵光武两人因为旁陀大雨的关系需要在各处停留，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接下来，当李元到达了洞庭湖最近的码头时，看见了一大批把守各处的越真门人，他们依仗着自己的武力和人数去强行检查每一个乘船的乘客，基本上除了达官贵人之外，每一人都被他们强行拦了下来。 李元与赵光武现在只能暂时退去，选择走陆路去到姑苏，因此前进的速度减慢了不少。 幸运的是在先前的连日的大雨过后，最近的天气已经转好，他们选择的前进方向也没有再遇上越真门人，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的阻碍，终于在半个月之后赶到了姑苏城。 只是，在入城之前，李元两人毫不意外地留意到几个越真门人，他们正在看守着城市的主要要道，监视着城门的出入口。 “看来果然是找你的啊。” 躲藏在暗处的李元叹了一口气，一路上他们已经遇上过不少的越真门人，明白到在这个江南地区它们的势力有多么庞大，人手有多么的充足。 “前辈，不若我们不要进城，在附近的地区停留也是一个方法。” 赵光武知道入城有困难，想要瞒过他们的耳目并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身份，所以作出了一个折衷的提议。 “不要紧，我有办法。” 李元笑着拿出了自己的黑色隐身折扇。 然后他把手搭在赵光武的肩膀，这才打开了自己的隐身折扇。 “走吧，他们现在已经看不见我们了，不用心急，慢慢前进就可以了，小心不要碰到别人啊。” 赵光武无法察觉现在自己已经是隐形了，不过他对于李元这位前辈很有信心，于是他便离开了躲藏的角落，开始朝城门入口前进。 “……真的没有人看见我们了！” 在这个时候，赵光武也发现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他们两人途经之处都没有任何一人多看一眼，彷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还是会留下脚印，”抓着赵光武肩膀的李元望向了脚下，“我们快些进去吧，说不定会被人留意到。” 李元两人开始加快脚步，小心地避开城门出入的人群，注意不要发生任何的碰撞，然后已经隐形的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城门口。 直接穿过把守在城门两侧的官兵，无视了哪些监察出入口的越真门人，李元两人走进了一个小巷的角落，然后在那里维持着隐形的状态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可以我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过客栈什么的就免了，越真门应该都会有眼线在那些地方，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有这种能力并不为过。” 李元看见了越真门拥有的势力，以及他们进行监视的严密程度，便知道在这个姑苏城一定要小心格外谨慎地行动了。 原本以为越真门应该会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不过他们对于自己的大本营也没有任何的疏忽，只要带着赵光武一天，那么行动就会受到限制。 “我这里有个想法，不过需要你的金钱资助，你愿意吗？” 赵光武的行囊之中带着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是他的兄长在逃亡的那天匆忙拿出来的，虽然说是匆忙准备的盘缠，但是数量也相当可观，比李元骗来的财物还要多上十倍。 “一切都听从前辈的指示。” 赵光武没有询问什么便立刻答应了。 所以你就真的是不怕我拿走你的钱了？还是太天真了啊……李元在一路上已经不知感叹过多少次对方的单纯，也提醒过他很多次要改一改这种性格，不过看起来没有什么成效。 李元开始解释自己要做什么，当赵光武听完之后只是更加的赞同了。 “我是觉得我的方法有些粗糙啦，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要提醒我……对了，你拿着这个东西看看。” 李元在行动之前，把自己手上的折扇抛给了赵光武。 他想看看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能不能够使用魔能道具的效力。 赵光武把黑色的折扇拿在手中，李元一看便摇了摇头。 “没有发挥隐形的功用吗……” 让李元感到遗憾的是折扇放在他人的手中，根本没有发挥出其中的隐形效力，完全变成了一柄普通的折扇。 随后他把折扇拿了回来，确认折扇的效果依然十分完美，因为赵光武已经看不见他了。 “算了，用不了就用不了，小武你在路上谨慎一点就好，混在人群之中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然后，李元两人一同走回姑苏城的大道之上，融入了路上的人群中，寻找适合的目标。 他们在城中逛了一段时间，李元询问了好几个居民之后，顺利地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 “这个地方感觉不错。” 看着眼前幽静的场所，还有相对偏僻的位置，左右两旁都没有什么邻居的空旷地区，李元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可以暂时用来居住。 “这位客人，虽然这里有点地处偏僻，不过胜在住宅的格局庞大，而且你们也不需要添置什么家具，里面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用具了，我觉得……” 一直在李元耳边唠唠叨叨的，是类似现代世界的“地产商”的一名男子。 李元想要掩人耳目，也决定在这个城市居住一段时间，那么不如索性直接在姑苏城里购买一个产业，这当然不会便宜，而且有关手续上的东西他也不清楚，说不定会遭到了越真门的发现，不过他当然另有方法。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所以我第一算把这地方买下来了，当然，只需要其中一栋房子就可以了，我不知道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有没有兴趣知道，不过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引起什么的麻烦吧？” 李元定睛看着不停推介眼前房屋的男子，男子随即摇头摆脑，表示得到这里的经过是完全“合法”的，不会引起任何后续的麻烦。 李元相信对方没有说谎，因为他已经用上了催眠暗示的力量了。 “不过肯定是用了什么肮脏手段吧，所以就买我们便宜一点吧，还有就是不要把这里出售的消息公开出去，做得到吗？把地契交给了我们之后，把我们的模样忘记了吧，你可以做得到的吧？” 男子受到了强行催眠，并且在适当的引导下，变成了一个只会点头答应的木偶。 李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交给了对方一小笔赵光武掏口袋的钱财。 催眠暗示的效力继续持续，让这个男子的判断产生了错误，以为自己收到了应有的金钱。 “那么我们就这么成交了。” 李元毫无障碍地拿过了房子的地契，然后挥挥手道别迷迷糊糊的男子。 “顺便说一句永不再见了，你要完全忘记了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啊，那么，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寻获 李元在姑苏城安顿下来以后，首先嘱咐了赵光武不要随便外出，如果真的要出外，一定要好好地乔装打扮，以及小心在城内的越真门的眼线。 另一边，能够自由行动的李元却没有安分下来，他在抵达这个城市的第二天，便做了好几件有可能会让自己曝露的事情，不过他在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能力有充分的信心，而且配合了能够隐身的折扇，全程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姑苏城是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越真门在江南的大地盘，不过要进入这个大门派并不容易，天资与金钱缺一不可，由于这一点，所以在这个城市中还存在着许多的小武馆，专门内招收那些无法进入越真门的年轻小伙子。 因为天下三大门派的强势崛起，其门下弟子的武艺比一般的武者要来得高强许多，加上三大门派若有若无的无形的渲染之下，让这个中原大地兴起了一股学武之风，学习入门武艺的武馆与一些小门小派自此以后变得非常常见。 李元第一个的目标，就是这些小武馆了。 他为了得知普通的练武者的灵魂状态，找了一个偏僻的小武馆，然后对那里的武学师父动手了。 他首先装作是想上门学武的年轻人，然后在交谈的期间展现出自己的化身，确认了对方完全看不见他背后的化身之后，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以魔能加强过的催眠暗示控制了对方。毕竟是学武之人，精神与意志力会比常人来得高强，为了小心起见他必须要动用魔能。 然后就在对方一无所觉的情况下，李元使用了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打开了对方的灵魂机关回路。 总括来说，这一位武学师父由于长期练武，体魄要比常人要来得强，因此身体温养的灵魂的强度也比较高，不过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相比起越真门的三弟子要远远不如，就算是赵光武也比他强得多。 到了这个时候，他基本上确认了五行神功的特异之处，还有需要配合的“仙宝”的与众不同，那是的确会让学习的人的灵魂产生变化的特别功法。 随后他原原本本地放回了武学师父的灵魂回到体内，再次用催眠暗示的法术让对方忘记他曾经上过门，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 然后，他马不停蹄的立刻去找下一个目标。 他这一次要找的，就是越真门下的弟子。 这是他的寻找要简单得多，越真门的入门弟子都会穿上统一的制服，大部分刚入门的弟子通常都会耀武扬威一般穿着这些制服行动，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 在中午时分，李元在一家酒家发现了三五成群的越真门弟子，他装作是食客，然后看准了某个弟子上茅厠落单的机会，当对方去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时，他抓紧时间催眠了对方。 由于是在多人的闹市之中，他没有什么时间，也不敢长期显现自己的化身，因为说不定这些越真门人真的可以看到自己背后的化身，所以他是迅速地看了一眼这个倒霉弟子的灵魂之后，就把对方给放了。 这个弟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催眠暗示的效力之下继续去上厕所，完全没有留意到在他身后的李元。 这一次的灵魂构造的观看，让李元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更多的是好奇。 他刚刚在大厅的时候，听到了这些越真门弟子的高谈阔论，知晓了这些人才刚刚成为了越真门的核心弟子，不久前才真正地接触到真正的武学，非常兴奋的他们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所以他才会知道自己找对了目标，然后看准机会对他们下手。 而他刚刚看过的灵魂，毫无疑问是比一般人的来得要强，而且还带有一丝不明显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 只是这么一来，又会产生出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需要配合“仙宝”才能够修习的五行神功，理论上只有一小撮人能够学习得到，因为仙人流传下来的仙宝就只有那么五个，正常来说是远远轮不到这些刚刚进入门派核心的弟子接触的。 而另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三大门派可以成为天下顶尖的武学门派。 正如先前所述说的，五行神功的关键秘密是仙宝，必须要在练武的时候贴身携带才能吸收到其中的特殊气息，从而真正的修习到五行神功，有这样的限制在，应该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成功学习到五行神功，可是眼下的形势，很明显是三大门派找到了什么方法能够大量教导弟子五行神功，要不然他们也成不了能够与宣朝官家搭上了联系的天下三大门派。 为了找寻心中疑问答案，李元再一次冒险行事，他这一次找上的不是越真门的弟子，而是在门中负责教导武艺的师父。 如无意外，这一次他需要对付的应该是能够看见他背后的化身的武艺高手，他估计虽然应该及不上越真门的三弟子，但身手也绝对会比他好，他必需要小心行事才行。 然后他就埋伏在姑苏城的越真门大本营外，那建立在城市之中的庞大建筑群，几乎都可以称呼是宫殿了，可见越真门拥有的财力与影响力有多么的巨大。 他的做法就是跟先前的一样，打算寻找一名落单的人物，只不过这次的等级换成了是教导武学的教头，而不是那些能够轻易对付的弟子。 李元知晓这一次行动不会简单，也有了要等待好几天的心理准备，不过他的运气很好，在入夜时分之后，便碰上了一名醉醺醺的越真门武学师父。 要认出这些人物很简单，只要他感应对方身上的神秘与未知的反应就可以了，而从这个面色醉红的汉子的身上，他的确感觉到了不弱的特殊反应。 难得有这个机会，李元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对方。 连续走了好一段路，他在寻找到适当的地点与下手的机会。 喝醉了的汉子脚步摇摇晃晃，然后凭着身体的本能转入了某条街道上，李元看见这条冷清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烟，立刻就从后袭击了对方。 李元非常清楚自己的力量，他绝对不会跟这些学习了五行神功的武者比试拳脚，他显现出化身赤之女王，在对方迷迷糊糊之间使用了强制的命令，让这个汉子暂时动弹不得，然后立刻拿出了惯用的撬棍，往对方的头上狠狠来了一记。 身材高大的汉子连反抗也做不到便应声倒地，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李元没有丝毫的停顿，背后的化身随即转化，显现出机械齿轮的观测者，将倒在地上的汉子的灵魂显现出，观察起对方的灵魂构造。 透过这一次的观察，他进一步肯定越真门拥有某些能够代替“仙宝”功用的东西存在，这一个汉子的灵魂相当强韧，而且显现出来的灵魂机关回路构造也相当复杂，其中散发著的神秘与未知的反应也很明显，绝对是持续修习五行阵攻才会有的反应。 李元匆匆地搜了晕倒在地的汉子的身，不过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明白了他们绝对不会把能够代替仙宝共用的重要东西带出门外。 “也就是说，如果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下一步就是要直接探一探越真门的内部了吗？” 李元没有进行什么掩饰，他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怎么去进行掩饰好，于是直接把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的汉子放在原地，没有再去多管。 虽然这很可能会让越真门有所警惕，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元大大咧咧地这么告诉自己，快步离开了这里，然后平安无事地返回安顿的住所。 第一百一十七章 闲逛 李元自袭击了越真门的武术教头之后，安分地等待了好几天。 打伤了一个越真门人，总会让对方有所警惕，继续妄动只不过是自找苦吃，等到这事情的风波平息过去之后再行动也不迟，他并不缺那个时间。 他知道以自己现时的能力要偷偷进入越真门的大本营相当困难，修习了五行神功的武者耳目聪明，就算他使用自己的魔能道具隐藏身影，想来也不能隐瞒多久，在进入核心地带之前就会被对方发现，必须要想一个合适的办法才行。 在这几天宁静的等待中，李元再次和赵光武进行了一场交易。 这一次，他把同样得自越真门三弟子的“不屈”的人格特质的灵魂齿轮，镶嵌到赵光武的灵魂之中。 这同样也是一次化身能力的试验，李元上一次是测试了融合“技能”的灵魂齿轮，而这一次则是测试有可能会影响到人格变化的灵魂齿轮。 完成了新一次的灵魂齿轮融合之后，赵光武的性格没有太大的变化，“不屈”这种个性只会让人变得坚强，算是一种正面的人格特质，不会太过影响他本人的性格，又或者，性格的影响还没有浮上水面，暂时还没有产生变化。 不过无论是哪一点，李元通过这一次的试验进一步掌握了自己化身的能力，知晓了怎么样更正确地使用机械齿轮的观测者了。 而且这本来就是双方同意之下的公平交易，他也把有可能影响的地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光武，没有任何欺瞒的成分，对方也是在神志清醒之下同意的，就算有什么不良的影响，也只能说为了追求力量的男孩的自讨苦吃了。 这一次的交易如果说赵光武是为了让自己更快速的成长，那么李元就只是单纯地为了熟习化身的能力，不过他还是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李元向赵光武拿取了一点点的金钱，然后要求对方把他的血玉佩让自己研究一会，并保证会毫无损伤地奉还。 赵光武真的是非常信任李元，二话不说就交出了自己身上的血玉佩，顺利地完成了他们的这一次交易。 李元也只是顺便研究一下血玉佩，不久后就完整地还给了赵光武真。他猜测这一块玉佩真的可能是由鲜血所组成的，用他所不知晓的超凡力量所制造出来的，他的确可以吸取这块血玉佩全部的力量，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做，这东西可是赵光武成长的必需品，他自然不会随便吸收。 李元基本上不怎么渴求强大的力量，他只是对于自己有趣的东西感兴趣，不过如果有需要，他当然会去寻找新的力量。 所以，在等了好几天之后，李元再次一个人出门了，不过他的目标不是贸然去刺探越真门，他想要在这个古代世界中寻找新的分身，然后创造出崭新的化身。 如果他真的要闯入越真门的大本营，他的确需要变得更强一点，而他能够想得到的最快的变强方法，自然就是自己拥有特异能力的分身与化身。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那就是他要怎么才能找到适合的身躯了。 前两次他获得的化身都是神灵世界的受害者，没有了自我意识的躯壳，所以他才能下定决心去支配那些身体，如果真的要他去侵占一个普通正常人的身体，他真的有点做不到。 于是，李元起了寻找凶猛的动物来当作分身的念头。 他已经尝试过把地主送给他的小毛驴变成分身了，可惜还是失败了，只是白白让小驴承受了灵魂上的冲击，精神不振、没精打采了好几天。 然后在这一天，李元牵着已经对他没用的小驴来到了交易市场，想要把这头小驴子随便卖出去，再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大型动物来进行分身的尝试。 贩卖驴子没有用多少时间，李元就和一个路边的商人完成了交易，手中多了一些银两，然后他便在四处闲逛了起来。 原本真的打算继续安分下去的他，却在市场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他感受到了神秘与未知的气息，而且是好几股聚集在一起的浓烈气息。 “……这些家伙是什么人？” 李元尽量自然地装作在看附近的摊贩，眼角偷偷地打量着那个地方。 那里是“人牙子”的商行，古代贩卖人口的撮合者。 宣朝没有奴隶制度，贩卖人口在律法上也是违法的，不过人牙子本来就是游走在立法的边缘灰色地带，在明面上他们的身份是合法的，所做的也不过是“中间人”的角色，不是真的拐卖人口，他们进行的人口交易是“你情我愿”的一种联系，在姑苏城这样的江南大城市之中并不罕见。 当然了，有着这样算是勉强合法的人牙子，自然有像现代社会一样非法的人牙子，但能够在姑苏城之中开设店面的，自然是打通了上下关系的“合法商人”。 李元看不清店铺内有什么人在，他明确地感受到那里存在着神秘与未知的气息，那是与越真门人略有出入的感觉。 “里面的人应该不是越真门的人，难道是其他两个大门派的弟子吗？” 同为天下三大门派，他们可以说是将这个天下的武林三分，越真门占据了长江至到东海一带的区域，是最为繁盛的门派，而其余两个门派分别一个在西蜀，一个在河北，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态。 其余两个门派的人会来到这个地方并不奇怪，三大门派原本就是盟友的关系，虽说是表面上维持着竞争，但由于地理位置的不同，不会真的产生什么严重的大摩擦。 “不过，若果越真门对其他拥有五行神功的传人后代动手了，是不是代表他们也对其他两个门派做了什么？又或者是三个门派同流合污了？” 李元可以确认赵光武一家是由于越真门才会覆灭的，但是对于那个齐家山庄的火灾惨剧，他认为不是越真门所做的，应该另有蹊跷。 齐家和赵家一样接近越真门，如果他们对赵家动手了，那么同一时间齐家应该会受难才对，而不是等到赵家覆灭之后半年才迎来了灭门之灾。 他会这么想探查越真门的地盘内部，就是想知晓越真门的真实想法，以及他们是不是真的对齐家下手了。 李元想了一想，然后眼睛一转，很快找到了几个地痞流氓模样的青年。 他装作一副上前问路的模样，当双方的眼神对上之后，他立刻对这些人使用了催眠暗示，让这些人吐出有关于附近的牙行他们所知的情报。 可惜这些人所知道的不过是表面的东西，没有值得留的地方，李元也只能解除了这些人身上的催眠暗示，重新面对那一间持续散发出未知与神秘气息的牙行。 “难得的机会啊……总不能就这么放过。” 李元虽然不想惹事，但是既然偶然地遇上了，就这么避过也不是他的性格。 于是，他走到了无人的小巷中，从灵魂中拿出了隐身折扇，准备去一探这个神秘的牙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牙行 户外的阳光温暖明媚，人牙行却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气息。 李元在隐身的状态下，从正门潜入了这一间给人感觉不太好的商行。 李元先前在赵光武抄录下来的武功秘笈上，学懂了一种能够让减轻脚步声的“轻功”和“步法”，曾经也贪玩地尝试过几遍，勉强掌握了这一种看起来不太可靠的武功。 他这一次算是现学现卖，运用上了这一种特别的行走方法，试图减轻自己无法掩饰下来的气息和鞋底的摩擦声。 李元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把存在感降至最低，走过左右两旁都有人把守的商行大厅，闪身走进了更深处的走道，寻找在里面散发出来的未知与神秘的反应。 “这样的反应一共有三个吗？” 越是靠近气息的源头，他越是清楚这些气息的不同。 “奇怪，三种反应的感觉都不相同，难道是各自修炼了其余三种我所不知道的五行神功吗？不对，这些感觉都不对……” 赵家与越真门散发出来的感觉他都知晓，就算是每人的感觉有些许的差异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不去计算其余两个还没有碰上的门派，齐家的人应该已经全部都在火灾之下覆灭了，不可能会在这里同时遇到三种他所不知道的特别反应。 “除非……这个世界不只有五行神功，也不只有哪些奇怪的‘仙宝’存在……这么一来……” 李元越走越入，他来到了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前，发现感觉得到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来自于他的脚下，这代表了这个商行还有地牢一般的设施在底下，而那些人就在地下的某处。 “真麻烦……可不能打草惊蛇啊……” 他很想就这样打开房门，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这会让对方有所察觉，只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不过……也不是没有方法。” 李元背后显现出自己的原始化身混沌之源，然后让混沌状漩涡的化身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触手，他操控着触手慢慢地穿透砖石之下，寻找着地下的空间。 化身是灵魂的显现体，能够穿透所有的实物，而混沌之源伸出触手除了可以代替手臂之外，也可以牺牲部分的力量，把触手的性质转变为本体的一部分，让触手多出了视觉与听觉的能力，可以当作是延长的眼睛和耳朵来使用。最后的这一点是李元不久之前才发现的。 李元与化身共通视觉与听觉，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探寻下方空间。 他没有找寻多久，触手的是个便眼前一亮，看到了火光的照耀，还有听见在地下的空间之中的讨论声。 由于下方空间的几人极有可能能够看的化身的触手，李元没有勉强冒进，他让触手的前端隐藏在天顶的暗处，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观察这个地牢。 这个在人牙行下的地牢规模不大，大概跟上方的房间的空间大小一样，不过这里打造成监牢一般的模样，有两个并列的狭小的木造牢笼，两个牢笼的大门都用锁头紧紧锁上，而且在里面都各有一人遭到囚禁。 “……这些可以吗？” “只有一个……另外一个变成了……白痴……” “不过……这两个……交差了，脑子坏掉……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现在触手的角度只能够看见那些人的影子，无法听清楚说话的人的模样，不过听到他们的对话，还是让李元不禁心头一动。 他再次仔细观察被困在牢笼中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大概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他们身上没有看得见的外伤，但都由于不明的原因闭着眼睛昏迷不醒。 “……什么时候会来？” “大概……再过七至八天吧……也可能更早。” “是吗……看来越真门是大难临头了……” 李元在这个位置听不太清楚下方地牢中那几人的谈话内容，只能够听到断断续续的片段。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让触手移动向前，在这时候绝对不能够冲动。 “也就是说……他们的总坛首先会受到……惩戒吗？” “他们的掌门太多小心思了，真的以为……不会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们……” “也好……总之我们先做好……准备吧……” “然后……才是另外两个……吗？” “当然，另外两个都有……那就必须要……小惩大诫一番……” 李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凭着这些说话的片段内容，他勉强整理出对方在讨论的内容，不过却让他更不明所以了。 因为很明显，下方的这几个人完全不把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越真门放在眼内，可是看他们的对话内容又不像是朝廷的人，很难想像到底有什么势力能够对越真门动手。 “该不会……” 李元有了一个想法，不过他也不能完全确认，但是这个想法在可能性之上，应该是最为接近的。 他继续监视下方的人影，可惜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变得更加模糊了，已经是无法整理出原本句子的语言的碎屑了。 “咦？他们正在上来吗？” 察觉到下方的人正在移动，李元立刻解除了自己的化身，远离这个房间的范围，他翻身躲藏到外面的花园中，蹲在了树丛中，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气息，安静地等待着房门的打开。 过了一会之后，房间的大门便被推开了，从那里走出来了三个高大强壮汉子，由于树木的遮掩，李元依旧是无法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只能看见他们逐渐远离的背影。 看见对方离开，李元依然一动不动，直到他完全确认那些神秘与未知的反应完全离开了这个建筑物的范围，他才小心翼翼地解除了戒备。 “下面被困着的那些人……难道是……” 当那三个强壮的汉子离开后，李元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微弱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从脚下传出，这代表了那两个被囚禁的少年人，应该都是收集了五行神功的武者。 他看着重新被锁上的房门，然后再低头看了一下脚下，心中难免起了其他的心思。 “果然……还是应该去看一看？” 李元左右张望，没有看见任何人经过这里，他抱着手臂稍为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冒险查探。 “这是难得的机会，那些人刚刚离开绝对不会这么快折返的，有了这个空档，应该足够我进去调查了，放弃未免太过可惜了。” 李元说服了自己之后，拿出了现在他觉得非常好用趁手的撬棍。 第一百一十九章 牢笼 撬棍这种工具，本来就是用来撬开物件，又或者是起钉子用的，绝对不是一件用来攻击他人脑袋的武器。 李元的魔能道具在上一个世界太过好用了，能够轻易地把神灵打成飞灰，让他都快要忘记这种工具原本的用途。 在把眼前锁上的房间用撬棍撬开的那一刻，李元才想起了手中工具的原本使用方法。 “虽然说用来强行撬开门口好像也不太对就是啦……” 李元看着房门上那明显的破坏痕迹，知道自己必须要在其他人发现门口的异状之前，去把下面地牢需要调查的东西全部处理好。 他用撬棍强行开门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应该不会立刻吸引这个商行的其他人前来的，而且这个区域看似不是一般的下人能够进来，他应该还有好一些时间才对。 不过估计只是估计，他还是需要抓紧时间。 李元走进了房内，合上了已经无法关闭的房门，放轻脚步在这个看似是普通杂物房的房间内找寻着通往下方地牢的入口。 这个房间的摆设井井有齐，骤眼看过去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通道能够通往下方，就像是一个正常的杂物房一样。 李元没有浪费时间仔细检查，他显现出自己的化身混沌之源，从化身的身上伸出了十条触手，透过这些触手来寻找隐藏了的出入口。 触手深深地陷入了地下，然后整齐划一地扫过了地板，用这种直接的方法，他很快便发现了通往下方地牢的通道。 李元走到房间的墙壁前，在他脚下的地板中，隐藏着一扇拉门，只要打开了这隐藏的通道，就是步入地下空间的阶梯了。 他不知道怎样才是打开这个机关的方法，于是他粗暴地用触手把地板直接拉起，以暴力的方式破坏了这个活动机关。 反正他都已经破坏了房门了，之后怎么样都会被人发现痕迹，那还不如索性放开手脚，也可以尽快完成这里的搜寻。 李元轻轻放下那已经被破坏了活动机关的地板，然后直接拉起了隐藏在地板之下的拉门，打开了通往下方的阶梯通道。 通道下一片漆黑，看来刚刚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把火源也熄灭了，不过这种黑暗阻挡不了拥有黑暗视觉的李元，他没有在意无光的环境，小心地一步步走下了有些狭窄的倾斜阶梯。 他在前行的时候首先用化身的触手开路，检查周四周的环境的构造，以免触发了什么陷阱机关，还好一路走下来都没有这些东西，他最后无事地走到了最下方。 李元走到牢笼之前，低头看着里面两名昏迷不醒的少年。 “昏倒过去了？还是被下药了吗？” 他用化身的触手检查着木造的牢笼，两个牢笼都非常坚固，无法以普通的蛮力破坏，门口以一个大大的铁制锁头锁上了，看起来没有相应的锁匙无法打开。 李元没有想太多，直接用手上的撬棍尝试破坏大锁头。 不过很可惜，撬棍无法撬开这些锁头，锁头的构造比想像中还要坚固许多，用单纯的贡杆原理破坏不了。 而用撬棍砸下去除了引发出噪音之外，大概也没有什么功用，这些锁头很可能是特制品，没有这么简单可以破坏。 “话是这么说，有实体的东西当然都可以破坏啦。” 李元收回了撬棍，双手放到了锁头之上。 他使用了分身所带来的“怪力”，像是要把锁头像饼干一样扳开成两半使劲施力。 啪！ 坚固的大锁头在超越常人的力度之下开始破裂，整体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不过依然强顽地没有粉碎开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充满了破绽的锁头已经可以用撬棍去破坏了。 李元这一次轻易地用撬棍破坏了锁头，成功打开了关闭的牢笼。 他没有贸然进入牢笼之中，而是继续使用分身的触手，去检查四肢朝天的少年的模样。 既然牙行要特意把这两个人囚禁在隐秘的地下空间，那么这两个少年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有可能从他们的身上调查出什么来。 “还有呼吸，身上的确没有任何的外伤，而且看起来也眉清目秀的，手上也没有什么工作过的痕迹，看起来应该不是农家人，出生应该也算不错吧？” 李元检查了里面的少年的身体一遍之后，基本上已经确认他不是从小习武的武者，这个少年的体格不够强壮，手掌也是平滑光亮，这是一双只那个毛笔的手，而不是像赵光武一样因为练武而有所损伤的粗糙手掌。 他看了一眼隔壁还没有破坏的牢笼中的那个少年，这个人的身材比较强壮，皮肤粗糙黝黝黑，感觉上应该是常年在阳光底下工作所导致的，这人露出来的手臂也有一丝肌肉，但感觉上也不像练武之人，更像是普通的农家子弟。 “奇怪了，这两个人的身上明明散发出未知与神秘的气息啊？可是这种矛盾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元确认过牢房之中没有任何的危险东西之后，踏入了牢笼之内。 他弯下身看着彷佛在沉睡的少年，然后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既然从外观上无法找到什么，他打算运用圣印的力量，直接检查对方的内在。 圣印透入了对方的灵魂中，开始检查着他的内部。 “……咦？” 李元感知到了这个少年的状态后，不禁愕然地低呼一声。 “这家伙……是傻子？” 这个沉睡着的少年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已经完全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虽然还有自己的意志存在，但是智力受到了大幅度的影响下降了许多，就算清醒过来，也只能算是别人口中的残障人士。 “不对，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这不是先天的智力残障，是后天所引致的后果，难道是最近才变成这样子的？” 李元回想着离开这里的那三个神秘人物所说过的话，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 “那么另一个人……” 李元快步走出了牢笼，然后对另一个上锁的牢笼依样画葫芦，迅速地破坏了那个大锁头，然后立刻使用圣印检查这一个比较强壮的少年。 “这是……”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他，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内部之后，神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还真是想不到啊。” 这一个少年的状态和另一人差不多，只不过更加的彻底。 他还活着，身体充满了生机，灵魂的质量也很强大，只是他已经没有了自我的意识了。 他是比植物人还要不如的活着的肉块罢了。 “这算是我运气很好的意思吗？” 李元想不到会再次遇上这么适合的个体。 “哎呀，竟然会在这个地方找得到能够变成我分身的身体啊……” 第一百二十章 期待 李元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随意一次上街闲逛，居然也可以遇到散发出神秘与未知气息的人物，并且找到了没有自我意识的人类的身体，那是对他来说成为自己的分身最好不过的躯壳。 不过，这也显示了随之而来的问题。 刚刚那些离开的神秘人物，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人类的意识抹除去的，还有就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里的背后应该有一个不简单的故事。 “这一点以后再慢慢想把，现在应该……” 李元既然在这里发现了能够成为自己分身的身体，当然不会这么放过机会。 他对于把拥有自我意识的人类变成自己的分身有些反感，毕竟始终曾经都是同类，是能够沟通的对象，要他狠心地下手消除别人的意识，他始终做不到。 但如果是早已经没有自我意识的话，他的罪恶感不会那么强烈，咬一咬牙终究还是可以下手的。 而且他现在需要更强的力量，这样才能够应对这个世界动作快如闪电的武者，才能够探寻更深一层的秘密。 李元知道要抓紧时间，他立刻在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高大青年的灵魂中烙印上了圣印，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强壮的灵魂染黑，让这个早已经没有意识的身体成为自己的分身。 过程非常顺利，这也是得益于这个青年本来就强大的灵魂，圣印的复制在一瞬间便完成了，而且本体与分身的同步过程也在几个呼吸之后完结了。 “……咦？” 李元感觉到分身的变化后不禁愣了一下。 就在他完成了灵魂的同步的时候，彷佛是加速完成的催化剂一般，原本这个分身上早已存在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眨眼间被圣印全数吞噬，所有的特殊之处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他不用等待一段时日，这个新的分身灵魂中的复制圣印瞬间完成了调整，和本体之间的连结已经全部完成，特殊的能力也在同时出现。 “居然可以这么快……看来这个身体有些不寻常的地方啊……” 他当然知晓圣印会把分身上的神秘力量全部吞噬，就像是他的小女孩分身一样，那个本来是半神之身的身体在圣印的影响下失去了神灵的性质，变成了普通的人类。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新的分身身上携带的神秘力量的特殊性，那是足以缩短本体和分身的同步时间，一次过完成灵魂之间的同调的质量。 “那些人到底对这个身体动了什么手脚？而且有什么目标？这还真是让人感兴趣啊……” 李元躺在地下的分身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地爬了起来，虽然这个分身没有受到损伤，不过感觉上昏迷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四肢松软无力，而且相当的饥饿。 “真是可惜，不知道这个身体上原本有什么东西装了。” 这个身体上本身拥有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不复存在了，圣印把那些稀释成为了灵魂同步的养分，让这个身体的能力在短暂的时间里成长，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无法探究到底这个身体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呃……这个身体产生的产生的能力是‘水中呼吸’？圣印能力的产生也太过随机聊吧……” 李元不能说这个新的能力不好，只是在一般情况下难以使用。 不过配合想他之前制造出来的魔能道具避水指环，他应该拥有了完全在水下自由活动的能力了。 “还有另一个身体啊，不过那个身体虽然傻掉了，但怎么也说还存在自我意识……要做吗？” 李元还在犹豫应不应该下手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来自阶梯上方房间传来的轻微声音。 他立刻张开了隐身折扇，同时把已经能够融入本体的新分身吸纳进来，以免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他屏住呼吸，站在地牢的角落一动不动，眼睛穿透黑暗望向上方阶梯的入口。 “该死……已经被人发现了吗？” 李元可以肯定没有听错，使用了魔能增强听力的他，听到上方的房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属于男性的惊呼声，他破坏房间的行为已经被牙行的人发现了。 “啧……没有时间了啊。” 在他被人堵住之前，他必须要离开了，现在就算他下定决心对另一个已经痴傻了的身体下手，把对方变成自己的分身，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那么最起码也收一点利息吧。” 虽然转化分身的时间不足够，但如果只是把另一个少年体内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全部吸收，那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做便做，李元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脚步声，跑到了另一个牢笼之中，把手放在了沉睡着的少年的身体上，一口气把对方身上的所有神秘与未知的概念吸个精光。 “这个身体上的力量也有不少啊……” 虽然比不上在上一个世界吸收了的五福大帝，也比不过不久之前的恐惧与绝望概念实质化的石头，但以分量来说，也有这些的五分之一了。 吸收的过程花不了几秒的时间，李元完全地吞噬了对方身上的力量后，马不停蹄地跑上了阶梯上，返回了在上方的房间。 这个做为杂物房掩饰下方地牢的房间，原本他被闭上的大门被左右趟开，依稀可以听得见不远处传来的慌张的交谈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李元立刻冲出了房间，翻越了栏杆，躲藏到外面的花园中。 不消一会儿，他便看见了走道上跑来了好几名男子，在最前头领路的是打扮像是个下人的中年男性，跟随在他后面的是几个负责把守在外面大厅的守卫，他们的手上都拿着长刀，面上充满了明确的杀意。 李元等到这些匆忙的家伙进入了房中搜寻之后，悄悄地踏上了在他们前来的通道，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返回了牙行的大厅正门，然后隐藏着身影的他，就这么无惊无险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出现了不同于天下三大门派的势力吗？还是说其实都是系出同源呢？” 李元在暗巷中解除了隐身，然后自然地融入了在街上的人群，不慌不忙地返回自己的住所。 “看起来越来越有趣不是了吗？果然还是不要把自己置身入麻烦的事情中，做为一个旁观者会比较有趣呢。” 他已经决定返回住所之后，立刻创造出新的化身。 他有预感，接下来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会出现他乐见的变化。 如果想要参与其中，欣赏这些有趣的事情，那么还是必须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的。 “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后，就回去原本的世界吧。” 李元已经决定好之后的行程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为了散心，最初定下的目的地扬州也只不过是随意的目标，去与不去也无所谓，反正看起来这个姑苏城将要发生的事件会更加好玩。 他忍不住哼起了愉快的小曲。 “那么，我会期待着的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发生 李元不小心做了遇上了意外事件之后，再度乖乖地安分了下去。 在这几天的时间中，除了出外购买食物之外，他都没有做过任何多余的事情了，没有去打听越真门的事情，也没有接近那些相关的地区，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 他知道如果发生了让他感兴趣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凑过去看的，那样只会再度暴露自身，他已经连续两次做了相当危险的事情了，还是忍耐下来会比较好。 更何况，只要等待下去，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这地方应该也会发生某些事件的。 世界一直在运转，每个人的故事都在彼此交集，就算没有外人的影响，生活也不会因此停止下来，现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只需要带着期待的心情，好好地等待就足够了。 这些日子没有什么值得一提，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地方，那就是赵光武的武艺的确正在进步这一件事情了。 接受了越真门三弟子的两枚灵魂齿轮之后，赵光武渐渐被吸收其中的剑术，慢慢地将不属于自己的武艺变化为能够融于自身的力量。 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因为使出了错误的剑法而导致身体受损了，虽然形式上还有些笨拙，但的确变成了他能够使用的剑法了。 李元知道除了因为赵光武拥有不俗的武学天分，同时也是他急切复仇的原因，他才会不停地刻苦锻炼，在短时间之内把他人十多年的武艺吸收到自己的身上。 要把不属于自己的技术技巧变化为能够融会贯通的本领，是比想像之中更困难的事情，而且还是属于一个十多年来武艺高强的武者的剑术，那么其中的难道就会更高了。 这是因为身体本能的缘故，灵魂齿轮是把他人的能力复制下来，是连同其本领的熟习和熟悉一同复制的，在安装到一个不同的个体上，想要适应并且调整下来，很可能会比重新学习还要花费时间。 这也是李元自己整理出来的心得，透过赵光武的锻炼经历，让他明白了灵魂齿轮的特殊性质，那是不适合对一般人使用的方法。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元明白赵光武的心中所想，还有他想要为家人复仇的心情，可是他知道，这个男孩做的事情大概是徒劳无功的。 赵光武只有一个人，而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大门派，是被称为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越真门，是势力庞大而且还和官府有区别的一个大势力，单凭他一个人是难以撼动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仙侠一般的高武世界还好，只要修炼度高强的境界，那么一当千还是有可能的，可是这里无论怎么看都只不过是有一点儿神秘力量的低武世界，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先进武器的古代世界，一个人难以兴起什么波澜与风浪。 赵光武还年轻，不应该为了复仇而生存下去，其实如果他愿意忘记过去的一切，对他来说应该才是最好的，他在九泉之下的家人应该也不会希望他犯险。 可是第一次面对这样事情的李元也知道自己无法开解对方，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屠杀，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战死，复仇已经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了，也是谁也无法解开的心结，只能够期待这个男孩有一天能够想通了，虽然这机会渺茫。 说到底，李元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过客，他也不想像上个世界一样，贸然地插手这个世界的恩怨，把自己卷入其中只会让人觉得烦躁，他只想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观察一切。 若果不是接触了赵光武，李元现在应该还在四处旅游才对，不过既然遇上了，那么就不能视而不顾，最起码准一点的人情，看看能不能舒缓男孩心中的怨恨。 他不会帮助对方复仇，就算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会，因为这一切原本就与他无关，如果再深入介入的话，那就会重蹈上一个世界的覆辙，贸然地自找麻烦。 李元只想活得开开心心，恩怨情仇这种事情在一旁看着还好，但如果亲身置于其中，那就只会感到难受。 他已经逐渐明白自己的定位了，除了自己的思想之外，他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像个人类了，他的灵魂已经异变了，肉身对他来说就像衣服一样，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寿命的限制，但他可以穿梭到不同的世界，比一般人类要来得自由。 他是应该不受到任何的拘束的。 他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生活下去。 然后，在平静的时光中，意外事件就这么发生了。 那是在李元成功地创造出新的化身的第二天，他为了测试新化身的能力，离开了自己的居住处，去到了城外测试能力。 经过了半天左右的试验，他已经明白到新化身可以做到什么地方，并且非常满意化身自带的能力，不枉他使用了体内再次变得减少的魔能，重新制造出灵魂利刃来激发分身的化身。 他虽然在那个地牢之中吸收了一些未知与神秘的力量，不过要制造出新的灵魂利刃还是剧烈地减少了他体内的魔能，现在他体内的能量已经变得和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差不多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始终他没有稳定的魔能吸收纳来源，若果不是在齐家山庄的灰烬中找到那个恐惧与绝望的具现化石头，并将所有的力量吸收，他也做不到连续创造两次化身，还弄出了一个新的魔能道具。 其实如果他还刀夺爱，把赵光武身上的那一块血玉佩整个吸收，应该可以补充不少的魔能，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做，在这个世界如果想要修炼一身强大的武功，血玉佩这样的“仙宝”是不可或缺的。 李元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化身，而且还是可喜可贺的战斗类型，他自问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去闯一闯越真门了，在那里肯定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很可能也可以补充自己的魔能，正在计划找个适合的时候潜进去。 “不过之前遇上的那些人，好像对越真门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还是应该在等一等吧？等到那些人的阴谋完成之后，说不定会比较方便……咦？” 原本快要回到居住处的李元，以尽量自然的动作转了一个大弯，走向了另一条路。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在那个他和赵光武暂时安身的地方，多出了几种神秘与未知的气息。 “这种感觉……” 他认识这种感觉，那是在几天之前曾经在牙行知中所感觉到的那些人。 “他们怎么找上门来的……唔……移动了？” 小心地感应着的李元随即发现居住处的所有气息正快速移动，其中包括了属于赵光武的感觉，很明显这个男孩是被那些人强行带走的。 “他们去的方向……” 李元算了算时间，这比他预计之中的日子要早得多。 那些神秘人物正在快速前往姑苏城的越真门大本营。 “这些人对越真门他手的日子，竟然是今天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急上 李元手持隐身折扇，正在快步赶往越真门。 那里正要发生某些大事情，而他要在这一切之前，首先把被掳走的赵光武救出来。 虽然是有点自找麻烦，但要他见死不救他还做不到，何况现在他有了与这个世界的神秘武者一战之力了，只要小心是不会受伤的。 “我太大意了……明明都这么明显了……” 这个时候他大约晓得为什么赵光武隐藏的位置会被发现了，他其实应该一早想到的。 “那块血玉佩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在那时候我应该立刻把那东西吸收掉的！” 李元心中暗自懊悔，明知道那一块玉佩的来历不简单，绝对是由某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人物创造出来，那么对方怎么不会在这东西上留下什么手段。 所以赵光武迟早都会被发现的，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而李元若果不是刚好外出，说不定就会直接碰上那些人了。 “……唔！这种感觉？” 李元在急忙赶往越真门在姑苏城的大本营的途中，感觉到他的目的地爆发出强烈的未知与神秘的气息。 有人正在发生战斗。 而且这种感觉爆发得相当剧烈，比之前看见过的舞者战斗要强烈得多，都快要赶上神灵世界的接近强大神灵时候所感觉到的程度了。 “要快点了！” 李元加快脚步，体内的魔能快速运转，让他能跑得更快。 他已经顾不得隐身状态的他会不会引起什么异状了，要是再迟一点，赵光武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最少也要把那个家伙救出来！” 李元奔驰于姑苏城的大街上，务求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越真门的大本营。 他闪躲过眼前的每一个行人，真的躲不开就直接撞过去，没有时间让他磨蹭了，粗暴一点是必要的。 “杀人啦！救命！救命！” “快点走！快点！是妖怪啊！” “快去报官呀！有妖人出现了！” 不多时，李元听到了四起的混乱的呼叫声。 他发现越是接近那个方向，街道上的人便越是慌乱，有几人还急急忙忙地想要去衙门求救，街道上的人慌张失措，群聚胡乱地集在一起，阻塞了原本还算宽大的街道，让他更难以前进。 李元见前方的道路无法前进，只能施展身上的怪力，跃上了路旁建筑物的屋顶，在上方继续向前。 好不容易突破了人头涌涌的街道，从屋顶上回到了地下，他却发现前面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的空旷状态。 左右的商铺全部都关上了大门，路人也纷纷急忙躲避，匆忙离开这个繁华的街区，一时间热闹的大道变得毫无人烟。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元没有停下来仔细观察，也没有多加思考就继续他的冲刺了，他没有这个时间了，现在街上没有阻挡的人就更好，他可以毫无障碍地向前奔跑。 不久之后，他便知道为什么人们会聚集在一处了，他们是在逃避某些东西，想要躲过某些麻烦。 他在街道上看见了有好几名浑身浴血倒在地上的男人，他们全生死不知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几人看得见有确实的呼吸。 “这些人是……越真门的弟子……还有一些人是溪山帮的帮众吗？” 李元从这些男性身上的衣服看得出他们是越真门的弟子，其余衣衫与打扮比较粗糙的，应该是越真门控制的地方帮派的人，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看见这些人重伤倒下的模样。 越真门的大本营就在不远处，很难想像这些弟子会生死不明地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从某些痕迹来看，这些人原本不是在这里倒下呢，他们是受了重伤之后想要逃离门派的所在，然后走到半路支撑不下去才倒在这个地方的。 连弟子也不顾及师门逃跑，越真门现在必定发生了某些整个门派都难以应对的紧急事情。 “不管了！死就死吧！” 李元知道自己应该在这时候选择在旁观望的，可是他知道赵光武现在身处那个事件的中心处，他不能就此抛下对方，他要去确定那个男孩的安危。 李元脚步不停，不过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越是往前方前进，倒在地上的越真门弟子数量便越多，他们全部都受到了不同的重创，没有一人维持着清醒的意识，就算想要了解前面发生什么也办不到。 “骨折、刀伤……还有像是被大锤子打个一样的凹陷……这些伤势是怎么来的？” 虽然只是经过时候的匆匆一瞥，但那些倒在地上的越真门弟子的伤势很明显，太过具有特色了，李元很轻易便可以看得出来。 “……这是什么……好讨厌的感觉……” 李元终于看见了越真门那彷佛为了炫耀自身势力的高大门户，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在这个已经变得破烂的大门之后，存在着某种危险的东西。 他对于危险的直觉让他停下了脚步，那是和上一个世界相遇过的危险神灵截然不同的危险感觉。 那是冰寒刺骨的锋利刀刃一般的危险感，彷佛随时都会割裂咽喉的致命感觉。 “比神灵魂还强大的存在感……好强烈的未知与神秘的气息……” 李元知道正主终于出现了。 他从牙行地牢那些人口里得知的某位大人物，跟越真门有某种联系的神秘人物。 只是他想不到，仅仅是对方的存在，甚至话没有见到他的面孔，就足以让他驻步不前。 “能够事先知晓危险……在必要的时候反而会束手束脚吗……” 李元深呼吸一口气，不顾自己的危险直觉，大步踏向前方。 他没有奔跑，他以小心翼翼的态度隐藏着自己的气息，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太多的声音，他不能让里面的人发现自己。 他不是没有能力去对付那些人，只是他新得到化身能力杀伤力太大了，无法保证在里面的赵光武的安全，要不然在这个适当的距离下，使用那份力量的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元走上了越真门的台阶上，目光穿透了破破烂烂的门庭，望向了前面那一个广大的演武场。 他随即就发现了赵光武被压在地上的身影，但同时也看见了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古代世界的某种事物。 “那是什么鬼东西……” 李元呼吸变得有点紊乱，他终于晓得为什么前面街道上的人群会说妖怪出现了。 因为他看到的那几个人影，真的只能以妖魔鬼怪来形容。 李元暗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越真门的大本营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妖怪 越真门坐拥的庞大武馆之中尸横遍野。 这是名副其实的血肉横飞，属于人类的肢体四处落下，失去了形体的碎块跟血液一起黏在了地上，场面彷佛修罗地狱一般。 浓烈的血腥气自踏入破坏的大门后便掩饰不住，李元必须要屏住呼吸，否则很可能会立刻反胃吐出来。 这里虽然不是越真门在扬州的总部山门，但也是在江南之中的根据地，旗下门人上百，而这些人现在却全部都倒在这个武道大门派的大本营之中了。 这些人明显都有进行过反抗，有不少尸体手上还紧紧地握着断裂的兵器，但是却无法阻挡他们的敌人，全都英勇战死了。 这一种惨烈的场景，让他不禁想起了重生的那一天。 同样都是满布了尸体的，同样都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同样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环境。 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他不在其中。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妖怪吗？” 李元不敢再接近了，他肯定若果再靠近一些，就会被前方大型练武场的那些鬼东西所发现。 那里总共有五个人，或者说五个妖怪。 那种非人的外貌，怎么看都不像人类。 而且他们身上都散发出强烈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几乎都和神灵世界的强大神灵没有分别了。 其中一个身材瘦弱得像竹竿一般的男人，看起来有两米高，他拥有四只手臂，每只手臂之上都长出了骨刺，指甲锋利如刀，手掌泛起了钢色的暗淡光辉。 第二人是个肥胖如猪的家伙，全身上下流着油汗，在他的大肚子之上生有一张血盆大口，满口都是尖锐的利齿，而这个庞大的第二个口腔此刻全都是血渍，还可以看得见齿缝上的一些肉碎和衣服的残迹。 第三人是在背后长了三条粗大长尾巴的女性，看起来还很年轻，她本身看似弱质纤纤，不过那三条超过了五米长的卷曲尾巴现在正挂着几个越真门弟子的尸体。 第四人没有什么特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不过这要完全忽略他背后那一双宛如猎鹰般的庞大翅膀，还有被他踩在身下无法反抗的赵光武才行。 最后的一人是唯一的正常人，那是一名住着拐杖的白发老者，外表看起来慈眉善目，但出现在这群妖魔鬼怪的中间，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人物。 而且，当李元观察这个白发老者的时候，他眉心不适的刺痛感是最强烈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人才是最危险的人物。 “小武看起来没有事情……暂时呢，要尽快找个办法把他救出去。” 李元小心地观察这些妖怪一般的人物，不敢随意妄动。 这些妖怪一般的家伙很明显就是屠杀了这里的越真门人，造成遍地尸骸的的元凶，仔细地观察后，可以看得见这些妖怪在身上越真门人的拼死的攻击下，还是受了一点伤的，但那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轻伤，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会阻碍行动的伤势。 李元不知道自己的化身赤之女王的能力对这些人有没有用，毕竟女王敕令只能强制命令人类，对于其他的物种是完全无效的，对这些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妖怪的家伙很可能会没有作用。 如果使用不久前得到的化身的能力，或许可以打到他们，但是这样会波及到被他们挟持着的赵光武，那绝对不是好的方法。 至于其他的化身，混沌之源本身没有什么攻击能力，而机械齿轮的观测者属于辅助类型的化身，虽然钢铁的身躯有着一定的攻击能力，但说要打到这些妖怪未免有些困难。 他需要一个机会，他需要耐心地等待。 机会还是有的，因为还有存活下来的越真门人与这些妖魔鬼怪对峙。 现在这个庞大的建筑物之中，除了那些明显进行了一场屠杀的五个妖怪之外，还活着的人类就只有三名。 第一个自然是被拥有猎鹰翅膀的青年压在脚下的赵光武，其余两名则是手持利刃与妖怪遥遥相对的越真门人。 只是这两人的状态都不太好，身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液，各处地方都有伤势，一面疲累与恐惧交集的神色，手上的兵刃也充满了缺口。 左边的是一名衣服残缺的长须中年男子，他的体格壮硕，从架势之中可以看得出他长期练武，而李元也感觉到他的身上传出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那是直迫那些妖魔鬼怪的强烈气息。 另外一人是壮年的男性，体格更加强健，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左臂，只是勉强止住伤口，他面色苍白地用一只颠震的手举起手中的兵刃，明显已经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了。 李元决定找到能够救出赵光武的机会后，立刻使用新的化身能力攻击，就算会波及到这两名残存的越真门人有没有办法，面对那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他没有信心去留力，只能够对他们在心中说一声抱歉了。 “真是让人失望啊，你就只能到这里了吗？你的反抗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站在奇形怪状的妖怪之中的白发老者声音毫无起伏。 “只要乖乖地听我命令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反抗？原本我是不会夺取你们的性命的，你做了愚蠢的事情了，你太过自以为是了，太过自作聪明了，你难道忘记了你们的力量是来自何处的吗？” “咳……” 长须的中年男子咳出了一口血沫，他已经受到了不少的内伤，实际上有没有什么作战的余力了。 “……老仙，我不是我师父，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吞食我们的魂魄的！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你们这些妖魔之下的！” “这一代越真门掌门人啊，你误会了，你们献出来的灵魂，你们献上的魂魄，本来就是你们得到我的力量的代价之一，而且，人类的魂魄不是你想像中的高贵的东西，就算失去了也只是让你虚弱好几天，不会让你有生命的危险的。” 白发老者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的师父之所以在上一次比我吞食了魂魄后死亡，只是一个不幸的事件，他本来就是高龄的老人了，还有一身病痛在，所以他的身体才会支撑不下去。” “你这妖怪给我闭嘴！” 断手的壮年武者带着愤怒大声咆哮。 “你明明知道我们师傅的状态，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不是仙人吗！你不是开创了五行成功的长生者吗！你不是应该慈悲为怀的吗！你这个该死的妖怪！这全部都是你的错！” “这是交换条件，是公平的交易，我从以前开始就说过了，你们的师父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了，他在死前也应该嘱咐过你们了吧。” 白发老者仍然面不改色。 “别忘记了，你们的力量都是我赐给你们的，没有了我，你们什么都不是，天下三大门派也不会出现。” 李元一边消化着这大量的情报与讯息，一边悄悄地移动脚步，想要更接近被压制着的赵光武。 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以前作出的一个猜测已经被证实了。 “在一百五十年前传下了五行神功的创造者，果然还没有死亡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幕后之人 李元知晓了一部份这个世界的武学背景之后，就一直怀疑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一切。 如果缺少了那些所谓的“仙宝”，五行神功根本无法完成，这本神奇的功法只会和其他的锻炼法门一样普通，这个世界的武者就不可能变得强大，也不可能出现所谓的天下三大门派。 那么在这里就可以想像到了，天下三大门派能够广招门徒，让他们的核心弟子锻炼五行神功，必定掌握了大量的“仙宝”满足众多弟子的需求，而这些拥有神秘与未知力量的超凡物品，不是这个古代世界的一般人能够制造出来的，一定有某位人物、或者有某个组织在背后支撑。 李元基本上可以肯定他眼前的这些妖魔鬼怪，便是“仙宝”的提供者了。 “你这老妖怪！不要在这里大言不惭！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不会……唔呜！” 断臂汉子还想继续咒骂，却突然整个人吐著鲜血不自然地向后倒飞，后背撞上了后方房子的梁柱之上，倒在地上之后瞬间昏死过去。 “看来跟你们讲道理也听不懂的了，也罢，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都是死不足惜的家伙，往后我还可以再培养出一个大门派出来。” 白发老者缓缓地放下了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的右手。 在一旁的李元看得很清楚，这一个老人在断臂汉子说话的时候轻轻举起了手，然后往前挥了一挥，断臂汉子就遭受到隔空的重击，彷佛像是现代的电影夸张手法一样，整个人直接往后方飞去。 李元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在老人挥手的那个瞬间突然爆发出来的大量神秘与未知的气息，这个老人的确掌握着某一种超凡力量。 “师弟！” 越真门掌门惊叫一声，他虽然对老人的动作有所发现，但还是迟了一步，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 他一边防备着那几个妖魔鬼怪有可能的偷袭，一边快速倒退，来到了自己师弟的身边，检查着他的伤势。 李元远远看着那名出气多进气少的断臂汉子，看到这个人身上凹陷下去的胸膛，就知道他凶多吉少了。 简直就像是被攻城槌殴打过胸口一样啊……李元这下子不敢再除以前进了，老人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就把人从远距离打飞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承受这种程度的攻击。 他需要更小心一点。 “掌门人，想不到你会这么讲义气，这么着重兄弟情啊，真是令人惊讶，真是令人意外。” 老人和他身边的四个妖魔鬼怪都没有移动半步，他就只是以淡漠的眼神看着越真门掌门的悲痛神情。 “为了引走我这个老家伙，你不惜让自己的弟子冒充你的身份，在扬州那边招摇撞骗，然后自己偷偷一个人来到了姑苏城，你明知道你的弟子会落得什么下场的吧，想不到现在你竟然会这么着重感情啊。” 越真门掌门咬牙切齿地怒视白发老者。 “五行老仙……不对！你这个老魔头、老妖怪！我必定会替师父和我的弟子报仇的！” “还真是敢说啊，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今天要怎么离开这里？” 浑身流着油汗，身材肥胖粗壮，肚腩上长着一个血盆大口的异形人物开口嘲笑。 老人慢慢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彷佛妖怪的人物。 肥胖的异形立刻僵着面孔地停下了笑声，随即低下了看不见脖子的头颅，讪讪地低声说了一声“抱歉”。 “死心吧，你应该明白我在这里的代表的意思，你的同盟已经抛弃你了，其他两个门派不会再来帮助你的了，你也失去了所有的弟子，不久的将来越真门也会因为你的愚蠢行径而在江湖上除名。” 老人淡漠的话语声，让越真门掌门面色变得像死人一样苍白。 “你的确很心狠手辣，也够果断决绝，不过你好像误会了一些事情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推测出来的错误情报，但我可以在这里清楚地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是武道上的天纵奇才，就算你真的能够完全地修功五行神功，你修练成功之后也不可能杀死我的，那是我创造出来东西，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弱点。” 老人轻轻摆手，背后长着猎鹰翅膀的青年人便架起了已经无力反抗的赵光武，来到了前方。 “赵家唯一的幸存者，你的仇人就在前面，就像我刚刚说过的，我原本是想把你们赵家重新收于门下，传授你们经过改良的崭新五行神功，并且像其他三大门派一样，培养你们成为新的大门派，可是却走漏了风声，被这位掌门人知晓了，所以他们才会想把你们满门屠绝的。” 老人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赵光武的后背，原本因为刚才的抵抗而失去了所有力气的男孩，面色突然变得通红，浑身的肌肉绷紧了起来，彷佛充满了活力一般。 “而且他还贪图你们家传的神功，妄想把五行神功集于一身，所以才会孕育出你这样的悲剧，孩子啊，拿起武器吧，来为你的亲人报仇吧。” 糟糕！旁观者一切的李元心知不妙，可是他却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方法。 一旦他暴露了，肯定会受到那些妖魔鬼怪的攻击，他忍耐着心中的冲动，理智地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时候。 重新恢复了力量的赵光武彷佛被催眠了一样，两眼无神地紧紧望着他的灭门仇人。 “不要被蛊惑了！赵家的！快点清醒过来！” 越真门掌门重新摆好架式，尝试唤醒明显神智遭受控制的赵光武。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赵光武两眼充血，从地上的尸骸手上徐过了长剑，摇摇晃晃地继续走向前。 “我要报仇！我要为了我的家人报仇！我要连同齐家的那份一起报复！杀杀杀！” “蠢货！快点清醒过来！” 越真门掌门脚下用力一挑，运用巧妙的劲力踢起了一块落在地上的兵器碎片，把碎片直射向赵光武的面门。 只是他不是带着杀心，他是真的想要唤醒赵光武，所以兵器的碎片仅仅是擦过了男孩的脸颊，没有打中他的要害。 “唔……啊……” 赵光武面上多出了一道血痕，疼痛让他充血的眼睛稍微恢复了一点清明，脚步也因此缓慢了下来。 “赵家想要卖身给这个老妖怪，所以我必定要阻止他们，这的确是我的错！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难道你要我看着这个怪物继续祸害人间吗！” 越真门掌门厉声咆哮，除了想要叫醒赵光武之外，也是在鼓励自己。 这里的门人全部都被妖怪屠杀了，他的师弟也已经无法再爬起来了，这这个地方已经没有能够帮助到他的人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但是他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放弃。 “齐家早就答应与我联手了！我又怎么可能对付他们！是你身后的那些妖怪下手的，因为我知道他们在我离开之后便去接触过齐家，所以他们才会对叛徒赶尽杀绝的！你不要被迷惑了，如果你要报仇我随时都欢迎，但是现在你要认清楚敌人是谁！” 李元现在很想要打这一位掌门人一巴掌。 现在他做的只不过是难看的挣扎，就算他真的唤醒了赵光武也改变不了现在局势，只有两个人是无法对抗这些妖魔鬼怪的。 如果赵光武继续走向前，当到达适当的距离后，李元便可以使用新化身的能力对付那五个妖魔鬼怪了，现在却因为越真门掌门多余的举动功亏一篑。 可恶！李元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只能持续在旁观察，继续等待合适的时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变样 “天真的掌门啊，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有必要去消灭齐家，因为当我上门拜访的时候，他们已经放弃与你联手了。” 白发老者彷佛是在看戏一般，以平淡的口吻反驳了越真门掌门。 “很可惜，齐家的家主是自灭的，是死于走火入魔的，我交给他的改良过后的火行神功看来他是修炼失败了，听到他们的山庄在火灾之下毁于一旦，我就晓得原因了，那的确是很遗憾啊，无论是对于你还是我都是呢。” “什么！你这个老妖怪！你到底想做什么！” 越真门掌门虽然处于慌乱的状态，但能够掌管一个大门派始终不会是泛泛之辈，他已经察觉到这个情况的不对劲之处了。 “你明知道我在暗地里策划着什么，为什么你不来一早阻止我？为什么你要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时机出现？为什么你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屠杀我的门人？” 那是很不正常的行径，既然老人已经全盘掌握，那么他应该另有图谋，而且以这些妖魔鬼怪的实力，要对付他一人应该很简单的，不需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越真门与宣朝有一定的联系，而且此处是大城姑苏的中心处，更不用说门下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在整个社会上构成了复杂的关系网，对方的行为只会惹出朝廷的势力。 隐藏在一旁的李元也明白到关窍，白发老者现在的所作所为很不合理，感觉上就好像有某个齿轮咬合不上一样。 而且，明明都掌握了最后的胜利，可是他却没有立刻解决越真门掌门，还在一直以语言挑拨对方，还舍弃了自己的手下不用，选择控制赵光武去对付对方，与其说这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更像是进行着某种步骤。 “他到底想做什么？事情都弄得这么大了，就不怕官府随时出兵前来吗？” 李元清楚地目睹了倒在街道上的越真门弟子死尸，而且他也肯定有些人应该幸运地逃了出去，他们一定会向官府寻求帮助的。 不过考虑到这些妖魔鬼怪的强大，也许官兵到来也不会比越真门的弟子做得好。 “还是说这个人在朝廷之中也有一些势力？还是说……” 就在这个时候，被老人操控的赵光武眼神之中再度失去了清明，彷如行尸走肉一样继续走向他的仇人。 李元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一喜，只要赵光武离开了有可能波及范围，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动手了。 白发老者看见恢复了对赵光武控制权，继续以平淡的语气挑拨越真门掌门。 “天真又愚蠢的凡人啊，有些事情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会死在这里就足够了。” 赵光武一步一步地前进，完全没有平常练武时候的架式和气势，失去了自我的他只会被人一击打倒。 李元不知道白发老者在筹划什么，但他必须要在赵光武被伤害之前将他唤醒才行，而且还要同时收拾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怪。 然后，就在他紧张地等待着的时候，状况便发生了。 背后长出了猎鹰翅膀的青年有了动作，他拍动巨大的翅膀，掀动大气的流动，彷佛瞬间移动一般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李元愕然地看着青年来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糟……” 毫无疑问，他被发现了。 飞在半空的青年扇动背后的翅膀，从那双巨大的棕黄色翅膀上彷如子弹一般射出了数百根羽毛，以李元无法回避的极高速度笼罩了他的四方八面。 原本柔软的羽毛在脱离了翅膀之后变成了钢铁一般坚硬，羽毛的边缘透露出锐利的气息，李元也从这些羽毛上感觉到神秘与未知的气息，瞬间了解到这些羽毛拥有实质的攻击力与伤害能力。 李元立刻显现出机械齿轮的观测者，让化身的钢铁身躯干涉现实，化作盾牌保护自己的身体。 化身受到的伤害不会影响到他自身，最多就是让化身的力量减少，或是受创严重必须要回到体内恢复力量，但这样总好过自己的本身受伤。 看见对方俐落的动作，有目的性的行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很可能一来到这个地方便被对方察觉了，不过对方隐忍不发，就跟他的目的一样，在等待着适合的机会攻击。 当！当！当！ 密集的羽毛随即降落到大地上，与钢铁的化身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已经硬化的锐利羽毛变成了锋利无比的飞镖，在半人身形态的机械齿轮的观测者身上插上了无数的羽毛。 有些刚硬的羽毛在化身身上反弹开去、又或是本身笼罩了其他的方向，这些散射向其他位置的羽毛破开了练武场上的砖石，深深地埋入了地下，可见这些与羽毛的威力有多大，单纯以穿透力来说，比起现代的枪械也不遑多让。 李元本人有钢铁化身的保护，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化身受到了不少的损伤，虽然大部份的羽毛都只是割开了化身的钢铁外层，但是在密集的羽毛的攻击下，还是有小部分射入了化身的齿轮间的空隙，制造出一定程度的损伤。 “这下子可真是不好了……” 处于防守状态的李元本体还手持着隐身折扇，对方应该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对，但是他掩盖不了自己的其他气息，如果这些妖魔鬼怪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或是呼吸声，甚至是感觉到他这个人的生命气息，会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加上他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留意得到这个长着翅膀的青年是看得见自己的化身的，为了保护自己而作出了防御姿态的化身，等同于暴露了自己的本体所在，让他们明瞭了看不见的人在哪个位置。 青年的羽毛攻势或许不能持久，但是这个地方不只有他一人，他还有其他同伴在。 李元在抵御着锋利的羽毛的攻击的时候，已经有另外一人向这个方向前来了。 肚子上长着血盆大口的肥胖妖怪大笑着跑了过来，和他那臃肿的身材相反，他的动作相当灵活敏捷，奔跑速度也一点不缓慢，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李元的眼前。 而这个紧急关头，偏偏又发生了李元阻止不了的事情。 看见了敌人的变故，越真门掌门也把握时机发起了进攻。 原本以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断臂汉子，此时却拿着武器从地上弹跳了起来，瞬间越过了自己的师兄，用他那残破的身体、用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为师兄开路。 而第一个挡在他们面前的，是神智不清、无法控制自己的赵光武。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足 李元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焦急如焚的他现在自己也脱身不得，无法立刻去帮助已经神智不清的赵光武。 肚子上长有血盆大口的肥胖妖怪正纠缠着他，那如同锯齿一般的利牙可以轻易地突破钢铁化身的防守，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转换化身的空隙，恐怕就算他转换了化身，也来不及进行防备，很可能就会遭到那恐怖的巨大牙齿的撕咬而死亡。 长有翅膀的青年停下了暴雨一般的钢铁羽毛攻击，选择退了开去，在一旁配合自己的同伴放暗箭，不是发射出一两根钢铁羽毛来阻扰李元的行动。 虽然李元维持着隐身的状态，但是有明确的化身显现在背后，而且这些妖魔鬼拥有怪异于常人的观感能力，他的所在位置已经显露无遗，完全失去了隐形的作用。 “可恶！我太过大意了！” 李元操控钢铁化身的挥出齿轮拳头，勉强迫退了动作迅捷灵活的肥胖男子，可是随即迎面而来的钢铁羽毛打断了他下一步的动作，无法作出有效的反击，在这个空档，肥胖男子又再一次欺上前来，形势瞬间变回了刚才的纠缠不清的混战。 这个肚子长出了大嘴巴的妖怪攻击的方式极为奇特，主要是挺出自己的大肚子来张嘴撕咬，就像是海里的大白鲨，这种看似可笑滑稽的攻击却带有十足的威胁性，异于常人的动作难以预计攻击的范围与距离，而且他的速度和他臃肿的身形相反，像是猎豹一般灵敏快速，这更加深了抵挡的难度。 那张巨大的嘴巴拥有十足的破坏力，李元的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身上已经被对方的牙齿咬下了好几个大缺口，要知道他的化身干涉了现实之后，其硬度与钢铁没有分别，可是却防御不了对方锯齿般的牙齿，若果是肉身直接承受必定会瞬间骨肉分离。 李元知道继续这么下去，他的化身将会不停被削弱，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突破口，他迟早也会落败的。 化身是灵魂的显现体，是灵格的存在，为了保护他自己而选择了干涉现实，这也等同于是让化身主动受到伤害，令化身的力量下降。 现在他的化身是混沌之源所变化而成的，无论怎么去改变形态始终都是同一个化身，这种伤害会持续保留下去，就算现在转换形态缺失的力量也不会补充回来，除非他选择从身体里剥离出自己的分身，然后让分身的化身去进行战斗。 但现阶段他没有这个空档可以这么做，围攻他的两个妖怪也不会给予他有这种机会。 他还是缺少了实战的经验，在神灵世界的时候由于拥有能够一击必杀的灭神撬棍，那几次的面对神明的时候都难以称得上是一场正式的战斗，而且他平常也没有怎么锻炼战斗的方法，再遇上这一种战斗的时候，他难免会落于下风。 加上这些妖魔鬼怪还有三人没有参战，如果那些家伙也上来围攻他，可以想像到最后的结局会变成怎么样。 另一边厢，赵光武也与越真门掌门和他师弟对上了。 断臂汉子为了替自己的师兄开路，手上完全没有留情，他完全不顾及赵光武是否遭受别人的控制，每一剑都是最为狠辣的攻击。 看似神智不清的赵光武进入了战态状态之后，身体依从着从小练武的本能进行了反击，也是有模有样地与断臂汉子交锋了几个回合，并且越战越勇。 赵光武遭受到他人的控制，完全不顾及自己会否受伤，渐渐地使用了舍身攻击，哪怕会遭受到致命一击也在所不惜。 他这样不要命的反击反而让他活了下来，断臂汉子本来就受了重伤，而且失血过多身上乏力，面对武艺比自己差了一大截的男孩却只能僵持不下。 “杀了你！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赵光武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加上战斗带来的刺激，让他彻底地陷入了战斗的狂乱，像个疯子一般不顾一切向断臂汉子进行反攻。 也正因为这样，他完全忽略了他的面前不只有断臂汉子一人。 “可怜的孩子啊……” 越真门掌门的剑锋倏然而至。 “让我为你解脱吧！” 那闪烁着寒光的三尺青锋，以断臂汉子的身体作为掩护，剑尖在一个刁钻的角度上刺出。 旋即，锐利的长剑没入了毫无防备的赵光武的额头之中。 “不要！” 在不远处的李元目睹了这一切，他忍不住大声喊叫。 可是，他心底里非常明白，他阻止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赵光武睁大了双眼，双目之中的狂乱之色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赤红。 “兄长……爹……娘……” 那是他自己的鲜血。 越真门掌门叹息一声，干净俐落地抽出了赵光武额上的长剑。 赵光武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缓缓倒地。 “前辈……我……” 然后，这个年轻的男孩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他额上所承受的是致命的一击，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的必杀一剑。 解决了阻挡者的越真门掌门师兄弟二人没有停步，他们还有最大的敌人需要去面对，他们直接跨过了赵光武仍然温暖的尸体，冲向了伫立不动的白发老者和他身边的那两个妖魔般的人物。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法阻止，李元胸膛之中升起了一股灼热的气息，那是他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怒气沸腾的感觉。 “我去你的！你们这两个妖怪别给我挡路！” 李元愤怒地大喝一声，他已经不在意隐身的效果了，他索性收回了手中的隐身折扇，反手一转拿出从灵魂中了黑色的撬棍。 若果没有被这两个妖怪阻挡，他说不定就可以救得到赵光武了。 如果他没有太过小心谨慎，把自己的底牌放得太远，也说不定就能够讲得上最后一刻了。 “你们想要跟我打就对了吧！你们想要阻着我就对了吧！” 在越真门武馆残破的大门前，出现了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 那是李元在进入这个危险的地方之前，他分离出来的一个分身，万一他自己出现了什么意外，也可以当作复活的一个底牌，以及面对不测的时候用来支援的身体。 李元之所以会这么懊恼，正是因为他把这个不久前得到的新分身放得太远了，如果再靠近一点这里，说不定就能够赶上赵光武遇害的时间了。 “好！那就让你们感受一下我的咆哮吧！” 李元的分身显现出漆黑扭曲的化身。 然后，化身随即展现了他那不分敌我的能力。 “你们这些该死的妖怪！给我下十八层地狱去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咆哮 那是不正常的人形体化身。 那是漆黑扭曲的丑陋化身。 那是超过了五米高的巨人般的化身。 漆黑的巨大化身的身体表层不停地蠢动，构成肉体的肌肉线条缓缓地蠕动，彷佛整个形体都是流水构成的一般。 然而，那是确实的肉体，一个看起来没有骨骼的支持，纯粹以肌肉的堆叠而成的扭曲形态。 化身的表面也因为肉体时刻不停的蠢动没有固定的形状，肌肉的位置时刻变动，就像是行走的肉块一般。 化身可以说得上是极为丑陋的，没有一点符合人类美观的地方。 化身的两只手臂异常地修长，几乎都快要贴着地面，手掌上的指头数目不断地改变，配合肌肉的扭曲时而三根、时而六根的变化着。 有些时候还化身会在身体上任何的部位长出了新的手臂，摇摇晃晃一阵子之后又收回去，时刻变化不定。 而化身曲折的腿部也是拥有同样的变化，一会儿是两条大腿，眨眼之间又变成了三条腿部，肌肉的增生和收缩难以预测，随着本能不停幻变窜改身体的构造。 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化身那个独特的头部。 那与其说是头部，更像是一根粗大的触手，又或者是在最尖端带有血红色的扭曲舌头。 这就是李元最新得到的化身，同时也是他最强的手牌。 化身名为——“夜吼者”。 原本还一面镇定的白发老者看见了形态扭曲、不断变幻的漆黑化身，第一次面上改变了神色。 老人满是皱折的面上皱起了眉头。 “……解决他。” 他轻轻摆手，让自己身旁的两名妖怪去应付出现在大门口前的的阻碍者。 他这样的态度完全没有把正往他的方向冲过来的越真门掌门与他的师弟放在眼里，很明显，他认为新来的阻碍者更有威胁性，也认为自己可以轻易地应付近在咫尺的两名武者。 四只手臂的瘦削男人率先行动，宛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向了李元的分身，面对巨大化身完全没有的半分的疑虑。 背后有三根粗大尾巴的女性迟了一步才行动，她先是抛下了尾巴之上串刺着的越真门弟子尸体，然后才展开了行动，相较于四只手臂的男人动作显得慢了不少。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子是故意动作慢了一拍的，她对于突然现身的阻碍者以及对方背后的漆黑扭曲的化身充满了戒备，想要利用前行的男人当作是的试探的棋子与盾牌。 与此同时，越真门掌门和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断臂汉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能够避过余下来的两名妖怪，直接对上老人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 修习了五行神功的他们自然也看得见大门前突然显现的高大化身，但是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来者是敌是友，他们首要的目标就只有那个率领妖魔鬼怪的白发老者。 正在围攻李元本体的两名妖怪也因为漆黑的化身突然出现而分神了一瞬间，李元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不过他不是攻向那两名妖怪，而是不断地急速后退。 因为，他的化身要使用那个难以控制范围的能力了，若果他不想自己的本体受到波及，最好还是迅速远离危险的地带。 “咆哮吧！夜吼者！” 随着李元愤怒的意念，化身夜吼者全力地使用了本身携带的异能力。 在化身那粗大的触手头部，忽然张开了一个空洞。 空洞之中深黑无比，彷佛深不见底的一个深渊。 然后，夜吼者开始了咆哮。 那是无声的咆哮，那是超过了人类听觉的吼叫声。 那是到达了次声波武器范畴的恐怖咆哮。 下一个瞬间，快要接近李元青年分身的两名妖怪突然僵硬地倒了下来。 这两名非人的强悍妖怪忽然七孔流血，嘴巴里不停地吐出大量的鲜血，甚至可以看得见内脏的碎块从他们的口中吐了出来。 “救……” 拥有三跟尾巴的女子的眼球整个凸了出来，彷佛气球一般不停膨胀，然后到达了极限之后整个爆裂开来。 “呜哇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咕哧！” 女子在不成声的惨叫声之中，嘴巴里不停地吐出了她已经碎裂的的内脏。 就像是一个鲜血的喷泉一样，女子把自己身体内部的一切都喷发了出来。 最后，彷佛一个断线的人偶一样，女子像是一个泄气了的气球，姿态扭曲地永远的倒地不起。 拥有四只手臂的男人也是不支倒地，不过他的抵抗力比身边的女子来得要好，但也只是表面上，他的眼睛虽然没有破裂，但他的口腔依然持续地吐出了自己的内脏碎块。 男人以惊惧的眼神望向那漆黑的巨人，下意识地伸长了手，也不知道他此时心中在想什么，也许是想要继续挣扎着前进，也许是想要哀求呼叫，不过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元鼓动体内的魔能，进一步增加了夜吼者的力量。 超越了人类听觉的次声波强烈地引起了生物五脏六腑的激烈共振，带有超凡力量的化身咆哮化作了强大的杀戮武器，让在场所有的聆听者步入死亡。 在地上挣扎的四臂男子浑身抽搐痉挛，他实在是太过接近次声波散发的范围了，他体内的血管在同一时间全部破裂，所有的脏腑全部碎裂，连身上的肌肉也遭受到粉碎性的毁灭，最后，他的大脑也受到了剧烈的共振，整个脑部变成了浆糊一般，让他永远地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就在这几秒之间，在感受到地狱一般的痛苦之后，他彻底地失去了生命。 受到夜吼者的次声波攻击的当然不只有这两人，在整个练武场上的人无一幸免都遭受到次声波的震荡攻击。 越真门的掌门和断臂汉子早就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肚子上长出了血盆大口的肥胖妖怪，两张嘴巴持续地吐出带有血色的血沫，生死不知的昏迷了过去。 拥有巨大翅膀的青年苦苦挣扎，可是也无法站起来，他的一只眼睛破裂了开来，口中也是沾满了内脏的碎块和血水。 原本气定神闲的白发老人苦苦地用手中的木杖撑地，单膝跪倒在地上，脑袋低垂的他的脚下也是血迹斑斑。 而李元的本体也不能幸免，虽然他已经尽量远离，但还是受到了自己力量的影响。 李元因为剧烈的痛苦而跪倒在地上，承受着魔能增强了的次声波的影响，他也是七孔流血的模样，背后的钢铁化身也支撑不住回归了体内。 这正是为什么他之前迟迟不是用这份能力的原因，才刚得到这个夜吼者化身的他还无法好好地控制力量，所以必须要等到赵光武远离了之后，他才能够使用这个化身进行攻击。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这种顾忌了，赵光武在这之前已经不幸死亡，他也没有需要顾及的事情了。 现在就算他的本体受到影响也无所谓了，身体的死亡不会影响到他，他只需要把自己的本源灵魂转换一个肉身就可以了。 怒气攻心的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不把这里在场的人全部杀死，根本无法冷却他心中炽热的愤怒。 他已经豁出去了。 “什么妖魔鬼怪仙人武者，全部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舍身 李元的本体头晕目眩，完全失去了平衡感，他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所有的事物都扭曲失色，耳朵无法听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只有寂静的耳鸣回荡，喉咙与气管被内出血的血液诸塞，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他的这具身体依然顽强地活着，他勉强在化身夜吼者发出次声波攻击之前逃到了攻击的边缘范围，受到的影响减弱了许多，虽然依旧让他的内脏出血、血管爆裂，甚至整个人都无法自如活动，不过他的内脏没有破裂，没有受到致命的重创。 他持续消耗体内的魔能加强身体的自愈能力，并把一部分的损伤转移到融合了的分身之上，所以他还能坚持下来。 对比起直接受到次声波攻击的那些妖魔鬼怪，他的状态已经算得上很好用。 不过他仍然相当意外，因为这些不像人类的鬼东西比他想像之中还要顽强。 李元的本体虽然无法感知到外界，不过他的分身忠实地传来了看到的景象，所以他很清楚越真门的练武场之上那些妖魔鬼怪的状态。 最接近他的分身的四臂男子和三尾女子已经确实地死亡了，他们那快速的移动速度反而让他们更快一步踏入鬼门关，这两个妖魔鬼怪太过接近夜吼者了，几乎是正面承受了次声波的强力渗透攻击，不用几秒钟已经失去了生命。 但是距离夜吼者化身稍远一点的其他三个妖怪，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的气息。 肥胖的妖怪经已失去了神智昏迷，但胸膛仍然有微弱的起伏，他那庞大的身体意外地强韧，到了现在还有最后一口气在。 背后有着猎鹰般翅膀的青年身体微微颤抖，几秒钟之前他的另一只眼睛也都破裂开来，口中吐出的内脏碎块也显示着他快要支撑不住，可他偏偏还在苦苦坚持，仍然没有失去意识。 跪倒在地上的白发老者状态是三人之中最为良好的，这名老人没有七孔流血，只有口中不时吐出血液显示他也不好受，他虽然因为次声波的攻击动弹不得，但不知道什么力量让他可以保持身体的完整，抵抗了次声波的攻击。 李元不确定在这种极限的状态下，这些非人的怪物还有没有战斗的能力，所以他的本体虽然难受，但在这三名妖魔鬼怪完全死亡之前，他不能停下夜吼者超越人类听觉的次声波咆哮。 至于在场的另外两名人类，越真门的掌门和那名断臂汉子，早已经变成了只有余温留下的尸体。 修炼了五行神功他们的体质，的确比一般的人类要强，可是还没有到达能够抵受次声波攻击的超凡程度，在夜吼者不分敌我的大范围攻击之下，这两人只是支撑了十多秒便凄惨地吐出内脏和鲜血死去了。 在某个程度上来说，李元也可以算是为赵光武报了杀身之仇。 “该死，这些家伙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李元透过自己的分身的视觉，清楚地看见在持续不停的次声波攻击之下，在练武场上的那三名妖魔鬼怪还活着，他们还能够抵抗这种影响。 本体的痛苦让他快要昏迷过去，他很想就这样让自己的本源灵魂更换身体，以自己的分身来承受这种痛苦，不过他知道这是无谓的行为，分身和本体的感觉他都能够一清二楚的感受到，这一种转换不能真的减轻他的痛苦。 所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这个模样了。 而且，他的分身现在正使用化身攻击，想要转换首先要停下攻击来，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让自己的本源灵魂转移到另一个分离开去的分身之上。 除了拥有新化身的青年分身，李元在来到越真门之前，还把女孩分身留在了远处，这才是他真正的保险，青年分身只是第二个额外的保障罢了。 女孩分身的异能“动物沟通”在战斗上用不着，也不像小男孩分身的“怪力”需要保留，其化身能力也可以用本体的化身混沌之源变化出来，所以他才会选择将这个分身分离出来。 李元很想就这么交换身体，本源灵魂的感受更加强烈，这种他上辈子也没有承受过的痛苦让他快要坚持不住，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 这是保险，他的本源灵魂拥有一定的战斗能力，可以自由地变化不同的化身，能够应付突发的情形，现在的事情或没有真正的结束，他绝对不能大意。 对手可不是人类，无论怎么看都是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妖魔鬼怪，就跟上一个世界的神灵一样，他不能自大地少看对方，那只会让自己吃到苦头。 为了不让情况继续僵持下去，李元停下了本体的魔能运转，停下了自愈身体的力量，他忍受着痛苦，把这份额外的力量直接转移到分身之上，然后再一次加强了夜吼者的能力。 这一次，效果终于立竿见影了。 原本还能支撑下去的三名妖怪，终于承受不住增强了的次声波咆哮，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和内脏的碎块，在同一时间全部倒在了地上。 肚子长有血盆大口的肥胖妖怪停止了呼吸，无意识地把自己内脏全部都喷吐了出来，身体整个缩水了一圈，变成一块了干瘪的破布。 双眼的眼球爆裂了的翅膀青年闷哼一声，整个人的皮肤渗透出血珠，把他全身上下染成血红色，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就此中断，身体的骨骼失去了支撑，整个人仰天倒下，永远地不会再一次复苏了。 最后，是那个白发老者。 状态最好的他终于承受不住强烈的次声波攻击，浑身的肌肉不停抽搐，五官之中喷溅出大量的鲜血，口中吐出了乌黑色的内脏碎块。 他愤恨地望向了李元的分身，流着鲜血的眼睛不甘心地瞪视巨人般的漆黑化身，继续坚持了十多秒之后，他手中的拐杖松脱掉落地上，全身无力地向前倒下。 “解决……了吗？” 为了保险起见，虽然看见这些妖魔鬼怪全部都倒在地上，看似失去了生命，不过李元还是谨慎地继续使用夜吼者的力量，像是鞭尸一样继续攻击，直到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停了下来。 李元的本体在加强了的次声波攻击下也相当不好受，虽然他的内脏没有破裂，不过他的皮肤渗出了鲜血，左眼承受不了次声波的影响，整个眼球都在膨胀后爆破掉了，整个人都快要昏迷过去。 不过还好，身体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件可以更换的衣服，只要他的本源灵魂坚持下去，无论身体受到了怎么样的痛苦和重创，在没有承受必死的伤势之前，他都可以维持着身体的活动。 “终于解决了啊……” 李元的本体完全不能动弹，甚至无法感知外界的事物了，他只能控制自己的分身过来帮助他使用的本体了。 看着尸横遍野的练武场，李元一时间无比感慨。 次声波攻击同样也会影响到早已经死去的尸体，现在整个地方都血流成河，内脏的碎块和喷洒出来的血肉沾满了整个武馆，变成了名符其实的阿鼻叫唤的地狱。 赵光武的尸体也变得不成模样，李元都快要认不出本来的样貌了。 “唉……” 李元解除了夜吼者的显现，缓缓走到了赵光武的尸身旁边，重重地叹息一声。 “真是抱歉了……” 李元对着这个男孩的尸体道歉一声，然后在对方的身体上搜寻出那一块“仙宝”血玉佩。 刚刚的战斗让他消耗了大量的魔能，他的本体也受到了重创，为了要尽快复原，他必需要吸收更多的力量才行。 虽然感觉很对不起这个男孩，但他没有办法，他还活着，而且他必须继续活下去。 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大意了。 “……咦？” 神秘与未知的气息在他背后爆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这种强烈的感觉就已经来到他的背后。 “呃……啊……” 剧烈的冲击袭来，让他这个身体感受到强烈的剧痛，并且喷溅出大量的鲜血。 他的胸膛被一只枯瘦的手掌自背后贯穿了。 李元艰难地转过头去，入目所及的是浑身浴血的白发老者狰狞凶狠的模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冲击 李元在最后一刻粗心大意了。 他虽然确认过在场所有人都失去了生命，可是他还是疏忽了一点。 那就是如果本来就没有生命，本来就没有心跳，那么他无论怎么去仔细地检查，也是绝对不会发现得到的。 “咳……” 透过那贯穿了自己胸膛的手臂，李元终于发现到这个白发老者的奇怪之处。 这人的体温是冰冷的，本来就没有呼吸的，这个身体从始至终都是没有生命的。 他是应该知道的，既然能够创造出五行神功，也必定是拥有某种超凡力量的人物，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比他收拾的。 他太过缺乏战斗的经验了，没有留意到最关键的东西。 “僵……僵尸……” 无法掩饰的腐臭味用浓厚的胭脂水粉来掩盖了，但在这种接近的距离下，他终究是发现了这一种让人呕吐的味道。 夜吼者的次声波攻击对这个老者也是有用的，不过原本就没有生命的他，就算内脏器官全部粉碎了，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甚至这个身体之中有没有内在的存在也是一个疑问。 次声波的攻击没有影响老者太多，他是在伺机而动，不顾自己手下的生死安危，去瞄准一个最适合的时机进行偷袭。 我应该把他们的骨头和肌肉都一起弄成碎屑的……李元深刻地体会到这一次的教训了。 “……你是谁？” 把李元的的胸痛从背后贯穿，手掌之中抓取出鲜红心脏的白发老者发出了低沉的质问。 “你这份力量是从哪里来的？你的灵魂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元背着这个老人微笑了。 他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可是老者的攻击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肺部，让他还能吐气说话，而且这个老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对他的身体输入了某种神秘与未知的力量，让他的生机保持在最低的限度，意识也不会因此消散，却能够感受到剧烈的痛苦。 很明显，对方是想逼问出他的身份与来历。 所以，这样多此一举的举动，难免让李元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咳……我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反派死于话多吗？” 身体的剧痛让他难以显现出化身，而且他这个身体能够使用的化身也只有夜吼者，就算真的勉强显现出来了，在这种接近的距离下只会弄得同归于尽。 不过，在这样接近的距离下，他就可以使用另一种力量了。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回答我的问题！说不定我会好心去让你恢复！”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白发老者的喝问，令李元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于是，李元用行动代替了回答，让这个老者明白他刚刚说的话的意思。 李元用力抓住了自己胸膛上破出的干枯手臂，然后全力运转灵魂之中的圣印。 白发老者的确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但是他以某一种东西来代替自己的生命。 这个创造出五行神功的老人，率领着妖魔鬼怪的老人，本身就是一个神秘与未知概念的聚合体。 既然拥有这么强烈的概念与力量，那么就是李元的圣印的最佳粮食了。 “唔……啊……你……喔……” 白发老者话不成声，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力量，无法动弹分毫。 在圣印强制性的概念吸收之下，这名拥有强大力量的老人，在发挥出他的真正实力之前，便已经落入了失败的谷底。 李元没有任何松懈，直到这名老人失去所有力量之前，他都不会停止圣印的运转。 可是，原本以为大局已定的情况，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动弹不得的白发老者那贯穿了李元胸膛的手臂，突然齐肩从他的身体上脱离了下来。 这条手臂是他和李元接触的地方，也是他源源不绝的丧失力量的地方，于是他当机立断的选择壮士断臂，已失去一条手臂的代价，去换取自身的安全。 李元立刻感到圣印空虚的空转，吸收的力量来源被断绝了，并且因为失去了支撑点，让他虚弱的身体跄踉地向前扑倒。 失去了整条右臂，而且力量损失了不少的白发老者没有上前追击，而是坚决地选择了转身逃跑。 “这家伙的手臂……根本是拼凑而成的啊！” 李元艰辛地拔出了胸部中发老者的断臂，随即发现在衣物底下的那条干枯手臂，上面的皮肤像是破烂的衣服一样充满了众多的补丁，还有不少以钢丝缝合的痕迹。 “缝合尸？怪不得在那种情况下还可以脱身！” 李元明白为什么白发老者可以这么自如地控制肢体的脱落了，他的身体本来就是以不同的肉体拼凑而成，这种举动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别以为逃得了！” 他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白发老者逃跑。 他这个身体虽然无法显现出化身了，但是他在这里的身体不只有一个。 他在不远处的本体已经稍为恢复了过来，可以显现出化身攻击了。 “夜吼者！” 受到重创的本体没有办法移动半步，眼睛也没法睁开，不过这不会影响到他显现出化身。 李元半跪在地上的本体背后，显现出化身混沌之源，然后再转瞬之间变化成夜吼者那漆黑丑陋的巨人姿态。 “咆哮吧！粉碎他！” 夜吼者触手般的头部张开了一个大空洞，然后爆发出震天撼地般的咆哮声。 喔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不同于次声波攻击的巨大声响，这是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这是响彻云霄的轰然鸣动。 这是夜吼者的能力的另一种使用方法，以巨大的咆哮声制造出冲击波的直接攻击。 既然次声波的攻击对于僵尸没有作用，那就用最直接的物理性攻击。 白发老者的逃跑速度的确异于常人，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快要逃离越真门的武馆，但是，他的身法再快、他的奔跑速度再高，也没有办法快得过“声音”。 扭曲空气的声音冲击波瞬间便追上了白发老者。 轰隆！ 强烈的声音冲击波撞上了白发老者的后背，庞大的力度把他整个人压倒在地上，然后余势未消的冲击波掀飞了坚固的大地，连同老人的身体一起埋入了尘土之下。 第一百三十章 解决 “咳咳……解决了吗？” 仅凭着对神秘与未知气息的感应，李元无法确认在烟尘之下的白发老者的生死。 在这个占地广阔的越真门武馆的深处，时刻传来强烈的未知与神秘的反应，就算是在这个尸横遍野的练武场上，也分散着众多类似的反应。 在某些明显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上，在那些血肉横飞的断肢残骸上，都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同样的反应语气息，这样更令他的感觉有所偏差。 李元不用怎么猜想，也知道这些应该是所谓的“仙宝”传出来的。 这就跟赵光武练武必需的血玉佩一样，是白发老者运用他的超凡力量所创造出来的超凡物品。 这样太过多的反应让他的感觉灵敏度下降了，深埋在地下的白发老者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确减弱了不少，但只有这样的感觉无法断定对方的生死。 “身体动不了啊……” 李元心中异常焦急，他很想去确认被化身的声音冲击波直接命中的白发老者有没有当场死亡，或者说，这个身体是缝合尸的老人是不是真的被消灭了。 可是他的本体和分身都受到了重伤，已经没有能力移动半步了。 他的本体虽然已经在魔能加速自愈能力的情况下，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还没有到达可以自由行动的地步，而他在场的另一个分身，胸膛贯穿了一个可以看见后背的大洞，心脏直接被挖了出来，这是会让人当场死亡的重伤，能够保有一口气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李元感觉得到白发老者留在他的分身体内的特殊力量正在快速消散，他的伤势会在这股力量消失之后让他立刻死亡的，如果他不做点什么，他这个刚得到不久的身体就会保不住了。 还好，在刚才被偷走的时候，这一个少年分身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血玉佩，这个东西成了现在的救命绳索。 再加上刚才吸收的白发老者身上的力量，让这个分身能够快速回覆自己的濒临死亡状态。 李元的本体已经没有太多的魔能存在了，几乎都在刚才的战斗和修复身体的伤害上消耗掉，能够给予分身的帮助极为渺小，现在有一个能够补充力量的东西在，可以说是他的幸运。 少年分身一边吸收着血玉佩中神秘与未知的力量，一边在身体中运转魔能，加速身体的愈合能力。 器官的损失李元还是第一次面对，不过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只要有充足的魔能，要他再生一个心脏也不是问题。 他感觉得到分身上的魔能大量地被消耗，但是与此同时胸口中的空洞也逐渐埋合，伤口的边缘生长出幼嫩的粉色肉芽，折断的骨骼迅速增生成型，而最重要的心脏，也在破裂的血管的尽头逐渐生成。 不过，依照他现在拥有的魔能，还不足以让这个身体完全恢复，他需要更多的魔能才行。 让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幸运的，是在这个房与地狱的现场中，并不缺少神秘与未知的概念力量。 少年分身已经恢复了不少，勉强能够显现出化身了，李元使用这个巨人一般的黑色化身，去为这个身体收集散落在附近的“仙宝”。 而在同一时间，他的本体也显现出机械齿轮的观测者。 本体受损的太严重了，还无法视物，但是可以利用化身本身的观感能力来让他感知外界。 而且，他也要立刻确认白发老者的生死。 以化身的力量的程度来说，夜吼者拥有最强的破坏力与战斗力，但是这个化身在防御力方面却是严重不足，干涉了现实之后化身柔软的身体无法成为盾牌，本身的力量也不大，缺乏了直接的打击力，在这个时候还是需要用到拥有钢铁外壳的机械齿轮的观测者。 李元操纵着钢铁的化身，飘浮移动到烟尘逐渐散去的坑洞之上。 越真门武馆用大型砖石铺砌的地板整个被掀飞，在夜吼者全力的声音冲击波之下被轰出了一个大洞，估计大约有两、三米深。 在这个坑洞的底下，看不见有任何的人影。 因为在里面的，只有一个支离破碎的人类残骸。 那是变得四分五裂的白发老者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出本来样貌的碎片。 “这家伙……死了吗？” 透过钢铁化身的眼睛，李元可以确认白发老者是不可能站起来了，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块块的人类的片段，根本不可能活动的了。 只是，他却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直觉认为没有这么简单。 “没有生命的气息……没有生命的僵尸……缝合的尸体……四分五裂……练武需要的超凡物品……然后是超凡力量……” 李元的脑海之中闪过了几个关键的词语。 然后，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了。 “这他喵的不就是死灵法师吗？” 惊觉到这一点，李元赶紧集中精神，运用身体中所剩不多的魔能，去加强了他的感应能力。 神秘与未知的气息强烈地浮现，在这个杂乱的地方之中互相纠缠交错，让他一时之间感到头昏脑胀。 这些气息的力量并不强，但是数量上太多了，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他有些应付不过来。 但是，在这种让人感到有些头晕的情况下，他还是找到了。 找到了在一般情况下感觉不到，但的确存在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 那是属于某个灵魂的感觉。 “果然！” 李元猛然抬起头，在阴暗的天空中，他终于看见了隐藏起一切存在气息的灵魂的轮廓。 那是不同于一般人类的平凡灵魂，那是能够离开肉身独立存在，甚至可以代替肉身某些机能的特殊灵魂。 “超凡灵魂”，就像是李元的本源灵魂一样，超越了平常人的存在。 那是属于白发老者的灵魂。 “果然还没有挂掉！啧！怎么可能现在让你跑掉？” 事已至此，李元不可能看着他的敌人逃跑。 虽然他可以随时离开这个世界，不用担心对方的报复，但是他不会甘心。 他要为赵光武这个无辜的年轻男孩报仇，要不然他是不会心安的。 只是，李元没有飞行的能力，无法接触到飞在天上的灵魂，他的化身虽然可以飘浮，但是移动的距离有限，速度也不够快，很有可能追不上对方。 “不管了！总之先试一试！” 李元呼唤自己的化身回来，然后让化身托着他的身体。 从理论上来说，他的确可以藉助化身的飘浮能力让自己的本体飞上天上，但是本来不是用于飞行途径的化身，乘载了一个人的重量之后速度会大大下降，原本就不算快的移动速度自然会再度减低。 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打算这么做。 他是打算利用化身的力量，直接把自己的身体抛到空中。 而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双手捧着李元，作出了一个投球的姿势，然后用尽所有的力量，把本体投掷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了结 抛飞在空中的李元勉强睁开了眼睛。 经过了紧急的魔能加速回复之后，他现在可以勉强睁开双眼，身体也拥有活动的力气了。 不过虚弱依旧是虚弱，他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失重的感觉没有让他惊慌，现在的高度不过是十米不到，还不能吓到他。 他的双眼的目光紧紧地追寻着那飘荡于空中的灵魂，随时准备下一步的动作。 白发老者的灵魂已经发现了他，移动的速度也随即加快，加速地远离这片天空的区域。 李元没有再等下去，他知道必须行动了，以他现时的抛飞速度是不可能追赶上对方的。 他对准了目标，投掷出自己手中的撬棍。 撬棍像是标枪一样直飞而去。 撬棍是魔能物质化而成之后的特殊道具，虽然在这个世界失去了原本的功效，但这个东西的本质是魔能，仍然有着能够伤害到灵体的能力，可以伤害得到没有了肉体保护的白发老者的灵魂。 只是很可惜，撬棍仅仅是擦过了白发老者的灵魂，削减了一丁点的灵体部分，产生的伤害不足以让这个灵魂停下活动。 不过，李元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只要能够阻绝对方一瞬间，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在李元的背后，已经显现出机械化身的轮廓。 他要在空中进行另一次的接力，让自己的化身替自己加速。 以物理的定律来说，他现在正在进行一件荒谬无比的事情，不过他的力量本身就不科学，是超越了平凡世界的超凡力量，的确是可以做得到的。 锵！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身上的齿轮急剧运转，抓住了本体的双腿，用力地抛飞出李元。 完成了空中接力的李元再一次加速了，而完成了自己任务的化身也消散了。 与此同时，李元召唤回自己掉落在半空的撬棍，只见随着重力下落的撬棍像是同极的磁石被吸引一样，不紧不慢的速度在空中上升，并且因为角度的问题，恰巧地来到了白发老者的灵魂的正下方。 李元知道没有人操控的撬棍难以阻挡对方的逃离，不过他就只是要争取时间，以及让对方分心，有没有真正的作用也只是其次。 他只要自己的手可以触碰到他的目标就足够了。 强烈的惊慌形成了强烈的恐惧，李元已经清晰地感受到那个超凡灵魂散发出来的情绪了。 然而，也许是把对方逼得太紧，这个失去了肉身保护的灵魂瞬间加速了，在绝境之下超凡灵魂爆发出所有的潜力，脱离了李元能够触碰得到的范围。 李元的身体失去了推动力，开始因为星球的重力而下降。 他看着那个触手可及的灵魂，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不甘与悔恨。 他的背后再一次显现了化身。 “谁说空中接力只能够有一次的！” 李元被化身的力量再次推动，而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失手的可能了。 他伸出的右手紧紧地掌握着那来不及逃避的超凡灵魂。 “你……你到底是谁！” 那是属于灵魂的声音，凡人无法听不到的灵魂的波动。 “难道你……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难道……难道你是虚空行者吗？” 李元没有理会手中白发老者的灵魂的说话，他二话不说运转了圣印。 在他手掌中的这个灵魂，正是神秘与未知概念的聚集体，是无法抵抗他的圣印的吸收的。 “慢着……不要……我是……” 事到如今，李元不可能听下去的了，他加速了吸收概念的速度，在眨眼之间就把白发老者的超凡灵魂所有的力量吸取得一干二净。 失去了肉身保护的灵魂是极度脆弱的，老者连一句求饶都没有办法说完，就永远烟消云散了。 “这下子总算死干净了吧……” 李元已经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神秘与未知的概念存在于天空中了。 “……真是……累死人了……” 瞬间放松下来的他，身体自然地伴随着重力快速坠下，刚刚还没有感觉到的虚弱感涌上全身，让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不过他可不想就这么从十多米的空中下率落地上，就算这个身体不死也会受到重伤的，他用尽最后的意志力显现出化身，能够漂浮的化身捧着他乏力的身体，并且回收了同样掉在半空落的撬棍，然后缓缓地降落到地上。 “麻烦死了……” 李元一落到地上，便知道自己要尽快离开了。 他刚刚在空中的身影已经被附近的民众看见，显然引起了不少的注意力，加上他好像看见从远方来了一整队全副武装的官兵，继续逗留下去只会引起另一种麻烦。 这里已经不宜久留了。 “真是……就不能让我喘一喘吗？” 他的身体话没有恢复，现在连跑动也成了一个问题，真的面对那些官兵他是走不了的。 不过他有能够隐身的折扇在，可以在原地隐藏身影直到体力恢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 只是这是理论上的，如果白发老者还有其他的同伴在，就算他隐身了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就会像之前一样被人发现。 始终他还是要快一点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在离开之前……” 李元现在缺乏能够回复身体损伤的力量，现场有这么多散发著神秘与未知气息的东西存在，当然是能够收集多少就拿多少。 他的分身已经在原地吸收了不少“仙宝”，原本被贯穿的胸口已经复原，内里的心脏也再生了出来，不过失去的血液和体力没有这么简单能够回复。 李元让自己的这个少年分身和本体融合，这样一来可以减少行动不便，而且分身与本体融合之后，身上的状态会暂时凝固，不需要担心伤势增加，还可以透过本体的力量传输加速分身的恢复，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他望向了越真门这个大型武馆的最深处，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未知与神秘的气息，如果能够得到放置在那里的“仙宝”，他就能够获得更多的魔能来加速恢复了。 不过在这个尸横遍野的练武场之上，他也收集到了不少超凡物品，应该是足够的了，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在这个时候还是放弃里面摆放的“仙宝”才是正理。 “……咦？” 就在李元手握着隐身折扇，想要离开这个麻烦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了这里的尸体有些奇怪的地方。 “怎么回事……这些家伙……” 被化身夜吼者的力量所杀死的妖魔鬼怪，已经哪里都看不到了。 不是说他们的尸体消失了，而是他们的外貌发生了惊人的改变。 他们在死亡之后变回了普通人的模样。 无论是四只手臂也好、身后的三条尾巴也好、背后的巨大翅膀也好、肚子上的血盆大口也好，这些异于常人的诡异部分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以后慢慢再想吧，现在只能快离开这里了。” 李元虽然有心想要留下来研究，但这个地方始终不能继续停留了。 今天的动乱引起了整个姑苏城的注目，为了不引发后续的麻烦，还是不要再继续暴露自己了。 李元摇了摇头，提起身体所剩不多的气力，快步离开了越真门的武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休息 李元手中紧紧握着打开了的隐身折扇，在姑苏城中的巷道之中潜行。 现在城中混乱嘈杂，就算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之中，也可以清晰的听得到外面发生的骚乱声。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严重了，通往越真门大本营的路途上布满了弟子的尸体，而在武馆之中甚至有更惨烈的地狱景象存在，地方的官府衙门不可能就手旁观的。 姑苏城市光南大城，发生这种事件是难以隐瞒下来的，官府必须要有所动作，要不然宣朝的皇帝怪罪下来，地方的官员都会人头不保。 李元没有这个空间去管其他的事情了，他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他体内的魔能为了恢复身体的伤势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万全的地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加上他的分身的伤势也没有复原，他还需要吸收更多的魔能才行。 他快步远离骚乱的源头，想要寻找一个适合的地点来休养，最好是不会受到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他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手上把握着的是原本属于赵光武的血玉佩，他正在吸收着这个玉佩上的恐惧与未知的气息，然后随即转化为自己的魔能。 在他的背上有一个用破布扎成的小包袱，里面装着的是从越真门武馆的练武场上收集来的那些“仙宝”，数量大概有几十个，虽然每一个人行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都不多，但始终有一定的数量，可以成为他魔能的来源。 “这些东西蕴含的概念力量，比血玉佩要稀少得多，这是所谓的原装正版和量产货的分别吗？” 李元把血玉佩的力量全部吸取完毕，然后在他手上留下的只有一滩腥臭的血水。 玉佩已经消失了，失去了原本的形态，不再存在了。 他擦干净了手上的血水，开始有所明悟。 “五行神功果然有古怪啊……” 失去了所有的神秘力量之后，玉佩便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几乎可以肯定这块玉佩是由血液来组成的了。 “那些妖魔鬼怪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个老妖怪又是怎么样的存在？” 全部都是谜题，什么都没有解决。 当这些妖魔鬼怪被他全部消灭的时候，这些事情就注定成为了永远的谜团。 “还有人知道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吗？” 李元脚步不停，脑海中也不曾停下个思考。 事情发展得太过突然，让他完全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就必须要去面对这种最糟糕的情况。 被掳走的赵光武不幸身亡了，而他也不曾了解到在这个世界的真正秘密。 “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同伴存在？还是说这就是他们所有的力量了？” 他不知道，如果那个白发老者可以培养起天下三大门派这样的势力，那么在暗地里有其他什么额外的准备也是毫不奇怪的。 “那个老鬼怪到底是什么来头……死灵法师……缝合尸……根本就不像这个古代世界应该存在的东西啊……” 李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他发现姑苏城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越真门的大型武馆位于城池的中心部位，而他来到这个位置，看来他已经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在这个时候，李元面前的小路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不是其他人，正是他分离出来的女孩分身。 李元为了保险而放置在远处的这个分身，在事情结束之后终于和他的本体会合了。 见这里四下无人，李元立刻与女孩分身进行融合，并且手脚俐落地把女孩分身消失后，身上掉落下来的衣服收进了背后的包袱中。 与其两个人行走，万不如一个人活动会比较不引人注目，而且女孩分身已经完成了她的职责了。 女孩分身把留在了原本居住处的财物取了回来。 今天的事情事发突然，李元是快要回到居住处的时候才感觉得到神秘与未知的气息，知晓了赵光武被人掳走，于是立刻赶紧追了上去，他的所有财物都放在了原本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携带出来。 现在这个情况，继续回去那个地方居住也不见得安全了，所以还是要另寻一个新的地点。 这样一来他必须要有钱，人类的社会当中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现实就是这样毫不讲理。 当然他也可以使用暗示催眠等方法来让自己得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安分一点为上，像个普通人一样才不会显得明显。 还好，原本的居住地点虽然变得有些混乱，不过放在里面的财物没有比任何人偷走，也没有人把守在哪个地方，女孩分身才可以成功地收拾东西，然后和自己的本体会合。 经已恢复了一点魔能的李元，首先变幻了自己的外貌，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个中年人，然后他才踏上了城市的大街上。 小心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一圈，他感觉到混乱还没有传来到这个地方，稍为安心了下来。 不过这样的安静不会持续太久的，他必需要快点找一个地方落脚。 现在他可以随便找一个客栈来休息，只是这样很可能会遭遇到不久之后官兵的检查，需要想办法来蒙混过去。 又或者趁着现在城门依然大开，守卫还是处于松懈的状态，没有收到紧急的命令的时候离开这个城市，在外面的远处的村镇找一个地方来休息，虽然花费的时间比较长，但可以不用直接面对有可能出现的官兵检查。 李元细想了一会，决定还是留在姑苏城中。 他的身体状况虽然好转了，但要长途跋涉还是有些吃力，始终还是随即找一个地方来休息比较好。 于是，李元找了一个看起来相当高档的客栈入住，并且装作一名路过的商人，大方地要了一间上房。 有了催眠暗示的配合，客栈中的员工没有人会怀疑他的，他非常顺利地入住了这个客栈。 反正他都决定不久之后离开这个世界了，这里的钱财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多久的用处了，还不如能用就用，而且这样一来应该可以减少被人怀疑的机率。 就算自己的行动留下了什么明显的痕迹也不要紧，调查出来的时候他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累死了……” 李元躺在客栈的床上，这个时候他才稍微放松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休息下去，他要把首先带着的那些“仙宝”的力量全部吸收，增强自己体内的魔能，并清理好这些东西留下来的痕迹才行。 只是，就在他准备着手汲取概念力量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到自己的灵魂中有些奇怪的东西。 灵魂之中的圣印正在包裹着几个原先不存在的奇怪光点，而且像是磨盘一样慢慢地磨蚀着那些东西。 “这是……” 李元透过自己的本能，以及与圣印的联系，立刻就晓得那些光点是什么了。 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那个白发老妖怪的灵魂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源头 李元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白发老者的会这么顽强。 原本他以为完全吸收了对方的所有力量，让那个老妖怪彻底烟消云散了，想不到还是在最后的最后让他有机可乘。 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人物，竟然趁着他吸收身上力量的时候，反其道而行，把自己的灵魂投入了这个身体之内。 这个人物是想孤注一掷，来侵占他人的身体。 “还真是不能看少其他人的底牌啊……” 李元几乎吓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看见其他人的灵魂入侵了自己的内部，怎么都不可能放心下来的。 不过，就算他本人没有发觉，他灵魂之中的圣印却已经自动地提他代劳，消磨着白发老者入侵的最后的灵魂。 李元可以感觉到白发老者的灵魂残渣发出的呼喊声，那是带着不甘与愤怒的最后的喊叫。 在圣印的力量之下，不属于这个身体的外来灵魂已经被彻底地消磨了，最后连残渣也没有剩下。 灵魂消散的过程无声无息，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有李元这位体验者知道这其中的惊险。 若果不是他的灵魂的特殊性，若果不是他拥有圣印，也许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被白发老者的灵魂寄生，然后在等到力量强大之后被对方反将一军，整个身体会被夺取了也说不定。 “这下子应该真的死干净了吧……” 经过这个事件，李元可不敢小看其他人的力量了，就连他自己也有好几个身体来确保自己不会随便死亡，难保这个白发老者还有什么手段在。 他彻彻底底地检查过自身的灵魂和身体的状况，同时也在自己其他的分身上仔细地检查过一遍，确认完全没有任何入侵的东西之后才稍为放心下来。 “不过，那个老家伙的灵魂留下来的东西……” 李元感知被圣印消磨后的灵魂留下来的某些额外的东西。 那不是灵魂的残渣，也不是灵魂的碎片，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保留在超凡灵魂之中的某些回忆与记忆。 这个白发老者就跟李元一样，用来保持自我的东西不再是肉体，而是自身经过升华的超凡灵魂，记忆基本上都是保留在灵魂之中的。 现在对方的灵魂已经被圣印消磨殆尽，只留下一些失去了主人的过往回忆。 李元小心地检查过好几遍被圣印包覆着的记忆光辉，然后又打量了好几次，才决定去接触。 他不知道这些妖魔鬼怪的来历，现在也失去了渠道去了解了，说不定这些变得残缺不全的记忆是唯一可以知道他们背景的东西了。 这些记忆光辉纯粹只是一些记忆体，不用担心有任何的危险，而且在圣印的力量下，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可以地方了，不用担心会被外来者侵占身体。 于是，他开始阅读着这些残破的记忆碎片。 由于是被圣印无损过的灵魂留下来的记忆，其中叙述的东西都是参差不齐，而且时间点的跳跃也非常大，不过好歹是相关的记忆，应该能够从其中的内容中推测出缺乏的东西。 李元花许久的时间去整理这些记忆，然后经过一些简单的推理，终于明白到那个白发老者的来历了。 “那个老妖怪……居然和我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比起惊讶来说，他更感觉到有一种理所当然。 在这个平凡无奇的古代世界，出现了超出水准的超凡力量本身就不正常，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着这份力量，早就应该是人人懂得的常识了，而不是只有某些特别人士才会了解的世界背后的隐秘。 五行神功这种超越了这个世界平均力量的东西，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 “那个老妖怪……是巫师？” 记忆的碎片之中充满的是李元无法理解的语言，不过如果要把白发老者的身份翻译过嚟，“巫师”是最恰当的称呼。 白发老者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巫师”，拥有超凡力量的超凡者。 然而，那不是他自愿来到这个平凡的世界的。 根据白发老者断断续续的记忆，李元知道这个巫师是因为一起意外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算是落难来到此地的。 在对方的记忆之中，有一个名词是最为深刻的。 因为他会落难来到这个世界，正是跟他们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就是“虚空行者”。 “能够穿梭世界的虚空行者吗……” 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李元本人也可以称呼为“虚空行者”。 唯有能够独立穿梭于不同世界，适应各个世界不同法则的超凡人物，才能够被称呼为“虚空行者”。 黑暗的虚空包罗万象，拥有无穷的可能性，但其中的危险性也是极高的，能够自由来往不同世界的人物，本身就是力量的代名词。 白发老者的巫师老师，就是这样的一名强大超凡者。 然而，不停来往不同世界的虚空行者，也会在不同的世界之中惹起纷争，让其他的强大存在成为自己的敌人。 就在某一天，白发老者像往常一样在自己老师的巫师塔之中学习的时候，这位老师的敌人跨界而来，进行了一场袭击。 白发老者为了在两位力量强大的虚空行者的战斗之中逃出生天，不小心地启动了巫师塔正在搭建的“世界之门”，然后被失控的大门卷入其中，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 “世界之门”，能够让并非虚空行者的人物穿梭世界的大门，这个传送门甚至能够容许不同的物质适应不同世界的法则，可以说是一个能够自由来往不同世界的方便机关。 只是这个大门还没有完全建立好，就在毁天灭地的战斗之中被启动了，所以这个传送算是成功也算是失败，因为传送的人物，也就是白发老者本身只是承受了一点轻伤，便来到了这个法则完全不同的世界而没有丧失生命，但是原本能够无限次使用的传送门也彻底地毁灭了，与原来的世界断绝了联系。 就这样，白发老者孤身一人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而且基本上是不可能回归到自己的世界的。 他的实力本来就不算强，还在自己的老师门下学习，是一名还未出师的巫师学徒，来到一个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世界，实力弱小的他根本就找不到方法回去。 但是，倔强的他没有放弃，他为了能够脱离这个平凡的古代世界，决定在世界的暗中活动。 于是，五行神功便诞生了。 李元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一切的纷争，也因此而产生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因由（上） 这个古代世界李元经历过的一切的恩怨与因缘，都是从这个白发老者的身上而起的。 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巫师学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归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然而讽刺的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就算是得到了白发老者一部分记忆的李元，也因为这份记忆的残缺不全，而无法知晓对方的名字。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吗……” 李元叹息了一声。 无论是白发老者，还是越真门的掌门，抑或是赵光武，他们的目标都在中途中断了，在远远没有到达想要触及的地方之前完结了，这样令人无奈的现实，不得不让人喟叹一声。 白发老者残缺不全的记忆之中，有某些地方是深刻的记录了下来的，也因此让李元知晓了对方大致的来历与经历过的事情。 白发老者在落难到这个古代世界之后，花费了一段时间内养伤以及学习本地的语言，而且因为他的外貌与宣朝人略有不同，比较像是西洋人，因此在初期在外行动的时候也需要进行掩饰，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离开这个世界、进行世界穿梭，白发老者的实力是绝对办不到的，他必须要想办法来提升自己的力量，这样才有了最初的资格。 只是在一个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平凡世界，巫师学徒难以晋升，他一直在这个世界暗中调查，可惜也找不到任何拥有特别力量的人物，每一次听闻风声去查探后，都是失望而回。 没有任何超凡人物，也同样找不着能够提升巫术力量的超凡物品，在一个显而易见的普通世界之中，他缺乏了可以提升自己的方法。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他的确还有最后的一个方法。 那就是吞噬他人的灵魂来让自己获得成长。 只要转职成掌控灵魂的巫师，那么他便能够在这个平凡的世界上从学徒级别晋升为正式的巫师。 而他的行动也的确成功了，在暗地里收集了大量的人类的灵魂之后，他经过了一场晋升仪式，勉勉强强地让自己提升到正式巫师。 虽然这样缺乏了长辈的看守，没有特殊物品辅助的晋升充满了缺点，影响了他未来成长的速度，不过那个时候他也管不到这么多了。 在这个世界他只有这种方法，就算是迫于无奈也需要去做。 然后当他成功晋升之后，他正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超凡者”，拥有了常人无法使用的超凡力量。 但是，获得了力量的他，生命形式获得了晋升的他，也难以继续成长下去的。 之后无论他怎么去吞噬他人的灵魂，都无法去让他的力量获得成长，平凡的灵魂的数量再多，也经无法填补与超凡级别的差距，只能当作是用来回复力量的一种消耗品。 如果他要再次晋升，唯有去吞噬超凡灵魂了。 可是在一个平凡的世界，先天的超凡灵魂根本是不可能诞生的，而要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突破先天的限制更是难上加难，到了这种地步，巫师已经无法再前进了。 可是，他依旧没有放弃。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超凡灵魂，那就自己去培养出来好了。 于是，巫师便开始了着手培养超凡灵魂的计划。 拥有了超越平凡人力量的他可以做得到，虽然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消耗大量的力量，但对于他来说都是值得的。 巫师为了让平凡人能够得到提升，却又不会因为变得强大而超越了他，设计了一套专门提供给这个世界人类学的一入门武功。 这就是五行神功诞生的瞬间。 巫师依照以前世界的身体锻炼方式，以及这个世界的那些运用肌肉力量的武功典籍，书写了一套特殊的超凡武功。 五行神功除了可以让学习者拥有超出平常武者的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会随着身体的强化，从外到内温养身体中的灵魂，灵魂也会渐渐得到提升。 不如说，强化他人的灵魂这一点才是五行神功被创造出来的主要原因。 为了让日后这些五行神功的修习者，变成能够收割的作物，方便巫师吞噬他们的灵魂，并且得以晋升的一种“养殖”。 这套武功对于天资的要求非常之高，但是这个世界的人有这么多，总有适合的人选出现的，而另一方面，五行神功需要配合特殊的超凡物品才能够锻炼成功，这样也可以限制那些修习者的成长，以免那些人的实力超过了巫师自己。 巫师在这边东方大地装作一名“仙人”，在他的超凡力量的展示下，无知的平凡人只会认为这真的是仙人显灵，认为自己遇上了莫大的机遇，从而想去学习“五行神功”。 五行神功所需的特殊的超凡物品只有巫师能够制造出来，五行神功的修习者因此受到了严重的限制，需要完全听命于他才能够得到更进一步的“仙宝”。 巫师就是凭着这种方法控制了那些修习者，加上他本身拥有的力量，可以让那些无知的凡人不敢抵抗。 所谓的天下三大武林门派，就是这样被他培养起来的。 他把自己的“灵魂农场”不断扩展，然后再在适当的时机收割这些武者的灵魂，让他得到更进一步的成长。 当然了，在这种过程之中也发生过几件意外，那就是某些五行神功的修习者因为各自的原因的放弃与退出，其中就包括了已经在火灾中灭门了的齐家，以及赵光武的家族了。 巫师没有为难他们，甚至没有回收他们手上用来练武的“仙宝”，因为他很清楚，终有一天这些人的后代会出现能够成功学习五行神功的人物，并且受不住力量的诱惑而去寻找他的。 而事实上就像他的预期一样，在许多年之后，这些人的后代真的重新找寻所谓的“五行老仙”，想要在力量上更进一步。 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变成了巫师的实验的牺牲者。 因为火灾而灭门的齐家就是这样的牺牲者了。 巫师在不久之前创造出了一套崭新的五行神功，可以说是旧一个版本的改良，但因为改良的“仙宝”的效力过大，有很多人都直接“走火入魔”而失败了。 李元到此也明白了齐家山庄的火灾发生的原因。 那些含有微量神秘与未知力量的熊熊烈火，其实就是齐家的五行神功的修习者锻炼失败之下的产物。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巫师所引起的惨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因由（下） 异世界来到此地的巫师虽然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但也并非凡事都一帆风顺的。 除了在一开始的力量成长的难关之外，就算他正式成为了超凡者，也并不代表他能够控制一切。 首先就是有关这个世界的当权者，巫师受到了自己老师的影响，选择躲藏在世界的阴暗处慢慢发展，把自己的势力控制在地下，所以他的灵魂农场计划才会拖延了这么久。 虽然控制这片东方大地的宣朝只是一个平凡的国家，但仅仅一人而且力量不足以颠覆国家的超凡者，有很多事情都不能顺心尽情的地进行的。 在组建门派势力的最初，他就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了，最后是透过一般凡人的努力交涉，才在这个国家中有了一席之地。 天下三大门派之所以会跟官府有关系，也是他们掌门人本身的决断，他们认为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巫师在此事上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任由他们的发展。 巫师需要的只是超凡性质的灵魂，其他是怎么都好的。 不过也因为如此，在三大门派之中也伸出了不少的反抗者。 巫师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过自己的目的，吸收他人的灵魂若果有本人配合会简单得多，在最初开始他就把这事情当作是一种交易，他给予普通的凡人力量，而凡人则贡献上自己的灵魂。 因为巫师的力量比这个世界的武者强大得多，虽然出现了不少的反抗者，但没有任何一人成功，全都被他简单的清除了，三大门派知晓了这一点更加不敢张声，把这个秘密保持在门派的最核心，只有少数精英弟子知晓，选择了继续屈服于巫师的脚下。 而这一次的反叛者越真门的掌门人和他的师弟，也不过是一次比较突然的反抗，在真正的力量上来说还是远远不及巫师的。 就算越真门的掌门在背后做了许多的事情，沟通了其他门派，阻止了巫师在外面的势力发展，到头来也无法匹敌巫师的超凡力量。 赵光武一家被灭门可以说是无妄之灾，如果越真门掌门愿意继续交流下去，说不定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是对于偏执的掌门人来说，他早已把巫师这位仇人的一切视作眼中钉，所以才会引起了许多的恩恩怨怨。 不过这在巫师的眼中并不算得上是什么，他的力量足以摆平一切，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同样来自于其他世界的李元的出现，以及巫师本身发生的问题。 巫师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已经将要快一百六十年了，这样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只是普通人类种族的他的寿命了，哪怕他拥有超凡灵魂，是一名正式的超凡者，给予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所以他早在百多年前，变选择改变了自己的生命形式。 他化作了半死灵。 他并没有连同自己的超凡灵魂一起堕落，而是把自己的肉身制作成强韧的僵尸，成为半死半活的半死灵，让自己得以继续在这世上生存下去。 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但在一个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平凡世界，这是为了延长生命的最好的选择了。 如果选择把自己完全转化成死灵，那么他的确等于拥有了无尽的寿命，可是同样的，他也要接受自己灵魂的转化，这样会失去更多的力量，而且死灵之躯还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吞噬大量的灵魂来补充自身的消耗，只会得不偿失，等同于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平凡的世界。 然而半死灵也同样有其他的问题，半死灵的肉身并不完全，会自然地衰败下去，每隔数十年他就必须更换腐败了的部分，替换新鲜的躯壳。 因此，巫师也在地下世界之中发展起相关的事业，用来方便自己的所需。 说起来巧合，李元在人牙子商行的隐藏地牢内发现的两名没有任何意识的肉身，其实就是巫师本人的替换品。 巫师已经到了需要更换身体部件的时间，他早一步让自己的弟子准备了两具拥有特别性质的躯壳，以方便自己的替换，不过却在这之前被误打误撞的李元破坏了。 其中一个没有意识的躯体成为了李元的分身，另一个的身上失去了经过巫术仪式转化的效力，必需要重新进行一次仪式才能成为巫师的替换品，这种突发的事情让巫师以为是越真门掌门所作出的破坏，完全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至于巫师的弟子，自然是在他身边的四个妖魔鬼怪，他们是经过巫师特殊的调教的，和三大门派的那些武者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之上，他们的力量更加强大，存在更为特异。 他们接受了某种特别的“功法”的改造，只要完全运功，那么身体就会变成妖魔一般，他们的身体能力会大大提升，并且拥有了常人没有的特别能力，而且不会影响到一般的日常生活，只要他们停下“功法”，那些异于常人的部位便会消失，看起来和平常人没有分别。 这些人可以说是巫师的底牌之一，这些弟子只是着重于身体的强化，并没有温养灵魂的能力，没有可能孕育出巫师所需的超凡灵魂，但若果只是用于战斗与杀戮上，那的确是比任何工具都要好用。 巫师一般都是透过这些弟子来控制地下的势力的，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召集他们。 就像是不久之前的袭击越真门的时候，巫师就派他们出来行动了。 巫师本身也是透过这些弟子才知道越真门掌门暗地里的谋划，本来就打算去好好调教不听话的仆人的，可以说越真门在干什么他都瞭如指掌。 但是，巫师之所以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繁华热闹的城市之中行动，其实也有他本身的目的。 在前一段时间，巫师离开了宣朝范围，去到了其他大陆上寻找有可能存在的超凡者。 不过很可惜，他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的世界旅游，都是失望而归，在其他的大陆之上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不过是让他更确定这个世界的平凡性。 这样巫师私更加心烦气躁。 他的半死灵身躯始终维持的时间是有限的，在没有适合的超凡力量或是超凡物品的辅助下，总有一天他使用的身体会完全腐朽的，无论怎么去更换肉身都没有作用，必须要把自己的存在完全转化为死灵才能够确保自身的延续。 但是若果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他就必定不能选择这条路。 回到了宣朝不久后，边听到自己的弟子汇报越真门不安分的举动，这让巫师的心情变得更差了，让他的行动方式粗了许多。 这一次大量屠杀越真门弟子的举动，有半分自暴自弃的成分存在，另外就是巫师想要看一看这样的事件，能不能够引出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超凡者。 虽然巫师的确是引出了另一位超凡者，但是李元的出现却直接让他的生命终结了。 “巧合吗……还真是方便得让人讨厌的词语啊……” 李元透过这些残缺不全的记忆，已经完全清楚了这段日子以来的来龙去脉了。 赵光武会被他们发现完全是一个不幸的巧合，巫师在进入姑苏城之后便感觉到他所制造出来的超凡物品的位置，好奇地去探索一下之后，发现本应该被灭门的赵家竟然有行存者在，才会一时意起把他逮过来的。 至于之后的挑拨行为，也不是什么恶趣味，纯粹是巫师检查过赵光武的灵魂之后，认为成熟得可以收割了，所以才会在吞噬之前作一点“调味”。 超凡灵魂的波动越大，那么能够提供的力量也越多，巫师就是想激发起赵光武的仇恨，让他的灵魂变得更为成熟甘美。 李元深深地叹息一声。 他直接把在灵魂之中的巫师的记忆清除了，一点都没有保留下来。 就算现在知道了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真是的……咦？” 李元摇了摇头，暂时放下这些无谓的烦恼，打算继续恢复魔能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有些东西变化了。 那是毫无预兆的一种变化，来得非常突然的一种改变。 “这是……怎么回事？” 李元惊讶地望向厢房的桌子。 在桌上，摆放着正是那些巫师制造出来的超凡物品。46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未知与神秘 李元快步走近桌子，拿起了其中一个巫师制造的超凡物品。 他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圆形铁片，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感觉错误。 只是他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的感觉，原先的感觉在一瞬之间发生了变化，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让他难以理解。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他感觉到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突然减少了。 那是非常明显的，让他在那瞬间便发觉到的改变。 同时也是让他无法明白的改变。 桌子上那些巫师制造的五行神功修练专用的物品，原本散发出来的气息在某个瞬间忽然减少了，没有任何人接近过，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就这么突然的改变了。 李元手上的物品大概减少了三分之一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他随即运转灵魂之中的圣印，把剩下来的气息吸收干净，转化为少量的魔能。 “这些东西没有失效啊……我还能吸收到一点能量，可是为什么……” 神秘与未知的气息消失之后，他手上的铁片便变成了一块四分五裂的铁屑。 这是巫师制造这东西的时候所附加的力量消失的证据。 “不对……不是这些东西改变了……” 李元看着手中的超凡物品的碎片，感觉有所领悟。 “改变了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我自己吗？” 神秘与未知，这是铭刻于圣印之上的两种概念，他能够吸收的特殊概念。 然而，所谓的概念，所谓的神秘，所谓的未知，其中所代表的事物并没有字面意义上的那么简单。 “未知……神秘……” 李元走近窗边，轻轻打开了窗户，望向了漆黑的夜空。 “这种概念面对的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我自己本人吗？” 神秘与未知永远都是相对的。 例如李元若果能够成功带一件现代科技物品来到这个古代世界，那么那个东西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秘与未知的新东西，但是在原来的世界，那个东西是人类早已经理解并且能够大量制造的普通物品。 李元能够感觉到的神秘与未知的概念，其本身到底是以哪个方向出发，他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直到今天他才真的了解了。 他可以感觉得到的“神秘与未知”，是对于他来说的“神秘与未知”。 “如果我一旦知道了神秘与未知的真正来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就将不是不了解的东西，所以我感觉到的气息当然会减弱了……” 李元巧合地得到了巫师残缺的记忆，了解到那些所谓的“仙宝”的真实来历，所以对于他来说，这种东西的神秘与未知性质便大大减少了。 “可是……我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就好像我这个文科生本来就不知道电视机内部是怎么样的构造，虽然知道是怎么出现的，但理论上对我来说其中的一小部分应该也属于神秘与未知……” 他抬头望向了漆黑的天际，宇宙对于人们来说也属于神秘与未知的部分，可是他仰望天空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 世界上有许多物品的制造方法他都不晓得，对于他来说也属于“未知”，可是他没有感觉到那些东西有任何的特殊概念的存在。 “所以这代表了我能够吸收和感觉的神秘与未知，是仅限于超凡力量吗？” 如果这么想就说得通了。 无论是神灵世界之中的那些神灵，还是这个古代世界的巫师所制造出来的东西，都属于超凡力量与超自然力量的一部分，对于他来说是真正的神秘与未知，所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东西的存在。 “也就是说，当我完全理解到超凡力量的来源的时候，我就会完全吸收不到那些东西的概念力量了？” 李元离开窗边，走到桌子旁抓起一个巫师制造的特殊物品。 由于他知道了这些东西的真正来历，所以其中包含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便下降了。 “这岂不是说日后当我遇上了什么神秘与未知的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接触他们，又或者是调查理解那些东西的来历？直接吸收遇见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方法吗？” 李元现在一身的超凡力量基本上有九cd来自于圣印与魔能的配合，如果说圣印是他力量的引擎，那么魔能就是他力量的燃油，两者都是缺一不可的。 没有了魔能的话，他的力量有很多都发挥不出来，而他无法自行制造出魔能，唯有铭刻在圣印之上的四种概念才能够转化为魔能。 恐惧，绝望，未知，神秘，这是他能够吸收的概念。 恐惧与绝望无法在和平的世界中大量获取，未知与神秘无法从平凡的世界里发现，可以说是他力量成长的最大限制。 如果一旦了解到超凡力量的来历后，他能够吸收的概念的量就会减少，那么要怎么选择那就很明确了。 “还真是有够……这里应该说是让人无奈吗……” 李元苦笑着摇了摇头。 眼前的这些特殊物品之所以没有完全的失去神秘与未知的概念，主要是因为他得到的巫师的记忆残缺不全，完全没有记录半点怎么样去制造这些东西的方法，也没有怎么才能够成为巫师或者是学习巫术的记忆在，勉强留下了些许的神秘与未知，还能够充当他魔能的食物。 正因为巫师的记忆是这么没用，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擦除，要不然他也很想去学习一下传说之中的巫术的。 “这还真是好笑啊……” 李元之前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在神灵世界的时候，他知晓了神灵的来历和传说，可是也没有感觉到那些神秘的存在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减少太多，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半分变化，而现在事实却证明了他的力量的特质。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 在神灵世界，他所知道的神灵的背景，肯定有极大部分都是虚构的，甚至从根本上就很可能是错误的。 如果他是真的知晓了神灵本身的存在与来历，那么他应该一早就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的差别了。 就跟眼前这些巫师制造的超凡物品一样，他只不过是知道了这些东西是由谁人制造，以及制造的目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便减少了三分之一。 “什么啊……这到底算是……” 李元自嘲地笑了一声。 “原以为我已经接触过神灵的世界，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存在了，其实到头来全部都是错误的吗？”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我的圣印的感应不会发生错误的话，那么就是神灵世界的水……要比我想像中还要来得深啊……”46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事 李元花了一段时间，把从越真门武馆带出来的超凡物品中的概念力量全部吸收干净。 虽然这些东西上面的神秘与未知的气息减少了，但力量始终是力量，为了恢复的本体跟分身的伤势，现时他需要大量的魔能。 感受着体内的魔能逐渐充裕了起来，他使用这些力量来增加了身体的恢复速度。 伴随着魔能的消耗，他的本体的疲劳与伤势渐渐恢复，因为夜吼者化身的音波攻击而破裂的血管和断裂的肌肉逐渐愈合，内脏的损伤与轻微的内出血一个慢慢地修复，眼睛也完全恢复了视力，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 然后他等到这个本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以后，便把剩余的魔能来回复分身上的伤势。 和本体融合的分身的伤势比较严重，因此在消耗上也大了很多。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在体内的魔能减少到原先的一半的时候，他的分身的各处伤势终于下降到能够自然回复的程度，不会影响分离后的移动。 接下来他拿出了隐身折扇，带着已经全部变成了垃圾的超凡物品悄悄地离开了客栈，在附近的街道上把这些东西分散扔掉，确认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之后，他才返回了客栈的厢房之中。 李元半躺在床上，原本想休息的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回想起来让他难以入眠。 因为他的一时大意，赵光武这个孩子就在他面前无辜地死了，如果他能够早一步察觉到那一块血玉佩上面的异样，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给予赵光武不属于他的灵魂齿轮，也许他就不会被巫师看上，不会死在越真门的武馆中。 如果他的力量再强大一点，能够把所有的难题都一次过解决，也许今天谁都不用牺牲了。 但是世界没有这么多如果。 对于李元来说，他其实与赵光武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他们只是在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一起同行的旅伴，难以称呼为朋友，因为赵光武的态度始终是毕恭毕敬的，就像是面对一位武林前辈一样，如此他们的距离没有拉近太多。 不过亲眼目睹自己身边的人在眼前死去，没有任何感觉正常的人会为此觉得高兴的。 所以他愤怒地使用了危险的化身，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其中一个身体牵连进去。 说起来奇妙，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不论是上辈子还是重生的这段时间，这都是他第一次亲手带着恶意去杀死他人。 虽然其中有几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人类，但他的确杀死了能够沟通的对象。 只是他没有什么罪恶感，始终那些人都是死不足惜的家伙，基本上都算得上是害死了赵光武的凶手，他对于这些人物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产生的。 至于他在神灵世界收拾过的神灵，他们本来就不是人类，所以另当别论。 李元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我在为自己开脱吗？这两者根本是一样的啊……” 他觉得是因为自己身边有熟悉的人物死去，感觉上才会变得这么哀愁善感。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不到几天之后感觉就会冲淡许多的了。 “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还没做啊……” 想起越真门的练武场上那些因为夜吼者的力量而变得更加凄惨的尸体，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赵光武的尸体也变得面目全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在之后找出来好好的安葬他。 李元打算明天一早找到赵光武的尸体，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下葬之后就离开这个世界。 官府对于不明来的尸体会怎么处理想也想得到，不是随便地埋入乱葬岗，就是将其烧成骨灰，所以就当作是怀缅自己的曾经的旅伴，好好地对待赵光武的身后事吧。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应该也是时候离去了。 他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过客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旁观者就应该像旁观者一样，在事件完结之后静静地走开。 这才是最适合他的做法。 ＊ “还真是守备森严啊……” 打开了隐身折扇的李元回到了越真门破破烂烂的武馆大门前。 看着街道上那些站岗的官兵，他也明白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影响到底有多么的大。 姑苏城中的居民都在暗地里讨论区越真门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窃窃私语已经是大声得随便都可以听得见，四起的流言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得到。 “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快点找到小武的遗体便离开吧。” 李元不再去多想之后会发生怎么样的波澜，悄悄地避过封锁街道的官兵，走过了严密防守的越真门的入口，来到了练武场之上。 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越真门的掌门人死在这里，在背后的牵连绝对会发生很多变动的，而且这个地方死了这么多人，有不少还是有力人士的孩子，在这之后会发生什么麻烦事也可以预想得到。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在这个古代世界唯一能够制造出“仙宝”的巫师已经死亡了，这也等同于宣告了“武侠时代”的终结。 大概再过不久，耗尽了所有预留的“仙宝”之后，超凡力量就会在这个世界上逐渐的消失了，天下三大门派也会慢慢地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武功，间接失去了朝延的帮助，最后归于式微，从此以后也不会重现往日的辉煌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也与决定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李元没有任何的关联了。 他放眼张望眼前的景象，只觉感慨良多。 因为昨天的战斗而变得混乱的广阔练武场已经被清理过一次，所有的尸体都整齐地排列好，并以白布覆盖，散落在地上的大量血渍肉眼几乎看不见，不过依稀还能够嗅到浓厚的血腥味。 在这个夏日的季节，经过一天摆放的尸体已经渐渐传出了难闻的味道，不过时日常短，还没有形成难以忍受的臭味，大概官府的仵作也做了一点放乎的手段，所以现在的味道才会这么轻微。 “……人在哪里呢？” 在这个摆放尸体的练武场上没有什么人看守，应该是觉得这里很不吉利吧，而且应该检查的东西也在昨天检查过了，才会这么随便的放置着。 李元行走在尸体之间，一个一个去辨认那些被白布覆盖着的面孔。 只是尸体的模样已经难以辨认出来了，这其中当然是多得了夜吼者的次声波攻击，把所有攻击范围囊括的目标全部都弄得面目全非，这样一来这些死者的家属也难以寻找他们的亲人了。 不过，李元还是凭着服饰上的分别，还有体格上的差异，找到了赵光武的遗体。 李元低头看着那死状凄惨的尸体，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真是的……” 他弯下身，放下了带进来的一个大布袋，然后慢慢地把赵光武的遗体放进去。 还好附近没有什么官兵在，要不然突然凭空消失了一具尸体，早就引起他们的关注了。 但是少了一具尸体这是实是不会改变的，在不久的巡逻之后应该会有人发现到。 而在这之前，李元需要快一点离开这里，以免引起额外的麻烦。 李元背起了赵光武的遗体，尽量快步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他非常顺利地离开了越真门的大武馆。210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归 李元把赵光武的遗体埋葬在姑苏城外。 这里是某处不起眼的树林中，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是一个适合的埋葬地点。 他早就在这里准备好棺木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付出一点金钱来让别人准备好一切所需物品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反正他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里的物品他都带不走，也无谓浪不浪费，用得着就用才是正途。 “我是不会回来这里的了，应该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吧。” 李元在赵光武的坟前焚烧着香烛衣宝。 由于是匆匆忙忙的准备，所以无法预备好一个精巧的墓碑，只是用了一个现成品来雕刻上赵光武的名字。 “那么，就这样了。” 李元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他把带不走的东西全部扔进了火钵内，让这些东西静静地燃烧。 至于那些以这种火力烧不掉的银两或是器物，他早就当作是陪葬物放在了赵光武的棺木中。 “再见。” 然后，李元发动了世界穿梭能力，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元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什么也没有留下。 无人的树林之中，只有火钵之中的火焰静静地在持续燃烧。 在火焰自然熄灭之后，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 李元出现在自己的房子中。 他快要有三个月没有回来过这个他重生的的世界，看见桌子上的灰尘的时候，奇异的陌生感和熟悉的感觉同时间涌上心头。 “……先洗个澡吧。” 他的脚步一移动，身上那一套没有脱下来的古装变化成了满地的灰尘。 “这个倒是忘记脱下来了……” 李元苦笑了一声。 于是他索性来一次全屋的大清理。 三个月没有人打理的空置房子没有什么变化，不同的就是微薄的灰尘堆积在所有东西之上，既然自己不小心弄得满地灰尘了，那就不如一次过整理好。 打扫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李元分出了得自古代世界的少年分身来一起帮忙，不到半个小时便将整间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洗了一个是隔三个月的澡。 他在古代世界当然有沐浴过，但是古代的方法始终是比不上现代的方便舒适，让他在沐浴的时候感慨着现代文明的美好。 做完了这一切，李元突然发觉自己无事可做。 “要去见一见这个世界的神灵吗？” 当知道了他的力量的特殊性质之后，他对于研究神灵世界的秘密的兴趣立刻消退了许多。 神秘与未知的概念，唯有在他不清楚的时候才能够成为自己的力量，一旦知晓了其中的奥秘，那么这些东西的价值就会一落千丈。 “还是说不要去管什么力量不力量了，继续去探究这个世界的秘密好呢？” 李元没有怎么追求力量，从始至终他都觉得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就足够了。 哪怕是经过了在古代世界的事件也是一样，他认为过度强大的力量并不会带来什么好结果。 他没有什么强者之心，也不想增强斗胜，他就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看一看没有看过的风景。 只要能够满足他的好奇心，那么就足够了。 就算是作死也无所谓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事极难以杀死的。 只要他还有一个身体存在，他就能够活下去。 就算所有的身体都被消灭了，但是他的本源灵魂还存在的话，随时都可以夺取他人的身体来继续存在下去。 而且他也逐渐明白了，自己也许是早已经摆脱了寿命的限制也说不定。 虽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就是了。 而这个猜测的主要理由，就是他使用的那些身体都没有任何成长的迹象。 最明显的就是男孩和女孩分身，这两个小孩子的分身经过了这段时日以来，却完全看不到一点的成长，彷佛身体的时间停滞了一般。 当然，身体不成长和寿命的消耗是没有直接的关连的，也许这是和他的混沌的灵魂有关系，不过无论如何，他的直觉感觉到自己可以一直使用到那些身体完全损坏为止，而不需要担心身体衰老的问题。 至于他的真正的寿命，那就还要在日后慢慢研究了，不过他觉得这跟他灵魂之中的圣印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无意外，就算他不是拥有无尽的寿命，他能够存在的时间也会相当漫长。 既然没有了死亡的后顾之忧，他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哈……我果然还是想太多了啊……” 李元很快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已经想通了。 “那就去继续我的探秘之旅吧！” 他会去到古代世界，原本就只是为了散心，想不到回来以后心中的烦闷感却依旧存在。 也许是因为不久前经历过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知道秘密对他来说拥有怎么样的价值。 “不过那又如何？” 就算知晓了神灵背后的秘密，会让自己无法继续吸取力量也好，他都不介意了。 看著有一件充满神秘的事情放在眼前，他无法不去探究清楚。 “就算一个世界的神秘与未知没有了，难道就没有其他世界了吗？” 黑暗虚空之中可能性无穷无尽，拥有生命的世界同样也是无极限的，如果一个世界的秘密被他完全知晓，那么他只要去到下一个世界就好了。 “好歹我也算是虚空行者嘛，就让我做一些虚空行者会去做的事情吧。” 李元在巫师的记忆之中，知道了何为虚空行者。 虚空行者穿梭无尽的世界，探究世界的秘密，追酬永恒的奥秘，他们是世界的探索者，也是世界的征服者，同时也是世界的开辟者。 拥有穿梭世界能力的李元，也打算成为真真正正的虚空行者。 在无尽的世界之中追寻无尽可能性，这等同于要使用无尽时间，不过这正好适合现在的李元。 “那就让一切再一次开始吧。” 于是，李元微笑着开始准备了。 准备去探索这个世界真正的秘密。 准备去研究这个世界就连神灵也误会了的他们真正的起源。 李元的圣印拥有能够感知神秘与未知的力量，如果他之前从神灵身上知道的他们的历史与背景是完全正确的话，他一早就感觉到神灵散发出来的感觉的变化了。 这也等同于圣印拥有感觉“真实”的力量。 而圣印对于神灵所知晓的真实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一点代表了什么，李元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神灵没有任何说谎的必要，那么这就是……他们从一开始所知道的东西都是虚假的，他们所理解到的东西都是虚构的。” 李元对于这一点，真的是感到了无比的兴趣。 “没有真实在其中的话，一切都是谎言吗？就让我好好的看清楚吧，这个世界真正的真实。”108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发 世界不会缺少了谁而停止运转，就算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人物逝去，世界也会持续下去。 李元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道理的了。 但是当他懒洋洋地吃着午饭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远处爆发出强烈的未知与神秘的气息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这种感觉……” 吓得差点把饭喷出来的李元，对于这种熟悉的气息不会感觉错误。 那是旧神与新神的气息。 两者的感觉彼此纠缠混杂起来，不用多加说明，李元立刻明白了他们真的打起来了。 这是强烈到让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方向的庞大气息，绝对不可能是单一的神灵散发出来的，肯定是众多神灵在同一时间爆发出力量才会有如此鲜明的感觉。 “怎么会这么突然！我昨天才回来这个世界啊！到底在我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还打算休息一下，然后明天才去接触有几个月不见的神灵，还有些悠哉的李元被这一下突然的事件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去散心之前，旧神与新神的关系虽然紧张，但因为有电力之神的策略，双方应该是暂时处于冷战的状态，不应该打起来的，这种情况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才对。 “难道这种在危险边缘的时间完结了吗……” 不论如何，李元都要即时赶去那里。 不是他多管闲事，而是他明白如果自己不进行干涉，说不定这个东方的神灵世界危如累卵的平衡就会彻底倾覆了。 原因无他，因为他感觉到了某位大人物的感觉，那是对于旧神来说拥有相当重要的人物。 如果他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区域的神灵大战将会立刻展开。 他清晰的感觉到天道老人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 这一位东方世界最古老的神灵，这一位维持着中立态度的神灵，竟然被逼得要进行反击，可见情况有多么危急。 李元匆匆忙忙地换好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小男孩分身放在家里当作是保险。 虽然因为分离了之后，无法使用小男孩分身自带的怪力异能，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现在正要去一个明显非常危险的地方，留下一个分身的保险是必要的。 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李元随即跑到了街上拦截一辆计程车，毫不心疼的运用金钱的魅力，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他想去的地方。 神灵的力量持续爆发的地方，是远离这个市区的遥远郊区，然而这并不是说神灵为了不波及一般人才会选择那个地方的 李元对于那个地点有一点头绪。 如无意外，那个郊区的地域应该是他曾经去过一次的天道老人居住的地方。 这不是什么遭遇战，也不是什么突然的战斗，这是早有预谋的袭击。 这无疑是新神对于最古老的旧神的一次突袭。 李元焦急地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想要尽快去到那里。 “该死！永远在这种时候我都没有办法立刻赶到去！” 这种突然的状况让他想起了在古代世界的事情，他那个时候也是因为缺乏了高速移动的手段，从而落后了那么一步。 不过现在可不是懊悔自己力量不足的时间，尽快到达目的地才是正确。 于是，李元把自己钱包中的所有钱都放到了计程车司机的身旁。 “这些全部都给你！十万火急！快点赶到去那里！” ＊ 计程车的司机的确发挥了极高的效率和驾驶技术，可是当李元接近那个地方的时候，也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来到了爆发出强烈的神秘与未知气息地方，李元立刻叫停了还想要继续前进的司机，在这前面可是超凡力量和超自然现象正在发生战斗的地方，他可不能让普通人接近那里。 于是他在非常靠近战斗的地点前下了车，然后在司机的笑脸下跑走了。 “赶得及！” 在这个半个小时之中，旧神与新神的大量爆发出来的气息没有停止过，这样李元明白到战斗远远没有结束，他应该可以赶上的。 同时在这个时间里，他也彻底的明白到新神迟早有预谋的。 因为发生了这么庞大的变动，在其他地区的旧神不可能没有感觉到的，他们也绝对会赶来这个地方，可是他们都没有成功。 因为在赶来的路途上，这些神灵都被拦截下来了。 李元在计程车的窗口看得很清楚，飞行在高空之中的所有旧神，都被某位强大的新神给拦截了下来，完全无法越雷池一步。 李元不知道哪一位强大的新神到底是谁，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气息，毕竟他真正接触过的新神寥寥无几，正面交谈过的也只有电力之神这么一位。 但是他心中早有定数。 拥有这么强大的气息和力量，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提示了。 那位在城市之中阻拦旧神援军前进的，大概是伤势已经完全恢复的科学之神。 连这一位新神的领导者都出动了，可想言之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 如果李元什么都不做的话，天道老人这位古老的旧神极有可能在今天就会殒落了。 他很清楚中立派的新神的立场，如无意外他们是不会去阻止科学之神的，与其盼望有其他人停止今天的冲突，还不如让他自己亲自来还比较好。 “真是太突然了啊！就不能按着步骤慢慢来吗！” 李元知道自己的抱怨是无用的，现实的突发情况可不会等待人准备好才发生，因为这就是现实，不需要跟人讲什么逻辑和规则，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那是无法阻止的。 “到了！” 快速奔驰着的李元停下了脚步。 他仰望天空，终于看到了在青翠的郊区上空的那些神灵们的身影。 “这种感觉……” 一接近这个地方，李元便感到浑身颤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某种无形的压迫力正在紧迫在他身体。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道老人的‘天威’吗？” 天道老人是东方世界的“天”之化身，具有许多一般的神灵没有的力量，而这一种能够压迫其他神灵的“煌煌天威”，就是这一位古老的旧神的特殊力量之一。 “不过对面的家伙可也不好惹啊……” 天空之中正在爆发著神灵们的激烈争斗。 天道老人孤身一人被隔绝在外，没有任何的援军能够帮助他。 看见那些正在围攻天道老人的新神，李元再一次明白到新神要除掉天道老人的决心有多么的重大。 “……娱乐女神、媒体女神、科技之神、文学之神……” 看见了这这四位以战斗力来说最为强大的新神，谁都会晓得他们是玩真的。 “那么我这边也不能客气了啊……” 李元叹息了一声。 然后，在他的背后显现出扭曲漆黑的巨人化身。 “声波攻击对于神灵有用吗……算了，管他这么多！” 在李元的意念下，丑陋的化身触手般的头部张开了一个空洞。 “给他们一个见面礼吧！夜吼者！高声咆哮吧！” 第一百四十章 造物（上） 夜吼者的声波冲击直上天际。 李元不知道超声波对于这个世界的神灵有没有作用，毕竟这些存在是信仰之力的集合体，有可能这种破坏人体内部的方法没有作用，于是他选择了最直接的物理性攻击。 咆哮声扭曲了大气，然后在李元的意念之下，在天空上交战之中的神灵的中央爆发了开来。 轰！ 爆炸的声音冲击波冲散了天上的乌云，也以强烈的力道推开了正在围攻天道老人的新神。 “看来……效果还是有的。” 李元的攻击虽然避开了神灵聚集的正中心，但这一次突然的袭击的余波也让好几位新神受了伤，需要从天空中降落下来。 至于另一方面，由于为了尽快替孤身一人的天道老人解围，李元的声音冲击波也把对方囊括了进去，不过这不是正面的直接冲击，所以天道老人只是因为冲击的余波飞行的姿态变得有些摇摇晃晃，并没有真的受了伤。 天道老人当机立断，一看见包围他的新神之中出现了缺口，立刻逃离出来，脱离了敌人的包围网，闪身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区域。 有几名反应快的新神见到落入陷阱的猎物逃离，想要立刻进行拦截，但立刻被天道老人驱赶了回去。 代表了天之意志的天道老人双手一举，附近的乌云上便突然雷霆交加，伴随着轰然作响的雷声，一道雷霆突然从云层中直劈而下，瞬间明用了那些冲上前去的新神。 雷光闪烁，闪电的极速新神无法闪躲，就这样被天降的雷霆劈得焦头烂额，浑身上下焦黑受创，虽然不是一击致命，但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不得不退离最前线。 可是使用了“雷霆天罚”的天道老人也不好过，他的面色稍时间变得苍白，天空中的身影摇摇欲坠，并且慢慢地降落下来。 看见这种情形，李元立刻跑上前去，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使用夜吼者的咆哮，再次朝天空发出一记爆发性的声音冲击波，迫开了那些还想继续攻击的新神。 “天道先生！” 李元飞快的赶到了天道老人降落的位置。 天道老人看起来的极为虚弱，只能对眼前的帮手挤出一个微笑，连说话的余力也没有了。 “还真是乱来啊。” 李元挡在了天道老人的身前，面对着那些人数众多的新神。 “三十多个人围攻一个吗？还真是……” 看着天空上的那些身影，李元在脑海里搜寻着沉睡已久的记忆，想要知晓这一批新神的身份。 电力之神曾经告诉过他新神的外貌特征，所以他才能够认出这一场袭击的四位主使者是谁。 “嗯……除了那四位鼎鼎大名的新神之外，其余的都是他们的造物吗？” 李元看了一眼，便大致上掌握了那些袭击者的背景。 因为他们的特征真的非常好认，是绝对不可能会看错的。 “西游记组合果然也在啊，还有文学之神版本的关羽，另外比较麻烦的就是封神榜的那几位吗？” 现在的场面可以说是仙神乱舞，在这个东方大地上广为流传的各种有名的神仙几乎都在这个地方。 文学之神的得力助手关羽骑着鲜红色的巨马飞行于空中；手持三尖两刃枪、额头上有一只竖曈的高大男子神情严肃地严阵以待；右手托着一尊金色玲珑宝塔的中年男性在天空中盘旋不定；一名骑着白马的白衣僧人双手合十、双眼紧闭，而在这位僧人的身后，有一位长着一个巨大猪头的猪头人，还有一个秃头的青衣男子在。 “不愧是新神的造物，果然全部都是经典形象吗？” 李元抬头望向其中最为棘手的人物，那个名为“孙悟空”的大猴子。 可以算是西游记的主角，这个东方国家之上最为出名的虚构角色。 “想不到我也会有面对这些人物的一天啊……” 李元在心中苦笑一声，然后立刻定神，肆意地散发出模仿出来的神灵气息，然后默默地运转圣印，去挑动眼前所有新神的恐惧感。 他不知道对于这些人有没有用，不过如果只是用来阻挡他们的脚步，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 因为他的出现，代表了情绪之神的意思和立场，应该一早在电力之前的口中知道他的存在的新神，应该会有所顾忌的。 而他心中也在思考着怎么脱离这个困境。 跟这些人物起冲突不是明智之举，他们在人数上拥有优势，就算刚刚损失了几个战力也不成问题，而且背后还有一个处于虚弱状态的天道老人，李元很难一边保护他、一边面对这些麻烦棘手的人物。 这些外表是神话传说之中神仙模样的人物不是旧神，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接受过人类的拜祭，他们是以新神的力量创造出来的“造物”。 在这个资讯爆发年代，在这个媒体众多的世代，新神能够从许多方面得到力量，以其中某几位特殊的新神，接受到的人类的信仰之力是最多的。 娱乐女神、媒体女神、科技之神、文学之神。 这四位新神可以说在各方面都与人类息息相关，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接受人类创造出来的信仰之力。 然而，他们的神力虽然强大，但是由于神职的限制，他们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倒数过来的。 为了解决这一点，娱乐女神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属于自身一部分的概念力量分离出去，以永远丧失那些人类的信仰力量为代价，创造出相应的战斗力。 而这个办法也非常的成功。 “娱乐”所代表的概念范围非常广大，如果把某一个由人类虚构出来的角色进行固定，那么他们的性质就会偏向那一点，原本在本身的娱乐著作之中是负责战斗的角色，在娱乐女神力量的付出之下，自然也会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 这一点就跟旧神们的战斗相关的神灵的条件一样，都是来自于人类的信仰与认知。 娱乐女神挑选了一个最为简洁的目标，那就是四大名著的“西游记”。 她将来自西游记这个作品之中的娱乐信仰分离出去，创造出了这个故事之中的四位主角，然后让这些造物来承受整个东方国度的信仰力量。 原本来自于虚构小说的角色除非是真的受到人类拜祭，并且有了一套完整的仪式，还有长期的进行，否则是不会显化出旧神的，而西游记无论怎么受到欢迎，也是一套虚构的著作，谁都不会去进行这一种偶像祭拜，但也正因为如此，受到广泛认知的西游记所带来的信仰力量也是庞大无比的。 西游记很受欢迎，在人类的社会步入了现代化之后，是前前后后不知改编过了几多万次的娱乐作品，而这样受到整个国家关注的作品，本来就带有强大的信仰力量，这种来自于人们的娱乐的信仰，甚至比真正的传统信仰还要来得强大。 深入民心的经典著作，连小孩子也能够说得出来的人物的名字，加上了改编了无数次的著名程度，所带来的战斗能力无与伦比强大的存在。 于是，娱乐女神便得到了最强大的战斗力。 那就是在人类的娱乐信仰之下，还有他们的认知之中的最强大的“齐天大圣”的这一份力量。 齐天大圣孙悟空，这就是新神势力之中拥有最强个体战斗力的存在，娱乐女神创造出来的“造物”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造物（下） 娱乐女神的计划可为非常的成功，她创造出了一位战斗力无与伦比强大的“造物”，而且是绝对忠心不会背叛的仆人。 这一种从新神的身上分割力量一部分出去的“造物”，也可以算是新神，甚至能够算得上是新神的一部分，彼此有着紧密联系，而透过这一种连系，创造主的新神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造物”的生死，不过就算不用威胁的手段，这一种紧密的联系也会让“造物”自己忠诚地为造物主服务的。 在这之后，娱乐女神为了让创造出来的“孙悟空”这一名“造物”更加强大，说服了文学之神，让他也分割出属于西游记的那部分的信仰力量，再一次把孙悟空的力量上升了一个层次。 不久后，两位新神逐渐创造出西游记的五位主角，并让他们完全的承继了有关于娱乐与文学部分的所有人类的信仰，将他们的战斗力彻底的提升上去，成为了他们最强的矛与盾。 然后他们为了让这些造物的战斗力继续上升，甚至开始了影响人类的文化的进程。 他们开始宣扬起西游记这个作品。 每隔好几年就会出现西游记的电视剧，动画卡通也随之出现，某些创新的小说上也可以看得见西游记的影子，电影也每隔一段适当的时间就会以西游记的题材制作，让这个古典的神怪作品持续地逗留在人们的眼中，以此增强人类提供的信仰力量。 而事实上证明他们的计划非常成功，西游记的造物变得越来越强大，单纯以战斗力来说，比起最强大的新神还要强，更不用说力量逐渐变得衰弱的旧神了。 看到了造物的优点，有不少拥有相关概念与神职的新神也参与了其中，不过最成功的就只有媒体女神一位。 媒体女神可以透过她的神力与影响力加速在人类世界的作品传播的速度，是唯一能够跟得上其余两位合作者的步伐的新神。 其余想要参与进来的新神因为缺少了相关的概念力量，在最后也不得不退出。 娱乐女神、媒体女神还有文学之神可以说是同一阵线的，他们透过三人彼此的合力，才有了现在最强大的战斗力的存在。 然后到了二十一世纪，人类的科技发展急速的发达了起来，诞生了年轻的科技之神后，这几位合作这才多出了一位能够跟得上的新神，而这也代表了他们的力量再度得到了提升。 而尝到了甜头的合作者，陆陆续续开始了不同的古典作品的改编，让这些作品搬上萤幕之上，让更多的人类观看到，从而产生更多的信仰。 于是这么一来，造物便越来越多了，出自于“西游记”的五位主角是最为强大的，然后其次就是“封神演义”这个作品上的那些比较出名的仙神，最后就是受限于因为是历史相关的作品，力量没有太过强大的“三国演义”的那些人物了。 不过这里的不强大也只是相对的，跟西游记的五位主角相比当然是有所不足了，但对于大部分的旧神来说，出自于三国演义的造物比他们要厉害得多。 这一批出自东方古代的名作的新神造物，本就只是为了用于战斗的道具，也仅仅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而现在，李元头顶上那些飞行着的新神，基本上都是战斗力强大的“造物”，而他感觉到新神有可能在这里派出了他们能够动用的所有“造物”，就是为了要一口气成功的消灭天道老人。 无论怎么想，这都是非常不明智的，天道老人这位最古老的旧神一旦死亡，只会立刻引发起旧神与新神之间的战争。 “除非这些家伙……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战争……” 李元突如其来的出现，让现场的形势发生了变化，整个场面都僵硬了下来。 感觉到李元身上的气息的造物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知晓这是属于情绪之神的威压与警告。 同时他们也带着警戒的眼神留意李元身后那漆黑扭曲的巨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可都看清楚刚才这个巨人的攻击带来的影响，那种能够打散云雾的威力可不是摆设，如果他们直接承受了有可能会真的烟消云散的。 所以只要拥有超凡力量都可以看得见我的化身吗？李元留意到对面的视线，为了让他们不要胡乱动弹，控制着身后的夜吼者高声咆哮了一声当作是威吓。 他不是那些会被人类当作成自然现象的神灵，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何况这里是远离都是的郊区，最接近的住宅区也有一段距离，只要能够尽快解决这里的麻烦，应该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的。 或者说，他已经不怎么重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神灵们怀疑了，反正电力之神好像已经一早发现，他觉得无论是怎么样都好了。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夜吼者的力量，就算会吸引好奇的普通人前来也算了，不如说那些搅局者来到可能会比较好，新神可能会因此产生顾忌而自行退去。 李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遥遥望向造物们身后的四位人物。 娱乐女神、媒体女神、文学之神还有科技之神。 外貌美艳的娱乐女神表情平静地注视着眼前僵持的形势。 可以称呼为古典美人的媒体女神轻轻的蹙起了柳眉。 一副老学究模样的文学之神表情没有变化，用淡然的眼神观望着这一切。 打扮得相当的潮流，像是时下年青人的科技之神表情很不好看，他面色愠怒，似乎即将要爆发，不过又强行地压制了下来。 李元敏锐的感觉到与他对峙的新神传来了淡淡的恐惧的气息。 “所以我的冒充身份还是有一点用途的？” 李元就这么维持僵局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打算跟这些新神谈一谈。 暴力不是最好的方法，尤其是当要保护某人的时候，如果没有办法能够瞬间将敌人全部压倒，还是要找个安全保险的方法才行。 天道老人的气息正在慢慢恢复，不过就算恢复了也难以算得上是战力，至于其他旧神的援助的机会渺茫，始终有人阻挡着他们。 不过，就在他打算开口之前，对面首先行动了。 “齐天大圣孙悟空！不要怕！给我上！” 年轻的科技之神按捺不住了，他在其他同伴开口之前大声的呼喝。 “你不是说你是最强的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天空中飞行着的孙悟空冷哼一声，然后踩着黄色的云朵急速的下降，移目标的方向正是李元与天道老人的所在。 李元暗叹一声，最后还是要以这种方法来收场。 他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大猴子的身影，缓缓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从自己的灵魂之中拿出了黑色的撬棍。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赶退 李元从来都不害怕这个世界所谓的神灵。 这些从人类的信仰之中诞生的存在的力量根本不强，神话时代的辉煌不曾保留过一点下本，除了那些遥远的记忆，这些神灵只不过是拥有特别能力的人类罢了。 而且制造出能够消灭神灵的撬棍之后，他就没有了任何惧怕这些存在的理由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神灵没有任何一点值得尊敬的地方。 无论是旧神也好，还是新神也好。 神灵实质上只是依附人类的信仰而存在，他们不会保佑人类，他们也不会带领人类，人类甚至连他们的身影也无法捕捉得到。 要说神灵是人类身上的寄生虫也不为过。 加上神灵对于人类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藐视态度，李元对于这些神灵最初拥有的敬意也已经消失无踪了。 神灵不是人类所信奉的信仰本身，他们就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而被创造出来的信仰的投影。 所以，面对这些神灵对他的攻击，他对于反击这件事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金色巨棒，望着那脚踩祥云的猴子身形，李元不闪不避，只是举高了手上的撬棍。 他要保护还在身后喘息着的天道老人，而且他也没有回避的必要。 以齐天大圣孙悟空为外型的造物，手上的神力金箍棒全力向他的敌人挥下，劈中了敌人手上的短小武器。 李元手上黑色的不起眼撬棍就这样直接与金箍棒碰撞。 然后，信仰的力量就此散落。 落在地上的孙悟空惊愕地看着手上的武器，那已经粉碎了一半的金箍棒持续崩溃，几个呼吸之后就整个消散无踪。 以信仰神力凝聚的存在，是无法伤害到灭神撬棍的。 一经触碰，所有的信仰力量就会烟消云散。 李元望向不远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大猴子，手上本应无坚不摧的神力兵器轻而易举地粉碎的模样，明显让他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里应该……李元心中在一瞬间千回百转。 然后，他很快就立下了决心。 如果要重重地威慑在场的新神，只是凭藉自己冒充情绪之前的名头，还是有不足之处。 从来都没有展示过自己力量的存在，不足以让其他人害怕或是畏惧。 就算散发出让人恐惧的气息，只要意志比较坚定一点就可以无视过去，不足以让这些超自然的存在却步。 所以，他要杀鸡儆猴。 李元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动作之前，运转着身体内的魔能，强化了身体的运动能力，然后一个箭步跑近向了孙悟空。 如果对方还一直飞在天上的话，他的确没有什么好方法，但是既然对方自行落入虎口，那么他也不会客气。 李元对着孙悟空挥出了灭神撬棍。 这个时候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的孙悟空吓了一跳，不过一直的战斗本能没有让他后退，而是选择了迎击。 就像西游记的故事中的一样，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踩藕丝步云履，头顶凤翅紫金冠的大猴子厉喝一声，以擒拿术的要领向李元扑去。 孙悟空打算以身体承受撬棍的攻击，以受一点轻松的代价来制伏李元。 然后，也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事情在一瞬间结束了。 选择用肩膀抵挡撬棍挥击的孙悟空，就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样，整个上半身都消失了。 接下来，造物余下来的一半身体也渐渐消散，变成了一点点不起眼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李元全力挥动的灭神撬棍，轻而易举地把号称最强的新神造物打得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现场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一名神灵资料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是开玩笑一样，他们之中最强的存在就这样消失了，干脆俐落得不得了。 “……已经可以了吧。” 李元运用背后的化身夜吼者的声音的力量，对着天空的神灵发出了平静的声音。 “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还是说，你们真的想亲身见识一下情绪之神的力量？” 新神与他们的造物这个时候才终于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领头的四位新神面色僵硬，他们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惹上了不应该招惹的人物。 李元默默地抬起头，望向那四位新神。 “……走！” 在僵硬而且沉默的气氛之中，文学之神开口了。 文学之神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以高速消失在空中。 看见自己的盟友离开，其余三位新神就算怎么不愿意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 他们本身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神灵，可以说有九成的战斗力都是放在了自己的造物的身上，而其中最强大的存在消失的当下，他们除了撤退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不是什么士气上的问题，而是彼此实力的差距。 他们已经明白就算派出自己所有的战力，大概也无法对付得了那一位突然出现的情绪之神了。 新神与他们的造物离开了。 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多余地搞撂下狠话，看起来有些狼狈地急急离开了。 李元静静地目送着神灵的离去。 看见最后一个身影都消失了之后，他叹着气摇了摇头。 他也很想不动刀兵的和平解决，不过对方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最后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消灭了一个新神的造物，他没有太多的后悔与感慨，天道老人怎么说也是他的熟人，而且如果这一位最古老的旧神死亡了，新神与旧神的战争就不可能制止的了。 “恐惧之神……你……” 已经恢复了可以说话的力气的天道老人，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里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想必我已经消失了吧。” 听见对方的道谢，李元浅浅地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你在这里被新神杀死，这个东方国度的神灵冲突相会无法避免，我只是不想自己居住的地方变得乱七八糟。” 这不是什么场面话，这是他的真心想法，这个国家怎么说也是他居住的地方，这个有众多神灵存在的城市可是他居住的所在，要是神灵世界发生激烈的冲突，只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 而且，现在他需要平静的时间。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清楚这个神灵世界的真相。 “好了，有什么其他事去到安全的地方才说吧。” 李元收回了背后的化身跟手上的撬棍，转过身来面对有些虚弱的天道老人。 “总之，先让我送你去不会受到袭击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