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求闻史录》


 小小的感慨

    第一卷居然就这么写完了呢，这才过了两周而已。嗯，时间过的真快。


    说实话，新书能有如此多人看我已经很满足了。收藏、点击、推荐，这确实是支撑一个写手写下去的动力之一。说句装x的话，虽然我也曾做好了0推荐的心理准备，不过看到这么多推荐还是激动了一番呢，再次感谢各位送票的童鞋！


    东方是个大坑，设定纷繁庞杂，因此每个人对东方的认识也不尽相同。


    比如根源虚的《反抗在幻想乡》就展现了一个充满森林法则的幻想乡，黑暗但真实，我一度非常喜欢；或者h萝莉的《幻想乡玩家》，有温馨，有治愈，有热血，也有阴谋和死亡；再比如十六夜七夜的《东方七夜秘闻》，这是我接触的第一本东方同人小说，暗黑治愈系，同样展现了作者自己的世界观。


    我的幻想乡，当然带着我自己的情感，因此必然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如果无法接受，那就……提高自己的适应力吧！


    我的文笔没那么好，但相信至少能让大家能看得下去。像学霸那样的犀利的吐槽或者其他作者的搞笑梗满天飞，我大概学不会，最多也就偶尔让人笑一笑的程度吧……


    其实写这本完全是一时心血来潮，最开始我的计划是写克苏鲁神话的同人来着，不信你看我笔名……不过最后写了东方，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正好在看《幻想乡玩家》？好吧，总之既然挖了坑，我一定会努力填下去，哪怕是有生之年……


    扯了这么多也差不多了，最后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那么，我们明天再见。

 关于香波地岛的最新进展……

    跟随联盟各位机油前往香波地岛休养实在是无奈之举，这几天一直感冒，甚至今早都咳血了……所以今天无更，希望大家谅解。


    于是随手发个迟来的设定集……大概就是这样了。


    ·


    关于设定：


    东方project的魅力在于二次设定，因此本书你将看到许多二设。


    不过目前还是一设为主，毕竟太多二设就彻底破坏幻想乡原生态了，但是一些很有爱的二设甚至三设还是会出现的。


    黑历史？那帮被神主遗忘的可怜虫就留到番外再说吧【如果有番外的话……


    ·


    剧情与时间轴：


    时间定于幻想乡第一百二十四季，通俗点说，就是地灵殿之后、星莲船之前。


    剧情……那还用说，当然是原创啊！就算可以借鉴漫画和游戏的剧情但还是要原创啊！思考剧情很辛苦的啊！一边构思毕设一边构思剧情的大四狗伤不起啊！


    咳咳，总之就是这样，剧情不会脱离幻想乡。


    如果有番外的话，也许会去参加个辛亥战争？也许可以去异世界当个问题儿童？也许……谁知道呢？


    ·


    人物：


    当然是妥妥的东方人物了，没有灵梦魔理沙的话那还叫幻想乡？


    龙套是肯定有的，嘛，我的龙套基本都来自生活中——书友啊基友啊联盟的绅士们啊什么的，改个名字而已，但是保证你们一眼能看出ta是个龙套。


    啊，顺带一提，龙套都是经过了性转的……


    至于以后会不会乱入？这就太遥远了，至少在神灵庙剧情之前都不可能会有乱入，想看的话请在书评区留言。


    ·


    其他：


    大概这就这些了吧，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以后再加。


    ·


    说实话，新书能够有如此多点击和推荐，作者君表示非常感动。感谢大家的支持，也希望大家以后也能多多关照。


    虽然今天无更，但明天会有二更奉上哟～


    以上。

 绝对的一方通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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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的一方通行（下）

    这是流传于悠久过去的故事。


    这是发生在遥远未来的故事。


    这是梦中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这是现实确实存在着的故事。


    这是一个，连接过去与未来、梦境与现实的少女，在幻想中徘徊前行的，悲伤的物语。


    ·


    “这是……怎么回事？”


    梅莉从晕眩中醒来，眼中所见仍是她昏迷前的那座森林。


    刚才明明还跟在莲子身后准备探索博丽神社的秘密，为何突然就失去意识了呢？就连莲子也跑得不见踪影的样子……


    “这里，是幻想乡，大人。”


    陌生的女性声音从脚边传来，梅莉低下头，九条毛茸茸、金灿灿的蓬松尾巴顿时映入眼帘。


    “九条尾巴的……狐狸？”


    完全被眼前超越常识现象吓到的梅莉不禁捂住了嘴。虽然她有着超常识的能力，但从小生活在科学解释一切的环境中，对于这些非常识她一直都只把它们当做“梦境”——即使在陪着莲子胡闹的时候，她也没有当真过。


    当梦境真切地展现在梅莉面前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依然身处梦中。


    “大人，我终于等到您到来的这一天，请领导幻想乡吧。”


    金色毛皮的狐狸口吐人言，恭恭敬敬趴在梅莉脚边请求道。


    这里就是幻想乡吗？


    莲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少女秘封俱乐部一直在探寻的新世界，居然会以如此荒诞不经的方式闯入她的生命中……


    梅莉自嘲似的笑了笑。


    匍匐在身前的巨大狐狸始终都对她保持着极大的敬意，看起来如同温顺忠诚的下仆一般。虽然来自科学的世界，但梅莉同样听说过遥远时代的神话传说，妖怪的尾巴越多力量也就越强，尾巴越长就越聪明。九尾的妖狐正是站在妖兽顶点、如同王者一般的存在。


    “狐狸小姐，你认识我？”


    不再把这一切仅仅当做是梦境的梅莉终于平复了心态，开始正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异事件。


    “是的，主人，在幻想乡，您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九尾狐的恭敬地回答道，语气中溢满崇拜与羡慕之情。


    “我很有名吗……那个暂且不管，给我讲讲和幻想乡有关的事吧，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如您所愿，主人。”


    九尾狐再次伏下高傲的头颅，为少女讲述起幻想乡的历史。


    这是一片混沌而无序的世界，人类和妖怪共存的世界。数百年来，妖怪捕食人类，人类反抗妖怪，彼此之间的斗争未有一刻断绝。


    然而渐渐的，学会了使用工具、掌握了名为“科学”力量，外界的人类势力开始膨胀。越来越多的妖怪被迫来到这里寻求庇护，而同时外面的人类也在向这里开拓。妖怪们的乐土，迟早有一天会被数量更为庞大的人类侵占。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妖怪中的贤者们都在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而梅莉，拥有着“看到境界”这一接近了世界本源能力的“人类”，将会在这件事上发挥无人能及的作用——这是所有的妖怪贤者一起得出的结论。


    “大人，您的能力，正在向‘操控境界’转变。”九尾狐结束了对幻想乡历史的回顾，“如果要维持这片非常识之地的安宁，您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境界吗……”


    回想起在现实中常常能够看到的非常识裂隙，梅莉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某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同另一个“自我”正在苏醒。


    深吸一口气，原本略显弱气的少女在悄然间发生了转变。


    “请领导我们，让幻想乡成为妖怪的乐园吧！”


    九尾狐激动地请求道。


    “嗯，这片乐土，由我来守护……以‘八云’之名！”


    ·


    游荡的话，会怎样呢？


    离开的话，又会怎样？


    像那样的事情，根本无需思考——或者说，即使去思考也没有了意义。


    从目光接触到这片美丽新世界的短暂瞬间，就已经改变了吧？一定是如同重获新生般从内而外地改变了。


    被重重夜幕笼罩的，非常识的另一侧，绝对不要去窥视。一旦越过了那条绝对一方通行的境界线，就将是无可挽回之时。


    无论是自我。


    抑或是莲子。


    等想要回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些东西、所有的一切，统统已经不在了啊……


    一步，如若迈出，是为神寻；


    两步，如若前行，是为神隐；


    三步，如若踏入，是为神游；


    四步，如若抵达，＊＊＊


    回头这种事情……根本已经做不到了呢。


    ——重现出的。


    ——世界。


    ——所有的一切。——仍是原本的姿态。


    ——啊啊。——这就是所谓。


    （necro.fantansia）


    “名为死亡的幻想”。


    ·


    误入幻想乡的少女，承担起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命运，开始作为一位守望者，默默见证着、守望着这片乐土的繁荣兴盛。


    有时候，她会坐在屋檐下回忆过去。


    从最开始，她就不仅仅是一个人类了吧？


    人与妖怪的境界，生与死的境界，梦与现实的境界……在她眼中，真的只有一线之隔。借由操控那微不可查的境界线，她可以轻易起触及世界的本源。


    拥有如此危险能力的少女，作为妖怪中的大贤者而被敬畏着，幻想乡的秩序得以建立。


    渐渐的，她的身边也聚集起了一些同样具有力量的妖怪——同伴们。


    华胥的亡灵公主。


    小小的百鬼夜行。


    忠心的九尾式神。


    ……


    以及，博丽神社的历代巫女。


    幻想乡，不再只是一片幻想之地而已。模糊了人与妖怪境界的少女，亲手将这里建成了远离尘世的乐园。


    作为妖怪贤者，她已经完成了自己曾经的承诺吧？


    偶尔，她也会想起曾经的那个名字、自己归属的地方，还有那个总是奔跑在自己身前的、比一切都要宝贵的友人。


    但是，不可思议的，她不再乞求着能够回到她的身边。


    到底是什么时候，放弃了呢？


    或许，是与所有那些的价值相比，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微小的违和感，与被捏碎的感情一并，不知所踪。


    “我啊，将与这个美丽的世界一同，存在下去。”


    名为“八云”的少女如是说。


    ·


    “又来了呢。”


    背对着博丽神社破旧不堪的鸟居，金发紫袍的少女依然能够感受到背后渐渐破碎的结界。


    熟悉的身影从结界的缝隙间现身。


    虽然一如既往的是个急性子，但眉宇间已经看得出成熟稳重的气息，再也不复一年前茫然失措的形象。


    “但是我仍要乞求，乞求着你无法再前行。因为这是通向不可逆世纪的单向通行……”


    金发紫袍的少女背对着曾经的挚友，缓缓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以符卡来一决胜负吧，梅莉！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就和我一起回去！”


    “——以我们秘封俱乐部之名！”


    莲子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之间紧紧攥着一张写满奇异符文的小小卡片。


    梅莉微笑着转过身。看到莲子手中的符卡，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但脸上依然带着淡然的表情缓缓重复着伤人的话语。


    “一旦跨过就再也无法返回。等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就像我一样……”


    在梅莉开口的同时，莲子纵身退开一步，大声地宣言道：


    “spell.card！”


    ————————————————————————————————


    正讲述着外界某个“少女秘封俱乐部”故事的八云紫突然停下来清了清嗓子，然后捧起手中的茶杯轻啜一口。


    “然后呢？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吧？”听得津津有味的云帆不由催促道，“到底是莲子带回了梅莉，还是梅莉把莲子……”


    “撒，故事到此为止了。至于后面的，就留给你们合理地想象好了。”


    “诶？紫大人怎么能这样！”


    “哈——困了呢，我要去睡觉了。”


    隙间的妖怪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在关门的时候，她回头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祝我做个美梦吧～”

 东方圣杯夜·第一夜

    红美铃从来都没想过，平凡的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一名master。


    而且更加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servent，竟然是平日里一直“欺压”她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尽管只是被圣杯暂时英灵化的女仆长，但备受关照的红美铃依然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敬。如果不看美铃手背的令咒，估计所有人都会误认她们俩的身份吧……


    此刻，这对主仆正躲在雾之湖边上的某个废弃洋馆中，商讨对策。


    “咲夜，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听闻红美铃的询问，以assassin阶职参与此次圣杯战争的十六夜咲夜终于抬起了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master。


    “诶？怎么了……”


    红美铃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答她的，是一柄呼啸而至的飞刀。


    “噗——”


    可怜的门番额头中刀，仰面倒下。


    “下次，不要问这种白痴问题。还有，你准备装死到什么时候？”


    冷冰冰的声音，完全不似平日那个恭谦有礼的女仆长。红美铃不敢作怪，赶紧拔掉飞刀站起身。


    十六夜咲夜毫不做作地脱去了身上的蓝白女仆装，露出贴身的短衣短裤，以及大片白皙到耀眼的肌肤。完美的身材令同性的红美铃也不禁窒息了片刻。


    不管旁边红美铃呆愣愣的目光，咲夜又检查了一下身边的装备。除了绑在大腿侧的飞刀、用于贴身肉搏的短匕，还有被她视为杀手锏的怀表。


    ——a级宝具“月时计”。


    “出去一趟，自己藏好。”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清凉装扮的十六夜咲夜已经纵身跃出了窗户，转瞬间消失在红美铃的视线中。


    直到此时，走了狗屎运的门番才真正产生了正在参加战争的实感。


    “战争，开始了呢……”


    ·


    “战争，开始了呢。”


    注视着笼罩着整个幻想乡的结界，云帆不由感叹了一句。


    这是借由圣杯的力量、八云紫亲自构建的“虚幻与现实的结界”，将整个幻想乡暂时变成了只有14名参加者的虚幻之境。这样的好处是确保不会有无辜者被卷入战争，同时那些企图混在人群中逃避争端的家伙也将无处可躲，只能与其他人一决生死。


    “呼呼呼，难道master在害怕？”


    跟在他身侧的，是身负rider阶职的射命丸文。以强力宝具和高机动力而闻名的rider阶职，加上射命丸文自身也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大妖怪，对于这样的servent，云帆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如果她能闭嘴的话就更完美了。


    “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叽叽喳喳，你是乌鸦吗？”


    “鸦天狗也能算是乌鸦的一种呢。”


    “唔……”


    再次被射命丸文噎得哑口无言，云帆只能放弃了让这家伙闭嘴的想法。


    “不提那些了，早上的探查怎么样？”


    “除了master你的小女朋友，还有红魔馆的两人和永远亭的一人。不过最让我惊讶的是，似乎太阳花田的那位也参加了此次战争呢。”


    太阳花田……提到这个地名的话，往往只能联想一个名字。


    风见幽香！


    “居然是那个人么……”云帆苦笑，“真是令人不愿与之为敌的对手啊。”


    “如果要逃的话，我不觉得她能追上我哟。”


    “这是可以用骄傲的语气说出来的台词吗！你是servent诶！要是连master都打不过留你何用！”


    “诶嘿～☆”


    “咳咳！”


    稗田阿求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相声。她的servent并不在身边，大概是灵体化躲起来了。


    “阿求，不稍微休息一下么？昨晚召唤很辛苦呢……”


    “多谢云帆君关心，不过现在我们可没时间那么悠闲了。风见幽香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吧？”


    对于阿求的话，云帆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颔首。


    无与伦比的肉体强度，充沛丰盈的妖力，再加上servent的从旁协助。毫无疑问，风见幽香就是此次圣杯战争最为棘手的强敌。说不定，身为监督者的八云紫也未必能稳胜她吧。


    “同理，想必其他人也能理解这一点。因此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联合其他master，讨伐风见幽香！”


    稗田阿求紧紧盯着云帆，一字一顿地说道。


    ·


    “联手讨伐风见幽香？永琳，你怎么看？”


    因为结界效果而变得空荡荡的永远亭中，蓬莱山辉夜随手将一封信函丢到面前的桌面上。在她身边，八意永琳垂手而立，对那封信毫无兴趣的模样。


    听到主人的问话，永琳微微欠身：


    “坐山观虎斗。”


    永琳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辉夜的预料，事实上她也是如此打算。


    身为archer的八意永琳，在战斗力上绝不逊于风见幽香。对于辉夜和永琳这对组合而言，风见幽香也只是有点威胁而已。


    “那就这么办吧。”辉夜点点头，“不过还得回个信呢……永琳，交给你了。”


    “是，master。”


    ·


    除了永远亭，其他几个master同样也收到了乌鸦送来的信函。


    魔理沙和红美铃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同意了。通常情况下，这些弱小的master只有暂时联手才能活过圣杯战争的第一个夜晚……


    虽然日后总要相互厮杀，但也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只有两个人答应联手吗？而且都是情报不明。”


    接到回信之后，阿求稍微有点失望。正常状态下六位master只要有五人联手，拿下风见幽香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但现在有两人表示拒绝，难保她们不会在硬拼幽香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也就是说，现在圣杯战争已经被分成了四方。除了云帆和阿求这边的对幽香联盟，剩余的三方都是至少和幽香同等级的强大对手……


    短暂的思索之后，阿求抬起了头。


    “我们可以先跟那两个master见个面商量一下战术吧。”


    阿求打了个响指，空气顿时一阵怪异的扭曲，虚空中走出一位戴着鬼神面具的红白巫女，强烈的杀意令云帆不由遍体生寒。


    “……当然，更好的选择是，先杀掉她们。”


    ·


    按照圣杯战争原本的规则，白天是禁止战斗的，据说是避免将无辜的普通人卷入，同时也是为了掩盖非常识之力的存在。不过在八云紫设下了虚幻与现实的结界之后，这一规则已经没有意义。


    阿求的计划，便是以联盟为幌子，将那些弱小的master一网打尽，而后集中精神对付更强大的对手。


    而她所依仗的杀手锏，是身为basakar的鬼巫女，博丽灵梦。


    加上射命丸文的帮助，想要杀掉魔理沙和红美铃简直是轻而易举，就算直接对战风见幽香也有一战之力。


    发出对魔理沙和红美铃的邀请函之后，云帆找了个借口走出了自己的别墅。


    虚幻与现实的结界笼罩下，幻想乡第一次变得如此安静。少年沐浴在初升的朝阳中，任凭晨风吹乱他的长发，向来沉静的面庞覆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阿求的变化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虽然阿求的计划非常完美，而且确实能够将此次圣杯战争的威胁一一除去，但……他不喜欢阿求的变化，一点也不喜欢。


    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这种事，接受是一方面，理解却是另外一方面。


    但少年却无法开口。


    为了活下去，有错吗？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有错吗？


    如果要怪，就怪这无常的命运吧……


    ·


    “话说，举办圣杯战争有什么意义吗？白白送出一个愿望这种事，不像是你的风格呢。”


    “圣杯战争吗？只不过是一场以‘命运’为幌子的无聊游戏而已，千年来我早已腻了……但，只是注视着那些陷入命运漩涡而挣扎抗争的棋子，却是让人百看不厌呢。”

 结局二 未闻花名

    我回来了~~虽然外婆还在住院，不过恢复情况非常好，到年底应该就能出院。所以更新恢复，嗯，依然是周更……


    ps：这章是预定的结局二，比起上一个全灭梦结局，应该算是happyend吧…


    ——————————————————————————————


    叮铃～


    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污迹斑驳的木门被推开。微风与阳光一起涌入这个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空间，原本趴在柜台上发呆的金发少女头也没抬。


    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这座名为“迷途之家”的小酒馆的家伙，不用想也知道只有那么几个……“人”。


    “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做起老板来了？”


    不速之客在柜台前坐下，金发少女终于抬起了头。晨光中，是一张浮现着盈盈笑意的明艳面庞——与周围破败不堪的景象对比鲜明。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就在妖怪‘退出’幻想乡那一年吧。”


    金发老板娘微笑着将一杯酒推到客人面前……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而全身裹在黑风衣中的客人也不客气，一口就灌进肚子里。


    “鬼族的酒，好久没喝过了……”


    既像是在品尝酒水的味道，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客人闭着眼睛露出怀念的表情。


    “这次过来，应该是为了‘那件事’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哼，你以为我在这里苦等这么多年是为了谁？”


    客人苦笑着将空酒杯放在桌面上，然后双手合十低下头向金发老板娘道歉。


    “是是是，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虽然是完全不好笑的情景，但金发老板娘还是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那就快点把事办完，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吧。”


    ·


    曾经，幻想乡是人类与妖怪并存的世界。


    人类提防着妖怪，妖怪窥伺着人类，但同时又互不侵犯地并存着——曾经是这样的世界。


    但是某一天，妖怪消失了。


    所有的妖怪，无论是凶残的花田主还是无处不在的小妖精，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确切地说，一切幻想中的生物都从幻想乡中消失了，就连那位比妖怪还要强的人类巫女也不例外。


    唯独留下了人类。


    往日里可称为“异变”的事件，这一次并没有给人们带来麻烦。倒不如说，幻想乡中的人们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于是接下来的故事，总结起来便是一部人类拓荒史加科技进步史。


    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如今的人间之里的科学文明水平早已与大结界之外齐平。而原先那几个古老家族，凭借在知识与教育方面的垄断地位，如今依旧在人之里占据统治地位。为首的，是掌握着整个幻想乡历史的稗田家。


    虽然御阿礼之子在稗田阿求那一代结束了轮回，但千年以来积累下的资源是极其庞大的。在没有妖怪的世界里，稗田家便是无人能及的巨头。即便是曾经同为大家族的雾雨家，也只能屈居其后。


    而在今天之后，稗田家的地位将再无人能够撼动。


    因为，马上将会举行第十代御阿礼之子的成人礼。


    ……如果按照预定的话。


    “小姐！快下来，那里很危险！”


    在女仆惊恐的叫喊声中，稗田阿玖一脚踢开梯子，然后毫无淑女风范地跨坐在围墙上。


    对于一般14岁的少女而言，3米的院墙或许就如同天堑，但阿玖……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作为稗田家家主唯一的女儿，同时又是传说中的御阿礼之子，阿玖从小就被重点保护并关照着。不仅将会以女儿身继承家业，更肩负着传承幻想乡人类历史的重要任务。


    只可惜，这位御阿礼之子与前九位都不同。


    首先，她的性格极为叛逆，完全颠覆了前辈们安分守己的形象。


    其次，比起体弱多病的前辈，她有着足以支持自己暴走的健康身体。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虽然是御阿礼之子，但她并非阿礼的转世。


    “哼哼，愚蠢，我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可能乖乖回去。”


    稗田阿玖朝那位贴身照顾了她数年的女仆做了个鬼脸，然后在女仆的惊叫声中，不带一丝留恋地跳了下去。


    3米的高度看似危险，但若是掌握一定的技巧，完全可以毫发无伤地落地。而稗田阿玖对自己的行动力极为自信，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完全忽视了下面正好经过的行人。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下面的让开啊！”


    阿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已经来到了那人的头顶……不过接下来，想象中的冲击并未到来，迎接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真是非常抱歉……”


    尽管在一瞬间被吓住了，但阿玖马上反应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抬眼瞄着接住自己的人。


    那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肤色白净，五官端正，配上一头让女孩子都嫉妒的黑色长发，乍一看或许会将他误认为女子。看清来人的相貌，阿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就在阿玖偷瞄年轻男子的同时，他也同样在打量她：紫色短发，略带稚气却又透着几分狡黠的面容，轻盈的身体散发着女孩独有的幽香。眼前这张脸似乎与记忆中的那人完全重合了……


    非常好地掩盖了内心的动摇，再次确认了怀中女孩并没有受什么伤，年轻男子这才将她轻轻放下。


    “稗田……呃，怎么称呼？”


    “你怎么知道我姓稗田？”


    阿玖以疑问回答疑问。稗田家在人之里的名头太响，作为内定家主的阿玖同样在上层圈子里人尽皆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可不想马上就被抓回去。


    “因为那个家纹……”年轻男子指了指阿玖身上绣着桔梗花花纹的和服，“只有稗田家的人才有吧？”


    “咦？这倒是个盲点……”


    “稗田小姐，为什么要逃家呢？”


    “现在没空说那个，总之跟我跑就对了！”


    稗田阿玖二话不说，拉起年轻男子的手便狂奔起来。


    “喂喂，你自己跑不就行了，拉上我干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年轻男子还是尽量跟上了少女的步伐。


    “我这是为你好！今天是稗田家的大喜日子，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他们肯定会把附近所有嫌疑人都抓起来然后送去自警团审问。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乖乖跟我走……诶诶诶？”


    阿玖话说了一半，一双有力的手就将她横抱起来。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想这样会快一点。”年轻男子给了少女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然后迈开步子钻进了小巷中。


    他的速度要比女孩子快很多——当然如果现在的他愿意，或许能比传说中那个“幻想乡最速”更快。不过在已经失去幻想的幻想乡，这种能力还是隐藏起来比较好。


    等稗田家的人追出来，年轻男子和阿玖早已消失在小巷深处。沿途所有的痕迹都被消除，遍布全城的监控摄像也没能捕捉到他们的踪影……两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


    “哈哈哈，大叔你很有一套嘛。”


    一口气跑出了人之里的范围，在看到了雾之湖而临时决定休息片刻的阿玖的强烈要求之下，年轻男子带着她走上了红色洋馆所在的湖心岛。


    “大、大叔？”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年轻男子先是一愣，旋即露出无奈的苦笑。


    稗田阿玖并不在意他的回答。此前她所接触过的世界，也不过就后院的那一方天空罢了。如今能够亲身去感受那只存在于字里行间的“幻想乡”，她早就沉溺于这份自由和喜悦。


    “那座洋馆，曾经是吸血鬼的据点。每到月圆之夜，那里就会举办盛大的宴会，来自幻想乡各处的妖怪会齐聚于此……”


    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地跟在阿玖的身后，偶尔会指着破败的洋馆为她讲解一番。


    “那个是……《新幻想乡缘起》的内容吧？你也读过？”


    阿玖突然回过头，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年轻男子。


    “是啊，上代御阿礼之子亲手编纂而成的巨著，记载了幻想乡诞生以来所有妖怪的信息……作为幻想乡居民没读过才奇怪吧？”


    年轻男子非常自然地回望过去。


    “也许吧……不过现在那本书已经是多余的了，因为根本没有妖怪了啊。”


    阿玖收回目光。年轻男子经常会露出怀念的表情看着她，尤其是在介绍那些景点的时候——这令她既疑惑又好奇，不可思议的是全然没有害怕。


    “不，绝对没有那种事！”年轻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也突然变得生硬起来，“那是阿求……是九位御阿礼之子费尽心血写出来的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那本书都不会是多余的！”


    “呃……嗯，是我失言了……对不起。”


    感受到他话语中的不悦，阿玖不由自主地道了歉。


    “诶，我才是，说了些奇怪的话……把那些忘记吧。”年轻男子苦笑着挥挥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原本尴尬的气氛因为新的话题而被驱散，阿玖迅速接上话头：“反正今天不行，我是不会回去给那个臭老头当展览品的！”


    “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吗？”


    “啊哈哈，没什么大事啦……”


    阿玖打了个哈哈。倒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逃家的理由。与其说是一时冲动，倒不如说是顺势而为吧……如果没有年轻男子这个共犯，恐怕她跑不出多远就得被抓回去。


    “那么，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么？”


    “我是稗田阿玖，你呢？”


    “阿玖、阿玖……啊，我是云帆，很高兴认识你。”


    默默念了两句这个名字，年轻男子又再度露出了怀念的表情。不过这一次，他似乎还有些高兴，真是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是个怪人呢……阿玖这样想到。


    “……跟名字一样怪。”


    “嗯？”


    云帆突然转头看着不小心说漏嘴的女孩。


    “没没没什么！”阿玖红着脸全力否认。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你的那句话让我突然想到，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一样的话呢。”


    “诶……那是，什么人呢？”


    鬼使神差地，阿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那个人啊……是个跟你差不多年纪，明明毫无运动力却偏喜欢到处跑、身体不好却偏要工作到深夜，有时候比小孩子还任性有时候又非常通情达理，虽然讨厌孤单寂寞但还是会在最后笑着说再见……的家伙。”


    “那她……现在在哪？”


    “在哪呢……”


    阿玖静静地盯着云帆，看他的表情由喜到悲，她的心境也跟着变化起来。


    “云帆君？”


    “啊？哦……我没事。”云帆不动声色将身体转过一个角度，“让你看笑话了。”


    阿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到那座山了吗？那就是妖怪之山，曾经有河童和天狗住在那里面。对了，山上还有个守矢神社，虽然一般来说幻想乡的祭典都是由博丽神社举办，但有时候也会搬到守矢神社里进行。尤其是收获季，必定会向神奈子祈祷来年的丰收，毕竟那家伙就是管这个的……啊，八坂神奈子是幻想乡的土地神，也是掌管丰收的神明。”


    云帆又像个没事人似的开始指着远处的妖怪之山讲解起来。不过被刚才的气氛感染，就算是开朗如稗田阿玖也很难再笑出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谈笑一路沉默地向东边的神社遗址走去。


    兽道因为野兽的出没依然处于未开发状态，博丽神社遗址也因此得以保存。比起其他被人类铲平并重新建设的地方，这一带还保留着妖怪消失前的风貌……除了被时光镌刻下的痕迹。


    沿着杂草丛生的山道拾级而上，大红的鸟居早已倒塌，神社正殿也只剩下残垣断壁。那只被主人视作珍宝的赛钱箱，自然是连渣都没留下。后山的温泉和魔界入口云帆并没有去探查，因为根本没那个必要……


    “这就是博丽神社，曾经是妖怪们最喜欢开宴会的地方。虽说博丽巫女代代都以解决异变保护人类为己任，不过她们跟妖怪的关系也不差……某一代博丽巫女甚至受到所有妖怪的欢迎，是不是很有趣？”


    负责解说的自然是云帆。曾经他最喜欢打发时间的地方也是这里，一边捧着只放了两根茶叶梗的清茶谈笑，一边看红白巫女和黑白魔女丢节操，便是他的日常之一。


    “我记得那个名字，是博丽灵梦吧？”


    终究还是继承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稗田阿玖顿时脱口而出。


    “对，博丽灵梦。”


    “诶……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们距离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如此之近。”


    阿玖背着手走近神社的废墟，同时发出阵阵感慨。


    “嗯，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才明白，人类与妖怪其实并不遥远。”


    “云帆君，你是妖怪吗？”


    阿玖突然问道。


    “如果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看，我就是妖怪。”


    云帆也没有丝毫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妖怪身份。


    听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阿玖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相反，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又更清楚了几分。


    “难怪你会对幻想乡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呢，想必也是活了很多年的老妖怪了吧？”


    “我还不老吧……”云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苦笑着说，“而且刚刚讲给你听的解说词，其实都是出自另一个人手中……”


    “第九代御阿礼之子，稗田阿求？”


    阿玖眨了眨眼，抢先说出了那个名字。


    “没错，硬要说的话，就是你的上一世，也是我最爱的人，稗田阿求。”


    “难怪我会觉得你很亲切……原来我们上辈子是情侣？”


    即便说出对14岁少女而言耻度极高的台词，阿玖的神情依旧，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倒是云帆受不了她投过来的热切目光，悄悄避开了她的视线。


    “呃，前言收回，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阿求的转世。”


    虽然阿玖和阿求的相貌几乎完全一样，不过内在却是天壤之别。如果当年的阿求能有阿玖一半的活力，或许他会更辛苦一点吧……


    “诶？明明我就是第十代御阿礼之子，虽然我自己从不承认啦……不过我依然保留了前辈们的记忆哦？”


    阿玖坏笑着凑到云帆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在离开前送给你一朵白色的桔梗花……”


    少女此刻的语调语速都与记忆中另一个少女完全吻合，而他收到那朵白花的场景更是早就深深铭刻在了脑海中，无论过去多久，他都不可能忘记那一幕。因此当阿玖说出关键词的瞬间，云帆在恍惚中甚至以为面前站着的就是稗田阿求。


    “阿求……是你吗？”


    云帆连声音都在颤抖。狂喜和震惊支配了他的身体，若非最后一点理智提醒着他，他一定会扑上去拥抱那个娇小的女孩儿。


    “桔梗花的花语，是无望的爱。但若是桔梗花开，又意味着幸福重新降临，所以现在……它代表永恒的爱。”


    少女的掌心不知何时捧着一朵白色的桔梗花，娇艳的花瓣上仍沾着露水。在杂草丛生的废墟里当然不可能找到这么一朵花，不过云帆现在一点也不在意那点小事。


    “云帆君，好久不见。”

 排版测试……

    王立幻想学园，俗称幻想乡，是一座以高偏差值与幽雅景致闻名遐迩的高中。虽然地理位置偏僻，距离最近的城市足有十个小时的车程——还是马车——不过占地千亩的校区弥补了这一小小的缺憾。


    相对于一座巨大的超乎想象的学园，区区百名学生似乎太少了点——当然，得益于学生数量的稀少，管理起来就不需要太费心。因此，学生们拥有高度的自主权。除了学校运营方面的事项，学园内大多数事务都由学生会负责处理。


    换言之，王立幻想学园是一座由学生会统治的高中。


    ……虽然这么讲有点奇怪，但事实便是如此。


    理应是学校最高领导的校长大人，最多只会在新生入学和毕业生离校的典礼上露个脸，两次用时不超过十分钟。平时更是深居简出，几乎从不出校长室一步……有这样的校长，也就不难理解学生会的超然权力了。


    正因为王立幻想学园学生会是如此伟大，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进入学生会。对某些人而言，进入学生会可不仅仅意味着掌握了学园的至高权力——那是梦想，是无法抗拒的**，更是某种意义上天堂——


    因为，只有可爱的女孩子才有可能通过人气投票当选学生会一员。


    是的，你没看错。


    掌握学园大权的学生会，却是用人气投票这样毫无严肃性可言的儿戏方式选出来的。虽然曾经有人质疑过这一点，但……到了人气投票的时候，大家还是会乖乖地给自己中意的人投上一票。


    毕竟，这是传统。虽然有些方面会显得特立独行，但王立幻想学园本质上还是个重视传统的学校。


    想要进入学生会一展所长，就必须先得到全体学生的认同。而人气投票的前五名，便是这份认同的具体表现。


    毫无疑问，人气的直接来源便是相貌。成绩和性格或许也是某种考量要素，但漂亮的外表却是最好的名片。可爱的女孩子自然人见人爱，帅气的男孩子却往往会受到同性的嫉妒，至于可爱的男孩子……因为受众过于狭小所以不予讨论……


    总之，每届学生会成员都是由所有学生进行人气投票选出来的。被选中的人，必然是整座学园的人气王，就算不是帅男靓女至少也拥有无人比拟的长处。


    话虽如此……


    但我还是很难理解，自己被选中成为学生会一员的事实。


    没错，这样普普通通、除了吐槽一无所长、甚至被戏称“本体是眼镜”，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与传说中的学生会无缘的我，居然有朝一日能够通过人气投票进入学生会这个……地狱？


    “又在会议中发呆，罚款！”


    遐思被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坐在会议桌另一头边拍桌边瞪过来的少女。


    红白相间的制服勾勒出少女苗条的曲线，配合令人惊叹的精致面庞，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美少女，而且是质量非常高的美少女……虽然很想这么称赞她，但此人性格实在是……


    “灵梦会长，会议根本还没开始吧！”


    我冷静地指出对方语言中的谬误。


    眼下的状况是，偌大的学生会室里，只有会长博丽灵梦和我，森近霖之助两个人而已。所以，会长的指控乃至处罚完全不成立。


    “切……还以为你睡迷糊了，原来清醒的很呐。”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是的，这位名为博丽灵梦的美少女，便是在人气投票中荣获第一位而君临这座学园顶点的天之骄子——学生会长。


    可惜，是个无节操。


    要是她不说话单凭相貌确实很能迷惑人。加之性格热情开朗，本身能力也非常值得信任，从人气投票中脱颖而出完全没有任何悬念。而且她就任会长以来各项工作确实干得不错——不，应该说，干得非常棒，令我完全不敢相信她跟我一样都只是一年级新生而已……


    咳咳，稍微说了点题外话。不过如你所见，这位博丽灵梦会长，便是如此这般完美……而又残念的少女。


    “啊啦，两位来得可真早呢。小灵梦，还有……四眼男。”


    门口传来第三个声音。与灵梦那略带野性的嗓音不同，这个声音婉转悦耳有如天籁，加上那种贵族千金大小姐般的腔调与口吻，即便在学生个性鲜明的王立幻想学园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不过，真希望她可以不再用那个绰号叫我……


    我朝门口抱臂而立的金发少女投去热切的视线。


    如我所料，她今天也穿着一身私自改造过的校服，不同于灵梦会长的红白二色校服，而是以强调神秘与梦幻的紫色为主。比正常校服要短一截的裙子下面是被黑丝包裹的修长美腿，女子力简直爆表。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胸前那对凶器——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是你来晚了，紫！真是的……以后该把开会时间固定下来，只要迟到就罚款。”


    在灵梦不满的嘟囔声中，金发少女满不在乎地走到会议桌边坐下，然后随手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不愧是这个学生会实际意义上的领导者，本届人气投票第二名而获选副会长兼任书记的八云紫学姐。


    作为今年学生会中唯一的三年级前辈，她来做学生会的工作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加得心应手。可惜她似乎对站在台前的工作不感兴趣，反倒是异常热衷于隐藏在幕后组织策划。有赖于她的活跃，我们至今都未曾收到一起针对学生会的投诉，由此八云紫的能力可见一斑。


    当然，要说缺点的话……


    “罚款吗？作为迟到的处罚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不如改成鞭刑好了。被剥光衣服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由我亲自鞭挞，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才能充分地起到警示作用嘛……”


    “那也强烈过头了！而且这根本就是你的个人兴趣，别说警示了根本只会吓到不知情的学生！”


    ——是的，这一位成绩优秀、运动万能、容姿上佳、各方面评价堪称完美无瑕的美少女，如你所见是个抖s……


    还是那句话，这间学院的学生都太有个性了，如我这般一无所长的普通人根本是凤毛麟角。


    正当我欣赏着八云紫学姐线条优美的侧脸时，大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两位风格迥异的少女先后踏入学生会室。


    “哟，早啊大家！”


    “下午好，各位。”


    走在前面的是白发及腰、元气满满的英武少女，紧随其后的则是黑发墨瞳、气质高雅的大和抚子。两人站在一起时，各方面对比都相当鲜明。


    “哪里早了！比起昨天开会时间要迟了二十分钟，你们两个家伙一点都没把学生会的工作放在眼里是吧！藤原妹红，还有蓬莱山辉夜！”


    灵梦会长双手用力拍桌，怒视着面前毫无紧张感的两人。


    “别这么说嘛会长，我好歹也是棒球部的挂名部员，如果不偶尔去帮帮忙根本说不过去吧？”


    白发少女大大咧咧地在我身旁坐下，顺手拉开衣领往里扇风。毫无矜持可言的行动，男性化的口气和自称，以及远超常人的运动能力——这便是人气投票位列第三的学生会执行委员藤原妹红。


    “而我作为妹红炭的妻子，与她一起行动并提供各种支援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会长？”


    至于以非常亲昵的姿态贴近妹红坐着的黑发少女，则是人气投票排名第四的副书记兼会计蓬莱山辉夜。她有着凛然高贵的气质和倾国倾城的美貌，然而却是个**，而且独爱藤原妹红——真是可惜了她大和抚子的形象。


    “谁是妹红炭啊混蛋！还有别靠近我！烦死了！”


    “真是冷淡啊，妹红炭……不过没关系，注视着妹红炭由傲到娇的过程也是一种乐趣，我会耐心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我只想杀了你这女人……喂，都说别靠过来了！你想死吗！”


    妹红露骨地表现出对辉夜的嫌弃，但辉夜却不以为意，甚至得寸进尺地想要拥吻妹红……结果自然是被妹红施展关节技放倒在桌上。


    这已经是两人每天必然会发生的日常，因此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咳咳！”


    灵梦会长用力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例会时间！今天的议题是……”


    今日的学生会，开始！

 序章 莫名的失忆和超展开

    这里是序章……因为dt的字数审核因此不得不稍微扯几句废话。咳咳，更新暂时不固定，下周考完试就可以尝试日更了……至于会不会爆肝怒更20话什么的，谁知道呢……撒，以下正片。


    —————————————割一下———————————————


    “陌生的天花板……”


    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少年终于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不对……


    【天花板你妹夫啊！明明头顶就是瓦蓝瓦蓝的天空，虽然很美很纯净但是根本没有天花板啊！】


    不对，天花板才不是重点……从自我吐槽中醒悟过来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可不记得自己参加了荒野求生之类的节目啊？】


    少年环顾四周，但是除了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和丛林什么也看不到。


    【我睡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头疼，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是失忆？可恶，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忘了吗！】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呢……对，先去找找有没有其他人吧！】


    定下心神的少年随便确定了一个方向，便开始了荒野探索之旅。


    说起来，这地方的环境还真好，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比起城市的乌烟瘴气要强上一万倍。饱受大城市尾气毒害的少年忍不住用力嗅了嗅，青草和泥土的芳香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


    “呜嗷！”


    正当少年闭眼享受着新鲜空气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然后草丛中就钻出了一只……咳咳，既不是光头也不是大喊着德玛西亚的怪叔叔，而是一只嘴角滴答着口水的狼头人身的怪物。


    【卧槽！这货是狼人？难道我无意之间进入了魔兽世界吗？咦，魔兽世界又是个啥？不对不对，这个啥想干嘛？】


    “你，看起来很美味！”怪物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尖锐的犬齿。


    【说话了！怪物说人话了！】


    【不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吐槽！】


    少年没有一丝犹豫,转过身就开始狂奔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超展开啊！先是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后莫名其妙地失忆了，然后又被一只吃人怪物追杀……


    “喂喂，身为食物就得有点食物的样子，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样本大爷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少年没跑出两步就被怪物挡住了去路，完全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应该说不愧是怪物么？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少年强撑着恐惧才能面对那个怪物。明明是人类的身躯，却顶着一只狼脑袋，隔了好几步都能闻到它身上的血腥气，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呜嗷，我已经饿了，现在除了饱餐一顿什么也不想做……放心，我会很温柔地扭断你的脖子，不会痛的……”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少年还想逃跑，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肩膀，稍微用力便将他按倒在地。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只手的钳制。


    “不要让我费力了，外来人！”


    冰冷的话语在少年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后颈上，顿时令少年汗毛倒竖，拼命地反抗起来。


    【会死！真的会死！】


    少年的挣扎在怪物看来简直软弱得可笑，它甚至只需要一只手就彻底压制了少年。接下来，就是它的进食时间了。


    “呜啊……”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对准少年的后颈咬了上去。


    【我不想死！】


    【不能死在这里！】


    【只要有力量的话……】


    “咦？”手中的“食物”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打断了怪物的进食。


    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他现在一心只想着从怪物的手中逃生。但他的变化在怪物眼中就不那么简单了，那种程度的气势，它此前只在那些大妖怪身上见识过。


    食物突然拥有了堪比大妖怪的气势这种事，以怪物的智商而言，并不需要考虑太多。大妖怪是它惹不起的，但是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就不是大妖怪，于是它张开嘴，准备将未完成的进食活动继续下去……


    但是，这一次它又失败了。


    “什么……”


    怪物刚发出一声疑问，按住少年的右手就不见了踪影——正如字面含义，怪物的整条右臂齐肩消失了，鲜血正从断面喷涌而出。


    没有预兆，甚至没有察觉，整条右臂就这样不见了！怪物用力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自己彻底失去了右手。


    “是谁？滚出来！”


    狼头怪物不顾自己还在喷血的右臂，抬起头搜寻者伤到自己的人。


    【这个是……什么力量？】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少年的眼中。虽然很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但现在还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个救了自己的家伙是不是也把他当做食物。


    “只敢暗箭伤人的鼠辈，给本大爷滚出来！”


    狼头怪物怒吼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而在它的感知域内，除了那边的食物，根本没有可能伤到它的家伙存在。想到这里，怪物转头看向偷偷爬起来准备逃跑的少年。


    “是你干的？该死的爬虫，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被愤怒支配的怪物狂吼一声，原本还是人类的身体瞬间被毛皮覆盖，体型也大了一倍不止。显露出本体的怪物已经失去了基本的理智，现在的它只是一只完全听从本能的野兽而已。


    眼前的少年空有恐怖的气势，气味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类。怪物根本不需要思考，一个猛扑就准备咬断他的脖子。


    【那个是我干的？】


    【怎么可能！】


    【如果我有力量早把你干掉了！】


    吐槽只是一瞬间，少年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甚至已经闻到了怪物口中的腥臭……


    【如果我真的有力量的话，那就展现给我看看吧！】


    “去死啊！”

 1.欢迎来到幻想乡

    “陌生的天花板……”


    再度醒来，我看着满天的星辰陷入了沉思。


    【天花板你妹，明明是荒郊野外的哪来天花板！】


    一度中断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我终于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怪物呢？”


    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之前那个狼头怪物的存在，若不是地上一大滩暗红色液体证明这里发生过什么，我一定会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个噩梦。


    【居然能那种怪物的手中活了下来，看来我确实是有力量的……不过到底是什么力量呢，完全感受不到啊……】


    没想到这一天完全睡过去了，失忆的问题还没解决，现在我又面临着更加严峻的问题——


    食物，以及住处。


    “咕——”


    空空如也的胃开始抗议，饥饿感令我不由感到阵阵晕眩。


    只是一天没吃饭而已，居然就饿得要晕过去了，我的身体到底是有多娇贵啊……这么说以前我是个娇贵的小少爷？


    【打住打住，吐槽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今晚要怎么度过呢……”


    不远处的森林我是不敢去了，怪物什么的我可不想遇上第二次。荒野深处也同样敬谢不敏，这样一来，似乎只有沿着森林边缘的小路找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如此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一条看起来挺像样的小道？而且路边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护理来着……


    【果然有人护理啊！】


    虽然夜幕已至，但以我的视力依然清晰地看到了前方不远处，那个正蹲在路边的身影。从轮廓来看，是人类无误！


    不管是谁，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啊！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人身边，正准备开口……


    “外来人？”


    平淡的话语，虽然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但听在耳中却明显地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打扰您了真是非常抱歉！”


    总而言之先道歉比较好，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人（？）非常危险……


    “闭嘴。”


    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压。于是我乖乖地闭上了嘴，硬是把那句“您在干什么”给咽了下去……


    我仔细打量着那人的背影：撑着一把很普通的阳伞，白色的衬衣外面罩着一件红格子马甲，下身是一条同样红格子的长裙。很普通的服饰，看来确定是人类无误了。


    【居然是个女孩子？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不过听声音似乎还很年轻的样子……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没问题么？不怕被那些怪物袭击么？】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撑着伞的女孩终于缓缓地转过身。片刻的忐忑之后，我终于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瞳孔。


    “迷路了？”


    明明是疑问句，偏偏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我顾不上吐槽，更不敢直视她比鲜花还明艳的面庞，赶紧弯腰呈90度。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喂喂，这算什么回答！】


    “这里，很危险。”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你，外来人，不该乱跑。”


    “所以我才向小姐您求助来着……拜托了，请带我去最近的村落吧！”


    “……”托腮沉思。


    “不行，这些孩子，需要我。”


    仅仅思考了一瞬就拒绝了！


    【不过，她说的孩子是？】


    我疑惑地抬起头，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归类为“路边野花”的彼岸花，没记错现在是夏天吧，居然开放了？


    “可现在是夜晚，花儿也需要休息的吧？”面对反常的现象，我竟然能够坦然面对，难道我已经麻木了？


    “……也对。”


    沉默了片刻，女孩居然赞同了我的观点。不过这也就表示，我得救了？


    “那个……就拜托您了！”


    “跟上。”女孩已经迈步走远了，同时还不忘回头对那些花儿挥挥手，似乎在跟朋友道别一样。


    【好奇怪的女孩子……不对，好奇怪的御姐？也不对……管它呢，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要紧。】


    ——————————————少年移动中——————————————


    “那个……”


    “幽香。”


    “那是……什么？”


    “名字。”


    “这样啊，我可以叫你幽香姐吗？”


    “随意。”


    “这么晚了，幽香姐一个人出来不会有危险么？”


    “放心。”


    “可是我刚才还遇到一只怪物……”


    “没事。”


    我只能挠头讪笑，然后闭上嘴跟在幽香的身后。


    一路走过来，幽香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如果不是我主动搭话她根本就不会开口。而且就算我去搭话了，她也总是用两个字把我堵回来。


    托她的福，我们一路上都保持着这种沉闷的气氛。要不是我憋不住偶尔跟她搭个话，我绝对会疯掉的……


    明明是个超级漂亮的女孩，为什么总是板着脸扮三无呢？


    “幽香姐……”


    “什么？”


    回应依然是两个字，不多不少。


    “可我们现在是在森林里面吧？确定没有危险么？”


    虽然我相信幽香不会害我，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下午遇到的那种怪物是在是令我印象深刻，我可不希望幽香也被卷进危险之中。


    “安心。”


    淡淡的语气，却包含着无比的自信。难道说，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实际上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怎么看也不可能啊……】


    我暗暗决定，要是再遇上怪物，我绝对会保护幽香的安全。虽然下午莫名其妙地就干掉了一只怪物，但是只要保持那种状态的话想必再干掉一只也不会太难吧……大概。


    “咔——”


    左边的丛林中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对于本就神经过敏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开战的信号，于是我第一时间跳到幽香身前，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怎么？”


    幽香径直从我身边走过，似乎完全没听到那个声音。


    “幽香姐你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么？一定是那些怪物来寻仇了！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您的！这里很危险，请务必站在我身后……啊咧？”


    完全没有被保护者的意识啊，幽香……才这么一会功夫，居然已经走出那么远了，明明刚才还在我身后来着……


    “有危险啊幽香姐！”


    听到我的话，幽香终于停住了脚步。


    【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明明是个美女来着……好痛！】


    走到我身前的幽香“轻轻”地一手刀将我打趴下。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大力气，这么一下就把我打倒了？这一定是我饿的没力气的缘故！一定是！


    “很痛啊，幽香姐！”


    我边抱怨边捂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


    “安静。”


    幽香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整个人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紫，还是，蓝？”


    “呀嘞呀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该说不愧是幽香么？”


    在我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我们面前的空间突然被撕开了一道缝隙——没错，就是一个两端扎着蝴蝶结的，黑黢黢的缝隙。一个靓丽的身影从缝隙中缓缓走出。


    骤然面对如此不科学的现象，我首先想到的不是科学君已死，而是面前这个美少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宽松的白色花边帽子下面，是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一袭紫色连衣长裙勾勒出少女（？）的妙曼身姿，不过有点可惜没能看到她的脸——一把展开的扇子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好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呢……】


    “啊，我想起来了……说起来，小哥你还是我带过来的呢，不过……”


    金发少女眼中的笑意突然消失，语气也骤然冰冷起来。


    “身为外来人的你，究竟是怎么从狼妖手中活下来的呢？”


    【诶？这又是什么超展开！难道这个美少女实际上是个人口贩子？专门抓人给那种怪物当做食物？】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失忆了，就连名字都忘了……请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语无伦次地解释了。明明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也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解答啊！


    “他，没有，恶意。”


    沉默了半天的幽香终于发话了，顺便也解救了手足无措的我。


    【呜呜呜，幽香姐你真是好人啊！】


    “幽香你居然会替一个外来人说话？他们可是花肥的最好原料哦。”金发少女瞄了我一眼，“而且这位小哥，可不是普通‘人’呢。”


    “孩子们不会说谎。”


    幽香难得说了一句前后连贯的话来，而且是给我说情……我简直要感动得五体投地了。


    “居然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么……好吧，那我暂且放过他好了。”金发少女收起自己的威势，“接下来，就让我送他去人里吧？”


    【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幽香姐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你，腹黑，不行。”


    幸好幸好，幽香一口回绝了金发少女的请求。


    “咦，明明我这么清正廉直，怎么会做坏事呢？”


    【虽然你用扇子遮住了脸，不过请你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这句话好吗？】


    “那是，天狗……”幽香摇摇头，“算了，我累了，他，交给你。”


    【幽香姐不要啊！那边可是比恶鬼还要恐怖的存在啊！】


    “紫，孩子们，希望还能见他。”


    “安啦安啦，明天你就可以来人里找他。”


    得到紫肯定的答复之后，幽香朝我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不勒个是吧……我的天使！我的救世主大人！不要走啊啊啊啊啊啊……】


    被称为紫的少女收起折扇，露出了比起幽香也不遑多让的倾城容颜。话说，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如此的美人啊……


    【如同天使一般耀眼的人啊！总感觉，被治愈了呢……】


    “虽然小哥你是我带过来的，不过看起来似乎在你身上也发生什么异变呢……嘛，来日方长，在被我解剖之前，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哦。”


    【前言收回，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恶魔女！】


    “总之，请多关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然对方性格恶劣，我也不敢太过失礼。所以，还是暂且无视她的话好了……


    “今天暂且就这样吧，对了，这是迟到的问候哦——”


    紫微微一笑。


    “欢迎来到幻想乡。”

 2.妖怪什么的也没那么可怕嘛……大概

    比起被幽香护送的沉闷气氛，跟紫在一起就显得很轻松了……才怪。


    事实上，最后一句问候结束的时候，我眼前的景物就突然大变样了。


    明明只是眨了个眼，怎么我就从森林里瞬移到了一座小镇前？果然这个叫做幻想乡的地方毫无科学可言，或者说，完全不能用常识来判断。


    无论是幽香，还是紫，抑或是我那未知的力量……


    【嘛，那种东西想再多也没用，还是赶快找个地方饱餐一顿吧！】


    这座被紫称为“人之里”的小镇，似乎稍微有一点……落后。


    没错，比起我记忆中的高科技现代化的大都市，这里简直就跟荒郊野岭的破落山村一样。


    人里的民居不是茅草屋就是木板房，楼房什么的一概没有，稍微上点档次的也就红砖绿瓦的别院——似乎还是这里的地主家。明明深夜都不到，人里却是一片漆黑，路灯啊霓虹啊也就是算了，连个灯笼蜡烛都没有这是要闹哪样？这让走夜路的情何以堪啊！


    刚吐槽完，我就被地上某个凸起物绊了一跤。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就惊悚了——从外形看来那是个人类，不过倒在路中央真的没问题么？


    “这么晚了还在人里晃悠的……是谁？”


    倒在地上的人形停止了蠕动，然后发出了女子的声音。


    【呼，看来这人没死。还好还好，半夜踩到尸体那真是太恐怖了……】


    “怎么不回答？难道是小偷？”地上的人形站起身，然后拍了拍布条状衣服上的灰尘。


    “你现在这是……在干嘛？”


    沉默。


    “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忘掉，明白没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衣领已经被人拽住了。即使没有灯光，我还是看清了这个突然蹦到我面前的少女。


    白发，赤瞳，虽然衣衫褴褛却掩盖不了本身的气质——


    【屁的气质啦！满脸灰不说，一身布条装是怎么回事？女孩子穿这个上街也太前卫了吧！】


    “咳咳，放手……天这么黑我想看也看不到啊。”


    因为少女的衣服完全就是破破烂烂的乞丐装，所以她的愤怒理所应当地就是指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吧……


    【切，除了裹胸布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魂淡！】


    “外来人？这么晚了你居然能够平安来到人之里，真是命大呢。”


    少女轻轻将我推开，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嗯？虽然我知道外面确实很危险，不过有那么夸张吗？”我表示不解。除了下午遇到一只狼妖差点领了便当之外，似乎一直都安然无事呢。


    “那种事无所谓了，既然你平安抵达了人之里，我也没办法把你丢在这里不管……跟我来。”


    【噢噢噢，看来遇到了好人呢！】


    不过，该说少女太善良还是太天真了呢。这样毫无保留地帮助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总有一天会吃亏的吧……


    人之里占地面积并不大，因此我们稍微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少女所说的目的地。


    “这里是？”


    面前是一座略显简陋的木屋，从窗户透出的灯光来看，似乎主人还没有睡下。


    “待会记得不要乱说话！”白发少女叮嘱了一句，然后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直接无视我么……不过至少也得告诉我这里的主人是谁啊,不然待会我该怎么道谢？】


    “慧音，我回来了。”


    “妹红！？”


    门开了，居然又是个年轻女子……话说回来，怎么今天碰到的尽是女人？难道幻想乡除了怪物就都是女孩子了么？


    “咦，这位是？”


    【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了？还以为她们会寒暄好久呢。】


    “我是误入此地的旅者，虽然很冒昧不过还是请求您收留一晚，毕竟现在实在是找不到旅店了。”


    我一边斟酌着礼节性的语言，一边偷偷打量着那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年轻女性。


    “总之就是这样，要是慧音你不方便的话，那就让他住我家好了。”白发少女在一边补充道。


    “没关系的，那么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呢？”


    “呃……真是惭愧，我似乎是失忆了，就连自己的名字……”


    【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失忆是不是太那个了……总觉得对面看过来的眼神都变了呢，是错觉吗？】


    “请不要灰心，刚来幻想乡的时候，因为受到刺激太大而失忆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啊对了，我叫上白泽慧音，是寺子屋的老师，不嫌弃的话就在寒舍休息一宿吧。”


    “非常感谢，上白泽小姐！”真是太感动了，今天遇上的都是好人呢。


    “不用客气，毕竟对有难的人伸出援手是人之常情呢。”


    【真是温柔的人啊，而且超级漂亮有木有！】


    处理完我的事，上白泽慧音重新看向白发少女。


    “妹红，今晚留下来一起睡吧……咦？你又去找辉夜了？”


    原本还是温和的话语，到后面就变成冷冷的质问了……简直就像是妻子在数落晚归的丈夫一般。


    “诶？没、没有啦，我只是摔、摔了一跤才这样的，不信你问这个外来人！”白发少女拼命辩解着，末了悄悄推了我一把。


    “没、没错，就是这样！”


    想起白发少女的嘱咐，我违心地点了点头……明明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这家伙暴露了岂不是我也会被殃及池鱼？


    “不要骗我哦，妹红，不然我会很生气。”


    明明是温柔的微笑，但是看着好可怕！


    “非常抱歉！”x2


    “唉，妹红你也真是，说实话我又不会生气，而且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下次还敢瞒着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哟！还有外来人先生你也是，虽然你愿意帮妹红我很高兴啦，但是帮助朋友也应该注意方法对不对？明知朋友的做法不对，一味地给她隐瞒并不是益友所为，请你以后务必记住这一点！最好能够把妹红的情况及时告诉我，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才叫朋友，对吧？”


    【呜，这算是躺枪吧，明明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要被说教一顿啊……再说我跟那个白头发的哪里算得上朋友了？】


    “慧音！”趁着上白泽慧音喘息的机会，白发少女急忙打断了她的说教，“总之我的问题先放到一边啦，这家伙就拜托你了。我还有点事，明天见！”


    【少女好样的！】


    白发少女匆匆忙忙地跑掉了，失去说教对象的上白泽慧音只能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将我领进室内。


    ——————－－千恩万谢之后终于可以休息的分割线－—————－－－


    “妹红那孩子一直都是这样，三天两头就去找辉夜打架，每次打完了都得由我给她准备新衣服，真是叫人头疼呢……”


    【喂喂，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


    不过就说了一句“我还睡不着”而已，怎么就突然变成上白泽慧音小姐的真心话时间了？而且还是一副教子无方的笨蛋老妈的形象？


    “我说，上白泽小姐？”


    “叫我慧音老师吧，大家都这样称呼我。”


    “那么，慧音老师……您跟妹红小姐是什么关系？”


    【千万不要告诉我是母女！】


    “啊哈哈，这个问题嘛……”总感觉慧音的脸色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大概算是友人吧。”


    “那就应该属于挚友——女孩子的话就是闺蜜——那种关系吧？”


    “差不多，我们是几百年前认识的，不过永夜异变那次才……啊，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妖怪，妹红也不是普通人类。”


    “啊，是这样呢。”


    【居然已经麻木到这种程度了么？果然只要习惯了这种设定……】


    “你似乎并不害怕呢。”


    “毕竟像慧音老师您这么亲切的妖怪，就我个人而言是不会害怕的啦。”


    【面对这么温柔漂亮同时还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性，会害怕才奇怪。】


    “那真是受宠若惊了，对了，先生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呃，这个问题，还没想过……”


    “大多数外来人都会想着离开这里呢，先生你怎么想？”


    【这么破落的小村庄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留在这里嘛……不过直说就太失礼了。】


    “好歹我也是外面的人，毕竟我的家、我的亲人都在外面呢……”


    “果然如此么……从这里往东去神社就能离开幻想乡，但是路上很不安全。如果先生决定了的话，我可以让妹红送你去。”


    【这么简单就能回去了？】


    我呆呆地看着慧音，但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或者说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开这种恶劣的玩笑。那现在的问题就是……


    到底要不要回去呢？


    沉吟有顷，我终于做出了最终决定。


    “慧音老师，我想我大概还要叨扰几天……”


    【尼玛我失忆了啊！就算出去也一样无家可归啊！就算这里环境差一点但至少还有人收留啊！出去了那就真的要露宿街头等着饿死了啊！该死的紫，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么个鬼地方！】


    “没问题。”


    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但是白吃白住就太失礼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吩咐吧！”


    “你能这样想就帮大忙了，我正想拜托你来寺子屋当老师呢。”


    “请交给我吧！”


    【于是这就算是定居下来了么？幻想乡啊，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呢……】

 4.最强对最强

    居然有了10个收藏，真是没想到呢~于是一兴奋就又更了一话~废话不多说，下面正片~


    ——————————————割一下——————————————


    借助八云紫的“隙间”这一便利的交通工具（？），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就已经身处一座太阳花田之中。


    【非常识的力量果然好厉害！要是能学会隙间的话，偷窥……嗯，我是说旅行就会变得很方便了啊。】


    “注意你的仪态，口水流出来了。”八云紫撑起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紫色阳伞，用戏谑的口气对我说道。


    【咳咳，才没有流口水！】


    “幽香姐的家居然在这种地方？”


    虽然已经知道了幽香姐其实是花妖，但是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这么大一片花田要想照顾过来，普通人绝对做不到吧。


    “很漂亮吧？虽然妖怪们都喜欢这片花田，但是因为幽香的存在，这里其实很安全……所以，我就先回去睡觉啦，小哥你就自己转转吧，拜拜～”


    最后挥了挥手，八云紫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隙间中。


    这就跑掉了？


    【白天睡觉？你到底是有多懒啊八云老太婆……】


    “顺便说一句，不想死的话千万不要践踏花草哦，回见～”


    【呜噢噢噢噢噢噢卧槽！】


    “八云紫大人，拜托下次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好么？我心脏受不了……”


    没人回答。


    好吧，可恶的家伙！性格恶劣的腹黑！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太婆！


    【算了，跟那家伙生气根本无济于事……】


    不过想起八云紫的嘱咐，似乎绝对不能践踏花草？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只能站在这里等……


    看着四周根本无处下脚的茂密花丛，我突然发觉自己被八云紫坑了。


    “紫！你这家伙！！！”


    “紫，怎么了？”


    非常熟悉的淡淡的语气，打断了我发泄似的呐喊。回过头，果然是撑着洋伞的幽香姐——或者叫风见幽香才对。


    “没、没事……”


    一想到面前的女性其实是个超级凶残的大妖怪，我就无法像往常那样亲昵地叫她“幽香姐”。谁知道下一秒她会不会突然就大喊着“你竟敢伤害我的孩子”然后把我做成花肥……


    “怎么了？”


    【虽然表现得好像是三无，但是感觉意外地敏锐嘛……】


    “没什么，就是听说了一些无聊的传闻。”我小心翼翼地措辞，尽量选择不会激怒她的语言。


    “放心。你，很弱，没兴趣。”


    【可、可恶，被女人鄙视了！虽然她确实有这种资格……所以才更可恶啊魂淡！】


    “那么风见幽香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跟我来。”


    果然不愧是花妖，所过之处花花草草纷纷给她让开道路。好吧，常识什么的在幻想乡就干脆丢掉算了，不科学才是幻想乡的常识啊！


    “名字？”


    没走出几步，风见幽香居然主动开口了。虽然她的问题有点奇怪，不过应该是在问我的名字吧？


    “呃，其实我失忆了，所以现在没有名字……”


    “真可怜。”


    几乎没有感情波动的话语，虽然确实可以感觉到她的诚意。


    “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失忆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了，反正以后注定要在幻想乡生活下去，那么用失忆来割舍过去的话倒也正好……


    风见幽香转过头来，似乎思考了片刻才指着我说道：


    “香堇？”


    “花朵的名字不适合男生吧……”


    “无名氏？”


    “那也不要那么随便啦……”


    “真挑剔。”


    “名字很重要吗？”


    “不方便。”


    【只是为了这种理由吗？好吧，名字什么的还是自己起一个比较好……】


    “那么，以后请叫我……云帆。”


    “奇怪的名字。”


    好吧，虽然跟上白泽慧音、藤原妹红她们的名字比起来确实有点不一样，但是残留的记忆告诉我这才是最适合我的名字……


    “总之这就是我以后的名字了，请多关照。”


    “算了……云帆君，园艺，熟悉么？”


    园艺？好吧，现在的记忆中似乎完全没有那方面的知识。


    “呃，这个好像真不会。”


    “残念。”


    非常明显的感情表达……这家伙果然是把花草当孩子来看！也许是因为跟花草打交道多了结果反而不会与人相处？


    “真是抱歉。”


    【总感觉就算会园艺也没办法帮她照顾花田啊，那么大一片我可不想过劳死。】


    “没事，以后常来。”


    “嗯，只要有空的话……”


    【暂且还是答应她吧。虽然陪她一直是胆战心惊的，但是偶尔来一次倒也不是不可以。好歹她也是我来到幻想乡见到的第一个“人”，某种意义上还救过我一命……】


    “说定了。”


    风见幽香居然用力点了点头，语气是说不出的认真。好吧，没想到这只大妖怪居然也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没走出几步，气氛很快又变得沉闷起来。风见幽香根本就不会在意气氛这种东西，而我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于是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行进着。


    出了花田，感觉稍微走了很长一段路，我们来到了最初相遇的地方。


    “再思之道，这里。”风见幽香在一丛盛开的彼岸花前停下，“曼珠沙华，漂亮么？”


    “这种季节，并不是它们的花期才对。”


    “所以，要照顾她。”


    风见幽香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那娇艳的花瓣。绿色的发丝随风飘扬着，搭配着鲜红的彼岸花，真是唯美的图景呢。


    不过这副美景马上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冰锥破坏了。


    “幽、幽香姐？”


    看着手中握着半截花瓣的风见幽香，我不禁悄悄退后两步。《幻想乡缘起》可没说过发怒后的幽香做了些什么，因为目击者无一例外都被做成了花肥……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风见幽香边念叨着边站起身，手中的花瓣在瞬间化为齑粉，然后对上了某个突然从花丛中跳出来的小小妖精。


    “幻想乡最强的琪露诺大人闪亮登场！风见幽香，赌上幻想乡最强的名号，来战斗吧！”


    【野生的笨蛋出现了！而且正赶上幽香最愤怒的时候……愿你安息，名为琪露诺的少女……】


    “就是你吧，伤害了孩子们的人。”


    风见幽香收起了阳伞，然后像是握着剑一般平端起伞柄，对准了那个还在摆pose的笨蛋妖精。


    “给我下地狱忏悔去吧，魔炮【doublespark】！”


    “诶，等……”


    两道粗大的白色光柱在一瞬间填满了我的视线，强烈的白光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不得不背过身才避免了被亮瞎的悲剧……


    光柱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正面受了一击的笨蛋妖精连一句谢幕词都没有就被轰得连渣都不剩。不过破坏力如此强劲的攻击居然连路边一棵野草都没伤到，如此精妙的控制力，不愧是传说中的大妖怪——四季鲜花之主，风见幽香。


    “呼——”


    长出一口气的风见幽香放下阳伞，第一时间俯身去查看被琪露诺伤到的花朵。


    【好吧，我总算是理解了慧音老师的话。挑衅幽香的最好办法，就是当着她的面伤害她的“孩子”么……】


    因为拥有着操控花的能力，所以风见幽香很快就恢复了那朵被切掉一片花瓣的彼岸花。


    可怜的冰之妖精，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干掉了。好在这家伙并不会真正死亡，但愿下次她能长点记性……


    “云帆，回去吧，我留下，照看她们。”


    风见幽香没有回头看我，继续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而刚刚见识了幽香雷霆震怒的我，也不敢继续在她面前晃悠，于是我马上向她道别了。


    【呜，好可怕好可怕，大妖怪就是大妖怪，果然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够触及的存在……】


    不过走出很远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我根本不认识回去的路！


    回想起来，虽然我一直都在跑来跑去，但那是因为有紫的隙间接送，而实际上我甚至连自己到底身处何地都分不清，更不用说该往哪个方向了。


    【要回去问幽香么？不不不，绝对不行，她现在正缺花肥……可恶，无计可施了吗？】


    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森林，我咬咬牙，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没记错的话穿越魔法森林应该就能回到人之里……虽然并不知道这座森林是否就是魔法森林，但这已经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我决定了，只要能够活着回去人里，从此我就当一个自宅警卫员！以后绝对不会再踏出人里一步！


    嗯，只要能活着回去的话……

 5.黑白魔法使与七色人形师

    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


    穿行在森林之中，我充分地理解了这句话。


    “嗷呜——”


    远远地传来一声狼嚎。虽然明知声音是从非常远的地方传来，但我还是被吓到了。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我可不敢指望八云紫或者其他什么人来救我。


    空气中弥漫着极为浓烈的瘴气，或许是因为拥有了力量的缘故，我并没有感到不适——最多就是感到恶心而已。


    难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么？


    【人类也好，妖怪也好，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根本毫无意义，说不定我以前就是妖怪呢……】


    靠着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顺便缓解恐惧，我逐渐进入了森林的腹地。


    从头顶树冠透出的光线来看，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吧……一想到这里，肚子突然开始叫唤起来。


    【该死的，到底是哪里飘来的香味，竟敢在本少爷饿了的时候……嗯，等等，香味？】


    虽然香味淡到几不可查，但是我敢确定，这绝对是食物的香味！


    【嗯，烤鱼还有蘑菇汤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在食物的召唤下，我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一座小洋馆前，毫无疑问就是这里了！


    “请问，有人吗？”


    “请进。”不出所料又是女性的声音。


    漆成红色的木门缓缓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不是那个天籁之音的主人，而是一只小小的……人偶。


    “诶？刚才说话的，不会是你吧，小家伙？”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悬浮在空中的小小人偶。虽说表情略显呆滞，但细节上却与真人无异。如此精致的人偶，完全可以算的上是艺术品了。


    “是外来人么……请进吧。”


    人偶当然不会说话，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我小心翼翼地踏进大门，顿时就有种误入童话王国的感觉……


    整座客厅都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偶，沙发上、墙上、壁炉前……到处都是那种做工精致的人偶。而如此多的人偶，粗略一看竟然没有两个一样的，不得不令人感叹制作者的心灵手巧。


    “噢，是外来人啊！真是少见呢！”


    另一个充满了元气的声音与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同响起，下一秒，一个黑白的身影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我的视野中。


    “外来人，你好！我叫雾雨魔理沙da☆ze～叫我魔理沙就好！”


    【原来幻想乡也有这样子的女孩子啊……】


    看着魔理沙手中还没吃完的饭碗，我不由捂住了脸。


    ————————————自我介绍与废话之后—————－——————


    “原来是这样啊，云帆你不用担心，正好我也要去人之里，就顺便送你过去吧！”


    名为雾雨魔理沙的金发少女一边爽朗地大笑一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差点没把我手中的饭碗打翻。


    【唔，虽然是个很热情很开朗的女孩子，但未免爽朗过头了吧……】


    我揉了揉被拍痛的肩膀，然后偷偷瞄了眼从我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制作人偶的另一个金发少女。


    那是个非常安静的女孩子，安静到几乎让人忽视掉她的存在，但她的美貌却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比起阳光的魔理沙来她更像是个精致的人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窥探，少女目光微抬，正好对上我的目光……然后我就败下阵来。


    【可、可恶，这是什么魔法！看一眼就会自惭形秽么！】


    “啊，这位是我的朋友，爱丽丝·威震天！”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请叫我爱丽丝。”


    被叫错名字的少女狠狠地瞪了魔理沙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


    “我叫云帆，是误入此地的旅人。现在在寺子屋担任教师一职，这次多亏了爱丽丝小姐的收留，真的是非常感谢！”


    “原来你是老师啊云帆。”魔理沙突然凑过来，“那你是不是有很多书？”


    “书？目前只有这一本……”


    虽然不太明白魔理沙的意思，我还是把怀里的《幻想乡缘起》掏了出来。


    “啊啊，不是魔导书没有意义啊……算了，还是去红魔馆找帕琪吧。”


    “魔理沙，我、我也有魔导书。”


    爱丽丝突然放下手中正在制作的人偶，抬起头看向了魔理沙。


    “就是那些研究灵魂的书啊，可惜跟我的研究方向完全不一样呢，所以谢谢啦爱丽丝，以后有空我还会来看你的。”


    “哦……”


    【看上去，这两个女孩子的关系也不一般呢……】


    “那么就这样吧！我们先去红魔馆取书，然后我再送你回人之里，我顺便去买点材料。”


    魔理沙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行程，根本不给我插嘴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想插嘴也根本找不到话说。至少，她这个本地人要比我更了解这片土地吧。


    “带着人类去红魔馆，那只吸血鬼一定会很欢迎。”


    爱丽丝瞄了我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诶？对啊，这倒是个问题……”魔理沙为难地看着我，“要不这样吧，你先留在这里，等我借了书回来再送你去人之里？”


    “那就拜托你了……”


    【总感觉这家伙超级不靠谱啊！把自己的小命交给她真的没问题么？】


    “跟爱丽丝好好培养感情吧，云帆！”魔理沙朝我挤挤眼睛，“我走了da☆ze～”


    话音未落，黑白的女仆装少女就跨上了一根扫把绝尘而去。从她猫腰钻窗户的娴熟动作来看，似乎没少做这些事……


    “爱丽丝小姐……”我讪笑着看向爱丽丝。


    “没、没关系，因为是魔理沙。”


    【先不管脸上可疑的红晕，那家伙可是把你家的窗户撞成了木片了哎！】


    “窗户不用修补一下么？”我决定还是提醒她一下比较好。


    “还好她没用魔炮开路……嗯，没问题。”


    看着似乎陷入某种奇怪状态的爱丽丝，我只好叹息着去给她收拾一地的狼藉。


    明明魔理沙看起来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一点淑女风度都没有，还有那个妹红也是……真是人比人吓死人啊。


    在我收拾窗户残骸的时候，那个给我开门的小人偶也飘了过来。


    “哦，小家伙你想帮忙么？”


    虽然只是个人偶，但是我潜意识里还是把它当成了生物来看。毕竟是在幻想乡，绝对不能被常识束缚。


    点头。


    “那就拜托你把这些垃圾倒掉吧。”


    我把归拢到一起的木片扫到门口，小人偶招了招手，马上就有十多个穿着女仆装的小人偶飘了过来。


    【好厉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人偶将满地的垃圾处理掉，然后又将破损的窗户修理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人偶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它们的效率之高，足够让所有人类女仆哭泣了吧。


    “你的人偶，真的很厉害呢。”


    我转过头看向金发的人偶师。她还在摆弄着手中的人偶，似乎并没有发觉刚才的那一幕。


    “这种程度，很简单的。”


    爱丽丝手上没停，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吧，这家伙不好相处的程度跟幽香有的一比啊。不过幽香是不擅长交往，而爱丽丝则是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赶快说些什么吧，总感觉这里好阴森呢……】


    “爱丽丝小姐，也是妖怪么？”


    【我哭……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啊！一定会被讨厌吧！】


    “当然不是。”爱丽丝责备似的瞄了我一眼，“我和魔理沙都是魔法使，不过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而我不是。”


    “非常抱歉，进入幻想乡以来所见的都是妖怪，所以不自觉地就……”我赶紧道歉。


    “可以讲讲你的故事么？”


    “呃，可以是可以，不过说实话没多少有趣的内容……”


    明明进入幻想乡也不过就半天一夜而已，却感觉好像发生过很多事一样，而且还认识了不少人——呃，我是说妖怪。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如果说这就是真实，那么这种虚幻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故事并不长，当说到我在魔法森林里迷路，爱丽丝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并且抬起了头。


    “对于你的力量，我很感兴趣。”


    水蓝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我甚至看到了自己慌乱的表情。


    “让我仔细看看吧，你的灵魂。”

 6.孤独的守护者

    “我回来了da☆ze～”


    伴随着充满元气的宣言，黑白的魔法使拉开房门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来得好，少女！】


    魔理沙的突然出现转移了爱丽丝的注意力。被那种好像疯狂科学家一般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盯着，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怎么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嘛，似乎是没人在的样子，所以我就回来了。”魔理沙耸耸肩，然后转头看着我，“云帆，我们走吧！”


    “喔！”


    比起略显阴沉的爱丽丝，我还是觉得跟魔理沙在一起比较轻松。


    “那么我们走啦，爱丽丝，回见da☆ze～”


    “再次感谢，爱丽丝小姐！”


    “一路走好。”


    爱丽丝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关上了门。


    【总感觉她对我有点敌意，是错觉么？】


    “坐上来吧，云帆。”


    魔理沙拍了拍悬浮在空中的扫把后端。好吧，不愧是魔女……飞天扫把什么的看来挺带感的嘛！


    “那就拜托了。”


    “抓紧了哦，可别摔死……魔理沙号飞天弩箭，现在出发da☆ze～”


    我刚坐稳身体，强大的惯性差点就把我甩出去。要不是最后关头我奋力抱住魔理沙的腰，现在一定已经摔成肉酱了吧？


    “哦哈～追赶风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呢，云帆？”


    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我根本睁不开眼，也无法开口说话。虽然意识到我现在的姿势对少女来说太过失礼，但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魔理沙似乎完全不在意被我抱着，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简直不像是女孩。我很怀疑，这家伙的本质该不会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吧？


    不知飞了多久，我的两只手都冻到麻木的时候，魔理沙元气满满的声音终于在我耳边响起：


    “准备着陆！抓紧了！”


    突如其来的急刹，接着一个急速俯冲，我差点没把午饭给吐出来。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我们就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虽然常识并不适用于幻想乡，但这并不意味着基本的物理法则不存在。


    于是我就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路边的干草垛里。


    “安全着陆da☆ze～”


    “才不安全！呃……”


    我顾不上吐槽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还是让我先吐一会儿再说吧……


    “不行呀，云帆，才这种程度就受不了的话，你就只能被困在大地之上了。”


    “呃，我只是普通人类，怎么可能飞得起来。”


    “不要被常识束缚啊云帆！”魔理沙突然握着拳头燃了起来，“在幻想乡，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飞行什么的也可以修行出来！”


    【努力之后能泡到幽香么？恐怕被做成花肥才是唯一的end吧！】


    “嘛，你就先在这休息一下吧，我走咯。”


    话音刚落，魔理沙已经骑着扫把不见了踪影。


    【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但是很好相处嘛，看来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但愿以后还能见到吧，雾雨魔理沙。”


    清空了胃之后，我迈着虚弱的步伐往寺子屋走去。


    不同于晚上的死寂，白天的人之里倒是非常热闹。而见惯了各种妖怪之后，突然见到了和自己同样的人类，我还是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虽然我跟本地居民的服饰完全不同，不过好在语言相通，同时这些人还算友好，因此我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就回到了寺子屋。


    “慧音老师，我回来了……”


    拉开门，慧音并不在屋里。而隔壁的空教室也没人，难道她跟妹红去野餐了？


    【慧音老师，妹红小姐，祝你们幸福……】


    在桌上趴了半天，我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元气，那么接下来……果然还是出去走走吧。


    “慧音，我回来了！”


    “诶，妹红小姐？”


    我愣愣地看着门口的白发少女。她似乎稍微打扮了一下，脑后绑了一只大红的蝴蝶结，虽然依然是白衬衣加红裤子，但是加上小饰物之后又多了几分青春少女的可爱——


    前提是她不说话。


    “怎么是你啊……慧音还没回来么？”


    语气稍微有点不满，好吧，我莫名其妙地被讨厌了。


    “其实我也是刚回来，慧音老师怎么了？”


    “嘁，被阿求那个小丫头请过去了，大概是在编撰历史吧。”妹红撇撇嘴，“被抢先一步啊，早知道就不回去换衣服了……”


    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妹红的手里还提着一只野餐篮……果然是打算跟慧音去野餐么？不过似乎并不顺利呢。


    “看来慧音今天下午是回不来了，一起尝尝吧？”


    妹红放下篮子，然后取出一壶清酒开始自斟自酌起来。


    【噢噢，这是妹红做的……便当么？有生之年居然能够吃到美少女亲手制作的便当，洒家这辈子值了！】


    “唔，是竹笋炒肉？还有杂碎汤？看起来很丰盛呢，作为便当来说。”


    刚刚把午饭吐得一干二净的我自然不会拒绝妹红的好意，于是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味道比起慧音做的差了很多啊，而且这个杂碎汤吃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味道不怎么样吧？”


    “说实话，不如慧音老师……”


    “那当然，慧音家政全能，我这个半调子怎么可能比得上。”妹红自嘲似的笑了笑，“虽然也跟她学过，可惜完全学不会……”


    【看起来有点失落呢，果然是那种“想给自己喜欢的人做出最好的料理”那种感觉吧。】


    “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不过我觉得，只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到了，无论什么料理都是能被接受的。”


    “你是在安慰我？哈哈，别逗了，我活了一千年，安慰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妹红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露出了笑容，“要讲什么大道理的话，在我面前还是省省吧。”


    【切，刷好感结果失败了么……】


    “非常抱歉！”


    “我又没生气，像你这样自大的小鬼，我以前见过不少。自以为能够帮到我，结果最后一个个都先我回归黄土……真是受够了这群笨蛋。”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妹红变得稍稍健谈了一点。


    “啊咧，我居然会对你说这种事，果然我还不够成熟啊……”妹红打了个酒嗝，“算了，这种事怎么都好，小子，到你了，说说你的故事呗？”


    “你忘了我已经失忆了的设定么？”


    “真无趣，喝酒……”


    又是两杯酒下肚，妹红的脸上已经泛出了红晕。难道这家伙其实酒量很小？总感觉再让她喝下去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呢……


    “对了，妹红小姐，你一直都在做些什么工作呢？”


    “护送求医的人去永远亭，教训一下不长眼的小妖怪，偶尔去找找那个家具屋打打架……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感觉就是很单调的生活呢，几百年的时间全都干这些了，那岂不是无聊死？】


    “妹红小姐不会感到单调么，像这样的生活？”


    “哈？单调怎么了？”妹红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有工作就去工作，没工作就在人之里巡视……别看我这样，老子好歹也是人之里警卫队的队长！”


    “过去种种老子早就无所谓了，现在的生活正合我意……”


    “越是活得久的妖怪，越能理解简单的内涵。小子，记好了，如果以后你变成妖怪了，千万不要到处惹事，找个好地方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吧。漫长岁月累积下来的空虚，可是要人命的……”


    【喂喂，这家伙喝醉了吧！】


    “像你这样的人类，根本无法理解永生者的痛苦……”


    “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妹红放下酒杯，似乎兴致不减还想继续说下去。明明才喝了几杯而已，居然已经醉到这种程度了么？


    【看来这个看上去很豪放的家伙也有着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呢，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改变的？】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慧音老师吧？】


    “慧音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一点都不明白……我注定要活到世界末日啊……偏偏你又不是永生者……为什么要关心我……笨蛋……”


    妹红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端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灌酒。看到她这幅颓废的模样，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妹红小姐？”


    “别管我，人类！”妹红恶狠狠地瞪着我，“要不是慧音，老子才懒得管你们！人之里的守护者？老子一点都不稀罕！”


    “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但你其实并不反感帮助人类，不是么？”


    “那、那是因为慧音！”妹红别过头。


    “即使没有慧音，妹红小姐你不也一直在帮助那些迷途的人？”


    “闭嘴！”


    “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冷漠，可你的内心不是火热的么？”


    “我叫你闭嘴！”


    “坦率一点吧，妹红？”


    “闭嘴啊混蛋！”


    妹红的身后突然燃起一团火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由退后了两步。


    【这就是妹红的力量么……操控火焰的能力？真是悲剧，刷好感结果选错分支了么？可恶，我要读档重来啊魂淡！】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不要那边给我自以为是！”


    “我懂，我当然懂！藤原妹红，你是个自私的家伙！”


    在生死关头，我居然慢慢冷静了下来。对妹红的性格以及过去稍加分析，我大概已经想到了应对的言词……当然能不能成功就得另说了。


    “你说什么？”妹红抬起手拽住我的衣领，炽热的火焰就在我眼皮底下跳跃着。


    “因为抱着不想受到伤害的自私想法，所以你才刻意疏远想要亲近你的人！我说的没错吧，藤原妹红！”


    已经举起拳头的妹红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把我吃掉一样。然而我们对视了半天她的拳头也没砸下来，看来是有了一丝动摇？


    “慧音老师认识你的过程我并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但是我敢肯定一点，慧音老师一定很希望你能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去接触更多的人，交到更多的朋友吧！即使有一天慧音老师不在身边了，至少还有其他朋友陪着你。这一定就是慧音老师的愿望！”


    【慧音老师，请原谅我擅自用了您名号……】


    “了解我的人只有慧音，只有慧音！我只要慧音！其他什么人都不需要！”


    听到慧音的名字，妹红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但是马上又露出一脸凶相。


    “慧音是我的！你休想……”


    “妹红！”


    大门猛地被人拉开了，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此刻在我听来却如同天籁。


    上白泽慧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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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嘴炮什么的真难写……可能稍微有点违和。若观看后有任何不适感，纯属正常生理与心理现象，喝点水就好了。


    ps2：虽然是新书，但没想到能有点击和推荐呢，非常感谢（鞠躬）。总之我会继续努力填坑的，于是这是二更。

 8.少女窝来给你送节操了

    不知不觉，来到幻想乡已经快一个月了。


    虽然渐渐习惯了这里落后却又安逸的生活方式，但仍有不少问题困扰着我。比如一直没有自己的住处，比如被人里的居民莫名地畏惧着，比如三天两头就被慧音说教一番……


    总而言之，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从习惯到依赖，只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当我对出现在人里的妖怪都已经习以为常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幻想乡居民。


    这片人与妖怪并存的土地，或许将会成为我余生的最好归宿吧……


    “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呢？”


    正当我站在寺子屋门口大发感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妹红的声音。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大概是昨天跟蓬莱山辉夜打架打输了吧……


    “早啊，妹红小姐。”


    自从上次醉酒事件之后，我和妹红就很少说话了。一来没什么共同话题，二来也是避免尴尬。为此慧音还来找了我们几次，不过都被妹红以“人类男性很恶心”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乱放地图炮什么的最讨厌了！


    “慧音要我转告你，今天休息一天。”


    “慧音老师去哪了？”


    “稗田家，又被那个小丫头叫去了……”妹红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原来是去找稗田阿求编撰历史了么？真是忙碌呢，难得有了休息时间还得继续工作……】


    “啊啊，真不爽！回去睡了，别来打搅老子！”


    丢下一句威胁，妹红就离开了，片刻之后似乎传来一声很响的关门声，整座寺子屋都晃了晃。


    【这边也是个笨蛋啊。慧音老师，您赶快发觉这家伙的心意吧，不然感觉早晚有一天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呢……】


    吃完慧音留下的早餐之后，无所事事的我决定去人之里走走。


    清晨的人之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毕竟这里人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种地，趁早下地干活的人不少。路上偶尔还能遇到一两个学生家长，于是互相点头致意后擦肩而过。


    作为人里唯一的学校，寺子屋的口碑非常好。即使慧音是妖怪也没有人会害怕，相反所有人都会尊称她一声“老师”，于是我也跟着沾了光。


    【被叫老师的感觉意外地不错嘛……】


    一直走到人之里的最东边，这里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中的博丽神社。


    说起来，这里的神社我还从来没有参拜过，而这里的人又很信奉神灵，要不要入乡随俗去参拜一次呢？


    “反正也没事，去看看也好。”


    忘记了当初绝对不踏出人里一步的决定，我踏上了前往博丽神社的小路。


    ——————————————少年移动中———————————————


    爬山，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是一项很受欢迎的运动。


    可惜对现在的我而言，爬山并不有趣。


    长长的石阶一直蔓延到视线不可及之处，石阶两边是丝毫不逊魔法森林的密林，阴森恐怖的气氛始终挥之不去。这时候就算跳出一只妖怪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又有肉吃啦！”


    果然出现了，野生的食人妖怪！


    眼前这只穿着黑色连衣裙绑着红发带的幼女毫无疑问就是宵暗的妖怪，露米娅。跟琪露诺齐名的笨蛋，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就是吃，寺子屋损坏的桌椅基本都是被她一个人咬坏的……


    “小家伙，仔细看看我是谁！”


    因为课上没少跟这些小妖怪打交道，所以即使面对会吃人的妖怪我也没有太过害怕。何况这家伙其实很弱小，再不济逃跑也是没问题的。


    “是～这样吗？”露米娅扬起小脸，露出一对小虎牙，“你是……新鲜的肉！”


    “好吧，你这笨蛋又想被慧音老师头槌了是吧？”


    “呜——！”


    慧音老师的名号可是震慑这帮小妖的最强武器，至于详情请咨询冰之妖精。


    “如果饿了的话就乖乖跟着我走，请你去神社喝茶吃点心好不好？”


    放着这家伙在这里袭击路人也不好，于是我决定带着她一起去神社。


    “嗯！”


    遇上吃货妖怪的对策真的很简单，看吧……


    “如果你再咬我的手我发誓马上把慧音老师叫过来！”


    “呜呜呜——”


    嗯，有时候稍微加上点武力威胁也是必要的。


    有了露米娅陪伴，旅途总算不是那么沉闷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食人妖怪看起来确实很可爱呢，而且逗弄她之后的反应也同样可以萌翻一票怪蜀黍。可惜这家伙不吃人肉就活不下去，不然当成宠物养……


    【咳咳，我只是觉得可爱而已，绝对不是喜欢幼女什么的！】


    “老师！肉！”


    露米娅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衣袖，然后指着前方惊喜地喊道。


    我抬眼看去，然后第一时间捂住了脸。


    “哟！是云帆啊，好久不见da☆ze～”


    依然是元气满满的声音，洋溢着足以感染任何人的热情。不过在那之前……少女你不用遮下裙底么？就算只是灯笼裤也给我藏好啊喂！


    【至少稍微给人一点遐想的空间吧……】


    魔理沙从飞天扫帚上跳下来，轻巧地落在我们面前。


    “嗯，真是好久不见了呢，魔理沙。”


    我赶紧拖住迫不及待想要“进食”的露米娅，然后朝魔理沙挥了挥手。


    “这不是食人妖怪嘛，怎么会跑到神社来……要不干脆让我来退治你吧！”


    “等等啦，这家伙是我的学生，我们来神社参拜的。”


    “参拜？你是说……来博丽神社参拜？”


    魔理沙愣愣地盯着我们，表情就像是白天见了鬼一般……我说有必要如此夸张么？


    “怎么了？”


    “没什么……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来这里参拜的客人，稍微有点惊讶而已。”


    【不，你那已经不是稍微有点惊讶的程度了……有人来参拜真的就这么让你惊悚么？】


    “对了，你来这儿……应该不是为了参拜吧？”我上下打量了魔理沙一番，她依然是那副黑白女巫的装扮，不过手里还拎着个袋子，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我是来看望这里的巫女的啦，顺便跟她打一架。”


    果然是妹红同一类的存在，打架什么的有意思么？


    “既然顺路，不如我来送你一程吧！”


    “非常感谢，不过果然还是不必了！”


    “切，不过就是被稍微戏弄了一下嘛，我也是为了锻炼你啊。”


    “那种会出人命的锻炼请容我拒绝！”


    一路吵吵闹闹，最后我们还是走到了传说中的博丽神社。


    越过鸟居，小小的神社就在樱花小道的尽头，神社前方一只写着“塞钱”的木箱正怒刷存在。


    【传说中的巫女呢？算了，赶快参拜完回去吧。】


    我走到拜殿前，掏出一块铜板扔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手……


    “是参拜客！居然是参拜客！”


    一个红白的身影瞬间跳了出来，嘴里还惊喜地喊着什么。


    【难不成铜板是召唤巫女的祭品么？】


    眼前这个穿着红白露腋巫女服的少女，毫无疑问就是这座神社的巫女了。不过这惊喜的叫声是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参拜客么？


    “哟，灵梦，我来看你了da☆ze～”魔理沙走了上来，顺便展示了手中的袋子，“这里是午饭哦，要不要一起吃点？”


    “好的！等我看看纳奉……”


    名为灵梦的少女仔细检查了那个大大的善款箱，总感觉……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我这个参拜客呢？


    “喂，你不是这里的巫女么？不先听听我的愿望？”


    “小哥你有什么愿望呢？”


    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给我认真工作啊你这个无节操巫女！


    “我说，像你这样懒散真的没问题么？”


    “哈？”放弃检查善款箱的灵梦满不在乎地看着我，“有什么问题么？”


    “不用挣扎啦，直到世界末日你的赛钱箱都不可能被填满的。”魔理沙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还不来的话我就先开动喽？”


    “来了！”


    居然一瞬间就撇下了我这个参拜客！这家伙真的是巫女？这家神社没人参拜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这个无节操吧！


    “老师，肉！”


    另一边被食物诱惑得口水直流的露米娅已经忍不住要扑上来了……好吧好吧，果然来参拜就是个错误。


    那么，就让我吃回本吧！


    “魔理沙，加我一个！”


    ——————————————少女抢食中———————————————


    “呀～饭后一杯清茶真是舒爽呢。”


    红白巫女懒洋洋地趴在刚刚收拾好的桌子上，面前的茶杯正散发出……嗯，白开水的味道。


    “红魔馆过几天要举办宴会呢，灵梦你去不去？”


    魔理沙也懒洋洋地趴在灵梦身边。虽然是夏末，但正午的太阳依旧毒辣到让人不想动弹。即使是我，也有点软趴趴的感觉。


    “有免费的午餐，当然去！”


    “真是无节操的回答呢……”我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谁？”


    终于注意到我了么？明明刚才还跟我抢食来着！


    “我的名字是云帆，外来人，目前在寺子屋担任教师，请多关照。”


    “我叫博丽灵梦，是这座幻想乡的守护者。”灵梦淡淡地说道，“外来人的话也没关系，只要不给我惹麻烦，这里还是挺欢迎你们的。”


    “我一个普通人能惹什么麻烦？”


    “撒，反正紫要我稍微关照一下你，不过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嘛。”


    紫？


    一提到这个名字，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穿着紫色道袍撑着洋伞的形象……果然是那个喜欢偷窥的隙间老妖怪么？


    “对了，云帆，爱丽丝也对你很感兴趣呢，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玩玩。”


    “爱丽丝？”


    我不禁一阵头大。那个阴沉的手办控只是对我的隐藏力量感兴趣吧，我可忘不掉那天她的眼神——说不定这次去了她会把我解剖掉的。


    “很受欢迎嘛，少年。”无节操的巫女戏谑地说道，“而且仔细一看，似乎长了一张小白脸呢，我很看好你哦。”


    居然被一个巫女调戏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长啥样！这真是个大问题！


    我居然连自己的相貌都忘记了！


    “话说，有镜子么？”


    “诶？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你不用太在意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灵梦还是递过来一只小小的梳妆镜。


    略带忐忑地看向镜中，虽然早有准备，不过没想到镜中的我比想象中还要年轻一点——


    大概17岁？乌黑的短发，比女孩还要白皙的皮肤，对比如此鲜明的两种色彩毫无违和感地并存。虽然还算不上可♂爱的男孩子，但是有那么点小帅是没跑了……


    “喂喂，你是被自己迷住了么？”


    “咳咳，才没有！”我尴尬地擦干嘴角不小心流出的口水，“说实话我只是忘记了自己的长相所以好奇了……”


    “忘记自己的长相？”灵梦别有意味地笑了笑，“其实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吧？”


    “哪有！我只是失忆了而已啊！”


    “没关系，自恋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说根本不是这回事啊！”


    “啊啊，明白了……”


    不等我继续反驳，门外似乎响起一声相机的快门声？紧接着传来了爽朗丝毫不下于魔理沙的笑声：


    “素材get！红白巫女与小白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就决定是你了！”

 11.决裂？是新的开始！

    我居然二更了【捂脸……虽然事情确实很多，而且刚刚得知某个不幸的消息有点心烦，但是稍微不注意就撸出了一章……唔，这就是爱吧……


    明天坐火车回学校，因此真的只能一更了……但是请相信作者君的节操，二更也有可能呢。


    ————————————下面是正片——————————————


    从幽幽子那里逃离的第二天，露米娅和米斯蒂娅都没有出现在课堂上。对此，和这两个家伙比较熟悉的虫妖莉格露·奈特巴格是这样解释的：


    “露米娅吃撑了还在消化，米斯蒂娅昨天受惊过度不知道躲哪去了。”


    嗯，没有被那个大吃货吃掉真是太好了。


    虽然说不上有多喜欢这群平时只会捣蛋和卖萌的小妖怪，但她们毕竟还是我的学生，如果突然消失了我也会难过一段时间的……


    持续3秒左右吧。


    “那两个家伙就不管她们了。那么在上课之前……琪露诺你个笨蛋赶快把大妖精从冰块里弄出来！”


    鸡飞狗跳心力交瘁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虽说是算术课，其实完全就是小学数学的程度，除了某个只能数到9的笨蛋妖精，这里的妖怪都能很好地跟上教学进度……不过话说回来，有人类学生就够了嘛，妖怪真的有必要学这个么？


    “比起让她们在外面游荡吃人，还是稍微让她们做点事比较好。”


    当我在课间询问慧音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大概就是幻想乡版本的“多建一所学校，就能少建一座监狱”吧……】


    “算起来，云帆君来这里也已经一个月了吧，对这里的生活还习惯么？”


    “嗯，早就习惯了。还得感谢慧音老师呢，要不是您肯收留我……”


    “慧音，红魔馆刚送了请帖过来说今晚要举办宴会，就邀请了我们两个，去不去？”妹红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顺带着很隐蔽地瞪了我一眼。


    “呃，那云帆先生……”慧音为难地看着我，“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虽然厨艺不精，不过做一顿饭还是难不倒我的，所以请安心地享受宴会去吧。”


    这倒不是假话，毕竟在慧音家寄住，总不能一直麻烦慧音做这做那，因此家务活我也分担了不少。厨艺这种东西，只要吃不死人就好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收拾下。”没等我说完，妹红就离开了。


    “这孩子……非常抱歉，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请你不要责怪妹红，她只是有点不会表达……”慧音赶紧向我道歉，一副给不成器的女儿开脱的老妈形象。


    “我知道，妹红只是有点心结罢了。不过慧音老师有没有想过，稍微改变一下您和妹红小姐的相处方式？”


    感觉不能再这样放任妹红了。最近这家伙只要看到我跟慧音说话就会跑过来捣乱，大部分时间干脆就直接无视我，这让我很是尴尬。而慧音又根本察觉不到这家伙的心思，只看得我跳脚不已。


    “为什么要改变呢？”慧音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考虑着可行性。


    “妹红小姐是永生者吧？她的寿命，注定会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长。”我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背了一遍，“直到我们都死去，妹红小姐依然活着……这对妹红小姐来说，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慧音没有答话，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也考虑过这样的事。


    “妹红小姐现在一定也出于这样的心理，所以才拒绝和别人交往。虽然她一直在逃避，但是最近似乎比较严重呢……慧音老师，这都是你的缘故啊。”


    “诶？”突然被点名的慧音似乎吃了一惊，“我怎么了？”


    “妹红将您视为挚友，认为您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而您也是同样这样想的，没错吧？”


    “确实是这样……”


    “一直以来都是您和妹红小姐的两人世界，突然闯进了一个陌生人，而且看起来和您很亲密，那么妹红小姐会怎么想呢？”


    “妹红应该不会排斥云帆君吧？”


    “那不是排斥，她只是在担心，担心一直以来关注她的人被抢走，但是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寿命决定了这种事的必然性。她既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幸福，但又害怕会失去那个人……所以她才会情绪失控。”


    我直视着慧音的双眼，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慧音老师，你喜欢妹红么？”


    没有回答，连笑容都消失了。


    “非常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胡乱分析，请忘记那些话吧。”


    似乎劝诫行动失败了。


    直到我离开寺子屋，回头依然能看到慧音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果然是个笨蛋。明明跟我毫无关系，偏偏要逞强去插手别人的生活。自以为好像看透了一切，却只是让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尴尬而已……】


    【妹红的心结没有解开，现在又丢给慧音老师一个更大的难题。如果慧音老师再也无法面对妹红该怎么办？如果妹红因为害怕而拒绝了慧音老师又该怎么办？如果……她们就此分开，该怎么办？】


    【明明慧音老师亲切地收留了我，妹红也算救过我一命，结果我却用这种方式“回报”了她们……】


    【我真是白痴！】


    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人之里，我陷入了极度的自责之中。潜意识里，我已经将慧音和妹红视作家人，每天看着两个人玩猜谜游戏也挺不错，可惜现在我却亲手破坏了这种关系……


    【没脸再回去了……】


    【又一次无家可归了呢……】


    【干脆死掉算了……】


    抬起头，前方是一片清澈的湖泊，三面围绕着苍翠的山林。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雾之湖了吗？


    “就算跳下去，事情也不会有转机了。”站在湖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湖面上倒映出的落魄少年，“全都是你的错！”


    “多管闲事的笨蛋！”


    “再也回不去了……”


    我瘫坐在地上，无论如何发泄，那股罪恶感却是挥之不去。


    “你在难过。”


    “你想跳下去，但是又不敢。”


    “姐姐说人类都很奇怪，但是你很有趣呢。”


    自言自语似的话语从身边传来，却看不到任何人或妖怪。虽然现在的我稍微有点精神恍惚，不过我敢肯定那不是我的幻听。


    “你能听到我？”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了，毫无疑问是从身边传来的。


    “你是谁？”


    我无意识地开了口。眼中渐渐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影像，但越是仔细去看越是无法看清，似乎眨眨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古名地恋，叫我恋恋。”那个模糊的影像似乎坐到了我身边，“虽然你是人类，但是居然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真是不可思议呢。”


    “很奇怪么？”我放弃了看清“她”的打算，“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样子？”


    “因为我就是无意识啊。”欢快的笑声，像是个活泼的小女孩。


    “真厉害。”


    “你也很厉害。”


    “你是妖怪？”


    “你也不是人类。”


    “谁知道呢。”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是会读心么？”


    “不会呀，我只能感受无意识。你无意识中流露的感情被我听到了，因为很有趣所以过来看看。”


    “有趣……吗？”


    “你看起来有点生气呢。”


    “你的姐姐没有教过你，不要轻易揭别人伤疤么？”


    “姐姐才不关心我，她都找不到我。”


    我转过头看过去，那个模糊的身影顿时变得清晰起来：米黄的上衣，绿色的裙子，黑色圆顶礼帽，背后伸出几条线连接着平坦的胸前一只紧闭的眼睛。


    “家人是最关心你的存在，找不到也只是因为你的能力而已。”


    古名地恋……果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地灵殿的二小姐，操控无意识程度的能力，虽然还算不上大妖怪，但是危险性却不下于那些大妖怪——无意识地破坏事物也是她能力的一个方面。


    “你在怕我。”


    虽然没有读心的能力，但是无意识泄露的信息却同样能产生读心的效果。


    “那只是因为我听过你的传闻，况且害怕是人之常情。不过你看我现在不就克服了恐惧心理在跟你聊天么？”


    “似乎是这样……”


    突然的沉默。


    我好奇地转过头看着她，但古名地恋已经不在原地了。


    “恋恋？”四面都看不到那个小女孩，我轻声呼唤道。


    没有回应。


    因为是无意识，所以越是想要去找她反而越是找不到。我放弃了寻找恋的打算，重新坐回地上。


    不过被恋这么一打岔，我倒是恢复了精神。负罪感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没有了原先那些消极的想法。


    或许是把慧音和妹红看得太过重要了吧，所以无法接受亲近之人的离去。


    这样说起来，我倒是和妹红没什么区别了呢……


    “请稍等几天吧，慧音老师，我一定会回去的。”我站起身，看向人之里的方向，“在那之前，请多保重了。”


    【也许她们的问题在独处的时候更好处理吧。】


    【下面就该解决我自己的问题了……果然在这个妖怪的世界，化身为妖怪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这样说不定还能帮到妹红，嗯，就这么决定了！】

 15.不动的Neet姬

    有点不在状态……


    ————————————下面正片——————————————


    因为八云紫和八意永琳的交易，我被迫留在了这个叫做“永远亭”的幻想乡第一大医院兼医药实验室内，一边充当八意永琳的研究对象一边接受她的能力训练，每天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在红魔馆面对芙兰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能够早点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那么该怎么折腾就由她去吧。


    对于我的配合，八意永琳表示非常满意，因此不再限制我的行动。永远亭内任何一处都任我通行，只要我能按时赶到实验室接受研究就行。


    于是今天我也在永远亭内玩着寻宝大冒险。


    虽然从外面看，这座没有二楼的和式建筑似乎占地面积并不大，但是一旦置身其中就能感受到奇异之处——这里的空间已经被无限地扩大了，小小的木屋内却暗藏着无数的房间。虽然大多数房间都住着兔妖，不过空房间也不是没有。


    “今天又能找到些什么呢……”再度打开一间空房的门，我的目光迅速地从各个角落扫过，最终停留在床下，“真是拙劣的技术，简直是一目了然。”


    轻松地从一堆杂物中拖出一只小巧的箱子，就如同曾经玩过的rpg游戏中给勇者提供各种道具的宝箱一般。打开箱子，我发现了自己的战利品——


    一摞名为《海x王》漫画。


    “虽然还在连载，不过有得看就够了，入坑就入坑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把三本漫画揣进了怀里，然后将空空如也的宝箱塞回原位。嗯，宝物已经入手，可以闪人了……


    没错，自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各种漫画之后，我就开始在永远亭的空房间里进行着这样的寻宝活动。对于每天都过着枯燥生活的我来说，这些东西无疑是调剂生活、打发时间的神器。


    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房间，掀开榻榻米，下面早已堆放了二十多本四处搜刮来的漫画。这可是我过去十多天的精神食粮、支撑着我度过这灰暗日子的心灵支柱啊！


    “云帆君，在吗？”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把战利品藏好。幸好来人是铃仙，如果是另一只兔子因幡帝，我恐怕就只能杀人……不对，杀兔灭口了。


    “在，有事？”我平复了一下心境，然后打开了房门。


    “其实是这样……”铃仙支吾着，同时偷偷朝我房间里瞄了两眼，“公主大人好像丢了一些东西，所以……”


    【那个蓬莱山辉夜丢了东西，所以在怀疑我么？不过我除了那些漫画根本什么都没拿呀，再怎么说堂堂公主应该不会对这种庶民的yy感兴趣吧？】


    感受到铃仙怀疑的视线，我不得不表示点什么来撇清自己。


    “来到永远亭之后我就没见过公主大人，连公主大人的房间在哪都不知道怎么会偷她东西呢，这一点想必铃仙小姐你也知道吧？何况比起我来，那个腹黑兔更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帝怎么敢偷公主大人的东西……”铃仙稍微有点动摇，众所周知，那只兔子可是最喜欢这种恶作剧了。


    “公主大人丢了什么？”


    “公主大人没有明说，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铃仙苦着脸说道，“我只有一天时间找出失窃物，不然就要被师匠带去试药……”


    “这样啊。”我同情地看着铃仙，“要不带我去看看现场？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呢。”


    “真的吗？太感谢了，云帆君！”原本耷拉着的兔耳顿时立了起来，“请跟我来！”


    终于可以见到此间的真正主人蓬莱山辉夜，比起好奇更多的是兴奋。对于这个经常和藤原妹红打架的月都公主，我可是早有耳闻了。不过这家伙几百年里似乎都没出过永远亭一步，神秘度简直爆表。


    往日长得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走廊突然变得正常起来，铃仙在某个很不起眼的房间前停下，毕恭毕敬地敲了敲门。


    “公主大人，我是铃仙。”


    “进来吧。”


    有气无力的声音，大概是为了失物而发愁吧。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公主了啊……虽然可以算得上历史性的一刻，但这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铃仙拉开房门，我刚迈进去一只脚，然后就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


    “我们没走错吧，铃仙？”


    “没错，这里就是公主大人的房间。”


    “诶？这明明是标准的宅男房间吧！墙上的动漫海报是怎么回事！榻榻米上的抱枕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一堆游戏卡带……”


    “咳咳，少年你对妾身的鉴赏品味，有意见？”


    端坐于房间正中的黑长直少女无疑就是蓬莱山辉夜了，不过……在跟人说话的时候请不要低头盯着pfp屏幕好吗？


    “公主大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我先告退了！”


    前一句算给我了一个解释，后一句却是朝蓬莱山辉夜说的，然后铃仙就很不义气地跑掉了，把我留在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


    “呃……公主大人？”


    “妾身听说过你，少年，你是外来人吧？”蓬莱山辉夜终于抬起了那张精致的脸。果然无愧于公主的身份，在幻想乡这个美女遍地走的地方也能排的上前列，除了性格有点残念以外简直是完美。


    “我是失去了外面记忆的外来人，现在应该算是纯正的幻想乡居民吧。”


    “那么对于这些东西……”蓬莱山辉夜展示了手中的游戏机，“你还有印象么？”


    “呃，没有见过。”不了解对方的意图，暂时装个傻好了。


    “少年你居然没见过这个？这不科学啊！你真的是外来人？”


    “因为记忆残缺，可能忘掉了这些东西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那就来陪妾身玩一局，说不定能够想起什么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头黑线地看着蓬莱山辉夜从衣柜中翻出一台……红白机？我勒个去，幻想乡不是落后的农耕文明么？怎么突然就进化到电气时代了？还有那个壁挂式电视，完全没看到插头哪来的电力啊喂！如此科学的造物就不要给我玩不科学啊魂淡！


    “少年，来战吧！”


    面对公主大人的请战，我还能拒绝么？


    ————————————我是沙包的分割线————————————


    “好、好厉害……”


    画面中一套让人赏心悦目的连招之后，战斗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已经是第多少次被瞬杀了？


    “库库库，在妾身面前少年你就是战五渣啊！”身边的黑长直少女得意洋洋地宣言道。


    【拼了老命也打不过……这家伙已经不仅仅是触手的程度了！简直就是旧日支配者附体了吧魂淡！】


    “差不多也该说正事了吧？”


    眼看蓬莱山辉夜又要换卡带，我赶紧制止了她。


    “正事？你有什么正事比跟妾身玩游戏还重要？”


    “当然是公主大人私人物品失窃……”


    “原来是这样啊，你有什么线索？”蓬莱山辉夜终于停下了动作，“还是说，你是来坦白的？”


    虽然才刚刚接触，但我已经非常确定了，那些漫画毫无疑问就是这个御宅公主的收藏。话说回来，我把那些漫画拿回去看，应该不能算是偷吧？反正又没带出永远亭……


    “真是失礼了，我并不知道那些是公主大人的东西。”


    “哦～果然是你呢。”


    “非常抱歉……”


    “既然如此，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蓬莱山辉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中放射出狡黠的光芒。在腹黑心这一点上，似乎幻想乡的大妖怪都出奇地相似呢。


    “不会是陪公主玩游戏吧？”


    我跪坐在她面前，摆出一副认命的模样。只要不是抖s，看到我这样的表现应该不会强人所难吧……


    “切，既然被你猜到那就没意思了。”蓬莱山辉夜撇撇嘴，“不过你竟敢偷走妾身最宝贵的东西，处罚是必须的！”


    “还请手下留情。”


    “那就玩个稍微刺激点的游戏好了。”


    【说了半天还是要玩游戏啊！】


    “哼哼，太过小瞧游戏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哪个世界的游戏会死人啊……杀人游戏不算！还没开发出来的sao也一样！】


    “就是这个了！”


    我盯着蓬莱山辉夜手中那个管状火器——这东西在我那个世界的学名叫做左轮手枪。在幻想乡这么与世隔绝的地方突然见到这么多外界物品，我不禁感到阵阵怀念。


    “这把枪可以射击六次，但是只有一发子弹。”黑长直公主展示了手中的弹仓，确实只有一发实弹，“我们要做的，就是轮流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少年，敢不敢？”


    【这不是就是“俄罗斯轮盘”么？果然是杀人游戏啊！】


    “这个有点不公平吧公主大人……这把枪未必能伤到你，可我被打中的话可是死定了哎。”


    我的潜意识里极其排斥这种游戏，或许是因为我的脑袋爆过一回？


    “放心吧，我的身体强度跟你差不多，打中脑袋一样会死哦。”蓬莱山辉夜嘿嘿一笑，然后把手枪递给我，“公平起见，由你转弹仓。”


    “这是很危险的吧？真的不能拒绝么公主殿下？”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接过了手枪。


    “是男人就不要废话！我敢你不敢？”


    蓬莱山辉夜狠狠地瞪着我，语气颇有藤原妹红的味道……想起那个白发少女，我顿时又产生了淡淡的负罪感。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负罪感和自尊心的双重作用下，我用力转了下弹仓，然后打开保险机括，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啪——”


    lucky，第一发空枪。


    蓬莱山辉夜面色复杂地接过左轮手枪，用一种非常遗憾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少年你没有作弊吧？总感觉妾身一定会中枪……”


    “砰——”

 16.辉夜姬的五道难题

    东方最爱的音乐就是竹取飞翔，顺带就喜欢上了这个黑长直公主，于是这一章就出现了……找资料好辛苦，特别鸣谢贴吧“海宝的呆毛”童鞋，你的分析给了我灵感。【吐槽：果然文艺不适合我……


    ———————————下面正片————————————


    上一秒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少女还在你面前对你微笑，一下秒就突然被爆了头，鲜红的西瓜汁溅你一头一脸，你会作何反应？


    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大喊大叫的都是战五渣，属于幻想乡食物链的最底层；


    舔干净自己的脸并且吃掉那些果冻装猎奇物的，恭喜你已经适应了幻想乡的生活，并且正在妖怪与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至于趁热那啥的……自警团！这里有变态！赶快拖出去，弹到死！


    ……


    反正我是很淡定地擦了擦脸，然后呼唤铃仙过来收拾残局。


    “真是麻烦您了，云帆君。”


    和铃仙一起擦干地板上红红白白的猎奇液体后，铃仙非常恭敬地朝我鞠躬致谢。被我一个外人见到蓬莱山辉夜如此失态，身为下属的铃仙想必也很尴尬吧。


    “没关系，毕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让公主大人如此，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听说八意永琳特别宠着自家的公主大人啊，如果被她听说了这件事，估计、不，我是一定会吃苦头的吧……】


    果不其然，我的预感第二天就应验了。


    “为了让你早日适应幻想乡，今天我们开始进行战斗训练。符卡规则想必之前已经听说过了，因此第一课，就从擦弹开始学习吧。”


    在和往常一样的训练场地上，除了我和八意永琳之外，一直宅着不肯挪窝的蓬莱山辉夜也出现了。看八意永琳无奈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家伙是冲我来的。


    “诶？符卡规则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师傅！”


    平时可以叫八意永琳医生，但是训练的时候就必须叫她师傅，这也是她教我锻炼能力的唯一要求。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今天的重点是擦弹。”蓬莱山辉夜打断了我的问话，“妾身是你的教官！妾身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哟！少年准备好了吧？”


    【你摆明了只是来公报私仇的吧！】


    “教练我想先知道规则！”


    “规则很简单，擦弹一直到符卡时间结束。”


    话音未落，黑长直少女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名为符卡的小卡片。跟之前我和芙兰的弹幕游戏一样，似乎只要宣言了之后就能放出漫天的弹幕来。


    “只能擦弹不能还击么？”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我已经可以掌握一部分能力了，虽然还没经过实战检验，但是单纯自保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哼哼，能做到的话就尽管去做好了！难题【龙颈之玉－五色的弹丸－】！”


    伴随着蓬莱山辉夜的宣言，第一波弹幕开始袭来。比起芙兰那铺天盖地几乎无处可躲的红色光弹来，蓬莱山辉夜的这张符卡似乎稍微差了一些，不过要是被那些层层叠叠的五色弹幕打中的话……我可不想再被困在这里治疗两个月。


    “尝尝我的力量吧，非符【无之空间】！”


    一张小小的符卡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体内的灵力顿时被符卡所吸收，经过宣言变为一个个无色透明的泡泡悬停在我身前一尺之地，吞噬着袭来的弹幕。


    “那种软弱无力的弹幕，你是在小看妾身么？那就让妾身彻底击溃你吧！”


    五色的弹幕蜂拥而至，华丽犹如玉珠的光球散发着无上的威压。不同于芙兰或是幽幽子那样的死亡气息，而是令人心生畏惧的上位者的天生威压，令人无法直视。


    “此弓之力，箭可杀龙，取其首级之玉珠。”八意永琳在一旁轻声吟唱道。不知是感慨还是变相的提醒……


    “原来如此！抛弃一切的觉悟么？”


    我迅速后退，符卡构成的空间顿时被蓬莱山辉夜的弹幕碾碎。


    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还不足以与传说中的龙对抗。放弃了自我构筑的阵地之后，我开始专心地躲避那无穷无尽的弹幕来。这些弹幕的密度远远不及芙兰【495の波纹】，我可以轻松地闪避。


    “永琳你偏心！”蓬莱山辉夜嘟着嘴不满地说道，“那么第二张卡，难题【佛门的御石钵－不碎的意志－】！”


    在大量的弹幕中，开始夹杂着激光这种极其不科学的攻击手段……那种超级巨大的光束极大地限制了我的闪躲空间，弹幕也开始变得密集起来，我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比起公主所受过的痛楚，这种程度根本还太轻松啊。”八意永琳的声音又不失时机地传来。


    “那也不是我能承受的吧！”


    弹幕越来越密集，我受制于人类体能的极限，只能艰难地躲避着那些致命的攻击。被这些弹幕打中虽然不会留下伤口，却是实打实的内伤啊……


    在我快要受不了这无穷无尽的痛苦时，蓬莱山辉夜的声音再度传来：


    “切，第三张符卡！难题【火鼠的皮衣－不焦躁的内心－】！”


    弹幕的构成迅速变化，这一次，几乎不可能躲过的火球弹幕开始袭来。


    经过八意永琳的几次提醒，我已经猜到了她的用意……蓬莱山辉夜，或者该叫她“辉夜姬”。她的这几张符卡，正是传说中竹取物语的主人公辉夜姬设下的难题。不过似乎其中也结合了蓬莱山辉夜自己的心境与思念，就和芙兰的弹幕一样，正是她自身意志的表现。


    “这就是第三个难题啊……可恶，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动脑子的事了！”


    虽说对于动脑筋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脑子。辉夜姬既然不想嫁人，那么解题的思路自然要从她身上入手。


    “苦恋之火，不能燃此裘，今日逢君泪始干；华美之裘，炽火了无痕，徒有虚表枉用心。”


    【噢噢噢，八意永琳师傅，你果然不忍心我被这样干掉啊！】


    火鼠毛皮制成的皮裘，传说中可以隔绝火焰的侵袭。配合后面一句“不焦躁的内心”，那么答案似乎也很简单了。


    站在原地不动，这就是这张符卡的解……巨大的火球与我擦肩而过，出乎意料的温暖气息扫过，却没有造成伤害，果然是“不焦躁的内心”吗？


    “难题【燕之子安贝－永命线－】！”


    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的蓬莱山辉夜不再大喊大叫，看来是冷静下来想要认真和我来一场弹幕游戏？


    铺天盖地的火球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红蓝二色光弹。这些光弹似乎自带追踪效果，顿时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八意永琳并没有提示什么，或许是不想打扰自家公主的兴致吧……


    【只能靠自己了么？】


    “守护之神伏身的贝壳子安贝，以及永远不偏不倚的永命线，这才是关键词吧，八意永琳师傅？”


    我可没自大到在面对大招的时候还自言自语。对于我的猜测，八意永琳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这倒是让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明白了！那么就让我用这张符卡来解开你的难题吧，公主大人！”


    临时创造符卡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像我这种对符卡理解还不够深的菜鸟，因此契机尤其重要。在蓬莱山辉夜的难题启发下，我抓住了那一闪念的灵感，崭新的符卡出现在我手中。


    “守护【生死的等价交换】！”


    如果没有猜错，那些象征着生与死的红蓝弹幕其实是同等的数量。有生即有死，在不偏不倚的永命线上，子安之神守护着生死的秩序。对于我这个扰乱平衡的“生者”，唯一的逃离手段只有——


    无数的气泡化作子安贝将我围住，虽然只是徒有形式，但是在隔绝外界空间的气泡作用下我已经融入了这一片平衡之中。红蓝弹幕顿时失去了目标，我终于可以从容擦弹了。


    当然为了从死地求生，我付出的代价也不轻。遗留下来的内伤逐渐加深，就差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之前的难题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这最后的难题，你还能解开么？难题【蓬莱的弹枝－虹色的弹幕－】！”


    无限的七彩弹幕从天而降，密度、强度无不比之前的弹幕强上数倍，不规则的落点表明它有着无别差攻击的特性……最后的难题，难道同时也是对蓬莱山辉夜自己的考验么？


    八意永琳不再提示，而且我很怀疑，就算她提示了也根本帮不到我……蓬莱山辉夜这一次是真正的认真起来了，从那华丽却不失沉重感的弹幕中，我可以清晰地体会到她的心情。


    孤立无助的孤独，被人理解的渴望。


    以及独自背负着的，名为“永生”的诅咒与罪孽。


    “辉夜公主，你跟妹红小姐是一类人呢。”我似乎看到一线解题的希望，“那么你的罪孽，就由我来给你分担吧！”


    沾染着俗世罪孽的七彩弹幕毫不留情地砸在我们两人身上，果然不愧是最后的难题，单就这分量确实当得起这名号。


    只有一次生命的人类，却要替一个有着无限生命、永无轮回的罪人分担永生永世“存在”的罪孽，果然我还是太自大了……仅仅被砸了两下，我的全身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了一般。而蓬莱山辉夜却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尘世的罪孽在她身上根本留不下痕迹，这简直是……


    难以想象的纯洁，和无与伦比的意志力。


    “对我来说，确实是无解的难题呢……”


    再次承受了两记重击，我已经无法再保持站立姿势了，于是我顺势倒在了松软落叶铺就的地面。


    “要放弃么？”辉夜姬似笑非笑。


    “等我晕过去再说吧……可不可以不打脸？”


    “嗯，看在你是小白脸的份上，我会尽量控制。”


    “多谢……”


    雨点一样的弹幕在我身上落下，即使咬着牙坚持也已经快要到我身为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在晕厥前的一瞬间，八意永琳无奈的叹息传来：


    “不碎的意志被你丢到哪儿去了，少年？”


    【居然是这样吗……佛门的御石柱……被摆了一道啊……】


    眼中所见最后的景象是蓬莱山辉夜嘴角那抹得意的坏笑，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


    —————————————据说是科普——————————————


    1、龙颈之玉：神话中，玉龙是保存命运的。


    2、佛御石：佛庇佑的圣石，佛在每次转生中经过的磨练都将在其上留下刻痕。


    3、火鼠之裘：传说火鼠是火龙的孩子，穿上火鼠之裘的人不会被灼伤，而是被温暖包裹。


    4、子安贝：代表着守护的神所伏身的贝壳，源氏物语中子安之神即为守护之神。


    5、永命线：永远绷直，不偏不倚的直线。


    6、蓬莱玉枝：谁知道呢……

 17.少爷我才是幻想乡最强！

    感谢上周投推荐票的同学，我会继续努力～


    下面是你们喜（shen）闻（wu）乐（tong）见（jue）的解说，顺便吐槽【哲♂学也不适合我啊……


    —————————————下面正片——————————————


    与蓬莱山辉夜的弹幕游戏以我的惨败告终，我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彻底恢复过来。


    虽然输掉了，不过这一次弹幕战给我树立起了极强的自信心。毕竟，在符卡规则的限制下，弱者也有了与强者一较高下的可能。一点点运气加上努力，即使是我也有可能在弹幕游戏中击败八云紫——虽然可能性渺茫罢了。


    “对于符卡规则和弹幕战，你已经很熟悉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符卡。下面的问题就是……你那个神秘的能力。”


    再一次站在训练场中，我静静地等待着八意永琳的分析。


    “虽说对你的能力我有了一点点猜测，不过看得出来你还没能完全领悟自己的能力……区区一介人类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月之头脑的分析毫无疑问是可以当做既成事实来听的，但是……师傅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吧！我现在已经快要好奇得死掉了！


    “嗯，关于你的能力我暂时对你保密好了，免得你知道了之后滥用。”八意永琳毫不在意我越来越黑的脸色，“对你能力的开发，我们就从基础开始吧。”


    【喂喂，明白地告诉我会死啊！】


    “时间万物存在的基础，知道是什么吗？”


    “据说是境界。”


    【《幻想乡缘起》在手，这种简单的问题难不倒我。】


    “回答正确。那么境界存在的基础呢？”


    “呃……是、是物本身？”


    【总感觉又绕回去了呢。】


    “很滑头的回答，不过倒也差不多了……没错，万物存在的基础是境界，而前提却是‘存在’。”八意永琳终于没有继续跟我玩问答游戏，而是给我解说了起来，“那么，你明白何为‘存在’么？”


    “存在即被感知？”


    “少年你有时候真是意外的聪明呢。虽说这句话只是凡人的智慧，不过也算说到点上了。”


    八意永琳看过来的眼神真是令我黯然神伤……难道在你们以前的认知里我就是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师傅，请不要再卖关子了。”


    “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孩子……好吧，我就直说了。”八意永琳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能力，是操控存在。”


    “哦，红世魔王么？”虽然不太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记忆中的残留倒是告诉我这个名词很适合我的能力。


    “看来不能再放任公主的兴趣了……”八意永琳嘀咕了一句，然后才重新解说起来，“你那样理解也行，不过你现在是人类，不需要吞噬存在之力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如果你变成妖怪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个什么东西都能吃的超级吃货？”


    “非常形象的说法，就是那样没错。”


    【卧槽！看起来我觉醒了一种很不得了的能力！难怪八云紫这么重视我，大概就是怕我觉醒之后把幻想乡吞了吧……】


    似乎从我表情中读出了什么，八意永琳又补充了一句：“等你拥有那种程度的能力，至少也要过一千年吧。”


    “那我现在的水平大概是什么程度呢？”


    “最多完全操控一只蚂蚁的存在——那种程度。”


    “诶？”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的能力弱爆了？只能操控那么一点点的存在，在其他少女面前简直不够看啊。】


    “如果你愿意，可以将一只蚂蚁的存在从无数个平行世界、无数个时间点、无数个历史轮回中彻底抹去，甚至可以斩断因果之链……这种跨越时空跨越次元的能力，你觉得还不够强大？”


    “那也只是一只蚂蚁的程度不是么？”


    “那是指完全操控而已，如果只是粗略地抹去此世此时的存在，你的能力大概可以影响一头大象吧——虽然幻想乡没有大象。”


    “这样啊，似乎心里好受很多了呢。”


    “……但是这需要你提供等量的存在才能办到，换言之，现在的你办不到。”


    【可恶，说到底这个逆天的能力还是个鸡肋么？】


    “你要记住一点，每个世界的存在都是恒定的。在抹消一些存在的时候，如果不填入等量的存在，世界就会因为这一点点存在的空缺而崩坏，你明白么？”


    “那么我刚入幻想乡的时候……”


    “你已经用你过去的存在填补了这个亏空。”


    “诶？”


    我不禁口舌发干，过去的存在被抹消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过去的我不复存在？那么此时的我又是怎么回事？


    “总之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没有过去也就表示你现在跳出了连接过去的因果链，成功地成为一个自由人了呢。”


    “等等，我现在已经混乱了……祖父悖论您知道么，师傅？”


    “那个悖论只能适用于时空穿梭，不过时间绝对不可逆，所以这个悖论是否定命题。”八意永琳举起食指，“你的情况不一样，这就要回到那句话了——存在即被感知……”


    我乖乖地等着她的解答。


    “万物的存在都取决于我们的感知。然而这句话没说全的部分是，我们如何感知自我的存在？”


    “存在是一种客观状态，而感知他物存在的前提是必须要确定自身的存在，那么问题就出现了……我们如何确定自身存在？少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如何证明此刻的自己是存在的呢？”


    八意永琳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


    【“因为我被你感知了呀”这样回答的话就变成无限循环了……但是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回答么？可恶，我是真的很讨厌动脑子啊！】


    “师傅，请你告诉我吧，这么复杂的哲学问题我根本就搞不懂啦。”我垂头丧气地放弃了思考。


    “稍微动动脑子，不要什么问题都指望我给你回答。”八意永琳眉头一皱，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作为我的弟子，这么点领悟力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我苦着脸说道，“可我真的不明白啊。”


    “好吧，给你一点提示。”八意永琳无奈地摇摇头，“人类存在的基础。”


    “是世界？”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这是我思考问题的习惯，因此我很自然地回答道。


    “这就是答案啊，小笨蛋。”八意永琳笑了起来，“世界感知到了你，并且肯定了你的存在，因此你才能够感知到这个世界。过去的你从这个时间段消失了，只会导致你的过去无法被探查，形成一段‘不存在的时间’而已。现在的你依然站在这里，那就表明此刻的你是被世界承认了的存在。”


    “这么说，世界也有意识？”


    “没错，世界意识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已。因果律、物理法则、自然规律，以及涉及世界本源的法则。这些东西调节着这个世界的运行和秩序，一旦出现异常，这些规则就会自动进行排除。”


    “我的能力，就是异常吧？”


    “没错，你可以借由消除自己过去的存在来逃避因果律，也可以消除自己未来的存在逃避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还可以消除这个世界的存在来毁灭世界——当然那样的结果是你也一同毁灭。因为你的能力，你是被所有世界痛恨的存在。”


    “那我还没被这个世界清除掉？”


    “因为你还没能达到那种程度。”八意永琳耸耸肩，“既然这个世界默许了你的存在，那么你觉得呢？”


    “世界……需要我？”


    “从功利主义来分析，这样说倒也没错。不过这不是重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新身份么，少年？”


    新……身份？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八意永琳。


    “存在，是人类的原罪啊。”八意永琳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就是你的新身份，‘原罪的魔王’。”


    ————————————哲学到此为止————————————


    “哟，少年，学习得怎么样了？”


    从训练场归来经过蓬莱山辉夜的房间时，面色苍白的neet姬突然探出头来叫住了我。


    “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想让这个一天到晚不出门的死宅公主放下手中的游戏或漫画来跟人交谈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因此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想做什么坏事……


    “没关系，能力只有在实战中才能得到锻炼。”蓬莱山辉夜露出了我很熟悉的坏笑，“竹林外围有一间小屋，那里面住着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如果想要实战的话不妨找她，一定可以让你满意的。”


    “明白了，有空我会去看看……”


    【这家伙是想让我去挨揍？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号人物？算了，反正以后也要在幻想乡生活下去，多认识一个厉害人物倒也不亏……嗯，等这个月结束了就去拜访一下吧。】


    “遇上了把她大卸八块都没问题哦，妾身等着你的好消息。”


    带着满意的笑容，蓬莱山辉夜连门也顾不上关就重新投入了游戏的怀抱。


    【居然不惜牺牲游戏时间也要让我去对付那个人，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公主大人……】

 19.红魔馆，再临！

    “云帆君，该起床工作了哟。”


    慧音老师的声音伴随着极有规律的敲门声一同响起，被吵得睡意全无的我只能放弃了继续赖床的打算——我可不想被慧音老师头槌或者被妹红炭烧。


    慢吞吞地踱进盥洗室，打开据说是河童科技产物的自来水龙头，冰凉的山泉水顿时令我清醒了不少。


    抬起头，镜中映出了一张依然陌生的脸孔。


    如墨双瞳，乌黑长发。细碎的刘海下面，是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庞，简直如同雕塑般完美。如果不事先说明，一定会被人当成女孩子吧？


    “兄弟，醒醒！那绝对不是你自己！”


    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从无边的遐想中清醒过来。虽然镜中那近乎完美的面孔毫无疑问就是我，但正因为完美才让我感到异常。


    在幻想乡，可爱的女孩子是常识。而比女孩子还要可爱的男孩子，那是外界的常识……


    【不行啊，兄弟，你还得好好锻炼！】


    迅速洗漱完毕，又拿过一条普通的发带将长发绑成一束，我这才精神焕发地走出自己的小楼。


    在慧音老师家中蹭了早饭，藤原妹红罕见地没有出现。


    “妹红她昨晚又去找辉夜了呢。”慧音老师摇着头回答了我的疑问，“反正也憋好久了，就让她发泄一下也好……”


    “可是慧音老师，以前你不是反对她打架么？”


    “还不是云帆君你的提议，让我改变一下和妹红的相处方式？”


    感受到慧音老师略带责备的眼神，我讪笑着扭过头不敢看她。


    “不过云帆君你说得也没错，妹红需要认识更多朋友，总是把她拴在我身边实在是一件太过残忍的事情……”


    “所以就把她推给蓬莱山辉夜？”


    “注意你的用词哦，云帆君～”


    “非常抱歉！”


    “云帆君一定还不知道妹红过去的故事吧，包括我们认识的过程，想知道么？”


    如果没记错，这还是慧音老师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吧？怀着满满的好奇和几分八卦的心态，我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去问妹红吧，因为从头到尾都跟她有关呢。”


    【吊人胃口什么的，最讨厌了！】


    “嗯，似乎来了客人呢。”


    上白泽慧音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外，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慧音老师也是一位很有名的妖怪呢，“吞噬与创造历史的半兽”。


    “失礼了。”


    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仆，银色短发，面容精致。当然更加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她蓝白女仆装迷你裙下的修长美腿……上绑着飞刀的皮带。


    “阁下就是云帆大人吧。”蓝白女仆朝我微微欠身，“在下十六夜咲夜，奉红魔馆馆主之命，邀请云帆大人来府上一叙。”


    我和慧音对视了一眼，但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因为上一次二小姐不小心伤到了云帆大人，所以这一次也有向云帆大人道歉的意思。”十六夜咲夜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云帆大人可以放心前来，红魔馆绝对保证大人的安全。”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答应？】


    “好吧，那就麻烦十六夜咲夜小姐带路了……慧音老师，很抱歉今天大概又要请假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真不介意那就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来吧，快要捏爆了喂！】


    ·


    十六夜咲夜，据说是那座恶魔盘踞的洋馆中唯一的人类，真是难以想象一个人类能够和那种恐怖的恶魔愉快相处并且得到信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可不是像八云紫那么好说话的大妖怪，《幻想乡缘起》中都提到过她喜怒无常，要是不小心触犯她的禁忌，被抽空血也不奇怪吧。


    “十六夜咲夜小姐？”


    我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前方带路的女仆，在与传说中的大妖怪接触之前，尽量了解一下对方的情报是很必要的吧。


    “不用那么麻烦，叫我咲夜就好。二小姐的事情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原本看她总是板着脸做出严肃的表情，我还有点害怕她来着……


    “那就失礼了，咲夜小姐。”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待会见到蕾米莉亚大人，有什么要注意的么？比如说规矩之类的……”


    “大小姐是一位古老而高贵的贵族，对于客人向来都是礼敬有加，所以云帆大人不用太过拘束。”咲夜想了想，然后补充了一句，“如果想让大小姐高兴，不妨称赞她的威严。”


    【威严……吗？也就是说，拍拍马屁之类的就行了吧。】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咲夜小姐的提醒。”


    “不用客气，这是我身为女仆长应该做的。”


    出了人之里，往北就是雾之湖，湖心岛上的那座宏伟的红色洋馆，就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红魔馆。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红魔馆的全貌。上次在里面到处逃窜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这一次倒是可以近距离观察这些该死的土豪……我是说有品位的有钱人的生活。嗯，回去我也该给自己的小窝购置些装饰品了。


    话说，我们还真是走的够远了呢……要是能飞的话大概可以省好多时间吧。


    【呼——终于到了！】


    漫长的旅途到此为止，此刻我们正站在红魔馆的正门前。两扇铁栅栏似的大门紧闭着，一位身穿旗袍头戴绿色贝雷帽的少女正倚着围墙抱臂而立。看她紧闭的双眼和挺拔的站姿，感觉上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噗——”


    一点寒芒闪过，“世外高人”额头上多了一柄飞刀，然后缓缓地贴着墙倒在地上，鲜红的液体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诶？咲夜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面对一起杀人案，即使是我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慌张。待会自警团不会将我作为犯罪嫌疑人带回去吧？想想就好麻烦啊……


    “让您见笑了，请不用在意。”咲夜一边朝我展露出灿烂的微笑，一边走到地上的尸体旁边，“再不起来的话，今天的午餐和晚餐就都取消了哦。”


    于是在我惊悚的目光中，旗袍少女大叫着“我错了咲夜”然后从地上跳了起来，额头的伤口瞬间愈合，似乎从来没有被飞刀插过一样。


    “这位是红魔馆的门番，红……叫她中国就行。”


    “是红美铃啊……”正想自我介绍的少女顿时头顶飞刀倒在地上。


    “请不要在意，随我来吧。”


    【十六夜咲夜啊……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红魔馆的正门后是一片堪称“巨大”的庭院。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通往洋馆建筑区域，其他地方全部被青翠欲滴的草坪覆盖着——那是非常漂亮非常柔软的绿色，令人忍不住想扑上去滚两下。


    “云帆大人？”


    正当我盯着草坪发呆的时候，十六夜咲夜的声音将我从妄想中拉回了现实。


    “咳咳……怎么了咲夜小姐？”咳嗽两声掩盖了刚才的尴尬，我看向十六夜咲夜。


    “二小姐来了，请千万小心……”


    “啊，是大哥哥！”


    【刚出来就要被送回永远亭了么……】


    迎面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的正是久违了的芙兰朵露·斯卡雷特，虽说是她把我送进了永远亭，但我从没有恨过她。不如说，任何绅士都不可能对一位可爱的幼女生气吧……


    “芙兰酱，最近过得好吗？”


    看着芙兰天真的笑脸，刚见面的那点恐惧感顿时一扫而空，我俯下身，准备迎接小女孩的冲击。


    “诶，不对！”芙兰突然在我身前两步停了下来，“大哥哥怎么变成大姐姐了？明明气味和声音都是大哥哥,好奇怪呢。”


    【唔，一针见血啊少女……】


    似乎在永远亭吃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药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还好暂时只是头发长长了而已，如果连外貌特征都向可爱的女孩子转变那就让我头疼了……


    “这位确实就是云帆大人，二小姐。”十六夜咲夜赶紧给我解了围，“大小姐还在等着他，二小姐要一起去么？”


    “嗯，大哥哥也好大姐姐也好，反正以后就是芙兰的玩具了！”芙兰用力点点头，然后拉住了我的手，“芙兰带你去见姐姐！”


    “那就麻烦芙兰酱啦。”


    不动声色地阻止了还想劝说的十六夜咲夜，我跟上了芙兰的步伐。


    因为操控存在的能力，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芙兰手心的无形之物——按照她的能力来看，应该就是万物的致死点，“目”。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把她手中目的存在吞噬然后转移掉。


    芙兰的能力似乎是无意识地将目转移到手中，然后一个不小心握拳就会造成破坏。我只能暂时充当着救火队长，不断将那些目从芙兰手中吞噬转移。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毕竟我才刚刚掌握能力，此前吞噬的存在之力还很微薄，像今天如此频繁地使用还是第一次……


    一百米不到的路程，却走得我近乎虚脱，当终于站到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时，我已经是两股战战汗如雨下。


    “吾乃红魔馆领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遵从命运的指引，跪下向吾宣誓效忠吧，原罪之魔王！”


    充满威严的话语从正对大厅的王座上传来，我不禁皱了皱眉。


    【永远鲜红的幼月、传说中的深红恶魔、操控命运的强大吸血鬼，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居然是一个……10岁不到的幼女？而且那个强装威严的萌音实在难以让人信服，拜托化身个威严老头再来吓唬人吧。】


    无论如何，还是先说点什么比较好。


    “尊敬的红魔馆领主，我是云帆。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宣誓效忠就算了，毕竟我已经在给八云紫和慧音老师打工了，再加一份工作恐怕我分身乏术。


    “看来汝还没听明白？”那个穿着白色哥特萝莉裙的幼女站起身，一对小小的蝙蝠翅从背后伸展开来，“跪下，向吾效忠，成为吾之利剑。”


    【真不想承认这个中二幼女是可怕的大妖怪啊……】


    “姐姐太狡猾了！大哥哥是芙兰的玩具，才不是姐姐的东西！”芙兰突然跳了出来，非常气愤地说道。


    【不过芙兰酱，我怎么就变成玩具了呢？还有我才不是东西、不对不对，我是……算了，我还是乖乖当玩具吧。】


    “芙兰，我只是……只是……”


    “总之大哥哥是芙兰的，只有大哥哥，芙兰绝对不会交给姐姐！”


    眼看无数的目——甚至包括我和蕾米莉亚的目——正涌向芙兰空着的手心，我只能哀叹自己的命苦。不就是来做个客么，都能遇到这档子事，简直是衰到家了。


    【就算幸运e,但愿待会还能睁开眼睛吧。】


    脱力倒下前，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21.七曜的智者

    我要睡觉我要打球我要游戏……所以今天就只有一更了。


    以上。


    ————————————下面正片————————————


    蕾米莉亚到底有多强？


    这是个注定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在幻想乡里，你死我活的争斗已经被博丽巫女和八云紫禁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观赏性极强同时相对安全的弹幕游戏。在符卡规则的限制下，强者的力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弱者也有了挑战并战胜强者的可能性。


    当然，真正的强者并不会介意这点限制。他们的强大，并非只是无坚不摧的力量而已，而是经年累月的生死厮杀中积累下来的，庞大的战斗经验。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毫无疑问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汝之心脏，吾收下了！神枪【冈格尼尔之枪】！”


    一道红芒撕开了遮天蔽日的弹幕，化作赤色流星疾射而来。


    “蕾米莉亚大人，你这是想杀了我吗？”


    尽管只是弹幕游戏，但是对于身体能力和人类一样脆弱的我来说，被对方的大招命中的话那是必死无疑的，就连八意永琳都没办法把死人救回来。


    抱怨归抱怨，身处弹幕之中的我丝毫不敢大意。仅有的两张符卡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管用，唯一的办法只能用我的能力硬抗。


    【帕秋莉大人也真是的，居然一上来就让蕾米莉亚用大招……】


    “给我消失吧！”


    将灵力汇聚到双手之中，我在被刺穿心脏前的一瞬间抓住了神枪的枪柄。


    能力发动，吞噬！


    因为只是符卡做出来的投影，并不是货真价实的神器，因此我只是付出了一些灵力便轻松地吞噬了这柄神枪的存在。


    “多谢款待，蕾米莉亚大人。”


    我咧开嘴笑了笑。包含着灵力的存在，对我而言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一顿美味大餐了，更何况是蕾米莉亚那强大的灵力。


    “不愧是原罪之魔王，吾对汝越来越感兴趣了！”


    “又开始了么……”我不禁扶额。


    这小吸血鬼似乎一有机会就要展现自己身为贵族的威严，可惜威严并不等于中二啊少女！


    “无路赛！”蕾米莉亚大喊一声，“别死了哟，红符【深红射击】！”


    更多类似于神枪的红色光束从空中激射下来，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同时只能操控三到四个存在。蕾米莉亚显然也是发现了我的这个弱点，于是有针对性地展开了新一轮攻势。


    “非符【无之空间】！”


    包含着“吞噬”属性的气泡飘摇而上，在我身前构筑起一道防线。虽然只是我的第一张符卡，但却出乎意料地好用。


    红色的光束纷纷消散在我身前一尺之地，在达到这些气泡的吞噬上限之前，蕾米莉亚的广域攻击根本奈何不了我。


    “唔，居然能连破吾两张符卡……原罪之魔王，请务必成为吾之下属！”


    “蕾咪，别停下……咳咳，我还没得到想要的数据呢！”


    帕秋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她正同时维持着观测魔法和遮蔽阳光的结界魔法，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


    “大哥哥加油！”


    “大小姐，请稍微认真一点！”


    因为是中场休息时间，所以旁观的群众赶紧抓住时机摇旗呐喊。不过我说咲夜小姐，再让蕾米莉亚认真岂不是要我老命了？


    “切，原罪之魔王，为了回应属下的期待，吾必须在此打到汝，觉悟吧！”蕾米莉亚撇撇嘴，手中出现了第三张符卡，“红符【红色不夜城】！”


    巨大的红色十字架冲天而起，在汹涌澎湃的魔力面前就连老天都为之色变。被染成血色的天穹下，小小的吸血鬼展开双臂，无限的力量开始凝聚。那种程度的存在，绝非我现在这个半调子能够操控的。


    【不管是哪路大神，请保佑我留个全尸吧……】


    “在吾之伟力前臣服吧，原罪之魔王！”


    蕾米莉亚得意地说道，无数的五芒星魔法阵正在她身后展开。下一个瞬间，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庞大的魔力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无数堪比魔炮的红色光束激射而来。


    “再强大的力量，打不中人那就毫无意义……蕾米莉亚大人，看看我的第三张符卡吧！”


    越是危机时刻越能激发人的潜能，这话一点不假。眼看海量的光束就要将我吞噬，我的第三张符卡，诞生了。


    “守护【亚空间转移】！”


    下一刻，我的宣言就淹没在猛烈的爆炸声中。


    ·


    “切，真是滑头的对手……不打了，我要回去睡觉。”


    蕾米莉亚打着呵欠落回地面，十六夜咲夜赶紧举着一把阳伞为她挡住阳光。


    “蕾米莉亚大人，多谢手下留情了。”


    从类似于隙间的亚空间中走出，我恭敬地朝她鞠了一躬。虽然破解了对手的三张符卡，不过这也是运气使然。要是最后关头没能领悟第三张符卡，那就真的只能去永远亭报道了。


    目送小小的吸血鬼消失在视线中，我转头看了眼另外一边的帕秋莉。她刚才观察了那么半天，想必得到不少数据了吧？


    “唔，这简直是……”


    睡袍少女第一次完全睁开了眼睛，正对着一只纯白的水晶球喃喃自语。


    “帕秋莉大人，刚刚有什么发现？”


    “嗯，我似乎有点明白存在之力的作用方式了。”帕秋莉仍然盯着水晶球，“如此神奇的力量，可惜你完全没能掌握它的精髓……真是暴敛天物。”


    【刚掌握力量什么都不懂还真是抱歉了！】


    “那么帕秋莉大人，可以稍微透露下研究的结果么？”


    “去图书馆说……咳咳，外面的空气真是太差了，阳光也好强烈……”


    【果然无愧于“不动的大图书馆”这个称号啊，帕秋莉大人……】


    ·


    红魔馆的地下图书馆，号称是幻想乡境内第一大图书馆，即使放在外界也是排的上号的存在。


    如此庞大的地下空间，全部属于我面前的少女所有——帕秋莉·诺蕾姬。据说这座图书馆中的藏书大多数都是她编写的，数百年来她从未离开过这里，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写书，宅的程度与蓬莱山辉夜有的一拼……


    “咳咳，就是这个了……存在之力的解释。”


    帕秋莉打了个响指，某个书架上顿时飞来一本厚厚的古书。书名是用奇怪的符号写成，内容也全都是我看不懂的文字……


    “炼金术，听说过吧？”睡袍少女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


    “不太了解……”


    “炼金术的原则就是‘等价交换’，付出多少，就能等量地获得多少。用你们外界的物理法则来说，就是‘能量守恒’。这样说你能理解么？”


    我用力点点头。


    “很好，那就非常容易解释了……你的能力，同样也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帕秋莉指着书页上的某个段落，“只要以少量灵力作为媒介，就可以将大量的存在收为己用，付出的只是等量的存在之力而已。”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咳咳，总会有人不明白的所以给我耐心听下去……”帕秋莉用力咳嗽了两声，“存在与存在之力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是存在之力支撑着存在，只要抽空了某物的存在之力，就可以抹消其存在……咳咳，所以从理论上说，只要你灵力够量，你可以无限吸取外界的存在之力来弥补自身损耗的存在之力。”


    “但是八意永琳师傅说过，我吞噬的存在不能超过我自身的存在，这跟您的理论似乎有冲突呢？而且如果不想被世界意识反击，那就必须用等量的存在去弥补……”


    “她说的没错，但是如果你的吞噬速度大于你的损耗速度的话就没问题。至于世界意识的反击……等你有那种能力的时候，世界意识已经拿你没办法了。”


    【所以说我现在还是渣渣呗？真是的，白开心了一场。】


    “那么……帕秋莉大人你的最终结论是什么？”


    “结论嘛，赶快成为妖怪吧。”帕秋莉合上书页，“能够操控存在的妖怪是极其强大的，也许你能够取代八云紫成为下一个妖怪贤者也说不定呢。”


    “我取代八云紫？怎么可能！”


    “八云紫是隙间的妖怪，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她的境界之力同样是涉及世界本源的能力……如果你成为妖怪，必然也是同样唯一的存在，八云紫会那样帮你大概也是出于培养继承人的目的吧。”


    “难道八云紫大人，也会死？”


    “万物都有生死，即使是最强大的妖怪也一样。”帕秋莉叹息道，“妖怪的寿命虽然长，也许几千年，也许几百万年，但终究不是永恒啊……”


    “我倒是觉得，能活个一千年就已经够长了。”


    身为人类的我，已经不如最开始那样盼望着长生了。听说那些活得太久的妖怪也有很多自杀的，因为漫长的生命中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于是只能选择自杀从近乎无限的寿命中解脱……


    “那是因为你还没找到活着的意义，对我来说，即使给我永恒的寿命也还不够用呢。”


    “活着的……意义啊。”


    八云紫似乎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踏上贼船了。拥有了力量的我，还来得及后悔么？


    “那种沉重的话题先不管了。关于你的力量我还有很多疑问呢，今天就留下来吧？”


    “那个……非常抱歉，昨天夜不归宿已经很对不起慧音老师了，所以帕秋莉大人，我今天必须告辞了！”


    【但愿回去不会被头槌吧……】

 22.平和的日常才是王道

    真抱歉我食言了，这是二更……看到20个推荐我就激动了，然后就撸出了这么一章~~有人喜欢看真是太好了。


    ————————————下面正片————————————


    “云帆老师，你坐在教室门口干什么呢？”


    “慧音老师的头槌……好厉害！”


    满脸红色液体的黑长直少年伸出大拇指，朝疑惑的夜雀妖怪露出一个闪亮的微笑，然后在她惊悚的尖叫声中仰面倒了下去。


    ……


    “死小子，你醒了啊。”


    睁开眼，身边是正在翻看漫画的藤原妹红。说起来，那些漫画似乎是我跟蓬莱山辉夜“借”来的吧……


    “疼疼疼……”我刚坐起身，额头就传来阵阵剧痛，“我是怎么了？”


    “昨天晚上是满月之夜呢。”


    藤原妹红心不在焉地说道。不过满月之夜跟我的头疼，有关系么？


    “然后发生了什么？我被狼人袭击了？还是慧音老师突然暴走了？”我摸了摸脑袋上缠着的绷带，非常熟悉的气味，似乎是慧音老师给我包扎的呢……


    “算你说对了。”藤原妹红扑哧一笑，“慧音在满月的时候会变身白泽，这时候她的心情很不好呢……啧啧，带角的头槌滋味如何？”


    【原来我是撞枪口上了吗？亏我还从红魔馆赶回来……】


    “今天下午的课程你可别想逃了，待会一起吃个饭，然后就去准备教案吧。”藤原妹红站起身，顺手将漫画丢到我脸上，“我跟慧音去野餐了，拜拜喽～”


    “祝你们有个愉快的约会。”


    “切，要你说。”


    藤原妹红难得地朝我笑了笑，然后推门离开了。


    【这表现还说是知己好友，骗鬼呢！】


    从床上爬起来，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正午，从三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人里到处都在飘荡着炊烟，配合着远处群山作为背景，好一片宁静祥和的桃源乡。


    “哟，是云帆da☆ze～”


    一阵狂风掠过，骑着飞天扫帚的黑白魔法使一个漂亮的横向漂移停在了我的阳台外面。看起来她刚刚购物回来，背后一只大的过分的口袋装得满满当当，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好久不见了呢，魔理沙。”


    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幻想乡遇到的诸多少女里面，这个爽朗的魔法使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何况她也同为人类，更让我感到亲切。


    “嗯，之前听说你受伤住院了，现在看来已经没问题了嘛。”魔理沙露出了感染力超强的阳光笑容，让人看着她的笑脸就会忍不住嘴角上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少女呢……


    “被芙兰捏爆脑袋了呢，好在有八意永琳师傅。”我苦笑着说道，“对了，正好我也在准备午餐，要不要留下吃个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da☆ze～”


    淑女的矜持那种东西，对魔理沙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听到我的建议之后，她立刻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虽说我也是进入幻想乡之后才学习厨艺，不过最初从慧音老师那学到皮毛之后，在永远亭又得到了另一个厨艺达人铃仙的指点，现在也能做出一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了。


    于是这一顿饭，魔理沙似乎吃得非常开心。


    “呼～多谢款待da☆ze～”黑白魔法使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真是非常美味的菜肴啊，比爱丽丝都不差呢！”


    “难道你经常去爱丽丝小姐那里蹭饭？”我递过去一杯绿茶。


    “谢谢……也没有经常啦，毕竟我们好歹也是同行，是竞争关系呢。总是去麻烦她也不太好，只有等蘑菇吃腻的时候才会偶尔去一次。”


    “蘑菇啊，总感觉你的生活好艰辛呢……”


    “反正我是魔法使啦，这也算是修行的一个环节，如果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怎么成为伟大的魔法使呢。”


    魔理沙哈哈一笑，笑容之耀眼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对了，魔理沙，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么……如果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说吧，我可没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da☆ze～”


    “你是为什么才追求力量？”我盯着魔理沙的眼睛，“还有，你为什么不舍弃人类身份成为真正的魔法使呢？”


    “啊，这些问题我都没怎么想过呢……”魔理沙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说起来，当时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就学了魔法，然后觉得很酷很帅就一直坚持下来了。”


    【还真是符合她性格的回答啊……】


    “至于人类的身份嘛，我觉得还挺好啊，活那么久也没什么想做的，还不如活到60岁然后就像普通的老太太那样安静地等死呢。”


    即使说到如此沉重的话题，魔理沙依然是那副灿烂的笑脸，真不知道该说她是乐天派还是没心没肺。


    “其实我现在也掌握了力量，但是我在犹豫要不要变成妖怪……”


    我忍不住把自己的纠结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魔理沙也是人类吧，虽然她和我性格不同，但毕竟她的意见也能作为一个参考——从同为人类的角度来说。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要是我的话就抛硬币。”魔理沙嘿嘿一笑，“对了，如果你变成妖怪之后敢发动异变的话，就让我来退治你吧！”


    “就算变成妖怪我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妖怪啊！轮不到你来退治吧！”


    “那可说不准，因为无聊而发动异变的妖怪多了去了。”


    “难道我像是那样的人？”


    “诶？”魔理沙抬头看了我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云帆你变成女孩子了？”


    【少女你的反射弧略长啊……】


    “我只是头发长了一点而已啊，而且我们之前不是聊得很开心吗！？”我不禁扶额，幻想乡的脱线少女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因为仔细一看你比灵梦还漂亮呢，啊哈哈哈……”


    “好吧，你赢了。”


    提到那个无节操的红白巫女，我倒是又产生了新的想法，或许可以向她请教一下？据说她也是人类呢，而且拥有站在全幻想乡顶点的力量，做我的人生导师绝对比魔理沙要靠谱吧……


    “好啦，我差不多该回去了。”魔理沙抓起随身携带的扫把站了起来，“再次感谢你的午餐da☆ze～”


    “等等……”


    还没等我出手制止，黑白的魔法使已经扛着巨大的袋子飞出了我的小楼……当然以这家伙不走寻常路的风格，遭殃的自然是我精心设计的百叶窗。


    【也许，下次应该装钢化玻璃？】


    送走了魔理沙，我也该开始自己的工作了。虽然现在有三份兼职在身，不过到底主业还是给寺子屋那帮学生上课。一想到那些让人头疼的小妖怪，我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藤原妹红似乎是和慧音老师去野（yue）餐（hui）了，失去了慧音头槌和爷们儿红这两个威慑，那帮小妖怪大概会闹翻天吧。


    这一次我提前了几分钟站到教室门口，等待着那些好久不见的小妖怪们。


    好学生代表的大妖精和米斯蒂娅·萝蕾拉每次都是准时到场，露米娅、琪露诺和莉格露·奈特巴格这笨蛋三人组稍慢，光之三妖精桑尼、露娜和斯卡最慢。不过今天大家到是来得很准时，而且从教室里的拥挤程度来看，似乎还多出了几个……神？


    “我是秋静叶！”“我是秋穰子！”


    “我是红叶之神！”“我是丰收之神！”


    “我们在秋天辛勤劳作！”“我们努力收集信仰！”


    “但是无人问津！”“真是不可原谅！”


    “奉上你的信仰吧老师！”“不然就让你吃不上饭！”


    乱哄哄的教室里，两个认真地做着自我介绍顺便收集信仰的神明存在感实在是太过稀薄，我不得不用上了感知存在的能力才发现了这两姐妹。


    “哦，原来今天来了两位新同学呢，大家欢迎！”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无论是正在发呆的琪露诺还是正在啃桌子的露米娅，甚至就连夜雀都在跟虫妖说悄悄话。神明居然也会遭到如此对待，真是世风日下妖心不古啊。


    “老师！”“你不相信我们？”


    “嗯，信仰的问题，待会再说……”我无奈地提高音量，才算是压过了那些小妖怪的噪音，“今天的课程，我们换一个怎么样？”


    “妹妹，这次看你的！”“姐姐，还是你来吧！”


    包括两位神明在内，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大妖精你居然也被琪露诺带坏了！还有那边的虫妖，不许用虫子吓唬三月精！


    “小鬼头们！都给我闭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一口气跳到讲台上，用有史以来最大的音量喊道。被我突然的爆发吓到的小妖怪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起来你们还没学到‘尊师重道’这个道理，现在就由我来替慧音老师给你们补上这一课！”我恶狠狠地扫过一众小妖怪，“还有谁敢交头接耳的，我就让她尝尝慧音老师头槌的厉害！”


    “区区一个人类！”“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好吧，这两个烦人的神明也得好好收拾一顿呢。


    “天罚！”


    头槌攻击x2！


    利用存在之力强化过的铁头功果然厉害，两个神明顿时抱着脑袋躺尸去了。


    “下一个，是谁？”


    凶狠的目光再次扫过众妖，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露米娅擦干口水保持正坐，就连最闹腾的琪露诺也丢掉了冰冻青蛙不再作怪。


    “嗯，很好，今天我们的课程，不在室内。”我满意地点点头，“大家排好队，跟我来！”


    天天上算术课，既枯燥又无用，我早就想教点别的课程了。现在正好慧音老师不在，我的课程改革可以轻松地实施。


    想让一队小妖怪加两个神明乖乖听话可不是件容易事，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这支妖怪小分队平安带出了人之里。托这帮小妖怪的福，总感觉人之里的居民更害怕我了，毕竟我可是让妖怪都畏惧的存在啊……


    我们最后的目的地，是雾之湖。


    “今天我们开始上美术课，大家每人领一张画板和画笔，然后把这幅美景画下来吧……我会给大家评分，画得最好的有奖哦。”


    将临时创造出的画板画笔分发下去，我补充了一句。


    “噢噢噢！”


    听到有奖励，这帮小妖怪总算是被激起了干劲，于是在拿到绘画工具之后小妖怪们立刻投入了紧张的艺术创作中。


    “云帆老师……”“刚才很抱歉……”


    “刚才的事，我不介意。”


    看着两个垂头丧气的神明，我不禁感到非常好笑。好歹也是神明，却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她们的名字，明明她们可是保佑幻想乡丰收的农业之神呢……


    “那么请您教教我们！”“如何才能获得人气！”


    “这个啊……多多帮助他人，待人友善和气，自然就会有人气了吧。”参考着慧音老师的性格，我非常肯定地说道。


    “老师的教导铭记在心！”“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两位神明毕恭毕敬地朝我鞠了一躬，然后也拿着画板画笔加入了艺术创作的行列……


    坐在河堤上看着下面奋笔疾书的小妖怪和神明们，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嗯，今天也是平和的一天呢～】

 23.博丽神社的巫女萃香

    好困，于是拖到现在才发……如果状态不行就暂且一更了，毕竟写这个也很费脑子啊……顺便这章灵感来自叶庭的《巫女巫女萃香》，小西瓜真是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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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诡秘的万古之中，即使死亡本身亦会消逝……”


    “云帆老师，你看起来好像笨蛋哦！”


    “我正在思考宇宙和人生的终极哲学，你这笨蛋懂个篮子！”


    一个瞪眼吓退了试图嘲笑我的琪露诺，我不禁悠悠地叹了口气。老师的哲学，岂是你们这帮智商为9的渣渣能够理解？


    ……


    昨天的美术课程结束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太高估了这些笨蛋。交上来的画作，有猎奇的虫子异形，有异常写实的冰冻青蛙，有让人垂涎三尺的八目鳗……就是没有我想要的风景画。


    最可气的是露米娅，这家伙画完之后就把画板吞下去了！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境。今天又是室外写真，当然这一次我没有限制她们的画作内容。我算是明白了一点——这帮家伙随心所欲惯了，用死规矩限制她们根本没有意义。


    妖精的恶作剧天性，大概就是如此吧。


    “云帆老师！”“我们画好了！”


    “噢，干得好，静叶、穰子！”


    有两个听话而且智商正常的学生算是我教师生涯中唯一的安慰了，虽然这两姐妹的艺术水平也不怎么高的样子，但好歹也是乖孩子对不对？


    “你们画了太阳花田啊，太阳花田是个好地方呢，嗯，画得不错。”姑且还是先表扬一下吧……


    “可我们画的是稻田啊？”x2


    “……”


    【都别管我！让我找块豆腐撞死吧！这帮熊孩子老子真心教不来啊！】


    好说歹说终于忽悠走了神明姐妹，接着就是那群小妖怪。


    “琪露诺你除了青蛙就不会画点其他的东西？莉格露你也稍微画点美型的虫子吧？还有米斯蒂娅你就别宣传你的烧烤店了……露米娅别啃了！”


    将可怜的画板从食人妖怪嘴里拯救出来，我已经是心力交瘁。


    “云帆老师，不要生气了……”


    温柔弱气的大妖精怯生生地说道。


    “唔，平常心平常心……”我再次深吸一口气，“那边的三月精，是要等我去抓你们回来么？”


    施展能力准备翘课的三只小妖精闻言马上跑回原位，端端正正地坐好。被三只犯规级别的幼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就算我心头有火也没法爆发了。


    “算了，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吧。”我叹息道，“下次给我收敛一点啊小混蛋们……”


    ·


    结束了早上的课程，我总算有了自己的活动时间。向慧音老师道了别，我再次踏上前往博丽神社的小路。


    说实话，对那个无节操的红白巫女，我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性格是无节操了一点，不过人无完人嘛。幻想乡里的少女都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缺点，不过她们无一例外都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只要可爱就算是无节操也没问题啊！


    咳咳，当然这一次我来找无节操……我是说博丽灵梦，绝对不是因为她可爱或者验证一下“十万巫女”的传说，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那个红白巫女现在大概还在睡午觉吧，要么就是捧着清水茶晒太阳？总之绝对不可能在认真工作……】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我突然感觉……我好像看到了幻觉。


    眼前正在打扫地面的女孩子，毫无疑问正是穿着露腋红白巫女服的巫女，不过那个体型怎么看都是一只搓衣板幼女吧！还有头上两只绑着锁链的角！难道博丽灵梦每个月也有几天会变身！？


    “参拜客？”


    小小的巫女注意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于是停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呃，算是吧……”


    “那么请这边走。”


    “你……是博丽灵梦？”我觉得还是先问个清楚比较好。


    “哈？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博丽灵梦的错觉？”小巫女仰起头看着我，表情带着几分自豪，“我可是鬼族四天王，伊吹萃香！现在正在博丽神社打工，请多指教。”


    “原来是鬼吗……”


    我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原本应当被巫女退治的鬼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神社之中，要是被不知情的参拜客看到一定会吓尿的吧。不过博丽灵梦居然敢于雇佣一只强大的鬼族来当巫女，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很厉害呢……


    往赛钱箱里丢了几块铜板，鬼巫女装模作样地挥动了两下御币，然后博丽灵梦就出现了。


    “是外来人啊，很少见呢。”


    一如既往地先检查了赛钱箱，发现没什么收获之后博丽灵梦才用慵懒的腔调朝我打了个招呼。


    “博丽灵梦小姐，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吧。”


    “有见过么？”博丽灵梦惊讶地看着我，“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见过一次的话肯定是有印象的……”


    “我是云帆。”


    “诶！？云帆你变成女孩子了！”


    【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反应啊！】


    “灵梦，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被冷落许久的伊吹萃香好奇地打量着我，“虽然肉体很脆弱，但是看起来很强的样子呢。”


    “我的名字是云帆，目前在寺子屋担任教师。”我朝这个据说是鬼王的强大幼女鞠了一躬，“前些时候我才刚刚掌握了自己的力量，让您见笑了。”


    “要不要跟我来一场弹幕游戏？人类的强者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呢。”伊吹萃香跳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的神社可经不起你折腾，要是搞坏了什么东西你得十倍赔偿！”博丽灵梦狠狠地瞪着伊吹萃香，后者马上讪笑着坐下了。


    【真是惊人的气势呢……】


    “那么，云帆先生或者小姐的这位外来人，参拜完了还不走肯定是有事吧？如果是让我解决异变那就先拿酬金来，如果不是那就就先塞钱然后我再看心情是不是要帮你……”


    果断无视了博丽灵梦的无节操发言，我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博丽灵梦小姐，请问您对自己的力量怎么看？”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博丽灵梦心不在焉地打了个呵欠，“是因为对自己的力量没有自信么？”


    “不，我想同为人类并且拥有力量的人可以为我解答，力量到底要如何使用。”


    博丽灵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这令我非常费解。我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云帆你果然是外来人。”伊吹萃香拍了拍我肩膀，“在幻想乡，拥有力量才是常识。既然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该怎么使用当然是由你自己决定啦。”


    【居然被一个幼女说教了！】


    “就是这样。”博丽灵梦补充似的点了点头。


    “那么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而变成妖怪呢？也是幻想乡的常识么？”我继续追问道。


    “幻想乡是人与妖怪并存的乐园，只要不触犯基本的规则，你想做什么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意。”博丽灵梦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当然，如果你太过强大以至于我都不是你对手的时候，就会有人请你出去啦……这一点请务必注意。”


    “我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由自己选择么？像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果然是梦中的幻想之地呢。


    “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喝酒吧！”


    伊吹萃香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只紫色的葫芦，满怀期待地看着博丽灵梦。


    “随便你了……不过别太过分，这家伙还是人类。喝多了我可不会送他回家。”


    “噢噢噢，好久没喝酒了呢～云帆，一起喝一杯吧！”


    明明是个幼女的模样，偏偏还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那浓烈的酒香我只是闻了闻就几乎要醉倒了。话说，这酒我真的能喝？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接过了伊吹萃香递过来的酒杯，然后非常豪爽地一饮而尽……


    “咳咳，未成年人不能饮酒！”我放下酒杯，脑子已经有点糊涂了，“喂，别再给我倒了……”


    “继续喝吧！今天不醉不归！”


    【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劝酒无法被拒绝的能力吗？】


    “呜——伊吹小姐，我已经……”


    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起来，我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意识，坚决地拒绝伊吹萃香的劝酒。


    “不要这么小气嘛，偶尔放松一次也不错吧？来，干杯！”


    “呜呃……真的……不行了……”


    再次豪饮了一大杯烈酒，最后的意识也消失了。


    “嗝……好多伊吹小姐呢……啊哈哈哈……”


    ——————————好孩子千万不要醉酒哦——————————


    “喂，萃香，那家伙好像晕过去了。”博丽灵梦指着倒在桌上烂醉如泥的黑发少年，对还在大口灌酒的伊吹萃香说道。


    “没、没关系啦，反正明天就能……嗝……醒过来。”同样醉醺醺的伊吹萃香毫不在意地说，“不过，这家伙真不中用啊，才喝了三杯呢……”


    “如果是一般人，现在已经醉死了。”博丽灵梦推了推少年，“这家伙还有呼吸，你送他回去吧。”


    “诶？反正让他在这住一晚也没关系啊。”


    “绝对不行！”


    “其实，让他住这儿的话明天可以收他房租呢，一晚500円怎么样？”


    “就这么办！”


    ——————————————————————————————


    ps：第一句来自克苏鲁神话。

 25.地心游记

    晚上要出去吃饭，不出意外今天只能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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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漫无目的的宇宙里，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的……”


    “又怎么了，云帆哥哥？”


    “没什么，吐槽一下徒劳无功的人生而已。”


    理论上沿着并不明显的小路一直走就能回到人之里，但是在古名地恋的能力作用下，任何有目的的行为最终都会转化为无意识的行动，其结果就是——


    我们迷路了。


    【居然连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了，这坑爹能力到底是闹哪样？】


    古名地恋的行动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无目的无意识，当然也全无计划性可言。与其说她是在游荡，不如说是梦游更准确一点……


    “恋恋，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


    看着东方渐渐发白的天空，我觉得很有必要制止古名地恋的无意识行动，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永远也回不到人之里。


    “很快就到了！”


    古名地恋还是一个劲地拖着我往前跑。跑了大半夜，纵然我已经用存在之力强化过了身体，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无法消除……人类的躯体还真是脆弱啊。


    “等等！你说到了？人之里？”


    “我们的目标是地灵殿！”


    【于是我被一只幼女诱拐去了妖怪的大本营么？】


    传说中地灵殿位于旧地狱，那里是怨灵的聚集之地，对于人类而言是异常危险的禁地。不过跟着地灵殿的二小姐，大概没有问题吧？


    带着几分忐忑不安，我被古名地恋一路拉着钻进了某个地下空洞。


    奔行在漆黑的坑道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絮絮低语。同时越是往下，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关于旧地狱中刀山火海的传闻，我倒是听过不少，不过很可惜《幻想乡缘起》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描述。


    “前面会有吓人的妖怪，云帆哥哥小心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漆黑一片的坑道中突然大放光明，与此同时一只小小的水桶从天而降，吊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水桶？这就是吓人的妖怪？】


    “头好晕……”桶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这是琪斯美，最喜欢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然后割掉别人的头。”古名地恋非常认真地给我讲解起来。


    “非常高兴认识你，琪斯美小姐。”我朝那只还在晃悠的小桶鞠了一躬。虽然听起来是个很恐怖的妖怪，但是听着那个萌萌的声音，大概所有人的反应都会跟我一样吧。


    “呜——”小桶里传来一声紧张的悲鸣，“是、是人类吗？”


    “琪斯美很害羞的哦，云帆哥哥你不用紧张。”


    古名地恋拉着我从小桶旁跑过。但是，放着那只小妖怪吊在那真的没问题？


    “前面的妖怪是黑谷山女，她能够操纵疾病。”古名地恋边跑边给我解说道，“不过她很开朗哦，云帆哥哥只要说点好话她就会放行了。”


    坑道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一线光明，这么说旧地狱也就快到了吧？不过在那光明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应该就是恋恋所说的，土蜘蛛黑谷山女了。


    “自从那个红白巫女之后，很久没见过人类了呢。”


    穿着如同蛛丝包裹的奇怪造型的长裙，身边还吊着刚才的小桶，黑谷山女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黑谷山女小姐，初次见面，我叫云帆，是来地灵殿拜访的地上人。”


    “原来如此，不过恕我直言，地灵殿一点也不欢迎人类。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最好还是现在就离开吧……”


    黑谷山女意外的好说话，言语之间也在为我着想，果然是只容易沟通并且开朗坦然的妖怪呢。


    “没关系，我是和地灵殿的二小姐一起来的，我想地灵殿的主人应该不会太难为我吧？”


    “咦，是恋恋吗？”黑谷山女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小女孩，“昨晚怎么没回来？觉差点都要去找你了。”


    “我找来了云帆哥哥，因为答应了姐姐要给她看到地上的世界。”古名地恋丝毫没有被人担心的愧疚感，“山女，我们过去啦。”


    “嗯，一路走好。”土蜘蛛让开去路，然后瞄了我一眼，“你也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呢，下次有机会我们来打一场吧！”


    【虽然很好说话，但也是一只好战的妖怪呢……】


    从坑道出去，也就算正式来到地下世界了。这里的环境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硫磺气息，同时温度也远远超过一般人的忍耐极限。如果不是有着大量的存在之力用于自身强化，我大概第一时间就会热晕过去吧。


    “旧地狱还在前面，过了桥就是哦。”


    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翻滚着熔岩的岩浆河，唯一一座木桥横跨两岸。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栏杆上，隔着老远似乎都能听到她的碎碎念。


    “地上的空气那么新鲜，真叫人嫉妒啊！总是有着温暖的阳光，太让人嫉妒啦……”


    【唔，好强的怨念呢。】


    “这位是水桥帕露西，负责守望地上与地下通道的守护者。”古名地恋继续客串导游给我讲解着，“她总是在嫉妒别人，而且也会让别人嫉妒，云帆哥哥小心一点哦。”


    “居然能够到处游荡，真是让人嫉妒！”


    看到我们靠近，金发绿眼的小女孩开始咬着手绢对我们碎碎念。虽说是操控嫉妒心的妖怪，但有所准备之后我倒也没感到不适。


    “你好，水桥帕露西小姐，我是云帆……”


    “啊啊，欢笑着的人类最让人嫉妒了！”


    “不用理她就好，姐姐说她也是很可怜的妖怪呢。”古名地恋拉了拉我的手，“快点走吧，姐姐还在等我们！”


    于是在水桥帕露西的无限怨念之中，我们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


    “有朋友的家伙真叫人嫉妒啊！嫉妒死啦！大家都不理我……”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水桥帕露西顿时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哟，帕露西，今天也在精神十足地嫉妒别人嘛！”


    爽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绿眼的妖怪迅速地抹了把脸，然后做出一副怨念的表情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女性。


    “超级能喝酒的鬼，真是太让人嫉妒啦！”


    “哈哈哈，不说那个了，来喝酒！”头上长着独角的女性递过一只酒壶，“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人类路过呢，是我眼花了吗？”


    “没看错哦，就是人类……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真是叫人嫉妒啊！”


    “噢～强大的人类啊。”独角的女性眯起眼睛，“帕露西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天天有架打的鬼王，真是嫉妒死我啦！”


    ————————————————————————————


    “恋恋，这些人……是什么妖怪？”


    走在类似于人间之里的街道上，我不禁有种置身于人类世界的错觉。虽然身边的行人大多头上长角同时体型魁梧，但是街道两边的建筑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地上风格。


    “这里是鬼族的地盘哦。”


    “鬼族！？”


    【原来这里就是伊吹萃香所说的，鬼族的聚居地么？】


    单从外形来看，鬼族除了比人类多几只角、多一些肌肉以外，似乎跟人类也没什么区别。不过鬼族好酒好斗还真不是乱说，就这么一会我就已经看到了两三起斗殴事件，那些喝得醉醺醺的鬼族们正互相打得不可开交。


    “哟，那边的少女！”一个中气十足但略显粗犷的女性声音穿过半条街道在我耳边响起，“难得来到旧都，喝杯酒交个朋友如何？”


    “诶？”


    【少女？那肯定不是我，难道是在叫恋恋？】


    我低下头看了眼古名地恋，没想到她也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别看啦，叫的就是你，人类的少女。”


    一个额头长着红色独角的女性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我们面前。她手里还端着一只盛满酒水的盘，浓烈的酒香即使混杂着硫磺味也能清晰地闻到。


    “她是鬼族四天王之一，星熊勇仪。”古名地恋躲到我身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最喜欢喝酒和打架……”


    【原来是伊吹萃香的朋友啊，上次也听到她提过这个名字呢。】


    “星熊勇仪小姐，我是寺子屋的老师云帆，这一次是来地灵殿游玩的。”我赶紧向面前的鬼王表示敬意，“还有，其实我是男的……”


    “哈哈哈，真是很漂亮的人呢，难怪我会认错。”星熊勇仪笑得非常豪爽，这一点似乎所有的鬼族都一样，“既然互通了姓名，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来吧，喝一杯！”


    “非常抱歉，昨天和伊吹萃香小姐喝太多酒了，到现在还有点头疼。下次有机会……”


    “切，真是不爽快呀。”星熊勇仪撇撇嘴，“明明跟萃香喝了酒，却不敢跟我喝？你是看不起我勇仪王？”


    “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这家伙是来找茬的么？虽然真的打起来我未必会输，但是这里是鬼族的主场啊，要是打败了鬼王岂不是会被小鬼们群殴死……】


    “那好，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喝酒，要么跟我打架。”


    星熊勇仪眯着眼，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惊人的战意。这家伙是认真的！


    “难道就没有第三个选择？”


    “人类都像你这么婆婆妈妈？是男人就爽快一点嘛！”


    “那就得罪了……来战吧，勇仪王！”

 26.古名地觉和她愉快的伙伴们

    明明可以存稿来着，但想想还是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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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对是脑袋秀逗了才会跟一只鬼打架——而且还是鬼族四天王之一的强大的鬼。


    拥有怪力乱神中“力”程度的能力，星熊勇仪的勇力绝非人类脆弱的肉体可以匹敌，说不定一般的妖怪也不可能扛住她一拳吧。


    如果不是这家伙最后时刻放了水，我早就被撕成碎片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全身绑着石膏躺在床上……


    “知道错了？”


    床边坐着一个和古明地恋一样胸前有着第三只眼的小女孩，不过她胸前的眼睛是睁开的。见我醒来，小女孩淡淡地开口说道。


    “嗯，错的很厉害，下次再也不敢了。”


    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碎掉了一般，唯一能移动的部分只剩下脖子以上，这样子还真是凄惨呢……


    “好好休息，在养好伤之前就保持这样。”小女孩站起身，然后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上白泽慧音那边，我会派人去知会一声。”


    【果然是拥有读心能力的妖怪，古明地觉吗？】


    “没错，就是我。”淡紫色短发的小女孩马上回答了我的心中所想。


    “好厉害……”


    “恭维话在我面前毫无意义，你还是省省力气养伤吧。”


    古明地觉径直拉开门离开了。果然她的读心术就连脑中的那一闪念都能捕捉到，想必我下意识的恐惧和厌恶也被她听到了吧……


    “呃，真是不好相处的能力啊……”


    确定古明地觉走远之后，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所以姐姐才要远离人类在这里住下呢。”古明地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床边，“千万不要在姐姐面前打什么坏主意，不然她一定会赶你出去的。”


    “这个请放心，我还不是那种人。”我不禁苦笑，“不过看起来你姐姐已经讨厌我了呢……”


    “没关系，我们都已经习惯被人恐惧和排斥了。”古明地恋很自豪地说着伤感的话题，“云帆哥哥你是特别的人类，姐姐一定会接受你的。”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要是不能隐藏心事，我也会很恐慌啊。”


    “其实，只要闭上自己的心之眼，就可以不被读心呢。”古明地恋指着自己胸前紧闭的眼睛，“像这样，姐姐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但是别人也都感觉不到你了呀，那样岂不是很寂寞？”


    “至少云帆哥哥感觉到了，不是么？”


    看着古明地恋的笑脸，我也不禁报以微笑。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能够主动与她交流的存在了吧？如果是我，大概早就寂寞致死了。


    “既然知道的话，以后就多陪陪恋恋。”古明地觉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一篮水果，“这些是勇仪拿给你的，算是给你赔罪。”


    “我还以为她不会愧疚呢，明明是她主动上门挑衅来着……”反正心里所想都会被听到，我也就干脆直说出来了。


    “她以为你很强大，鬼族喜欢跟强者战斗，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古明地觉淡淡地说道，“因为鬼族不会说谎，她也只是找了个借口跟你战斗而已。”


    “那她怎么不亲自来赔罪？”


    “你是笨蛋吗？要是你刚故意把人打成重伤，你会马上就去探望别人？”


    【居然被一个幼女鄙视了……】


    “非要说年纪的话，我比你更大，云帆先生。”古明地觉的声音开始转冷。


    “非常抱歉！”


    “想吃水果的话，就让恋恋帮你吧。”古明地觉似乎一秒也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徒劳无功地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移动一根手指。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古明地恋好奇地看着我做无用功，似乎并没有给我帮忙的打算。


    “恋恋，稍微帮个忙好吗？”


    “嗯！”


    “替我去找藤原妹红……就是寺子屋那个白发少女，然后让她帮我去永远亭取药，可以做到吗？”


    “没问题～云帆哥哥你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古明地恋蹦蹦跳跳地出了门。但愿这一次，她不会因为无意识而忘掉这件事吧……


    ·


    地灵殿，其实可以算得上是地下世界的别墅。这里的豪华程度虽然比不上红魔馆，但在幻想乡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


    真是搞不明白，这些妖怪为什么都这么有钱。


    “如果你只会赚钱而从不花钱，积累几百年之后你也能拥有如此的财富。”


    对于我心中的疑问，古明地觉不等我开口就回答了。


    现在已经是我来到地灵殿的第四天。恋恋刚刚拿回了八意永琳师傅特制的续骨膏药和绷带，现在我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到处转悠了。不过地灵殿到底还是太大，如果没个导游说不定会在里面迷路吧……


    “原本建造这里的时候就是为了控制下方的灼热地狱遗址，所以面积大一点也可以理解吧。”古明地觉一边推着我的轮椅一边解答着我的各种疑问，“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害怕我的能力，唯有动物亲近我，因此这里有很多动物在给我帮忙……阿磷！”


    随着古明地觉的呼唤，一只双尾黑猫从远处跑了过来。等它跳到我们面前时，双尾黑猫已经变成了一位扎着双麻花辫的可爱少女。


    “主人有事找阿磷喵？”


    “她是我的宠物和朋友，火焰猫燐。”古明地觉指着黑猫变身的少女说道，“嗯，她是猫车的妖怪，你应该知道吧？”


    “搬运尸体的妖怪吗……这也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能力呢。”


    “等小哥你死了，阿磷就会把你的尸体拖回来喵，所以小哥你现在最好讨好阿磷喵。”


    【这算是公然索贿吧！】


    “阿磷跟你开玩笑而已，笨蛋。”古明地觉似乎很喜欢叫人笨蛋，跟琪露诺的爱好一样呢……


    “主人，要去地下巡视喵？”


    “嗯，顺便看看阿空吧……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就没怎么见过她了呢。”


    “阿空也很想念主人喵！对了……”火焰猫燐指了指我，“这个人类也要跟着去喵？”


    “当然一起去。”古明地觉不等我开口就自作主张替我答应了。虽然我心里并没有反对就是了……


    从旧地狱继续往下，地面的温度已经渐渐高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空气仿佛都在燃烧一般。哪怕只是轻轻地吸一口气，整个胸腔都充斥着烧灼感。那个叫做“阿空”的家伙居然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真是令人敬佩……


    “阿空是从此地诞生的地狱鸦，而且又融合了八咫鸟的神力，这点温度对阿空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古明地觉依然一副淡然的表情，看起来高温对她的影响也不大。


    这么说唯一悲剧的只有我？这家伙是故意整我的吧……


    “我只是给你介绍地灵殿的成员而已，你想多了哦。”


    【少女你的坏笑已经出卖了你啊！】


    “主人，阿磷！”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我拼命地捂住口鼻才没被热晕过去。还没等我开口抱怨，一位造型特异的少女乘着炽热的风迎了上来。


    “阿空喵，主人来看你了喵，最近有没有好好反省喵？”


    “嗯！阿空不会再犯错了！最近阿空已经可以控制融合了，阿空会变成幻想乡最强吗？”


    “笨蛋喵！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够了喵！不要再捣乱了喵！”


    “变强不就是阿空的工作吗？”


    “你够了喵！”


    两位宠物少女一见面就聊上了，倒是把身为主人的古明地觉冷落到了一边。而那个看起来有点傻愣愣的少女阿空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还在拉着阿磷的手说个不停。


    “古明地小姐，这两个家伙一点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呢……”我不无调侃地看着古明地觉，她依然在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宠物们，似乎不打算上去叙旧。


    “因为是家人，所以没关系。”古明地觉微微一笑，“再说阿空上次犯了错，现在应该还有点害怕我吧……”


    “她烧掉了地灵殿？”


    “笨蛋，如果只是烧掉地灵殿的话那算什么错！”古明地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总之已经是过去的事啦，而且也没有引发什么后果。现在幻想乡的温泉是因为阿空才出现的呢，所以她也算将功抵过了。”


    “那就是异变吧……”我眯着眼看向热浪中的乌鸦少女，“操纵核融合程度的能力呢，真是非常强大的妖怪啊。如果在外界，她将会成为非常受欢迎的超级武器呢。”


    “你们人类只会将力量用于一己之私利。在我看来，阿空就是阿空，就算有了力量也依然是我的乌鸦宠物和家人，仅此而已。”


    “嗯，我明白。”


    【家人啊，真是温暖而美好的词汇呢……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无论是在外界还是幻想乡……】


    “家人的话，至少在幻想乡你还有一个哦。”古明地觉马上就察觉了我内心的那一闪念，“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恋恋确实一直把你当成哥哥……可恶，你这家伙要是敢对恋恋做什么坏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如果我是恋恋的哥哥，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该怎么算？”


    被古明地觉的话逗笑的我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看来你缺少姐姐的关爱呢，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你姐姐好了。”


    “明明我看着要比你年长吧？”


    “但是实际年龄我是你的十几倍哦。”


    【可恶，这个会读心的妖怪真是太难对付了，任何阴谋诡计都会事先被她察觉，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嘛……】


    “当然如果你非要我叫你哥哥以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我也不会介意……”


    “那就叫一声哥哥来满足我的虚荣心吧，觉！”


    “呜——！”


    【所以说，读心术唯一的克星只有厚脸皮了吗？】

 27.露腋的巫女才是常识

    非常抱歉，下午在北京城里迷路了，转了老半天才回来……今天大概是没时间二更了，抱歉啦各位……


    ————————————下面正片——————————————


    “哟，少年，现在身体如何？”


    “托您的福，还有几块骨头没愈合呢。”


    “谁知道你那么不能打，本来我还期待着一场热血的战斗来着……啊哈哈哈，少年不要灰心，等你变强了我们再来过。”


    【我才不要跟你打架！你这胸大无脑的怪力女！】


    因为古明地觉的提议，把我变成现在这副绷带人形象的罪魁祸首被邀请来了地灵殿参加酒宴，顺便给我赔罪。不过这家伙……真的有在反省么？


    “不过作为人类，你已经很厉害了呢。”星熊勇仪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你的能力挺有意思的，该不会是隙间吧？”


    “那不是我原本的能力，只不过是对能力的一种应用方式而已。”我无奈地躲开她拍过来的手。这家伙力气大得出奇，谁知道她会不会一巴掌就把我还没好透的骨头又拍散了。


    “嗯，不过居然能瞬间从原地消失然后又冒出来，这也算是个很有趣的招数呢……”星熊勇仪哈哈大笑着端起手中盛满酒水的盘子，“不说啦，来来来，喝酒！”


    “说实话，我讨厌喝酒。”


    违心地跟星熊勇仪喝了两杯之后，我就借口内急从酒宴上逃掉了。古明地觉正在忙着跟手下的各种动物交流感情，阿磷和阿空被勇仪带来的鬼拖着拼酒，至于古明地恋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因此我很轻松地就脱身了。


    虽说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不过基本的行动已经没问题了。在地灵殿休养了这些天，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慧音老师一个人支撑着寺子屋也很辛苦呢……


    “不跟大家道个别么？”


    “反正在心里跟你道过别啦，你也听到了不是么？”


    看着从背后走过来的古明地觉，我的心情倒是有几分复杂。一方面因为她的能力而无法和她正常相处，另一方面同情她的遭遇却又无能为力……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古明地觉非常体贴地选择性无视了我的心声，“你是恋恋的哥哥，记得多回来看看她。”


    “嗯，你也要多保重……”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能化作一句苍白无力的道别，不过还好，那海量的资讯一定已经被她接收到了吧。这种时候读心术还真是意外的好用呢……


    “笨蛋，地灵殿的主人才不需要人类的同情！”古明地觉转过身，露在短发外的耳朵却是一片通红，“好啦好啦，快点走吧！想要我叫你哥哥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啊哈哈哈，觉你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呢。”


    “滚！”


    被古明地觉的弹幕赶出旧地狱，然后我就迷失在了幻想空穴外的大片山林之中。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迷路了。虽然在拥有了力量的前提下我并不担心会被妖怪袭击，但像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也不是办法。


    早知道我就该先学会飞行……


    “喂，有人吗——”我仰头大喊起来，“八云紫！给我出来！”


    当然，没有回应。


    【该死的隙间偷窥狂，没事的时候总来找我麻烦，有事了却铁定不在……】


    反正这家伙不在，那就喊两嗓子发泄一下平时被戏弄的怨气吧！


    “装嫩的老太婆！十七岁零几百万个月的老妖怪！有本事就从我后面突然出现把我隙间掉啊！”


    【啊哈哈哈，心情真是舒畅了不少啊～】


    “既然是小哥你的愿望，那就满足你好了。”


    非常熟悉、非常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惊悚地回头，眼中所见最后的景象便是一片纯粹的黑暗，无数赤红的眼睛正对我进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围观……


    ·


    人类也好，妖怪也好，都会有自己不愿被触碰的禁忌。


    比如八云紫的年纪、博丽灵梦的赛钱箱、蕾米莉亚的胸部、十六夜咲夜的pad……


    虽然上面的例举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一旦触碰到这些大人物的逆鳞，即使不会迎来鲜血的终末也一定会有非常凄惨的结局。


    比如，现在被抛到某个不知名的小湖里差点淹死的，我。


    “咳咳——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啊，八云紫大人……”


    我瘫倒在湖边，一边吐出刚刚喝下去的湖水一边对着可能还在偷窥的隙间妖怪说道。


    【还好我会游泳，不然明明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人却被活活淹死这也太奇葩了……】


    “啊拉，人家明明只想把小哥从迷途中拯救出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哦。”


    依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来这个老妖怪是真的无处不在啊，下次再说她坏话一定要小心了……


    “非常抱歉，八云紫大人！”


    “嗯，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八云紫的声音顿时变得慵懒起来，“我继续睡觉去了，接下来的路就自己去探索吧，拜拜～”


    单方面结束了通话之后，我全力全开也感觉不到隙间的存在，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强忍住再发泄一次的冲动，我发动能力将浸湿的衣服弄干，然后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此地四面环山，远处悬挂着一条瀑布。四周依然是成片的树林，不过林间却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石板小道，一直延伸向山顶，看起来倒是和博丽神社前的山道有点相似。


    【但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博丽神社吧……】


    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我决定还是去碰碰运气。八云紫不会故意把我丢到死地，就算是误入妖怪的巢穴应该也还有回转的余地。


    “人类？”


    面前的湖面突然泛起一层涟漪，一只戴着太阳帽的小脑袋从水下冒了出来。


    “河童？”


    幻想乡的水生妖怪并不多，除了一些修炼很久的水怪，大概也就只有河童了吧。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一身探险家装扮的少女，毫无疑问就是传说中喜欢把人拖下水溺死的河童了。


    “能够突破天狗的封锁到达这里，你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类。”从水中走出的少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外来人？”


    “你看得出来？”


    虽然我身上还是穿着红魔馆送的那一套衣服，但是就凭这个判断我是外来人也太武断了吧。


    “只有像你这样愚蠢的外来人见到河童不会逃跑。”


    “为什么要逃？”


    “我会拔掉你的尻子玉！”


    “那又是什么？”


    “唔，学名是尾骨。”


    【好凶残的妖怪！】


    “你还不逃？”少女好奇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从背包里翻出来的奇怪仪器，“我真的会拔掉你的尻子玉哦！”


    “如果你那样做的话，大概先死的会是你。”


    我抬起手，将她手中的仪器还原为一堆铁屑。对于操控存在的能力而言，将已有的存在分解掉实在是太容易了。


    “呜哇哇哇，你干了什么！这可是我花费一个月的心血造出来的尻子器啊！包含着我们河童科技的精华，居然被你毁掉了！”少女捧着铁屑大喊大叫起来，“你这混蛋！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河城荷取一定会亲手拔掉你的尻子玉！”


    “闭嘴哦，不然我会把你吃掉。”我抬起手对准少女。见识到了我的能力之后，少女马上乖乖闭上了嘴。


    【真是美味的存在之力啊，吃掉的话一定可以变强很多吧……】


    【不行不行，我不是妖怪……】


    我赶紧打消将这个少女的存在吞噬掉的念头。一旦陷入到吞噬－消耗－再吞噬的死循环，恐怕我也就离暴走不远了。毕竟现在的我，还没有达到对力量控制自如的程度。


    “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定下心神，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


    “玄武之泽，我们河童的地盘。”


    “这条路通往哪里？”


    “守矢神社和天狗之里。”


    “天狗之里……射命丸文是住在这里吗？”


    “没错，你是文文的朋友？”自称河城荷取的少女见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我很不建议你去找她，说不定你会被哨兵杀掉。”


    “没关系，我只是想问个路而已……好了，你可以走了。”


    “诶？你不吃我？”河城荷取略带惊讶地看着我，“下次见面我可是会拔掉你的尻子玉的哦？”


    “你的意思是，很希望我把你吃掉？”


    我故作冷酷地看了眼河童少女，后者马上畏缩着跳进水中消失了。


    【但愿以后这家伙不会给我找麻烦吧，不然就真的只能把她吃掉了……】


    沿着林间山道一直往上攀登，眼前的景物也在不断变幻着，似乎这里有着类似于幻境一样的东西。除了脚下的路不曾改变以外，两边的山林时而变成无底深渊时而变成万丈波涛，看起来确实很可怕……


    不过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被吓到吧？


    据说河童的科技非常先进，他们不仅发明了很多外界才有的电器，甚至还鼓捣出了某些极其高端的武器，比如说超级机器人绯想天则……就算他们搞出了幻象制造器的话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就算报复吗，河城荷取？】


    我暗笑着无视了两边疯狂转换的幻象。反正只是毫无杀伤力的幻象而已，我也就随她去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嘛……


    “河城荷取，你这笨蛋又在吓唬参拜客！”


    清亮，悦耳，略带点怒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抬起头，视线中顿时闯入了一个蓝白的身影。


    随风起舞的绿色长发，既视感强烈的蓝白露腋巫女服，加上手中的御币，果然她就是山顶神社的巫女了吧？那飞舞于九天之上的美妙身姿，真是有如风神降临一般呢。


    【而且刚刚没看错的话，那个是……蓝白条纹吧？】

 29.才不是女王，是女王大人！

    “今天的幻想乡也很和平呢～”


    “嗯，和平最高da☆ze～云帆你怎么了？还有灵梦，你们看我做什么？”


    “唯独只有你这个破坏狂没资格这么说！”x2


    ……


    从守矢神社回来，我终于享受了几天安逸平和的日常生活。虽然中途去了一趟红魔馆履行身为家庭教师的义务，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


    今天适逢寺子屋放假，藤原妹红又拉着慧音老师去野餐了。想着反正也是无聊，于是我干脆来到博丽神社求收留……反正有免费的茶水和糕点，有时候还能看到两位少女的激情对战，作为休假场所来说确实不作他选。


    “你们这两个家伙，就非得跑到别人家里喝茶吗？自己在家泡好了带来不行？”


    博丽灵梦手捧茶杯，非常不满地看着我和魔理沙……虽然屋顶上还有喝得醉醺醺的伊吹萃香，不过她算是在这里打工，因此自动被忽略了。


    “虽说是茶，但其实根本看不到茶叶吧！”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水中只有一根孤零零的茶叶梗……


    “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博丽灵梦马上转移话题，“总之你们就没别的事做了？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忙的！”


    “忙着偷懒？”


    “咳咳……你这家伙很失礼啊！我好歹也是巫女，怎么可能会偷懒！”


    “灵梦你现在不就在偷懒么？”


    “……梦想天生！”


    “非常抱歉！”x2


    “真是的，为什么来神社的都是像你们这种闲的没事干的人？参拜客已经灭绝了吗？”博丽灵梦仰面倒下，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可恶，一定是你们这帮无聊的闲人还有妖怪把参拜客吓跑了……”


    “我觉得，你可以向守矢神社的那个风祝学学，她们的神社貌似就很有人气的样子，昨天人之里就有一大帮人去参拜了。”我马上建议道。


    “好嫉妒啊！”


    “你是绿眼的妖怪吗？”


    “切，守矢神社什么的，我根本没放在眼里。只要我认真起来，马上就能抢走他们的信仰！”


    “灵梦你认真过吗？”


    魔理沙又开始一脸天真地作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神技【天霸风神脚】！”


    一脚踹飞了魔理沙，博丽灵梦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你这家伙，也跟她一样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绝对没有！博丽巫女的决定永远都是最正确的！”


    “云帆你太没原则了！”魔理沙拍拍身上的土又跑了回来，“既然灵梦这么没干劲，那不如我们帮你去人之里收集信仰吧！”


    “诶？我也要？”我指了指自己。


    “没错，作为灵梦的朋友，帮忙做点小事不在话下吧。”魔理沙笑容满面地看向博丽灵梦，“有我们帮助，博丽神社一定会吸引来大量参拜客的！灵梦你很快就有的忙了！”


    “哦，我会期待的。”博丽灵梦敷衍似的点点头。


    “噢！不用等太久的！我们出发了da☆ze～”魔理沙根本没管她说了什么，一伸手抓住飞天扫把，然后把我也拉了上去。


    “一路走好，然后就别回来了。”


    博丽灵梦最后的声音传来，魔理沙已经载着我窜了出去……


    ·


    “……我们的作战计划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站在人之里的入口，我扶着围墙吐了个稀里哗啦，而魔理沙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张人之里的地图，然后给我分配任务。


    “我想……”


    “没有意见？很好，那我们就开始吧！目标是一百个参拜客！出发da☆ze～！”


    【喂，不要无视我的意见啊！而且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给博丽神社拉客了？】


    黑白的魔法使早已走远，而以我目前的虚弱状态也不可能追得上她，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算了，反正也无聊，就随便帮个忙吧。”


    现在还是上午，在没到午餐时间之前农人们是不会回来的，因此唯一可以收集信仰的地方只有各个店铺。确定了目标之后，我马上选定了路边的一家鲜花店，然后推门而入。


    花店内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不知道是多少花香混合之后的结果。随着店门被推开，与店门连接的一只小小铃铛顿时向店主提醒着客人的到来。


    “欢迎光临。”


    伴随着非常熟悉的淡淡的语气，一位绿色短发的女性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那人，我差点没把眼珠给瞪出来。


    “风见幽香！？”


    “真失礼，云帆。我在这里，很奇怪？”


    【堪称幻想乡最强的大妖怪居然在人之里的一家普通花店里当店主？这世界太疯狂了！话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敢靠近这里吧！】


    “幽香姐……你不是在太阳花田么？怎么会跑来人之里？”我也不想搞得太生分，毕竟是曾经的救命恩人。


    “照顾这些无人问津的孩子。”果然一说到花草风见幽香的语气就变得正常了，“她们昨天失去了主人，现在很悲伤……”


    【于是这家伙就非法入侵民宅了吗？真是我行我素的大妖怪呢。】


    “但是幽香姐，这里是人类的地盘啊，这些花也是人类的财产，要是随便就进来，这里的主人也会困扰的吧？”


    “花不是财产！”风见幽香加重了语气，“不要太自以为是，少年。”


    “是我失言了……但是这些花还是有主人的，不需要经过他们同意么？”


    “孩子们告诉我，真正爱着她们主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我要带她们走。”风见幽香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我同意，就够了。”


    【好吧，反正这事跟我也没关系，大不了回头安慰一下这里的新店主……】


    “过来帮忙，云帆。”


    “噢，好的……”


    【这下变成帮凶了么？但愿不会有人看到我吧……】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大汉突然大喊着冲了过来，“这些是我的东西……”


    “等等！这些花，待会我会付钱的！所以请稍等片刻……”


    不等风见幽香爆发，我赶紧跳出来挡住他。开玩笑，激怒风见幽香的后果有多严重，我可不想看到活生生的人类在面前被轰得渣都不剩。


    “你付钱？”大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原来是寺子屋的老师，你真的有钱？寺子屋从来不发工资，你的钱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我也有在红魔馆的兼职，所以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小心翼翼地回头瞄了眼风见幽香，她脸上倒也没动怒的意思，这令我稍微松了口气。


    “哼，这些都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它们的价值，恐怕你负担不起。”


    【一个看着就是杀猪的屠夫能懂花的价值？好吧，就算有，眼前的这家伙也绝对不是……难道这一次我的钱包要大出血了不成？】


    “那你说个价吧，不要太过分。”我用眼神示意他看看我身后的人，不过这家伙似乎完全没反应。


    “一盆花100円，不二价。”大汉果断狮子大开口。


    这里少说也有一百盆花，就算我的全副家当都卖了也未必买得起，而风见幽香两手空空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云帆，退下，我来谈。”风见幽香的声音传来，依然是淡淡的，但在我听来却是杀意凛然。


    “噢，是个漂亮姑娘呀。”大汉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想买花上门来买就是了，何必跟这妖怪老师一起做贼呢……”


    “闭嘴。”


    风见幽香面色一凛，大汉顿时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强烈的杀气若有实质，即使只是旁观的我都感到如芒在背。


    “嘴巴干净一点，这位是你惹不起的人物，如果不想死你知道该做点什么。”在幽香打算出手的一瞬间，我赶紧开口，“钱我可以给，但是别太过分。”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逃过一劫的大汉顿时老实了不少，“一盆花10円，如果您老全买，那就算6円……”


    风见幽香没有答话，反而转过头瞪着我。看起来刚才我阻止她出手令她非常愤怒，如此明显的情绪表达，显然如果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最后悲剧的人一定是我。


    “很遗憾，这位大人生气了，所以我只能私人给你点补偿费……”我掏出一枚铜板递给大汉，“顺便说一句，不想死的话赶快离开这里。”


    “小的明白！”


    店里的气氛已经沉重到了极点，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在幻想乡早就被妖怪干掉了。于是大汉连补偿费都没拿，转身就一溜烟跑掉了。


    “幽香姐，我们可以先把这些孩子送回去了……”


    被风见幽香瞪着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她是凶名在外的大妖怪，即使是八云紫也不敢轻易招惹她。要是她现在发起狂来，我绝对连渣都不会剩下。


    “是我，名声不显？”风见幽香露出一个只能用“凶残”来形容的笑容，“又或者，这些人类，不知死活？”


    “幽香姐！先做正事要紧吧，犯不着为那种渣滓生气啊。”我硬着头皮劝阻道。


    “我的怒气，谁能承受？”


    “要是幽香姐愿意，我可以试试……”


    “哦，有趣。”风见幽香面色和缓下来，“那么，跟我来，狂妄的少年。”


    【不会吧！我只是说说场面话啊！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掉啊……】


    ·


    风见幽香控制花的能力，同样也能让花朵跟随着她一起移动。于是当她带着所有的花离开人里的时候，整座人里都陷入了死寂。大妖怪的凶名众人皆知，在她面前根本没人敢大声喘气，生怕惹了对方不高兴，然后被拖去做成花肥……


    “幽香姐，真的要跟你玩弹幕游戏吗？”


    我心情沉重地跟在她身后。跟大妖怪战斗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居然还是风见幽香这种级别，我可不想被撕得四分五裂之后送回永远亭重组……


    “这是你的要求。”风见幽香撑着那万年不换的阳伞，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我明显不是您的对手啊。”


    “云帆，阻止我的勇气呢？”


    “那是年轻犯下的错……”


    我马上深刻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早知道真不该多管闲事。我是早晚要变成妖怪的人，依然保持人类的同情心似乎有点不妥，但是完全丢掉又更不妥……


    “不用担心，不死就不拿你做花肥。”


    风见幽香语气依旧平淡，但却听得我不寒而栗，这明明已经注定了我变成花肥的结局了吧！


    “幽香姐，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风见幽香终于转过头来，脸上却带着疑惑的表情，“什么时候？”


    “好吧，我明白了……请给我留个全尸，谢谢。”我苦着脸说道。


    等熬到太阳花田已经是正午时分，秋天的阳光并不强烈，甚至还很柔和，加上淡淡的花香、柔柔的微风。嗯，这片美丽的花田，倒也算得上是块风水宝地了。


    “幽香姐，我准备好了。”我在风见幽香面前站好，三张符卡同时出现在手中，“只求不打脸……”


    但风见幽香只是笑了笑——那种，我很熟悉的、只出现在八云紫脸上的，坏笑。


    “作为赔罪，现在，给我打理花田。”风见幽香给我下了判决，“三天。”


    “幽香姐你居然吓我，我都当真了啊！心跳都要停了啊！”


    “五天！”


    “……我马上去做！”


    【不管怎么说，能活下来真的太好了……】

 30.幻想乡的阎魔不可能那么可爱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小哥你在感叹什么呢？”


    “没事，感叹一下生命的悲哀而已……不过，小野塚小姐，我真的死了？”


    “当然，要是你没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冷静、冷静下来，虽然不排除是恶作剧的可能性，但是似乎除了八云紫没人会跟我开那种恶劣的玩笑，还是好好回想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吧……】


    没记错的话，在被这个扛着镰刀自称死神的红发女人带上这条简陋的小木船之前，我应该还在太阳花田给风见幽香帮忙，然后在第五天快结束的时候好像打翻了一只花盆……


    我不禁捂脸。


    “人类嘛，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死神的小野塚小町一边摇橹一边安慰道。


    “我根本都还没活够啊！”


    “真是不知足的人呐。想想有多少婴儿刚出生就夭折了，你好歹也活过了17年，所以安安心心地上路然后转世去吧。”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安心啊！”


    “保持微笑，不要断气。”


    “人都死了还怎么断气……”


    “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吐槽，看来是没问题了。”小野塚小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简陋的木船顿时停在了河中央。


    “难道是要送我回去么？”我顿时生出一丝希望。


    “当然不是，按照规矩，交出你身上的钱财来吧。”


    小野塚小町扛起那柄令人心悸的巨大镰刀，配合着她脚下的高屐，扑面而来的威势甚至丝毫不逊那些大妖怪。


    “公然索贿？”


    “没错哦，要是付不出钱，咱也就只能把你扔出去了。”红发的死神笑了笑，“小哥，赶快拿钱吧，咱可不想浪费时间。”


    【这家伙不是开玩笑……可恶，现在我身上哪有钱！】


    我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很可惜，一块铜板都没找到。看到我的动作之后，小野塚小町的笑容马上消失了。


    “小哥啊，你不是这么衰吧？死了都没人纪念你的？”


    “还不是因为我死的很突然……”我再次捂脸，“再说刚进幻想乡，我哪有什么亲朋好友。”


    “小哥你是外来人啊，难道外界也没有亲人？”


    “我过去的存在都被抹消了，哪里会有人记得我。”


    “唔，这还真是……”小野塚小町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小野塚小姐，要不把我送回去吧？你看我现在还能保持形体，说不定还没死呢，送去永远亭的话也许还有救……”我赶紧抓住时机寻求生路。


    “别挣扎啦小哥，你现在是魂的状态，就算回去也只能变成地缚灵或者怨灵一样的存在，要是发生那种状况的话咱可是要被责罚的……算啦，你这种情况咱也是第一次见，那就饶你一次好了。”


    【唔，说到底还是要送我去地狱……难道这一次死定了？】


    “到啦，下船吧。”


    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明明刚刚我们还在河中央，现在居然已经到了对岸。这一定是小野塚小町的能力吧？


    “别看啦，快点去接受审判早点成佛吧。”


    小野塚小町纵身跳下小船，转过头催促道。


    这里就是《幻想乡缘起》中记述过的彼岸。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无视季节在此地盛开着，如同赤红的海洋将整片大地吞噬，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屹立在红色海洋的彼端。


    小野塚小町领着我越过这片原野向大殿进发，偶尔也能看到和我一样的“魂”被扛着镰刀的人引导向那座大殿。看起来，那里就是即将对我进行审判的阎王殿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是非曲直厅’，四季映姬大人负责对你过去的罪孽进行审判，如果你是恶人就会被扔进地狱受苦，如果你罪行轻微大概会被送去冥界等待转生吧。”小野塚小町非常热情地给我解说着，“当然像你这种没有过去的家伙，四季映姬大人一定会很感兴趣吧……”


    “转生之后我还会留在幻想乡？记忆什么的会完全消失么？”我抓紧时间问道。


    “那当然，转世投胎或者成佛进天界，不过我觉得你是不可能进天界的啦。至于记忆，只要能够进入天界那就不会消失，转世的话肯定会消失哦。”


    真是不幸的消息。如果只是一般人类，到这里大概也就认命了吧。可惜，我可不是普通人呢……


    “非常感谢您的情报，小野塚小姐。”我停下脚步，然后朝红发的死神鞠了一躬，“但是，果然我还不想死。哪怕只是变成灵魂在幻想乡游荡，也好过失去记忆转世重生。”


    “噢，小哥你想逃跑？这真是愚蠢的决定呢。”小野塚小町丝毫没有紧张感，“不过我很欢迎哦，不然待会送你去冥界可就耽误我睡觉的时间了。”


    “那么……”


    没等我说出“后会有期”四个字，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小町，你又在偷懒！有罪！”


    那是个非常强大的存在，我甚至不用开启感知存在的能力，那种异常威严的气势和无法抵抗的威压已经彰显了来人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我的逃脱计划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四季映姬大人！？您怎么来了……”小野塚小町马上露出一副畏惧的模样，“咱刚刚把这个人类带来这里，绝对没有偷懒！”


    我定下心神，然后缓缓转过身。


    面前是一位神态严肃的少女。无论是她郑重的着装，还是莫名强大的威势，都与我之前所见过的少女迥异，虽然她年纪看起来很小，但却无法令人生出轻视之心。我想大概就算是真正的大妖怪在她面前也同样抬不起头吧……


    “人类？”四季映姬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幽灵无法开口说话，你并不是幽灵，而且……你居然没有罪孽？这怎么可能！”


    【虽然信息量略大但是我好像抓住了重点……我不是幽灵！我是活人！】


    “四季大人，您的意思是，我还活着么？”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我暂时抵抗住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这很奇怪……”四季映姬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小的镜子，然后对我照了照。


    我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唔，居然完全映照不出你的过去……”四季映姬皱着眉说道，“小町，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啊，绝对没有！”同样一脸疑惑的小野塚小町赶紧解释说，“这位小哥的灵魂在三途河边徘徊了好久，加上他身上几乎没有生气了，所以咱才带他回来的……再说，活人也不可能渡过三途河嘛！”


    “但是他也不是幽灵。”四季映姬现出犹豫的神情，“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难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啊，这么说大概就跟我的能力有关了。”我恍然大悟，“我可以操控存在，过去的存在已经被抹消了……根据八意永琳师傅的解释，我被这个世界判定为异常，因此不受世界意识管辖。”


    “原来如此，存在的力量吗？”四季映姬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没有过去的话，确实无法给你定罪。不过，你依然有罪！”


    【诶？难道存在也是罪？】


    “你滥用能力跳出规则的限制，企图逃避惩罚，这就是你的罪！我的能力是如此判断，因此你有罪！”四季映姬举起手中写着“罪”字的令牌，看起来就像是要拍下来一样……


    “等等！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抹消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它自己暴走产生的结果！”我赶紧护住头脸然后解释道。


    “不是主观的意愿么？唔，这个……”四季映姬再次皱起眉头，令人心悸的威势也顿时一滞，“这种情况……真是讨厌啊……”


    “映姬大人，我觉得完全可以判这家伙有罪嘛，反正人类是世上罪孽最深的生物了，判有罪绝对没问题。”


    小野塚小町在一旁乱出主意，虽然我心有不满却又不敢发作。在四季映姬面前，我几乎不能开口……


    “不行，那样做只会产生冤案。”四季映姬显然陷入了苦恼之中，“虽然我的能力是绝对不会错的，但是我个人的判断告诉我这样的结果有问题。唔，真是头疼……”


    “那就放了我？”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唔，可你死了也是事实，真是……啊啊啊啊，烦死了！！！”


    原本威严无比、令人畏惧的阎魔大人，居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抱怨了起来！强大的威势顿时一去不复返，眼前的阎魔大人，简直就跟一个抱怨没糖吃的幼女没什么区别……


    “四季大人，要不咱去买点炸虾回来？”小野塚小町小心翼翼地在四季映姬身旁蹲下。


    “去，现在就去！”四季映姬抬起头，眼中放射着狂热的光芒，“快去快回！路上别偷懒！”


    “是！”


    一眨眼小野塚小町就不见了。四季映姬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原先威严的模样。


    “咳咳，对你的审判……那就算了吧。你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先例，就算强行给你判决有罪也没什么效果，大概你想逃随时都能逃掉吧……”四季映姬微微叹了口气，“等小町回来，我会让她送你回去。虽然你现在还只是魂的形态，不过想必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给自己造出身体来……”


    “四季大人，我回来了！”


    四季映姬话还没说完，小野塚小町已经提着一只纸袋回来了，四散的香气令我不由抽了抽鼻子。


    “唔，干得不错……”四季映姬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接过那只纸袋，“那么就这样吧，小町你送他回去，我还得继续工作。”


    “诶？就这么送他回去真的没关系吗？”


    “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唔，果然工作之后就应该吃炸虾……你们还在这看什么呢？小町你又准备偷懒是不是？”


    “绝对不敢！四季大人咱这就出发！小哥，快跟上！”


    【虚惊一场吗？啊哈哈哈，真是吓出了一身汗啊……】


    乘着来时的木船，我回头看了看那片无边的彼岸花田，身材娇小的阎魔大人似乎还在品尝着美味的炸虾。真是难以想象那样威严的人物，居然会因为这点口腹之欲就随手乱丢节操……


    “嘛，四季大人平时工作压力超大呢，咱也没法帮她。”小野塚小町没有回头，但是嘴角那抹微笑却是被我清楚地看在眼里，“这点爱好就算是她唯一放松的手段了，身为下属总得给上司分忧吧，小哥你说对不对？”


    “没错，就是这样。”


    【没错，这就是幻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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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0w字了呢，这也就意味着，第一卷即将结束。还没出场的少女们只能在以后出场了呢，拿不到全签名真是遗憾，龙神大人你就再窝着吧……

 37.不爆种就开光环吧少年！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因为今天下午回家，所以更新晚了点……下面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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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法【九字切】！”


    东风谷早苗的最后一张符卡，发动。


    比起超新星群爆发的豪华阵容，这张符卡的视觉效果就要稍弱了一些。当然，也只是稍弱一些而已……


    头顶上，六道光束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天网劈头盖了下来。虽然九道网眼看似空隙巨大，但是那张天网还在缓缓地转动着，尤其旁边还有东风谷早苗虎视眈眈。


    凭借加强版的亚空间转换，要想躲避攻击并不难，关键是要能破解她的符卡。弹幕游戏，说到底就是互相破解对方的符卡，最终符卡全部被击破的一方即告失败。


    我最后的符卡可以令我豁免一次攻击，但若是用完这次机会，也就相当于在这场弹幕游戏中输掉了……


    【果然到了最后，还是要靠擦弹拯救世界！】


    “这就是，魔王的志气啊！”


    九字切大大限制了我的行动空间，天网之中还夹杂着东风谷早苗的弹幕攻击。迎着那面逐渐收缩的天网，我睁大了眼睛，精神极度集中之后某种奇异的感觉开始涌上心头。


    【能看见！能看见！】


    近乎铁壁般无缝的弹幕中，似乎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路径。沿着那道几乎不可视的空隙，漫天的弹幕只能无奈地与我擦肩而过，却无法将我击坠。


    【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整个世界都尽在掌握的感觉！】


    我将感知存在的能力发挥到了最大限度，每一颗弹幕的运动轨迹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第一次承受如此庞大的计算量，我居然奇迹般的没有烧坏脑子，难道是能力又有提升？


    “东风谷小姐，你已经输了。”


    从九字切的天罗地网中脱身而出，我实际上已经破解了东风谷早苗的符卡。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越过她的弹幕对她进行近身攻击。


    “即使必输的战斗，也要战到最后一刻！我所侍奉的八坂神奈子大人，可是无往而不胜的军神啊！”


    随着东风谷早苗一声娇喝，九字切顿时又旋转着切割过来。


    “那就得罪啦。”


    话音未落，我已经化身为风俯冲向毫无防备的东风谷早苗。虽然是第一次飞行，但我已经渐渐熟悉了这种驾驭风的感觉。即使比不上射命丸文那样的超高速，也不是东风谷早苗那缓慢的弹幕所能追上的。


    任何符卡的存在都是以灵力维持，一旦耗光符卡中的灵力，符卡构筑的弹幕也就随之消失。我所想到的能够破解东风谷早苗符卡的办法，就是——


    抽空她的灵力。


    吞噬存在的能力，只需要对方在一定范围内就能发动。我飞速甩掉了那些烦人的弹幕，东风谷早苗已经近在眼前。


    接下来，就是我的胜利了！


    ·


    “你赢了呢，云帆君。”


    干脆地承认了失败之后，我们重新回到了没有波及的云层。


    虽然已经败了，但东风谷早苗并没有表现出沮丧之类的感情，反而朝我耸耸肩，如释重负般地长呼一口气。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虽然这一次我完全是依靠实力赢得了弹幕游戏，但是长期以来形成的幻想乡少女不可战胜的观念告诉我，低调一点比较好……


    “过度的谦虚反而是一种骄傲哦，云帆君。”东风谷早苗非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再自信一点，明明这一次你很漂亮地打败了我，不是么？”


    【我倒是觉得有点胜之不武，毕竟完全依靠了作弊一般的能力……】


    “没关系啦，游戏而已，胜负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诶！？你不是来解决异变的吗？输掉也没关系？”


    对于我的惊讶，蓝白的巫女淡定地摇了摇手指。


    “其实我对于解决异变也不是特别热心啦，如果不是神奈子和诹访子大人的命令，也许我现在还在神社喝茶哦。真的很感谢你的异变，云帆君。每天都要早起清扫山门顺便收集信仰太辛苦了，你的异变正是时候呢！嗯，偷懒的感觉真好……”


    【唔，似乎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听着东风谷早苗与平时迥异的发言，我马上就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东风谷小姐，难道你是被那两个神明强迫去干活的么？”


    “啊哈哈哈，云帆君你想到哪儿去了。”东风谷早苗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起来，“在进入幻想乡之前，我一直都是侍奉两位大人的风祝呢。”


    “东风谷小姐也是外来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东风谷早苗的过去，顿时好奇心大作。


    “没错，如果没有进入幻想乡，现在我大概应该还是个高中生吧。”东风谷早苗眯起眼露出怀念的表情，“想想以前的日子，比幻想乡要有趣多了呢，不像现在每天除了收集信仰就是无聊度日……”


    “那你……后悔进入幻想乡么？”我忍不住问道。


    【总感觉，我遇到的问题，她一定能够解答！】


    “怎么可能！就算让我回到过去再来一次，我的选择也一样不会变。”东风谷早苗毫不犹豫地答道，“就算不是为了那两位大人，像这样安宁祥和的桃源乡，还有这么多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抛弃这一切？”


    “非常感谢，东风谷小姐，你的话解开了我长久以来的疑问……真的很感谢！”


    我站起身，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


    【没错，在幻想乡这片包容一切的土地上，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没有问题。即使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至少，我还有那么多的妖怪朋友。就算我变成了妖怪，慧音老师她们也会照样接受我……我，并不孤独。】


    “云帆君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也不是很擅长开导别人。”东风谷早苗笑了笑，“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不妨来守矢神社找我，顺便奉上信仰心……”


    【又来了！】


    “东风谷小姐，我觉得我们今天只能聊到这里了。”我站起身，打断了东风谷早苗即将发动的传教攻势，“怠慢了客人可不好。”


    “我就是这次异变的解决者，普通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da☆ze～！”


    ·


    “诶？怎么是你们？”


    从天而降的魔理沙愣愣地看着我和东风谷早苗，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居然连情报都不事先收集一下就莽撞地冲过来了么，魔理沙？”我跟所有即将作恶的反派一样冷笑起来，“哼哼，我可是这一次的一面boss哦，想要过去的话，就先打败我吧。”


    “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你承认是你引发的异变……”魔理沙从怀里掏出了八卦炉，“三张符卡就解决你da☆ze～！”


    “别太得意了哦，不然你会输的很惨。”


    我示意灵力尽失的东风谷早苗离远一点。毕竟面对的是魔理沙这个破坏狂人，她跟博丽灵梦的战斗我可没少看过，破坏力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嘿嘿，那就让我们来一次愉快的弹幕游戏吧！”魔理沙骑着飞天扫帚冲天而起，八卦炉开始聚能。


    【是以为我还不会飞么？哼哼，这一次，就打你个措手不及好了！】


    占据制高点的魔理沙举起了手中小小的八卦炉，如同我千百次所见的那样，无限的魔力如同海潮般聚拢过来，然后形成了空前巨大的白色光柱。


    “恋符【masterspark】！”


    虽然已经见过了无数遍，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那摧枯拉朽般的汹涌魔力流。真想不通为什么在面对如此强悍的攻击时，博丽灵梦居然还能那么冷静……


    “守护【亚空间跳跃】！”


    这一次我率先用掉了这张可以豁免对方攻击的符卡，在我消失后的一瞬间，无可匹敌的魔炮顿时将我原先所处的大片云层蒸发掉了，顺带着一头扎进了妖怪之山的密林里，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小妖怪躺枪……


    “魔理沙，你又大意了呢。”


    我的亚空间出口开在了魔理沙的面前。原本我是打算来一记近身攻击的，不过很可惜，她似乎也在警觉我的反击，因此她马上从原地逃开了。


    “呼～有点长进啊，云帆。”魔理沙吹了吹还在冒烟的八卦炉，脸上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这样的游戏才有趣嘛！我的第二张符卡，接招吧！魔符【星屑幻想】！”


    这一次不再是大型的魔炮攻击，而是无数星星状的高速弹幕。漫天的星光闪烁着，在绯色的天幕下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高速的星形弹幕呼啸着砸了过来，虽然被打中了不会像魔炮那样一发入魂，至少也会令我暂时失去战斗力。


    【冒进，这就是你的第二个错误啊，魔理沙！】


    开启感知域之后，高速弹幕的威胁也就自然消失了。越是高速的弹幕，为了保持速度，在放出之后无法进行操控，因此只能直线飞行。如此明显的轨迹再躲不开，那我真的可以去吃魔炮了……


    “诶？不过几日不见，云帆你居然这么厉害了？”魔理沙一边驾着飞天扫帚逃离一边捂着帽子惊讶地说道，“要是往常你不可能躲过我的弹幕吧？”


    “我们那边有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我坏笑着加快速度追了过去，“你还剩最后一张符卡，而我还有两张保命符卡没开，再加上我的能力……你输定了，魔理沙！”


    “那可不好说da☆ze～！”魔理沙咧嘴一笑，“我最后的符卡，是我刚刚开发出来对付灵梦的大招哦。所以，别死了啊，云帆！”


    “邪恋【易结成的极限火花】！”


    几乎完全没有经过蓄力，魔理沙带着闪亮的笑容转过身，手中的八卦炉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恐怖的魔力，足足有极限火花两倍粗的超大魔炮劈头盖脸地射了过来。


    【卧槽！完蛋了，符卡也来不及开……】


    没想到最后大意的，居然是我！


    我丝毫不怀疑，这种程度的魔炮足以将我的剩余两张符卡同时湮灭。无论是从魔力的强度还是密度来看，这一发魔炮都已经足以匹敌风见幽香那天含怒出手的双重魔炮！


    【可恶啊……】


    眼看巨大的魔炮就要将我彻底吞噬，变故陡生！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庞大的魔力竟然和来时一样潮水般退去了！粗大的魔炮顿时分崩离析，最终射我一脸的，只是一团无害的气流和风中夹杂的尘土而已。


    “啊哈哈哈，果然新符卡还不成熟da☆ze～”


    黑白的魔女朝我摊了摊手，然后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38.翱翔吧，不死鸟!

    从“吞天噬日”异变发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不断膨胀的绯红色的天幕彻底取代了整片天空，给整个幻想乡都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色。这种景观，想必就算是八云紫这些活过千万年的大妖怪也难得一见吧。


    “原来是成为妖怪的修行啊。云帆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都不提前告诉我！”


    在听说了我发动异变的缘由之后，魔理沙马上跳起来指责我。


    【我也只是临时起意好不好！真正的大魔王还在后面呢……】


    “这么有趣的事，带上我多好！”魔理沙握紧拳头双目放光，“要是在弹幕游戏中打败灵梦，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那么懒了！”


    【少女你想多了……】


    “云帆君，这次异变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东风谷早苗的问题，确实困扰了我许久。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看开了。


    “打算嘛，就是回去好好过日子咯。”我耸耸肩，“变成妖怪而已，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那么，被我暴打一顿的觉悟，也做好了吧！？”


    不属于在场两位少女的第三个声音，与红色的身影同时降临。


    随风飘扬的白色长发，脑后的大红蝴蝶结，以及标志性的白衬衫加红裤子，正是许久不见的藤原妹红。


    “妹红！？”


    我不禁扶额。这一次可真是玩脱了，既然藤原妹红都杀过来了，那么慧音老师一定也很生气吧？慧音老师的杀人头槌，真是久违了呢……


    “老子可不管你发动异变有什么隐情，你的罪过，就是惹恼了慧音啊！”藤原妹红全身燃起熊熊烈火，“给我在三途川的彼岸忏悔吧！”


    “喂，等等！说好的弹幕游戏呢！”


    眼看藤原妹红就要冲上来，我赶紧开口制止。真正打起来，藤原妹红的不死身实在是太无解了，哪怕就是博丽灵梦跟她打消耗战都未必能赢。


    “嘁——”


    藤原妹红硬生生止住了前冲的势头，然后非常不满地撇撇嘴。


    【好险好险，这家伙是真的想要扁我一顿啊！】


    “既然你这么怕死，那我们就玩弹幕游戏好了。”藤原妹红抬起手，五张符卡依次出现在她掌心，“就算只用五张卡，老子也要把你打成猪头啊！”


    “我这边也有三张符卡，妹红你小心咯！”


    对于我的提醒，白发的少女冷哼一声，抬手就丢出一张符卡：


    “灭罪【正直者之死】！”


    线形的雷射激光顿时交叉展开，瞬间就将整片天空占据。在我的感知范围内，那些无规律的雷射不断在空中撞击又反射，无疑又给擦弹增添了几分难度。不过，在我的新能力——全领域视界（暂定）中，这些雷射的轨迹仍然有迹可循。


    “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奈何不了我呀！”


    轻松避过了数道雷射的迎击，我开始急速冲向了维持符卡的藤原妹红。眼中所见，已经没有阻碍……


    【危险！】


    脑中的警讯刚刚传来，没等我的身体做出反应，原本已经被躲开的雷射居然从后方追了上来，然后不偏不倚地射穿了我的……


    膝盖。


    “哼哼，这一次，你完了！”


    藤原妹红一挥手，更多的雷射光束席卷而来。喂喂，这是有多大仇啊！你是想要把我十七分割还是怎么着！


    “没想到这么早就用出了符卡，可惜了……守护【亚空间跳跃】！”


    这一次我把亚空间的出口放在了妹红的身后，就在我现身的一瞬间，那些原本毫无规律乱窜的雷射马上找到了目标。不过，此刻在我身前的白发少女却首当其冲变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被万箭穿身的感觉如何？问问此刻的妹红就知道了。


    【唔，好惨……】


    我捂着嘴别过头去，不去看那猎奇的场景。被自己的弹幕打成筛子的，天底下大概只此一人吧……还好她跟蓬莱山辉夜一样，是即使脑袋被打爆了也能够复原，站起身就活蹦乱跳的存在。


    “云－帆！你这个混蛋啊啊啊——”


    凭借高速的恢复力，原本还是一团需要打马赛克的不明猎奇物迅速恢复原状然后站起身。虽然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但该遮住的地方倒是一点没露。


    【果然美少女的战斗服才是世界上最坚固的防具啊，咳咳……】


    “去死啊混蛋！不死【火鸟－凤翼天翔－】！”


    与我之前所见迥异的弹幕——一头真正意义上的火鸟，在藤原妹红的身后展开了被火焰包裹的羽翼。灼热的火焰升腾着，照亮了半个天空。


    “这是……”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我不禁退后了两步。那只体型巨大的火鸟轻轻扇动翅膀，便有无数的火球状弹幕激射而来。


    既然是藤原妹红的大招，绝对不会仅此而已。想必她的杀招就掩藏在这些看似无力的火球后面吧。


    “守护【不存在的空间】！”


    为稳妥起见，我祭出了第二张符卡，吞噬一切的空间顿时将无数的火球阻隔在外，滚滚热浪也无法透过绝对的真空。我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喘息片刻，顺便观察妹红的下一步动作。


    “翱翔吧，不死鸟！”藤原妹红朝我的方向一挥手。火鸟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全身的火焰顿时更加旺盛地燃烧了起来。


    【要来了吗？】


    我睁大眼睛，集中精神等待着妹红的大招。全领域视界所需的计算量过大，我刚才连续使用三次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只能依赖最后两张符卡防身。


    随着妹红的指示，火鸟扇动翅膀冲天而起。无数的火羽飘然落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痕迹。沐浴在火羽中的藤原妹红双手插兜，眼神冰冷，孤高犹如刚刚浴火重生的不死火鸟。


    下一刻，火鸟振翅俯冲过来。


    沉重的威压从天而降，顿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灼热的气息穿透了我的防线，我甚至闻到了某种焦臭味。


    “不死的火鸟，菲尼克斯么？”


    我努力地抬起头。那种上位生物对下位生物的天生威压，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幻想种，无限浴火重生的不死鸟。


    “坐以待毙才不是我的风格！我可是要逆天的魔王啊！”


    在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中，我发泄一般地狂吼着，第三张符卡也取了出来。


    守护【生死一瞬】！


    淡到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光幕将我整个包裹，紧接着我的第一道防线就被不死火鸟彻底摧毁。


    光幕外，已经完全沦为修罗场。纯白的火焰飞舞肆虐，一切可见之物都在瞬间被人间蒸发。隔绝生死的结界在那超高温度和冲击力的双重作用下，居然都有了一丝崩溃的迹象。


    【不是吧！这可是我最强的防御啊！】


    “灰飞烟灭吧！蓬莱【凯风快晴－不死的火山－】！”


    不远处的妹红居然又宣言了一张符卡，这一次就连我脚下的云层都开始不安地动摇起来。


    难道又是来自地下的攻击？


    我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在我的脚下，大量的熔岩无视物理法则从云层下喷涌而出。上有不死鸟，下有岩浆，我的绝对防御也不可能撑太久。更何况，这张符卡的持续时间实在太短了……


    “妹红，我认输！”


    反正我说到底也就是个一面boss，后面还有更强大的永江衣玖和比那名居天子，犯不着为了面子而丢掉小命，因此我非常果断地认输。


    在博丽大结界中，符卡规则的效力是绝对的。因此当我认输之后，妹红丢出来的符卡在瞬间消失了。


    【这就是博丽之力么？居然连不死鸟也无法抵御这种规则……】


    “嘁，你以为认输了我就不能修理你了？”


    双手插兜表情凶狠的藤原妹红快步走到我身边站定，身体微微后仰，然后用力朝我的额头撞了过来……


    “天罚！”


    得自慧音老师亲传的杀人头槌，顿时令我陷入再起不能状态。


    ·


    “妹红，下手不用这么狠吧？”


    捂着额头上红肿的大包，我忍不住抱怨道。


    “哼，那是你自作自受，回去之后慧音还要给你一记头槌呢！”妹红不怀好意地朝我笑笑，“别忘了，昨晚可是月圆之夜啊……”


    【西马塔！居然是化身白泽的慧音老师！】


    不理会因为噩耗而呆滞的我，藤原妹红朝另一边的魔理沙和东风谷早苗招呼道：“你们两个，是要继续解决异变去，还是一起回去？”


    “嘛，我反正已经输了，没有残机啦。”魔理沙爽朗地一笑，“所以作为补偿，就去云帆家里吃一顿好了。”


    “我也是。”东风谷早苗马上点头表示赞同，“异变是很难得的，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呢。”


    “那就一起走吧。”藤原妹红狠狠的一记肘击将我从僵化状态打醒，“你也该回去了，记得跪搓衣板给慧音请罪！”


    【可恶……本少爷的野望绝不会因此而破灭！】


    【等着吧，早晚会让你们都感受到，魔王的愤怒！】


    “云帆君，你的心声已经不小心说出来了哦。”


    “啊哈哈哈，人不中二枉少年da☆ze～下次异变记得带上我！”


    “只要不惹慧音生气，你想干什么老子也不会管……如果敢对慧音出手，老子第一个干掉你！”


    【唔，幻想乡的少女真是可怕，我还是乖乖地安稳度日好了……】

 39.当抖S遇上了抖M……

    “吞天噬日”异变的第一阶段因为我的失败而宣告终结，遮天蔽日的绯红天幕顿时消散成绯红色的雾气。


    于是，第二阶段的异变，发动了。


    “这是……大地震？”


    即使是位于云端的有顶天，也能感受到云层的震动。虽然天上的震感并不强烈，但若是从地上传来的话……


    “不是啦，天子的计划只是打算用地震破坏博丽神社以达到激怒博丽灵梦的效果。现在看起来，大概就是成功了吧。”


    我望向博丽神社的方向，那边的绯红色雾气尤其浓重，要是真的引发了地震恐怕威力不小呢……


    “灵梦真可怜，上次地震异变也是被天子震塌了神社da☆ze～”魔理沙也眺望着神社的方向，但是语气中完全没有同情的意思。


    “那种地震，会波及人之里吗？”在场的众人唯有东风谷早苗还稍微靠谱一点，首先关心的是最有可能无辜躺枪的人类，当然也不排除她是为了参拜客和信仰心……


    “请放心吧，永江衣玖小姐会监督天子的，她搞不出太大的破坏。”


    我耸耸肩。像比那名居天子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唯一害怕的也就只有永江衣玖了。如果她敢于引发大地震，恐怕早就被电成某种冒烟的猎奇物了吧。


    对于那些妖怪，地震能够造成的危害实在有限，最多也就摔个跟头擦破皮而已，但是对于脆弱的人类而言却是无法承受的重大灾害。还好人之里的建筑以木质和草屋为主……


    “那种事情不用在意，人之里有慧音在，地震影响不到。”


    藤原妹红抬头看了看依然被绯色雾气笼罩的天空，然后示意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想去哪里，云帆？”


    没等我迈出脚步，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云层下方传来。


    【这声音好熟悉，难道是……】


    绯色雾气中渐渐现出了一个袅袅娉婷的身影，虽然飞行速度缓慢，但是扑面而来的威压却是令人生畏。


    “怎么是风见幽香？”


    藤原妹红皱了皱眉，其他两位少女也同时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风见幽香这种级别的大妖怪平时很少离开太阳花田，也几乎不会插手异变，但是这一次……似乎情况有点不一样了。


    依然是白衬衣红格子衣裙的打扮，加上常年不离手的阳伞，风见幽香优雅地降落在我们面前。在这片昏暗的环境中，她明艳的面容就如同阳光般耀眼。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惩罚。”


    风见幽香收起阳伞，像是剑一般拄在身前。如此丝毫不加掩饰的敌意，我只有在琪露诺伤到她珍视的彼岸花的时候才见过。上一次冰之妖精的下场已经深深铭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可不想亲身去体验一下风见幽香的魔炮。


    “幽香姐，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会道歉……”


    “道歉无用！”


    风见幽香身体微微前倾，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对她的习惯略有了解的我当然很清楚，这就是她出手的前兆！


    “妹红魔理沙你们小心！”


    我赶紧提醒身边的少女们，同时将最强的防御符卡攥在了手心。风见幽香的实力有多强我并不知道，但提到她的时候就连八云紫都有隐隐的忌惮，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骤然面对这么一只凶残的大妖怪，我已经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风见幽香，你居然会来到有顶天？”


    真正的幕后大魔王、本次异变的最终boss比那名居天子，好巧不巧在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登场了。


    风见幽香的动作突然一滞，原本还在微笑的面庞瞬间覆上一层阴霾，就连看向天子的眼神都变得与平常迥异。如果说前一刻幽香还只是一只优雅的花妖，那么这一刻，她就是最凶残的猛兽。


    “是你，让我的孩子们不敢开放？”


    与平时迥异的音调从幽香口中发出，听上去却没有丝毫违和感。这时候的幽香，才是真正意义上令所有妖怪胆寒的，四季鲜花之主。


    “切，是我又如何？”


    比那名居天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一手拄着绯想之剑一手还在掏耳朵，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多么凶残的人物。


    “你很有趣。有趣到，让我忍不住发笑。”


    风见幽香咧开嘴，诡异的笑容从嘴角蔓延开，就连赤红的双瞳中也染上了笑意。然而她笑得越是开心，我却越是能感受到那股冰凉而沉重的杀意。


    “哼哼，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自感被藐视的天子一点就燃，“弹幕游戏什么的只是弱者的游戏，像我们这样的强者，那就应该真刀真枪地对决才对吧！”


    “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我不会取你性命。”


    风见幽香依然在笑，排山倒海般的威严却是一刻未曾减弱。在场的众人除了我，似乎都没有感觉……难道说这里只有我才是弱渣？


    【唔，这个魔王做的真是失败啊。】


    “让你尝尝绯想之剑的锋刃！吾之剑，无坚不摧！”


    天子纵身跃起，双手持剑重重劈下。通过看破他人灵魂中的气质进而针对对方的弱点进行攻击，这是绯想之剑的特殊效果。可以说，就算是八云紫，面对着绯想之剑都会感到很棘手。


    可惜，这一次天子的对手，是风见幽香。


    “真是软弱无力的斩击啊……需要我来教你么？”


    风见幽香仅仅伸出食指点在了绯想之剑的剑刃上，便挡住天子借势而下的重劈，甚至根本没有移动过一下……这是何等令人震惊的肉体能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敢相信，少女的纤纤细指竟然能够与无坚不摧的绯想之剑匹敌。


    “什么！？”


    最为吃惊的还是天子。全力以赴的一剑，加上手中切实针对对手弱点的绯想之剑，居然被对方一只手指就挡了下来……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接下来的场景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只见风见幽香屈指“轻轻”地弹在绯想之剑的剑身上，天子顿时连人带剑飞了出去。


    “自作孽不可活啊……”


    旁观的藤原妹红轻轻叹了一句，魔理沙和东风谷早苗同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们对风见幽香的实力应该是早有了解，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那么紧张了。


    而另一边的战斗，或者叫一边倒的殴打还在继续。


    天子身为天人，同样强悍的身体能力在风见幽香面前却完全不够看。全场就只看到风见幽香将天子弹来弹去，偶尔还夹杂着一两记头槌或肘击，看上去就好痛的样子……


    【宁可跟幽香玩弹幕游戏，也不能和她玩近身战。前者最多尸骨无存而已，后者却是要被活活殴打至死……】


    虽然正在被痛殴，但天子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痛苦的表情，看起来反而……很愉悦！？


    “呼呼呼，不愧是地上的大妖怪，风见幽香。你的实力，我已经见识过了。”


    趁着倒地的间隙，天子抓紧机会开口说道。


    “怎么，想要跪地求饶？”风见幽香俯视着天子，“就算你跪下给我舔干净鞋底，我也不会饶过你哦。”


    “切，我只想说，你真是个好对手！”天子挣扎着站起身，“我无聊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像你这样的……”


    风见幽香用一记膝撞打断了天子接下来的话。


    【这个笨蛋天人，完全不懂闷声作大死的精髓啊……】


    “呜——我、我承认你的实力，我们、我们再来过……”


    捂着肚子站起身的天子马上又被无情地踹飞。


    【我都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


    虽然看起来被打得很惨，不过以天人强悍的肉体能力而言，或许最多也就是疼一下而已。至少在现在看来，天子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明明每一记攻击都是冲脸去的……


    “云帆君，还是别看了。”


    善良的东风谷早苗终于受不了这单方面的殴打小朋友，拉着我就要离开。藤原妹红和魔理沙自然也没有待在这里的意义，于是我们就在阵阵惨叫声的欢送中离开了有顶天。


    ·


    “于是，最终异变是被风见幽香解决了么？”


    在寺子屋蹭了午饭，头上依旧绑着绷带的我静静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博丽灵梦和八云紫。在我身边，早苗、魔理沙等人也围坐成一圈等待着下文。


    “没错，天子似乎被好好教训了一次，然后被幽香带回去赎罪了。”博丽灵梦用一如既往的懒散口气说道，“托她的福，我又可以继续悠闲地喝茶了呢……”


    “小哥，恭喜你成功地取得了人类的‘畏’。接下来只要不断修炼，就能成为真正的妖怪。”八云紫展开折扇看着我，“怎么样，成为妖怪的感觉如何？”


    【现在的我，已经算是半妖了么？】


    感受到体力不断增长的灵力，我不由握紧了拳头。因为人类的“畏”而诞生的妖怪，理所当然也是需要以人类的“畏”为生。这下子，我的命运是彻底跟幻想乡联系到了一起呢。


    “请放心，八云紫大人，我们的约定一直都会存在。”


    我抬起头，朝身边的众位少女展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那么，再次欢迎你，云帆君。”八云紫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从今天起，我正式承认你成为幻想乡的一员。”


    “非常感谢，八云紫大人！”


    虽然得到了八云紫的承认，但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或许，我早就已经把自己看成这里的一员了吧……


    “嘿嘿，难得有了新成员，不如开个宴会欢迎一下da☆ze～”


    魔理沙的提议顿时得到了诸多少女的支持，于是在一阵吵吵嚷嚷中大家开始分工合作，送请柬的送请柬，准备场地的准备场地。很快，寺子屋里只剩下了我和八云紫。


    “八云紫大人……”我看着面前笑而不语的隙间妖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刚成为妖怪，或许你还有很多东西不了解，但是没关系。身为妖怪，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且，如果有问题，你的那些朋友不是都会帮你解答么？”


    【朋友……吗？】


    “不用担心，那些小家伙可没我这么多心机，她们是真心待你哦。”八云紫自嘲似的笑了笑，“好啦，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晚上的宴会再见吧，云帆君～”


    目送八云紫消失在隙间之中，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纵横交错的脉络，难道真的包含着我未来的命运？


    【不管如何，至少也要守护这块乐土直到最后……这就是我，身为魔王的决意！】

 40.异变终结之后就是日常

    “原罪之魔王”云帆


    种族：妖怪


    年龄：大概17岁


    能力：操控存在的能力


    危险程度：不明


    人类友好度：高


    遭遇地点：人之里


    遭遇频度：高


    “可爱的女孩子”，这是所有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但事实上，这位刚刚成为妖怪的外来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性。如果以此来嘲笑他，一般都会被他头槌。


    虽然是妖怪，但他的外表跟人类无异。平时都穿着外界的服饰，风格上更类似于红魔馆。很多证据表明他似乎是来自中国的人类，但因为他本人失去了在外界时的记忆，所以关于他的过去一直是谜。


    【目击报告】


    云帆老师真的不是女孩子吗？明明有那么漂亮的脸蛋和长发。（本居小铃）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当面提问比较好，虽然我也很好奇……


    寺子屋的工作他分担了好大一部分呢，真的非常感谢他。（上白泽慧音）


    作为义务教育工作者，他确实值得我们感谢。


    我看到他跟风见幽香在一起，所以他其实很危险吧？（花店老板）


    很少有关于他实力的描述，反正不要招惹他就没问题。


    【对策】


    虽然刚成为妖怪肉体能力尚不强大，却也非人力可及。不过比起肉搏，他更喜欢符卡战，符卡也以防御为主。


    想要战胜他，尽量用大威力的符卡对付他吧。


    他并不好战，遇到了也几乎不会有危险，所以不用担心。


    ……


    “这个是……我？”


    目光从纸面上移，这本刚刚印刷完成的《求闻史记》正在我的手中散发着清新的墨香。当然比起幻想乡那奇葩的科技树，我更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位小小女孩。


    短发，和服，虽然年纪尚幼但举止得体、温婉有礼。我依稀记得昨天的宴会上，她似乎问了我几个问题……等等，她叫什么来着？


    “没错，我们稗田家一直都负责记录幻想乡的历史。像您这样新生的妖怪就能引发令人震惊的异变，必定能在幻想乡的历史中留下一笔。”


    【人之里的第一大家族，稗田家吗？那么果然就是她了吧……】


    “稗田阿求小姐，您太抬举我了。”


    确定了面前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之后，我稍稍放松了下来。如果又是一个类似于射命丸文那样的八卦记者，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她丢出去。


    “如果这份资料没有错误，那我就告辞了。”稗田阿求站起身，“那么，打扰了。”


    目送小女孩从我的别墅离开，我不禁疑惑地看向另一边的上白泽慧音和藤原妹红。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


    “稗田家的家主被称为御阿礼之子，其职责就是记录幻想乡的历史。我给你的《幻想乡缘起》就是第一代御阿礼之子阿一编撰而成。虽然最初《幻想乡缘起》的目的是让人类了解妖怪的弱点加以退治，但现在幻想乡逐步迈向和平与稳定，因此原本的《幻想乡缘起》不再适合。阿求是博丽大结界展开后的第一位御阿礼之子，对于这个全新的幻想乡，新的《幻想乡缘起》一定会成为沟通人类与妖怪的桥梁……”


    “因为御阿礼之子要编撰新的《幻想乡缘起》，所以才找上我？”


    对于慧音的解释，我马上就抓住了重点。


    “就是这样。”


    还想继续发表长篇大论对我们进行科普的慧音带着惋惜的表情点点头，旁边的妹红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是吞噬历史的半兽，所以对历史尤为偏爱么……】


    “我明白了。那么现在她已经完成工作了吧？”


    “在准备转生之术前，她会一直忙碌下去……”


    说到稗田阿求的工作，慧音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于是我的好奇心成功地被勾引了起来。


    “那个转生之术，又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就去问那个小丫头，说不定你会想帮她呢。”藤原妹红代替慧音答道，“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定激发了你的保护欲吧？”


    “我又不是她的保姆，为什么一定要帮她？”妹红的话令我稍微有点不爽。不过这家伙倒是有一点没说错，像稗田阿求那样柔弱的小女孩，确实有种让人将她捧在手心的冲动……


    “云帆君，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慧音盯着我的眼睛，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可是刚从异变里脱身，让我安享几天日常不行么……】


    虽然心里满是怨念，但面对如此认真的慧音，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果力所能及，我会尽量做到。”


    “那么，我想请你，帮助稗田阿求尽快完成工作！”慧音朝我伏下身，“虽然可能是个过分的请求，但是……”


    “请交给我吧，慧音老师。”


    还好不是什么艰难的工作，答应下来也没什么。更何况，旁边的藤原妹红可是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似乎只要我敢不答应马上就一个大招送我去彼岸。


    “非常感谢，云帆君。”慧音带着歉意的笑容抬起头，“我是实在找不到可以拜托的人，而且我自己也有工作……”


    【嘛，反正也是工作，顺便将寺子屋的工作推掉也是挺不错……烦人的小妖怪们，咱们后会无期啦，啊哈哈哈——】


    “……那就麻烦云帆君了，以后早上的课程结束之后就去稗田家帮忙吧！”


    【诶诶诶！？】


    ·


    “唉，慧音老师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小丫头呢……”


    站在稗田家的朱红大门前，我不禁叹息道。当然，对于慧音的请求，我倒是没有任何不满。毕竟像她那样温柔可敬的人都摆出低姿态请求我了，受她诸多恩惠的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绝对不是什么滥好人，只是因为慧音老师的拜托而已！】


    向稗田家的看门人通报了来意之后，我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静静等待着稗田阿求的到来。


    作为人之里的第一大家族，稗田家的繁盛其实有着多方面因素，但最关键的就是每一代御阿礼之子。根据慧音提供的少量情报来看，似乎御阿礼之子是些特殊的人类……


    “让您久等了，云帆先生。”


    稗田家现任家主、第九代御阿礼之子，稗田阿求亲自前来迎接了。虽然很难想象一个年仅14岁的小女孩就当上了家主，但她的谈吐表现却是名副其实不见丝毫稚嫩。


    “稗田小姐，从今天开始我将协助你的工作，请多关照。”


    “我这边才是，请多关照。”稗田阿求非常得体地回应着，“请进吧，站在门口聊天可不是稗田家的待客之道。”


    【真是个早熟的孩子呢……】


    一路穿过大大的庭院，是和式的客厅。


    虽说稗田家是人之里第一大家族，但说到底就是房子多了一点、院子大了一点而已。木质的建筑再漂亮，在我看来也只能用“古朴”来形容。


    “让您见笑了，外界的房屋一定要比幻想乡漂亮许多吧。”


    在我走神的时候，稗田阿求的微笑顿时将我拉回现实。


    “失礼了……”我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幻想乡的建筑也有自己的特点嘛。”


    “噢？那么，可以请云帆先生点评一下么？”


    我顿时被噎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丫头也是个潜在的腹黑啊……】


    见到我窘迫的模样，稗田阿求不由捂着嘴偷笑起来，这更加令我肯定了她刚才是在捉弄我。


    【算了，反正也是个小丫头，跟小朋友动气就太掉价了……】


    “非常抱歉，刚刚只是缓和一下气氛而已。”稗田阿求轻轻咳嗽一声，“云帆君不用太拘束，叫我阿求就好。说实话，你愿意来帮我，真的非常感谢。”


    “嗯，我差不多也已经习惯，被人捉弄什么的……”我摇摇头将那个隙间妖怪的面孔从脑海里抹掉，“但是我很好奇，阿求你明明这么小，为什么就要开始编撰《幻想乡缘起》呢？像你这样的年纪，外界的孩子都在上学呢。”


    “因为我根本就不用学习啊。”稗田阿求微笑着说，“从我出生开始，我就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呢。”


    【转生之术……】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慧音说过的那个名词。带着上辈子记忆的小女孩，莫非真的是通过转生重新回到人间？


    “阿求，难道你是上辈子御阿礼之子转世？”


    “不对哦。”稗田阿求摇摇头，“我啊，可是第一代御阿礼之子稗田阿一的转世呢。”


    稗田阿一，《幻想乡缘起》的编撰者，算起来已经是千年以前的人物了。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淡淡微笑着的小女孩，明明是稚嫩少女的模样，却是来自千年前之人的转世。恍惚间，我似乎从阿求的身上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初代御阿礼之子的影子。


    【稍微，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41.御阿礼之子与魔王的决意

    因为要准备毕业设计，所以接下来只能保证日更一章。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


    身为第九代御阿礼之子，同时又是人之里第一大家族的家主，稗田阿求的生活却跟我想象中有点不同。


    “阿求小姐，该起床了！云帆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啊呜，再等5分钟……”


    站在稗田阿求的卧房门口，我一边抬头望天一边等待侍女唤醒赖床中的稗田阿求。虽说今天周末赖床不算什么，但是这都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啊魂淡！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稗田阿求终于穿着整齐的从卧房走了出来。看起来她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双颊还带着可爱的红晕。


    “让您久等了，云帆先生。”


    “没关系，看起来昨天也很辛苦呢……今天的工作还是照旧？”


    “嗯，先整理一下书房吧。具体的采访工作，等整理完古籍之后再说。”


    过去的一周，我的工作就只有一个——整理书房。据稗田阿求所说，她的能力是过目不忘，任何书籍看一遍就能完全掌握其内容。在编撰《幻想乡缘起》时需要借鉴大量的资料，这一能力是必须的。


    稗田家的书房堆满了从初代御阿礼之子的时代到今天的所有书籍，千年的藏书量可想而知。即使阿求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想要完全看完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更何况，她的时间本就不多……


    “阿求，你真的只能活到30岁？”


    想起几天前闲聊时，阿求无意中透露的一些信息，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


    “云帆先生你知道吗？其实在我之前的御阿礼之子大多都没有善终。


    “第一代御阿礼之子认识到人与妖怪只能是捕食与被捕食的关系，没有其他可能而感到痛苦不已。


    “第二代继承了初代的记忆，终日活在被妖怪捕食的恐惧之中，最后发狂而死。


    “三代继承了前两代，在四季的要求指导下放弃了正常人的生活而奋力写作。


    “四代开始每日直面妖怪们研究他们的生态乃至习性，甚至它们吃人的过程。


    “五代对人类不善待比他们弱的生物而感到愤怒，因为她认为妖怪无法善待人类了，至少有良知的人类应该善待其他生物。


    “六代甚至拒绝出生，她苦求四季映姬不要让她面对世界，于是四季带走了还是胎儿的他。


    “七代则直接疯了，妖怪们却只是觉得他很有趣。


    “八代踩着前人的鲜血书写完了一切，最终完成了她的使命而自杀试图结束轮回……”


    说到这里，稗田阿求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


    “可惜这一切永远不会完结。在我30岁那年或者更早，我也会追随前人的脚步，重新回到永无止尽的轮回中去……”


    ————————————————————————————————


    “云帆先生，难道你在担心我？”


    坐在窗边静静看书的阿求抬头向我看来，迎着柔和的阳光，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拼命压抑着的情绪。


    “那些所谓的内幕我根本不管，总之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而不是整天被困在书房里对着一堆发霉的古书，或者装着老成持重的样子去待人接物……”


    “云帆先生，你的心意我确实地感受到了，很感谢你的理解。”稗田阿求微笑着打断了我的话，“但这就是身为御阿礼之子的使命啊，我早已经觉悟了。”


    “这种事……为什么偏偏要把这种事推给你这样的孩子？”


    “云帆先生，这就是命运啊。”稗田阿求依旧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坦然地接受吧。至少我还有十多年的人生，如果云帆先生真的同情我，那就多陪我聊聊天好了。而且说不定几百年以后，我们又能再见呢。”


    “难道什么办法都没有？”


    “这是我们御阿礼之子和阎王的契约，第三者是无法插手的哦。”


    “四季映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她谈谈？”


    “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云帆君。但是这一切我都是自愿的，现在的幻想乡远比千年前美好，我很乐意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奉献给后来的人类……”


    “这种事，交给妖怪来做不是更好吗！？”


    “因为《幻想乡缘起》只能出自人类之手，要不然如何能让其他人信服呢？”稗田阿求重新低头看向手中的古籍，“好啦好啦，闲谈时间到此为止，云帆君你也要好好工作哦……把那本《幻想乡风土记》给我，谢谢。”


    我沉默着重新投入整理古籍的工作中。书房重新陷入了沉寂，除了哗哗的翻书声，简直安静得可怕。


    【原来这丫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明明是那样纤弱的肩膀，却承担着如此沉重的使命。明明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却被契约禁锢在牢笼之中……让一个还是孩子的少女承担这种痛苦，我无法坐视不管。


    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踩着自己长长的影子离开了稗田家。忙碌了一下午的稗田阿求还要继续对整理出的资料进行汇总，不过我没有选择留下来帮忙，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八云紫大人，我知道你在。能够出来聊一聊吗？”


    回到自己家中，又泡了两杯热茶，我这才对着空气说道。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八云紫大人，我已经看到你的隙间了。”我抬头看着天花板的某个角落，在我的感知域中，即使是八云紫这样的大妖怪也无法掩藏身形。


    “云帆君，一段时间不见，似乎能力又有提升嘛。”


    金发紫裙的隙间妖怪打着哈哈从我面前的隙间走出，然后款款坐下。


    “八云紫大人，想必你已经很清楚我的意图了。所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会支持我么？”


    八云紫不动声色地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一边轻轻地吹气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乎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而被她戏弄多次的我自然也不会着急，于是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了片刻……


    “看来，你是认真的。”隙间的妖怪终于不再折腾茶杯，“可以说说，帮助那个小丫头的理由么？”


    【难道又在考察我的觉悟？】


    “身为妖怪，难道不都是遵循自己的本能去做事么？”我耸耸肩，“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因为我想帮她，仅次而已。”


    “噢？本能吗？”


    八云紫展开折扇遮住了半张脸，每当她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要么是在看人笑话，要么就是在图谋什么……


    “但是，稗田阿求那个小丫头可是自愿去做那件事的哦，就算是我也无法扭曲他人的意志呢。”八云紫结束了对我的审视，反而对我劝诱起来，“更何况她并没有拜托你，要是再次好心办坏事，你会怎么办？”


    我无法回答。经过上次的教训，我已经不敢再随便多管闲事了。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我分明能感受到阿求的不甘，她一定在渴望着被拯救吧……


    “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八云紫收起折扇，顺带将快要凉掉的茶一饮而尽，“站在阿求的立场上想想吧，你能做的，还有很多。”


    “我能做的……有很多？”我不禁皱起眉头。


    “那些就是你的问题了。好好考虑吧，我还要巡视大结界。最近大结界有些不稳定呢，别给我惹事哦，云帆君……”


    留下一句看似警告的话语，八云紫顿时走进隙间之中消失不见。


    【不允许我乱来？哼哼，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不捣乱的话简直对不起我魔王的称号啊！】

 42.稗田阿求的幻想乡游记（一）

    在书房里窝了整整一个冬季之后，在整座幻想乡春暖花开的3月初，稗田阿求终于决定进行第一次实地考察和采访。而我作为她的协助者，自然要承担起保镖兼苦工的责任。


    我们的第一站，是离人之里最近的博丽神社。


    或许是因为在屋里闷了太久的缘故，今年第一次踏足室外的稗田阿求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一边蹦蹦跳跳地在我前面带着路，一边还给我解说着幻想乡的有关历史。


    “这条小道叫做‘兽道’，因为在大结界展开之前，这里常常有野兽出没并且袭击过往人类。博丽神社之所以无人问津，就是这个原因。”


    稗田阿求指着脚下一直通往山中神社的小路为我解说道。


    “诶，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呢……”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自从上次跟八云紫密谈之后，我已经多次暗示稗田阿求放弃工作解除契约，但她每次都很坚决地拒绝了。这让我很是头疼，毕竟这是她的决定，如果她不开口寻求帮助，我也不敢贸然去找四季映姬。


    【虽然是个柔弱少女，但意志出奇的坚定呢……】


    “云帆君，你在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赶紧收回无意中注视着阿求的目光，“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些记忆难道是继承自初代御阿礼之子？”


    “不对哦，每一代御阿礼之子的转世继承的记忆只有关于《幻想乡缘起》的那一部分而已。即使是我想要了解千年前的事情，也必须借助典籍，所以之前我才会一直看各种古书呢。”


    “这么说，等你再次转世，你就会忘记我……我们？”


    “不会的，这一次我会努力记得你，还有大家。”


    似乎从我的语气中觉察到了什么，放慢脚步跟我并肩而行的稗田阿求微笑着踮起脚尖拍了拍我的肩膀。


    “比起前几代御阿礼之子，我已经很幸福了，毕竟有你们这些妖怪朋友。就算百年之后我转世回来，你们还会以同样的姿态和面容迎接我，所以我不会孤独，也不会恐惧。”


    阿求温柔地笑着，似乎只是在诉说别人的命运。


    我赶紧从一瞬间的失落中恢复过来，然后大笑着掩盖了自己的失态：


    “哈哈哈，看来我还没适应妖怪的身份呢……”


    ·


    我们非常顺利地抵达了博丽神社，不出所料红白的巫女正坐在屋檐下喝茶偷懒，魔理沙也在。


    “哟，云帆，阿求，好久不见da☆ze～你们这是在约会吗？”


    手捧清茶的魔理沙朝我们挤挤眼睛，丝毫不掩饰脸上揶揄的神情。


    “阿求正在为编撰《幻想乡缘起》做准备，所以特地前来对两位进行采访调查。”我果断无视了魔理沙的玩笑，直接向毫无干劲的懒散巫女说明了来意。


    “采访啊，还真是麻烦呢。”博丽灵梦放下茶杯，“我姑且先问一句，你们采访完了会去塞钱么？”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从行李包里翻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这些一定够了吧？”


    “嗯，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们的采访了。”


    博丽灵梦马上端端正正地坐好，脸上的表情也终于跟“认真”挂上了边。唔，我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人之里会流传着“十万巫女”的传说了……


    “那么，就麻烦您了，灵梦小姐。”


    那边稗田阿求开始对博丽灵梦进行采访，暂时无事可做的我自然跟同样无所事事的魔理沙聊了起来。


    “云帆，你帮助阿求是有什么目的吗？莫非又要引发异变？”


    没想到魔理沙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明明平时那么大大咧咧的，为什么在这种细节上却是出乎意料的敏感？


    “为、为什么这样说？”


    “少女的直觉！”


    【你居然还有少女的自觉？】


    “如果这一次你想要引发异变的话，请务必叫上我！”魔理沙凑到我面前低声说道，“上次那张符卡我已经完成了哦，嘿嘿，我已经迫不及待给灵梦一个惊喜了。”


    “我明白了，如果有异变我会叫上你的……但是千万不要泄露消息！”


    既然有人愿意帮忙，我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考虑到这家伙的不靠谱，我不得不再叮嘱了一句。


    “放心da☆ze～对了，稍微透露一下异变的内容呗？毕竟我也要做准备嘛。”


    “我还没计划好……”


    对于魔理沙共享情报的要求，我立刻婉拒了。毕竟这家伙跟博丽灵梦整天腻在一起，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梦里就把我给卖了。


    “切，真小气。”


    不理会生闷气的魔理沙，我转头看向认真工作的稗田阿求。她正跟博丽灵梦聊得很开心，两个可爱的女孩嘻嘻哈哈确实很养眼……不过话说回来，我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开心欢畅呢。


    【我能做的，还有很多……】


    想起那天八云紫的话，我似乎稍微有点理解了她的意思。


    ·


    对博丽灵梦的采访结束之后，稗田阿求又采访了魔理沙。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要把这两人编入“英雄传”中。


    “对人之里有重大贡献的人类或者妖怪，都会被编入英雄传。”阿求一边检查着采访稿中的疏漏一边给我解释，“她们将作为人类的朋友受到应有的尊敬，云帆君你以后也有机会被写进去哦。”


    “我觉得自己大概没那个资格呢。”我尴尬地笑了笑。


    【一年之内引发两次异变的妖怪，幻想乡历史中大概只有我了吧。】


    “要有自信哦，云帆君。”稗田阿求鼓励道，“虽然人之里的大家对你还有误解，但是我知道你是很不错的妖怪呢。”


    “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对于阿求的误会，我当然不会给她解释。倒不如说，她没有魔理沙那种可怕的直觉真是太好了。


    “那么我们的下一站，是香霖堂。”阿求看了看手中的行程表，“因为靠近魔法之森，可能会有危险，云帆君没问题吧？”


    “交给我吧。”我自信满满地拍胸脯应道。


    从兽道的分岔道口向南，一直走到魔法森林的边缘，入口处矗立着一座风格奇特的建筑物。毛笔书写的“香霖堂”牌匾悬挂在门上，墙角堆满了杂物，其中不少物品都令我感到非常熟悉。


    “这是幻想乡中唯一一家外界的、妖怪的、冥界的以及魔法道具一应俱全的道具店。店主叫做森近霖之助，是个脾气有些古怪的……半妖。”


    稗田阿求敲了敲门，抽空回头给我解说道。


    “门没锁。”


    屋内响起一个略显冷漠的男性声音，店门顿时应声而开。


    昏暗的店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怪道具，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完全被大大小小的货架占据。如果不是看到正对大门的柜台中年轻的男性，我一定会以为自己误入了仓库。


    “阿求小姐，还有一个生面孔？”戴着眼镜的年轻男性抬起头瞄了我一眼，然后重新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需要什么自己看，如果你们看得懂的话。”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森近霖之助先生，我们并不是来购物的。”我代替阿求跟这个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店主交涉，“为了编撰《幻想乡缘起》，我们需要您配合做个采访……”


    “新的《幻想乡缘起》吗？我明白了。”森近霖之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奇怪道具，“稗田家是我这里的老主顾了，稍微耽误一点时间倒也没有问题。”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森近霖之助先生。”我略一欠身，然后示意阿求上前。


    “请等一下……”森近霖之助推了推眼镜，镜片顿时闪过一道白光，“你看起来似乎是个外来人？”


    “没错。”


    “那么可以请问一下，这个道具是什么原理？我虽然知道它叫手机，也知道它是用来传话的，但为什么无法使用呢……”


    看着森近霖之助递过来的“奇怪道具”，我不由扶额。


    “这东西单独是无法使用的，具体原理涉及外界的科技，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要不等采访完了我再给您解释？”


    “唔，外来科技吗？无法单独使用？果然还需要什么道具配合吧……”森近霖之助盯着手中的道具陷入沉思，似乎忘记了刚刚答应要给阿求做采访。


    对于森近霖之助的表现，稗田阿求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拉着我走出了道具店。


    “霖之助的性格比较奇怪，一旦独立思考至走火入魔就会忘记其他人和事，等他想通了我们再来吧……”阿求苦笑着解释道。


    【这样的店主也能开店？幻想乡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上午还有富余的时间呢，我看看接下来的行程……就是这里了，太阳花田。”


    “太阳花田吗？似乎稍微有点远呢。”我翻开地图看了看，“等等……你说，太阳花田？”


    “没错哦，春天那里会有很多妖精呢，说不定还能欣赏到骚灵乐团的演出哦。”稗田阿求露出一脸向往的神情，“这个季节就该喝着红茶欣赏演奏呢。”


    “但愿那个大妖怪不会把我们做成花肥吧……”

 43.稗田阿求的幻想乡游记（二）

    春天，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蛰伏了整个寒冬的妖怪们也同样感受到春之妖精的呼唤，纷纷从沉眠中醒来，继续新一年的生活。


    离太阳花田还有一段路程，以我的听力已经可以听到从花田方向传来的喧闹……明明这里可是幽香的大本营，这帮小妖精竟敢如此闹腾，难道风见幽香已经镇不住场子了？


    “春天到啦～春天到啦～”


    娇小的白色妖精飞过花田，同时兴奋地宣告春日的到来。


    “这是白莉莉，她是最早感受到春天的妖精，因此又被称为春季的季语。”


    稗田阿求指着兴奋地四处飞舞的白色妖精说道。跟琪露诺、大妖精、三月精这类妖精一样，白莉莉体态轻盈，个头娇小，背后长着数枚轻薄的羽翼。


    妖精的力量比起其他妖怪要弱很多，因此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不再戒备那些随处可见的不知名小妖精。


    一直走到花田腹地，风见幽香都没有出现，这让我有点疑惑。毕竟这么多妖精在花田里闹腾也就算了，难道她连对花田的日常护理工作都不做了？


    “我说，难道你来这里是想要采访风见幽香？”


    越是接近幽香的木屋，越能感受到只属于大妖怪的威压……上次在有顶天面对气场全开的风见幽香，我可没忘记她那天的暴虐。


    “没错哦，幽香算是幻想乡里老资格的妖怪了，说她见证了幻想乡的历史到也不为过呢。”


    “但是就我的了解，她似乎不喜欢被打扰呢……”


    “大概是因为喜欢安静同时长期离群索居，所以忘记了与人沟通的能力吧。”稗田阿求转过头对我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惹她生气，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既然知道你还来！？”


    “身为御阿礼之子，当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退缩。”


    “唔，姑且问一句，对你而言什么才是大事？”


    “当然是编撰完成《幻想乡缘起》呀。”稗田阿求微笑起来，“这可是，只有我才能完成的工作呢。”


    非常诚挚的笑容，没有不甘也没有怨愤，完全是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或许，她短暂人生的意义，就是完成这本书的编撰工作呢……难道我真要基于一己之见就将她自己决定的人生彻底扭曲？】


    【明明我只是想帮助她，仅次而已……】


    ·


    风见幽香的木屋建在花田的南端。喧闹的妖精们在这里完全绝迹，看来即使是脑袋空空的小妖精，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面对紧闭的大门，我和阿求顿时犯了难。


    “我们要敲门么？或者等她出来？”


    “我觉得还是等等她吧。”


    阿求犹豫着，好几次伸出手想要敲门，但最后时刻又退了回来。风见幽香的凶名，说是止小儿夜啼的程度都不为过啊……


    还好，我们并没有等太久。


    “外面的，请进。”


    与平时一样淡淡的话语从门内传来。风见幽香似乎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打扰而生气，这让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打扰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眼前所见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一张床，一套桌椅，除此以外别无长物。风见幽香正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们。


    “稗田阿求，我记得你。”不等我们说明来意，幽香突然开口，“阿一，是你吧？”


    “没错，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一定也知道我的来意吧？”


    “阿一，是个笨蛋，你也是。”


    风见幽香突然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到不知所措的稗田阿求面前，温柔地伸出手抚上她的头顶。


    “幽香小姐……怎么了？”


    来自于稗田阿一的记忆一定告诉她幽香是个凶残的妖怪，但是眼前的幽香却是如此温柔可亲，想必此刻的阿求一定混乱了吧。


    “傻孩子，明明，可以拒绝，紫的要求。”


    “但是除了我，除了御阿礼之子，没人可以做到……”


    “所以说，笨蛋。”


    【这又是什么展开？风见幽香知道稗田家的工作并不奇怪，但是听她口气似乎跟稗田阿一有过交情？还有八云紫又是怎么回事？】


    “谢谢幽香小姐的关心，但是我早就有了觉悟。”


    “你们，都很固执。那么，加油。”


    小插曲结束之后，稗田阿求终于开始了采访。虽然风见幽香说起话来还是一字一顿而且极其简短，但看得出她已经很配合阿求的工作了。


    今天风见幽香的表现完全出乎意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某个人表示出如此程度的关切，这样的大妖怪应该根本不会把人类放在眼里才对……


    【不过，似乎她也反对阿求继续工作呢，要不要把她也拉下水？】


    【总感觉，前途多艰呢……】


    ·


    “云帆君，我们该回去了哦。”


    耳边突然传来阿求轻声的呼唤，我睁开了眼睛。


    【诶？我居然在幽香的眼皮底下睡着了吗？】


    “云帆君，抱歉呢，幽香小姐把你扔出来的时候我没能阻止她……”


    “这不是你的错。我说怎么会睡着呢，原来是被幽香姐扔出来了啊……啊哈哈哈，幽香姐还真是记仇呢，明明上次异变都过去这么久了。”


    【果然我就说嘛，这家伙不把我抽筋扒皮就不错了，想她成为同伴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我赶紧从地上一跃而起。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妖怪们差不多也到了外出觅食的时间，再不回去路上可就不安全了。


    “阿求，你会飞吗？”


    “除了魔理沙或者灵梦那样的人类，否则不可能飞上天呢。”


    “那今天，我带你飞一次吧！”


    “诶？”


    没等阿求反应过来，我已经横抱着她飞上了天。


    “不用害怕，看吧，这可是平时看不到的幻想乡呢……”


    脚下的大地突然变成遥远的风景，大概任何人都会被吓一跳吧。感受到怀中少女微微的颤抖，我赶紧轻声安抚道。


    最初的慌乱过后，阿求终于从我怀中探出头。


    此刻，幻想乡的全貌尽收眼底，无论是平时只能仰望的妖怪之山，还是常人难以靠近的魔法森林，就连彼岸的大片花田和云端的有顶天，都向我们敞开了怀抱。对于习惯了地上生活的人类，想必永远也无法看到这样的风景吧。


    “翱翔的感觉，如何？”


    对阿求来说这一定是次难得的经历，因此我特地飞得很慢，这样她就能有更多时间欣赏这片她所深爱着的土地。


    “虽然被你吓了一跳，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呢，云帆君！”阿求的语气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真是非常棒的感觉！”


    飞翔，那是人类最初的梦想。果然如我所料，第一次飞上天空的阿求表现得如同刚刚见到新玩具的孩子。


    “云帆君，以后你也能带着我飞吗？”


    “当然没问题。”


    “哈哈，我也能飞啦～”


    【虽然不能为她分担痛苦，但我可以为她带来快乐。八云紫，你说的没错，我能做的，真的很多呢……】


    看着怀中少女灿烂的笑脸，我不由也同样微笑起来。


    “抱紧我，我们要加速咯！”


    ·


    在太阳落山之前，我在稗田家的大门前平安降落了。


    怀中的少女已经在旅途中不知不觉睡着了。毕竟奔波了一天，对于身体本就孱弱的阿求来说确实有点压力。


    “云帆先生，小姐怎么了？”


    看到抱着阿求的我，似乎在门口等待多时的稗田家几位家老一齐涌了上来，负责阿求生活起居的侍女赶紧从我怀中接过阿求。


    “请安静。阿求小姐没事，只是太累了而已，今天就先让她休息吧。”我赶紧解释，要是被稗田家误会那我可就悲剧了。


    “云帆先生，非常感谢您能陪着小姐这么长时间。”稗田家家老中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朝我鞠了一躬，“但是从明天起，您可以不用来了。”


    “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我皱了皱眉，拼命压制住差点暴走的怒意。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似乎有什么不幸的消息正在等着我。


    “阿求小姐身体太弱，比起在外面奔波，不如让她在家中静养更好。何况您在寺子屋也有工作，总是麻烦您也太说不过去了。从明天起，我们稗田家会负责起阿求小姐的工作，所以您可以不用来了。”


    中年人再次鞠了一躬，礼节完备、理由充分，令我无法开口反驳。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八云紫看破我的计划，想要提前把我从阿求身边调开？还是魔理沙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云帆先生了……”


    中年人接下来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我已经彻底没有心情再听下去，强忍着将这面前这张写满虚伪的面皮撕下来的冲动，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稗田家。

 46.稗田阿求的幻想乡游记（五）

    真·标题修罗场是强力的结界魔法


    “呼呼呼，云帆君，今天也在努力地推倒妹子呀！”


    烦人的相机快门声宣告八卦天狗射命丸文的到来。被她这么一打岔，我和阿求之间原本暧昧的气氛顿时消弭于无形。


    “咳咳，你这家伙在乱说什么呢！”


    “我我我跟云帆君才不是那种关系！”


    “嘛，反正该拍的照片都入手了。托两位的福，文文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呢。”射命丸文边朝我们比了个“v”边露出闪亮的微笑，“敬请期待明天的新闻吧，啊哈哈哈！”


    【西马塔！要是刚才的照片传到人之里，以后要我如何面对慧音她们……】


    没等我开口给射命丸文解释，八卦天狗已经风一般飞远。不愧是幻想乡第一速，就算我有心去追也不可能追上了。


    “唔，这家伙还真是会给我惹麻烦啊……”我摇摇头，多少预见到了日后的命运。


    “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抱歉，云帆君。”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运气太差，居然正好遇到外出取材的八卦记者……没关系啦，反正我以后也回不去人之里了，被八卦了也无所谓。”


    “可是我不值得让您那样做……”


    “别说那种傻话，笨蛋。”我佯装生气，“你想说我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吗？”


    “我的全部人生，都是为了编撰《幻想乡缘起》而存在。”阿求再次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这样的我，根本没办法普通地度日，没办法普通地玩耍，没办法普通地……喜欢上一个人……”


    “有谁规定你必须在有生之年完成工作了？你完全可以跟普通人一样享受自己的人生啊，所以今天下午……”我低头看着怀中少女的双眼，“我们去约会吧，阿求！”


    “好……诶诶诶！约会！？”


    ·


    偷偷回到自己的小窝，很可惜，我的美好构想被突然出现的古明地姐妹打破了。


    “云帆君，你的计划需要稍微变更一下了呢。”


    “欢迎回来，云帆哥哥！我们去地灵殿玩吧！”


    虽然被两姐妹环绕的感觉超级棒，但如果刚刚跟你表白的少女也同时存在的时候，这温馨的一幕就会有变味的可能性……


    “诶，云帆君，这两位是谁呢？”


    阿求笑眯眯地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令我毛骨悚然。


    “啊对了，阿求，这两位是地灵殿的主人，古明地觉和古明地恋。你之前应该没有采访过她们吧？我去准备今天晚餐的材料，你们先聊着！”


    赶紧从尴尬而诡异的气氛中脱身，我一头冲进了厨房，然后锁上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古明地觉在，我倒是不担心阿求的安全。现在的问题是，我似乎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境地，其名为——


    修罗场。


    【计算失误！恋恋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看起来，你现在有麻烦了呢，云帆君。”


    我就知道，这种时候绝对少不了这个有着偷窥恶习的隙间妖怪！


    “八云紫大人，您肯定有办法帮我对吧？”


    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向这个最不靠谱的妖怪求教。


    “恕我无能为力呢，云帆君。”八云紫掩嘴偷笑起来，“我可不喜欢随便插手别人的家事，所以这一次就靠自己吧。”


    “八云紫大人，说好的支持呢！阿求的事你不能撒手不管吧！”


    “我只支持你带走阿求，可没说支持你们谈－情－说－爱哦～”


    【卧槽！】


    看着八云紫眼中的坏笑，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难道从最开始，她就一直在注视着我和阿求？也就是说，我在天上说的那番话……


    这是何等的羞耻y啊！


    “不过云帆君你倒是给我们看了一场好戏呢。”坏心眼的隙间妖怪继续发动追加攻击，“果然不愧是外来人，精彩程度不逊外界的八点档哦。”


    “请不要再说了，八云紫大人……”


    我不由捂脸。那些只是我一时兴起外加少量恶作剧心态下的产物，被射命丸文拍到我跟阿求的亲密照已经就很要命了，要是这些话再外传出去的话……


    “没关系哦，上白泽表示只要你是真心对待阿求，她会祝福你们的。”


    “八云紫大人，那些话我真的只是出于玩笑啊！”


    “嘛嘛，覆水难收，如果不想让上白泽生气就好好陪着那个小丫头演下去。”八云紫坏笑着拉开一条隙间，“我们都很期待着后面的剧情呢，加油演一出好戏吧～”


    缓缓闭合的隙间吞噬了八云紫的身影，厨房里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我抱着头躲在墙角碎碎念。


    【玩脱了，绝对玩脱了……虽然我和阿求的关系经过这一次肯定有进展，但绝对还是恋人未满状态啊！为什么我要嘴贱开那种玩笑啊！】


    “云帆君，再不快一点，我们约会的时间可就不多了哦。”


    阿求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将我从妄想中拉回现实。


    “请、请稍等片刻！”


    【阿求是当真了吗？约会什么的……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啊！】


    “云帆哥哥，我也要跟你们去玩！”


    我这边头疼不已的时候，紧锁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古明地恋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我从稗田家掳走阿求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人之里，在这种情况下还带着阿求去人之里逛街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于是，我们来到了博丽神社。


    “云帆啊，这拖家带口的是来神社避难吗？”


    看着我身后的三只幼女加一只猫，就连一向懒散不管事的博丽灵梦都不由抬头对我行注目礼。


    “非常抱歉，我只是……”


    “我们是来祈福的，顺便来约会哦，灵梦小姐。”


    阿求微笑着替我回答了博丽灵梦的问题，另一边的恋恋马上对她怒目而视。


    “云帆哥哥是陪我来玩的！巫女小姐，请给我们推荐一下这里的景点吧！”


    “恋恋，今天下午可以把云帆君借我吗？只要一个下午就好……”


    “不行，云帆哥哥是恋恋的，才不会轻易交给别人。”


    “云帆君就是云帆君，绝不是你一个人的！”


    “就算对手是阿求姐姐，恋恋也不会放弃！”


    眼看阿求又要跟恋恋吵起来，已经被这两个家伙烦了一路的古明地觉终于暴起给了一人一记手刀。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一点！”


    阿求和恋恋捂着额头退到一边，尽管不再出声，两人还是一直在互瞪。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确实是来放松的，不过主要还是避难。”


    我把大致的经过告诉了灵梦。毕竟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幻想乡守护者，如果稗田家把这件事当做异变委托灵梦来解决，我就只能退避三舍了。


    “嗯，具体的紫已经告诉过我了，阿求的话住在这里倒是没问题。倒是你，有什么打算？”


    虽然性格有点无节操，但灵梦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人，因此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收留阿求。


    “我会回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所以不会留下。”


    “嘛，其实你留在这儿也没问题，反正我不认为稗田家那帮人有勇气敢来这里。”灵梦打了个呵欠，重新躺回屋檐下面，“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总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这下可以安心跟稗田家交涉了。】


    安顿好阿求的住处之后，我不得不直面最为严峻的现实问题——约会。


    “我们说好的哦，至少今天下午，你要和我约会呢。”


    “云帆哥哥已经陪你两个月了！现在应该陪我去玩！”


    坐在博丽神社狭小的客房内，相对而坐的阿求和恋恋同时盯着我，等待着我的最终决定。


    【修罗场什么的，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亲身体验到啊……】


    我冷汗涔涔地看了眼淡定喝茶的古明地觉，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开口劝说的意思。有她在，我也不好随便忽悠恋恋。感受到两位少女同样满怀期待的炽热目光，我顿感压力山大。


    “阿求小姐，其实我早上说的那些话……”


    内心挣扎了片刻，我决定还是跟阿求说实话。


    “不要说是开玩笑，也不要现在就反悔哦！毕竟我可是背离了御阿礼之子传承千年的传统去喜欢一个人，说不定这次回归彼岸我就再也无法转世了……”


    “诶，为什么会有那种后果！”我顿时忘记了自己的本意，“难道四季映姬这点人情都不讲的？”


    “御阿礼之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编撰《幻想乡缘起》，如果疏忽工作而满足私欲，那么死后就再也无法转世哦。”阿求微笑着说道，一点不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命运。


    “她说的，是实话。”古明地觉放下茶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


    【难道我只是因为一个玩笑，就害得阿求永远无法转世？难道我费尽心机忙到头，却只是一场空？】


    【开什么玩笑！】


    “但是，我很感谢你哦，云帆君。”阿求继续温柔地笑着，“虽然在你看来我们好像相处时间不长，但对我来说，这三个月过得很开心、很充实呢。就算再也无法转世，有这段经历也已经足够了……”


    “不够啊，完全不够啊！不要说三个月，就算再给你三十年这样的日子也还远远不够啊！”


    “三十年啊……不过已经过去了十四年有点可惜呢。剩下的时间，云帆君你会为我弥补过来吗？”


    “一定！”


    【就算一切都源于一个玩笑，但在解释清楚之前，请等着我吧，阿求。缠绕着你命运的枷锁，我会亲手斩断它！】

 47.稗田阿求的幻想乡游记（六）

    真·标题魔王乱舞之夜（上）


    跟阿求的约会最终无疾而终，满心期待的恋恋也被古明地觉拖回了地灵殿。从修罗场中解脱出来的我，终于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迎着渐渐西沉的夕阳，我离开了博丽神社。


    ·


    人之里，稗田家。


    【魔王的登场造型，要怎么样比较拉风呢？】


    远远地从天上俯视着稗田家的宅院，我一边思考着各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边仔细搜索着那个名为“稗田恭弥”的中年家老。先通过魔王的威势给他一个下马威，然后再逼他给阿求自由，这样慧音交给我的任务也就算初步完成了。


    “什么人！”


    现在还是黄昏时分，天上飞个人地上还是看的挺清楚的，我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地上一众路人的围观。当然，稗田家的人也同样注意到了我，几个身穿道袍的人马上对我怒目而视。


    “那边的妖怪，赶快把稗田阿求小姐还回来，不然我们只能将你退治了！”


    【那些就是阿求说过的阴阳师吧……根据八云紫的情报，似乎其中有一个很厉害的仙人？】


    “我来可不是为了跟你们这些杂兵废话的，把你们真正的家主大人找过来吧，如果你们还想见到阿求的话。”


    我降低高度悬停在稗田家的宅院上方。虽说在幻想乡能够飞行是常识，不过普通人类依然是没有飞行能力的，即使是那些掌握着法术的阴阳师也一样。


    “小家伙，看来你是刚成为妖怪不久吧？居然连人之里的规矩都不知道，就敢来人之里撒野？”


    伴随着略显苍老的嗓音，一位耄耋老者拄着拐棍从屋里走了出来。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好似干瘪的老头，但如果八云紫的情报无误的话……他就是那个非常厉害的仙人？


    “我只是来找稗田恭弥而已，还算不上撒野吧？”在不清楚对方实力之前，我决定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毕竟关系生死的情报，八云紫还不至于骗我。


    “阿求小姐的工作根本不可以被打扰。你掳走阿求小姐，就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老者冷哼一声，“想要和谈，先把阿求小姐放回来再说。”


    【跟这老家伙没法沟通呢……】


    “因为内幕很复杂所以我很难向您解释清楚，不过如果您坚持不肯让我见稗田恭弥的话，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他了。”


    “哼哼，也好，老头子也很久没有退治过妖怪了！”


    我眯起眼睛，灵力开始在体内流转。这一次绝对不是玩玩弹幕游戏就能解决的问题，真要说的话，应该可以算是我第一次实战吧。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老仙人率先发难，双手开始快速地变幻手势。随着他的发音和结印，一头雪白毛皮的巨狼凭空出现在庭院之中。


    “我讨厌狼……”


    白狼嘴角滴落的口涎顿时令我生出不愉快的回忆。虽然只是一只被召唤出来的式神，但比起那些野生的狼妖似乎要强大了不少。


    当然，对我而言又是一次美味大餐。


    “去吧！咬断他的喉咙！”老仙人指着我，对式神下达了攻击指令。


    白狼嘶吼着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不过，明明是有着妖术的式神，却还是依靠妖力来战斗，似乎稍微……


    愚蠢了一点。


    “我开动了！”


    抬起手，灵力瞬间转化为大量的存在之力涌向了毫无防备的巨狼。经过这么久的修炼，以我的能力想要吞噬一只品阶低下的式神，实在是太轻松不过。春日的微风拂过，巨大的白狼顿时化为无数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多谢款待，老先生。”


    我舔舔嘴唇。进入幻想乡以来这还是我第二次主动吞噬生物的存在，同时也是第一次不支付代价就彻底吞噬了某物的存在，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从没见过的能力……”老仙人面色一变，“是新品种的妖怪么？”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品。”


    “嘿！真是个狂妄的臭小子！”


    一边跟老仙人闲扯，我抓紧时间消化着刚刚吞噬的存在之力。传说中的仙人肯定不可能只有这么两下子，多一份力量自然多一点把握。


    正在蓄势准备放大的老仙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伴随着他的动作，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了。


    “啊，今天的真言还没吟诵……臭小子，算你运气好，我们明天再来过！”


    右拳轻轻砸在左掌心“哦”了一声，原本还像是要冲上来拼命的老仙人马上撇下了我，嘴里念叨着什么走掉了。


    走掉了……


    这就走掉了！？


    【走掉更好，这下还有谁能挡我！】


    冷冷地扫了一眼剩下的几个阴阳师，后者马上四散逃开。就算他们会一点妖术，也只是人类的程度，想要与我为敌还差得远。


    “让开，我只想找稗田恭弥谈谈。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杀人……”


    我举步走向稗田家的后院，一路上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身为妖怪的威压。被我杀意震慑的稗田家众人只敢远远地观望着我，没人敢于跳出来作死。


    就在这样诡异的对峙中，我来到了原本属于阿求的书房，稗田家实际意义上的家主稗田恭弥正在其中。


    “云帆先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让人遗憾的小插曲，但是我相信，只要坐下来慢慢谈总能谈得拢……”


    带着虚伪却无懈可击的假笑，稗田恭弥从书桌边站起身。书桌还保持着阿求离开时的模样，不过那些已经整理出的资料，似乎已经被收起来了。


    虽说扬手不打笑脸人，但身为妖怪的我自然不用理会那种事。


    “这不是和谈，而是单方面的通告。”我冷冷地盯着令人厌恶的中年人，“阿求以后会在我那边工作，她也不会再次进入轮回，记录历史的工作你们稗田家可以继续进行，以上。”


    “云帆先生的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阿求小姐身为稗田家家主，怎么能够轻易离开稗田家？更何况，新《幻想乡缘起》要想保持客观性与真实性，必须保持在人之里的大家都能看到的情况下……”


    即使在这种状态下，稗田恭弥依然维持着那张虚伪的面具。我真的好想把这烂人暴打一顿……


    “如果你想要发动人之里的大家来质疑新《幻想乡缘起》的真实性，尽管去试，我反正不介意去放个火杀个人什么的。”我冷笑，“家主大人，请记住一点。幻想乡，是妖怪的世界，你们只是一群被裹挟进来的可怜人而已。”


    虽然这话有点伤人，却是无情的事实。如果不是广大的妖怪依赖人类的存在而存在，大概八云紫都不会允许人类进入幻想乡吧。


    “恐怖并不能令所有人信服，云帆先生。”稗田恭弥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波澜，但他仍在死撑，“你的行为只会让阿求小姐的工作白费。”


    “阿求的工作说到底也只是初代阿礼之子的个人行为，并没有人强迫她这么做，所以就算她撂挑子也无人能够指责。更何况那种伟大的工作，家主大人何不自己来做？”


    “你这是狡辩！阿求她不是普通人类……”


    “注意你的仪态，家主大人。”我轻轻拍了拍略显激动的稗田恭弥，“至少我把记录历史的权利留给了稗田家，但如果家主大人还不知足……你以为慧音老师不能接替阿求的工作？”


    “你不能这么做，人之里的历史……是人类的……”


    稗田恭弥的眼中夹杂着惊恐和愤怒，再也不复最初的淡定。如果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我就真该佩服他的城府和定力了。


    “慧音老师保护了人之里那么久，正好她也喜欢这份工作，交给她的话慧音老师一定会很高兴吧。”我微笑着退到门边，“那么我就先替慧音老师感谢你了，家主大人。”


    “请留步，云帆先生！”稗田恭弥彻底慌了，“您的条件我全部答应！但是记录历史的工作请务必留给我们稗田家……”


    【哼，这种时候才知道退步吗？】


    “家主大人，你是真的同意？那就签下这份契约书吧。”


    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我重新走到稗田恭弥面前。


    “这是……”


    颤抖着接过薄薄的羊皮纸，稗田恭弥的声音也在同样地颤抖着。这是有神灵依附的契约书，一旦生效就无法反悔。


    “阿求从此不受你们稗田家约束。权势地位你们随便去争，但前提是不要牵扯到阿求。”我替他概括了契约书上的内容，“当然，阿求的工作完成之后这份功劳也可以算你们稗田家的一份……就是这样，签名吧！”


    “云帆先生，但愿你不要反悔。”


    无奈之下，一脸沮丧的中年人终于提起毛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步计划，完成！】


    “请放心，家主大人，你们稗田家毕竟也是有千年传统的大家族。太遥远的未来不好说，至少最近百年内，不会有超越你们的家族存在。”


    收起契约书，心情大好的我不由多说了几句。


    “啊对了，这座书房的书，因为阿求工作需要所以我要全部搬走。既然家主大人你已经同意了阿求在外面工作，那么就帮忙把这些书都送去寺子屋吧。”


    “……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人手。”


    【啊哈哈哈，欺负人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48.稗田阿求的幻想乡游记（终）

    为雅安祈福，愿逝者安息……


    ——————————————————————————————


    真·标题魔王乱舞之夜（下）


    对于幻想乡的诸多妖怪而言，四季映姬绝对是名列“最不想见到的人”之首的存在。阎魔大人所在，凡是妖怪都会望风而逃，就连八云紫等大妖怪都受过她的关照。


    如此的威慑力，大概幻想乡内唯她一人而已——


    乐园的最高裁判长，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


    对于四季映姬的恐怖，我根本没有直观的认识。可惜，唯一的那次见面，亲眼见证了这位大人物丢节操场面的我更加不会对她产生畏惧了，虽然她的气势的确很可怕……


    【但愿，不会被她判决下地狱吧。】


    带着几分忐忑，我来到了静静流淌的三途川前。尽管对面就是彼岸，但除了三途川的引渡人，任何人都无法越过这条看似平静的小河。


    当然，鉴于那位引渡人足以跟灵梦一拼的懒散性格，此刻她一定正躲在哪里呼呼大睡吧……


    “哟，这不是上次的小哥嘛！怎么又来了？”


    我惊讶地转过头，那个只会偷懒的红发死神正扛着巨大的镰刀同时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纸袋朝我走来。


    “诶？小野塚小姐，你居然没有偷懒？”


    “喂喂，别说的好像咱只会偷懒一样！咱这不是刚给映姬大人办事回来吗！”


    “炸虾吗……”


    空气中四溢的香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看来阎魔大人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


    【这一趟，来的正是时候呢。】


    “小野塚小姐，麻烦您送我去彼岸吧，我有点事要找四季映姬大人。”


    “四季映姬大人刚刚下班，你这么晚找她到底是什么事？？”


    “呃，具体的可以等我见到四季映姬大人再说么？”


    “对咱也保密吗？好吧，咱可以送你过河，不过小哥你最好别打扰映姬大人太久，大人忙了一整天……”


    “我明白！”


    ·


    穿过大片的彼岸花田，庄严雄伟的是非曲直厅已经近在眼前。虽然此刻是午夜，但仍有不少死神引导着亡者来到这里接受审判。


    “在这里最好保持安静，如果被鬼神长看到你这样的生者进入彼岸，说不定会把你留在这里……”


    小野塚小町一边嘱咐我一边领着我进入大厅。如果我不说话，看起来倒是和那些被引渡来的亡者没什么区别。


    “收到！”


    一路躲避着那些看起来就很凶恶的鬼神长，我们来到了是非曲直厅的内部。


    这里是阎魔们紧张工作之余放松休息的场所，因此并没有那些凶恶的鬼神长和鬼卒巡视。小野塚小町驾轻就熟地领着我来到某个角落，幼女模样的四季映姬正毫无形象地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一副标准的懒散模样。


    “映姬大人，炸虾已经买回来了！”


    听到小町的话，原本还懒洋洋地往沙发里钻的四季映姬马上抬起头，眼中似乎有星星在闪烁。


    “小町，太慢了！竟然让我等了这么久，有罪！”眼中只有炸虾的阎魔大人顿时无视了还在旁观的我，“为了偿还你的罪孽，赶快把炸虾给我拿过来！”


    【唔，阎魔的威严形象再一次崩溃了呢……】


    “嗨嗨！”


    对于四季映姬的指责，小野塚小町似乎没有丝毫惭愧或委屈的意思，反而带着宠溺微笑递过了那只散发着香气的纸袋。


    “啊，对了，映姬大人，上次来过的那位小哥又有事找你来了，要见见吗？”


    “这次的炸虾也很不错呢……你说谁来了？”


    正在兴高采烈地品尝炸虾的四季映姬听到小町的话，不由带着疑惑的目光抬起了头。


    “是我，四季映姬大人。”


    我无奈地上前一步，从小野塚小町背后走出来。削弱存在感的能力加上小野塚小町的掩护，以及炸虾的吸引力，居然令阎魔大人彻底地无视了我……


    “诶！什么时候……”


    四季映姬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这表现，完全不像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严肃认真的阎魔。


    “映姬大人，他是和咱一起进来的。”小野塚小町笑眯眯地说道。


    “小町，你你你你有罪！有客人居然不事先通报！有罪！有罪！”


    小小的阎魔顿时涨红了脸，然后抄起身边的悔悟之棒指着一脸坏笑的小町宣判起来。虽然气势依然恐怖，但在我心中阎魔大人的形象已经毁得一干二净了……


    【果然，幻想乡的少女就是这么可爱呢。】


    ·


    “咳咳，云帆君，之前让你见笑了。那么，请说说你的来意吧。”


    小插曲过后，恢复了威严形象的四季映姬重新正色接待了我。至于故意捉弄她的小野塚小町，则被打发去加班了……


    “是这样，四季大人。关于稗田阿礼这个人，您还有印象吗？”


    “噢，你是为了阿礼乙女的事而来么？”


    没想到她居然马上猜到了我的来意，这倒是令我有点惊讶。虽然她是亲自找到稗田阿礼签订了契约，但这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她还能记得那件事？


    “没错，我正是为了第九代阿礼乙女、稗田阿求而来。”


    “这件事，你无法插手。”


    四季映姬的话斩钉截铁，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虽然早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但是一开口就被拒绝，这还是出乎我的预料。


    “四季大人，难道你真的忍心让那样一个小姑娘因为前人的错误而失去一生的幸福？”


    “前人并没有错误。阿礼的决定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而他的后人，也同样是继承了他的意志才会转世……”


    “可是明明稗田阿梦就拒绝出生啊！”


    对于我的反驳，四季映姬一时沉默了。第六代御阿礼之子，是九代御阿礼之子之中唯一拒绝出生的，还是胎儿的她最终被四季映姬带走。


    “虽然很残忍，但御阿礼之子确实就是命运的祭品。人类需要一个记录历史的存在，人类也同样需要了解妖怪，所以御阿礼之子的能力是必须的……”


    “难道你想说，阿求必须牺牲？”


    出离的愤怒之下，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跟掌管生死的阎魔对话，就连敬语都干脆地省掉了。


    “我不会辩解，因为那就是事实。”四季映姬继续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幻想乡是妖怪的世界，但同样也是人类的家园，在我看来两者同样重要。所以，御阿礼之子的工作必须要有人来承担。”


    “那么为何只给阿求30年的寿命？难道这也是必须？”


    “这是代价啊……每次转世都保留能力和部分记忆，短寿只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已。”


    “难道就不能让阿求在工作的同时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所以说，这就是代价啊。但从好的方面想，至少百年之后，你又能再次见到稗田阿求……”


    “那是阿久，不是阿求！”我握紧了拳头，“我只想让阿求能够和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就好，那样的事……您都无法答应么？”


    “抱歉，我无能为力。”


    【结果，还是变成最坏的结局了吗？】


    “四季大人，如果我强行毁去你们的契约书，会有什么结果？”


    我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下手脚。


    “毁掉契约书，自然就会解除契约，不过相应的你会承担毁约的后果。”四季映姬似乎没有发现我的意图，反而很耐心地给我解释道，“一旦死去就连灵魂都会消失，无法再度进入轮回，是很可怕的惩罚哦。”


    “反正我是妖怪，活个一千年都没问题，那种惩罚根本不痛不痒。”


    “你真的有必要为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类做到这种程度？就算你喜欢她，最后你们能够相处的时间也很短暂吧？”


    “那种事我当然有考虑过。”我笑了笑，“不过，理由还是等我办完事再告诉您吧，四季大人。”


    “这种时候还卖关子……算了，契约书在这里。”


    四季映姬一扬手，一卷看起来上了年月的竹简缓缓朝我飞来。


    “四季大人你这是……”


    我下意识地接过了竹简，虽然都是古文字，但上面的内容毫无疑问正是四季映姬和稗田阿礼的契约。


    “反正稗田阿求已经打算放弃转世了，那么这个契约早晚也要废弃。”四季映姬耸耸肩，“我反正又不需要这东西，送给你也无妨。”


    反复打量着手中的契约书，巨大的喜悦感顿时涌上心头。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四季大人！”


    恭恭敬敬地朝小小的阎魔鞠了一躬。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困扰了我三个多月的问题，在此刻迎刃而解。


    【我做到了，阿求！】


    “那么，可以告诉我了吧，你这么做的理由。”


    四季映姬在此刻收起了身为阎魔的威势，一双充满好奇的黑瞳紧紧盯着我，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八卦之魂燃烧的小女生。


    “其实理由很简单啦，不过四季大人可能无法理解。”


    “别打岔！我都把契约书给你了，快说！”


    “嗯……那么四季大人，我建议你去找个男孩子，然后恋爱两三次，然后你就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


    “恋爱？只要恋爱就够了吗？”四季映姬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然后突然惊叫起来，“诶诶诶，恋爱！？”


    “总之这就是理由哦，信不信由你。”我认真地说道，“四季大人，等你什么时候恋爱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恋、恋爱什么的太太太太不纯洁了！异性恋有罪！有罪！”


    “总之就是这样啦，我先告辞了，四季大人……”


    告别了突然陷入混乱状态的四季映姬，我强忍着笑意离开了。


    【虽然是个活了很久的阎魔，但情商意外地跟外表很符合的嘛。】


    离开是非曲直厅之前，我将已经毁掉的契约书残骸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嗯，任务完成，回家睡觉～”

 49.幸福的烦恼

    上一周全靠道长的章推，于是创造了有史以来最好成绩……感谢道长，同样也要感谢投票和点击的各位书友，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


    ——————————————————————————————


    “早上好啊，云帆君。”


    从美梦中醒来，还在揉着惺忪睡眼的我就听到一句平时根本不可能听到的早安问候。


    “阿求！？”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已经锁了门啊……】


    紫发少女拉开窗帘，昏暗的卧房顿时大放光明。


    “因为以后要在这里住下，所以我跟慧音老师要来了钥匙。”阿求边温柔地笑着边给我递来衣服，一副标准的大和抚子模样。


    “哈？”我瞪大了眼睛，“说好的你住寺子屋呢？”


    “反正我们是恋、恋人，住在一起也没关系吧……”


    阿求低下头小声地嘀咕着，但在身为妖怪的我面前，完全听得一清二楚。


    【唔，都是年轻犯下的错啊。】


    “关于那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是在那之前，请在客厅里稍等片刻……”


    ·


    穿戴整齐来到客厅，阿求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阿求，其实不用准备早餐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啊……真是非常抱歉，云帆君！”


    “嗯？突然道歉这是怎么了？”


    “云帆君，我忘记准备你的那份早餐了……以后一定会补上！”


    【居然有可爱的女孩子愿意每天为我做早餐，这是何等幸福……咳咳，我是说何等的羞耻！让女孩子做早餐什么的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不、不用了，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诶？不吃早饭真的没问题吗？”


    阿求端着香气四溢的蛋花粥和味增汤在我对面坐下，原本就腹中空空的我顿时被美味勾起了食欲。


    “啊，只是一顿没问题！”


    虽然妖怪对食物和睡眠的需求已经大大降低，但对于之前还是人类的我，突然放弃这种习惯所以才有点不太适应。至于对面的紫发少女……尽管她拥有求闻持和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她仍然是人类，一日三餐必不可少。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眼前的少女，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已经是完全自由了。稗田家再也无法强迫她担负家主和御阿礼之子的职责，四季映姬那边的契约也已经彻底废弃。不再需要承担责任的阿求，完全可以像普通的十四岁少女一样，享受自己的人生……


    “阿求，有想过以后的事吗？”


    “当然是作为云帆君的妻子生活下去呀。”


    阿求抬起头，朝我展露出明艳的笑容。


    “才不是这样吧！”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我们根本都还没进展到那一步啊！再说最开始我只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阿求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云帆君，难道你想说，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玩笑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女孩子翻脸还真是比翻书快啊……】


    “不不不，我只是在恋爱那方面跟你开了玩笑而已。”我赶紧给面无表情的阿求解释，“说实话，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当成妹妹那样看待，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噢？这么说，你一直都在跟我开玩笑？”


    “没错，就是玩笑……不对，唯独只有那件事才是开玩笑啦！”


    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种时候说错一句话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无论是慧音的头槌还是阿求的失望，都是现在的我无法承受的重压。


    “哼，云帆君，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原来你一直在欺骗少女的纯情！”阿求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做好被柴刀的觉悟了么？”


    “非常抱歉！请阿求小姐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次！”


    “可惜，我不会用柴刀呢。”


    “诶？”


    “被骗也是我自找的呢，所以云帆君不用自责。”阿求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是，作为欺骗的代价，给我好好负起责任哦，云帆君。”


    【负责的意思，难道说……】


    “阿求，你是认真的？”


    萝莉妻子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倒不如说，我根本还没有踏入婚姻坟墓的打算啊！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唔，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不禁扶额叹息。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此刻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一想到对面只是个还不满十四周岁的小女孩……


    【放在外界这是要被拖出去枪毙五分钟的吧？】


    “总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云帆君。”


    “等等！”我赶紧叫停对我行礼的阿求，“你还没到可以结婚的年龄吧！”


    “你在说什么呢云帆君，在人之里，14岁就已经能够嫁人了。”阿求捧着脸做幸福状，“我也好想体验一下做新娘子的感觉呢……”


    “唔，这种事……”


    【答应吧！这里是幻想乡，入乡随俗根本就是天经地义嘛！】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我终于鼓足勇气克服了道义和良心的谴责，接下来，只要甜言蜜语几句传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啊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


    隙间的妖怪，出现了。


    ·


    “唉——”


    坐在寺子屋的门口，春日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不过此刻的我根本没有睡觉偷懒的心情。


    “云帆君，为什么哀声叹气的呢？”


    刚刚结束课程的慧音在我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


    【慧音的话，应该会支持阿求的做法吧？毕竟关系到她的幸福，而我在慧音的眼中又是个好人……】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我叹息着把头埋进臂弯里。


    “云帆君，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说吧，也许我能够帮上忙呢。”


    “慧音老师，阿求的事……你怎么看？”


    “让阿求鼓起勇气追求幸福的人，不是你么？既然是阿求自己的决定，我当然会支持她了。”


    “但我对阿求的感情，我很确定那不是爱。她的付出，我很难回应。”


    同情、怜悯、不平……这些情绪才是我帮助阿求的最初原因。我并不是那么高尚的妖怪，这一次完全是一时兴起而后碍于面子才继续进行下去，即使后来杀上彼岸也更多的是意气用事。


    但这样随心所欲的我，却依然没能脱离人类的思想框架。


    “慧音老师，果然我还不是个合格的妖怪吧？”


    想起早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丢下一句“小哥你还不合格”评语的八云紫，我终于发觉，当时匆匆忙忙就修炼成妖怪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不，应该说云帆君你虽然变成妖怪，但依然能够保持人类的思维真是太好了。”慧音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现在的犹豫，只能说明你是在关心阿求，而不是草率地接受阿求的心意。我相信自己一直都没有看错，云帆君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这一次该如何对待阿求，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完美解决。”


    【其实我早上差点就草率地答应了……】


    “我才不温柔，我只是自私而已。”


    “你只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本心罢了，就像眼睛可以看到别人，却看不到自己一样。”慧音依旧耐心地开导着我，“你现在正需要一面‘镜子’，去帮助揭露你所不知道的自己。”


    “镜子……吗？”


    我抬起头，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可以读心的妖怪。


    “我会照顾阿求的，所以，想做什么就快去吧。越快找到答案，阿求也能越早得到幸福呢。”


    “非常感谢，慧音老师！”


    我猛然起身，恭敬地朝慧音鞠了一躬。


    “快去快回哦，寺子屋的工作可不能落下呢。”


    “收到！”


    ·


    掌握飞行的能力之后，旅行就不再枯燥而无聊。


    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我高速越过大片的山林，直奔地灵殿的方向而去。虽然上次被恋恋无意识地拉了过去，不过在给阿求帮忙之后我倒是没少接触幻想乡的地图。虽然说不上对幻想乡了如指掌，至少大致方向不会错。


    进入幻想空穴之后，旧地狱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过，这里自然少不了妖怪挡路。


    “抱歉呢，地上人我可不会放行的。”


    开朗好战的土蜘蛛黑谷山女和害羞的吊瓶妖怪琪斯美，同时挡在了旧地狱的入口。


    “我是云帆，上次我们见过吧？”虽然不是急事，但莫名其妙地就被拦住路还是让我有点不爽。


    “上次是因为你跟恋恋在一起，但是这一次，你是一个人。”黑谷山女咧嘴一笑，“想要过去，就跟我来一次弹幕游戏吧！”


    “那么，琪斯美小姐也要玩吗？”我无奈地转头看向被蜘蛛丝吊在一边的小桶。


    “诶？我、我就免了……对、对不起，山女……”


    小桶中传来闷闷的萌音。


    “没关系，琪斯美，我一个人就够啦。”黑谷山女爽朗地笑道，“那边的小子，就以五张符卡为限，让我们来一次愉快的弹幕游戏吧！”

 50.追寻自我之路（上）

    黑谷山女，作为旧地狱入口守卫一样的存在，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妖怪，却绝非一般人类能够战胜。对于刚刚成为妖怪的我，她倒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对手。


    “那么，我这边也同样出五张符卡，小心喽。”


    我摊开手，五张符卡依次在我身前排开。


    最新的两张符卡，是我被诸多少女蹂躏之后的产物。毕竟，每次弹幕游戏都被对面压着打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罠符【捕捉之网】！”


    果然是好战的妖怪，一说开打马上就动手。


    超大的蜘蛛网随着灵力的涌动开始具现，在狭小的空穴中，这种广域攻击根本无法擦弹。据说蛛丝无论是韧性还是强度都高到可怕，要是被这么大一张蜘蛛网缠住，那么下场可想而知。


    【果然是蜘蛛惯用的攻击手段呢……】


    那么，最适合魔王的攻击手段，又该是什么？


    “魔炮【灭世的天罚】！”


    答案，当然是超强的火力da☆ze～！


    受到魔理沙的启发，我的这张新符卡是以“破坏”为主旨，追求最极限的杀伤力。配合上吞噬存在的能力，我有绝对的自信跟魔理沙对轰！


    随着我的宣言，存在之力具象化的魔炮瞬间成型，虽然比起魔理沙的究极火花还略显单薄，但在破坏力上却有过之无不及，黑谷山女的蜘蛛网连一秒钟都没坚持下来就被彻底吞噬。


    眼看魔炮摧枯拉朽般就要将黑谷山女彻底吞噬，空穴中响起了少女淡淡的宣言声：


    “细网【犍陀多绳索】！”


    下一秒，声势惊人的魔炮彻底击穿了旧地狱的入口，整个幻想空穴都在魔炮的威力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呼～好惊人的破坏力。”


    洞窟的上方，因为紧贴石壁而侥幸逃过一劫的黑谷山女抹了抹冷汗，一根细细的蛛丝将她悬吊在洞窟顶端。


    “这下你没法躲了呢，黑谷山女小姐！”我甩出第二张符卡，“定罪【罪者的牢笼】！”


    以存在之力构筑的光幕顿时将无处躲避的黑谷山女彻底困住，带有吞噬属性的光幕开始缓缓消耗着黑谷山女的灵力。


    “喂，这一招也太卑鄙了吧！”被光幕困得死死的黑谷山女很不满地喊道。挣不出、逃不掉，只能坐以待毙，这种感觉……用绝望来形容更加贴切吧。


    “嘛嘛，反正结果是我赢了呢。”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符卡规则的胜负条件有二：击破所有符卡，或者令对方陷入战斗不能状态。失去灵力同样属于战斗不能的一种，因此黑谷山女只能无奈地认输。


    ·


    “虽然不知道你一个人来这里有什么要紧事，不过经过鬼之都的时候最好小心点，最近这里来了不少新妖怪，有些家伙比我还好战呢……”


    战斗结束后，黑谷山女又恢复到原先开朗的模样。在分别的时候，她又叮嘱了一番。


    “多谢黑谷山女小姐的提醒，告辞了。”


    告别了山女和一直闷在桶里不敢露头的琪斯美，我终于踏入了旧地狱。浓重的硫磺味和扑面的热风时隔数月之后再度对我表示了欢迎。


    【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环境呢。】


    虽然已经是妖怪的身体，但习惯了地上的清新空气，对于旧地狱的环境我还是很不适应。真搞不懂那些鬼族为什么会乐意在这种地方建立家园……


    “为什么地上人可以到处跑来跑去而我只能守着这座破桥陪鬼喝酒，真是叫人嫉妒！”


    “嘛嘛，喝酒吧！喝醉了就能从嫉妒里解脱啦！”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绿眼妖怪的怨念，以及某只鬼王豪爽的劝酒声。


    【不会又要跟我打一架吧……】


    “哟，水桥帕露西，星熊勇仪，下午好啊。”


    我硬着头皮走上通往地灵殿的独木桥。虽然不管她们直接飞过去也没问题，但是之后被勇仪找上门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诶？这不是云帆嘛！一起来喝一杯？”星熊勇仪朝我举起从不离手的红色盘子，刺鼻的酒香令我忍不住退后两步。


    “非常抱歉，我现在有急事必须去地灵殿一趟，下次来人之里我再请您喝酒吧！”


    “有急事啊，那今天就算了，下次就别想跑了哦！”星熊勇仪打了个酒嗝，“啊对了，鬼之都那里有几个新来的家伙老是生事，路过的话自己小心点……”


    【黑谷山女和星熊勇仪同时提到了“那些家伙”，看起来似乎真得小心点了。】


    “我也想去玩啊，真是嫉妒死啦！”


    “帕露西，要不要跟我去找萃香玩呢？”


    “鬼的朋友真是多到让人嫉妒啊……我们去吧！”


    绿眼妖怪和鬼王的对话声渐渐远去，我已经可以看到鬼之都的入口了。和人之里几乎没有区别的小镇，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其中的居民吧。


    为了稳妥起见，我决定还是飞过鬼之都。毕竟，一直让我维持削弱存在感的能力可是很累的……


    “哟，从来没见过的妖怪，是新来的？”


    没等我起飞，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位陌生的少女：包子头，红袍绿裙，加上完全被绷带缠绕的右臂。虽然出现在这里的绝对是妖怪，但她的气质却和我此前所见的妖怪都不同。


    “我是来自地上的人类……哦不对，是妖怪。”


    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一边解释着自己的来历，我不能确定面前的少女是否就是山女和勇仪口中的“新妖怪”。再怎么看，这位少女都不像是会惹是生非的样子吧……


    “是从人类修炼成的妖怪吗？唔，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回来，幻想乡的变化很大呢。”包子头少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作为你的前辈，我必须给你一句忠告——以后别来旧地狱了。”


    “嗯？发生什么事了么？”我惊讶地看着少女，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


    “没什么大事，只是地狱之门必须要关闭，人类与旧地狱的联系，早晚要被切断……所以作为地上的妖怪，就不要总是没事往这边跑了。”


    【切断人类与旧地狱的联系？关闭地狱之门？】


    不等我发出疑问，包子头少女已经飘然远去，连一句道别都没留下。


    “她……是谁？”


    我愣愣地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她离开的方向并不是鬼之都，而是通向外界的幻想空穴。难道她也是地上的妖怪？


    “她叫茨木华扇，曾经是鬼，现在是仙人。”某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回答了我的自言自语，顺便用力拍了拍我的右肩作为招呼。


    “小野塚小町？”我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少女，“你怎么会在这里？”


    “嘛，咱因为工作需要所以一直在监视那个家伙。”红发的死神眯着眼盯着包子头少女的背影，“如果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记得向咱报告，她曾经可是罪大恶极的鬼族，如果她在幻想乡里捣乱四季大人会很头疼的。”


    “鬼？仙人？”


    那位名为茨木华扇的少女，居然是曾经犯下过罪行的鬼族？但是现在又修炼成了仙人？我的脑子顿时一片混乱……


    【话说我不是来找古明地觉的么，怎么一不小心就摊上这么多事？】


    “嘛，咱还得继续监视她，拜拜。”


    红发的死神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还真是超级便利的能力啊，操纵距离什么的，难怪四季映姬总是打发她去买炸虾呢……


    我耸耸肩，转身就把这个小插曲忘掉了。


    有罪的仙人什么的，跟我根本毫无关联。现在，我可是要去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


    在地灵殿空旷到可怕的客厅中，我正襟危坐，同时保持着心无杂念明镜止水的状态看向对面始终保持沉默的古明地觉。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忍不住失态。因为……


    恋恋此刻正躺在我怀里呼呼大睡。


    【赶快说点什么啊，我这样超辛苦的喂！】


    “你的来意我已经听到了。”古明地觉终于打破了沉寂，大厅中近乎停滞的空气似乎也随之流动起来，“但是，阔别三个月你想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陪我的妹妹好好玩一次游戏？”


    “解决了阿求的事，我保证一定会陪恋恋……”


    “在我面前说谎是很不明智的做法，那样只会令我对你产生厌恶，云帆君。”古明地觉冷冷地出言打断我的话，“曾经我还期待着你能够改变恋恋的闭锁状态，可现在看来，我真是所托非人！”


    “也没那么严重吧？”我苦笑道，“我只是……”


    “用你们外界的话，这叫做优柔寡断呢，云帆君。虽然你可以用‘这是我的温柔’来搪塞，但我可不能容忍自己的妹妹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哥哥。”古明地觉缓缓站起身，“做一个选择吧，恋恋和阿求，在你心中到底谁更重要？”


    我无法回答。


    “就连你自己的心，都在逃避这种问题。云帆君，过去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虽然听不清，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内心在哭泣呢……”


    古明地觉每一句都如同利剑刺进我心防的缝隙中，我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声了。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恶，明明我的设定就是失忆啊，过去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过去的我到底怎样根本就无所谓。】


    “我只想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我继续逃避着。并不是不想知道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人，只是……


    “你只是怕麻烦吧！”古明地觉冷哼一声，手中出现了一张符卡，“既然这么不愿意面对过去的自己，那么，我就让你好好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脑符【brain.finger.print】！”

 51.追寻自我之路（下）

    “这是……哪里？”


    明明刚才还坐在地灵殿空旷的客厅中等待着古明地觉饱含怒意的符卡，怎么一眨眼就来到这么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


    幻想乡境内根本没有荒漠地带，更遑论我眼前这片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彼端的大沙漠了。


    总不可能古明地觉一个弹幕就把我送出了幻想乡吧！？


    “不用乱猜了，这片荒漠是你内心的具现。”


    某个偏中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解答了我的疑惑。我迅速转身，那个声音不止令我感到熟悉，更令我惊骇和恐慌……


    因为那根本就是我自己的声音啊！


    离我不过五步的距离，那个每天都会在镜中出现的黑长直少年就站在我面前。但不同于那个令我感到不真实的完美虚影，眼前的少年是真实、有血有肉的，人。


    “不用怀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黑长直少年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多亏了觉的符卡，我才能像这样站在你的面前，云帆。”


    “你是我？不对……你是过去的我。”


    我渐渐冷静下来。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的相貌还不熟悉的缘故，即使面对着另一个“自己”我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确是过去的你。”


    “我的过去已经被抹消了，你应该消失了才对。”


    “不，我只是一个意识。概念上的存在，是无法被你能力抹消的。”


    “那么……你要如何证明，你是我的过去？”


    “很遗憾，无法证明。现在的你已经彻底否定了过去，即使我拿出证据你也不会相信。”


    在黑长直少年无奈的苦笑中，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境。


    “好吧，假设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么过去的我，你找我有事？”


    “并不是我找你，而是觉使用能力将我复刻了出来。你的烦恼，我正好可以帮上忙。”


    “你？”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和不屑，“你不过是另一个我而已，我的问题也同样是你的问题，所以你根本帮不到我。”


    “你又错了，云帆。”黑长直少年温润地笑着，“我就是你，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想法。想要不被他人探听到的同时了解自己，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唔，好吧……”


    根本不需要过多考虑。任何人都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内心暴露在他人面前，那意味着将自己的精神弱点同时暴露出来。对于精神层面攻击没辙的妖怪，这更是取死之道。


    即使是面对古明地觉，我也很少展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仅仅是出于对个人隐私的保密，更有对她隐隐的提防——妖怪都是自私的，人类更是如此。


    “那么，在开始之前……”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黑长直少年走到我面前，突然急速朝我胸口伸出手，五指虚抓，似乎要拉出什么来。随着他的动作，一团迷蒙的雾气顿时从我胸口钻出。


    感受到我的疑惑和诧异，黑长直少年淡定地笑了笑，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那团从我身体中分离出的淡淡雾气并没有随风消散，反而渐渐显出人形的轮廓。难道说，又是一个“我”？


    “库库库，如此正式的场合，怎能少了本王？”


    雾气散去，原地只留下一只萝莉带着一副睥睨众生的表情看着我们。无论是从语气还是气质上，她的高傲都表现得非常到位——如果不考虑她的个头的话。


    【这个中二萝莉……也是“我”？】


    我痛苦地别过头，跟对面的黑长直少年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如果把我的个头压缩，然后去掉各种男性特征换上一副傲娇萝莉音，就是眼前这个有点中二倾向的萝莉无误。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猛兽。这一位，就是你的魔性。”黑长直少年扶额给我介绍道，“不过自从你成为妖怪之后，尤其是最近，你的魔性渐渐压制了我——也就是你的人性。”


    【哦？现在的魔王都转职中二少女了么？】


    “哼，主人格的残留渣滓，早就该消失了。”黑长直萝莉冷冷地瞄了眼代表人性的少年，“本王才是这具身体的主宰，其他渣渣统统退散！”


    “如你所见。如果你再晚来几天，你就会彻底被魔性主宰了。”


    人性少年朝我耸耸肩，直接无视了旁边快要炸毛的魔性萝莉。


    “嘁——”魔性萝莉撇撇嘴，“本尊，你的自我审视大会可以开始了，本王可没无聊到在这里听你们两个男人玩弄哲学。”


    我再次扶额。这只中二、高傲、狂妄、自大、毒舌、搓衣板的萝莉，真的是我深埋在心底的……


    猛兽？


    “那就开始吧。”人性少年正色看着我，“现在，构成你人格的两方面都在这里——我，还有这位魔王——想知道什么，问我们就行。”


    我沉默地看着温润恭谦的少年和一脸轻蔑的萝莉。


    黑长直的少年毫无疑问正是曾经身为人类的我。没错，就是那种普通到没有任何特点、谦和守礼但因为没有力量而稍显怯懦的废柴男生。


    黑长直的萝莉则是现在身为妖怪的我。典型的妖怪思维，特立独行，自私自利，因为拥有了远超普通妖怪的力量而沾沾自喜甚至自大。


    “曾经的我，在对待阿求这件事上……会怎么做？”


    求人不如求己，我终于决定卸下心防好好审视一下自己。自从成为妖怪之后，整天都在忙着连自己都不知所谓的事情，确实也该静下心反省一次了。


    “既然你对她只是有好感，那么无论是拒绝她还是答应之后慢慢培养感情，这都得由你自己决定。”少年面带羞涩地说道，“不过说实话，我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呢……”


    “库库库，真是愚蠢人类的愚蠢思维。”萝莉马上嗤之以鼻，“既然是本王的东西，岂有随意丢弃的道理！当然是把她收为手下，然后赐予永生……”


    “你闭嘴。”我打断了魔王萝莉滔滔不绝的演说，“没恋爱经验的就乖乖听着。”


    “什么！”尽管只是我人格的投影，魔王萝莉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区区本尊，竟敢小瞧本王！本王好歹也是原罪的魔王，恋、恋爱什么的怎么可能没经历过！”


    “区区人格投影，才诞生了几天找谁去恋爱？”


    我冷冷地瞄了她一眼，毕竟是来自我的人格，我同样有着她性格中的特质，比如喜欢冷眼看人。被我一瞪，魔王萝莉顿时吐吐舌头闭上了嘴。


    “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这样瞪女孩子。”黑长直少年苦笑着说道，“虽然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不过在女孩子面前你是绝对的绅士……”


    “绅（bian）士（tai）吗？”魔王萝莉坏笑着补充道。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重重出了一口气，这才按捺住将她按在地上啪啪啪……打屁股的冲动。这只萝莉的性格之恶劣简直跟八云紫有的一拼，一想到以后我会变成这种人……简直是不寒而栗。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未来，如果你任由自己这样发展下去的话。”黑长直少年朝我耸耸肩，“说实话，我都看不下去了。”


    “跟本王一样那是你的荣幸，本尊！”魔王萝莉继续叫嚣着，“更何况这是必然的趋势，在你选择成为妖怪、匍匐在力量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种结果。所以没什么好自责的，妖怪嘛，就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我不理会那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萝莉，转而看向黑长直少年。


    “要怎么做才能对抗魔性的支配？”


    “如果那样做的话，你就无法成为完整的妖怪。”


    “能不能成为妖怪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到那些爱我的人。”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本尊。”黑长直少年腼腆地笑了笑，“这说明你还没有彻底抛弃我。”


    【被一个跟长得自己一模一样的男生说这种话还真是让人恶寒啊……】


    “现在你有两个办法：封印魔性，或者让自己被魔性支配……那么，选择吧，本尊。”


    黑长直少年说完就静静地看着我，就连一旁不断捣乱的萝莉都安分下来。同时被两个人注视的我，再次感到了一丝压力。


    “不给点解释吗？比如做出选择之后的结果？”


    “结果，不都在你心里么？”少年摇了摇头，“不要再逃避了，本尊，这是你必然会经历的选择。”


    “本王选中的男人，难道这点担当都没有？”萝莉不屑地冷哼一声，“王的选择，永远是正确的！你还在犹豫什么！？”


    【切，居然被一只萝莉、同时还是自己的人格教训了……】


    【本少爷可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画脚啊！】


    虽然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更多的是出于妖怪的思维，但脑海中另一个微弱但异常坚定的声音却指引着我做出最后的决定。


    【我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像幻想乡万千的妖怪一样无所事事地活下去。】


    【我想要守护幻想乡，守护少女们的幸福。这才是我最初修炼为妖怪的动力。】


    【为什么……我会忘掉这份初衷呢？】


    “告诉我，我该怎样把这个讨厌鬼封印起来？”


    我紧紧盯着黑长直少年。


    没有迷茫，没有犹豫。


    听到我的答案，黑长直少年顿时露出了明朗的笑容，而魔王萝莉则撇撇嘴别过了脸。


    “虽然我很支持你那么做，可惜办不到呢。”黑长直少年朝我摊了摊手，“每个人都有魔性，而且永远无法根除……”


    “那你刚才的问题又是怎么回事！？”


    “小小的测试而已，恭喜你过关了，本尊。”


    “切，不要太得意，渣滓们！本尊，只要你的精神有一丝松懈，本王还将再度君临，到时候，这具身体必将成为本王的所有物……”


    果断无视了魔王萝莉的叫嚣，我不解地看着黑长直少年。


    “先不管那些，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不是已经找回了自我吗？”黑长直少年微笑着说道，“向着那个目的放手去做吧，魔性只有在你的精神世界受到刺激的时候才会趁虚而入，平时她都只能躲在你的内心最深处过过嘴瘾而已……”


    “那这一次她是怎么出现的？”


    “觉的符卡，脑波操控而已，所以不用担心。”


    黑长直少年话音刚落，整个世界突然颤动了一下。


    “时间到。你该回去了，本尊。”少年用力拍了拍我的肩，“无论何时，请务必保持自己的本心……”


    少年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眼前的景象如同突然破碎的镜面一般四分五裂。


    回过神来，我已经回到了地灵殿的大厅。


    怀中的恋恋还在沉睡，不时发出一声可爱的梦呓。古明地觉手捧茶杯坐在长长会议桌的对面，化身为猫的阿磷趴在她肩头。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你的问题，看来已经解决了。”古明地觉淡淡地开口道，“感觉如何？”


    “没什么变化呢。”我咧嘴一笑，“啊对了，觉，要不要带上恋恋还有阿磷去人之里玩几天？”


    “没问题，我替她们同意了。”古明地觉微笑，“欢迎回来，云帆君。”


    “嗯，我回来了～”

 54.最终鬼畜妹就是她？

    春日祭，顾名思义就是在春天进行的祭典。


    咳咳，虽然是废话，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幻想乡，人类是与鸡鸭鱼肉同等的存在，加上接二连三的异变、无可抗拒的天灾之下带来的绝望和悲观……因此及时行乐很有必要。而祭典，正是让人们从负面情绪中解脱的手段之一。


    当然，人之里的落后注定了祭典的规模和水平无法与外界相比。


    重新回归正常相处模式的我和阿求并肩而行。因为之前的尴尬，我们之间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咳咳，阿求，那边好像有人偶戏呢，要不要去看看？”


    好歹也是第一次约会，总是沉默也太不像样子了，于是我鼓起勇气开了口。阿求并没有看我，只是点点头。


    【喂，少女你刚才的大胆呢！】


    我摇了摇头，迈开大步替她在人潮中开路。不过在我迈步的瞬间，风衣的下摆似乎被人轻轻地拽住了。在我的感知域中，小小的少女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嗯，这样，也挺好。


    ·


    人偶戏的摊点设在人之里的入口处，按理说这种地方应该算是偏僻之处了，偏偏这里却聚集了不少观众——男女老少都有，看来并非想象中的儿童剧目。


    驻足观赏片刻之后，我马上就更正了自己的观点。


    应该说，是非常精彩的演出。


    十多个人偶同时存在于不大的舞台上，且互不干扰，单是这份控制力就已经令人叹为观止。更不用说那些精致的完全可以当做艺术品的人偶……


    等等，人偶？


    “爱丽丝小姐的人偶表演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呢。”


    前方传来低低的赞叹声。


    果然在看到那些人偶时我就应该想到，如果说幻想乡还有谁收藏着如此精致的人偶，也就唯有那个人了——


    七色的人形使，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舞台上的剧目刚好结束，一众人偶如同真正的演员般站成一排，面向观众微微鞠躬。台下顿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


    金发的美少女从幕后缓缓走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台下热烈的反应，就这么自顾自地布置起舞台，准备下一场演出。


    【唔，还真是标准的冰山美人呢……】


    “爱丽丝，中场休息da☆ze～”


    金发少女刚刚收拾到一半，从天而降的黑白魔法使突然乘着飞天扫帚急停在了众人面前。下一瞬间，强烈的上升气流令在场的不少女性发出了惊呼。


    “今天的表演到此为止了。”爱丽丝马上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然后朝观众微微欠身，“请各位自便。”


    “诶？爱丽丝小姐真的不表演了吗？”


    “可惜呢，又要等好久才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演出了。”


    “可恶，明明这一次就是为了爱丽丝才来的……”


    虽然观众反应不一，但他们还是乖乖地散去了。在人之里，爱丽丝的人气出乎意料的高，明明永远板着脸，而且还是非人类……


    人群散去后，依然站在原地的我和阿求顿时凸现出来。


    “哟，云帆还有阿求，这是在约会吗？”


    带着闪亮笑容的魔理沙马上注意到了我们，倒是另一边的爱丽丝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没错，甜蜜的约会呢。”


    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顺便不动声色地牵住了阿求的手。


    魔理沙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而爱丽丝则是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约会？你们是什么时候……”


    “准确地说，昨天我们才确定关系。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稗田阿求，不出意外的话也将是我的未婚妻。”


    轻轻握了握身边少女的小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同一时间，阿求也同样握紧了我的手以示回应。


    “诶诶诶？居然是真的！？”


    “祝福两位。”


    爱丽丝敌意尽去，转而朝我们微微欠身。虽然平时看着是个冷面少女，但心地意外的不坏呢。


    “谢谢爱丽丝小姐的祝福。”


    “也祝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和阿求同时表达了谢意……这份默契，应该叫夫妻相吗？


    “这可是幻想乡第一次诶！”魔理沙猛地一拍手，“所以开个宴会庆祝一下吧！我去找灵梦借场地da☆ze～”


    风风火火地跨上飞天扫帚，甚至都没等我们有所表示，黑白的魔法使已经绝尘而去。


    【唔，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爱丽丝小姐。”


    “请自便。”


    告别了重新进入冰山模式的爱丽丝，我们继续在人之里漫步。


    虽然是人类的祭典，但春日祭上同样可以看到各种妖怪的身影，比如推着移动烧烤店叫卖的夜雀米斯蒂娅、背着药箱四处发药的兔耳娘铃仙、飞来飞去四处取材的八卦天狗射命丸文、成群结队伺机恶作剧的笨蛋妖精战队、以及……


    躲在树荫下抱头蹲防的吸血鬼？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了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幻觉。那一对紧贴后背的小巧蝙蝠翅膀，怎么看都只属于红魔馆的现任馆主，“永远鲜红的幼月”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哟，蕾米莉亚大人，好久不见呀。”


    虽然我此前曾被聘为芙兰的家庭教师，不过真正工作的时间少得可怜，加上最近一直在陪阿求从未踏入过红魔馆一步，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久不见”了。


    “呜……来者何人？”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无威严的萌货依然在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可惜在面对吸血鬼的大敌——太阳的情况下，小吸血鬼也只能微微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是我，云帆。”我示意阿求稍微离远一点，“蕾米莉亚大人怎么顶着大太阳就出来了？咲夜小姐没有陪着你么？”


    “原来是云帆啊，总算得救了……有阳伞没？”


    顾不上回答我的疑问，蕾米莉亚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盯着我。


    借助我的能力，创造这些简单的物品还是非常容易的。我非常轻松地造出一把阳伞递了过去。


    不过……


    “你在等什么呢？为淑女撑伞不是理所应当么？”


    蕾米莉亚非但没有接过阳伞，反而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还真是个麻烦的大小姐啊……】


    ·


    我和阿求的初次约会，就这么被一只中途捡来的小吸血鬼破坏了。


    “也就是说，你跟红魔馆的大家一起出来玩，但是被芙兰抢走了阳伞，然后咲夜她们都去找芙兰，结果就把你丢下了？”


    “没错，就是这样。”


    我不禁扶额。身为boss居然被手下抛弃，这馆主也太废了吧。


    “放任芙兰朵露乱跑不会有问题么？”阿求担忧地问道，“毕竟她的能力……”


    “没问题！咲夜、帕琪加上中国，就算带不回芙兰，也不可能让她搞出破坏。”蕾米莉亚非常自豪地说，“深红恶魔的手下，可不是吃干饭白拿工资的。”


    “那可不好说……算了，我也去找芙兰。”


    因为春日祭的关系，人之里到处都是人。要是芙兰真的跑到人群密集的地方，以她不受控的能力而言……那绝对是一场灾难。人与妖怪渐趋和谐的氛围，说不定也会因此而破坏。


    将蕾米莉亚托付给阿求，我马上飞上天空，发动能力开启了全领域视界。整个人之里顿时如同全息投影般在我脑海中展开。


    人类的存在之力都很微薄，因此很容易就能从中分辨出属于妖怪的存在。至于像芙兰朵露那种级别的妖怪，此刻的人之里可没几个，在我的眼中简直是一目了然……


    “找到了！”


    我赶紧加速，终于在芙兰快要进入人之里大门的前一瞬间落在了她面前。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蹑手蹑脚、左顾右盼一副鬼鬼祟祟模样的芙兰朵露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阳伞也随之落地。


    “啊——”


    没了阳伞的遮蔽，出于对阳光的畏惧，芙兰马上抱头蹲防。对吸血鬼而言，阳光浴无异于火刑，被阳光直射太久甚至灰飞烟灭都有可能。


    当然，那种事绝对不被允许发生在我眼皮底下。


    在芙兰手中的阳伞掉下去的一瞬间，隔绝一切存在的空间已经在芙兰的头顶展开。我的能力只能作用于有形之物，而阳光，正好是有形之物的一种。


    “芙兰酱，好久不见。”


    我俯下身，朝瑟瑟发抖的芙兰伸出了手。


    “诶？大哥哥？”


    “嗯，不用怕，已经没事了。能站起来么？”


    原本看上去楚楚可怜的芙兰突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连眼角的泪花都来不及擦，猛地跳起来如同炮弹一般重重地撞进了我怀中。


    “噗——”


    【我可怜的内脏……】


    “大哥哥！”芙兰从我腹部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好久不见哦，是来陪芙兰玩游戏的吗？”


    “不是游戏，哥哥带你去玩更有趣的东西怎么样？”


    我还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玩游戏而死的妖怪。反正有我在，芙兰的破坏性会被降到最低，带她去春日祭逛逛街也不错。被幽闭了495年的小女孩，一定也在渴望着窗外的世界吧？


    “嗯！”

 55.两个人的祭典

    说好的二更在此……但是感冒还没好，嗯，睡觉去。


    这是最后一发闪光弹——fff团资深团员敬上。


    ——————————————————————————————


    陪熊孩子逛街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但是，十个人类熊孩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此刻我面前的这只小吸血鬼，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熊孩子之王。


    “大哥哥，快点跟上！”


    芙兰的愉快的笑声在我前面不远处响起，我暗叹一口气，在她挥手之间消除了突然出现在她手心的“目”。


    将所见一切悉数破坏。如此危险却不受控的能力掌握在一个心智和幼儿无异的小女孩手中，也难怪蕾米莉亚会将她一直关在地下室了。如果放任芙兰在幻想乡四处游荡，不仅是妖怪们面临生命危险，大概就连隔绝外界的大结界都有被破坏的可能。


    说不定……当初八云紫就是看中了我的能力可以解决这个麻烦，所以才会把我丢进红魔馆？


    周围的行人对于这只可爱的小吸血鬼倒是非常友善，但如果他们见识过芙兰的真面目，此刻的他们又该作何表情呢？


    【被皮相迷惑，真是愚蠢的人类。】


    我摇了摇头，驱散掉脑中不和谐的想法。


    “大哥哥～这个是什么？”


    只是一个愣神，芙兰身边某个卖气球的摊点就传来了阵阵爆破声，一脸天真无邪的芙兰正指着那摊残骸好奇地看着我。


    我不禁扶额。


    ·


    带着芙兰回到蕾米莉亚身边，我已经是心力交瘁。


    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芙兰就能给我闯祸。一路走来，共计毁掉了20多只气球、14只金鱼、1家烧烤店和4只妖精，战果斐然。


    对于莫名其妙遭受损失的店主，除了报以深切的同情之外，我能做的就只有默哀了。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啊……


    “蕾米莉亚大人，您的妹妹，您还是带着她回去吧。”


    看到久违的红魔馆众人，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帕秋莉和咲夜在，再加上身为姐姐的蕾米莉亚，确实可以让芙兰安分不少。


    “诶？大哥哥不陪我玩了？”


    【唔，就算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被芙兰小动物一般可怜的眼神注视着，想必任何绅士都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来吧。我苦笑着看向阿求，她正一脸玩味地等待我的回答。


    “二小姐，请不要太任性，云帆大人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身为完美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马上站出来纠正自己主人妹妹的失礼，顺势为我解了围。


    【真是太感谢了，咲夜小姐！】


    “芙兰酱乖乖地跟姐姐回去吧，明天我会带新朋友去看你的。”


    朝咲夜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我俯下身安抚着快要黑化的芙兰。反正明天也要陪恋恋，再带上一个芙兰也没什么问题。当然，如果这两个本来就很有共同语言的小家伙能够因此成为朋友的话就更好了。


    “新朋友？”芙兰歪着脑袋想了想，“是玩具吗？新的玩具？”


    “是朋友哦，是比玩具更高级的、愿意主动找你玩的家伙。”我马上履行了身为家庭教师的职责，“记住了，芙兰酱，像咲夜、帕秋莉、中国（旗袍少女：是红美铃啊喂！）还有我，都是你的朋友……”


    “不对哦，是家人！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芙兰露出治愈人心的萌萌笑容，张口就是一句出人意料的话。那个毫无传统观念的恶魔之妹居然还保留有“家人”的概念，不仅是我，就连蕾米莉亚等人都吃了一惊，然后大家同时欣慰地笑了起来。


    “……家人是玩不坏的玩具！就像姐姐一样！”


    一瞬间的冷场，众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对这个小家伙抱有期待的我们真是蠢透了！】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总、总之芙兰酱今天就先陪姐姐玩吧，明天再见！”


    朝蕾米莉亚等人点头致意之后，我赶紧拉着阿求逃难似的跑掉了。


    ·


    春日祭还没结束，随着太阳西斜，祭典的重头戏即将上演。


    人之里中央的龙神广场此刻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类居民，巫女的祭祀舞蹈之后就是大型的篝火舞会。对于那些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来说，这是个难得的试探彼此心意的机会。


    当然，这个舞会跟我和阿求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远远地坐在树下，然后分享着从各个小吃摊上淘来的美食。


    正当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棉花糖的时候，阿求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云帆君，很受小孩子欢迎呢。”


    “嗯？什么意思？”


    “先是恋恋，又是芙兰，云帆君你很受小孩子欢迎呢。”


    【这种我好像萝莉控的说法是怎么回事！？】


    我小心翼翼地对上阿求的目光，她还是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因为她们都是很可怜的孩子啊……”


    为了避免她多想，我干脆把芙兰和恋恋的故事讲给她听。


    就算阿求有着阿一的记忆，恐怕也同样不了解这些妖怪的过往吧？看她陷入沉思的模样，显然是将自己带入了那两个小女孩的故事。毕竟，她们都有着“孤独”这个共同点呢……


    “也就是说，云帆君是出于同情才想对那两个孩子下手喽？”


    “咳咳咳！什么下手！？我绝对没有那样想过！”


    清理掉不小心站在脸上的棉花糖，我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哼，当初云帆君不就是出于对我的同情才、才攻略了我么？”


    “诶——！”


    虽然因为那句耻度超高的话红透了脸，但阿求仍然不依不挠地看着我，似乎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看起来很像萝莉控吗？”


    “明明就是萝莉控！”


    “呃……”


    【当着萝莉女友的面，居然无法反驳！】


    “云帆君，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阿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阿求，我爱你。”


    “诶！？”


    虽然偶尔会很大胆，但本质上阿求还是个纯情少女，对情话的免疫力几乎为零，因此她马上捂着脸败退了。


    对于下意识的灵机一动，我也同样尴尬不已。虽然很不想承认，但……


    我也是个纯情少男啊魂淡！


    “阿求，对于刚才的轻浮我表示非常抱歉。”


    紫发少女一直捧着脸沉默着，显然把打破这种尴尬氛围的任务交给了我。想不出什么好话的我，只能苦着脸向她道歉。


    “云帆君并没有错，错的是我呢。明明云帆君是自由的妖怪，而我却一心想要将你束缚在我身边……云帆君，你会讨厌这样贪心不足的我吗？


    “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看到其他女孩子和云帆君那么亲密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不是云帆君的错，但还是忍不住……


    “明明只要一直继续着原先的生活就好，却因为我小小的自私让云帆君为难，想必当初云帆君一定也很苦恼吧，可云帆君依然接纳了我……


    “10年之后也许我们就会永别，用如此短暂的生命换来云帆君一生的惦记，我明明应该很满足才对……但是，但是……”


    少女抱着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虽然极力压抑着话语中的惆怅和迷茫，但那股悲伤的情绪却是一览无余。


    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所以退缩。


    因为期待换不来永远，所以畏惧。


    “傻瓜。”


    轻轻抱着阿求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我用轻松的口气如此说道。


    “贪心的话，我们是一样的呢。如果有其他可爱的男孩子接近阿求，我也会很紧张、很生气。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没必要担心。


    “至于寿命论？这种无聊的论调在幻想乡根本就是笑话！我可以去求永琳师傅做出蓬莱之药，也可以求幽幽子收留你在冥界……”


    “总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甩掉我！给我好好负责啊，阿求！”


    带着前所未有的惊人气势如此宣言的我，非常成功地将紫发少女从悲伤中解脱出来。阿求掩着嘴扑哧一笑，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云帆君……你真是……笨蛋！”


    恢复原样的阿求用力将我推开。明明面颊上还挂着泪痕，却笑得非常开心。


    “我是笨蛋，你是傻瓜。这说明我们是天生一对哦。”


    “云帆君，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花言巧语的呢……莫非这才是云帆君的本性？”


    “诶？我真的很无辜啊！”


    阿求的拷问没能继续进行下去，广场中突然传来的美妙歌声宣示着春日祭的高潮到来。我迅速站起身，顺势拉起了阿求。


    “可以请你跳支舞么，可爱的小姐？”


    “非常乐意～”

 56.WhoKilledU.N.Owen

    标题娘傲娇了，我很无奈……


    ——————————————————————————————


    春日祭的第二天。


    “早上了哟，云帆哥哥！”


    窗帘被猛地拉开，刺眼的阳光和欢快的噪音同时冲击着我的眼和耳。这种情况下，想睡懒觉也是根本不可能了吧……


    伸手遮住被晃得睁不开的双眼，我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


    “恋恋？怎么是你？”


    看着窗口那个沐浴在阳光中的小小女孩，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云帆哥哥！快起床啦！”


    “嗯……”


    “我们去玩！”


    “噢……”


    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却无法驱散盘踞脑中的浓浓的困倦感。春眠不觉晓，这一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妖怪都同样适用。


    “看恋恋的360度回旋超加速式流星冲击！”


    “啊噗——”


    完全清醒的我揉着小腹来到客厅时，地灵殿一家除了恋恋已经全部离开了。


    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觉的意思。毕竟她还是地灵殿的主人，不会说话的怨灵加上地下无法无天的妖怪，必须要有人加以看管。偶尔休假旅游可以，但是长时间离开恐怕会造成什么不妙的后果。


    【阿求没来吗……】


    我瞄了眼厨房的方向，当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大概也在睡懒觉吧。


    出于习惯，我还是做了普通的早点，又叫上恋恋一起饱餐了一顿。


    然后，就该办正事了。


    “恋恋，今天我们去红魔馆玩怎么样？”我不动声色地劝诱，“还记得在新年宴会上见过的芙兰么？她也很想跟你玩游戏呢。”


    “嗯？”恋恋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们可以去红魔馆玩抓鬼游戏哦。”


    “抓勇仪吗？好啊好啊！”


    【唔，这个问题还真是微妙呢……不过能够同意真是太好了。】


    “那么，就出发吧。”


    “噢噢噢，抓勇仪去！”


    【请原谅孩子的无知吧，勇仪王……】


    ·


    来到红魔馆，大门口是永远抱臂而立闭目沉思的红……红什么来着？啊对了，是中国。


    “喂喂，是红美铃啊！”


    原本还在沉思的门番像是做了噩梦般突然大叫着睁开了眼睛。


    “这位大姐姐好奇怪。”被吓到的恋恋躲到我身后小声说。


    “不用怕，这位中国小姐是很和蔼的人。”我小声地回应。


    “刚刚好像感觉有人在叫我名字呢，果然是错觉吗？”总是被叫错名字的门番挠了挠后脑勺，“唔，还是继续睡吧……”


    【居然完全无视我们？】


    “咲夜小姐，有人偷懒！”我略微提高音量朝大门内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偷懒的门番已经额头中刀倒地。


    “让您久等了，云帆先生。”比八云紫的出场还要令人匪夷所思的十六夜咲夜正站在我面前向我们微微欠身，“我正在头疼如何哄二小姐睡觉，您来得正是时候……两位请随我来。”


    “麻烦您带路了，咲夜小姐。”


    我们谈笑风生地跨过门番的尸体。飞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收回，门番还是倒地不起，看起来似乎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偷懒机会。


    “你总共偷懒了2分18秒，因此这两个月加十八天的工资没有了哦，中国。”


    走出老远之后，咲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时候回头说道，然后继续大步领着我们向红魔馆内行进，丝毫不理会身后传来的惨呼。


    【十六夜咲夜，真是冷酷的女人啊……】


    在红魔馆金碧辉煌的客厅会见了因为睡意而无精打采的蕾米莉亚之后，我和恋恋就直接去了芙兰住的地下室。


    “二小姐今天的精神有点不稳定，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唉，可怜的孩子……”


    站在黑曜石大门前，咲夜低低地感叹了一句。


    “往好的方面想吧，咲夜小姐。”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石门后那个抱臂躲在角落的娇小身影，“作为这个家的女仆长，您可得好好打起精神呢。”


    “嗯，让您见笑了。”咲夜微笑着退开两步，“请陪着二小姐吧，大小姐那边离不开我呢，告辞。”


    想到那个几乎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吸血鬼，我只能苦笑。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潇洒的从者”十六夜咲夜都是一位完美的女仆，不过正因为完美，才更加反衬出主人的无能吧……


    忘掉这些对主人不敬的念头，我用力推开了面前的黑曜石大门。


    眼前是很普通的女孩子的闺房：带着童话风格的衣橱和大床，正对房门的展示柜中摆满了各种布偶，地上还散落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玩具”……此刻，房间的主人正背对着我们蜷缩在房间的一角，怪异的七彩虹翼耷拉在背后。


    “芙兰酱，我来找你玩了。”


    我一步迈进了昏暗的房间。因为没有开窗且没有灯光的缘故，我只能用感知存在的能力才能避开脚下猎奇的“玩具”。恋恋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内部，并没有跟过来的意思。


    听到我的呼唤，角落里的芙兰顿时转过头来，赤红的瞳孔在黑暗中略显诡异。


    “大哥哥？”


    “没错，不仅是我，还有上次你见过的古明地恋。”我侧过身，将门口的恋恋展现在她视线中，“我们来陪你玩了哟。”


    “不行，今天不行……”芙兰再度抱头缩进角落里，“芙兰是个好孩子，芙兰不能玩游戏，不然大家都会讨厌芙兰，姐姐也会……”


    【这是怎么了？】


    第一次看到芙兰展露出如此脆弱的姿态，我不禁皱起了眉。明明昨天见到还很正常，难道这就是咲夜所说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芙兰酱。”我走到芙兰身边蹲下，“不要害怕，来吧，我们可以玩你最喜欢的游戏。”


    “真、真的吗？”芙兰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不不不行，芙兰是个乖孩子、乖孩子……”


    “芙兰？”


    我伸出手想要去拉她，却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停住了动作。小女孩的身上，突然散发出某种令我感到非常熟悉的……杀意的波动。


    “……声嘶力竭歌唱的音色，旋律化作朱之虹。


    那是屠杀你的色彩，又甜又深的颜色。


    声嘶力竭歌唱的音色，红色的雨溅遍四处。


    构成豪华的舞台，我独自在上面跳舞……”


    天真而甜美的嗓音低声吟唱，令人毛骨悚然的乐曲在昏暗而安静的房中诡异地回荡着。


    我第一时间转过头，拼命喊道：“恋恋，快跑！”


    “呐呐，大哥哥，不来陪芙兰玩游戏么？”


    恶魔之妹，芙兰朵露·斯卡雷特，朝我展现出了与平时迥异的，恶魔般的微笑。


    ·


    将所有一切悉数破坏。


    我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躺在走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我冷眼盯着逐渐朝我逼近的小小少女。看起来，到此为止了吧……


    根本不是对手。


    仅仅一个照面，芙兰就捏碎了我引以为自豪的绝对防御。甚至连所向披靡的魔炮，都在那纤细小手的轻握之下，消散。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都在哀鸣。


    错位的肋骨，爆裂的肺叶，粉碎的肩胛……都在向我述说着对方的恐怖实力。若是没有存在之力的修补，大概我已经变成一堆不可再生的垃圾了吧。


    “大哥哥——”


    甜美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可爱的黑色小皮鞋闯入了我的视线。


    “芙兰酱……咳咳，下手真是……咳咳，狠啊。”


    只是轻轻咳了两下，全身都仿佛要散架了一般。妖怪的身体，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啊……


    视线中的小皮鞋突然抬起，朝我右肩踩下。


    吸血鬼的力量，再一次切身地体会到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肩骨，顿时碎成了无数的玻璃渣。


    “唔——”


    痛觉早已超过了人类所能承受的上限，而对于身体强悍的妖怪而言，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大哥哥还能出声呢，看来还没有玩坏。”


    小皮鞋左右转动了两下，玻璃渣顿时升级成玻璃屑。


    整条右臂都已经失去了知觉，这种情况下，只有去永远亭才能修补了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大哥哥，为什么不听芙兰的话，乖乖跑掉呢。”


    小女孩俯下身，一只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胸前，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我的心跳不争气地变得不规律起来。


    “当时没来得及跑路呢……呃！”


    痛楚瞬间压过了恐惧。


    “大哥哥的心脏，在颤抖呢。”芙兰收回鲜血淋漓的手指，放进口中吮吸着，“原来，大哥哥也在害怕。”


    “无法反驳，怕死是人类的天性呢……”


    “没关系哟，大哥哥，芙兰已经很习惯了，这种被恐惧的感觉。”


    在我疑惑目光的注视下，芙兰突然弯下腰跨坐在我腹部，两只冰冷的小手轻轻抚上了我的面颊。


    “……所以，永远地成为我的东西吧，这样大哥哥就不会恐惧了。”


    妖魅的赤红瞳孔渐渐逼近，鲜血的腥甜和少女的芳香将我全方位包裹。耳边似乎响起之前那段诡异的歌谣——


    就算把这具身体撕裂，只有赤银烟雾扩散。


    （因为哪里都不存在真正的我）


    让那具身体四分五裂，绽放鲜艳的色彩即我的粮食。


    （真是虚幻的生命，美丽又可爱）


    如果那具身体就是你，我会将肉都吃得乾乾净净。


    （你只能永远成为我的东西）


    把四肢作为供物，让你成为我脚边的死尸。


    （一直在我身边，再也不放你走）


    “让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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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礼尚往来，推一下某个抖m——比那名居少女【无误】的书，看名字就是抖m对吧～～这可是真·爱的战士哦，同时还是个无节操别扭受，有兴趣可以去围观她【没错，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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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狂气的异变（一） 混乱的幻想乡

    成绩又掉下来了，加上五月病，好没干劲啊……


    ——————————————————————————————


    多亏了血族不死小强一般的体质和八意永琳高超的医术，在永远亭度过一个夜晚之后，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彻底恢复。除了那该死的口渴感，身体感觉简直比受伤之前还要好。


    在我恢复行动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八意永琳的实验室。


    毕竟，要想走出迷途竹林，可离不开铃仙的向导呢……


    虽然还是清晨，但以八意永琳平日的习惯此刻应该正在埋头做实验，因此我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永琳师傅，我来向你借铃仙……”


    正在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忙碌的八意永琳闻言缓缓转过头，原本白玉似的面颊此时已经完全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被她这幅惊悚模样吓了一跳的我，顿时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不用急，少年，先去客厅稍等片刻。”八意永琳看起来有点疲惫，“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应该是跟异变有关……待会一起给你看看。”


    “那是什么？”


    我好奇地看向手术台上的家伙，虽然被八意永琳挡住了大半个身子，不过稍微转个角度，还是能看到一张非常清秀的面孔——


    蓬莱山辉夜。


    “诶？公主她怎么了？”


    “被这次的异变影响而已，就跟那只吸血鬼一样。”


    八意永琳一边摆弄着手术台上毫无声息的黑长直少女，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仅仅是被异变影响，居然就严重到了需要动手术的程度了么？】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决定还是去客厅等着八意永琳的解释。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次异变的幕后黑手似乎并不是此前出现在典籍记载中的妖怪，能力、特性、弱点全部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击未必能讨得了好。


    【不知道芙兰怎么样了……】


    带着几分担忧，我走进了客厅。


    “早上好，见过一次的妖怪少年。”


    没想到刚进门就是这么一句问候语。声音有点耳熟，不过实在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这位……包子头的红发少女。


    “怎么一脸呆呆的样子，上次见你还挺机灵呢？”包子头少女不禁莞尔，“啊，忘了做自我介绍了——在下茨木华扇，现正作为仙人而修行，请多指教。”


    “原来是你！”


    我惊讶得忍不住喊了出来。


    鬼之都、独臂有角的仙人、地狱之门……想起这几个关键词，小野塚小町的话顿时浮上心头。


    “听说少年你是异变解决者，所以此次特地登门拜访。请阻止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让她们消停一点吧。”


    曾经罪大恶极的鬼族、如今云游修行的仙人，如此诚恳地向我请求道。


    ·


    “总之，具体情况就是我的三个徒弟初次得到力量，所以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然后才导致了本次的异变。最迟今天晚上，异变将会波及整个幻想乡……”


    面对着我和八意永琳，茨木华扇一脸无奈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噢？地底的妖怪，也有操控狂气能力的品种？”


    收拾整齐的八意永琳不由托腮沉思。作为曾经的“月之头脑”、幻想乡有名的智者，以她的见闻之广博居然也无法确定对方的能力，难道对方也是新晋妖怪？


    “倒不是操控狂气，只是类似的一种能力，可以将妖怪心中的杀意无限放大，进而达到强化妖力的程度。”


    “杀意吗……”


    “这大概是我某个徒弟的能力‘人间失格’——他们是这么说来着。”


    “真是麻烦的能力。”八意永琳摇摇头，“原本异变只是为了让妖怪能够维持力量而已，如果脱离了符卡规则要怎么收场？”


    “地底的妖怪本就无法无天，用规则去约束他们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茨木华扇叹息道，“原本我只是打算让他们帮个忙关闭地狱之门，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状况……”


    “除了那个放大杀意的家伙，还有其他人吧？”


    对于这两人感叹的内容我并不关心。此刻被杀意控制的芙兰应该还躲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可一旦太阳落山，恐怕整个幻想乡都会陷入血色的恐怖之中……


    “还有两个，食人妖和杀人鬼。”


    “能力？”


    “大概是很强的肉体力量吧。啊哈哈哈，真是抱歉，那两个小家伙脾气有点怪，我很少能跟他们交流呢。”茨木华扇略显尴尬地笑道。


    两只能力不明，稍微有点棘手呢……


    “看来，目前的情报就这么多了。”八意永琳点点头，“少年，这次的异变与以往不同，危险性不用我多说了吧？”


    “没关系，如果打不过，我会马上逃跑的。”


    放任地下的妖怪继续发动能力肯定不行，必须在日落之前将那三个家伙解决。


    “那好吧，我会通知博丽灵梦去找芙兰朵露的。地下的妖怪，自己小心。”


    “少年，我跟你一起去。”茨木华扇站了出来，“毕竟是我的弟子呢，我这个做师傅的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我正愁怎么一对三呢，有人愿意帮忙当然无比欢迎。


    告别了八意永琳，我们马上向旧地狱赶去。


    ————————————视角转换的分割线————————————


    距离芙兰逃出红魔馆已经过去了一晚。


    被妹妹重创的蕾米莉亚依然在昏迷中，虽然被捏爆的脑袋已经恢复如初，但想要醒过来大概还需要两三天吧……


    忠心耿耿的女仆长一直守在自家大小姐的身边，红美铃和小恶魔已经被派出去通风报信顺便寻找芙兰。帕秋莉因为昨天维持了一晚的暴雨，现在也累得去睡觉了。偌大的红魔馆，完全被一个小女孩耍的团团转。


    至于接到这一消息的幻想乡诸势力，却无力向红魔馆伸出援手。


    因为，异变降临了。


    首先暴动的是最为好战的妖兽。各式各样的猫妖、狼妖、狐妖……叫得上名的妖兽集体发疯，变得比往日更加狂躁和好斗。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发生了三十多起妖兽袭击落单人类事件。


    就连八云紫身边的两只式神，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状况。


    除了妖兽，其他妖怪也有不少中招的。或许是因为妖怪对精神系攻击没辙的缘故，发了狂的妖怪比妖兽更可怕，不少妖怪甚至想要冲击人之里……当然在慧音和妹红的阻止下没能得逞。


    幸好，幻想乡各方势力的大妖怪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种程度的异变，要说在幻想乡历史中也不多见。面对整个幻想乡都失去控制的情况，异变解决专家博丽灵梦……


    依然躺在神社后院的屋檐下晒太阳。


    “灵梦！大事件da☆ze～”


    无论何时都元气满满的声音由远而近，黑白的魔法使没等扫帚停稳就跳了下来，准确地落在灵梦身前。


    “诶？怎么了？”


    懒洋洋地抬起头瞄了魔理沙一眼，早已习惯好友急性子的灵梦依然淡定。


    “是异变！妖怪发狂的异变，就好像被永远亭的那只兔子影响了一样发狂的异变！”魔理沙不由分说就去拉依旧懒洋洋的灵梦，“很严重的事件诶！”


    “切，真是受不了这些自我中心的妖怪，因为一点小小的原因打扰别人休息什么的最讨厌了……干脆这次把那家伙做成兔肉火锅好了。”


    灵梦撇撇嘴，一翻身躲开了魔理沙的魔爪。虽然平时懒散无节操，一旦异变发生，她就会变身为最可靠的伙伴……大概。


    “就是这样da☆ze～”


    “真是困呢……赶快解决了那家伙然后回来睡觉吧。”


    “嘿嘿，那你去打倒异变的boss，我来帮你解决那些杂兵好了，来的路上看到不少发狂的小妖怪呢！”


    “随意，我走了。”


    依旧懒洋洋的红白巫女一跃而起，顿时脱离了重力的束缚飞上天空。


    “这次可不会输给你da☆ze～”


    黑白魔法使跨上魔法扫帚，紧跟着冲天而起。


    城管组，出动！


    ·


    因为妖怪的发狂，从昨晚开始人之里就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自警团拿起武器在各处巡视，阴阳师和业余退治妖怪的人类则充当救火队长随时准备支援。


    位于人之里边缘的寺子屋，同为妖怪的上白泽慧音并没有因为异变而遭到排斥。昨天晚上，正是因为她吞噬历史的能力才让人之里逃过一劫。不然被一大群妖怪夜袭，那可就真是人间惨剧了……


    “这次的异变还真是大手笔呢，能查出是谁干的么？”


    跟随慧音忙碌了一晚的藤原妹红冷着脸坐在桌边。虽然蓬莱人不老不死，但基本的生理需求还在，现在她只想把异变的引发者揪出来修理一顿，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不清楚，从昨晚开始就没有消息进入人之里了呢。”慧音苦恼地按着太阳穴，“而且云帆君还没回来，不知道他怎样了。”


    “切，那家伙不惹麻烦就不错了，担心他干什么……”


    “咳咳！”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稗田阿求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妹红马上收声。


    “现在可不是悠闲的时候呢，各位。”


    金发紫裙的少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余的座位上，在她身后，一道隙间正在缓缓闭合。


    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大妖怪，在座的三人都已经很习惯了。虽然平时很少能见到她，但既然她出现了，那就代表肯定有什么要事吧？


    “云帆君正在解决异变的路上，大概日落之前就有消息传过来了吧。”八云紫轻摇折扇，淡淡地解说着外面的情况，“灵梦跑错了方向，魔理沙倒是过来帮忙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人之里的安危……”


    似乎想起了什么，八云紫又补充了一句：


    “啊对了，云帆君的对手是三个很强大的妖怪呢。而且因为地下不遵守符卡规则的缘故，会战死也说不定哦。”


    此言一出，阿求和慧音同时变了脸色，藤原妹红则是皱了皱眉。


    “该传达的话都已经传达到了，以上。”


    隙间缓缓闭合，吞噬了八云紫的身影，寺子屋突然陷入了沉默。


    “慧音老师……”阿求为难地看了看慧音。虽然她很想拜托慧音或者妹红去帮忙，但人之里同样离不开她们。


    “切，那个白痴。”妹红嘀咕着站起身，双手插兜往外走去，“我去散散心，这段时间，就麻烦慧音了……自己保重。”


    “嗯，一路走好。”


    目送白发少女离开视线，慧音转过头朝略显慌乱的阿求温柔一笑。


    “在妹红回来之前，就麻烦你准备晚餐了……记得是四人份哦。”


    “明、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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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开了个群，三零零零八四二六五……要和谐要有爱，有兴趣可以来吐吐槽什么的。

 61.狂气的异变（三） 人间失格

    如果说匂宫琥珀是最强的食人妖，那么被最大化杀意的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


    如同杂技表演一般的杀人术。


    兼具力量和美感的暴虐绝技。


    黑发少女在狭小的空间中翩翩起舞，如果远远地欣赏应该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吧？只要无视那些被“咬”碎的岩石和石壁上横七竖八的划痕的话……


    瞪着被杀意染红的双眼，匂宫琥珀一边发出那种无法无天的大笑一边在左支右绌的少年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后者很快就能恢复，但飞洒出去的热血却是无法再度回收利用了。


    【可恶，好难缠的家伙……】


    姑且不管对方的“一小时杀戮时间”是否玩笑，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用一个小时这条小命就该交代在这儿了。


    墙上地上那一滩滩暗红的液体，不仅刺激着云帆的口渴感，更令他感到感到某种无力。作为新生的吸血鬼，即使产生了某种变异，终究还是难逃铭刻于灵魂中的渴望——


    对鲜血的渴望。


    “嘎哈哈哈，大哥哥你变慢了！”


    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意识模糊的云帆被黑发少女一个横扫放倒在地，下一瞬间，两条瘦长的手臂高高举起，正是“暴饮暴食”的前奏。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尴尬的位置。


    绝对躲不过了吧？


    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云帆开始后悔没有听从八云紫的建议待在阿求身边。


    【明明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异变，就算放着不管也会有博丽灵梦解决的事件，偏偏因为那点可怜的同情心过来掺一脚……】


    【我果然是个笨蛋啊……】


    【对不起，阿求……】


    “暴饮暴食！”


    呼啸而至的破空声，平躺在地上的云帆恍若未觉。


    对阿求的歉意、对死亡的恐惧、对现状的绝望……


    “真是难看！”


    原本闭目待死的少年咧嘴一笑，嘴里没来由地蹦出一句。下一瞬间，大量的扬尘彻底淹没了他的身影。


    匂宫琥珀的致命一击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如此暴虐的一击，就算是钢铁的身躯也毫无疑问地会被撕裂——前提是她能够打中的话。


    “嘎哈——大哥哥终于要认真了吗？”黑发少女直起腰，赤红的双眸紧盯着刚刚上演极限逃生的云帆。


    “区区食人妖而已，居然还需要本王来善后……真是难看。”


    黑长直少年轻蔑地一笑，语气语调随之一变。


    “嘎哈，双人格？这就是大哥哥负责‘强’的一部分吗！”匂宫琥珀双眼放出热切的光，“嘎哈哈哈——”


    “趁现在笑个够吧，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小妖怪。”


    平常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冷酷话语，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说了出来。双目尽赤的云帆第一次展现出了身为日后大妖怪的气势。


    “大哥哥想要杀我？”


    匂宫琥珀故作吃惊，虽然那表情怎么看都更像是“期待”。云帆依旧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似乎在等待她交代遗言。


    “嘎哈哈，不够啊，完全不够啊！想要杀我——凑够60亿人再来吧！”


    战意和杀气已经酝酿到了顶峰。


    下一瞬间，就是决死之时。


    “遗言交代完了呢。”云帆嘴角勾起，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蓄势待发的少女，“那么，安心上路吧。”


    “魔炮【灭世天罚】！”


    ·


    “撑住啊，云帆少年，很快就能解决了……”


    抛下云帆独自面对最强食人妖的茨木华扇，正急速赶往鬼之都。只要能够让发动异变的家伙解除能力，事件就还有转机。


    穿越了空穴，眼前的景象却令茨木华扇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鬼族四天王之一，星熊勇仪正在和两位少女对峙着。三人身上都带着伤，周围到处是被破坏的痕迹，看起来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


    “勇仪！”


    “华扇？”


    似乎忘了此刻正身处战场，勇仪惊讶地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包子头少女，话语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喜悦。


    当然，她的对手是不会在意好友久别之后感动的再会这种温情戏码。杀人鬼最乐意做的事，当然是将不小心露出破绽的对手，


    绞杀。


    身材娇小的银发少女率先发起了攻击。


    全身都是锋刃的零崎弥识一步跨越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只要再踏出一步，她的能力就能作用在那只强大的鬼族身上，将她切成无数的碎块……


    即将得手的兴奋感令杀人鬼情不自禁地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


    “零崎酱，我可不记得教过你……”


    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从旁伸出，握紧了零崎弥识奋力刺出的右手。强大的力量令银发少女再不能前进一步。


    顾不得分辨那个熟悉的声音到底来自何人，杀人鬼的本能令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刃！”


    能力发动！


    全身上下都是凶器的零崎弥识，只需要通过最简单的身体接触就能将对手切成无数片。既然对方主动迎上来了，她自然不会客气。


    “……偷袭哦。”


    居然无效？


    缠着绷带的手依然完好无损，就连手臂后面连着的身体也是同样，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变成无数碎块。零崎弥识惊讶地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此刻挡在她面前的人。


    “师、师父！？”


    “居然还记得我，师父很欣慰哦。”茨木华扇笑眯眯地说道，手上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好了，恶作剧到此为止，你们也该玩够了吧？”


    “快放开姐姐！”


    比零崎弥识更快回答的，是之前丝毫没有动弹的高个子少女。


    绿色的水手服，红色针织帽，看起来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但如果说此次席卷整个幻想乡的大型异变就是她一个人发动的话，大概这个评语就会变得很微妙了吧……


    见茨木华扇丝毫未动，高个少女又重复了一遍：


    “快放开姐姐！”


    “你们姐妹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茨木华扇耸耸肩，放开了娇小的银发少女，“好了，收起你的能力吧，零崎礼奈。”


    零崎弥识踉跄着退开，高个少女赶紧上前扶住她。此前一直淡漠的表情被一丝温柔取代。


    虽说用“温柔”来形容杀人鬼有点不妥，但此刻名为“零崎礼奈”的少女，毫无疑问正带着如此细腻的情感注视着自己的姐姐。


    “华扇，到底有多久没见了呀！我和萃香都以为你死了来着……”


    “好久不见，第一句就是咒我吗？”


    “啊哈哈哈，难得见面，要不我们去找萃香喝酒吧？果然打完架之后喝一杯最爽了！”


    “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呢，勇仪……”


    茨木华扇并没有沉浸在与好友久别重逢的感动中，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礼奈酱，解除能力吧。”


    面前看似柔弱无力的零崎礼奈，正是此次异变的发起者。找到了她，接下来无论是动武还是和平解决都已经无所谓了。


    “就算是师父的命令，也不行。”


    感受到姐姐抗拒的目光，红瞳的少女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是这样……只要我没倒下，我可爱的妹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零崎弥识重新摆出战斗的架势，“就算是师父，我也不会留手哦！”


    “唉，勇仪，帮个忙。”茨木华扇无奈地摇摇头，“去把礼奈酱——也就是那个高一点的女孩子——打晕就好。”


    “诶？弱者我可没兴趣。”


    勇仪瞄了一眼畏缩在姐姐身后的高个少女，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谁说她弱了？赶快的！”茨木华扇狠狠地瞪了毫无干劲的勇仪一眼，“我让萃香一百年都不跟你喝酒你信不信？”


    “我信！”


    两位鬼族正在分配对手的时候，零崎姐妹同样也在商讨战术。


    “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就是力气大了一点，别被打中就不用担心。”零崎弥识压低声音，“抓住机会杀掉她就好，没什么困难的。”


    “姐姐，杀人的话稍微有点……”零崎礼奈为难地偷偷瞄了眼自己的对手，“而且那个大姐是好人呢……”


    “没关系，你只是还没适应杀人鬼的身份而已，这次异变就是你的成年礼。”零崎弥识拼命给自己的妹妹打气，“总之好好干啦，匂宫那家伙现在大概正在某处厮杀得很开心吧，姐姐可不想输给她哦！”


    “明、明白了！”


    高个少女马上展露了决心，一柄巨大的剪刀变戏法似的出现在她手中。


    “就是这样，我们上。”


    “愉快地，开始零崎吧！”

 62.狂气的异变（四）零崎的游戏人间

    请无视标题。最近沉迷戏言和人间，于是不知不觉就向西尾吸金学习了……嘛，很快就回到日常，说实话这种打斗戏我也很头疼啊……


    ——————————————————————————————


    虽然看上去像是很普通的姐妹二人组，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杀人鬼的本质便显露无疑。


    身而为“刃”、对杀人毫无感觉的零崎弥识。


    以及正在努力成为杀人鬼的零崎礼奈。


    “那么，（轻松地）开始零崎吧！”


    ——异口同声地如此宣言道。


    率先发起攻击的，是之前看似毫无主见的零崎礼奈。


    手中握着毫无实用意义的巨剪——手柄部分是制成拳头大小的半月形，以螺丝固定两把钢铁锻接的双刀式日本刀的混合型刀具——高个子的少女以不下于姐姐的速度，扑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星熊勇仪。


    “小心……”


    茨木华扇刚嘱咐了一句，星熊勇仪已经开始迎击。


    看起来零崎礼奈也得到了勇仪王的认同，不然以她对弱者毫无兴趣的性格，恐怕只会站在原地懒洋洋地等着对手来送死……


    老友那边已经没问题了，茨木华扇终于可以全神贯注对付她的杀人鬼弟子。


    “零崎酱，我们也可以开始喽。”


    “咔哈哈，求之不得！”


    作为曾经的鬼族，茨木华扇的肉体力量比起星熊勇仪也不逊分毫，加上多年的仙人修行令她在符咒上更胜一筹。此时的零崎弥识刚刚与勇仪恶战一场，左手还没恢复，可以说她几乎不可能战胜茨木华扇。


    可惜，杀人鬼不懂“撤退”。


    一旦进入战斗，要么切开对手的喉管，要么被送去彼岸，没有第三个选择。


    “刃！”


    仗着高速度，零崎弥识迅速突入茨木华扇身前。毕竟做过一段时间师徒，套路基本很熟悉了……


    “这一招对我无效哦，零崎酱。”


    缠着绷带的右手轻轻挡住对方的刺击，无论零崎弥识如何发动能力，也无法将那只可疑的右臂切开。


    一次是奇迹，两次是偶然，三次的话……


    “只要斩掉师父的右手，我就赢定了吧？”


    娇小的银发少女丝毫没有绝技被破解的惊慌，反而显得非常兴奋的样子。


    “办得到的话，尽管来试试。”


    半晌的对峙，零崎弥识动了。


    不同于先前的高速突击，而是——


    舍弃了全身的锋刃，舍弃了自豪的高速，将无往不胜的锐利集中于一点。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银发少女踏着缓慢而坚定的步调，向自己的师父发起了最强的一击。


    “以点破面，有长进哦。”


    虽然已经是仙人，但鬼族的本性令茨木华扇还是忍不住赞叹着自己弟子的进步。毕竟，当初她刚刚见到这个娇小少女的时候，对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小杀人鬼而已……


    赞叹归赞叹，如果不拿出切实可行的应对办法，就只能去彼岸报道了。


    于是，茨木华扇的回应，是正面迎击。


    左脚重重朝前踏出一步，在岩石地面印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妖力强化过的右拳猛力向前挥动，瞬间爆发出不弱于勇仪的恐怖力道。拳未至，风压已经一路碾过去。若非零崎弥识全力突刺，大概这一拳就能将她吹飞吧。


    绝对的“锐”，对上绝对的“力”。


    结果自然是——


    两败俱伤。


    零崎弥识娇小的身躯被击飞出数十米远，全身锋芒尽去，右臂扭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茨木华扇依旧站在原地，身体依旧完好无损，右臂缠绕着的绷带却被撕裂成片片碎布条散落，绷带下面本来应当是手臂的部分空空如也。


    “真是的，又要重新包扎了呢……”


    随意地瞄了眼空无一物的右手，茨木华扇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虽说右手早几百年已被斩断，但是自从缠上绷带之后，充盈的灵力形成的“手臂”并不比真手差。没想到这一次又被斩断，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子干的……


    真是可怕的杀人鬼。


    此刻，那个银发娇小的少女正躺在乱石堆中。虽然切断了茨木华扇右手的灵力流，但零崎弥识受的伤更重——鬼族的力量可不是开玩笑。


    “老师，很厉害嘛……真遗憾，游戏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挣扎着抬起上半身，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另一边，零崎礼奈和星熊勇仪的战斗也已临近尾声。高个少女毕竟还不是完全的杀人鬼，单纯依靠本能的战斗方式很快就被战斗经验丰富的勇仪压制。胜负完全只在瞬息之间。要不是勇仪不喜欢对弱者下重手，恐怕她早已变成一滩肉酱了……


    “让那位大姐住手吧。”零崎弥识重新躺好，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礼奈酱，解除能力，回来了！”


    “姐姐？”


    顾不上还在战斗中，零崎礼奈愕然回头，正好看到自己姐姐的狼狈相。


    与一般妖怪不同，杀人鬼之间的羁绊比血缘纽带还要牢固，即使是正在成为杀人鬼的少女也一样。


    “这一架真不过瘾呢……”


    感受到零崎礼奈突然低落的战意，星熊勇仪也停下了动作，任由少女跑向自己的姐姐。


    茨木华扇回头丢给她一个白眼，正想讥讽几句的时候——


    一道粗大的纯白光柱，以摧枯拉朽的姿态从幻想风穴的入口射出，在旧地狱上方划出一条长达百米的闪亮轨迹。


    “这是……”


    要说幻想乡有谁擅长如此强大的魔炮，大概只有魔理沙和风见幽香了吧？茨木华扇怔怔地看着那道晃眼的光柱化为荧光消散，心中暗暗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好强的破坏力。”


    星熊勇仪也被刚才那一幕震撼了。鬼族大多擅长物理攻击，对符咒、魔法这类技术活涉猎不深，自然也不了解魔炮这种代表顶级破坏力的攻击手段。她惊讶的是，如果那一击打在自己身上，大概会尸骨无存吧？


    “咔哈哈，这架势应该是匂宫那个笨蛋的对手，很厉害呢。”零崎弥识幸灾乐祸地笑道，“这次有她好看的，一定会被修理得很惨吧……咔哈哈。”


    “噗——哪个混蛋叫我！”


    零崎弥识话音未落，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天而降。在快要坠地的一瞬间，那人翻转了身体，无视了重力法则一般轻飘飘地双脚着地。


    是匂宫琥珀。


    身上的束缚衣已经破烂不堪，白皙的皮肤大片大片地暴露在外，本人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比起身体其他部分的完好无损，细长的双臂却是鲜血淋漓。


    “哟，匂宫，被打得很惨嘛，咔哈哈！”


    “彼此彼此，小零崎。”


    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少女互相嘲笑着，丝毫看不出之前她们还在杀气腾腾地与人浴血搏杀。


    因为匂宫琥珀的出现，原本还在担心云帆的茨木华扇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她彻底放松下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顿时令她的精神再度绷紧。


    “杂碎，这样都没死，很不错嘛！”


    踏空而至的云帆俯瞰着脚下众人，一脸冷傲之色，丝毫不见昔日阳光少年的形象——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真正的魔王。


    “这不是云帆少年嘛！”对云帆的变化一无所知的星熊勇仪朝天上的少年挥了挥手，“反正异变已经解决了，下来喝一杯如何？”


    “冒犯本王之人还没得到制裁，异变就还在继续。”云帆冷眼扫向匂宫琥珀，“哼，以为逃到团伙身边就安全了吗？自寻死路而已。”


    “切，真是不可爱的家伙。”


    黑发少女撇撇嘴。在零崎礼奈解除了能力的现在，她已经没有了继续杀戮的意思。更何况，自己定下的每天一小时杀戮时间早就过去了。作为很有职业操守的食人妖，她并不打算破坏自己的规矩。


    “咔哈哈，这家伙比你还有趣诶，匂宫！”躺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零崎弥识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自己的同伴，“要是你不小心用光了今天的时间，那就透支明天的好了嘛！”


    “闭嘴，明天是你的份！”


    “咔哈哈，先活下去再说大话吧笨蛋！”


    “嘎哈？你这混蛋有本事就站起来对我说这句话！”


    大敌当前，两位少女依然没心没肺地互相嘲弄着，不得不令人感叹这两个家伙的感情真好……


    “够了！”被两人吵得不耐烦的云帆皱起眉，“本王可以仁慈地赐予你们同等的死亡，跪下谢恩吧，杂碎们！”


    零崎弥识和匂宫琥珀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喂喂，匂宫你听到了吗！？”


    “嘎哈哈哈，真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即使面对着气势逼人的大妖怪，两位无法无天的少女依旧没有收敛的意思。


    云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简直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华扇，少年好像有点不对劲？”


    虽然跟云帆只有数面之缘，但鬼族看人向来是很准的。勇仪马上注意到了云帆的变化，不禁轻轻拉了拉身边的茨木华扇。


    “嗯，有点像是双人格之类的……”茨木华扇微微皱眉。空中的黑长直少年给她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气息上简直与旧地狱那些无法无天的妖怪一般。


    “要插手么？”勇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晚了的话，那两个小丫头可就危险喽？”


    你只是想痛快地打一架吧……


    无力吐槽的茨木华扇点头同意了星熊勇仪的提议。就算不为自己的弟子考虑，她也不希望那个少年突然就堕落成杀人狂一样的妖怪。


    “嘿嘿，那就上吧！”


    不等茨木华扇有所反应，星熊勇仪已经跳了出去。


    “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既然这么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你们好了！”


    本次异变的ex关boss登场。


    战斗开始。

 63.狂气的异变（终）

    （下面回到第一人称叙述）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睁眼。


    无眼可睁。


    想要伸手去抓头。


    同样无手可伸、无头可抓。


    就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难道我死了？】


    “还没死……不过再这样下去，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看不到也听不到，某个声音就这样突兀地传进我的脑海中。不过那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


    【这不是另一个‘我’吗！】


    虽然很想跳起来大喊大叫以发泄我现在的狂躁之情，可惜如此简单的动作仍然无法做到。我的感知域中只有一团虚无的混沌。


    绝对的“无”。


    “本尊，我知道你现在很郁闷，不过还是请你耐着性子听我说完。”另一个我的声音依旧冷静，“这次魔性会逃出来，完全是因为你差点死掉……”


    【上次我被幽香杀掉她都没跑出来，为什么这次“差点”死掉她才出来！而且为毛会把我变成这幅鬼样子……不对，这已经连基本的形态都没了吧喂！】


    “请冷静，魔性只有在你情绪发生巨大的波动时才会趁隙而入。刚才那一瞬间，你绝望了吧？”


    不等我反驳，另一个我马上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妖怪向来以人类的负面情感为力量来源，绝望、恐惧、暴怒……诸如此类的情感。正因为你刚刚那一瞬间的绝望，才给了魔性趁虚而入的机会，同时也给予了她超乎想象的力量……现在我们已经被她困在了潜意识的深渊中，本尊，这可都是你的错啊！”


    【喂，难道将死之人都不能绝望吗？】


    我在心里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身为人类，怎么可能没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如果能够斩断七情六欲我早就飞升成天人了吧……


    “好吧，是我没说明白。”另一个我似乎在苦笑，“换个说法，就是因为你在那一瞬间放弃了……”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无计可施啊，除了放弃也没别的办法了吧？】


    虽然很想死不承认，不过这家伙似乎能够读到我的心声因此我只能无奈地在心里点头。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另一个我马上提高音量，“要是放弃了的话，那不就相当于向魔性俯首认输了吗！？”


    【说的轻巧，那种情况下难道要我怎么办？发动符卡也是有宣言时间的啊……】


    “算了，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好好锻炼自己的能力，跟你说也是白搭。你真的应该看看魔性是怎么战斗的，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她的战斗力真是没话说。”


    【喂，我怎么看？】


    “现在，她正在跟两个鬼王战斗。”另一个我非常淡定地摊了摊手，“真的很厉害，居然把两只鬼完全玩弄于股掌之上……”


    【鬼王？两个？难道是伊吹萃香和星熊勇仪？】


    “不是萃香，是跟你一起来的仙人。”另一个我马上否定了我的猜想，“是茨木华扇啦，外界传说中的茨木童子。”


    【唔，对一个失忆的人说这些有意义么？】


    “咳咳，总之现在必须想办法逃出去……本尊，交给你了！”


    【这种转移话题的手段简直弱爆了喂！而且我现在连个身体都没有，就算有办法又该怎么实施？】


    “这种绝境可是身怀主角模板的人爆发的最佳时机啊，随便破除心魔就能解开基因锁爆种，突破a.t立场然后觉醒超能力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够了！】


    打断了另一个我的喋喋不休，我开始思索。


    刚刚各种尝试已经证明，我现在的状态简直差到极点。无法行动，无法使用能力，除了并不存在的大脑还在运转，现在的我……


    根本就是无计可施啊魂淡！


    “本尊，其实固守待援也是个办法。”


    【固守待援？你确定赶来的援军不会把我当异变的幕后boss顺手解决了？】


    “啊哈哈，那个倒是很有可能。”


    我的内心在呻吟。


    “果然来援军了！”不知通过何种办法可以看到外界的另一个我兴奋地大叫着，“本尊，是藤原妹红啊！这下我们有救了！”


    【你说“有救”的意思，是让我们连人带意识被烧成灰么？】


    “简单快捷，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居然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我甚至“看”到他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承担着毁约的后果的……要是这次被烧死，我就只能永远在冥界当个孤魂野鬼了！】


    “嘛嘛，当个幽灵也比现在这种状况好吧？”


    【可恶！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要激动嘛，车到山前必有路……”


    声音戛然而止。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另一个我再也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恶作剧吗？你以为这样能吓到我？】


    我拼命地放大精神力试图感知另一个我，可惜一无所获。


    越是沉默，不祥的预感越是强烈。明明只是一个人格，按理说是无法被能力抹消的才对，但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话啊魂淡！】


    “呀，真抱歉啊本尊，我不自量力地去跟魔性争夺了身体的控制权，果然我不是对手，所以我来陪你了。”


    原本完全虚无的意识海中，似乎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另一个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这一次听起来虚弱了很多，简直就像是重伤将死的感觉……


    【你想去送死？】


    “当然不是，我只是抽空给魔性那家伙送了个礼物而已，现在她已经受伤了。被藤原妹红还有两个鬼王围攻，一点小破绽都能送命哦，何况是那样大的空隙……咳咳，不过我也被她关到这里来了。”


    【区区人格碎片而已，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对于另一个我的拼命，我还是很疑惑。毕竟作为我一半的人格，相对于主人格应该是出于完全中立的立场，无论是道义上还是情感上都没有相助的必要。


    “我喜欢阿求，所以才帮你，有问题吗？”


    另一个我用非常不爽的口气说出了令我震惊的话来。


    【你说你喜欢阿求？喂喂，区区人格碎片而已还真敢说啊！】


    “你可别忘了，现在的你这个主人格可是由我和魔性共同拼凑而成的。”另一个我不怀好意地说道，“也就是说，真正向阿求表白的人，其实是我！”


    对于另一个我一反常态的强势宣言，我竟然无法反驳。


    也只有人性的人格，才会产生人类的情感。如果是魔性的我，不要说爱人了，大概整个幻想乡也只有八云紫这一类大妖怪才能进她法眼了吧……


    “反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实际上没什么差别。”另一个我的气势马上又低落下去，“在被杀掉之前，还是想想以后吧。”


    【所以说，我不想变成幽灵啊喂！】


    “放心，在冥界待十多年就能见到阿求了。”


    【谁要去冥界啊魂淡！】


    “不想去冥界，就好好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我累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另一个我非常干脆地切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感知域中的涟漪顿时消失，我重新回到了死寂之中。


    想办法？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手没有脚，唯一能够依仗的能力也无法使用。现在的我，只是一团“意识”这种概念上的存在而已，除了能够思考根本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等等，为什么能够思考？


    意识绝对无法凭空产生，同样思考这种行为也必须要有着相应的中枢，再联系到刚刚另一个我的行动……


    【我可以逆向操控自己的身体？】


    “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都要想这么久，你是白痴吗？”


    另一个我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语气极其不友好。我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既然知道还不早点告诉我……算了，没空跟你扯淡，必须在被干掉之前夺回自己的身体！你这家伙，就在这里躺一辈子尸吧！】


    “哼，不用你管。”


    依旧是半死不活的语气，但听上去已经轻松多了。


    “……”


    【刚才，说了什么？】


    “滚！”


    【切，真是不是好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集中精神回溯。精神力并非我所擅长的领域，但现在却是不得不为之，我只能强忍着“大脑”中的刺痛感强行将精神力化作蛛网向四面八法蔓延而去。


    精神回溯并没有遭遇什么阻碍，也许是之前另一个我的行动已经打开了一条通路？


    妖怪对于精神层面的入侵和攻击没辙，即使是魔王，也只是稍微强一点点而已。我迅速突破了魔性的几重封锁，全力全开向着精神中枢冲去。


    【虽然你最后的话很让我不爽，但还是要感谢你，另一个我。】


    在心底如此向某个人格碎片道了谢，眼前已经是一片光明。


    那么，该结束了！


    ————————————————————————————————


    在少年忙着夺回自己身体的时候，地下的战斗正进入白热化。


    茨木华扇和星熊勇仪已经败下阵来，就算是曾经的鬼王，在连场恶战之后也是需要休息的。现在场中只剩下重伤的云帆和毫发无伤的藤原妹红对峙。


    “妹红，你没必要与本王为敌吧？”


    借着短暂的休息时间，云帆抓紧时机修复着身体各处创伤。因为刚才的破绽，他几乎是正面吃了星熊勇仪一记“三步必杀”，左臂被折断，半边身体都差点被这一击粉碎。


    “哈？你发疯的话，老子当然要把你打醒了然后带回去啊。”


    藤原妹红双手插兜一副淡定的模样——虽然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被杀了十次。


    “可恶……”云帆沉着脸朝云淡风轻的白发少女伸出完好的右手，“本王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如果可以本王也不想用这一招……要是被吞噬了存在，你们蓬莱人还能复活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对自己能力极度自信的藤原妹红轻蔑地笑了笑，丝毫不为所动。


    恐吓不成，云帆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如今的他根本无力对抗妹红，就算杀了她也无济于事，事实证明哪怕动用魔炮将她轰杀，她也能从灰烬中重生。如果动用吞噬存在的能力或许能够彻底消灭对手，但以他现在的状态，也许自己也会同样分崩离析……


    “怎么，不敢？”藤原妹红上前一步，“那就是我的回合了。”


    不要把人看扁了啊！


    魔性控制下的云帆做出这样的口型，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顿时令他脸色大变。


    【玩够了吧？】


    脑海中清晰地响起熟悉的声音，不同于之前那个人格碎片，而是货真价实的——主人格，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


    “本王绝不会就此认输……”


    虽然嘴上还不服输，但魔性悲哀地发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对这具身躯控制权，甚至已经无法通过云帆的声带来发声。


    男性的身体中发出了少女的声音，藤原妹红的动作顿时一滞，而另一边的茨木华扇则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可惜，你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不带任何表情地将魔性打进了潜意识之海中，少年再度取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好了，异变到此解决！”


    环视着场中众人，迅速确认了现场状况的云帆带着阳光的笑容如此说道。


    “等等，还有一件事……”冰冷的话语从身后传来，“记得咬紧牙关……”


    云帆惊讶的回头，视线中一只白皙的拳头正飞速接近。


    “天诛！”

 65.你们真以为会有娘化？

    累感爱，这成绩简直无法直视了……


    唔，果然应该休息一下做点正事么？


    ——————————————————————————————


    仙人，即所谓通过经年累月的修行从而获得超越常人能力的人类。与天人不同，仙人并未完全舍弃七情六欲，通常远离尘世，在幻想乡中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不过，成为仙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仙人并非不老不死，一旦修行有所懈怠马上就会肉体老去而死；其次仙人是妖怪眼中的上等佳肴，只要吃掉一个仙人，妖怪的等级就能提升一个台阶，因此仙人一直都是妖怪们争先恐后竭力捕捉的目标；最后，仙人每百年都必须对付来自地狱的刺客，在此期间仙人稍有不慎就会直坠地狱，没有丝毫弥补的机会。


    正因为成为仙人的生活是如此艰辛，想要修炼成仙人的人类大多都是些性情古怪的人。


    比如，曾经在稗田家和云帆交过手的老仙人。


    “茨木道友，这位就是你新收的徒弟？看起来很眼熟呢……”


    “他叫云帆，只是暂时跟随我修行而已。”


    一大早就被拖出被窝的云帆，此刻正在雾之湖边面朝初升的旭日咏唱真言。在他身后，两个仙人同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这已经是第8427遍了吧……】


    少年表面依然很淡定地吟诵着已经背熟了的真言，心里却是如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不息。


    尼玛到底是谁规定成为仙人就必须早晚各吟诵一万遍真言！就算可以转经略读也足够要人命了喂！


    “云帆吗……云帆？是寺子屋那个云帆！？”


    太公望略一思索，突然惊叫出声。


    “没错，太公望老先生，您认识他？”


    茨木华扇好奇地看着云帆的背影。以仙人的习惯，如果找到很有潜力的仙人候补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对方收为弟子，因此茨木华扇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当然认识，他还送了我一顿美味大餐呢……】


    “这家伙把老夫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只式神吃掉了！”


    太公望怒气冲冲地看向依旧淡定的少年，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茨木华扇被这突然的转折搞懵了。原来不是太公望看中云帆的潜力，而是两人之前有过矛盾？想到这里，包子头少女顿时为一无所知的云帆暗自捏了把汗。


    “上次算你运气好让你逃掉了，但是这一次没那么容易！”太公望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小妖怪，敢不敢跟老夫来一次符卡战！”


    “哈？”


    默诵到第9121遍的少年没有丝毫紧张感地转过头，疑惑地看向怒发冲冠的老仙人和苦笑不止的茨木华扇。


    “来决斗啊！输了就做老夫的式神！”


    “非常抱歉，请不要打扰我的修行。”云帆淡定地继续面朝朝阳，“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忙的，寺子屋那边还需要我……”


    “你以为吃掉老夫的式神就这么算了吗！想都别想！”


    “那种东西，不就是用来吃的么？”


    “式神才不是食物！”


    “鸡肉味诶，要不下次给您来点？”


    “老夫才不吃那种东西……咳咳，别给我扯开话题！总之老夫的式神没了，都是你的错！老夫也不想占你便宜，所以来一次符卡战吧，输了的话……就给老夫当一百年的式神！”


    “原来是想玩游戏啊……”


    “不是游戏，是决斗！”


    “……没时间。”


    “你还是不是男人！”


    “在下的性别，并没有向你证明的必要。”


    相对于少年淡定甚至无趣的反应，即使是修行千年已经近乎心如止水的太公望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快要抓狂的感觉。


    “嘛嘛，老先生您别太生气……”茨木华扇苦笑着劝解道，“毕竟是后辈，稍微宽容一点吧？”


    顾及在同行面前的前辈形象，太公望不得不连做两个深呼吸暂时平息了火气。


    “可是老夫的式神……”


    幻想乡不同于外界，人与妖怪之间有着不成文的规矩，大多数有智慧的妖怪都不会贸然袭击人类，人类自然也不会试图去退治妖怪。正因为如此，仙人无法强迫妖怪作为自己的式神。即使是太公望这样强大的仙人，千年间也就只抓了一只正在袭击人类的低等狼妖做式神……


    一念至此，已经平静下来的老仙人顿时又火气上涌。就算只是个脑袋空空只会吃肉的白痴狼妖，至少平常也能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什么的不是？


    “给它建个衣冠冢，每年上上香烧点纸……”终于念完一万遍真言的云帆淡淡地说道，“然后就把它忘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毕竟人总要向前看，拘泥于过去没有丝毫意义……”


    “虽然你说的话非常正确但是为什么听起来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再说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魂淡！”


    “反正不是我的错。”


    “难道是老夫的错吗！？”


    “当然，您不该接受稗田家的委托，不该召唤式神，更不该命令它攻击我……所以说，这场悲剧都是因为老先生您不分是非黑白导致的结果！老先生您认为呢？”


    云帆心中在坏笑，但脸上却是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炯炯有神的目光令暗自心虚不已的太公望无法直视。


    “当时是因为稗田家的小姑娘……”


    老仙人还想挣扎，但理直气壮的云帆马上就反驳了回去。


    “那件事从最开始就是阿求的意志，我只是在帮助她而已，而老先生您当时完全是被稗田恭弥蒙蔽了！所以应当对您的损失负责的，是稗田家！”


    “原来有这样的内幕吗……”旁观许久的茨木华扇终于整理清楚了故事的脉络，“太公望老先生，我也觉得您应该去找稗田家讨要说法。”


    【茨木华扇gj！】


    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的太公望不甘心地瞪着云帆，却始终无法反驳。道义上不占优势，讲歪理又说不过对方，老仙人只能无奈地吞下这次的苦果。


    “茨木道友，恭喜你找了个好徒弟，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看来老夫也该去找个合适的接班人了……告辞。”


    老仙人佝偻着离去的背影看着是如此萧索和凄凉，就连始作俑者云帆都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同情。


    大概一片醋昆布那么厚的一丝。


    “玩够了吧？”


    茨木华扇略带责备地看着少年。不管怎么说，在仙人这个族群中，太公望是绝对的老前辈。得高望重、道行深厚不说，不少年轻的仙人都得到过他的指点。对于这位老仙人，茨木华扇个人是非常尊敬的，说是偶像都不为过。


    “玩够了，再玩就玩脱了。”


    云帆非常老实地承认。打打嘴炮还行，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就算他爆种把魔性拖出来估计都不是太公望的对手。数千年的修行累积下来可不是说着玩的，尤其还是仙人这种一天25个小时都在修行的变态……


    “真是的，下次见到太公望老先生记得给他道歉。”


    “嗨——”

 67.FLAG一去不复返

    毕设写的好累，虽然今天下午就要交初稿但我还是作死地赶了一章出来……明天要去面试，如果没更新请不要期待……


    ——————————————————————————————


    “十秒暴走”确实是很厉害的技能，虽然只有短短十秒，却能将大妖怪的实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在刚刚与匂宫琥珀的对战中，这一招的威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尽管如此，云帆还是决定不轻易动用这一招。


    并不仅仅是因为十秒内必须变身少女，更重要的理由是——十秒超人之后，他整整虚脱了二十分钟……


    如果在与人交手的时候过早地使出这一招，一旦被躲过那就真的要哭瞎了。


    “总之在遇到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对手时，不妨试试这一招吧。”


    虽然匂宫琥珀是这么说的，不过如果真的遇上了那种对手……转身逃跑才是最佳选择吧？


    ·


    茨木华扇对云帆要求的修行计划，在后者的强烈抗议之下最终被压缩成了六个小时。除了向匂宫琥珀学习如何控制自己另一半人格，当然每天早晚各一万遍的真言也没能逃掉……


    “我回来了。”


    拖着因为连续练习“十秒暴走”而疲惫不堪的身躯，云帆总算结束了今天的修行回到家中。


    “啊，今天回来得很早呢，云帆君。”


    不出所料，阿求在第一时间出来迎接。


    昨天才解决了狂气异变的云帆直到刚才都还没见过阿求。并不是不想，而是诸事缠身然后……


    给忘掉了。


    “非常抱歉，昨天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你……”


    少年立刻弯腰呈九十度，非常恭敬地表达了对自己可爱女友的歉意。


    “没关系哟，我都从妹红小姐那听说了，这一次的异变的解决云帆君也很辛苦呢。昨天一定很累了吧，所以我能理解。”


    对于云帆郑重其事的道歉，阿求不由莞尔。


    【其实只是因为被几个妖怪拖住了而已……】


    云帆在心里嘀咕着。但愿此刻正迎着夕阳修行的师徒四人能晚点回来，这样倒是能够避免向阿求解释的麻烦。


    “修行一天辛苦了。那么接下来云帆君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或者是……先吃我？”


    阿求突然微红着脸朝云帆羞涩地一笑，平时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台词竟然从她口中说了出来。这违和感超强的景象顿时令云帆目瞪口呆。


    【又是八云紫的恶作剧？还是某人的伪装？】


    云帆一边默念“这是幻觉”，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紫发少女——气息上没有变化，不是某人的伪装，当然那一脸羞涩的表情也不像是作伪。


    但是不管怎么说，14岁都不是可以吃掉的年纪啊……


    “云帆君，请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


    自己说出了劲爆台词的阿求迅速进入娇羞模式，转换之迅速顿时令云帆哭笑不得。


    “阿求，你又在跟我开玩笑了呢。”


    以阿求的性格，当然不可能认真地说出“请吃掉我”那种台词，所以这一定是她新开发出来用于调戏自己的某种羞耻y吧……带着这样的想法，云帆重新恢复了镇定。


    “唉，云帆君，你真是……”阿求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小姐说的没错，你真是笨蛋呢。”


    “诶？我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云帆君变成妖怪之后，情商突然下降了好多的样子。”阿求再叹一口气，“还是先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总感觉错过了一次巨大的g。这不是错觉……教练我要s/l！】


    ·


    沉默地吃完晚餐，窗外天色已暗，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是茨木华扇她们回来的时间了。云帆边收拾餐桌边看了眼正在客厅中翻阅《文文·新闻》的阿求，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不祥的预感。


    “阿求，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以后我就住这里了，慧音老师是这么决定的。”


    “诶！？”


    云帆手一抖，差点没把手中的盘子摔碎。


    【慧音老师怎么会这么做……她就这么放心我？】


    “因为这里有‘电灯’呢，想要熬夜工作的话就只能在这里住下了。”阿求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再说像云帆君这样的笨蛋，我是不会介意的啦……”


    少年痛苦地在心里做了个捂脸的动作。如果不是因为外界的道德约束根深蒂固的话，大概他早就跟阿求举行婚礼然后从此过上各种姿势的生活了吧……


    就连现在，他都在后悔错过了刚刚那个大型g。


    【自己作死的话，真是无药可救呢。】


    “既然阿求不介意，那就尽管在这里住下去吧。”云帆迅速收拾好心情，“不过晚上还是早点休息吧，毕竟已经没有必要非得完成《幻想乡缘起》了呢。”


    “不能这么说哦，云帆君。那是我的使命呢，所以非得完成不可。如果可以的话，请云帆君一定要帮我早日完成。”


    对于阿求的坚持，云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初代御阿礼之子的转世，如果就这么半途而废的话，那么此前的御阿礼之子们的努力就彻底白费了。阿求一定是想给御阿礼之子的悲惨命运画上一个完美的终结符吧。


    “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而且我作为你的协力者，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所以放手去做吧。”


    “嗯，谢谢你，云帆君。”阿求举起手中的报纸遮住了脸，“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呢。”


    “我也是……”


    眼看云帆就要再度插旗，门口传来的某个爽朗的声音将室内暧昧的气氛彻底破坏殆尽。


    “哟，云帆少年，我们回来了！”


    【可恶啊！就差一步了！】


    心底大叹可惜的云帆无奈地看着突然推门而入的茨木华扇师徒，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嗯，人类女孩？”跟在茨木华扇身后的匂宫琥珀第一眼注意到了沙发上面带红晕的阿求，“喂喂，大哥哥你居然好这口？”


    “她是我女友，你有意见吗？”云帆没好气地甩过去一白眼。


    “嘎哈，怎么会呢……”


    匂宫琥珀的大笑被零崎弥识的一记肘击打断，后者顺势将弯下腰的匂宫琥珀一把扛起。


    “终于露出破绽了，你这家伙今晚就乖乖在下面吧！咔哈哈哈——”


    在数道意义不明的目光注视下，零崎弥识迅速扛着无力反抗的匂宫琥珀上了楼。片刻之后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各种非常和谐有爱的声音……


    “唔，云帆君，我还是先回去好了。明天见！”


    几乎红透了脸的阿求马上起身告辞，甚至没等云帆开口挽留她就拉开门逃难似的跑掉了。


    “年轻真是好啊……”


    正在上楼的茨木华扇探出头来悠悠地说了一句，颇有几分点评的意味。在她身后，是依旧一脸天真无知模样的零崎礼奈。


    “唉——”


    “别叹气了，云帆少年。早点休息，明早的修行别忘了哦……晚安。”


    闹剧来的快，去的更快。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孤身一人的云帆面对水槽里的碗筷苦笑不止。

 68.厄神通过的道路（上）

    安宁平和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流逝，云帆仍然每天跟随茨木华扇修行。进入幻想乡以来的两份工作也因此被耽搁了。


    虽说寺子屋那边的工作有阿求代为照顾，更何况以慧音的通情达理也不会说什么。关键是红魔馆那边……


    算起来真的好久没去了吧？


    一方面是对于那个寂寞孩子的同情，另一方面是体内残留的“毒”影响，云帆总是莫名其妙地会担心红魔馆地下室里的小小吸血鬼。


    虽然这次狂气异变芙兰还没来得及造成破坏就被抓了回去，唯一的受害人蕾米莉亚又是个非常疼爱妹妹的妹控，但迫于幻想乡各方势力的压力，芙兰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处罚，只是被关了禁闭——


    这是来自一个月前《文文·新闻》的报道。


    “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那孩子呢……”


    正在雾之湖边默诵真言的云帆很自然地就看到了湖心岛上的那座红色洋馆，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


    “走神可不行哟，云帆少年。”


    茨木华扇的声音适时地在背后响起，云帆赶紧收敛心神。


    【那就今天下午去看看她好了……】


    ·


    匂宫琥珀和零崎弥识这一对好姬友在云帆家住下之后，阿求就再也没出现在云帆家的餐桌上。为此苦逼少年云帆不得不每天都厚着脸皮去寺子屋蹭饭，顺便跟自己的可爱女友交流感情。


    唯一欣慰的是，阿求跟慧音、妹红相处得不错。白天帮慧音准备教案晚上编撰《幻想乡缘起》，似乎不用云帆陪着也过得很充实的样子……


    修行完毕回到寺子屋的云帆刚好赶上午餐时间，阿求正在餐桌边摆放碗筷，慧音和妹红都在厨房里忙碌着。


    “对了阿求，明天，我们出去玩玩吧？就当春游好了。”


    理所当然地发起了邀请。


    毕竟是真正的情侣，趁着幻想乡的春天还没过去，好好欣赏一番美景顺便刷刷阿求的好感度才是最重要的吧？这样坚持四年，累积的好感度一定可以直接触发g了呢……


    “好啊，慧音老师正好也打算明天去野餐呢，云帆君就跟着大家一起去吧。”


    “这样啊……那就一起去吧……”


    少年的内心在哭泣。


    果然g只要错过了一次，想再竖起来可不容易啊。


    不多时，慧音和妹红一起端着大碗小碗出现了。


    “吃白饭的，你又来了啊……呃！”


    天生跟少年八字不合的藤原妹红马上对着桌边的云帆冷嘲热讽起来，当然慧音第一时间就用头槌让她闭上了嘴。


    “真抱歉，妹红又不懂事了……云帆君，修行的进展如何？”


    对于云帆的到来，慧音一如既往地表示欢迎。温柔和蔼的态度令云帆顿感浑身都不自在。


    “很惭愧，几乎没什么进步，十秒暴走的时候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意识……”


    “没关系，要是你真的暴走了，我会再一次把你打醒的。”藤原妹红握紧拳头示威似的在云帆面前晃了晃。


    她确实很有资格这么说，上一次异变，正是她把暴走的云帆逼到绝路。如果不是最后关头少年找回自己的意识，大概……不，是一定会被妹红彻底烧成灰吧。


    “妹红！”慧音赶紧制止了妹红的无礼举动，“云帆君继续努力吧，妖怪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相信你一定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


    “谢谢您，慧音老师。”


    云帆点头称谢，但眼睛却在瞄向默然不语的阿求。


    【妖怪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吗？话虽如此，人类却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等待啊……】


    ·


    午餐过后，慧音要准备下午的教案，妹红也要去迷途竹林巡视，而阿求则躲进了寺子屋的书房编撰《幻想乡缘起》。被三位少女抛下的云帆无所事事之下，只能提前跑去红魔馆打发时间。


    驾轻就熟地从站着熟睡的门番头顶飞过，云帆轻轻松松地就入侵了红魔馆。


    【这家的门番真是跟灵梦有的一拼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云帆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红魔馆的客厅。下一秒，一柄寒光闪闪的银质飞刀就抵住了他的喉咙。


    “诶？”


    “云帆先生，下次进入红魔馆的时候，请务必通报一声。”


    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的十六夜咲夜冷冷地说道，飞刀的锋芒刺得少年遍体生寒。果然不愧是恶魔的爪牙，“完全潇洒的从者”十六夜咲夜，这诡异的能力令云帆赞叹不已。


    “非常抱歉！”


    “云帆先生能够如此深入红魔馆，一定是中国又偷懒了吧？嗯，那就扣掉她今年的工资好了。”十六夜咲夜收起飞刀，毫不留情地给正在做着美梦的门番下达了宣判。


    【虽然这是我引起的，但是还请不要怪我啊，红美铃小姐……】


    心底默默地向可怜的门番道了歉，云帆向女仆长说明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虽然很感谢云帆先生的用意，但很可惜二小姐此时正在休息，如果云帆先生不介意，可以在这里等到黄昏时分……您意下如何？”


    女仆长为难地说道。


    当然还有一点理由——芙兰现在很排斥见到其他人。毕竟在异变中差点杀掉云帆，又重创了自己亲爱的姐姐。害怕再次暴走的芙兰凭着自身的意志将自己困在了地下室里，就连蕾米莉亚都无法说服她走出来。


    “没关系，我就在门外陪着她好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云帆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么，二小姐就拜托了。”十六夜咲夜微微欠身表示感谢，“请随我来。”


    从一路上那些妖精女仆对女仆长的恭敬态度来推测，这位来历神秘莫测的人类在红魔馆这座恶魔洋馆中占据了极高的地位。似乎在蕾米莉亚休息的这段时间，女仆长就是这座洋馆的主人。


    对于十六夜咲夜的神秘能力和来历，云帆倒是有过不少猜测，虽然完全没有根据——阿求还没有对她进行采访，因此这个神秘的少女始终得以保持其神秘。


    “云帆先生，看够了么？”


    在前面带路的十六夜咲夜淡淡地说道。


    “呃，非常抱歉，我只是非常好奇你的能力而已……真是失态。”


    少年赶紧收回紧盯着女仆长背影的目光。明明她没有回头，居然能够知道这种事……


    “随便探听淑女的秘密，可是会被讨厌的，云帆先生。”十六夜咲夜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边停下，“我还有很多工作，就不继续陪着云帆先生了……如果二小姐有什么不对劲，请第一时间往中庭跑，我们会解决的。”


    “嗯，感激不尽。”


    云帆欠身一礼告别了女仆长，然后走下了楼梯。


    眼前是跟异变之前没什么区别的厚重黑曜石大门，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这里增加了很多魔法阵。在云帆的感知域中，数十个魔法阵正在运转着，显然正是帕秋莉的杰作。


    【如果芙兰真要暴走，这种小儿科完全拦不住吧……】


    云帆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感知力朝门内延伸过去。


    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平躺在华丽的大床上，在她身边散落着几个残破的布偶，门口的餐盘中残留着鲜红的液体，是红茶，抑或是……


    “芙兰酱，睡着了吗？”


    云帆轻声呼唤道。以吸血鬼听觉之敏锐，只要她还没睡着，就一定能够听到。


    果不其然，那个小小的身影瞬间坐了起来，似乎很激动的样子……但下一瞬间，她又颓然地躺了回去。


    “芙兰酱，我进去了哟。”


    确定了对方已经醒来，云帆当然不会再傻傻地站在外面空等。反正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拉芙兰出去玩，他才不会在乎芙兰或者其他关她禁闭的人的看法。


    虽说强加的善意就是恶意……


    【我只是在履行家庭教师的职责而已！】


    如此说服自己的少年轻松地破除了门上繁杂的魔法阵，一步跨进了散发着浓重腥甜味的地下室。


    “大哥哥！”


    床上的小吸血鬼再度坐起身，话语中带着三分惊喜、三分愧疚、三分喜悦，以及一分畏惧。


    相对于芙兰的复杂情绪，云帆的想法就要简单很多。


    “上次是个意外啦，再说现在我也已经没事了，所以芙兰酱不用再这样惩罚自己了哦。”


    “诶？大哥哥不怪芙兰吗？”


    “当然，如果芙兰酱觉得对不起哥哥的话，就陪我出去玩一趟怎么样？这段时间老是被拖着修行，都快累死了呢。”


    “但是……”芙兰看起来有点心动，却还在迟疑着，“芙兰这一次闯了祸，必须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哥哥原谅你了，你的姐姐一定也会原谅你的，所以芙兰酱已经没错了哦。”云帆微笑着打消了芙兰的疑虑，“只要有哥哥陪着，芙兰酱就不会再闯祸了，所以放心地跟哥哥去玩吧？”


    “真的……可以吗？”


    “当然！”


    芙兰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在少年有理有据的劝诱之下，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


    “那么我们就去踏青吧！出发喽，芙兰酱！”


    “噢噢！”

 69.厄神通过的道路（下）

    五月，正是一年之中春意最为盎然的时候。


    同时也是一年之中最令人萎靡不振的时候。


    即使是对睡眠需求已经降到最低的妖怪，也都一个个软趴趴地躲在自己的家中埋头大睡——就连妖怪贤者八云紫也不例外。


    虽说她一直都是典型的夜行性妖怪……


    “紫大人，已经到巡视大结界的时间了。”


    身为忠心耿耿的式神兼仆从，“九尾的策士”八云蓝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轻敲着自己主人的卧室门呼唤已经睡了整整一天的八云紫。


    “哈～”屋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呵欠，“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


    “请不要再像前几天那样偷懒了，大结界的裂隙我实在无能为力，请紫大人这一次务必亲自前往解决！”


    “只要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够办到……我家的蓝没问题啦，所以今天也拜托了哦……”


    “紫大人，请打起精神来做事啊！”


    “不行我病了……五月病啊，在外面世界这是非常可怕的疾病……我要休息几天……就这样，晚安。”


    九尾式神简直要抓狂了，偏偏面对着自己的主人又没法发火。


    “那就再休息一天，最后一天！”八云蓝无奈地扶额，“还有一件事，红魔馆的小吸血鬼又跑出来了……”


    “想必是那位小哥做的吧？”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终于带上了点认真，“没关系，如果实在很在意的话，就让橙观察一下好了。哈——我睡了，晚安。”


    屋里顿时没了声响，九尾妖狐呼唤无果只能告退。


    “这就是五月病吗？”边往回走边思考对策的八云蓝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我也有点症状了……要不要把所有工作都交给橙呢……”


    正在躲在人之里某处懒洋洋地享受日光浴的黑猫顿时一个激灵从沉睡中惊醒，然后狂打喷嚏不止。


    ·


    【总感觉背后像是有人在盯着呢……嗯，一定是八云紫。】


    正牵着芙兰偷偷溜出红魔馆的云帆马上感觉到了某人窥视的目光，同时以他的能力还无法确定对方的位置。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那就只能表示——


    隙间妖怪又在偷窥了吧。


    “芙兰酱，你想去哪玩？”


    暂时无视了那个躲在暗处窥视的家伙，云帆重新把精神集中到小吸血鬼身上。


    “不知道，我从没有出过红魔馆呢。”


    【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


    “那我们去妖怪之山看瀑布好了，那是非常壮观的景象哦～”


    “嗯！”


    从红魔馆到妖怪之山，一路上都是妖怪的地盘，自然不用担心会撞见人类。既然不会造成什么破坏，云帆也就放心大胆地带着芙兰飞向玄武之泽。


    传说中，瀑布的另一边就是河童和天狗的根据地。拥有高超技术的河童在妖怪之山内部挖出了巨大的空洞，妖怪们在其中构建出了一个丝毫不逊于外面世界的未来乐园。


    当然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天狗们还是好好地生活在山顶的天狗之里，河童们也依旧躲在玄武之泽的下面鼓捣机械。


    这里只是一片远离人世的禁地，仅此而已。


    【没有人，非常好……】


    云帆迅速扫视了一眼湖边，没有河童也没有天狗，当然也没有奇怪的垂钓客，芙兰的破坏力再大也不用担心会有倒霉的家伙无辜躺枪。


    “那就是瀑布了，芙兰酱。”


    隔得老远已经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以吸血鬼的目力自然能够看到从妖怪之山高耸入云的山顶飞流直下的那道白线。云帆曾经在那下面修（chong）行（liang），对于水流的冲击力也算是有过直观的认识。


    落差达到千米的瀑布，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景了。


    “好壮观！”


    自出生起就没有机会接触外界的芙兰，对于第一次亲眼所见的景象顿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不同于文人骚客，只有心灵最纯粹的孩子才能真正体会到“自然”的魅力。毕竟，就算给流水加上再多华美辞藻的修饰，也无增其秀美；就算给峰峦加上再多诗歌辞赋的赞叹，也无损其壮丽。


    面对美景，赞一句，然后静静地欣赏，足矣。


    “大哥哥，我们可以靠近一点吗？”


    芙兰满怀期待地看向云帆。毕竟是孩子，看到从天而降的“河流”会惊讶也不奇怪吧……


    “看到水不会不舒服么？”


    流动的水对吸血鬼而言是仅次于太阳的大敌，因此云帆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关系哦，不被溅到就好。”


    “那自己小心哦，我在这看着你好了。”


    得到云帆的同意，芙兰马上欢快地朝瀑布那边飞了过去。


    【唔，要不要给芙兰稍微培养点兴趣爱好呢？毕竟我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其他人又不可能跟她成为朋友……】


    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云帆不禁陷入了沉思。


    虽然大脑在飞速转动，但云帆的能力却始终保持着开启状态。在他的感知域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接近这里，脚步很轻很慢，似乎是个女孩子。


    “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女孩子，就只能是妖怪了呢……”


    少年转过身，暗自戒备。


    脚步声由远而近，最终走出树林的，是一位盛装的少女。


    精致的五官，翠绿的长发。暗红的束带在头顶绑成一个大蝴蝶结，多出来的部分垂在同样色调的哥特萝莉风格长裙两边。虽然是个很漂亮的少女，但更加吸引云帆目光的，不是脸蛋。


    而是缠绕在她周身、令人望而生畏的“厄运”。


    从林中走出的少女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陌生人，人偶般精致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惊讶。


    “妖怪先生，这里不是您应该出现的地方，请回吧……还有，请不要回应我也不要向我搭话。如你所见，我是收集厄运的神明，如果贸然跟我说话，将会招来无谓的祸事……”


    人偶似的少女微微撇开脸，听语气明显在对云帆说话，但眼睛却在看着别处。


    “你是厄神键山雏？”对于幻想乡的诸多妖怪，云帆大多是从给阿求帮忙时认识的。当然，也会有不少遗漏的部分……就如眼前的厄神一样。


    仅仅知道对方是带走悲剧的人偶军团长，“秘神流雏”键山雏。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就在话出口的瞬间，密林边缘的一棵古树无缘无故地轰然倒地，落点方向正是云帆所处的位置……


    “诶？”


    事发突然，云帆也来不及使用能力，因此非常干脆地运用起妖怪的力量，狠狠地飞起一脚将数人才能合抱的古树送进了玄武之泽中，飞溅起的水花顿时洒了了他一头一脸。


    “这就是向我搭话的结果……妖怪先生，如果以后看到了也请无视我吧。”键山雏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就此告辞！”


    【原来如此，以自身吸取厄运，结果会导致靠近的人变得不幸么？真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呢……】


    “请等一下，键山雏小姐！”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云帆这一次提前运用起了能力。果不其然，缠绕少女周身的“厄”在第一时间气势汹汹地扑向了云帆。


    【虽说概念上的存在无法被影响，但无形之物可不等于概念啊……】


    抬起手，操控存在的能力顿时将无形的“厄”吞噬殆尽。


    “诶？刚才的厄运……不见了？”见识到出乎意料一幕的键山雏面露惊讶之色，缠绕她身边的厄运顿时蠢蠢欲动。


    “没错，这是我的能力，所以键山雏小姐不用担心我会被你的厄运影响。”


    云帆轻松地挥手将袭来的厄运一一料理。当然，与其说是“厄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说是容易招引厄运的未元物质更恰当一点……


    “妖怪先生，您真的没事吗？”


    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键山雏第一次正视云帆。庞大的厄运瞬间质化为浓重的黑气，在她身后现出了骷髅似的虚幻影子。


    “我是‘原罪的魔王’，播散厄运的魔王怎么会被厄运影响啦。”云帆微微一笑，“键山小姐不也看到了么？所以请放心吧。”


    “嗯，看来是的……”人偶似的少女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表情也变得轻松下来，“真是不可思议呢，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抵挡厄运……妖怪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帆，曾经是个外来人，现在担任寺子屋的教师……啊不对，现在正跟随茨木华扇修行，请多关照。”


    “原来是云帆先生，以前听荷取提过这个名字呢。”键山雏提着裙裾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微微下蹲行淑女礼，“小女子键山雏，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云帆君，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不过短短两句话，铺天盖地的厄运简直如同咆哮的海啸般涌来，云帆卯足了劲总算才把这一波厄运吞噬掉。


    “荷取？好熟悉的名字呢。”云帆继续与厄运作斗争，顺便随口回应着。


    “她是这里的河童，难道云帆不认识她？”


    【呃，河童？】


    埋藏许久的记忆重新被翻出来，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少年顿时想起了那个不知所谓的河童科学家。


    “河城荷取！？”


    一个愣神，云帆手下为之一松，厄运顿时有了可趁之机。


    下一瞬间，原本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爆出冲天的浪花，一只科幻色彩浓厚的巨大机器人从水下跳上了岸，同时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响彻整片湖面。


    “发现非法入侵者，判定危险度s，开始自动排除。绯想天则，出击。”


    在少年惊恐的目光中，遮天蔽日的巨大人形顿如压路机般碾了过来……

 70.这章才、才不是为你们码的呢！

    巨大机器人绯想天则，曾经在幻想乡历史中出现过一次的泛用型人形战斗兵器，河童奇葩科技的副产品，非常识世界中最强的常识性战力……


    这一连串的修饰只是为了说明一点——


    在厄运的作用下，此刻它成为了云帆最致命的敌人。


    【我勒个去，高达？联邦这是要入侵幻想乡么？】


    对于跟一个高达十米的铁皮罐头玩摔跤这种事，少年根本就毫无兴趣。于是他不由分说地拉起键山雏的手转头就向山林里跑去。


    “诶诶诶？”


    第一次与陌生人肢体接触的厄神不由惊叫了一声。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足以让一只强大的妖怪被厄运杀死无数次。但对此心知肚明的云帆却仿佛忘掉了这方面的认知一样，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


    云帆向来不是那种抛下队友独自逃生的人渣，当然更加不是为了陌生妹子可以举身赴死的傻缺。


    “键山小姐，小心脚下。”


    即使不用回头，云帆也能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迫近的危机。巨大机器人一刻不停地追在他们身后，密林也未能阻挡它的脚步。钢铁洪流所向，参天古木无不望风披靡。


    感受到云帆掌心的温度，即使在这种危急关头，第一次与异性牵手的厄神依然毫无危机感的红了脸——


    顺带着忘记了告诉少年，身后的机器人其实是她好友的玩具。


    ·


    “唔啊啊，可恶的家伙，竟敢如此亲密地拉着雏的手……就连我都还没牵过呢！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啊混蛋！”


    巨大机器人的驾驶室中。在无数精密仪器的环绕下，一个娇小的河童少女正紧盯着面前一排显示屏咆哮着，熊熊妒火在她眼中燃烧。


    “那就一发阳电子炮送你去彼岸！”


    打开手边写有warning字样的小盒子，一枚鲜红的按钮赫然在目。河童少女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重重地按了下去。


    ·


    “键山小姐……”


    “诶诶，什么事？”


    从个人世界中醒悟过来的键山雏不由偷偷瞄了眼少年的侧脸，想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有力却不失温柔地握住，面颊再度不争气地飞上两片红晕。


    “趴下！”


    背对键山雏的少年当然想不到厄神少女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情雅致胡思乱想。在他的感知域中，身后突然停止动作的机器人正在酝酿着某种强大的攻击。


    话音未落，高能反应已经临近！


    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一道纯白光束在瞬间近身。速度之快，令即使有着全领域视界的云帆，也找不到一丝躲避的空间……


    【真的……不拼不行了啊！】


    顾不上再嘱咐键山雏照顾好自己，云帆猛吸一口气。


    十秒暴走。


    开始！


    经过茨木华扇一个多月的调教，加上匂宫琥珀的言传身教，云帆已经可以在暴走状态下保持自身意识的清醒——虽然是好事，但这对少年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从一个大男人变身成萝莉，想想就耻度爆表了吧……


    【可恶的神主，为什么只允许妖怪少女存在于幻想乡，真是恶趣味啊！】


    内心如此抱怨着，从身形到相貌全部萝莉化的云帆却没有一丝闲暇来表示不满——


    足以湮灭一切的纯白光束，即将洞穿她的心脏。


    对于常识性的攻击手段，当然只能采取常识的防御。


    身心全部化为魔王之后，即意味着对于自身力量的理解和掌控同样达到顶峰。心神电转之间，强电磁屏障已经在她身边展开。


    ·


    “让你拉雏的手！吃我阳电子炮啦混蛋！”


    疯狂的河童科学家河城荷取眯着眼睛看向显示屏，她并不担心这一发攻击会误伤键山雏。毕竟是厄神，在死亡的厄运降临之时，会因此而死的必定是厄神身边的人。


    纯白的光束不出意外地射中了那个可恶的家伙。但还没等河城荷取欢呼出声，形势在悄然之间发生了逆转……


    高能光束如同被镜面反射了一般，突然调转方向，沿着去时的路径回溯而来！


    “什么……”


    没等她大喊一句这不科学，无坚不摧的阳电子光束已经湮灭了绯想天则半个身体。自我保护系统迅速启动，郁闷不已的河童少女顿时被喷射座椅送上了天。


    ·


    一秒的时间都不到，云帆已经解决了巨大机器人的威胁。


    在瞬间操控如此大量的微观粒子，这对未暴走前的云帆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当然，就算是暴走之后的她也同样累得够呛。


    “云帆君……还是云帆酱？”


    键山雏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上半头的萝莉。第一次亲密接触的人突然从俊美少年变成可爱萝莉，这种反差顿时令厄神悄然萌生的少女心碎裂一地。


    “第三秒……不不不，我跟这家伙没关系，我只是他的一个人格而已。”云帆马上摇头否定，“还有五秒我就会恢复原状，到时候请帮忙把我送去寺子屋。”


    “诶诶？好、好的……”


    厄神露出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云帆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以头抢地后悔不已。


    【决定了，以后就算死也绝对不在第三人面前变身！】


    “第八秒……对了，还有件事要拜托键山小姐。红魔馆的二小姐是跟我一起来的，如果可以的话请转告红魔馆的女仆长让她来接人吧……”


    一口气将所有事全部托付给了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键山雏，正好十秒时间到。在瞬间恢复原样的少年顿时瘫倒在地。精神力极度透支之下，现在的他就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出。


    “云帆君你没事吧！？”


    键山雏赶紧伸出手扶住了少年。


    【失算！】


    力量尽失的云帆顿时感觉到了厄运的入侵。在这种情况下，比婴儿还要脆弱的他，哪怕最轻微的厄运都是此刻的他无法承受之重……


    “大哥哥～是在和芙兰玩捉迷藏吗？”


    厄运降临得如此之快，云帆不由苦笑起来。


    【这真是……糟透了……】


    ==========================================================


    ps：大概只有真正喜爱这本书的才会耐着性子看到这里吧……心里憋了很多话，不吐不快。


    关于这周停更，我已经解释过了。快毕业的同学知道，确实是很忙，而且最近找工作压力很大，于是请假休息几天。写手群里有人说同人区停更一周基本就是作死的节奏，好吧，我认了……


    但收藏掉的如此厉害我真没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可能每天泡在网上码字发同人娱人娱己。每天花四五个小时码一章反复炼字修改只为了博读者老爷几分钟的娱乐，却只换来那种不上不下的成绩，我这是何必呢？


    不是没想过tj，至少tj了我还能享受一下毕业之前最后的狂欢。昨天这样向书友群里的大家抱怨，然后天子同学的一句话令我颇为感动——“如果你tj了，大不了我又少了一本可以看的书。”


    对我来说，这一句调侃已经算得上是最高的赞誉和肯定。


    作为新人，推荐收藏我确实不该要求更多，毕竟后面还有更多的新人和被埋没的神作。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也说明我的书还有诸多缺点。但是只要有人在看、有人支持，我就会继续写下去。


    群里的诸位，还有更多关注这本书的大家。不管你们是否能看到，谢谢你们的谅解，也感谢你们的鼓励。谢谢。


    抱歉在这里发泄了这么多，纯属最近压力太大有点撑不住……


    下周，再见。


    以上。

 71.Wondering.Girl

    诸君，我回来啦！


    节操满满的日更，开－始－了－哟～


    ——————————————————————————————


    会死在这里吗？


    毫无疑问，就算芙兰有心控制自己的能力，但在厄运的影响下，云帆的“目”绝对会主动跑到芙兰手中……


    细碎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虽然身边的厄神已经放开了手，但厄运早已种下了恶果。因为十秒暴走而累瘫在地的云帆有口难言，不要说解释了，就连动一动嘴唇都是徒劳。


    【给我动起来啊魂淡！】


    “云帆先生，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迅速掌握状况的键山雏马上离开了云帆身边，然后坚定地朝那个正在逼近的强大妖怪走了过去。


    【笨蛋快回来！你不是她的对手！】


    少年费力地张开嘴，喉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算是八百万众神中的一员，就算她能够招引厄运，但……键山雏本身的实力实在有限。能与芙兰朵露·斯卡雷特为敌的存在，即使放在幻想乡也就那么几位——当然厄神绝对不在其中。


    “这是我给云帆先生招来的厄运，所以我必须负起责任来。”


    键山雏的声音温柔地传入少年耳中，没有丝毫畏惧和胆怯。


    她听说过红魔馆的二小姐，也听说过那个小女孩诡异且无可抵挡的能力。就算是幸运s的厄神，在“将眼中所见悉数破坏”的能力面前，也一定会确实地被杀吧……


    脚步声停住了。


    大片横生的枝桠在厄神眼皮底下化作齑粉洒落大地，一对七彩虹翼撕裂了林中长久不见天日的昏暗，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发现了，大哥哥！”


    芙兰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倒地不起的云帆，嘴角顿时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如同每次玩抓鬼游戏之后所做的那样，朝云帆伸出了白玉一般的小手。


    如果是十分钟以前的云帆，他可以躲进亚空间、可以飞出芙兰的视线、可以凭能力消除她手中的目、可以好言相劝让芙兰放手……可现在，他只能无奈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请等一下！”


    键山雏脚步横移挡住了芙兰的视线，庞大的厄运随着她的动作蠢蠢欲动。


    被中断了游戏的芙兰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陌生的大姐姐，是想跟芙兰一起玩吗？”小女孩微笑着向厄神摊开右手手掌，如同要和她握手一般，“大姐姐一定不会轻易就被玩坏吧……”


    感受到芙兰的动作，云帆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键山雏的“目”，确实地出现在芙兰平摊开的掌心。接下来只要她合拢五指……


    “咳咳……芙兰住手……”


    在芙兰握拳的前一秒，云帆拼命发出了如同漏气的破风箱般嘶哑的声音。原本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战斗，因为这突然插入的声音而暂时中断了。


    “大哥哥？”


    芙兰一愣神，手中的目顿时消散于无形。


    【这已经是极限了吗……】


    拼命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十秒暴走的后遗症，是绝对无法凭借所谓“意志力”就能克服的东西。


    “是这家伙把大哥哥伤成这样的吗？”


    芙兰看向键山雏的眼神陡然变冷。她能够感受到云帆的虚弱，根本无需多加考虑，她马上认定是眼前的“陌生大姐姐”所为。


    “诶？我没有……”


    不等键山雏解释，单方认定了事实的芙兰摊开手，两张符卡出现在她身前。


    “禁忌【四重存在】！”


    “禁弹【折反射】！”


    宣言声中，芙兰身形微晃，三个一模一样的“芙兰”从她身后走出。四个芙兰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蓝白的光晕开始在她们手中氤氲。


    “咳咳……”


    符卡已经宣言的情况下，云帆就算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是弹幕游戏的话，那我就奉陪了，小姑娘。”键山雏同样取出了符卡，“自己小心哦，云帆先生……”


    “疵痕【损坏的护身符】！”


    ·


    非人类之间的战斗往往华丽到令人窒息。


    因为是基本不会危及生命的符卡战斗，所以在舍弃了杀伤力之后，华丽度更上一层楼。


    如同精灵般在林间穿梭的小小吸血鬼，缓缓旋转宛若起舞的盛装少女，绚丽的蓝白弹幕点缀其间，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


    此刻的云帆眼中，正呈现着这样一幅绝美的图景。


    四个芙兰敏捷地穿梭于黑暗的丛林之中，不时向键山雏放出一连串的蓝白色光球型弹幕。无愧于其“折反射”的名号，这些巨大的光球在密林中不断地弹反、积累，很快就积累起了大量的弹幕。而在森林这种狭小的地形中，面对如此大量的弹幕想要擦弹毫无疑问是极其困难的。


    好在，键山雏有着自己的应对方法。


    八个造型各异的人偶散布在厄神身边，芙兰的弹幕每次快要击中键山雏的时候，人偶就会将这次攻击转移吸收。与此同时，这些人偶也在同样以弹幕向芙兰发起还击。


    两位少女的攻击都很小心地避开了旁观的云帆，这倒是令少年稍稍放下心来认真观赏两人的符卡战。


    “破坏【中点握碎】！”


    四个芙兰各自从树干后现出身形，同时朝键山雏伸出了手。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围绕着键山雏的八个护身人偶顿时毁掉了一半。即使能够承受芙兰的弹幕，一旦面对芙兰的能力，仍是不堪一击。


    “啧……”


    失去了一半的防护力，蓝白的光球和红色的光弹顿时趁虚而入。键山雏不得不急速退后，同时放出更多的弹幕来阻挡对方追击的路线。


    “创符【流刑人偶】！”


    又是八个人偶从虚空中走出，不过这一次它们并非防御，而是主动扑向了正在追击的芙兰。


    四重存在状态下的芙兰，每个分身都相当于本尊，即使四个分身全灭，身为吸血鬼的芙兰也能化作蝙蝠重生。因此她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继续向键山雏飞扑过去。


    “莽撞的小姑娘……”厄神边退后边叹息着，手中第三张符卡开始闪闪发亮，“厄符【噩运】！”


    庞大的厄运随着她的宣言顿时笼罩住了先前那八只看似无害的人偶，四重存在的芙兰只来得及灭杀掉一半，剩余的四个人偶已经带着厄运气势汹汹地扑入了她们怀中。


    没等芙兰继续宣言，厄运已经悄然生效。


    “禁弹……咦？”


    蓝白的光球突然倒戈，在反射之后转而朝芙兰自己飞了过去。


    “这是最后一张符卡了哦，小姑娘！”键山雏掏出第四张符卡，“灾祸【诅咒的雏人偶】！”


    又是八只人偶，携带者足以令人绝望的海量“厄运”扑向了被自己的弹幕搞得手忙脚乱的芙兰。


    “切……”


    四重存在已经被破去，孤身一人的芙兰既要面对失控的折反射，又要应对键山雏的新一轮弹幕攻击，战斗经验不足的她一时陷入了窘境。


    【终于要结束了吗？】


    稍稍恢复了元气的云帆始终在关注着战局，他并不希望战局中的任何一人因此而受伤。不过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芙兰这场战斗已经输定了……


    “禁忌【莱瓦汀】！”


    昏暗中突然亮起一道血红的弧光，漫天的弹幕瞬间被斩出一条巨大的空隙。血红轨迹向森林深处蔓延了数百米，沿途的参天古树尽数轰然倒地，常年不见天日的密林中顿时被开辟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在血红弧光将厄神拦腰斩断的瞬间，早已严阵以待的云帆迅速开启亚空间将发呆的少女拉了回来。传说中的火焰魔剑莱瓦汀，绝非人力可以阻挡的存在。


    “键山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依然在发呆的键山雏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正躺在云帆怀中。被莱瓦汀的威力震慑的厄神，第一次产生了后怕的心理。


    “嘻嘻，大哥哥，芙兰赢了哦！”


    尘埃落定，依然站在暗影中的芙兰向云帆挥了挥手，话语中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嗯，芙兰酱真厉害。”


    云帆苦笑着点头回应着，然后低头凑到怀中微微颤抖的厄神耳边。


    “键山小姐，真的没事吗？”


    “诶……啊，抱歉！”


    猛然反应过来的键山雏顿时红透了脸，这纯情少女一般的反应，令云帆也不由变得拘谨起来。


    “事出突然，所以……很抱歉。”


    少年赶紧把键山雏放下地，同时忙不迭地解释着。


    “没关系……这次还得多谢云帆先生出手相救了。”键山雏低着头退开一步，“然后我们就此别过吧……”


    “因为害怕给我们添麻烦么？真是温柔的女孩子呢，键山小姐。”云帆边朝芙兰挥手示意边微笑着看向厄神，“不过不用担心啦，键山小姐只要呆在我身边，就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厄运了。”


    “是、是吗……”厄神带着羞涩的表情抬起头，“那就……请多关照了，云帆君……”


    “大哥哥！偏心！”被无视许久的芙兰跳脚不已，“跟陌生的大姐姐说话就不理芙兰了！”


    “诶诶诶？我这就陪芙兰酱！”


    回身朝厄神满怀歉意地一笑，云帆赶紧跑到芙兰身边安抚快要炸毛的小吸血鬼。


    注视着少年的背影，盛装的厄神少女再度微微红了脸。


    “只要呆在云帆君身边……吗？”

 72.反正是卷末就给标题娘放个假吧

    对于幻想乡的居民来说，平和的日常是堪比梅雨季的太阳这样稀罕的存在。


    不过，就算是三天两头就要捣蛋、不发动异变就不舒服的小妖怪们，偶尔也会有着想要放松休息一下的时候——尤其是在五月这么个让人无力动弹的时候。


    “啊，日常赛高……”


    坐在寺子屋门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云帆以同样慵懒语调感慨道。


    正在他身边埋头写着什么的稗田阿求闻言顿时不无怨念地看向少年。


    “既然云帆君知道，为什么还总是在外面招惹是非呢？”


    “对不起……”


    被女友略带责备的目光盯着，云帆只能讪笑着承认了阿求的指控。


    见云帆如此服软，阿求只能叹息着把目光转移到手中完成了一半的《幻想乡缘起》上——虽然此刻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纸面。


    茨木华扇师徒四人正在逐渐转变成云帆家中的常住人口，地灵殿的古明地姐妹偶尔会来串个门住上几天，红魔馆的二小姐也表示以后要常来玩，加上昨天突然到访的厄神键山雏……


    “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啊……”


    内心萌生出莫名危机感的阿求，浑然不觉在叹息之中流露出了心声。


    “什么女孩子？”


    “跟云帆君有过交往的，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呢……”阿求下意识地说道，话一出口这才意识到不对，“咳咳，云帆君也这么觉得吧？”


    一瞬间的失态并没有落进云帆眼中，因此他很自然地点点头：“嗯，幻想乡都是些可爱到犯规的女孩子呢……”


    阿求的心在瞬间收紧，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不过最可爱的还是我家阿求啦。”


    少年眯起眼睛，沐浴在暖阳中的面庞绽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握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松开，紫发少女捧着微微发烧的面颊，心中如同化开了奶油糖果般的甜蜜。


    “可惜就是太小了啊……”


    “阿求，还有吃白饭的，过来帮忙，我们马上就该出发！”


    少年的叹息声戛然而止。藤原妹红中气十足的喊声再度破坏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气氛，阿求顿如受惊的兔子般抓起膝上的书跑回了寺子屋。


    【妹红，我恨你！】


    ·


    五月末，夏天的痕迹正在变得越来越明显。


    但雾之湖边，却全然看不出这种变化。


    这座每逢白昼时分就会被浓重深厚的雾气笼罩的大型湖泊，是包括琪露诺在内诸多妖精的地盘。从妖怪之山中涓流而下的山川汇入此湖，偶尔甚至能看到顺流而下的河童，加上湖岸边幽雅的景致，这里向来都是休养度假的好去处——前提是能够应付这里大量出没的妖怪。


    当然，寺子屋一家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慧音牌头槌，堪称s级对人宝具，品质保证，童叟无欺。


    藤原妹红，人之里红之自警团团长。迷途竹林的妖怪对她非常熟悉，打不过她的会被当场烧成焦炭，打得过她的也会在她复活之后被烧成焦炭。


    再加上最近非常活跃的魔王云帆，据说与多名大妖怪保持着非同寻常的良好关系，甚至跟博丽神社的巫女也有密切来往……


    有这样的三人组坐镇，根本不会有妖怪胆敢觊觎他们身边那个看似柔弱可口的人类少女。


    “好久没有像这样放松过了呢。”


    坐在摊开的餐布上，屁股下面就是松软的草地，云帆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这几个月还真是各种忙碌，又是发动异变又是解决异变又是修行的，似乎就没有好好喘口气的样子……


    “是是，吃白饭的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另一边正在用能力烤肉的妹红马上开始对少年发动了嘲讽。看她不爽的眼神，云帆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不就是想跟慧音老师单独相处嘛！我也想跟阿求两个人一起野餐啊！】


    “嘛嘛，云帆君最近的修行真的很辛苦呢……”


    慧音赶紧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妹红耸耸肩，终于不再找云帆的麻烦，只顾着拼命加大火力对付烤肉架上的肉片。


    “云帆君，你怎么惹上妹红小姐了？”


    坐在少年身边的阿求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问道。


    “这个嘛……好像是刚进入幻想乡的事了……”


    少年尴尬地瞄了眼慧音和妹红，并不愿意多说。好在阿求也不是特别八卦的人，看到云帆的为难她便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烤肉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不少小妖怪都被这股香味吸引而聚拢过来。不过在妹红“我很不爽”的气场下，并没有妖怪敢于靠近他们五百步之内。


    “妹红小姐的手艺很不错呢。”


    同样被香气吸引的阿求不无羡慕地说道。


    “是么……你喜欢就好。”


    妹红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似乎并不习惯别人的赞赏。


    话音未落，一个黑白的身影势若疾风从天而降，强烈的风压将烤肉的炭火吹得四散飞舞。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中，那个罪魁祸首朝众人露出标志性的闪亮微笑：


    “哟！大家好啊！普通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参上da☆ze～”


    “咳咳，你这家伙……”


    被飞灰糊了一脸的妹红怒气冲冲地瞪着魔理沙，然而后者丝毫不以为意地在云帆身边坐下。


    “很香诶，虽然是路过，不过请务必加我一个！”


    “喂喂……”


    怒气爆棚的妹红正要起身给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魔理沙一个好看，慧音已经抢在她开口之前给魔理沙递过去了茶杯和碗筷。


    “野餐就是要大家一起才更有趣嘛……魔理沙，这是刚从人之里回来吧。”慧音瞄了眼魔理沙身后的大包。


    “对呀，魔法实验需要的材料，霖之助那正好缺货呢。”


    “没有顺便去看看雾雨先生么？”


    “呃……”


    一向阳光开朗的黑白魔法使突然沉默了，白皙的面庞暂时罩上了一层阴霾。注意到她的变化，旁观的众人不由同时停住了动作一齐看向她。


    “诶？如果说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老师没错啦，一定又是那个老头子拜托老师了吧……真是的，老师偶尔也要学着拒绝嘛。”


    魔理沙耸耸肩，表情又变得轻松起来。慧音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在两人的拙劣的掩饰下，小插曲就此跳过。


    “怎么回事？”不明所以的云帆悄悄问着身边的阿求。


    “不要多管闲事哦，云帆君。”阿求同样低声回应道，“这并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事情，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好吧，我明白了。”


    云帆讪笑着压下心中的好奇。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毕竟，一旦得知了不属于自己的秘密，那就必须承担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


    五个人的野餐会一直进行到了黄昏时分。


    带来的食材早已被众人横扫一空，还好有云帆这个可以空手做出一切有形之物的魔王存在，可以源源不断提供食材，因此众人都很尽兴。


    此刻慧音和妹红正在说着悄悄话，魔理沙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对着天空发呆。至于阿求，则静静地把头靠在云帆肩上，两人一起面向金光粼粼的雾之湖看着夕阳沉入群山。


    “人和人的羁绊，真的很神奇啊……”


    云帆瞄了眼慧音和妹红。不知道妹红做错了什么，慧音又开始对她说教起来。能够让那样暴躁的妹红变得跟猫咪一般乖巧，慧音和妹红的羁绊一定比血缘的纽带更加牢固吧。


    “嗯，第一次遇到云帆君的时候，我也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呢……简直就像是，黄粱一梦。”


    云帆默然不语。


    阿求作为人类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提示着他，他们能够在一起的时间终究有限。就算他能够用无数种理由安慰自己，但只要是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


    “幻梦终醒，本无不散之宴，却不悔付此华年……”


    似乎看破了云帆的心思，紫发少女轻声吟唱起来。


    【不悔吗……】


    “以前的我总想着让所有人都幸福，后来我发现那根本不可能实现呢……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肯放弃这种观念，我是不是太自大了一点？”


    “实现不了的梦想，那才是梦啊。只要最后不让自己后悔，就算自大也没关系啦。”


    “无法实现的……梦啊。”云帆点点头，语调变得轻松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阿求。”


    “越是简单的道理，越容易被人忽视呢。”


    恶趣味的隙间在云帆身边打开，金发紫袍的妖怪贤者撑着洋伞现出了半个身子。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到的阿求，顿时如同抄作业时被抓了现行的小朋友似的坐直了身体。


    早已见怪不怪的云帆边暗叹可惜，边淡定地看向轻摇折扇的隙间妖怪。


    “八云紫大人，又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了吗？不过先说好，我以后要多点时间陪着阿求，所以太过分的任务我会推掉哦……”


    “哦呀～云帆君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是开窍了吗？”


    八云紫瞄了眼耳根都红透的阿求，“啪”一声展开折扇偷笑起来。


    “咳咳……八云紫大人，还是说说您的来意吧，每次出现都捉弄我们可不是好习惯。”


    “没什么，就是看到你们在很开心地开着野餐会，所以过来捉弄一下你啦。”


    “您还真承认了啊……”


    “嘛嘛，不要在意细节……”八云紫摆摆手，“夏天就要到了，往常这个时候异变就会变得频繁，到时候自己看着办哦，云帆君。”


    尾音还在两人耳边回荡，隙间妖怪已经消失了。


    “又是异变吗……看来八云紫已经知道了什么呢。”云帆转头看着满脸担忧之色的阿求，“不过不用担心，也不能总是抢灵梦的风头。这一次就交给她好了，我们去冥界赏花吧？”


    “嗯～”

 卷末小剧场

    这里原本是写在第二卷结尾的小小短篇，但是因为昨天下午忙晕了忘记发出来，然后今天下午又面试到很晚几乎没时间码字了。于是，在下就很有节操地把这个短篇发了出来……嗯，就是这样。


    ——————————————————————————————


    小朋友们晚上好，还记得我是谁吗？没错，我就是一直微笑着潜行到你们身边的混～沌～奈亚……啊抱歉，拿错剧本了。


    咳咳，这里是有节操的葡萄、馄饨、千眼君、雨酱……随便怎么叫都行啦，没错，你们从未知道今天所见的作者君叫什么名字！


    为了凑字数……咳咳，为了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剧情，同时让那些被神隐许久的可怜家伙们露个脸，顺便交代一下接下来的故事走向——作者君为大家特地请来了幻想乡的诸位。


    灯光！音乐！然后，掌声欢迎！


    （隙间打开，第一二卷所有出场角色登场）


    欢迎以紫妈为首的……


    ###隙间###


    八云紫（微笑）：嗯，接下来的小剧场就由我来主持。大家有意见么？


    藤原妹红：凭什么是你这个老太……


    ###隙间###


    八云紫（微笑）：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呢。很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众人（颤抖）：噢——


    八云紫（低头看稿子）：嗯，那么就从云帆君开始啦！


    云帆（沉思）：唔，这就是主角的待遇吗？


    八云紫：很多读者都要求把你娘化，而且作者君似乎最近也有些动摇呢。云帆君，你怎么看？


    云帆（大惊）：神马！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变成女人，这书能看？


    八云紫：当然可以呀，据说同人最近的潮流就是娘化百合呢。作者君已经对这个没票的世界绝望了，于是考虑要不要随大流让云帆君你牺牲一下。


    云帆：简直是丧心病狂道德沦丧！不要向现实妥协啊作者君！


    阿求（举手）：如果云帆君被娘化了，我、我要在上面！


    云帆（恶狠狠地转向匂宫酱油和零崎二货）：你们竟敢教坏我的阿求！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姬友二人组（异口同声）：都是时辰的错！


    【谜之音：怪我咯？】


    八云紫：咳咳，正在m78星云进行星际旅游的作者君表示——鉴于已经错过了最佳娘化时期，所以云帆君，你不用担心会变成萝莉了……


    云帆：本来就该这样嘛！


    八云紫：……但在番外中，请小心自己的菊花。


    云帆：诶？


    八云紫（微笑）：敬请期待，东方摔♂跤祭。


    【谜之音：boy.next.door！】


    帕秋莉（捂脸）：好讨厌的感觉……是黑历史吗？


    八云紫（微笑）：那么，作为幻想乡人气最高的势力之一，红魔馆的诸位，有什么需要转达作者君的吗？


    蕾米莉亚（威严）：……


    十六夜咲夜（pad）：……


    小恶魔（阿卡林）：……


    红美铃（中国）：……


    芙兰朵露：芙兰要更多更多的玩具！红茶！蛋糕！


    八云紫：以下是作者的原话——唔，作为一本和谐有爱的东方同人，红茶蛋糕不宜过多，所以芙兰酱委屈一点，就跟云帆君好好相处吧……嗯嗯，接下来，是永远亭的四位。


    蓬莱山辉夜（低头玩游戏）：请作者君在下一话帮妾身入手一台psv，当然新作不能少……啊，如果能把月之都击坠那就更感谢了，妾身愿意用蓬莱之药作为酬谢。


    八意永琳：如果作者君能让公主大人早日脱宅，我也愿意用蓬莱之药作为酬谢。


    因幡帝：我被无视得稍微有点厉害呜撒！如果能让我出场机会再多一点，我可以提供十年份的好运呜撒！


    铃仙：我也能提意见吗？诶……请、请不要再让我试药了！虽然没有蓬莱之药作为酬谢，但、但是……


    八云紫：兔肉锅挺不错。


    阿求：没错呢，幻想乡的大家似乎都挺喜欢。


    铃仙：诶诶诶诶？


    八云紫（微笑）：月之都，就算作者君不不愿意，我也是迟早要将它击坠的。至于其他的要求，作者君表示可以尽量满足各位。说到酬谢嘛，我就替他收下咯……嗯嗯，下面轮到谁了？


    东风谷早苗（举手）：作者君，请信仰我们守矢神社吧！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一定会保佑你一生顺利平安……


    八坂神奈子&amp;洩矢诹访子：早苗，冷静！作者君是党员！


    射命丸文（掏出文花贴）：作者君的八卦，请交出来！


    姬海棠羽立（掏出手机）：那是我的！文文你休想拿到！


    河城荷取（掏出黄瓜）：河童的科学力是幻想乡第一！


    键山雏（黑化状态）：听说作者君是在看了我的红字本之后才想起来要写我来着？


    八云紫（捂嘴偷笑）：先不管前面那几个家伙，不过厄神的问题——作者君的回答是，他只是被本子里那种温馨的氛围吸引想要写出那种感觉，可惜时间和篇幅不够所以要让你在以后再登场呢。


    键山雏（怒）：……


    八云紫：然后该是地灵殿的几位了吧？


    古明地觉：说好的我是女主角呢？


    古明地恋：说好的我是女主角的妹妹呢？


    火焰猫燐：说好的我是女主角的宠物猫呢？


    灵鸟路空（偷看纸条）：说好的我是女主角的妹妹的宠物猫的好友呢？


    星熊勇仪：说好的我是女主角的酒友呢？


    水桥帕露西：好嫉妒啊……说好的我是勇仪的cp呢？


    黑谷山女：歪楼了……


    琪斯美（小声）：歪楼了呢……


    八云紫：唔，这一连串的问题略显犀利啊——不过作者君表示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设定的错。嗯，接下来我们有请寺子屋的诸位……


    上白泽慧音：请让云帆君尽快回来帮忙……


    （藤原妹红不在于是跳过）


    稗田阿求：请让云帆君多休息几天……


    八云紫：唔，真是让人两难的选择呢。作者君表示这个不归他管，大宇宙的意志决定了云帆君就是个劳碌命……嗯，接下来，有顶天的诸位。


    比那名居天子（狂笑）：你们都是渣渣，本大爷才是幻想乡之王……呜哇哇哇！


    永江衣玖（鞠躬）：好久不见，顺便请让我出场机会再多一点、让天子再懂事点。就这样。


    八云紫：咳咳，衣玖你也很辛苦呢……下面是，冥界彼岸你们一起好了。


    西行寺幽幽子（优雅）：现在是妾身的剧情呢，抢了紫的戏份真是抱歉呀。


    魂魄妖梦（正色）：在下只要守护好幽幽子大人就足够了。


    四季映姬：你们都有罪！有罪！


    小野塚小町：嘛嘛，映姬大人，这里有炸虾哦……


    四季映姬：唔，除了小町，你们都有罪！


    八云紫（抹冷汗）：咳咳，时间不早了，但是还有好多人没发言呢……谁还想发言？


    博丽灵梦：真麻烦呐，早点结束了我要回去睡觉啦。


    雾雨魔理沙：哈——真没意思da☆ze～


    风见幽香（微笑，举手）


    八云紫：噢噢，差点忘记了幽香……好多人表示幽香你的形象与预期的有点不太符合呢，你怎么看？


    风见幽香（微笑）：无妨。


    八云紫：不希望多出场几次么？


    风见幽香（微笑）：随意。


    八云紫：不想要专门的剧情吗？


    风见幽香（微笑）：可以。


    八云紫：可是作者君表示坚决排除黑历史呢。


    风见幽香（冷笑）：真的吗？哼哼，看来明天我得找他稍微进行一番，人生商谈。


    八云紫：嗯，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好啦，因为时间有限，所以那些没能有机会露脸的家伙，你们就继续阿卡林吧。


    （秋天姐妹、骚灵乐团表示抗议，笨蛋战队毫无反应，妖精大队毫无反应。）


    八云紫：嗯，第三卷已经开始，就算不剧透看到标题估计大家也能猜到后面会出场的人物……没错，就是那个大光头！


    众人：大光头？


    谜之音1：南无三……才不是光头！是【哔——】


    八云紫：总之，这期访谈就到此为止了。嗯，各位下期再见。


    （隙间开启，众人退场）


    谜之音2：诶诶？为什么圣人驾到居然没人欢迎？这不科学！大家快回来啊——

 73.樱华月想，华胥之舞

    下午拍毕业视频，浪费了整整五个小时……


    加上这章稍微有点那啥，怕把uuz写崩了，于是迟到了……


    ——————————————————————————————


    在幻想乡，说到赏花的好去处，无非就是无缘塚、太阳花田、彼岸以及冥界。


    ——无缘塚的紫樱，太阳花田的花海，彼岸的四季不败之花，冥界的墨染樱。


    这些都是幻想乡居民耳熟能详的绝美景致。


    虽然对于人类而言这些地点都是危险度极高的禁地，但妖怪们却非常喜欢在对应的季节成群结队地去喝酒赏花——在享受生活这方面，妖怪和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分别向上白泽慧音、蕾米莉亚和八云紫说明了缘由，云帆以透支日后的假期为代价，终于换来了可以和阿求两人独处的一个月休假时间。


    告别了寺子屋的众人，借由八云紫的隙间，云帆和阿求来到了此次度假的目的地。


    冥界，白玉楼。


    “无罪的死者会在成佛或是转生之前以幽灵的形态生活于此，所以说在这里出现的大多是幽灵……别看那些鸟儿好像是生物，实际上它们也同样是死者哦。”


    无愧于“幻想乡的记忆”之名，稗田阿求一如既往地给身边的少年进行着科普。


    与想象中不同，冥界虽然广阔而寂静，却一点也没有荒凉萧瑟之感。据说这里的景色四季分明。春季，樱华烂漫，落英缤纷；秋季，金风送爽，红叶满山。这片原本属于死者的世界，因为绚烂的景致而平添了几分生气。


    “原来都是亡者啊……”


    云帆感叹着，目送发不出任何鸣叫的飞鸟寂静而优雅地掠过头顶，飞向远方某处——


    恢宏壮观的建筑群。


    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高处成片的日式楼阁，连成一片的围墙和台阶合围着这片规模无比宏伟的建筑群。


    这就是，西行寺幽幽子的宅邸，白玉楼。


    ·


    虽说白玉楼的庭院面向一般公众开放，但若是在晚上擅自闯入的话，无论是人是妖，都会不容分说的被在此地巡视的庭师一刀两断……


    而那位传说中的可怕庭师，此刻正努力仰着头与云帆保持对视。


    “在下魂魄妖梦，奉幽幽子大人之命前来接引两位。”


    比起上次见面，身材矮小的魂魄妖梦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件绿色连衣裙配黑色发带，依旧是腰间的两柄武士刀，依旧是那样故作成熟的可爱模样……


    “那就麻烦你了，魂魄小姐。”


    云帆强忍着伸手揉她脑袋的冲动微笑道。


    “叫我妖梦就好……两位这边请。”


    魂魄妖梦朝两人略一欠身，然后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穿过略显空旷的枯山水庭院，就是绝对禁止游客入内的白玉楼建筑群的内部。隔着竹篱障子，白玉楼主体建筑将庭院三面合围。整个中庭被粗砂覆盖，种植有形态俊朗的苍松。中庭深处有一道低矮的围墙，据说其后就是樱花庭院。


    领着两人来到传说中的樱花庭院门口，魂魄妖梦停了下来。


    “幽幽子大人在里面等着两位，在下还要巡视，失礼了。”


    【稍微有点危险呢，要去见她么？】


    云帆朝阿求递过去一个探询的眼神，后者非常默契地接受了这个信息，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为了安全起见，云帆还是悄悄地握住了阿求的手，毕竟亡灵在不经意间给予人类的伤害，那是足以致命的。


    少年掌心传来的温暖，将冥界冷寂的空气彻底隔绝在外。


    “这样就没问题了……走吧。”


    阿求嘴角微翘，在云帆刻意配合的步调下，向樱花庭院内迈出一步。


    这一步，就迈入了华胥之境。


    樱色花雨。


    倾城之舞。


    “花朵艳丽终散落，谁人世间能长久……”


    数量惊人的樱花树簇拥下，翩然起舞的不是幽幽子又是谁？


    裙裾飞扬，樱发曼舞，辗转婀娜的身姿令人移不开目光。即使是同为女性的阿求，都为这天人一般绝美的舞姿倾倒。


    一曲舞毕，云帆和阿求不由从沉醉中醒来。


    “云帆君，阿求酱，让两位见笑啦。”


    西行寺幽幽子露出标准的大家闺秀式微笑，缓缓地飘了过来。


    毕竟是掌管死亡的亡灵公主，令人绝望的死气顿时铺天盖地而来。即使云帆依然紧握着阿求的手，少女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直刺骨髓的寒意。


    “大人……”


    “不用那么拘束啦，叫我幽幽子。”西行寺幽幽子挥手止住了云帆的礼节，“我可是被紫反复叮嘱要好好接待你们呢～”


    “那真是受宠若惊……”


    “所以说，不用那么拘束啦，云帆君。”幽幽子不禁莞尔，“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云帆君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最初见面的时候，你也挺无节操的呢……】


    想起最初的会面，云帆不由暗自腹诽着眼前的樱发少女。


    “幽幽子小姐，这次度假还要麻烦您多多关照了。”阿求向幽幽子微微欠身，“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让我采访您！”


    “采访我吗？”幽幽子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我听四季说，你已经不需要编撰《幻想乡缘起》了呀？”


    “呃，那个工作我并没有放弃啦，只不过托云帆君的福，我已经从御阿礼之子的轮回诅咒中解脱出来了而已。”阿求再次欠身，“所以再过十多年，也许我又要以幽灵的身份来打扰您了呢。”


    “居然有这种事？”


    幽幽子看向云帆的眼神顿时变得炽热起来，就像是……突然看到了有趣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幽幽子大人，这是怎么了……”


    云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千万别是突然看中了我的能力让我去办什么事啊！】


    “我只是突然觉得，如果当初交给云帆的话，我就能更快地实现那个愿望了呢。”幽幽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朝身后指了指，“那么云帆君，听说过那课永不开花的樱花树的故事么？”


    顺着幽幽子手指的方向，在数量惊人的樱花树的环绕下，一棵枯萎的古树静静地矗立在整个庭院的中央。云帆敏锐地感觉到，那树干上似乎有着极其强力的结界，将某种力量彻底封印于其中。


    “西行妖，这是她的名字。”


    “当初的春雪异变，就是为了让西行妖开花吗？”


    同样注意到那与满园春色格格不入的光秃秃的古树，阿求不由插了一句。


    “没错哟，不管什么时候，那孩子都不肯开花呢。”幽幽子长久地凝视着西行妖，“我想要收集整个幻想乡的春度来让她开花，可惜……”


    “也许这棵树，已经死掉了吧？”


    云帆看不清结界后的力量，也不了解那个结界的效力。不过越是注视那棵树，心中越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她还没死……”


    幽幽子飘到树下，一只手放在树干上，似乎在感受着古树中的生命力。


    “每次这样站在这孩子身边，我就会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樱发少女露出了怀念却又迷惘的表情，“她告诉我，只要让这棵树重新开花，我就能回想起……某个非常重要的、却被我遗忘的事物。”


    【这种不祥的预感，是妖怪树吗？】


    云帆皱起眉头，即使以他的能力去探查，也依然无法穿透那层强力的结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必须用如此牢不可破的结界封印呢？


    “幽幽子大人，这棵树很危险，我认为还是保持原状比较好。”


    心底的不安逐渐滋长，云帆决定相信一次自己不靠谱的第六感。不管怎么说，能够阻挡他能力探查的结界，封印的绝对不可能是一般妖物。让这棵树开花，说不定就会导致什么可怕的结果……


    “云帆君，能够请你帮忙，让这孩子开花吗？”


    手扶着树干，樱发的少女终究还是把这个难题抛了出来。被她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云帆顿感压力山大。


    【帮，还是不帮？】

 77.看，灰机……不对，是UFO！

    正当魂魄妖梦被魔理沙忽悠着去解决“异变”的时候，白玉楼中，一顿丰盛的午餐正在紧张的制作当中。


    毕竟此刻寄人篱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主人做点事才符合情理，因此云帆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围上围裙走进了白玉楼的厨房。


    像西行寺幽幽子这样有着堪比贝爷的牙口和无底洞般胃的亡灵实在不多，通常只有那些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亡灵才会继续保持生前的生活习惯——虽然幽幽子看似有点天然，但她应该不会犯这种迷糊吧？


    “在做料理的时候走神是很危险的哦，云帆君～”


    亡灵公主软乎乎慢悠悠的声音将正对着砧板发呆的云帆拉回现实之中。


    “呃，抱歉。”


    少年回过神来，然后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砧板。那里正铺着一滩正体不明的烂泥状物体，如果没记错的话，十分钟以前它们还曾是一整块完好无损的土豆……


    “云帆君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发动能力将土豆泥还原，云帆轻描淡写地答道。八云紫给他讲的故事言犹在耳。妖怪贤者明确表示不希望幽幽子回想起以前的事，因此任何形式的刺激都是不被允许的。


    云帆当然不会傻到去触犯八云紫的禁忌。更何况这一个月都是他的休假时间，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嗯嗯，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要多想啦，赶快把午餐做出来吧～”


    在食物的感召下，幽幽子主动放弃了追问。面对桌上摆得满满的美味菜肴，吃货的天性彻底战胜了好奇心。如果不是考虑到在客人面前的形象问题，幽幽子早就扑上去大开吃戒了。


    “幽幽子大人，口水流出来了哦……”


    “诶诶，失、失礼了……”


    ·


    “幽幽子大人，应该在家等得很急了吧……”


    正跟随魔理沙搜寻“鼠灾异变”主使人的魂魄妖梦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抬起头，盯着冥界的方喃喃自语。


    “如果解决了异变，幽幽子一定会夸奖你的啦。”


    魔理沙不以为意地说道。


    从人之里出来，她们一路打探与异变相关的情报，终于锁定了某个可能引发异变的妖怪——鼠妖娜兹玲。


    虽然娜兹玲是比较弱小的妖怪，但据说她同时又是某个强大妖怪的使魔。席卷整个幻想乡的鼠灾，就算不是娜兹玲主使，至少跟她脱不了干系……


    两位少女确定了目标之后，根本没有多做考虑便直奔鼠妖的巢穴——无缘塚而去。


    “待会见着了异变的犯人，该怎么惩罚那家伙呢？”


    “果然是先砍了再说吧？”


    “嗯，同感！那些喜欢给人添麻烦的家伙，必须严惩da☆ze～”


    两位性格同样直率的少女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作战策略。


    崇尚火力至上的黑白魔法使，以及二刀流的达人庭师。这样的组合，对付一只小小的鼠妖，似乎稍微有点……


    大材小用了。


    ·


    位于幻想乡境内最边缘、同时也是最危险之地的无缘塚，很少会有如同今天这般大的动静——


    巨大的轰鸣声中，七彩的魔炮如同拔地而起的彩虹般从无缘塚某处不起眼的小木屋中飞跃而出，在空中划出经久不息的虹色轨迹。


    震撼了整个无缘塚的一击，正出自某个前来解决异变的黑白魔法使之手。始作俑者轻轻地吹去因为过热而冒烟的八卦炉，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脚边畏缩不已的小妖怪：


    “这次异变，就是你造成的吗？”


    “别、别过来！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哦……”


    银灰的短发，头顶大大的鼠耳，如同遇到恶猫一样瑟瑟发抖却依然嘴硬的少女，就是此次异变的嫌疑人，鼠妖娜兹玲。


    “觉悟吧，小妖怪！在你引发异变夺走幽幽子大人食物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魂魄妖梦上前一步，长剑楼观和短剑白楼已经出鞘。虽说都是对幽灵有奇效的武器，但想必用来斩活物也不会让人失望……


    “等、等等！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是寅丸星大人让我来找几件宝物……”


    娜兹玲迅速抱头蹲防，同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上司给卖了。


    “寅丸星？那是谁？”


    妖梦疑惑地看向魔理沙，但后者同样一脸迷惑。


    “她是毘沙门天的化身，不过是一只虎妖……”娜兹玲赶紧解释，“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啦，如果你们需要寻找宝物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哦！”


    “唔……那就找些魔导书来证明你的话吧。”


    听到“宝物”两个字，魔理沙顿时眼睛一亮。


    “书稍微有点难办啊。”娜兹玲为难地说道，“老鼠的话，都喜欢把东西咬得破破烂烂的然后带回来……”


    “诶？那就是说你办不到咯？”魔理沙拉下脸，“妖梦，把她斩了，然后我们去找那个寅丸星算账吧。”


    “交给在下！”妖梦非常配合地举起楼观剑，作势欲砍。


    “请放过我！我愿意把所有的宝物都给你！”


    娜兹玲边抱头蹲防边急切地喊道，马上就有老鼠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那些稀奇古怪的“宝物”从隐蔽的地方拖到魔理沙面前。


    “这些……是什么？”


    地上散落着许多小小的碟状不明物体，魔理沙好奇地捡起一个放在手中把玩着。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其中却蕴含着一股非常奇特的力量。


    “寅丸星大人说这叫飞仓碎片，她让我收集的就是这个。”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宝贝都交出来的娜兹玲苦着脸说道，“里面有很不可思议的力量吧？所以这是很难得的宝贝呢……”


    “嗯，似乎挺不错。”魔理沙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可以走了，记住下次别再引发异变了哦。”


    “等等！”魂魄妖梦皱了皱眉，“食物的问题怎么办？”


    “食物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娜兹玲畏缩着退后，“这位大人，请放过可怜的我吧……”


    “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妖梦。”得了好处的魔理沙终于站出来打圆场，“我们去找那个寅丸星，她一定会有食物的吧？对不对，那边的鼠妖？”


    “没错！寅丸星大人还有她的伙伴，一定会囤积很多食物在船上的！”


    被两人说动的妖梦，终于在犹豫中收起了剑。看看天色，很快就要到中午了吧？按照幽幽子的习惯，午餐时间根本一刻都不能拖延……


    想到这里，妖梦顿时心急如焚。


    “那个寅丸星，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


    “她们都在天上啦……看那边！ufo！”


    顺着娜兹玲手指的方向，魔理沙和妖梦同时抬起头望去。


    蓝天之上，某个发光碟状的不明飞行物正快速地穿行于云层之间。在她们两人眼中，那个不明飞行物似乎跟魔理沙手中的飞仓碎片的外形极其相似。


    “那是……”


    “ufo？”


    两人对视一眼，马上朝那个不明飞行物追了上去。

 78.幕间的插曲

    晚上还有一更哟～嗯，就是这样。


    ——————————————————————————————


    虽然无数的事实证明了，在幻想乡这个非常识之地千万不能被常识束缚，但不管怎么说，类似于不明飞行物这种现象……


    果然还是ufo吧！


    unidentified.fantastic.object，这是幻想乡居民们对这些现象的通称。原本流传于幻想乡之外的知识，通过那些误入的外来人逐渐流入幻想乡，并为幻想乡居民们所接受和熟知。


    虽说在这里飞行是常识，但一边飞还一边发光的正体不明物体倒是极其少见。当魔理沙和魂魄妖梦为了解决异变而朝那个不明飞行物追过去的时候，同一时间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那个奇怪的发光体。


    ·


    一如既往冷请无比的博丽神社。


    “是流星吗？赶快许愿……”


    正在屋檐下喝茶晒太阳的博丽灵梦以从未有过的虔诚姿态双手合十，紧紧盯着空中飞速划过的“流星”，眼中渐渐亮起金闪闪的光芒。


    身为巫女，不拜自家的神明却寄希望于路过的流星，这让人如何吐槽是好呢……


    “那可不是什么流星哦，所以许愿了也没用呢，小灵梦。”


    隙间缓缓张开，轻易不在白天出现的八云紫轻摇折扇从灵梦背后走出。


    “喂！不要随便打破孩子的梦想啊！”


    灵梦转过头，愤怒看向捂嘴偷笑的妖怪贤者。


    “啊啦，原来小灵梦还处在相信有着圣诞老人的年龄？”


    “相对于不知活了多久的紫而言，那种说法有错么？”


    博丽灵梦的反击相当有力。八云紫不由眯起眼，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丝毫不觉说出了禁句的红白巫女收起虔诚的姿态，换上一副懒散的表情重新面对八云紫。


    “紫来到这里，就表示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了吧？”


    “难得灵梦这么自觉呢，不枉我亲自过来一趟。”


    妖怪贤者轻摇折扇，算是揭过了那段小插曲。如果其他人或妖怪敢于跟她这么无礼，早就被丢到隙间里关禁闭了，唯有对灵梦她才会如此纵容。真要说起来，这两人的关系就好像是分居两地的母女似的……


    “啊啊，真麻烦。”灵梦有气无力地抱怨道，“算了，早点交代任务也好让我早点回来睡觉啦。”


    “你的目标就是那个哦。”八云紫指了指天上的不明飞行物，“打起精神来应对吧，里面的家伙可不好对付呢。”


    “又是妖怪做的好事吗……”


    灵梦叹息着起身，手腕一翻从长袖中抓出御币来。


    异变解决专家，博丽灵梦，出动。


    ·


    同一时间，妖怪之山，守矢神社。


    东风谷早苗和往常一样正在长长的山道上做着清扫工作。虽然平时很少有参拜者会来到山顶的守矢神社做参拜，但保持清洁的环境是很有必要的。


    更何况，对于现在的早苗而言，除了扫地根本无事可干。


    “稍微……有点无聊呢。”


    算是半个外来人的东风谷早苗，虽然早已适应并且积极地融入了幻想乡的生活，但她的“伙伴”或者说“朋友”却是少得可怜。


    虽然自从上次威胁博丽灵梦失败之后，她的性格已经不像刚入幻想乡时那般目中无人。但天生拥有能力的优越感还是令她难以与普通人类接近，而广义上的妖怪又都是她的退治对象……


    “总觉得最近早苗有点消沉呢，看来不是错觉啊。”


    在早苗十步之外的灌木丛里，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边观察着早苗边窃窃私语。从两人对比鲜明的体态来看，正是守矢神社里供奉的两位神明无疑。


    “我说……我为什么要被你拖来做这种事啊笨蛋！”


    头顶奇异帽子的洩矢诹访子，恶狠狠地瞪着身边的八坂神奈子。


    “嘘！小声点，要是被早苗发现了这么做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八坂神奈子如同标准的跟踪狂一般压低音量藏好身形，同时非常严肃地告诫诹访子。


    “适可而止啊笨蛋，就算是自家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


    “早苗长大了也是我的女儿！”


    “算了，随你怎么说，我要回去了……”


    诹访子扶额叹息着，想要离开却被神奈子一把拽住了袖子。


    “等等啊诹访子，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早苗最近完全没精神吗？”


    “因为五月病吧？”


    “绝对不是这么肤浅的理由！绝对是早苗太寂寞了！”神奈子激动地抓住诹访子单薄的双肩，“一定是因为我们很久都没跟早苗亲近的缘故，一定是！”


    “闭嘴，八嘎。”诹访子鄙夷地看着神奈子，“明明最近忙着参加各种酒宴忘记和早苗亲近的人，就是你啊！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地跟早苗一起吃晚餐。”


    “诶嘿嘿，所以我、我这才来弥补一下嘛……”


    “哦，那跟我完全无关，我回去了。”


    诹访子一把拍掉神奈子拽住她的手，瞬间消失在了土地中。


    “嘁，小气鬼诹访子！”


    原想借助诹访子帮助的神奈子撇撇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早苗身上。


    虽然这边吵闹不已，但东风谷早苗正对着无边的云海发呆，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闹剧。


    “早苗的心事，就由我来开导好了。”八坂神奈子握着拳头站起身，“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身为父母的气量上的差距吧，诹访子！”


    山神如此气势满满地宣言着，没想到看似已经离开的诹访子冷不丁从她身边的大地中探出头来，冷冷地朝她泼了盆冷水：


    “早苗是我的后代，实际上跟你没关系吧，八嘎。”


    “什……”


    神奈子正想强硬地反驳，却猛然发现诹访子的话……是绝对无懈可击的，真理。


    “总之，给我滚回去准备午餐，我去开导早苗。听明白了的话，就给我吱一声！”


    “嗨——”


    诹访子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垂头丧气的八坂神奈子，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早苗身边。


    “诶，诹访子大人？神奈子大人不在吗？”


    东风谷早苗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家的神明，不由好奇地看了看诹访子背后，却没发现另一位总是与她形影不离的神奈子。


    “那个笨蛋，准备午餐这种工作更适合她。”诹访子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有什么烦恼，不妨跟我说说吧，早苗。”


    “诶，很明显吗？”


    “都写在你脸上了。”


    早苗苦笑着叹了口气。


    “嘛，我们是家人呢，如果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那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岂不是太失职了。”诹访子踮起脚拍了拍早苗的肩膀，“如果觉得这里太闷的话，那就稍微出去散散心吧……”


    “但是神社的工作……”


    “神奈子说她会负责的，所以早苗只需要安心享受休假就好。”


    诹访子不动声色地把神奈子卖了，然后朝早苗展现出“慈祥”的微笑。


    “嗯，那么我就告辞了……”早苗的目光突然被云海中某个奇异的发光体吸引，“稍稍尝试一下与外星人先生接触吧！”


    对巨大机器人和外星人异常狂热的东风谷早苗，出击！


    ·


    “看起来，计划有点波折呢。”


    “切，娜兹玲那个笨蛋，非得闹这么大的动静……”


    “没关系，那个魔法使已经带着东西过来了，接下来，是该我们出场的时间了。”


    “为了白莲！”

 79.大盗魔理沙，专偷金坷垃

    啊抱歉，迟到了迟到……在家的话，上个网各种艰辛呢……


    ——————————————————————————————


    正当诸位少女为那个突然出现在天空中的正体不明发光体而各自行动的时候，冥界的白玉楼仍然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气氛。


    厨房里早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菜肴，如果要举行宴会的话这么多食物足够让整个幻想乡的少女们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了——但事实上，这些“仅仅”是西行寺幽幽子的一顿午餐而已。


    嗯，还没算上开胃菜以及饭后甜点。


    “呼——”


    因为坚持料理必须亲手制作才有意义的理念，云帆并没有依靠自身的能力直接变出做好的菜肴。在偌大的厨房里忙碌了一个上午，虽然很累，战果却是同样辉煌。


    “辛苦了呢，云帆君。”


    坐在门口看书的阿求微笑抬起头着看向少年。对于料理她帮不上忙，只能以这种方式默默地表达对云帆的支持。


    “辛苦了哦，云帆君～”


    软乎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毫无疑问正是此地的主人，幻想乡第一的吃货公主殿下，西行寺幽幽子。


    “幽幽子大人，其实您完全不必每隔5分钟就过来巡视一趟。”


    “那怎么行，让身为客人的云帆君独自在这里忙碌，可不是西行寺家的待客之道呢～”


    “……幽幽子大人，请不要把整盘菜肴都藏进袖子里，碰脏了的话清洗起来会很麻烦。”


    “诶嘿～开个玩笑啦～”


    樱发少女羞涩地笑了笑，然后……


    把空盘放回了原位。


    【喂喂，这剧本不对吧！中间还有一段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帆顿时瞪大了眼睛。明明是精心码放的一整盘水果沙拉，怎么眨个眼就全灭了？这是何等鬼畜的速度啊！


    幽幽子抿嘴一笑，裙裾飞扬之间已经飘回门边。


    “继续加油吧云帆君～我很期待呢，今天的午餐～”


    目送着亡灵公主飘然远去的背影，云帆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魂魄妖梦每天所经历的日常。


    能够在这样的主人手底下工作几百年，妖梦也不是一般人（半灵）呢……


    ·


    “阿嚏——！”


    正在急速追向不明发光体的魂魄妖梦猛然打了个喷嚏。


    对此，她和魔理沙都不甚在意——因为那个原本看似正体不明的奇怪飞行物，正渐渐地显出它原本的形态来。


    那是幻想乡从没出现过的奇怪的飞行物：外形上是一条看似很古老的木质大船，虽然有着桅杆但完全没有挂起风帆的样子。长长的甲板上有一些类似于使魔的小妖怪在巡视，似乎在守护着船舱入口。


    两位少女稍稍对视了一眼。


    然后魔理沙从裙底摸出了八卦炉，妖梦双刀出鞘。


    “准备——”


    “突击da☆ze～”


    星形弹幕和雪亮的刀光同时闪现。突遭袭击之下，挡路的杂兵级小妖怪根本拦不住两位凶神恶煞般的少女，顿时溃不成军。


    一面倒的无双割草之后，甲板已经清理干净。然而在准备进入船舱一口气打倒幕后boss的时候，两位少女却发生了分歧。


    “按照娜兹玲所说，既然是宝船一定会有很多宝物da☆ze～！”


    “不过在下记得，我们此行并不是为了宝物而来啊？”


    “诶诶？难道妖梦对宝物不感兴趣吗？”


    “强盗行径实在有违在下的武士道……”


    “这些引发异变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啦，说不定那些宝物也都是他们抢来的呢，我们作为正义的伙伴把那些赃物抢回来没什么错吧？”


    魔理沙还想劝说，但妖梦已经收刀入鞘。


    “非常抱歉，雾雨殿。”妖梦郑重地朝魔理沙一鞠躬，“幽幽子大人还需要在下，因此在下不得不退出此次的探索……绝对不是因为反对雾雨殿的计划才想要退出！”


    “啊，没关系！”魔理沙爽朗地笑了笑，“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能解决那些家伙！”


    “武运昌隆，雾雨殿！”


    告别了魂魄妖梦，黑白魔法使毫无畏惧地直接闯入了飞船内部。


    妖梦的退出，对于魔理沙接下来的探索活动或许会有一点影响。不过无数的事实证明，最早能够单刷副本的，还是法爷！


    尽管出于节约魔力和保养八卦炉的目的无法频繁使用魔炮，但对于魔理沙而言，攻击方式可不仅仅只有魔炮一种而已……


    从裙底掏出的蘑菇炸弹、魔力结成的星形弹幕，关键时刻还有杀伤力巨大可以当双手武器使用的飞天扫帚。毫无压力地一路碾压过去，魔理沙敏锐的嗅觉似乎已经闻到了宝物的气味。


    “会有什么宝物呢……魔导书？强大的法器？或者是古代货币？”


    魔法使为了钻研各式各样的魔法，不得不投入大量金钱和时间。而现实中的魔法使大多穷得叮当响，因此很多魔法使都会兼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工作……比如魔理沙。


    她会光明正大地闯入他人家中，然后光明正大地“借走”自己需要的东西。还好到目前为止受害者仅限巴瓦鲁图书馆，人之里自警团倒是不必警惕这个有着大盗潜质的黑白魔法使。


    稍稍加速来到神秘飞船中疑似储物间的房间，铁质的大门根本拦不住从来不走寻常路的魔理沙。


    “恋符【master.spark】！”


    只发挥了平时1/4威力的魔炮轻而易举地摧毁了小半个房间，顺便将那扇碍事的门彻底湮灭。


    “咳咳……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了da☆ze～”


    漫天的灰尘飘扬在房间中，阻挡了魔理沙的视线。在这一击下还能存活下来的宝物，那一定是真正意义上的“宝物”了。


    “咳咳……”


    烟尘中传来某个女孩子小声的咳嗽。魔理沙不由提高了警惕，刚刚来了一发魔炮而微热的八卦炉被她重新装填好，随时可以射出下一发魔炮。


    “什么人？”


    “呜呜——”


    咳嗽声顿时变成小声的呜咽，听起来好像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魔理沙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正在发出抽泣声的女孩。尽管有烟尘遮蔽视线不是非常理想，不过隔着几步她还是可以看清那个女孩的背影。


    那是个蹲在角落里抽泣的小女孩，手里撑着一把颜色非常不讨喜的破伞。也许是刚刚那一发魔炮伤到她了？魔理沙有些愧疚地想到。


    “喂，你没事吧？”


    小女孩的柔弱表现令魔理沙渐渐放松警惕。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把那个小女孩当成人类看待，因此正准备上前表达善意……


    “我好恨呐～”


    正在抽泣的小女孩猛然转过身，美丽的红蓝异色瞳眸死死锁定着魔理沙，一张包子脸气鼓鼓的，就好像魔理沙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诶？”


    这突发的情况顿时打了魔理沙一个措手不及。听她的口气，果然刚才那一发魔炮伤到这个小女孩了吧？


    “我好恨呐～”


    见魔理沙半天没有反应，小女孩又用悲愤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刚刚真是抱歉！有伤到哪儿吗？”就算再粗线条，面对一位还不到14岁的小女孩魔理沙可不敢大意，“如果受伤的话，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医生哦……”


    “诶，你不害怕吗？”小女孩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魔理沙。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但是大家都说只要这样做，就能吓到人呢。”小女孩不解地看着魔理沙，“很奇怪诶……”


    被那样萌萌的表情盯着，会害怕才怪吧！


    魔理沙哭笑不得。


    “为什么要吓人？”


    “因为我是以人类的恐惧为食的妖怪……”


    “妖怪吗？正好，我是来退治你们的人，普通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觉悟吧！”


    魔理沙举起手中八卦炉，强大的魔力开始涌动。


    “诶诶诶！？”小女孩顿时慌了起来，“吓了人就要被退治吗！？”


    “多说无用！拿出你的符卡吧，小妖怪！”


    “既、既然如此，我、我就不客气了……”


    小女孩转过身，手中的怪伞拖着长长的舌头面对战意高昂的魔理沙。


    “多多良小伞，参上！”

 82.传统老爸与尖端少女

    正当雾雨魔理沙和博丽灵梦与各自的对手战斗的时候，东风谷早苗正在探索着飞空船的内部。


    事实证明这艘飞船和外星人毫无关系。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妖怪做的好事。


    “诹访子大人的意思，就是让我来退治妖怪的吗？我明白了！请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诹访子大人！我一定会完美地完成工作！”


    青蛙子的原意只是让早苗出来放松放松而已，她一定没想到早苗居然会碰上异变吧……


    飞船内部巡视的小妖怪早已被魔理沙和灵梦清理干净，因此早苗非常容易地就来到了船舱底部。


    “就是这里吗？”


    前方的道路被木质墙壁截断，古旧的大门微敞，从门缝中依稀透出微弱的烛光。如果按照rpg游戏的尿性，门内就是这条船上的最后boss兼此次“异变”的幕后主使。


    东风谷早苗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御币。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拥有能力的普通人类，在面对未知的对手时，紧张在所难免。


    正当她准备伸手推门时，门内响起了温和的嗓音：


    “客人到访，为何不直接进来呢？”


    “失礼了！”


    对方的话语听起来并不像是责怪她未经主人允许擅闯此地，东风谷早苗虽然疑惑，但还是边推门边礼貌地回应着。


    这应该是飞船最深处的房间，四面都没开窗户，只有一盏烛台放出微弱的光芒作为照明。东风谷早苗眯起眼，仔细打量着房间中唯一一位少女。


    不出意料她就是刚刚发出声音的家伙了。外表看起来是一位温和少女，金色短发下面是一张冷静而略带威严的面孔，腰间围着虎皮围裙，一手持长矛一手托着造型奇特的小小宝塔。


    “你是……妖怪？”


    虽然对方的气质与妖怪相差甚远，但早苗依然觉得面前的少女并非一般人。


    “说是妖怪也没错，但是我同样也是毘沙门天神的代理。”金发少女认真地解释道，“看阁下的装扮，似乎是退治妖怪的巫女？”


    “嘛，虽然退治妖怪并非我的本意，但只要是不信奉我家大人的妖怪，我也只能出手矫正它们的信仰心。”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所奉行的正义吗？”金发少女赞同似的点点头，“我承认你的觉悟，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正义。在解开圣的封印之前，我还不能被你打倒……巫女，就用你们的方式，来一决胜负吧！”


    “正有此意。”


    东风谷早苗vs寅丸星，开战。


    ·


    “恋符【master.spark】！”


    尽管身处飞船内部，魔理沙依然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超级大杀器魔炮。庞大的魔力流瞬间湮没了云居一轮的弹幕，随后气势不减地扑向了无可躲避的少女。


    “铁拳【入道nioki】！”


    即使危机临近，云居一轮依然冷静地宣言出手中的符卡。


    在她身后，看似只是一团普通气团的云山突然凝出了两只巨大的拳头，迎着魔炮就是一记直拳击出。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股巨力对撞的轰鸣声中，强大的魔炮竟然被正面击溃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妖怪的拳头竟然能够将破坏力超强的魔炮彻底粉碎……哪怕是以勇力自豪的鬼族天王，都不敢夸口能够正面击溃魔理沙的魔炮。


    “呜哇，这么厉害？”


    黑白魔法使被吓了一跳。极限火花，这是她最为得意的符卡，没想到竟被对手轻轻松松破掉。然而没等她多想，又是两只铁拳穿过先前对撞激起的烟尘，在狭小的空间里对她发起了直击。


    见识过铁拳的威力之后，魔理沙自然不会再傻傻地跟她对轰。


    跨坐上飞天扫帚，魔理沙几乎是贴着地面逃离此地。没办法，船舱里狭小的空间根本不适合魔法使战斗，就算想要擦弹都因为低矮的天花板而变得困难无比。


    “休想逃跑！”


    云居一轮飞身追上，守护在她身边的云山不断放出更多的铁拳追击着魔理沙。


    这两人一追一逃，沿途所过顿时一片狼藉。


    还好飞船足够大，同时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对船体进行着维修，不然恐怕云山的拳头早就把它击坠了。


    “魔符【星屑幻想】！”


    魔理沙边逃边转身回击。高速的星形弹幕顿时拖拽着长长的绿色荧光尾迹直扑对手，但在云山的护卫下，魔理沙很难对云居一轮本人造成伤害。


    不过大量的弹幕还是稍稍阻碍了追击者的路线。


    单从速度而言，魔理沙甚至可以跟幻想乡最速的射命丸文一较高下。在云居一轮忙着处理那些高速弹幕的时候，魔理沙已经冲出了船舱。


    “嘿嘿，吃我大魔炮啦！”


    冷却完毕的八卦炉再次运转起来，究极魔炮的蓄力时间正好可以确保那个妖怪少女在冲出船舱的一瞬间享受到最热情的问候。


    “……魔炮【final.spark】！”


    宣言声中，庞大的魔力瞬间从小小的火炉中爆发出来，空前庞大的魔力流凝聚为一道七彩光柱，急速射向刚刚从舱门现身的云居一轮。


    尽管早已料到会遭遇伏击，但如此强大的攻击还是出乎预料之外了，向来沉着冷静的云居一轮第一次慌了神。


    “云山！”


    僧侣少女喊出了守护自己多年的妖怪的名字。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云山才能帮她了吧……


    “神拳【天海地狱突刺】！”


    尽管明知不敌，云山依然凝出铁拳，一边迎向了最究极的魔炮，一边护住了云居一轮的正面。


    这一次，云山并没有能够创造奇迹。


    究极火花轻易地将云山的铁拳融化，随后狠狠地撞进了另一只巨掌中。即使只是云团化成的身体，依然在无可匹敌的魔炮前发出了哀鸣。


    “云山！”


    炫目的光华中，云居一轮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那只渐渐融化的手掌。虽然是没有实体的妖怪，但这种程度的伤害，应该还是会很痛的吧？


    “……”


    沉默寡言的入道妖怪继续沉默地抵抗着。伸出的巨掌已经被融化了一半，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只要守护一轮的安全，就足够了……


    云山虚幻的老人脸上，明确地流露出这个意思。


    “云山，够了！我们认输！”


    眼看魔理沙还在继续引导着魔炮，而云山伸出的手几乎已经被魔力流侵蚀得千疮百孔，云居一轮马上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七彩魔炮瞬间消失，云山总算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他重新缩小为原先的尺寸，静静地缠绕在云居一轮身边。


    “喂，老爹，你没事吧！？”


    云居一轮急切地向自己的守护妖怪问道。


    “……”


    “明明一只手都没了，还叫没事！？”


    “……”


    “以后请不要这样逞强！”


    好奇地看着两个妖怪的交流，魔理沙驾着飞天扫帚缓缓降落。


    “打扰一下……”


    “闭嘴，你这小偷！”


    云居一轮狠狠地瞪了魔理沙一眼，缠绕在她身边的云山同样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


    “嘛嘛，我还没拿什么东西呢。”魔理沙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反正现在我们架也打完了，应该可以说点正事了吧？”


    “你想说什么？”


    “这种东西……你知道有什么用吗？”


    心情不爽的云居一轮正想回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但看到魔理沙手心托着的小小碎片，僧侣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飞仓碎片！？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有什么用吧。”


    “当然是解开姐姐的封印所必须的东西……既然你在收集这种东西，那么你就是我们的伙伴了！请走这边，寅丸星大人正在下面等着你。”


    敌意尽去的云居一轮兴奋地朝船舱里跑去，甚至没等魔理沙开口询问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诶？姐姐？寅丸星？那是什么……喂喂！等等我啦！”

 85.被封印的大魔法师

    博丽灵梦对封兽鵺的调教并没有能够继续下去，圣辇船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怎、怎么回事……”村纱水蜜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今天怎么老是发生这种情况……”


    看起来她还是位非常尽职尽责的船长。自己的船接连遭受重击，若不是相信有姐姐大人残留的力量护佑，她早就跑过去察看受损情况了。


    “啧，居然又遇到同行了……”


    灵梦转头看向船舱深处，虽然前方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但空气中微微震荡的灵力波动，却在不经意间透露了那个人的身份。


    东风谷早苗。


    跟寅丸星的战斗，已然终结。


    偶然的顶点是为奇迹，因此任何人都无法确定结果是好是坏。太阳从西边升起可以算奇迹，天上下刀子可以算是奇迹，不过很显然……这对人类或者妖怪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面对寅丸星的最后一击，东风谷早苗孤注一掷地动用了奇迹的力量。尽管祸福未知，她依然念出了可以引发奇迹的咒语。


    “奇迹【空中坠物的奇迹】！”


    奇迹是需要长时间准备并吟唱咒文的。按照奇迹的大小，准备时间的长短也随之变化。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发动什么大奇迹，幸好简单的奇迹只需一句话就能引发。


    比如这个，高空坠物的奇迹。


    奇迹之力第一时间显现。早苗刚躲过一波弹幕，没等寅丸星使出后手发动光柱攻击，两个熟悉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不容分说地插入了战场。


    空中坠物居然是熟人……各种意义上，确实可以算奇迹了。


    “哟，守矢的巫女发现da☆ze～！”


    “解决异变不是你的工作，赶快给我回去扫你家大门吧。”


    两位不速之客同时向东风谷早苗招呼道。


    这倒是苦了另一边的寅丸星。此刻的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祈祷这两位乱入者别轻易就送了命……


    “小心喽！”


    出于人道主义寅丸星还是提醒了一句，而后横向光柱便交错射向了场中的三人。


    “切，真不该追着这家伙的气息过来的……”


    灵梦抱怨了一句，然后挥动御币扫开周身的弹幕。


    “嘛嘛，反正她们也快打完了呢！”


    魔理沙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至于到底是因为马上就能找到宝物，还是因为能跟灵梦并肩战斗，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一波攻击，由于两个乱入者的捣乱而失去了突然袭击的效果。而丢出了最后一张符卡的寅丸星，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一次失败。


    ·


    “那么，谁来解释一下，这一次的……嗯，异变？”


    坐在依旧完好无损的驾驶室中，博丽灵梦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冷冷地看着身前跪坐成一排的几个妖怪。


    “顺便解释一下这些宝物的使用方法da☆ze～！”


    魔理沙将夺自娜兹玲的飞仓碎片堆放在众妖面前。东风谷早苗好奇地拿起其中一个，仔细地端详起来。


    “如果这一次给各位的生活造成了不便，我会代表圣辇船上的大家向你们道歉。”看起来是这里众妖之首的寅丸星认真地解释，“不过在那之前请容我解释……不知道巫女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圣白莲大人？”


    “不认识，她是你们的老大？”


    博丽灵梦疑惑地反问。


    “请不要用那种粗俗的词语。”寅丸星严肃地说，“圣白莲大人，是我们这些妖怪最为尊敬和信仰的人，这条船上的妖怪，都或多或少都受过圣白莲大人的教诲和帮助。所以，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解开圣白莲大人的封印，让她重新带领我们……”


    “等等！”


    博丽灵梦皱了皱眉，目光依次扫过多多良小伞、云居一轮、村纱水蜜和封兽鵺。除了封兽鵺，其他妖怪看起来都深以为然的样子。


    “这只妖怪鵺，也得到过圣白莲的帮助？”


    “呃……这得去问圣白莲大人，我反正从没在船上见过这位。”寅丸星同样皱了皱眉，“但是以圣白莲大人的性格，只要是妖怪，不管对方如何作恶，她都会同样伸出援手……”


    “以拯救妖怪来自我满足的家伙吧。”博丽灵梦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会被封印了……”


    “请巫女小姐收回刚才的话！圣白莲大人只是想建立一个人与妖怪平等共处的世界而已，绝非您想象的那样不堪！”


    寅丸星伸手止住了差点暴起的云居一轮和村纱水蜜，但她的脸上同样不好看，大有灵梦不道歉就跟她火拼的架势。


    “好啦好啦，我收回就是了。”灵梦无奈地说，“不过那家伙，居然想要建立人类和妖怪平等的世界？一般的笨蛋可不会有这种毫无可能的妄想。”


    “不是妄想，那是有可能实现的！”一提到信仰问题，寅丸星也开始激动了起来，“只要人类与妖怪善待彼此，就一定能够实现圣白莲大人的愿望！”


    “啊啊，说的不错……那么，圣白莲现在被封印在哪呢？你们又打算怎么救她？要是因此引发异变，我可不会同意的哦。”


    一直在圣白莲的理想问题上纠缠不清会很麻烦，博丽灵梦也没打算用武力敲醒这些狂信徒，因此她果断岔开了话题。


    “圣白莲大人现在被封印于魔界之中。要解开封印必须用我的法宝以及圣白莲大人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这些飞仓碎片。”


    寅丸星指了指那些幽浮状物体。单个的碎片或许力量还很微弱，但像这样堆放到一起时，就连弱小的多多良小伞都能感觉到那其中的力量——温暖，柔和，似能包容万物。


    “这些……小飞碟？”


    博丽灵梦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堆幽浮上，并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封兽鵺突然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不是飞碟，是飞仓碎片。”


    “原来你们管飞碟叫飞仓碎片？”


    “所以说不是飞碟啊……这些碎片怎么看都跟飞碟不搭边吧？”


    寅丸星等一众妖怪疑惑地看着灵梦这边的三个人，似乎无法理解她们的话。


    “明明是飞碟的造型啊？”


    灵梦这一方更是无语。难道是因为妖怪对于飞碟的认定和人类的定义不同？要不然为什么同样的飞碟，在两帮人眼里看着却不一样？


    “诶……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


    灵梦和寅丸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封兽鵺终于举起手，弱弱地说道。


    “其实，那个飞碟什么的……是因为我能力的影响……其实我只是想跟大家开个玩笑而已……”


    封兽鵺不敢看寅丸星等人的眼睛。不管怎么说，她给飞仓碎片注入正体不明的种子，确实给她们搜寻碎片造成了不小的妨碍。虽然封兽鵺的本性就是喜欢恶作剧开玩笑，但她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内疚。


    圣白莲的名号，这些古老的妖怪自然有印象。


    “原来是你干的啊……真是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博丽灵梦叹了口气，似乎并没有责备封兽鵺的意思，“还不快点把能力解除了？”


    鵺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正体不明的种子，那堆幽浮顿时变成了一堆材质不明的碎片。


    “喂，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堆垃圾了。”


    魔理沙瞪大了眼睛。原本看着卖相还不错的幽浮一下变成了各种形状的碎片，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收集了一堆无用的废料。


    “总之有这些碎片，加上我的宝塔，就可以解开圣的封印。”寅丸星转头看向村纱水蜜，“村纱，还有多久抵达魔界？”


    “我们已经在魔界上空了，不过要抵达姐姐大人的封印地，大概还要一段时间。”村纱水蜜略一迟疑，“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类会不会妨碍我们……”


    “放心吧，我们会等你把那家伙放出来的。只要不给我惹麻烦，我也懒得去管你们。”灵梦懒洋洋地说道，“总之，你们加油吧，我稍微休息一下……”


    “那我们去准备了。”


    寅丸星收起地上的飞仓碎片，领着其他妖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异变终于看似告一段落，灵梦和魔理沙也放松下来，享受着寅丸星送来的香茗。


    唯有东风谷早苗，在听说了圣白莲的身份之后，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僧侣吗……有意思。”

 86.妖怪僧侣妖怪寺（上）

    从“异变”开始到现在，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圣辇船突入魔界之后，很快就在某处旷野停了下来。在即将得偿所愿的喜悦心情支配下，寅丸星等妖怪几乎是跑着下了船，看来那位“圣白莲”在她们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低。


    “灵梦，不跟去看看吗？”


    天性喜欢热闹的魔理沙正想跟过去，却发现灵梦依旧懒洋洋地坐在甲板上喝茶，不由开口催促道。


    “我在这里看也一样。”


    灵梦眯着眼睛远远地看着那群在旷野中忙碌的妖怪，没有丝毫紧张感。


    对于好友性子知根知底的魔理沙也没有再劝，独自兴致满满地追了上去。


    ·


    这里是魔界——


    如果不刻意强调一下，大概没人会觉得这片与幻想乡别无二致的草原竟是传说中恶魔的居所。在视线彼端的地平线上，可以看到一座魔界都市，即使隔着很远，看起来也绝对要比人之里壮观许多。


    虽然魔界与幻想乡并不在同一个位面，但时令和气节却和幻想乡保持着同步。博丽灵梦淡淡地看着那边，一边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浴。


    “你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圣白莲？”


    “为什么要担心？”


    博丽灵梦以慵懒的语调反问，却是看也不看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东风谷早苗。蓝白巫女咬着下唇，似乎在斟酌字句。


    “那个人，是僧侣……”


    “所以呢？”


    “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佛教的僧侣来争夺信仰？”


    东风谷早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非常不理解为何博丽灵梦如此缺乏危机感和责任心——虽然这已经是幻想乡的大家公认的事实。


    “嘛嘛，那种东西，她要的话就给她呗……”


    “那怎么行！”


    一想到很快就要有人来与自己争抢业务，东风谷早苗顿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灵梦你也是巫女吧！难道就一点不关心你家神社的神明？退一万步来说，要是那个僧侣在人之里传道的话，去你神社参拜的人也会越来越少吧，没有香油钱你也不在乎？”


    “香油钱……咳咳！”


    博丽灵梦被茶水呛到，咳得很辛苦。


    “总之如果放出那个不知善恶的僧侣，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幻想乡必须由我们来保护！灵梦，你一定也这样觉得吧？”


    “咳咳……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幻想乡有我守护就够了。”灵梦抚着胸口，语气依旧淡定，“香火钱的问题……嗯，我会跟那家伙好好谈谈的。”


    “诶？”


    “嘛，早苗你努力吧，信仰心什么的，你只要稍微努力点，那家伙抢不走你家神明的信仰心的。再说了……信仰你家神社的主要群体还是妖怪山里的那帮妖怪吧。”


    “话是这么说……”


    灵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早苗的劝说，


    “总之，信仰问题你自己去找那家伙谈，我也会找她商谈香火钱的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里享受阳光浴吧。”


    看起来灵梦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家神社的信仰问题。东风谷早苗略带失落地“哦”了一声，但还是乖乖闭上嘴坐在了灵梦身边。


    ·


    寅丸星那边似乎终于定位了封印地点，开始着手解除封印。


    千年前人类封印圣白莲的地点，是位于魔界之下的法界。非要说的话，就相当于幻想乡的地下世界。被禁锢于此地长达千年，圣白莲显然也并非一般的僧侣，说不定是更加类似于“妖怪”的存在。


    即便如此，博丽灵梦依然同意将她放出来。或许是同情心作祟，或许是自信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或许是无聊之下的心血来潮……


    “嘛，应该没问题吧，反正会有紫料理……”


    无节操的红白巫女轻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什么？”


    专注于寅丸星等人的东风谷早苗并没有听清，不由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灵梦轻描淡写地揭过方才的失态，“似乎她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呢。”


    “嗯……”


    早苗面色不善地看着正在解除封印的一帮妖怪。柔和的光芒从地面的缝隙中钻出，与寅丸星手中的宝塔相互呼应着。飞仓碎片的力量渐渐渗透入地下，里外呼应，逐渐侵蚀着封印结界。


    光芒渐强，围着封印结界的众人开始够感受到地面轻微的晃动。看不见的地下，正在发生着某种剧变。


    “如何？”


    村纱水蜜咽了口唾沫，一脸紧张之色。飞仓碎片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但这已经是她们所能搜集到的全部。如果还不行，她们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应该可行……云山说封印已经解开了一大半。”


    云居一轮同样不轻松。


    两位少女低声讨论的时候，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甚至压过了太阳的光辉，几乎刺得在场的众人睁不开眼。脚下的大地已经停止了晃动，数道裂缝在透出光芒的地面延伸着。分散的光芒逐渐聚成贯通天地的光柱，温暖而柔和的气息从中涌出。


    终于，在众人瞩目下，光柱中缓缓升起窈窕的身姿。


    “我听到了信者的呼唤。是你吗，寅丸星？”


    光柱消散。


    一位面容圣洁的少女轻轻落在寅丸星面前，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虽然她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却散发着令人心折的母性光辉。


    “圣……”


    “莲姊！”


    “姐姐大人！”


    “星，一轮，水蜜，我回来了。”


    几个妖怪同时涌了上去。少女微笑着，与阔别千年的同伴们一一拥抱。


    东风谷早苗撇撇嘴，虽然心中还有别扭，但看到那位少女的面容之后，敌意却是淡了不少。


    “很受爱戴呢，那家伙。”


    博丽灵梦站起身，看起来是准备做正事了。


    注意到这边的陌生人，圣白莲微笑着从诸位少女的环绕下走出，朝灵梦微微欠身。


    “我是修行中的僧侣圣白莲。此次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我才能重见天日，请容我日后答谢……”


    “不用在意，我们也只是顺手帮了个忙而已。”博丽灵梦耸耸肩，“现在事件也解决了，我们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不过在那之前，可以告诉我你接下来的计划么？”


    “我想先安顿下圣辇船，还有这些孩子们……”圣白莲指了指身后的几位少女，“因为被封印太久所以很多事情我还不明白，正想请教巫女小姐。”


    “叫我灵梦就好。我是博丽神社的巫女，也是幻想乡的守护者，请多指教。”


    “嗯，灵梦小姐，那我们边走边说？”


    “正有此意。”


    “那么，请上船吧。”

 87.妖怪僧侣妖怪寺（下）

    书名已换，理由是换了新书名会有一种在开新坑的错觉……嗯，这样我就不会急着去挖新坑了。


    不过这周成绩也太惨淡了一点啊……


    ————————————————————————————


    “虽然快累死了，不过总算完成了工作……阿求，去通知幽幽子，准备开饭。”


    “辛苦了。我这就去，云帆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麻烦你了。”


    目送阿求离去的背影，辛苦了整整一上午的云帆终于完成了为西行寺幽幽子准备午餐的任务。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肴，充分展现了他作为一名业余厨师的专业水准，就算是皇家的年夜饭也不过如此吧。


    “不知道妖梦回来之后会不会被吓一跳呢……”


    “云帆先生在叫我？还有……这些菜肴是怎么回事！？”


    说妖梦，妖梦到。


    魂魄妖梦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身后拖着一尾比她身体还要庞大的鱼——如果那个真能算得上是“鱼”的话。


    被打发出去搜寻食材的妖梦，在闹鼠灾的情况下依然不负所托寻回了食材，真是无所不能简直堪比某个蓝色机器猫的庭师啊！


    “如你所见，这是你家主人的午餐。”云帆耸耸肩，“那条鱼要一起煮了么？”


    “诶？呃……不用劳烦云帆先生，让我自己来就好……”


    妖梦似乎有点魂不守舍。而在看到那一堆丰盛的菜肴之后，她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看起来……就像是突然被炒了鱿鱼而无所适从的大龄上班族一般。


    “妖梦……桑？”


    “没、没关系，这原本就该是我的工作，让客人来做事是我的失职。更何况我居然没有能够尽快完成幽幽子大人交代的任务……云帆先生，作为庭师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才没那种事，妖梦做的很好啊。”


    “唔，可是这一次……”


    “美味的午餐～啊啦，欢迎回来，小妖梦。”妖梦的自责被飘然而入的幽幽子打断，“这下一家人都到齐了，嗯，家里的饭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呢。”


    “云帆君跟你才不是一家人……”


    阿求小声的碎碎念只传进了云帆的耳中，后者苦笑着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好在幽幽子此刻眼中只有食物，而妖梦依旧沉浸在自责之中，倒也没人注意这对秀恩爱的笨蛋情侣。


    “幽幽子居然不把我算进家人的集合里，真是叫人家伤心呢……”


    无论看多少次都依然会给人以恶趣味之感的隙间缓缓张开，妖怪贤者八云紫从隙间里探出身子，趴在幽幽子肩上做伤心欲绝状。


    “啊啦啊啦，一定是活得太久的缘故所以我最近老是犯迷糊呢。紫也是我最亲密的家人哦～”


    “啜泣……”


    “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两位，等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虽然看两位少女（？）卖萌也很有意思，但云帆现在更关心的是身为人类的阿求，因此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打断了这两人姬情满满的对话。


    “嗯，吃饭吃饭！小妖梦，拜托了哦～”


    “请交给我吧，幽幽子大人！”


    ·


    白玉楼的饭桌，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倒不是说白玉楼冷清。只是幽灵不会说话，最重要的是，大多数幽灵都不用吃饭。像幽幽子这样的大胃幽灵，早已作为幻想乡七大不可思议，等待着好奇心旺盛的学者去解释。


    ——顺带一提，另外六大不可思议分别是：


    红魔馆女仆长会变化的胸围；


    博丽神社赛钱箱中的硬币；


    手边突然消失的点心；


    雾之湖的巨大湖怪；


    百发百中的天气预报员；


    以及……恍惚中会见到的奇怪小女孩。


    “不管看多少次，幽幽子的吃相都始终是那么可爱呢。”


    作为顶尖的大妖怪，八云紫对食物的需求已经降到最低。因此面对满桌美味她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然后就一直在喂幽幽子。


    “话说，八云紫大人，您真的只是来凑热闹的？”


    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隙间妖怪，云帆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了。只要没事她就一直躲着不出来，一旦发生了什么绝对会第一时间过来忽悠……


    “当然，难道这还不够明显么？”


    八云紫微笑着夹起一块炖肉抵到幽幽子嘴边，后者毫不客气一口吞下，然后一脸幸福地继续眼巴巴地望着八云紫。


    魂魄妖梦只顾低头扒拉着米饭。自家主人被人如此调戏，偏偏那人还是主人的挚友……她也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如果您只是来做这种事的话，确实足够了。”云帆轻轻颔首，“反正我现在还在休假中，不管您交给我什么任务我都不会接受的……”


    “啊啦，云帆君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专门发布各种任务的npc。”


    “诶？才不是那种一推就倒的新手村npc呢，人家好歹也是精英级的吧！”


    “您在意的只是那个吗！？”


    “那么云帆君就是拯救整个世界的勇者大人了，请努力工作哦。”


    “……我错了，请八云紫大人当我什么都没说。”


    云帆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虽然冥界的风景不错，但是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呢。”阿求非常默契地帮云帆解了围，“在采访完妖梦小姐之后，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八云紫大人您意下如何？”


    “诶，这就要走了吗？”正努力与食物作斗争的幽幽子惊讶地抬起头，“明明才住了一晚的说……”


    “不是啦，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如果能够在这里工作真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我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走遍幻想乡，时间真的很有限呢。”


    阿求温婉地笑着。在说到自己的寿命问题时，眼中的哀伤一闪而逝。云帆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安慰，最终只能轻轻拍了拍阿求端放在膝上的手背。


    “嘛，如果阿求你这么希望的话，我送你们一程倒也无所谓。”八云紫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不过话说回来，阿求你不是已经没必要再编撰《幻想乡缘起》了么？”


    “过去一直都在做这份工作，如果突然放弃的话果然还是有点不甘心呢……毕竟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我想，八云紫大人应该能够理解我吧？”


    阿求坦然地与八云紫对视着，妖怪贤者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那么请加油。幻想乡的大家都会配合你，所以你也不用客气，尽情使唤你身边的家伙吧。”


    “嗯……以后还请八云紫大人多多关照我家阿求。”


    无辜躺枪的云帆苦笑。


    “对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最近幻想乡又新增了一批妖怪呢。”八云紫轻摇折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你们休假完之后，也许就能在人之里见到她们了。”


    “新的妖怪？”


    “在人之里？”


    不愧是情侣，阿求和云帆非常默契地同时抛出了问题。


    “嘛，虽然是妖怪，但是本质上与人类很接近，总体上来说还是很好相处的……阿求你的《幻想乡缘起》又有新的内容要扩充了呢。”


    “嗯，真叫人期待。”阿求点点头，“可以先问一下，那些妖怪的来历吗？”


    “那个就等阿求你自己去发掘好了，我也只是刚刚得到消息而已。”八云紫耸耸肩，“明天上午，第一批妖怪就能在人之里定居了，不管什么时候去都能见到。”


    “会成为第二个寺子屋吗？”


    “稍微有点不同吧……毕竟，宗教家跟教育者还是有所区别的呢。”八云紫露出一脸微妙的表情，“不过，还是先祝你们相处愉快……”


    “紫，我要吃肉！”


    被冷落许久的吃货公主殿下开始拍桌卖萌求喂食，妖怪贤者自然乐呵呵地满足了好友的愿望。于是，少女（？）之间的姬情重新上演。


    “云帆君，要不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一趟吧？”


    阿求压低声音询问道。


    “虽然有点可惜，不过我听你安排。”


    “难得的假期却要陪着我，真的很抱歉……”


    “反正这一次假期就是为了陪你来着，所以随你喜欢啦。”


    “嗯……谢谢。”


    阿求微笑起来，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看着她明艳的笑颜，云帆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暂时将寿命论带来的阴霾抛诸脑后。


    【无论未来如何，先尽力处理好当下吧……】

 88.宗教大战争（一）

    次奥，原本打算双更的，结果毕设又被发回来改了一遍……


    ——————————————————————————————


    稗田阿求的冥界之行，终究还是持续了整整一周。在西行寺幽幽子热情的挽留之下，阿求也只能放弃了马上回人之里的想法。


    其直接后果就是，云帆给幽幽子整整做了5天的御用厨师。


    以至于在阿求和云帆最终离开冥界的时候，幽幽子一脸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出了白玉楼，并且一再欢迎两人下次再过来玩，如果有空会去拜访云云——这可是连她的好姬友八云紫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对此云帆表示压力山大。


    告别幽幽子和妖梦，云帆背着阿求穿过了幽明结界。


    离开了冥界那个无声的世界，正好幻想乡也已经进入了六月份。往年让人头疼的蝉鸣，第一次令两人感到了某种亲切。


    更令他们的亲切的，是头顶那一团大火球。比起凉飕飕的冥界，现世的温度就稍微有点热过头了。


    “唔，今年夏天似乎会很热呢。”


    云帆将背上的阿求放下地，然后挥动右手给自己扇风。


    “云帆君，擦擦汗吧？”


    阿求很体贴地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了自己的男友。她还穿着那件绣着花纹的和服，看起来就很热的样子，但本人似乎没什么感觉。


    “嗯，家里也是时候装上空调和风扇了呢……”


    “河童们似乎在出售那些可以在夏天制造凉风的道具呢，如果云帆君感兴趣的话不妨趁河童的集市开张时去看看。”


    “我会考虑的……”


    云帆暗暗算了下自己的积蓄。虽然进入幻想乡以来也身兼了好几份工作，但工资却少得可怜，再加上平时的用度和阿求的食宿费，基本是处于收支齐平的状态……


    看来，改善生活计划只能推迟了。


    ·


    回到人之里，虽然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人类村庄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但在幻想乡久居多年的阿求看来，却是马上就感受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根本不需要多加询问，两人很快就揭晓了谜底——


    在人之里通向外面的小路边，突然多出了一座奇怪的建筑群。


    “这就是……紫说的新妖怪吗？”


    站在写着“命莲寺”的牌匾下，阿求若有所思地看向这间貌似寺庙的建筑内部。这一带都很安静，若是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到从门内传来的诵经声。


    门口正在低头扫地的看门人闻言抬起头看向阿求和云帆。


    “早～安～哟～”


    如同隆隆的雷声滚过，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毫无疑问，刚才那个大嗓门就是从面前的这位看门人口中发出来的……云帆不无惊讶地看着这位一脸开朗笑容的可爱少女，实在无法将她和那堪比扩音喇叭的大嗓门联系起来。


    “早安。我们之前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寺庙呢，所以一时好奇过来看看。”阿求得体地回应着，“不知这位妖怪小姐怎么称呼？”


    因为面前的少女头顶长着一对招风的犬耳，怎么看都不是人类的模样，所以阿求才有此一问。


    出于弱小妖怪的本能，少女先是略带畏惧地瞄了云帆一眼，然后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阿求身上。


    “我是山彦，名字是幽谷响！大家都叫我响子！”


    云帆和阿求对视了一眼，迅速而默契地以眼神交换了信息。


    “响子小姐你好。我是稗田阿求，这位是云帆。我们想要求见这里的住持，可以请响子小姐帮我们引见一下么？”


    与人交涉这种事阿求自然是得心应手，况且身为人类也不会让被访者感到害怕。被云帆的魔王气息所迫而略带畏惧的幽谷响子，在感受到阿求的善意之后，很快就缓了过来。


    “没问题！两位随我来！”


    山彦妖怪开心地把扫帚丢到一边，然后领着两人进入寺内。


    不过这家伙的大嗓门，无论听多少次都显得很违和呢……


    寺庙内部显得要比外面看起来大一些。越过寺门，是一座空旷的庭院，青条石板路直通向雄伟的主殿，两排厢房整齐地分列左右。在主殿后面还有一些空地，在云帆的感知域中，那里除了一块大墓地和一座净身池，似乎还有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不过现在并不需要探究那些，因此云帆也就忽略了那个埋在地下的“东西”。


    响子在传出诵经声的主殿前停下。


    “圣大人就在里面了，不过现在她正在修行，所以请两位稍等片刻吧。”


    大嗓门被刻意地压低了，尽管如此也要比正常人说话声音高上一度。主殿内的诵经声为之一顿，云帆不由眯起了眼睛。


    他能“看”到，红檀木大门之后那位诵经的少女，在他们接近之后迅速抬头看了过来。能够在这种距离感受到云帆刻意压抑的气息，绝非常人。


    “响子，修行的时候可不能懈怠呢。”


    门内传来温柔的嗓音，幽谷响子赶紧正色面朝主殿方向一躬到底。


    “非常抱歉！我这就去山里诵经！”


    “嗯，今天的修行也要加油哦。旁边的两位客人，请到旁边的厢房休息……一轮，你去带路。”


    另一个声音快速地应了一声，主殿大门随即打开，一位僧侣打扮的少女快步走了出来。


    “两位，请随我来。”


    被称为一轮的少女警惕地瞄了眼云帆，而云帆自然也在打量着她。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人类无误，但她身边缠绕着的如同背后灵一般的东西却是暴露了她非人的身份。


    【虽然打着寺庙的招牌，但到现在为止出现的尽是些妖怪呢……】


    云帆强忍着才没有把这句略显失礼的吐槽说出口。八云紫说的没错，比起以前所见的经典妖怪，今天见到的这些少女确实更像是人类。


    “一轮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啊，哦，请随意。”


    看起来云帆的存在确实令云居一轮有点压力，就连在回答阿求的话时都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也难怪，毕竟对于这些修行佛法的僧侣而言，“魔”简直就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那位圣大人的故事，可以给我讲讲么？”


    “姐姐大人的故事吗……”看到阿求一脸期待的表情，云居一轮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吧，反正离姐姐大人的修行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一轮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起来。


    故事发生在幻想乡尚未与世隔绝之前。救助人类的同时又在帮助妖怪的云游僧侣，因为拥有妖怪的力量和帮助妖怪两项罪名被封印在地下。她曾经救助过的人类渐渐将她遗忘，倒是那些得过她恩惠的妖怪们最后将她从无尽的封印中解放出来，如今她们正为了建立人与妖怪平等的世界而努力。


    云居一轮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


    即便如此，阿求依然听得很认真，同时还专注地做着记录。云帆略带无聊地坐在一边。


    “无私无欲的圣人，圣白莲吗？”


    故事讲完，云帆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圣白莲的做法他并不好评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肯定无法做到同样的事——即使他们都曾经身为人类。


    在见识过幻想乡的美好之后，云帆依然不会相信那种众生平等的论调。和谐相处可以，但是人与妖怪永远也不可能平等。


    人类畏惧妖怪，妖怪捕食人类，这就是幻想乡的天然法则。


    “听起来，你对姐姐大人有什么意见？”


    云居一轮顿时横眉立目瞪着云帆。


    “没什么意见。只是从没见过这么天真的家伙罢了，所以我很好奇。”


    “你……”


    心中的偶像被“天敌”如此评价，云居一轮马上拍案而起。不过还没等她动手，门口传来了那个依然温柔的声音。


    “一轮，如此轻易地就被愤怒支配，看来你的修行也还不够呢。”


    一句话让暴走中的僧侣少女安静下来。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温柔女性，毫无疑问就是这座妖怪寺庙的住持了。


    灭却八苦的尼公，圣白莲。

 89.宗教大战争（二）

    “两位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两位了呢。”


    圣白莲露出慈母般和蔼的笑容。虽然外表看着也不过是一位妙龄少女，但容貌气度都远远超越了“少女”的范畴，就算有人当面叫她圣母恐怕都不显得突兀吧。


    “我只是个无名之辈，圣白莲大人莫非记错了？”


    对于圣白莲的恭维，云帆并没有当真。旁边的云居一轮皱了皱眉，似乎又被少年的无礼口气挑动了怒火。


    “真惭愧，我也是刚刚进入幻想乡，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呢。幸亏之前博丽巫女告诉我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云帆先生和稗田阿求两位。”圣白莲用微笑化解了一轮的怒意，“所以我一直记着两位的名字。”


    博丽巫女？


    没想到圣白莲居然还跟博丽灵梦有过交流，再加上八云紫的默许，看来命莲寺作为一个新兴的势力已经在幻想乡扎下了根。云帆内心盘算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在幻想乡，博丽巫女不靠谱是常识——这件事想必圣白莲大人也不知道吧？”


    “诶？是这样吗？”


    圣白莲一怔，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是的，那家伙哪怕在工作的时候都没有哪怕一丁点认真，所以她说的话不信也罢。”


    “我明白了，也许巫女小姐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吧……”


    没想到圣白莲居然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话，云帆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单纯。


    佩服归佩服，对话还是要继续的。


    “关于不靠谱的巫女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圣白莲大人，这次拜访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这一位稗田阿求找你。”云帆将身后的阿求推出来，“幻想乡的所有妖怪，都要配合她编撰幻想乡历史，所以我们希望圣白莲大人以及您的手下也能配合。”


    “是《幻想乡缘起》吧？嗯，我听八云紫大人说过。既然是促进人与妖怪彼此理解的功业，我们自然会鼎力协助。”圣白莲微笑着看向阿求，“如果阿求小姐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是。”


    心思单纯，略显天然，心地善良……以及实力深不可测。


    云帆默默地在心中给圣白莲定了性。八云紫所言不虚，只要有圣白莲在，这座妖怪寺的众妖还是挺好相处的……


    “哪里哪里，圣白莲大人您过奖了。”阿求抿嘴浅笑，“那么，可以先接受我的采访么？”


    “没问题。”圣白莲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一轮，你去监督水蜜还有鵺她们，还有别让那些小妖怪吓唬香客，周边不少居民都向我抱怨了。”


    “是——”


    云居一轮不情不愿地答道。圣白莲的命令对命莲寺的妖怪而言就如同圣旨一般，即使有什么不满她也只能接受下来。


    “我去外面稍微转转，你采访完了等我片刻。”云帆也低声向阿求吩咐着。


    “发生什么了？”阿求敏锐地觉察到云帆的不对劲。


    “只是稍微有点在意……没什么，很快就回来。”


    阿求盯着云帆的眼睛看了半天，但她终究没有读心术，因此也只能嘟着嘴答应了。


    留下阿求独自面对圣白莲，虽然身处妖怪寺庙，云帆倒也不担心阿求的安全。短短一次会面，云帆对这位深受妖怪尊敬的妖怪僧侣也算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如果说世上还有善良的妖怪，那就只有圣白莲。


    接下来，就该去稍微打探一下，“那个东西”了。


    ·


    命莲寺的主殿之后，是一大片墓地。


    在命莲寺没有建立之前，这里应该算是整个人之里的无主公墓。如今命莲寺建在这里，倒是可以顺便将这一带的怨灵超度了——如果她们可以做到的话。


    云帆缓步走到墓地的边缘。


    从最初进入这座寺庙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里埋藏的某个东西。虽然以前在人之里也没少路过这里，但那时他却一次也没注意到。


    虽然是夏日，但墓地中却依然是一片清凉，或许是因为这里聚集了大量幽灵的缘故吧。如果要举行试胆大会，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呜咕——”


    背后突然传来夜枭的叫声。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在幻想乡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云帆全神贯注于地下的那个东西，直接将不科学的现象抛诸脑后。


    “呜咕——”


    夜枭的叫声再度响起，似乎已经非常接近了。云帆不耐烦地回身想要赶走那只可恶的鸟儿，却在转过脸的瞬间对上了一只硕大的独眼。


    ……


    ……


    ……


    “诶？这样都没被吓到吗？明明这已经是很古典的吓人方式了啊……”


    古怪的独眼终于被移开，同时传来少女闷闷不乐的抱怨。


    【我快被你吓死了好不好！】


    云帆深吸一口气，渐趋破表之势的心跳终于缓和下来。


    那只造型略显滑稽的独眼其实只是个画在纸扇面上的无害物而已，独眼下是一条长到拖地的大舌头，看起来跟某种妖怪的外形很相似……但实际上，这些也都只是一柄很普通的唐伞上的装饰而已。


    握着唐伞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可爱少女。她正嘟着嘴看过来，红蓝异色瞳中明确地流露出沮丧的情绪。刚刚被她恶作剧吓到的云帆，瞬间就被她的萌态治愈了。


    “我说啊，恶作剧也要稍微有点限度吧？”


    因为这是个很弱小的妖怪，而且确实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云帆也就放弃了惩戒这家伙的打算。


    “但人家是妖怪啊，吓人有什么不对……”


    少女嘟囔着嘴，丝毫没有恶作剧的自觉。


    “算了，你该庆幸遇到的是我，如果是灵梦在这里，早就把你退治了。”云帆耸耸肩，“对了，你最好离开这里，不然待会可能会出现很可怕的家伙……”


    “可怕的家伙？我想见见她！”


    “你……脑袋没病？”


    “我想要学习一下经典的吓人手法啦，请务必让我见见那个可怕的家伙吧！”


    妖怪少女无意识地发动了卖萌攻势，一对漂亮的红蓝异色瞳紧紧锁定云帆的双眼。无计可施之下，后者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自己小心吧，出了事我可不会救你。”


    “谢谢你妖怪先生。我叫多多良小伞，是唐伞妖怪。”


    妖怪少女略一欠身，脸上露出了天真而灿烂的笑容。那柄既滑稽又恐怖的旧伞随意地搭在右肩，长长的舌头一直拖到地上。


    “叫我云帆。”少年摇摇头移开了视线，“你就站在这里别动。”


    “遵命，云帆先生！”


    小伞带着一脸期待之色，乖乖地站在墓地边缘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一般……


    果然这些妖怪的思维，难以用人类的大脑去理解。


    在跟多多良小伞扯淡的这段时间，云帆感知域中的“那个东西”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变化。


    墓地中渐渐弥漫起令人非常不舒服的寒气，如同身处冥界一般，大量的幽灵从地下钻出。这片空旷的墓地，顿时变成了幽灵的海洋。


    “这、这是……什么情况！？”

 90.宗教大战争（三）

    过两天毕业旅行，如果没更新，就表示那边没网……


    ————————————————————————————————


    墓地里有幽灵存在，这是幻想乡的常识。


    虽然有着冥界和彼岸这样收容亡灵的地方，但并非所有亡者都会在死后成为幽灵。那些心怀恶念而死的人类，往往会祟化为危险的怨灵，继续为祸世间，更何况还有些因为死神偷懒而遗漏在现世的幽灵……


    因此骤然面对海量的幽灵，云帆也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这些还只是些普通幽灵，就算放着不管也没什么威胁，时间久了说不定就被命莲寺的那帮僧侣超度成佛了。


    不过稍微令云帆在意的是，海量的幽灵中还混杂了一些不同的存在。虽然同样是无实体的灵体，却与幽灵怨灵不同……


    “神灵？”


    云帆对妖怪并不算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叫出每种妖怪的名字。毕竟阿求可没少给他科普过这一类知识——御阿礼之子传承千年的记忆，几乎对每种妖怪都了如指掌。


    神灵，那是已经死去但神格尚存的神。通俗点说，就是神明的亡灵。


    在幻想乡这片非常识之地出现大量神灵并不奇怪——毕竟在外界已经彻底否定了神明妖怪的现在，神灵这种依靠神格而存在的灵体很快就会消亡。


    但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神灵，显然就跟地下的“那东西”有关了。


    “唔，难道要挖地三尺？”


    暂时不理会漫天飞的幽灵，云帆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地下。以他的能力，想要挖个深坑倒也不难，不过在墓地里挖坑……


    就算在幻想乡，亵渎死者依然是非常恶劣的事件。


    云帆低头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多多良小伞非常乖巧地站在原地，一边注视云帆的背影一边期待着“可怕的家伙”出现。


    整个墓场都被幽灵填满了，原本被炽热的艳阳晒得发烫的空气渐渐冷却下来，不禁给人以置身冥界的错觉。偶尔被幽灵穿过身体，即使是妖怪之躯的云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入侵者。”


    层层叠叠的幽灵海中突然响起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女孩子，但语气空洞而机械，听上去非常不舒服。


    “这就出现了吗……”


    云帆眯起眼睛，虽然视线被幽灵阻挡，但在他的感知域中，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地被他“看”在眼里。


    从幽灵海中缓缓走出一位古装的少女……说走似乎也不太对，因为她根本就没动腿，跟僵尸一样不屈膝地跳着来到了云帆面前。


    事实上，她确实就是个僵尸。从她身上，云帆完全感受不到生物的气息。


    “我，这里，守卫。你们，离开。”


    僵尸少女两条手臂直挺挺地伸着，空洞无神的双眼紧紧盯着云帆，额头上画着奇怪咒文的符纸随风轻轻飘动。


    “出现了！可怕的家伙！”


    云帆正思考着应对的策略时，身后就传来了多多良小伞兴奋的喊声。这冒失的举动在令少年忍不住以手加额的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僵尸少女。


    “入侵者，两名，排除，开始。”


    话音未落，云帆迅速退出了十多米远。


    一下瞬间僵尸少女的五爪穿过少年的残影，硬生生地将两只路过的幽灵搅成浑浊的气团。


    “我最讨厌这种不讲理的家伙了。”


    云帆轻叹一声。这种情况下想要跟这位僵尸少女进行符卡战斗根本就是徒劳，他并不觉得以僵尸腐烂的大脑能够理解弹幕游戏的规则。现在除了把这头僵尸彻底打倒别无他法。


    对于云帆的抱怨，僵尸少女恍若未觉，伸直的手臂再度抓了过来。


    据说人类所能使出的肉体力量，只有自身极限的八分之一，而僵尸，却可以毫无保留地发挥出人类身体力量的极限。


    云帆可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人类的极限力量到底有多强，因此在第一时间便闪开了。虽说在全领域视界的加持下，他完全可以事先预判出对手的攻击路线然后加以反制，但他还是陷入了苦战……


    理由很简单，他的对手，是一位容貌清秀不似僵尸的少女。


    在战斗中向柔弱的女孩子下重手，显然是严重违背绅士风度的恶劣行为。


    于是战斗很快就演变成了单方面的追杀。僵尸少女追，云帆逃。幸亏僵尸少女因为关节无法自如活动而行动稍显迟缓，云帆一心逃跑的话她也没办法追上。


    但一直这么逃跑也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缠人的家伙……带着这样的想法，云帆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躲在后边看戏的多多良小伞。


    “喂，那边的小伞！想不想学习更有效的吓人手段？”


    再度躲开僵尸少女一记熊抱，云帆大声朝小伞喊道。


    “当然想！难道您想要教我？请务必让我称呼您为师傅大人！”


    “嗯，我就勉为其难指导你一下好了……”


    云帆直接摸出符卡，打开亚空间回到了小伞身边。突然丢失目标的僵尸少女行动为之一顿，但马上就重新确定了云帆的位置，再度扑了过来。


    反正僵尸少女也不是特别强大的妖怪，以小伞的实力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云帆迅速定计，脸上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但是在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这样我也好决定该传授你什么程度的吓人术。”


    “您就看好了吧，师傅大人！”


    小伞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丝毫未觉自己被忽悠了。僵尸少女的实力，她同样也看在眼中，就算是她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嗯，如果你能撑过她的这一轮攻势，就算你合格了。”云帆朝小伞伸出大拇指，“加油吧，我看好你哟。”


    “噢噢噢！”


    小伞莫名其妙地燃了起来，然后扛着那柄破旧的唐伞冲向了僵尸少女。一时间弹幕与神灵齐飞，整个墓地都被这两个家伙搞得一片狼藉。


    成功祸水东引的云帆，自然不会再待在这个地方。


    如此多的神灵从地下冒出来，不可能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被当成异变引来博丽灵梦也不是没有可能。在那之前，还是稍微探究一下那个令人在意的东西好了。


    墓地深处，更多的神灵正在此地徘徊。除了丝丝寒意，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笼罩着这里。毫无疑问，这又是妖怪做的好事了。


    “切，不过是稍微走了一趟，这都能让我遇上异变。”


    如果学习某个无节操巫女的话，云帆大可以放着不管。毕竟这些神灵并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顶多也就是在人之里引起恐慌而已。


    不过……


    “正好本少爷也很久都没出场了呢，就当活动筋骨好了。”


    云帆咧开嘴，露出邪魅的笑容。


    一个无底的地洞正在他眼皮子底下缓缓打开。肉眼无法看透的浓郁黑暗下，传来先前他所感受到的邪恶气息。如此不加掩饰的邀请，云帆也不由对那个幕后主使者产生了几分兴趣。


    没有任何犹豫，少年径直纵身跳进了地洞之中。

 95.宗教大战争（九）

    终于毕业了呢……


    ————————————————————————————


    幻想乡的人类，永远都只是妖怪的附属品。


    无论这片乐土看上去是多么美好，都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妖怪，是要吃人的。


    单凭妖怪贤者从外界神隐的人类和误入此地的外来人，根本无法满足数量庞大的食人妖怪的胃口。即使部分妖怪找到了替代性的食物，但这不意味着人之里的居民就能免于被袭击的命运。


    “……所以，不仅仅是人之里需要信仰，妖怪们也同样需要。虽然在幻想乡妖怪并没有被人类当做是仇敌，但人类希望‘创造没有妖怪的世界’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变化的，因此必须未雨绸缪。我的命莲寺，正是为了教化妖怪而存在，让它们修行到不依赖人类畏惧也能继续存在的程度。因此，请务必助我一臂之力，云帆君！”


    “呃……”


    看着郑重其事地匍匐在自己身前的圣白莲，云帆顿感头疼不已。


    刚刚和阿求一起从神灵庙回到家中，还没等他好好休息一下，上白泽慧音就带着这位妖怪僧侣找上门来。不用说，圣白莲的普世博爱一定得到了慧音的大力支持……


    “云帆君，站在妖怪的立场上，我也很支持圣白莲小姐的做法，所以请把这个当做我个人的请求——帮帮她吧，拜托了！”


    旁边的上白泽慧音也弯下腰，向云帆发出了请求。


    圣白莲找了个好盟友。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云帆都无法拒绝上白泽慧音。更何况圣白莲的做法对妖怪的存续有着更为积极的作用，因此只想陪着阿求放松度假的云帆甚至找不出拒绝的借口。


    “如果是慧音老师的拜托，我自然会全力以赴……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请问圣白莲小姐，您到底要如何去做？”


    云帆倒也没有急着答应。毕竟在没有明确对方的目的之前，贸然答应或许会造成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想借稗田家在人之里的影响力，尽量发动人类来命莲寺听我宣讲佛法，同时我也希望云帆君您能够让那些熟识的妖怪也来参加……”


    “说到底，又是一位希望在人之里传教的宗教家吧？”云帆长叹一口气，“昨天是神子，今天是你，明天该不会……”


    “据我所知，妖怪之山上的神社也在计划着在人之里扩大信仰的活动。”


    “还真是这样啊！”


    云帆忍不住以手加额。


    这是要爆发宗教战争的节奏吗？三家彼此对立的宗教机关，加上有限的信仰资源……即使是云帆这个对宗教一窍不通的人，都可以想象到日后的争端与扯皮。


    “话说，你需要的信仰并不限于妖怪？也就是说，你的寺庙会同时存在人类信徒和妖怪信徒吧？不怕那些妖怪对人类不利么。”


    为了日后着想，云帆打算让圣白莲放弃在妖怪之中传道。毕竟守矢神社的主要信仰来源就是妖怪之山中的妖怪，只要命莲寺放弃妖怪的信仰，那么往后争端也能减少很多。


    “不，我们命莲寺主要的传道对象还是妖怪，毕竟妖怪处于强势地位，如果它们的观念不转变，人与妖怪平等的理想就不可能实现。云帆君，我知道虽然你也是妖怪，但你与其他妖怪不一样……”


    “没错，我与一般的妖怪不同，但我和一般的人类也不一样。”


    云帆直接打断圣白莲的说辞。他毕竟是幻想乡的守护者之一，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必须考虑到幻想乡的稳定。


    “……当然我也有个提议，至于愿不愿意接受，那就看您的决断了。”少年也并没有把话说死，“三天之后，我们安排场地由你们在人之里宣传。让人类自己决定信仰对象，如何？”


    “让人类自己决定，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嗯，我同意。”圣白莲眼睛一亮，“那我让一轮来当您的助手？”


    “云居一轮啊……”想到那个面容严肃的僧侣少女，云帆微微摇头，“不用了，人之里的人力已经足够，你们还是考虑一下该如何宣传好了。”


    “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云帆君。”圣白莲再次伏下身，“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失礼了！”


    妖怪僧侣激动地鞠了一躬，然后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别墅。


    所以说，这些宗教家的狂热，少年根本无法理解。在他看来，现在自己的信仰，就是那位每日与他相伴的少女。陪伴她，守护她，便已经足够。


    “云帆君，你变了呢。”


    还没离开的上白泽慧音看着若有所思的云帆，不由感慨道。


    “那么，慧音老师觉得转变的方向是好是坏？”


    “至少现在看来，思想已经越来越成熟了。虽然手段还稚嫩一点，但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合格的妖怪贤者——很让我欣慰呢，云帆君。”


    回答者并非上白泽慧音，而是突然从隙间中冒出头的八云紫。对于这位妖怪闲者的出现，云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倒不如说，这种时候她还不出现才叫奇怪。


    当然，她也没忘记跟少年开个不大不小玩笑。


    “八云紫大人，您太抬举我了，妖怪贤者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想过。”云帆当然不会把她的话当真，“圣白莲和神子的动作，一定在您的计划之中吧。那么八云紫大人，您是怎么想的？”


    “稍微动动脑子啦。总是让大脑闲置的话，它可是会生锈的。”八云紫展开折扇遮住半边脸，“如果云帆君想要胜任下一位妖怪贤者，这点眼力和智慧是必须的哦。”


    “可我从没想过成为妖怪贤者……”云帆无奈地伏下身，摆出最恭谦的架势，“请原谅在下愚钝，请告诉我吧，八云紫大人。”


    正掩嘴偷笑的八云紫轻轻咳嗽一声，眼中的调笑和戏谑在瞬间消失不见。


    “既然云帆君展现了诚意，那么我自然也要报以真心……嗯，要说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啦，无非就是让那些宗教家互相争斗，我们坐收渔利就好。”


    八云紫轻描淡写地说道，但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不像语气那么平淡。


    “您是想对付守矢神社？”


    云帆不是笨蛋。在足够情报的支持下，他立刻意识到八云紫的计划……或者说，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啊啦，我可没这么说哦。”八云紫轻摇折扇，并没有否定云帆的猜测，“不过神子那边这么快就放弃了，倒是令我有点意外呢。”


    果然，这家伙事先就已经跟命莲寺和神灵庙两者通过气了。只要瓜分掉原本属于守矢神社的信仰，同时将守矢神社未曾垄断的人类信仰彻底夺走，那么依靠信仰心为力量来源的那两位神明自然不足为惧。


    不过问题是，八云紫为何要对付那两位？明明她们什么坏事也没做……


    “我跟守矢神社的那两柱神没有仇怨，所以云帆君不要想太多哦。”八云紫适时地解答了云帆内心的疑惑，“只不过她们最近做的无聊事有点太多了，太过分的话我这边会很困扰。”


    “无聊事是指？”


    “比如将外来技术毫无保留地给予河童啊，跟小灵梦争夺人类的信仰心啊之类的……啊对了，还有之前在地下搞出那么个大麻烦。我这么说，云帆君能够理解么？”


    “非常明白了，感谢您的指点！”


    云帆非常诚恳地一躬到底。


    果然这位才是幻想乡最大的黑幕。不动声色地利用了圣白莲和神子这两个棋子，以非常“平和”的手段教训了做过界的守矢神社，同时又为幻想乡的妖怪提供了宗教信仰这种可能性……


    完美地将圣白莲和神子这两个意外因素的不利影响降低，并将其化为自己的棋子——少年对于妖怪贤者的谋划能力第一次有了直观的体验。


    “今天的话，不要轻易传出去哦。”


    八云紫微笑着合上折扇，隙间在她身后打开，宣告此次拜访到此为止。


    “如果明天守矢神社来人，我应该可以稍微透露一点吧？至少让她们稍微收敛一点对吧。”云帆试探性地问道。


    守矢神社那三位，他还是挺有好感的。更何况……八云紫一定早就计划好借自己的口去警告神奈子和诹访子了。


    “既然云帆君这么说了，那就由你决定吧……好了，我回去睡觉了哦。晚安，云帆君。”


    虽然还是下午，但对于习惯昼伏夜出的八云紫而言说是夜晚也没错。妖怪贤者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这才转身消失在了隙间之中。


    “那么，我也告辞了……辛苦你了呢，云帆君。”


    上白泽慧音同样站起身，向云帆道别。


    对于这位工作上的同伴、曾经的房客、各种意义上的被监护人，慧音始终抱有淡淡的好感——虽然这是她对所有人类的态度。可以说，她是从始至终见证了云帆成长变化的唯一一人。


    同时她又是幻想乡最为博学的人物之一，虽然比起八云紫和八意永琳或许有所不及，但绝对没有太大差距。


    见到云帆如今的状态，身为家人和友人，慧音不仅为他感到骄傲，更有着隐约的担忧……


    “没关系，毕竟这是我的工作嘛。”云帆并没有察觉到慧音眼中的那一抹忧色，“我送您回去吧，慧音老师。”


    “不用麻烦了，云帆君还是去忙吧……毕竟同时组织三家的宣传会，不轻松呢。”


    咽下涌动嘴边的话，慧音最终还是没说出自己的担忧。


    但愿……那只是杞人忧天吧。

 96.宗教大战争（十）

    今天要坐车回家……明天再双更吧，抱歉了。


    ————————————————————————————


    经过三天紧张的筹备工作，云帆终于在稗田家的协助下完成了对圣白莲的承诺，如期在人之里中心——龙神广场上举行了宗教宣传会。


    如今的幻想乡，实际上有着四家宗教机构。不过博丽神社向来都对收集信仰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因此这一次的宣传会只出现了守矢神社、命莲寺和神灵庙。


    虽然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分，但酷暑并没有能阻挡狂信者们的脚步。宣传会刚刚开始，广场中就聚集起了一大批信徒。其中有妖怪，也有人类，看上去相处很和谐的样子。


    ——在短时间内办到八云紫花费一千多年都还没实现的理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宗教的力量确实可怕。


    作为本次宣传会的安全负责人，云帆一大早就拉上人之里的自警团来到了广场。虽说妖怪们在人之里中一般都比较安分守己，但没人敢保证狂信者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真是的，为什么我非得陪着你做这种无聊事？”


    同样被拉了壮丁的藤原妹红一脸不悦地站在广场的入口处。在她对面，云帆正在给其他自警团成员安排工作。


    “别抱怨了，我又没交给你什么麻烦的工作，你只要负责盯紧那些危险分子就好……还是说你想要和我交换？”


    云帆没好气地瞪了妹红一眼，后者撇撇嘴不再言语。


    这不能怪云帆脾气不好，事实上那帮狂信徒实在是令他头疼不已。宣传会开场到现在，三方信徒之间的摩擦一直没有断绝。总感觉再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会演变成人之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斗殴事件……


    “啊啊啊，真是烦死了！”


    云帆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不过说了一句话的工夫，自警团队员就送来四五份报告，内容自然都与信徒之间的摩擦相关。而他所要做的，就是给出处理意见，签字盖章，然后要么亲自上门要么调派自警团成员去“让那些狂信者的大脑冷静一下”。


    不过藤原妹红作为高端战力当然不会处理这种小事，而一般人类显然又不是那些妖怪信徒的对手，因此解决争端的重任往往都落到了云帆的肩上……


    这才是令他无比烦躁的真正原因。


    “别抱怨了，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工作，那就有始有终地把它做好。”妹红不无调侃地看着忙到焦头烂额的云帆，“慧音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呢。”


    “可恶……”


    甚至来不及对妹红的调侃做出反击，云帆已经腾空远去解决那些闹事的家伙。


    目送云帆离开，妹红这才收起了轻松的姿态。


    守矢神社、命莲寺、神灵庙三家的老大都不是易于之辈，要同时监视那三方的妹红也是一阵压力山大。


    “妹红小姐？”


    “嗯？”


    妹红疑惑地转过头，身着蓝白露腋巫女服的东风谷早苗正微笑着向她走来。


    虽然在人之里两人经常见面，不过却没什么交集。妹红一时也猜不到为什么东风谷早苗会找上自己。


    不过，早苗却是自来熟地凑到了妹红身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妹红：


    “我有点事情想要麻烦妹红小姐，不知道妹红小姐现在是不是很忙……”


    ·


    在宣传会会场出现的，并不都是信徒。一些不长眼想要浑水摸鱼的小妖怪也混杂在其中，它们是最让自警团队员们头疼的家伙。


    刚刚就有几个幻化成人类摸样的狸猫妖怪装作宗教家行骗，却很不幸地被识破。要不是云帆来得快，恐怕它们早就被群情激奋的狂信者们群殴至死了。


    安抚了群众的情绪，云帆迅速安排人手把狸猫妖怪们送去关禁闭。


    然后他才有空闲稍稍喘口气。


    【圣白莲……这次完了我一定会跟你要工资！】


    躲在树荫下，云帆不无怨念地望着那个在临时搭建的平台上卖力演讲的妖怪僧侣。可以想见，这一次宣传会之后命莲寺一定会多出不少信徒，那同时意味着更多的香油钱……


    动动嘴皮子就能不劳而获的家伙最讨厌了！


    “哎呀，刚来就看到云帆在偷懒呢。”


    背后传来某人戏谑的话语，云帆忍不住皱起眉。


    “八云紫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从他身后走出的，正是那位身着紫色道袍撑着洋伞的妖怪贤者。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妖怪，慑于妖怪贤者的威名，他们周围的妖怪和人类马上自觉远离，树下顿时变得空旷起来。


    能在白天见到八云紫实在是件稀罕事，不过见到了就表示她肯定有什么麻烦事要交代。摸清了规律的云帆也不想多说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突然觉得那些道教的家伙很碍眼罢了。”


    八云紫并没有展现平日里那副高深莫测亦庄亦谐的气质，相反，云帆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爱憎分明地表达感情。


    尽管如此，云帆也没有贸然接话。


    “八云紫大人，莫非您现在是在梦游？”


    明明前几天刚说了主要打压对象是稍微做过界的守矢神社，但突然又觉得神灵庙的众人碍眼……云帆也只能当她在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八云紫正色说道，“我有点后悔让这些家伙进入幻想乡了，早知道就让她们在地下被压一辈子。”


    云帆挑起眉头，站起身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八云紫一番。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确实是那位妖怪贤者……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确实如此。


    “在幻想乡会有这么不知死活的家伙，我也是第一次见。”


    云帆点点头，似乎在表示赞同。


    “嗯，云帆君也是这样觉得吧？神灵庙那些家伙，总是标榜自己是最纯正的仙人，一直对妖怪们很是排斥呢……明明她们自己也不过是一群尸解仙而已。”


    “八云紫大人，对那些讨厌的家伙，您打算做些什么？”


    “唔，把她们赶出会场，然后……”


    “明白了。”


    不等八云紫把话说完，云帆一抬手招呼起正在附近巡视的自警团成员，最终几个曾经是阴阳师的人类大着胆子凑了过来。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八云紫的威名，在阴阳师的世界中流传甚广。这几个阴阳师敢于靠近已经是很不错的胆量了，云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随意地伸出手指向正在树下正襟危坐的八云紫。


    “把这家伙抓起来。”


    云帆的语气实在太过轻松平淡，以至于那几个阴阳师甚至真的掏出了麻绳和符纸准备去把他指向的那个妖怪抓起来……


    “大人！您您您是不是在开玩笑？”


    几名阴阳师同时退后。他们毕竟只是人类，就算修行过咒法，但在大妖怪的巅峰面前，不过跟蝼蚁一般。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这家伙伪装妖怪贤者，离间人之里与神灵庙的关系，企图挑起宗教大战，用心险恶，其心可诛。”云帆轻描淡写地宣判道，“以人之里自警团名誉团长的身份，我命令你们，把她抓起来，直接送到慧音老师那里接受改造吧。”


    “云帆，你质疑我的决定也就算了，但你竟敢怀疑我的身份？”


    “八云紫”冷冷地盯着云帆。


    大妖怪的气势，八云紫的面容，确实足够以假乱真了。不过很可惜，她并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本质。在云帆的眼中，“八云紫”还是露出了……


    狸猫的尾巴。


    “今天是狸猫的狂欢节吗？为什么平时一只见不到，今天一下全都冒出来了。”


    云帆同样冷冷地看着“八云紫”。不管是出于对妖怪贤者的尊敬，还是对这个冒牌货险恶用心的厌恶，他都不打算轻易放过这只狸猫妖怪。


    被一口点破真身，“八云紫”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阁下……究竟如何看破了老朽的能力？”


    事到如今，狸猫妖怪也没有了继续装下去的必要。虽然还保持着八云紫的模样，但语气语调却是为之一变。


    “抱歉，我可没时间跟你这样的家伙闲聊，因为我呢……”


    云帆咧嘴一笑，举起右手中的三张符卡。


    “……现在可是忙的要死啊！”

 97.宗教大战争（十一）

    咳咳，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


    虽然只是个刚刚接触弹幕游戏不到一年的新手，但云帆在一系列的弹幕游戏中的表现却比许多所谓的老手还要强。


    作弊一般的全领域视界（幻想乡诸少女为其命名“擦弹视界”），可以抽空对方灵力的“灵力掠夺”，跟隙间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亚空间守护”，再加上他自身强大的能力……


    真刀真枪的战斗不敢保证必胜，但若是弹幕游戏的话，云帆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击败幻想乡的大部分少女。


    至于面前的狸猫妖怪，到底是属于弹幕游戏苦手中的一员，还是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深海触手级别的论外……


    先试探一下好了。


    “非符【灵力掠夺】！”


    战斗场地位于人之里，自然不好动用魔炮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符卡。因此他的第一波攻击，便用上了对人类无害却对非常识生物有奇效的非符卡。只要被击中一发，就会彻底进入战斗不能状态，就连灵梦也无法抵抗。


    大量的光弹迅速成型，随着云帆手指的指向，争先恐后地扑向了依旧保持着伪装的狸猫妖怪。


    “呜哇……”


    第一发高速弹几乎是贴着她的侧脸掠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狸猫妖怪不由发出一声惊叫。


    不过毕竟是大妖怪，她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在擦弹的同时开始回敬给云帆各种高速弹幕，倒是给云帆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慢的反应速度，强大的弹幕火力……


    【这家伙，有两把刷子！】


    在人之里中心展开的弹幕游戏，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非人类之间的战斗，往往华丽到炫目。在为两只妖怪腾出足够的场地之后，原本的宗教宣传会顿时变成了魔法烟花大会。


    “不自量力的小妖怪，老朽会让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


    云帆的非符时限已到，狸猫妖怪瞅准空隙，宣言了自己的第一张符卡。


    “一回胜负【灵长类弹幕变化】！”


    虽然早知道每个人的弹幕都有自己的特色，甚至某些少女的弹幕都可以用“奇葩”来形容。但在见识到狸猫妖怪的这张符卡之后，云帆这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在狸猫妖怪的宣言声中，以她为中心，16个由灵力化成的小小人绕着她围成一圈，看起来如同卫兵一般将狸猫妖怪与云帆隔开。


    不仅如此，那些小人还不断放出稀薄弹幕，试图将云帆击坠。


    “这就是你的符卡？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狸猫妖怪的第一张符卡实在弱得出乎意料，甚至都不用开启擦弹视界，那稀薄的弹幕完全伤不到云帆分毫。轻松擦弹之余，他还有空闲发出嘲讽。


    两波弹幕之后，小小人又发起了一次自杀式冲锋，当然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就连云帆的衣角都碰不到，甚至连试探都算不上……


    或许这是那些古老妖怪在正式战斗之前的礼仪？


    【被看轻了呢……】


    云帆默默地收起早已准备好的魔炮，他决定以自己的擦弹功力彻底击溃这只口气略大的狸猫妖怪。


    第一张符卡时限一过，狸猫妖怪终于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接下来进入正题！二回胜负【肉食类弹幕变化】！”


    ·


    云帆和狸猫妖怪的战斗令宗教宣传会不得不暂停。


    虽然神灵庙的几位来参加这个宣传会纯粹就是卖个萌打个酱油，但守矢神社和命莲寺却是冲着人之里的信仰心来的，她们并不希望出现这种意外。因此当听说有人在会场里打斗的时候，八坂神奈子和圣白莲差点冲出去把那个捣乱的家伙灭了。


    然而，等看清那两个扰乱宣传会的家伙之后，她们顿时就怂了……


    “那个妖怪……是八云紫？”


    “幻想乡应该没有第二个那种打扮的妖怪了吧……”


    八坂神奈子和圣白莲也挤在围观的人群之中。那只狸猫妖怪并没有解除伪装，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八云紫的姿态跟云帆战斗。


    虽然神奈子和圣白莲的实力未必输八云紫太多，但对方毕竟是幻想乡的一大城管，就连她们在此安家落户都得感谢八云紫的多方打点和关照。


    在此基础之上，她们同时将怨气撒在了与“八云紫”敌对的云帆身上。


    “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过那小子胆敢打扰我们的好事！”


    “不仅打架，还给别人添麻烦，云帆君真是个坏孩子呢。”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咧开嘴。


    这边两位老大在怨念的同时，那边的几位小弟也在观察着场中的战斗。


    “那个女妖怪，就是传说中的妖怪贤者吗？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啊。”


    “笨！这是弹幕游戏啦，用不着那么强大的力量。”


    “就算这么说，姐姐大人的弹幕也比她厉害多了！”


    “别吵了。在圣回来之前，大家还是先去接待一下信徒吧……鵺，你怎么了？”


    正招呼众人回去的寅丸星不经意地看向封兽鵺，黑色少女正紧紧盯着战场中的那两人，脸色稍微有点奇怪。


    “啊啊，没事……”封兽鵺回过神赶紧解释，“那个跟……妖怪贤者战斗的家伙很厉害呢，居然没有从一开始就逃跑。”


    “弹幕游戏嘛，又不会死，怕什么。”村纱水蜜撇撇嘴，“再说那个妖怪贤者真的有那么厉害？完全看不出啊。”


    “所以说姐姐大人是最强的！”


    “都回去吧，不然圣马上就回来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寅丸星赶紧出来打圆场。圣白莲不在的时候，身为毘沙门天化身的寅丸星说话最有分量，因此其他几人虽然都想偷懒，但也不得不乖乖听话。


    封兽鵺最后看了眼正在弹幕游戏中处于上风的“八云紫”，然后在心里为她划了个十字架。


    “保重，我会记得你的，猯藏……”


    ·


    传说中，妖怪狸长于变化。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都不在话下。而此刻云帆面前的这只妖怪狸，就给他充分地展现了妖怪狸的“十变化”。


    从飞鸟到野兽再到青蛙，甚至还有小小人……虽然她的弹幕无论从密度还是强度上都很厉害，但很可惜在擦弹视界面前都是浮云。


    硬是撑到妖怪狸的最后一张符卡——貂符【满月下的腹鼓舞】结束，云帆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解除了能力。


    如此长时间地集中精神，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依然不轻松。


    “你输了！乖乖跟我走吧，老妖怪。”


    云帆昂着头，向妖怪狸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连对方一张卡都没能逼出来，此刻的妖怪狸既惊讶又失落。好歹她也是外界野生的大妖怪，甚至还是一方统领，居然在弹幕游戏中输给幻想乡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妖怪……


    “阁下的名字，可否告知老朽？”


    即使这种时候，妖怪狸依然端着老古董妖怪独有的架子。


    “在互通姓名之前，先展现真身才是常理吧？”


    云帆皱了皱眉。不管怎么说，对着一位跟八云紫一模一样却使用奇怪腔调少女，总归是有点不太习惯。


    “啊，是老朽糊涂了……”妖怪狸拍了拍脑袋，“老朽这就变回去。”


    话音未落，“八云紫”的身形瞬间缩水，不仅仅是相貌，就连衣服也变了。


    没有“噗”的一声之后弥漫开来的烟雾，也没有闪瞎狗眼的圣光或暗影，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在云帆的注视下，“八云紫”已经变成了一位头顶树叶、腰挂酒壶的眼镜少女。


    “老朽名为二岩猯藏，如你所见是一只狸。”少女推了推眼镜，顺便展示了下身后蓬松的大尾巴，“请多关照。”

 100.宗教大战争（终）

    最近天气热，火气也稍微有点大……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不过看到书评区里第一个喷子果然还是不太爽。


    第一人称渣渣？我就呵呵了。如果是我写的渣，请具体指出。什么都不说直接上嘲讽……真当自己是大爷？我去年买了个表！


    咳咳，其实作者君是个很温和很友善的人，如果你们看到脏字了……那绝对是你撸多了。


    嗯，发泄完毕，以下正片。


    ——————————————————————————————


    妖怪之山，并非特指幻想乡的某一座山。事实上，在幻想乡这个多山的河谷地带，任何一座山都可以用妖怪之山来指代——同理，魔法森林也是如此。


    云帆和小伞赶去救场的妖怪之山，并非守矢神社和天狗之里所在，而是人之里北边紧邻雾之湖的一座小山。


    然而就算他们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在山林中临时开辟出来的一小块空地上，几位少女泾渭分明地分成三个阵营，正在围观场中的弹幕游戏。


    不用说，她们自然就是那三家宗教机构的人。有着争夺信仰这一层竞争关系，加上宣传会中的龃龉，云帆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但是，为什么藤原妹红也搞在里面！？


    “哟，云帆，来得稍微有点慢啊。”


    注意到云帆到来的妹红朝这边挥了挥手，丝毫没有擅离职守的歉疚感。至于其他少女，她们都在关注着场中的激斗，并未察觉云帆的到来。


    “我说怎么刚才一直没看到你，原来你是跟这些家伙过来偷懒了？”


    云帆轻飘飘地落到妹红身边，顺便瞄了眼穿梭在弹幕中的两位少女。那是守矢神社的洩矢诹访子和神灵庙的霍青娥，虽然都有着平均水准以上的实力，但两人的交手却稍显保守。


    如果说霍青娥个性就是隐藏实力的话，那么洩矢诹访子大概就是为了保存实力。毕竟这里代表守矢神社出战的只有她和早苗两人，人数上完全处于劣势。要是玩车轮战，就算强如诹访子也未必能胜出吧……


    “话说，她们在干什么？”


    场中的符卡战固然漂亮，不过云帆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欣赏。下午的宣传会还需要他去主持，但若放着这边家伙不管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打出真火来……


    “这是早苗的提案，通过符卡战斗来确定人之里信仰的归属。”妹红耸耸肩，“很简单快捷的方法吧？绝对比那个宣传会更能让她们信服。”


    “好吧，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现在，替我去看着人之里的场子，这里交给我了。”


    跟妹红这个略带暴力倾向的假小子完全说不通，云帆也就没多费唇舌，直接交给她任务然后把她打发去了人之里。


    送走了妹红，其他少女也注意到了这里，但只有跟云帆关系不错的早苗无声地打了个招呼。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诹访子和霍青娥的符卡战上。


    平心而论，这两人都属于大妖怪的级别。不过，在加入了符卡规则这个限制之后，她们的弹幕除了华丽之外完全体现不出大妖怪的真正实力。原本还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考察幻想乡新势力的云帆不禁有点失望。


    不过，这份失望很快就被诹访子的新符卡粉碎了。


    “祟神【赤口大人】！”


    似乎是厌倦了这不愠不火的无聊战斗，诹访子直接祭出了自己的最强符卡。虽然这张符卡中蕴含的灵力有限，不过云帆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诹访子彻底解放力量之后的恐怖破坏力。


    宣言声中，天空为之色变，大地为之颤抖。曾经作为诹访子手下祟神的赤口神，时隔千年之后再度被诹访子的符卡呼唤出来。


    如果还有人记得千年以前那位以极度的恐怖支配一国的诹访大明神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回忆起，那位恐怖神明降下神罚时的恐惧。


    “哎呀呀，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认真了？要是因此受伤可就得不偿失了呀。”


    即使面对着诹访子的最强一击，霍青娥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在以恐怖和威严著称的诹访明神面前还能笑出来的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可怕。


    四条铺天盖地的蛇状物从四个方向将霍青娥围住，即使是云帆，也看不出丝毫能够逃出生天的路线……


    “哼，这就是诹访明神的力量！”


    诹访子冷笑着，话语间多了几分冷酷的意味，与平日里那副可爱萝莉的模样完全两样。


    虽然并非作祟神的本体，但以符卡招出来的作祟神同样有着不俗的威力。四条大蛇同时嘶吼一声，顿时化作汹涌的灵力流扑向了无路可逃的霍青娥。


    “别高兴太早了哦，小青蛙。”


    身处重围的邪仙不紧不慢地取下束发的发簪，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微笑。在被灵力流吞噬前的一瞬间，霍青娥突然从众人的视线中……


    消失了。


    不同于隙间移动，也不同于三月精那样隐藏身形的把戏。事实上，在云帆的感知域中，霍青娥并没有消失。


    但其他人并没有云帆那样感知存在的能力，除了神灵庙的众人，就连诹访子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会！？”


    诹访子瞪大了眼睛，滑稽的大帽子同样瞪着眼睛搜索四周。


    “啧啧，小青蛙，我已经击破你的符卡了吧？说好的一张符卡为限哦。”


    灵力流散去，霍青娥重新带着盈盈笑意出现在原地，那根用于束发的簪子已经插回了发髻。


    看来她消失的秘密，完全在那根造型奇特的发簪上。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法器，不过作为一个救急用的小道具却是足够出其不意了。


    “可恶……”


    诹访子撇撇嘴。没想到最强的一张卡都被对方轻松躲了过去，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这令曾经的恐怖神明稍微有点难堪。不过符卡规则是绝对的，就算她想要再跟对方打一场挽回面子，得不到回应也是徒劳。


    “诹访子大人，就算输了也不用太介意啦。反正就算我们得不到人之里的信仰，至少还有来自妖怪之山的信仰，不是吗？”


    东风谷早苗非常体贴地走到诹访子身边安慰道。她在之前的战斗中同样输给了命莲寺的云居一轮，早早地就被淘汰了……


    “呜，本来想帮早苗一把，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就该把神奈子那个笨蛋拉过来帮忙。”


    “总之，这一次是我们神灵庙的胜利，没有异议吧？”


    物部布都作为神灵庙的第二代表，一直都在为了神子的愿望而努力着。虽然神子已经放弃了在人之里收集信仰并成为人类领袖的打算，但物部布都却没有放弃。


    “哼哼，最终还是变成我们命莲寺和你们神灵庙的战斗了呢。这场宿命中的对决，就由我来划上休止符吧！”


    在这种场合下，当然不可能少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封兽鵺。


    “别太自大了，黑色的家伙！”


    脾气火爆的苏我屠自古皱起眉头，发梢顿时闪过一丝丝雷光。


    眼看这两人又要打起来，看了半天的戏的云帆思考了一秒，终究还是没上去阻止。


    【反正能偷懒，还能顺便看戏，再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嗯，随她们去好了。】


    ·


    “人之里信仰归属决定战”并没有能够分出最终的胜负，命莲寺和神灵庙宿命的对决也同样没有胜者——听闻自家小弟在外面聚众斗殴的各方家长赶到现场之后，封兽鵺和苏我屠自古的符卡战就自动结束了。


    “这种依靠武力来抢夺信仰的做法最差劲了！你们几个难道忘记了我们的目标吗？让所有人和妖怪都能平等相处！但是你们，居然因为信仰毘沙门天而自觉高人一等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和神子、神奈子大人她们一同携手努力？”


    “嘛嘛，布都没什么错。说到底，我反而应该向你道谢才对，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依旧为了我而努力着。不过，布都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要用我的幻想束缚自己。去尝试着过自己的生活吧，布都！”


    “早苗！没有受伤吧？那些粗暴的家伙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路上有猥琐的家伙向你搭话？以后要出来散心千万记得带上我，早苗不见了我连酒都喝不下了……”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插嘴比较好吧？


    看着各位大boss或对手下说教，或耍呆卖萌，云帆不由苦笑。


    一场潜在可能的危机就这么变成了一出闹剧，可能演变成战争的突发事件在没有惊动大多数人的情况下就这么解决了。


    虽然下午还要继续投入工作的忙碌中，不过能够见识如此充满幻想乡风格的闹剧作为调剂，似乎也不赖呢……

 101.这样的日常才不要呢！

    为期三天的宗教宣传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宗教家们获得了大量的信仰，内心空虚的人得到了心灵的支柱，提供场地安排人手的稗田家赚取了人望与不菲的报酬，八卦天狗有了新的题材，无所事事的妖怪则感到了乐趣，看起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唯一对此感到不满的，大概就只有云帆一人了吧。


    “结果到头来我白忙活了三天是吧。薪水呢？报酬呢？再不济也得有幅锦旗吧！难道都被幽幽子吃掉了吗！？”


    三天中累积下来的怨念是可怕的。云帆一边拍桌一边冲对面笑意盈盈的八云紫抱怨道，某位吃货公主殿下无辜中枪。


    “嘛嘛，我们怎么能用钱财这种俗物来玷污云帆君热心助人的精神和不计报酬的高洁品性呢？”


    “不不不，我就是一俗人，请尽情地用金钱来玷污我吧！”


    “咳咳！”


    重重地咳嗽一声打断自己男友无节操的表演，稗田阿求略带尴尬地将刚刚泡好的香茶推到八云紫面前。


    “紫小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呢？”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云帆君吗？啊对了，忘了现在云帆君是阿求酱的所有物呢……请不用介意我的刚才的话，我只是来喝茶的。”


    标志性的折扇掩面。


    早已把八云紫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的阿求也只能耸耸肩报以苦笑。不过看她这幅姿态，多半又是来给云帆派发什么任务了……


    “那么，你们慢聊。”阿求站起身，将深深的无奈揉成一声叹息，“我去寺子屋，云帆君待会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一路走好！”


    “不过才十步的距离，不用那么夸张啦……我走了。”


    目送阿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云帆终于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八云紫的突然造访了——虽然这意味着他又要接下一堆繁杂的任务，但这毕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就算是做妖怪，也得有始有终呢。


    “八云紫大人，这一次又是什么麻烦？”


    “要说麻烦，也算不上……对最近进入幻想乡的那些居民，云帆君怎么看？”


    一如妖怪贤者平日的风格，绝对不在一句话之内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而且还得让人揣摩她的言外之意。对讨厌动脑的云帆而言，这实在是相当费脑细胞的聊天方式。


    “新住民吗？没什么野心，相处也很融洽。最近似乎也很顺利地融入了幻想乡的生活……”


    想到命莲寺诵经会上人山人海的景象，云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是云帆君，你的眼光还是太狭窄了。”八云紫摇了摇头，“如果你总是这么没长进，我怎么能安心把妖怪贤者的头衔交给你呢？”


    “我本来就不可能比得上八云紫大人您吧！妖怪贤者什么的，请不要再用这个梗戏弄我了！”


    “为什么就不能有点自信呢？”


    “让我自信的方向搞错了喂！”


    “哼，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哦。”八云紫“啪”一声展开折扇，“云帆君有没有想过，过多外来势力的涌入，对幻想乡本土的影响呢？”


    “影响……有吗？”


    云帆茫然地看着折扇掩面的八云紫。虽然明白这是对他的考较，但云帆毕竟没有八云紫那样的情报来源。想要看到那些太过深远的东西，到底还是太吃力了。


    “所以说，云帆君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请明示，八云紫大人！”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总是不肯动脑子的云帆君。”八云紫无奈地叹了口气，“幻想乡内的妖怪，很弱吧？”


    没想到八云紫要说的居然是这个……


    说到底云帆只是缺少对幻想乡宏观状况的认知，如今八云紫点明了问题所在，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八云紫所担忧的事情。


    “果然还是因为大结界的问题吧。”云帆皱了皱眉，“如果是不太友好的外来势力进入幻想乡的话，确实会对如今的幻想乡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不过说起来，外界真有那样的存在吗？”


    “二岩猯藏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达到了大妖怪级别的存在，可不会因为被人遗忘这种事就轻易消失的……”


    说到正事，八云紫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就我所知，外面世界还有几个很厉害的家伙在窥视着幻想乡，虽然我们这边顶尖的大妖怪也有几个，不过考虑到幻想乡的承受力我们根本无法全力施为。一旦有外界势力攻入幻想乡，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不用八云紫特意说明，云帆也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过这种关系到幻想乡存亡的大事，居然来找云帆这个连大妖怪都还不是的魔王来商量，八云紫到底在计划什么？


    “那么，八云紫大人您打算怎么做？虽然我现在力量有限，但若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我一定义不容辞。”


    再一次心甘情愿地跳进了八云紫挖好的坑，云帆清楚地看到对方眼角绽开的笑意。


    “我就知道云帆君一定会乐意帮忙的，所以这一次的委托，请云帆君务必要不折不扣地完成哦！”八云紫微笑着从宽大的道袍袖子中摸出一只信封，“内容都写在里面了，等你的假期完了之后就去做吧……怎么样，云帆君是不是觉得我很人性？是不是很感动？”


    “唔，真是微妙的感动呢……”


    “嘛嘛，不要在意细节。最近大结界裂隙太多，蓝应该会比较频繁地出现在人之里。你知会一下自警团那些神经过敏的家伙，让他们别想太多。”


    八云紫最后嘱咐了一句，缓缓闭合的隙间顿时吞噬了她的身影，只留下满满的茶水依旧冒着热气。


    来无影去无踪，用来形容八云紫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果然又是个麻烦。”


    伸手从桌上拿起那只油纸信封，云帆甚至不需要启封就能“看”到那张信纸上的娟秀小字。


    内容很简略，但是其中的含义却是令云帆一阵皱眉。


    “去了解博丽灵梦？这算什么任务？”


    饶是云帆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八云紫这么安排的用意。不管怎么说，之前发布的任何一个任务她都会事先明确地把目的和意义交代清楚，至少也能给点线索和提示……


    但是这个任务描述算什么！？


    博丽灵梦，只要是个幻想乡居民都会知道这一位的大名。随便抓个普通妖怪问问，都能得到关于这位红白无节操巫女的一大堆信息。


    但是说到了解……恐怕就算是炮友兼貌似密友的魔理沙，都未必真正了解那一位独自居住在神社里的少女吧。


    比任何人都要有天分，比任何人都要无节操。最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最充满恶意的贬低也同样适用……这样矛盾而略显残念的性格，却无法掩盖灵梦自身独特的魅力——


    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淡淡的，不会过分热情，也不会太冷漠。无论对方是人还是妖怪，都一视同仁。


    因此大妖怪喜欢她，小妖怪畏惧她。同样在人之里，灵梦的人气也不低，不是没有怀春的少年偷偷喜欢这位比妖怪还强的美丽巫女。


    然而即便幻想乡的众人对她有这么多认知，却从没有人真正地了解那层淡漠掩盖之下的真实。


    “呼，看来在假期之后，有的忙了呢……”


    小心地放好信封，云帆暂时忘记了这个小麻烦。


    毕竟，他的假期还有一半呢！

 102.丑时三刻的妖魔夜行（上）

    最近点击推荐收藏少了很多，是错觉吗！？


    ————————————————————————————


    “听说了吗，昨晚那个怪物又出现了！”


    “诶诶诶？那什么不是虚构的吗？”


    “才不是啦，这一次有目击者。那个守夜人可是被吓得不轻呢。”


    “哎呀呀，居然是真的……好可怕。”


    “走夜路要当心哦，不然会被那怪物剖腹剜心！”


    “！”


    提着今天的食材走在回家的路上，耳力过人的云帆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倾听就能听到路边那些街坊大妈的八卦聊天——虽然大多数内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偶尔也会有些看似有用的信息。


    “妖怪吗？”


    剖腹剜心……不得不说幻想乡的人类对于可怕怪物的认知还停留在千年以前两族互掐的时期。事实上，就算是食人妖怪也很少做出那种示威大过实际意义的举动。大多数妖怪需要的只是食物，而不是虐杀的快感。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晚间的人之里出现了可怕的妖怪，显然这是非常不得了的大事件。


    八云紫不会干涉妖怪与人类的恩怨，除非一方计划将另一方彻底灭族，否则她绝对不会出手。因此一旦有妖怪在人之里闹事，有能力解决的只有自警团或者藤原妹红——偶尔路过的博丽灵梦/魔理沙/魂魄妖梦/十六夜咲夜也会出来管管闲事。


    当然，现在这个多管闲事之人的名单又得加上一个。


    “唉——大概又是露米娅或者三月精的恶作剧吧？稍微看看去好了……”


    一想到幻想乡那些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家伙，云帆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几个惯犯的名字。


    ·


    “云帆大人！我们正想去找您，这一次的事件，您听说了吧？”


    刚刚踏进自警团的驻地，马上就有一群穿着制服的自警团队员围了上来，这令云帆暗自得意的同时又头疼不已。


    三天的宗教宣传会让这些人见识到了云帆出色的指挥协调能力，因此自警团团长大人亲自给他安了个“自警团名誉团长”的头衔，并且声明只要云帆愿意随时可以过来工作……当然已经身兼多职的云帆马上就回绝了。不过，出于对这位尽忠职守守护人之里的中年大叔的敬意，云帆表示偶尔可以过来帮个忙。


    “只是有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而已，我需要具体一点的情报。”云帆在人群中直接锁定某人，“这种时候就需要你的情报收集能力了，绯月君。”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名为绯月悠马的清瘦少年捧着一本厚厚的档案袋走了出来。


    他是自警团公认的情报大师，手中的档案袋据说装满了人之里的各种黑历史，比八卦天狗的文花贴有过之无不及。虽然很不想跟这个家伙扯上关系，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依赖他的能力了。


    “那么，我们去现场吧，云帆大人。”


    拥有“回溯真实”这般逆天的能力，绯月悠马简直就是天生的侦探。如果他去当八卦小报的记者，一定有机会成为射命丸文的劲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警团也算的上是卧虎藏龙了呢。


    事发现场位于龙神广场的某个偏僻角落，距离自警团的驻地仅一街之隔。


    根据受害人的证词，似乎闯入人之里的怪物有着人类的身高和野兽的面容……这表明那个怪物是只饿晕了的妖兽，只有这些智商不高同时保留着野兽本能的家伙才会做出如此作死的行为。


    “云帆大人，犯人已经探明了。”


    好快！


    没想到刚到现场还不到十分钟，情报大师已经从残留下的蛛丝马迹中回溯到了昨晚发生过的“真实”。虽然无法再现场景，但毫无疑问他已经确定了那个妖怪的外貌特征。


    “是妖兽么？”


    “恐怕不是，犯人是一位……可爱的女性。”


    绯月悠马轻轻咳嗽一声，略显苍白的面颊突然泛起可疑的红晕。


    不管怎么说，这位顶着“情报大师”头衔的家伙，也只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而已呢……


    “不要小瞧幻想乡的女性，绯月君。”云帆拍了拍清瘦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就算是一只萝莉，在确定她是人类之前都要保持戒心……这是前辈们血与泪的教训，好好记住吧。”


    “呃，我明白了。”


    “那就好。找个画师把犯人的画像做出来吧，接下来追捕犯人的任务交给我就行了。”


    “是！”


    ·


    自警团的效率向来都是如此高效，没等云帆走到家，犯人的素描画像已经送到了他手中。


    画中的是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粉长发少女，因为画作完美还原了午夜时的黑暗而无法看清她的相貌。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常识不能及的幻想乡，所以她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这样根本看不清嘛！到底要怎么去找啊！”


    云帆怒摔还原度爆表的画作。明明都能做到这么高还原度了，为什么就不能稍微把光线调亮一点？


    “云帆大人请息怒，您也知道，团长大人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啊……”


    送来画作的自警团队员苦笑着说。


    这倒是实话……想到那位中年大叔的能力，云帆默默地捡起被泥土弄脏的木版画，不无怨念地叹了口气。


    “相信云帆大人一定能够抓住那个妖怪！”


    “是啊，但愿不是她吃了人以后……”


    挥手打发了那人，云帆重新看向手中的画作。


    狐狸面具、格子长袖衬衫、粉色南瓜裙，从外表特征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跟《幻想乡缘起》中记载过的妖怪也没有任何相似。


    真是麻烦的工作……


    少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木板塞进怀中。


    既然无法确定妖怪的正体，那么就直接去问妖怪本人好了！


    ·


    入夜，人之里龙神广场。


    因为受到了不轻的惊吓，原来那位守夜人告假回老家休息了几天，而云帆则自告奋勇接下了守夜人的工作。


    传说中那个妖怪都是在夜间行动，也许这样能够直接遇上她……


    带着这样的想法，云帆提着灯笼在人之里巡视着。一边压抑自身的妖气，一边以能力去感知那个妖怪的存在……虽然效率很低，不过可以确保在追捕妖怪的同时不会有人遇害。


    “哈——”


    生物钟一向规律的云帆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现在这个时间点，绝对已经过了午夜吧？传说中那个妖怪都是在午夜时分出现，似乎很快就能遇到的样子……


    “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啊，最讨厌了。”


    “‘厌烦’和‘喜悦’，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矛盾的情绪呢？”


    “还不是你害的啦，神秘的妖怪小姐。”


    云帆眯起眼，紧盯着迎面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影。


    狐狸面具，长袖衬衫，南瓜裙，完全对上号了……


    “这些天晚上在人之里转悠的家伙，就是你了吧？”


    “是。”


    “你是什么妖怪？”


    “付丧神。”


    “来这里是为了报复你曾经的主人？”


    “不，这里并没有那样的存在。”


    “那是因为肚子饿了想要吃点什么？”


    “不，平时一直都有好好吃饭。”


    “那么……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寻找失物。”


    少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从刚刚审讯一般的问答中，他基本确定了面前的少女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虽然对方的语气中完全不带感情，不过同样的，他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


    “虽然你的理由很正当，不过你的行为已经给这里的居民带来了困扰，所以赶快停止吧……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找回失物的话，说出来，我看看是否可以帮你。”


    “谢谢，但是我要寻找的东西，您无能为力。”


    狐面少女没有动，但脸上的面具却在瞬间变了模样，变成一张微笑的脸谱。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云帆皱了皱眉，“我很想相信你，而且也很想帮你，不过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可没法说服其他人啊。”


    三秒的沉默之后，微笑面具又变回了原先的狐狸面具。少女抬手将面具往头上推了推，露出一张无表情的可爱面容。


    “我叫秦心，正在寻找名为‘希望’的面具，请云帆先生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103.丑时三刻的妖魔夜行（下）

    m子同学，我对不起你……下次，等老妈不在家的时候再爆肝吧……


    ————————————————————————————


    “你认识我？”


    云帆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几分警惕。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位名为“秦心”的少女，而且对方显然也是个实力不俗的妖怪，能够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妖怪记得名字……


    实在是很不对劲。


    “‘惊讶’和‘警惕’的情感，看来您不信任我呢。”


    毫无感情波动的话语，配上波澜不惊的扑克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作为自警团的名誉团长，这点戒心并不为过吧？”


    “明白了。我从神子大人那里听说了您的事迹，二岩猯藏大人也说过您是一位可以信任的好人，所以我才知道您的事，云帆先生。”


    云帆终于释然。


    “既然是那两位的推荐，那么我就暂且相信你……你的委托我也会接下，不过今天很晚了，搜索工作明天再开始，没问题吧？”


    得到云帆肯定的回答，秦心的狐狸面具顿时变成一张滑稽的、开怀大笑的脸，虽然她的表情还是依旧，但语气中却透着淡淡的喜悦：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


    在云帆家度过安稳的一夜，第二天，云帆便开始履行自己的诺言。


    既然答应了帮助秦心寻回失落的“希望”面具，云帆自然要尽可能地收集与之相关的情，甚至得做好找不回面具的最坏打算……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回希望面具，整个幻想乡人类和妖怪的情感都会暴走？”


    当询问秦心面具遗失的最坏结果时，扑克脸少女直接用平淡的语气叙述了一幅疯狂的场面。


    “我的能力，是操控情感，这66个面具就是情感的具现。”秦心指了指头顶的狐狸面具，“原本彼此对立的情感还能保持平衡，但因为‘希望’的遗失，其他情感有暴走的可能……一旦我无法控制这些情感，它们就会影响到周边的人和事。人类的绝望、恐惧会被放大，妖怪的野心、杀意也会膨胀，那绝对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身为妖怪，对于精神层面的侵袭向来无能为力。一旦演变成那种状况，很显然幻想乡将会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


    但是就算这么说……


    “幻想乡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丢失的面具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如果没有具体一点的线索的话，就算是我也会很头疼的。”


    云帆苦恼地敲了敲桌面。秦心低着头坐在他对面，狐狸面具变成了一张心事重重的苦瓜脸。


    “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


    “不用向我道歉啦，你的能力又不会影响到我。”云帆摇摇头，赶走心头的那一丝懊恼，“这种小事，我觉得某位大人应该可以轻松解决……八云紫大人！”


    少年突然抬起头冲天花板喊了一声。


    长久的沉默后，依然无事发生。


    “啊咧？刚刚还在的，怎么突然就跑掉了……”


    在秦心充满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云帆略带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是把那个隙间妖怪诅咒了一万遍。


    “您似乎很不高兴，是在生我的气吗？”


    不愧是操纵感情的妖怪，对于情感的细微变化都能察觉到——虽然这感情变化并非针对她。


    “你想多了啦，我只是在为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而生气罢了。”云帆赶紧安慰道，“与其在这里坐着无所事事，我们还是边找边想办法吧……”


    秦心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拉下了那张狐狸面具。


    对于这位“感情丰富的扑克脸”，云帆也算是有了点初步的了解。虽然本人永远是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但她并不是想象中的三无，相反她的“表情”极为丰富。


    ——那张不断变化的面具，就等若是她的表情。


    66张面具，象征着66种情感。每当她的面具发生变化时，周边人的情绪也会跟着变动。不过她本人似乎很少会表露情感的样子，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根据周围的气氛变换情绪。


    然而在遗失了“希望”面具之后，她的情绪似乎变得稍微有点……


    不稳定。


    “这是‘无聊’……这是‘快乐’……这是‘愤怒’……这是……”


    走在人之里的大街上，秦心的面具像是走马灯一般换来换去。好在人之里众人的神经早已被各种妖怪锻炼得无比坚韧，因此倒也没人对这位不停变脸的少女感到奇怪。


    “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云帆略带同情地看了眼紧紧跟在他身边的粉发少女。由于感情的不平衡，现在的秦心对自我感情的控制力变低了，很容易就会受到外界的影响。


    “对不起，稍微……有点辛苦……”


    般若面具下传来少女沉闷的声音。离这里不远的路边商店里，两位大妈正吵得热火朝天。


    “没关系，我也算是明白你的苦衷了……快走吧。”


    在被外界影响的同时，她还在影响着外界，如此往复，就会演变成恶性循环。那两位大妈的吵架内容也不过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在秦心的能力作用下，却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不惹出更大的麻烦，云帆直接拉着秦心飞上了天。


    “谢谢。”


    远离了人之里的范围，秦心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面具也重新变回狐狸面不再作怪。


    “不用道谢，既然接受了你的委托，我自然会帮你帮到底……只要最后你能付得起报酬就好。”


    “报酬？”


    刚刚把面具推上头顶的秦心歪着脑袋看向少年，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眼紧紧盯着他。


    虽然确实是个可爱的少女，不过一直被盯着还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没什么没什么，玩笑而已！啊哈哈哈……”


    ·


    根据秦心所说，在她发现希望之面遗失之前，似乎曾在妖怪之山中逗留了一段时间。作为仅有的线索，云帆自然不可能放过。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妖怪之山……到底是哪一座山啊啊啊！”


    站在荒无人烟的山谷之中，云帆仰天长啸一声，回音在群山间久久回荡着。


    “这里就是妖怪之山啊啊啊！”


    回音尚未消散，远方突然传回了某位少女的喊声。从那个超大的嗓门来判断，应该是命莲寺的看门人，幽谷响子无疑。


    “那边是幽谷响子小姐吗？”


    因为山间过于空旷无法准确定位对方的所在，云帆只能扯着嗓子与她对话。


    “你猜～～”


    “我想请幽谷响子小姐帮个忙，可否现身一叙？”


    “诶？原来不是找响子玩的吗？”


    谁要跟你玩熊孩子游戏啦！


    好在幽谷响子也算是个热心的妖怪，并没有让云帆多费唇舌，很快就从藏身地跑了出来。


    作为山彦妖怪，居住在山中的幽谷响子对山中的情况绝对要比云帆清楚许多。考虑到这一点，云帆果断以“自警团名誉团长”的身份雇佣了响子。


    “秦心过来……”


    征用了犬耳少女之后，云帆朝远远地看着这边的秦心招了招手，后者顿时换上一张不明所以的面具来表达疑惑。


    没有过多解释，云帆一把将秦心推到幽谷响子身前。


    “响子，闻闻她身上的气味，然后试着寻回她的失物吧！”


    “诶！？那种程度，人家做不到啦！”


    响子苦恼地摇了摇头，招风的犬耳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


    “那不是白长了这对耳朵吗？”


    “笨、笨蛋！人家是山彦妖怪，不是犬妖啦！”


    “切，真是不中用呢，犬耳小妖怪。”


    “呜——”


    “真不中用，犬耳小妖怪”


    在一旁围观两只妖怪互动的秦心换上了一张坏笑的面具，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满腔的恶意却是明明白白地传达了出来。


    “呜哇——”


    遭到双重打击幽谷响子顿时泪奔而去。


    “这种情绪，叫做‘坏心眼’。”


    秦心面向云帆，坏笑面具在瞬间变成代表“认真”的狐面。


    “唔，那位小妖怪有可能帮我们找到面具呢，但我们好像开玩笑过火了。”


    “……这种情绪，叫做‘沮丧’。”


    “打起精神来嘛，我们还可以拜托其他人啊！”云帆赶紧劝慰陷入沮丧中的扑克脸少女，“反正这里还有很多妖怪，发动它们去搜山的话一定能找到。”


    “嗯。”


    少女的面具完完全全就是她心情的晴雨表。待那张沮丧脸变成额缠“努力”白布的面具后，两人继续向山中进发。


    虽说是妖怪之山，但只有守矢神社的所在才是天狗与河童的聚居地。在幽谷响子跑掉之后，云帆第一想到的帮手，就是那帮以情报收集和八卦能力著称的乌鸦天狗。


    “接下来我们去天狗之里，但愿，不要遇到那只讨厌的乌鸦……”

 104.河童与厄神与天狗

    晚上还有一更……


    ——————————————————————————


    妖怪之山，虽然在幻想乡并非特指，但通常情况下它只代表一个地点——


    守矢神社所在地，天狗聚居之所。


    这是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种族。归功于堪比人类社会的团结和组织性，即使历经了千年沧桑，天狗始终强盛不衰。能够在幻想乡这片非常识聚集之地占据一方自成一派势力，天狗的强大可见一斑。


    不过这些天狗也很排外，事实上，它们排斥除了天狗以外的一切生物。云帆深知这些老古董妖怪的头脑顽固程度，因此他并没有莽撞地直闯天狗之里，而是找上了一位熟人。


    “云、云帆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喂，你这家伙给我出去啦！这里一点都不欢迎你！”


    在河童乱糟糟的河边木屋中，白狼天狗犬走椛正呆愣愣地看着突然推门而入的云帆，手中兀自捏着一枚造型奇异的棋子。在她对面，河童科学家河城荷取则是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放松，放松，我只是来找个人而已，很快就离开。”云帆轻松地笑了笑，对河童的敌意丝毫不以为意，“犬走椛小姐，可否请您帮个忙？”


    “诶？我吗？如果我能够做到的话……”


    闻言犬走椛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是妖怪之山的哨兵之一，不过跑到好友这里下大将棋绝对不在她的工作内容之内……


    “我想上山找射命丸文，可以请您带个路么？”


    “云帆大人，并非我不想帮你。”犬走椛迟疑道，“您也知道，天狗之里严禁其他人进入，如果大天狗大人怪罪下来……”


    “那，请您转告射命丸文，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新闻素材要交给她。”


    “新闻素材，您是指这位？”


    顺着犬走椛疑惑的目光看去，头顶狐狸面具的秦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云帆身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过在初次见面的犬走椛看来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没错，就是为了这孩子，总之拜托犬走椛小姐了。”


    云帆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身边的秦心有样学样，也朝犬走椛弯腰鞠躬，头顶的面具变成一张郑重其事的脸。


    “看来是很重要的事呢，我明白了。请两位在此稍等片刻……”


    感受到对方的诚意，犬走椛一口应承下来。在云帆感激的目光中，白狼天狗顿时绝尘而去。


    河童的小屋一时安静了下来。云帆和河城荷取大眼瞪小眼，秦心则默默地拉下了狐狸面具，静静地旁观两人。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室内令人难堪的沉默，几乎凝滞的空气再度流动了起来。原本还在对峙的云帆和河城荷取同时转过头，一齐看向门外。


    “打扰了……”


    门口是一位低头看着脚尖的盛装少女，令人心生恐惧的“厄”在她身边形成一层若有实质的黑雾——比起上次见面，“厄”的分量又加重了。


    是厄神，键山雏。


    “雏！我好想你！”


    对峙状态马上被打破，河城荷取似乎丝毫不在意会遭受厄运的侵袭，居然直接就扑进了键山雏的怀里，顺带在众人的视线之外向云帆做了个鬼脸。


    “荷取，这样很危险！”


    厄神惊讶地推开怀中的小河童，缠绕于身边的庞大的“厄”因为这一次亲密接触而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没关系，我早就有应对措施了……”


    河童边说边得意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木质人偶，然后远远地丢出了房间。下一瞬间，大量的厄运离开了厄神，直追人偶而去。


    “哼哼，河童技术的胜利！”


    河城荷取先对键山雏比划了一个v，然后挑衅似的看向云帆。


    虽然不太明白这小河童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敌意，不过云帆很清楚这家伙对键山雏抱有友情以上的好感，因此他也很清楚该如何回击对方的挑衅。


    “键山雏小姐，许久不见，最近还好么？”


    云帆微笑，很自然地向键山雏伸出了手。后者略一迟疑，但还是握了上去。


    “感谢云帆君的挂念。托云帆君的福，上次消耗掉了很多厄运呢。”键山雏温婉地笑着，“云帆君呢，最近过得如何？”


    “不太好……”


    “咳咳！”被冷落的河城荷取马上跳出来打断两人的对话，“雏，现在我有办法消除你的厄运了，所以我们一起去玩吧！”


    “呃，但是云帆君……”


    “雏不要被这家伙骗了，他是个第一次见面就想把我吃掉的大坏人！”


    河城荷取拉着键山雏的手退开两步，看向云帆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没想到这小河童如此记仇，不过开了个玩笑而已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云帆在心里苦笑着，表面上却依旧淡定。


    “云帆先生，你是吃妖怪的妖怪？”


    发话的是秦心，键山雏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站在云帆身边的面具少女。


    “秦心，看来在学习控制感情的同时，你还得学习一下如何分辨真实与谎言。我明明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啦，吃妖怪这种事……”


    云帆终究没把下半句话说出来。他突然想起来，似乎在进入幻想乡之后，他已经吞噬了三只妖怪的存在……


    “这种情绪，呜——？”


    云帆赶紧伸手堵住秦心的嘴，阻止了她说出“心虚”两个字。感受到云帆此刻情感的秦心不由直愣愣地盯着他，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不愿意自己将那个情感描述出来。


    看着两人貌似亲密的举动，键山雏顿时表情微变。


    “云帆君，你和这位秦心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个啊……”


    云帆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玲珑剔透。虽然清澈，却因为没有一丝情感而显得稍微有点空洞。


    收回手，少年下意识地揉了揉少女头顶的软发。


    “……应该是委托人与协力者的关系吧，我在帮这孩子找回她丢失的面具。不过看起来她不仅丢了面具，还把自己的感情也丢了呢。”


    “面具？”


    键山雏不解地问道。


    应该很少有人知道秦心这个操控感情的妖怪的存在，当然就更加不会有人理解她那些面具的功能了。云帆简要地介绍了一下秦心，当然也没忘请键山雏和河城荷取稍稍帮帮忙。


    “希望面具吗？唔，就算以我们河童的科学力，想要造出那样的东西也得费点劲呢……不过我会试试的，别太期待哦。”


    “云帆君的描述，我已经大致记下了。如果见到类似的面具，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我替这孩子向两位表示感谢。”


    云帆瞄了眼依旧戴着狐面的秦心，后者非常机械地弯下腰。虽然表现了足够的诚意，但因为感情的缺乏，看起来稍微有点奇怪。


    “云帆君，为什么不能教这孩子学会做出自己的表情呢？总是用面具来表达情感，太奇怪了吧？”


    “……键山雏小姐，感谢您的提醒！”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心换上了一张疑惑的面具，似乎并不理解键山雏所说的话，而云帆却是马上就想到了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诚然，秦心的能力是操控感情，但由于她一直都在用面具作为自身感情的代替，因此一旦遗失了面具，也就意味着遗失了感情。如果她能够拥有自我的感情，那么就算丢了面具也就无所谓了吧？


    “秦心，去体会感情，然后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吧！”


    云帆话音未落，噼里啪啦的快门声顿时令在场众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哟，这一次真的要感谢你提供的新闻素材呢，云帆君！”


    爽朗的笑声中，风神少女射命丸文踩着高齿木屐来到了云帆面前，摊开的文花贴上已经写了不少文字。


    “厄神、河童和谜之少女，云帆君的**大曝光……就决定是你了！”

 105.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二更在此……被群里的丧失话题耽误了一点时间。都是学霸跟hl的错，嗯，就是这样。


    ————————————————————————————


    “喂喂，有你这样乱来的记者吗！”


    可以想见，如果射命丸文真的把这个八卦新闻丢到《文文·新闻》上的话，云帆自己一定会变成最悲剧的那个人……


    “啊哈哈，不用夸我啦，我会不好意思的。”


    “给我适可而止啊魂淡！”


    “诶嘿～☆”


    “又想用恶意卖萌来扯开话题么？”


    “切，真是无趣的男人呐……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感受到云帆的怒意，射命丸文撇撇嘴将文花贴收了起来，同时也收起了那副八卦小报记者的做派。认真起来的射命丸文，顿时展现出身为大妖怪的气势。


    平复了心境之后，云帆这才将身边的秦心推到射命丸文面前。


    “这一位是操控情感的妖怪，秦心，她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想借助报纸的力量，发动整个幻想乡去寻找失物。”


    秦心坦然承受着射命丸文的审视。虽然后者是位于幻想乡顶点的大妖怪，但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却是丝毫感受不到惧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现在没有感情，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


    “也就是说，你们想在我的报纸上刊登一个寻物启事咯？”


    无法从那张面具上获得更多信息的射命丸文终于收回审视的目光，转而跟云帆交涉起来。


    “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如果你想要采访秦心的话，她会很乐意帮忙。”


    想了想他们能够付得起的报酬，云帆最终还是没敢说愿意支付金钱……至于秦心，但愿射命丸文看在她是个可爱女孩的份上，不会恶意编排她吧。


    “啧啧，用一个没什么萌点的新闻素材来换取报纸有限的版面，不觉得这样做我很吃亏么？”射命丸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要不这样吧，把你和阿求相爱的始末都告诉我，我就帮你一把。”


    “诶！？”


    此言一出，小屋里众人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数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云帆身上。


    “原来云帆君已经有恋人了吗？”


    “阿求……难道是人之里那个稗田阿求？”


    “云帆先生，‘爱’是怎样的情感？”


    河童还有厄神向来不与人类接触，不知道人之里的情况也很正常。秦心好奇的似乎也不是八卦，而是她所无法理解的感情。


    “你和阿求可是幻想乡内第一对人和妖怪情侣呢，如果把你们的故事写出来一定足够吸引眼球。”射命丸文露出标准的奸商表情，“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就免费帮你找回丢失的东西哦。”


    云帆默然。


    就算答应了射命丸文，也不过是把他和阿求的关系公告给整个幻想乡而已，这种事早晚都会被大家知道，所以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损失。问题的关键是阿求，她真的愿意提前公开关系吗？


    秦心抬起头盯着云帆。她能够感受到云帆此刻的犹豫和动摇，不过她更加好奇的，是得知“爱”这个词汇后瞬间的心跳加速。


    “云帆先生，总是麻烦您就太过意不去了，如果不愿意就拒绝吧。按照您的说法，教会我感情之后也就没必要找回丢失的面具了。”


    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但云帆知道她是认真的。这份信任，令云帆不由做出了决定。


    “好吧，我替阿求答应你，文文。”云帆笑了笑，“就算回家跪搓衣板我也认了。等秦心的委托完了，我们就接受你的采访。”


    “明智的选择。”射命丸文满意地点点头，“那么我这就去准备，最迟明天早上，第一批报纸就能发出去，但愿那些看到的妖怪会帮忙。”


    “麻烦你了。”


    “为了独家新闻，天大的麻烦也值得！在家坐等好消息吧！”


    目送射命丸文远去，云帆摇了摇头把这个麻烦抛诸脑后。反正已经答应了，何况他也不打算后悔。然后……


    他就发现屋内气氛有点不对。


    键山雏和秦心同时盯着他，解析不能的目光令他不由毛骨悚然。河城荷取倒是朝他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先前的敌意尽去。


    “怎、怎么了？”


    云帆悄悄咽了一口口水。键山雏身边的黑气涌动，伴随着她略显哀怨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将整个房间吞噬。秦心就更不用说了，任何正常人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家伙直愣愣地盯着都会感到很不舒服。


    “我只是想起云帆君以前说过的话，但没想到一眨眼云帆君就把那些话忘了。”键山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果然男孩子尽喜欢说一些漂亮话呢，比如说‘只要呆在我身边’之类的……”


    【诶？诶！我居然说过那种作死的话吗？】


    云帆当然不可能忘记自己与键山雏的第一次见面。事实上，那句话也只是他随口说说而已……他很清楚自己与键山雏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因此才敢说出那么一番半开玩笑半劝慰的话来。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很认真地将那句话曲解了……


    “这种情绪，比‘失望’更深，比‘愤怒’更重。”秦心举起一只手，“提问，这种情感该怎么形容比较好呢，云帆先生？”


    “啊哈哈，我也很想知道呢，云帆先生！”


    全然不顾云帆越来越尴尬的脸色，河城荷取也跟着起哄。


    “这个嘛……键山雏小姐，可以先听我解释么？”


    云帆小心翼翼地看着处于黑化边缘的厄神，虽然他不怕这些厄运，但其他人对厄运都没什么抵抗力。如果河城荷取或者秦心被厄运缠身的话，他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那么，云帆君想要怎么解释呢？”


    厄神微笑着，被黑雾笼罩的面庞看起来有点扭曲。


    “首先，给您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云帆非常果断地低头认错，“我当时确实考虑不周，竟然以玩笑的心态说出那种话……”


    “果然，只是个玩笑吗。”键山雏重重地叹了口气，缭乱的黑气顿时安静下来，“我就知道，像我这样只会带来厄运的妖怪，怎么可能……”


    厄神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微不可闻。


    “这是，‘失落’。”


    秦心准确而实时地播报了厄神此刻的心情，闻言键山雏顿时捂住了脸。


    “咳咳，小秦，这种时候就应该闭上嘴安静地听别人说话哦。”


    云帆赶紧制止了秦心的下一步动作。再怎么说，厄神也是一位有着少女心的可爱女孩。只要不是笨蛋都能猜到，她现在一定尴尬到不行……


    “哼，所以说你这家伙赶快离开这里啦，雏是我的……朋友！”河城荷取跳到厄神身边，双手叉腰仰头瞪着云帆，“难道要我赶你走？”


    “明白了，我们这就离开……”


    云帆瞄了眼仍旧捂脸不语的键山雏，依稀可以看到她从指缝间偷偷看着这边。不过，现在他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请多保重，键山雏小姐。”


    拉上还想说什么的秦心，云帆几乎是用跑的逃离了河童的小屋。


    【幸好，射命丸文不在这里……】


    离开小屋很远之后，秦心终于抬起头，狐狸面具变成一张幸灾乐祸的面孔。


    “云帆先生，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107.秦心的情操教育（二）

    “喂喂，灵梦！大事件da☆ze～”


    从来都不走寻常路的黑白魔法使，习惯性地撞开了博丽神社纸糊的窗户，稳稳当当地停在博丽灵梦身前。被撞飞的碎木片连同窗户纸飞舞着，然后……


    糊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灵梦一脸。


    #！


    “魔——理——沙——”


    灵梦以慢动作站起身，额角青筋毕露，因为睡眠不足而略显无神的双眼死死盯着仍旧笑得没心没肺的魔理沙。


    “啊，抱歉灵梦，一不小心又把你家窗户撞坏了……”


    黑白魔女捂着帽子，毫无歉意地朝灵梦笑了笑。


    “给我……”


    “哈？”


    “给我适可而止啊笨蛋！”


    博丽灵梦在瞬间化身为鬼巫女，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将笑得阳光灿烂的魔理沙放倒在地。


    ———————————关节技才是王者之技啊———————————


    “那么，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异变的话就不用跟我说了。”


    灵梦继续毫无干劲地趴在门口，身边的茶盘里已经放上了两杯博丽神社特有的清水茶——只加水没有茶叶的那种。


    “灵梦你偶尔也得做点正事吧。我记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发生异变了呢，不去工作的话怎么赚钱？”


    “别、别小看我啊！好歹我也是巫女，会、会有人给纳奉的！”


    博丽灵梦刻意重读了“纳奉”两个字。不过幻想乡的大家都知道，博丽神社的赛钱箱就如同红魔馆馆主的威严一样，一年四季都空空如也。


    “别闹了灵梦。难道没吃早饭吗？居然饿得出现幻觉了……”


    “你够啦！说吧，又是哪里的妖怪在捣乱？”


    被戳到痛处的灵梦果断岔开话题。


    “诶？但是灵梦你的早饭……”


    “我说，是谁在捣乱！？”


    被红白巫女鬼神一般的目光逼视，魔理沙顿时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跟她开玩笑。


    “人之里的传闻啦，昨天晚上似乎很多人都看到了呢，无头幽灵什么的。”


    “传闻啊，那也太不靠谱了，幽灵怎么可能跑去人之里？一定是那些家伙看花眼了吧。”


    灵梦撇撇嘴。她似乎忘记了，之前的花开异变和神灵异变，都有幽灵在人之里出没。


    “但是目击者很多呢，而且自警团也发出了悬赏，只要能够赶走那只幽灵，就能拿到5000円的赏金da☆ze～”


    “区区幽灵竟敢跑去人之里作死！我这就去解决掉它！”博丽灵梦突然长身站起，先前的懒散顿时一扫而空，“魔理沙，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别这么急啦，那个幽灵只在晚上出现呢。”魔理沙赶紧拉住跃跃欲试的灵梦，“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云帆也不是它对手的样子。”


    “唔？”灵梦眉头微蹙，“云帆是谁？”


    “……因为没吃早饭所以晕了头吗？明明是你的同事兼寺子屋的老师、红魔馆的家庭教师，云帆啊！”


    “啊哈哈，那个家伙啊，因为好久没出场所以忘记了呢。”灵梦干巴巴地笑了笑，“没记错的话，他很擅长符卡战斗？”


    “对啊，云帆少年真是弹幕游戏的天才啊，改天真想跟他战个痛呢。”


    “被你这个破坏狂盯上还真是不幸……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先去收集一下情报吧。”


    “了解！”


    ·


    博丽灵梦所谓的“收集情报”，自然是向那些掌握着情报的人询问。而目前唯一掌握着第一手情报的人，当然只有……


    坐在客厅里接待着两位不速之客的云帆。


    “所以说，你是想要打探关于‘游魂’的情报？”


    瞄了眼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对面的博丽灵梦和雾雨魔理沙，云帆不由稍感头疼。


    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这么两个强者……失算了啊。


    “没错，听说你跟它交过手了，是吧？”


    灵梦正捧着新泡的香茗细细品味，无暇顾及其他，魔理沙只能代替好友向唯一的知情人云帆发问。


    “可以算是吧……”


    云帆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如果直接让秦心对上灵梦，那根本就不是让她去学习情感，而是让她去体会被虐的快感……他可不希望这位可爱的少女最后变成天子那样的抖m。


    “它很强？”


    魔理沙双眼放光，天性好动的她看起来很想马上跟那个幽灵战一场。


    “强不强我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我大意的话，我一定能赢。所以不用过多担心。”云帆瞄了眼捧着茶杯的红白巫女，“话说，这种事居然能惊动灵梦？”


    “嘛，解决异变是博丽巫女义不容辞的责任。就算只是传言，但是造成了人之里的恐慌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么我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吧？”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博丽灵梦微笑着说出了一段令人震惊的台词。


    这……这真的是那位无节操无下限的红白巫女？


    “喂，灵梦今天怎么了？”


    云帆悄悄凑到魔理沙耳边，小声问道。


    “嘛嘛，不用紧张，我只是骗她驱赶幽灵会有赏金而已。”


    魔理沙嘿嘿一笑，同样小声地回答道。


    原来幕后黑手是你吗！


    在内心做了一个扶额的动作，云帆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到了正捧着茶杯喝得不亦乐乎的灵梦身上。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不能让她妨碍秦心的行动。要是刚出场就退场的话，秦心的学习计划不知道得拖到哪年去了……


    一念至此，少年心中已有定计。


    “灵梦，今天要留下吃个饭吗？正好许久不见，阿求也很想你呢。”


    云帆装作很自然地向灵梦发出了邀请。


    “啊，那就拜托你了。”


    不出所料，每逢宴会必定会出场的博丽灵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应该说这位巫女蹭饭已经蹭成一种习惯了吗？


    “魔理沙也要一起留下么？”云帆转头看向另一位少女。


    “那我也不客气喽！”


    这位同样不知道“矜持”为何物。云帆甚至不需要用上准备好的说辞，这两人就已经落入了陷阱。


    “那么，我去准备一下。两位请自便，失陪了。”


    站起身走上楼，云帆终于松了一口气。


    客厅里传来两位少女的笑闹声，听起来似乎是与晚上的妖怪退治有关。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情听墙角……


    “云帆先生，我学会了，微笑。”


    表情丰富的扑克脸，正翘着嘴角站在他面前。


    虽然看上去还是有点僵硬，但是对于始终无法展露表情的秦心来说，这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恭喜你，小秦！”


    云帆发自内心为她感到高兴。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回表情了吧？


    “这种感情，是‘高兴’。因为高兴，所以微笑……学习完毕。”


    秦心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人性化的情绪，不再是原先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这让她稍稍看起来有了一点人类的模样。


    “嗯，学得不错，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吧！”


    “这还要多亏您耐心的教导。”


    秦心保持着生硬的微笑，然后微微躬身。


    “为了表达谢意，所以微笑。”


    “谢谢您，云帆先生。”

 108.秦心的情操教育（三）

    “命运”是个性格恶劣喜好恶作剧的混蛋。它最喜欢做的，就是在最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人以惊喜，或者绝望。


    正当云帆伸手抚上秦心头顶、为她学会第一个表情而高兴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令他不由一惊。


    “云帆君，怎么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提前告诉我……”


    平常本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稗田阿求，抱怨着从楼梯口现出身形。


    云帆依旧保持伸手摸头的动作，而秦心双目微闭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骤然撞见这么一幕，阿求顿时愣住了。


    “听我说，阿求！”云帆赶紧抽回手，忙不迭地解释道，“这一位叫秦心，因为丢失了某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求助于我，然后我们现在正在为了找回她的失物而谋划……”


    “嗯，然后呢。”


    阿求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对黑白分明的瞳眸上下打量着秦心。这位始终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给了她极大的压力——不仅仅是因为她淡然出众的气质，更是因为那张可爱的脸庞配上三无的萌点，实在是惹人怜爱……


    “我和她完全是雇佣被雇佣的关系！”


    阿求的表情变化全部落入云帆眼中，后者不由慌了神。虽然他什么事都没做，但谁知道这番貌似亲昵的举动在阿求看来会怎么想？


    “哦？”阿求眯起眼睛，“那么，为何云帆君要把这位可爱的客人安置在楼上呢？”


    “这……”


    少年顿时哑然。他当然不可能说是要躲着楼下的城管二人组，不过这下秦心是铁定要暴露了……


    “我正在跟随云帆先生学习，除此以外什么关系都没有，阿求小姐多虑了。”秦心适时地开口为不知所措的云帆解了围，“还有，我最近都会住在这里，希望阿求小姐谅解。”


    “没错，就是这样……”


    两人的解释并没有打消阿求的疑惑。虽然很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男孩子的话，一定会被这位名为“秦心”的少女迷住……


    “我好歹也算是这里半个主人，如果秦心小姐不介意的话，可否住在我的房间？”


    “诶？阿求你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


    “嗯？”


    “没什么，我现在去收拾！”


    被阿求扫过来的目光吓到，云帆赶紧把作死的话语咽下去，然后一溜烟地跑去了顶层的小阁楼。


    原本计划中这里就是作为阿求的房间而开辟出来的部分，不过两人在确定关系之后却一直分开住，因此这座阁楼也就始终闲置着。


    今天，应该可以算是同居生活的开始吧？


    带着美好的幻想，云帆开始着手收拾这间小小的阁楼。


    ·


    “呀，又麻烦你了呢，阿求。”


    云帆家的餐桌上，魔理沙举起倒满果汁的酒杯向坐在主位上的阿求致意。在她身边，博丽灵梦正以堪称“恐怖”的速度扫荡着桌上的食物。


    “哪里哪里，云帆君招呼的客人，怎么能怠慢呢。”


    阿求得体地应对着，顺便瞄了一眼坐在她下手的云帆和秦心。这两人自晚餐开始以来一直保持着低调的姿态，存在感之薄弱甚至令阿求好几次忘记了他们。


    不用说，这自然是受到了云帆的能力影响。


    “我记得按照人之里的习俗，12、3岁就可以结婚了吧。阿求，你和云帆少年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kiss？还是……”


    “噗——”


    不愧是情侣，云帆和阿求非常默契地同时做出喷饭的动作。


    “我们什么都没做！”


    ——然后异口同声地解释道。


    “诶～该说不愧是情侣嘛，默契程度叫人吃惊呢。”


    魔理沙眯起眼睛，不无戏谑地来回打量着两人。


    “闭上嘴，然后安静地吃饭吧，魔理沙。”


    阿求脸皮薄，迅速在魔理沙略带调侃的目光中败退。云帆不得不重重咳嗽一声，将魔理沙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啊，云帆少年，我差点都忘了你也在这里。”魔理沙哈哈一笑，“嘛嘛，我只是跟阿求开个玩笑啦，大家都知道云帆少年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呢！”


    “既然如此，这张好人卡，我就收下了。”云帆勉强笑了笑，“不过下次，请无比不要跟阿求开这种玩笑了……”


    “大丈夫da☆ze～”魔理沙再度展现爽朗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诶，你身边的女孩子又是那位？以前从没见过她呢。”


    “这一位啊……”


    云帆暗道不妙。灵梦依然在埋头大吃大喝，似乎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同伴并不感兴趣。


    “这一位叫做秦心，是云帆君的朋友兼学生。”


    阿求从娇羞状态中恢复过来，然后替云帆开了口。


    “你好，魔理沙小姐。”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心站起来欠身一礼，嘴角微微上翘，总算是在第三人面前自然地做出了“微笑”的表情。


    “诶……小秦你好。”


    魔理沙也站起身，不过并不是向秦心回礼，而是凑到云帆身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喂喂，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难道云帆少年你玩腻了二人世界想要尝试……”


    “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敢保证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在魔理沙说出某个禁忌词汇之前，云帆赶紧打断了她的妄想。


    “诶诶诶？难道云帆想的，不是跟漫画里面那样，‘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吗？”


    “当然不是啊！”


    真是让人头痛的家伙……明明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啊哈哈，看来书上写的也不全对呢。”魔理沙吐了吐舌头，“那么小秦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说啊……你是那只可恶的天狗吗？太八卦的话，可是会被讨厌的。”


    “嘛嘛，还不是因为幻想乡的日子太过无聊，所以大家遇到这种话题都会很感兴趣。”


    看到魔理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云帆不由扶额叹息。


    “云帆先生是我的老师，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关系，魔理沙小姐多虑了。”


    能够感受到此刻云帆沮丧心情的，除了秦心别无他人。因此她很自然地站出来帮云帆解释道。


    “诶，小秦也是妖怪吧？为什么不去找找妖怪寺的那个主持学习呢？跟着云帆少年又能学到什么……要不这样吧，说说你想学什么，我和灵梦也能帮你哦！”


    见秦心主动站出来，魔理沙顿时来了兴致。


    “喂喂，别小看我啊！”云帆马上表示抗议。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云帆先生是个很好的老师。”秦心又恢复成原先的扑克脸，这令她看起来有点严肃，“我正在学习各种感情，托云帆先生的福，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喜悦’的心情。如果魔理沙小姐能够帮我，我也会很开心。”


    “学习感情？”


    阿求和魔理沙同时皱眉看向扑克脸少女。与此同时，吃饱喝足的博丽灵梦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并没有参与到八卦之中。


    “是的，由于某种原因，我失去了自己的感情，所以现在正在跟随云帆先生做寻回感情的修行。”


    秦心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


    虽然是丢失感情这样看似荒诞不经的事，但这确实是非常正当的理由。毕竟这是幻想乡，非常识的聚集之地，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一直觉得小秦你就像爱丽丝的人偶似的，完全没有感情呢……”


    “没有感情的，无头幽灵么？”


    在云帆震惊的目光中，红白的巫女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手握御币站起了身。虽然不知道她究竟何时看破了秦心的身份，但……


    挑这个时机出手，真是糟透了。

 110.秦心的情操教育（五）

    “你输了，云帆。按照约定，从明天开始来我的神社打工吧——当然，是义工，我不会给你工资的。”


    随意地撩了撩前额的短发，博丽灵梦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不起的黑发少年。解除了战斗状态，红白巫女顿时收敛锋芒，重新变回那个无节操的残念巫女。


    “是是是，灵梦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云帆费力地撑起身体。正面硬吃了一张符卡，就算妖怪铜筋铁骨也是有够痛的。


    “你自找的。没本事就不要逞英雄嘛，笨蛋。”


    接话的是走过来搀扶云帆的稗田阿求，听到她略带责备的话语，云帆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符卡战斗结束，博丽灵梦便自顾自地回去喝茶了，魔理沙跟云帆打了招呼之后也跟了过去。因为刚刚的弹幕游戏而一片狼藉的庭院里暂时安静下来。


    “抱歉，这次我好像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小秦。”


    “不必自责，云帆先生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事，终究只能由自己做。”


    即使嘴里说着充满哲理的话语，但那副扑克脸却是没有丝毫波动，此前一心想要帮她寻回表情的云帆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你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嗯……”


    秦心低下头，情绪明显变得低落起来。


    见她摆出这样无助的姿态，云帆的同情心顿时泛滥。虽然他今后一个月都要在博丽神社做义工，但安排妥当的话这与他教导秦心并不冲突。


    只是这样做……云帆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的阿求。


    “不用在意我的看法，云帆君。如果是你的决定，我就算再生气也会同意的。”


    阿求笑眯眯地回望云帆。她对自家男友的性格自然是一清二楚，对方目光扫过来她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果然还是要生气啊。”云帆苦笑。


    “因为云帆君为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奔波，稍稍有点羡慕呢……”


    在秦心不解的目光中，阿求抬起手抚上了她的面颊。


    “……但是，如果这孩子一直没有表情，那也太可惜了。”


    “谢谢，阿求。”


    感受着那只小手中令人安心的温暖，秦心嘴角微微翘了翘，绽开一个还不太自然的微笑。


    “加油吧，秦心。等你学会了感情的时候，我就把你写进《幻想乡缘起》，到时候请务必接受我的采访哦。”


    “嗯，约定了呢。”


    ·


    阿求忙于编撰《幻想乡缘起》，因此她很快就辞别众人离开了博丽神社。云帆并不急着离开，他直接带着秦心来到博丽灵梦面前。


    “嗯？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在战斗以外的场合，灵梦还算是个挺好说的人，因此见到秦心这个刚刚引发人之里恐慌的“无头幽灵”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示。


    “我想让秦心也留下帮忙，不知道灵梦你还需不需要人手？”


    所谓留下帮忙当然只是个借口，真正目的还是把秦心留在身边。这样既方便教导，万一她因为面具丢失感情紊乱而暴走，云帆也能第一时间压制。


    “有人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萃香去有顶天还没回来，神社后院已经好几天没人打扫了……咳咳，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每天都忙着解决异变哪有时间。”


    博丽灵梦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云帆的请求，因此后者也就暂时无视掉了她的无节操发言。


    “让小秦留下来帮忙，该不会是你想要偷懒吧，云帆。”


    坐在灵梦身边的魔理沙一脸坏笑地接过了话头。


    “我会是那种人吗？”知道对方恶作剧心理的云帆自然不会生气，“倒是你每天跑过来蹭灵梦的茶喝，却从来没帮忙做过家务呢。”


    “那种小事，反正灵梦从来不在意啦。”


    魔理沙大大咧咧说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博丽灵梦的脸色在瞬间变了样。云帆不由在心中为黑白魔女默哀了一秒……人作死就会死，但这位粗线条的少女多次作死之后却是一点没有意识到这个真理。


    “魔理沙，你不是灵梦的好朋友么，帮她做点家务也没什么吧？”


    默哀完毕，云帆继续给黑白魔女挖坑。


    “嘛嘛，我这可是为灵梦着想呢。要是连家务都不做，她就真正变成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家伙了。”


    毫不留情地揭着好友的短，魔理沙丝毫没有注意到灵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反而越说越起劲。


    “云帆你记得，一定要把扫地的任务交给灵梦哦，她以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着扫帚装作打扫的样子……”


    “魔理沙！给我闭嘴啦！”


    被一再挖掘黑历史的博丽灵梦顿时恼羞成怒，直接抓起垫在膝下的蒲团丢向魔理沙。


    “诶嘿嘿，灵梦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吧？”


    魔理沙坏笑着躲开迎面而来的“暗器”，同时带着几分点评的意味说道。


    当然，深知低调为人的云帆果断没有接口，反而装作对手中的清水茶很感兴趣的样子，仔细研究起来。


    “梦想天生！”


    “呜哇哇，用符卡是犯规的呀……我错了灵梦！”


    狠狠地教训了一通对作死大业乐此不疲的魔理沙，博丽灵梦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围观的云帆和秦心。少年自然始终都在研究茶水，而秦心那张扑克脸也不可能从中看出什么来。因此红白巫女冷哼一声便不再计较。


    “关于小秦，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灵梦你能够答应。”


    等灵梦终于冷静下来，云帆这才放下茶杯，正色说道。


    “嗯？先说来听听。”


    灵梦并没有草率地答应，当然也没有拒绝。


    “我想让她跟你住一段时间……当然不是无偿的，我可以替她支付房租。”见灵梦脸色微变，云帆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要让她住在神社？你应该知道，神社是不可能留宿妖怪的。”博丽灵梦丝毫没有为“房租”所动，“如果不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你给我十万円也不行。”


    “我想让她近距离地观察人类，这样也许就能学会人类的感情。”云帆不得不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但是她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可能过几天就会暴走，如果发生了那种状况必须得有人制住她……所以我只能找你了。”


    “哼，你对这个小妖怪倒是挺上心。”灵梦瞄了眼依旧扑克脸的秦心，“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收留她好了。不过，你还是得付房租哦，一晚500円，不二价。”


    “啧……”


    刚想夸她突然良心发现捡回了节操，没想这家伙根本从头到尾就没变过。虽然500円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付不起……最多肉疼而已。


    “那么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今晚你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吧。”


    正事办完，云帆站起身，准备离开。秦心正想起身，云帆已经先一步压住了她的肩。


    “不用跟我来了。灵梦是个好人，知道你的故事之后她一定会帮你，所以安心留在这里吧。”云帆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明天再来看你，在那之前，自己也要努力学习哦。”


    “明白了。”秦心从怀里掏出自己时常戴着的面具，“这个，请您先替我保管吧。如果我的能力暴走，少了这些面具影响范围也会小一些。”


    “嗯，你丢失的面具，还有你失去的情感，我一定会帮你取回来。”


    云帆伸手接过那只狐狸面具，同时接过的还有秦心毫无保留的信任。


    最后留下一个微笑，少年挥手告别了神社的众人，然后一跃而起，迎着渐渐西沉的夕阳飞向了妖怪之山。

 111.秦心的情操教育（六）

    后天考工作，是做个现充还是继续当米虫……请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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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幻想乡，没有第二个种族会像天狗这样热衷于收集情报打探消息。


    每当幻想乡内发生什么事件，天狗记者都会在第一时间闻风而至。很少有什么消息能瞒过这些和风一样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而且天狗之间有互相交换情报的习惯。因此往往某地发生的事件，第二天就会登上天狗的八卦小报。


    尽管天狗的信息收集能力确实很强，不过寻找失物这种事显然不属于他们擅长的领域。


    “哎呀，让你失望了呢，云帆君。虽然寻物启事已经发出去两天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依我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那种孩子的玩具吧？”


    天狗报社里，射命丸文向前来询问的云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以《文文·新闻》的传播力度，足以保证幻想乡每个角落每个妖怪都能看到那条寻物启事。但两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许真如射命丸文所说，那些妖怪都把丢失的面具当做孩童的玩物而不屑一顾了吧……


    “这还真是让人头疼的情况呢。”


    云帆扶额摇头。虽然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不过亲耳听到的话果然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话说那个面具真的很重要吗？”


    射命丸文好奇地问道。


    “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却是那个孩子最重要的宝物。”云帆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话，最后有可能会导致异变。”


    “哦？这倒是稍微有点……棘手呢。”


    听到可能会造成异变，射命丸文表情稍微认真了一点。


    “总之如果有人传来消息的话，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最近我都在博丽神社工作，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


    正事谈完，云帆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最后交代了一句，他径直拉开门离开了。


    ·


    从妖怪之山没能带回好消息，还好秦心留在了博丽神社因此这一次她并没有体会到“失望”的感觉。


    独自回到自家小屋的云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玄关外整齐地摆放着的小拖鞋宣告他回家之后倒头便睡的计划彻底破产。


    “这一次的客人……果然是你啊，觉。”


    不用开启能力，云帆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会穿着一点也不适合旅行的拖鞋到处乱跑的，除了古明地觉没有第二人。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忙呢，云帆君。”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胸前还瞪着第三只眼的古明地觉，正端坐在主人的座位上。在她身边，是化身为猫的火焰猫燐。


    “恋恋没来吗？”


    奔波了一天的云帆在觉对面坐下，顺势端起她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这个略显冒失的举动令后者的眉头狠狠跳动了一下。


    “秦心……”觉揉了揉眉心，“在担心恋恋的时候，居然还在想着另外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子？”


    “抱歉抱歉，最近几天都在帮那孩子所以有点上心了。”云帆赶紧收敛纷乱的思绪，“这一次是恋恋又走丢了吗？”


    这生硬的转折并没有能打消古明地觉的疑惑。她非常轻松地就从云帆的内心读取了这段时间的所有信息，包括他帮助秦心的始末……虽说这么用读心术有点卑鄙，不过觉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所以说，你居然为了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妖怪而冷落了阿求？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新厌旧了吧？”


    “喂喂，不要乱说！阿求也是支持我做法的，再说如果你能见到那孩子的话一定也会同情她……”


    “好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解释的。”觉伸手止住了云帆的辩解，“说正事。”


    “我听着呢。”


    既然是轻易不出现的古明地觉，云帆自然没有拒绝她的念头。对于这位身负读心术而离群索居的小女孩，他也抱着很深的好感。


    “最近恋恋有点不对劲，她的存在感……似乎有点太强了。”


    觉斟酌着词句，紧锁的眉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那不是好事吗？你也一直担心她因为存在感太弱而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与人正常交往吧。”云帆不解地问。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事有点诡异。恋恋的心之锁并没有打开，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变回‘觉’……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她变得能够被感知了呢？”


    觉瞄了眼陷入思考的云帆。曾经她也怀疑是云帆以自己的能力改变了恋，不过现在看来却是另有其人。


    “无论如何，这是好事吧？”云帆抬起头，很好地掩盖了心中的那点不以为然，“恋恋没有变回觉也就不会被人厌恶，而且也能够正常与人交往了，这样很好吧？”


    “你只想着帮你的秦心，所以对恋恋的事一点也不在意是么？”


    女孩子翻脸就是快。刚刚还是一脸和煦的觉瞬间沉下脸，语气中也带上了淡淡的不渝。


    “你误会了，觉。”云帆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太爱操心了。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恋恋来说都不是坏事……”


    “但是站在姐姐的立场，我必须排除一切有可能对恋恋不利的因素。”觉冷冷地打断云帆的话，“也许是有什么人想要借机接近恋恋，也许是恋恋获得了什么禁忌的力量……总之，我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身陷险境。”


    “虽然很想说你是杞人忧天，不过你的心情我理解……”云帆马上就明白了觉要表达的意思。


    “喂，才不是妹控好不好！”


    “诶，不是吗？”


    “给我适可而止啦笨蛋！”


    微红着脸的古明地觉气鼓鼓地瞪着云帆，直到后者做严肃状反省这才作罢。被他这么一打岔，觉的不安倒是消散了大半。


    “总之恋恋的事情，你得稍微注意一下，我可不希望下次恋恋回来的时候又拖回一个陌生的家伙……”


    “这么说，那次恋恋带我去地灵殿的时候，你也很不欢迎我啊？果然你是个妹控！”


    云帆恍然大悟。


    “闭嘴啦！”


    在觉羞愤的目光中，云帆讪笑着不再开玩笑。红魔馆的大小姐也好，地灵殿的大小姐也罢，一个个有妹妹的都是深度妹控呢……


    “呼……总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找回恋恋，然后探明导致她变化的原因。”觉果断无视了云帆的内心活动，“至于那个秦心，我会找时间去拜访的，说不定能够帮她找回感情。”


    “那太感谢了，觉。”


    云帆非常诚恳地道了谢。


    说到精神领域，恐怕幻想乡没有第二个人比古明地觉更擅长了吧。毕竟是拥有读心术的妖怪，对于感情的把握绝对比云帆这个半调子强多了。有她教导确实省心很多。


    “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觉叹息着站起身，“我现在就去博丽神社，见她一面好了。”


    “我送你去？”


    “给我去找恋恋啦！”

 112.秦心的情操教育（七）

    魂淡找个工作要不要这么难啊……


    ————————————————————


    “……你的意思是，因为被从你自己家里赶出来，所以你才跑到我这里来过夜？”


    “啊啊，被从自己家赶出来还真是抱歉了。”


    “原来如此。虽然很同情你，但我还是想说，阿求小姐好样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注定孤独一生的大叔！”


    云帆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中年大叔。这家伙名为山本武月，现任人之里自警团团长。如果不是被古明地觉赶出来找失踪的恋恋，他也不会跑到这位单身大叔家里求收留。


    “嘁，所以说现在的女孩子太肤浅，像本团长这样英明神武事业有成……”


    “你今年已经40岁了吧，大叔。”


    一句话噎住正准备发表长篇大论的中年大叔，云帆不无恶意地欣赏着他脸上急剧变化的表情。


    “算我嘴笨说不过你，可恶的妖怪！”


    “要说可恶那是彼此彼此，山本大叔。”


    “我也就不问你跑过来的理由了。反正我家这么宽敞，多住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中年大叔站起身，顺便将桌上的杂物收拾干净，“作为补偿，明天自警团的工作就拜托了哦……”


    “自己的工作自己干，本少爷也是很忙的。”


    “谁不知道你最近一直闲在家里，连寺子屋的工作都辞掉了。”山本武月鄙夷地瞄了眼懒洋洋的云帆，“反正你也没事干，就当帮个忙好不好？”


    “这一个月我都要去博丽神社打工，如果你愿意代替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帮你这个忙。”


    “哈？你居然要去那个博丽神社……打工？我没听错吧？”


    “是啊，有问题吗？”


    云帆面带愠色。虽然在符卡战斗中输给博丽灵梦也很正常，不过对于渐渐掌握力量精髓的云帆来说，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


    “没什么。不过你不是这么高尚的……呃，妖怪吧？”


    在幻想乡，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博丽神社里住着一位嗜钱如命的无节操巫女。在那位手下打工，能不能讨回工钱还两说，关键那里可是被称为妖怪神社的一级禁地……


    想到这里，山本武月看向云帆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同情。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这家伙给我惹上的事……”


    如果不是最初答应山本为自警团巡逻，云帆也就不会遇到在人之里徘徊的秦心，后面的一系列故事也就不会发生，说不定最终会以一场异变终结……所以说，麻烦都是自找的。


    “怪我咯？”山本武月表示无辜躺枪。


    “不，我应该感谢你。”


    云帆眼前没来由地浮现出那张波澜不惊的扑克脸。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那样卖力地帮助她，要说是出于同情的话……这种理由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


    所以说妖怪做事，都是率性而为吗？


    “你的样子很奇怪，在想什么？”


    明明是个粗线条大叔，但感觉却意外的敏锐。云帆耸耸肩，端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口。


    “你先忙吧，我出去散散步。”


    挥别了一脸不解的山本大叔，云帆踩着长长的影子走上了人之里街头。


    对于大多数妖怪而言，越到晚上越活跃。而云帆正相反，十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因此他才会放弃去找恋恋的打算——就算是精力旺盛的妖怪，睡眠也是必须的。


    现在已经是傍晚，家家户户都点上了油灯。对于科技水平落后的人之里来说，这已经是极限。据说河童有打算过向人之里输送电力提供电气产品，但最终在八云紫等大妖怪的干预下不了了之。


    对于八云紫的想法，云帆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果然没有那些东西还是很不方便啊。


    “云帆大人？”


    迎面传来了某人的招呼声，顿时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唔，原来是绯月啊。”


    云帆环顾了一下四周，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自警团的驻地。今天的值守人员看起来就是坐在门口朝他打招呼的，绯月悠马了。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件么？”完全是下意识的，云帆迅速进入了“名誉团长”的角色状态。


    “报告大人，似乎昨天午夜发生了两起斗殴事件，不过并没有妖怪牵涉其中。”绯月从怀中掏出文件夹，直接翻出一张羊皮纸，“对了，这几天龙神广场那里出现了一只带着奇怪面具的妖怪，似乎很受人们欢迎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村民们当心……”


    “面具？”听到关键词，云帆顿时双目放光，一把抓住绯月瘦削的肩膀，“那只妖怪现在还在不在？”


    “诶，大概……吧。”


    “干得漂亮，回头我会让团长大人记你一功！”


    没等绯月反应过来，云帆已经绝尘而去。


    ·


    不会错的。


    面具，加上感知域中残留的灵力波动。云帆百分百地肯定，那个出现在龙神广场的妖怪，此刻正戴着秦心丢失的“希望”面具。


    从自警团驻地到龙神广场非常之近，这点距离跑步过去的话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虽然日已西沉，但现在正是妖怪夜市开张的时刻，因此龙神广场里一片灯火通明。云帆将感知域开启到最大限度，这才从无数妖气的干扰中锁定了那个微弱的灵力波动。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来到夜雀烧烤店前，云帆就见到了两个熟人。


    “把面具还给我，小偷。”


    “这是恋恋的东西，才不会还给你！”


    戴着狐狸面具手持薙刀的秦心，正与头顶白色童子面具的古明地恋对峙着。两人看起来都面色不善，云帆第一时间就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心，恋恋！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啦！”


    趁两人还没动手，云帆迅速冲到她们中间。


    “云帆先生，请不要阻止我。现在的我，无法控制情绪。”秦心双手握紧一人高的薙刀，眼中带着云帆从未见过的……愤怒。


    “云帆哥哥，现在恋恋有很多朋友哦。”古明地恋则毫无紧张感地朝云帆挥了挥手，“不过，请等我和大姐姐的游戏结束再说话哦。”


    “诶？等等……”


    云帆正要开口阻拦，两位少女已经同时亮出了各自的符卡。


    “spell.card！”

 113.秦心的情操教育（八）

    为了确保妖怪们不会因为松懈而失去战斗力，同时也为了平衡妖怪与人类的实力，弹幕游戏才能始终作为幻想乡的一项竞技运动而流传。


    对于人之里的众人而言，妖怪们一言不和然后掏出符卡来战斗的景象早已是见怪不怪。因此秦心和古明地恋的战斗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大家反而很自觉地为她们腾出了足够宽敞的场地。


    这倒是苦了云帆。


    原本他只是想带回恋恋，顺便找回秦心丢失的面具，没想到现在却要等这两个小家伙决出胜负来……如果被古明地觉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云帆大人？”


    广场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云帆回过头，正好看到绯月悠马瘦削的身躯从人群中挤出来。


    “为什么你们自警团每次都晚到一步……”云帆叹息着摇摇头。要是这家伙早点赶到，倒是可以避免一次无谓的战斗。


    “诶？我们错过了什么？”


    “没什么。去准备点伤药绷带之类，还有顺便帮我买些糖果回来。”


    嘱咐了绯月一句，云帆马上收回目光，重新关注着场中的弹幕游戏。看得出来，古明地恋的实力比起秦心还是要高上一筹。虽然后者薙刀的近身攻击非常强悍，不过恋恋躲避起来却是游刃有余，同时还有余裕以蔷薇形的弹幕还击。


    这里毕竟是人之里的中心。哪怕现在已经是夜晚，广场四周仍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类。对于向来缺乏娱乐的人之里来说，这场弹幕游戏确实可以算一出不错的好戏了。


    “你，还有你，你们去疏散一下人群，太靠近的话可能会有危险。还有你，通知团长大人，让他再加派人手过来……”


    绯月悠马一边给随行的自警团队员们分配任务，一边偷偷打量着场中的两位少女。云帆对这两人的关心完全溢于言表，这令绯月悠马莫名地好奇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场中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云帆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任何一方受伤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后果，要不是出于对符卡规则的遵守，他早就冲进去阻止了。


    “云帆大人？”


    “嗯，什么事。”


    心不在焉的回答，云帆甚至连头都没回。绯月悠马苦笑着，然后凑到云帆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那个戴着般若面具的女孩子，不就是前些天出现在人之里的‘幽灵’么？”


    糟糕……


    云帆这才想起，绯月悠马也是见过秦心画像的，而且以这家伙的能力，说不定已经追溯到了秦心这些天的活动……想到这里，云帆顿时板起面孔。


    “那个孩子是我的朋友，跟幽灵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你们现在更应该去街上巡视，不是么？”


    对于云帆这种明摆着的假公济私，绯月悠马也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去执行云帆交代下来的任务。


    打发走绯月悠马这个麻烦，符卡战斗也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恋恋的第三张符卡被击破，而秦心同样也只剩下了一张符卡。接下来，就该一击定胜负了。


    “【带刺的蔷薇园】！”


    短暂的对峙后，恋恋率先发起了攻击。带刺的枝干如同散开的触手一般，以恋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


    “怒符【愤怒的忌狼之面】！”


    秦心的语调依旧平淡，般若面具下的目光却燃烧着空前的怒意。在她身后，空气中渐渐幻化出巨狼的虚影。狼嚎声中，秦心膝盖微曲上身前倾，做出突击的姿态，薙刀直指被花枝裹挟其中的恋恋。


    “一直好想这么说一次呢——”恋恋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散落吧，千本樱！”


    瞬间，万千蔷薇同时绽放。


    而后，凋零如雪。


    花雨纷纷扬扬，划出不可捉摸的轨迹飘然而下。人之里的居民们都喜欢赏花，这幅绝美的图景自然引得大家拍手叫好。


    “看起来，你的秦心就要败了呢。”


    云帆正暗自为秦心捏了一把汗的时候，某个读心妖怪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诶诶诶？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还不是来找恋恋。你倒是好，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妹妹，嗯？”


    觉狠狠地剜了云帆一眼。在她肩头，化身为猫的火焰猫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错了。”


    在身负读心术的古明地觉面前，任何小把戏都是行不通的，云帆也只能乖乖地承认了错误。


    “嗯，关于你的处罚待会再说。”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场中。挟着巨狼的虚影，秦心敏捷地穿行于花雨之中，那些附着了灵力锋利堪比刀刃的花瓣不能伤她分毫——狼不懂风花雪月，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撕裂对手的喉管饱饮鲜血。


    短短一瞬，在云帆看来却如同千年般漫长。


    恋恋的这张符卡，毫无疑问正好被秦心的符卡克制了。奔袭的巨狼护住秦心的身体，一路破开漫天花雨、斩落花枝，最终杀到恋恋面前。


    “你输了。”


    狼嚎声中，恋恋的符卡顿时烟消云散。长长的薙刀精准地切开希望面具的束带，白色童子假面飘然落入秦心手中。


    “呜……”


    输了弹幕游戏丢了玩具，又被人用刀指着，恋恋像是被欺负了一样露出委屈之色，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大哭一场。


    想想也知道，这幅场景在妹控觉眼中是多么严重的事态。不等觉爆发，云帆迅速冲到恋恋身边。


    “很精彩的弹幕游戏哦，恋恋做的很好。”云帆一边安慰眼中噙着泪花的恋恋一边朝秦心摇摇头，不过后者正在低头检查失而复得的面具，并没有注意。


    “呜哇——”


    “云帆！”


    恋恋的哭声和觉的怒吼同时响起，头大如斗的云帆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我要遭这种罪啊魂淡！


    ·


    符卡战斗结束之后，看热闹的人群各自散去，妖怪夜市继续照常运营。而此次骚动的始作俑者，正在云帆家品尝刚刚从夜市买回来的夜宵。


    “我说……”身为主人却被打发去下厨的云帆从厨房探出头来，想要抱怨一下自己的遭遇。


    “都是云帆君的错，所以给我好好赎罪！”这是觉。


    “大哥哥，恋恋还要吃烧烤！”这是恋。


    “云帆先生，多谢款待。不过没有茶水很不习惯呢。”这是秦心。


    “我也要喝茶喵！”这是某只猫。


    “嗨……”


    云帆顿时没了脾气，乖乖去准备茶点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秦心小姐，我为恋恋先前的失礼向您道歉。”


    等云帆走开，觉这才正色向秦心鞠了一躬。恋恋好奇地看着姐姐的动作，然后也有样学样。


    “没关系，面具已经找回来了，其中残留的‘希望’又能支持很多天了。”秦心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不过那副扑克脸却是让人感受不到她的真实想法，“不过，还不是安心的时候……”


    “事情还没解决么？”


    说话的是端着大盘点心和茶水走来的云帆。


    “因为丢失太久，这张面具已经损坏了。早晚有一天，这张面具的‘希望’会用完。”秦心皱了皱眉头，做出“忧虑”的表情。


    “没关系，你的学习不是很顺利么？一定能够在那之前学会感情的啦。”云帆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顶，“那么，接下来就拜托觉了哦……”


    “嘁，这件事倒是记着呢。”


    觉撇撇嘴，然后朝秦心伸出手。


    “来吧，小秦，我们去阁楼说话。”

 115.心绮楼

    心绮楼剧情到此完结……真是写了够久的啊。往后辉针城的剧情我就打算略写了，虽然小人儿很萌，不过写已有的剧情还真是累啊……


    ————————————————————————————


    对于圣白莲的佛法宣讲会，云帆根本没有听下去的动力。


    不仅仅是他，那些来命莲寺参拜的人类信徒，大多也在圣白莲天籁般的诵经声中昏昏欲睡。唯有那些妖怪信者，一个个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云帆先生！”


    半梦半醒之间，云帆突然感到腰间被人捅了一下，耳边同时传来秦心低声的呼唤。少年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


    “什、什么事？”


    回过神来的云帆小声回应着。先前被刻意忽略的诵经声令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果然对于“魔”来说，“佛”就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听了圣白莲大人的讲解，我突然觉得，问题已经解决了。”


    秦心依旧是那副扑克脸，就连语气也没有丝毫波动。刚睡醒大脑有些转不过弯的云帆认真想了想，这才理解了秦心的意思。


    “诶……这是真的吗，小秦？”


    “嗯，圣白莲大人是修行的大师，她的话一定没错了。我可以感觉到，内心正在涌现出希望呢。”


    这都行？


    云帆惊讶地看着大殿之上闭目诵经的圣白莲。只是通过宣讲佛法，就可以让秦心自身涌现出希望……


    该说不愧是妖怪僧侣吗？


    “有这么多的希望，就可以重新制作新的希望面具，情绪暴走事件应该不会再发生了。”秦心歪着头看向云帆，“云帆先生，你似乎很惊讶？”


    “啊，如果早知道圣白莲这么管用，我们也就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做无用功了……”云帆苦笑。


    “不要这么说。跟云帆先生在一起的几天，我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要不是有云帆先生的帮助，我大概没法撑到现在吧……”


    “嘛，不用安慰我了……记得待会好好向圣白莲道谢哦。”


    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喧哗，负责维持秩序的云居一轮马上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人迅速低头做认真听讲状。


    待云居一轮转移目光，云帆迅速在脚下打开了亚空间的入口。


    “小秦你的问题已经解决，我也就可以安心去打工了。午饭没有着落的话可以去我家，阿求应该会很欢迎你……那么，拜拜咯～”


    最后朝秦心微微一笑，云帆的身形顿时被隙间一样的空洞吞噬。


    ·


    考虑到博丽灵梦的作息时间，已经浪费了半个上午的云帆倒也没有急着赶路。果然等他来到博丽神社的时候，博丽灵梦正毫无危机感地躺在屋檐下呼呼大睡。


    明明是经常有妖怪出没的神社，她也不怕在睡梦中被某个食人妖怪吃掉……


    带着这样的想法，一头黑线的云帆悄声走到酣睡不醒的灵梦身边。放着这家伙睡在门口肯定不妥，云帆倒也没想太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抱起了博丽灵梦——像是捧起一团棉花一样轻松。


    不过……


    “这家伙，意外的很轻啊。”


    真是难以想象，这家伙以这样羸弱的身躯，却支撑着整个博丽大结界。


    无论是成功解决过无数的异变也好，还是号称幻想乡内无敌手的幻想乡守护者也好，这些都无法掩盖她只是一位十五六岁少女的事实。


    “真是……不公平呢……”


    注视着怀中少女安详的睡颜，云帆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将灵梦送去卧室，关上门，转过身却撞上了此刻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轻摇折扇一脸坏笑的八云紫。


    “哟，在近处看，小灵梦是个难得的美人吧？”


    “八、八云紫大人！？什么时候……”


    “从最开始。”


    糟透了！


    居然被这家伙抓到了这样的把柄！要是她在灵梦面前添油加醋歪曲一下事实，他绝对会变成博丽神社最不受欢迎的人……


    “云帆君意外地很绅士嘛，我对你大大改观了呢。”


    “那种好像以前的我是个人渣一样的说法是怎么回事！”


    “错觉，一定是沉浸在刚刚的幸福中所以产生了错觉哦，绅士君。”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真是凶猛的吐槽呢，绅士君。”


    “还不都是你害的啦！”


    云帆深吸一口气，这才平复了心境的波动。八云紫笑意盈盈地瞄了眼卧室内依旧在沉睡的红白巫女，似乎在确认状况。


    “那么，八云紫大人这一次又有何贵干？”


    “防止你对小灵梦做邪恶的事情。”


    “……那您可以放心了，请回吧。”


    “这么快就以博丽神社的主人自居了吗？云帆君，我真是看错你了……”


    “诶，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所以让我们来举办宴会吧！”


    “所以说，为什么！”


    “庆祝小灵梦得到幸福……虽然想这么说，不过开宴会需要什么理由嘛，云帆君你多虑了。”


    前一句还在开玩笑，后一句却是换上了认真的表情和语气。就算云帆有心发火，在面对一脸认真的八云紫的时候，满腔怒意却是无从发泄。


    “唔……明白了。不过不用跟灵梦商量么，宴会什么的？”


    “没关系，小灵梦一定会同意的。”八云紫展开折扇，“顺便把小秦介绍给大家吧，一位能歌善舞的小妹妹，大家一定会很感兴趣。”


    “……你只是想给幽幽子欣赏秦心的歌舞吧。”


    “知道了还不快去发请柬？”


    “嗨……”


    ·


    妖怪们都是喜欢热闹的。毕竟在妖怪漫长的生命中，能够聊以取乐的事情也就无非是打打架、开开宴会。听说博丽神社将要举办入夏以来第一次宴会，幻想乡内各大势力都表示欣然愿往。


    “这下，就还差人之里了……”


    负责传递消息的云帆一上午都在幻想乡四处奔波，而人之里就是他的最终站。


    对于云帆的邀请，寺子屋的众人自然是欣然接受。不过看到妹红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知道，她只是冲着同样受到邀请的蓬莱山辉夜去的……


    “对了，小秦呢？”


    云帆环顾四周。阿求在书房工作，慧音在准备午餐，妹红在组合符卡，唯独不见秦心。


    “在这里，抱歉来晚了。”


    门口传来秦心略带气喘的声音，云帆猛然回头，却对上了一张面具。


    一张极其滑稽的，面具。


    “那个……面具……是什么？”


    云帆强忍着总算没有爆笑出声，腹肌差点抽筋。


    “太子殿下为我重新制作的，希望面具。”


    闷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粗略地一看，就能从那张面具上看到一张略显夸张的人脸。虽然因为过度写意而稍微有点模糊，不过仔细看的话……那张脸怎么越看越像是丰聪耳神子？


    正在组合符卡的妹红好奇地抬头瞄了一眼，然后她就捧着肚子趴在了餐桌上。


    “啊哈哈哈，那个蠢的不像样的面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新面具很蠢吗，云帆先生？”


    对于秦心的问题，云帆也只能苦笑着扭过头。


    “残念……”


    秦心嘟着嘴，重新换上平时戴着的狐狸面具。看着她失落的背影，云帆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


    “啊对了，小秦，晚上在博丽神社有个宴会……一起来吧。”


    ·


    是夜，博丽神社。


    “今天为各位表演的节目，名为‘心绮楼’。是以今年夏天的宗教大战为主题而新编的能乐，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戴着狐狸面具、手持华扇的秦心，在众多观众的欢呼和喝彩声中踩着鼓点便开始了能乐舞。


    云帆还是和往常一样躲在角落里。阿求因为身体问题没有跟过来，而他熟识的几位少女也都在跟各自的好友一起谈笑，云帆只能独自喝着闷酒。


    “我可以坐在这里么，云帆君？”


    “随意……”


    八云紫从隙间中现出身形，手里还提着两壶酒，四溢的酒香提醒他这是纯正的天狗佳酿。


    “八云紫大人，不用陪着幽幽子么？”


    “嘛，幽幽子又不是小孩子，没关系的啦。”八云紫把酒壶推到云帆面前，“我可不是看你独自一人很寂寞才来陪着你的，不要误会哦。”


    “嗯嗯，我明白。”云帆也懒得吐槽了，接过天狗纯酿就是一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蔓延，整个身体瞬间涌过一股暖流。云帆长出一口气，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向外散发着酒气。


    “不愧是天狗的酒……”


    “以前的你，连一口都喝不下呢。”八云紫戏谑地看着神志依旧清醒少年。


    “人，是会变的。”云帆又一口灌下小半壶酒，强烈的后劲化作一个酒嗝，令他舒畅无比。


    “有什么心事，说说吧。”八云紫收起玩笑的表情，“虽然我多半能猜到……”


    “既然您猜到了，那我也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不过之前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想必也就是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云帆大口大口灌着酒，竟是把一般妖怪都撑不住几杯的天狗纯酿当成清水一般喝。看他这副酒豪的模样，谁能想到，半年之前他还滴酒不沾。


    “嘛，我只是在想，你也差不多可以接触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了。”八云紫将另一壶酒也递给云帆，“帮小灵梦打完工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一言为定。”

 116.久违的日常……吗？

    做个小小的调查：大家是希望这本书提前完结呢，还是这样慢慢拖着到至少第7卷呢……希望支持这本书的大家能够在书评区留下意见，不然就默认这一卷完结了……


    ——————————————————————————————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呢……


    云帆躺在博丽神社的屋顶上光明正大地偷懒。暖暖的阳光洒下，空气中似乎都氤氲着慵懒的气息。


    秦心的事件告一段落后，云帆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日常。早上陪着阿求在寺子屋吃早饭顺便整理书籍，午休时间到博丽神社报道然后开始打工，晚上再去红魔馆给芙兰朵露做做家教。


    虽说现在还是他的假期，不过鉴于幻想乡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云帆也只能借着工作来打发时间。


    “云帆，看起来很闲嘛，跟我喝一杯如何？”


    身边传来某只萝莉酒鬼的声音，云帆睁开一只眼，一只紫色的葫芦顿时塞满整个视野。葫芦后面，是伊吹萃香那张微醺的可爱笑脸。


    拥有鬼族四天王这样的头衔，无论实力或者酒量都是幻想乡内数一数二的强大鬼族，却只是博丽神社的一介扫地……巫女。


    这样的行为，也只能解释为她太无聊了……


    云帆一边感叹一边接过萃香的酒葫芦，还没掀开盖子，浓烈的酒香已经扑面而来。


    “鬼族的酒啊，要是一个月之前的我，碰都不敢碰呢……”


    在伊吹萃香醉醺醺的目光中，云帆仰头将酒葫芦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精在进入胃部之前就被他用能力稀释了，因此他才能品尝到美酒的甘醇同时不会醉倒——之前在博丽神社的宴会也是如此。


    不过对此一无所知的伊吹萃香却被少年的举动吓了一跳。


    “喂，云帆你这是突然转性了？虽然你能喝我很高兴啦，不过这酒真的很烈哦……”


    “没事，现在的我没准比你还能喝呢，萃香。”


    云帆咂咂嘴，将空空的酒葫芦递回。


    “有趣，没想到除了勇仪还有第二个人敢对我说这种话！”伊吹萃香依旧是那副醉醺醺的表情，不过眼中却是闪烁着喜悦的光，“来决斗吧——用酒！”


    “正好我也无聊，那就喝酒吧。”


    两人顿时把在博丽神社打工一事抛诸脑后。云帆从神社的厨房里拿来了碗，两人便在屋顶上旁若无人地拼起酒来。


    ·


    “嗯？”


    正在屋檐下喝茶发呆的博丽灵梦突然疑惑地抬起头，她似乎听到从屋顶上传来的欢笑声。在她的印象中，现在正是萃香在屋顶喝酒的时间。不过……


    一个人喝酒有必要那么闹腾么？


    “真是的，在别人家做客都不能安分一点。”


    灵梦小声抱怨着，似乎忘记了让“客人”来工作的自己到底有多失礼。


    略一思索，红白巫女最终还是放弃了让那只酒鬼闭嘴的想法。果然，还是坐在家门口喝茶晒太阳最舒服了……


    这样想着，灵梦眯起眼捧起了放了三根茶叶的茶碗。


    ·


    无论是有作弊能力的云帆，还是整天把酒当茶喝的萃香，不喝上一天一夜是不可能分出胜负来的。云帆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答应跟萃香拼酒。


    毕竟，肩负重任的他可没办法一直闲着。


    “我说萃香，光喝酒太无趣了，顺便聊聊天如何？”


    再度灌下一大碗鬼族烈酒，云帆瞄了眼满面通红却依旧大口灌酒的伊吹萃香。后者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似乎是因为久违地找到了能够一起喝酒的伙伴。


    “哦～真的只是想聊天吗？”萃香抬眼看向云帆，眼中露出调皮的笑意，“不会有其他目的吧？”


    真是敏锐的第六感……云帆下意识地避开了萃香的目光。


    “就是聊天而已，我都陪你喝酒了，稍微跟我聊聊天也没什么吧。”


    “那行，就稍微……聊聊天吧。”


    萃香打了个酒嗝，虽然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不过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云帆放下手中的酒碗，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萃香跟灵梦是好朋友吧？”


    萃香一愣，送到嘴边的酒碗不小心抖了下，云帆清楚地看到她露出一抹苦笑。


    “好朋友啊……姑且可以算是吧。”拭去嘴边残留的酒水，萃香迅速恢复常态，“不然像那样贪财的家伙会允许我住在神社？”


    “嗯，这倒也是。”云帆点点头，“像灵梦这样贪财的巫女，还真是少见呢……”


    “啊哈哈哈，如果这话被灵梦听见，一定又要赶我们出去了。”


    萃香边笑边灌酒，像是自言自语般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样才像是灵梦啊。”


    “嗯？”


    “没什么。”萃香朝云帆举了举酒碗，借敬酒避过了云帆的疑问。


    “那么在萃香看来，灵梦……是个怎样的人呢？”


    “还用说吗？当然是……”


    萃香正想列举灵梦的种种缺点，却突然卡了壳。云帆疑惑地看着瞬间陷入沉默的萃香，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萃香？”


    “啊？哦，说到灵梦，当然是幻想乡第一无节操啦。”萃香又变成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模样，“懒散，贪财，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做什么事都无精打采，平时一有机会就睡觉……缺点多到扳指头都数不过来，简直就是大家的反面教材嘛。”


    “但是，这些也只是灵梦的面具吧？”


    萃香猛地转头，惊讶地看着自斟自饮的云帆。


    “没错哟，虽然灵梦缺点超——多，不过，因此讨厌她的人一个也没有呢。”


    微笑着，萃香提起酒葫芦站起身，却是一副站立不稳快要醉倒的模样。


    “啊呀呀，真是败给你了呢，云帆君。再喝下去，我就真的要醉了……所以，这一次算你赢啦。”


    “诶？”


    云帆原本还想通过萃香来获取更多关于灵梦的情报，没想到后者这么快就不配合了。


    “虽然灵梦很喜欢开宴会，但事实上这家伙一点也不能喝。”萃香摇摇晃晃地走下屋顶，“还说什么‘害怕醉酒之后会说些让人害羞的话’呢……啊哈哈，勇仪一定会很开心，以后又有新的酒友了。”


    目送萃香小小的身影离开，云帆若有所思。


    “酒……吗？”

 117.宵暗Party（上）

    这一章加更，算是送给各位的节日礼物~中秋节快乐哟~


    关于完结的调查直到这周末，要是书评区有五位以上的读者反对就推迟完结……不过反正就是这样的渣文，大概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


    雇员在工作时间喝酒，对雇主而言这绝对是无法被容忍的行为。


    虽说云帆只是义工而且博丽神社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工作，但在发现云帆偷懒喝酒之后，博丽灵梦还是大发了一通脾气，就差没拖着他玩弹幕游戏泄愤了……


    至于同样偷懒了的萃香，在灵梦对云帆说教的时候，她倒是自得其乐地在一旁大口灌酒。即便如此，云帆也不敢说一句“不公平”——在幻想乡，男女不平等这才是常理。


    “……就算我家神社没有参拜客，但是因此松懈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刚刚说了没有参拜客吧……”


    “无路赛！没有参拜客还真是抱歉了啊！”


    灵梦气势惊人地瞪过来，云帆迅速低头垂目，做出一副悔改的模样。


    还没等他松口气，萃香突然开了口。


    “原来灵梦也很明白嘛，那为什么还执着于赛钱箱呢？”


    “嗯，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哦～”


    在灵梦鬼神一般目光的注视下，小小的酒鬼哆嗦了一下，脸上的醉意似乎都褪去了几分。


    看来赛钱箱参拜客确实是博丽灵梦的逆鳞……云帆擦去额角的虚汗，面对几乎要黑化的博丽灵梦，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鬼巫女”的传说了。


    “念在你初犯，这一次就暂且放过你。”博丽灵梦终于收起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再有下次……”


    云帆做出乖巧的姿态，等待灵梦的判决。


    “……就要收罚金了！”


    “说到底还是钱吗？”


    “什——！”


    “对、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没想到低声的抱怨居然被听到了，云帆赶紧伏下身。


    “喂喂，动不动就道歉，云帆你这还像是男人吗？”


    一个爽朗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场的三人同时抬起头，正好看到黑白魔法使驾着飞天扫帚撞开纸窗闯入神社——明明大门是敞开的。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魔理沙顿时露出闪亮的笑容向众人挥了挥手。


    “哟，各位好久不见da☆ze～”


    灵梦一把将飘到头顶的纸屑丢下地，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


    “da☆ze～你个头啊！梦想天生！”


    ·


    “很痛诶，灵梦你下手还是那么不分轻重啊。”


    做出一副乖孩子模样端坐在桌边，魔理沙捂着后脑勺的肿包小声抱怨着。


    “你这家伙……明明大门开着你不走，非得撞坏我的窗户。”


    看起来灵梦也是没力气跟这个大大咧咧惯了的家伙生气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教，都改不了魔理沙“不走寻常路”的习惯。


    “啊哈哈，因为走窗户比较快嘛……”


    “这里不是红魔馆啦！”


    “啊哈哈……”


    在魔理沙的干笑声中，灵梦修好了窗户——其实也就是重新铺上一层纸而已。看起来，似乎是用《文文·新闻》做成的……


    “下次请你走正门……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你肯定又会忘记吧。”灵梦叹息着坐回原位，“真是的，为什么我认识的家伙一个个都这么叫人头疼呢。”


    “别这么说嘛，灵梦。”魔理沙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对了，差点忘记这一次过来的目的……灵梦，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切，我几时要你提醒过了。”


    虽然语气依旧不善，但灵梦的面色却是缓和下来，这令一直默默旁观的云帆顿时生出几分好奇。


    “也是。灵梦一直都是这样呢，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记得比谁都清楚。”


    “你在说什么呢。毕竟那是我的前辈……”


    “嘛嘛，灵梦你又傲娇了。”


    “无路赛！”


    “那个……魔理沙，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听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满心疑问的云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呀，云帆还不知道呢。”魔理沙恍然大悟似的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心，“明天就是……”


    “我们出去办点事而已。”灵梦淡淡的一句话便堵住了魔理沙的嘴，“明天放你一天假，云帆，好好感谢我吧。”


    “诶？”云帆闻言不由一愣，“难道明天有什么安排？”


    “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反正也不需要你帮忙，你就回去陪着阿求吧。”灵梦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要不然阿求又该跟我抱怨了。”


    “当然陪着阿求也很重要啦，不过……”


    “死缠烂打的话，灵梦可是会讨厌的哦。”


    云帆皱着眉看向魔理沙，后者重重拍了拍他的肩，看过来的眼神中似乎别有意味。


    “唔，刚刚是我失礼了。”


    “没关系，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灵梦啜饮着杯中的茶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明白了，那我就此告辞……”


    云帆站起身，朝众人鞠了一躬便走出了房间。


    “茶喝完了，我也该回去啦，灵梦。”


    仰头将清茶一饮而尽，黑白魔法使也跟着跳了起来。灵梦依旧低着头，微蹙的眉头却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灵梦还有萃香，明天再见da☆ze～”


    狭小的室内顿时掀起一阵狂风。躺在角落里自饮自斟的萃香醉眼微睁，偷偷打量着沉默不语灵梦的背影。


    “萃香，明天……你去跟勇仪喝酒吧。”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萃香撑起半个身子，眼神清明不见一丝醉意，“这么多年了，灵梦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拜托，我们认识了才不到三年吧。”灵梦苦笑着挑出对方的语病。


    “对人类而言，三年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呢……更何况，是身为博丽巫女的，三年。”


    感受到萃香的言外之意，灵梦的眼神突然一黯。


    “你喝醉啦，萃香。”


    “啊哈哈，醉了就该回家……拜拜咯，小灵梦～”


    学着八云紫的腔调，伊吹萃香大笑着化作雾气消失在空气中。


    刚刚还吵闹无比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灵梦叹息着放下手中早已冰凉的茶杯，而后双手抱膝倒在了榻榻米上。


    “阿妈……”

 118.宵暗Party（中）

    看了大家在书评区的留言，作者君表示十分感动，然后让我们tj了以示庆祝吧！


    啊哈哈，开玩笑～最后有六位读者表示希望推迟完结，那么我们只好到第七卷再说拜拜了……嗯，下面正片。


    ————————————————————————————


    越过大红色鸟居，云帆停了下来。


    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按理说他应该直接回家泡澡睡觉才对。不过现在，却有个令他非常在意的问题必须搞清……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在这里等我。”


    一阵疾风掠过，黑白魔法使从疾驰中的扫帚上跳下，堪堪落到云帆身边。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容，云帆就忍不住要扶额。


    “既然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那还何必这么急着跑出来……灵梦肯定会怀疑的吧！”


    “那又如何？”魔理沙还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刚刚你也看到了，灵梦不希望我知道那件事吧？”


    云帆正要顺势抱怨几句，没想魔理沙耸耸肩，语气轻松。


    “你多虑了，灵梦只是不希望有外人去打扰而已。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明天要去无缘塚……”


    “……祭奠某个人。”


    魔理沙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云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怀念与挣扎，最终没有追问。


    ·


    妖怪的活跃时间一般都在日落之后，不过最近昼行性妖怪的数量正在增加。与此相对的，夜行性人类的数量也在增加。


    比如，上白泽慧音。


    又比如，稗田阿求。


    “慧音老师，已经很晚了，不用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课程吗？”


    正在寺子屋书房里整理古籍的云帆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另一边正在帮助阿求校对书稿的上白泽慧音。


    “明天休息一天，没关系。”慧音头也不抬，“早日帮阿求完成工作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云帆君也请继续努力吧。”


    两人的对话惊动了阿求。紫发少女停下笔，然后抬头看了看从香霖堂买来的闹钟。


    “哎呀，时间真的不早了呢……两位，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如何？”


    “既然阿求这么说的话，那就这样吧。”慧音自然是希望身为人类的阿求能够好好休息，因此马上赞同。


    “我想再看看关于……无缘塚的资料，可以么？”


    云帆没有起身，他还在翻阅着手中的古书。


    “无缘塚吗？为什么突然对无缘塚感兴趣了……难道云帆君想要回去外界吗？”


    阿求一边在藏书中翻找着一边回头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突然对那个地方感到好奇而已。”云帆赶紧解释，“再说阿求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抛下阿求一个人回去呢。”


    “咳咳……”


    阿求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慧音非常体贴地装作在研究某本古籍的封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两位笨蛋情侣。


    “就是这本啦，云帆君可以把它带回去看。”阿求把书塞进云帆怀里，“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有些事，希望云帆君不要总想着一个人承担。”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


    “放心吧，我只是一时好奇，绝对不会多事。”


    云帆略一迟疑，然后轻轻将阿求拥入怀中，这一次阿求并没有挣扎。另一边慧音马上识趣地退出书房，顺手帮他们关上了门。


    鼻间似乎萦绕着栀子花的暗香，怀中是温软的触感。云帆搂着少女小小的身躯，静静享受着这份属于两个人的幸福。


    “我已经15岁了。”


    “确实有好好地成长。”


    “人生已经走完了一半。”


    “傻瓜，不是还有一半吗。”


    “真想能跟云帆君一直在一起……”


    “我很高兴，这说明阿求正在变得依靠我，不是么？”


    “油嘴滑舌。”


    阿求突然推开云帆，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出了书房。云帆苦笑着回头，阿求正从门边探出头来看向他。


    “无缘塚很危险，明天记得早点回来……不然就不给你饭吃哦！”


    丢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阿求迅速消失在云帆的视线之中。


    “无缘塚很危险吗，八云紫大人？”


    云帆压低声音，似乎在对身边看不见的某人说话。


    下一刻，恶趣味的隙间在他身边张开，紫裙的金发少女款款走出。


    “真是敏锐的观察力呢，没想到故意掩盖气息还是被你发现了。”八云紫称赞了一句，然后不客气地坐到云帆先前的座位上。


    “八云紫大人深夜造访，肯定是有事对我说吧。”云帆早已习惯与这位脾气古怪的大妖怪的相处模式，“玩笑就免了，我是真的很好奇灵梦与无缘塚埋葬的那一位……”


    “随便打听一位少女的秘密，是不是有点失礼呢，云帆君？”


    八云紫缓缓展开折扇，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好吧，我知道这种做法有点失礼。不过了解灵梦不是八云紫大人交代给我的任务么？我想，也许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云帆恭敬地伏下身。八云紫看起来似乎心情不佳，他自然不会傻到去触怒这位大妖怪。


    “真是个好借口……不过这算我的疏忽。”八云紫叹了口气，“你这小子，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呢！”


    “没办法，因为是任务嘛。”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要你发誓，不准把我今天所说告诉别人……就算是阿求也不行。”


    八云紫冰冷的目光从折扇上方射来，云帆心中一凛，赶紧依言照办。


    “那就，开始吧。”


    八云紫挥手张开了隔音的结界。


    “这是一个，灵梦尚幼、食人妖怪尚大时的故事……”


    ……


    ……


    ……


    ·


    沿着再思之道一直向深处迈进，直至无路可走之处，便抵达了无缘塚。


    这是一片被树木包围的狭小空地，然而无论对人类还是妖怪而言，都是整个幻想乡内最危险的场所。


    顾名思义，这是一片无主的墓地，因此时常有亡灵出没于此。平常只有香霖堂的老板偶尔会来此寻找一些通过大结界裂隙落入幻想乡的道具，几乎不会有人想来此游玩。


    不过，不管在哪里都是会有些与众不同的，怪人。


    “这里就是无缘冢吗？看起来阴森森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愉快的地方啊。”


    云帆轻飘飘地落在无缘冢中央。天色还是蒙蒙亮，在日上三竿之前都是妖怪活跃的时间段——亡灵也不例外。


    感受到生者的气息，无数透明的灵体从地下、石缝、坟墓中钻出，将云帆团团包围了起来。


    “啧啧，对我用得着如此盛大的欢迎仪式么？”


    亡灵某种意义上是无形体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有所谓的幽默细胞。它们凭借对生者的怨恨而残留于世，抱着对血肉的渴望不断袭击他人。云帆话音未落，大批亡灵已经迫不及待地发起了突袭。


    这种程度的袭击，对于已经快要晋升大妖怪的云帆而言，实在连躲避的必要都没有。


    “早日成佛吧，诸位。”


    如同猛烈的潮水，无形力量瞬间席卷整个无缘塚。被这股力量扫中，亡灵们顿时分解、消融，非常忠实地履行了身为龙套的最后义务。


    云帆非常轻松地整理了下刚刚弄乱的衣装。在他的感知域中，一只妖力弱的不像样的小妖怪正在靠近这里。


    “唔，这还真是巧遇呢。你说对不对……”


    云帆微笑，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扎着红色发带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露米娅？”

 120.幻想乡不需要眼泪

    真是……糟透了。


    拭去嘴角温热的液体，云帆费力地从地上撑起身体。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几乎让他全身的骨头都散架。


    外衣早已破损不堪，发带也不知丢到了哪里，一头乌黑长发披散着，更显出几分狼狈。


    “嗯？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我差点就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呢，小妖怪。”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树后现出身形，浓郁的黑暗贴着地面向四周蔓延开来。


    轻轻呼出一口气，云帆努力站直了身体。


    解开封印露出本体的露米娅，确实无愧于其大妖怪之名，仅仅依靠体术就将云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交手到现在，云帆尝试过了各种办法，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真是一场绝望的战斗。


    “露米娅小姐，我们就不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谈谈……”


    一记迅猛的直拳令他不得不把接下来的话咽进肚里。


    往后急退两步，总算是躲过了这记足以开碑裂石的重击。云帆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继续后退，再度与露米娅拉开距离。


    “先代巫女的事，那并不是露米娅小姐的错……”


    “闭嘴！”


    一枚黑色的球形弹幕急速从云帆耳旁掠过，然后在他身后的古树上爆开。浓郁的黑暗如同水银般四溅飞射，不多时空气中就弥漫开了烧焦的气味。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对于露米娅而言，舍身救她的先代巫女就是她的逆鳞。云帆的话虽是劝解，却无意中激起了露米娅的杀意。


    “小妖怪，我不管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但你成功地让我生气了……”


    全身包裹在黑暗中只显出人形轮廓的露米娅抬起右手，缠绕在她身边的黑暗顿时如同开水一般沸腾起来，强大的威能一触即发。


    “……所以，去死吧！”


    ·


    幻想乡并不是很大，因此当无缘塚突然升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的时候，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发生了什么？”


    “爆炸吧，大概。”


    “又是异变吗？饶了我吧……”


    对于人之里的人类而言，任何不同寻常的事件都属于“异变”的范畴。不过只要不影响日常生活，他们也只会这样抱怨两句而已。


    博丽的巫女小姐会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这是所有人类的心声。


    所以说，无知者真是幸福。


    “她终究还是挣脱了封印啊……”


    正在白玉楼喝茶的妖怪贤者，突然抬起头看向冥界黑白的天空，语气中透出沉重的疲倦感。


    “似乎发生了大事呢，需要帮忙么？”


    “谢谢你，幽幽子。不过这件事只有我才能解决……露米娅，还记得这个名字么？”


    “露米娅？不就是那个笨笨的小食人妖么？”


    “嗯，没问题。”八云紫长身站起，“那么，我出发了。”


    “阿紫……”


    在八云紫的身影被隙间吞噬前，幽幽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一定要平安回来。”


    哼，瞎操心……


    八云紫轻笑着，隙间瞬间闭合。


    确定八云紫完全离去之后，幽幽子也站起了身。


    “妖梦～帮我跑个腿吧？”


    ·


    同一时间，博丽神社。


    刚刚从无缘塚回来的城管二人组还没来得及喝杯水喘口气，那边就发生了异变。虽然魔理沙也经常鼓捣出这样的壮观景象，不过现在看来似乎犯人另有其人。


    “是异变da☆ze～”魔理沙一跃而起，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我们去看看吧？”


    “异变啊……真是麻烦死了。”


    依旧是标准的无节操发言。


    无视了魔理沙的抗议，灵梦端起茶杯，杯口刚触及下唇，一道隙间突然在她对面打开，一脸倦容的八云紫从中缓缓走出。


    “八云紫？果然是来派发任务让灵梦去解决异变吧？”


    “这一次，不是异变。”


    没有理会跃跃欲试的魔理沙，八云紫面色严峻，赤红的双瞳紧紧盯着灵梦，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是异变？到底怎么回事？”


    魔理沙愣了一下，灵梦依旧保持着毫无干劲的姿态。


    “犯人想要毁灭幻想乡，不要指望她会接受符卡战斗，所以这一次……你们都留在神社待机吧。”


    “犯人是谁？”


    八云紫冷冷地瞄了眼问话的魔理沙，藏在袖中的拳头暗暗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恍若未觉。尽管如此，她的语气依旧平稳。


    “露米娅。”


    “怎么可能！？”


    也怪不得魔理沙大惊失色，整个幻想乡都知道，那个笨笨的食人妖到底有多弱。如果说那家伙突然拥有了堪比魔炮的破坏力，这简直跟灵梦突然有节操了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灵梦还是那副毫无干劲的模样，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是事实，蓝和橙已经出发布置隔离结界了。在那之后，我会亲自杀掉那个人……听明白了的话，就坐下。”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听到八云紫如此直白的表述，也该明白这一次的事件有多严重了……可惜魔理沙却不属于此列。


    “杀掉？八云紫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个小妖怪怎么可能……”


    “玩笑？”八云紫抬起头，眼中似有杀意涌动，“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给我乖乖闭嘴！”


    大妖怪的怒火绝非常人能够承担。


    盛怒之下的八云紫释放了自己全部的威势。仅仅是被她盯着，魔理沙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但魔理沙依然倔强地不肯退下。


    僵持了片刻，突然间的一声脆响，将两人营造出的紧张氛围一扫而空。


    八云紫迅速转头，疑惑地看向声源处。却是灵梦手中的茶杯滑脱，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啊啊，浪费了……”


    即便是刚刚那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没有让灵梦表现出一丝紧张感。甩了甩不小心溅到手上的茶水，灵梦非常自然地站起身。伴随着她的动作，室内近乎凝滞的空气重又流动起来。


    “灵梦，你想去哪？”


    八云紫眯起眼，看向灵梦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还用说么，当然是去解决异变。”灵梦耸耸肩，“原本还打算喝完茶再去呢，真可惜……”


    “我应该说过了吧，这一次的事件，你不许出手。”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那就先打倒我。”


    没有任何预兆，八云紫身后猛然间张开无数的隙间，无数的刀枪剑戟从空间的裂隙中探出头来，直指对面的灵梦和魔理沙。


    “哈——”


    博丽灵梦捂着额角有气无力地长叹一声。看到她这幅毫无干劲的模样，就算她下一秒就放弃魔理沙也不会感到意外。


    但，她可是博丽灵梦啊！


    “那就请多指教了哦，紫。”


    “就是这样da☆ze～既然对手是八云紫的话，我们联手也不算欺负人吧！”


    魔理沙从裙子里掏出八卦炉，跟灵梦并肩站在了一起。


    “灵梦，你宁可与我为敌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么？”八云紫苦笑着，“这一次的敌人……”


    “如果是露米娅的话，她一定会接受我的符卡规则。”


    灵梦露出无比自信的微笑，相对的，八云紫的笑容却是越发苦涩。


    她很清楚，这一次事件的发展方向……已经超越她所能掌控的范畴了。


    “看来多说无益了，那就以符卡决胜负吧。”


    手中握着三张符卡，八云紫眼中冷意尽去。在她对面，灵梦和魔理沙同样也拿出了各自的符卡。


    最后看了眼无缘塚的方向，八云紫率先开始了宣言。


    “spell.card！”

 121.离别之原（上）

    风“呼呼”地吹过空旷的庭院，却吹不散天空中越来越密集的黑云。山雨欲来，原本就没什么客人造访的博丽神社，此刻更是门可罗雀。


    抬头看着越发昏暗的天色，八云紫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几分迷茫。


    刚刚的弹幕游戏，未尽全力的她不出意外地输给了灵梦和魔理沙联手的城管二人组。现在的话，想必她们正在以最快速度赶往无缘塚解决异变吧。


    不过，让灵梦和那个人见面，真的好么？


    细碎的脚步声将八云紫从遐思中唤醒。猛地抬头，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风见幽香……”


    默念着那个令她也忌惮不已的名字，八云紫站起了身。


    从不离手的阳伞，鲜艳明亮的外衣，加上标志性的绿发红瞳，此刻出现在博丽神社的人毫无疑问正是“四季鲜花之主”，风见幽香。


    八云紫迅速调整好心态，同时暗暗揣摩幽香的来意。


    “博丽灵梦，在哪？”


    “你找她有事？”


    “原本没事，但路过人之里，就顺便来看看。”风见幽香笑得意味深长，“无缘塚，有位故人。”


    “你晚来一步，灵梦已经出发……解决异变了。”


    八云紫幽幽长叹。刚习惯性地想要摸出折扇，这才发觉折扇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毁了。


    风见幽香一怔。


    “你，不介意她们见面？”


    “介意又能如何。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与其等她日后恨我，不如趁现在让她看清现实吧……”


    “随你。”


    对于八云紫的感叹，风见幽香不置可否。她突然转过身，和来时一样，撑着伞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要回去了么？”


    “花田离无缘塚，太近了。如果没人看护，孩子们一定会害怕吧……”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风见幽香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正在发呆的妖怪贤者。


    “要不要，一起看场好戏？”


    ·


    “咳咳……露米娅小姐，你是想要杀了我吗！？”


    狼狈不堪地从浓厚的黑烟中走出，云帆一边大声咳嗽一边抱怨着。


    在露米娅的全力一击之下，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百米内都已经化为焦土。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简直就像是天然的烽火，估计用不了多久这边的异状就会传遍整座幻想乡了。


    但在救兵赶来之前，云帆只能依靠自己。


    “这样都没能杀掉你，看来我真是退步得很厉害啊……”


    浓烟中走出一个被黑暗包裹的人形，黏稠如同黑泥般的物质在她脚下流淌，侵蚀着它所能侵蚀的一切。


    “……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了！”


    “给我等等啦！”云帆一边大喊一边拼命后退，“像你那样野蛮的战斗方式早就过时了！如果你一定要拿我出气的话，就请遵守符卡规则，让我们堂堂正正地来一次弹幕游戏吧？”


    “真遗憾，我不懂什么符卡规则，也不会跟你玩游戏……杀了你，就够了！”


    黑暗向四面八方飞速扩散着，而后拔地而起，瞬间形成了一面笼罩整个无缘塚的黑色天幕。从外面看，就如同一口倒扣着的黑色大锅。


    黑幕断绝了云帆的一切退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背水一战，恐怕就是八云紫也救不了他了。


    “我说，露米娅小姐……”


    像是认命了一般停下脚步，云帆慢慢转身面对着紧随其后的露米娅。


    “……不想再见见灵梦么？”


    “看起来你知道不少事情，难道以前我们见过？”


    或许是胜券在握，露米娅这一次倒没有急着出手。


    “不，我只是从八云紫大人那里听说了你的故事而已。”


    “八云紫吗……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露米娅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语气中却没有对八云紫的恨意。


    “露米娅小姐，先代巫女的事……”


    “不许在我面前说那个名字！”


    一说到先代巫女，原本勉强还能心平气和交流的露米娅马上变了脸色。包裹在她身上的黑暗不安分地跃动着，似乎随时准备扑过来将云帆吞噬。


    “好吧，我不说……”云帆抬起头，“那么，换个人来说呢？”


    没等露米娅反应过来，遮天蔽日的黑幕突然从中一分为二。两个窈窕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云帆身前。


    “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


    看着那两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露米娅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真的是露米娅？”


    魔理沙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对手。虽然关于露米娅的记忆早已被封印，不过那一丝既视感却是令她生出了几分疑惑。


    “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笑话，我可不记得见过你这样无礼的人类。”露米娅冷笑一声，“虽然浪费了一点时间，不过没关系……赶快交代遗言吧，不然你们就再也没机会了。”


    “像你这样自大的妖怪，看来我们确实没见过。”魔理沙爽朗地大笑着，“不管没关系，反正我们很快就会把你退治……”


    博丽灵梦没有说话。从落地到现在，她一直在盯着露米娅。感受她的视线，露米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虚。


    太像了……


    那眉，那眼，那大红的缎带，那露腋巫女服……此刻站在她身前的博丽灵梦，简直就和十年前那位先代巫女一模一样。


    终于，又见面了。


    “我……记得你，露米娅。”


    灵梦面色复杂地盯着露米娅，说出落地后的第一句话。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那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遗忘的往事，在被某个妖怪贤者解除了封印之后，顿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几乎在瞬间，灵梦就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灵梦……”


    面对故人，露米娅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低下头。包裹在她身上的黑暗开始脱落，逐渐现出原本的面貌来。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因为……我……”


    露米娅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她必须道歉的事由。


    当着那个人女儿的面、那个曾经她最爱的人的面，露米娅突然退缩了。


    承认杀死了那个人，然后吃掉了她……


    ——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明明非得说一声‘对不起’不可……


    “你的阿妈……”


    如果得不到原谅该怎么办？


    “……是我杀的……”


    如果被灵梦痛恨了怎么办？


    “……而且，我吃了她……”


    如果这份罪孽再也得不到救赎，怎么办？

 122.离别之原（中）

    沉默。


    令人难堪的沉默笼罩全场，气氛简直凝重到将人压垮的程度。


    露米娅低着头，双肩微微抽搐。向灵梦坦白了曾经犯下的罪孽之后，她似乎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甚至不敢再抬头看她。


    因为吞吃了先代巫女的缘故，露米娅继承了先代巫女记忆，她能够体会到先代巫女对灵梦的关爱……因此她更加无法面对眼前的少女。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只是想说这个么？”


    长久的沉默后，灵梦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恢复了往日里的淡漠——却不带一丝恨意。


    露米娅惊讶地抬起头。


    “什——？”


    “刚刚你的话，确实令我非常生气……”


    故意拉长尾音，灵梦面无表情地瞄了眼露米娅。见对方满脸紧张的神色，这才慢悠悠地补完了下半句话：


    “但是更让我生气的是，你居然想要引发异变来毁灭幻想乡。”


    “你，不恨我？”


    灵梦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露米娅惊讶之余却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就算恨你，阿妈也回不来了。”灵梦面色一黯，“再说，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啊……露米娅姐姐。”


    听到最后一句“姐姐”，露米娅不由苦笑。


    “原来，你一直记得呢……”


    “拜那个无聊的老妖怪所赐，我也是刚刚才记起来。”灵梦摇摇头，面色已经恢复正常，“闲话少说，这一次的异变，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那还真是叫人为难……”露米娅的笑容更加苦涩，“哪怕与灵梦为敌，我也非得毁灭幻想乡不可。”


    “真是遗憾，就算与露米娅为敌，我也要保证幻想乡的安全。”


    “我不是开玩笑……”


    “今天的弹幕游戏时间，就从现在开始哟！”


    不等露米娅开口，灵梦已经甩出了第一张符卡。


    “梦符【二重结界】！”


    ·


    注视着无缘塚上空不断涌动的黑云，八云紫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


    风见幽香也跟着停下，不解地回头看了眼面色复杂的八云紫。


    “这次异变结束，灵梦一定会恨我吧……”


    “自寻烦恼。”


    今天的八云紫实在是不正常，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精明的妖怪贤者。风见幽香摇了摇头，看向八云紫的目光也带上了点不以为然。


    “也许吧……”


    八云紫自嘲地一笑。


    她也是关心则乱，毕竟在她漫长的生命中，能够称得上“朋友”的存在，也就寥寥数人而已——无论是露米娅还是博丽巫女，都可以算得上其中的一员。


    当同时将“幻想乡”和“朋友”放在面前让她选择时，即使是睿智的妖怪贤者也无法马上做出决定。


    一边是身为妖怪贤者的责任，一边是旧时挚友的期望……


    八云紫第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


    这边两位大妖怪还在慢吞吞地向太阳花田移动，无缘塚那边的战况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遮天蔽日的黑幕再度笼罩了大半个天空，而这一次，面对这片黑暗的却不再是云帆一人。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全身包覆着黑暗的露米娅沙哑地开口，目光迅速扫过那几位突然加入战局的少女。对她而言这些都是生面孔，而且实力都出乎意料的强大——尤其那位持枪的幼女，手中的红色长枪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嘛，算是吧。”


    灵梦抓了抓头发，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对于灵梦的举动，身后的诸位少女却是反应不一。


    “什么叫‘算是’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对吧？”


    “别误会，我只是跟随大小姐而来，跟那边的巫女没有任何关系。”


    “芙兰是来帮大哥哥的哦～”


    “我叫红美铃……请多指教！”


    “在下奉幽幽子大人之命，前来讨伐阁下！”


    “老娘是最强的！”


    ……听着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回答，灵梦很想做个扶额的动作，但嘴角却不由勾起了一抹微笑。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帮吵吵闹闹的家伙，真是让人头疼……让人头疼得想要大声笑出来呢。


    “妖怪朋友吗？”露米娅像是在感叹，“你走上了跟她不一样的路呢，灵梦。”


    “如果你想要过来的话，随时都欢迎哦。”


    灵梦伸出手，向露米娅发出了邀请。


    “真可惜，如果早几年让我遇到你多好……不，如果从最开始就没遇见她的话……”


    被黑暗包裹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露米娅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


    血的味道。


    时间不多了呢……


    “灵梦，想要让我放弃的话，就亲手杀了我吧。”露米娅抬起头，猩红的瞳孔在黑暗的衬托下更显诡异，“不然，你的朋友们……可未必能够活下来！”


    黑幕不断膨胀，挤压着八云蓝和橙先前在这里布下的结界。这些临时构筑的结界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照着黑幕扩张的势头发展下去，很快就会冲击到大结界——对幻想乡而言，这可是灭顶之灾。


    “现在的幻想乡，已经不是当年可比，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毁灭？”


    “多说无益！”


    露米娅抬手，黑泥般的物质从天倾泻而下，似乎要将所有人一同淹没。


    如果说先前她还因为顾虑灵梦的安全而有所保留的话，现在她已经不再担心这一点。将全部黑暗力量尽数发挥出来之后，露米娅顿时化身为原先那个冷酷无情的食人妖怪，攻击中再无留手。


    面对顶尖大妖怪的攻击，众位少女依然有条不紊地配合并加以反击。


    “神枪——冈格尼尔！”


    “弱点握碎！”


    红色光华冲天而起，将黑泥轰成点点碎屑。而洒落的黑泥随即又被无形的力量彻底化作齑粉。


    斯卡雷特姐妹吹响了反击的号角，魔理沙自然也不甘示弱。


    “这才是真正的魔炮da☆ze～究极火花！”


    全力全开从八卦炉喷射而出的七彩光柱将破坏力发挥到了极致，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黑幕顿时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黑幕的膨胀速度为之一滞。


    “切……”


    露米娅咂咂嘴，更多的黑暗能量涌出，修补着被击穿的黑幕。趁着这个空档，诸位少女已经飞上了天空。


    逃离了露米娅的主场，她们便可以尽情发动攻击。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拿出了最强的符卡。


    “符卡么……那就陪你玩玩好了。”


    抬起一只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正夹着一张小小的符卡。露米娅紧紧盯着黑幕之外的灵梦，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


    深渊【空亡】


    “受死吧！”

 123.离别之原（下）

    太多关于雨的描述，太多关于风的修辞。


    其实，无非就是风大雨大，然后天特别黑罢了。


    幻想乡入夏以来的第二场雨，终于在层层黑云的簇拥下，稀里哗啦地降临了。雨幕将天与地连成一体，云层之中间或闪过一瞬的光华，而后便是连绵不断的轰雷声。


    这种鬼天气，没有人会想出门。


    而此刻无缘塚的战斗，依然没有一丝要暂停的意思。


    锁定了在雨中穿梭的红白巫女，露米娅毫不犹豫地解放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黑暗的能量质化为千万条触手，气势汹汹地从四面八方缠向空中的诸位少女。其中灵梦显然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冲她去的触手数量是其他人的数倍。


    数量庞大的触手将诸位少女彼此分隔开来，她们不得不散开各自为战。


    “真是烦人呐……”


    蕾米莉亚挥舞着神枪，将袭至身前的触手纷纷斩落。


    不过这些纯由能量构成的触手却是杀之不尽，前赴后继之下，即使是蕾米莉亚也只能固守自保。


    ——当然这些触手倒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它们将大雨完全隔绝在外，令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这两只小吸血鬼能够行动自如。


    “大小姐小心！”


    一星寒芒突然迎面激射而来，蕾米莉亚一怔，然后在间不容发之际偏开脑袋。


    寒芒闪过，试图在她背后偷袭的触手瞬间断成两截。蕾米莉亚随即反手一枪将那条触手搅成一团黑雾。


    “咲夜吗……帮大忙了。”


    不用看也知道，救场的必然是忠心耿耿的女仆长。凭借“世界”这个逆天的能力，咲夜毫发无伤地穿越了触手群，与自家大小姐会合。


    “大小姐，这一次可不是普通的弹幕游戏，请稍微认真一点。”


    “诶诶，明白啦……现在情况如何？”


    原本还想说教一番，却被蕾米莉亚轻易地岔开了话题，咲夜只能无奈地扶额。


    “虽然大家都被隔开了，不过暂时都没有危险。倒是二小姐……”


    “啊，芙兰没关系。好不容易有机会跑出来玩一趟，不尽兴怎么行呢。”蕾米莉亚用宠溺的目光注视着正在大杀特杀的芙兰，“我们也不能输给我可爱的妹妹呢……上了，咲夜！”


    “您的意志，大小姐。”


    眼见蕾米莉亚已经脱离了危险，云帆这才松了口气，指间原本准备用于救急的符卡顿时化为一缕轻烟消散。


    多亏灵梦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他才有余裕在躲避触手的同时观察其他人的情况。


    不过这份从容也没法持续太久了。


    “深渊【空亡】！”


    露米娅，宣言了自己唯一一张符卡。


    甚至都不需要开启感知域，云帆已经能够感受到身边涌动的黑暗能量——沉重，磅礴，充溢着绝望和腐坏的气息，以及压倒性的强大。


    被摆了一道啊……


    看着空中突然形成的巨大黑色球体，云帆终于反应过来。


    从最开始，露米娅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人。


    “灵梦！”


    云帆握紧拳头，悔恨着自己的后知后觉。


    因为那些恶心触手的妨碍，当灵梦被黑色球体吞没时，其他人就算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救援。


    “胜负已分。”


    冰冷的话语响起，遮天蔽日的触手顿如潮水般退去，重新缩回露米娅身边的阴影中，大雨随即倾泻在无缘塚焦黑的土地上。


    意识到被耍的少女们先后落回地面。


    “喂，你这家伙，快把灵梦放了！”


    在女仆长撑开的雨伞下，蕾米莉亚牵着芙兰的手，踩着水塘朝这边走来。


    原本她是想趁着这个好天气陪芙兰出门玩一趟，顺便帮灵梦解决异变的。没想到红魔馆全员出动未能建功不说，居然还让灵梦被抓住了……这令心高气傲的小吸血鬼非常不爽。


    但露米娅并没有理会蕾米莉亚。她手里还攥着符卡，在符卡的效果消失之前，灵梦的性命就捏在她手中。


    众人沉默地抬头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球体，令人绝望的黑暗能量在其中流转。这可是大妖怪级别的强者全力一击，只要露米娅心念一动，困在其中的灵梦绝无生还之理。


    “可恶……”蕾米莉亚得不到回应，只能气鼓鼓地看向云帆，“喂，你也说点什么呀！”


    “还能说什么，这一场确实是我们输了。与其想着怎么动嘴皮子，倒不如想想待会怎么从她手里保护幻想乡吧。”


    云帆依旧淡定。


    虽然露米娅现在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友好，但他敢肯定露米娅不会伤到灵梦。毕竟现在她只是把灵梦困住，想必是不希望待会灵梦坏她的事吧。


    “符卡战，是我赢了。按照你们的规则，命，就不取了。”露米娅垂手、转身，“到这场异变结束为止，就乖乖待在那儿吧。”


    “露米娅小姐，就不能解释一下，一定要毁灭幻想乡的理由吗？”


    眼看不站出来不行了，云帆赶紧上前一步，叫住了露米娅。


    “理由？”露米娅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只是不想灵梦重复那个人的悲剧罢了……”


    云帆还想开口，另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以为凭这种借口，我就会放你走吗？”


    “灵梦？”


    众人惊喜地抬头。毫无疑问，刚才的正是从那个黑色球体中传出的，灵梦的声音。


    “已经结束了，灵梦！”露米娅猛地回头，隐藏在黑暗中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不想伤害你……”


    “还没结束，我还有最后一张符卡！”


    透不出一丝光线的黑色球体中突然爆出一阵七彩光华，在以黑云为背景的天穹中格外醒目。灵梦的宣言声随即响起。


    “梦想天生！”


    七色光华冲破了黑色球体的禁锢，灵梦纵身跃出，一对阴阳玉围在她身边，缓缓地转动着。


    “还没完！”露米娅咬咬牙，举起了手中的符卡，继续催动着黑暗能量。


    暂时被压制的黑幕迅速涌上，再度将灵梦包围。


    “已经结束了！”灵梦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露米娅姐姐，待会可能有点痛，给我咬紧牙关哦……”


    黑压压的天空突然被撕开一条大沟，数亿万条光从沟里狂泄而下。


    那猛烈的光照亮了整个幻想乡。


    每一滴雨都异常清晰，完全定格在化为水弹的瞬间。


    每一道风都戛然而止，震慑在光的面前。


    时间被拉长为无数个永恒的瞬间，一道红白的身影穿梭其间，将无数个瞬间串联成连贯的画面。


    ！


    无法用任何状声词形容的可怕巨响，毫无疑问地崩裂了大地。激起的气浪席卷着雨滴，向四面八方扫射着。


    然后，雷声驾到。


    大地被这一击拉开了一道深长的沟壑，横贯大半个无缘塚。除了那棵神奇的紫樱，几乎所有的古树都被连根拔起。加上先前战斗留下的痕迹，满地狼藉。


    战斗，已经结束了


    光和暗同时溃散，没有了巫女，也没有妖怪，雨中只剩下两个抱成一团的单薄身影。


    看着那两个身影，云帆明白，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回去吧，大家……接下来的事，就交给灵梦吧。”


    ·


    耳边已没有刺耳的喧嚣，眼前也看不到令人作呕的嘴脸。


    有点冷。


    但心里却出奇的踏实。


    “终于，结束了呢……”


    “啊，一切都结束了。”


    “到最后，我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呢。”


    “嗯，你这个大笨蛋……”


    冰冷的液体从指尖滑落，费力地抬起头，眼中却是一片迷蒙。


    “……在哭吗？”


    “才没有，是雨。”


    “是雨啊……难怪这么冷……”


    即使身处那个人的怀抱，也感受不到温暖。


    耳边再也传不来一丝声响，眼中除了黑暗再无他物。


    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


    时间，到了。


    “最后能够得到你的原谅，真是……太好了……”

 124.博丽灵梦的消失

    为何总是玩弄我的收藏……周更无人权吗魂淡？！


    ————————————————————————————


    “哟，灵梦，我来找你玩啦！”


    和往日里一样，魔理沙猛地拉开博丽神社的后门，朝里面大声喊道。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多半会飞过来一只枕头以及灵梦凶狠的吐槽……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人来制止黑白魔女略显的粗暴举动。原本应该还窝在被炉里喝茶或是打盹的博丽灵梦，此刻并不在屋里。


    “诶，又不在这里……奇怪，这些天灵梦都跑哪去了？”


    魔理沙低声抱怨了一句。


    从露米娅引发的异变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自那之后，幻想乡众人就再也没见到过露米娅，顺带着就连博丽灵梦也一直在玩失踪。


    虽说在幻想乡之内不需要担心她们的人身安全，但若是灵梦一直都不出现的话，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出于对好友的担心，魔理沙不再犹豫，跨上扫把准备满世界找回灵梦。


    ·


    “她走了。”


    正在兽道中漫步的云帆抬头看了眼已经变成苍穹中一个黑色小点的魔理沙，像是叹息一般轻声说道。


    “那你怎么还不走？”


    回应少年的人，赫然是已经失踪了三天的博丽灵梦。


    不过稍微有点不同的是，她身上那套标志性的红白露腋巫女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朴素的和服，就连一直绑着的头发也放了下来，柔柔地垂在两肩——这样的灵梦，看上去就跟人之里普通的人类少女没什么两样。


    “不是说了吗，在我们约定达成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所谓的“约定”，当然就是指在博丽神社做一个月义工。云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跟在逃家的灵梦身边，只好搬出这么个牵强的理由。


    “哦？有了阿求还不满足吗，你这负心汉。”


    “我只是信守承诺而已！”


    “那就给我回神社打扫去啊。”


    “反正扫除工作有萃香负责，多我一个不多啦。”


    “我说啊……你这家伙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干嘛？我只是跑出来透透气而已，你非得像个跟踪狂似的跟过来是要闹哪样？”


    灵梦无奈地说道。


    她不是没试过甩掉云帆，不过在感知存在的能力面前，不管她跑出多远也会被追上。这三天来一直如此，跑了几次之后灵梦也就放弃了做无用功。


    “那灵梦为什么又要逃家呢？而且既不肯回神社，也不跟其他人见面，她们肯定都会担心的吧。”


    “明明是我先问你的，怎么变成你盘问我了？”


    “那大家各退一步，我不会过问你逃家的理由，你也不要追究我跟随你的理由可好？”


    灵梦突然发出一声嗤笑，面色陡然转冷。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确认我的动向好报告给你的八云紫大人么？不得不说，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妖怪倒是养了一条好狗呢。”


    “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冷笑着的灵梦看起来有点陌生。云帆愣了一下，暗自寻思自己到底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居然把无节操变成了毒舌？


    “是八云紫命令你留在我身边的吧？”


    “最开始，确实是这样没错……”


    看到灵梦这幅表情，云帆多少也能猜到她对八云紫的怨气。


    毕竟，那天在无缘塚发生的异变，到最后可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至少，哪怕云帆动用了全部能力也没能感应到露米娅……


    “果然是这样。”灵梦冷笑，“为什么还不通知八云紫把我抓回去？博丽巫女已经失踪三天了，要是这个消息传开，那些不安分的妖怪一定会有所行动吧。”


    “与你想象中的不同，我的任务并不是监视你。”云帆耸耸肩，“说实话，我接到的，只是‘去了解博丽灵梦’这么个不明所以的命令而已。”


    “什么啊，那是。”


    云帆的表情极为真诚。灵梦面色稍霁，但看向云帆的目光还是不善。


    “诶……那个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希望碍事的家伙可以快点滚开←这种意思。”


    “说这种话之前，先想想身上的衣服到底是谁帮忙买来的吧……”


    “切，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


    “……话说今天你也打算继续藏在魔法之森里？”云帆果断岔开话题，“虽然我是没问题啦，但你也不用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吧？”


    “区区瘴气而已，没问题。”


    灵梦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过眼中的一丝动摇却是没能躲过云帆的双眼。


    “其实想要避人耳目，为何不去魔界呢？”


    “喂……”


    “上次就感觉魔界其实是个挺先进的地方呢。而且我估计那边也没你的熟人，躲到那儿的话大概谁都找不到吧……”


    “喂，为什么要帮我？”打断了侃侃而谈的云帆，灵梦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不怕因为我的不负责任，把幻想乡搞成一团糟么？”


    “如果我不帮你，你会乖乖回去继续做你的巫女么？”


    “那个嘛，看心情吧。”


    “所以啊，对于像你这种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家伙，我不可能放着不管吧？”云帆一脸的理所当然，“要是你饿死在野外，那可就……”


    “谁生活不能自理了！”被戳到痛楚，灵梦顿时炸了毛，“不就是料理吗？只要想做我也办得到……”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看来她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底气不足。毕竟，人还是那么一点自知之明的。


    “嗨嗨，灵梦想做一定能做到啦。”云帆倒也不点破，“不过自己做起来肯定很麻烦吧，所以让我……不对，请务必让我来帮你。”


    “既然你如此低声下气地求我，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留下你好了。”


    灵梦别过脸，一副“快来拜谢我”的表情。


    角色属性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化呢……


    云帆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那么，我们去魔界吧？”


    “唔……你确定八云紫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


    “那必须！请相信我的专业！”


    云帆拍着胸脯，得意地说道。


    这可不是吹嘘，毕竟过去的三天灵梦能够不被任何人发现，完全都是他的功劳。


    “哈……虽然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感觉不太可靠呢。”灵梦叹了口气，“不过算了，这次就听你的好了，我们暂且去魔界……散散心吧。”


    ·


    同一时间，冥界，樱花庭院。


    “诶诶，小灵梦要去魔界散心呢，阿紫打算怎么办？”


    樱发的亡灵公主正对身边的妖怪贤者说着什么。在她们面前，一道隙间正忠实地再现着现世的情景。


    “嘛，让她去吧。毕竟一直都在忙于解决异变，小灵梦也积累了不少压力吧。”


    八云紫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也许小灵梦再也不回来了呢。”


    “她会回来的。”


    “因为有云帆君在她身边吗？”


    “因为，她是博丽灵梦。”


    “诶～听不懂。阿紫说话总是这么让人费解呢，就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吗？”


    “不要，说得太直白就没有让人回味的余地了哟。幽幽子不也经常这么对妖梦么？”


    “哼，坏心眼！”


    幽幽子娇嗔的模样引得好友一阵偷笑。不过笑完之后，两人却是同时陷入了沉默。


    “幽幽子觉得我卑鄙么？连身边的亲朋好友都要算计……”


    “完全不会哟～阿紫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呀。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可是最清楚的哦——我家的阿紫啊，可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呢～”


    “温柔……吗？”


    趁着八云紫发呆的空隙，樱发少女歪着脑袋，将侧脸依偎在身边人的肩上。


    “不管别人怎样想，阿紫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哦，最喜欢阿紫了哟！”


    呼吸着身侧少女身上的幽香，神情苦闷的八云紫稍稍恢复了点精神。只有在这位永远软乎乎慢悠悠的少女面前，一直精明无比的妖怪贤者才会允许自己露出软弱的表情。


    折扇悄然落地，八云紫伸手环住了幽幽子的纤腰。


    “啊，我也是，最喜欢幽幽子了。”

 125.目标，魔界都市

    yoooooo，诸君好久不见～


    废话就不多说了，总之，轻松愉悦的周更再开啦～


    ——————————————————————————————


    对于幻想乡的众多居民而言，魔界，实在是个太过遥远的地方。遥远到，即使是掌握着境界之力的八云紫想要去到魔界，也得大费一番周章。


    久而久之，幻想乡绝大多数妖怪都忘记了这片和幻想乡毗邻、却又与世隔绝的国度。甚至早在第三代御阿礼之子编撰《幻想乡缘起》时，她都没有将魔界计入幻想乡的一部分。


    当然，像这种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正是逃家的最好选择。


    “我说……”


    正当博丽灵梦以不符合她娇弱身躯的力量将堵住去路的巨石一点一点挪开时，一直都在打酱油的云帆终于弱弱地开了口。


    “这种力气活，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你？”灵梦回头瞄了云帆一眼，眼中的讥诮一览无余，“如果你不怕被这里的灵符伤到的话，那就请便。”


    “灵符？”


    云帆皱起眉。脚下这条狭长的山道一直通向博丽神社的后山，一路上可以看到两边树干上贴了不少奇怪的咒符，不过这些咒符中蕴藏的灵力太过微薄，因此他也没怎么在意。


    拦路的巨石上同样也贴着几张泛黄的咒符，其中的灵力同样微弱到几乎可以不计。云帆打量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那就让我试试好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异常，那就表明没有异常……云帆的思考方式一向简单直接。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上前一步，准备用实际行动让灵梦明白，任何一名有志于成为大妖怪的小妖怪都是不容轻视的。


    灵梦摇摇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给他让开了路。


    站在足有三人高的巨石前面，云帆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了巨石。还没等他发力，变故陡生！


    “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的灵符同时发出淡淡的荧光。与岩石相触的掌心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感，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体内急速涌出，然后流进那些灵符之中。云帆赶紧抽回手，不过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变得虚弱起来。


    “一个专门针对入侵者的陷阱，可以暂时削弱妖怪的战斗力。”灵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灵符，“我已经提醒过了哦，是你自己非要撞上去。”


    “好吧，我是自作自受……”


    云帆颓然退后，灵梦重新接替了他的位置。


    稍稍费了一番功夫，两人终于来到了魔界的入口。


    层层密林的环绕下，形似隙间的大门悬浮在小道尽头，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正盘膝坐在门前。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少女迅速起身摆出战斗的架势。


    “前方魔界，来人止步！”


    中气十足的声音，看起来这位少女十有八九是魔界入口的守护者。


    对方的示警并没有能让灵梦停下脚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从袖中取出御币，阴阳玉一分为二，围绕在她身边缓缓转动着。


    见到这幅装扮的灵梦，门番少女的动作突然僵住，脸上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你你你……你是博丽巫女！”


    虽然强装镇定，但少女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嗯，认识我就好，我还担心魔界会派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来看门呢。”灵梦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现在，从那边让开吧。”


    “博丽小姐，您的要求太让我为难了……”


    “嗯？”


    “没、没什么！请进！”


    被灵梦一瞪，门番少女顿时回忆起曾经被这位城管碾压的岁月，于是她非常顺从地闪到一边，背对着灵梦抱头蹲防去了。


    在博丽灵梦强大的威慑力下，一场战斗就这么被消弭于无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穿过魔界与幻想乡的结界门，短暂的黑暗之后，一片广阔的草原猛然闯入了视线之中。


    “这就是……魔界？”


    温暖的阳光，柔柔的微风，苍翠的草地。不得不说，这个梦幻般的世界实在是与云帆印象中的“魔界”相距甚远。


    “如假包换，这就是独立于幻想乡之外的世界……别傻站着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个魔界城市，去那里躲几天再说。”


    眼前这幅令人心折的美景丝毫没能打动灵梦——倒不如说，这世上能够打动博丽灵梦的东西，除了钱，还是钱。


    “诶？你来过魔界？”云帆一边追上灵梦的脚步，一边好奇地问道。


    “来这里解决过一次异变，在刚当上巫女的时候。”


    “诶……魔界也会发生异变？”


    “嘛，总之就是有很多恶魔跑来幻想乡做坏事，作为博丽巫女的我只好万里迢迢地跑来魔界把那些烦人的家伙痛殴了一顿……”


    灵梦露出怀念的表情，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云帆识趣地闭上嘴，沉默地跟在灵梦身后。


    他跟着逃家的灵梦当然不是因为这事很有趣。无论是出于八云紫的授意，还是出于帮助朋友的目的，云帆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了解灵梦还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那层“淡漠”的面具下掩盖的真实。


    很显然，一切线索都指向灵梦不为人知的过去。在灵梦成为巫女之前所发生的故事，或许就是解开博丽灵梦秘密的关键。


    …………


    顺着灵梦记忆中的方向，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传说中的魔界都市。


    比起乡村风味十足的幻想乡，魔界都市则显得要摩登许多。都市内部柏油街道纵横交错，哥特风格的建筑随处可见。若非街上那些奇形怪状的行人，云帆根本不会把这座现代化的都市跟魔界联系起来。


    “还真是……令人惊叹的城市呢。”


    云帆低声感叹着。见惯了人之里简陋的木瓦房，再看到魔界都市里直插云霄的摩登大厦，这对比实在强烈的过分了。


    “别光顾着感慨了，快点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只是第一次来魔界诶！”


    “切，这是没用。”


    无视了云帆愤慨加委屈的神情，灵梦的目光迅速扫过街上的几位行人。


    长着触手的大眼珠子首先被排除，背生双翅的恶魔也不太可靠……一圈扫下来，灵梦终于锁定了一个看着很眼熟貌似魔法使的少女，然后非常不客气地喊道：


    “喂，那边的魔法使！”


    不管怎么说，作为初次见面的搭讪用语实在太差劲了吧……


    被吓了一跳的少女慌慌张张地回头看过来，云帆赶紧下意识地跟灵梦拉开一段距离，而灵梦则非常自然地走向那位少女。


    少女的外表与正常人类并无区别，面容姣好，黄眼黄发，白色连衣裙加白色遮阳帽为她平添了几分清纯。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好在对方并没有计较灵梦的无礼，反而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询问她的来意。


    “诶，我想问问最近的旅馆该怎么走？”


    “原来如此，是外地人啊，您只要这样走……”


    少女好心地帮灵梦指出了旅馆所在。没等灵梦道谢，她突然换上一副困惑的表情看着灵梦。


    “呃，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灵梦闻言不由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少女。


    “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也许，这是某种奇妙的缘分吧。”


    “嗯，说不定我们一起走一路的话，就能想起来了。”


    “正有此意。我叫露易兹，你呢？”


    “博丽灵梦。”


    “幸会幸会，博丽……灵梦！？”


    世界还真小啊……


    看着神色大变的露易兹，云帆苦笑。

 126.这货不是创世神

    虽说博丽灵梦曾经杀入魔界修理了不少不安分想要混进幻想乡搞风搞雨的恐怖分子，不过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而且双方的关系也还远远没有达到“仇恨”的地步。


    因此露易兹和灵梦接下来的相处还算顺利。


    根据露易兹所说，她当年一时好奇想要进入幻想乡见识一下异界的风景，结果刚通过魔界大门就被迎面赶来的博丽灵梦毫不留情地击退了。可惜当事人之一博丽灵梦却对此毫无印象……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这深刻地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在幻想乡，弱者，没有对白的权利。


    ·


    有了露易兹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带路，总算少走了很多冤枉路。几分钟之后，露易兹领着两人在某栋大楼前停了下来。


    “万魔殿”——挂在玻璃幕墙外的广告牌上写着这样三个烫金大字，似乎是这栋大楼的名字。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三个字还真是恰如其分。


    仰头看着直插云霄的楼顶，灵梦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这么高档的旅馆，费用一定……不便宜吧？”


    摸了摸怀中瘪瘪的钱袋，云帆顿时也变了脸色。


    “嘛，费用问题我想你们应该可以跟这里的老板再商量。”露易兹表情微妙，“不过这确实是最近的一家‘旅馆’了。”


    “很好，就这里了！”


    灵梦眼睛一亮，立马拍板同意。


    云帆不禁扶额。他哪里猜不出灵梦的用意，既然还能商量，那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费用压到最低——说不定用上武力也在所不惜。


    “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嗯，多谢露易兹小姐。”


    灵梦早已迫不及待地往大楼跑了过去，云帆苦笑着向露易兹辞别，然后大步追了上去。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面，露易兹顿时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抱歉了哟，博丽灵梦，还有不知名的少年。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报复哦～祝你们玩得愉快……”


    ·


    踏入万魔殿大厅的一瞬间，云帆突然有种被人盯上的紧张感。


    感觉上只是被暗处的某人瞄了一眼而已，但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般的威压却令他心悸不已。


    更加令云帆不安的是，当他张开感知域准备去搜索那人时，对方却突然收回了全部的威势，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感受不到……


    要知道，即使是八云紫也无法在他的感知域中隐匿行踪啊！


    “怎么了，云帆？”


    正要举步向里走的灵梦回过头，却看到云帆一脸严肃地在思考着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吗？”


    倒也不能怪云帆谨小慎微，而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有些诡异——


    比之红魔馆的奢华程度也不遑多让的大厅内，却连一个侍者都看不到。而他们身后的大门，则突然与墙体融为一体，将他们的退路彻底堵死。


    整座大楼在瞬间变成了密室。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笨蛋也该意识到，他们被涮了。


    “可恶的魔界人，竟敢骗我！？”


    “冷静，灵梦！先想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要紧。”


    “唔，你说得对……等出去了绝对要好好修理那家伙一顿！”


    成功地让灵梦冷静下来之后，云帆开始思索着如何逃脱的问题。


    虽然从外面看这是一座高楼，不过大厅里并没有通向二楼的楼梯，电梯就更不用说了。在大厅中央的地上倒是画着类似于魔法阵的图形，不过云帆和灵梦都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因此也无法使用——这样看来，难道只能用暴力打穿墙壁出去？


    但仔细检查了墙体之后，云帆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上面附着了很多强力的魔法，恐怕就是风见幽香亲自过来也无法强行破坏这面墙……”


    “可恶！”


    正想用阴阳玉破墙而出的灵梦，闻言只能悻悻地收起阴阳玉。她可不想撞坏了阴阳玉。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启动这个魔法阵了。”


    指了指地上的六芒星阵，云帆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


    幻想乡通晓魔法的魔法使并不多，不过其中却有三位出类拔萃的魔女。要是她们中的任意一位在这里的话，想必都能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可惜……


    “你能启动它么？”


    “没办法，我毕竟不是魔法使……”


    “真没用。”


    灵梦撇撇嘴，引得云帆苦笑连连。


    退路被堵，唯一的出路却又无法开启。面对如此窘境，一向冷静的云帆也有些慌了神。如果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打定主意不现身的话，他们两个就只有困死在这里了……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把那人引出来吗？


    一念至此，云帆马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灵梦，当然一点也没隐瞒刚进门时察觉到的那个恐怖大魔王。


    危机时刻，灵梦终于难得地认真了一回。


    “拥有恐怖力量的家伙吗……虽然我对魔界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敢肯定魔界里符合你刚才描述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再考虑到这座大楼的名字‘万魔殿’——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灵梦轻轻一拳捶在掌心，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云帆抬眼望着她，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魔界的创造神，神绮！”


    好家伙！


    魔界创造神这几个字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云帆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幻想乡内，凌驾于一切物种之上的，不是天人，不是所谓的大妖怪，更加不是八百万众神，而是幻想乡的真正主人——龙。他是幻想乡最高位的神明，是人类、妖怪乃至世间一切生物所崇拜的对象。即使是最桀骜不驯的大妖怪，也不敢贸然忤逆龙神。


    而创造了魔界的神绮，在魔界的地位就如同龙神之于幻想乡。


    在魔界内挑战神绮，就等若在幻想乡内挑战龙神。这种疯狂的行为，即使是笨蛋9也不会去做……


    “真想不到她这么记仇，不就是上次稍微教训了一下她么，至于用这么小家子气的陷阱来对付我吗……”


    “你们交过手！？”


    一边的云帆听得目瞪口呆。灵梦刚刚的抱怨分明表示，她曾经“教训”过那位魔界创造神。


    早知道博丽巫女的战斗力逆天，没想到居然逆天到这种程度！要知道那可是创世神级别的存在啊！


    “是啊，她允许那些恶魔出入幻想乡，给人之里填了不少麻烦，所以我只好用武力让她承认错误啊。”


    灵梦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打败的究竟是个多么了不得的家伙。


    “好吧，先不管那么多了……你有办法让她现身么？”


    “唔，如果是那家伙的话……”灵梦沉吟片刻，然后突然提高了音量，“神绮太太快开门，我给你送爱丽丝的家信来啦！”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爱丽丝的名字？


    满心疑问的云帆正想开口询问，原本毫无反应的魔法传送阵中突然升起一团柔和的白光。在两人的注视下，一位身材娇小的年轻女性从白光中现出了身形。


    “我家小爱果然还记得我！真是太叫人感动了！信呢？在哪？在哪？”


    脚尖一沾地，女子就迫不及待地凑到灵梦身前，像个孩子似的嚷了起来。在一边偷偷打量她的云帆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刚刚那恐怖的气势呢？身为创世神的威严呢？全部被头上那根呆毛天线当作电波发射掉了吗！


    “信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让我们吃顿饱饭再说吧。”


    “诶，怎么能这样！”


    “先带我们去吃饭，不然我让爱丽丝永远不回来哦……”


    “请跟我来！”


    这么调戏……我是说欺骗一位创世神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满面赔笑为灵梦开启魔法阵的神绮，云帆也只能默默感叹，这世上的神……还真是不靠谱啊！

 128.结局一 比永远更远

    卯月，代表着春日的尾声。


    这段时间，樱花凋零，落英如雨。


    虽然花开花谢本是大自然的铁律，但眼睁睁地看着美丽的事物消逝在风中，总归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尤其是无缘塚的紫樱。漫天花瓣随风飘舞的场景，加上那些被落樱净化而斩断迷惘前往彼岸的幽灵的沉默身影，在旁观者看来就仿佛整个无缘塚在失声恸哭一般。


    虽说这里并不是个适合赏樱的场所，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过来，风雨无阻。


    今年，也不例外。


    ·


    和往常一样，在墓园中某个不起眼的小小坟冢前停下，摆上一束还挂着露水的白百合。黑衣黑发的少年默默跪坐在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的墓碑前，眼中露出几分怀念的神采。


    突然，一朵紫色花瓣飘然而下，顺着少年垂肩的长发滑落。少年的视线追着那道紫色的轨迹，然后目送它倏然消失在被清晨的湿气浸透的泥土中。


    “啊啦，你果然在这里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少年没有回头。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等待这个人的出现。


    真是的，让人等了多久啊……


    “八云紫。”


    少年轻轻吐出这个久违的名字，尘封已久的记忆顿时变得鲜活起来。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现在一定正用折扇掩着嘴，眼中带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意，然后毫不顾忌气氛地开着恶劣的玩笑……


    “这些年，一个人很辛苦吧。对不起。”


    出乎意料的，头顶响起温软的话语。还没来得及理解其中的含义，少年的后背突然传来温软的触感，与此同时一只白玉似的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少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安。


    “紫……”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所以，这样就好。”


    少年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紫说的没错，他太累，太累了。


    “……昨天，幽幽子成佛了。”


    像是梦呓，又像是自语，少年用低沉的声音如此说道。


    “嗯，我送了她最后一程。”


    “映姬现在该头疼了吧，新任冥界管理者什么的。”


    “确实呢……”


    “原来的大家，就只剩几个了吧……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


    少年睁开眼，嘴角却挂上一抹苦涩的笑。


    “紫，我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是是是，你才不是孩子——妖怪贤者、云帆大人。”


    轻轻挣开八云紫的怀抱，少年转过头，仔细打量着这位阔别许久的大妖怪。


    自从她把“妖怪贤者”的头衔丢给自己到现在，究竟已经过去几千、几万年了呢？不，说不定还要更久吧……即使如此漫长的岁月，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如同初次见面那般倾城的容颜，依旧是那双似能洞悉人心的赤红双瞳——永远十七的少女，并非妄语。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做这什么妖怪贤者……这简直就是永生的诅咒嘛，我算是能理解妹红还有辉夜的心情了。”


    “妹红……好像是跟辉夜她们一起去月之都了吧？”


    “嗯，毕竟，慧音老师也不在了啊……”


    少年的声音再度低落下去。


    虽然平时一直小心避免不去提及那些熟悉的名字，但见到八云紫之后，往事却争先恐后地涌现在他脑海中。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位哮喘魔女曾经说过的话：


    “妖怪的寿命虽然长，也许几千年，也许几百万年，但终究不是永远啊……”


    先是灵梦、魔理沙、咲夜这样的人类，然后是米斯蒂娅、莉格露这样的小妖怪，就连圣白莲、伊吹萃香那种级别的存在，也同样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幻想乡还是那个幻想乡，但是曾经一起嬉笑游戏开宴会的家伙，却都已经不在了。


    “大家……都不在了……”


    少年低声地说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墓碑。虽然经年累月已经看不清上面曾经刻着的字，但他却记得很清楚那些并不复杂的字句。


    因为这座坟冢，埋葬着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将他与这座幻想乡联系起来的纽带，令他真正爱上这片土地的介绍人，他这一生最初也是最后的爱恋。


    稗田阿求。


    如果那时候就随她一同离去的话，也许……


    “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如果你想说那件事的话，我的回答永远都是，不行！”


    少年皱了皱眉。


    “反正你已经回来了，有没有我都无所谓了吧……”


    八云紫捂住少年的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为什么要说这种寂寞的话？希望你能留下的人，可不只有那些老朋友而已啊，祈梨昨天不也说了吗……”


    博丽祈梨，博丽神社的现任巫女，是与某个无节操的前辈截然相反的好孩子。作为现任妖怪贤者的少年，自然没少跟她打交道……不过要说交情，似乎只有对方单方面对他感兴趣而已。


    “那个孩子，也只是个人类而已……”


    “那么，你和阿求的孩子呢，那个小小的魔王？”


    “她只是从我人格中分裂出来的一部分，甚至连完整的生命都算不上……而且我绝不承认她是我女儿！”


    少年略微提高了音量，不知是要说服八云紫，还是说服自己。


    “但，你答应她们了呢。”


    八云紫展现出和记忆中不同的温柔笑容。即使是有心想发火的少年，也不得不在她的微笑攻势下败退。


    “我……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少年扭过头。


    昨天因为幽幽子的事情，他跑去博丽神社找巫女喝酒发泄苦闷的时候，确实在醉酒之后被祈梨说了“要坚强地活下去”这种话，不过……博丽祈梨才十二三岁，根本就还是个孩子，还没到足以理解生与死的哲学含义的年纪。


    因此他根本就没当回事。


    “那么加上我呢？我也希望云帆君能够留下，并且希望云帆君能够一直留在这里……”


    “真是，强人所难呐。”少年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我已经活得太久了，再活下去也不过重复这些年的经历而已……紫，如果是你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所以，让我走吧。”


    “无论如何，都不肯留下吗？”


    “啊，无论如何都不行。其实早在阿求离开的时候，我就想跟她一起走了。不过那个时候被你拜托了那种事，而且我还没完成阿求的愿望，所以我才会留下……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少年笑了笑，眼中的神情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所以，拜托了，不要再阻止我。”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走……”八云紫神色黯然，“果然，我就不该来见你。”


    “就算见不到你，今天之后我也肯定不在了。倒是你，见不着我最后一面，以后可别后悔哦。”


    这话并没有能逗笑八云紫。心知无力改变对方想法的紫也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有什么话要传达给祈梨么？还有你的女儿？”


    “都说了不是我女儿啊……”


    奋力吐槽了一句，少年站起身，原本紧绷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


    “反正以后也不会回来，留言什么的就不必了，徒增烦恼而已。”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任性的臭小子。”


    “嘛，反正就算任性也是最后一次了，请原谅。啊对了，一直以来都忘了说……”


    快要走出墓园的少年回过头，脸上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遇到幻想乡的大家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谢谢你，紫。还有……”


    永别了。


    ————————————————————————————


    ps：这个不算结局的结局，是很早以前就有的灵感，在“就算是幻想乡也终有一天会迎来终末的吧”这种想法的推动下于是写下了这么个结局……不过这也是石头门的选择啊。


    当然了，既然有结局一，那自然就有结局二三四五六七……所以，不用担心就这么完结了哦。


    嗯，最后要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下周再见～

 129.博丽灵梦的忧郁

    云帆终于睁开了眼。


    意识重新回归，他依然身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墙上的挂钟也依旧在滴滴答答。在他对面，博丽灵梦正低头盯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原来，只是一个梦。


    云帆抚胸长出一口气，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却突然有个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以为，那真的只是梦吗？


    “什么人！”


    云帆惊得从沙发中跳起来，却没能发现说话的人。


    明明身边除了灵梦之外谁都不在，感知域中也没有丝毫异常，但他敢肯定刚刚耳边的低语绝对不是幻听……


    “喂，你在搞什么啊！”


    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的灵梦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怒意直直地瞪了过来——说起来，当她被魔理沙扰了清梦的时候，她也一直是这种表情。


    “刚刚的声音，你没听到吗？”


    “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只听到你在鬼叫而已！”


    云帆苦笑，这事还真不好解释。不过既然灵梦没听见，或许那个说悄悄话的家伙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吧……


    “好吧，大概是我听错了。”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沉不住气，就喜欢一惊一乍……”


    老气横秋地抱怨了两句，灵梦继续捧着茶杯发呆。虽说身上的巫女装早已换成了便服而她也暂时放下了巫女的工作，但这副模样却是跟在博丽神社的时候别无二致。


    想起刚刚梦中所见的情景，云帆望向灵梦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刚刚，我做了个梦。”


    “哦，真好呢，能够做梦的年纪。”


    灵梦淡淡地回了一句，似乎并没有追问他梦中所见的兴趣。深知她惫懒性格的云帆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像个笨蛋似的继续自己的话题：


    “在梦里，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或者说，那个梦就像是在预言我的人生一样……”


    “唔，先说好，虽然我好歹也是个巫女啦，但是跟那些神棍不一样，我可不会解梦哦。”


    吐槽灵梦当然没有任何意义，反正这家伙永远都是槽点满满，一旦被她牵着鼻子走光是吐槽就要累死了……因此云帆果断继续讲述自己梦中的见闻。


    “……在梦中，我经历了极其漫长的时光，一直到幻想乡的终末。”


    “哦，幻想乡被毁灭了吗？”


    或许是闲得无聊，灵梦终于显出了几分兴趣。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那种情况确实可以算是‘毁灭’了——如果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都老去的话……”


    云帆边说边观察着灵梦的表情。说到“老去”，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博丽灵梦和魔理沙这样的人类。虽说她们现在依然年轻，但短暂的寿命却是她们无可避免的命运。


    “真是个悲伤的梦呢。”灵梦表情不变，“那么，你一定也‘见到’那一代博丽巫女了吧？”


    “嗯，叫做博丽祈梨，跟某人不一样，是个勤劳正直的好孩子……痛！”


    “抱歉，一不小心手滑了。”


    收回“不小心”从袖中飞出的阴阳玉，灵梦毫无愧色地看向头顶肿包的云帆。


    “故事讲完了？”


    “嘛，姑且算是讲完了……”


    灵梦的表现完全没有异常，这意味着对她的第五十三次试探也是无功而返。云帆只能在心中哀叹，想让灵梦吐露真心话，恐怕难度不下于让风见幽香变身软妹……


    好在博丽灵梦不是觉，也没有读心术，不然让她听到云帆此时的心声，绝对第一时间把他做成花肥送给风见幽香。


    “反正闲得无聊，我也来讲个故事好了。”


    灵梦仰头看向天花板，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关于，‘博丽巫女’的故事。”


    ·


    从大地上开始出现“人类”这个种族时起，幻想乡就已经存在了。


    丰饶的河谷地带吸引了不少氏族来此聚居，很快人们就在这里建立起了名为“人之里”的村落。而凭借着肥沃的土地和秀美的风光，这个地区得名为“幻想乡”，意即乐园的大地。


    然而在人类不断扩张的同时，因为人们对黑夜的恐惧而诞生出的妖怪，也在暗中窥伺着人类村落。


    以人类为食的食人妖怪，总是趁着夜色袭击落单的人类；


    喜好恶作剧的妖精，经常偷盗民家的食物、衣服甚至是无人看管的孩童；


    勇力非凡但生性正直的鬼族喜欢跟人类玩“游戏”，虽说普通的抓鬼游戏并不可怕，但游戏结束之后无论是喝酒还是打架都足以致命……


    个体弱小的人类无力对抗拥有力量的妖怪，只能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妖怪的侵袭。偶尔会有些来自于异乡的勇者或是阴阳师，他们大多被人之里奉为上宾，负责领导人之里的自警团进行妖怪退治。


    博丽靈夢，却不属于这些受礼遇者其中的一员。


    与靓丽的外表不同，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类，生来就拥有无与伦比的庞大灵力，甚至能够摆脱重力的束缚自由飞翔。


    靈夢从小作为孤儿在人之里长大，没有任何人接济过她，而她也从未向任何人开口乞求过帮助——只因她的力量被大家视为禁忌，甚至不少人怀疑她是妖怪的后裔，想要将还是幼儿的她烧死……


    即便受此冷遇，长大后的靈夢却没有丝毫怨恨，反而尽心尽力地从事着妖魔退治的工作，保护着人之里的安宁。一时间，“博丽”之名，几乎等同于“恶灵退散”的咒文，震慑了幻想乡周边的妖怪们。


    从那以后，就很少再有不长眼的小妖怪明目张胆地跑进人之里作恶了。同样的，人们看向靈夢的目光也不再冷漠，反而带着几分敬畏。


    对于异类，人类的第一反应便是排斥和消灭。而对于强者，人类的第一反应则是依附，而在依附的同时又保持敬畏。


    靈夢无疑就被当做了整个人之里的护身符。他们为她修建了博丽神社，尊她为博丽巫女，每个月为她奉上足够普通人家生活所需的香油钱……讽刺的是，博丽神社远离人之里，想要去神社求助就必须通过危机四伏的兽道。没有护卫相送，去博丽神社简直与送死无异。


    人之里的大人们认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将这位拥有强大力量的少女留在这里守护人之里，同时又能避免她的强大力量影响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也许靈夢并不知道大人们的心思，也许她知道了也闭口不言……总而言之她确实留下了。作为博丽神社的初代巫女，永远地留在了幻想乡。


    ·


    “知道么，传说博丽神社里供奉的并不是任何一位已知的神灵，而是初代博丽巫女。作为人类而被供奉，说不定现在她已经变成神灵，正在博丽神社的某个角落里游荡呢。”


    捧起手中的茶杯轻啜一口，博丽灵梦终于给这个长长的故事划上了句号。云帆神色古怪地盯着她，一时有些猜不透她的用意。


    前面那么长的背景铺垫，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说明“初代巫女作为神灵被供奉”这种事情……难道说，那位与博丽灵梦同名同姓的初代巫女，实际上就是灵梦自身的写照？


    但是不可能啊……博丽大结界张开之后，人类和妖怪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灵梦不可能会遇到那种经历才对。


    “我只是讲了个只在博丽巫女间流传的故事而已，不用多心。”


    云帆诡异的表情自然被灵梦看在眼中。她又不是笨蛋，何况前些时候云帆也已经讲明了跟随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帮她解开心结而已。


    确实，露米娅事件之后，灵梦曾一度想过放下“博丽巫女”这个沉重的负担。不过考虑到真的那样做了的话，恐怕幻想乡一夜之间就会变成妖怪们恃强凌弱的修罗场。无论是作为人类的良知，抑或是微不足道的责任心，她都无法狠下心抛弃幻想乡这片乐土。


    毕竟，这世上再没有第二处，可以包容这些非常识的存在了。


    但若继续担任博丽巫女的话……她又想起了刚刚梦中的所见。


    倘若那个梦是真的话……不，倒不如说，那个梦毫无疑问就是未来将要发生的情景。一旦真正走到那一步，她似乎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说不定，这就是博丽巫女的命运吧……


    原本只想出门散散心理清思绪的博丽灵梦，却因为一个梦而变得更加迷茫起来。


    ——————————————————————————————


    ps：博丽祈梨这个名字，出自东方手书《霊梦と幻想郷》，主要讲述了灵梦死后的故事……嗯，我就不剧透了，总之是个很有趣的故事。

 131.食梦貘

    传说有一种喜好以人的噩梦为食的妖怪，名为“食梦貘”，又名“梦貘”。


    不过在包容一切非常识之物的幻想乡中，却从未有人发现这种妖怪的行踪，就连《幻想乡缘起》里也没有关于这种妖怪的只言片语。云帆一度认为，这种传说中的妖怪或许只存在于故事之中。


    没想到，第一次来魔界就见到了一只活生生的梦貘。


    从传送阵中走出的，是个有着一头海蓝色长发的少女。


    ——更确切地说，是一只可以被称为“萝莉”的、异常可爱的生物：五官精致如同精心制作的人偶，双眼始终保持半睁半闭的状态，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一件略显宽大的长袍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长袍下摆一直拖到地上，露出两只白皙的小脚。


    “打扰了。”


    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娇小少女半睁着双眼迅速扫过客厅中众人，最后停留在云帆脸上，原本无神的眼中突然流露出开心的神采。


    然后她便举步走向云帆。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梦貘，不过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默。”


    莉莉丝的话戛然而止。少女走到云帆身前，抬手指了指自己，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


    “呃，小默……吗？真是个可爱的名字呢……”


    看起来她是在和自己对话，不过距离稍微近了点，云帆稍稍转动头部，避开了她直视过来的目光。


    为何在场这么多人，偏偏要找上他？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云帆只感到腿上突然一沉——却是名为默默的少女把他当做坐垫，毫无矜持地坐在了他腿上。


    “诶？诶！”


    不仅仅是云帆慌了神，原本打算围观好戏的众人也傻了眼。


    但是小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舒舒服服地躺在云帆怀中，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如此亲昵的举动，即使在人类之中也不常见，更何况是两个彼此素未谋面的妖怪……于是灵梦不再对着茶杯发呆，神绮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梦子摸出飞刀掂量了两下，莉莉丝一边偷笑一边拉了把椅子远远地看戏。


    “小默……小姐？”


    膝上温软的触感、鼻尖缭绕的芬芳，足以让任何一个萝莉控为之疯狂，云帆差点就沉醉在这种梦幻般的体验中。不过在周边众人虎视眈眈之下，他根本动都不敢动，只能保持正襟危坐。


    “小默。”


    “这、这是什、什么意思？”


    “小默，请这样称呼小默。”


    少女似乎对称呼问题特别执着，任何敬称一概不肯接受，无奈之下云帆也只能随她的意思。


    “那么，小默……”


    “嗯！”


    这一次倒是速答，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想必应该是很开心的表情吧。


    “唔……小默跟我以前没有见过面吧？为什么……对我这么亲切呢？”


    “不行吗？”


    少女抬起头，正好跟云帆对上眼。


    那是一双天蓝色的瞳。澄澈，深邃，蕴含着不可思议的魔力。仅仅是对视了片刻，心灵放佛都得到了净化。实在是令人忍不住想要高呼：


    萝莉赛高！


    “萝莉控。”


    就在云帆被震撼到失语的时候，角落里突然响起某人刻意压抑却又无比清晰的低语。


    “什……”


    云帆正想解释，扑面而来的杀气顿时将他尚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间。


    刚才的失态已经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而对此反应最强烈的，是梦子。她一边用飞刀修指甲一边冷眼打量着云帆，目光一直在他的脖子、心脏等致命处徘徊。若非考虑到他怀中的少女，也许飞刀早就脱手了。


    小默是客厅中唯一没有察觉此刻尴尬气氛的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突然凑近云帆颈间，轻轻嗅了嗅。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云帆甚至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慌乱的表情。


    “喂喂喂！那边的！”


    因为两人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原本打算围观到底的灵梦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嗯？”


    小默偏着脑袋看向不知为何有些气急败坏的灵梦，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呃，那是因为……”


    “因为那边的家伙很危险，放松警惕的话随时都会被吃掉！”


    梦子代替支支吾吾的灵梦回答了。


    “她只是个孩子，别教育她错误的知识啊喂！”


    “哦？你居然还知道，‘她只是个孩子’？”


    灵梦的眼神异常冰冷，明确传递出“变态退散”的意味。


    “我又不是故意的……”


    眼下这种情况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说服力。梦貘萝莉似乎对云帆的怀抱非常满意，一直赖在他怀中不肯挪窝。不过这幅姿态在他人看来，很明显就是他作为萝莉控的铁证……


    “哼，这件事我会告诉阿求的，让她来决定对你的惩罚好了。”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灵梦的表情看起来和缓多了，眼中带着……几分狡黠？


    但此刻的云帆已经顾不上揣摩她的心态。


    虽然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中途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和谐的故事，但若是被灵梦添油加醋略微加工一下的话……天知道身为正牌女友的阿求会怎样想？


    “请、请等一下！为何不听听小默的解释呢？说不定她是为了解释我们的梦才……所以小默，拜托了！快告诉我们吧，唯独找上我的原因……”


    “你身上，有非常可口的味道。”小默一脸陶醉，原本惺忪的双眼稍微睁开了一些，“就像，最甜的梦一样。”


    “那种好像在形容食物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就是食物呢。非常可口的，食物。”


    小默眯着眼，吃吃地笑着。


    萝莉的笑颜实在是威力惊人。即使此刻正在讨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题，却也没有丝毫可怕的感觉，倒不如说只会让人产生“请吃掉我吧”的念头。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说的食物，是指什么？”


    云帆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梦’。顺便一提，小默不喜欢太苦的梦。”


    “果然是这样呢……”


    沉默了半天的莉莉丝终于开了口，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


    作为操弄梦境的专家，或许她才是最为了解梦貘这种妖怪的存在吧。


    “魔界人从来不做梦，而梦貘却必须以噩梦为食。今天凑巧让她遇上了你，而且正好你也做了个噩梦，所以她才会对你感兴趣……少年哟，这也许就是命运的邂逅呢～”


    “诶——”


    低头打量着在他怀中嗅来嗅去的小小少女，云帆只感到一阵阵头疼。

 132.灵梦不在的星期天

    灵梦逃家的第四天，幻想乡还是如往常那样平和。但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有暗潮涌动。


    “听说了吗？博丽的巫女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呢。”


    “确实自从无缘塚的异变之后就没见过她了。”


    “这是个拓展势力的好机会呢，如果那个巫女不在的话！”


    “也许她只是出个远门办点事而已，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哼，说不定她已经……”


    魔法之森里、兽道边上、妖怪之山中，曾经吃过博丽巫女的亏的妖怪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交换着关于博丽巫女的情报。


    记仇，并非只是人类独有的情绪。对于这些眼高于顶无法无天的妖怪而言，屡次三番妨碍它们的博丽巫女简直就是生死大敌。很可惜无论它们怎样努力也不是灵梦的对手，因此只能咽下这口气夹着尾巴做顺民。


    现如今博丽灵梦的失踪，终于给了这些心怀怨恨的妖怪们一次机会。


    ——它们要发动一次前所未有的异变，让人类重新感受到曾经一度被妖怪所支配的恐惧。


    这是将是复仇，也是一次示威。


    它们要让所有人明白：妖怪，才是幻想乡真正的主宰！


    ·


    “灵梦还没回来吗？”


    “安心啦，灵梦又不是小孩子，玩够了肯定会回来的。”


    “萃香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所以说，灵梦又不是小孩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要说担心，我更担心地下的那些妖怪，灵梦不在，不知道勇仪一个人能不能压住他们……”


    对话发生在空空荡荡的博丽神社中庭。魔理沙跨坐在飞天扫帚上，满脸疲惫之色。在她对面，是同样不轻松的伊吹萃香。


    过去的四天她们发动了各自的人际关系到处寻找博丽灵梦，几乎翻遍了整个幻想乡，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失望之下，两人重新在博丽神社集合，商讨下一步对策。


    “可恶啊，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难道说这家伙想跟我们玩躲猫猫？”


    魔理沙恨恨地说，若不是萃香在这里，她一定会把灵梦视若珍宝的赛钱箱砸了出气……


    “既然找不到灵梦，那就暂时先不去找，毕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是在办正事，萃香并没有以醉醺醺的姿态出现。虽然依旧是那副平板萝莉的身材，但出乎意料的展现出了几分身为大妖怪的威严。


    受她的影响，魔理沙终于也冷静下来。


    有些妖怪对博丽巫女不满，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如今灵梦不在，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那些一直被压制着的家伙会做些什么。


    它们对灵梦不满，却又无法直接对付灵梦，那么破坏灵梦一直以来守护着的幻想乡，也可以算是一种变相的复仇。只要它们做的不过火，同为妖怪的另一位守护者八云紫多半不会插手。而那些与灵梦交好的妖怪势力，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也没有出手的理由。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发生了异变，能够代替灵梦守护幻想乡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对了，我听说云帆那家伙也失踪了吧？”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萃香猛然抬起头。


    “呃，是啊……我昨天还去人之里找他帮忙来着，但是阿求说他四天前就没回去……”魔理沙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本来我还只是怀疑，但是现在看来，灵梦一定跟云帆在一起！”


    萃香眯起眼，做出了断言。


    “诶！？但是……为什么？”


    魔理沙困惑地望向萃香，她还是很难理解，为何离家出走的灵梦会跟云帆在一起。在她看来，这两人的交情只能说一般，何况云帆不是不明事理的愣头青，怎么可能会跟灵梦一起发疯？


    “现在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你现在去找八云紫，问她云帆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不直接问出灵梦的下落呢……”


    “以八云紫的能力肯定能阻止灵梦的出走，但却没有那样做。很明显她是故意放走灵梦的，你现在去问灵梦的下落她当然不可能说了啊！”


    “但是还不能确定灵梦就跟云帆在一起呢……”


    “……好吧好吧，我去找八云紫。你帮我跑一趟旧地狱，带个口信给勇仪。就说，接下来的事，她不用管了。”


    魔理沙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不过见萃香语气坚决，她也只好接受下来。


    ·


    同样内容的对话，在红魔馆、永远亭、白玉楼、守矢神社等地也各进行了一次。


    对于灵梦的出走，幻想乡各大势力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那就是在灵梦回来之前，尽量保持幻想乡的稳定。


    她们会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并不难理解。抛开和博丽灵梦的私交不谈，一个稳定的幻想乡，显然对这些依托于幻想乡而存在的妖怪们更加有利。


    不过考虑到她们也是妖怪的一员，若是想要出头解决异变显然不太适合。因此幻想乡诸势力打着“为博丽神社打工”的旗号，派出了各自手下的得力干将前往博丽神社。


    比如红魔馆的十六夜咲夜，白玉楼的魂魄妖梦，永远亭的铃仙·优昙华院·因幡，加上原本就经常参与妖怪退治的雾雨魔理沙和东风谷早苗，博丽神社的战力并未因为博丽灵梦的出走而打折扣。


    整个幻想乡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不管此次异变的最后结果如何，这终究是幻想乡历史上的第一次——一个不再需要博丽巫女出面解决异变的幻想乡，是否还能如往常那样继续和平安稳地存在着？


    即使是算无遗策的八云紫、八意永琳之流也看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们只能选择等待。


    ·


    幻想乡风雨欲来，魔界却是一派安宁祥和的气氛。


    逃家的灵梦和云帆在万魔殿内暂时住了下来，每天跟神绮聊聊天，陪梦子玩玩弹幕游戏，然后跟食梦貘小默交流交流感情，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轻松写意，灵梦甚至生出了乐不思蜀的念头。


    而云帆却是暗自着急，一方面是担心幻想乡内有妖怪捣乱，另一方面许久不见阿求，不知道再见面时她会露出一副怎样的表情……


    “我说啊……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第四天晚上，晚宴结束之后云帆就找上了正在阳台上纳凉的灵梦。


    灵梦正在看日落。在博丽神社的时候，她也经常在黄昏时分捧着茶杯坐在鸟居下面，一直看着那个大火球坠入妖怪之山中。


    唯独在这个时候，博丽灵梦脸上的表情会变得复杂起来。


    “你很想回去么？”


    灵梦头也不回，她似乎完全沉迷于落日的余晖中了。


    “毕竟，我们的家还在幻想乡嘛。”


    “少来了，有家的是你，我可没有值得被称作‘家’的东西。”


    “可是那里有需要的你人吧？”


    “他们需要的，只是‘博丽巫女’而已。就算我不回去，紫早晚也会选出一个新的博丽巫女来……”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云帆分明看得到她嘴角的笑意。


    异常苦涩的笑。


    “那些需要‘博丽灵梦’的人呢？”


    “不会有的，那种人。”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灵梦……”


    云帆还想劝解，但夕阳已经彻底沉落。灵梦双手撑着栏杆，站直了身体。


    “好了，回去睡觉，祝好梦。”


    带着莫名的微笑，便装的巫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33.遥远的思念

    身为幻想乡守护者的博丽灵梦一点也不担心幻想乡内可能发生的灾祸，反而是与此事无关的云帆暗自忧心忡忡。


    说到底，幻想乡终究还是妖怪的乐园。人类的存在确实不可或缺，但这无法掩盖妖怪占据统治地位的事实。这些无意中被裹挟至此的人类被妖怪大贤者圈养在大结界里，为弱小的妖怪们提供存在的基础。


    人之里就是幻想乡内最大的羊圈。虽然外面有无数的饿狼觊觎，但有博丽巫女这么一只强悍的牧羊犬在，它们只能远远地看着肥羊流流口水而已。


    如今博丽巫女失踪，脆弱的羊圈根本不可能挡住饥肠辘辘的狼群。一旦那些不甘寂寞的妖怪躁动起来，绝对是整个幻想乡的灾难。


    云帆自认为还是半个人类，更何况他可爱的女友还在人之里等着他回去，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幻想乡陷入动荡。


    只要博丽灵梦一日不在，妖怪们的野心就会膨胀一分。等到理智再也压不住野心的时候，云帆毫不怀疑，一场前所未有的异变一定会摧毁如今得来不易的和谐局面。


    想想在稗田阿一的时代，人类还在跟妖怪杀得难解难分。而在千年后的今天，龙神广场的夜市从来不缺妖怪的身影，人类顾客跟妖怪老板为了一文钱的折扣争辩不休的场景已经不算新鲜。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喜欢眼下这种局面的人，是亲眼见证了这些变化的御阿礼之子。稗田阿求之所以愿意结束无尽的轮回，只因为人类终于学会了跟妖怪和平共处。人类不再处心积虑地将妖怪排除出日常生活，妖怪们也乐得用劳动来换取比人肉更可口的食物。


    因为阿求喜欢这种变化，所以云帆希望这种变化能够继续进行下去，而不是倒退。


    只可惜，博丽灵梦一点也不体会他的苦心。


    她像是把万魔殿当做了家。整天捧着茶杯到处闲逛，似乎忘记了怀中还有一封要送达爱丽丝的家信，即使神绮数次拐弯抹角地提醒也依旧充耳不闻。


    从博丽灵梦离家算起，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可以想见，幻想乡内必然已经是乱作一团，而且混乱只会愈演愈烈——即将到来的夏末祭典离不开博丽灵梦，长达两小时的祭祀舞是博丽神社的工作之一，不可能假手他人。


    叹了口气看向趴在阳台上发呆的少女，云帆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她好好谈一谈了。


    “喝一杯么？”


    将一壶清酒放在灵梦手边，云帆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远方。这里魔界都市中的制高点，以云帆的目力能够清楚地看到通往幻想乡的结界门。


    “学谁不好，为什么要学萃香？”


    嘴上这么说着，灵梦还是拎起酒壶灌了一口。


    每次异变解决之后博丽神社都会举办一次宴会，博丽灵梦的酒量自然也就在无数次的宴会中得到了锻炼。虽然比不上鬼族的海量，倒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酒豪。


    一大口酒灌下肚，灵梦面色依旧如常，就跟喝了杯茶一样。


    “这么喝不怕醉？”


    云帆很敬佩这些酒豪。不是佩服她们的豪迈，而是他从来都不习惯这种辛辣的饮料，所以每次喝酒的时候他都要用能力把酒水换成果汁……


    “醉了更好，免得看到你就心烦。说吧，这次准备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我？”


    灵梦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云帆的小心思。


    “咳咳……既然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咱们还是喝喝酒聊聊天吧。”


    眼看直球被毫不留情地击飞，云帆也只能采取迂回战术。看起来灵梦还在犹豫，至少她愿意说话，这就是个好现象。


    以他对灵梦不多的了解，要说还有谁深爱着幻想乡，除了八云紫，就得算上这位毫无节操的博丽巫女了。


    “喝酒可以，聊天免谈。”


    迂回战术一瞬间就宣告失败，云帆不免有些惊讶。


    “给个理由？”


    “听说阿求当年跟你聊了三个月，然后她成了你女朋友，我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灵梦一本正经地看着云帆，表情认真语气严肃，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云帆擦干嘴边不小心喷出的酒水，心里已经把那个八卦天狗诅咒了一万遍。


    当初答应将两人相识的过程告诉射命丸文绝对是他脑抽了。早知道这个从来没有恋爱经验的家伙不可能理解两人相遇相识相知的浪漫，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敢在报纸里报道这些不靠谱的东西，更让人无语的是居然还有人信……


    “灵梦，你不会真的相信天狗的流言吧？”


    在幻想乡，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天狗的流言不可信，更何况是那只八卦天狗传出来的流言。


    “当然不信啊。那家伙老是编排我，竟敢说我家神社根本没有供奉神明，简直是胡说八道。”


    “诶？射命丸文不是只会做假新闻吗……我明白了，这家伙只会胡说八道，博丽神社明明供奉着幻想乡最伟大的神明！”


    眼见灵梦将阴阳玉重新赛回袖中，云帆暗自捏了把汗。作为一名巫女，灵梦确实是非常在意自家神社的风评的，虽说她从来没有去努力争取过信仰……


    “不过要说博丽神社没有神明也不算错，上次不是告诉你了么，博丽神社供奉的，就是历代博丽巫女。可惜了那些博丽巫女啊，生前走不出神社，死后还要作为地缚灵躲在仓库里吓人……”


    大概是喝多了酒的缘故，灵梦居然毫不隐瞒地道出了博丽巫女的秘密。云帆仔细想了想，神社后院确实有个禁止外人出入的小仓库。确实以博丽神社的贫乏，根本就没多少东西能往仓库里放，用来收留地缚灵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博丽灵梦日后会不会加入她们？


    云帆并没有抛出自己的疑问。灵梦显然是想借着酒劲来告诉他一些事情，因此他只要竖着耳朵倾听就够了。


    “我是第十三代博丽巫女，听蕾米莉亚说，在外界十三是个不祥的数字？”


    “倒也不能一概而论。在西方十三不祥，至于东方那就无所谓了……”


    云帆小口地品着酒。这是鬼族的酒，他还不敢像灵梦那样豪饮。不过灵梦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大壶酒转眼间进了肚子，结果她的脸越来越红，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吓人。


    “如果我真是不祥之人，你还敢接近我么？”


    “你再不祥，难道还能比厄神更可怕？我跟厄神都握好几次手了，到现在不也没病没灾。”


    云帆不敢看灵梦酡红的面庞。美少女的魅力比什么都可怕，更何况还是一位强悍的美少女，打死他也不敢对灵梦起什么心思。


    “哼哼，但你不敢跟我握手。那么，你在害怕什么呢？”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这种轻佻的话只会出自八云紫口中，至少灵梦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说……云帆悄悄擦了擦汗，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开了一点点。


    “好吧，你说对了，我很怕，我怕回家跪搓衣板。”


    “哈哈哈，暂且把你的话当做对我的赞扬好了。”


    醉酒的巫女据说可以通神，不过事实证明醉酒之后的巫女最多只能算个疯女人。灵梦毫无矜持地凑到云帆身前，一边嘻嘻哈哈一边抢他手中的酒壶。


    “阿求很幸福，就算曾经背负了御阿礼之子的诅咒。不过这是她花了九辈子才换来的，也算值得了……”


    灵梦举起酒壶往嘴里灌酒，喝得急了些，有酒水从嘴角溢出，顺着纤细的脖颈往下流淌。云帆叹了口气，再度移开目光。


    “如果博丽巫女想脱身的话，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吧？”


    “知道吗，境界之八云，便是将神明重重围困的坚固围墙。紫是不会放巫女逃掉的，博丽灵梦也不例外。”


    第一次从灵梦口中听到如此凄惨的话语，云帆默然。


    “知道你很想帮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不过我没其他谢礼，以身相许的话你也不可能要，所以就这样吧……酒很不错，下次我们接着喝。”


    丢掉空空的酒壶，灵梦挥了挥手便回去睡觉了。


    云帆继续趴在阳台上。今天获取的信息量实在大的吓人，而且醉酒之后的灵梦也展现出了与平时迥异的一面，他需要静下心仔细考虑一番。


    反正还有两天才到夏祭。现在的云帆，一点也不着急。

 134.这是……我们的战斗（上）

    梦子最近非常郁闷。


    作为万魔殿女仆长兼魔界最强人形战斗兵器，能够让梦子郁闷的人物并不多。自家不靠谱的主人算一个，逃家多年的公主算一个，最近又要加上两个……不请自来的恶客。


    说到那两位客人，梦子可是憋了一肚子火。


    招呼不打一声来做客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根本没有一丝作为客人的自觉，简直比在自己家里还要随意，甚至隐隐约约透露出要在此处长住的打算……


    主人神绮对此似乎没什么意见，但梦子却极其反对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作为下仆，她认为很有必要维护主人身为魔界之主的威严。


    摊牌的时候到了。


    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梦子径直走进了博丽灵梦的房间。


    “博丽巫女！我们需要谈谈……”


    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令梦子不由怔住了。


    往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不罢休的灵梦居然已经起身，此刻正坐在窗边托着下巴发呆。见梦子推门而入，灵梦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早……”


    眼下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梦子收回原本的说辞，打算见机行事。


    “最迟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开门见山？


    梦子愣愣地看着一脸淡然的灵梦，不敢相信那句话居然会出自她的口中。在她的印象中，灵梦的人生词典里根本就没有“体恤人意”这类词汇。


    这些天灵梦在魔界完全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梦子绞尽脑汁都没能赶走她，现在她居然主动提出要离开？


    这绝对是阴谋——梦子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我会通知主人为你们饯行……顺便问一句，为什么突然想走了？”


    好奇归好奇，梦子根本没有打算挽留灵梦。谁知道她会不会顺杆爬要在魔界住一辈子呢……


    “没什么理由，只是到了该回家的时候罢了……哦对了，那个家伙昨晚就走了，所以饯行的宴会只要准备一人份的饭菜就够了。”


    梦子沉思片刻，这才意识到她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


    终于确定了这两人即将离开魔界，梦子顿时精神焕发，对待灵梦的态度也稍稍和蔼了一些。


    “这样啊，我明白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灵梦小姐现在就要用餐么？”


    “嗯，谢谢。”


    ·


    夏末的幻想乡，天穹之上依旧挂着炽热的大火球。除了雾气缭绕的雾之湖，其他地方都热得跟蒸笼似的。


    热浪烘干了妖怪们的最后一丝精力，这段时间幻想乡非常平静，连一个小小的异变都没发生，人之里自警团难得地清闲了一个夏天。


    当然，对于那些时刻关注着幻想乡各方面异动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理解为妖怪们正在积攒力量等待时机，准备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异变。


    最先的征兆，出现在地灵殿。


    “最近的怨灵似乎有些暴躁呢，难道他们生前缺少钙质？”


    足以用“空旷”形容的巨型办公室内，古明地觉正在翻阅部下们送来的文件。作为旧地狱的管理者之一，处理公文这种枯燥的工作是她每天必做的日常。


    今天的大多数报告书都重复指出了同一个问题——怨灵暴动。


    跟旧都里那些桀骜难驯的妖怪不同，怨灵是以“怨恨”为生的存在。它们怨恨一切生者，就像追逐腐肉的秃鹫一般渴求着生者的肉体，因此才会被关到旧地狱里受罪。


    往日里在古明地觉和星熊勇仪的强力压制下，它们很难掀起什么风浪。但是最近，这些怨灵却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像是通过温泉逃往地上啊、硬闯幻想风穴啊这类事件层出不穷。旧地狱原本就人手不足，这下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古明地觉甚至不得不把从不管事的妹妹也拉出来做事。


    “出逃的怨灵就交给博丽巫女啦，姐姐大人不用烦恼。”


    古明地恋捧着一本故事书坐在觉身边。她是觉的“眼睛”，极少离开地灵殿的古明地觉对外界的了解，大多来自于恋的讲述。


    “不烦恼不行啊……博丽巫女不知所踪，而明天就是夏祭，要是这些怨灵跑去人之里那就成大灾难了。”


    “人之里有云帆哥哥在，恋恋也会去帮忙，所以没关系！”


    “那家伙……”


    说到云帆，古明地觉突然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说道。


    “前些天魔理沙来报信说，那家伙跟博丽巫女一起失踪了……真是岂有此理！我们这些天忙得要死，全都是他害的！等他回来，绝对要他好看！”


    但是思考了半天她也没能决定到底要怎么给云帆好看，她只能悻悻地躺倒在转椅中，仰头对着天花板生闷气。


    古明地恋歪着脑袋看着突然大发脾气的姐姐，嘴角悄悄挂起一抹坏笑。


    “姐姐生气的是，云帆哥哥没有带上你一起？”


    “才才才没有，我一点也没生气！他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为那种重色轻友的家伙生气……不对！”


    语无伦次地辩解了半天，面色通红的古明地觉终于反应过来了。


    “恋恋！”


    反正明天才是夏祭，稍晚点通知人之里也没问题吧……


    眼看古明地恋嘻嘻哈哈地跑远，恼羞成怒的地灵殿之主迅速起身，一转头便将那些公文抛诸脑后。


    ·


    在所有人都翘首期待着夏祭到来的时候，地下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确认了博丽灵梦确实不在幻想乡的情报后，不甘寂寞的妖怪们终于开始活动了。


    怨灵的暴动只是转移视线的手段之一。


    就在地下的异变引起各方关注的同时，一支妖怪小分队直扑博丽神社而去。它们只有一个目的——


    占领博丽神社。


    众所周知，神社建在大结界的节点上。只要占据博丽神社，强大的妖怪就能通过大结界的裂隙侵入外界。被困于大结界中这么多年，它们早就不满足于幻想乡这种小格局了。千年前那个妖魔横行的时代，野心勃勃的妖怪们从来没忘记过。


    月明星稀，兽道却依旧是一团漆黑。往日在这里游荡的食人妖怪已经失踪多日，妖怪小分队顺利地通过兽道，直达博丽神社所在的山脚下。借着清亮的月光，它们已经能看到矗立在长长石阶尽头的红色鸟居。


    终于到了……复仇的时刻了！

 136.这是……我们的战斗（中）

    一座没有博丽巫女坐镇的神社，对于强大的妖怪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毫无阻碍的，突袭博丽神社的妖怪小分队越过鸟居，来到了博丽神社的中庭。


    然后，它们整齐地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诡异。


    “那个家伙是谁？”


    “没见过的妖怪……应该跟我们不是一伙的。”


    “该死的，行动暴露了吗？”


    妖怪们一边低声交流，一边警惕地盯着神社屋顶上那个盘膝而坐的身影。一轮玉盘似的满月在他背后大放光华，看上去颇有意境。


    可惜妖怪们不是诗人，来此的目的更不是赏月。一见计划有可能暴露，它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分散包围神社，将那名不速之客团团围住。


    眼看所有退路都已经被封锁，屋顶上那人却依旧没什么动静。包围神社的妖怪们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最后还是为首的妖怪队长咬着牙下令道：


    “抓住他！”


    妖怪们顿时目露凶光，保持着包围队形扑向了屋顶。


    ·


    同一时刻，红魔馆计时台。


    “今夜的月色如此美妙，看来会成为一个快乐的夜晚呢。”


    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端起身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还在散发着热气的红茶，小脸顿时露出满足的神情。


    “大小姐想要外出吗？”


    十六夜咲夜恭谨地欠身。满月时分是吸血鬼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往日里蕾米莉亚都会选择这时外出游玩，因此咲夜才会有此一问。


    “当然。如此难得的机会，顺便带上芙兰一起吧。”


    “二小姐……没问题吗？”


    咲夜略感惊讶。


    虽然芙兰的精神情况越来越稳定，但她终究还没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每次外出都必须有云帆陪伴，不然铁定会闯祸。蕾米莉亚就算再妹控，也还不至于到不明事理的地步，她不可能不考虑到芙兰外出的危险性。


    “没问题。”


    蕾米莉亚咧嘴一笑，眯缝着的双眼中透出危险的光。十六夜咲夜一愣，随即若有所悟。


    “那么请大小姐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准备。”


    脚步声轻柔的远去。蕾米莉亚没有回头，她仰望着那轮满月，像是敬酒一般举起手中的茶杯。


    “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呢……灵梦。”


    ·


    “旧地狱的怨灵暴动？终于开始了啊，那些家伙。”


    放下刚刚从地灵殿传来的情报，洩矢诹访子顿时展现出与她稚嫩面容不符的威严。就连她对面的八坂神奈子，也难得地认真起来——至少看上去非常认真。


    “旧地狱离我们这儿也不是很远，需要出击么？”


    东风谷早苗早已整装待发。自从来到幻想乡之后，她一直热衷于妖怪退治活动，以人类之身击退强大的妖怪，这令她很有成就感。听说有怨灵捣乱，她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不要紧，地下有星熊勇仪，还有地灵殿那一大帮妖怪，等你赶到的时候那些怨灵早就被解决了。”诹访子一句话让东风谷早苗冷静下来，“而且区区怨灵根本掀不起风浪，我只担心它们还有后手……”


    “依我看，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八坂神奈子兴冲冲地建议道，“我们可以发动妖怪之山的信徒，直接杀去旧地狱……”


    “……然后引发地上地下的大战吗？”诹访子狠狠地甩给她一个白眼，“说话之前给我好好动动脑子啊。”


    “我有说错吗？反正地上有小吸血鬼一家看着，我们完全可以去旧地狱杀他个天翻地覆顺便夺取信仰啊！噢噢噢，我真是个天才！”


    八坂神奈子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了守矢神社分社开遍旧地狱的未来。


    “给我适可而止啦，八嘎神奈子！”


    一巴掌将陷入幻想中的神奈子扇醒，诹访子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神奈子曾经作为军神为人崇拜，骨子里其实是个战争狂人。若是她暴走起来，恐怕真的会带领妖怪之山信众杀进旧地狱夺取信仰……异变也就算了，战争什么的实在是敬谢不敏。


    “我觉得是个好办法的说……好吧好吧，我闭嘴！”


    被诹访子一瞪，神奈子只能讪笑着闭上嘴巴，不再发表不靠谱的意见。


    “总之，我们暂且在守矢神社待机就好。早苗，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神奈子，你留下守夜！”


    “诹访子……”


    “怎么，不愿意？”


    无视了诹访子的白眼，神奈子突然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博丽神社那边，好像出事了。”


    ·


    守矢神社供奉着两位神明，而绝大部分信仰都是供应给神奈子的。因此当守矢神社位于博丽神社的分社被破坏时，神奈子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出了问题，那显然不能一笑而过。


    留下洩矢诹访子看家，八坂神奈子和东风谷早苗急匆匆地赶往博丽神社。


    博丽神社的异常并非只有守矢神社的众人发现，事实上，当博丽神社被妖怪们包围的时候，八云紫就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对于掌握了境界的妖怪贤者而言，想要获得第一手的情报根本是轻而易举。无需出门，设置在博丽神社的几个隙间便忠实地将现场画面再现出来。


    “阿紫～一个人在做什么呢？”


    房间门突然被拉开，西行寺幽幽子披着月光飘了进来。


    将目光从隙间上移开，八云紫微笑着起身迎接好友。


    “欢迎欢迎，没想到幽幽子你会过来做客呢。”


    “那是什么～哦呀，阿紫你又在偷窥～”


    幽幽子径直从八云紫身边飘过，悬浮在空中的几个隙间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嗯，这是小吸血鬼～这是守矢巫女～这是……云帆君？”


    在其中一个隙间前停下，幽幽子睁大了双眼，努力辨认着那个被无数妖怪重重包围的身影。


    “阿紫，你还不准备出面吗？他看起来很危险了哦。”


    “没问题。”


    “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呢……”


    眼看画面中的少年刚躲过一只狼妖的猛扑，随即就被一个鬼族一拳印在腹部，整个人顿时像是被扔出去的铅球般飞出去老远。


    “当然没问题，如果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我还怎么把更重要的事务交付给他呢。”八云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丝毫不在意此刻云帆正在被殴打的事实，“更何况，援兵不是正在赶过去么？”


    “阿紫真是坏心眼。”


    面对幽幽子的指责，八云紫轻摇折扇笑而不语。


    “阿紫，那边很热闹呢，一起去玩玩吧？”


    “嘛嘛，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妖怪贤者盯着那道隙间，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因为这一次，可是‘她们’的战斗呢。”

 137.这是……我们的战斗（下）

    “终于打倒了吗，那家伙。”


    “真是个顽强的家伙，可惜不是我们的同伴。”


    “先别管那些了，破坏大结界要紧，时间不多了……”


    声音似乎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在耳中犹如魔鬼的低语。原本涣散的意识，却被那个关键词再度唤醒。


    忘记了这是第多少次从地上爬起来，全身的骨头都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悲鸣，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即便握紧的双拳仍颤抖不已，他还是冲着那些正要离去的背影喊道：


    “你们……想逃吗！”


    但是妖怪们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个站都站不稳的家伙，甚至连绊脚石都算不上。更何况，它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找到大结界的结点并破坏就行了，快！”


    妖怪首领一声令下，参与围殴云帆的妖怪们马上四散分开。云帆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黑影消失在夜色中，两只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不甘心么？”


    像是特意来嘲笑他一般，全身裹在黑斗篷中的妖怪首领缓步走到云帆身前。


    明明伸出手就能扼住对方的喉咙，就连这点力气也已经用尽了。云帆只能以凶狠的眼神瞪着他。


    “对，就是这种眼神。愤怒，不甘，在那深处又隐藏着一丝绝望……真是太美妙了！简直就是最高的杰作！”


    “刚才没看出来，现在我确定了，你就是个变态。”


    云帆迅速收敛心神，冷冷地反击道。


    “只有处于弱势地位的人，才会贪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对于云帆的反击妖怪首领丝毫不以为意，“很快，我们就会在你面前破坏大结界。看着自己全力守护的东西在眼前毁灭，那种痛苦和绝望……想想就令人兴奋呐！”


    “快让那些妖怪住手吧！你们终究也是幻想乡的一员，幻想乡毁灭了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是想说，利益？哼，真是无聊的想法。现在的妖怪也一个个地染上了人类的坏毛病，所以说我才讨厌人类……”妖怪首领撇撇嘴，“嘛，就算幻想乡毁灭了，又与我何干？我只想破坏你们珍视的东西而已。”


    “你们真想与八云紫为敌？”


    妖怪首领的话几乎等同于向八云紫开战，云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八云紫难道不是幻想乡最顶级的大妖怪之一吗？怎么地下随随便便冒出一个妖怪就敢妄言挑战八云紫？


    “哼，天真。难道强者一定会永远强大下去么？”


    云帆默然不语。


    虽然他对八云紫的实力深信不疑，但毕竟幻想乡是个无法以常识衡量的奇迹之地，就算八云紫在弹幕游戏中输给琪露诺也不是全无可能。


    “看好了哟少年，看我将这个强者为尊的幻想乡，一步步颠覆掉！”


    ·


    大结界最后还是保住了。


    向云帆丢下一句自信满满的妄语，那个神秘的妖怪首领就消失了。随后，红魔馆、白玉楼、守矢神社的援军如神兵天降，迅速将占据博丽神社的妖怪们一网打尽，顺便解救了力尽晕倒的云帆。


    而旧地狱的怨灵暴动，也在地灵殿和勇仪王的强力压制下彻底平息。等到第二天云帆睁开眼，最新一期《文文·新闻》只用了一个边角寥寥数字报道了这一系列异变。


    “这一次的事件，好像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呢。”


    放下报纸，云帆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妖怪首领临走时留下的话令他非常在意。虽然不排除对方在虚张声势的可能性，但万一是真的呢？


    敢于挑战八云紫的家伙，必然有所依仗。


    “云帆君，异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不对？”


    在他对面，正伏案写作的阿求闻言不由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云帆。


    “呃，嗯，也许是我想多了……幻想乡还有比八云紫更强大的妖怪吗？我的意思是，在弹幕游戏之外也能战胜她的存在。”


    阿求托腮沉思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从阿一的时代到现在，确实没有第二个妖怪拥有‘境界’或类似的能力。如果不能封印八云紫的境界能力，她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封印……吗？”


    云帆皱了皱眉，隐隐约约似乎有了一丝灵感。


    看着他皱成“川”字的眉心，阿求很有种伸出手给他抚平的冲动。


    “云帆君……”


    “唔？”


    云帆的回答完全心不在焉。


    “跟灵梦出去玩，开心么？”


    “开心啊……啊不不不不，一点也不开心！”


    话一出口，云帆这才感觉不妙。阿求依旧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但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笑……


    “云帆君何必那么紧张呢，我们只是在谈论春游的话题罢了。”


    “可、可是现在是夏末呢……我明白了，下午去春游吧，阿求！”


    下意识地吐槽了之后，云帆总算领会了阿求的意图。


    真是不能小觑呐，女人的嫉妒心……


    ·


    博丽神社在昨晚的战斗中被毁了一大半，就连赛钱箱都未能幸免。为了防止灵梦回来后发疯，幻想乡内诸势力主动担负起重建博丽神社的任务。


    土豪馆——我是说红魔馆——提供了资金，地灵殿派出了设计师，白玉楼和迷途之家共同提供了建筑材料，而妖怪之山则提供了大量人手。在雾雨魔理沙的监督下，博丽神社几乎是从内而外彻底翻新了一遍。


    总之，一座属于人类的神社，却在一群妖怪的手中重建了起来。看来人之里流传的“妖怪神社”的传说确实有点道理……


    “万事俱备，就等灵梦回来啦。”


    站在崭新的博丽神社大殿前，魔理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开宴会庆祝一番的。更何况新博丽神社落成，单就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反正都要庆祝，那就多叫上一些人好了。”


    生性最爱热闹的伊吹萃香打了个响指，不知不觉中已经用上了“萃集”的能力。淡淡的雾气迅速扩散开，几乎将整个幻想乡包裹。


    上一次的“宴会异变”中途被灵梦搅和了，这一直令萃香感到无比遗憾。现在逮着机会，不大闹一番实在说不过去。


    可以想见，等灵梦回来的时候，将会看到一个何等混乱的酒宴……

 140.归来的巫女与夏祭（下）

    一年一度的夏祭，终于在万众瞩目下开场了。


    原本为了祈愿丰年而定下的祭典，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为幻想乡的固定节日。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在这一天都会放下彼此的成见，共同庆祝这属于整个幻想乡的节日。


    说到祭典，当然少不了巫女的祭祀舞。事实上，博丽巫女的神舞早已作为夏祭的保留节目成为了一种传统。同时，这也是博丽巫女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对于生活清贫的博丽灵梦而言，这种可以轻松赚钱的机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的。


    “哟，欢迎回家。比我预想的还要早一些呢。”


    刚刚把通向后山的道路用巨石封住，身后就响起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博丽灵梦淡定地将新的灵符拍在石头上，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人。


    “第一个来迎接我的居然是你吗……我这边也很意外呢。”


    在她对面，是已经久候多时的云帆。


    虽然在魔界的时候灵梦已经表示肯定会回幻想乡，但云帆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在这里等候未尝没有突入魔界把灵梦硬拖回来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大家都在神社等你呢。”


    博丽神社被毁两次又重建两次这种作死话题当然是提都不能提的，就连昨天晚上的“异变”云帆也没有告诉她。幸好博丽灵梦没有读心术，不然要被她知道自家神社一天之内被拆两次，她绝对会把当事人都给拆了……


    确如云帆所说，此刻的博丽神社挤满了从幻想乡各处赶来的少女们。大家各自组成几个小团体围坐在神社的庭院里，如山的菜肴正从厨房源源不断地送出。看到灵梦的到来，几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欢迎回来da☆ze～！”


    “呜呜呜，灵梦我好想你！”


    “灵梦灵梦……”


    骤然面对热情洋溢的少女们，灵梦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还以为神社只有几个死党等着她，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一大票人。带着几分尴尬跟几位友人打了招呼之后，灵梦便稀里糊涂地被拉进人群。


    目送灵梦坐上酒席，云帆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崩塌。在他身后，御姐样的露米娅悄悄现出了身形。


    “比我当时受欢迎多了呢，小灵梦。”


    似乎从灵梦身上联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有着先代巫女记忆的露米娅感叹道。


    “不去跟她说说话么？”


    云帆小声问道。


    “不必了，小灵梦有自己的生活，像我这样早该退场的老家伙见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露米娅苦笑着别过头，“更何况，午夜一过我就该消失了……”


    时间还早，太阳也不过刚刚落山而已，人之里的祭典也还远远没到高潮，博丽神社的酒宴却是从一开始就热闹非常。跟灵梦关系比较近的少女们争先恐后地往灵梦身边挤，试图打听她失踪多日的真正原因。


    “我真的只是出去散心啦……”


    “骗人！出去散心有必要带着云帆一起吗？”


    “喂喂，不要乱说话！”


    恶狠狠地瞪了眼不小心说漏嘴的魔理沙，灵梦迅速看向八卦记者射命丸文。还好还好，天狗正饶有兴致地跟魂魄妖梦交流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大新闻。


    “好啦好啦，告诉我嘛，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已经告诉你了啊，我真是去散心的……”


    “那为什么不带上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魔理沙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也难怪，为了找回灵梦她几乎跑遍了整个幻想乡，结果发现好友跟另一个男人去了魔界“散心”……这令自诩为灵梦挚友的魔理沙非常受伤。


    “呃……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记得叫你……”


    向来大大咧咧的魔理沙突然像个少女似的嘟着嘴抱怨起来，这违和的场景令灵梦不由打了个寒噤。


    “哼，老实交代，你们在魔界那么多天都做了什么？”


    伪装只持续了一瞬，魔理沙马上露出了真面目。盯着灵梦的双眼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简直就像八卦天狗附体一般。


    “你很烦呐……”


    灵梦扶额长叹。魔理沙并不是第一个过来八卦的人，在她之前还有蕾米莉亚、射命丸文、东风谷早苗、伊吹萃香等人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不过她绝对是最难缠的一个。


    “呐呐，难道你们去魔界……是度蜜月去了？”


    “注意一下你的用词啊笨蛋，我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灵梦大声地反驳，却没注意身后正在逼近的黑影。


    “哦呀，差点错过大新闻呢……魔理沙小姐，我对你刚刚所说的话题非常感兴趣呢，可以再重复一下么？”


    清正廉直的记者，射命丸文，参上。


    这可真是……


    灵梦面朝下倒在了桌上。


    “糟透了……”


    ·


    比起热闹的庭院，博丽神社殿内就要冷清许多。


    身为厨师兼服务业兼后勤人员的八云蓝和橙正在厨房里忙碌，云帆、八云紫和露米娅围着小小的餐桌沉默地对视着。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紫。”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露米娅。原本不发一言的八云紫合上折扇，眼中渐渐浮现出几分笑意。


    “哎呀哎呀，这还真是……让人意外的再会呢。”


    “嘿，你早知道我的存在了吧，妖怪贤者大人。”


    “哪里哪里，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还活着呢，先代博丽巫女。”


    哪怕只是听这两个家伙打哑谜一般的对话都累。云帆轻轻敲了敲桌面，成功地将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吧？灵梦的事……怎么办？”


    “小灵梦从来都不用别人替她操心，云帆君你也不必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小灵梦今后一定也没问题的。”


    “就是嘛，虽然云帆君你的用意很好，但你不是圣人，不属于你的责任不必由你来负担。这一次交给你的任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回去吧，阿求一定在等着你了。”


    即便八云紫难得地对他表示出了善意，云帆还是难以释怀。


    “可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做不到……”


    想起和灵梦在魔界度过的几天。他们不过就聊了几次而已，虽然距离有所拉近，却依然算不上是“朋友”。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然你觉得，灵梦会允许你跟随吗？”


    “那是因为她觉得我有用……”


    “没错，因为觉得你有用而让你跟随，不正是认同你的表现吗？”八云紫微笑着张开折扇，“云帆君你真是迟钝，明明灵梦还对你说过那些话呢。”


    “呃……什么？”


    云帆顿时紧张起来——他猛地想起，在阳台上，灵梦对他说的那些玩笑似的话语。


    “没什么……原来灵梦真的对你说过‘那些’话吗？真叫人意外呢。”


    将云帆的表情尽收眼底，八云紫突然用折扇捂着嘴，吃吃地轻笑起来。


    这家伙居然套我话！


    云帆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而且还不小心说漏了嘴。


    被八云紫抓住把柄绝对是最令人恐惧的一件事，因为那意味着会被当做苦力彻底压榨出最后一丝使用价值……


    “嘛嘛，这不就证明了，灵梦其实还有着人类的心吗？”八云紫笑够了，终于又露出了正经的表情，“虽说是神的代行者，但毕竟人类的身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改变的呢。”


    “紫，你有办法？”


    半天没说话的露米娅终于再度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当然。虽然把握不大，但只要有一成胜算，就有实行的可能性不是么？”


    “才一成？”云帆大失所望。


    “哼，你以为呢？博丽巫女可是由整个幻想乡的意志决定的人选，换言之也就是龙神的代言人。想要让灵梦改变，就必须与龙神对抗……你觉得对上龙神，能有几分胜算？”


    “这个……”


    突然牵扯到传说中的创世神，云帆顿时哑口无言。


    “不必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八云紫笑着对露米娅说，“种子已经播下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生根发芽吧。”


    “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但若是你……小灵梦就拜托了。”露米娅露出释然的神情，“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回归彼岸了。”


    计划？种子？


    云帆还在思索八云紫所说的话，门外突然传来少女们的欢呼声，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烟花大会开始了，云帆君不去看么？”


    八云紫好意提醒道。


    看着无比淡定的妖怪贤者，云帆决定暂且忘记灵梦的事。毕竟有了八云紫的谋划，似乎根本就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


    “那么，我这就回去。八云紫大人，告辞了。”


    转身走出博丽神社。云帆最后回头看了眼依旧端坐着的八云紫，第一次，他有种重新认识了这位妖怪贤者的感觉。


    “计划……吗？”

 142.柳下的杜拉罕（下）

    如果说这是这周第一更……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


    等自警团获知村口出现杀人事件而赶到的时候，现场早已空无一人。无论那位“目击者”如何赌咒发誓，都无法解释现场的干净程度……


    “杀人事件，嗯？”


    被从祭典上硬拖出来而心情略糟的自警团小队长朝目击者点点头，同样心情不爽的两位属下立马掏出绳子将那人绑了个严严实实。


    “我决定，以故意扰乱人之里秩序罪将你逮捕。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目击者”的哀嚎声中，几人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云帆终于解除了能力，重新显露出身形。在他对面，是刚刚在弹幕游戏中落败而略显失落的妖怪少女，赤蛮奇。


    “关于刚才的误会，我很抱歉……”


    对视片刻，云帆迅速弯下腰，非常诚恳地表达了歉意。


    赤蛮奇瞪着他的后脑勺，很想抽上一巴掌来解恨。不过她并不是特别记仇的妖怪，因此冷冷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对云帆的表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所谓“杀人事件”确实只是个误会。那个倒霉蛋看到的“无头尸体”，只是这个名为赤蛮奇的妖怪少女的吓人手段罢了……作为一只辘轳首妖怪，让头飞出去实在是小菜一碟。


    在弹幕游戏胜利之后，云帆才搞明白这个误会。被白白修理了一顿的赤蛮奇摇身一变从凶手变成了受害人，就算云帆可以用“误会”来解释，但看到少女冰冷的眼神之后，负罪感还是挥之不去。


    “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毕竟是我鲁莽犯下的错。只要能得到你的原谅，无论赤蛮奇小姐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办到。”


    云帆把头埋得更低，姿态也已经低到了尘埃里。虽然看起来毫无大妖怪的气度，不过面对一位可爱的女孩子，这么做还不算太丢人……


    “哼，毫无诚意！”


    不管怎么说，这幅低姿态总算还是收到了点效果。至少一直冷眼瞪着他而不打算开口的赤蛮奇终于说了句话。


    还好，能够沟通……


    虽然对方不是什么大妖怪，但本着多一个朋友不如少一个敌人的想法，云帆还是希望能打消对方的敌意。


    “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在反省错误……”


    “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你都会‘尽力’办到？”赤蛮奇用讥讽的语气重复了云帆的话，同时着重强调了“尽力”二字，“也就是说，只要你力所能及的事都可以吗？不见得吧。”


    “呃……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可以。”


    云帆赶紧弥补自己话中的语病。


    “哼，所以说你毫无道歉的诚意。”赤蛮奇又是一声冷哼，“而且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算了，跟你交谈真是劳心费力。离开这里，马上。”


    “可是……”


    “没有可是！”


    赤蛮奇斩钉截铁地一声断喝，成功地将云帆接下去的话语彻底封印，然后看也不看云帆一眼，一转身就钻进了木屋里，当着他的面“砰”一声把门关上。从始至终云帆都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被讨厌了……”


    一边喃喃自语，云帆直起了身子。没想到对方意外的是个心高气傲的妖怪，就是不知道歉意到底有没有传达给她……


    “赤酱！我又来了哦！”


    欢快的声音响起，像是宣告自身的存在一般老远就传了过来。云帆回过头，小小的唐伞妖怪拨开灌木丛出现在视线中。


    “多多良小伞？”


    云帆顾不上吐槽她对赤蛮奇的昵称。更令他好奇的是，为何这个整天以吓人为乐的小妖怪会跑到这里来。


    小伞同样也看到了站在木屋门口的云帆，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就连手中滑稽的破伞上同样也露出一张咧开嘴的怪脸。


    “云帆先生，你也是来找赤酱玩的吗？”


    赤蛮奇的孤僻早在这一带的妖怪中闻名，作为她仅有的友人，小伞非常清楚平时不可能有人拜访这里。因此看到云帆站在赤蛮奇家门口，她也很好奇对方的来意。


    云帆苦笑两声，却没有回答。他能够感知到，此刻那位辘轳首妖怪，正躲在门后偷偷打量他们呢。


    “虽然赤酱看起来有些孤僻，但她其实是个很棒的朋友呢。”小伞笑了笑，体贴地没有追问他们的关系，“对了，云帆先生，你现在忙吗？”


    “一点也不。”


    “那正好呢，可以陪我们一起去逛祭典吗？”


    迎着小伞期待的目光，云帆心头突然涌出几分疑惑。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更何况这个建议……说实话，他并不想拒绝。


    “那个……我倒是没意见啦。不过，你的朋友恐怕……”


    云帆迟疑着看向木屋。果然，大门瞬间被拉开，一直躲着偷听的赤蛮奇大步走到云帆身前对他怒目而视。


    “你这家伙，还想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诶诶诶，赤酱，不可以这样对待朋友啦……”


    这展开令小伞有些措手不及。虽然赤蛮奇一直都给她不喜欢亲近外人的印象，但这么**裸地表达对某人的不满还是第一次。


    “朋友？”赤蛮奇冷冷地瞄了眼小伞，后者马上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小伞，你该不会被这家伙骗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他身上有人类的气味——伪善，做作，令人作呕！”


    “没、没那么严重吧……”


    小伞弱弱地看向云帆，一时也有些糊涂了。


    “总之我讨厌那个人。小伞你最好也跟他保持距离，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小妖怪，根本就不该跟那些大妖怪有交集。”


    “就算赤酱这么说……”


    毫无主见的小伞显然是靠不住了。云帆暗叹一口气，朝赤蛮奇迈出一步。


    “你想干什么？”


    他的举动顿时引起了赤蛮奇的警惕。看她护着小伞后退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护崽的母狼一般。


    “首先，我刚刚从人类变成妖怪不久，如果不小心染上了让你讨厌的气味，那我道歉。然后，我只是个盼望平和生活的普通妖怪而已，无论对人类还是对妖怪都没有特别的偏见。最后，对于刚刚的误会再次深表歉意……”


    “够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赤蛮奇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能够请你离开我家么？这里不欢迎你——准确地说，是不欢迎除小伞以外的所有人。”


    “这样吗……我明白了。”


    孤僻而排外的妖怪。原来这位喜欢冷眼看人的妖怪少女本性便是如此，云帆总算是理解了她的表现。


    位于人之里边缘的小屋已经说明了一切。既远离妖怪们的活动范围，又与人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简直就像是一位隐者。也许过去的岁月，她都一直躲在这间被树林包围的小屋中，冷眼旁观着这座幻想乡吧。


    “云帆先生，赤酱绝对没有讨厌你的意思！所以请千万不要讨厌赤酱……”


    小伞急切地冲出来，冲云帆正要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作为赤蛮奇仅有的友人，小伞非常希望她能够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眼看改变她的机会就在眼前，小伞无论如何也不想轻易放弃。


    “嗯，小伞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云帆转过身，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刚刚不是说去逛祭典么，一起走走如何？”


    “嗯嗯，赤酱一起去吧！呐？”


    小伞兴奋地拉着赤蛮奇的手。虽然后者对祭典之类的活动毫无兴趣，但盛情难却。挚友的情绪如此高涨，她也不想泼冷水。


    “陪着小伞的话，就没问题。”赤蛮奇边说边瞄了眼云帆，“但是那个人……”


    “逛祭典就是人多才有乐趣呀！赤酱偶尔也听听我的话嘛！”


    眼看云帆已经迈开步子，小伞不由分说地便拉起赤蛮奇追了上去。


    “唉……随你了……”


    提了提斗篷的领子，赤蛮奇不再言语。她握住小伞的手，随着她的步调一起跑了起来。


    抬眼就能看到前方那人的背影，心头突然涌起几分复杂的情绪。


    其实，那个人并不讨厌呢。


    也许，她真正讨厌的，只是这种不讨厌他的感觉吧……

 144.祭典的尾声

    在正文之前，请容我开心地宣布：我找到工作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先得瑟一下，嗯，感觉不错。


    咳咳……五一之后开始工作，因为先是试用期没法日更，而且中途还要参加司考公务员考试之类，肯定会很忙……因此更新暂时还是继续保持周更，请谅解。


    顺便一提，本书还有三卷完结。最终结局，大家是喜欢治愈呢还是致郁呢？有意见千万要提哦，虽然作者君讨厌悲剧但全灭结局也可能是石头门的选择啊对不对……


    ——————————————————————————————


    再热闹的祭典，最终也要迎来结束的时刻。


    博丽巫女一曲神舞舞毕，正式宣告夏祭的终结。夜已深，聚集在龙神广场的人们逐渐退场，妖怪们在充分享受了祭典之后也各自离去。喧闹的人之里重归寂静。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今天真的很开心呢，云帆先生。”


    站在人之里的出口处，小伞正拖着一脸不情愿的赤蛮奇向云帆道别。


    “大概明天自警团会收到很多抗议信吧，举报我这个一点也不管事的自警团名誉副团长……”


    云帆只能报以苦笑。


    刚刚的祭典上，小伞充分地满足了吓人的**。虽然就结果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危害，不过这家伙吓唬的对象都是些小孩子……


    但愿明天家长们能手下留情吧。


    “诶诶，给云帆先生添麻烦了吗？真是对不起！”


    小伞顿时露出慌张的神色。跟在她身边的赤蛮奇不满地瞪了眼云帆，这才安慰道：“不用道歉啦，吓唬人是妖怪的天性，小伞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啦，既然是我邀请你们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我的责任，与你们无关，所以不用自责。”


    云帆苦笑着帮小伞做出了对她有利的解释，唐伞妖怪这才露出释然的表情。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


    看在小伞的面子上，赤蛮奇对待云帆的态度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恶劣——虽然也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嗯，有空欢迎来玩。”


    挥挥手告别了两只妖怪，云帆举步往自家赶去。


    阿求应该已经回去了。虽然之前拜托了上白泽慧音照顾她，但作为男友这种可以拉近两人距离顺便提升亲密度的机会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错过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下一个路口，充满恶趣味隙间在云帆身前缓缓张开。妖怪贤者并没有出现，所以这个算是她对他的邀请？


    “八云紫大人，我真的急着回家，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请放过我吧？”


    一切要求请求哀求恳求当然都是无用功。云帆还想开口，一道隙间直接在他脚下出现，可怜的少年连一声哀嚎都没发出就这么直挺挺地掉落进了无底的深渊……


    ·


    迷途之家，或者叫“八云之家”更恰当一点，是个位于不可知境界线上的虚无缥缈的所在。除了某位掌控境界的妖怪贤者，还没有其他人有能力自由出入这里。


    理所当然的，八云紫把家安在了这里。一方面是避免了闲杂人等的打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从全局上对整个幻想乡进行监控。


    虽然平时几乎不会有人造访，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不用招待客人。对于莫名其妙被邀请来的客人而言，一杯压惊的清茶是必不可少的。


    “这可是今年春天刚刚炒出来的时新茶，无论味道还是色泽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只有仔细品尝才能发觉它的美妙……像你那样牛饮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本来就一俗人，茶道什么的还是留着您自己享受吧，八云紫大人。”


    “生气了？”


    “非常！”


    芳香缭绕的茶室之中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只造型古朴的茶壶。云帆一脸不忿地大口灌着八云紫递来的茶水，而妖怪贤者也不以为忤，一如既往地用优雅的动作诠释着“茶道”的魅力。


    “那还真是抱歉了呢。可是我听说像云帆君这样温吞的男生比较喜欢被动，难道传言有误？”


    “八云紫大人，你把我拉到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让我吐槽来的吧？”


    一连数杯新茶下肚，心底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云帆一边暗暗揣摩八云紫的来意，一边调整心态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事。


    “啊啦，云帆君真无情呢，明明是难得的祭典也不邀请人家上街逛逛，却跑去跟两个小妖怪约会……真叫人伤心。”


    两人相处一年多，云帆已经习惯了八云紫的玩笑，这种程度的**当然也早就免疫了。他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表情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厌倦我了吗，云帆君！”


    “啊啊，厌倦了，所以请不要再缠着我了。”


    云帆像是在背书一般念叨着干巴巴的台词——如果他表情再到位一点、眼神再无奈一点、语气再严厉一点，或许看起来还真像是个抛弃发妻的花花公子。


    “哼，云帆君真是无情。明明当初对我是那么的依赖，还大胆地直呼我的名字……”


    “那是因为我刚进幻想乡什么都不懂吧！”


    不吐槽不行了。八云蓝还在门外候着呢，要是让她产生了什么误会……云帆可不想被那位忠心耿耿的九尾妖狐追杀。


    “想用年少无知这个借口躲过惩罚吗，云帆君？”


    “嗨嗨！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云帆果断提高音量，“我们来谈谈博丽巫女的事吧，八云紫大人？”


    “有了我和阿求之后还不满足，甚至连小灵梦也不放过吗？”


    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句话了！


    云帆很有种掀桌怒吼的冲动。可惜他面前没有桌子而且他也承担不起掀桌之后的后果，因此他只能默默地深吸一口气，然后……


    闭上嘴巴躲进角落里画圈圈。


    “好啦好啦，云帆君不用生气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开玩笑了……”


    这家伙总算玩够了……


    云帆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原位等待下文。


    “……就算你真的攻略了小灵梦，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大拇指）


    “真！的！够！了！”


    “大喊大叫对嗓子不好哦，而且也会吵到周围的邻居。平常要多注意一点才行啊，云帆君。”


    八云紫瞬间收起玩笑的表情，转而一本正经地数落起处在崩溃边缘的云帆。


    “……”


    “嗯，这一次找你来呢，主要还是为了小灵梦的事……在听吗，云帆君？”


    “……怎样都无所谓了……”


    “这样就坏掉了可不行哦。小灵梦的归来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可有的忙了，云帆君可不要想着偷懒。”


    八云紫轻笑着展开折扇。她很清楚玩笑的“度”，当然也能看出云帆只是在隐晦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已……


    “忙什么？”


    “地下的麻烦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想在近日里一次性解决掉。”八云紫的语气中透着血腥味，“不知道云帆君敢不敢接下这个任务呢？”


    “那不太好吧，毕竟都是幻想乡的同伴……”


    终于说到正事，云帆马上恢复常态。


    “同伴？不不不，他们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同伴。地下的妖怪，基本都是些不服管教的问题儿，想要跟他们和平相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么，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吧？”


    “哦？”


    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八云紫“啪”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细致地将他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


    “没听错的话，这是云帆君主动要求去做某件事吧？”


    “虽然是地下的妖怪，但我相信只要能坐下来谈，总能谈得拢。”


    云帆坦然地承受了妖怪贤者的目光。


    他听得出八云紫的言外之意。整个幻想乡都在这位妖怪贤者的掌握之中，那些试图颠覆幻想乡的妖怪自然也不可能逃过她的窥视。既然她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种内部问题，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将所有反对者一网打尽。


    但这种血腥暴力的手段，却是云帆最深恶痛绝的。在他的潜意识中，一直不希望这片乐土被鲜血沾染。在食人妖怪都开始改变食谱的今天，杀戮更应该被永远地禁止才对。


    “云帆君，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于那些地下妖怪的难缠程度，没人比八云紫更清楚。杀戮并非她的本意，但有时候形势却逼得人不得不做出选择。


    “或许八云紫大人会觉得我太过天真，或许又会说我还没放弃人类不值钱的同情心……但是我一直相信，幻想乡应该是个和平而美好的乐园。每个人，每个妖怪，都有同等的追求幸福的权利！我想要让每个人都幸福……至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每个人都能过得幸福，这才是我成为妖怪的初衷。”


    “无论那些妖怪做过什么，只要他们依然还是幻想乡的同伴，我想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重新和我们站在一起。”


    云帆坚定地与八云紫对视着。尽管后者的目光中充满危险的意味，他却没有一丝退让的念头。


    “成长了呢，云帆君。”


    一声轻笑化解了房间中略显沉重的气氛。八云紫重新变成那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妖怪贤者，云帆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初问你的问题，确实有好好地回答呢，我很欣慰……那么，这一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尽管放手去做吧。”


    “真的……非常感谢！”


    “记得一定要成功哦，不然我只能帮你善后了。”


    不得不说这些强者就算笑起来也是足以令人胆寒的。想到失败的后果，云帆不由暗暗捏了把冷汗。


    “了解！”


    不等云帆继续表达决心，脚下的一道间隙将他的话彻底封印。和来时一样，少年“嗖”一声就掉了下去，连一声惨呼都没发出。


    亲手送走了云帆，八云紫的笑容瞬间消失。沉默的九尾式神拉开门，进来收拾残局。


    “第二颗种子也种下了。我果然是个罪恶深重的女人呢……”


    闭上眼，妖怪贤者突然展露出平日里绝不可能表现出来的疲态。


    “紫大人的谋划，是为了整个幻想乡考虑，就算牺牲一两个人……”


    “蓝，知道吗？所谓谋略，无非就是用最少的代价来换取最多的利益。但是，谁也无法确定自己付出的代价就是值得的……站在被牺牲之人的立场上，如果幻想乡没有了他们，或许会变得很寂寞吧……”


    “既然已经有了两颗种子，那么还会有第三颗第四颗吧？”蓝不愿自己的主人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太久，赶紧将话题岔开，“不知道主人今后的计划里，需不需要我们的协助？”


    “谢谢你，蓝，我已经没事了。”


    妖怪贤者睁开眼，大妖怪的气势重新回归。


    “原谅我吧。就算罪无可恕，我也有无论如何都必须达成的愿望……”

 145.红魔馆的财政危机（上）

    这是花了四个晚上码出来的……真的很累很忙啊……


    ————————————————————————————


    哒哒哒……


    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会在空寂的长廊里引发一阵经久不息的回音。有被打扰了睡眠的妖精女仆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想看看是谁，却瞬间被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吓得缩了回去。


    那是一位普通的人类少女，而且是在幻想乡里也不罕见的美少女。但若是考虑到她的身份与头衔，也就不难理解那些妖精女仆们的反应了——


    完美而潇洒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虽说这座洋馆名义上的主人是那只500岁的萝莉吸血鬼，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家里唯一管事的人只有这位女仆长。谁也无法想象，如果偌大的红魔馆离了这位女仆长，究竟会乱成什么样……


    急促的脚步声一直到主人的房间门前才停下。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十六夜咲夜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小姐！”


    饱含怒意的声音在下一秒被彻底封印在房内。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之好，任何试图听墙角的家伙都休想从外面听到一个字。于是被吵醒的妖精女仆们各自回房，继续补觉。


    不过以这些妖精们小小的脑容量，似乎根本还没意识到一点：能够让那位完美潇洒的女仆长如此不顾仪态的事件，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哈……是咲夜啊……已经是早上了吗？”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蕾米莉亚揉着眼睛坐起身，左肩的蕾.丝吊带睡衣滑脱了一半，雪白的肌肤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在她旁边，是像猫儿一般蜷缩成一团的芙兰朵露。


    “大小……姐？”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香艳，咲夜用了最大的毅力才从那一片雪白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如果不是某种名为“使命感”的东西在催促，她一定会像往常那样开启“世界”记录下这美妙的一刻……


    “没事就让我再睡会吧，昨晚祭典玩够了，现在还困着呢……”


    厚厚的窗帘依稀透出一点光来，蕾米莉亚一边嘟囔着一边抱着枕头不肯松手。


    顾不上欣赏自家主人无意识状态下的卖萌，咲夜凑到蕾米莉亚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大小姐，刚刚得到确认，我们红魔馆陷入财政危机了！”


    “哈？危机？”


    刚睡醒脑子还没转过弯的小吸血鬼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简而言之，就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红茶了。”


    “诶！怎么回事？”


    冲击性的消息顿时令她睡意全无，蕾米莉亚用极度震惊的目光看向咲夜，等待后者的解释。


    “具体情况，请在洗漱之后到大图书馆商议，帕秋莉大人正在等着您。”


    ·


    位于红魔馆地下的巴瓦鲁图书馆，不仅仅只有存放图书一个功能而已，这里还是整个红魔馆的核心区域。当需要作出某些重大决定的时候，这里也会成为会议室。


    “人都到齐了吧？”


    主位上的蕾米莉亚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一边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会议桌两边的列席人员。


    红魔馆全员——排除那些不顶事的妖精女仆——都在这里了。上一次所有人都聚在这里，还是为了商讨红雾异变的事情……


    “那么，就由咲夜来说明一下情况吧……没有红茶蛋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严的语调原本保持得很好，可惜后一句实在太破坏气氛。咲夜轻咳一声，非常体贴地没有吐槽自家大小姐。


    “当初为了更好地融入幻想乡，每次博丽神社的活动都会由我们红魔馆提供资金，这一次的夏祭也不例外……”


    “诶？那种事完全没听说过啊！”蕾米莉亚慌慌张张地打断咲夜的话，“全部由我们红魔馆提供资金？从红雾异变开始？”


    “是的。作为我们在幻想乡定居的条件之一，这是八云紫当初与我们定下的协议。”


    “那得有……十一年了吧？”


    帕秋莉悠悠地说了一句，顿时令蕾米莉亚石化。


    “十一年……我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十一年的冤大头吗！？”


    “总之，昨天的夏祭已经榨干我们最后的资金了。如果再不想想办法，今后一个月我们都只能喝粥度日……”


    “那绝对不行！”


    第一个表示反对的当然是蕾米莉亚。她对加料红茶有种近乎偏执的热爱，每天都必须至少喝一杯。如果没有了红茶，说什么也不能忍！


    “芙兰要蛋糕！”


    姐妹俩对于食物都很挑剔，芙兰自然跟姐姐同处一个阵营。


    “喝粥啊……没关系，魔法使早已舍虫舍食，一个月不吃东西也没问题。”


    帕秋莉表示压力不大。


    “真是得救了，还以为连粥也喝不上呢……”


    平常就经常吃不饱饭的红美铃更是松了一口气。


    “……”


    至于毫无存在感的小恶魔？她说什么了吗？


    “虽然艰苦一点，不过只要熬过这个月就好了。”咲夜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家大小姐，“那么，今后一切茶点的供应都将暂停，妖精女仆也要暂时全部辞退……还有那位家庭教师，我会亲自上门一趟向他解释。”


    “等等！红茶一定要取消吗？”


    “还有蛋糕！”


    “取消！”


    面对掌握了厨房大权的女仆长，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姐妹俩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咲夜，你不是发誓永远效忠于我吗？”


    “是的，无论何时，我都会与您共进退。”咲夜站起身朝蕾米莉亚欠欠身，语气坚定无比，“所以，这一次我也会陪大小姐一起喝粥的。”


    “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何况说到喝粥度日，家里最辛苦的可是作为人类的咲夜呢。”


    虽然帕秋莉的安慰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不过蕾米莉亚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必须捍卫自己每餐一杯红茶的权利！


    “那我只喝红茶不行吗！”


    “大小姐……”


    咲夜无力地扶着额头，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


    不仅是咲夜，就连帕秋莉也做出了扶额的动作。蕾米莉亚莫名其妙地看着女仆长落寞的背影，无法理解她为何突然就好像燃尽了一般。


    最后还是帕秋莉委婉地为她解释了：


    “蕾咪，我建议你去一趟人之里……先了解一下物价水平再发言比较好。”


    “诶？”


    蕾米莉亚彻底呆住。


    喝粥的结局显然已经注定了。最爱玩弄命运的恶魔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被命运玩弄……

 146.红魔馆的财政危机（中）

    以后改成周六周日更新，如果时间足够就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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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夜咲夜是个尽职尽责同时又雷厉风行的女仆长。将家中只会帮倒忙的妖精女仆们全部辞退之后，她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人之里。在那里，还有一位每周只工作一两个小时却拿着不菲薪水的家庭教师。


    “云帆君，有客人找你。”


    正当云帆躺在阳台上享受阳光浴的时候，阿求带着诡异的笑容出现在他头顶，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找我？谁？”


    除了古明地姐妹和雾雨魔理沙，这栋小别墅几乎从未招待过其他客人。而且会事先通报一声再进来的人……云帆并不认为自己的朋友里有那么通晓礼节的存在。


    “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哦～”


    “明白了，阿求跟我一起去见见吧。”


    虽然明白这是个玩笑，但云帆还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家女友的感受。夏祭时没能陪着阿求，这令他感到非常遗憾。


    “算啦，人家又不是来找我的……快去吧，不要让咲夜小姐等太久。”


    “咲夜……你是说，十六夜咲夜？”


    “很失望吗？”


    第三个声音突然插入。云帆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惊讶地看着站在门边的十六夜咲夜——他又没能察觉这位女仆长的靠近。


    “抱歉，因为你一直不下来，所以我就干脆过来找你了。”


    十六夜咲夜微微欠身，但脸上却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看起来更像是在指责云帆动作太慢。


    “啊，我去泡茶。”


    阿求吐吐舌头，非常果断地从这个充满尴尬气氛的空间脱身。


    “咲夜小姐请坐……呃，招待不周还请原谅。”


    看来女仆长心情不太好，甚至连平日里的潇洒风度都顾不上了。云帆一边暗自揣摩对方的来意，一边招呼咲夜到客厅里坐下。


    阿求端来茶水之后就跑掉了，只留下云帆一人应付面色不善的女仆长。


    “那么，咲夜小姐这一次来所为何事？”


    “我这一次来，是关于云帆先生您在我们红魔馆担任家庭教师一事……”


    来问罪的吗？


    云帆迅速抓住对方话中的关键点。果然是因为自己经常旷工，结果引起红魔馆方面的不满了吗？但是以那位大小姐的脾气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所以派出女仆长的是芙兰吗？


    “……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得告知云帆先生，红魔馆因为经营不善所以将于近日暂时裁撤一批员工……”


    “也就是说……”


    “您暂时不用来红魔馆了。而且因为资金周转不能，恐怕这个月的工资也无法给您结算了。”


    “啊，原来如此……”


    虽然家里少了一项进项，但还好幻想乡并不是个没钱就活不下去的地方，云帆倒也没有太遗憾的感觉。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咲夜松了口气。她原本还担心云帆会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若是他坚持要支取这个月的工资，那今晚红魔馆甚至都要无米下炊了。


    “有个私人问题……红魔馆居然也会破产？”


    一边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女仆长的脸色，云帆抛出了最大的疑问。


    幻想乡是个人都知道，湖边的那座洋馆可是出了名的富丽堂皇，说是金碧辉煌都不为过。不要说那些价值连城的花瓶和古画，就是随便卖掉一盏水晶吊灯都足以保证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衣食无忧了。


    “这个嘛……”咲夜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因为昨晚的夏祭实在是盛况空前，所以花销也格外庞大……”


    “难道夏祭的资金是红魔馆提供的？”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咲夜的表情明明白白地说明了这一点。


    那可是属于整个幻想乡的祭典，组织这么庞大的活动显然离不开巨量的财力与人力支持……一念至此，云帆不得不惊叹于红魔馆雄厚的底蕴。


    “情况已经严重到需要裁员的地步了吗？不然以大小姐的性格，她绝不可能遣散那些妖精女仆。”


    冷静下来，云帆马上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您真是意外的敏锐呢……”


    咲夜苦笑着赞了一句。作为女仆长，她并不希望红魔馆的窘境被外人看到。自家大小姐非常重视脸面，红魔馆破产这种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然财务上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遇到其他方面的困难，请不用客气尽管开口吧。”


    “您能这么说真是帮大忙了，请容我代大小姐向您表示感谢。接下来，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送走了十六夜咲夜，云帆简单地收拾了下客厅，然后泡上两杯红茶放在茶几上。想了想，他又用能力做出了一大块奶油蛋糕来。


    “这是从八云紫大人那拿来的红茶，加上阿求非常喜欢的蛋糕……蕾米莉亚大小姐、芙兰朵露二小姐，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尝尝？”


    话音刚落，厨房门顿时被大力推开，芙兰朵露率先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看来能吃蛋糕令她非常开心。在她身后，是垂头丧气、耷拉着翅膀的蕾米莉亚。


    钻进人家的厨房里偷吃的并且被主人发现，这绝对会成为恶魔领主一生的耻辱……


    “如此轻易就识破了吾等伪装，真不愧是吾所看中的魔王。”蕾米莉亚迅速抖擞精神并切换到中二模式，“怎么样，要不要与吾联手……”


    “姐姐，一起吃吧？”


    “唔，正事可以稍后再谈……诶，为什么给我的只有这么点！”


    “因为姐姐大人太笨了，所以这些都是芙兰的！”


    “太狡猾了！姐姐我可不记得有这么教育过芙兰！”


    “一点也不狡猾，芙兰可是光明正大地从姐姐那边拿过来的哦！”


    “还给我！”


    “绝不！”


    在泪水涟涟的蕾米莉亚准备掏出神枪冈格尼尔之前，云帆赶紧掏出另一块蛋糕放到了小吸血鬼面前，这才平息了争端……顺便解救了自家的客厅。


    ·


    “……所以说，你们是因为吃不上红茶蛋糕所以才从家里跑出来的？”


    “没、没有啦，我们……我们只是跟踪咲夜出来的！”


    虽然蕾米莉亚极力否认，但……鼻尖顶着不小心粘上去的奶油说这种话，根本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喂！


    “好吧，就算是那样……为什么你们会出现我家的厨房呢？”


    面对云帆的指责，蕾米莉亚面不改色。


    “这、这就是命运的指引吧……恩，就是这样！”


    吐槽一位喜怒无常的吸血鬼大小姐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颇具危险性的行为，云帆也是点到为止。一旦让蕾米莉亚意识到自己的威严受损，她一定会采取更加直接而粗暴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既然是命运的指引，那么大小姐二小姐要不要再顺便留下吃个午饭？”


    “唔姆，非常好的提议！”


    蕾米莉亚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


    “那么，请稍等片刻……”云帆忍着笑意站起身，“还有一位客人。”


    在蕾米莉亚疑惑的目光中，云帆走到玄关拉开了大门。只是瞥了门外之人一眼，吸血鬼大小姐顿时脸色煞白。


    “非常抱歉，云帆君，我家大小姐又给您添麻烦了……”


    十六夜咲夜，驾到！

 147.红魔馆的财政危机（下）

    果然存稿是存不住的……前几晚码出来一章半，本来打算攒够四更到周末一起发来着，结果今天晚上又有事……


    不要问我为什么码这么慢，每晚十点必须睡的上班狗真心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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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咲夜，你怎么来了……”


    蕾米莉亚畏畏缩缩地看着门外的女仆长，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一点也看不出身为恶魔领主的威严来。


    “大小姐不想见我么？”


    十六夜咲夜一边对云帆点头致意，一边举步走向蕾米莉亚。虽然她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那笑容里面潜藏的东西……绝对不怀好意。


    “怎、怎么可能嘛哈哈哈哈哈哈……”


    在人前也要保持贵族风度的蕾米莉亚硬着头皮对上了女仆长冰凉的目光。但夸张的笑声无法掩盖她内心的慌乱——倒不如说这种反应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么，请和我回去吧，大小姐……还有二小姐。”


    女仆长瞄了眼躲在云帆身后的芙兰朵露。一想到今后的餐点只剩下淡而无味的稀粥，向来无法无天的恶魔之妹居然哆嗦了一下，小脸上露出了畏惧的神情。


    原本还打算留在云帆家蹭饭的蕾米莉亚闻言更是心生抗拒。身为吸血鬼居然要喝粥度日，这消息要是传出去简直就是侮辱吸血鬼兼恶魔领主的名号。更不用说，今后一个月都要跟加料红茶说拜拜……


    夺走红茶的人，哪怕是咲夜，也不能原谅！


    “我不回去！绝不！”


    蕾米莉亚飞速躲到云帆身后，顺便探出头朝咲夜露出两只小小的犬齿，喉间还发出威吓似的低吟。


    女仆长呆呆地看着蕾米莉亚，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震惊与失落。


    刚刚大小姐居然对她显露出了敌意？


    要知道，自从她开始侍奉蕾米莉亚以来，这种事还从来没发生过啊！只不过取消了她的饭后红茶，居然令大小姐如此生气吗？


    看着突然沉默的咲夜，蕾米莉亚也为刚刚的举动产生了一丝后悔。不过碍于面子，她只是缩回脑袋，紧紧抓着云帆风衣的下摆不松手。


    场面稍微变得有些诡异。


    十六夜咲夜呆呆地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蕾米莉亚同样也没有开口的打算，至于芙兰朵露……她不捣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根本别想指望她打破眼下尴尬的氛围。


    云帆在心里苦笑一声，看来这一次自己不出马都不行了。


    “咲夜小姐，不介意的话……跟大小姐二小姐一起留下，吃顿饭如何？”


    感觉到阿求的到来，云帆非常自然地发出了邀请。


    原本还以为要稍费一番唇舌。没想到女仆长迟疑了片刻，点点头同意了。


    ·


    有云帆和阿求在厨房里忙碌，十六夜咲夜第一次卸下了女仆长的重任，转而和自家的两位小姐一起坐在餐厅里等待。


    让她们独处也是为了缓和气氛。毕竟是多年的主仆，就算有口角也根本无妨她们之间的羁绊。等云帆端着丰盛的菜肴回来的时候，蕾米莉亚和十六夜咲夜已经可以“正常”地对话了。


    “咲夜……不在红魔馆的话，待会我可以喝一杯加料红茶吗？”


    “这种要求太过分了。作为客人，还请自重，大小姐。”


    “咲夜，难道你的忠诚心只有这种程度吗！”


    “如果大小姐质疑我的忠诚心，那么不妨亲手把它挖出来看看。”


    “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被女仆长用异常认真的目光注视着，蕾米莉亚根本无法说出撒娇的话。能不分场合地开适当的玩笑也是一种能力，显然……只会中二与傲娇的小吸血鬼还没能学会。


    蕾米莉亚败退下来，云帆恰到好处地登场。


    “让三位久等了。我做了些西式料理，希望能够合大小姐的口味。”


    有外人在，就算十六夜咲夜想要“教育”自家大小姐也得收敛一点。因此她并没有继续跟蕾米莉亚纠缠下去，她更好奇的是，云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


    在饭桌上，云帆只是一个劲地给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夹菜，偶尔跟她交流一下料理的心得，顺便跟阿求调笑两句，似乎完全没有别的目的。


    一直等到午餐结束，云帆也没有显露出别的意思。这令咲夜感到些许迷惑，难道他只是单纯地想请一顿饭？


    “魔王君，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要不要来我红魔馆做厨师？虽然这个月可能没法给你太多工资，不过我保证下个月……”


    “如果大小姐喜欢，随时都可以过来。”


    “芙兰也可以吗？”


    “二小姐也欢迎哦～不过要提前说好，不然蛋糕放太久就不好吃了。”


    “没有红茶吗！”


    “当然有啦，虽然不加料，但我想那种味道应该是可以模仿的。”


    看到云帆轻轻松松地摆平两姐妹，十六夜咲夜突然生出了几分挫败感。


    身为女仆长，却不能满足主人的要求，这是咲夜最失落的一点。虽然她想用“这是对大小姐的一次磨练”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但……想到蕾米莉亚刚刚无心展露的敌意，咲夜还是无法释怀。


    那个无所不能的完美女仆，居然也会有被难倒的一天吗？


    “……咲夜小姐？”


    沉浸在自责中的咲夜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呼唤，她茫然地抬起头，却发现三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尤其是自家大小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嗯，怎么了？”


    完美女仆绝不会在人前失态，咲夜非常完美地控制了面部表情，尤其是那一闪念的感动，瞬间被一张格式化的微笑取代。


    “我们刚才正在讨论红魔馆今后一个月的财务计划，我想，这方面的情况或许必须请教咲夜小姐。”


    云帆温和地笑了笑。他只想缓和蕾米莉亚与咲夜之间的紧张气氛，然后让女仆长把这两位小姐带回去。毕竟偶尔招待一两次吸血鬼没问题，但若是她们连续一个月都来，那绝对是灾难。


    “财务计划吗……在没有其他进项的状况下，我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红魔馆的进项？”


    说到红魔馆的资金来源，云帆还是很好奇的。毕竟这些大妖怪很少像人类一样去工作，因此没人知道她们是怎样积累财富的。


    “其实，基本上幻想乡所有的大妖怪都有入股八云紫的公司，我们只需要坐等分红就行了。”


    “八云紫的公司？”云帆更好奇了。


    “据说是外界的一家搬运公司，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总之每个月月末都能从八云紫那里收取分红就对了……不过这个月，我们只能依靠此前的积蓄来撑过去。”


    外界的搬运公司……云帆非常理智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涉及大结界之外的事项基本都是八云紫的禁忌，想必她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这个消息，不然分红对象不会仅限于大妖怪们。


    “也就是说，必须另想他法了。”


    将刚才的消息从脑中销去，云帆继续思考其他办法。


    想要度过财政危机，无非只有开源节流。但事实证明节流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吗？


    云帆下意识地瞄了眼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斯卡雷特姐妹。似乎是考虑到咲夜的心情，蕾米莉亚不再闹别扭，芙兰朵露也非常安静。两姐妹乖乖地并排坐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两只精致的人偶。如果不特意说明，谁能想到这两只小萝莉居然是站在幻想乡食物链顶点的大妖怪呢？


    “也许……会大受好评吧……”


    听到云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再看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咲夜顿时皱起了眉。

 148.萌即正义

    说好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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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幻想乡内发行范围最广、销量最大的报纸，《文文·新闻》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幻想乡内大多数人对那只八卦天狗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份爱憎并不影响他们对《文文·新闻》的喜爱，甚至有不少无聊的妖怪就指着这份报纸度过无所事事的每一天。


    既然是报纸，自然记录着幻想乡最近发生的种种有趣或无趣的事件——大到异变的全过程，小到夏祭上最美味的小吃摊点。


    而最近，《文文·新闻》的头版头条始终是同一篇报道。


    “红魔馆要在人之里举办演唱会？演唱会……难道就是蕾米莉亚即将发动的异变的代号么？”


    “才不是啦，到底要怎么联想才能想到那方面啊！就是单纯的演唱会啦，一起去玩吧，灵梦。”


    “不去！”


    一口拒绝了雾雨魔理沙的同行请求，无精打采的红白巫女重新躺下。午后的微风送来林间清爽的泥土味，她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有凉风拂面，有香茗在手，何必去那什么不知所谓的演唱会——这才是博丽灵梦此刻真实的心态。不过考虑到好友的情绪，她并没有直说而已。


    “不要这么无情嘛灵梦，好歹小蝙蝠还送门票给你了。而且你不觉得，她唱起歌来会很有趣吗？”


    雾雨魔理沙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自从灵梦回来之后，黑白魔女整天都跟她黏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要灵梦陪着……并且乐此不疲。


    “没兴趣。”


    依旧是淡淡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屑一顾。


    要说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除了异变和塞钱之外，似乎也就只剩下那个了吧……


    “听说演唱会上有免费的食物和茶水供应哦。”


    魔理沙边说边观察着那边的动静。果不其然，一听说“免费”二字，灵梦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计划通da☆ze～


    “既然是那个蕾米莉亚的演唱会，为了防止有人被害，我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好了。”


    博丽灵梦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那副懒散的神情早已不翼而飞。感受到她的热情，魔理沙顿时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灵梦，你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吗？”


    “我知道。但如果你敢说出来，我一定会把你丢进后山的温泉里。”


    ·


    对于人之里的居民而言，红魔馆馆主是个非常遥远而邪恶的存在——在这些山民们朴素的观念中，曾经引发了红雾异变的家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因此，当蕾米莉亚穿着童话风格的哥特萝莉裙加厚底小皮靴出现在龙神广场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时，没有一个人能将眼前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与那个喜怒无常的吸血鬼领主联系到一起——震天的掌声、欢呼和口哨声完全可以说明一切。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来……果然根本是杞人忧天。”


    台下观众的反应并没有出乎预料，远远地注视这一切的云帆松了口气。在他身边，十六夜咲夜端着从香霖堂淘来的望远镜密切关注着自家大小姐。


    童话风的裙装，简单而不失可爱的配饰，再加上那张惹人爱怜的幼嫩容颜，蕾米莉亚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名为“萌”的光辉。云帆紧紧抓住人们呵护可爱事物的心理，特意为她定制了这一套服装，现在看来果然效果拔群。


    舞台上的小吸血鬼似乎非常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高傲地昂起头，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指着台下的观众，用充满威严的萌音宣言道：


    “欢呼吧，嚎叫吧——用你们最大的音量——因为这是本小姐赐予你们的狂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点燃了整个广场。


    被蕾米莉亚的萌态征服的人群彻底沸腾了，偶尔夹杂着“蕾米莉亚大人我爱你”这样的语句，经久不息的欢呼声极大地满足了蕾米莉亚的虚荣心。


    右手缓缓举起，然后握拳。台下所有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狂热的观众一齐向蕾米莉亚投去热切的目光。


    “你们的热情，本小姐收下了。然后是你们期待已久的节目——红魔馆主题演唱会‘beat.your.heart’，现在，开始！”


    随着《献给逝去王女的七重奏》的音乐声响起，全场再度沸腾起来。


    ·


    “萌即正义……你们外来人的想法真是奇怪，但却又意外的有道理。”


    “这并不代表所有外来人的思维，至少并不代表我的思维。”


    “就算是萝莉控也大丈夫da☆ze～云帆我们不会歧视你的！”


    舞台上两只小萝莉在发光放热，台下的云帆则跟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喝茶谈天，顺便欣赏一下台上的歌舞。


    “不过，蕾米莉亚居然会答应到人之里亲自表演，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博丽灵梦同样好奇地打量着台上的吸血鬼大小姐。即便同为女性，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蕾米莉亚很有一种让人想把她抱进怀里揉两下的冲动。


    “这个嘛……当然有着各种各样复杂难言的原因。”


    感受到不远处十六夜咲夜投过来的目光，云帆耸耸肩一语带过。


    “不愿说就算了，反正那只乌鸦早晚也会把真正的原因挖出来。”好在灵梦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同时聚集这么多人，你就不怕蕾米莉亚乘机发动异变？”


    “放心，现在的蕾米莉亚并没有发动异变的必要。”


    云帆赶紧拍着胸脯保证。


    三人中唯一专心致志欣赏演唱会的只有魔理沙。今天的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令她耳目一新，明明只是换了一身服装，但感觉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念至此，她默默地看向了博丽灵梦。


    “嗯？”


    感官极度敏锐的灵梦第一时间就发觉了魔理沙的窥视，有些不快地抬头与她对视着。


    “我在想，如果灵梦穿上那些衣服然后在台上跳个舞，一定会很有趣吧。”


    魔理沙又开始一脸天真地作死……


    云帆带着几分不忍转过头，但等待良久都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惨呼，他不由偷偷瞄了眼博丽灵梦。


    像是没听到魔理沙的话，博丽灵梦依旧手捧茶杯眯缝着眼望着台上。看她出神的模样，该不会在脑补自己穿哥特萝莉裙的场景吧？


    “灵梦？”


    “唔……”无视了魔理沙的呼唤，博丽灵梦眼中闪过某种莫名的色彩，“所谓卖萌，就这么简单？”


    “呃，大概就是这样。”


    云帆心中突然响起警讯。


    “嗯，这主意不错。只要穿条裙子在台上跳两下就能收钱，还能顺便获取信仰心……演唱会果然是个好东西呢。云帆，下周来帮我办演唱会吧，就在神社里！”


    看着渐渐陷入狂热情绪中而激动不已的博丽灵梦，云帆忍不住以手加额长叹一声。


    先是红魔馆，然后是博丽神社……


    难道在可预见的未来，幻想乡要流行起演唱会风潮了吗？

 149.东方偶像乡

    终于完结了第四卷，真不容易啊……


    顺便，大家节日快乐！甜党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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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云帆所料，红魔馆的演唱会最终取得了大成功。


    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这一对姐妹凭借无可匹敌的萌力彻底征服了人之里死宅的心。在收获了大量粉丝的同时，红魔馆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接下来一个月总算不必靠喝粥度日了，就连红茶也有了保障。


    初步尝到甜头的蕾米莉亚马上开始筹划第二场演唱会，据说这一次将会以“百合”为主题，想必在女性占多数的幻想乡能够引起足够的轰动——不过这一次基本跟云帆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被博丽灵梦强行拖去了博丽神社，商讨“东方好声音”的筹办事宜。


    “……我说，差不多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云帆手捧博丽神社特产的清水茶，破例放了三片茶叶的茶杯散发出山泉水的清新气息。


    以博丽神社的财力想要举办演唱会显然不现实，因此云帆才建议由博丽神社提供场地，举办一次前所未有的选秀比赛。这样博丽灵梦只需要提供最低的安保工作就可以坐地收钱，简直就是无本万利。


    可惜博丽灵梦的野心并不止于此。


    “不行，你得想办法让那些普通人也能参加。反正稗田家是你亲家，你发动他们去人之里做做宣传总可以吧！”


    ——是的，她在赚钱的同时，还想顺便赚取信仰心。


    听说了守矢神社也准备在近期举办演唱会吸引信徒的消息之后，博丽灵梦终于难得地做出了与巫女身份相符的举动，试图与守矢神社争夺人之里的信仰心。


    “就算宣传力度足够大，兽道的问题不解决还是没用啊。”


    “该死的……说到底果然还是那帮妖怪在妨碍我吗！？”


    博丽灵梦愤愤不平地挥舞着拳头。难得想办正事却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任谁也受不了吧。


    “其实我觉得，敢于到神社参加比赛的妖怪也不一定有多少呢，先解决这个问题比较好……”


    云帆试图岔开话题，却又不小心步入另一片雷区。


    “啊啊，反正我就是不受欢迎啦！作为一个女孩子还那么凶真是抱歉了！”


    被灵梦凶狠的眼神一扫，云帆顿时噤若寒蝉，赶紧低头喝茶。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守护着整个幻想乡的少女，却同时被妖怪和人类敬畏着，因此……博丽灵梦的朋友很少，博丽神社也基本可以算作是幻想乡内的禁地之一——无论是对妖怪还是对人类而言。


    “要不然，让八云紫想想办法？”


    沉默了半天，云帆又提了个建议。


    以八云紫和博丽灵梦的关系，想必那个喜欢恶作剧的隙间妖怪会很乐意帮忙。而且云帆敢肯定，只要八云紫出手，绝对可以办成人类有史以来最精彩的一次选秀活动。


    “绝对不要！我才不要欠那家伙的人情，那太麻烦了。”


    但灵梦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好吧，这两个家伙的关系也够奇怪的……


    “其实，就算我们坐在这里说破嘴皮也没法解决问题吧。要不先把比赛的消息放出去？”


    “嗯，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到时候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就这么办吧，你去找文文发新闻，然后快点回来布置会场。”


    “那你呢？”


    注意到灵梦的计划中根本没有对自己的安排，云帆不由追问了一句。


    “我要坐镇博丽神社防止有妖怪捣乱。”


    “真的不是在偷懒吗……”


    “滚！”


    ·


    自从红魔馆在人之里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演唱会之后，幻想乡各大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赚钱还在其次，关键是影响力——对守矢神社命莲寺神灵庙这些宗教机构而言，则是信仰心。


    更何况就算什么目的都没有，都是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可爱女孩子，能够在漫长的人生中找到一件有趣的事也挺不容易，好好享受一番才是正道。


    于是第二天，演唱会风潮就席卷了整个幻想乡，简直就像狂欢一样。


    幻想乡的大偶像时代终于到来了。


    这一天注定会被载入史册。对于这一天，《文文·新闻》的记载如下：


    最引人瞩目的当然是红魔馆的主题演唱会。以“百合”为主题，重点突出一个“萌”字，自然是吸引了人之里大批的死宅，甚至还惊动了窝在永远亭的neet公主。在重点欣赏了『vivahappy』『』两首歌舞之后，蓬莱山辉夜激动地表示这是幻想乡文化转型的一大契机，并表达希望投资在人之里重现圣地秋叶原的意愿。


    守矢神社和天狗河童则联手推出了以“科技”为卖点的重金属乐队。拥有两神一神人这样豪华的阵容，再加上主唱射命丸文，“风神乐团”自诞生起就拥有超高人气，甚至不比红魔馆的姐妹组合逊色。对此，专业人士云帆的解释是“贫巨之争不可避”。


    向来低调的白玉楼就没那么张扬了。虽然有着幻想乡老牌乐队骚灵乐团的协助，西行寺幽幽子仅仅在自家庭院里跳了一曲千本樱，却还是在无意中吸引了大批拥趸。观者无不表示这是他们此生见过的最美的舞蹈，他们甚至愿意定居冥界，哪怕只是再欣赏一次幽幽子大人的舞蹈……不愿透露姓名的曲林静树小姐则表示这只是幽幽子大人无意中施展了诱人死亡的能力而已，希望大家冷静一点不要做傻事。


    博丽神社当然也不甘落后，虽然“东方好声音”只吸引了寥寥数人参加，观众也少得可怜……当然就过程而言还是精彩万分的。经过三轮角逐，最终夜雀小姐米斯蒂娅·萝蕾拉凭一曲《浮夸》夺得冠军，莉格露·奈特巴格则以《虫儿飞》夺得亚军。另，山彦少女幽谷响子在演唱过程中被驱逐出场，理由是噪音过大。对此幽谷响子小姐严正抗议自己遭遇了黑幕，并表示绝不放弃向最高裁判长四季映姬大人寻求公正待遇的权利。


    至于地灵殿和神灵庙的演出，因为表演地点过于偏僻，并未能引起广泛关注，在此略过不提。


    在幻想乡各方都在卖力演出的时候，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生了一起有趣的小插曲。据森近霖之助的反映，当天下午风见幽香突然闯入香霖堂，然后一边唱着『こっち向いてbaby』一边砸了他的店铺，事后扬长而去。店主先生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特派记者犬走椛正在调查此事的缘由，请继续关注后续报道。


    ……


    ……


    ……


    “针妙丸大人，下面到处都在歌舞，似乎很快乐的样子呢。我们要不要……”


    “八桥，我绝不承认那些噪声是音乐，那简直是在侮辱我们所信仰的艺术！”


    “哎呀哎呀，弁弁你太认真啦。外界现在很流行这种风格的音乐哦，倒不如说，那才代表着今后艺术风格的走向吧。”


    “雷鼓大人，我绝不赞同你的话！”


    “姐姐，我支持你！所以让我们……”


    “就算是弁弁我也不会后退的。所谓艺术，当然要顺应潮流，而不是固步自封！”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雷鼓大人，你可别忘了你的乐器是最原始也最经典的太鼓！”


    “弁弁你太执着于乐器了！最美妙的音乐也是由乐手奏出来的，跟乐器根本无关！”


    “什么？明明是被乐手抛弃的付丧神……”


    “吵死了！！！”


    “唔，非常抱歉，针妙丸大人，我们太激动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伴，互相包容一点吧。”


    短暂的停顿。


    “没想到那些家伙如此松懈，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良机，如果我们还不出场那就太说不过去了。等正邪回来，我们就动手，让那些站在云端的傲慢妖怪，见识一下我们的觉悟。”


    “为了建立一个弱者不受欺凌的幻想乡！”


    角落里传来弱弱的声音：“在那之前，我们真的不组个乐队玩玩吗？”

 150.天穹之下

    对不起我食言了……说好周末更新，不过今天难得有空于是花了两个小时码了出来。


    周末还有一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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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最热闹的宴会，也有曲终人散的一天。席卷整个幻想乡的偶像风潮自然也不会例外。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只有闲人才有空每天都去听演唱会。而幻想乡的人类必须劳动。没有观众的演唱会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因此大偶像时代只持续了短短三天，幻想乡又重归平静。


    红白巫女继续捧着茶杯躺在屋檐下偷懒，黑白魔女继续专注于四处偷书和打架，地上的妖怪继续无聊地度日，地下的妖怪继续酝酿恶念。


    无论幻想乡在这千年中怎样改变，唯有这份安宁祥和的气质沉淀了下来，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化。


    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对这安宁的气氛都没有任何不满。倒不如说，即便是再有野心的家伙，在幻想乡这样日新月异同时又一成不变的世界里，也会渐渐变得淡泊起来吧……


    “这次红魔馆能够摆脱危机，全赖云帆君的智慧。所以吾决定，任命汝为红魔馆……执事，如何？”


    演唱会风潮中，获益最大的就是红魔馆。蕾米莉亚自然不可能忘记云帆给予的帮助，于是在庆功宴上她特地邀请来了云帆和阿求，然后在席间说出了上面这番话。


    正在闷头吃菜的云帆闻言不由一愣，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拒绝。


    “有了咲夜小姐这么完美的女仆长，根本没必要让我做执事吧。”


    而且我很怕麻烦——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正因为咲夜太完美，所以什么工作都不想假手于人。一个人包揽整个红魔馆的工作一定很累，所以蕾咪才想找个人帮帮她……对吧蕾咪。”


    身为红魔馆的智囊和蕾米莉亚的好友，帕秋莉在大多数事务上还是很支持蕾米莉亚的。因此她抢先说出了一个令云帆无法拒绝的理由，然后朝蕾米莉亚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没、没错，就是这样！”


    蕾米莉亚拼命点头，同时不忘在背后朝帕秋莉伸出大拇指。


    任何小动作都不可能逃过云帆的感知。虽然他还不清楚蕾米莉亚的目的，不过既然帕秋莉似乎知道些什么，他马上就改变了交涉的对象。


    “帕秋莉小姐，你应该很少会参与到蕾米莉亚的玩闹中吧？可以解释一下真正的理由么？”


    “事实上……”


    “呜哇哇哇！这块蛋糕很好吃的，帕琪你务必要尝尝！”


    蕾米莉亚夸张地大叫，打断了帕秋莉后面的话。


    云帆无奈地看向十六夜咲夜。如果在往日看到自家大小姐这么丢节操，女仆长早就出面制止了。不过今天她却安静地侍立在蕾米莉亚身后，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也就是说，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目的吧。”云帆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蕾米莉亚身上，“我猜猜……难道是异变需要帮忙？”


    “怎么可能！你就不能往好处想吗！”


    蕾米莉亚愤怒地挥舞着小手，表情不像是作伪——或者说，以她的演技绝对不可能骗过别人。


    “不是异变，那就是……委托。”


    云帆盯着蕾米莉亚的眼睛，果然，在听到“委托”二字的时候，小吸血鬼的眉头跳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如果是委托的话，让咲夜小姐通知一声就好，就算不是红魔馆的执事我也会帮忙。所以，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虽然大妖怪们都喜欢打哑谜似的谈话方式，但这并不意味着云帆就必须迎合他们的习惯。他的目光依次扫过餐桌上的几人，除了芙兰朵露还在对付盘中的蛋糕，其他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诶……其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小事。因为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有点担心云帆君不肯帮忙……”


    蕾米莉亚不再装中二，却又扭扭捏捏地不肯明说。真是在奇怪的事情上有着异样的坚持啊……


    “其实，红魔馆失窃了。”


    看不过眼的帕秋莉最终还是替蕾米莉亚说了出来。


    “大图书馆不是每天都失窃么……”云帆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


    “因为是魔理沙，所以没关系。”


    帕秋莉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正色说道：“这一次被偷的，是蕾咪的神枪冈格尼尔。”


    “喂喂，这已经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的范畴了吧！”


    传说中的神枪失窃，云帆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是符卡模拟出来的投影，而是真真正正的必中之神枪冈格尼尔。这么凶残的神器被人偷走，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能够一笑而过的小事。


    “不止如此，妹様的魔剑莱瓦丁也不见了。”


    “更严重了啊喂！”


    连续两件神器失窃，这在幻想乡历史上也可以算是大事件了。虽然大妖怪们在战斗中很少依赖武器，不过像冈格尼尔和莱瓦丁这种级别的武器显然可以极大地提高使用者的战力，如果落入歹人手中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另外，咲夜的飞刀也都不见了。”


    “诶？那些飞刀不是一直绑在咲夜小姐的腿上吗……”


    云帆下意识地瞄向女仆长裙下，却被十六夜咲夜不动声色地用托盘挡住了视线。


    “这才是最令我疑惑的一点，什么样的小偷居然能近距离地偷走咲夜腿上的飞刀？”


    帕秋莉并未点破云帆猥琐的小心思。魔法使对一切未知事物都会保持着极旺盛的好奇心，这一次的事件不仅仅奇妙，而且带着几分诡异，现在帕秋莉只想亲手解开谜底，抓住那个小偷。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委托就是找回失物吧？需要顺便惩戒小偷吗？”


    云帆倒是没有太多想法。他并不在意对手的手法有多巧妙，东西丢了找回就是，而他的能力用来找东西，再轻松不过。


    “拜托你了。如果找到小偷，请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体会到激怒吸血鬼领主的下场！”


    蕾米莉亚咧开嘴，露出两只比常人略长一些的虎牙，展现了一个“恶魔的微笑”。不过因为实在很萌，完全掩盖了话语中的杀意。


    “那么，委托成立。”云帆站起身，“我这就出发了，请静候佳音。”


    说着，他抬起头，放佛要看穿红魔馆漆成血红的天花板。强大的感知力在瞬间扫过整片幻想乡，一直向天穹延伸。很快，他便锁定了三道熟悉的气息。


    在他脑海中形成的影像，赫然是一座倒挂的城市。

 151.云海之上

    为什么收藏突然掉好多？还能不能愉悦地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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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想乡，一切皆有可能。


    哪怕一觉睡醒突然发现天上无端冒出一座城池，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最多只会发出“啊，又来了吗”这种无奈的感慨。


    想要在幻想乡长久地生活下去，这点适应力是必须的。毕竟，绝对不能被常识束缚——这才是幻想乡的常识。


    “又来了吗，妖怪的恶作剧。”


    和往日一样，博丽灵梦依旧躺在屋檐下，手捧茶杯对着天空发呆。当然，那座倒挂着的逆城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存在。


    “才不是恶作剧，是异变da☆ze～”


    在试图用文字游戏逃避责任的无节操巫女身边，是兴致满满的雾雨魔理沙。


    逆城正在散发出异常强大的魔力，虽然尚未引发什么事件，但放着不管的话肯定不妥。更何况，魔理沙一向热衷于探险寻宝，谁敢说那座逆城里不会有价值连城的秘宝呢？


    “啊啊，不就是一座城吗？真有什么问题念一句‘巴鲁斯’就解决了……”


    “又不是天空之城，给我认真一点啦灵梦！”


    无视了魔理沙的吐槽，灵梦突然眯起眼。


    在她的视线中，一个小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那座逆城，看来是某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抢先一步赶过去了。


    确认了那个家伙的目的，灵梦更加没有紧张的理由了。


    “现在是人家的回合，我们就喝喝茶睡睡觉，然后等消息回传就好……对了，你把我的阴阳玉放哪了？”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八卦炉呢。”


    两位少女面面相觑，终于确定了对方并没有开玩笑。


    “异变！”


    “小偷！”


    然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


    虽然大多数人都没觉察到，但事实上，异变正在进行中。


    未知的魔力笼罩了整座幻想乡。往日里弱小的妖怪逐渐变得强大起来，温顺的妖怪变得更加凶暴和狂躁，而那些强大的妖怪，却清晰地感受到力量的流失。


    在这种情况下，幻想乡各大势力纷纷失窃的事件反而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万宝槌的魔力再加上我的能力，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妖怪都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等把那些家伙削弱到一定的程度，就该是我们登场的时候了。”


    逆城的天守阁上，曾经在云帆面前出现过一次的鬼人正邪正在对几位少女做战前动员，一位个头极其娇小的女孩子握着一柄小锤站在她身边。


    女孩名为少名针妙丸，是这座逆城的主人兼本次异变的发起人之一。她手中的小锤便是曾经记载于传说故事中的鬼族秘宝“万宝槌”，笼罩整座幻想乡的魔力都来源于此。


    能够使用万宝槌的，自然只有它曾经的主人一寸法师和拥有一寸法师血脉的人。事实上，少名针妙丸就是一寸法师的后裔。借由万宝槌的魔力，她不仅使自己摆脱了小人族永远长不大的诅咒，更削弱了幻想乡所有的大妖怪。


    “弱小的妖怪都是我们的同伴，而那些曾经骑在我们头上的大妖怪们，将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来吧，让我们构筑起一个不会遗弃弱者的乐园！”


    鬼人正邪极富煽动性的话语引起了那些弱小的付丧神的共鸣，几位少女一齐欢呼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弱者统治幻想乡的未来。


    “正邪，我有些担心……”


    等手下们纷纷离场去各自的岗位，少名针妙丸的神情突然转为凝重。


    虽然已经成功削弱了那些大妖怪的实力，但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毕竟是与那些往日里几乎不可战胜的势力为敌，再怎么谋划也不敢轻言必胜。


    “什么？”


    鬼人正邪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的“同伴”，似乎无法理解她担忧的来源。


    “只凭我们这点人手，真的能颠覆大妖怪统治的幻想乡吗？我不希望她们白白送命……”


    “笨蛋，作为大将说出这种话，就等于认输了啊！”


    “可、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的理念是伟大的、正义的，就算会有牺牲也是为了实现那个理想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后人一定会理解并且尊重做出这个决定的你！而且明明现在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你对自己的部下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虽然心里并不以为意，但嘴上还是必须为她鼓舞打气。少名针妙丸的表现有些出乎预料，现在一切都如计划一般顺利进行，鬼人正邪并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你说得对，如果身为大将的我都不相信自己的部下，那么这场仗不用打就已经输了……谢谢你，正邪。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似乎被鬼人正邪的话语说动了，少名针妙丸脸上的担忧顿时被坚毅取代。


    “这个嘛，你知道就好。”


    鬼人正邪讪笑着躲开了针妙丸的目光。天邪鬼最受不了他人的感谢，针妙丸的感激之语对她而言就如同某种精神攻击一般。


    “但是正邪你总是一副不合群的模样，我很担心呢……”


    “切，这个不用你操心。”


    针妙丸的热情溢于言表，无敌关切的目光顿时令正邪败下阵来。


    “怎么能不关心呢，正邪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哼，不要离我太近哦。你忘了吗，天邪鬼只会说谎……”


    “你的下一句话是——就连这一句也是谎言……对吧？”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少名针妙丸拍着手开心地笑了起来。感受到她的真诚，鬼人正邪撇撇嘴，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博丽巫女应该快到了，我去巡视。”


    随便找了个借口，鬼人正邪大步离开了天守阁。


    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天邪鬼的心底却不像面上看起来那样波澜不惊。


    被所有人所有妖怪所讨厌的天邪鬼，原本就不可能拥有“伙伴”或者“朋友”这种存在才对。任何有点常识的人，都不可能相信天邪鬼所说的话。但是，针妙丸不同。


    明明自己一直都抱着利用她的目的而接近她，但她似乎根本没有察觉。不仅如此，她还将天邪鬼视作最亲密的伙伴，就连万宝槌这样的秘宝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借给她使用。


    该说她涉世未深，还是天真无知呢？


    谎言是天邪鬼生活的全部，背信弃义根本不会令她感到一丝惭愧。当初抛弃那些地下妖怪，导致它们被幻想乡诸势力消灭就是她的杰作。但是这一次，她却是非常坚定想要帮助针妙丸颠覆幻想乡。


    或许，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吧？


    天邪鬼只会说谎。


    就连这一句也是谎言。

 154.进击的小人

    新鲜出炉的第二更哟~~这周推荐上百的话，下周就日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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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寸法师，虽然是个身材娇小到不可思议的小人儿，却最后成为斩杀恶鬼拯救公主的人生赢家。和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依靠夺取来的秘宝万宝槌，一寸法师恢复了正常，与公主一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是很可惜，一寸法师的后裔却没有先祖那般勇敢睿智。拥有了无所不能的万宝槌之后，没有人还能心平静气按部就班地过日子。末裔中的一人终于打破了先祖定下“绝不可使用万宝槌”的禁忌，用万宝槌的魔力建起了一座豪华的城来统治人民。


    万宝槌是鬼的秘宝，实现愿望的同时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小人们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因此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无与伦比的辉针城虽然如愿出现了，但万宝槌耗尽了魔力，整座城顿时连同小人族一起被封印在了鬼的世界，在那里并没有可供统治的人民。


    从此，小人族便再也不为人所知。


    原本辉针城应当是被永远幽闭于鬼族的世界，不过在幻想乡“虚与实的结界”作用下，辉针城与鬼族一同进入了幻想乡，并得以重见天日。


    少名针妙丸，便是这一代持有万宝槌的一寸法师后裔。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原因，她再次违背先祖的遗训动用了万宝槌，甚至还不知道将会付出“代价”这件事……


    脑海中瞬间闪过与小人族相关的情报，但其中并没有能够帮他战胜对手的信息。传说毕竟是传说，细节全凭脑补。


    少名针妙丸可不会管他有没有准备好，对她而言这是一场战争，或是一次“复仇”。被虚假历史所蒙蔽的小人儿，决心赌上一切来击退入侵者。


    “小弹【小人的荆棘路】！”


    云帆尚在犹豫的时候，少名针妙丸已经宣言了第一张符卡。


    “真是的……这样想不战都不行了啊。”


    虽然还是无法理解针妙丸异变的动机，但既然弹幕游戏已经开始，那么除了应战别无他法。


    不过一上来就遇到最终boss，这展开实在太快了吧……


    “魔炮【灭世天罚】！”


    不得已之下，云帆只能祭出自己的符卡。


    强大的魔炮奔涌而去，瞬间将针妙丸的弹幕吞噬。无论她如何使用万宝槌的魔力强化自身，在吞噬存在的能力面前依然只能败退。


    密集的弹丸被一扫而空。魔炮去势不减，又在墙上开了个洞，放佛七彩彩虹一般在天穹之上绽放开来。


    瞬间被击破第一张符卡，尤其是看到对手展现出的压倒性实力，针妙丸不禁有些心慌。万宝槌已经放出了太多魔力，现在拿来御敌恐怕力有不及……何况那个被正邪视为大敌的博丽巫女还没出现，一丝一毫的魔力都不能浪费。


    “别、别太得意了！”针妙丸强行冷静下来，“妖剑【辉针剑】！小槌【变得更大吧】！”


    虽然魔力宝贵，但输掉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针妙丸终究还是举起了万宝槌。


    作为传说中的鬼族秘宝，万宝槌自然是有其神奇之处。就连凭空建起一座雄城都能办到，更不用说将人变大这种小事了。


    转瞬之间，云帆的体型就变大了一倍不止。面对迎面而来的密集弹幕，这样的体型不要说擦弹了，就算只是普通的移动都很费力……真是令人讨厌的符卡。


    “非符【无之空间】！”


    既然无法擦弹，那么将对手的弹幕全部消去就行了。云帆拿出了几乎已经被他遗忘的第一张符卡，虽然完全不具备进攻性，但在他能力近乎完备的现在，却是个异常好用的防御手段。


    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云帆面前展开，无论多少弹幕打过来，都如同泥牛入海般被抹去了存在。


    静静地看着那些弹幕飞蛾投火似的纷纷在身前一尺之地消散，云帆轻叹一声，摸出了第三张符卡。


    “一切就此结束……定罪【罪者的牢笼】。”


    一道光幕悄然降下，将针妙丸笼罩于其中。吞噬存在的能力同时发动，缓慢却又不可抗拒地吞噬着针妙丸的灵力。


    虽然一动念就能将针妙丸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但云帆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对小人儿最开始说的那句话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能够听她亲口解释。


    “你已经输了哦？”


    光幕是无法从内部击破的，看着依旧在挣扎的针妙丸，恢复常态的云帆好心提醒了一句。


    “输给你这种人什么的……才不要承认！”


    虽然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但针妙丸却不肯认输。


    不管灵力还是魔力全都无法在光幕中存在，也就是说现在的针妙丸根本就是无计可施，所以她的坚持实在令人费解。


    “为什么要发动异变呢？虽然幻想乡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我想总会有更加和平的方式去解决吧？”


    针妙丸停止了挣扎，突然开始仔细打量着云帆。


    “你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你也是大妖怪中的一员哦……你不会觉得依靠暴力来达成目标更加方便吗？”


    “虽然不知道你听信了什么谣言……不过我是和平主义者！而且我敢肯定幻想乡里真正的大妖怪们也没有你那种想法！”


    “你骗人！”针妙丸突然激动起来，“明明你们大妖怪根本就没把弱者放在眼里，而且你们还用诡计把我们小人族封印起来……你们在害怕万宝槌的魔力，难道不是吗！”


    “请等等……”


    云帆觉得有点晕。这家伙到底是听了什么谣言啊？


    “哼，无话可说了吗？”


    “没，我只想问一句，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的挚友，也是同样被你们排斥的弱者的一员，我们发誓一定会翻转这个幻想乡！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正邪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虽然很想吐槽，但云帆很清楚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这家伙先入为主地对所有的强者都产生了敌意，如果要转变她的观念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不过这番交谈倒是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情报。


    “幕后黑手，原来另有其人吗？正邪是吧，我明白了。”


    云帆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记住了那个名字。


    “你……你想对正邪做什么！？”


    针妙丸顿时紧张起来。明明现在身处险境的人是她，却还在替别人操心。


    “没什么，只是想把你所说的那些‘强者的恶行’都对那家伙做一遍而已。”


    胜券在握，云帆也不自觉地开起了玩笑。


    “你……”


    “不必担心，如果正邪真是你的挚友，看到你身处险境一定会来救你的。传颂你们这样伟大的友谊，也是强者必须完成的使命呢……嗯，放心吧，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的。”


    “正邪，快跑！”


    针妙丸突然大声喊了起来，似乎要提醒附近的某人。因为魔力乱流的影响，云帆无法准确定位周围人的存在，但他还是察觉到几道熟悉的气息。


    “真巧，小偷也是你么……地下妖怪反抗集团的首领？”


    颠倒的世界中，楼梯口出现了一位披着斗篷的少女，沉默地站到针妙丸身边。盯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云帆眯起眼，指间悄悄扣起一张符卡。


    针妙丸瞪大眼睛看着那人，又像是感动，又像是震惊，喃喃自语道：


    “正邪……为什么……”

 155.反逆的天邪鬼

    我日更了！我居然日更了！日更你信不信！所以快投票！这周超过100票下周就继续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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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邪，如果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你会帮我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离你远远的。”


    “居然……”


    “我可是天邪鬼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欣赏你们郁闷的表情——尤其是针妙丸的。”


    “欺负人……”


    “嘿嘿嘿呼呼呼哈哈哈嘻嘻嘻～”


    “啊呜！最讨厌正邪了！”


    “……是吗？”


    “啊，呃……不不不是哦，刚刚只是开玩笑哦，其实我最喜欢正邪了哦。”


    “……哼。”


    “居然不屑一顾地冷笑，明明我很真诚地道了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吧？”


    是最好的朋友哦，在设定里。


    “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且设定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的关系全部都是虚假的吗！”


    “从常理来考虑，确实是这样没错。”


    “完全否定！而且说得好像我是个没常识的笨蛋一样！”


    “唉……”


    “不要对我露出那种对调皮小孩无可奈何的表情！”


    “唔……”


    “这次又变成无能为力的教育家？够了！够了！！正邪大笨蛋！呜哇哇哇哇……”


    目送那个无论性格还是体型都充满孩子气的小人儿哭喊着跑远，我再一次享受到了无可比拟的愉悦，就跟在盛夏的午后吃下一桶哈○达斯一般满足。


    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逗弄她都是一样的有趣啊……


    啊，忘了自我介绍。


    我，鬼人正邪，是个如假包换的天邪鬼。你没听错，排名幻想乡最不受欢迎的妖怪第一位，把恶作剧和谎言当做家常便饭的讨厌鬼——就是我。


    至于像我这样人见人恨的讨厌鬼为何会跟那个小人儿在一起，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不过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笨蛋，天邪鬼才不会老老实实地跟着别人的步调走，唱反调才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品尝他人的悔恨与难过，便是我此生最大的乐趣。


    但，偏偏是这样的我，却也能拥有这样一个蠢萌蠢萌的伙伴……幻想乡，果然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呢。


    “正邪……”


    眼角还挂着泪水的小人儿一边呼唤我的名字一边跑过来。每次都是这样，虽然被我狠狠地恶作剧了一番，但她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真是非常有趣的玩具啊，少名针妙丸。


    “嗯，我听着呢。”


    看样子她还没缓过劲来，这一次就暂且放过她好了。


    “我……最喜欢正邪了。所以哪怕所有人都讨厌正邪，我也永远站在正邪那边……”


    突突突然说什么啊，这家伙！


    “就算正邪遇上了一个人无法解决的麻烦，无论多远我也会赶过去帮你，绝对！”


    “啊，唔，嗯……”


    这么害羞的话都能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这家伙太可怕了！总、总之我还是姑且敷衍一下好了……


    “所以，如果我遇上麻烦了，正邪会不顾一切地来帮我吗？”


    “呃……”


    绝对不会！死也不会！区区一枚棋子也想让我赴险？太甜了，比哈○达斯还甜！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天真啊！完完全全不加怀疑地信任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她一定是缺心眼吧？一定是吧！


    “会吗？”


    小人儿非常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刚刚哭过的眸子略微带着点红肿，不过还是平时一样的清澈。那是和初生的婴儿一般，丝毫未被世俗污染过的眼神。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就算是冷血杀人鬼也会被触动吧？


    嗯，我又不是杀人鬼，会感动也是理所应当……嗯，理所应当。


    “不会。”


    但是我会帮你报仇的。嗯，完美，天邪鬼就应该说反话才对！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咦咦咦？反应好像有点不对？这种时候不应该生气吗，然后大喊着“你居然背叛我们的友情”之类的台词……


    “正邪比我还弱吧？”


    可恶的家伙，虽然说的是事实，但真想好好揍她一顿啊……


    “如果连我都不能解决，那么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而让正邪也遇上麻烦……因为正邪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针妙丸朝我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哼，那当然，我又不是你这样的笨蛋。无论何时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嘛，听到那么帅气的台词，我不是只能去帮你了吗！


    “嗯，那就好！正邪也知道吧，我的理想，就是让小人族恢复前人的荣耀。想想看，如果能让大家都住到辉针城里来，一定每天都很开心吧？”


    “才、才不开心呢！”


    两个人的生活才是最好的！身边的人越多，笨蛋也越多，所以我才讨厌人多的地方啊！这家伙，一点也不知道体谅我……


    “正邪，不可以闹别扭哦。”


    可恶，只有这种时候才正经得让人无法反驳……


    “切，随便你了。”


    那种梦想能不能实现还两说呢，何况我可是天邪鬼啊，就不怕我中途突然反复吗这个笨蛋！


    “嗯，那么说定了。等我们成功的那一天，我要把你介绍给所有人——我会让他们明白，正邪是个多么棒的朋友！”


    “啊啊，等你成功了再说吧。”


    “有正邪帮助，我很有信心哦～”


    又来了，这家伙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对一个天邪鬼抱有这种程度的信任？我可是天邪鬼哦，反复无常、言而无信的天邪鬼哦？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没在她面前说过这些。


    就像她从不解释对我的信任，我也从不解释对她的隐瞒。这样也好，等到最后她知道被我欺骗的话，她的表情、她的反应，一定会让我见识到最高的杰作吧？


    “天邪鬼只会说谎。”


    “诶！？”


    “就连这一句也是谎言哦。”


    “什么嘛，正邪你又戏弄我！”


    “嘿嘿嘿哈哈哈～”


    “呜，欺负人……”


    ·


    如果被所有人厌恶就是我的命运，那么这种命运，我会将它彻底翻转。


    因为，我是鬼人正邪，反逆的天邪鬼。

 156.反逆的天邪鬼R2

    平均下来每更一章20票吗……虽然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这周100票可以达成，但果然还是感觉不够啊……


    ps：这两章标题均捏他自《反逆的鲁鲁修》——顺便一提，我不是车夫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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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邪，为什么？”


    紧紧盯着身边一言不发的鬼人正邪，少名针妙丸的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她又不是真正的笨蛋，虽然无数次对正邪释放善意，但在内心之中她对这个反复无常的朋友还是有些戒备的。


    但是此刻沉默地站在她身边的少女，却彻底推翻了少名针妙丸对天邪鬼的认知。


    如果天邪鬼会为了“朋友”挺身而出，那她还是天邪鬼吗？


    “愚问。”


    鬼人正邪裹着一件宽大得有些夸张的斗篷，风帽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她也没有用平日里那种被恶意与谎言浸泡的口气，话语中充满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可是……最喜欢唱反调的天邪鬼啊！”


    话音未落，正邪猛地掀开了身上的斗篷。


    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的云帆只感到眼前一花，心中没来由地警讯大作——几乎与此同时，一股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瞬间就来到了他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就算开启了全领域视界也来不及躲避。更何况……


    “神枪【冈格尼尔之枪】！”


    正邪的宣言直到此时才响起。


    并非用符卡投影出的空具其形的神枪，而是货真价实的神枪冈格尼尔。拥有“必定命中”这一不讲理的能力，只要投出就必定会饱饮对手的鲜血——便是这般无视因果律的荒唐武器。


    云帆从没见过蕾米莉亚亲手使用过这件神器，不过既然是在传说中流传的存在，必定有其不凡之处，试图依靠能力去对抗绝非明智之举。


    那就闪吧。


    “守护【亚空间转移】！”


    如同隙间一般便利的符卡，虽然移动距离有限，但却能完全豁免一次攻击。云帆的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神枪行进路线的反方向。


    “这下就没问题……”


    ！！！


    云帆轻松的话语瞬间被截断，胸前透体而出的血红长枪明明白白地诠释了“必定命中”的含义。


    并非无视了因果律，而是在长枪投出的那一刻，必然命中的“果”就已经确定了。


    可惜，云帆明白得晚了点。


    即便是以妖怪这般强悍的身躯，被凶器刺穿了心脏依然是足以致命的重伤。鲜血的流失同时带走了他的力量，云帆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下一刻，少年缓缓倒地。


    施术者被打倒，少名针妙丸的禁制自然随之解开。被消解了大量灵力的针妙丸顾不上检查万宝槌的状况，她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那真是鬼人正邪吗？


    舍身来救人已经出乎预料，更神奇的是，原本比她还弱的正邪居然一击就打倒了强大的对手……难道在这座逆城之类，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翻转？


    所以，那个约定自然也就是反话吧……原来如此。


    “抱歉来晚了……还能站起来么，针妙丸？”


    天邪鬼居然道歉了！而且还表现出了善意！


    少名针妙丸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又要恶作剧，第二反应是眼前的“正邪”是不是某人假扮……


    “正、正邪？”


    “原本还以为那家伙会更难对付一点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打倒了……不过话说回来，博丽巫女为什么还没出现？”


    今天的鬼人正邪实在不对劲。


    那个坏心眼恶作剧捉弄人反复无常的天邪鬼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语气讨论正事！


    “正邪，还记得我们的理想吗？”


    “不是翻转并重建幻想乡么？怎么，有别的想法了？”


    躲开天邪鬼疑惑的目光，针妙丸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别人假扮的……


    “对了，正邪你是怎么打倒那个妖怪的？”


    总之，还是先旁侧敲击一番吧。


    “很简单……说起来这都是针妙丸你的功劳啊。”


    “诶？我做了什么？”


    针妙丸更疑惑了。


    “全凭万宝槌的魔力，幻想乡所有的道具都活性化了。那些长期被弃置不用的道具积累了很多怨言，因此我稍微挑拨了一下，让它们站到我们这边。刚刚是神枪刚格尔尼，它早就不满意那个小鬼头主人了，所以格外卖力……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我？”


    最后一句，终于带上了几分平日里的神韵。针妙丸这才放下心来。


    正邪还是正邪。


    虽然有了一点点改变——而且是良好的改变——但终究还是那个永远站在她身边的正邪。


    “谢谢你，正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千言万语似要喷薄而出，却唯有这一句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口。


    只是感动吗？


    抑或是喜悦吗？


    一句“谢谢”，完全不够吧！


    真是大笨蛋啊……我。


    “嗯，感谢就不必了。让你这笨蛋陷入险境是我的错，将你救出来自然是我的责任。现在已经两清了，所以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再见了，少名针妙丸。”


    “呃……诶？”


    一定是听错了吧？或者又是什么新的玩笑？哦对，是那个吧，是玩笑吧！


    “还用我再说一遍么，少名针妙丸？”


    鬼人正邪转过头，正视着小人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腻了，所以后会无期。”


    不等针妙丸有所反应，正邪捡起地上的斗篷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然后，又像是自语又像是解释一般轻声说：“万宝槌也该进入魔力回收期了吧，虽然能够收回多少魔力还不确定，不过肯定不能再维持辉针城的存在。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离开吧……当然，就算你死在这里也跟我没关系了。”


    语毕，鬼人正邪大笑着走下楼梯，夸张的笑声一直传出老远才消失。


    针妙丸浑浑噩噩地盯着正邪离去的背影，竟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等天邪鬼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小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覆上了一层阴霾。


    “正邪……为什么……”

 157.信任与背叛

    就差最后两票，看来下周铁定日更了……嗯，本周最后一更送上，这周真是超常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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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这样就搞定了，休息两天就能完全痊愈。”


    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染上的血迹，八意永琳对躺在手术台上面色苍白的云帆说道。


    众所周知永远亭的医术幻想乡第一。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患，只要还有一口气，八意永琳都能救回来。对于活人无数的月之贤者而言，心脏被洞穿这种程度甚至连麻烦都算不上。


    “原来是师傅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短暂的失神后，云帆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永远亭的手术台上。


    晕倒前最后的记忆便是被鬼人正邪偷来的神枪冈格尼尔重伤，不过那时候自己是孤身作战，云帆实在想不出是谁将他送来了永远亭。


    “是谁呢……提示：是个女孩子。”


    “这提示完全没有意义……”


    幻想乡的常识之一，可爱的妹子通常拥有高于常人的战斗力。能够将云帆从辉针城里救出来的，至少也得是魔理沙那种级别的存在。


    “提示二：她叫针妙丸。”


    “都已经把名字说出来了！这提示太不专业……等等，针妙丸？”


    习惯性地吐槽了之后，云帆终于反应过来，那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猜得到的名字、对他施以援手的家伙，居然是本次异变的boss少名针妙丸？


    “她人呢？”


    “现在正在博丽神社，似乎有些善后事宜需要跟巫女商量……”


    一边观察着云帆的脸色，八意永琳微笑着继续说道：


    “嘛，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不过那孩子意外的是个好人……不用想太多了，等你伤好了再考虑去致谢还是报仇吧。”


    八意永琳丢下最后一句话便走出了手术室，一直侍立在门外的铃仙随后进来收拾。云帆默默地检查了一番身体状况，然后坐起了身。


    “铃仙，待会送我出去吧。”


    “诶？可是师匠吩咐过……”


    “拜托了！”


    “那……好吧，收拾完我们就出发。”


    ·


    逆城异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天空中的逆城不见了踪影，充斥整座幻想乡的魔力也在悄然间散去。原本突然擅自行动起来的道具们重新变为道具，狂暴化的妖怪们再度温顺下来。


    总而言之，幻想乡再度回归平静。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点也不可喜！我的阴阳玉呢？快还回来！”


    嗯，今天的博丽神社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不要用那种旁白一样的语气说风凉话！想办法找回丢掉的道具才是正理！”


    博丽灵梦用了拍了拍身前的茶几，极为不满地瞪着刚刚进门的云帆。


    “就算你这么说……”云帆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针妙丸不在？”


    灵梦闻言顿时咂咂嘴，用看人渣的眼神瞄了他一眼。


    “啧，你伤刚好，不去给阿求报平安，却准备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萝莉控！”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总感觉这时候吐槽就输了，因此云帆也不反驳。他来的目的之一当然是向针妙丸道谢，另一方面，本次异变还有很多令人费解之处，他很希望能从异变发起人口中得到解释。


    面对不吐槽的云帆，灵梦也没了开玩笑的兴致。她伸指了指茶几上用竹篾和铁丝制成的虫笼，像是献宝一般说道：“这家伙的新家，是不是很漂亮？”


    那家伙？新家？


    云帆定睛看去，简直没把眼珠瞪出来——先不管那只虫笼是否美观，那里面比大拇指高不了多少的人型生物，不是少名针妙丸又是谁？


    “诶？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虽说幻想乡里的怪事层出不穷，不过经历尚浅的云帆显然还是耐性不够。


    “没什么，万宝槌的魔力不足以维持我的体型罢了。毕竟，这才是我们小人族的真正姿态。”


    虫笼里的小人儿代替灵梦做了回答。云帆这才注意到，万宝槌就放在灵梦面前，不过因为魔力尽失，看起来就跟普通的锤子没什么区别。


    “这样啊……”


    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晕倒之后到被救之前还有一段故事，不过云帆是不可能知道了。针妙丸并没有对他解释的意图，倒不如说，她根本不想提及那段回忆。


    她自认为最好的朋友、与她共同度过愉快时光的挚友、在她面前一直都笑得那般真诚与开心的损友——鬼人正邪，最终还是和真正的天邪鬼一样，毫不留恋地将她抛弃了。


    在离开时，甚至毫不犹豫地将两人之间的羁绊彻底斩断。生平第一次遭到背叛的针妙丸，此刻除了迷茫，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去找回那个人吗？


    找到了又能说些什么？指责她的背信弃义，还是试图挽回这份单方面的情谊？对于玩弄谎言的天邪鬼，说再多有什么意义。


    那么与她为敌吗？


    真的能把那些欢笑过的时光彻底埋葬吗？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笑容都是虚假，所有的话语都是谎言吗？天邪鬼最喜欢说谎，那么那些伤人的话语，是不是都是反话呢？


    鬼人正邪的离去，对涉世未深的小人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尤其在得知她之前彻底被天邪鬼欺骗之后。终日甜言蜜语的挚友居然是个满口谎言的欺诈者，这件事直接动摇了针妙丸对他人的信任心。


    虽然还没到封闭心灵的地步，不过她已经不敢再随意地相信他人了。


    “云帆是么，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此刻侧躺在虫笼中的小人，就像终于体会到成长中的阵痛的孩子一样，不复两人初次相见时的天真。


    “我想知道，那个天邪鬼到底是什么来历。”


    无论如何，这次异变的关键都是那个不知所踪的天邪鬼。而且她现在拥有了几乎整座幻想乡的神器，就战斗力而言或许甚至可以匹敌一些大妖怪。如果这次异变是为了下一次异变而做的准备的话，那么可见这家伙所图甚大……


    虽说这一次八云紫将处理地下妖怪的事宜全权交付给了云帆，但如果最后演变成动摇幻想乡存在基础的大事件，妖怪贤者绝对不会继续保持沉默。云帆实在不希望在这座乐园里发生流血事件。


    所以他希望能够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拯救那个让人厌恶的家伙。


    “为什么要问我？从常理来考虑，就算我得到关于她的情报也都是谎言吧。”


    针妙丸不出意外地表达了抗拒，但云帆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不，因为你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会说谎的。”


    “可她骗了我！我们才不是朋友！”


    无论看起来有多成熟，到底还是“看起来”，本质却无法轻易改变。针妙丸痛苦地大喊起来，跟闹别扭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可在你陷入危险的时候，她来帮你了。”


    云帆耐心地解释着。


    “那是……那是……那是天邪鬼的反话！”


    想起那些曾经开过的玩笑，针妙丸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她还是无法释怀。


    “就算那是反话，但是，她来帮你了。现在轮到她有麻烦了，你要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


    就算曾经说过【就算正邪遇上了一个人无法解决的麻烦，无论多远我也会赶过去帮你，绝对！】这种话，但是率先破坏约定的，不正就是那个人吗！


    为什么……


    为什么说好了不来帮我，但最后还是过来救了我？


    为什么救了我之后，却又说着那种话丢下我？


    为什么只有对我，谎言与玩笑总是分不清？


    这样的话……我不是只能去帮你了吗！


    “我……我……”


    沉默良久，针妙丸终于挣扎着抬起头，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一样。


    “我要去找正邪！”

 159.反击的天邪鬼（一）

    时隔一年的日更再开啦～感谢大家这一年多以来的不离不弃，也要感谢群里各位无节操的鼓励和支持。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有像你们这样忠实的读者，真的非常荣幸！谢谢你们～


    那么，故事继续。希望这本一时兴起写下的小说，能够继续带给你们欢乐与感动。各位，请多关照～


    —————————————————————————————


    幻想乡并不大，但山多林密，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特定的某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对于云帆和少名针妙丸两人而言，寻找正邪的难度无异于从灵梦的赛钱箱里翻出一块硬币来。


    “那不是根本不可能吗！”


    不知不觉中云帆又吐槽了，坐在他肩头的少名针妙丸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何突然抽风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终于反应过来的云帆尴尬地笑了两声，非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诶，啊，那个嘛……因为最近总是习惯性地吐槽别人，总感觉刚才那种状况不吐槽不行，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针妙丸歪着头打量了他半天，最终得出结论。


    “云帆先生，你真是个怪人。”


    “是吗……我一直认为在幻想乡，我算是最正常的人……啊不，妖怪。”


    “正常人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天邪鬼吗？”


    这么说倒也对。明明是偷走诸多神器、企图颠覆幻想乡的危险人物，试图将她平安带回来的也就只有云帆和少名针妙丸两人而已。


    “这是两码事吧。”云帆不动声色地反击，“再说你也不也跟出来了么。”


    “正邪是我朋友，所以我有很充分的理由！但是你不一样……”


    看起来针妙丸已经从挚友背叛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决心认真和正邪谈一谈了。能够马上做出这样的觉悟，一方面是云帆的鼓励，另一方面，或许她们的羁绊要比想象中更深厚吧……


    “我可是站在更高层次的妖怪哦，若是你无法理解我的举动也很正常。”


    内心深处那小小的坚持自然不需要告诉别人。


    作为变成妖怪的理由之一，就是要让幻想乡的大家都能幸福……除了天邪鬼，大多数妖怪对于信诺还是非常重视的。


    “切，我不否认正邪很可爱啦，就算一见钟情什么的我也能理解……不过……不过她跟你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小人儿误解了什么，总之她的话非常不对劲。


    “我有女朋友了！”


    “诶——”


    “你那是什么表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只要哭着跪下求饶就好了。”


    “你其实是抖s吗！平时的老好人形象根本是装出来的吧！”


    “错觉哦……嘛，不开玩笑了。虽然听说迷途竹林有天邪鬼的目击情报，但是根本就不可能吧……送来这个消息的一定是因幡帝了。”


    迷途竹林对外人非常不友好，无处不在的陷阱暂且不提，单是那些游荡的妖怪与兔子警备队就足够令闯入者头疼了。更何况，没有永远亭的住民带路，擅入者更有可能在竹林中迷路到死。


    即便云帆在永远亭修行过两个月，他也依然无法独自出入竹林。鬼人正邪就更不必说了。若非针妙丸坚持，云帆根本不想靠近这里。


    “云帆先生，你是真心想要找回正邪吗？”


    “唔，这么一说好像只有四又四分之一的认真。”


    “那微妙的数值是什么意思？给我更有干劲一点啊！”


    “嗨嗨……”


    ·


    就在云帆和针妙丸两人苦中作乐说起相声的时候，竹林深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他们。


    迷途竹林里并非只有永远亭一家，在辉夜解开了这里永远与须臾的结界之后，越来越多与月亮有关的生物如同朝拜一般聚集到这里。


    比如说，在外界早已灭绝的狼女。


    “虽然天邪鬼的话并不可信，不过那家伙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该不会真是来捕杀我的猎人吧？”


    想起不久前某个天邪鬼对她说过的话，狼女顿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对于今泉影狼而言，如今这样平静的生活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被打搅的。除了满月之夜会长长的毛发有点烦人之外，总体上并没有什么不满。倘若那家伙真是猎人，就必须对平静的生活说再见了。


    略一思忖，狼女最终做出了决定。


    “稍微恐吓一下他，让他再也不敢靠近这片竹林好了。”


    吓唬人，是妖怪的拿手好戏。往日里狼女只需要变出真身，然后稍微摆出龇牙咧嘴的姿态就足以把不明真相的闯入者吓得哭爹喊娘。那个肩上坐着奇怪小人的家伙，想必也会中招吧。


    云帆怎么也不可能料到自己苦苦追寻的家伙居然在这里还布下一个妨碍他前进的棋子，因此当竹林里突然窜出一条巨狼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不长眼的狼妖来找麻烦了。


    想起来他跟狼还真是有缘啊……


    “呜嗷——”


    巨狼威吓似的露出尖锐的犬齿，喉间发出低沉的吼声。如果一般人看到这幅场景，绝对第一时间扭头就跑。


    可惜，这一次今泉影狼却是失算了。


    “狼人吗？我杀掉的狼人都有好好记在头脑里，每年都会去无缘冢给他们上柱香……怎么，你想成为下一个么？”


    “那家伙说的没错，你果然是猎人！”


    原本还有所怀疑的今泉影狼，这下是彻底信了天邪鬼的谎言。


    “嗯？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云帆愣了一下。虽然对巨狼说的话有些疑惑，但现在对方释放的杀意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幻想乡这种地方，就算发生了误会，有什么话也得先打一场冷静冷静再说。


    “多说无益！受死吧！”


    今泉影狼完全不给云帆辩解的机会，依旧保持着狼形态便发出了攻击。


    天狼【high－speedpounce】（高速猛扑）


    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没有让云帆惊慌，他急速退出狼女扑击的范围，然后将肩上的针妙丸随意放到身边只有半截的竹桩上。


    “既然是弹幕游戏的话，那就陪你玩玩好了。”


    两张符卡出现在少年指间。只是弹幕游戏的话，他还没有畏惧过任何人。


    “spell.card！”

 160.反击的天邪鬼（二）

    本章二设注意！对此不适者概不负责！


    ——————————————————————————————


    系统提示：玩家【林间贤狼】进入了聊天室。


    雾之湖的花嫁：呀哈喽，贤狼～


    林间贤狼：呀……呀哈喽……


    雾之湖的花嫁：贤狼你似乎有点气势不足呢，昨天没睡好么？


    林间贤狼：唉，别提了。那是我一生的污点……


    雾之湖的花嫁：诶诶诶！贤狼你被玷污了qaq！？


    系统提示：玩家【无头骑士】进入了聊天室。


    无头骑士：切，一来就看到不堪入目的东西……


    林间贤狼：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吗！


    雾之湖的花嫁：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哦～就算贤狼被玷污了我也完全大丈夫哦～倒不如说这下贤狼更加逃不出我的魔掌了吧，咕嘿嘿～


    无头骑士：这只人鱼已经腐烂透了呢。


    林间贤狼：都说了根本没有那种事，给我适可而止啊！


    雾之湖的花嫁：没有吗？果然贤狼还是爱着我的，第一次肯定会留着……咕嘿嘿～


    系统提示：玩家【林间贤狼】已下线。


    雾之湖的花嫁：贤狼我错了！别这样tat！


    无头骑士：白痴鱼人。


    系统提示：玩家【无头骑士】已下线。


    雾之湖的花嫁：诶诶诶？就连骑士你也这样？咱们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咦，等等，一家人？近亲相……咕嘿嘿～


    系统提示：玩家【人魔的倒颠】进入了聊天室。


    人魔的倒颠：？呢声相么什说人个一，鱼人女痴


    雾之湖的花嫁：就不能好好打字吗，这样倒着说话很累的吧！


    人魔的倒颠：！哈哈哈！啊趣有很样这为因


    雾之湖的花嫁：随你了……说起来好久没见你出现了，最近在做些什么有趣的事呢？


    人魔的倒颠：没什么，不过就是发现了夺走贤狼第一次的家伙罢了。


    雾之湖的花嫁：什么！贤狼居然真的……这不能忍！请把那个混蛋的名字告诉我！还有他家的住址！我要告诉他随便对别人的东西出手会有什么下场！


    人魔的倒颠：他正在接近雾之湖，见着的话替我向他问声好。


    雾之湖的花嫁：没问题，要不要切下他的○○（自主规制）给你做回礼？


    人魔的倒颠：不必了，祝你成功哟～


    雾之湖的花嫁：哼哼哼，买来的柴刀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呢……


    系统提示：玩家【雾之湖的花嫁】已下线。


    人魔的倒颠：玩得开心点哟，蠢货人鱼～


    系统提示：玩家【人魔的倒颠】已下线。


    ·


    迷途竹林的探索最终无疾而终。


    莫名其妙扑上来的狼女今泉影狼在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之后终于冷静下来，中间的误会也随之解开，就结局而言确实皆大欢喜——当然，唯一不这样看的或许只有今泉影狼。


    从可怜的狼女那里获知了天邪鬼的动向之后，云帆马不停蹄地带着少名针妙丸来到了雾之湖。


    “总感觉……前面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呢。”


    越是靠近那座雾气弥漫的大湖，越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天邪鬼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掩盖了自身的气息，就算是云帆也无法用能力定位她的存在。


    “果然她在躲着我吧……”


    经过了一天的搜索，少名针妙丸的决心也在不断地动摇。就算她想要明确地得到鬼人正邪的心意，但对方不出现的话一切都无从谈起。


    “别想太多，那家伙一定是在害羞。”云帆温言安慰道，“再说，按照她爱唱反调的风格，她估计正躲在什么地方看我们笑话呢。”


    “宁可看笑话也不想见我吗……”


    没想到被安慰的人情绪更低落了。


    “别、别哭啊！”


    少女的眼泪太麻烦，如果是幻想乡的少女麻烦就要加倍，如果是个孩子气的幼女麻烦程度还要再乘以十。总之当少名针妙丸中气十足的哭声在雾之湖的浓雾中回荡时，云帆顿感头大如斗。


    小人儿哭起来就跟小孩子没两样，不哭个尽兴是不可能停止的。在她缓过劲之前，云帆只能默默地行进，顺便给她递手帕。


    渐渐的，已经能够透过雾气看到湖畔的血红洋馆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鬼人正邪的下落——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比如此时此刻站在云帆面前的，人鱼。


    就跟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一样，上半身是年轻人类少女的模样，从腰往下则是覆着细密鱼鳞的尾鳍。在幻想乡这种包容一切幻想生物的非常识之地，这种程度的景象并不会令云帆感到惊讶。


    “呵呵呵，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我要找的人，果然就是你了吧？”


    看到云帆的到来，似乎再次久候多时的人鱼少女顿时露出了明艳的笑容。虽然从她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心怀善意的人才不会提一把柴刀等人吧！


    “我们认识吗？一定是哪里误会了吧？”


    保险起见，云帆决定还是先讲清楚，免得又耽误时间。


    “哼，不可能误会！像你这种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小白脸……小白脸？啧啧，近距离地一看，你这家伙这不是超正点吗！”


    美少女人鱼口中吐出了令角色形象大崩坏的台词。云帆嘴角抽搐着，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可恶，贤狼那家伙……还以为她被什么猥琐大叔给推倒了，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太令人羡慕了！不对，太叫人嫉妒了！我怎么能输给那个大胸女啊混蛋……等等……胸？哦呵呵呵我在说什么呢（笑），大胸什么的都给我爆炸吧……”


    口吐怨念却不料华丽自爆的人鱼少女看起来有坏掉的倾向，云帆不禁小心翼翼地退开两步，就连少名针妙丸也停止了哭泣，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着那只有痴.女倾向的人鱼。


    “总之，请跟我来一发！”


    “我拒绝！”


    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吗！


    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喘着粗气还一边说着羞耻台词的人鱼，简直不能更变.态。真是一秒钟也不想跟这种家伙待在一起啊……


    “那么，就不要怪我咯。”


    声线陡然转冷的人鱼少女，目光也突然变得冷冽起来。感受到气氛的转变，云帆顿时警惕起来。


    “让我们来一次，愉悦的弹幕游戏吧！如果我赢了，你就跟我回去；如果你赢了，我就跟你回去！”


    “那不是没区别吗！”


    “开始了哟！”


    “喂，好好听人说话啊魂淡……”

 161.反击的天邪鬼（三）

    鬼人正邪设下的第二道陷阱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甚至连妨碍都算不上，倒不如说那个白痴人鱼在精神层面造成的伤害更大一些。


    干脆利落地输掉弹幕游戏之后，自称若鹭姬的人鱼痛痛快快地将自己被妖怪草根网上的某人挑唆的过程一五一十地抖了出来——当然，她也没忘记询问云帆和今泉影狼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在得到令她满意的结果后，若鹭姬心满意足地钻进了雾之湖。


    “真希望这种闹剧可以停止了。”


    云帆长出一口气。幻想乡还真是各种属性的女孩子都有啊……若鹭姬的出现，再次刷新了幻想乡少女的下限。


    “哼，其实你根本就乐在其中吧！”


    坐在他肩头的少名针妙丸满脸通红，非常不满地指责道。


    “而且那个烂透了的白痴人鱼是敌人！你应该毫不留情地把她消灭掉，这也是对幻想乡的负责！”


    说烂透了倒没什么错……不过少名针妙丸的怒气也太大了一点，果然这家伙还是小孩子，对于若鹭姬那种类型完全没有抵抗力。


    “没关系啦，反正这一次她也受到教训了，大家都是幻想乡的同伴，稍微宽容一点嘛……成熟的大人一定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是云帆和针妙丸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终于发现的致胜宝典。基本上只要这样说的话，小人儿最终都会做出符合云帆心意的发言。


    “那、那当然，我可是成熟的大人，那样微不足道的存在才不是我应该关注的。嗯，云帆，我们继续出发寻找正邪吧！”


    真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孩子啊……


    根据若鹭姬的情报，一切线索似乎都指向那个不知所谓的“草根妖怪社交网”。虽然幻想乡一直处于农耕文明，但由于河童的存在，加上时常有外来物品落入幻想乡，因此偶尔会有些不可思议的产品诞生。


    网络聊天室算一个。


    原本只是某位公主为了打发无聊时光而委托河童重工研发的社交网络，后来成为了妖怪们分享情报、互相结识的平台。草根妖怪社交网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幻想乡并没有网络实名制，在社交网上建立账号也无需提供什么个人信息，因此就算云帆想要通过网络id逆向追查也不现实。


    眼看线索似乎又断了，云帆表面上并没有太多沮丧的情绪，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倒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可靠的少名针妙丸给出了一个看似靠谱的建议：“要不，我们也去那个社交网看看？或许能遇到正邪呢。”


    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渺小，但本着“最后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的原则，云帆还是同意了。


    ·


    系统提示：玩家【雾之湖的花嫁】进入了聊天室。


    雾之湖的花嫁：贤狼！快听我说！我见到那个推倒你的家伙了！


    林间贤狼：若鹭姬你给我闭嘴！不然今天咱的午饭就决定吃人鱼！


    雾之湖的花嫁：要吃我吗？虽然我也很想吃了贤狼，不过想想被贤狼吃的话好像也不错呢……咕嘿嘿～


    系统提示：玩家【人魔的倒颠】进入了聊天室。


    雾之湖的花嫁：颠倒魔，是鬼人正邪吗？


    人魔的倒颠：鬼人正邪是谁？不认识。


    林间贤狼：魔人！上次是谁说有猎人要来捕杀狼女的！亏咱居然还信了你！


    人魔的倒颠：哈哈哈，我的兴趣就是恶作剧呐，被骗了只怪你们不够聪明，笨蛋狼女，还有笨蛋人鱼。


    无头骑士：从内到外彻底腐烂了的家伙。


    人魔的倒颠：随你怎么说，反正有两个笨蛋上钩，我很开心哟～


    系统提示：玩家【身高一米六】进入了聊天室。


    身高一米六：呜呜，终于进来了……大家好！


    身高一米六：咦？为什么我的id……


    身高一米六：我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


    （现实中，悲愤的小人儿用力拍打着为她定制的小键盘，但另一边的云帆嘴角噙着坏笑充耳不闻。）


    系统提示：玩家【魔王】进入了聊天室。


    雾之湖的花嫁：新人？报上名来！如果是男人就滚开，可爱的女孩子留下！


    林间贤狼：欢迎两位哦，不用管那个烂透的家伙。我是来自迷途竹林的今泉影狼，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两位新朋友。


    魔王：你好，认识你同样很高兴，今泉小姐。


    身高一米六：小狼你好～


    林间贤狼：小、小狼？是在说我吗……有点高兴，又有点遗憾的感觉……


    魔王：其实，我们想打听一件事。


    人魔的倒颠：想要打听鬼人正邪的下落吧。


    魔王：！！！


    身高一米六：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务必告诉我！非常感谢！


    人魔的倒颠：她现在正准备前往月之都哦。有了月之都的先进兵器，就算是普通的小妖精也能横扫幻想乡这群不可一世的大妖怪了吧。


    身高一米六：既然你知道她的下落，那么可以告诉我……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吗？啊啊，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回答也没关系哦……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人魔的倒颠：并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关系，倒不如说根本就没关系吧。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天邪鬼是什么货色，想跟她们拉上关系什么的太蠢了。


    身高一米六：请、请不要这么说！就算很感谢您提供的情报，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原谅您对我朋友的诋毁！请收回您的刚才的发言。


    人魔的倒颠：哼哼，真是天真得让人不禁发笑的家伙……算啦，刚才的话我收回。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新人，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那也太不友好了。嗯，总之祝你们顺利吧。


    魔王：感谢阁下提供的情报。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在雾之湖畔见你一面。


    人魔的倒颠：你就是云帆吧？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至于见面……等你阻止了天邪鬼的下一步行动之后，再考虑跟我见面的事情吧。


    魔王：那么，就请拭目以待。


    系统提示：玩家【魔王】已下线。


    身高一米六：我也走了哦，小狼再见，还有名字很奇怪的情报商，等见面了再好好感谢你……各位拜拜～


    系统提示：玩家【身高一米六】已下线。


    雾之湖的花嫁：哦哦哦，多么懂礼貌的好孩子！而且很可爱！我闻到了幼女的味道！贤狼，虽然很对不起你，不过我好像有新欢了！


    林间贤狼：哦，真是太好了。


    无头骑士：嗯，真是烂透了。


    系统提示：玩家【人魔的倒颠】已下线。


    林间贤狼：咦，那家伙怎么也跑了……平时从没见他下过线呢。


    雾之湖的花嫁：嘛嘛，别管那些无聊的家伙了，让我们继续相亲相爱吧！我终于明白自己要做的事了！就是建立一个大大的后.宫！每天都跟不同的美少女做各种羞羞的事情！贤狼你是第一位！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很想投怀送抱呢？


    系统提示：玩家【林间贤狼】已下线，玩家【无头骑士】已下线。


    雾之湖的花嫁：啊、啊咧？

 162.反击的天邪鬼（四）

    月之都，顾名思义便是月人们在月亮上建立起的国度，也是蓬莱山辉夜、八意永琳和铃仙的故乡。


    虽然与幻想乡同为非常识之地，但月之都的“非常识”却是建立在高度发达的科技之上。


    远超人类想象的先进医疗技术给予了月人近乎永恒的生命。


    威力巨大的军事科技令不通妖术的月人堪与妖怪匹敌。


    总而言之，科技便是月人的魔法。凭借无与伦比的科学力，月人们在月之都过着比天人还要安逸奢华的生活。


    对于地上的妖怪而言，月之都的住民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百年前八云紫曾经动员过一批妖怪攻入月之都，不过很可惜，地上的妖怪们在月人强大的火力毫无还手之力。加上当时“月之头脑”八意永琳的谋算，入侵月之都的妖怪军团几乎全军覆没，自那以后幻想乡和月之都便再无来往。


    如果说鬼人正邪试图借助月之都的高科技来武装反抗力量的话，首先无法避免的问题就是——她究竟要如何进入月之都？


    月之都有完备的警戒体系，想要飞进去根本是天方夜谭。就算想在偏僻的地点登陆而后潜入，也很难避开无处不在的月兔巡逻队。


    上次八云紫的做法，是用虚与实的境界将月亮在湖面的倒影变成登月的门，因此妖怪军团才得以一拥而入。不过在那之后月门就被八意永琳封印了，就算正邪用某种方法学会了境界的力量，也不可能重复八云紫的办法。


    眼看寻人活动陷入窘境，带着迷之情报商的提供情报，云帆和少名针妙丸重新回到博丽神社，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不过是区区一只天邪鬼，有必要这么上心么？”


    身为神社的巫女却从不好好干活，今天博丽灵梦也在愉快地偷懒，手捧放了两根茶叶梗的清水茶坐在屋檐下望天。


    少名针妙丸正在屋内向其他几位失散的伙伴写信求助，因此灵梦的话自然是对同样坐在屋檐下的云帆所说。


    “跟那个讨厌鬼的身份无关，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吧……当然，如果那家伙是个猥琐大叔，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云帆耸耸肩，顺便开起了玩笑。


    “男人啊……算了，反正这些话也轮不到我来说，更头疼的人应该是阿求才对。”


    既然云帆不在意，灵梦也犯不着为他担心。


    “对了，听说第一次月面战争的时候，幻想乡很多大妖怪都参与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云帆突然对那个神秘的月之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博丽灵梦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聊天对象，不过稍微打发打发时间倒是正好。


    “大妖怪算不上，只不过是一帮闲得没事做的家伙罢了。”唯独对“打发时间”这一点颇有同感的博丽灵梦轻啜一口茶，“就连紫那家伙都差点被留在月球上，更不用说那些笨蛋了。”


    “月之都的力量居然强到这种程度吗？”


    如果不是亲耳听闻，云帆绝对不相信八云紫会有差点陷入绝境的时候。


    “嘛，虽然我没见过，不过看看竹林那个死宅公主办的‘月都万象展’也就能理解了吧……都是些非常神奇的东西，比你们外来人带进来的物品要神奇一万倍。”


    “既然月之都这么强，为何八云紫还要率领幻想乡的妖怪征讨月之都呢？这种程度的大战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妖怪做事能有什么理由，多半是八云紫看不惯月人的傲慢吧……说实话，那些装腔作势的月之使者真的很讨厌，总是自以为高人一等，鼻子都快翘上天了……我也好想揍他一顿。”


    月之使者？


    云帆默默记下了这个名词，准备到时候再询问清楚。


    “那个死宅公主刚到幻想乡的时候也很嚣张，不过是个落难的公主，居然还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所以我痛快地揍了她一顿……哈，真是解气。”


    博丽灵梦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痛扁竹林公主的过往。


    没想到那个容姿上乘气质出众性格腹黑的辉夜姬也有如此窘迫的过去，云帆不由在内心为她默哀了两秒。


    “月之都就没乘胜追击？”


    打断了灵梦对光辉往事的回忆，云帆继续追问道。


    “月之都承平数万年，他们早就没有继续进取的锐气和胆魄了。再说有八云紫和博丽巫女坐镇，博丽大结界完全可以将月人阻挡在幻想乡之外。”


    “听起来，月人很弱的样子……”


    一个没有忧患意识的种族，充其量也只算个麻烦的对手罢了。云帆稍稍松了口气，要是有个充满侵略性的强邻，恐怕晚上都睡不安生了。


    “要这么说也没错，像铃仙那种逃兵绝不只是一个两个。如果陷入苦战，最后输的一定是月人。”


    灵梦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看起来是个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的懒散巫女，但意外地拥有非常详细的情报来源，并没有跟时代脱节的感觉。


    想想也是，毕竟是守护整座幻想乡的存在，不可能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么，月人有可能会帮天邪鬼么？如果他们真想入侵幻想乡的话？”


    “绝对不可能。以月人的高傲，是永远也不可能跟地上妖怪联手的。就算他们要入侵幻想乡，也只会凭自己的力量突破大结界。”


    灵梦斩钉截铁地断言。


    “难道他们就不会利用天邪鬼？”


    云帆倒是没那么乐观。如果不是合作而是利用的话，就算是对地上妖怪不假辞色的高傲月人也有可能做出来，毕竟兵不厌诈。


    “这……应该不会吧……”


    灵梦这一次没有马上断言。虽然“月之头脑”已经不在月之都，但她还留了两个弟子在那。哪怕她们只继承了八意永琳一半的智商，恐怕都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


    “不要心存侥幸，虽然月人无法出入大结界，但现在的天邪鬼肯定有办法。如果她真的被利用了，恐怕就不仅仅是一次异变了……”


    月之都与幻想乡至今仍然相安无事的基础，便是那一层博丽大结界。月人进不来，幻想乡出不去。可一旦大结界的阻碍被消除，对曾经有过仇怨的双方而言，新一轮大战不可避免。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天邪鬼真的会被月人利用么？


    “虽然后果可能很严重，但我还是不相信正邪会做那种事。”


    灵梦没有说话，此刻悄然出现的自然是刚刚发出求救信的少名针妙丸。她用异常严肃的目光盯着云帆，语气坚定地表达了对好友的支持。


    “这种时候，不容许任何**的判断。”云帆并不让步，“你有什么依据，肯定她不会出卖幻想乡呢？”


    “正邪一直想要建立一个平等的幻想乡，所以她不会任由月人胡作非为！”


    “那只是你的理想罢了，天邪鬼可从来没有那么说过。”


    “可是她跟我约定了！”


    “那也可能是她迷惑你的手段！天邪鬼只会说谎！”


    “就算是反话好了……但她是我的朋友！她救过我！”


    面对少名针妙丸毫不讲理偏又理直气壮的话语，就算是云帆也只能暂且退避。


    “这还真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啊……好吧，基于你的判断，我就暂时不向八云紫汇报这件事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做些准备，比如……”


    云帆顿了顿，抬头看向雾之湖的方向。


    “造个火箭什么的。”

 163.天邪鬼的一己之见

    就在云帆等人盘算着如何避免月之都与幻想乡的全面战争时，几乎被整个幻想乡盯上的天邪鬼鬼人正邪此刻却优哉游哉地撑着一把看似普通的阳伞，漫步于人之里。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见过天邪鬼真面目的人也就只有云帆和少名针妙丸等寥寥数人而已，因此正邪并不担心被人识破身份。更何况，现在她身上还保留着盗来的神器。就算打不过，逃肯定没问题。


    比起夏祭时的热闹，现在的人之里显得更加安宁祥和。行人面色平静，不急不缓；商人大声吆喝，谈笑风生。偶尔还能看到恶作剧的小妖精被气急败坏的受害者撵着到处跑，引来笑声一片。


    注视着这幅充满生活气息的图景，鬼人正邪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生出别扭的念头。


    说不定，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呢……


    自嘲的想法一闪而逝，但马上她就反省起自己的变化。不过是跟少名针妙丸还有她的伙伴们相处了一段时间而已，居然会动摇到这种程度……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人真不简单。


    “我是天邪鬼，有朝一日必定让这座村子化为灰烬……嗯，很好！非常坚定的信念，果然我还没有迷失自我！”


    默念完魔法咒文一般的话语，鬼人正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做才能让这些人的笑脸覆上阴霾，比如吃个霸王餐，顺便再念叨两句“一点也不好吃！”这种话。


    可惜一转头她又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等她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正举着一串丸子往嘴里送，左手还提溜着一大包零食。再摸摸干瘪的钱包，天邪鬼居然乖乖付钱了。


    “可怕，太可怕了……这是什么魔力……”


    思考了许久，鬼人正邪还是没能得出任何结论。但在此过程中，她非常迅速地将买来的零食一扫而空，最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唔，人类的食物确实有点可取之处……可恶，想用美食来**我吗，卑鄙的家伙！”


    正当她一个人握着拳头念念有词的时候，某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


    “你好，别扭的妖怪。”


    鬼人正邪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吓了一跳，哇哇大叫着逃离了那只放在她肩上的手。


    板着一张毫无波动的扑克脸，秦心用困惑的目光瞄了眼自己的手。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对方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一直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惊魂未定的鬼人正邪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对于这个曾经在夏祭上被她捉弄却又不计前嫌地送她一副面具的家伙，她还算有些印象。


    “是你啊……没事不要随便靠近我身后，很危险好么！”


    面对勉强算是熟人的秦心，鬼人正邪重新镇定下来。看起来秦心也是个独行的妖怪，被她认出来似乎也没什么危险。


    “抱歉。”


    即便是道歉，毫无表情变化的面孔看着却一点也没有道歉的诚意。


    “算了算了，我干嘛要跟你聊天……”


    正邪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因为，你的名字是鬼人正邪。”


    迈出的脚步不得已又收了回来。鬼人正邪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妖怪居然能叫出她的名字。她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看似很不好对付的扑克脸妖怪。


    “不必紧张，云帆先生正在到处找你，他对你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说两句话而已……这一点，请相信我。”


    依旧是用那副波澜不惊的扑克脸说出的话语，虽然感受不到她的诚意，但却意外的有说服力。


    在秦心面前，正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明明对陌生人都应当保持警惕，并且用谎言与欺骗武装自己。可是，现在的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这个扑克脸的妖怪，甚至迫切想要见少名针妙丸……对天邪鬼来说，这种温暖的情绪毫无疑问是种非常危险的信号。


    可她并没有想要反省的念头。


    “你……你以为这种谎言能骗过我吗？”


    即便如此，爱唱反调的天邪鬼还是下意识地反抗着。


    “谎言？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说谎？”


    秦心并不辩解，她直视着正邪的双眼，追问道。


    被那种无机质的眼神锁定，就算天邪鬼也很难继续说出对抗性的话语。她咂咂嘴，扭头避开了秦心的目光。


    “就算是实话好了……但我凭什么要见他？再说我们现在是敌对的关系，你以为我会傻到乖乖送上门么！”


    “云帆先生说了，有一位少名针妙丸小姐在等着你。如果你不放心云帆先生的话，就由少名针妙丸跟你谈。”


    秦心轻描淡写地将天邪鬼的抵抗一一化解。


    面对拥有操控感情能力的秦心，天邪鬼打从一开始就毫无胜算。天邪鬼都是些心口不一的家伙，在秦心的能力面前，只会变得更加混乱。


    “针妙丸吗……可恶，那家伙怎么还不死心……”（好想见她！）


    “你跟针妙丸小姐是什么关系？朋友吗？”


    “才不是！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罢了。”（我们是挚友！无论多远无论陷入何种麻烦都会互相帮助的关系！）


    “可针妙丸小姐说，你是她很重要的人呢。”


    “那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对我来说她也是很重要的人……不，是最重要的存在！）


    天邪鬼的心声不受控地流淌出来。秦心微微抬眼，正好看到不远处隐藏在街角的古明地觉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无论如何，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你愿意见针妙丸一面，就来博丽神社吧……在人之里东面，沿着兽道一直走下去就是。”


    秦心微微欠身，然后在正邪诧异的目光中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到底在做什么啊……那家伙。”


    鬼人正邪在原地静立了片刻。因为秦心的存在而紊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天邪鬼的思维重新占据了大脑。


    “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得快些离开了……至于针妙丸那家伙，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忘记我了吧，嗯，不见也无妨……”


    天邪鬼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用力点点头。


    “那么，就让她们白忙活一场吧。”


    从怀里摸出一张滑稽的面具戴上，心情大好的天邪鬼埋头钻进了人群之中。

 164.天外来客（上）

    这几天超级忙……周五还要去培训一天……日更什么的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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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竹林外面闹成什么样，永远亭依旧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时光仿佛在这座大屋里彻底停滞了。看似古朴的纸门和木地板，却根本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就连那些在大院里捣药或是晒太阳的妖怪兔们，也都带着一股沉静安逸的气质。


    一面是存在于永恒之中的大屋，一面是枯枯荣荣的竹林。


    这就是永远亭，永恒与须臾并存的世界。


    “虽说已经是夏末了，但还是很热呐。”


    坐在阳光晒不到的走廊边上，纤纤莲足泡在盛满水的大盆里，身上还穿着外界俗称死库水的学校泳衣——保持着这样毫无淑女风范的姿态，残念的流亡公主蓬莱山辉夜长叹一声，对身边正襟危坐的八意永琳说道。


    虽然真的很热，但八意永琳身上依旧是那件红蓝相间的奇怪长袍。


    对于自家公主与礼不符的言行举止，月之头脑早就习惯了。反正这边也没外人，她也就懒得再去一一纠正了。


    “公主殿下，明明丢了蓬莱玉枝，您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呢。”


    “就算紧张也不可能让丢掉的东西自己跑回来……再说，永琳你的弟子都去找了，我很信任他的能力哦。”


    蓬莱山辉夜轻笑着说，白皙修长的双腿无意识地在盆里搅动。


    “作为我的弟子，他还远远不够格啊。”


    八意永琳也笑了起来。


    当初一时兴起答应了八云紫为那个少年开发能力，在研究他的同时顺便教了他一些东西，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少年已经从一介普通的外来人成长为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了。


    应该说不愧是月之头脑的弟子呢，还是该说不愧是八云紫相中的继承人呢？


    不过说到弟子……八意永琳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望向天空。


    “永琳，在想月之都么？还是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


    辉夜突然凑到发呆的永琳身前，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不可无礼，公主殿下。虽然是我不成器的弟子，但也同样是您的姐姐……”


    永琳下面的话被一根白玉似的手指堵在了唇边。


    眼中的不悦一闪而逝，辉夜重新露出完美的假笑：“永琳，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从我们被放逐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再把她们当姐姐哦。”


    对蓬莱山辉夜而言，被亲人放逐这件往事便是她此生绝不可触及的逆鳞，即便是最亲近的八意永琳也无法让她放弃仇恨。对此非常清楚的八意永琳并没有继续劝解，而是在内心长叹一声，迅速岔开话题。


    “既然如此……那么，可以请公主殿下放弃那些庶民的爱好，多出门溜达溜达、交交朋友么？”


    “居、居然在这里设下陷阱！”


    辉夜夸张的肢体语言也就表示“事情到此为止”，两人相交千年，这点默契早就不必一一言说了。于是两人一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边将令人不快的话题彻底抛之脑后。


    毕竟，这里是幻想乡。所有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权利，而不愉快，就让它们留在大结界之外吧。


    即便是最理智的月之头脑，八意永琳依然对这种天真的观点深信不疑。


    ·


    博丽神社那边，云帆和少名针妙丸的搜寻活动已经陷入僵局。虽然秦心和古明地觉送来了人之里的目击报告，不过天邪鬼很快就离开了。


    唯独令云帆感到欣慰的是，就古明地觉读取的那段心里话来看，鬼人正邪与针妙丸的羁绊依然存在，而且她也并没有真正前往月之都的打算。幻想乡与月之都的战争，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爆发的。


    “既然她不会前往月之都，那就是说……线索又断了啊。”


    少名针妙丸沮丧地坐在云帆肩头。


    明明一直都能从各地收到关于天邪鬼的目击报告，但每次等他们前往都只能扑个空。就算云帆极度削弱自身的存在感，也依然无法在天邪鬼觉察之前靠近她……那家伙的感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不必担心，现在幻想乡的大家都已经被动员起来了。只要还在大结界之内，就一定会找到她。”


    云帆拼命给针妙丸打气。针妙丸是最后的希望，劝说天邪鬼回头的王牌便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人。如果能够顺利解决天邪鬼的麻烦，那么地下的大.麻烦解决起来也能轻松很多吧。


    “如果是我躲起来，就算整个幻想乡都来找我，也不可能找得到。”


    眼看针妙丸重新振作起来，另一边百无聊赖的博丽灵梦捧着茶杯悠悠地说了一句。小人儿的表情一滞，顿时像要哭出来一般。


    “灵梦，能不能不要这样拆台……”


    云帆无奈地看了眼红白巫女。她依然跟没事人一样小口啜饮着茶水，不过看她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很明显她刚才是故意的。


    这个一点也不体谅人的家伙！


    “我只是实话实说哦，而且那家伙偷走了我的阴阳玉，肯定也能用亚空穴吧……啊，就跟紫的隙间一样，可以瞬间传送到相当远的地方呢。”


    博丽灵梦像是没注意到云帆拼命示意的眼神一般，非常热情讲解道。


    小人儿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哇”一声大哭起来。


    好歹也算是个妖怪了，唯独这一点跟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没什么两样。一旦觉得受了欺负或者委屈，她才不会管时间地点，张嘴就哭。这些天一直跟她一起行动的云帆饱受其苦，在人之里的时候甚至还被不少有爱人士当做欺负幼女的**……


    “别、别哭啊……我一定会帮你找回鬼人正邪的，我发誓。”


    “只是嘴上说说，谁都可以啦。”


    不管针妙丸渐渐加大的嗓门，灵梦继续补刀。


    “啊啊，我知道了！我对幻想乡至高的存在龙神发誓，一定会给少名针妙丸找回鬼人正邪。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让流星砸穿博丽神社的屋顶好了！”


    对龙神发誓，在幻想乡这可是非常重的誓言。一般说来，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都会应验。见云帆这么说，针妙丸终于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泣。


    “喂……我说你凭什么要用我家的神社做代价？要是真砸穿了怎么办！”


    博丽灵梦一点也不体贴地吼了出来。


    啊啊，真是的，这家伙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就好像一门心思在跟我作对似的。


    云帆的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询问。一声巨响从大殿里传来，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引起的震动令整座博丽神社都好一阵摇晃。


    等一切都平息下来，大脑里一片空白的云帆和博丽灵梦对望了一眼。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两人还是一齐低声说了出来：


    “该不会，真是流星掉下来了吧……”

 165.天外来客（下）

    最近开始码新坑……一说到新坑啊，那动力那酸爽……嗯，其实工作也挺忙的对不对，大家都能理解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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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结界保护，砸穿博丽神社屋顶的当然不可能是流星这类东西。事实上，当博丽灵梦和云帆一起赶到大殿的时候，满地的狼藉中，躺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制服短裙，熟悉的长长兔耳，熟悉的……呃，应该说是只在“月都万象展”上见过一次的龙宫羽衣——躺在大殿正中央的，不出意外应该是永远亭的那只弱气受兔铃仙才对。


    铃仙？不对……


    好歹也曾经在永远亭住过两个多月，云帆对永远亭的几位也算有些了解。虽然铃仙存在感不强，但她反而是跟云帆交流最多的。


    此时倒在地上的兔耳娘确实跟铃仙很像，但是云帆依旧敢肯定，她并不是铃仙，只是“看起来”跟铃仙非常相似的兔子罢了。


    要说理由的话……


    “这家伙是永远亭的兔子么？”


    趁云帆俯下身检查兔耳娘身体状况的时候，灵梦从他肩上探出头来。


    对博丽巫女而言，她不会特意去记住某个人类或者妖怪的脸，因此妖怪兔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也许在灵梦的心中，一直存在着兔耳娘=妖怪兔=永远亭这样毫无道理的等式吧。


    “不，跟永远亭无关。”云帆断言，“这家伙是月之使者。”


    虽说博丽大结界完全隔断了幻想乡与外界的联系，但对月之使者而言往来幻想乡与月之都却并非难事。掌握着人类无法想象的技术，月之都就算把大结界彻底攻破也不是不可想象的吧……不过那种行为毫无疑问将会触怒幻想乡的至高神，就算月之都也无法承受一位创世神的愤怒。


    “怎么看出来的？”


    灵梦左看右看，但兔耳娘的脸上当然不可能写着“我是月之使者”，因此她很快放弃了，转过头等待云帆的推论。


    “因为她跟幻想乡的气质格格不入。”


    云帆指了指兔耳娘紧缩的眉头。即便在昏迷中，她依旧是一副苦大深仇的表情，而且全身都紧绷着，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与其说这家伙是月之使者，倒不如说是只警惕心甚高的小动物。


    如果是幻想乡的妖怪，绝不可能会有这种表现。毕竟，幻想乡的妖怪并没有天敌，也不必担心在睡梦中被某人割了脑袋。


    “原来如此，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灵梦敷衍似的赞了一句，然后重新看向地上的兔耳娘。


    “既然确定了她的身份，然后呢？”


    “然后？”云帆苦笑，“你是这里主人，当然由你决定。”


    ·


    于是，博丽灵梦的决定是，由云帆负责把这只“妖怪兔”送去永远亭。


    “哈……为什么总是让我做这些无聊事。”


    兔耳娘的身体很轻很软，按理说背起来也不费力，但关键是这家伙穿着短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云帆刻意绕过人之里走向了迷途竹林。


    背上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温软的触感，或许跟她是个平板有关……说起来，幻想乡的平板还真多呢……


    “哟，好久不见，云帆君。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了……我应该没有坏你的好事吧？”


    完全无法令人愉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听到那个声音，云帆还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心。


    月之使者突然降临，这种级别的事件毫无疑问可以算是幻想乡历史上的大事件。如果这样她还不出现的话，云帆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了。现在看到她的出现，云帆轻松之余又不禁有些庆幸。


    “八云紫大人，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要开玩笑。”


    云帆转过头，正对上隙间妖怪那双暗红的瞳眸。保持着上半身探出隙间的姿势，八云紫一手搭在云帆肩头，另一手轻摇从不离身的折扇，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坏笑。


    “嘛，不用在意细节。听说前些日子你受伤了呢，没来得及去慰问云帆君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没赶上看我笑话么？”


    被一个比自己弱很多的小妖怪打败，即便是云帆也感到非常没面子。虽说对方拿出了神枪这种不讲理的武器，不过败就是败，没有任何借口好讲。


    “怎么会～”


    八云紫的表情跟她的话完全不相符。果然这家伙就是个腹黑抖m，揭别人伤疤这种事根本不会令她感到一丝愧疚之情。


    “好吧，说正事……这家伙您要怎么处理？”


    云帆迅速岔开话题。背上的兔耳娘突然一个激灵，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似的，原本放松的十指紧紧攥住云帆的衣服。


    “这个小家伙没什么危险，带去永远亭给八意永琳瞧瞧吧，她应该会更头疼……我是说，她一定会很感兴趣。”


    折扇掩面，露出一双充满恶质笑意的眼睛，八云紫用非常符合反派形象的笑声展现了一个恶人必须具备的表面功夫。


    果然，这两位不知年岁的贤者大人关系不和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突然月之使者降临，莫非是为了蓬莱山辉夜而来？”


    云帆好奇地问。


    “谁知道呢？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八意永琳才对。”


    这家伙，明明掌握了幻想乡几乎全部的情报，但却几乎从不跟别人共享这些信息。哪怕就是迫在眼前的异变，她也不会向博丽巫女提前透露一个字……真不知道这位妖怪贤者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您这么悠闲，看来这一次的事件跟幻想乡无关吧？那就是月之都动乱？月王被刺杀？月之都要召唤公主回去主持大局？”


    云帆不负责任地随意猜测，一边仔细观察八云紫的表情。不过以妖怪贤者的城府，那张笑脸根本无法传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总之，这件事也拜托你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去找小灵梦商量吧。”


    留下一句毫无意义的“忠告”，八云紫退回隙间之中，不见了踪影。


    直到她消失，原本紧绷着的兔耳娘终于放松下来。这家伙居然在昏睡中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对她有危险的存在，果然月之都也是无法用常识衡量的地方。


    “永琳师傅会头疼吗？”


    注视着趴在他肩头的少女的侧脸，云帆眼中流露出几分温柔的情绪。


    “地下妖怪的麻烦早晚要解决，鬼人正邪的事情也不能放下，那么顺便再把这次月之都的问题也扛上，大概这就叫债多不压身吧……”

 166.自月球而来（上）

    这一段是梦月抄的剧情，当然我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并不会完全照搬小说里的剧情……嗯，果然比起同人来我更喜欢原创……


    嘛嘛，新坑依旧是同人。等这本完结，新坑大概也能攒上10w字了吧……


    ——————————————————————————————


    在货真价实的妖怪兔的带领下，云帆终于进入了永远亭。


    八意永琳和蓬莱山辉夜已经在正厅等候他了，另一只来自月之都的兔耳娘铃仙侍立一旁，就连很少露面的因幡帝也不例外——永远亭一家难得地齐聚于此，看来她们早就听到某种风声了吧。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必多说什么，云帆把背上的兔耳娘交给铃仙照顾，然后便将事情的经过——包括八云紫那一点促狭的心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八意永琳。


    “原来如此，大体上我已经明白了……”


    听八意永琳这么说，云帆不禁暗暗佩服。只靠这么少的情报就能推论出大体情况，真不愧是令八云紫都忌惮不已的月之头脑。


    “多亏铃仙先前从月之都得来的情报，看来果然是有些不安分的家伙试图浑水摸鱼呐……”


    搞了半天原来她早就掌握最关键的情报了吗！


    “那这件事跟师傅你有关么？”


    现在没空在意那种小事。八意永琳的表情稍微有些严肃，果然这次的事件即便是她也会感到棘手吧。


    “你应该知道，公主和我都是月之都的罪人吧？”


    对于云帆的疑问，八意永琳避而不答，却丢出另一个问题来应对。


    “嗯，听说是因为蓬莱之药。”


    涉及三个人之间不愉快的往事，云帆非常清楚，回答得也很谨慎。


    “没错，蓬莱之药……染上了地上的污秽、令月之都蒙羞的禁药。我和公主共同制作出了这种药，因此被半永久地流放至地上。除非月之王同意，否则终生不得回乡。”


    八意永琳倒是一点都不避讳那段往事。当然，她本就是月之都的创造者之一，被流放或许也只是一句笑谈……云帆并不认为，月之都还有谁有能力凌驾于八意永琳之上。


    “虽然我们被流放了，但因为我和公主的身份，月之都上层的大人物非常担心，我们或许会成为某些人的一杆大旗……那些人试图将地上的污秽带入月之都，打破月之都的永恒。如果是造出了禁药的我们，一定有那种能力——出于这种考虑，月之都似乎出现了对我们不利的谣言。”


    瞄了眼坐在主位上、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守着手里pfp奋斗的蓬莱山辉夜，八意永琳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被当成是地上人的间谍了么？”


    云帆很快便领会了八意永琳的意思。


    “没错，虽然现在还只是谣言。”


    虽然现在还只是谣言，但是谎言重复一万遍都能变成事实……八意永琳的苦笑毫无疑问地传达出这个意思。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


    让辉夜和永琳这两个被流放者去澄清事实当然不现实，而以月人的傲慢，恐怕也很难接受地上妖怪的解释……无计可施之下，云帆只能寄希望于月之头脑的智慧了。


    “少年，你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而且你不觉得，这件事地上妖怪都无法插手么？”


    八意永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云帆。虽然她早就清楚他好管闲事的个性，不过这一次的事件只是月之都的内部事务，明显与幻想乡无关。她非常好奇对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大道理。


    “我是师傅你的弟子，应该不能算是普通的地上妖怪吧？”


    真是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八意永琳愣了一下，很快又露出了笑容——这一次是发自真心的，微笑。


    不过云帆的话显然还没说完。


    “而且师傅也好、公主也好，大家都是幻想乡的同伴。伙伴的意义，就是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吧。”


    幻想乡的……同伴吗？


    这一次八意永琳是真正地愣住了。原本沉浸在游戏中的蓬莱山辉夜偷偷从屏幕上抬起头，眼中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败给他了吧？永琳，你有个不可思议的弟子呢。”


    辉夜的话将八意永琳从遐思中唤醒。朝云帆歉意地一笑，月之贤者迅速恢复成原先那无懈可击的表情。


    “那么，这次事件就拜托你了，少年。在那个使者醒过来之前，你先在客房休息片刻吧。”


    对于八意永琳刚才一瞬间的失态，云帆也不是特别在意。向辉夜问好之后，他便跟着因幡帝离开了。


    ·


    “终于被承认是幻想乡的同伴呢～太好了对吧，永琳？”


    等客厅里终于只剩下两人，辉夜迅速放下pfp，带着戏谑的表情凑到八意永琳身前。


    “一点也不好。想要在一个地方久居，那么最好不要跟哪里产生太深厚的联系。感情会影响判断，作为公主殿下的策士，我更不应该轻易地融入幻想乡……”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永琳不是很好地融入幻想乡的生活了吗？原本把地上人当成工具看的月之贤者，也会免费给人类看病了呢。”


    辉夜坏笑着戳穿永琳的谎言。


    “公主殿下，您就不能稍微有点公主的矜持么？”


    “啊啊，都被流放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啦。如果永琳能把我当……当朋友看待，说不定我还会稍微听话一点哦。”


    “礼不可废。何况导致公主殿下被流放的人……”


    “被流放什么的，我一点都不介意啦。月之都那种死气沉沉的大都市，我早就厌倦了，在地上的生活要比天上有趣一万倍！”


    “但您还是每天抱着月之都出产的游戏不放手。”


    八意永琳的吐槽一击致命。辉夜顿时涨红了脸，挥舞着手中的pfp却发不出任何反驳。


    “总、总之，这次事件完了，永琳就必须从心态上彻底做一个地上人，永远永远陪在我身边……这是公主的命令哦！”


    就算不用公主命令，那种事……不是从最初就已经决定好了么？


    八意永琳微笑着，牵起辉夜伸过来的手。


    “如您所愿，公主殿下。”

 167.自月球而来（下）

    好歹也日更了，给点面子投票呀……没票没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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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永远亭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云帆在客厅里见到了那位月之使者。


    纤细的四肢，淡紫的短发，清秀的五官，再加上轻飘飘的服装，此时站在云帆面前的兔耳娘更像是个cosy少女。相貌与铃仙有稍许相似之处，不过她的神情要更加严肃，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眼中流露出坚毅的色彩。


    “自我介绍一下吧。”


    主位上传来八意永琳的声音。蓬莱山辉夜并没有出现，大概是还在睡懒觉吧。兔耳娘朝八意永琳恭敬地欠身，然后用郑重的语气说道：


    “在下月面防御部队新兵reisen军曹，请多指教！听说昨天是您搭救了意外坠机的在下，不胜感激！”


    reisen？军曹？


    兔耳娘异常严肃的话语令云帆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他还是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兔耳娘的名字，也是“铃仙”。


    “月兔的名字只是代号而已，少年你称呼她‘铃仙二号’就行。”


    似乎看出了云帆的疑惑，八意永琳适时地开口，算是做了解释。


    不管怎么说，“铃仙二号”这个名字也太随便了吧……不过看兔耳娘的表情，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果然对她而言，名字就是代号么？


    “铃仙前辈是吾等战士的偶像，能够与前辈同名真是诚惶诚恐！”


    闻言云帆不禁将目光转向八意永琳身后低头垂目的铃仙。那个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弱气受兔，听说还是一个逃兵，这样的家伙居然也能成为偶像？


    月之都倒是比想象中有趣呢……


    “那么……二号？”


    “有！”


    相当典型的军人风格的回答。


    “你这一次到幻想乡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兔耳娘迟疑了下，但还是大声回答道，“因为在下厌倦了为嫦娥赎罪而捣药，所以才会偷跑出来投奔八意永琳大人！”


    因为她回答得太理直气壮了，云帆一时没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并没有什么大事？”


    “是，完全是在下的私人行为！”


    八意永琳依旧面带微笑，看来早已知晓这件事的真相。


    也就是说，只有自己像个笨蛋似的上蹿下跳紧张兮兮，结果最后完全是虚惊一场吗？


    “哈……突然感觉好无力……”


    “不要这么说，少年。现在我正好有事想要拜托你呢。”


    八意永琳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虽然相信她不会害自己，但云帆还是本能地感到一丝寒意。


    “虽然很感激这孩子的信任，但是她并非罪人，如果在地上待得太久就会染上污秽，再也回不去月之都。所以我想拜托你，把她送回去。”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八意永琳的请求还是令云帆呆了呆。


    让一个地上妖怪把月兔送回月之都？以月人对地上人的敌视，绝对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的任务吧！


    就在云帆震惊的时候，八意永琳继续温言说：“我会让铃仙二号带上我的亲笔信。月之都的两位公主也是我的弟子，你见到她们之后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就可以避免战斗。”


    “那之后呢？”


    云帆下意识地问。


    “那之后……”八意永琳笑了笑，“就在那边看场好戏吧。”


    ·


    自从有“流星”落入博丽神社的消息传开之后，幻想乡的平静顿时又被打破。


    对于终日无所事事的妖怪们而言，这种消息无疑可以充当饭后的谈资打发时间。加上八卦记者射命丸文的推波助澜，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位月之使者来到了幻想乡。


    月之都与幻想乡的恩怨可以追溯到第一次月面战争时期。在八云紫的带领下，幻想乡妖怪军团大举入侵月之都，只可惜在月人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铩羽而归。


    那次战争之后，月之都与幻想乡的联系便自然而然地断绝了。八意永琳封印了地月之间的隙间通道，博丽大结界也将月之都隔绝在外。千年以降，幻想乡的妖怪们几乎已经快要淡忘了那个同为非常识之地的邻居。


    月之使者重现的消息，在引起老妖怪们感慨的同时，也将“月之都”这个名词重新带入了人们的视线。


    “月之都吗……虽说我们吸血鬼的力量来自于月亮，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月亮上居然还住着那么一群强者呢。”


    红魔馆馆主也是听说了月之都传闻的其中一员。比起一般的妖怪，吸血鬼对月亮更为敏感，当然也更加好奇。


    负责为她答疑解惑的，是红魔馆的第一智囊，不动的大图书馆帕秋莉·诺蕾姬。


    “我认为我们眼中的月亮与月之都所在的月亮……是两码事。”


    “两码事？难道有两个月亮吗？”


    “我想大概是因为‘常识与非常识的结界’吧。我们看到是常识中的月亮，而事实上，给予吸血鬼力量的是非常识的月亮。没猜错的话，月之都应该位于非常识的月亮上……”


    “我决定了，帕琪，大家一起去月之都度假吧！”


    不等帕秋莉说完，蕾米莉亚轻巧地跳上她面前的书桌，意气风发地宣言道。


    “去度假！去度假！”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芙兰拍着手对姐姐发起声援。


    对于好友习惯性的心血来潮，帕秋莉早已经非常习惯了。不过她的三分钟热度，帕秋莉也同样清楚。


    “要去月之都，恐怕要花不少时间。蕾咪，你真的决定了么？”


    “当然，作为吸血鬼领主，近距离观察一下赋予我们力量的存在，应该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所以，帕琪，就交给你咯？”


    “呼——我明白了。”


    或许内心深处对那个从未探索过的星球也存留着几分好奇吧，帕秋莉不再劝阻。既然已经有了最终决定，那么作为策士所要做的，就是将一切可能性全都考虑到。


    “如果是那个月之都的话，恐怕博丽巫女的力量是必需的。蕾咪，劝诱博丽灵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凭我跟灵梦的关系，这点小事手到擒来。”


    不等帕秋莉继续交代，蕾米莉亚径直从桌上跳下来。原本垂手站在一边的十六夜咲夜马上紧随其后。


    “我们去请灵梦，其他的都交给你了哦，帕琪。”


    等小吸血鬼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大门口，帕秋莉终于抬起惺忪的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猩红的天花板。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么，八云紫？”

 169.向月而行（中）

    不要误会了哦……还是周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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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剑出现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当锋刃切开云帆前额的刘海时，少年脸上依旧带着先前轻松的笑容。


    眼看下一秒长剑就要破开少年的大脑上演一出必须打上马赛克的血腥场景，看似已经束手无策的云帆……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势在必得的一剑完全砍在了空处，绵月依姬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作为月之都战力最强的二人之一，依姬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负。师承伟大的月之头脑，加上数千年来不懈的修行，即便对上号称幻想乡最强的博丽巫女她也有自信战而胜之。


    因此看到那个企图闯入月之都结界的地上妖怪时，她迅速判断出对手的实力，并且以远超对手的力量和速度发出了这一剑，试图将他当场格杀。


    但结果却令向来自负的月之公主受了不小的打击……


    “一见面就动刀动剑，莫非这是月之都的欢迎方式吗？”


    听到那个少年的声音，依姬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以他轻松躲开自己全力一剑的身手来看，这个距离他完全可以杀死她无数次。


    这个时候，应该庆幸对手并没有敌意吗？


    “对哟，刚才那是依姬的欢迎方式……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绵月丰姬，这一位是绵月依姬。作为守护月之都的月之公主，请多指教。”


    在心生挫败感而垂首不语的依姬身旁，更为稳重的丰姬上前一步，既是用身体挡住了云帆的进攻路线，又似乎在酝酿新的攻势。


    “绵月姐妹吗……真是不打不相识呢。”


    在月之都遇到的第一和第二个人居然就是此次登月的目标，云帆只能感叹自己的好运。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几乎要失去存在感的铃仙二号，终于用颤抖不已的声音成功引来众人的视线：


    “依依依依依姬殿下！？”


    被兔耳娘这么一打岔，场中险恶的气氛顿时去了大半。


    “咦，这不是那只叛逃的兔子吗？身为背叛者的你与地上妖怪一同出现于此处，莫非……”


    绵月丰姬来回打量着云帆和铃仙二号，眼中流露出“一切如我所料”的神色。


    “你回娘家省亲来了？”


    “是勾结地上妖怪进攻月之都才对吧！”


    原本垂头丧气的依姬瞬间恢复元气，对着犯傻的姐姐一通咆哮。


    “绝无此事！下、下官只是……只是……去地上搜寻罪人的踪迹了！”


    明显是临时编造的借口。不过能让那个一副铁血军人做派的铃仙二号露出如此畏惧的表情，看来绵月依姬确实很不简单。


    依姬皱着眉显然是不相信，丰姬依旧微笑着不置可否。


    “那么，找到了么，罪人的踪迹？”


    “报告，找到了！这里是罪人八意永琳的亲笔信！”


    铃仙二号一边大声回答，一边伸手去裙子口袋里翻出永琳交给她的信件，恭恭敬敬地递到绵月丰姬面前。


    人已经送到，信也交出去了，云帆此次来月之都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似乎只要等某人过来接他回去就好……一念至此，少年不由轻松了几分。


    不过很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料那般顺利发展。


    仔细检查了一遍手里的信纸，绵月丰姬抬起头，嘴角依旧挂着微笑，不过眯缝着眼中却露出几分杀意。


    “师傅的亲笔信……莫非就是这一张白纸？”


    丰姬边说边展示了手中的“亲笔信”。确实如她所说，只是一张白纸而已。一个字一个符号一个墨点都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白纸一张。


    “诶……呃……也许这就是……”


    铃仙二号的额头冒出大量的冷汗。面对比依姬要可怕一万倍的长公主大人，可怜的兔耳娘能够保持意识已经是极限了，辩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reisen军曹，你想愚弄我们到什么时候！？”


    绵月依姬一挥手将那张白纸化作灰烬，然后迅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看她的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铃仙二号斩首示众。


    云帆叹了口气。到了这时候，如果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那位月之头脑的算计的话，那就太对不起八云紫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言传身教了——在腹黑心这一点上，幻想乡所有的大妖怪保持着高度的一致。


    “两位公主殿下，关于这件事，我有话要说……”


    已经展现出足够实力的云帆，他的话在丰姬看来确实有了一定的分量。虽然对铃仙二号的“欺骗”感到了久违的愤怒，但她还是决定先听云帆把话说完。


    “请说，不知姓名的妖怪先生。”


    “叫我云帆就好，丰姬殿下。”


    顺便做了自我介绍，云帆想起临别前八意永琳的吩咐。虽然百分之百肯定这又是八意永琳的陷阱，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其实，我也是八意永琳师傅的弟子。这一次来月之都，主要是护送铃仙二号回月之都，另一方面……”


    云帆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


    “这个，据说也是八意永琳师傅的亲笔信。”


    ·


    “原来是永琳大人的弟子，早点说嘛笨蛋！”


    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力拍了拍云帆的后背，绵月依姬展现出与平时迥异的另一面人格。如果有熟悉她的月人看到此刻豪爽地大笑并且与男性勾肩搭背的军神大人，一定会生出三观颠倒宇宙崩坏我的眼镜度数又加深了之类的荒唐感……


    “难怪能够从依姬的剑下逃掉，真是小瞧你了，云帆君。”


    绵月丰姬也同样对身为地上妖怪的云帆展现出善意。


    能够令两位高傲的月之公主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自然要归功于那封真正的八意永琳的亲笔信。虽然她们并未明说，但云帆看得出来，这两人对八意永琳的态度就如同子女对母亲一般。


    因此，他才能以地上妖怪之身平安进入月之都内部。


    “你真的很厉害啊，虽然外表完全看不出来。能够躲开我一剑的家伙在月之都里一只手就数过来，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呢……”


    “依姬，你那时完全是被吓傻了才对吧？”


    “姐姐！”


    一路上笑笑闹闹，云帆对这两位少女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实力超强却低调天然的绵月丰姬，双面人格的无双军神绵月依姬，这两姐妹作为月之都最强的两人，甚至在战力上还要凌驾于她们的父亲月夜见尊。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云帆认为这两人无论哪一个都足以战翻幻想乡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山民。


    “永琳大人有说过，何时才会回来吗？”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丰姬把头凑过来，低声问道，


    “我想，永琳师傅应该会留在幻想乡，因为辉夜殿下也在……”


    云帆马上闭上嘴。当说出“辉夜”这两字的时候，气氛顿时急转直下。就连最好说话的绵月丰姬都无法保持从容的态度，嘴角不停抽搐着。


    “果然，永琳大人对父亲很不满呐……”


    “明明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依姬，把自己的妹妹叫做‘那个女人’可不好哦？”


    “切，本来就是嘛，要不是她非要做出那个蓬莱之药……”


    “咳咳！”


    丰姬大声咳嗽，压过了依姬的嘟囔。等依姬不甘心似的闭上嘴，她这才笑眯眯地转头看向云帆。


    “云帆先生，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哦。”


    “嗯，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种时候吐槽纯属找死，因此云帆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么，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因为最近月之都有点乱，可能要委屈你了。”


    “姑且容我问一句，您要把我安排到哪？”


    丰姬转过头，脸上带着诚挚的微笑。


    “环境幽雅，设备齐全，通风良好，光照充足，三餐不断并且有甜点供应的绝佳去处。”


    “……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月之都监狱。”

 170.向月而行（下）

    虽然早知道月之都的文明程度远超想象，但亲眼见到一座比五星级酒店还要舒适奢华的监狱，云帆还是不由大吃一惊。


    “这不奇怪。月之都犯罪率非常低，建设监狱的目的只在于警示，而非惩戒。”


    丰姬一边解释，一边在合金牢门边的光屏上输入了几个指令。据云帆目测完全无法以外力破坏的大门缓缓向两边分开，门后确如丰姬所说，是个环境幽雅设备齐全的——牢房单间。


    “我要在这里待几天？”


    无须丰姬多说什么，云帆非常自觉地走进牢房。


    反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云帆最大的优点就是自知之明。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争取最佳待遇、以及提前释放的权利。


    丰姬托着下巴想了想：“一百年？”


    “喂！”


    “嘛嘛，开个玩笑……等你的同伴过来就放你出去。”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械音中，合金大门缓缓闭合。


    向监狱看守交代了几句，丰姬径直走出了监狱。正在门口擦拭长剑的依姬迅速起身迎了上去，动作无比潇洒利落，门口的两名月兔守卫同时向她投去热切的目光。


    “姐姐，我们这么对待永琳大人的弟子没问题吗？再说了，他也算是我们的师弟诶……”


    “咦，从来都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军神大人，这是在给云帆君求情吗？真少见呢。”


    难得有机会直接调侃自己的妹妹，丰姬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


    “姐姐大人！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好么！”


    依姬迅速瞄了眼不远处的守卫——还好，她们并未关注这边的对话。作为月之都唯一的无双军神，依姬可不希望听到什么有损她威严的流言。


    “退一万步讲，他是永琳大人派来的信使，我们把他关进监狱……不会惹永琳大人不高兴吗？”


    绵月丰姬无奈地看了眼自家小妹。


    确实就军略和武艺而言，依姬的实力在月之都无人能出其右，就连丰姬自己也要甘拜下风。只可惜她的天赋点全部分配到了与军事有关的领域，至于其他方面，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依姬，我们是月之公主对吧？”


    “那又如何？”


    丰姬苦笑，果然这个笨蛋妹妹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的重点。


    “击退入侵者原本是我们的职责，私自让云帆君进入月之都已经是极大的失职，如果再被人知道他和我们的关系，那就没法轻易解释清楚了……目前流言对我们压倒性的不利，任何行动必须慎重。”


    “他可是永琳大人的弟子，就算被发现了又能如何？难道那些混蛋都忘记永琳大人的恩惠了吗！”


    “即便是永琳大人，不也被流放了么？依姬，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哦。”


    丰姬难得展现出严肃的一面。被姐姐这么认真地一说，依姬不得不败下阵下来。


    “那……好吧。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再去找永琳大人赔罪好了……”


    “安心啦。好歹也是永琳的弟子，我们的师弟，为了可爱的师姐暂时牺牲一下自己肯定不会有怨言的啦～”


    “姐姐……”


    “嗯？有话就说，藏藏掖掖的一点都不像你啊。”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姐姐已经黑透了。”


    “……该做事了哟依姬。”


    “无视我？”


    “我去会会老朋友，其他入侵者就交给你了哟，依姬。”


    “公报私仇？”


    对于依姬的吐槽，丰姬充耳未闻。她只是眯起眼睛看向月之都结界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造型奇异的小小扇子。


    “这……这是……”


    眼角的余光扫过那柄扇子，依姬顿时脸色铁青，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般。


    “……用来招待老朋友的好东西哟。”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丰姬迈出一步，悄然间已经用上了连接山与海的能力。


    一步落下，丰姬已经来到了月之海。往日里清爽的海风，此时却带上了污秽的气息——一只绝无可能在此出现的乌鸦，正张着翅膀掠过海面。


    “只是个式神吗……”


    丰姬略显失望。循着熟悉的气味追过来，还以为能够抓到一条大鱼，没想到仅仅是个充当斥候的式神。


    “虽然很抱歉，但请你去死吧。”


    连接山与海的能力再次发动，原本振翅疾飞的乌鸦顿时从原地消失。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将面对表之月的真空环境。虽然被作为式神，但乌鸦说到底还是生物，被丢进真空中绝无幸存之理。


    就在丰姬料理杂兵的时候，里之月的天空突然闪耀起一颗赤红的流星。但还没等天文爱好者们仔细观察，流星爆出一团火光，然后调转方向直坠月之都。


    对于里之月而言，这种程度的异变连危机都算不上。


    保护月之都的结界迅速展开，与此同时，月面防御部队启动了歼星武器，只等指挥官一声令下，强大的火力便可以将那颗流星轰得渣都不剩。


    站在海边的绵月丰姬注视着那颗离奇出现的“流星”，或者应该说是火箭才对。看似非常简单的三级构造，非常简单甚至简陋的材质，就如同搭积木一般随意拼接起来的玩具般——偏偏是这样的玩具，却穿过了里之月的外层结界，平安无事地来到了月之都上空。


    “永琳大人的担忧果然成真了，该不会，演变成第二次战争吧……”


    向来悠然的丰姬也不由担忧起来。


    作为经历过第一次月面战争的老人，她深知幻想乡妖怪的强大，虽然上次月人赢得了战争，但损失却不能一笑而过。如今月之都内部不稳，上次战争最大的功臣月之头脑被流放，而幻想乡最近涌入了一大批妖怪势力。此消彼长之下，月之都的胜算实在不高。


    火箭里毫无疑问是幻想乡的先头部队。此刻对他们的态度，将会奠定日后月之都和幻想乡的关系。丰姬当然希望友好睦邻关系，但月之都大多数人可不这样想啊……


    那些月之都狂热派甚至高呼着“为了清净而纯白的世界”想要动用歼星炮把地球从宇宙中抹去，绵月姐妹每天应付这些贵族一点都不轻松。


    “真是头疼啊……如果这是师傅您的愿望，那我只好先去除虫了。”


    丰姬揉了揉太阳穴，微眯的眼中却流露出惊人的杀意。


    “有些事情，要比除虫更优先吧。比如……”


    几片樱花花瓣随风而来，丰姬惊讶地转过头，一把非常眼熟的紫色阳伞顿时跃入眼帘。伞下，是熟悉而又讨人厌的明艳笑脸。


    “……接待一下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啦。”

 171.依姬无双（上）

    八云紫，对月之都的住民而言就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大魔王、rpg游戏里的关底boss一般的存在。第一次月面战争虽然以月之都的胜利告终，但八云紫却以自己强悍的实力给了所有月人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对于这位能够跟月之头脑分庭抗礼的大妖怪，即便是绵月丰姬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八云紫，你真想挑起第二次战争么？”


    丰姬正色望向从隙间中缓缓走出的妖怪贤者，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不露出敌意来。


    “嘛，虽然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但其他家伙都懒散太久了，总是达不成统一意见。所以这次来，我并没有与你们为敌的意思……顺便一提，那个火箭只是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暴发户一时心血来潮的玩具，就算你们击坠它我也没什么意见。”


    八云紫半真半假地回应道。火箭上有博丽灵梦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何况蕾米莉亚也确实是个非常强大的妖怪。借这两人的手去试探如今月之都的实力，既可以将冲突限制在可控范围内，同时又能完全撇清自己的责任，对于向来喜欢深居幕后的八云紫而言实在是个天赐良机。


    正如丰姬忌惮着八云紫的能力，八云紫也同样忌惮着绵月姐妹的实力。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任何一方都不会轻举妄动。


    “那么，我就安心了。”丰姬恢复了悠然的姿态，“依姬正赶往那边，想必很快就有结果出来了吧……八云紫，你要去看看么？”


    “当然，对那位军神小妹妹我也很感兴趣呢。”


    两人对峙了片刻，然后同时发动能力——月之都与幻想乡的第二次交锋，已经华丽开幕。


    ·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这里就是月之都？果然不是幻想乡那种穷乡僻壤能比的……”


    刚走下火箭，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便发出了惊叹。作为最懂得享受奢华与富裕生活的恶魔领主，月之都这座大都会深深地震撼了她。若非来之前帕秋莉再三告诫她千万不要与月之都为敌，恐怕现在她就要对月之都宣战，并将这座都市纳为己有了。


    “后悔来幻想乡了？”


    紧随其后的是博丽灵梦。这一次火箭登月，完全是依靠她请来的神灵提供的动力。不然就凭那简陋的火箭，还没飞出大结界就得变烟花。


    “哪儿能呢！要是不来幻想乡，我也遇不到灵梦呀。”


    蕾米莉亚赶紧表明立场。这位喜怒无常的深红恶魔，唯独对打败自己的博丽灵梦心服口服，算是除了雾雨魔理沙之外博丽灵梦的第二位姬友。


    “大小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第三位登月的是女仆长十六夜咲夜。即便是冷静内敛的女仆长，在看到繁华的月之都之后还是小小地失神了。


    “我们是幻想乡第一个登月的团队，雾雨冒险团da☆ze～”


    雾雨魔理沙也跟着跳了出来。她本来是去红魔馆偷书的，但是在得知蕾米莉亚的意图之后，以“看起来很有意思”的借口也搭上了火箭。不过这家伙真正的意图，大概是想在月之都里寻宝吧……


    “是斯卡雷特冒险团才对！”


    “没差啦。反正这种事我是专业的！”


    “专业也不成！这是属于我斯卡雷特家族的荣誉！”


    不愧是幻想乡出身，即便处在未知的环境中依然没有丝毫紧张感，反而彼此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博丽灵梦当然不会参与到这种小孩子的争吵中。


    她可是听说过第一次月面战争的少数人之一，对于这片与幻想乡遥遥相对的土地也算是有些粗浅的了解。从她们抵达月面开始，恐怕就已经被月之都防御部队锁定了。以月之都与幻想乡的恩怨，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攻击。


    只是，为何对方到现在还不动手？


    “灵梦，你在看什么？”


    同样置身事外的十六夜咲夜走到灵梦身边。她跟蕾米莉亚一起登月，不仅仅要负责自家大小姐的生活起居，更是肩负护卫一职。看到灵梦面色严峻的模样，咲夜顿时警惕起来。


    “**静了……”


    “月球本来就很安静啦。”


    魔理沙在旁边插了一句。她当然不了解月之都的情报，因此灵梦理都不理她。


    “就是啊，灵梦说得对，**静了！”蕾米莉亚也凑了过来，“本小姐驾临，没有仪仗就算了，连个欢迎的人都没有，月之都的家伙太失礼了！诶……你们看我做什么？”


    灵梦突然开始怀念起云帆来。她终于意识到，若是跟幻想乡这帮不靠谱的少女一起行动，没有吐槽役在身边是一件多么累的事情。


    好在，接下来也用不着吐槽了。


    “对于入侵者，月之都的欢迎方式只有一种……你们，想要试试么？”


    月之都结界悄然打开，绵月依姬在众人面前现出了身形。一旦面对丰姬以外的人，依姬顿时变身为凛然肃杀的无双军神。


    强者之间总是会有本能的感应。绵月依姬一登场，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同时感受到了不亚于面对大妖怪的压力。加上对方气势全开、杀意沸腾，蕾米莉亚甚至下意识地朝依姬露出利齿。


    “咳咳……您是否误会了什么？”


    十六夜咲夜赶紧挡在自己大小姐前面，防止她的失态被更多月人看到——深红恶魔被一个月人吓到炸毛，这绝对会变成蕾米莉亚本次登月活动最耻辱的回忆。


    “我们怎么变成入侵者了？不是友好交流使者吗？”


    雾雨魔理沙非常果断地装傻。作为幻想乡闻名遐迩的大盗，如果连分辨对手实力的眼力都没有，早就被受害者们轰杀至渣了。


    依姬一言不发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灵梦一行人。被她如此打量着，实力不弱的四人居然同时退后一步。


    “等等啦，就算我们是入侵者好了。不过月人自诩文明人，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也不太合适吧？”


    在这种情况还能镇定自若地跟强敌讨价还价的，也就只有博丽灵梦了。明明对方正盯着她的脖子比划着手里的凶器，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丝毫危机感……


    “你想说什么。”


    依姬面色和缓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随时能出击的姿态。


    “在幻想乡，如果互相之间有什么纷争，都是用弹幕游戏来决定胜负的。安全无害，而且不伤和气，如何？”


    “弹幕游戏吗……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我何必遵守你们幻想乡的规则？既然你们胆敢踏入我月之都的领土，想必也做好死在这里的觉悟了……”


    “等等等等！”依姬杀气腾腾的话语被博丽灵梦打断，“我才没那什么见鬼的觉悟。反正，我们只接受弹幕规则啦，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已经不会打架了。要是你觉得这样欺负弱者很有趣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面对主动丢节操的博丽灵梦，依姬就算有心将她们全部斩杀，也没法真的这样做。


    她是月之都的无双军神，是战无不胜的象征。与强敌奋战并斩之才是她的存在意义，而虐杀弱者……与她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实在不符。想必她的月人粉丝们也不会乐意见到一个欺负弱者的军神。


    “哼，只会耍小聪明的家伙……但无论你们如何挣扎，也没有一丝可能性打败我。”


    毕竟是仅次于绵月丰姬的第二人，依姬立刻就洞悉了灵梦的意图。不过作为八意永琳的弟子兼多年来守卫月之都立下的赫赫战功，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输。


    “你们的规则，我接受了！”


    “很好，游戏成立。”博丽灵梦淡淡地一笑，“我们这边有四个人，你要不要再去找几个帮手？”


    “不必，我一个人足够了。”


    依姬收回长剑，脸上是无比自信的笑容。感受到她的战意，博丽灵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朝蕾米莉亚招了招手。


    “第一场，就决定是你了，蕾米莉亚！”

 172.依姬无双（中）

    中秋快到了，上班各种忙事情各种多……好不容易抽时间码了一章……中秋后再见吧……


    ——————————————————————————————


    月之都监狱地处城市边缘，因此外边的骚动第一时间就被云帆察觉了。只是月之都结界隔绝了他对外界的感知，具体情况依旧不明。


    或许是此前数千年来都没有使用过监狱的原因，这里的守卫似乎忘记了牢房里还关了一个囚犯，戒备并未加强。云帆透过牢门上的送餐口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监狱长，一对兔耳耷拉着，正陷在沙发中呼呼大睡。


    机会！


    虽然出于对绵月丰姬的信任而主动被关进了监狱，但这并不意味着云帆就甘心在回幻想乡之前都留在这里打酱油。八意永琳送他来月之都，显然还抱着其他什么目的，而坐视不管的八云紫肯定也有后手……一想到自己做了别人的棋子还一无所知，即便是云帆也感到一丝丝不悦。


    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再主动加个班，想必也无可指责吧？


    云帆将手掌贴在冷冰冰的合金牢门上，操控存在的能力瞬间发动。


    以正面抵抗魔炮为卖点而被设计出来的尖端科技产物，在悄然之中坍缩成了一滩粉尘——只需要改变原子的排列结构而已，算是能力运用方面比较高端的应用方式了。


    发动能力将自身存在感抹去，云帆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监狱。


    在此过程中，监狱长依旧沉睡，守卫人员也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察觉某个重要囚犯就在她们眼皮底下安然越狱。


    ·


    “我赢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理应如此的自信。绵月依姬还刀入鞘，平静地宣告自己的胜利。


    “可恶！要不是我的神枪被偷走……”


    在气定神闲的依姬对面，是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虽然蕾米莉亚很强大，在手持神枪冈格尼尔时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近乎无敌。但……她还是输了。


    吸血鬼的强大体现在各个方面，只可惜弱点也同样显著——依姬仅仅以天照大神附体，将自己变成人形太阳，蕾米莉亚便被一击ko了……


    弹幕游戏的规则是绝对的，就算此刻她们身处月之都也一样。即便蕾米莉亚再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接受落败的事实——包括同伴们接下来的调侃。


    “一击落败，蕾米莉亚你也堕落了啊……虽然这也在计划之中。”


    “不用灰心，下一局我帮你找回场子，所以还是叫雾雨冒险团吧！”


    “……大小姐，请暂时不要跟我说话。”


    “我输了你们怎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们真的是同伴吗？还有咲夜！我是红魔馆馆主，你是女仆长对吧？对吧？”


    蕾米莉亚一脸悲愤地回应三位“同伴”。虽说这种不看气氛肆意玩笑才是幻想乡的风格，但作为被调侃者一点都不会觉得有趣。


    “那么，第二个上场的……”


    博丽灵梦果断地无视了小吸血鬼哀怨的目光，转而看向其他两人。不过还没等她决定，就有人主动跳了出来。


    “本小姐的回合da☆ze～普通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参上！”


    黑白魔女展露出标志性的闪亮笑容，往前迈出一步。


    即便作为对手，这副开朗的笑脸还是令依姬忍不住想要同样以微笑来回应。虽然后者最终以极大的毅力控制住了抽搐的嘴角……不过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咳咳……区区人类也敢嚣张。要是被我不小心斩了，可别后悔哦！”


    依姬冷着脸，右手已经扶上剑柄。为了适应弹幕游戏规则，她并没有打算用体术，拔剑也只是一种习惯性动作而已。


    “那样最好了，我非常很期待来一场华丽……更正，火力全开的弹幕游戏呢！魔炮【master.spack】！”


    绵月依姬还准备跟这个颇有好感的少女多说几句，粗大的魔炮已经挟着惊人的声势激射而来。


    作为享誉幻想乡的魔炮少女，魔理沙虽然只是一介人类，但她的魔炮却令大多数妖怪都畏惧不已。除了博丽灵梦那种论外级别的存在，敢于从正面硬撼她魔炮的人屈指可数。


    但绵月依姬显然是至少与灵梦同一级别，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


    她将未出鞘的长剑平举在身前，口中轻轻念出请神的咒语：“八咫【石凝姥命】。”


    那是只有巫女和神婆才能使用的召请神灵附体的技巧，却被依姬轻轻松松地重现出来。时间在这一刻放佛静止下来，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稳稳当当地悬浮在依姬身前。随后，镜面如水纹般波动起来，一个身披霞光的人影从镜中钻出。


    魔炮呼啸而至，依姬却恍如未闻，只是默默向神灵发出了请求。感受到她的心意，那个人影点了点头，然后摆出棒球击球手的姿势。在魔炮临近的一瞬间，奋力挥动看似并不存在的“球棒”。


    于是，魔炮就真的被打回去了。


    “本垒打！”


    ——似乎还伴随着这样欣喜的叫喊，原本气势汹汹涌向依姬的魔炮突然调转方向直扑魔理沙而去。


    “诶诶诶！？”


    这景象实在出乎预料。魔理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必须正面面对来自于自己的魔炮，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那些被她随手一炮轰飞的小妖怪们的心情了。


    然后她就被强烈的气流吹飞了。


    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的魔理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身体硬抗下自己的魔炮，因此实际上是依姬手下留情了。被弹回去的魔炮在离魔理沙还有十多米时就爆开，爆风仅仅是将她吹飞出去，并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你败了，承认吗？”


    绵月依姬注视着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的魔理沙，解除了请神的能力。


    “这次我输了，算你厉害，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过。”


    自知无法取胜的魔理沙也很干脆地认了。连蕾米莉亚都能一招制服的对手，她本来就没有战胜的自信——何况刚才的战斗也证明了这一点。


    幻想乡这边已经败退了两人，而且都是被一招击败，绵月依姬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博丽灵梦扪心自问，若无博丽大结界的加持，她很难在对方手上撑过一张符卡的事件。


    “嘁，遇到了个麻烦的对手啊……”


    “我就说她很厉害嘛。”


    “一张符卡都没撑过去的家伙还有脸这么说！”


    “喂，你也是吧！”


    “那不一样。我是主动认输，如果继续下去我至少还能再撑两张符卡！”


    “哼，如果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现在连灰都不剩了！”


    “好像她也对你手下留情了吧，差点被晒成木乃伊的蝙蝠大小姐。”


    “……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雾雨魔理沙。”


    “够了，大小姐，还有黑白老鼠。”


    眼看一再被揭伤疤的蕾米莉亚脸上挂不住，十六夜咲夜果断挺身而出。


    “喂，十六夜，你这不是劝架的口气吧！”


    “闭嘴哦。”


    女仆长一个冰冷的眼神射过去，黑白魔女顿时陷入沉默。去红魔馆借了这么多年书，她早就亲身体会到了这位女仆长的可怕。


    “干得好，咲夜！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我这边的……”


    蕾米莉亚的聒噪同样被女仆长以杀人目光打断。


    等己方的内讧彻底平息，女仆长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往前迈出一步。


    “让您看笑话了，绵月小姐。”


    “因为是地上的土著，我能理解，没关系。”


    绵月依姬的话令幻想乡众人的脸色为之一变，原本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十六夜咲夜眯起眼，冰蓝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那么，就让我这个地上土著，来领教月之公主的……高招吧！”

 173.依姬无双（下）

    这段时间真是忙出翔了……各种加班，回家又没网……尼玛谁说工作之后就能愉悦地码字了！


    ——————————————————————————————


    十六夜咲夜，即便在幻想乡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作为人类，她却跟恶名远扬的深红恶魔一起生活，并且负责那对恶魔姐妹的生活起居。


    但是与一般虚弱贫弱无知无能的人类相比，十六夜咲夜不仅仅是个完美而潇洒的女仆长，更是一位强大的吸血鬼猎人（自称）。凭借神出鬼没的能力，女仆长甚至能跟一些大妖怪对抗而不落下风。


    强大的人类、恶魔的爪牙——这便是人之里大多数人对女仆长的第一印象。


    当然，绵月依姬是不会在意那些无聊事的。


    能够在无数次惨烈的战斗中存活至今，成为月之都的无双军神，依姬看人的眼光绝对不差。在见识到她轻松击败两名幻想乡少女之后，十六夜咲夜表情依旧，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自信。


    或许这一次的对手与之前的两人完全不同吧……


    绵月依姬从来不会因为自身的强大而小瞧对手。这份谨慎，同样是她战无不胜的保证。


    “游戏，开始。”


    话音刚落，十六夜咲夜已经从依姬的视线中消失。


    完完全全的消失，连一丝一毫气息都捕捉不到，简直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一手相当漂亮，依姬也不得不为之赞叹。凭她在无数次厮杀中锻炼出的惊人直觉都无法察觉对方所在，看来这一次的对手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喂，蕾米莉亚，我一直都好奇，你家女仆长到底是什么来历？每次一声不吭地消失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吓死人了。”


    另一边观战的魔理沙凑到蕾米莉亚身边，低声询问。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喂喂，好歹她也是你的女仆长吧，不关心一下吗！”


    “哼，真是肤浅。我可是温柔的主人，如果咲夜不愿意说，我是不会特意追问的。”


    “那只是傲娇吧……”


    “吵死了！”


    蕾米莉亚刚想发飙，一柄飞刀从诡异的角度飞来，急速掠过她耳边，然后钉在了魔理沙的尖顶帽上。


    两人迅速陷入沉默。


    “抓到你了！”


    为了制止内讧而甩出的飞刀似乎暴露了女仆长的行踪，一直在原地不动如山的绵月依姬突然往前踏出一步，握紧剑柄的右手蓄势待发。


    “嘎哈哈哈……”


    一阵令人感到很不舒服的诡异笑声中，依姬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她低头瞄了眼左肩，肩头的布料被不知名的锐器划出了一道小口子。如果刚刚她再继续前冲，整条左臂恐怕都要被切下来。


    “这个是……”


    骤然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即便是依姬也不由生出几分慌乱。虽然刚刚最后一刻凭借超人的直觉逃过一劫，但她不可能每次都把希望寄托在直觉上……如果无法破解对手的能力，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大问题。


    “幻葬【夜雾幻影杀人鬼】。”


    飘忽不定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算是解答了依姬的疑惑。


    “我得承认，你的能力令我大开眼界。不过，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刚才没能将我斩杀……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作为对等的敌人看待。”


    依姬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慌乱已经不翼而飞。未知的能力固然可怕，但对月之都的无双军神而言，这不过是人生中又一场稍微麻烦点的战斗罢了……作为军神，她的使命就是不断战斗，不断胜利。


    “办得到的话，就来吧。”


    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是女仆长主动发起了攻击。


    依姬第一次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古朴的长剑看起来与普通的剑并无区别，不过对于依姬来说，哪怕只是废铜烂铁到了她手上，都能变成堪比天丛云的神器。


    隐藏在空气中的攻击与诡异的笑声同时来到依姬面前。


    这一次，依姬终于看清了。


    并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妖术，而是异常简单、甚至简朴的攻击方式——飞刀。不过配合着另一项能力，即便只是看似简单的银质飞刀，也足以将人十八分割。


    “抓到你了！”


    依姬丝毫不管迎面而来的飞刀，她紧紧盯着虚空中的一点，长剑如流星般刺出。


    “嘁……”


    隐藏在空气中的十六夜咲夜不得不后退。她毕竟还是人类，被长剑刺中非死即伤，跟依姬互相搏命显然是不划算的。


    只是她这么一退，符卡自然也就破了。从四面八方射向绵月依姬的飞刀顿时失去了动力，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好厉害的杀人术。如果不知道你是人类，我一定会认为你是个杀人鬼。”


    绵月依姬收剑回鞘，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对于能够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对手，她并不吝于赞赏两句。


    “毕竟只是杀人术，对月人果然还是不起作用呢。”


    十六夜咲夜潇洒地一甩刚刚被风吹乱的额发。虽然拿手符卡被破，但她好像还没有放弃的意思。


    “你很强，但是也仅限于此。如果你不能展现出更强的能力，那么这一场胜利，我就要收下了。”


    “既然是你的要求，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咲夜微笑着，提起裙裾微微下蹲。


    随着她的动作，整个世界突然失去了色彩……不，准确地说，是十六夜咲夜眼中的世界，在一瞬间变成了黑白二色。


    风不再流动，光被冻结，一切物体都维持着那一瞬间的姿态陷入了永恒的沉寂。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在这片静止的世界中，唯一还在活动的，只有抱臂而立的十六夜咲夜。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174.然后，时间开始流动……

    【咲夜的世界】，是一张可以将时间完全静止的符卡。基于十六夜咲夜本人的能力，唯独她本人能够在暂停的时间中行动。


    操纵时间程度的能力——这便是十六夜咲夜的最终杀手锏。


    能够以人类之身成为恶魔爪牙，凭借一己之力将偌大的红魔馆打理得井井有条，乃至各种匪夷所思的“戏法”，全赖时停这份神一样的能力。


    绵月依姬是个无法以正常手段应付的对手，想要战胜她，或许这是唯一的方法。


    “一秒四。”


    瞄了眼左手掌心的老式银质怀表，十六夜咲夜默默计算着已经经过的时间。


    毕竟是干涉世界规则的强大能力，她无法将时间永远定格。事实上，经过这些年的摸索和锻炼，咲夜最多可以将时间停止5秒，而且每两次时停之间必须间隔一小时……


    不过，五秒钟的时间，足够干很多事了。


    咲夜不紧不慢地走近一动不动的绵月依姬。在静止的时间中对手完全沦为待宰的羔羊，咲夜有一百种方法杀死她，不过……因为某个人的缘故，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不该侮辱大小姐，更不该当着我的面，所以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修长的手指从大腿上的皮套中摸出一柄小刀，锐利的刀锋紧贴依姬持剑的右手手腕。


    “哦，我很好奇……身为月人精英的你，为什么会向一个吸血鬼俯首称臣？”


    咲夜的手被紧紧攥住，与此同时，黑白二色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了一抹异色。


    原本应当无法动弹的绵月依姬，此刻正紧紧抓着咲夜的手腕，原本还算和善的表情变得杀气腾腾。


    其他人依旧冻结在静止的时间中，只有依姬似乎完全无视了【世界】的效果。咲夜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因此瞬间就被压制了。


    “为什么……【世界】……对你无效？”


    右手被强硬地扭到背后，剧烈的疼痛令咲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是啊，为什么呢？一名拥有着‘月时计’的月人会给地上妖怪做女仆，并且带着她们反攻月之都？”


    “你说……什么？”


    咲夜皱起眉头，完全无法理解依姬的话……她明明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什么时候变成月人了？


    “别装蒜了，那个‘月时计’，是月人科技的产物，还附带了父亲大人的祝福。你既然拿着它，就算不是月人，也肯定和月之都关系密切……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间谍？”


    依姬一把抢过咲夜手中的老式怀表，厉声逼问。


    “别开玩笑了。我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咲夜毫不畏惧，“至于那个怀表是我父亲的遗物，他……”


    咲夜的话戛然而止，依姬闻言眯起了眼睛。


    “既然不是你，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你的父亲就是月之都的叛徒？”


    “荒谬。”


    咲夜还在否认，不过她的语气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坚定。


    看出了咲夜的动摇，依姬趁势追击。


    “哼，这种时候何必自欺欺人。如果不是月人的后裔，你怎么可能驾驭得了月时计？十六夜咲夜，我很欣赏你的能力，如果你愿意发誓斩断与地上人的联系并回归月之都，对你的罪行我会既往不咎，并且给予你月都守备队副队长的职位，如何？”


    平心而论，以依姬的性格而言，这已经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但凡脑子没问题、稍有常识的人，都不可能拒绝。


    ——按照月之都的常识而言。


    “你的条件确实很不错……不，应该说是非常好，好到我刚才一瞬间都有一点点心动了……”


    咲夜像是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听到她的语气有所松动，依姬也放松了对她的压制。


    “……但是，我拒绝！”


    斩钉截铁的回答，根本不带一丝犹豫。


    话音刚落，依然被静止的世界中突兀地响起了鼓掌声。


    “什么人！”


    依姬转过头，死死盯着声源处。就连咲夜也忘记了挣扎，惊讶地望了过去。


    在压制了咲夜之后，【世界】的控制权就转移到了依姬手中。以她自身的强悍实力，就算是她姐姐丰姬也不可能在她的【世界】中来去自由……如果有人能办到这一点，那绝对是月之都最可怕的对手。


    “不用紧张，师姐，是我。”


    云帆缓步从灵梦等人面前经过。他也完全没有受到【世界】的影响，这令依姬既疑惑又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太多问题无从问起，依姬干脆问了最直接的问题——她并不希望听到对方说出那个会令她失望的答案。


    “因为她们在这里。”


    云帆无奈地指了指灵梦一行人，还有被依姬按在地上的十六夜咲夜。


    “虽然最初我不同意姐姐把你关进监狱，不过现在我倒是很支持她的行动。”依姬表情转冷，“永琳大人的弟子，不应该像你这样莽撞……和无脑。”


    “嘛嘛，这一场弹幕游戏是你赢了，可以放开咲夜然后赶快进行下一场了么？”


    云帆轻松地耸了耸肩，对依姬的杀意恍若未觉。


    “哼，尽耍些小聪明。”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规则就是规则。依姬不得不放开了十六夜咲夜，又把月时计还给了她。


    在咲夜接过月时计的一瞬间，【世界】终于被解除了。


    时间重新流动，世界在一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咦，那是……云帆？”


    “结果怎么样？感觉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咲夜赢了吗？不愧是我的女仆长！比某个黑白老鼠就是强！”


    当然吵闹声也一并传了过来。


    十六夜咲夜理了理被弄皱的女仆服。先小声向云帆道了谢，这才安静地走到蕾米莉亚身后，重新扮演起女仆长的角色。


    “下一个是谁？”


    依姬不给幻想乡众人叙旧的时间，她冷冷地盯着云帆，第一次不加掩饰地释放出惊人的战意。


    “我……”


    灵梦刚有气无力地举起一只手，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了。”


    云帆微笑着往前一步，正好挡在依姬和灵梦之间——因此依姬并未看到灵梦举起的手。


    “正合我意！”


    绵月依姬冷笑着拔出了剑。


    “作为永琳大人的弟子到底何不合格，就让我这个做师姐的……好好测试一番吧！”

 175.遇事不决升个龙

    hi~混沌我又回来啦~嘛，因为apec放假，所以稍微放松了下，毕竟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不想码字嘛……恩，接下来接续周更，看心情的话，也许会日更几天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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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了绵月依姬连败幻想乡三人的壮举，如今正面迎战这位月之都的军神大人，云帆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压迫感。


    就如同在面对黑化的芙兰朵露和暴怒的风见幽香一般，此刻手抚剑柄面沉如水的绵月依姬正散发出惊人的气势。如果说刚才她还因为顾虑和幻想乡的关系而手下留情的话，那么现在毫无疑问便是她全部的实力了。


    “师姐，就不能稍微放点水让我输得好看点么……”


    云帆尽了最大努力才没让舌头打结。


    “哼，多说无用！剑魂【建御雷神】！”


    召请神灵原本是巫女专属的、异常复杂的能力，但绵月依姬只要一句话便能令神灵凭依，然后施展出神的力量。这一次，她召请的是堪称战神的建御雷。


    雷光瞬间缠绕在依姬已经出鞘的剑身上。与此同时，一团淡淡的虚影凭空显现，如同守护灵一般矗立在依姬身后。


    “这是替身攻击么？超帅气啊，师姐。”


    云帆只能以玩笑来缓解内心紧张。毕竟在幻想乡生活，对于那些非常识的存在，他或多或少了解一些……而建御雷神，在良莠不齐的八百万众神中毫无疑问是极其高端的战力——至少对此刻连大妖怪都还不是的云帆而言，是暂时无法匹敌的存在。


    “哼，接招！”


    依姬踏前一步，长剑迎面斩了下来。


    “不是说好的弹幕游戏吗！这是犯规诶！”


    试探性的第一击当然不可能给云帆造成任何麻烦，因此他一边抱怨一边退出了依姬的攻击范围。


    “这就是我的符卡，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认输。”


    依姬冷冰冰地回应道，然后以比刚才快了一倍的速度斩出了第二剑。


    被神力依附的剑刃绝对不是妖怪的肉体可以抗衡的，更何况云帆也并非以身体能力见长的妖怪，因此他只能后退以避锋芒。


    他一退，依姬再进一步，出剑的速度又快了一倍。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数，只是单纯的一剑又一剑地斩过来而已，而且一剑比一剑更快。好不容易才躲开第三剑，沉闷的风声宣告第四剑的到来。


    云帆甚至来不及再开玩笑，单纯是躲避依姬的剑就已经占用了他全部的精力。即便有全领域视界这般作弊的能力，若是身体动作跟不上还是没辙……


    “守护【亚空间转移】！”


    无奈之下，云帆只能宣言了符卡。


    势在必得的一剑斩在了空处，依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摆出了无懈可击的防御。


    下一秒，少年的宣言声在她背后响起。


    “魔炮【灭世天罚】！”


    空前粗大的光柱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吞没了绵月依姬的身影。


    比起魔理沙的究极火花，云帆的魔炮无论是从破坏力还是华丽程度上都要稍逊一筹，但这根本无损魔炮本身的威力。等光芒散去，尘埃落定，一道绵延数百米的深坑出现在众人面前。


    “成功了……吗？”


    云帆从虚空中走出，两张耗尽灵力的符卡自他指间滑落，化作飞灰消散。


    “如果那不是符卡，而是你全力释放的魔炮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能伤到我……所以很可惜，你输了。”


    绵月依姬依旧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但她背后的虚影却不如本人这般悠哉。毕竟是正面受了具有“吞噬”特性的魔炮的一击，为了保护依姬不受伤害，虚影一半身体都消失了。


    “输倒还未必……至少，我击破了你一张符卡呢。”


    见依姬没有趁机抢攻，云帆也乐得恢复点体力。


    “哼，这份乐观但愿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话音未落，依姬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远处的云帆。


    训练有素的武者可以在一秒之内跨越十米的距离，而对于身体素质远超人类的月之公主而言，一眨眼的时间都不需要。依姬话音刚落，寒光闪闪的剑尖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好快！


    比刚才的第四剑更快，连风声都还没来得及传过来，剑刃已经到了。


    守护【生死一瞬】


    薄薄的光幕瞬间展开，挡住了依姬的剑锋。


    毕竟是未经宣言的符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消散了。但趁这短暂的延迟，云帆急速后退，再次拉开距离。


    “嘁，逃得倒是很快。”


    连续两次被云帆死里逃生，依姬很不满意咂咂嘴。


    她的全部本事都在这把剑上，如果不能近身，十分实力只能发挥出三分。而云帆显然是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拼命地跟她拉开距离。不过尽管如此，依姬的爆发力之强还是出乎了云帆预料。


    “呜哇，那家伙居然跟月人不分上下诶！”


    “不愧是本小姐看中的魔王，回去我就要任命他做我红魔馆的管家。”


    “部下越厉害，越证明主人无能吧？”


    “乌路赛！这是强强联合好吗！”


    只有在战斗的间隙，云帆才能听到观众的声音。除了灵梦始终沉默地观战，魔理沙和蕾米莉亚似乎就没消停过。


    “云帆先生，加油！”


    唯有众人唯一靠谱的十六夜咲夜为云帆加油。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依姬冰冷的话语将云帆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场中。


    作为月之都的无双军神，让一个实力远逊于自己的对手两次逃脱，无疑是一个耻辱的记录。事不过三，这一次，依姬决定将云帆视作同等的对手，并以全力来击溃他。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绵月依姬是恐怖的。


    原本她就是月之都最强的二人之一，放在幻想乡就是八云紫、风见幽香那一级别的存在——或许更高。云帆不敢想象，如果风见幽香对他出手，只怕他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绵月依姬双手持剑，摆出了剑道中最基础的姿势。看起来破绽百出，但云帆却感受到了其中潜藏的危险。


    “师姐，你不会杀了我吧？”


    虽然此刻依姬身上杀意全无，但云帆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如果接不下这一剑，他妥妥地得去永远亭回炉重造——前提是能赶得及。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对峙了片刻之后，依姬终于动了。


    她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云帆的精神顿时绷紧，全领域视界展开，体内积累的存在之力全部用于自身的强化。甚至就连轻易不动用的“十秒暴走”，也处于随时发动的状态。


    然后，依姬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样缓慢、而又确实地拉近着。被依姬锁定的云帆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一旦他露出破绽，以依姬的速度绝对能将他杀死无数次。而用掉了【亚空间转移】和【生死一瞬】之后，云帆已经没有了其他保命招数，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依姬逐渐靠近。


    两人的距离还有最后三米，依姬的步伐越来越慢，随时都有可能发出致命一击。云帆紧紧盯着她握剑的手，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我认输呢？”


    “我会在你开口前出手，杀了你。”


    依姬没有一丝迟疑，口中吐出无情的话语。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米，依姬的速度也已经放缓到极点。在这个距离上，无论是绵月依姬还是云帆都可以向对方发出致命一击。依姬敢于把距离拉近到这种程度，一方面是她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另一方面则是向对方施加心理压力，只要云帆迫于压力而露出一丝破绽，依姬就能确保这场胜利。


    听到依姬冰冷而充满杀意的话，云帆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双眼也在一瞬间失去焦距——这正是依姬期待已久的瞬间。


    就在这一瞬间，依姬足下发力，最后一米的距离被长剑截断。挟着依姬全力的突刺直指云帆的咽喉，她敢肯定，在这个距离上任何人都躲不开她的绝杀一剑。


    但是，少年注定要给她带来更大的惊讶。


    【十秒暴走】


    调动了全部力量的云帆，在十秒之内已经突破了大妖怪的层次。虽然跟依姬还有差距，但这份差距，却在别的方面得到了弥补……


    就在依姬的眼皮底下，少年突然缩水变成了一只娇小的萝莉。原本瞄准他咽喉的剑尖顿时失去了目标，只能无奈地从她乌黑的发间穿过，除了带起几缕发丝之外没有任何斩获。


    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近，依姬甚至能在对方的瞳孔中看清自己脸上的惊讶。下一瞬间，一记上勾拳在依姬的下巴上炸裂。


    在幻想乡四人组惊喜的目光中，在所有关注此事的月人的注视下，百战不败的无双军神绵月依姬，仿佛沙包一般凌空飞出一段距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升龙拳！”


    两秒之后，萝莉形态云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场中诡异的寂静。


    “干得不错哟，云帆酱～”


    “大开眼界da☆ze，云帆酱～”


    “请嫁给我吧，云帆酱～”


    “真是可爱呢，云帆酱～”


    然后，便是来自于幻想乡众人的祝贺……以及调侃。

 176.月都灵异传（上）

    这一章本来昨天就该发了，结果家里ie崩溃上不去起点……迟了一点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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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弹幕游戏的规则无法适用于幻想乡以外，不过绵月依姬还不至于言而无信。在爽快地承认失败之后，她邀请幻想乡众人——包括十秒暴走后无比虚弱的云帆——进入了月之都的内部。


    对于月之都而言，这是第一次正式接待来自地上的妖怪……和人类。如果不是看在他们打败了依姬的份上，月之都的结界根本不会为他们开放。


    这样的结果还不算坏。至少在躲在暗处看了半天戏的八云紫看来，这意味着她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真是一场好戏啊。你觉得呢，丰姬殿下？”


    八云紫轻摇折扇，微笑着看向身边的绵月丰姬。


    “不愧是八意永琳的弟子，确实很有一套，连我都看走眼了……所以那孩子就是你的王牌咯？”


    “在达成我的目标之前，暂时是。”


    绵月丰姬挑起眉头。毕竟是面对诡计多端的妖怪贤者，她的每一句话都值得仔细推敲。


    “只要你不侵入月之都，其他的我也管不着……不过你这次来月之都，应该不是给这几个小家伙善后来的吧？”


    “嘛，硬要说的话，或许就是那样呢。”


    八云紫“啪”一声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绵月丰姬也没指望能从她嘴里掏出正确答案。反正有她在此坐镇，倒也不担心八云紫会搞出什么事来。


    就在绵月丰姬揣摩八云紫的目的的时候，妖怪贤者突然合上折扇，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丰姬殿下，如果……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月之都陷入无论如何都无法单独度过的困境时，你会考虑和幻想乡联手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绵月丰姬愣了一秒，随即她便露出了然的笑容。


    “以月之都的底蕴，无论什么困境都能安然度过。八云紫，该不会是你们幻想乡遇上什么麻烦，想要拉我月之都下水吧？”


    “哼，谁知道呢？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么我也就放心了……月之都坠落，说实话我还挺期待这一幕的。”


    尽管丰姬表面依旧平静，但八云紫的话还是成功地在她心里激起了一丝波澜。哪怕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站在丰姬的立场上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如果把这些话当做“从没发生过的事”来处理，一旦真如八云紫假设的那样，那就完全是丰姬的失职了。


    正当绵月丰姬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在一旁观察她表情的八云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在丰姬惊怒的目光注视下，妖怪贤者耸耸肩，语气中满是恶作剧成功后的愉悦：


    “玩笑而已，丰姬殿下。”


    ·


    “这里就是皇城，整个月之都的核心区域。除了地位崇高的几位大人，任何人都无法进入这片区域。你们几个就在这边休息一晚吧，明天姐姐带你们去拜见月夜见尊。”


    将幻想乡一行人安置下来，绵月依姬一边揉着红肿的下巴一边走出了皇城。


    在一对一战斗中输给了地上妖怪，对依姬而言无疑是一种耻辱。不过好在对方同时还是八意永琳师傅的弟子，哪怕只是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依姬都能坦然接受这场失利……毕竟，那位大人不仅仅对她有授业之恩，更是两位月之公主的亲人。


    不过这些理由肯定无法说服那些自视高人一等的月人贵族们。月之都千年来都没有招待过地上人，如今依姬居然擅自将曾经的敌人招待入皇城，恐怕不用等到明天，贵族联席会议就得对她发出质询了……无需质疑贵族的勇气，就连月之都的创始人八意永琳都能被那些人流放，依姬不觉得凭自己军神的名号就能幸免。


    除了平日里很少露面的月之王月夜见尊，月之都最高位的存在便是两位公主殿下。在大多数情况下，两位公主可以决断一切事务。为了避免公主独断专行，月之都几大贵族又成立了联席会议，一方面制约着两位公主的独断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各自家族的利益。这些大贵族的势力遍布月之都各个领域各个阶层，即便以两位公主的超强实力也不得不向他们妥协。


    因此，她决定先去跟姐姐商议对策。


    两位公主的寝宫相距甚远，加之皇城内禁止使用能力，依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当然丰姬是从来都不管那条禁令的。


    “所谓规则，只是无能之人制定出来自我保护的条文而已。如果不去管它，它就只是一纸空文……话说回来，会有人为这点小事惩罚我们吗？”


    想起当时丰姬的辩解，向来视规则高于一切的依姬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简直傻到家了。


    “果然，我还是比不上姐姐啊……”


    依姬叹了口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在通往丰姬寝宫的路上。


    脚步声回荡在悠长的走廊间，往日里听了无数遍的声音这一次却令依姬感到无比厌烦。


    皇城内部异常安静，因此回音也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对于此刻心绪不宁的依姬而言，回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小妖梦，我饿了。”


    “幽幽子大人，请小声点！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若是被发现就糟了。”


    “安心啦小妖梦，有阿紫在外面掩护我们呢，没人能抓到我们哟。”


    “不是那个问题吧！幽幽子大人，我们是奉命来取某样东西的对吧！？”


    “唔，好像是这样呢……但是在那之前，我饿了，拜托了哟小妖梦。”


    “既然幽幽子大人这么说了，那在下尽力而为吧……”


    谜一样的声音传来，以依姬的耳力甚至无法确定方位，这宛如灵异现象一般的情景令从来都无所畏惧的军神大人顿时毛骨悚然。


    “有有有人吗？”


    依姬放慢脚步，右手已经搭上剑柄，随时可以召请神灵凭依。


    她的问话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无论依姬再怎么凝聚心神专心去听，却再也听不到刚才的声音。


    “幻觉吗？”


    等待了片刻，谜之音再也没有传来。精神高度紧张的依姬这才松了口气，握剑的手终于松开——手心全是汗水。


    依姬还没来得及擦擦汗，前方的拐角处突然冒出了一个模糊的白影。


    看来就像是一只透明的白色麻薯，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气息。更重要的是，那团白色不明物体是漂浮在空中的……


    依姬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麻薯”探出头来然后又缩回去，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直到那团白影彻底消失，月之都最英勇的军神大人以机械般的动作转过身，然后拔足狂奔起来。


    “幽、幽灵啊！”

 177.月都灵异传（中）

    最近码字一点感觉都没有，写出来的东西很不满意……大概是没有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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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月之都是一片没有污秽的净土。没有污秽也就意味着没有寿命限制，加上月之都发达的医药科技，月之都几乎没有生命逝去……因此，幽灵并没有诞生的基础。


    换言之，月之都——尤其是皇城之内，绝对不可能有幽灵存在。


    然而以绵月依姬的性格和身份，她也绝对不可能开玩笑……月之都皇城内闹鬼的传闻，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月之都。


    至于亲身体验了灵异现象的绵月依姬本人，第二天一直躲在自己的寝宫里不出来。如果让其他月人来到这里，肯定不会认出此刻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少女，其实就是他们无所畏惧、战无不胜的军神大人。


    “不就是幽灵吗？我们可见得多了，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呀？”


    对于幻想乡一行人而言，幽灵根本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且不说每年夏天的试胆大会，单是跟幽灵有关的异变她们都不知道遭遇多少次了。


    “但在月之都，幽灵很稀有呢……依姬啊，拿这些没法用刀斩的存在最没辙了。”


    丰姬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往日意气风发的依姬沦落到眼下这幅惨状，身为姐姐似乎没有一丝担心的意思，反而用调侃的语气继续揶揄依姬。


    “姐姐！那是真正的幽灵诶！”


    “又不是亡灵，对人无害的啦。”


    “可、可是……”


    依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好用被子蒙住头。幻想乡众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相当刺眼。尤其是被她亲手击败的三人，更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令依姬火大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继续放任幽灵在皇城里游荡也不太好。依姬，别忘了守卫皇城可是你的职责哦～”


    难得看到从来都一本正经的依姬如此窘迫的场景，丰姬的s气场顿时全开。


    “姐姐，你不也负责守卫工作吗……”


    “但是现在我要接待幻想乡的客人哦。”


    面对掩口偷笑的丰姬，依姬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往日里的无双军神被欺负成这样，被其他人看到免不了是一场风波……在一旁围观许久的云帆终于站了出来，结束了这对姐妹之间的“友好交流”。


    “丰姬殿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忙。”


    这句话成为了依姬的救命稻草。她猛地从被子里窜出来，紧紧握住云帆的双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我可爱的师弟！这件事就拜托了！以师弟你的身手，幽、幽灵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啦。”


    迎着幻想乡众人带刺的目光，云帆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然后退后两步，在灵梦身边站定。


    “师姐，你真正应该拜托的是这一位……她是对付幽灵的专家哦。”


    云帆的话顿时引发众人强烈的反应。


    “哈？我什么时候说要帮忙了？”


    “对啊对啊，再说对付幽灵我的魔炮不比灵梦差吧！”


    “喂！本小姐什么时候可以被你代表了！我才不要帮那个家伙！”


    趁几人吵闹不休的时候，云帆凑到灵梦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月之都有多繁华你也看到了，能让月之公主欠你人情的话……你懂的对吧？”


    虽然他很小声，但是靠近的几人都不是一般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幻想乡众人同时行动起来。


    不过，有个红白色的家伙比所有人都快。


    一脚踩着魔理沙裙子的下摆，左手拽住跃跃欲试的蕾米莉亚，顺便上前一步用身体隔开十六夜咲夜，灵梦朝依姬展露出职业化的微笑——那是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的笑容。


    “……虽然很麻烦，不过看在大家是邻居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好了，依姬殿下。”


    “那么，一切拜托了！”


    依姬似乎并没有看到刚刚众人勾心斗角的一幕。她非常郑重地道了谢，并且表示事后会支付相应的报酬……这令某位无节操巫女更加坚定了除灵的想法。


    ·


    作为月之都的核心区域，皇城面积非常大。单是两位公主的寝宫，就足以媲美红魔馆了。更不用说在那之上，还有月夜见尊和其他贵族的居住区域。


    毫不夸张地说，月之都皇城就是一个小型要塞。即便第一次月面战争时八云紫攻破了月之都结界，面对防卫更加严密的皇城也注定要无功而返。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传说中的幽灵无疑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


    除灵小分队的人手严重不足。依姬怕鬼怕到不行，魔理沙也因为在路过丰姬寝宫时顺走两本魔导书而被排除在队伍之外，真正意义上能够派上用场的只剩四人——因为依姬的坚持，这一次行动没有任何一个月人参加。


    或许她也是担心自己的形象吧……一个怕鬼的女孩子是可爱的，但怕鬼的军神却只会惹人发笑罢了。


    “我们该不会被骗了吧？明明我们都找这么久了，还是连个鬼影都没见到啊！”


    在已经搜寻完毕的房间门上贴上灵符，蕾米莉亚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她用力把剩下的灵符摔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烦躁。


    “大小姐，做事请有始有终。不然被灵梦小姐知道了……”


    咲夜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小吸血鬼顿时一个哆嗦，赶紧把灵符捡起来。


    在丰厚报酬的引诱下，博丽灵梦还是第一次如此狂热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因此她对其他人的要求也特别严格。出师未捷的魔理沙被她狠狠教训了一顿，想起那个被揍到口吐白沫的黑白魔女，蕾米莉亚在幸灾乐祸之余也难免感到遍体生寒。


    “好不容易来月球一趟，结果还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早知道还不如跟芙兰一起去郊游呢。”


    蕾米莉亚一边抱怨，一边把灵符拍到检查完毕的房间门上。就在她偷懒的时候，拥有时停能力的女仆长早已把她甩开一大截了。


    “大小姐，我认为适当做点家务有利于身体健康。不如回去之后，每周专门留一天由您负责家务吧？”


    “喵！？”


    因为太过震惊，蕾米莉亚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但咲夜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自家大小姐。


    “身为贵族却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这是我作为女仆长无法容忍的。虽说大小姐从没学过做家务，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从头慢慢教您。最终目标是即便离开了我红魔馆也能正常运转下去……就这么决定了。”


    “咲夜！我不会放你离开的！红魔馆需要你……不，我需要你！请无论何时都要陪在我身边！”


    咲夜仿佛安排后事一般的口气令蕾米莉亚顿时慌了神。她再也顾不上手中的灵符，一振翅追上女仆长，然后紧紧抱着对方的胳膊不撒手。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很不方便活动呢……”


    “不管不管！我不准你走！你答应过要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是是是，我记得呢……所以快放手……”


    “才不放！既然咲夜永远都不离开那么为什么还要我学做家务！咲夜大骗子！”


    面对自家大小姐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咲夜只感到头疼不已。不过这毕竟是在红魔馆外面，就算规劝也必须注意维护红魔馆馆主的形象。


    “大小姐已经到该自立的年纪了吧？我当然会一直陪着大小姐，但毕竟不能什么事都由我替大小姐代劳啊……再说我工作了这么多年，好歹每周给我一天的假期吧？”


    “咲夜，让我做家务还不如让我去晒太阳啊！不是我自夸，如果让我做午餐，红魔馆一定会爆炸的！”


    果然不是自夸。


    “好吧好吧，关于那件事我会再考虑的……可以放手了吧？”


    十六夜咲夜苦笑着安抚下蕾米莉亚的情绪，主仆俩这才恢复到平时的相处模式。


    然后，小吸血鬼指着前方走廊的尽头，问道：


    “咲夜，从刚才我就有点在意了……那个是什么？”

 178.月都灵异传（下）

    “原来月之都还真有幽灵存在啊！”


    “不是那个问题吧！快点解决掉然后去领赏！”


    十六夜咲夜托着下巴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对此蕾米莉亚的回应是一记纸扇打。


    “大小姐，你终于发现自己身负搞笑艺人的才能因此准备转行吐槽役了吗？”


    “为什么我非得吐槽不可！？还有那种才能不要也罢！”


    “又来了，大小姐你个傲娇！”


    “我才不吐槽！就算你用那种被**迟钝男推倒的女性的语气我也绝对不会吐槽！还有我不是傲娇！”


    “果然是因为没有双马尾吗……”


    “双马尾=傲娇这种等式从最开始就不成立！”


    “哦对了，还得把头发染成金色。”


    “你受外来物的毒害太深了！”


    “金发双马尾的傲娇大小姐……赞！”


    “你到底要愚弄主人到什么地步，咲夜！”


    不堪吐槽的蕾米莉亚终于爆发了。而在充分享受了逗弄自家大小姐的乐趣之后，女仆长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视线转向幽灵的所在。


    果然在走廊的拐角处，一团白色如同麻薯的半透明物体正悬浮在空中。明明从头到尾看完了红魔馆主仆二人组的相声表演，那个幽灵居然还没有逃开。


    十六夜咲夜顿时眯起了眼。


    “啊啦，‘那个东西’看起来好眼熟呢，大小姐你怎么看？”


    “咦？问我？此事完全没有蹊跷啊，那个不就是幽灵吗？”


    果然问蕾米莉亚就等于没问一样。十六夜咲夜抚额长叹一声，拉着还在犯迷糊的蕾米莉亚离开了这里。


    “总之请大小姐暂且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去跟灵梦他们会合吧。”


    “诶？等等……”


    蕾米莉亚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幽灵”，心里更迷糊了。


    “我们……不是除灵来的吗？”


    “除灵？不对。”十六夜咲夜头也不回，“我们是来张贴灵符防止幽灵到处乱钻的，除灵的任务当然要交给博丽巫女了。”


    “但、但是让那个讨厌的女人欠人情的机会呢！？”


    “既然我们已经做到了本来不必要做的事，那么她的人情就已经欠下了。明白了么，大小姐？”


    “啊，嗯……我明白了，就是说把最麻烦的活丢给别人，然后我们坐享其成就好对吧？真不愧是咲夜，我们这就回去报告！”


    “大小姐，你还是没明白啊……”


    女仆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还没发现吗？那个幽灵，其实是……”


    ·


    “亏我们花了一整天把整个皇城都搜了一遍，结果呢？依姬殿下，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顺便好好补偿我们为此而浪费的时间和精力！”


    难得鼓起干劲主动去做某件事，结果一无所获不说，还浪费了不少灵力和符纸去制作驱邪的灵符……想到回幻想乡后不得不再购置一批符纸，红白巫女就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依姬脸上。


    面对异常激动似乎要把口水喷到自己脸上的博丽灵梦，绵月依姬不动声色地跟她拉开一段距离。


    “可是，博丽小姐……昨天我真的看到了，幽灵什么的……”


    “但事实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幽灵也好鬼也好！什么都没有！”


    灵梦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以略显夸张的动作表达着内心强烈的不满和愤慨……当然这其中掺杂了多少表演的成份那就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


    “真的没有吗？”


    “千真万确！”


    灵梦拍着微微隆起的胸脯，信誓坦坦地保证道。


    在她身后，蕾米莉亚嘴角抽搐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至于另一位知**……女仆长面色如常，还朝偷偷看过来的云帆展现出职业化的微笑。


    “咲夜，果然你们也看到‘那个’了吧？”


    看到蕾米莉亚那副表情，再迟钝的人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了。云帆凑到十六夜咲夜身边，一边看着灵梦跟依姬扯皮，一边低声问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云帆先生。‘那个’是什么？”


    “当然是你跟大小姐看到的‘那个’。你也知道我的能力……皇城里所有的存在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这么说，从最开始你就知道了？”


    “算是吧。就在刚才，八云紫已经带那两个人回去了。所以灵梦才敢去找依姬要报酬啊。”


    话音未落，云帆和十六夜咲夜两人同时向红白巫女投去意味莫名的视线。同为幻想乡的伙伴，关键时刻当然不会互相拆台，可是这种残念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呢……


    面对博丽灵梦的强势，依姬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当然，虽然没有幽灵可除，不过幻想乡众人一天的奔波却是实实在在的付出。不像某位下限深不可测的巫女，依姬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给报酬自然就不会找借口推掉。


    “报酬的话，我们每人一份，有问题吗？”


    “唔，那个稍微有点……”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报酬我们每人一份，没问题吧？”


    这算哪门子的“换个说法”啊……


    在场众人的额角同时流下大大的汗珠。不过灵梦似乎并未察觉场中的气氛，她现在只想拿到足够弥补符纸损失的报酬。


    接下来完全就是这两人的交锋了。沦为背景的幻想乡众人非常识趣地先后离场，毕竟忙碌了一天，他们也需要进食和休息。


    云帆最后一个退出依姬的寝宫。在他的感知域中，月之都已经没有了八云紫的气息，当然莫名其妙尾随而来的幽幽子和妖梦也同时消失了。


    无论是最开始八云紫莫名其妙的忠告，还是之后被八意永琳拜托来到月之都，云帆始终都没能弄清这两位贤者大人的真实意图。虽然很清楚这两人肯定会就“月之使者降临”这件事做文章，不过到现在为止事件的发展都处于可控的状态，而且也没有阴谋的味道。


    硬要说的话，或许两位贤者正在试图让幻想乡和月之都互相接触，以实现两者间的和平？


    有限的情报都指向这个结论。当然考虑到八云紫平时表现出来的对月之都和八意永琳的敌意，这个结论多半站不住脚。但如果这是八意永琳的目标，或许还真有那么一丝可能性。


    只是……事实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在想什么呢，反正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


    自嘲地笑了笑，云帆收拾好心情仰头看向夜空。


    月球上没有大气，不过月之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月球，因此星空看起来跟在幻想乡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头顶高悬着的那颗蔚蓝的星球，那是在幻想乡绝对看不到的景象。


    虽然看似触手可及，不过中间却隔着两道结界、数万里的距离。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在看向这里呢？


    想到这里，云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等这里的事情完了，就回去跟她求婚吧。”

 179.月之王不可能是个幼女

    感谢白丽每天一票的支持~~混沌十分感动但还是没法日更啊哈哈哈……


    恩，如果这周写完年度总结还有心情就再更一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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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闹鬼事件最终不了了之，在月之都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的幻想乡众人终于回想起还有正事要做……于是在绵月姐妹的引导下，众人被带到了月之王面前。


    “在觐见父亲大人之前，我希望各位能够明白一点，在月人心目中父亲大人的地位就如同龙神之于幻想乡。如果你们不想挑起无谓的争端，那么就请收敛一下平时的言行，可以吗？”


    气势恢宏的宫殿大门前，趁着守卫进去通报的空隙，绵月依姬正板着脸给“幻想乡的土著”恶补相关的礼仪知识。只是除了生性严谨的十六夜咲夜，根本没人认真听她说话。


    “嘛嘛，也没有依姬说的那么严重啦。虽说平时父亲大人确实很严厉，不过那也是为了维持王者的威严嘛……不必紧张，就把这次觐见当做普通的拜访好了。”


    绵月丰姬笑眯眯地在一旁拆台，顿时引来依姬怒视。


    “姐姐！那些讨人厌的贵族有多碎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出纰漏……”


    “安啦，父亲大人又不是是非不分的蠢货……”


    “姐姐！你怎么敢在外人面前这么说！”


    “有错吗？我这可是在称赞父亲的英明神武哦？”


    “可你明明说了……说了……那两个字吧！”


    “哦？我说的是父亲大人并非蠢货，难道依姬觉得……”


    “绝绝绝无此事！我……在下认为父亲大人是世界上……不，是全宇宙最英明睿智的存在！任何人都不及父亲大人……不，月之王陛下的万分之一！”


    明明月之王并不在此处，但依姬却全身紧绷汗流如浆，对月之王的赞颂之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脱口而出。丰姬脸上带着令人心悸的微笑，转头看向明显被吓呆的幻想乡众人。


    “不要让父亲大人久等了，请进吧……记住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觐见，不必拘束。”


    云帆不禁暗自在心中吐槽，能够把依姬吓成那样，月之王又怎么可能是像神崎太太那样和蔼的存在？如果真敢在那一位面前耍宝……此刻抖如筛糠的依姬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吧。


    沉闷的机械音中，两扇厚重的宫门开启了。红色的地毯顺着玉石地面一路延伸，最终停留在一方金玉和玛瑙点缀的王座前，一个身披华光的身影端坐其上。虽说大厅两边站着不少衣着华贵的月人，但一进入这个空间，目光就无可抗拒地被那个托腮沉思的身影吸引——过于强烈的存在感，完全昭示了那个人的身份。


    丰姬领着众人踏上红地毯，一直走到王座之前十步左右的距离，这才停住脚步，然后恭敬地单膝下跪，语气中透着无限的尊崇：


    “参见月夜见陛下！”


    那就是月之王、月都的缔造者——月夜见尊。


    王座上的身影稍稍抬起头，更加强烈的辉光从他身上放射出来，淡淡的威压在这片空间中弥漫开来。哪怕是对神祗毫无了解的普通人，看到这神圣的一幕恐怕都会高呼“上帝啊看到那个圣光了吗”然后下跪膜拜吧。


    因此幻想乡的几人哪怕再不愿意也只能跪下以示尊敬……除了云帆。


    无视了丰姬拼命递过来的眼色，云帆紧紧盯着王座上的人影，那足以闪瞎钛合金狗眼、连丰姬都无法直视的圣光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感受到他的视线，王座上的月夜见抬起头，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刺过来。


    “地上的少年，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虽然听起来雌雄莫辩，不过却是充满威严的嗓音。


    月之王发话的时候，原本对云帆的无礼表现相当不满的月人贵族们全都闭上嘴保持着安静。哪怕是丰姬也低下了头，不敢再给云帆打眼色……月之王在月都的威望可见一斑。


    悄悄咽了口唾沫，云帆顺势伏下身体，跟其他人一样单膝跪地。


    “因为被月之公主称为‘父亲大人’的月之王的真面目居然是幼女所以太过震惊了”这种理由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就算作死也不能用这么毫无技术性与艺术性可言的方式……情急之下，云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请陛下原谅我的失礼。因为能够一睹陛下尊容实在是我的无上荣幸，我刚才有些太激动了，一时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虽然这么说又拗口又肉麻，不过为了小命着想只能为之。


    “原来如此，念在汝初入月都不明礼节，赦汝无罪。”


    月夜见相当大度地将这个小插曲揭过。虽然解决了个小麻烦，不过那句话的后遗症就是……不仅幻想乡众人不动声色地跟云帆拉开了距离，就连月人贵族们看他的眼神也变得仿佛在看大型不可燃垃圾一般。


    “算我失态，但那时候我真的很惊讶嘛。”


    云帆低声嘟囔了一句，连辩解都算不上，自然只能换回灵梦的一记白眼。


    “那也不能说出那么恶心的话来吧。”


    “不是啦！那个月之王可是……”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云帆君，我对你很失望。”


    “咲夜小姐！？”


    就在云帆被围攻的时候，丰姬正好将幻想乡众人的来意汇报给了月夜见。不小心听到后面几人交头接耳的内容，即便是豁达如丰姬也不由暗自为他们捏了把汗。


    “咳咳……这位博丽灵梦可以算是幻想乡代表，她们这次主要目的是来传达友好的信息，顺便平息千年之前的恩怨。陛下，您意下如何？”


    在月之王面前任何小动作当然都不可能瞒过她，丰姬也干脆放弃了为这些家伙掩饰的想法。何况她也相信，父亲大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怒。


    “如果是为平息争端而来，那自然欢迎。不过，汝等诚意何在？”


    月夜见扫了眼幻想乡众人。不过就在她开口的时候，几个人早已端端正正地站好，神色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负责交涉的自然只能是名义上的代表博丽灵梦。她尽力克制着不露出烦躁的表情，耐着性子回答道：


    “诚意啊……我是博丽巫女，你看着这份诚意如何？”


    月夜见还没开口，月人贵族中已经有沉不住气的家伙跳了出来。


    “放肆！区区地上巫女竟敢用这种态度跟月王陛下回话！你们是在瞧不起我们月之都吗！”


    对于这种半路跳出来的龙套，灵梦也不理他，只是用无辜的眼神望向绵月丰姬——月夜见太闪了，她无法直视。


    “陛下还没有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发言了？滚回去。”


    向来和颜悦色的丰姬这一次似乎也没有动怒，只是熟悉她的月人贵族同时从她温和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意。跳出来打脸不成反被呛的月人打了个寒噤，赶紧灰溜溜地退回原位。


    月夜见赞许地瞄了眼重新低头垂目的丰姬，然后目光一转，正好与那个无礼的黑发少年对上了眼。


    对于这世上第三个有能力直视她的存在，月夜见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前两位也就算了，这一个居然是沾染着污秽的地上人……当初她正是对污秽深恶痛绝才会带着亲族移居月之都。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特别的存在，却是最讨厌的那一类。即便身为神祗，月夜见也不得不感叹命运无常。


    云帆当然不可能猜得到月夜见此刻的复杂心理。因为他的能力自动过滤掉了圣光，恐怖的月之王在他眼中仅仅是一只幼女，而且还相当可爱——就好像当初知道了神崎其实是个天然呆一样，再也生不出一丝敬畏之心来。


    两人对视了足足五分钟，月夜见表情不变，只是白皙的面庞突然浮上一片红晕。


    “死刑！敢于直视月王者，死刑！”


    幼女模样的月之王捂着脸，几乎是用吼的下达了判决。


    “诶！？”


    因为太过莫名其妙，云帆差点没原地摔个跟头。宫殿两边早有守卫站岗，月之王一声令下，马上就有四个全副武装的月兔士兵围了上来。


    “等等！突然这是怎么了？”


    月之王似乎陷入了混乱，但在圣光的掩护下没有人能发现这一点。云帆看了眼同样满脸不解的绵月丰姬，再看了看不断逼近的月兔士兵，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就在云帆开启亚空间逃离皇城的瞬间，面色通红的月夜见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殿内混乱的场面，月夜见不禁有些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


    王的命令是不能随意撤回的。因此她轻咳一声，重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丰姬，把那个无礼的小子抓回来，要活的！吾有话问他。至于汝等……”


    月夜见的目光依次扫过其余几位少女，面色渐渐和缓下来。


    “暂时先去依姬寝宫休息吧。三日之内，吾会给汝等答复。”


    话音刚落，月夜见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大殿内不明真相的众人面面相觑。

 180.月之王不可能那么可爱

    家里的浏览器已经崩了好几回了……没办法只能码好到单位发出来，晚了几天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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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接山与海的能力”，听起来似乎很不起眼，但到了月之公主的手里，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能力也能发挥出百分之三百的功效。


    只需要将出发地和目的地分别定义为山和海，就能无视时空的限制在两地之间建立通道——这便是“连接山与海”的真正意义。


    若要抓回在逃的云帆，确实没有比绵月丰姬更适合的人了。她的能力甚至能轻松侵入八云紫的隙间，强行改变隙间的出入口，要破解云帆的亚空间更是易如反掌。


    因此当云帆以为终于可以回家跟阿求团聚而满心愉悦地踏出亚空间同时还像个白痴似的大喊“我回来了”的时候，眼前所见却不是想象中情侣久别重逢的温馨场面，而是……


    “欢迎回来，云帆君。”


    微笑的大魔王……不，是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存在——眯眼微笑的绵月丰姬！


    “呜哇！”


    心理的巨大落差令他惊呼着连退两步。


    拼尽全力才突破了月之都的结界，再加上某位妖怪贤者留下的后门，云帆好不容易才打开了回家的亚空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白费力气。如今灵力耗尽，他不觉得自己能再次从丰姬手上逃掉。


    “真是的，我就那么可怕吗？”


    丰姬保持着眯眯眼的形象靠近。语气虽然平和，但在她背后，却仿佛有浓重的黑气正在涌出。


    这种问题，这幅架势……无论给出什么答案都铁定没有好下场，因此云帆果断装傻。


    “啊哈哈，好巧啊师姐，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呢，啊哈哈……”


    “嗯，真巧呢，正当我压抑不住嗜血冲动的时候就让我遇到一只野生的地上妖怪，啊哈哈……”


    “非常抱歉都是我的错请不要拔剑……嗯？是扇子啊，吓我一大跳……呜哇哇哇！开什么玩笑那么一大片森林都被吹成灰了！对、对不起！请务必不要对我扇风！”


    “啊啦，这不是我可爱的师弟吗？怎么能跪在地上呢，地上多脏啊……啊，不要用那么感动的眼神看着我啦，来，把这个垫在膝盖下面，对对对，就这样，虽然是搓衣板不过肯定比地上干净多了……咦，怎么哭了？为什么要道歉？云帆君你做错什么了吗？身为伟大的月之贤者的弟子，犯下任何错误都是死刑哦？诶，没做错？那你为什么要下跪道歉？果然还是死刑吧……不是说了地上脏么？嗯，乖，垫上搓衣板就对了……”


    …………


    三十分钟之后，神情恍惚的云帆被带到了月之王面前。


    大号人形灯泡月夜见瞄了眼一脸双目无神宛若被玩坏的黑发少年，转而狐疑地看向容光焕发的绵月丰姬：“汝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反省了刚才的错误而已。”


    说完，丰姬妖艳地舔了舔嘴唇，丝毫不加掩饰地释放出嗜虐的气息。


    “嗯……吾已明了，汝且退下吧。”


    自己两个女儿是什么德性，作为“父亲”的月夜见当然再清楚不过。反正丰姬平时也积累了不少压力，这种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就当给她发泄了。


    等绵月丰姬退下，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月之王和云帆——后者依然神情恍惚，嘴唇微微蠕动，偶尔冒出一句“对不起”“请鞭挞我吧女王大人”听得人一头雾水……不过月夜见决定不去深究。


    “咳咳，汝……究竟是何人？为何能够看穿吾之神光？”


    这是最令月之王感到困惑的问题。除了她的姐姐天照和挚友八意永琳，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直视她取自天照大御神的神光，因此很少有人知道月之王的本体其实是个幼女。


    就像月亮不会发光，它只反射太阳光而已。天空中那看似白玉盘的一轮明月，其实只是一团丑陋的土块罢了。


    月夜见饱含魔力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云帆顿时取回了意识。


    “噫！对不起对不起！全都是小的不对！只要女王大人您一声令下，小的水里来火里去，绝对没有二话！所以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看着少年迅速摸出搓衣板→土下座→道歉的一系列娴熟而流畅的动作，月夜见嘴角抽搐了两下，心中默默地将自己的大女儿列入危险人物名单榜首。


    “丰姬已经不在此处，汝不必再表演了。”


    “啊，真的……我居然活下来了……”


    虽然很想吐槽一句“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但看到云帆那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月夜见还是明智地选择了不问……这世上，就是有些不知道才更幸福的事情啊。


    “好了，快回答吾的问题，少年！”


    “这个嘛……一定是因为我的能力吧，我的能力可以感知到万物的存在，因此圣光在我眼中自动被屏蔽掉了……‘圣光下面都是福利杀必死’这种说法果然没有科学依据啊。”


    “为什么要瞄着吾的胸前说那种奇怪的话？”


    “没没没什么！我为您宽阔的胸襟而感动。”


    云帆赶紧收回目光，同时肃容垂目作一本正经状。


    “唔，总感觉有种恶意……”


    “不用在意细节。话说我很好奇，您既然是女儿身，为何两位公主殿下都称呼您为‘父亲大人’呢？”


    如果让对方继续深究下去恐怕自己小命不保，因此云帆果断转移话题。幸好月夜见也没有追问，反而露出惆怅的表情回答了云帆的问题。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男性拥有权力、地位才是常态吧。而且大殿上那些月人贵族一直在觊觎月之王的宝座，如果不以男性身份压制一切反对的声音，恐怕月之都早就没有吾的一席之地了吧……”


    月之王的感慨当然无法引起云帆的共鸣。对于女性占主导的幻想乡，越是可爱的女孩子越能得到众人的支持，如果博丽灵梦愿意换上可爱的服饰登高一呼，第二天就能把博丽神社开遍幻想乡。


    “也许这就是身为王者必须付出的代价吧，这么多年吾早就习惯了。不过能够看出吾之真身者仅寥寥数人，汝区区一介地上妖怪竟也能办到……真是不可思议。”


    月夜见的表情相当温暖，就像……经历了长久的独行之后终于回到家乡的旅者，那份心情甚至也感染了云帆。


    虽然容貌确实幼嫩了点，不过比幻想乡那些万年萝莉来在质量上有过之无不及。如果她收敛神光再含上一颗棒棒糖，想要带她去看金鱼的怪蜀黍一定可以绕月之都三圈吧……


    可爱幼女的威力相当惊人，云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何离得远远的月夜见正对他报以轻蔑的目光。


    “姐姐曾经告诉吾，像汝这样的人就是萝莉控。虽然不明白萝莉控是什么，但看到汝就感觉是一种非常恶心的存在。汝可以稍微收敛一点么？”


    “这是误会，我会注意的！”


    虽然听说是个活了很久很久的大神，不过幼女月夜见在某些方面却如同白纸一般。也幸亏她并不知道那个词代表的含义，不然被当做害虫灭杀那就太冤枉了……话说回来，自家女友才14岁，说萝莉控根本不冤枉啊……


    揭过这个小插曲，月夜见重新打量起云帆来。


    “听说汝师从八意永琳？”


    “永琳师傅只教了我两个月而已。”


    “她还好么？”


    “挺好的，不过既要照顾辉夜又要经营医馆，有时候会很忙呢。”


    “辉夜啊……”


    一不小心就顺口说出了那个在月之都被视为禁忌的名字，云帆还以为对方会发怒。没想到亲手流放了辉夜的月之王长叹一声便陷入了沉默，这反应令云帆不由怀疑流放事件另有隐情。


    不用他追问，月夜见主动开了口。


    “那是吾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也是吾一生唯一一次的妥协。虽然就结果而言吾并不认为做错了，但想必那孩子……在恨吾吧？”


    “不，公主殿下恨的是月之都。”


    “果然，不愧是吾最看好的孩子，什么都瞒不住她。”


    月夜见露出释然的笑容。对那段往事几乎一无所知的云帆又找回了在和八云紫打哑谜的感觉，月夜见的话在他听来完全是不明觉厉。


    “好了，幻想乡的来意吾已明了。回去告诉八云紫吧，她的计划吾同意了……丰姬，送客。”


    月夜见话音刚落，守在门口的绵月丰姬就推门而入。在她朝月夜见躬身行礼的时候，云帆分明感受到她的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


    “如您所愿，月之王陛下。”


    绵月丰姬恭谨地答道。


    看着面前高挑的女子朝一只还不到她腰部的幼女行礼，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违和。不过考虑到这是属于他和月夜见的秘密，因此他非常理智地没有笑出声来。


    丰姬来到他面前，似笑非笑。


    “我们走吧，云帆君～”


    条件反射似的，云帆当场单膝跪地，以臣服的姿态蜷缩在丰姬脚下。


    “yes，your.highness！”

 181.回归

    虽然不知道八云紫跟月夜见私下里达成了什么约定，不过对灵梦一行人而言月都之旅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


    绵月丰姬为他们打开了前往幻想乡的通道，绵月依姬亲自送他们离开。不是没有月人贵族对此表达异议，但月之王的决定很少有人敢于违背——至少那些忙于捞钱和争权夺利的贵族绝对没这个胆子。


    一步登天。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不过当云帆跨过通道踏足于幻想乡大地之上时，他还是不由心生感慨。


    “呜哇，终于回来了！果然还是泥土和青草的气味闻起来舒服啊……”


    魔理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着她的动作，一本看起来就很重的精装书从她裙子里掉了出来。就在她弯腰去捡的时候，又是两本同样厚度的书掉下地。


    “魔理沙……这些书该不会是……”


    就算不用灵梦特意去问，所有人都猜出来了……不，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这位黑白大盗临走前光顾了绵月姐妹的书房。


    “啊哈哈，难得去一趟月都，总不能空手回来吧。再说了，我可是有好好地留下借条da☆ze～对了灵梦，貌似你们每个人都有的吧，依姬给的礼物？”


    “那个啊……难怪依姬不打算给你，反正你最后肯定会自己拿。”灵梦耸耸肩，“她只是教了我如何召请神灵而已，听说是八云紫要求的……亏我还期待她给我点值钱的东西呢……”


    “那太遗憾了，灵梦。我倒是拿到一柄很漂亮的阳伞呢，几乎完全隔绝太阳光，比香霖堂的商品好用一万倍。”


    蕾米莉亚显摆似地晃了晃手里的粉红色阳伞。头顶就是夏末的烈阳，不过躲在阳伞下的小吸血鬼看起来依然精神十足，完全不受影响。


    感受到魔理沙询问的视线，十六夜咲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展示出一只崭新的怀表：“这是新的月时计，可以将我的‘世界’延长到10秒。”


    黑白魔女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云帆身上。


    “呃……其实师姐什么都没给我。”


    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表情，云帆转过头，避开了魔理沙半是好奇半是期待的目光。


    所谓依姬的临别礼物，当然是他们除灵任务的报酬。虽然很没道理，但绵月依姬向来言而有信，除了魔理沙每个人都拿到了最适合的礼物——云帆也不例外。


    只是，那不太适合让第三人看到就是了。


    “诶？没有吗？看你们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你肯定能拿到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没关系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这些书借你几天哦？”


    “然后你就有借口入侵寺子屋然后偷书了吗？”


    云帆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黑白魔女的意图，后者“嘁”了一声跨上扫帚，然后转头看向灵梦。


    “一起回家吧，灵梦？”


    “去你家，午饭你解决。”


    “没问题，爱丽丝每次都会多做一人份的饭菜，我们可以去拼一桌……”


    两位少女的对话最终被风声吞没。红魔馆主仆俩在向云帆辞别后也离开了，只剩下云帆苦笑着看向先前一直握在手心的东西。


    “原本还想直接回家看阿求呢，这下只能先去办正事了吧……”


    ·


    迷途竹林，永远亭。


    浸染永恒之力达千年之久的大屋，即便如今解开了“永远”的封印，依然在不经意间散发着悠远深邃的气息。在屋前捣药的兔妖们似乎也被这种气息感染，看起来如同一帮隐士，举手投足都带着古风古韵。


    不过这种气质显然并没有影响到此地的主人。看到如同一滩正在融化的冰淇淋般趴在屋檐下的蓬莱山辉夜，云帆下意识地别开了脸。


    “辛苦你了，少年。既然你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这里，可见你的任务一定圆满完成了吧。”


    坐在辉夜身边的八意永琳头也不回地说道。她正在给辉夜梳理那一头漂亮的乌黑长发，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的神情。


    “托您的福，差点就回不来了……”


    云帆苦笑着在门边坐下。


    就算再读不懂气氛的笨蛋也看得出来，辉夜和永琳身边正笼罩着不容外人介入的氛围。辉夜或许大大咧咧惯了无所谓，但作为月之贤者，她可不是那种会被温馨日常冲昏头脑的人。身为贤者的尊严，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这副姿态被其他人看到的吧。


    “喂，云帆，有没有带些新游戏啊新掌机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月之都一定又出了很多新作吧？”


    没等永琳开口，辉夜抢先一步问道。


    “拜托，公主殿下，我又不是去旅游来着……”


    “公费出差跟旅游也没差啦，总得带些伴手礼吧？”


    “伴手礼没有，好消息倒是有一条。”


    “啊？没有游戏没有漫画没有小说没有掌机连电脑都没有……你真的是去旅游的吗？”


    辉夜一边发出自毁形象的惨叫，一边奋力向云帆丢出一连串的抱怨。


    “都说了不是旅游吧……永琳师傅，我见到月夜见了。”


    顺便吐槽了一句，云帆重点强调了“见到”两个字。以月之头脑的智慧，这点小细节足够令她领会云帆的意图了。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想必那家伙已经跟八云紫做出约定了。虽然站在月之贤者的立场上我很反对那个做法，不过如今既然定居幻想乡，我也就当没看到吧……”


    “永琳，你弄疼我了。”


    “哦，抱歉，公主大人……这样可以么？”


    “嗯，很舒服……永琳的手真温暖呢。”


    “您喜欢就好。”


    两个人一眨眼就忘记了还在一边跪坐的云帆。好在该汇报的也都汇报完了，而且绵月姐妹写的回信也交到了铃仙手里，永远亭这边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接下来自然就是……


    ·


    “这是月夜见让我转交的东西，一把钥匙？”


    “没错，开启幻想乡美好新篇章的钥匙。”


    “明明是那么不起眼的东西？”


    “……也有可能是令整个幻想乡步入毁灭的催命符。”


    “赶快丢掉！”


    八云紫笑意盈盈地开启隙间，下一秒被丢出去的钥匙就落进了她摊开的手掌中。


    “别紧张，云帆君，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也只是配合八云紫大人你的玩笑而已。”


    云帆一脸索然无味地坐下。每次见面被耍一通已经成了固定节目，对此他早就有抗性了。好在因为他的配合，八云紫并没与继续跟他玩闹下去。


    “那么，你想知道么，这把钥匙的真正作用？”


    “该不会是可以打开某个宝库吧，又或者可以去往某处神秘的遗迹？”


    “都不是……”


    难得的，八云紫居然没有开玩笑，而是直截了当地将真相讲了出来。


    “……这一把，是龙宫的钥匙。”

 182.夏日的终结（上）

    庆祝drrr第二季开播，于是这周我们来个愉悦的双更吧~~


    ————————————————————————————————


    自灵梦一行人从月都回来，已经过去了十天。


    对于独自度过了悠久岁月的妖怪们而言，十天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瞬间，打个盹都不够。而对寿命短暂的人类来说，十天却足以创造此生难以忘怀的回忆。


    “也就是说……你终于向阿求求婚了？”


    手里拿着最新一期的《文文·新闻》，博丽灵梦的视线越过报纸版面，紧紧盯着坐在桌子对面的黑发少年。


    带着几分腼腆表情，云帆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大事件da☆ze～不如现在开个宴会庆祝一下吧！”


    魔理沙露出爽朗的表情凑到少年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恭喜你们了。”


    灵梦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打了个哈欠，然后随手将报纸揉成一团砸在魔理沙脸上。


    “今天神社不管饭，要闹就去寺子屋。”


    “啊哈哈，灵梦嫉妒了呢……”


    黑白魔女戏谑的话语被迎面而来的阴阳玉打断。


    “话说，你刚求完婚就一脸死相地跑来神社干嘛？难道被甩了？”


    看也不看揉着额头抱怨“很痛诶”的魔理沙，灵梦径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云帆。虽然还说不上一脸死相，不过他的表情确实有些僵硬，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今天居然没有开口吐槽过！


    如果哪天吐槽役突然不吐槽了，任何人都会感到反常吧。


    “倒也没有被甩，只是……”


    “只是？”


    “阿求没有拒绝……”


    “那不是很好吗？”


    “……但是也没答应。”


    云帆捂着脸补充了一句。


    灵梦张了张口，却发现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喜欢、爱慕，这种感情她根本体会不到。而且她绝对不会承认的是，当听说云帆向阿求求婚的时候，她居然会生出几分不愉快……


    “这种时候就该喝酒，一醉解千愁哦。”


    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的伊吹萃香朝云帆递出了酒葫芦，后者不由自主地接过来灌了一口，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根本是纯酒精吧！你想杀了我吗！”


    云帆涨红了脸吐槽道。鬼族的“好酒”绝对不是一般人类或是妖怪能够享受的，就连同样善饮的天狗都不会轻易尝试。若非云帆用能力稀释了酒水，恐怕这一口就能让他睡上三天三夜吧。


    “喝下去就能消除烦恼了哦？”


    “顺便连人生也一并消除了吧！”


    “看来很有精神嘛，一点也不像失恋的样子。”


    “都说了我才没失恋！只是阿求还没回复我的求婚而已！”


    “一般而言那就是失恋的前兆吧……”


    “你们到底是有多盼我失恋啊！”


    “因为这是幻想乡啊，性别不同要怎么恋爱啦！”


    “性别相同更不可能恋爱好么！”


    一连串的吐槽喷涌而出，就算是云帆也有些气喘。虽然清楚伊吹萃香多半在开玩笑，不过想起那天阿求的表现，他的内心还是非常不安……


    ·


    时间回到九天前，自月之都回归的第一天。


    跟阿求的**生活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了，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窝在寺子屋的书房里编纂新《幻想乡缘起》，不过每天晚上还是会住进云帆的别墅里——当然，是睡在不同房间。


    经过一夜的心理挣扎，云帆终于鼓足了勇气，在第二天早上踏进了阿求的房间。


    拉开门，如同在心中预演了无数遍的场景。他单膝跪地，昂着头，双手托起盛放着订婚戒指的小礼盒，用清朗的声音念道：


    “阿求，请嫁给我吧！”


    嗯，没有任何纰漏，完美！


    云帆满怀热切地看向被突然袭击而陷入错愕之中的稗田阿求。


    她似乎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洗漱，淡紫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颇为可爱的童话风睡衣。当云帆打开门的时候，她正准备换衣服，胸前的第二只扣子已经解开，白花花的一片顿时晃花了云帆的眼。


    虽然还没发育完全，不过倒也是初具规模了啊……


    脑中飞速闪过这个念头，下一秒，他被迎面而来的闹钟砸了个正着，顿时带着满脸的鼻血仰面倒了下去。


    “云、云帆君？没事吧！”


    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阿求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都没仔细看到底是什么人。当反应过来之后，她才惊呼着扑到鼻血飞溅的云帆身边，一脸的惊慌失措。


    “没关系……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云帆眼泪汪汪地拭去脸上的血迹。好在扔过来的不是什么危险物，若是钢笔或者精装书那就惨了。


    “云帆君真是的，为什么要突然过来吓我啊……”


    确定了自家男友并没有受伤，阿求这才松了口气。


    “诶？阿求没有听到吗……”云帆愣了一下，重新举起手中的戒指盒，“请嫁给我吧！”


    “咦？咦！”


    阿求再次发出一声惊呼。虽然无数次期盼着云帆能够说出这一句话，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阿求还是陷入了莫名的混乱之中。


    “这这这是求婚吗明明云帆君一直说要到我十六岁再结婚但是我今年才十五哦虽然我一点也不介意晚一些倒不如说我觉得去年就该结婚了可是云帆君不会觉得太突然了吗这并不是拒绝的意思哦只是因为觉得很不可思议昨天晚上还梦见云帆君向我求婚来着没想到今天早上就成了现实真的超开心的可是云帆君这样真的好吗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只要能跟云帆在一起就算不结婚也完全没问题的说……”


    “冷静一点。冷静，阿求！”


    云帆握紧少女微微颤抖的小手。感受到手心的温暖，已经混乱到语无伦次的阿求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


    “抱歉，云帆君，我太紧张了……”


    “没关系，我也是。”


    “毕竟是第一次被求婚，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就好了。”


    “我……”


    很简单的三个字，动动嘴唇就能说出来。但阿求却仿佛突然患上了失语症，张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她怔怔地看着黑发的少年，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另一个人的故事。她发现，要对真正喜欢的人说出那三个字，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阿求不说话，云帆也没办法催促。只是，他原本热切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


    “对、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忘记刚才那些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啊哈哈哈，对不起，我这就去博丽神社打工了，晚上再见！”


    维持着不自然的笑容，也不敢去确认阿求的表情，云帆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


    博丽神社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在去之前……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


    “在外面游荡了十天都没回去？你就没考虑过阿求会怎么想？”


    “见了面也尴尬，还不如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云帆你不懂少女心啊。”


    “我唯独不想被魔理沙这么说……”


    “十天也差不多该冷静下来了吧，云帆你再不回去，说不定阿求就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咯？”


    萃香不怀好意地凑到云帆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就在昨天，我在人之里见到阿求了哦，不过她当时正在某人家里做客呢……某个男人。”


    “什么！”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能令人吃惊了，不仅是云帆，就连灵梦和魔理沙也一齐发出了惊呼。


    悄悄地在桌子下面握紧了双拳，云帆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萃香，请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

 183.夏日的终结（下）

    这是说好的第二更……嗯，看心情的话，也许接下来还有第三更呢……


    ——————————————————————————————


    “为什么我要陪你们做这种无聊事……”


    “别这么说嘛灵梦，反正在神社呆着也没事干啦。”


    “就是就是，如果不知道后续晚上肯定会睡不着的！”


    背后几位少女的窃窃私语实在令人烦躁，对于此刻本就心绪不宁的云帆而言更是如同噪音一般。他猛地回过头，语带怒意：


    “安静一点！还有……为什么该死的的乌鸦也来了！”


    最后一句恶语是送给尾随在队列最末的八卦记者射命丸文的。感受到云帆丝毫不加掩饰的怒火，原本埋头速记的天狗少女抬起头，展现出灿烂的笑容。


    “哪里有新闻，哪里就有我——清正廉直的记者射命丸文参上！”


    “滚回去。”


    “诶？不要这么无情嘛……好吧好吧，我发誓不会乱写的，以天魔大人的名义。”


    被云帆饱含杀意的目光注视着，射命丸文讪笑着做出对天狗而言最高的承诺。


    “最好是这样。”


    将视线收回，云帆重新紧盯着不远处的小屋。


    跟人之里的建筑物没什么两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普通。低矮的院墙围着小小的木屋，几株挺拔的青竹从院内的角落里探出头来，偶尔还能听到麻雀的叽叽喳喳——据萃香所言，昨天阿求拜访的就是这一家。


    观察了片刻，云帆终于做出了决定。


    “就是这一家了吧，萃香？”


    “没错哟，要进去看看么？”


    “当然要去……不过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别露面。”


    异常郑重地吩咐了一句，云帆特意瞄了眼跃跃欲试的射命丸文，后者马上低眉垂目做反省状。


    “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但愿你们不要给我发泄的机会。”


    最后丢下一句威胁，云帆大步走出了藏身处。


    ·


    推开坑坑洼洼的木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苍老的嗓音。


    “是客人吗？”


    踏入大门的瞬间室内一切已经尽收眼底，内心的怒意顿时被惊讶和疑惑取代。云帆沉默地望着坐在桌边的老者，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说老朽这间陋室也很久没有招待过客人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坐下喝杯茶吧。”


    老者并未因云帆的擅自闯入而不快，反而友善地发出了邀请。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额头、眼角满是岁月雕琢出的痕迹。看他衰老的模样似乎随时死去都不奇怪，但云帆却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轻松和愉快。


    “那么，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满腹疑问，但面对长者基本的礼节还是必须的。云帆微微欠身，然后才在老者对面坐下。


    擦得干干净净的榆木桌上端放着两杯清茶，看起来老者似乎正在等着客人上门。当然云帆并不认为他在等自己——根据萃香的证言，客人多半就是阿求。


    想到这里，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很多。


    “小伙子，你就是阿求的男朋友吧？”


    云帆刚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尝茶水的清香，老者突然盯着他的双眼笑眯眯地来了一句。


    “噗……什么！？”


    喷主人一脸水无疑是相当失礼的行为，不过云帆心旌动荡之下完全无视。能从老者口中听到阿求的名字，而且似乎还对自己有着相当的了解，显然不是一般人。


    “哎呀，真是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呐，这么莽撞你叫老朽怎么放心把阿求交给你呢？”


    老者一边掏出手帕擦脸一边抱怨。他的话顿时在云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您是阿求的……什么人？”


    “祖父？父亲？丈夫？老朽活的太久早就忘了，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啦，总之你只需要知道，老朽跟阿求的关系非常亲密——至少，比你要亲密的多。”


    “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帆瞪着看似疯癫的老者，怒意不可抑制地涌起。


    原本还担心对方可能是阿求的亲属长辈，不过现在看起来对方很有可能只是个满嘴胡话的疯老头。一想到昨天阿求竟然会跟这疯老头有来往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哪怕云帆脾气再好也忍不住要暴走了。


    “年轻人别冲动。虽说对阿求的心意值得肯定，不过……在把事实弄清楚之前还是稍微控制下你的愤怒吧。”


    面对不小心散发出妖气的云帆，老者淡定自若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正如老者所说，现在就算发怒也无济于事。云帆连做两个深呼吸强行平静下来，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还是握得紧紧的。


    “很好，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更难得的是知错能改。那么，请喝茶吧。”


    老者给云帆的茶杯里加满水，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不是为了喝茶才来的。”


    “明白，毕竟老朽也曾经年轻过。”


    “既然知道我的来意，那又何必推三阻四？”


    “因为你还没有冷静下来。”


    云帆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反驳，老者抢先开口道：


    “愤怒会妨碍你的思维，误导你的行动。老朽接下来将会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静的判断，最后做出合理决定……老朽讲了也是白讲，明白了么？”


    “那么请至少告诉我，你跟阿求的关系……或者说，你跟稗田家的关系。”


    或许是感受到了老者这番言行的真正涵义，云帆迅速进入状态，一度被怒火蒙蔽的大脑终于可以思考一些显而易见却被刻意忽视的问题了。


    “看来你终于冷静一些了，这很好。”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打量云帆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欣赏。


    “那么我们就可以开始进入话题了。嗯，顺便回答你的问题。老朽是稗田阿七名义上的丈夫，稗田阿弥是我名义上的女儿……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诶诶诶！？”


    云帆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门外突然响起少女们整齐的惊呼。


    那些不靠谱的家伙果然跟来了……


    就在云帆扶额长叹的同时，射命丸文已经飞一般冲进了小屋，在桌上摊开文花帖，毛笔已经蓄势待发。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和伊吹萃香也先后入座，小屋里顿时人满为患。


    “老先生，对您的故事我们非常感兴趣！我们可以旁听吗？”


    老者先是一愣，然后爽朗地大笑起来。


    “哎呀哎呀，这间屋子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呢……没关系，那就大家一起听吧，我……和第七代阿礼乙女的故事。”

 184.竹之花

    在家战不了点娘，于是我跑来单位继续战……


    ps：强烈建议先去补同名本子和音乐。


    ps2：入坑舰娘，三发通用公式出岛风，然后一发战舰公式出那珂……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是欧还是非了……


    ————————————————————————————————


    那花儿如要绽放


    那之后


    枯萎就是注定的吧


    不惜殒命


    也要与其相接


    接受这全部的思念吧


    竹之花


    ·


    少年举起斧头，闪烁着寒光的锋刃毫无怜悯地斩下，原本挺拔的竹子顿时矮了一截。


    随手将半截竹节丢下地，少年一边擦汗一边直起腰。在他身后，是一片被刀斧修整过的竹林，被随意丢弃的竹节横七竖八地散落了一地。


    “这些竹子好不容易才长这么搞，为什么非得砍掉不可啊？”


    少年趁着喘气的工夫朝同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啊，是第一次看到竹子开花吧？那可不是好兆头哦。”


    “有那么严重吗？”


    “因为竹子啊，一旦开花就只有死路一条，就像稗田家的女人一样……好了好了，快去干活吧。”


    少年懵懂地看着手中竹枝顶端尚未萌发的白色骨朵，不由想起了某位少女。


    “跟阿七很像吗……”


    “就凭你这穷小子跟东家是绝无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


    同伴的嘲笑并没有能传进少年耳中。他只是紧紧攥着那根竹枝，神情异常复杂。


    ……


    稗田家，是人间之里数一数二的豪族。自稗田家初代家主稗田阿礼开始，稗田家代代都在记录幻想乡的历史。为了保持对知识和历史的垄断地位，稗田家虽然家大业大却从不雇佣长工，只是每年都会找些短工来做些零碎的活计。


    少年也是这些短工中的一员。


    他不识字，父母早亡，背景相当干净。加上年纪小，品性好，因此在打零工的同时还能出入稗田家的大宅。


    在帮助整理书房的过程中，少年经常能见到一位伏案写作的少女。


    她总是穿着同一件和服，头发上别着桔梗花形状的花饰。无论周围的环境有多嘈杂，她从来都不会停下手里的笔。那专注而柔美的侧脸总是令偷窥的少年动心不已。


    偶尔，觉察到某人窥视的少女会报出一个书名让少年去找——这对不识字的少年而言当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她会带着狡黠的笑意嘲笑少年两句。


    少年清楚地知道她就是稗田家现任家主，但他还是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位同龄的少女。


    少女也清楚少年的心意，只是作为稗田家家主，同时还是当代御阿礼之子，以她的身份根本无法回应少年的爱意。


    但两个人依然保持着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羁绊。


    在少女伏案写作的间隙，她会给少年分享古籍中有趣的故事，顺便教导少年识字。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并排坐在书架下面，一起阅读同一本书。


    偶尔两个人也会抛下所有工作，躲到尚未被人发现却又风光秀美的地方放松。少女喜欢坐在高处俯瞰幻想乡，尤其喜欢爬到自家小院的树上。足不出院便能欣赏到人之里的风景，这是身体孱弱的御阿礼之子最大的爱好。


    只是，属于两个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恐怕，以后再也想爬这棵树也做不到了……”


    和往常一样闲聊的时间，少女仰头望天，口中吐出寂寞的话语。


    “为什么？”


    少年想起早上同伴说过的话，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这副身体，已经不行了。”


    “喂喂，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啊！”


    “对不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少女叹息道。


    御阿礼之子从来都活不过三十岁。庞大的知识和前世的记忆固然令人羡慕，但作为代价却必须付出健康与寿命。其中的得失难以衡量，只是作为御阿礼之子，这已经是既定的命运。


    一旦盛开就会凋谢。


    转生之术已经准备妥当，而她也必须跟另一位豪族成员生下后代。这是御阿礼之子传承的一环，也是稗田家延续家名的必要手段，少女没有任何抗拒的余地。


    “我是不懂啦，转生什么的……可现在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那就继续保持这样活下去呗？总有一天，我会攒好多好多钱，买一块好大好大的地，之后盖一栋大房子……再娶你当媳妇！”


    少年说出天方夜谭似的豪言壮语。他窥视着少女的表情，努力想看出什么异常来。


    “啊，谢谢你。”


    无法理解也没关系，未来会怎样也没关系。至少现在，就这样活下去吧……


    稗田阿七温柔地笑了起来。


    这是少年最后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


    二十年过去了，曾经光滑的下巴长出了胡茬，不断劳作的双手越来越粗糙，原本清澈的双眸也渐渐变得浑浊。唯一不变的，是对某位未曾在人们记忆中留下痕迹的少女的爱。


    “擅自地离开我，擅自地跟别的豪族小白脸结婚生子，又擅自地把这一切都丢掉，你果然还是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小恶魔……”


    站在被花圈包围的墓碑前，曾经是少年的大叔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抱怨道。


    在没有活干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这座墓园，探望自己曾经深爱的少女。


    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懵懂的无知少年，御阿礼之子所负担的宿命与诅咒他已经非常了解。对于少女的不辞而别，曾经的失望和愤怒也逐渐变成悔恨和哀痛。


    ——悔恨于自己的无知无能，哀痛于爱人的生离死别。


    “抓到你了！”


    一声惊喜的呼喊过后，背上突然传来温软的触感，和极为轻微的冲击。


    “猜猜我是谁？”


    两只小手从背后绕过，蒙住了他的眼睛。被刻意压低的嗓音掩盖不住那熟悉的笑意，鼻间萦绕的淡淡芳香更是暴露了来人的身份。


    “别闹了，快下来。”


    大叔淡定地微微下蹲，让吊在他背上的少女能够够到地面。


    转过身，一张嘟着嘴的可爱小脸顿时挤满了整个视线。


    “真没意思，大叔你太不配合了！”


    无论是赌气时撅起的嘴，还是偷偷窥视的眼神，无不跟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完美的重叠起来。只是……


    “阿弥，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


    同样的朴素和服，同样的桔梗花饰，同样的淡紫色半长发，但她的名字是稗田阿弥，第八代御阿礼之子。


    “我做完了今天的工作，所以就偷跑出来见你啊，有没有很感动？”


    “嘛，算是吧……”


    少女古灵精怪的微笑跟记忆中简直别无二致，即便多年来内心早已波澜不惊的大叔还是被触动了。


    “不过啊，能够再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呢……”


    “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御阿礼之子转生是不会带有前世记忆的，即便是对此无甚了解的大叔也从香霖堂店主那里听说过这些。因此对他而言阿七是阿七，阿弥是阿弥，哪怕她们再相像也不会搞混。


    “我没开玩笑！”


    少女皱着眉用严肃的表情反驳了一句，然后微笑起来，伸手抚上大叔的面颊。


    “从上辈子开始，就喜欢上你了嘛。”


    “别胡说……”


    轻柔的一吻在他嘴边落下，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少女甜美的气息扑面而来，冲走了他所有的思维能力，而唇上甘甜的味道更是令人沉醉。眼前晃动的人影渐渐和记忆中的爱人重合起来，脑海里仅剩的理智迅速融化在少女的体香之中。


    良久，唇分。


    少女带着羞涩的笑意退后两步。她原地旋转一周，和服的下摆如裙裾般飞扬。


    “今天的我呀，就是为了再见到你才出生在这世上的。”


    大叔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无言。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七早已死去，这是他所见的“真实”。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虑，少女微笑着走近。


    “我是阿七的转生。这副身体，如此健康而精神，就是为了再见到你而准备的。所以……请抱我吧。”


    最后的理智也消失了。


    顾虑、忧愁、哀痛、惊愕、喜悦，所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最炽热的爱意。


    ……


    御阿礼之子终究无法活过三十岁。


    或许是在御阿礼之子的使命之外做了多余的事情，或许是孱弱的身体不允许她跟人结合，又或许是“盛开即凋谢”的命运……


    稗田阿弥死了。


    只留下一个女婴，阿弥便如阿七一般不辞而别。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叔正在人之里外面顶着风雨指挥一帮人加固河堤，因此错过了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


    之后，他在阿弥最后待过的书房里静坐了三天。


    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两次与爱人的死别抽空了他全部的精气神，原本乌黑的头发渐渐染白，皱纹悄悄爬上他的额头和眼角。虽然才刚过四十岁，看起来却如同耄耋老者。


    他离开了稗田家，用以前攒下的钱在墓地旁边买了一块地，盖上了房子。


    除了最基础的生活必需品，陪伴他的只剩下院子角落里的几株青竹，以及据说是阿弥生前留下的一份卷轴。


    他就这样孤独而顽强地活着，哪怕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


    ……


    “……”


    门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嗓音，抬起头，仿佛又看到那张永远不变的笑靥。熟悉的神态，熟悉的坏笑，熟悉的衣着，果然她还是如记忆中一般美丽啊……


    只是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安心了吧？


    老者睁开眼，欣慰的笑容从嘴角蔓延开。


    “啊，欢迎回来。”


    “我的孩子。”


    ·


    竹之花


    还未开放


    正因如此，活下去吧


    在有限的生命中


    至少活得像自己

 185.梦中的婚礼（上）

    民那好久不见，总之……我回来了……


    ——————————————————————————


    老者的故事讲完，随即捧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室内除了纸笔的沙沙声，没有人试图说些什么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两代御阿礼之子和普通人类的爱恨纠葛，放在外面世界也是足以媲美八点档的剧情，更不用说“爱情”这两个字对少女的吸引力——虽然在场的某两位能否被称为少女还有待商榷——从她们的表情来看，老者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她们。


    “难以置信，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掩盖了数十年未曾被发现！如果今天不是碰巧出门取材……”


    射命丸文一边飞快地在文花帖上做记录，一边对老者报以狂热的视线。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在得到详细情报之前她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大新闻的。


    “好啦好啦，凑热闹的家伙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如果文文你很闲的话，顺便陪我喝杯酒如何？”


    “诶？我才不要……你、你干什么？放开我！我的独家新闻啊啊啊啊……”


    伊吹萃香不容分说地拎着射命丸文的后衣领将她拖出了房间，后者拼命挣扎却无法对抗萃香的怪力，只能发出宛若败犬的哀鸣。


    “回了回了，真无聊。”


    “啊，等等我，灵梦！”


    几位少女先后退场，狭小的屋子终于显得宽敞了些。云帆和老者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原本是听说阿求私下与人相会才跑来问罪，结果发现对方从义理上完全可以算作阿求上辈子的**，何况还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者，云帆的立场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看得出来，你很珍惜那孩子。”


    老者似乎看出了云帆的局促，因此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的，我喜欢她。”


    云帆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点头。


    有了共同的话题，对话终于可以正常地进行下去了。


    “真是年轻啊……”


    “跟您相比，确实如此。”


    老者眉头挑了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你向她求婚了？”


    云帆诧异地看向老者。这个消息他还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想必是阿求见他的时候透露的吧。


    “是的……”


    “哈，你果然是个笨蛋。对御阿礼之子来说，结婚就是死亡的同义词，你好歹也是‘那边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么？”


    老者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失败的求婚吧，他一点也不掩饰语气中的辛辣。


    “那个诅咒，我已经帮阿求解除了。包括阿求在内，御阿礼之子已经不再需要承担任何使命，我想……就算求婚也没问题吧？”


    “诶……挺能干的嘛，怎么办到的？”


    于是云帆将两人相识的过程简略地讲了一遍，包括去彼岸找四季映姬解除契约的事——尽管那是普通人类难以想象的经历，老者却听得津津有味。


    “真是一波三折的故事啊，比起我当年可要有趣多了……不过这也表示，你们之间的羁绊更加深厚吧。”


    当听到云帆强行闯入稗田家带走阿求时，老者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云帆没有答话。老者丝毫不加掩饰话语中的萧瑟之意，或许他还在后悔当年的自己无力阻止阿七嫁入豪族吧……


    “所以，你觉得是时候向她求婚了？”


    老者结束了对往日的追忆，继续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云帆。


    “当然，是在做出了充分觉悟的基础上……”


    “然后很悲哀地被拒绝了？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性格跟她妈一模一样。”


    “才不是拒绝！她只是还没有回答而已！”


    “你还是不够冷静啊，居然不吐槽‘我的女儿’这一句。”


    “我觉得在那之前必须先吐槽一下你对我的态度……你应该会支持我跟阿求在一起吧？”


    “那可不好说，反正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一只害虫接近我的阿求。”


    老者双臂抱胸，一副正在考察女儿男朋友的父亲的模样。


    “喂喂！阿求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吧！？”


    “是啊，真可惜阿求不是这么想的……”


    云帆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的求婚还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不过两人毕竟还是恋人关系。他们之间的羁绊毕竟是在日常中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倒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断裂。


    只是，在阿求想通之前，云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妖怪的寿命都很长吧？”


    正当云帆陷入沉思时，老者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同时双眼有意无意瞄向窗外。


    云帆一怔，迟疑中点了点头。


    “但是人类却不一样啊，尤其是稗田家的女人……我知道你既然敢求婚，肯定已经做出了相应的觉悟，只是，阿求知道么？”


    “唔，似乎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而已……”


    “那可不行啊，女孩子总会比男孩考虑得更多，你不说的明白点，她们是不会明白你真正的心意的。”


    老者轻轻咳嗽了一声，突然凑到云帆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阿求？”


    仓促之间被问及这种问题，云帆也不禁有些愣神。


    毫无疑问，他是喜欢阿求的吧？虽然他们的相识相爱是个偶然，不过之后的相处却令他们结下了深厚的羁绊，若不然他也不会向她求婚。


    只是，为什么会喜欢呢？


    因为阿求很可爱？


    因为同情她的遭遇？


    因为作为男性的本性？


    不对，都不对。


    理由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


    喜欢一个人，原本就不需要什么道理和理由。如果非要把所有的行动都事先套上一个理由，未免太过冷漠而无趣了。


    何况，妖怪们向来奉行一个道理：行动比语言更有力。


    “我喜欢阿求，没有理由。”


    心中的郁闷和疑惑一扫而空，云帆抬起头，表情比起先前要生动多了。


    被拒绝了，继续追求就是。若是因为这点小挫折就轻易放弃，那就活该孤撸一生。


    “年轻真好啊……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老头子我只好祝福你们了。”


    老者露出和蔼的笑容，是那种真正的、和蔼的笑，与之前的不正经截然不同。云帆也不禁以同样的微笑回应。


    “多谢老爷子。”


    老者点点头，突然转过头看向窗外。


    “阿求，看了这么久，你也该说点什么了吧？”


    愕然中，云帆扭头看过去，紫发华服的少女正好从窗口探出头来。她眉眼低垂，嘴角挂着羞涩的笑意。感受到云帆惊讶的目光，阿求用细弱蚊呐的声音说道：


    “我……愿意。”

 186.梦中的婚礼（中）

    第一更……啊，补更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


    即便在幻想乡，人类和妖怪相知相爱依旧是难以想象的天方夜谭。


    首先，人类是妖怪们餐桌上最主要的食物之一。虽然大结界张开后妖怪们正在逐渐改变食谱，但毕竟旧习难改，人类很难对妖怪完全放下戒心。


    其次，妖怪很难融入人类的生活。再怎么说也是两个物种，妖怪和人类的生活方式在很多方面都格格不入。


    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寿命。


    周所周知妖怪都是长生种，哪怕最弱小的妖怪都能轻轻松松活上几百年，在此期间甚至连容貌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而人类却不行。


    普通人的寿命不过70年，长寿者也鲜有超过120岁的。人类的一生，只不过是妖怪眼中的一瞬而已。


    也许，妖怪们只是还没来得及爱上人类吧……


    无论如何，在幻想乡上千年的历史中，也没有发生一例妖怪和人类相爱的报告。因此，当云帆和稗田阿求将于近日举办婚礼的消息出现在《文文·新闻》的头版头条时，大多数不明真相的读者的第一反应是，这只天狗又想搞个大新闻了……


    当然，这一对的关系在相关人员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以至于当天晚上云帆和阿求跑去寺子屋蹭饭的时候，藤原妹红一反常态地大力拍他的肩表示友好，而上白泽慧音则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端上了一碗红豆饭……


    总而言之，这是幻想乡历史上的第一次。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件，值得大肆庆贺一番。


    再加上那些妖怪朋友们的推波助澜，不难想象这次婚礼将会盛大到何种程度。


    “婚礼啊，真好啊……”


    一边趴在低矮的被炉上，一边断断续续地发出猫叫似的低语，雾雨魔理沙已经保持这副模样十多分钟了。旁边正在翻阅《文文·新闻》的博丽灵梦忍不住甩了个白眼过去。


    “所谓结婚也不过就是两个人凑合着过一辈子而已，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


    “灵梦，你根本就不明白啊！”


    魔理沙突然坐直身体，音调瞬间高了八度。


    “有朝一日穿上漂亮的婚纱，步入婚礼殿堂……那是少女的浪漫好吗！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象过那样的情景吗！？”


    “唔，似乎还真有过……”


    出乎意料的，灵梦居然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作为宾客，不是能够免费吃到各种食物吗？如果以巫女的身份给新人送上祝福，还能拿到不少赠礼……”


    高涨起来的情绪被当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魔理沙重新趴到桌上，双目无神地盯着灵梦。


    “好吧，我早就该想到了……跟女子力严重不足的灵梦说这些，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啊啊，不管谁都行，好想结婚啊……”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引得两位少女同时转过头去。


    “爱丽丝？”


    “魔、魔理沙……你是说真的吗？”


    顾不上去捡脚边的上海人偶，爱丽丝手扶门框表情复杂地盯着魔理沙。


    “诶，能在神社看到你还真是稀奇啊。”魔理沙头也不抬，眨眨眼算是打了招呼，“怎么突然想起来出门了？”


    “因为我也有被邀请参加婚礼，正在头疼该准备什么礼物……”


    爱丽丝边说边走到魔理沙身边坐下。原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上海迅速站起身，开始给爱丽丝端茶倒水。


    “说到婚礼……爱丽丝一定懂吧，少女的浪漫！”


    魔理沙似乎又来了精神，开始跟爱丽丝探讨“少女的浪漫”。


    “嗯……所以说，魔理沙你……真的想结婚吗？”


    “是啊。因为我的魔法主题就是‘恋爱的花火’，如果能够亲身感受一番恋爱的滋味，肯定对我的魔法修行有很大帮助吧……诶，爱丽丝你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用那种眼神看我？”


    “其实我……”


    爱丽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几个字几乎完全听不见。


    “你的脸很红诶，是感冒了吗？赶快去永远亭开服药比较好哦……”


    “……魔理沙是大笨蛋！”


    硬邦邦地甩下一句怒骂，爱丽丝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神社，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透出萧瑟悲凉的意味。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鸟居之下，魔理沙带着疑惑的表情转头看向淡定喝茶的灵梦。


    “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你做的很好。下次见面记得问问爱丽丝是不是压力太大或者吃错东西上火了，然后邀请她去大图书馆放松放松吧。”


    “嗯，我明白了，就这么办吧！”


    魔理沙不疑有他，脸上挂着闪亮的笑容朝灵梦比了个大拇指。


    “爱丽丝说的真没错……可怜的孩子。”


    “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说，你也被邀请参加婚礼了吧，礼物想好了么？”


    灵梦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提到“婚礼”两个字，似乎又引起了魔理沙的怨念。


    “礼物随便送点蘑菇就好啦！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比如……为什么幻想乡都没有什么高质量的男孩子呢？明明装嫩的老妖怪倒是有一大堆，就像那个八……”


    “哪个八？”


    白皙修长的五指凭空出现，轻轻搭在黑白魔女的肩膀上。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寒意，加上这突如其来的触感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八八八云紫！？”


    “回答错误，一路顺风～”


    一道不知通往何方的隙间在魔理沙脚下打开，后者连一句抱怨或者求救都没有，就这么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闲的没事干啊，紫。”


    博丽灵梦一点也不担心挚友会不会落入诸如触手巢穴啊兽人城堡啊盗贼据点啊之类喜闻乐见的地点，虽然以八云紫的性格很有可能会这么干……不过多半会在她吓到半死的时候再拉回来吧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跟你一样啊，小灵梦。”八云紫微笑着展开折扇，“怎么了，听说云帆跟阿求结婚，你的兴致好像不是特别高啊？”


    “嘁，他们结婚跟我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哦～真的是那样么？”


    八云紫戏谑的目光在灵梦脸上徘徊，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端倪。被她一直端详着，就算脸皮厚如灵梦也有些吃不消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不爽——只是有点不爽而已！可以了吧！”


    自暴自弃地喊出这么一句，灵梦扭过头躲开了八云紫的视线。


    “这不是能够好好地说出来么？不过嘛，小灵梦的可爱之处就在这里啦……用外面世界的话说，就是傲娇呢。”


    “专程跑来戏弄我，辛苦了，然后请回吧。”


    灵梦迅速恢复常态。跟八云紫打交道久了，自然而然就能学会应对她的方法。


    “不是戏弄哦……小灵梦你的烦恼，我可以帮你开解开解。”


    “哈？我能有什么烦恼。”


    “不要怀疑，因为我啊……一直都注视着小灵梦呢。”


    八云紫掩面微笑，暗红双瞳中透出柔和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正在关心女儿的母亲一样。


    “照我说的去做，然后你就能理解……让你更像一个‘人’的东西。”

 187.梦中的婚礼（下）

    补上周的……啊啊啊，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啊……


    ——————————————————————————————


    整个幻想乡都在关注那场前所未有的婚礼，而作为备受瞩目的焦点，两位当事人的生活节奏却依然如故。


    唯一不同的是，云帆终于辞去了几份兼职，就连在寺子屋的本职工作也不例外，似乎准备专心一意转职家庭妇男。对此红魔馆馆主颇有微词，只可惜财政大权旁落，女仆长不开口的话她连零花钱都没有，何况是不菲的薪金……


    当然这对阿求而言再欢迎不过。


    因为，两人独处的时间更多了。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阿求埋头于书卷之中，不知疲倦地写写画画；云帆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不时递过一本页边泛黄的古卷。


    虽然有些枯燥乏味，但……对御阿礼之子来说，这样的日子还剩下多少呢？


    “好想再一次走遍幻想乡啊……”


    视线从纸面上移，目光中透出无限的追忆和遗憾，沐浴在晨光里的侧脸显得肃穆而神圣。


    一直注视着她的少年微笑着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那，我们走吧？”


    紫发的少女莞尔一笑，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手里的毛笔，然后将小手放进他掌心。


    ·


    无论外面世界如何变化，幻想乡的风景从来不变。


    为了编纂《幻想乡缘起》，云帆和阿求曾造访过幻想乡地面之上几乎所有具有代表性的地点。如今沿着原来的路线漫步，心态却大不相同。


    “太阳花田的花海啊……仔细一看果然很震撼呢。”


    阿求站在花田边的一块土丘上，呈碗状下凹的地形令她可以将整座花田尽收眼底。


    虽然已是初秋，但这里毕竟是“四季鲜花之主”的领地，一人多高的太阳花依旧绚烂绽放。无数的光点在花丛之中飞舞——那是翅膀反射着阳光的妖精们，看起来就如同萤火虫一般。


    云帆也在俯瞰整座花田。这里当然并不仅有太阳花，南边还有一小块地种满了纯白的铃兰。虽然很漂亮，但对人类而言却是难以涉足的禁地。


    “那里曾经是人之里遗弃各种物件的地方，很久以前……有身体缺陷的婴儿也会被丢到那里自生自灭。”


    风中传来阿求的低语。


    这很好理解。很久以前——也就是人类和妖怪对立的时期——是没有弱者的容身之所的。所有人都必须战斗，不能战斗的只有死路一条。


    阿求作为阿一的转生，按理说不该有那些记忆。她一定是从自己亲手书写的历史书中寻回真相的吧。


    “原本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但就在最绝望的时候……四季映姬出现了。”


    “她对我说，‘与其将这短暂的一生腐烂在花田里，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于是，我跟她订下契约，付出一些代价换来了不堕轮回同时保留知识和记忆的灵魂。”


    “我是阿一，但又是阿尔、阿未、阿余……现在，我是阿求。我的记忆里掺杂了九人份的经历，但人们只记得我是阿一的转生。我很累，也很害怕，害怕转生之后阿求的存在就会被人遗忘……”


    “然后，我遇到了你，云帆君。”


    “你告诉我，我就是阿求，不是阿一，也不是别人。阿一可以为了《幻想乡缘起》付出一切，而阿求则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出那种话的人。从那一刻开始，我想……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能够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我终究还是御阿礼之子……”


    “对不起，云帆君，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阿求转头回望，目光复杂。


    但与她对视的云帆却轻松地笑了笑。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可是……”


    “相信我。”


    云帆坚定地与她对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气氛相当好，如果正常发展下去一个拥抱一个kiss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幻想乡向来不缺读不懂气氛的家伙。


    一道隙间突然打开，把毫无心理准备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们啊，既成事实就不用确认这么多次了吧？还有云帆你也是，还没有习惯妖怪的身份吗，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八云紫！”


    阿求还没什么反应，云帆已经咬牙切齿地怒吼出声。


    以他目前的能力，八云紫已经很难隐藏自己的隙间，但这一次却没能发现她的踪迹，可见对方为了偷窥已经达到了何等丧心病狂的程度……


    “啊啦，为什么这么大火气呢？莫非……我撞破你们的好事了？”


    八云紫半边身子探出隙间，左手搭在云帆肩上右手轻摇折扇，表情似笑非笑，让人猜不出她的来意。


    只是在这个时间点，能惊动这位大妖怪的事件，除了婚礼也没别的了。


    “说正事吧……当然先说好，我最近可没空帮你跑腿什么的。”


    云帆深吸一口气压住了怒意，迅速进入了工作模式。当然他早已打定主意，不是要紧事一概推掉。


    “果然人一旦结婚，就会忘掉昔日的老朋友呢……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所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真是的，云帆君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你还记得我曾经对小灵梦的安排吗？”


    感受到云帆眼中仿佛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八云紫轻声调笑了两句然后赶紧进入正题。


    “嗯，然后呢？”


    想起在神社里，先代巫女和八云紫的谈话，云帆心中若有所悟。


    “我的准备还差最后一步，但是灵梦那边好像有了点变化……所以我想，先把灵梦的问题解决了吧。”


    “等等等等……您还是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吧。”


    想要跟上八云紫的思维绝对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即便云帆几乎参与了八云紫全部的计划，到目前为止也依然不明白对方的最终目的。


    因此，他干脆直接放弃了思考。


    “没关系，你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八云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为了防止你们多想，所以我才特地过来通知你。”


    “我们？”


    云帆没有放过对方话语中的细节。


    但是无人应答。


    除了缓缓闭合的隙间，刚刚还跟云帆勾肩搭背的妖怪贤者已经不见了踪影。阿求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如果还猜不到自己被坑了，那也太对不起跟八云紫相处这么久的经历了。


    “总之，先把婚礼办完再说吧……”

 结局三 平淡的幸福

    在这个五月病爆发的季节，我悄悄地冒个泡……顺便，大家好久不见~~


    ——————————————————————————————


    一场盛大到足以载入幻想乡史册的婚礼结束之后，尽管空气中还残留着狂欢的余韵，但刚刚还在欢笑闹腾的人们已经重新回归平淡的日常——就连两位当事人，很快也回到了平日的生活模式。


    这才是幻想乡。


    悠悠千年，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这份淡然却始终如一。虽然无趣了一点，但这种平平淡淡的幸福……不是也很不错吗？


    ·


    “虽然说婚礼很隆重很热闹堪称前无古人也很难再有后来者而且各路靠谱不靠谱的神明都来祝福我们这一点确实很让人开心啦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有种……少了什么的感觉呢？”


    “或许是因为婚礼的总设计师是河城荷取吧。”


    “嗯？那又怎么了？”


    “理科生嘛，让那些机械脑袋去理解浪漫是很困难的。”


    “云帆君，我觉得你不小心黑了什么……”


    “大丈夫，阿求，这种时候只要交了450就能重新做朋友了。”


    “外面的语言很难懂呢……”


    “是啊，真的很难懂呢……”


    沉默片刻，第三个声音——饱含躁意、酸意和将面前两人暴打出门的怒意，传了过来。


    “三天了，你们在我这里住了三天，吃我的，住我的，没事还拉我做导游，这些我都忍了。但是……你们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离我远点！？”


    “啊啦，小五酱，秀恩爱这种事当然得当着别人的面做才有意义啦，要不然怎么对那些偷腥猫宣示主权呢？”


    “哼，就算发/情期的母猪都不会整天散发荷尔蒙，阿求酱。”


    两位各有特色的萝莉美少女隔着长长的桌子互瞪，同时朝对方喷吐出各种异常恶毒偏偏又不带脏字的语句。虽然这副场景极度幻灭，但如果有着特殊癖好的家伙在这里，一定会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愉悦吧……


    这一幕已经在三天里无数次重演，云帆不禁开始后悔为何会答应阿求来地灵殿……度蜜月。


    没错，为了弥补隆重而不浪漫的婚礼的遗憾，这一对新人决定游遍幻想乡。而第一站，便是由阿求亲自指定的地灵殿。


    只是，她是打算专门过来吵架的吗？


    根据过去三天的经验，等两人的怒气值快要爆棚的时候，云帆艰难地插了一句话：“那个……两位，要喝点水吗？”


    “不需要！”x2


    ——当然，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嗯，那今天也去跟恋恋玩捉迷藏吧……”


    “……我突然有点口渴，云帆君，麻烦你了。”


    “……我要红茶，拜托了，云帆君。”


    总而言之，又一场争端在少年机智的应对中暂时平息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哈？度蜜月？你们把我的神社当成什么地方了？”


    “嘛，只是住两天而已，再说香火钱我们都给了！”


    “话是这么说……”


    某位无节操巫女的音量瞬间低了八度，不复原先的气势。不过眼角的余光瞄到一脸幸福地依偎在云帆身边的阿求，怒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涌。


    “但至少请你们秀恩爱的时候给我注意一下场合！”


    “呃，很抱歉……”


    左臂被紧紧抱住，想不动声色地挣脱完全是不可能的，云帆也只能报以苦笑。


    “可我觉得这很正常，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啊，因为平时我们就是这样相处的嘛。难道不是么，亲·爱·的？”


    一直安静不语的阿求突然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云帆说道。


    感受到红白巫女陡然锐利起来的目光，以及紫发少女温柔却暗藏杀意的注视，云帆顿感压力山大。


    果然这趟蜜月旅行完全是个幌子，真实目的只是某个腹黑幼妻想要彻底消除昔日“情敌”的威胁吧……


    想想接下来的几站，永远亭、红魔馆、守矢神社、玄武之泽、魔法之森、白玉楼、有顶天，甚至还有迷途之家。真要这么一圈挑衅下来，难道是要转型幻想乡公敌的节奏？


    ……不过，吃醋的阿求也好可爱啊！


    “你一个人在那里笑什么呢？真恶心。”


    似乎误解了云帆无意中露出的微笑，红白巫女的眼神迅速转冷，似乎看到了某种人形自走猥/亵物一样。


    “诶……”


    跟女人果然没有道理好讲，哪怕是少女也不例外。


    虽然无辜躺枪，不过看在阿求非常满意的份上，就不再浪费口水去解释什么了。


    只是……


    “梦想天生！”


    果然，阿求早早把下一站定在永远亭不是没有道理的……


    ·


    “哈哈哈哈，人见人爱的云帆君你也有今天！”


    “有那么好笑吗，八云紫大人？”


    看着面前笑到直不起腰的妖怪贤者，云帆已经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能和阿求一起新婚旅行固然很好，不过若是每到一处都要被当做恶客对待，甚至还有性命之虞，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被昔日的友人追杀，感觉如何？”


    “我跟河城荷取才不是友人吧！谁知道她发什么疯说要给雏报仇……”


    “我说的不是她哦？”


    “呃，难道是十六夜咲夜？那应该出自二小姐的命令吧……”


    “也不是她。”


    “秦心？听说她的面具又被偷走了所以控制不了感情……”


    “不，我从不关注小角色。”


    “魔理沙？天子？早苗？针妙丸？还是，呃……”


    云帆深吸一口气，表情突然变得极其精彩。


    “这到底是有多少人排着队要对付我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好吧！”


    “嘛，为了一滴水而放弃整片大海，并且放弃得如此彻底，就这一点来说我很欣赏你哦，云帆君。”


    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八云紫重新换上正经的表情。


    “我只是……”


    “不用解释什么，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好，那就这样吧……但，你真的不后悔？”


    “既然决定了要和她终生相守，就算后悔……也得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真是让人羡慕呢，你也好，她也好……”


    八云紫笑了起来——那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妩媚的笑容。


    “如果早些遇到你，也许我也会……”


    接下去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和风纸门猛然被拉开，阿求怀里抱着满面红晕的橙，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怎怎怎么办云帆君！橙喝醉了！我还以为猫妖吃木天蓼没关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云帆和阿求告别了八云一家。从隙间中的迷途之家走出，两人的新婚蜜月旅行总算是结束了。


    迎着逐渐沉落的夕阳，两人并肩走在通往人之里的小路上。


    “云帆君，这一路上给你添了好多麻烦，真是非常对不起！”


    “我不介意啦……话是这么说，一开始我还真有些难过……”


    “因为被老情人追杀吗？”


    “因为阿求不信任我啦！”


    云帆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委屈，阿求顿时莞尔。


    “以后再也不会了，云帆君……不，亲爱的！”


    “那三个字……有什么魔力吗？为什么总感觉浑身难受……”


    “有吗？我觉得很好啊，亲爱的。”


    “呜哇，快住手！不对，快住口！”


    “从今天开始,请多多指教了哦，亲·爱·的～”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


    恭喜，你已经达成normalend，至此全部结局已完成，可以前往trueend，是否继续？[yes/no]

 188.神圣的焰火在这圣战日里绽放

    hi～混沌我又诈尸啦～诸君，今天是个适合烧烤的日子呢～所以，为了证明我是坚定的团员，于是来一发吧～嗯嗯，下面正片～


    ——————————————————————————————


    幻想乡的夏天，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细雨中，结束了。


    虽然空气中还残留着夏日的余温，但日渐金黄的稻田已经宣告秋天的到来。无论是农人还是妖怪，都开始为过冬而忙碌起来了。


    往日里为存在感过于稀薄而闷闷不乐的秋姐妹终于迎来了一年之中最开心的时刻。只是，一个整天忙着把树上的枯叶收集起来烤红薯，一个整天忙着斥骂践踏稻田的冒失鬼……


    总之，因为酷热而安静了一夏的幻想乡，重新热闹了起来。


    博丽神社，一如既往地被一群闲人挤满了。无视了神社主人的冷眼和只放了一根茶叶梗的送客茶，众人齐聚神社后院，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比在自己家里还要轻松惬意。


    云帆盯着头顶的天空已经快二十分钟了。明明知道那一片深邃高远的蓝只是大结界内部的幻象，他依然非常享受这景色。


    少女们的吵闹声在耳边环绕。


    “说到秋天……”


    “食欲之秋！”


    “恋爱之秋！”


    “运动之秋！”


    “多事之秋……”


    “诶——？”


    众人同时拖长了尾音，用看怪物似的目光看向煞风景的云帆。然而少年似乎只是捣个乱而已，双眼还是直直地看天。


    “所以说，说到秋天，就是粮食成熟的时刻！也是螃蟹最鲜美的时候！没什么比美食更适合秋天的了！”


    “这句话我可没法赞同，幽幽子。”魔理沙握紧拳头，莫名其妙地燃起了对抗心，“美食什么时候都可以有，并不差一个秋天。但是,唯有在秋天才能酝酿出的甜美果实，那就是——恋爱啊！”


    “嗯，确实呢……在秋天吃鲤鱼，别有一番风味呢……”


    “才不是鲤鱼！你的大脑只能理解食物吗！是恋爱啊！恋爱！”


    “妖梦做的鲤鱼很美味哦？”


    “没人关心那个！是写作恋爱读作鲤鱼的恋爱！”


    魔理沙正奋力拍桌吐槽，突然感觉衣袖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回过头，正对上不知为何满面通红的爱丽丝……难道她喝酒了？


    “魔、魔理沙，我也觉得……秋天很适合恋爱呢……”


    “哦哦！果然爱丽丝你也能够理解吧？两个人相拥在金色银杏叶铺就的大道上，一吻定情……那种浪漫的感觉，只有在秋天才能有吧！”


    黑白魔女陷入了某种异常的狂热之中。爱丽丝十指交握，一脸憧憬地盯着她。


    “银杏，有点苦呢……”


    “所以说，你的大脑只能理解食物吗！”


    不理会抓狂不已的魔理沙，幽幽子轻摇折扇，凑到了另一边的八云紫身边。两位好姬友的拍打喂食相当有爱，至少魔理沙看到那一幕之后就没了继续跟她争辩的心思。


    “真好啊……要是我也能……”


    爱丽丝满是羡慕地看着正在秀恩爱的两位大妖怪，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魔理沙正忙着跟灵梦交流“恋爱之秋”的心得并未注意，某位七色魔女也只能心塞地抱着人偶坐回原位。


    “灵梦灵梦！跟我去约会吧！”


    “哈？”


    “约会啊。两个人在那传说之树下相拥，然后缔结永恒的誓言吧。”


    “哦，明白了……永琳在那边，记得替我向她问好。”


    “诶？明白了？你答应了吗？真的假的？诶？”


    红白巫女平淡的一句话打发了茫然无措的魔理沙。后者似乎还没发现自己被耍了，反而乐呵呵地跑向了八意永琳。


    让我们祝愿这位单纯的笨蛋不会被更加腹黑的医生再耍一次吧……


    “年轻真好啊，你说对不对，云帆君？”


    正从屋顶俯视一切的云帆被耳边突然响起的低语差点吓得跳起来，不过回过神之后，他马上淡定了……从耳边的隙间里发出的，不就是八云紫的声音吗？


    明明喂食y正玩得不亦乐乎，干嘛过来打扰别人看风景！


    “八云紫大人，没事不要随便吓人啦……”


    云帆非常理智地没有就对方话语里明显的槽点加以吐槽。永远十七岁的少女是幻想乡的常识，并没有什么好吐槽的……


    嗯，因为是常识嘛。


    “因为看云帆君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你。”


    “我能理解，毕竟八云紫大人就是这样的人嘛……”


    “云帆君的幽默感也有所成长了呢。不过这种失落感……大概就是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全程见证了孩子的成长结果最后时刻被一只中途插足进来的偷腥猫拐跑的母亲的感受吧。”


    “那是鬼父不对……鬼母的感受吧！”


    “嗯，真心话暂且放到一边。”


    “居然不是开玩笑！”


    “云帆君，小灵梦就交给你了哦。请像对待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一样好好爱护她……”


    “我绝对不吐槽！”


    “其实，亲妹妹也没关系的吧？”


    “求求你快住口……”


    “刚刚，你想象了吧？跟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小灵梦做这样那样的事？”


    “才没有！为什么我要跟灵梦……”


    终于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好在下面的聚会热闹非凡，并没有人注意到云帆究竟吼了什么。


    好累。


    明明来博丽神社只是为了放松，失策的是居然正巧撞上这群闲的没事干的妖怪们，最失策的是八云紫也在……


    算了，回去吧。


    虽然在家里陪着阿求写写画画同样也很无聊，不过总比被人调戏还不能反抗强。


    一念至此，云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准备离开神社。但八云紫似乎还没有打算放过他。


    “云帆君，这样就满足了吗？”


    “什么？”


    “每天陪在阿求身边、守着她一个人的幸福，这样就足够了吗？”


    向屋檐外迈出的最后一步定格在了空中，黑衣黑发的少年目光下移，锁定了席间轻摇折扇的妖怪贤者。


    “当然，我从此以后只为她而活。八云紫大人不是也赞同了我的决定么？”


    “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应该还没忘记自己成为妖怪的初衷吧？”


    那种事……


    云帆苦笑起来，八云紫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无非就是让他重新承担起一度被放下的责任罢了——而那些责任，很大一部分应当属于某位红白巫女。


    “啊，突然好后悔……”


    “后悔遇到我这个黑心老板么？”


    “这算是其中之一。”


    “云帆君真讨厌。”


    努力平复了身上涌起的鸡皮疙瘩，云帆迅速从“被老太婆卖萌”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我后悔的是，没有剑就不能保护她，而握着剑就不能抱紧她……”


    “我觉得抄袭是不对的，云帆君。”


    “啰嗦！请至少说成是致敬！”


    从屋顶上一跃而起，微风托着他的身体，云帆就这样慢慢悠悠地往山下飞去。隙间里，回响着他最后一句话。


    “明天，我就出发。”

 189.你们的下一句话是：妖兽啦更新啦

    嗯哼~我又来更新了，就是这样~~


    ——————————————————————————————


    作为幻想乡内最容易被人忽视、却又不时刷刷存在感的所在，旧地狱绝对是幻想乡不受欢迎景点no.1。


    充斥着暴徒、恶鬼、流放者和失败者的旧地狱，除了弱肉强食以外没有任何规则能够约束这些无法无天的妖怪。虽然名义上有着地灵殿这个管理机构，但古明地姐妹从来没有试图将旧地狱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事实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地下世界统合成一个整体。


    八云紫不行，因为旧地狱大对数妖怪就是在与她的斗争中被流放于此。


    风见幽香不行，她实力虽强，却根本不是当领导的料。


    至于博丽巫女就更不用说了……难道你想让退治妖怪的人去当妖怪的老大？无间道也不是这么玩的。


    因此，地下世界始终处于混沌无序的状态。


    与宁静祥和的地表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氛，使得旧地狱成为了一个被人刻意遗忘的所在。


    尽管如此……


    “好无聊啊，好想去地上吃个人解解闷啊！”


    趴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感受着半边面颊的凉意，身材娇小、面容幼嫩的少女闷闷不乐地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台词。


    “好主意，小仙咱们一起去吧！”


    娇小少女旁边，一个长相有如女孩的少年用力点头表示赞同。但他的话顿时引发了身边另一个与他相貌极为相似的少女强烈的不满。


    “悠！不许跟我以外的女人说话！”


    “放心吧，优，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也是，最爱你了，悠～”


    容貌相似有如双生子的两人拥吻在一起，这旁若无人的举动令周围数人同时产生了反应。


    “那两个背德兄妹又开始了吗……”


    “眼睛……我的眼睛！火把、汽油在哪里！”


    “快安静下来，我的右手哟！那并不是敌人，还不是释放炎龙波的时候……”


    环视着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众人，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上首的少女皱着眉轻轻咳嗽了一声，顿时引来众人的围观。


    她微微一笑，轻启樱唇：“诸君……”


    “哎呀哎呀，我迟到了，你们似乎玩的很开心嘛。”


    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强行插入，打断了少女的发言。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那个对所有人来说都熟悉无比的身影。


    “正邪！你这背叛者居然还有胆回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会议桌边站起一个身材魁梧、头顶独角的女性鬼族，看她愤怒的模样似乎要把来人撕碎似的。


    一边玩弄着额前一缕鲜红的发丝，鬼人正邪丝毫没有把鬼族的威胁放在眼里，她满不在乎地隔着会议桌与身为首领的少女对视。


    “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顺便跟几个还算看着顺眼的家伙道别而已。”


    “道别……”少女面色一沉，“对你来说，比起我们‘十人委员会’，辉针城那帮弱小无能的家伙更有趣吗？”


    “既然你这么清楚，那就省得我多解释了。”


    正邪回以令人生厌的笑容，挑拨着在场众人的神经。


    “混蛋……”


    “开什么玩笑！”


    “我的右手正在高呼——教训她！”


    不理会闹哄哄的手下们，坐在上首的少女依旧与正邪对视着。虽然她的表情同样愤怒，但显然还带着几分克制。


    “正邪，我们是一起对抗不公平的伙伴吧？虽然你是天邪鬼，但我相信，在这件事上我们是有共识的。”


    “没错，正因为我是天邪鬼，所以今天才要向你道别啊。”正邪耸耸肩，“只要你们去地上世界走一圈，大概就能明白……所谓的不公平，只是你们对眼前的公平视而不见的结果罢了。”


    “你变了……”


    少女面色转冷，语气也变得森然。


    “看来，跟那些无能的弱者相处太久，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信念。不过没关系……以奇迹魔女的名义宣告，那个未来，将不再有你的一席之地。”


    “借用某个白痴的一句话——你以为你是贝熊啊！”


    正邪呵呵一笑，对少女郑重其事的宣告显得丝毫不以为意。虽然无数次见识到她“宣告”的神奇和可怕，但天邪鬼意外的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表达。


    “从今日起，你将是我们‘十人委员会’——不，现在应该是‘九人委员会’——的敌人了。下次见面，可就不是朋友之间感动的再会了。”


    正邪默默看着少女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面庞，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去。


    但在心里，别扭的天邪鬼却默默地说了一句：


    “永别了，芙蕾。”


    ·


    于地下世界某个隐蔽的石室里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旧地狱很少有喜欢八卦的人，而某个喜欢偷窥的隙间妖怪碍于约定无法在地下插眼……


    这一番对话，或许会永远作为两位少女的秘密而被尘封于历史之中，连解密的可能性都不再有。


    就在天邪鬼跟旧日的同伴分道扬镳的同时，云帆正在和新婚燕尔的阿求道别。


    “很抱歉，明明约好了这一生都要献给你的，没想到还是得出去工作……”


    “云帆君，那是不想工作的家里蹲的台词哦。”


    “啊，拿错剧本了……”


    云帆滑稽的模样顿时逗笑了板着脸的阿求，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小芥蒂，不过阿求还是大度地原谅了他。


    “我早就知道，云帆君怎么可能是那种坐视他人陷入困境还能袖手旁观的人呢。所以，我只有一个请求……注意安全。”


    正面承受着新婚妻子含情脉脉的注视，云帆顿时感到一股热流从心中升腾而起。幼妻的祝福对处男来说果然就是最强力的buff，就算这时候让他去跟龙神厮杀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上征途。


    “那么，我出门了！”


    “一路走好～”


    带着阿求的祝福，意气风发的云帆带着不多的行李出发了。


    地下世界有一股反抗力量，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恢复千年前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景象。很多次异变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最近一次自然就是趁灵梦不在冲击博丽神社破坏大结界……


    云帆的任务，就是去料理这些作死的家伙。


    因为在地下世界，符卡规则几乎不可能被信奉弱肉强食的妖怪们接受，所以云帆也得到了可以全力使用能力的授权。在“掌控存在”这一绝对的能力面前，哪怕地下世界藏龙卧虎，也不可能讨到什么好处。


    也就说，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过是打几架而已，很快的……不用太久的，等着我哦，阿求！”

 190.反派死于话多（上）

    总而言之，这是第一更……


    ——————————————————————————————


    “虽然尚不明确，但我感觉得到，旧地狱里有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十指交叉置于唇边，面色严峻不苟言笑，古明地觉的目光透过对她的脸庞而言过大的黑墨镜，停留在云帆脸上——后者的面部肌肉正在微微颤抖，一副想笑又不敢的模样。


    古明地觉默默摘下墨镜，面无表情地在指间扣上了一张符卡。


    “云帆君，为什么你新婚燕尔不在家陪着阿求却特意跑来地灵殿让我摆出这么一副蠢样的理由……我已经非常清楚了，然后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吗？”


    “非常抱歉！我不该拿你开玩笑所以还请高抬贵手！”


    注视着做出标准土下座的云帆的后脑勺，觉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指，失去了灵力的符卡顿时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如果没别的事了就去做你现在应该做的……别想打阿空的主意，虽然她打架确实很强，不过若是她把旧地狱炸了，到时候头疼的可不止我一个。”


    “诶……”


    云帆第一次觉得，读心术果然是个极度不友好的技能。


    “就算你在心里埋怨我，我也不可能改变主意。而且在你去大闹旧地狱的这段时间里，我必须保证地灵殿，尤其是灼热地狱的安全。所以，你就不要期待这边的援助了。”


    古明地觉无情地将云帆心中的小算盘一一打破，哪怕是豁达如云帆也不由感到了几分尴尬。


    “诶？太冷淡了吧，觉！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一点点也好……至少请告诉我，那群人的活动地点之类的吧？”


    抱着微薄的希望，云帆抬起头，与古明地觉对视着。


    长久的沉默之后，古明地觉终于红着脸撇开了视线。


    “虽然并不建议你直接找上门，不过正好现在最危险的家伙不在……不怕死的话，那就去吧。”


    ·


    作为盘踞于旧地狱数千年之久的老牌势力，地灵殿对于旧地狱的掌控力是无与伦比的。尤其是各种动物和怨灵的存在，在唯独只有古明地觉能够与他们交流的情况下，单是情报一项地灵殿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哪怕是隐藏极深的反抗势力，终究还是逃不过地灵殿的情报网络。


    在古明地觉的指点下，云帆轻轻松松地摸到了传说中的反抗势力的据点。


    “这里……吗？”


    站在鬼族聚居的旧都街道上，面前是一家传出阵阵哄笑的小酒馆。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云帆开始犹豫要不要暂且退避。


    如果说反抗势力的成员全部是鬼族、而且是喝得半醉的鬼族的话……这架还怎么打？双拳尚且难敌四手，云帆可不觉得以自己半吊子的能力能够抗住一群鬼族的围殴。


    就在云帆踟蹰不前的时候，酒馆大门突然变成了四散飞舞的木屑，一个壮实的身躯穿过漫天的木屑从酒馆里飞出，重重摔在云帆身前。


    一开场就高能吗！？


    “哈哈哈，有两下子！咱们再来过！”


    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头上顶着独角的魁梧鬼族一边爽朗地大笑一边往酒馆里冲。下一秒，又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喝彩声。


    充斥着鬼族的酒馆里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云帆可不想被殃及池鱼，因此他果断转身，想要暂且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为何不进来喝杯酒、聊聊天呢？”


    云帆暗暗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回转过来，看着从酒馆中走出的……两位少女。


    长相姑且不论，幻想乡的妖怪基本都是女性，这仿佛已经成为了某种常识。而眼前的两位妖怪少女，从相貌来说丝毫不逊于云帆的那一帮熟人——当然，怪异程度同样有过无不及。


    左边的少女左眼戴着绘有骷髅头的眼罩，右手前臂绑着绷带，背上斜挂着一把装饰性远胜过实用性的大剑……实在是令人无法吐槽的装扮。


    右边的少女着装打扮相对正常一点——但也仅仅是“相对”她的同伴而言。西洋风的黑色哥特萝莉裙，外加抱在怀里的兔子玩偶，她身上散发出与幻想乡格格不入的氛围。


    这两人都不是鬼族，却出现在这个据说是反抗势力据点的酒馆里……换言之，她们与反抗势力或许有所联系。


    “优，不用跟敌人客气。”中二风的少女冷笑着上前一步，“无论面对何种强敌，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白丽冥梦。”


    “那你陪他好好玩吧，我去找悠了。”


    哥特风少女也不坚持，转头走进了酒馆之中。


    “这边碍事的家伙太多了，你我都无法发挥全力，换个地方吧，跟我来。”


    自称白丽的少女挑衅似的朝云帆勾勾手指。后者耸耸肩，举步跟上。


    两人出了旧都，在一片荒野中站定。


    地下世界存在着荒原这一点并不值得吐槽，反正这里原本是地狱的所在，新地狱里都能生长着海一样的彼岸花田，旧地狱这番模样倒是更符合云帆常识中“地狱”的形象。


    对峙中的白丽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左手紧紧按住了自己戴着眼罩的左眼。


    “唔，平静下来，吾之魔眼哟……眼前的敌人只是杂鱼，无需大材小用。”


    云帆淡定地注视着她。


    见云帆无动于衷，少女面色不变，左手突然握紧了右手手腕。


    “被封印于右手的魔物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吗？感受到了敌人的气息，所以想要将一切都吞噬掉吗？但，还不是时候……”


    云帆继续淡定看戏。


    “黄金的左脚啊……”


    “你身上的器官还真诡异诶。”


    终于无法忍受对方中二表演的云帆忍不住开口吐槽。


    “你的镇定，还能保持多久呢？面对在‘九人委员会’中被冠以‘虐杀姬’之名的我，你觉得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十分吧。”


    “哼哼哼，那份从容，就让我用这只魔眼……诶？”


    少女摆出单手覆面的姿态准备揭开左眼的眼罩，然而在那一瞬间，眼罩早已不在原位。


    “这就是你魔眼的制御？嗯，只是个相当普通的眼罩嘛。”


    云帆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原本属于白丽的眼罩。


    “你……你做了什么？”


    面对面地被人拿走了眼罩却一无所觉，少女的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笑容可掬的云帆在她眼中顿时从地上世界的普通讨伐者升格为深不可测的强敌。


    “很简单，将物质消灭然后重构。”绘有可笑图案的眼罩凭空消失在云帆手心，然后变成一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如何，还想与我为敌么？”


    “我承认你是个可怕的对手，但是……在此放弃的话就输了！”


    “不放弃的话，输掉的会更多哦？”


    “呜……”


    少女畏缩了。原本她加入“九人委员会”，主要就是出于“想要参加秘密结社”的中二心理。而委员会成立至今还没遇上一场像样的战斗，白丽已经几乎忘记了这是个反人类反社会的恐怖组织……


    她只是个中二而已，报复社会还是算了。


    云帆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微笑着开口道：


    “看得出来，你并不是那种疯狂的恐怖分子，所以只要你脱离那个组织，我就放你一马。如何？”


    “别、别太得意了，我只是九人中最弱的一个。就算打败了我……”


    虽然白丽还在嘴硬，不过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敌意。


    “无妨，反正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摧毁那个组织。”云帆转过身，“已经跟那个组织再无瓜葛的你，就不要再回去了。去地上世界住下来吧，那里应该会有跟你合得来的家伙……”


    “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感受不到威胁，白丽又趾高气扬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老大超厉害。虽然你也不赖，但跟她差得还很远。如果你不能干掉她，我可没法随便脱离组织。”


    看来已经无法从白丽那里得到更多有用的情报，云帆收起了笑容，正色看向少女。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总之你先找个地方藏好，躲过这几天就行了。我会很快解决的。”


    “哼，那就祝你好运吧。”白丽回以冷笑，“在见识到老大的可怕之后，但愿你还能笑出声来……”


    云帆没有开口，某个声音替他回答了。


    “在见识过老大的可怕之后，为何你还会背叛呢，白丽冥梦？”

 191.标题娘只是在逗你

    第二更……家里没法更新，于是只能到单位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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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刑人……”


    注视着突然现身的娇小少女，白丽全身都在颤抖，明明对方只是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相貌甜美的小女孩而已。


    全身只着一件纯白吊带连衣裙，四肢纤细似乎一碰就会折断。精致的面庞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看起来……和黑化状态下的芙兰朵露有几分神似。


    “白丽，背叛者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吧？是束手就擒由老大处分呢，还是在此被我吃掉呢？”


    娇小少女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杀气，赤红的双瞳紧紧盯着畏缩不已的白丽，对一边的云帆却视而不见。


    “喂……你你你一定要帮我！”白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云帆的衣袖，“那个怪物吃了我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怎么看她都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吧，有什么好怕的。”


    云帆嘴上不屑一顾，暗地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一次的对手终于有了几分地下妖怪的感觉，尤其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疯狂，只有将生命视为草芥的恶徒才能拥有。


    对娇小少女知根知底的白丽都快要哭出来了。


    普通的小姑娘？地下世界真的会存在那种生物吗？还是说，地上世界的普通小姑娘，能够面不改色地将同类残杀、肢解、吃掉？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白丽还是强忍着恐惧将曾经同伴的情报出卖了。


    “她叫小仙，是个食人妖，不过无论是人还是妖怪她都吃……因为战斗力很高，所以在组织里担任处刑人的职责，专门负责战斗。除了老大之外，就属她最能打……”


    “哦？原来是食人妖怪啊。”


    云帆恍然大悟。如果是食人妖怪的话，那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这些家伙最大的硬伤就是智商……正常人很难与他们交流，更谈不上交涉了。


    名为小仙的娇小少女将视线转向云帆。她舔了舔上唇，眼中流露出莫名的喜意。然后，云帆听到了她喃喃自语的内容。


    “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一定很好吃吧……”


    听到她的低语，白丽下意识地远离了云帆。黑发少年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决定了，我要先吃掉你！”


    话音仍在耳边回响，下一刻，一只白皙的小手已经搭在云帆肩上，五指深深陷入皮肤，巨大的力道似乎要将他的肩骨整个捏碎。


    云帆的嘴角依旧挂着微笑。他抬手抓住另一只当面砸下来的拳头，沛然巨力顿时令他脚下的地面龟裂开来。


    还没完。


    少女的唇已经极为接近云帆的脖子，他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敏感的颈部皮肤上，令人战栗不已。


    对食人妖而言，牙齿是最为致命的武器之一。被他们咬中了，可不仅仅是丢一大块肉那么简单。


    “女孩子做这种动作，很不检点的哦。”


    云帆一边调侃一边侧过身子，握着对方左拳的右手用力一拉，直接将身处半空无处借力的少女扔了出去。后者轻盈地在空中翻转身体，稳稳落地。


    第一轮攻防结束，双方勉强算是平手。


    食人妖的战斗，基本都是依靠敏捷的身手和强大的力量进行压制。他们不知疲倦、毫无怜悯，和野兽一般对危险的直感与战斗本能，作为打架对象而言实在是异常难缠。


    而这个名为的小仙少女，在食人妖中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不用符卡战斗果然还是有点不习惯呐……不过，你根本不可能接受的吧，符卡规则。”


    云帆自嘲地一笑。若是弹幕战他有绝对的信心战胜这只小食人妖，但换成肉搏战……刚刚这一回合的交手，云帆已经充分理解到，那并不是一个轻易能够战胜的对手。


    小仙全部身心都已经投入到了这场捕食中，对云帆的话丝毫不加理会。


    她同样能判断出，这一次的“猎物”非常棘手。眼前的黑发少年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散发着某种无形的威压——这种感觉，她只有在面对自家老大的时候才有过。


    也就是说，只要吃掉他，就等于尝到了老大的味道？


    食人妖少女并不灵光的大脑简单地得出符合食人妖逻辑的结论，然后，开始行动。


    “首先……肢解！”


    即便以妖怪的目力依然跟不上的超高速，仿佛一道白色的闪电，小仙瞬息之间出现在云帆身后，笔直伸出的右手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直到看清了对方手上的异样，云帆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右臂。被利爪撕裂的巨大伤口从肩部一直延伸到手腕，锥心的痛楚一瞬间袭来，将他淡定的表情冲开了一丝涟漪。


    第二击接踵而至，毫无防备的左手也变成了同样的模样。


    给自己治疗一下都来不及，第三击又到了。


    “守护……”


    完全是下意识地，云帆宣言了符卡。


    守护【生死一瞬】


    无论何种程度的攻击都能豁免的最强防御，哪怕只有短短一瞬，对现在的云帆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小仙全力一击被一层薄薄的光幕弹开，蓄势待发的第四击硬生生地停下。野兽般的本能令她察觉到了那看似不堪一击的光幕背后潜藏的极大凶险。


    “魔炮【灭世天罚】！”


    绚烂的光华在消散的光幕后绽放开来。短暂的延迟之后，粗壮的魔炮以惊人的声势喷射而出，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长达数百米的壕沟之后，在远方化作了一团冉冉升空的蘑菇云。


    “打偏了？不对，躲开了？挺有两下子的吗……”


    尘埃落地，双手恢复如初的云帆第一时间捕捉到小仙的位置。后者离他不出十米，刚好逃出了魔炮的攻击范围。


    在一瞬间跨越十米的距离，看来这就是她的极限了。虽然刚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现在探明了对方的底牌，所有防备之下就没那么容易中招了。


    “呜……”


    小仙发出一声悔恨的呜咽。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食人妖少女，第一次体会到了双腿打颤、头皮发麻的滋味。


    “虽然并不想对女孩子出手，但是如果让你逃跑的话会让我很困扰的……所以能请你投降么？”


    注意到少女越来越低落的气势，云帆暗暗松了一口气。


    无谓的战斗当然能避免最好，反正只要瓦解掉反抗组织就行，并非只有暴力一途。


    小仙还没回答，另一边白丽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你在开玩笑吗！那家伙可是老大的死忠，绝对没可能投降的！就算投降也是假象，绝对不可以信任！”


    云帆半信半疑地瞄了白丽一眼，她一脸的焦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她说的没错，在亲口吃掉老大之前，我是不会背叛她的。”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你要吃掉你们老大？”


    “对，越是强大的存在，吃起来越可口。所以我决定要在吃掉她之前，保证她没有被别人吃掉。”


    食人妖的思考回路果然总是能令人大开眼界。


    一直想要吃掉自己的老大，这尼玛根本就是个反骨仔吧！而且还是最彻底的那种。


    也许根本用不着云帆动手，没几年就能听到地下反抗组织因为老大被副手残忍吞食结果崩溃的消息吧……


    “这样的话，我有个提议。”

 192.标题娘继续逗你玩

    说好的三更，完成……好了，某位在书评区留言要直播切x整容的小伙伴，请兑现你的诺言吧～～＠fg夏天，该你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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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地狱的地下反抗组织，说起来也不过是个草创数年的小团体罢了。虽然最近搞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成员只有区区九人——如果算上刚刚投降的两个，只剩七个，还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


    从白丽和小仙嘴里掏出了关于那个组织的一些情报之后，云帆越发的疑惑了。


    这么弱的反抗组织，只有一个能打的老大而已，如果他们真敢去地上闹事分分钟就被灭了。上次的事件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云帆并不觉得这个组织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完全是放着不管也不必担心的存在。


    就连蕾米莉亚、八意永琳那群人引发的异变都被某红白城管镇压了，一群战五渣难道能比红魔之主、月之头脑更可怕？


    所以说，八云紫为何要他千里迢迢跑来处理这个反抗组织呢？果然关键就是那个很能打的老大咯？


    当被问及那位老大是什么样的妖怪时，白丽和小仙同时一愣，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老大。”


    “老大是什么鬼……”


    “老大不是鬼，老大就是老大。”


    小仙神情严肃地纠正了云帆的话。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妖怪，不过那都无所谓了……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就明白了，我们称呼她为‘老大’的原因。总有些人，天生就是站在云端的吧……”


    到底还是白丽稍微靠谱一点，虽然她也没能解释明白。


    在两名反骨仔的引导下，云帆来到了反抗组织平常集会的会议地点，一个隐藏在硫磺火海之中的天然洞穴。


    “老大每天都会在这里召开会议。像今天这样有人打上门来的情况，她应该会比平时更早地召集所有人。”


    白丽在洞穴外站定，并没有进去的意图。云帆也不想勉强她，反正待会打boss的时候这家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万一中途反水就更麻烦了。


    “明白了，你还是去地上世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打发走了白丽，云帆转头看向静静站在他身边的小仙：“再确认一遍，我会帮你，所以待会你可以去吃掉你的老大了。”


    “不许跟我抢哦？”


    “不会不会，我只负责打倒她，其他的随你喜欢。”


    “成交。”


    组织中最忠诚的打手就这么果断将老大卖掉，然后领着云帆走进了秘密会议室。


    果然如白丽所说，空旷的洞穴中，长长的会议桌彼端，一个孤独的少女正托腮沉思。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生物。


    小仙的脚步声将她从遐思中唤醒。抬起头，正想一如既往地打个招呼，娇小食人魔身后的黑发男子顿时引起了她的注意。


    “哟，冒昧到访还请原谅，你就是‘老大’么？”


    惊讶的表情一闪而逝，少女迅速恢复常态。


    “我的名字是芙蕾德莉·卡斯特露，不请自来的讨伐者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少女站起来微微欠身。她身穿一件贵族风范十足的白色亚麻衬衣，外面罩着一件深蓝荷叶花边连衣裙，无论是容貌还是风度都无可挑剔。而当她站直身体的时候，一股令人心折的威压顿时铺天盖地般涌来。


    果然不愧是被众人称为老大的存在，名副其实。


    下一句话，令小仙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那么，白丽和小仙都背叛了是么？”


    少女的目光从小仙脸上一扫而过。将陌生人带进组织的秘密会议地点，单就这一点足以断定她的反叛已成事实。带着几分失望，少女重新看向云帆。


    “并非背叛，只是认清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毫无意义而已……卡斯特露小姐，如果你愿意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迎着少女略带敌意的目光，云帆硬着头皮提出了交涉的请求。不出意外这位老大绝对是大妖怪级别的强者，战斗只能作为万不得已之下的最终选项。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被放逐的仇恨，被遗忘的痛苦，你们地上妖怪永远也无法理解。”少女冷笑，“还是说，你以为现在说一句抱歉，就能抵消这千年来地下妖怪所遭受的不公平对待吗？”


    “千年之前的事，我并不清楚，而且也没资格说什么……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的幻想乡，任何人任何妖怪都能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如果你愿意去地上世界看一看，或许会……”


    “你也是用同样的话欺骗了正邪吧？”少女继续冷笑，“天邪鬼向来没有什么原则，但是我不一样。小鬼，是八云紫让你来对付我的吧？”


    注意到少年一瞬间的动摇，少女冷哼一声：“果然是那个恶劣的女人……”


    “你们有过节？”


    少女回以一个不屑的鼻音。


    这个问题的显而易见。原本旧地狱的妖怪大多是在大结界建立之初反对大结界计划而被流放于此的失败者，基本上抓一个妖怪出来就跟八云紫有仇。这位老大能有大妖怪的实力，绝对是当年的流放者之一没跑了。


    “虽然我也觉得八云紫那件事做得不太地道，不过……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再大的仇恨也该放下了吧……”


    “不，小鬼，你不明白。仇恨这种东西呢，就像一杯美酒，时间过得越久，就越是纯粹而甘醇。曾经，我有很多理由仇视八云紫……但是，现在，我对她只有纯粹的恨而已。”


    少女表情阴冷森然，不见先前的风度。


    所以说千年之前八云紫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啊，居然能让一位贵族千金范十足的美少女惦记这么久……


    “所以，不用妄图说服我。对我来说，这是一次甜美的复仇，让地下妖怪重新挺胸走在阳光下只是顺带。小鬼，现在再问你一次，是要跟我动手呢，还是……作为人质留在这里？”


    看来，交涉失败了。


    云帆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走向了最差的结局。


    三张符卡出现在他手中。


    “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少女微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有些狰狞。


    “小鬼，祷告吧，祈祷奇迹的存在……然后，我以奇迹魔女的名义宣告，奇迹绝对不会发生！”

 193.打boss之前要好好提升等级

    民那好久不见～有没有很想我呢～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家里各种断网而且琐事很多也就一直没更新，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电脑买了新的，所以在家也能更新了，真可惜……我是说，真好啊～


    顺便一提，前面的章节有被删的，明明完全没有和谐词……已经申请解禁了，如果无法恢复，那就只能删书了……然后就发新坑去（计划通～）


    嗯，那么下面正片。


    ——————————————————————————————


    大妖怪之间的全力战斗，在幻想乡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


    一方面是符卡规则的普及，争斗被限定在了可控范围内。另一方面，脆弱的生态根本承受不起大妖怪们犯规级别的破坏力。像伊吹萃香那样轻轻松松就能推倒一座山的力量，对幻想乡来说完全是毁灭性的。


    在博丽巫女和妖怪贤者的严令之下，幻想乡屈指可数的几位大妖怪也算是默认了这条禁令——她们毕竟也是幻想乡住民，而一片荒芜的废墟显然不是理想的生活环境。


    但事实上，大妖怪=人形核弹的等式其实是错误的。


    艺术的形式千姿百态，爆炸只是最吸引的眼球的一种。换言之，还有一些不那么显眼的手段，但它们同样属于大妖怪的领域。


    比如说，奇迹魔女的“宣告”。


    “宣告【与吾为敌者，必遭地火焚身】。”


    ——然后，灼热地狱里就会掀起一阵火浪，专门用来惩罚罪人的地狱烈焰毫无征兆地在云帆身上燃起，任凭后者手段尽出都无法躲开。


    仅凭语言就能引发现象，“宣告”便是如此不讲道理的强悍能力。


    “消失吧！”


    在发出一声痛呼后，冲天的火焰迅速褪去，灼热地狱重归平静。


    幸亏有着更加不讲道理的能力，不然云帆休想在奇迹魔女手下撑过一个回合。


    “啧……居然是比八云紫还要麻烦的家伙。”


    芙蕾德莉·卡斯特露轻轻咂了咂嘴，原本优雅的神情稍微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宣告【吾之敌，于此地寸步难行】。”


    充满魔力的话语响起，然后成为事实。


    莫名的力量束缚住了云帆的双脚，移动变得异常艰难。哪怕云帆的能力再逆天，目前他也只能操控物理意义上的“存在”，对无形无质的力量却无可奈何。


    看着已经沦为活靶子的云帆，奇迹魔女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


    “宣告……”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呢，魔女。”


    即将被大招糊脸的云帆没有丝毫紧张感地抬起头，与正在宣言的芙蕾德莉对上了眼。感受到他的镇定，原本胜券在握的奇迹魔女稍稍动摇了。


    这份动摇，令她的宣言顿了一顿。


    下一个瞬间，背后传来某物高速接近的风声，不加掩饰的杀意如同利刃直刺过来。如果她专注于“宣告”，这一击毫无疑问可以重创她吧。


    不得已之下，奇迹魔女只能放弃“宣言”，快速进行规避。


    “真是彻底的背叛啊，小仙。”


    略带伤感地看着一击扑空的小小食人妖，芙蕾德莉从虚空中走出。


    短距离的瞬间移动，这是为了对付八云紫而特意开发出来的魔法，原本是当做秘密武器要给那个人好看的，却被原先最得力最信任的下属逼出来了，对她这个领袖而言简直是绝妙的讽刺。


    “不，我从最开始就一直想要吃掉老大。”


    小仙并没有丝毫作为背叛者的自觉。说实话，想让食人妖理解忠诚和背叛的难度终究太大了一点，在食欲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羁绊可以阻止一只食人妖，就连食人妖中最顶级的存在露米娅也曾经吞食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够克制食人冲动的食人妖……那还叫食人妖吗？


    “原来如此，只有我一厢情愿地把你们所有人当做同伴吗？而你，白丽，正邪……你们从最开始就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是吗？回答我！”


    芙蕾德莉·卡斯特露，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表情。而小仙注视着气质表情与往日迥异的老大，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


    “老大当然是老大，虽然很想吃掉老大，但是跟老大一起的话也经常能吃到其他好吃的东西，所以我非常喜欢老大……就像最美味的食物保留到最后更好吃一样，老大对我而言就是那样的存在。”


    小仙笑得很开心，不知道是为能够尝到美味而高兴，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完全无法理解啊，食人妖的思维……


    奇迹魔女干脆放弃了思考。反正已经背叛了，说再多也毫无益处，只会徒增伤感罢了。“伙伴”这种一厢情愿的东西，对魔女而言终究也只是一个笑话吧。


    “哼，想要吃我，那就尽管来吧。但是……”奇迹魔女瞄了眼还在无形力场中寸步难行的云帆，山中闪过一丝厉色，“祈祷你还能拥有明天吧。宣告！”


    带着一份决绝，奇迹魔女缓缓张开嘴，吐出了饱含魔力的字句。


    【去死吧】


    令任何概率不为0的所有可能性得以实现的能力，这是芙蕾德莉·卡斯特露被称作“奇迹魔女”的原因。


    只要世上还存在“可能性”这种模棱两可的概念，那么奇迹魔女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她总是能从无限的可能性中，挑出对她最有利的一个结果。


    对她放出的弹幕永远会被擦弹，致命的一击会由于各种意外而打歪，甚至连厄神的厄运都不会缠上她。奇迹的魔女，实至名归。


    只要是被可能性缠绕的事件，经过芙蕾德莉的宣言之后，就必然会得出一个确定的结果——无论是多么不科学不合理的结果。


    现在，她宣言了，两个人的死亡。


    人总会死，妖怪也不例外。无数种可能性只通向一个确定的结果，因此奇迹魔女的【宣告】得以成立。


    于是小仙死了。


    云帆也死了。


    不容分辨，无须解释。


    几乎和因果律一般，宣告的瞬间化为既成事实，就连强如八云紫也要退避三舍的强大能力。


    当然，这种力量也并非毫无限制。


    首先，宣告是无法对大妖怪生效的。毕竟大家都是同一级别的存在，至少都领悟到了某种世界法则，也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无视规则了。


    其次，宣言者本人必须支付相应的对价。神一般的能力都会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副作用，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某种必然。


    最后，每两次宣告之间都有一定的冷却期间。事实上，越是强力的宣告，冷却时间就越长，最长的一次足有上百年——那一次她把自己送去了一个叫做雏见泽的异世界，能力尽失差点没能回来。


    像今天这样直接杀死两只妖怪，芙蕾德莉的能力直接进入了冷却，而且貌似还是很久很久的那种，感觉跟上次误入雏见泽时一模一样。


    似乎勾起了不快的回忆，奇迹魔女用力摇摇头，将脑中悄然浮现的猎奇画面埋进记忆深处。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闭上眼，贵族少女颓然坐回了原先的位子上。


    能力尽失的现在，她和普通人完全没什么两样，根本不可能再应付下一个讨伐者。虽然一时冲动用掉了宝贵的能力，不过她并不后悔。


    背叛者必须死，那个讨厌的女人的走狗也一样。


    无法继续复仇很可惜，但蛰伏是必要的。等到能力恢复，就直接挑上门死宣那个女人好了……


    面带诡异的笑容，奇迹的魔女站起身，转瞬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194.自古六面出黑幕

    前面的章节已经恢复，所以……咱们的更新也继续吧……


    ——————————————————————————————


    回过神来的时候，云帆正站在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前跟一只威严满满的萝莉大眼瞪小眼。


    萝莉面色不善地瞪着他，小嘴紧紧抿成一条线。虽然看起来很萌，却又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短暂的迟疑之后，云帆抬起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哟，四季映姬大人。”


    整个幻想乡再也找不出第二只拥有如此气势的萝莉了，就连八云紫在她面前都只能乖乖听讲。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乐园的最高审判长，世界第一的说教魔，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


    小小的阎王大人深吸一口气，背后仿佛涌出了若有实质的黑气。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越过三途川吗！你跑过来倒是轻松，我这边可是添了一大堆不必要的工作好吗！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就别想回去了！”


    “诶？我又不是故意要来的……”


    云帆撇撇嘴，别开了视线。


    记忆稍微有点混乱。他只记得自己刚刚还在挑战地下反抗组织的boss，然而现在却站在三途川的彼岸……也就是说，他被杀了吗？


    开玩笑的吧？


    云帆的回答显然并不是四季映姬想要听到的，阎王大人当即面色一沉，恶狠狠举起手中的悔悟之棒指向心不在焉的云帆。


    “人最重要的是知道反省！哪怕你现在是妖怪也一样！生者不能踏入亡者之国，这是规矩，是自然之理！哪怕你的能力再便利也不允许……”


    眼看说教魔开启了说教模式，久经慧音锻炼的云帆条件反射似的下跪、弯腰、俯身、额头贴地双掌置于额前，摆出了标准的土下座姿势。


    “非常抱歉！小的知道错了！请您原谅！”


    “呃……”


    似乎被云帆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四季映姬一下卡了壳，举着悔悟之棒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来。


    “那么，就此告辞了，四季映姬大人。”


    虽然还是有些迷糊，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里。


    等四季映姬反应过来，云帆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失去了承载怒火的对象，阎王大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袋炸虾……


    ·


    从理论上来说，生者是无法渡过三途河的。


    当然，世上总是会有一些论外的存在，比如某位红白巫女，比如某两位蓬莱人。


    凭借“操控存在”的能力，云帆也能在某种意义上自由出入地狱，只是必须以灵体的姿态——对他而言，“死”无非就是改变存在的形态而已。只要存在不灭，他随时可以重塑身体恢复人形。


    奇迹魔女的【宣告】确实可以令云帆强制死亡，但却无法消灭他的存在。哪怕是能够引发各种奇迹的魔女，也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


    想通了这一点，云帆终于意识到八云紫为何要派自己去对付地下反抗组织了——然后，他就被一道隙间带到了八云紫面前。


    “八云紫大人！下次再有这种事给我事先说清楚好吗！看到四季映姬的一瞬间我还以为真的死了啊！一瞬间以为死亡g达成了啊！”


    瞪着眼前笑而不语的妖怪贤者，云帆只能提高音量表达不满。看在八云蓝还在一旁的份上，他没敢把面前摆着两杯热茶的矮桌掀翻。


    “安啦安啦，像云帆君这么宝贵的人才，我怎么会随随便便把你派过去送死呢对吧？不过你这次做的很好哦，虽然还留了几个小家伙，但是已经不成威胁了……干得很漂亮呢，不愧是我看重的人。”


    八云紫笑得很畅快，云帆不解地看着她。


    “虽然我确实策反了两个，但是那个组织的老大还在啊？”


    “不必担心，现在她一定在头疼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几百年吧……”


    “唔？”


    “没什么……之后让萃香下去一趟，旧地狱的问题就解决了。”


    八云紫看起来真的很开心。或许，旧地狱一直都是压在她心头最大的难题吧……


    “你开心就好。那，我告辞了？”


    如果在往常，八云紫一定会揪着这一句各种捉弄云帆。然而今天她却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


    “去吧。蓝，送客。”


    最后瞄了眼八云紫清爽的笑容，云帆站起身，跟着八云蓝走出了房间。


    确认他们彻底离开了迷途之家，八云紫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雀跃，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枕头倒在榻榻米上打起滚来。


    自从她成为妖怪贤者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还有最后一处……”


    把脸埋在柔软的棉花中，八云紫喃喃自语。


    “我赢定了，龙神！”


    ·


    同一时间，旧地狱。


    狭小的石室中，两个女人相对而坐。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清其中一人，正是暂时失去能力的奇迹魔女，芙蕾德莉·卡斯特露。


    “真的很狼狈啊，芙蕾。”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才不会那么无聊……但是你说，‘也’？之前还有谁来过？”


    “一个讨厌鬼而已，不提也罢。”


    女人轻笑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戏谑之色。


    “把老朋友称为‘讨厌鬼’，不会太过分了吗？”


    “说到讨厌鬼，你也不差。”


    “诶，这话可真让我伤心呢……”


    “省省吧，我坏了你的计划，现在也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编排我呢。”


    “不，其实我并没有期待你这边能够成功。这边有巫女跟八云紫在，你能成功才怪。不过托你的福，月都那边倒是大成功……”


    “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奇迹魔女白了女人一眼，但后者不以为意地回以笑容。


    “放心吧，只要我们那边成功，我会说服主人帮你。”


    “帮我复仇吗？算了吧，我已经放弃了。你的‘好意’，我可承受不起。”


    “真的放弃了吗，那份被放逐于此的仇恨？”


    女人直直地盯着芙蕾德莉，话语中带着莫名的魔力，似乎能够挑起人心中最深处最纯粹的……恨意。


    “闭嘴！”


    奇迹魔女一声断喝，打破了场中诡异的气氛。


    “啊，抱歉抱歉。”女人微笑着起身，“既然芙蕾你自己都放弃了，那我说再多也没用了吧……后会有期。”


    看也不看走出石室的女人，奇迹魔女闭上眼，脱力似的靠在了椅背上。


    “后会无期，纯狐……”

 195.幻想乡的都市传说（一）

    我又诈尸啦～～～嗯，如果我说往后日更你们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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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想乡，没有怪谈。


    不难理解，这片充满了灵异怪奇之物的幻想之地，本身就是“怪谈”的具象化。外界流传甚广的怪谈，在这里根本没有生根发芽的土壤——如果怪谈的主角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那还能叫怪谈吗？


    “隙间女？裂口女？厕所里的花子同学？人之里流传的都市怪谈……你在逗我？”


    云帆放下手里的《文文·新闻》，无奈地与面前高中生似的少女对视着，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用魔炮把这个讨厌的鸦天狗赶出去。


    “不要这样说嘛云帆君，对待新闻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的呢。”射命丸文露出清爽的笑容比了个大拇指，“请相信我作为记者的嗅觉，这一次绝对是个大新闻！云帆君作为外来人想必对那些怪谈都很熟悉吧？请务必协助我调查这些都市传说的真相！”


    “不干！”


    云帆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诶？那可是都市传说哟？外面世界的神秘哦？作为外来人的云帆君，能够一探都市传说的究竟，难道不会跃跃欲试吗？”


    “没兴趣，而且我多半猜到是哪些无聊的家伙了……”


    射命丸文闻言顿时眯起了眼。


    “哦？云帆君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不敢。”


    云帆打了个哈欠，看也不看她一眼。


    “喂！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这种时候应该果断跟我赌一把才对吧！”


    “我在家待着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你去调查那什么不知所谓的都市怪谈……那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吧。”


    “啧……”射命丸文咂咂嘴，一脸嫌弃地看着毫无干劲的云帆，“从前那个助人为乐日行一善的云帆君，结婚之后也堕落了啊，居然变成跟博丽巫女一样视财如命的货色了……一万円够么？”


    “待会我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灵梦的。”


    “别介啊，有话好商量嘛……五万？”


    “哈……”


    “十万！不能再多了！”


    “唔……”


    “十二万！适可而止啊混蛋！”


    “嗯……”


    “十、十五万？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满意了吧！你这恶魔！”


    “咳咳……”


    “二十万！椛椛的私房钱我都拿出来了！再不点头我就砍了你！”


    在射命丸文的威逼利诱之下，本来就节操堪忧的云帆……终于点头了。


    ·


    人之里正在流传着奇怪的流言。


    外界的非常识在幻想乡会变成常识，因此并没有人把那些流言跟都市怪谈联系起来，反而很担心那些怪谈中的怪物会出来伤人。


    以云帆对都市传说的了解，他都能从幻想乡找出对应的原型。不过，他并不觉得那些妖怪会故意在人之里造成恐慌。毕竟，玩过头的话，惊动了那位红白巫女可就不好玩了……


    确定不了流言的源头，调查工作一时陷入了困境。


    “云帆君，这次的事件你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我想应该又是哪里的小妖怪在捣乱吧。”


    云帆无精打采地跟在射命丸文身后。人之里本来就不大，他们很快就把所有自称的怪谈目击者都采访了一遍，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尽管所有人都声称看到了裂口女、隙间女、厕所里的花子同学……但他们的描述却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哪怕其中真有目击情报也是真假难辨。


    “说说你的看法？”


    “因为这里是幻想乡啊，所有的事件都是妖怪干的，所以这一次事件也不例外……好了，调查完毕，我们回去吧。”


    “喂喂喂，你不会以为这样事件就算解决了吧？那根本连推理都算不上，只是单纯的偏见！这样的东西，是没办法写在报纸上的！”


    射命丸文双手叉腰，挺起颇具规模的胸部，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编撰虚假新闻不是你最拿手的吗？你只要编几个逻辑靠谱的理由强行解释一下就好了，反正读者好奇的也只是怪谈的成因，把它当做解密游戏的话也能缓解一下恐惧感……完美。”


    “喂，没有足够情报支撑的新闻根本不可能发出来好么！别看我这样，好歹我也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记者！”


    看她理直气壮的嚣张模样，云帆很想把她的受害者们都找来一起围观这个无耻之徒，然后大家一起打死这混蛋。


    “算了……还是说说事件调查吧，接下来怎么做？”


    “唔，现在还是以情报收集为最优先，不过晚上我们可以实地调查，也许能够碰到怪谈中的怪物也说不定呢？”


    确实，她的办法是眼下唯一可行的了。怪谈的发生时间基本都在黄昏以后，也就是“逢魔之刻”。在情报真假难辨的现在，实地考察一番相当有必要。


    只是……


    “不要告诉我得熬夜。我今天真的很困，没有陪你一整晚的自信。”


    妖怪也有睡眠的需求，虽然大部分妖怪都是在白天睡觉……不过像云帆这种从人类转化而来的妖怪，大多会继续遵循原本的生活习惯。


    “哦？能够告诉我，你昨晚干了什么才这么困的吗？”


    嗅到了八卦气息的射命丸文马上带着一脸欠揍的笑容凑了上来。


    虽然直接把这只讨厌的天狗揍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只会令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云帆深深地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后悔。


    “昨晚去旧地狱办了点事，这么说可以理解了吗，射命丸文小姐？”


    “啊啊，云帆君的眼神好可怕～”


    射命丸文讪笑着退开了。


    能够活上千年的老妖怪，当然知道分寸。况且现在云帆还是她的协力者，稍稍开个玩笑没问题，若是太过得意忘形她可找不到第二个熟悉外界都市传说同时还愿意帮她调查的……老好人了。


    “接下来你随意吧，我先回去补觉了，‘逢魔之刻’再见。”


    云帆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转身回去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有目标了？”


    作为八卦记者，射命丸文确实如她所言是职业的。闻弦歌知雅意，这家伙对情报的敏感度真是令人惊叹。


    “到时候自见分晓。”


    不过云帆已经懒得再跟她说下去了，打着哈欠自顾自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昨晚帮八云紫跑了一趟腿，协助伊吹萃香将旧地狱的势力来了一次大清理，就连一直云游的茨木华扇也搭了把手。三位强大的鬼王联手，就算有不安分的家伙也很难掀起什么波澜。


    就结果而言，在三位鬼王的协助下，地灵殿正式取得了地下世界的统治地位。虽然还是有些妖怪心怀芥蒂，不过大多数妖怪都已经看开了。毕竟自从温泉事件之后，地上地下的联系也渐渐变的频繁起来，向往地上悠闲生活的妖怪也不在少数。哪怕是最无法无天的妖怪，也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之下——只是碍于某个协议而只能作罢。


    地灵殿和地上世界的友好关系是所有妖怪都清楚的，如果地灵殿之主能够代表地下世界和地上人修改一下协议……


    总而言之，地灵殿比预想更轻松地统合了地下世界。


    这意味着八云紫的计划又前进了一大步吧……全程参与了八云紫计划的云帆已经逐渐能够抓住某些东西了。


    比如，幻想乡正在逐渐变成一个整体。


    比如，与幻想乡以外的月之都、魔界的关系。


    简直就像是，在凝聚力量外加拉拢一切盟友准备一场大战似的。


    “这一次的事件……你又在盘算什么呢，八云紫？”

 196.幻想乡的都市传说（二）

    这不是诈尸，而是（隔了四天的）日更哟～嗯，工作这么忙还坚持更新，真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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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沉，寒夜渐生。


    萧瑟的秋风卷起几片枯叶，掠过空无一人的街道。不详的黑鸦静静地立在枯枝上，等待着光暗交替的一瞬间。


    逢魔之刻。


    顾名思义，这是一日之中最容易引来妖魔的时刻。在曾经百鬼夜行的时代，这个名词代表着两个世界的界线。


    虽然在随时随地都能遇上妖怪的幻想乡这个词已经毫无意义，但要想实地调查都市传说，当然得挑这个都市传说中事件高发的时间点。


    因为这段时间的恐怖流言，太阳一落山，人之里街道上就没人了。就连往日热闹非凡的龙神广场，也因为客流量的减少而冷清了许多。


    迎着瑟瑟秋风，云帆和射命丸文一前一后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人之里流传的都市传说千奇百怪，但是根据射命丸文的调查，最终挑出了七个最可疑的，刚好凑成幻想乡七大不可思议……


    “云帆君，我们这是去哪？”


    虽然周围的气氛略显诡异，但射命丸文好歹也是幻想乡内屈指可数的大妖怪之一，这点小场面根本吓不到她。她好奇地左顾右盼，完全安分不下来。


    “想要亲身体验都市怪谈，就必须遵循一定的‘仪式’，比如现在我们正在做的事。”


    “可我们只是在漫无目的地游荡而已，这也算仪式？”


    对于射命丸文的疑问，云帆并没有接话。他眯起眼，盯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人影。


    “目标出现，把你的本子拿好。”


    不用他吩咐，射命丸文早已掏出相机疯狂拍摄起来。


    踩着长长的影子，怪谈中的主人公来到了云帆面前。出乎他预料的是，这还是个熟人……


    雕花镂空的粉色灯笼裙，漂浮在身前的幽蓝鬼火，以及遮住脸庞的狐狸面具。虽然对方身上散发出陌生的怪异气息，不过这幅打扮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


    “秦心！？”


    这幅打扮整个幻想乡也只有一人……不，一只妖怪而已。唯一的违和感来自于她身上的气息，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存在似的，甚至连云帆的能力都无法分辨。


    隔着狐狸面具，云帆依然感觉到秦心的目光正停留在他身上。她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而是用毫无波动的语气对云帆问道：


    “呐，我漂亮吗？”


    这孩子撞邪了么？


    虽然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但云帆还是下意识地将对话进行下去。


    “应该，很漂亮吧……”


    “那，这样如何呢？”


    秦心猛地掀开狐狸面具，露出了下面的……


    波若面具？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云帆顺势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不过秦心仅仅是亮出了般若面具，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她不动，云帆也不敢动，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对峙。


    “喂，这是什么情况？咱们不是来调查都市传说的吗，你怎么就跟小秦心玩上了？”


    被遗忘许久的射命丸文终于打破了场中的寂静，全力彰显自身的存在感。


    然而没人理她。


    “即使是这样的脸，你也依然觉得我漂亮吗？”


    狰狞的般若面具下传来秦心毫无情绪波动的嗓音。看来就算学习过了表情与感情的区别，想要表达自身的感情依然是不可能。


    “与其说是漂亮，不如用‘可爱’来形容更合适吧。”


    “咦？你真觉得我……漂亮吗？”


    被秦心一再追问，云帆终于察觉到了。


    虽然一直都感到某种违和感，但将秦心的言行代入都市传说故事中的话，结论不就很明显了吗？


    ——裂口女。


    向路人追问自己是否漂亮的怪物，放在秦心身上却完全没有恐怖的感觉。倒不如，幻想乡的妖怪都是很美型的少女，不管是谁都演绎不出裂口女的可怕吧……


    “好啦好啦，秦心你无论怎样很漂亮哦……这么说是否满意了呢？”


    对付裂口女有很多种办法，都市传说中一般是投掷发蜡或者回答“普普通通”之后趁她疑惑的时候逃走。不过秦心怎么看都像是被都市传说附身了一样，也许用一场弹幕战斗让她的头脑清醒一下更好？


    “那，让你也变得同样漂亮好不好？”


    长薙刀


    这句话成了开战的信号。


    ·


    “异变的源头，似乎找到了。”


    “但是，很难相信啊，这个灰不溜秋的石头能够引发那么大规模的流言吗？”


    一枚失去了光泽的灰色圆珠静静地躺在云帆手心，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石头而已。不过这是从弹幕战斗落败的秦心那里获得的奇怪石头，似乎是导致她变成裂口女的原因。


    云帆和射命丸文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秦心。


    “这东西，你从哪里拿到的？”


    “不记得了。”


    秦心已经恢复了正常，一张扑克脸还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啧，线索又断了啊……”射命丸文咂咂嘴，“不过，这肯定不是幻想乡的东西吧，难道又有讨厌的家伙进来了？”


    “其实……”


    “如果真是不懂规矩的新晋妖怪，那就交给灵梦处理好了，我应该可以回家睡觉了吧？”


    “那个……”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老娘花钱雇你调查，现在调查结果连个版头都填不满你就要退出？做梦！”


    “我说……”


    “你连一分钱定金都没给我好吧！而且我们约定的调查工作可不包括半夜三更在大街上碰运气吧！就算是打白工的也有人权！”


    “好好听人说话啊你们两个！”


    重新换上般若面具的秦心硬是挤到云帆和射命丸文中间，叉着腰对云帆怒目而视。


    毫无气势可言的发怒，不过总算成功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那个东西，叫做‘灵异珠’，不过似乎这只是一部分。如果集齐全部的灵异珠，就能实现拥有者的愿望……对了，灵异珠上附带着外面世界的思念，令其中的思念显现的话，就能增强灵异珠的力量。”


    秦心顿了顿，仰起小脸看着云帆：“怎么样，这些情报？”


    依旧是无表情的扑克脸，但明显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好像是向家人炫耀成绩的小孩子一样，稍微有点可爱……不，是相当可爱。


    云帆微微一笑，伸手抚上她的头顶，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做得很好哟，不愧是我可爱的弟子呢。”


    秦心微微眯起眼，向来波澜不惊的面瘫脸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咳咳！”


    重重的一声咳嗽驱散了场中微甜的气氛。射命丸文脸上挂着再明显不过的假笑，指了指云帆手中的灵异珠。


    “我说……那个东西，可以让我调查一下吗？毕竟是异变的成因，不仔细调查一下获取详细的情报，根本没法写进新闻里对吧？”


    云帆瞄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谎言：“你真的不是打断独吞？”


    “咳咳咳我这么清正廉直怎么可能会独吞喵。”


    “你这已经暴露了吧！还有你是不是搞错你的人设了……”


    最后，耗尽灵气的灵异珠被云帆收了起来。射命丸文得到了第二天新闻所需的情报。而摆脱了灵异珠的影响，恢复正常的秦心也不用在深夜游荡为人之里的流言贡献原型了。


    总之第一夜的调查到此为止，就结果而言称得上是皆大欢喜了吧……


    大概。

 197.幻想乡的都市传说（三）

    没错！这就是名为日更的异变！


    ——————————————————————————


    对幻想乡那些无所事事又百无聊赖的妖怪们而言，《文文·新闻》是他们乏味生活中最期待的调味品——哪怕其中大多数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借此打发时间。


    同样，人之里也有不少人每天都会收到《文文·新闻》。虽然大多数人会把报纸当做生火的材料，也有少数人会从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稗田阿求。


    为了编撰新的《幻想乡缘起》，收集一切与妖怪有关的信息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而射命丸文的报纸正是了解妖怪生态的第一手资料。阿求可以说是《文文·新闻》最忠实的读者了。


    今天，她也在报纸中寻找着有用的情报。


    《揭秘！人之里恐怖流言的真相》这种头版头条同时还用加粗字体标注的新闻报道第一时间引起了她的注意。一目十行地扫过通篇报道，阿求不由抬起头，瞄了眼餐桌对面萎靡不振的云帆。


    “昨晚辛苦了呢，云帆君。”


    “诶，啊？没什么辛苦的！只要是为了阿求，不管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完全没听清阿求说什么的云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张口就开始表忠心。


    少女不禁莞尔。


    “要是云帆君累了的话，再去休息一下如何？早餐不用勉强陪着我也没关系，睡眠不足的话身体会吃不消哦。”


    云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自从结婚之后，阿求的性格就越发向大和抚子靠拢，原本的腹黑气质也收敛了不少。


    不过，云帆可没忘记蜜月旅行时的种种。哪怕眼下阿求表现得再贤良贞淑，一旦翻脸可是比八云紫还要可怕的存在。


    “阿求，你……没生气吧？”


    虽然阿求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云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呢？云帆君有做什么吗？”


    “其实，昨天晚上我跟射命丸文一起去人之里调查都市传说了，就是最近流传的那些怪谈……”


    “这不是很好吗，而且还解开了谜底。”阿求微笑着放下手里的报纸，“为什么云帆君觉得我会生气呢？”


    “诶……”云帆斟酌着字句，“夜不归宿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如果是以前的阿求肯定会生气吧。而且如果我们立场互换的话，我也会很生气……”


    看到云帆仿佛小动物一般畏畏缩缩的表情，阿求先是忍俊不禁，然后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起来。


    在云帆哀怨的目光中，紫发少女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重新正色与他对视。


    “云帆君，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的我……那个笨拙、懦弱的我。但即使是那样的我，在和云帆君相遇之后也成长了。现在的我，可以毫不犹豫、毫无保留地接受云帆君的一切。”


    完美的微笑，在紫发少女的嘴角绽开。云帆呆呆地看着她，满心震撼于她的觉悟。


    “因为，我，相信云帆君。”


    “阿求……”


    婚姻，与恋爱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真正的爱情，也并非每天甜蜜地腻在一起你侬我侬。一个人的日常是平淡的，再加一个人或许最初会带来一些新鲜感，但时间久了依旧会归于平淡。


    当云帆还在摸索着习惯两人生活时，阿求早已在悄然之间完成了转变。


    不再是那个柔弱无主的小女孩，而是成长为了成熟坚强的女性。


    就像沉默而坚韧的栀子花。不矫揉造作，不引人注目，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令人心醉的芬芳。


    “真是……败给阿求了啊。”


    云帆不禁发出了感叹。现在的阿求，或许才是初代御阿礼之子应有的风貌吧。默默赌上全部人生，独自承担本不属于自己的重负。这样的阿求，不需要他的帮助也能完成那个宏愿吧……


    “不，云帆君一直都顾虑着我的心情，我真的很感动。不过，就像我相信云帆君一样，也请云帆君对我多一点信心吧。”


    “明白了。那么，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阿求。”


    “小女子不才，一定会为不变成云帆君的累赘而努力的。”


    两人对视片刻，然后同时笑出声来。


    “今天还有调查，我估计赶不上晚饭了。如果阿求害怕的话，可以去寺子屋待一晚……”


    “嗯，我会考虑的。不过……晚上可不允许跟别的女人鬼混哦？”


    “唯有那个，是绝对不会做的啦。”


    “还有，也不许跟别的女人有亲密接触哦，比如对小萝莉摸头什么的。”


    “那个也不会……诶！？”


    捕捉到阿求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再看看《文文·新闻》头版头条上那张云帆抚摸秦心头顶的照片，云帆顿时汗如雨下。


    ·


    “哟，云帆你来晚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欠博丽灵梦十万円了？”


    在事先约定好的会面地点，早已等候多时的射命丸文朝姗姗来迟的云帆挥了挥手。不过，少年的兴致并不高，看过来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怒意？


    “还不是你害的啦！”


    “啊哈哈，我什么都不知道诶。”


    射命丸文打了个哈哈，然后把头转到一边吹起无声的口哨。


    这家伙……


    “我要求先支付一半佣金，不然今天的调查我绝不参与。”


    打架未必是这个大妖怪的对手，云帆唯一的对抗手段只有非暴力不合作。反正这家伙的都市传说连载刚刚开了个头，为了后续报道的顺利出炉，射命丸文必然需要云帆的帮助。


    当然她也可以自己调查，但显然这一次事件闹得太大，博丽灵梦随时都会出马。城管执法，闲人退避，到时候她再想浑水摸鱼可就不容易了。


    “你……你真是恶魔呐！”


    射命丸文顿时换上一副苦瓜脸。毕竟是免费做新闻的，从设备购置到保养全部是她自己出钱出力，唯一的收入来源只有来自于八云紫的分红。十万円的定金对其他妖怪来说或许是九牛一毛，却足以让射命丸文倾家荡产。


    为了独家新闻，尤其是为了不被某个竞争对手抢先，射命丸文还是乖乖付了钱。看到她一脸肉疼的表情，云帆的怨念倒是缓解了不少。


    “好了，今天的调查还是从黄昏开始吧。现在，我们可以先去博丽神社喝杯茶聊聊天什么的……”


    “喂！这么光明正大地偷懒是想闹哪样啊！”


    云帆奇怪地瞄了她一眼：“你忘了？都市传说都是在日落时分才会开始啊，现在就算你跑遍幻想乡也遇不上一个都市传说的。”


    “啊……我的定金……”


    “别纠结那个了，你又不是博丽灵梦。”


    “没钱好痛苦……”


    “所以说这不是你的性格啊！算了算了，我请你去吃博丽神社的茶饼吧……”

 198.幻想乡的都市传说（四）

    年底事情太多，于是日更计划被迫中止……真是抱歉啦诸君。


    ————————————————————————————


    今天的幻想乡，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平。


    当然，博丽神社除外。


    七彩的星星弹幕如流星般划过澄澈的天空，威力巨大的魔炮令群山和大地也为止颤抖，剧烈的爆炸和耀眼的光芒点缀其间，宛若世界末日提前来临。


    当云帆和射命丸文来到博丽神社的时候，正巧赶上这场盛大烟花表演的末尾。


    “梦想天生！”


    “呜哇……”


    空中两个娇小的身影一错而分。红白的那个依旧稳稳停在空中，黑白的则急速坠落，不偏不倚地掉进了博丽神社后面的温泉里。


    “还是一如既往漂亮的身手啊，灵梦。”


    迎着缓缓降落的红白巫女，云帆抬手打了个招呼。


    博丽灵梦扫了一眼两手空空的云帆，然后一脸嫌弃地咂了咂嘴。


    “你带着女人来神社干嘛？先说好，本神社概不提供客房服务，你们想做什么最好去人之里，要么干脆在魔法森林里解决……”


    云帆顿时哭笑不得。几日不见，这位博丽巫女的下限越发深不可测了，连荤段子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不过要论下限之低，某位八卦小报记者丝毫不逊色于红白巫女。


    当着面色不善的灵梦的面，射命丸文突然一把抱住云帆的手臂，朝灵梦露出了欠揍的笑容。


    “哦呵呵呵，小灵梦这是吃醋了吗？果然是看到我和云帆君恩爱的场景所以吃醋了吧？真是可爱呢……”


    “诶？”


    “哈？”


    云帆和灵梦同时出声，不过前者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而后者则是一副“你tm在逗我”的表情。


    “开、开个玩笑啦……”


    眼看灵梦从袖子里掏出了御币和阴阳玉，射命丸文马上认怂——不是所有人都具备魔理沙那样直接用脸接阴阳玉的勇气和作死心。


    “哼！”


    灵梦本来就没有出手的打算，也顺势收起武器，冷哼一声便转身走向神社。


    虽然有这么一个不怎么好客的主人，不过云帆和射命丸文也不甚在意。等变成落汤鸡的魔理沙收拾干净，一场小小的茶会就开始了。


    茶，还是放了一根茶叶梗的博丽特色清水茶。


    会，无非是某两人作死一人旁观的无聊戏码。


    云帆慢悠悠地喝着茶，耳边回响着少女们的喧闹。同样悠哉的还有博丽灵梦，或者说这才是她日常的姿态吧。


    不过有射命丸文和魔理沙的地方注定不可能一直平静下去。


    “你说什么！？”


    魔理沙突然一声大喝顿时惊醒了头脑放空的云帆。等他回过神来，黑白魔女又压低了声音。


    “七个……愿望……骗人……”


    模模糊糊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云帆瞄了眼凑在一起神神叨叨的射命丸文和魔理沙，正巧魔理沙也偷偷往他这边瞄了眼。


    虽然黑白魔女马上移开了视线，云帆还是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每次她从别人家里“借”物之前，就是这幅模样。


    但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会被她盯上呢？


    “怎么了吗？”


    被一位享誉幻想乡的大盗惦记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而且谁知道她会不会顺手“借走”一些其他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干脆送给她也不是不行。


    “诶，啊，没什么啦！啊哈哈哈！”


    一看就假到不行的笑容，连标志性的口癖都忘了加上，魔理沙果然没有一丝表演天分。


    “是在说灵异珠的事啦。”射命丸文笑眯眯地插了一句，“雾雨小姐好像也见过的样子，所以我稍微采访了一下。”


    云帆顿时睡意全无。


    如果说魔理沙也见过灵异珠的话，出于大盗的直觉，她肯定不会放过那种拥有奇妙力量的宝物。不过魔理沙身上并没有灵异珠的气息，所以说她还没能入手……也就是说，持有者很强咯？


    一念至此，云帆把目光转向了淡定喝茶的灵梦。


    “怎么，你也想跟魔理沙一样，想要这个么？”


    出乎意料的，灵梦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颜色不同的灵异珠放在了桌上。其中一只已经变得灰暗，另一只则散发着幽幽荧光，可以从中感受到那股奇妙的能量存在。


    云帆差点拍案而起。如果连灵梦都被灵异珠引诱去当都市传说的主角，那这场异变根本就无解了。整个幻想乡都没人敢夸口一定能在弹幕游戏中战胜博丽灵梦，哪怕是八云紫、风见幽香也不行。


    “小灵梦居然也有这东西？”


    射命丸文瞪大了眼睛，扑上去仔细检查起来。


    “某天早上醒来就发现这东西在枕头旁边，不过对我来说完全没用，也不像能换钱的样子。”灵梦依旧淡定，“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卖给你们也没问题。”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应该说送给我们才对吧……”


    “十万円，想要就拿钱来。”


    灵梦对云帆的吐槽充耳未闻。她好整以暇地把灵异珠塞回怀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小灵梦还不知道么，如果集齐所有的灵异珠，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哦？”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射命丸文居然把这个尚未证实的消息爆了出来。毫无疑问，某位过着拮据生活的贫穷巫女绝不可能放过任何能为神社增收的机会……


    果然下一刻，博丽灵梦的眼神犀利起来了！


    “这么说幻想乡里还有其他这种珠子咯？”


    “没错没错，其实我们正在追查这些灵异珠的来历，似乎跟最近人之里流传的流言有关。如何，小灵梦也要一起来么？”


    有博丽巫女坐镇，集齐灵异珠、解开流言真相的成功率就更大了。射命丸文倒是打了个好算盘。


    有免费的劳力，其中之一还是情报收集能力幻想乡第一的小报记者，早已心动的灵梦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不管灵异珠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的功效，总之先集齐再说……万一真的有效呢？


    “那么，收集情报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发现珠子所在地就由我来回收吧。”


    灵梦难得地有了几分干劲。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不要忘记我魔理沙da☆ze～”


    沉默许久的魔理沙突然嚷嚷着凑了过来。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凑到灵梦身边，用从未有过的甜腻语气说：“灵梦，我们是挚友吧？所以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早上想抢我珠子的人是谁？”


    灵梦翻了个白眼，一句话击沉了魔理沙。


    “那么，今天晚上再行动。”射命丸文举起手中的茶杯，“期待大家的活跃，早日集齐灵异珠，解开真相！”


    “喔……”

 199.幻想乡的都市传说（五）

    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到过年应该都会很闲！所以！我！要！日！更！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


    丑时三刻，人之里。


    因为恐怖流言的盛行，走夜路的人几乎绝迹。而那些试图在人之里摆摊赚钱的夜行性妖怪失去了大量客源，不得不提早收摊回家。


    一入夜，人之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这种时候出现在街上的，除了怪谈中的妖怪，也就只有追查怪谈真相的一行人了。


    “不是说好的逢魔之刻吗？怎么到现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长时间的巡查之后，最沉不住气的博丽灵梦终于还是爆发了。


    若非有着超额的回报，牺牲睡眠时间去干活，对博丽巫女而言简直不可想象。但长时间枯燥无味的搜索工作还是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热情和耐性消耗殆尽。


    “目标已经很接近了，马上就会遇到，请稍安勿躁。”


    云帆马上出言安抚。


    灵异珠的力量各不相同，却有着同样的气息。对于已经持有两颗灵异珠的云帆而言，只要开启能力，剩余的灵异珠就如同夜幕中的明灯一样醒目。


    整个人之里还剩下一颗灵异珠，其余的都散布在幻想乡各处。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依然留在人之里的这颗灵异珠。


    “啊啊，早知道就不跟你们出来了。”


    灵梦满怀怨念地抱怨着，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吊在队伍最末。


    “有时间抱怨，还不如省点力气待会大干一场……”


    话说到一半，云帆突然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博丽灵梦也猛地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幕深处。


    “来了么？”


    “啊，应该就是那个了。”


    仿佛是回应两个人的问答一般，漆黑的夜色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那道光已经来到众人身前——带着巨大的机械轰鸣声。


    黑暗中突然被强光直射，作为生物的本能反应当然是闭上眼睛。不过在场的三人都不是一般人，开启全领域视界的云帆睁眼闭眼都没区别，射命丸文振翅一飞脱离了光照范围，而灵梦……


    她朝光源处扔出了阴阳玉。


    历代博丽巫女使用过的强力驱魔道具，当做暗器使用更是效果拔群。急速飞去的阴阳玉毫无悬念地熄灭了那道光，却又带来了新的光——冲天的火光。


    “摩托车？难道是河童？”


    目睹全过程的云帆顿时愕然。


    一辆狂飙突进的摩托车居然出现在人之里的街道上，这也是堪比都市传说的奇谈了。考虑到幻想乡落后的生产力，唯一有可能做出这种东西的只有河童，不过妖怪之山那么完美的赛道场地，她们有必要在人之里飙车么？


    “居然在这里让我遇到了灵异珠的持有者，真是佛陀的指引。”


    在熊熊火焰的背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众人缓缓走来。虽然被灵异珠掩盖了原本的气息，但如此近的距离下，也足够大家认出来人了。


    妖怪寺的魔住持，圣白莲。


    “居然是她……果然把灵梦带上是个正确的选择。”


    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云帆不由长出一口气。如果说大妖怪就是幻想乡食物链的顶点，那么有几个存在，就是顶点中的顶点、大妖怪中的大妖怪。


    圣白莲便是其中之一。


    足以媲美天人的强悍身体能力，又是修行千年的大魔法师，近身战斗力只能用可怕来形容。就算是对上堪称幻想乡地上最强的风见幽香，也看不出任何会落败的理由。


    作为代表幻想乡最高端战力的存在，圣白莲可不是云帆或者射命丸文能够对付得了的。如果不是这边有论外级别的博丽灵梦在，这一战根本就没有打的必要了。


    “啧，来了个麻烦的家伙啊……”


    灵梦毫无干劲地咂了咂嘴。虽然在博丽大结界之内她不会畏惧任何敌手，但总有那么几个妖怪会令她也感到棘手。


    圣白莲大步走来，身后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随着火焰的摇曳，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晃动，透着几分妖异。


    “灵梦小姐，能够请你把那个灵异珠交给我么？那是纯由恶意和深秘构成的存在，绝不是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东西。”


    “明明本人都被灵异珠同化了，这妖怪尼姑在说什么梦话呢？”


    重新落地的射命丸文一边在文花帖中奋笔疾书，一边对云帆低声耳语。


    “虽然被怪谈附体，不过圣白莲好像还保有自己的意识……总之我们静观其变吧。”


    云帆同样压低声音回应。


    虽然没有被怪谈附体的经验，不过参考秦心的表现，肯定不会那么友好。圣白莲眼下这幅模样妥妥地是被怪谈附体，不过她显然并没有成为怪谈的傀儡，而是凭自己的意志在收集灵异珠。


    不过博丽灵梦可不会在意那些细节。反正对博丽巫女而言，异变是必须解决的，挡路的小怪是必须踢开的。管他是圣白莲还是八云紫，又不是没打过……


    “不就是想抢灵异珠吗？有本事就来拿啊。不过相对的……”灵梦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御币，“你的灵异珠，我收下了！”


    “虽然对不起灵梦小姐，但是我也有不能退却的理由，得罪了。”


    火光一黯，转瞬冲天！


    站在幻想乡顶点的二人，向对方挥出了灌满思念和意志的拳头。


    ·


    依附于圣白莲身上的怪谈，名为“急速阿婆”，在外界是个类似于恶作剧的都市传说。虽然在没有高速公路也没有巴士的幻想乡这个怪谈几乎没有重现的土壤，不过封印这个怪谈的灵异珠却因此赋予了圣白莲超高的速度。


    本来就拥有极强身体能力的圣白莲，再配合上令人目不暇接的高速，战斗力何止提升了一倍。某位以近战能力冠绝幻想乡的花妖唯一的弱点就是相对缓慢的移动速度，如果她拥有能够跟上隙间的高速度，恐怕幻想乡最强的名号就再无悬念了。


    虽然圣白莲并不是风见幽香，灵梦的亚空穴也远远比不上隙间，但是……灵梦这边也有灵异珠啊。


    而且还是跟闪避能力max的博丽灵梦相得益彰的、代表着“隙间女”怪谈的灵异珠。


    于是这场战斗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弹幕游戏。


    完全化身人弹的圣白莲，和穿梭于隙间中的博丽灵梦。当事人玩得轻松愉快，旁观者倒是心惊胆战不已。


    “噢噢噢噢，明天的头版头条又有大新闻了！这么高质量的战斗场景，足够看一年了！”


    手持相机噼里啪啦地一通狂拍，射命丸文已经陷入某种狂热状态。


    整天报道那种小打小闹似的弹幕游戏，哪怕是最忠实的读者也会觉得厌烦。高端一点的战斗并不是没有，但却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至于像圣白莲这种身负伟力却没有丝毫争斗心的大妖怪，几乎没人见过她出手。


    能够记录下这段幻想乡绝无仅有的珍贵影像，也就不难理解这位小报记者的激动心情了。


    “那你忙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云帆丢下一句，也不管全神贯注于拍摄的射命丸文有没有听到，径直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感受到另一道陌生气息的靠近，被撩拨起战意的云帆活动了下手腕。


    “果然灵异珠的持有者之间会相互吸引啊……不过想要螳螂捕蝉，可不要把黄雀的存在忘掉啊！”

 200.幻想乡的都市传说（六）

    这不是异变！是日更！


    ——————————————————————————————


    博丽灵梦和圣白莲在这边打得不可开交，而云帆则在另一边截住了想要浑水摸鱼的某位灵异珠持有者。


    中二风满满的高领披风，标志性的兽耳状呆毛和耳机。虽然被灵异珠掩盖了本身的气息，不过这一身打扮，整个幻想乡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好久不见，神子。”


    云帆朝来人躬身致意。


    “啧，原本还想趁那个尼姑被博丽巫女缠上的机会抢走她的灵异珠，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被你拦住……云帆君，你可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所以能请你让开吗？”


    从夜幕中走出的，正是幻想乡三大宗教之一的教主，丰聪耳神子。


    作为一向跟命莲寺不对付的神灵庙之主，神子和圣白莲的关系当然算不上多好。而为了争夺灵异珠，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小动作倒也不奇怪。


    如果在平常，云帆或许不会多管闲事。但这一次，他也是收集灵异珠队伍的一员啊……


    “很抱歉，灵异珠不能让给你。不仅如此，你的灵异珠也得交出来。”云帆指了指正在与圣白莲酣战的灵梦，“不然，博丽巫女会亲自登门收缴的。”


    神子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反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云帆君，看来你还不明白灵异珠的秘密。这种东西，并非只拿到七颗就能完事的，必须赶快把所有的灵异珠都收集起来。不然，会有可怕的事故降临在幻想乡……”


    “有那么严重？”


    神子的说辞倒是跟圣白莲的说法有几分相近。这两人，一位是接近开悟的僧侣，一位是得道的仙人，说的话自然有着十足的分量。


    只是，在被怪谈附体的情况下，真的能够相信吗？


    云帆不敢轻易做出判断。一来八云紫尚未出面，二来情报过于匮乏，任何一个轻率的决定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最稳妥的做法当然是跟着博丽灵梦集齐全部的灵异珠，之后就算召唤出来大魔王，背靠博丽大结界的灵梦也不可能会输吧。


    “请相信我。那边的尼姑肯定也能看出同样的结果，不过我比她更有把握解决这次的事件，所以……”


    神子的劝说被一声冷笑打断。


    “多说无益。真心想要拯救幻想乡的话，就用幻想乡的规矩来吧。”云帆展示出四张符卡，“我这里正好有一颗灵异珠，打败我你就能拿走它。否则，就留下你那颗。”


    “唉……世人的固执真是叫人头疼。”


    神子装模作样地抚额一叹，然后一撩披风，朝云帆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么，你是喜欢红色的披风，还是蓝色的披风呢？”


    都市传说，“红披风蓝披风”。


    对没见过世面的幻想乡山民而言或许是致命的选择，但对云帆来说却不成问题。


    不管选择红还是蓝，都会死掉。那么不选呢？


    只要不触发都市传说里的死亡g，大部分怪谈都还算友好的——或者说，大多数怪谈中的怪物，智商是硬伤。


    于是云帆微微一笑：“两个都不喜欢。”


    教练，这里有人不按规矩出牌！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神子愣了一下。虽然表面上依旧淡定，但她心里却如同有千万头草泥马撒着欢儿踏过。


    怪谈可没说过对方不选的情况下该做什么，而且如果对方选了另外一种颜色的情况也同样没有考虑到……可钻的空子太多了。


    这个怪谈里的怪物也太蠢了吧！


    “哼，小聪明而已。”神子的迅速做出应对，“那就把它变成一张符卡好了！”


    灵异【要红的还是要蓝的】


    虽然是一张临时符卡，却是得到符卡规则承认、被博丽大结界具象化的符卡。这下就堵上了所有的漏洞，强制性地要求对方必须做出选择——当然，在符卡规则下，选中任何一个都必死的g也同样被限制了。


    “比起血一样的红色，我还是选择蓝色吧。”


    在莫名的力量作用下，云帆不得不做出了选择。


    随即，神子的身上猛然爆发出属于灵异珠的力量。和之前的情况都不同，这一次怪谈并没有直接显现，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给予了持有人帮助。


    “这就是灵异珠的力量啊……果然是不属于幻想乡的造物，任由它流落在幻想乡各处，必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神子感受了一下体内涌动的灵气，却没有丝毫喜悦。


    作为仙人，更注重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本身的力量。借助外物固然可以令自己变得更强大，却不利于仙人的修行。而修行中的丝毫懈怠，都会引来地狱刺客的觊觎。


    因此，神子决定速战速决。


    “仙符【日出之处的道士】！”


    灵异珠的力量大幅强化了她的弹幕速度和强度，在这种情况下首选的攻击方式自然是弹幕。于是神子干脆连试探都省了，一上手就宣言了符卡。


    按照惯例，弹幕游戏刚开始双方都会先用一轮普通的弹幕相互试探顺带当做打招呼。如果连这种热情的招呼都挺不过去，后面的游戏自然无从谈起。这几乎也成了弹幕游戏默认的规则之一。


    云帆完全没想到对手根本没打算遵守这个潜规则，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启全领域视界，顿时被数枚弹幕击中。


    “喂，太子大人你不会这么记仇吧！”


    手忙脚乱地躲避着迎面而来的高速弹，云帆不禁抱怨道。


    一直以来的弹幕游戏他都依赖着开挂一般的全领域视界，虽然消耗颇大，但效果却是无比强大。任何类型的弹幕，只要不是超越他速度极限的高速弹，都不可能击中他。


    第一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云帆马上也宣言了第一张符卡。


    守护【不存在的空间】


    利用吞噬存在的能力将近身的弹幕完全消除，借着这短暂的空隙，云帆开启了全领域视界，准备展现真正的擦弹技术。


    “果然你是这样打算的呢！”


    神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距离之近令云帆不由汗毛倒竖。


    “黄金之剑西潘戈！”


    “生死一瞬！”


    两声宣言同时响起，云帆顾不上背后传来的锐器的爆鸣，飞快地远离了神子的攻击范围。


    等他回过身，正好看到三把交叉的长剑化作光粒消散在空气中。而他的最强防御，也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消失不见。


    “王之财宝吗？挺能干的呀，太子大人。”


    逃过一劫的云帆迅速平复了心境，开口调侃道。


    “彼此彼此，这样都能让你逃掉，看来这一千年来我还真是退步不少啊。”


    神子并没有继续追击。不是读心术但胜似读心术的能力令她可以从对手的动作中猜出对方的下一步。刚刚一套连招虽然打得云帆狼狈不堪，但他的应对却毫无破绽。速战速决无法取胜，已经用掉两张符卡的神子不得不暂缓攻势，准备打持久战。


    战斗经验不足的云帆却没有太多顾虑，虽然同样用掉了两张符卡，但对他来说符卡并非主要致胜手段。加上手握全领域视界这张王牌，基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对峙了片刻，马上又战成了一团。


    虽然得到了强化弹幕的能力，但这对丰聪耳神子而言却是鸡肋。因此她果断放弃了弹幕攻击的手段，转而采用近身战斗。


    这一招倒是找准了云帆的弱点。毕竟全领域视界的精髓在于超强的动态视力和战斗分析，对云帆的身体能力却没有丝毫加成。对付远距离的弹幕自然有奇效，但距离越近效果也就越差。


    毕竟看得到并不代表躲得开。云帆并不以速度见长，一旦将距离拉近到肉搏，全领域视界的作用也就被压制到了最低。


    “这还真是……棘手啊……”

 201.幻想乡的都市传说（七）

    这一章整整码了一个月……所以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圣白莲和博丽灵梦、丰聪耳神子和云帆，两队人在人之里的战斗虽然说不上有多大声势，但还是吵醒了周围的居民们。好在大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倒是没引发什么骚乱。苦命的自警团很快调来了人手，做好了应急准备。明明是午夜还要从温暖的被窝里跑出来干这种事，几乎每一个自警团团员都在心中抱怨，除了……某一位荣誉团员。“居然是……灵异珠？”藤原妹红眯起眼，注视着空中轻盈飞舞的四人。从他们身上，妹红能够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此刻揣在她怀里的灵异珠一样。黄泉比良坂之珠，象征着死亡与寂灭、寄托着“人体自燃”这一都市传说的灵异珠。对不死不灭的蓬莱人来说，这颗灵异珠寄宿的力量倒是正和她的能力相得益彰。不过每天一次人体自燃，哪怕是藤原妹红也会觉得很麻烦。正因为灵异珠有着这样危险的特性，妹红对抢夺别人的灵异珠并不感兴趣，当然更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灵异珠交给别人。只是……眼前就有四颗危险的珠子，藤原妹红本人又是个颇有正义感的正直之人，最好的做法当然是把它们收集起来，防止他人被害。没错，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正义！绝对不是想要独吞什么的！只是，此刻处于战斗中的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哪怕对上最弱的云帆，以藤原妹红的实力也不敢轻言必胜，更何况还有论外级别的博丽巫女在。“啧，早知道就不来了，平白无故惹上麻烦……”藤原妹红不禁暗暗悔恨。战场中，局势已经非常明朗。博丽灵梦以无可匹敌的优势击破了圣白莲数张符卡，后者被迫超人化做最后一搏。而云帆也同样被丰聪耳神子逼入绝境，不得不掀开底牌了。落在下风的两人几乎同时宣言了终符。不同的是，圣白莲还有灵异珠的力量支持，强悍的身体能力几乎发挥到了妖怪所能达到极限。对于一个已经接近开悟的僧侣而言，哪怕只是一丝强化都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提升。只可惜，她的对手……是博丽灵梦。“梦想天生！”不同于跟小伙伴们打闹时的玩笑，而是真真切切使用了博丽巫女的力量、属于博丽巫女的最强杀招。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量在离地面二十米的空中相撞、爆发，激荡的气流化作狂暴的风，呼啸着向四面八方扩散。地上的自警团员们被吹得东倒西歪，所幸并没有对建筑物造成损害。尘埃落定，两个人影缓缓降落在摩托机车残骸前。“不愧是博丽灵梦小姐，或许……您比我更有资格持有灵异珠吧。”圣白莲露出苦涩的笑容，一边从怀里掏出失去光泽的灵异珠，恭敬地递给了博丽灵梦。“早点这么做多好，浪费我多少时间。”博丽灵梦连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一把抢过灵异珠塞进口袋里。她瞄了眼另一边的战斗，正好看到处于十秒暴走状态下的萝莉云帆拽着不省人事的丰聪耳神子的衣领向她走来。变身时间有限，因此云帆语速极快地开了口：“这个家伙的灵异珠就暂时放在我这里吧，反正其中的力量也耗尽了，全部放一起的话万一被人顺手牵羊就不好了。”“随意，反正最后统统交给我就行。”“多谢理解，之后就拜托你了……”·等云帆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上盖着散发出栀子花香的杯子。熟悉的景象告诉他，这里是他自己的房间。肯定是十秒暴走之后晕倒，然后被某人拖回来了吧……身体上的不适感早已消失，精神上的疲惫经过一天一宿的休息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云帆确认了一下身体状况，然后翻身坐了起来。房门突然被推开，稗田阿求捧着一摞竹卷走了进来。见云帆起身，她原本有些阴郁的表情顿时化开，朝他展露出灿烂的微笑。“云帆君，身体不要紧了吗？”“我很好，让你担心真是过意不去。”云帆回以微笑，“晚饭吃了吗？要不要我再去做点什么？”“那是我的台词哟，云帆君睡了一天，不饿吗？我可是刚刚在寺子屋吃了一顿大餐，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哦。”“阿求不饿就好，我完全没关系啦……”云帆还记得晕倒之前，灵梦这边已经收集到了四颗灵异珠，加上当时在场的藤原妹红，也就是说只剩两颗灵异珠还下落不明。以博丽灵梦的性子，肯定会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全都找出来。虽然云帆昏睡中派不上用场，但另一位协力者射命丸文，可是不折不扣的情报大师。以天狗无处不在的情报网作为后盾，从并不算大的幻想乡中找出两个可疑人物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按照昨天丰聪耳神子的说法，集齐了七颗灵异珠就能召唤神龙……哦不，是引发可怕的结果——虽然这只是她的臆测，但云帆却觉得很有几分道理。无论结果如何，那些灵异珠是不祥之物这一点是肯定的。不属于幻想乡内的造物，寄宿的力量纯为深秘和恶意，又故意散落在幻想乡各处，以流言和传说引起众人的觊觎……如果说这背后没有阴谋，云帆是绝对不信的，某个喜欢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老妖怪自然是首要怀疑对象。不过在集齐灵异珠、引发异变之前，他倒也不想随意地怀疑特定的对象。毕竟按照那家伙的个性，让人忙碌半天最后却发现自己做的是无用功，最有可能是这种程度的恶作剧罢了。“明天博丽灵梦好像要在博丽神社举办宴会呢，请柬都已经送过来了。”阿求的声音将云帆从沉思中唤醒。少年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递过来的红色信封，一时有些犹疑。但阿求并没有注意云帆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听说还要在宴会上用弹幕游戏助兴呢，明明之前灵梦最讨厌有人在神社里开打了……对了，赢家有奖哦，云帆君有没有兴趣呢？”“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个脑子一根筋的无节操巫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无非是懒得到处去找灵异珠持有者，所以干脆让她们主动找上门而已……奖品不出意料肯定是灵异珠，确实是绝佳的饵料。而且就算集齐了七颗灵异珠引来了异变，想想博丽神社宴会上的常客，恐怕连一点风浪都掀不起就被镇压了。毕竟，那可是幻想乡一半以上大妖怪都会登场的盛宴啊……“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202.幻想乡的都市传说 八

    闭关中……下下周再见吧……


    ——————————————————————————————————————


    博丽巫女，对一般妖怪而言，是天敌，是噩梦，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存在。


    曾经被博丽巫女退治过的妖怪，哪怕过去了一千年也依然会铭记那个红白少女带来的恐惧。恨屋及乌，博丽神社也成了一般妖怪心目中绝对不可踏入的禁地。


    但，对一部分妖怪而言，博丽神社却是比她们自己家还要轻松自在的地方。


    “喂，我都免费提供场地了，你们好歹也给我安分一点！”


    “安啦安啦，神社有什么损坏的话，就由我们红魔馆负责赔偿好了。”


    “就是就是，灵梦来喝一杯！我们鬼族的酒，不是天天都能尝到的！”


    “鬼族的酒虽好，可是我们天狗的酒要更胜一筹哦？灵梦，把这一杯喝了，然后我们一起呜呜呜呜……”


    “文文你自己喝就好了，那种东西能给灵梦喝吗！来，灵梦，这是我从红魔馆偷……借出来的好酒，听说叫做什么82年的卡扎菲……”


    “只是普通的红酒而已，倒是你这黑白老鼠，居然连我的珍藏也敢偷？”


    …………


    不行，要忍住！


    这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而已。


    为了今后过上每日喝茶度日也不必担心生计的悠闲生活……总之，要忍耐！


    看着围绕在身边吵闹不休的诸位少女，众星拱月般坐在众人中间的博丽灵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不断飙升的怒意暂时压住。


    今天聚集在神社后院的妖怪们，一眼看过去也依然是那些熟面孔。如果要说和平日有什么不一样的话……


    “茨木华扇，明明偷偷跑回去了，怎么今天又想起回来了？”


    博丽灵梦盯着曾经在博丽神社住过一段时间的独臂仙人，语气中透着无法言喻的寒意。


    “啊哈哈，我只是回来看望一下灵梦，顺便检查最近你有没有好好修行罢了……”


    茨木华扇打了个哈哈，在灵梦的注视下依旧神色如常。


    好在灵梦很快就放弃了对她的审视，转而看向另一边。


    “那个仙人也就算了……我应该没有邀请过你们吧，为什么你们也跑过来了，小不点还有讨厌鬼？”


    前段时间被几乎整个幻想乡通缉的天邪鬼鬼人正邪朝博丽巫女吐了吐舌头，回以一个不屑的眼神。而坐在她肩头的小小人儿——少名针妙丸——用被魔力放大过的声音回道：“是云帆邀请我们的哦，反正最近也很无聊所以我们就过来玩了。”


    “啧……对你我没什么话说，但是那个讨厌鬼我可是不爽她好久了。”


    博丽灵梦斜眼看着鬼人正邪，不过她的态度越是敌对，天邪鬼的心情越是愉悦。哪怕面对博丽巫女，弱小的天邪鬼也依旧作死不倦，真是令人敬佩。


    当然，这两人注定不可能有什么深入交流。


    如果不是为了少名针妙丸手上的灵异珠，博丽灵梦早就把天邪鬼扔出神社了。而天邪鬼同样也清楚这一点，她也不敢过度刺激博丽巫女。


    “灵梦灵梦！要喝酒，不要吵架！”


    喝得醉醺醺的伊吹萃香递过来一只盛满酒水的杯子，灵梦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然后一饮而尽。


    被萃香这么一打岔，灵梦和正邪不友好的交流被迫中止。灵梦忙于应付一窝蜂凑上来敬酒的少女，而鬼人正邪则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刚刚略显紧张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云帆君～”


    正躺在神社屋顶上打盹偷懒的云帆睁开眼睛，淡定地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无数赤红的眼睛对视。


    “八云紫大人，有事吗？”


    诡异的一幕对云帆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毕竟早已是见惯的景象了。他转头看向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八云紫，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可不记得把云帆君培养成了这么无情的人，难道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


    把恶作剧当做家常便饭的隙间妖怪故作嗔怒。不过对于早就了解她本性的云帆来说，这么做只会令他联想到噘嘴托腮卖萌的老太婆罢了……


    摇摇头驱散了脑中那个惊悚的场景，云帆决定趁这个机会问清一些事情。毕竟没多久就要入冬，八云紫一旦冬眠那就不容易找了。


    “这一次的异变，也是八云紫大人做的？或者，是您纵容的？”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么？”


    出乎意料的是，八云紫既不点头也不否定。


    “如果是您授意的，那后面交给博丽灵梦处理即可。如果另有其人，恐怕我也没法置身事外吧？”


    “哦，何以见得？”


    八云紫面带笑意，依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我记得曾经您说过，大结界并不是固若金汤，如果遭到来自外界大妖怪的入侵，脆弱的幻想乡很难抵御那样的灾难。而这次异变的关键灵异珠，却是来自于外界的东西……所以，这一次要么是外界入侵的前哨战，要么就是您将计就计的一次练兵吧？”


    云帆仔细观察着妖怪贤者的表情，却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错不错，从现有的情报能做出这样的推断，看来云帆君确实很有成为妖怪贤者的潜质。”八云紫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不过呢……这一次，是你想多了。”


    “想……多了？”云帆闻言顿时楞住了。


    “这一次异变，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游戏罢了。虽然在外面世界能够做出灵异珠这样的东西，或许那个人比我想象中厉害一点，但也终究只是这种程度罢了。”


    “普通人类？外面世界的？”


    也怪不得云帆一脸懵逼，虽然他也是来自于外面的世界，但是……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一个普通人类能做出灵异珠这种把妖怪都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深秘之物，这还能用“普通”来形容？而且不是说好的外面是常识的世界，不存在“非常识”吗？


    “没错，也算是个故人吧……”


    听到这么一句感慨，云帆惊涛骇浪般的内心世界迅速平静下来。


    既然是这个妖怪贤者的故人，那就能够理解了……


    “所以，这一次的异变根本无关紧要？只要把您的故人修理一顿，这次的事件就到此为止？”


    “嗯，要么你们出去一趟，要么她自己进来，反正最后总会见一面的。”


    “能够自由出入大结界吗？”云帆再一次被八云紫吓到了，“您的故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当然了，货真价实的女子高中生哦。”


    八云紫笑了笑，但云帆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恶意。


    “那么，我就暂且期待和那位女子高中生的会面好了……”


    是祸躲不过，八云紫这态度摆明了是让他去跟那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接触，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你能有这样的心态，我也很欣慰。但是……”


    八云紫瞄了眼云帆，他并没有注意到，妖怪贤者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最后一句低语并没有能够传入云帆耳中。等他试图开口询问时，妖怪贤者已经退回隙间，消失不见。

 203.女子高中生都是怪物吗

    京都，一座古老而又摩登的城市。≧頂點小說，x.


    历史的厚重和潮流的光鲜在此交汇，却又泾渭分明地并存着。就像街道上的行人，穿行往来，并行不悖。


    然而，即使是包容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概念的城市，也依然有着“绝对”无法包容的事物。


    比如，宇佐见堇子和她的社团。


    自称拥有超能力的电波系孤僻女子高中生，为了探寻异世界秘密而成立的非公认灵异社团密封俱乐部，这个组合无论怎么看都只会令人敬而远之。


    当然，无论人们对宇佐见堇子这个人有什么看法，他们首先必须承认一点——宇佐见堇子是个天才。虽然本人对这个评价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但实际上她的优秀程度还要在这之上……


    因为，她真的有超能力。


    “呜哇哇哇——”


    黄昏时分，无人问津的社团教室里突然传出了少女的悲鸣。


    如果让凑巧经过的人听到，一定会引发新一轮校园怪谈的流行。不过对于私立东深见高中的学生们而言，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多半意味着某位超能力少女（自称）探寻世界之真理的实验又一次以失败而告终。


    “又失败了！一定是‘机关’干的好事吧！为什么要妨碍我到这种程度！明明我已经掀开了那个世界的一角！可恶！”


    用完全不在意是否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音量自言自语着，宇佐见堇子将手中碎成数瓣的玻璃球丢进垃圾桶，然后提笔在一旁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一组数据。


    单从外表来看，堇子可以称得上是个优质的美少女。虽然戴着一副略显土气的大框眼镜减分不少，不过她身上的知性气质稍稍弥补了一些。加上她对其他人始终不假辞色，冰山高冷的形象配合可爱的面庞倒也有种别样的魅力。


    前提是她不开口的话。


    “为什么就做不出第八颗力量石，明明数据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七颗就是上限了吗？开什么玩笑，这个渣一样的世界，居然连容纳八颗力量石的能力都没有吗！”


    实验失败似乎令少女颇为烦躁，而入眼所见的乱糟糟的社团教室更是雪上加霜。郁闷至极的堇子决定暂时把这该死的实验丢到一边，出门去透透气。


    戴着从一堆杂物中翻出来的圆顶黑礼帽，披上从动漫社“借来”的黑披风，看起来很蠢的大框眼镜被换成了红色下框眼镜。全副武装的宇佐见堇子顿时画风巨变，从优等生班长进化成了中二系残念少女。


    独自漫步在无人的校园之中，轻柔的晚风渐渐抚平了堇子波动的情绪。她闭上眼，尽情享受着这份独属于她的美妙时光。


    “宇佐见堇子同学？”


    就像困倦至极的失眠者在即将入眠的瞬间被人吵醒了一样，堇子难得的好心情顿时不翼而飞。她猛地回过头瞪着来人，表情变得狰狞无比，


    “我不是说没事不要跟我搭话吗！”


    “呃……”


    “你是什么人？我们见过面吗？”


    堇子用极具压迫力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黑发少年。他看起来也是高中生，但并没有穿校服。考虑到现在正是晚餐时间，这种时候潜入学校里的人，不是小贼就是像宇佐见堇子这样的问题儿童……总之正常人绝对做不出来这事。


    还不知道已经被堇子划分为“非正常人类”的黑发少年微微欠身，朝她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恕我冒昧了，宇佐见同学，‘灵异珠’就是你的作品么？”


    “灵异珠？那是什么东西，完全没听说过。”


    “啊，是我疏忽了，‘灵异珠’是我们那边的叫法。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命名的，不过看到这个……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少年手心里托着一只平淡无奇的珠子，原本还是一脸不屑一顾的堇子只是瞄了那珠子一眼便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她双眼直直盯着少年手里的珠子，表情似笑非笑。哪怕全身都裹在宽大的披风中，依然能看出她的身体在颤抖，不禁让人担心她现在的精神状态。


    长久的沉默之后，堇子终于恢复了正常。她挺直身体，右手猛地掀开斗篷，左手五指分开覆盖在脸上，口中发出令人不悦的笑声。


    “科科科，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我成功了吧，‘机关’的走狗哟！”


    “哈？”


    堇子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少年的预料。他呆呆地看着摆出中二pose的宇佐见堇子，一时竟不知作何表情。


    “有了力量石……不，灵异珠，此世的真理已经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哪怕是机关，也休想再阻挡我的脚步！我，宇佐见堇子，乃是天命注定重构世界之人！”


    “啧，居然是个中二吗？虽然跟想象中有点区别，不过算了……”


    黑发少年耸耸肩，不再刻意维持“怯生生的优等生”模样，个人气质也随之变得随意而慵懒。宇佐见堇子警惕地注视着他，却没有进一步举动，显得有些危机感不足。


    “宇佐见小姐，我必须承认你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无论是做出灵异珠这么不可思议的奇物，还是在常识的世界中觉醒了超能力……不过，你的一些行为给另一侧世界的居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可以请你停止么？”


    黑发少年——我们还是称呼他的名字云帆吧——斟酌着字句，尽量以不会刺激对方的口气说道。


    看堇子的表情，这番话似乎还算得体。


    毕竟常年被人当做电波系中二的少女还是第一次得到他人的认同。不管对方来历如何，被人夸奖总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想要我停止？不可能，新的世界正在我面前展露真容，我又怎么可能在此退缩？就算给别人造成困扰，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然后继续前进！”


    开心归开心，堇子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云帆的提案。


    “拜托，这可不是开玩笑。那个世界的存亡都在你一念之间，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世界崩坏、生灵涂炭？”


    “说到底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如果你能让我亲眼见识一下那个世界，我再考虑要不要听你的。”


    中二少女的思考回路果然与常人不同，乍一听闻另一个世界的事竟然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还想亲身体验一番。


    “我说啊，你就不怕那个世界满地的妖魔鬼怪吗？”


    “有什么好怕的，天才如我，自然有对付妖怪的手段。那么这位……”


    云帆非常体贴地插了一句：“云帆，我的名字。”


    “那么，云帆先生，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堇子的双眼在闪闪发光，“如果你真的想要拯救那个世界的话，那就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