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域天阶　－　由于从头进行编辑，暂停更新》


 第一章 困境

    厚重的云层遮盖着整个天空，而怒号的狂风就仿佛恶龙的巨爪，将层层乌云撕成薄薄的碎片，化作漫天的飞雪，无情地抛向巍峨陡峭的亚瑞特山。除了呼啸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野兽凄厉的哀号，山谷里就像死一样寂静。整个亚瑞特山峰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极远处闪烁着一点忽明忽暗的篝火，彷佛在顽强地抵抗着这无边的黑暗与寒冷。
    篝火的光芒来自山腰一间粗陋的木屋。木屋中一位长者正用他那一双坚实而稳定的手为这团篝火添加着干燥的木柴，而跳动的火光也因此更加明亮了起来，映照着长者满头的银发和刻满岁月沧桑的脸。
    长者轻轻拍去手上的木屑，缓缓地站起身，用亲切的目光环视着围坐在他身边的几位身材健硕的彪形大汉。这几位大汉个个体态雄伟，筋骨粗壮，即使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们也依然仅仅穿着单薄而且破旧的野兽皮毛，而且不露一丝寒意。他们毕恭毕敬地默坐在那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那位长者。
    长者沉默着，仿佛在凝神倾听，此时的屋外尽是凄厉呼啸的风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低沉的雷声，天地间的雪势，也仿佛顷刻间大了许多。忽然他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大的风雪，让你们三个这么老远赶来，实在是辛苦了。”
    “嘿！老族长，看你说的！这点风雪怎么会放在咱们蛮族人的心上。就说咱们这几个兄弟，这十几年来，哪个不是追随着你风里来火里去的，只要有你一句话，还有哪里是咱们不敢闯的哩！”说话的是一名黑衣汉子，他一边挥舞着虬劲有力的双拳一边大声回答。其他几名战士闻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好样的。”老族长缓缓走上前，轻拍着黑衣大汉魁伟的肩膀，“塔力克，你果然是咱们蛮族的坚强栋梁。十几年来你带着沙斯阙仞部落纵横亚瑞特山以南，确实是敢打敢拼，而且也罕逢对手，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蛮族的头号斧头专家！”塔力克蹭地站起身，刚要逊谢几句，却被老族长摆手阻住。
    老族长又来到另一位黄面大汉跟前，紧紧握住他粗糙的双手，“而你，我们杰出的科里克，你不仅剑术高超，而且是蛮族最优秀的铸造匠师。咱们能拥有充足的武器工具进行狩猎和保卫家园，你实在是居功至伟啊。”
    说完，老族长又转身拉起科里克旁边的红巾战士，“马道克，咱们每个人都知道你的飞斧标枪神出鬼没所向披靡，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可是，”老族长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继续说，“还更少有人知道你还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将才。”
    马道克立刻站起身，双手抱拳，朗声说：“比起众位兄弟的功劳，马道克十分惭愧，担不起老族长这样的夸奖。”
    老族长呵呵一笑：“不，不。你可知道，你最让我满意的，还并不是你在战斗中建立起来的功勋，而是你的组织和管理能力。华纳瑞恩部落近年来在你的管辖下发展得十分兴旺，不仅人丁增加，而且衣食储备充足，他们两个不能与你相比。”
    听到这里，马道克再次抱拳说：“老族长，我们跟随你多年，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功劳。你这次召集我们来，绝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你老人家要是有什么吩咐，就赶紧告诉我们吧。”塔力克也跟着附和说，“是啊，老族长。你有话就赶紧说吧，我老塔等得都快冒烟了。”
    老族长没有立刻回答他们，他对着篝火又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才再次抬起头。火光下他的脸颊忽然显得有些苍老消瘦，然而那一双深遂的双眸却依然明亮幽深，不仅闪烁着坚毅果敢的光芒，也仿佛深藏着淡淡的痛苦与悲伤。他轻咳了一声说，“亚瑞特山的大雪已连着下了三个多月，山上大多数野兽都濒临灭绝，各种果木也冻死了不少，我们的族人越来越难以找到足够的食物和用以御寒的毛皮，这对于蛮族来讲，简直就是一个灭顶之灾。所以我这次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同大家一起，为整个部落谋划出一条生路来。”
    “那可太好了，”又是塔力克带头大声称是：“老族长，我的弟兄们确实有好几十天没有找到什么象样的东西吃了，一个个都跑到我这里来诉苦。再这么下去，我看他们非得饿疯了不可啊。可，可我就是想不出什么法子。”
    “是啊，老族长，我们汉科诺克的情况也差不多。我已下令尽量保证女人和孩子们的食物，而大多数兄弟们就已经好久没有饱饭吃了。”科里克耸耸肩头，接着说：“即使这样，我那里的食物储备也早就吃光了。老族长，你说这样的天气还得持续多久啊？”
    老族长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回答科里克的问题，只是说，“科里克，你的做法很对。”然后他转头看着马道克，“你这边情况呢？”
    马道克回答：“我们比他们稍微好一些，一来是我们那里的环境没有他们恶劣，二来是东边的德鲁伊部落离我们不远，他们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援。”
    “嗯。德鲁伊部落同我们交好多年，而且我们的芙法米先知跟他们还有极深的渊源。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再用自己的困难去拖垮朋友和邻居。”
    “是，老族长。”说到这里，马道克停顿了一下，“我这几天倒是想到过一个出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妥当。”
    “现在是整个部落危难的时候，谁有办法谁就讲，大家一起商量。”
    有了老族长的鼓励，马道克才接着说，“我派人了解过，如果从我们华纳瑞恩部落向东南走，走出亚瑞特东部山区，再穿过德鲁伊的斯考斯格丛林，就会到达一片叫做库拉斯特的大陆。听说那里气候适宜，而且聚集着很多发达的东方民族，不如我们……”

 第二章 部署

    听到这里，老族长用拳头轻擂着爱将宽实的胸膛，“好哇马道克，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一早就自己做了筹划。”然后，他从木柴堆中抽出一幅古旧的羊皮卷轴，并随手展开，“来，大家看看这个。这是我数十年前游历各地时画下的地图。喏，这里就是我们世代居住的亚瑞特山。从这里向东再向南，就是马道克刚才说过的库拉斯特大陆，众多东方民族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他们修筑了伟大的崔凡克城。喏，你们再看这边，距离圣山南麓几百哩外是拉诺奇大沙漠，那里有著名的沙漠明珠庞贝之城，如果能贯穿整个拉诺奇大沙漠，可以抵达坎德拉斯大陆上最丰饶的迦南之地。还有，从这里，从汉科诺克部落向西南，有个非常发达的威斯特玛公国，它的首都崔斯特拉姆城，宏伟壮观人口众多，与庞贝、崔凡克并称人类世界的三大名城……”
    听到这里，科里克试探地问了一句：“我猜想老族长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迁居……”
    “不错，”老族长果断地用手一斩，“我认为蛮族的生路就在这里，所以要求你们各自带领自己的族人撤离亚瑞特山，寻找并建立新的家园！”
    “可是老族长，亚瑞特山是咱们蛮族世代相守的圣地，我们怎能轻易放弃祖先留下的基业呢？”塔利克摸摸脑袋，很有些想不通的样子。
    老族长手一摆，大声说道：“不，我这样做，绝不会要求你们放弃这片神圣而光荣的故土。你们要知道，迁居的目的首先在于生存，只有保住蛮族的血脉，我们才有机会更好地守卫圣山，才有可能复兴整个部族。那时候你们就会在更强大的部落首领指挥下，创造属于蛮族部落的辉煌与荣耀。”
    塔力克听完后连连拍掌叫好，“好嘞。老族长你说打哪我就去打哪，不过你千万要把最难弄的差使交给咱沙斯阙仞啊。”
    科里克也同样被激励得热血沸腾：“老族长，汉科诺克部落永远服从你的号令，我的兄弟们一定能完成这次长途迁徙的任务！”
    只有马道克稍微沉吟了一下才说：“我们都没有问题。只是这里只留下老族长你一个人独力支撑，我们怎么能安心……”
    老族长笑了笑，“你们用不着管我，我不会有事，而且一定还会为大家打气助威。更何况我们还有部落的芙法米先知率领阿拉曼尼部落留在这里，守卫亚瑞特山峰！另外，我要求你们一定记住几件事。首先，我们这次迁移决不是与两个大陆上的任何民族为敌。要知道，人类很多民族都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辉煌文明，与他们相比，我们在各方面都还有非常大的差距。所以你们必须与当地住民和睦相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能用武力解决争端。相反的，还要虚心向别人学习，只有这样咱们蛮族才有希望。否则的话，你们虽然可能一战功成，但最终还是会被赶走，落得流离失所。大家明白么？”
    “是，我们知道了。”马道克与科里克异口同声地表示赞同。只有塔力克躲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哦，嗯，这次打个仗，还要这么麻烦。”
    他的声音虽小，可还是被老族长听到。他用手一指，“塔力克，你要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就尽管大声说出来。”
    塔力克慌得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就好，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老族长接着对大家说，“再有，我们蛮族生性豪爽骄傲，而且身强力壮，是个斗志极其旺盛的民族，但做起事来却不够细致冷静，这样非常容易被人利用。我先举个例子。塔力克，科里克，四个月前你们两个部落为了争夺谁最先打死山南的一只特大冰野猪而大打出手，结果弄得两族之间长时间不和，有没有这样的事？”
    塔力克和科里克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回答。
    看到爱将已认错，老族长也不深究，他换回平和的语气接着说：“其实族人间比武切磋武艺很好，争先除去野兽妖魔也很好，但不能因此结怨生事。你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少犯错误。所以我要求你们必须永远互相支援，这样才会立于不败之地。来，你们看，”说着，老族长从柴草堆中取出三件兵器，分别交给他的勇士们。“这是我多年前使用的武器，圆盘飞斧、卓越之剑和战争之斧，现在送给你们当做纪念。带上它们，我就希望你们和你们的后人会牢牢记住，只要圣山有难、部落有难，任何蛮族族人都要协手同心担当重任，而这三件兵器形成的完美组合，也会发挥巨大的威力帮助你们。”
    “是。”三位首领齐声答应，并用双手接过武器。
    “还有一件。唉，”老族长长叹一声，“这也是我对部落最大的遗憾。多年来咱们蛮族代代都有能人出世，只是到我这一代，不仅部落面临分散，而且至今还没能找到强大的继承人担当重任。我实在是愧对部落祖先啊。”
    “不，老族长你是我们族群的骄傲，应该说是我们这些人无能，无法继承你和祖先留下的事业。”马道克连忙安慰老族长。
    “不，我相信你们每个部落都有很多杰出的人才，只是我年老昏迈，没有及时发现。蛮族未来发展的重担就落在这新一代族长的肩上，所以我宣布，如果有一天，哪位蛮族战士能双持咱们的镇族之剑‘部落守护’和‘神圣代价’，能率领大家振兴部落，你们就奉他为新的部落之主。这一点，我和先知都已经商量好了。”老族长一边说，一边又把三个裹得非常严密的小布包交给三位战士，“这几样东西里边包含着一个重大秘密，现在交给你们妥善保管，以后你们要把它交给新一任族长，不得有误。明白吗？”
    “是。”
    看到大家再没有异议，老族长心中彷佛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再次仔仔细细地端详了每位勇士，用充满慈爱的声音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尽早安排吧。”
    话已至此，三位部落首领尽管心中不舍，但见到老族长心意已决，也只好眼含热泪互相拜别而去。

 第三章 祖父

    目送众人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后，老族长回到木屋，从柴草堆中又取出一柄巨剑，就着篝火忽明忽暗的光亮，一边轻轻地擦拭，一边喃喃自语：“老伙计，你沉寂多时，这次又要随我出征杀敌了。”很快，这柄长六呎、刃宽脊厚沉重异常的巨神之刃便呈现出原有的暗金之色，在火光下闪耀着神圣的光辉。老族长用食中两指缓缓滑过剑身，然后用中指疾弹剑尖，那巨剑立刻发出嗡嗡的低沉之音，仿佛沉睡的雄狮逐渐从梦中醒来。听到这熟悉的剑音，就仿佛听到了战斗的号角，老族长眉目间瞬间绽放出雄强的锐气。此刻的他根本不像个龙钟老人，而是位即将冲向前线的斗士。
    背起巨剑，老族长缓缓走入木屋的内室。内室中没有生火，所以显得更为暗淡，屋角简陋的草榻上半躺半卧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老族长走进来，这少年便要挣扎着坐起来。老族长连忙上前扶住他，满面关爱地说：“怀特，你的腿还没有好，就不要起来了。”
    那位叫怀特的少年咬着牙关，忍着剧痛摇摇头说：“不，爷爷，我已经没事了。”
    “看你疼得满头是汗，怎么会没事。好在你的腿骨已经接好，就在这里安心静养。我在这里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够你一个月生活。那时你应该就能完全康复，然后就到南山的阿拉曼尼部落去找芙法米先知，当面感谢她给你治好了伤。”
    “那爷爷你呢？你一个人要去哪里？这么冷的天气，大家怎么会放心？”
    “哦，爷爷现在还有很多部落里的大事要处理，恐怕要出门一段时间。所以你这几天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爷爷，你这样一个人出门我更不放心。”少年怀特紧紧拉住老族长的袖口说，“我刚刚又感觉到亚瑞特山的颤动，好象马上就要崩溃一样。而且我还梦到几天前遇到的那些僵尸、野兽、魔鬼和半兽人，甚至还有金冠公鸡和红焰公鸡凄厉的鸣叫声。我的直觉告诉我，亚瑞特山一定会有重大事件发生，可是你并没有跟召集族人商量这件事，所以我猜想你一定是想自己来化解这场未知的灾难。我真的非常担心你。”
    老族长一把把少年拉到自己的怀里，一边摩挲少年的头顶，一边安慰他说：“好孩子，不要怕，赶紧振作起来。咱们蛮族千百年来守候在亚瑞特山，而且又有阿纳神族的护佑，怎么会有危险呢？即使有一些妖魔出现，有爷爷在，也不会有事。”
    “不是这样的，爷爷，你在骗我。刚刚醒来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在安排各个部落迁徙到远方，让他们各自寻找出路。如果不是发现了巨大的无法克服的灾难，你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而且你重新背起的这柄巨剑告诉我，你现在离去，就是要出发承担破解这个灾难的责任：因为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你是很少使用这把剑的。我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有权知道真相。”
    老族长凝视着孙儿，半晌无言。他知道这孩子的直觉从来都是灵敏而准确的，而他偏偏又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明这一切。
    看到祖父默默不语，少年怀特接着说：“爷爷，我也是蛮族的后代，我不怕这些妖魔鬼怪，只是担心爷爷你会抛下我而去，所以我宁可选择和你一起并肩战斗啊。”说罢，他投入祖父怀中放声痛哭。
    “好了，孩子，你先别哭。既然你有这样的勇气和志向，那我就非常欣慰了。在告诉你蛮族的一项神圣使命之前，我要先问问你，你可知道咱们蛮族最仰慕最崇敬的神灵是哪一位？”
    “那还用说，当然是伟大的大神奥丁了。”
    “不错。千百年前，是大神奥丁为我们蛮族创造了这个生存的天地，教会我们如何获取衣食，并且赐给了我们智慧、理性、感情、仪表和语言。奥丁和他率领的阿纳神族一直护佑着亚瑞特山，护佑着我们这赖以生存的家园。所以我们蛮族也向神献出了世世代代的忠诚与信仰。可是这几个月来，各种迹象表明，我们的神灵和我们的家园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甚至，是灭顶之灾！”
    老族长的铿铿言语使怀特惊诧不已，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知不觉地紧紧地抓住了祖父的双手。老族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长久以来，蛮族的首领一直与阿纳神族分享着一个神秘的传说，那就是创世主在创造整个世界的时候，也同时预言了这个世界有被毁灭的可能，只有隐藏在亚瑞特山顶的世界之石才能拯救这个世界。然而整个世界究竟何时毁灭如何毁灭，世界之石又包含了什么样的秘密能拯救世界，却从没有人知道。即使是阿纳神族，也仅仅知道开启神门的方法。他们誓死守卫亚瑞特山，实际上也是在保护整个世界最后的希望。可惜的是亚瑞特山顶位于凡间、魔界和天庭三大结界的交汇处，是各种生灵均可以自由出入的场所，所以也就更容易爆发激烈的斗争。就在不久前，阿纳神族就向我发出警示：传说中的一股极其强大的邪恶势力已经被唤醒，他们是阿纳神族的宿敌，一场生死搏斗无可避免。怀特，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去做？”
    “哦，爷爷，我想我一定会同阿纳神族共生死，一起击败那些邪恶势力。”
    “我的孩子，你非常勇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三个月连续不断的暴雪本身就是邪恶势力入侵的征兆，而前几天你遭遇的各种怪物也正是邪恶势力的奴仆。我们蛮族勇士虽然体质强健，但整个部落中有几个人的能力比得上强大的邪恶妖魔，”老族长又用手指了指窗外，“更何况在这样大的风雪中作战呢？”
    怀特无言以对，“那，你就是因此才把各部落遣散的。那你自己又有什么计划呢？”

 第四章 战况

    “作为蛮族的首领，我绝对不会离开圣山。我现在就去协助阿纳神族镇守世界之石大门，决不允许任何恶魔入侵。你看，”老族长一指背后的巨剑，“这是你特别恳请科里克为我打造的‘祖父’之剑，我会带着它完成这个使命。有了它，那就相当于你陪在了我的身边。”
    “不！爷爷，那太危险……”
    老族长不等怀特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孩子，这个任务确实危险，但如果我能以生命的代价换取阿纳神族的胜利和亚瑞特山的安宁，那将是一种无比的荣耀。如果我战死了，怀特，那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坚强地活下去，然后把这个秘密传给下一代蛮族领袖，并永远支持他完成这项神圣的使命。”说完，老族长大踏步走出木屋，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亚瑞特陡峭的山巅。
    木屋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只有一条古道从山脚延伸而来，又孤单地向峰顶蜿蜒而去。此刻的雪下得越来越大，覆盖在没膝积雪下的亚瑞特山彷佛又增高了许多。
    老族长顶着扑面而来的凛冽狂风，在这条崎岖的山道上已经飞奔了数十哩路。越接近峰顶，天空中传来的隆隆雷声和不知什么怪物的凄厉嚎叫声就越发清晰。老人心中暗想：“阿纳神族与邪魔一定已经交锋很久了，只是不知道战况怎样。我必须马上赶到，加入战斗。”于是他的脚步也加得更快了。
    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飞逝而过，无穷的力量将沉重的天幕撕开一条巨大的裂缝，整个亚瑞特山顶被照得如同白昼。接踵而来的巨大雷声在山谷间不绝回响，仿佛天与地都为之震动不已。
    “这样威力无比的闪电，在阿纳神族，只有雷神索尔的巨锤才可以发出，而如果不是遇到极强的劲敌，索尔也绝对不会使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战法。看来这次参战邪魔的实力确实非常强大。”想到这里，老族长使出全力直登山顶。而当他到达山顶的时候，不禁为眼前激烈的战斗场景所震撼。
    亚瑞特绝顶有一个百丈见方的巨大平台，最北一侧有一扇厚重的石门将通往山腹的通道牢牢封死，石门前数百名全副盔甲的武士组成方阵，拼死抵挡着对面更多怪物的疯狂冲击！老族长从这些战士战甲上的徽章认出，他们全部都是来自阿纳神族英灵殿的精锐战士。
    故老相传，只有在抗击邪恶的斗争中，英勇捐躯的蛮族精英战士的灵魂才有资格加入英灵殿，他们个个训练有素武艺出众，是阿纳神族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可是在数量比他们多不知多少倍的邪恶怪物攻击下，战士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倒下。尽管如此，坚强的英灵战士仍然绝不畏缩，他们踏过无数战友与敌人的尸体，与对手浴血奋战，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怪物们的冲击。
    英灵战士的对手是数量众多的各类怪物，从雅提、哀泣之兽到牛头怪，从利爪蝮蛇、溅血妖和寒冰怪，它们在各自督军的指挥下，如潮水一般不停地向石门发起疯狂冲锋。
    看到这里，老族长不敢怠慢，他从地上抄起一把积雪，在脸上手上猛搓几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断喝一声，抓起“祖父”之剑，就从邪魔的背后杀入重围。祖父之剑锋利异常，寻常怪物根本无法迎其锋芒，在数十个同伴被砍倒后，怪物们个个心存惧意纷纷退缩。而老族长则立即抓住战机穿阵而过，直抵石门之下。
    老族长刚刚停下脚步，忽然听到英灵战士的队伍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请问这位赶来相助的英雄，可是蛮族部落的老族长么？”
    老族长倒持长剑，定睛仔细一看，原来呼唤他的是一位全身金色盔甲，英姿飒爽的女战士。他认出那是专门负责筛选与训练英灵战士的阿纳神族女武神瓦尔基里。他举剑行礼，回答说：“不错是我，瓦尔基里。我来得晚了。”
    “请不要这样说。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蛮族还能向阿纳神族伸出援助之手，我们已经是十分感谢了。老族长，请你过来一下，我们的首领维利大人希望能和你谈一谈。”
    老族长知道，森林之神维利是大神奥丁与女神林德的爱子，他不仅是一位出色的战士，而且一向以稳重坚韧的作风被奥丁所赏识，被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据传说，维利出生后便迎风长大，仅仅一昼夜的时间就能上阵参战。他在极年轻的时候就曾击败过自己的一位兄长黑暗之神霍德尔，为自己的另一位兄长光明神巴德尔报了一箭之仇。
    可是当老族长跟随瓦尔基里来到维利面前的时候，他却难过得几乎快要流下泪来。只见维利的法身早已失去了往日柔和温润的光芒，而是沾满鲜血和污垢，脸上手上也满是利齿撕咬的创伤。
    见到老族长到来，维利用一条长枪支撑着，奋力站起身来，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老族长，我们不是早已讲好，要你带领蛮族尽快撤离亚瑞特山，怎么你又赶来了？哎，阿纳神族这次恐怕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请不要这样说，维利大人，你先不要激动。”老族长连忙上前，搀住摇晃不已的维利。“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大神奥丁在哪里？其他众神的情况又怎么样了？”
    维利扭转头，勉强忍住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只是把手中的长枪递给老族长看。那是一条用神木和精铁混合打造的极粗极长的战枪，上边刻满细致的花纹和一条神圣的契约：“持此矛者，将统治世界”。最让人称奇的是，战枪的枪杆上还镶嵌了六枚样式古朴的奇石，虽然已沾满血污，但仍能感受到一股股能量在隐隐搏动，仿佛即将出征战士的砰然心声。
    老族长当然认得这条战枪，“这、这不是大神奥丁仗以称雄世界的神枪冈尼尔么？它怎么会在这里，现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它最应该握在伟大的奥丁手中啊！”

 第五章 突围

    听到这句话，维利仰面向天，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女武神瓦尔基里见到这种情形，急忙把老族长拉到一旁，带着悲痛的语气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族长，你不要问他了。他的父亲，我们的统帅，大神奥丁在昨天的战斗中就已经、已经阵亡了！维利他虽然为父亲报了仇，但也身负重伤，只怕难以恢复。而神族的其他神灵还在索尔的率领下，与邪魔在天空中交锋，胜负还不知道怎样。我们率领部分英灵战士退到这里，就是要守护这最后的神门。可是，战士们已伤亡过半，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说到这里，瓦尔基里紧紧拉住老族长的手臂，“所以我求你老族长，赶紧想法带维利杀出重围，再寻求方法治疗他的伤势。我留在这里跟这些该死的邪魔拼了。”
    “瓦尔基里，”老族长瞪大了双眼，“你不能这样安排！我既然来到这里，就绝不会弃阵而去！论武艺，也许你会比我优秀，但是若论组织和指挥英灵勇士们，与邪魔进行周旋的能力，我恐怕要比你强那么一点。所以还是你尽快保护维利突围寻求增援，我在这里誓死保卫亚瑞特山。”
    “不，保卫亚瑞特山是阿纳神族最神圣的使命，怎么能请你来代替？”
    “你错了，瓦尔基里。蛮族数百年来都与阿纳神族并肩战斗，从来没有分过彼此。你再看看，这些英灵战士哪个不是出身蛮族？虽然我无法了解他们每个人的传奇过去，但我知道，他们中很多人曾是我的战友，是我的部下，甚至还有我的前辈，我没有脱离这个战斗集体而离去的理由！”
    就在女武神和老族长互不相让的时候，维利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悲伤的心情，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停止争论。他问老族长，“蛮族现在的情形怎么样？”
    “我已经安排他们向其他大陆转移了。另外，不久前你委托给我的东西，我也有了妥善的处置，你放心好了。”
    “好，非常感谢你，尊敬的老族长。依我的判断，如果只凭阿纳神族和蛮族的联盟，亚瑞特山这次黄昏之战恐怕无法坚持下去了。可是比起世界之石的安危，阿纳神族的存亡兴衰并不重要，所以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只是如何完成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把世界之石的秘密传承下去。老族长，前几天我交给你的几样东西，就是这个秘密的组成部分。而剩下的现在就都在我的手上，其中就包括这条宝枪。”
    “维利大人，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帮助你完成传承机密的任务。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我一定义不容辞。”
    “既然老族长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那我们的把握就大得多了。我想把剩下这几百名英灵战士分成两路突围，一路交给老族长你，”说到这，维利扭转头，“瓦尔基里，我把第二批战士交给你，你要尽量减少人员损失。”
    “是。维利大人！”
    “你冲下亚瑞特山后，最好到斯考斯格丛林寻找德鲁伊部落，向玛哈姆酋长报警，请他用最快的方式向人类各部族发出警示，做好抵抗魔神攻击的准备。还有，你要带上这条神枪，找到妥当的地方保管好。我知道，你在凡界无法长期驻守，所以你必须想出办法，保证这条神枪无论如何不能落入恶魔手中。明白吗？”
    “是，”女武神回答得非常坚定：“我以我的灵魂起誓，一定完成任务。可是，维利大人你呢？”
    维利淡淡地笑了笑：“我有自保的办法，何况这里还有老族长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事。你趁怪物们没有布好阵势，赶紧去吧。”
    尽管女武神仍然放心不下，但是她也知道保护世界之石的意义更为重大，所以只好接过神枪，带领部分英灵战士转身而去。还未走出几步，她忽又转回头，将战枪高举过头，向维利和老族长施以半礼，用颤抖的声音说：“维利大人，老族长，你们，你们一定要保重啊。”
    老族长此时已经把英灵战士重新集结完毕，他向女武神高声说：“瓦尔基里，你放心去吧。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在，维利大人就一定没有危险。来，让我们的勇士们送你一程！”说完，他高举巨剑，两条臂膀往两旁一分，张开喉咙向黑暗的天空发出撼天震地的长啸。那啸声如同晴空霹雳，在山谷中震荡反复，那威势竟丝毫不逊于雷神刚才那一记惊天动地的电闪雷鸣。所有的英灵战士听到这啸声，就仿佛听到了进军的号角，个个精神大振，甚至忘记了身上的伤痛；而对面的怪物却被这啸声吓得乱做一团，冲得最靠前的数十名妖怪竟被震得头晕目眩，被英灵战士们利落地砍翻在地。
    老族长拉住瓦尔基里的手臂，把她向通往山脚的来路远远的抛出。借着这一抛之力，瓦尔基里飞出数十丈开外，从妖怪们混乱的间隙中直冲而出！
    为减轻女武神的突围压力，老族长立即将英灵战士们编成四五个小队，分别向相反方向的怪物展开攻击，而他自己则再度抖擞精神，挥舞祖父之刃，率领数十名精锐英灵战士向妖怪最集中的地方杀去。只见那柄巨神之刃如同飞腾在天空的矫矫金龙，或劈或砍，时刺时斩，转眼间便击杀了几十头率先冲上来的哀泣巨兽。跟随在哀泣巨兽后边的众多利爪蝮蛇、牛头怪等见势头不对，纷纷倒退。
    这一轮冲击非常有效，不仅打乱了怪物们的阵脚，而且将阿纳神族的防线向外推进了数十丈。老族长微微点头，立即重整队伍，准备再次发动反击。就在这时，怪物阵营中忽然传出阴森森的咒语声，紧接着，近百个不死僵尸从怪物队伍中走了出来。这些僵尸眼神空洞，行动缓慢，对周围四散奔逃的同伙视如不见，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也没有丝毫恐惧之意，它们在咒语的催动下，向老族长和英灵武士们慢慢逼近！

 第六章 恶斗

    见到这些敌人，老族长眉心一动，暗想，“这是来自冥界的僵尸！也就是说，除了邪神一派的各种野兽毒虫，这次攻击亚瑞特山的竟然还有冥界的势力！可是，冥界与阿纳神族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亚瑞特山上至今没有发现通往地府的道路，这么庞大的队伍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局面危急，老族长没有时间细想，于是他断喝一声：“冥王哈蒂斯，阿纳神族和邪神之间的战争与冥界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也要入侵亚瑞特山？”
    “嘿～嘿～”不知从哪个黑暗角落渗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那声音飘摇不定，忽远忽近，让人难以判断它的来源，“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干涉我冥界的事？哦，我看你根本也不是阿纳神族的，是蛮族的吧？哼，一个渺小孱弱的人类，也妄想抵抗我的冥界大军吗？我告诉你，不要说你，就连奥丁我都没有放在眼里！你趁早给我滚开！”
    “不错，我是蛮族的。但是阿纳神族的事就是蛮族的事。冥界要趁火打劫，却也没那么容易，神圣的亚瑞特山也绝不允许你的黑暗魔法横行！”
    “嘿～嘿～你的无知与狂妄让我感到非常可笑，哼，既然你愿意做阿纳神族的替死鬼，那就让我的僵尸军团好好成全你。”话音未落，不死僵尸们便开始了强有力的攻击。
    老族长非常清楚，这些僵尸战士很多都具有强大的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如果与它们正面对抗，将会给英灵战士带来很大牺牲，所以他不敢怠慢，立刻指挥英灵战士们采用灵活的跑动战术，利用僵尸战士移动缓慢的致命弱点，给予快速打击。这一战法果然奏效，转眼间十几个僵尸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轮攻防刚刚结束，冥界队伍中又冲出数十个再生尸战士，它们虽然手持长棍铁锤等重武器，但冲击速度却非常快，几名英灵战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再生尸的眩晕攻击击得连连后退。
    就在老族长准备再次下达新的战斗指令时，忽然发现有三名头目模样的怪物从不同方向冲来，很快就把他包围在中央。从左前方冲来的是一个再生尸，从它的行动速度和武器重量上看，它比其他再生尸战士明显高出许多；右前方缓缓走来的则是一个僵尸，它的身上隐隐透出多种元素气息，看来它应该具备冰、火等元素攻击能力；即使这样，老族长感觉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从后边袭来的怪物，虽然它离老族长还有十多呎的距离，老族长就已经能感受到一阵强大的冰冷气息袭来，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恐怕全身都会被冻住，攻击速度会大幅降低。老族长心思极快，他立刻判断出如果平时与这三名敌人相斗，虽然肯定能够取胜，但只怕也至少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而其他英灵战士在没有任何组织的情况下与众多强力怪物对抗，一定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想到这里，老族长决定不与敌人缠斗，先杀出三个怪物的包围圈，组织英灵战士击退再生尸的攻击后，再从容对付这三个头目。长喝声中，祖父之刃早已崩开再生尸首领的巨棍，然后向右疾扫，巨剑挟着呼呼的风声砸向右边的僵尸首领。那僵尸见巨剑来势凶猛，哪敢抵挡，只好仓皇后退。老族长一击得手，便根本不理会身后骷髅首领的袭击，向英灵战士们的队伍冲去。
    老族长一边飞奔，一边大声命令持盾牌的英灵战士组成盾墙从正面抵挡再生尸的进攻，再调动手持长矛的英灵战士从盾墙的缝隙和侧翼刺杀敌人。很快，英灵战士在老族长的指挥下，再次掌握了战斗的主动。
    就在老族长刚刚将战士们调度完毕的时候，骷髅首领发出的两枚毒弹却悄无声息地打在了老族长背上。老族长身上的重甲虽然能有效抵抗各种兵器的袭击，但却无法阻止毒素的渗入。好在老族长并未受到外伤，毒素便无法迅速循血脉扩散到全身。
    老族长回过头，轻蔑地看着那名骷髅首领。只见那具骷髅通体白色，脚下踏着一团淡蓝色的雾气，双手各持一团绿光，想来那就是发射毒弹的武器。老族长冷笑一声：“你一定就是冥界的骷髅大魔法师骨灰了。哼，冥界不宣而战、以多打少，已经令人发指，而以你的身份，还竟然用背后偷袭的手段，难道冥界就只擅长这些恶毒伎俩么？告诉你们，只凭这些，你们休想占到任何便宜！”
    骷髅首领面无表情，丝毫不理会老族长的谴责与讽刺，只是用生涩的人类词句答到：“骨灰，是我。打倒你，重要。方法，不重要。”
    “好，我们就决个高下。另外两个，应该是骨锯和尸体发火。我没兴趣跟你们耗时间，你们索性一起上吧。”
    再生尸首领骨锯破坏者桀桀怪笑：“人类，蛮族，狂妄。一起上，宰了他。”说完，再次挥动巨战木棍砸向老族长的头顶。与此同时骨灰和尸体发火也同时出手。
    由于不再牵挂后方的英灵战士，所以老族长也放开手脚与三个怪物周旋。慢慢地，祖父之刃发出了巨大的威力，使三名怪物根本不敢近身作战，只能依靠快速的突击和远程的毒弹勉力支撑。看来再有几个回合，三名怪物便要丧身老族长的神剑之下。而英灵战士们也击倒了数十名再生尸，大家看到了突出重围的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那冷冷的声音再度从黑暗中出现，“好样的，你的战斗技能还不坏，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这个人类。这些笨家伙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别得意的太快，小心了。”
    话音刚落，地面上突然响起阵阵轰鸣之声，原本倒在地上的几十具怪物尸体竟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骨肉的碎屑与污血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向四面八方，而爆炸之后更有一团团的毒雾喷礴而出，霎时弥漫了方圆十余丈的空间。排成密集阵型的英灵战士猝不提防，更来不及疏散，便被巨大的爆破力炸得粉身碎骨，而少数没有被爆炸冲击到的十几名战士却被毒雾所沾染，很快也全身腐烂英勇献身！

 第七章 反噬

    突如其来的连续毒爆使毫无防范的老族长也受了多处轻伤，但他来不及检视自己的伤口，便再次逼退开三个怪物，然后舞剑直冲向冥界大军的黑暗深处。那是因为在连续的爆炸发生时，黑暗中仿佛有微弱的绿色光芒忽闪忽灭，他知道那一定是冥王在施展法术时才会发出的魔法光芒，所以他孤身突击而入，力图擒贼擒王，击毙敌人的最高首领。
    老族长的致命一击果然奏效，只听黑暗中传来“哎呀”一声惨叫，一个身穿漆黑战甲手握亡灵神杖的魔王现出元身，他正是冥界之王哈蒂斯。只见哈蒂斯头顶佩戴的乌木头冠已被击裂，散落下来的长发和蓬松的胡子混成一丛，遮住了一张神情忧郁的苍白脸庞。哈蒂斯默立良久，上下打量着面前昂然挺立的老族长，心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因为自己最珍爱的隐身头冠已被老族长彻底摧毁，他从此再不能隐身游走于三界之间了。不过哈蒂斯心中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这坚实的头冠抵抗住对手的全力攻击，那么现在他早已倒在血泊之中了。
    “可恶的蛮族！”哈蒂斯打破了沉默，咬牙切齿地对老族长说，“你一定不知道你已经犯下了多么愚蠢而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亡灵大军马上会将你碎尸万段，而你死后的灵魂也将永远不会消散，并在我的诅咒下承受无穷的折磨！”
    “哈蒂斯，”老族长丝毫不为冥王的恐吓所动，他也一字一句地告诉对方，“亚瑞特山从来没有被任何邪恶征服过，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你的亡灵大军虽然强大，但也同样毫不例外。所以我也郑重警告你，赶快撤走你的这些行尸走肉，否则连你自己也会遭到神圣力量的惩罚！”
    “哼，神圣力量？就凭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神圣力量？笑话！你回头看看，你们还剩下几个人，就算全部拥有超强战力，又怎能抵挡的了我千百年调教出的不死亡灵？”
    “我没有把握把你的不死亡灵全部杀光，但是我却有把握先杀死你。没有你的操纵，这些乌合之众就不足为患！”
    “你以为破坏了我的隐身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想错了。来吧，我会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懂得卑微的人类是绝对无法和魔神相抗衡的！”哈蒂斯说完，便开始一边手舞足蹈，一边不停吟唱着一种奇怪的邪恶咒文。
    老族长不再理睬哈蒂斯，同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维利高喊的一声“老族长小心”，只暗暗将积聚已久的力量灌输在祖父之刃上，然后再次狂啸一声，挥动巨神之刃劈向还在疯癫状态中的冥王。这一剑在近距离发出，积蓄的威力更远远强过刚才那一击，就连剑锋划过空气产生的热量仿佛都将空中飘飞的雪花融化了。
    哈蒂斯虽然处于做法中的癫狂状态，但也感觉到这一剑的可怕，他慌忙双手挥舞，抓过十几个精锐腐烂尸和恐怖白骨挡在身前，而自己也急速向后退去，企图避开巨剑的锋芒。
    不过哈蒂斯还是高估了手下不死生物的抵抗力和自己逃命的速度，更低估了老族长这一剑的迅猛与力量！那几个僵尸和骷髅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抵抗，便被剑锋劈得粉碎，而巨剑剑尖也重重撞在哈蒂斯前胸的黑色混沌战甲上，将哈蒂斯生生震出数十呎远。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也同时发生了！就在老族长的神兵利器劈砍到僵尸和冥王的同时，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从他们的身体上反弹出来，正面打在毫无防备的老族长腰肋之间。老族长虽然勇猛壮实，但人类的肉体却无法承受如此巨大力量的冲击。他连退十几步，最终还是坐倒在地，心口的一团鲜血却再也压制不住，“哇”的一声喷洒在皑皑的积雪上。
    老族长喘息半晌，才能用微弱的声音质问哈蒂斯：“你，你竟然使用各界通令禁用的‘攻击反噬’诅咒，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恶魔。”
    “不错。这就是攻击反噬。咳咳，什么禁用，你以为只有冥界才会用它吗？咳咳，你们愚蠢的人类居然放弃这样强大的魔法，咳咳，统统都会死在我的手上！咳咳。”哈蒂斯一边喘息，一边指挥众多食尸鬼向老族长发动疯狂反击。
    老族长知道此刻诅咒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散去，但顽强倔强的他又怎会束手待毙，他勉力起身，根本不抵挡敌人的各种袭击，用虎口还淌着鲜血的双手紧紧握住祖父之剑，与众多妖魔浴血死战。哈蒂斯再不敢走近，只是远远地观战，他怪叫着：“不要命的人类，这个时候还敢用狂战士之击！骨灰、骨锯，你们都给我赶紧上，他身上还中了毒，支撑不了多久了！”
    见到战况发展到如此境地，维利知道剩下的十几名英灵战士根本无法突出重围。但是他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族长为阿纳神族战死沙场，于是挥舞一对近身剪，力图冲到老族长身边，与他共同对抗顽敌。可是重伤之下，他的兵器很快又被击落在地。
    就在这危急关头，东方的天际忽然隐隐现出朵朵霞光，同时传来嘹亮的战斗口号。哈蒂斯忽然心中一动，心中暗骂，“不好，这是米迦勒他们的天庭军团，他们也来插手亚瑞特山的宝物了。可这个该死的蛮族一时又收拾不下，再等一会儿，我带来的这点兵力非被天庭包围不可。洛奇他们那边看来也没有得手，我可不奉陪了。”想到这里，他一把抢起维利掉落的近身剪，然后呼啸一声，带领亡灵军团落荒而逃。
    霞光越来越明亮，亚瑞特山峰的雪色也朦胧可见。可是老族长却已耗尽全身气力，连拄地的巨剑都无法支撑他魁伟的身材，于是双脚一软，终于再次跌倒在雪地之中。

 第八章 噩耗

    天庭第二层天的水星神殿，高大雄伟，仿佛永远都笼罩在神圣的光辉之中，殿堂深处还不时隐隐传来歌颂神主的美妙歌声。当报事信使走进神殿的时候，这里的主人，座天使拉斐尔正一边在神殿中来回走动，一边沉思着什么。
    “禀告拉斐尔大人，衣卒尔回来了。您是否希望现在就接见他？”
    信使的话打断了拉斐尔的思绪，他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松了口气，平静地说：“哦？那很好，让他现在就来见我吧。”
    时间不大，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一位全副武装的天使匆匆走进水星神殿。他向拉斐尔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尊敬的拉斐尔大人，您忠诚的属下，神圣天使团双鱼星座分团衣卒尔向您报到。”
    拉斐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下属。只见他身材匀称魁伟，面目俊朗无暇，虽然风尘仆仆，但身后两对洁白的天使翼却依旧清透晶莹，在神殿柔和的圣光中轻轻的飘曳着。
    拉斐尔感觉很满意，他笑着说：“很好，衣卒尔。你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很想知道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怎样？”
    “报告拉斐尔大人，这次我恐怕未能完成好您交给我的使命，衣卒尔请求您的责罚。”
    “嗯，你不要急，先坐下来，慢慢讲给我听。”
    “在大人您这里，怎么能有我这样一个低阶天使的座位？”
    “不用那么客套。我现在非常想了解这次亚瑞特山战役的情况，你坐下好讲话。”
    “遵命，拉斐尔大人。我们是四天前赶到亚瑞特山的，那时候阿纳神族与邪魔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魔界方面这次调动了非常强有力的兵团，阿纳神族也倾全力应战，包括大神奥丁、神后弗丽嘉、雷神索尔、虹桥卫士哈德尔、丰饶之神弗雷等等在内，都投入了战斗。”
    “哦？！阿纳神族向来非常神秘，在天界一贯保持独来独往的形象，连天使长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都不完全清楚他们的实力，所以咱们天使军团十分尊重他们，跟他们保持着传统的友好。那么这次魔界究竟派出了哪几位魔神，能逼迫他们全线出击？”
    “根据战后的调查，我们可以肯定，魔界方面的总指挥是，奥丁的结拜兄弟邪神洛奇和火焰魔国穆斯贝尔海姆的首领苏特。其他的，黑龙尼特霍格、巨蛇尤蒙冈多、冥王哈蒂斯与赫尔兄妹、地狱之犬格姆等魔头多路出击，连怪狼弗里尔也出现在战场中了……”
    “怎么会这样？”拉斐尔皱了皱眉，“邪神洛奇和巨狼弗里尔因作恶多端，数百年前就被天主用永罚的锁链禁锢在地狱，尤蒙冈多也被永久拘压在海底，如果没有外界的援助，他们是绝难逃出来再次作乱的。看来阿纳神族这次确实是碰上了强劲的对手。”
    “是的，正如您所推测的那样，战况确实非常残酷。我们赶到的时候，丰饶之神弗雷与苏特，神后弗丽嘉与死神女王赫尔已经先后同归于尽，雷神索尔在力战尤蒙冈多之后，也中了大蛇的剧毒，最终不治身亡……”
    “你说什么？！”拉斐尔一拍桌子，瞪大双眼，吃惊地说，“连索尔他，他也战死了？”
    “是的。我还亲眼见到了他的遗体，那一把浓密的红胡须我是绝不会认错的。”
    “可那索尔，号称阿纳神族第一勇士，手中的雷神之锤曾经是众多恶魔的克星，他怎么会就这样战死了呢！这实在让我无法想象！”
    衣卒尔叹了口气说，“是啊，雷神索尔确实是英勇强悍无人能比，他最后重创尤蒙冈多的那一锤凝集了他毕生的神力，那一瞬间是如此辉煌璀璨，连天地都为之震动。如与这样的英雄并肩战斗，是作为战士的一种荣耀，可惜我们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其实，让人更难以置信的还不止是索尔，连大神奥丁最终也牺牲在怪狼弗里尔的爪下！”
    听到这里，拉斐尔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天使长的尊贵身份，从华贵精美的扶手椅上一跃而起，“不可能！大神奥丁手中有神枪冈尼尔，跨下又有比风还快的八脚天马斯莱布尼尔，弗里尔怎么会杀得了他！”
    “这样的消息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可是它毕竟是事实。我们听说大神奥丁是为了弛援被恶龙尼特霍格和地狱之犬格姆围攻的战神提尔，而被弗里尔狼所偷袭，一开始就身负重伤，最终力尽而终。”
    听到这里，拉斐尔摇摇头，颓丧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轻叹一口气说：“这么说，阿纳神族这次真的是彻底一败涂地了？”
    “是的。”
    “那么我们的天使军团在这场战役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禀告拉斐尔大人，我们双鱼星座军团是在三个月前巡查天域的时候最先发现亚瑞特山有危难征兆。那里当时虽然并不是冬季，但却经历着从未有过的严寒，刺骨的狂风在黑沉的天空中呼啸，大雪接连下了几十天，这样的严霜使亚瑞特山彻底冰冻。阿纳神族的守卫金冠神鸡因不断长鸣报警，已叫得声嘶力竭；而冥国的红焰雄鸡也以尖锐的啼声予以回应，天地之间充满了战争和冲突的阴影，那里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充满罪恶与恐怖的世界。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巨大冲突，我要求双鱼军团抓紧备战，同时照会了附近的白羊座军团长大天使泰瑞尔。然而囿于职权范围，我不可能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出战，更没有权利调动兄弟军团。所以直到十几天前才得到出击援助阿纳神族的命令，即使这样也丧失了战斗的先机。”
    “嗯，”拉斐尔沉吟了一下，“这不是你的错误，你说下去。”
    “是。我们赶到的时候正是邪魔企图彻底屠杀阿纳神族的时候，我命令我的军团立即全部投入战斗，最后终于抵挡住魔界疯狂的进攻，并杀死了邪魔的首领洛奇。令人遗憾的是，黑龙尼特霍格和地狱之犬格姆却趁乱逃掉了。”

 第九章 维利

    就在老族长跌倒的一刹那，通往山顶的崎岖小路上，忽然传来一声悲切的呼喊声，“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能倒下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族长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当他慢慢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竟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孙儿怀特满脸期待的神情。
    怀特一面紧紧抓住老族长的手臂，一面用哽咽的声音说：“爷爷，爷爷，你终于醒过来了。我，我还以为再也不能……”说到这，怀特眼圈有些发红。
    老族长握住孙儿的手，用最温和的口气安慰他：“不，不要紧。好孩子，你，你不用担心，爷爷不，不会有事。来，快扶我起来吧。”就在他刚要用手撑地站起身来的时候，便突然觉得全身各处剧痛无比，仿佛有万把尖刀乱攒乱刺一样。老族长知道自己伤势很重，已无法支撑多久，但还是坚持坐起身，斜靠在怀特随手抓过来的一段木桩上。
    “爷爷，你的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动，我去找些草药给你疗伤。”怀特说着便要走开。
    “不，不，不用了。”老族长叫住怀特。他忍着剧烈的痛楚，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问怀特：“这里不是亚瑞特山顶。我们，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山顶的战斗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我，咳咳，我要去看看。”
    “不。我们早就从山顶上下来了。这里应该是南山的山谷。你从家里走后，我也跟着你出了门。既然你决定与阿纳神族并肩作战，那我作为蛮族的一分子，也要自己走去参加保卫家园的战斗。可是你走得太快，我实在跟不上你。等我赶到山顶的时候，天上仿佛已经开始有些光亮。当时绝大多数的英灵战士都已经牺牲，只有你孤身一人与一群僵尸邪魔做拼死搏斗。那些魔兵一定是发现它们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就跟着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魔王逃走了。”
    “那我们，怎么又到了这里？”
    “那是他，”怀特伸出手向旁边一指，“是他背着你，又拉着我冲下山顶的。”
    老族长顺着怀特的手指看去，看见一位身着阿纳神族服饰的神灵正靠在一棵枯树上闭目休息，他正是奥丁之子维利。不过他的面色更加苍白，身体也更加虚弱，昔日英姿勃发的光辉形象已完全消失。
    老族长急忙告诉怀特：“孩子啊，你，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他就是你最崇拜的，咳咳，大神奥丁之子，森林之神维利啊。你，咳咳，你还不赶快过去行礼？”
    “啊？”少年的眼中立刻闪出了兴奋的目光，“真的吗？他就是维利啊？那可太好了。”说着，他转过身，不顾腿上的伤痛蹒跚来到维利面前。他先深施一礼，然后拉住维利的手，兴奋地说：“维利大人你好，我终于有机会亲眼见到你了。我从小就听爷爷讲你的战斗故事，从那时候起，我就十分佩服你，并把你当作最崇拜的偶像。等战斗结束，你的身体复原后，一定要好好教我些本领啊。”
    听到有人同自己说话，维利慢慢睁开眼，回报怀特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与老族长一样，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再支撑多久，但是依然不愿用真相刺伤一个少年的心，只好回答说：“怀特你好。原来你就是老族长唯一的孙儿，能认识你我非常高兴。你腿上有这么重的伤，还长途跋涉地来帮助阿纳神族，我也很感谢你。如果有机会，咱们就一起切磋一些战斗技能，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像你祖父一样伟大的蛮族战士。”
    维利的话再次让怀特激动不已，“那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的腿恐怕要残废了，估计练不到像你和爷爷那么高的本领。你的身体不舒服，我先扶你坐一坐吧。”
    “不。”维利想了想，接着说：“我想看看你爷爷的伤势，而且还要跟他商量些事情。我们一起过去好了。”
    话刚说到这里，老族长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便打断了他们。怀特顾不上再往下细说，急忙又跑回到老族长身边，满脸关切地问：“爷爷，你怎么了？你感觉怎么样？”
    老族长的脸色变得更为惨白，他用颤抖的手拉住怀特和维利，断断续续地说：“维利大人，我，我恐怕不行了。我看怀、怀特跟你，很有缘分，所以，所以我想把，把怀特交付给你。你能，能不能把他带到，带到山南的阿拉曼尼部落，把他，把他交，交给我们的芙法米先知。可以么？”说完，老族长用切盼的眼神望着维利。
    维利苦笑着回答道：“老族长，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问题。我确实非常愿意帮你这个忙，可是实不相瞒，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并不久了。”
    “什么？！”老族长和怀特的眼睛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老族长的手把维利抓得更紧了，“为，为什么会，会是这样？”
    “老族长，你身体很虚弱，只听我说好了。我的法体已经在与巨狼弗利尔、冥王哈蒂斯的恶战中完全破坏了，不足以支撑我的灵魂返回天界。这里是凡界，我能感觉到，我残存的能量正在飞速的消逝，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告别这个世界。”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除了亚瑞特山巅是神、魔、人类可以共存的地方外，凡间绝大多数地方都不适合长期停留，除非能找到连续的能量补充或是适当的肉体承载。可现在这里除了他们三人，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生物存在。他听维利接着说：“父亲奥丁在临终之前，将他掌握的世界之石秘密全部告诉了我，所以我必须在最后这点时间里找到传人，否则，”他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老族长了解维利的危急处境，但也同样束手无策。忽然他灵机一动：“那现在，就只，只有一个办法。虽然怀特的身体有残疾，但是，但是你却可以依靠它生，生存下去，保护好这个秘密。怀，怀特，你可愿意为蛮族，为阿纳神族，为整个世界，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第十章 荣升

    “那阿纳神族的其他成员怎么样了？有没有幸存者？”拉斐尔问。
    “有。”衣卒尔点了一下头，“我们营救出陷入重围的虹桥卫士哈德尔，他身负重伤，但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哈德尔对天庭军团的帮助表示了衷心感谢，随后他被增援赶到的泰瑞尔安排送往咱们的天堂救护所进行治疗。我还听说奥丁之子维利，他在击杀弗里尔为父亲报仇后便身负重伤，但仍然率部与冥王哈蒂斯对抗，坚守亚瑞特山绝顶的石门。那里的英灵战士几乎全军覆没。可是我并没有见到维利和哈蒂斯，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哦。据我所知，阿纳神族掌握着亚瑞特山世界之石的巨大秘密，也许维利有自己的办法与哈蒂斯抗衡，那就让他们自己安排自己的命运好了。我们军团有什么损失吗？”
    “报告拉斐尔大人，这次双鱼军团有几名低阶天使战士受了重伤，受轻伤的大约有十几位，没有阵亡和武器损失。泰瑞尔的白羊军团在战役尾声时赶到，也没有损失。”
    “非常好。还有一个问题，阿纳神族只在人类中有一个忠诚的盟友，那就是蛮族。这次战役他们应该也参与了吧？”
    “不。我在亚瑞特山上没有见到蛮族的一兵一卒，甚至连一个人类都没有。”
    “蛮族怎么会在阿纳神族生死存亡的重大关头袖手旁观？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倒不觉得奇怪。第一，这次邪魔的实力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次，我推测蛮族一定会表现出人类自私懦弱的天性，谋求自保不敢参战。其次，这么恶劣的天气条件，他们没有任何人还能在亚瑞特山上坚持战斗。说实话，我一直认为他们的实力，能自保就已经很可贵了。”
    拉斐尔笑了笑，拍了拍衣卒尔的肩头，“好了。人类虽然并不一定都那么孱弱，但伟大的物主创造他们一定有深刻的道理。不过即使是他们中间最精英的人物，也绝不可能像我们的衣卒尔那样建立如此辉煌的战功。”
    “拉斐尔大人您过誉了。”衣卒尔急忙站起身来，“这次战役我们没有全面歼灭邪魔军团，而且由于战机把握失当，导致了阿纳神族的覆灭，应该说是一个很大的失败。”
    “你倒不用过于自责。这一次贻误战机，错不在你。相反的，你解除了亚瑞特山的危难，还杀掉了邪神洛奇，又一次立下战功，值得表彰。”拉斐尔扶住衣卒尔的肩膀，同时凝视着衣卒尔淡蓝色的双眸，“勇敢的衣卒尔，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记得十几年前，双鱼星座遭遇墨菲斯托魔团的突袭，当时还是初阶天使的你，奋勇杀敌，不仅歼敌数百，还极大激励了其他天使的士气。可以说如果当时没有你，我们现在该在为如何收复双鱼星座而发愁呢。再有，在七年前的天庭竞技大会上，你第一次参赛就击败了全部对手摘得桂冠，从而引起整个天庭的轰动。你的这些成绩都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拉斐尔大人。更何况我本是个战士，我理应为捍卫天庭的荣耀而战斗！”
    “可是并不是所有天使战士都像你做得一样好啊。你可知道，从双鱼星座之战以后，执掌双鱼座的拜丘大人一直都很感谢你，多次要求我破格提拔你，还安排做他的副手，而我却一直没有同意。衣卒尔，你明白是为什么吗？”
    “那一定是因为我能力不高，不能够担当如此重任。”
    “不。那是因为我非常看重你的忠诚、勇敢和出众的战斗力，更希望你能为天庭做更多的工作，更好的为整个世界造福，所以你应该首先在战斗中得到更充分的锻炼。这一点，你能理解么？”
    衣卒尔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他再次躬身施礼，“衣卒尔感激大人的指点，也向大人您郑重保证，我将誓死效忠天庭，不辜负您的一片厚望。”
    “好。既然说到效忠天庭，我倒很想听听，你对天庭现在局面的看法。”
    “拉斐尔大人，衣卒尔不过是个下阶权天使，怎么敢对天庭妄加评论呢？”
    拉斐尔再次笑看着衣卒尔，说，“不，亲爱的衣卒尔，你忘记了，我有权利为绝大多数天使提升级别。从今天起，你已经升级成为六翼力天使了。我想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都不会反对我的这个决定的。你看看自己，是否还和刚才进来时一样呢？”
    衣卒尔急忙回头看去，发现自己身后两对白色天使翼果然已变成了六只淡蓝色圣光之翼，不仅数量增多，而且变得更宽阔更晶莹。他面对从天而降的恩典有些手足无措，嚅喏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拉斐尔的话为他放松了喜极欲泣的情绪，“你记得，在所有力天使中，你仅次于三大天使团长，所以你当然有权对天庭的事务发表你自己的见解。”
    “可是拉斐尔大人，我一直以来都只是与恶魔们进行面对面的战斗，对天庭的其他事务十分陌生啊。”
    “哦。那也确实难为你了。不过你可以根据你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见闻，说说你对魔界和整个战局的看法。”
    “既然大人非要我说，那我就说说看，请拉斐尔大人指点。我觉得近几十年来，魔界的势力似乎有快速增长的势头，无论是与天庭交锋的频率和规模，还是恶魔的数量与能力，都有很大程度的提高。这次有那么多高阶恶魔参加与阿纳神族的激战，似乎就能证实我的猜测。您知道我们目前一般采取的是防守战略，可是如果没有适当的反击手段，天庭会逐步陷入被动挨打的困境。”
    “以你的看法，为什么魔界的势力会有如此迅速的增长呢？”
    “以我的推测，应该是魔界从地狱中寻找到新的能量来源，所以他们能借此迅速生息，扩充军力，甚至能解除创世主对高级恶魔的长期禁锢。另外我还得到消息说，魔界对高能量的渴望更加热切，已经开始逐步向凡间渗透，并计划用各种阴暗的手段窃取凡间的能量。”

 第十一章 符文

    怀特毫不犹豫地答应道：“爷爷，我愿意。我愿意让出我的一切，只要我的灵魂可以与你永远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做。”
    “不，老族长，你的好意我很感谢。但是我绝对不能同意你的建议。你是知道的，这样的肉体转换不仅要彻底毁灭怀特的灵魂，而且转换过程是极其痛苦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剥夺一个孩子生存的权利，永远都不能。”维利坚决拒绝了老族长。
    “可是，你，你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这个秘密传承下去……”老族长还想继续劝说维利。
    “老族长，你不用再说了。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维利说完，便转过头看着怀特，“怀特，我想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最好先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再给我答复。这个问题是，如果我交给你一个关系到千千万万生灵的命运与生存，但同时又是艰难而危险的任务。另外，要完成这个任务可能要永远放弃普通人的生活，要永远保持清醒冷静，要永远不为他人他事所动。你能做得到么？”
    “我，我，”怀特看了看垂危的祖父那依然坚毅的眼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身体中流淌的蛮族血液立刻变得沸腾，于是他大声说：“我愿意承担这样的使命，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做好它。”
    听到怀特如此坚决的回答，维利好象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好，非常好。把这样一付重担压在你的肩头，我心里非常沉重。不过，我仍然坚信你能完成这样重要的使命。哦，要完成这样的任务，你应该掌握一些特殊的技能。怀特，我们抓紧时间，你喜欢先学习哪一样？”
    “嗯，”怀特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你刚才带着我和爷爷在陡峭的山崖上走得那么飞快，甚至连跑动的风声我都没有听见。要是能学到这样本领，我就不再为这条断腿而担心啦。可是那会不会很难学呢？”
    “怀特，你确实非常聪明，能迅速发现自己的弱点，并力图改善，那对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大有好处。好，我现在对你能完成使命就更有把握了。”维利笑了笑，稍稍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这项技能名叫‘空间传送’，可以在一定空间内瞬间任意穿梭。它确实是一项高级技能，但是我可以让你马上学会它，好么？”
    “那实在太好了。”怀特连忙又向维利行了个礼，感谢他指导自己的武技。
    只见维利缓缓地脱下身上满是征尘的法师铠甲，招手示意让怀特过来穿好。怀特奇怪地问：“穿上这样一件铠甲，不会更妨碍行动吗？”
    维利回答说：“不完全是这样。因为‘空间传送’不是蛮族世代相传的法术，即使按部就班的修炼，你甚至都无法学会。但这件法衣能让你尽快入手。好了，你现在闭上眼睛，专心默想并在心中轻声吟诵你要选择落脚的地方。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那你睁开眼睛吧。”
    怀特睁开眼看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已经凭空移动了数十呎。他又试验了一次，这次是直接返回到维利的面前。“哎呀，这个法术真的很神奇啊。”他轻轻地抚摩着这件铠甲，同时用心去感受它散发出的神力，“这件宝甲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可是我能感觉它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和秘密。”
    “你说得一点也不错。它确实是一件非常神奇的宝物，同时也蕴涵着无穷的神秘力量，所以它的名字就叫做‘迷团’。看上去它与你非常有缘，所以我就把它赠送给你……”
    这时，老族长忽然打断了维利的话，“不，维利大人。这样的宝物，你，你应该自己留下，而不是把它送给怀特。”他的声音已十分微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而实际上老族长也确实是强忍着全身骨骼断折的痛苦，才能把这些话平稳地说出来。
    “老族长，你先休息一下，我自有安排。这些东西都是完成任务所必须的，我必须尽快交给怀特。”说着维利拉着怀特的手，替他把铠甲整理平整，然后说：“‘空间传送’你已经学会，只要你以后多加练习，就可以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另外，我不仅要送给你这件盔甲，还要再送给你一件武器。”说着维利又把身后背负一把精良的弩弓递给怀特。这确实是一把好弓，怀特简直有些爱不释手。
    维利问怀特：“你仔细看看这两件东西，它们跟你日常见到的有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听到维利的提示，怀特再次仔细翻看了自己装备的铠甲和重弓，这次他发现铠甲前胸位置和弓背上分别镶嵌着三颗他从未见过的“宝石”，它们非金非石，非木非冰，不是血肉却似乎又有生命灵动的迹象。最让他感到好奇的是这六枚宝物不仅形状各异，而且还分别镌刻着不同的神秘花纹，既像简易的几何图案，又像一种古老的文字。怀特抬头看着维利说：“这两件物品上最奇特的地方应该就是镶嵌的这几枚宝石，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东西，估计连爷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好，怀特，你观察得非常仔细。不过，你爷爷他是知道也见到过的。至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就确实没有谁真正见过它们了，毕竟它们总共只有三十三颗啊。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它们的来历呢？”“当然啊。”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它们的名字叫做‘符文’，在整个世界混沌未开的时候就已存在，那应该是无数种宇宙元素微粒互相作用的结果。符文上镌刻的花纹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文字，我们把她称为‘卢尼’文字。我的父亲奥丁告诉我，卢尼文字中包含着整个世界的最高智慧，假如把它刻在木、石、金属乃至其它任何材料上，都可以获得各种神奇的功用。而卢尼文字与符文的结合，更会产生让人意想不到的魔力，甚至连世界存续这样的绝大秘密都包容在这里。”

 第十二章 授剑

    “你的看法不错，几位天使长对此都持有同样的看法。”拉斐尔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那么以你的观点，天庭应该采取什么办法来抑制魔界的躁动，同时防止他们把战火引到凡间呢？”
    “我猜想，那不外乎有激进与保守两种不同做法。”
    “哦？说下去。”
    “所谓保守战法，就是明哲保身。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应该建立天庭强大的防御体系，加强对神罚之城与亚瑞特天阶这两个三界交汇结点的布防与巡查，同时训练提升各级天使的防御作战技能和协调技能，这样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轻松击退魔界的任何一次挑衅。”
    “好！你说到了点子上。说句实话，我们三大天使军团在布防能力上存在着水平参差不齐、指挥协调不力等诸多弊端，如果能在这方面下大力气进行整顿，就一定会有新的面貌出现。那么，你再说说，所谓激进战法又该怎么做呢？”
    “属下以为，应对魔界实施反攻，如有机会就彻底摧毁他们的能量来源。这样不仅可以斩断他们企图伸向凡间的黑手，而且可以从根本上解除魔界对天庭长期的威胁！”
    “嗯，这样做恐怕十分冒险。你要知道，除了各级信使，一般天使如果进入天庭以外的地方，即使是凡间，能量也会迅速的消散，不可能长时间维持充沛的战力，这样如何能在地狱与魔界中抗衡？”
    “您说的不错。我们不可能让每位天使战士都掌握凝聚能量的能力，但是如果把所有掌握这一技能的强力天使组成精锐部队，以迅雷之势突袭地狱，恐怕还是会有取胜的可能。”
    “好。我会充分考虑你的这个建议。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方法能削弱魔界的势力吗？”
    “还有，属下认为可以采取擒贼擒王的策略，先采取各种计策诛灭魔界首脑。这样一来魔界中就会引发混乱，导致自相残杀，那时天庭就会捕捉到更多的战机。”
    “呵呵。现在执掌魔界事务的是三大魔神墨菲斯托、迪亚波罗和巴尔，他们每一个都具有不死的灵魂，想毁灭他们不太可能。”
    “虽然彻底摧毁他们并不容易，但如果能有办法将他们长期封印，您认为这样可行吗？”
    “听你的口气，一定是有你自己的办法了。”
    “是。属下在这次诸神黄昏战役后，听阿纳神族的哈德尔无意间叹息，说他们遗憾没有在这次战役打响之前做好永久封印恶魔的准备，这才遭致恶魔的强力反扑。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方法，和没有采用这种方法的原因，我还不完全清楚。”
    “哦？你觉得哈德尔的话可信么？”
    “我倒是相信这一点，拉斐尔大人。哈德尔对我们出手相助十分感激，而且言语中也隐隐包含着希冀我们为阿纳神族复仇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必要欺骗我们。他现在正在天庭养伤，我想抽空去向他了解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相信他不会过于拒绝。不知道您是否同意我这么做？”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如果能得到封印恶魔的方法，你就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另外，除了你和哈德尔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吧？”
    “不，还有一个，那就是为增援我们而赶来的白羊座军团长泰瑞尔。哈德尔在跟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恰好也在场。”
    “好，我知道了。可我现在很想知道的是，在你自己这提出的这两个战略中，你，衣卒尔，会选择哪个？”
    “禀告拉斐尔大人，我是个战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您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我将以接受您的调遣为荣耀，誓死完成您交付的任务！”衣卒尔的表情显得非常激奋。
    “哈哈！可是做最终决策的并不是我一个啊。当然，我会把你的想法向大天使长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汇报，由他们做出最终裁决。”
    “可是，拉斐尔大人，在于您，是要服从天庭的最高意志；可在于我，却仅服从您的调遣。”
    拉斐尔含笑凝视着衣卒尔好一会儿，最后用力拍了拍衣卒尔的肩头，“好，好。你对天庭的忠诚我非常欣赏。嗯，做为英勇善战的战士，拥有一套锋锐的兵器绝对是一种必要也是一种光荣。你能否为我展示一下你的这份荣光呢？”
    “属下非常荣幸。”衣卒尔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柄军刀，双手倒持，恭恭敬敬地交给拉斐尔。
    这是一把极其锋利的优雅之刃，形状恰如弯月，它通体宝红的颜色记载了它主人的赫赫战功。拉斐尔细细把玩了一会儿，高声称赞道：“这是一把非常好的利器。它可有名字吗？”
    “有的。我叫它‘血月’。”
    “好。名如其形，也名如其实。”拉斐尔手持血月在空中虚劈数下，显得极为满意。“亲爱的衣卒尔，你的这把宝刀我还真是爱不释手。请问，你能否割爱让给我呢？”
    衣卒尔犹豫了一下，脸上显出很不舍得的表情。但是他最终还是回答：“既然大人喜爱，我就把它献给你好了。”
    “哈哈。诚实的衣卒尔，实在抱歉，我不应该跟你开这样的玩笑。战士对兵器的感情，恐怕绝不在爱人之下，你说，我怎么可能夺走你最心爱的物品呢？”拉斐尔大笑不已，然后，他神秘地凑近衣卒尔，“来，你先看看这把剑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听到拉斐尔这么说，衣卒尔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同时他也非常好奇，想看到拉斐尔究竟会拿给他一把什么样的神兵利器。
    拉斐尔取出的是一柄用完美无暇的水晶打造成的幻化之刃，它的颜色呈淡青色，通体雕刻着复杂的纹路。长剑出鞘后，七呎之外便能感受到它散发着的寒冷之气和隐隐杀气。衣卒尔只瞟了一眼，便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它，应该就是天庭三大神剑之一的‘碧蓝怒火’吧？”
    “不错。就是它。它已跟随我数百年。现在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成为它新的主人呢？”

 第十三章 探秘

    “啊，真的是好神奇。可大神奥丁又是怎么知道这件秘密的呢？”
    怀特的话让维利提起自己的父亲，他又是难过又是自豪地说：“符文的秘密是我父亲从世界之树边的智慧泉中得到的。”看到怀特眼中满是迷茫不解的目光，维利便为他详细解释：“你知道吗？整个世界是由一棵叫做尤加特拉希的无比伟岸的大梣树支撑的。它萌生于过去，繁茂于现在，延伸到无限的未来。它的树叶永远青绿，它的枝干承载着整个宇宙万物的起源和重量，而它庞大的根系则贯穿全世界。只有它生机盎然，这个世界才会保持正常的运转。它有三条主树根分别通往天庭、凡界和魔域。在这些树根的末端，分别有三眼泉水为世界之树提供水分。天庭上连结尤加特拉希树巨根的泉水是由智慧巨人密密尔看守的，所以这眼泉水也叫做密密尔泉。传说中，密密尔泉水中充满了无穷的知识和智慧，甚至天地人三界一切事情的起源与结局，都溶汇在这清澈透明的泉水中。不管是天神、精灵、魔怪，还是人类，只要喝了密密尔泉的水，就会变得既有知识，又富有智慧。然而由于涉及到三界的最高机密，守卫者密密尔绝对禁止任何人接近泉水，除非他能满足巨人密密尔极其苛刻的条件。因此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尝试获得泉水的秘密。”
    “那大神奥丁一定是有自己的办法了。以他的武力，一定可以击败这个巨人吧？”
    “不，密密尔的武力是无穷无尽的，截至到现在，从来还没有人能在武力上击败他。但是为了把智慧带进阿纳神族的世界，父亲非常想尝一尝这泉水。所以那一天他骑着八足神驹斯莱布尼尔，越过横跨虚空的虹桥，独自去拜访无人敢接近的智慧之泉。父亲曾告诉我，他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美丽的傍晚，绚丽的晚霞把泉面映照得如诗如画，两只水鸟在水面嬉戏，当它们再度飞起的时候，浑身的羽毛就变得雪白而圣洁。这时他看到浓密的树荫里依稀有人的影子，那正是严肃地坐在智慧之泉旁的巨人密密尔。那老巨人额头广阔，双眸炯炯有神，雪白的长髯垂至前胸，手上还拿着一个牛角杯，杯里正装满着清冽的泉水。这时，父亲的心中激起了追求智慧的强烈欲望和坚定信念，他向智者苦苦相求，但密密尔仍然不停地摇着头拒绝。”
    “难道这智慧老人不知道大神奥丁的身份吗，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拒绝奥丁的要求呢？”
    “密密尔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神灵是谁，但是守护神泉本就是他的唯一使命，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早就出手驱逐了。父亲看到智者如此坚决，便承诺愿用阿纳神族所有的财富，或者自己的右手来进行交换。最后密密尔终于有点心动了，他说：‘奥丁啊，你真是个难缠的神灵。既然你甘愿为智慧付出高昂的代价，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能够牺牲你一只锐利的眼睛，把它丢到泉水里，并且承受九日九夜的痛苦，我就答应你可以随便喝够这智慧的泉水！’”
    “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谁都知道大神奥丁的双眼能够透视生与死的神秘啊。大神他最终同意了么？”
    “父亲开始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就作出了选择。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右眼挖了出来，扔到密密尔的泉水里。那只眼睛稳稳地沉到泉底，并在智慧泉里向上开启着。父亲又用冈尼尔神枪把自己刺得遍体鳞伤，然后像祭品一样倒挂在无人经过的世界之树上。就这样一直吊了九个狂风飘摇的日夜，没有补充任何食物和酒水。直到第十天的黎明，他彷佛忽然听到创世主唱给他九首富有神力的歌曲，然后便在世界之树下发现了刻有神奇卢尼文字的符文，而浸没在泉水中的眼睛也能看到一切宇宙中已经发生过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父亲顾不得解下自己，便一边拾取符文，一边高兴地大声呼喊，直到从树上重重摔了下来。后来他又喝了很多智慧泉水，终于完全掌握了无所不能的卢尼咒语和法术。”
    怀特听到这里，拍手称快，“有这样的结局，即使有那么大的牺牲也值得了。我猜想，阿纳神族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些神奇的智慧，才能如此强大的吧。”
    “不错。父亲后来把很多法术分别教给了阿纳神族和人类中的精英。他跟我们说：‘孩子们，你们赶快学着吟唱它们吧，尽管学习会历时漫长，但当你理解了它们的神奇，就会在需要它们的时候使用它们，尤其在最后的决战中可以获得智慧和力量，从而保护自己。’他还用部分符文制作了四件宝物，一件是这套‘谜团’铠甲，一件就是这把叫做‘优雅旋律’的弩弓。”
    “哎呀，原来它们还有这么深的渊源。不，我必须把这些宝物还给你，因为这是大神留给你最后也最珍贵的礼物。”
    “唉。其实它们原来也并不是我的。父亲最初是把它们赐给我另外两个孪生兄长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是不是光明神巴尔德和黑暗神霍德尔？”
    “不错，正是他们。巴尔德在阿纳神族以歌声第一闻名，每个人都十分喜欢他唱的神曲，所以从小就是父亲和神族的宠儿。他的面貌英俊光彩四射，为人开朗乐观，跟我相处得非常融洽。为了保护他，父亲奥丁把神奇的‘谜团’交给他，并要求所有阿纳族人发下永不伤害他的誓言。而他的孪生兄弟霍德尔却与他截然相反，他不仅相貌凶悍丑陋，而且双眼失明，终生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中，因此养成了骄傲孤僻的个性。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可是他的神射之技却是天下无双，所以父亲也把‘优雅旋律’交给了他。”
    “可是我听说后来正是霍德尔杀死了自己的孪生兄弟巴尔德。”

 第十四章 鉴赏

    刚刚告辞天使长拉斐尔，走出水星神殿，衣卒尔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与冲动。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守卫神殿的天使战士向他热情地点头示意，便三步两步跑到一个安静角落，从腰间抽出拉斐尔赠给他的这把“碧蓝怒火”，更加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确实是一把好剑，它遍布全身的精美花纹和手柄上镌刻的象征光明的“创世启示录”徽章其实都无法代表它的珍贵，那是因为的它的珍贵首先在于它的材料，由于是只用一块无色水晶炼制而成，那么即使是在天界，要找到如此巨大而又完美的水晶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其次是它的炼制，要使整块水晶原料通体附加上强大的魔法气息并释放如此凌厉的寒气，必须由具有深厚光明系魔法造诣的高阶天使为它加持神圣力量才可能达到如此效果，而施法者本人甚至可能因此耗去数百年的法术修为。最后，要把一块如此珍贵的原料打磨成型，就更需要能工巧匠忍受寒冷气息，七天七夜不中断的工作。
    鉴赏完毕，衣卒尔并没有把幻化之刃立刻归鞘，而是紧紧地握在手上，并做出一连串的攻防动作。这样的实战试用让衣卒尔更为满意，口里情不自禁地高喊一声“完美！”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想起一片喝彩声。衣卒尔回头一看，原来那是一直等待在神殿之外的数十名双鱼军团的战友。他们的喝彩声充满了钦佩与敬仰，更多的还包含了祝贺与拥戴之情。一名战士走近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说道：“衣卒尔大人，双鱼军团的战士们向您表示最真诚的祝贺，祝贺您获得了应有的荣耀。这柄神剑确实非常完美，它与您同样完美的剑术相结合，一定会产生更强的战力。我们期待着您会率领我们建立更大的功勋。”
    衣卒尔向大家挥手还礼后，大声回答说：“兄弟们，拉斐尔大人的荣耀，不是给予我一个人的，而是对我们整个双鱼军团战功的最大肯定，我们一定不要辜负天使长大人的厚望，与地狱恶魔们顽强搏斗到底。你们不要叫我什么大人，我，衣卒尔，而是你们永远的朋友，是不是啊？”在战士们的大笑声中，衣卒尔接着说，“兄弟们朋友们，我们现在在享受荣耀的同时，是不是还应该再做些别的什么呢？对！我们应该去看看那些在战斗中负伤的战友，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祈祷，祈求天庭的光辉能使他们更快康复，尽快回到我们的怀抱。是不是啊。”
    位于第三重金星天的天庭庇护所是一座白色城堡，它的周围是一片占地很广的花园，在天庭圣光的照耀下，这里各种美丽的花草都生长得非常茂盛。这里是天庭专门开设的战地医院，所有在与恶魔战斗中负伤的天使都会在这里得到最细心的救护，所以这里也经常被天使们称为“救赎者的家园”。
    很快，衣卒尔和他的战友们便来到了庇护所的大门前。他吩咐战士们分别去探望那几位双鱼军团的伤员，并嘱咐他们轻声轻语，不得惊扰其他天使的休息。待战士们散去后，衣卒尔独自一人走向庇护所后面的特别护理厅，因为他还要去探望另一位伤员：阿纳神族的虹桥守卫哈德尔。
    就在这时，有几位美丽的呵护天使向他迎了上来，她们个个身着洁净的白袍，而且举止文雅动作轻柔。衣卒尔知道，她们来自光明精灵族，是诸多天使中最善于安抚心灵的。他向呵护天使们行了标准的武士之礼，并微笑着打着招呼：“嗨，美丽的天使们，你们好啊。”
    为首的呵护天使笑了：“是你啊，勇敢的衣卒尔，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衣卒尔大人了。欢迎您来到天庭庇护所。听说您刚刚参加了阿纳神族与邪魔的战斗，我们祝贺您取得了巨大战功，也真心为您的平安归来而祝福。您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哦，不不，我没有负伤，我只是想来探望一位朋友。”
    “哦？那我们知道啦，您一定是来找我们最美丽的安德利尔的，我说得对吗？”
    “哦，不不不。”衣卒尔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他连忙摆着手说：“我，哦，我是只来看一位战友的。”
    见到衣卒尔露出从未有过的窘迫神色，呵护天使们更不肯轻易放过他。她们和衣卒尔都是多年的朋友，所以全都笑嘻嘻地和他开着玩笑。正在衣卒尔疲于应付呵护天使们的取笑时，忽然听到一个温婉妩媚但又不失果断干脆的声音：“姐妹们，不要耽误我们这位英雄的时间了，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还是请他赶紧进来吧。”
    呵护天使们听到这个声音，都一哄而散，有的还不甘心，回过头冲着衣卒尔戏谑地说：“咱们安德利尔姐姐真是厉害呀，一下就看出我们的英雄大人有要事呢，嘻嘻……”
    衣卒尔感觉更是局促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感觉手足无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只听那个声音又说：“这些小精灵们，真是太没有礼貌了。在战场上叱刹风云的英雄，就被她们弄成这个样子。亲爱的衣卒尔，你赶紧随我来吧。”说着，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衣卒尔面前。
    衣卒尔从局促不安中清醒过来，他弯腰行过礼后，便抬起头凝视着对方。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美丽绝伦的六翼女天使，只见她身着白衣，面色如玉，脸颊温润，满头红褐的长发用一个淡金色的头环束起，显得高贵而端庄。
    衣卒尔轻吻了伸过来的小手，忍不住赞道：“我最亲爱的安德利尔，我们有三十三天没有见面了，你比以前还要美丽很多。”
    听到意中人由衷的赞美，安德利尔的脸微微一红：“谢谢你的夸奖，亲爱的衣卒尔。你每次都还记得我们有多少天没见面，真是难为你了。这段日子你生活得还好吗？”

 第十五章 怪蛇

    坎德拉斯大陆中东部是一望无际的潘诺尼亚平原，德涅斯河和恩特斯廷河从这里横穿而过，为这片平原带来充足的水分滋养。除此之外，这里还阳光充足温度适宜，所以一直是整个大陆资源最充足物产最丰富的地方，其中恩德福丛林中的迦南谷地甚至还有“流着奶与蜜之地”的美誉。
    迦南谷地不仅富饶，而且也是潘诺尼亚平原最神秘的一个地区。据说早在数百年之前，利刃部落就找到了这片美丽的红木森林，并世世代代在这里过着平静的隐居生活。他们认为自己是唯一能够真正做到与自然和谐共存的民族，即使是号称森林之子的德鲁伊族人也不会得到他们任何的青睐。除了这些，坎德拉斯大陆的学者们对他们的其他情况知之甚少，所以在各种史料典籍中也很难找到什么详细的介绍。这个部落非常讨厌其他生物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对任何胆敢贸然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都不惜拔刀相向，所以潘诺尼亚的其他人类部落都习惯称之为“利刃”，连他们真正的名字都已遗忘。
    就在亚瑞特山上的大雪完全停止的时候，迦南谷地正沐浴在一场绵绵不绝的细雨中，那雨水淅淅沥沥地飘洒在天空，仿佛在为这片广袤丛林进行彻底地清洗。
    利刃部落的首领卡兰索是个非常勤勉的人，他一大早就已起身，端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他一边倾听着雨水敲打在茂盛枝叶上发出的滴答声响，一边脑海中不停思考着刚刚得到的一些情报。正在这时，一名利刃战士慌慌张张跑进帐篷向他禀告：“报告酋长，我们在谷地边缘发现了一个不明生物入侵。”
    “哦。你用不着这么慌张，阿里巴巴。”卡兰索可以认得自己部落中每一位利刃战士，他接着用平静的声音问到，“那是个什么样的生物？”
    阿里巴巴显然被首领沉着的气势所感染，也立刻用平和而简洁的语调报告：“据我们的巡逻兵报告，那是一条蛇，一条非常大的蛇。我们不知道它是从哪里跑来的，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来的。不过它现在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上都是烧焦的痕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好，我知道了。你先把比须博须和拉卡尼休两位长老请来。然后再带几个族人去看守这条怪蛇，记住，如果它不动，就暂时不要招惹它。”
    “是。”利刃战士阿里巴巴答应一声，转身跑出了帐外。很快，帐篷外便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两位长老走了进来。卡兰索酋长没有任何寒暄，直接把怪蛇的消息转述给他们，并问道：“这件事，你们二位有什么看法吗？”
    身着一袭金色长袍，号称部落第一智者的比须博须长老想了想，说到：“这么巨大的怪蛇闯入迦南谷地，在部落数百年来的典籍中，从未有过记载，看来应该是第一次。如果按照本族常规的占卜解析方法，应该是有福祉降临。可是这条巨蛇却伤势严重，恐怕会有其他变数，也就会有不同的结论。我看，我们还是先实地看一看，然后根据情况研究对策。”
    身着紫色外衣的拉卡尼休长老对比须博须的看法没有任何异议，于是三位首领便一同率领随从探视这条巨蛇。
    这条巨蛇约有百余呎长，腰身也足需数人合围，利刃族人本来就身材矮小，所以几十名利刃战士站在这样的庞然大物旁边，越发显得单薄无力。
    就在拉卡尼休试图走近观察的时候，比须博须却拦住了他，“慢，大家还是不要走得太近，这条蛇可能非常危险。”
    卡兰索酋长连忙示意大家止步，然后问比须博须：“怎么？它会有什么危险？”
    “按我的经验，越是毒蛇，身上的花纹就越明晰斑斓。酋长你看，这条怪蛇身上的花纹不仅鲜艳而且诡异，那么它的毒性一定非常惊人。除了身上有毒，我看它一定还有口中喷毒的远距离攻击手段，所以我们还是尽量离它远一些。咦，它头上和身上的伤不太像烧伤啊，我倒觉得这像是被极强大的闪电所击中造成的。”
    大家都知道比须博须素日精研火元素法术，所以对烧伤有着非常准确的判断，他说那不是烧伤，看来不会有问题。“哗，能把这么巨大的蛇劈得半死半活，那道闪电该会是什么样子啊？”拉卡尼休长老不禁得由衷感叹。他多年精研闪电法术，并且有很深的造诣，可是他自忖无法发出这么强大的闪电攻击，“看来这应该是来自大自然的力量。自然的力量深奥无比，远非我们所能了解啊。”
    “拉卡尼休长老的话倒是不错。可是，”卡兰索酋长沉吟着，“迦南谷地近一个月来从没出现过如此强劲的闪电，那这条巨蛇又是怎么受伤的呢？”
    “依我看，这条蛇必定是从谷外闯来的。大家在这里等一等，我一个人过去看看仔细看看它。”说完，比须博须长老便轻轻走到大蛇身边，极小心地伸出手摸向大蛇的外皮。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大蛇皮肤的时候，那巨蛇突然全身向后一缩，同时粗大的尾巴猛地扫向比须博须腰间。比须博须虽然早已有所准备，但这突如其来的迅猛袭击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身体急退，同时晃动手中的祸根之灰短棍发出两个火弹，向大蛇进行反击。
    那怪蛇虽然身躯庞大遍体鳞伤，但却仍然十分灵活，只扭动了数下，便躲开火弹的进攻。比须博须长老却也趁此空隙逃出数十呎之外。
    见到怪蛇突然复活，而且连族中的资深长老都出手未中，周围的利刃战士全部惊讶不已。但是他们仍然大声呼喝着，挥舞手中的短刀，一起冲向怪蛇！怪蛇被利刃战士们的再次攻击所激怒，它昂起受伤严重几乎破裂的头颅，用血盆巨口，向利刃战士们漫天喷出一大团墨绿色的毒雾。那毒雾腥臭无比，立刻将周围数呎的空间笼罩住，冲上去的利刃战士根本来不及逃走，转眼间便全部毒倒在地。

 第十六章 秘密

    “那都是由邪神洛奇教唆的。他暗中向霍德尔挑拨，终于煽动起霍德尔对巴尔德的不满情绪。另外，诸神国度中偏偏只有一棵弱小的槲寄生由于洛奇的阻挠，没有收到父亲发布的不准伤害巴尔德的命令，所以在一次诸神的庆典上，霍德尔用一枚槲寄生的种籽射杀了在庆典上不宜穿着宝甲的巴尔德。由于他还拒绝认错为巴尔德之死而哭泣，所以被逐出诸神国度。神界就因此一度失去了光明，变得萧索而黑暗。最后我是在父亲的命令下将霍德尔杀死为巴尔德复了仇。可是这毕竟是手足相残，我心里一直非常难过。”
    “这是霍德尔自甘堕落，你也没必要太难过啊。你接着说，还有那两件宝物又是什么呢？”
    “哦。它们就是父亲的冈尼尔神枪和一对称为”混沌“的近身剪。父亲的神枪本来就威力强大，自从镶嵌了六颗符文后，就变得更加强劲。我已经把它交给瓦尔基里，让她妥善保管。至于”混沌“，那上面镶嵌了三颗符文，让我甚至可以使用你们蛮族最强大的战斗技能，所以一直是我最珍爱的近战武器。不过可惜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冥王哈蒂斯夺去。所以你的任务之一就是设法取回这件兵器。”
    “是。我一定要找到他，不仅夺回宝物，还要为你和爷爷复仇。”
    “哈蒂斯的实力很强，你一定要在武艺有成之后，才去复仇。除去这十五颗符文，还有三颗，我在战役之前，就交给老族长了，请他设法安置。”
    “不，不错。”老族长接着维利的话说下去，“怀特，我已经，已经把这三颗符文交给，交给马道克他们三个了，如果，如果你找，找到更安全的地方，就，就把它们再收回来，或，或者交给下任蛮族首领。”
    听老族长交待完，维利继续说：“还有十五颗符文原来分散在阿纳神族各个主神手中，战前父亲只收回十三颗，另外两颗留在雷神索尔手上。因为他认为索尔实力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它们。如果你能找到索尔，也要告诉他把符文收藏好，绝对不能落在邪魔的手中。”
    “是。”
    维利取出一个小口袋，把它塞在怀特手中，“这就是那十三颗符文。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把它们分散到人类世界的各个角落。只有这样，来自魔界的怪物才很难把它们全部得到。你要记住，无论谁拥有超过十颗以上的符文，都可以进入世界之石大殿；而如果拥有全部三十三颗符文，并掌握符文正确的使用次序，就可以开启世界之石的强大能量，按照现在的能力情况，那些能量绝对不是任何天使、魔王和人类所能掌控的。所以要想办法不允许任何生命体去打破这个平衡，怀特，你能明白吗？”
    突然间被授予这么重要的使命，而且对很多细节一知半解，怀特还是重重地点点头，带着十分肯定的口吻答应着：“维利大人，我听懂了。”
    维利笑了笑：“虽然你拥有‘迷团’宝甲和‘优雅旋律’之弓，但是要面对如此众多的困难和敌人，恐怕还是会力不从心，所以我建议你一定要争取更多人类同伴的帮助。如果人类能靠自己的力量将魔神封印，那至少可以为你减少很多压力。”接着他为怀特讲解了灵魂之石的炼制方法。连续长时间的对话使本来就非常虚弱的维利越来越感到难以为继，说：“关于符文与灵魂之石，还有很多的东西我必须告诉你的，可是看来时间来不及了，你可以把你的额头放在我的额头上么？”
    怀特虽不知维利的用意，但也并没有犹豫，遵照维利的吩咐把自己的额头紧紧贴在维利的额头上。这时，维利全身开始不停地颤动，从下至上发出了细微的噼啪闪电声，然后怀特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能量正通过两人的额头慢慢地灌输到自己的体内，不到一刻钟，就觉得全身百骸无不清爽利落，连伤残的右腿都不特别疼痛。
    而维利自己则更加虚弱，脸上渗出丝丝的汗水，只有面色比刚才红润了许多。他吃力地笑了一下，告诉怀特：“现在好了，我总算及时把掌握的知识技能和剩下的力量都交给你了，以后你就要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独立完成使命了。”
    “啊！维利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我怎么能接受你这么巨大的馈赠呢？”
    维利摇摇头，“不，不要打断我。我的灵魂即将消散，不知道是否能否在另一个世界，再见到父亲。现在我终于有些领悟到父亲曾经在诸神庆典上念诵的诗句，怀特，你可愿意听么？”
    “嗯，当然想听。”
    “好，那我现在就念给你听……”接着，维利便坚持用最后的气力轻诵出一段诗文。
    “醒来吧，朝色驱散了群星暗夜已从天空中逃遁看！太阳神灿烂的金箭套索早已射中了利莫里亚的高瓴（awake， for morning in the zodiac of night， has flung the stone that puts the stars to pse： and look， the hunter of the helios has caught， the lemuria”s turret in a noose of light。）
    “请欣赏那周遭烂缦的鲜花她这样说道，我是这样笑着来到世上终有一朝我的锦囊破时我会把升华的飘逸散满园地（and look to the malmaison that blows about us， ughing，“ she says， ” into the eldorado i blow： at once the silken tassel of my surplice tear， “will its etherealization on the garden throw。”）

 第十七章 探病

    “我很好，但是如果能每天在你身边相伴，那就更好了。你知道的，不管是在战场上拼杀，还是在军营中训练，我都无时不刻地想念着你，同时期盼着与你再次见面的日子。”衣卒尔真诚地说。
    “我相信你，亲爱的。就如同你思念我一样，我也在日夜思念着你。哦，伟大的神主保佑，让我又一次见到了你。”说着，美丽的天使双手合什，向天空虔诚地膜拜着。过了半晌，安德利尔接着问道：“哦，对不起，我差一点忘记了。亲爱的衣卒尔，你这个时候来到庇护所，应该有重要的事情，我不应该耽搁你。”
    安徳利尔的提醒使衣卒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告诉安德利尔：“是的。我这次来，是想探望一下我们从亚瑞特战役中救回来的，阿纳神族的虹桥卫士哈德尔。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呢？”
    “哦，当然可以。我知道阿纳神族是咱们天庭的友邻，所以我把他安置在最好的特别护理室了。”说到哈德尔，安德利尔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哈德尔他没事吧？”
    “应该没有，不过……”安德利尔摇摇头，“你知道么，他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不管是他的法身还是灵魂都受到了重大的伤害。我认为即使能够死里逃生，恐怕也无法恢复以前那么强大的战力了。实在是可惜啊。”
    “唉，可怜的哈德尔。不过，我还是恳求你能用最好的方法恢复他的健康，毕竟他是目前为止，我们能找到的阿纳神族唯一幸存的高阶天使。”
    “我知道的，为天使们疗伤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你就放心好了。”
    “我想我必须为你的崇高爱心表示敬意。”衣卒尔再施一礼，然后说，“我看，还是先去探望他，等会儿再来找你。美丽的安德利尔，你不会因此责怪我吧？”
    “怎么会呢？伟大的英雄战士本来就应该以荣誉和友情为重。你快去吧，我会在庇护所后边的百花园等你。”
    “好，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衣卒尔径直走向了特别护理室。
    特别护理室是专门为重伤伤员使用的，所以它位于庇护所中最安静的区域。衣卒尔不敢出声打扰，尽量用最轻的步伐走了进来。即使这样，还是被躺在病榻上的哈德尔发现了。他看到是衣卒尔，便想坐起身招呼，却被衣卒尔急忙上前扶住了。
    “原来是你，尊敬的衣卒尔阁下。”
    “哎哎哎，你别起来，赶紧躺下。你现在最好不要动，好好地静养。”衣卒尔笑着回答。
    “可是我必须向你和天使军团表达我真诚的谢意。”出于礼貌，哈德尔并没有躺下，只是斜倚在床头，他接着说，“请允许我代表阿纳神族向天庭的米迦勒大人致意，对天庭给予我们的救助表示衷心感谢。而你，尊敬的衣卒尔，不仅把我从邪魔的魔爪下救出来，还抽空来探望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说到这里，这位名震三界的坚强战士都无法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眼中闪烁着滚烫的泪水。
    衣卒尔拍了拍哈德尔的肩头，“你看你，又说这么客气的话。我早就说过，天庭与阿纳神族本就有多年友好的交往，帮这点忙又算什么。其实我一直非常遗憾，如果我们能更早接到投入战斗的命令，也许神族的损失就不会那么大。再说，大家又都知道你是天界最有名的英雄之一，即使没有我，你也同样可以击退邪魔的进攻。”
    “谢谢你的安慰。其实我也知道不光是我，整个神族这次都恐怕难逃覆灭的命运。尊敬的衣卒尔，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神族其他人的情况，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问起族人的下落，哈德尔更加紧张起来，他坐起身来，紧紧抓住衣卒尔双臂的手心中已满是汗水。
    衣卒尔不无遗憾地回答：“据我所知，他们确实有很多人在战斗中牺牲了。”为不过于刺激哈德尔的心，他只是简短地把战果说给他听。最后他还提到：“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奥丁之子，森林之神维利的下落，也无法知道他究竟是否能够生还。”
    听到这样的噩耗，哈德尔却仿佛平静了下来，他仰面躺倒，不让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去，过了良久，他轻轻地说，“这么看来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神族和邪魔，最终都无法逃脱黄昏末日的来临。之间永无休止的争斗，使我们最终都要面临创世主的审判。‘劫难之日’就算能推迟，却绝对无法避免。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劫难日？那是什么意思？”衣卒尔好象饶有兴趣的打听着。
    “哦，那是流传在阿纳神族内部的一个传说，它是说整个神族和全部邪魔最终都会毁灭，可是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只是一个传说，也更不知道那一天何时才会到来。我们的大神奥丁曾试图从智慧泉中获得避免劫难日到来的方法，可是直到现在他却并没有成功。”
    衣卒尔追问：“哦？那又会是怎么样一个方法呢？”
    “奥丁告诉我们，如果能找到一种方法将邪魔永久封印，那么他们就无法挑起大规模的战争，三界就能保持长久的和平。也许这样，创世主就不会因此而惩罚任何一方，于是就能避免劫难日的到来。”
    “那你们有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呢？”
    “当然有。我们在黑暗精灵的帮助下，曾经成功禁锢了弗里尔狼、尤蒙冈多巨蛇、邪神洛奇，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全部摆脱了束缚。”
    “我了解黑暗精灵的魔力，在正常条件下，他们是绝对不会失手的。”
    “不错。所以我现在相信，这背后一定有更为强大的魔神帮他们解脱了束缚，于是他们才有可能联合挑起这次报复战争。”
    “是么，那什么样的魔神具有这么大的神通呢？”

 第十八章 重生

    “这怪蛇的毒确实厉害！”卡兰索酋长心里中虽然一惊，但是他的脸上却毫无惧意。他轻挥手中的法杖，并暗暗念动咒语，很快，倒下去的利刃战士又纷纷苏醒过来，抓起武器再次攻向怪蛇。而此时的大蛇由于伤势过重，无法迅速积蓄毒液做出有力的攻击，所以在利刃战士们的合力攻击下，有些难以支撑。
    就在利刃战士们马上就要将怪蛇击杀的时候，退在一旁观战的比须博须忽然灵机一动，他凑近卡兰索的耳边低声说：“我想起这条怪蛇的来历了，难道它就是……”
    比须博须长老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远处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哼，小小的复生之技很值得炫耀么，如果不是这条倒霉的怪蛇身负致命打击，难道就凭你们这些渺小的人类，能是它的对手！”
    听到自己的战斗技能被点破，卡兰索酋长连忙示意战士们退后，然后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数十呎外泥泞的草地上，早已钻出一支不寻常的队伍。它们不是人类，而是几个僵尸和骷髅战士。队伍的中间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色混沌战甲，头戴破碎木冠的魔神。那魔神虽然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但是却掩不住他眉目间一副乖戾骄傲的神情。
    “不好。这是‘土遁’之术！”比须博须向卡兰索和拉卡尼休瞟了一眼，心中十分清楚，这些魔怪的来历恐怕一点不比那条怪蛇差，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更难对付！想到这里，他无暇深思，立刻吹动紧急号角，召唤更多的利刃战士赶来支援。很快，百余名利刃战士、沉沦战士便从谷地深处冲出，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更为强壮的传送战士。
    众多利刃族人的出现使魔神轻轻皱了皱眉，他心中盘算：“如果我的亡灵大军在身边，这些愚蠢的人类哪里值得一提。哼，如果不是那可恶的野蛮人横加阻挠，我只怕早就攻占了亚瑞特山顶。现在我和这条该死的臭蛇都受了重伤法力不足，如何脱身倒是有些棘手……”
    这位魔神原来正是从亚瑞特山巅败逃出来的冥王哈蒂斯。亚瑞特山巅决战的最后，他发现自己的亡灵军团无法在天庭的援兵赶到之前，突破老族长顽强的抵抗并破坏掉世界之石大殿神门。经过盘算，他认为，既然邪魔已没有机会取得预期的胜利，那么为了不被天庭军团围歼，他选择抛弃其余邪魔同伙，带领残存的随从匆匆而去。而那条巨蛇也正是与雷神索尔相抗衡的尤蒙冈多，它被雷神最后的全力一击击中了头部，几乎丢掉性命。所以在拼命喷出剧毒偷杀已忽视防御的索尔后，它仓皇逃离了战场。
    利刃战士越聚越多，已没有时间让哈蒂斯从容思考。他只好向随从们发布命令：“黑暗长老，你赶紧把尤蒙冈多带走，如果它确实不行了，就随便找个生物身体，把它的灵魂灌进去，好歹活下去。骨灰，你带着尸体发火、骨锯，给我挡住这群不知死活的人类矮子。”
    骷髅兵首领骨灰眼看与对方数量相差悬殊，便哭丧着脸向哈蒂斯哀求：“冥、冥王大人，你看，他们人数，这么多，就凭，我们几个，根本，不行，我们不要理会，尤蒙冈多，先，逃命吧。”
    哈蒂斯一瞪眼，“住嘴！你们能挡多久就挡多久，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说完，便开始念动咒语。骨灰见哈蒂斯态度十分坚决，不敢多说，只好硬着头皮率领几个骷髅僵尸冲向利刃战士的队伍。
    只见骨灰双臂连连挥舞，向利刃战士最密集的地方发出一颗颗毒弹。虽然它的毒素攻击没有尤蒙冈多的毒雾范围宽广时间持久，但也不是普通的利刃战士所能抵挡的。就在十几个利刃战士倒下的同时，另外数十名战士却不顾性命地扑了上来。然而他们还没有冲到骨灰身边，却被骨灰开启的神圣冰冻光环所冻结。尸体发火和骨锯毫不怠慢，立刻抽出兵器，将被冻结的利刃战士击碎，使卡兰索根本没有机会复生自己的战士。
    骷髅战士们的突袭虽然有力，但是随着更多利刃族人加入攻击，它们也渐渐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就在这个时候，冥王的咒语也已堪堪念完，战场的局面立刻发生了变化：只见四五成的利刃战士竟然放弃攻击骷髅卫士，反而转身攻击自己的同伴！
    “这是‘迷乱’魔咒！”卡兰索酋长认得出哈蒂斯的魔法，他暗想，“这个恶魔也很有来头，绝不可轻视。”于是他示意两位长老立刻加入战群。
    两位长老的加入使战局再次发生了逆转，骷髅战士在比须博须的火弹和拉卡尼休的充能弹联手攻击下，更是顾此失彼狼狈不堪。冥王哈蒂斯发现自己施展的迷乱诅咒对这两位长老没有丝毫作用，只好摆动混沌近身剪，亲自加入了战团。
    卡兰索从冥王出手的招式判断出，两位长老很难将其击退，所以，他也舞动起自己的火精灵之杖，将哈蒂斯截住，并发起猛烈攻击。火精灵之杖毫不间歇发出的十几个火球给哈蒂斯带来了很大麻烦，毕竟他在与老族长的剧斗中遭到重创，而且刚刚又把残存的法力耗费了很多，所以他在拨开了七八个火球后，就再也无力招架突袭而至的一柄圆月弯刀，手中的近身剪被击落在地。
    哈蒂斯知道这样缠斗下去，只能白白送掉性命，于是他迅速跳出战圈，回头看了看，发现黑暗长老早已带领尤蒙冈多逃之夭夭，便呼哨一声：“好了，骨灰，你们赶紧撤退吧。”说完便只管自己钻入泥土，转眼间消失了踪影。
    骨灰发现哈蒂斯并不顾及属下的安危，自己率先逃走，不禁心中暗骂。既然如此，它也绝不恋战，立刻招呼同伴各自摆脱对手，转身逃入了茫茫雨雾之中。
    击中哈蒂斯的正是那名叫做阿里巴巴的利刃战士，他见到骨灰等撤出战斗，便舞动手中圆月弯刀，准备追出，却被卡兰索酋长叫住：“算了。他们既然已经逃离迦南谷地，我们就不要追了，免得中了妖魔的诡计。你们看，地上那是什么？”

 第十九章 诗文

    “爱莪的双唇已锁但她那云雀般的歌喉仍然哼唱着庄严的赞歌那夜莺儿高歌着美酒美酒将那玫瑰苍白的脸儿唱酡（and io''s lips are locked； but in solemn， high piping tirralirra， with "wine！ wine！ wine！ "pulque！" the nightingale cries to the rose， that yellow cheek of hers to champagne）
    “朋友们快快将忏悔的冬衣丢在一旁来举杯痛饮莫轻负这青春好时光因那良辰一去杳如云烟快看它已就要随风而去e， fill the cup， and in the rally of spring， the winter dolman of repentance fling： the vexiry of time has booted with tria， to fly， and look！ it is on the wing。）
    “树荫下有卷卷诗章佳酒美食也在身旁有你在我身边欢歌笑语荒原呀便也是天堂（here with a piece of bread beneath the umbrose， a sk of falernian， a book of verse， and thou， beside me singing in the thule， and nefud is paradise enow。）
    “我的朋友啊有酒需教酒杯干有歌须唱相见欢一朝归为尘与土美酒欢歌俱惘然（ohm， make the most of what we yet may spend， before with apart chanson， we too into the amnesic sand， luminaria into dust， and under dust， to lie， sans wine， sans konfyt， sans singer， and sans end！）
    “啊爱人哟请再浮一觞解除昨日的后悔明日的愁肠啊明日呀明日的我呀也许已同七千年的生前相仿（ah， my ithun in dream， fill the cup that clears today of past regrets and future fears， tomorrow？ why， tomorrow i may shack up in myself with yesterday''s seven thousand years）
    “王宫的花园已和玫瑰终将消亡天主的碧玉圣杯也无人知道去向但玛瑙般的殷红仍从葡萄破绽水畔的花圃处处同样落英芬芳（istana indeed is gone with all its rose， and jah''s beryl cup where no one knows； but still the vine her ancient gules yields， and still a garden by the water blows。）
    “我虽学播了智慧之种亲手培植它渐渐葱茏而今我所获得的收成却只是来如流水逝如风……（with them the seed of wisdom did i sow， and with my own orthros andbour''d it to grow： and this was all the harvest that i reaped "i came like water， loath to depart and like wind i go……）”
    一曲既终，维利整个身体渐渐幻化成一团圣洁微蓝的轻光，消散在亚瑞特山谷尚未完全停止的风雪之中。
    面对着轻光飘散的方向，怀特呆立半晌。虽然能与自己平生最景仰的英雄邂逅，但短短几十分钟的相聚之后，却将永不能重逢，怀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很快，怀特的思绪便被老族长急促的喘息声所打断，他立刻转身，飞奔到老族长身边。
    老族长用颤抖着的手指了指远方，说道：“维利，维利大人，他，他终于走了。”
    “是啊，他已经走了。爷爷，他的灵魂还会回到咱们这个世界吗？”
    “唉，”老族长叹息一声，用微弱而断续的声音告诉怀特，“神族的英灵殿已经，已经彻底被毁灭，从此以后，所有牺牲的战士们，就再，再也没有最后的安息地了，也就是说永远，都不会再重生，重生在咱们这个世界了。”
    “爷爷。虽然英灵殿不复存在，但是为抵抗邪魔而牺牲的勇士们，永远都会被后人所纪念的。”
    “孩子，你说得不错。不管神也好、魔也好、还是咱们人类自己，武力和智慧有高下之分，也许，某个时候、某个势力会占尽优势，但那，那都不会长久的。只有坚定执着的信念，咳咳，和敢于挑战困境的勇气，才能，咳咳，支撑一个部落的生存。这，你能理解吗？”
    “我能。爷爷，你的伤很重，先不要说那么多了。”怀特一边说，一边在周围找了些木枝，燃起一堆篝火，为老族长取暖。
    “我也快不行了，但还是，还是有些话要跟你说。怀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希望，你以后能为咱们，咱们蛮族多做些事情。但是你现在还太小，身体又单薄，我本来不想，不想这么早就给你太大的压力，那样会对不起你故去的双亲。”
    听祖父提起自己的父母，怀特默不作声，只是牢牢抱住老族长的手臂，望着劈啪作响的篝火出神。

 第二十章 闲聊

    “有。经过在虹桥多年的观察，我可以确定那应该是地狱中的三大魔神做的手脚。”哈德尔肯定的点了点头。
    “哦，你认为是墨菲斯托、迪亚波罗和巴尔他们三个做的？”
    “不错。”
    “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们可以采取封印的办法将他们永久禁锢，那是否就可以彻底消除魔界对整个世界的威胁呢？”
    “我相信这是一个最有效的办法。不过要封印这样强大的魔神，我们必须首先拥有灵魂之石。”
    “对，你曾经跟我提起过。可是你也告诉过我，灵魂之石是极难获得的。”
    “是这样。其实炼制过程本身倒并不困难，天庭拥有众多的高级工匠，完全可以打造出来。只是制作灵石的原料是天界所不容易获得的。”
    “我有没有这样的荣耀，使我能够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呢？”
    哈德尔凝视了衣卒尔好一段时间，才反问道：“尊敬的衣卒尔阁下，这些秘密是大神奥丁付出了巨大代价才获得的。但是我猜想他获得这个秘密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永久地维护这个世界的和平。现在阿纳神族看来已经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了，所以封印恶魔的使命只能交给其他有志之士来完成。无论是谁，如果能炼制出灵魂之石，并彻底击败强大的魔神，那么他不仅实现了奥丁未完的夙愿、为阿纳神族报了仇，而且还为整个世界建立了永不磨灭的功勋。”
    “哈德尔，你放心，我以天使军团的最高荣誉保证，会帮助你亲手重建阿纳神族并向恶魔复仇。对于你来说，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快把伤养好，这样才有足够的精力投入战斗。”
    “不，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恢复原有的实力了。再说即使我完全回复了实力，也没有把握战胜这三大魔神，更何况他们还有众多的魔怪军团。所以我想请你接受我的请求，完成这个使命。尊敬的衣卒尔阁下，你能答应我吗？”
    “好的。击败魔神是天使军团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你的。”
    “谢谢你。另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希望愿意加入你统帅的天使军团，为你提供最大的帮助。”
    衣卒尔笑着回答，“有像你这样强大的战士加入，我是求之不得啊。我先代表双鱼军团热烈欢迎你的加入，不过在独立招募高级助手之前，我应该向拉斐尔大人禀告，我想他一定也会非常欢迎你。”
    “好，如果能得到拉斐尔大人的肯定，那更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说起灵魂之石的炼制，我建议最好找到一件最恰当的工具，那就是雷神索尔的巨锤。”
    “哦？我一向只知道，索尔的巨锤威力强大，却不知道它还可以作为制作武器的工具。”
    “那柄巨锤是三界中最有名的侏儒匠人辛德里打造的，这也是他最得意的几件作品之一。辛德里曾将自己毕生的武器制造经验加持在这柄神锤上，所以它也有着其他武器所无法比拟的神效，只不过这些功效被它自己更出名的卓著战功所掩盖了。唉，可惜现在雷神索尔已经牺牲，那柄神锤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哈，我倒是知道它的下落，而且甚至还有索尔其它的两件遗物，你看这是不是雷神的手套和腰带啊？”说着，衣卒尔取出两件东西交给哈德尔。
    “啊。它们就是雷神的遗物。”睹物思人，哈德尔又有些难过，不过他很快抑制住情绪，问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我的战士们在打扫战场时，从索尔的遗体周围找到的。我看你还是收下吧，一方面作为纪念，另一方面还可以帮你快些恢复起来。那柄雷锤实在过于沉重，我没有带来，而是让战士们送到军需物品站保存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取来。”
    “不。”哈德尔一指手套和腰带，“我只需要它们就可以了。我并不擅长使用雷神之锤，还是留给其他战士们吧。哦，我顺便问一下，你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些类似小石头的物品？”
    衣卒尔想了想，“应该没有。怎么，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战士们？”
    “不，不。不用麻烦了。既然没有找到，那就随它们去了。”哈德尔转过话题，继续说起炼制灵魂之石的原料，“有了雷神之锤，我们需要先收集六样宝石，它们分别是：翡翠、紫水晶、玛瑙、蓝宝石、黄玉和钻石。”
    “哦，原来是这些。可是它们似乎并不难找啊？”
    哈德尔微微一笑，“普通的宝石确实很多，但是堪称完美无暇的精品就非常珍贵了，更不要说三寸大小的宝石了。而比这还要困难的是，我们还要找到足够完美的头盖骨……”
    衣卒尔更觉得奇怪，“头盖骨，我们要它做什么用？”
    “哦，是这样。我们用这六种宝石可以打造一个专门吸收各种元素的异元空间，所以被禁锢的魔神很难利用元素类法术去摧毁它，从而摆脱束缚。而头盖骨是这个异元空间的守卫者和修复者，它必须来自生前极其强大的生命体，不仅精通各种武技，而且必须有极强的意志力与魔神相抗衡。天庭虽然有一些优秀的天使战士满足这样的要求，但是天使们的法体是虚无的，根本无法形成物化的头盖骨。”“难道我们要从凡间，从人类那里寻找这样的头骨吗？”
    “不错。可惜这样战技优秀可与魔王抗衡的人类，也许千百年才能出现几个，但是不一定就能被我们找到，而且他们的品行与人格就更无法保障了。”
    衣卒尔有些失望，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确实非常困难。难怪阿纳神族这么久都没有做成这样的灵石。”正在他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特别护理室的门开了，另一位六翼天使走了进来。

 第二十一章 雷神

    大家顺着酋长的手指望去，那正是哈蒂斯遗落在草地上的那对近身剪。阿里巴巴走上前拣起它们，并把它们交给了卡兰索，“报告酋长，我看这对武器确实锋利无比，咱们族里好象还真没有这么棒的兵器哩。”
    卡兰索接过近身剪，翻来覆去的鉴赏了一会儿，然后又把交给两位长老传阅，最后抬起头告诉大家：“这对爪何止是锋利，而且还附加着非常强大的魔法气息。如果我判断错，这件武器应该是天界阿纳神族之物，它的名字叫做‘混沌’。”
    “啊？”大家全部吃惊非常，纷纷议论，“天庭的武器怎么会落在刚才那个魔王手中？”“这么强大的武器落在咱们的谷地，真是太幸运啦。”“那是，不过咱们好象没有谁会使它哦……”
    卡兰索示意大家安静， “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大家辛苦了，各自回到原来驻扎的位置去吧。所有牺牲和负伤的战士，都要妥善安置好。”然后他交代阿里巴巴，“你这几天要多带几个战士，在谷地周围加强巡逻，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报告。”说完，他便和两位长老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地。
    “比须博须长老，你刚才说已判断出那条怪蛇的来历了？”
    “不错。根据这条巨蛇的外形和强大的毒素攻击能力，我相信整个天地人三界只有一条与它的特征相吻合，它就是邪魔洛奇的后代深海魔蛇尤蒙冈多。”
    “那不可能！”拉卡尼休长老提出异议，“据说那尤蒙冈多作恶多端，早已被天神永远禁锢在海底，它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到迦南？而且又能有谁给它以如此重创？”
    “有一人可以，他就是阿纳神族的雷神索尔，他正是尤蒙冈多的死敌。多年前，我在部落的众多藏书中，曾发现过一部叫做《休弥尔之歌》的古书，那上边就记载了索尔试图诱杀尤蒙冈多的一段传奇故事。”比须博须长老停顿了一下，见卡兰索和拉卡尼休二人都被这样的传说所吸引，便接着讲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索尔曾向巨人休弥尔索借酿酒的巨锅，巨人不肯答应。为了威慑巨人，索尔决定和巨人打个赌。第二天，他要求巨人陪他到海的中央去钓鱼，并把巨人豢养的最大一头牯牛的牛头拧了下来，做为鱼饵。巨人虽然愤怒，但也不愿轻易示弱，他警告索尔说，大海中央的水域极为危险，从来没有敢到那里去钓鱼。
    “索尔丝毫不理睬他的警告，他用最锋利的鱼钩和最牢固的钓线，把拧下来的牛头垂放到了水中。蜇伏在海底的尤蒙冈多见到有如此庞大的食物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把诱饵吞下了肚子。当索尔发现魔蛇已经上钩，便立即现出雷神的本色。他全身都运足了阿纳神的千钧神力，用双手紧紧抓住钓线，把巨大的毒蛇从海底拖了出来。他使用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致连船底都他的双足蹬破了。
    “上了当的魔蛇被牛头上的鱼钩牢牢地钩住了下腭，它疼痛难忍，拚命挣扎，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挣脱渔钩的牵制，当然也就无法喷出毒液攻击雷神。
    “就在索尔准备取出神锤，击向巨蛇天灵盖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那是因为平时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巨人休弥尔竟然被索尔和尤蒙冈多的剧斗场面所吓倒，他感到极度恐惧，居然不由自主地抽出渔刀割断了索尔的钓线。狡邪的大蛇立刻发现了逃脱劫难的机会，异常迅速地潜回海底，任凭索尔在船上如何愤怒地咆哮，再也不肯浮出水面。从此以后，尤蒙冈多变得非常小心谨慎，再也没有上索尔的圈套。
    “由于丧失了唯一的击杀巨蛇的机会，索尔显得闷闷不乐，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保持着沉默。而巨人休弥尔则因为自己临阵表现得胆小恐惧，以致于杀蛇行动功亏一篑而感到尴尬，最后乖乖地把自己的巨锅交给索尔。从此阿纳众神的欢宴中就有了更多的美酒可以开怀畅饮了。”
    “哦，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场恶战。可是，就算尤蒙冈多这次脱困而出，怎么会受了重伤，流落到了这里？”拉卡尼休还是继续追问着。
    一直保持沉默的卡兰索酋长回答道：“这并不奇怪。两位长老请看，”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刚刚阅读过的情报，“这是我得到的来自德鲁伊部落玛哈姆酋长的通告。他说，阿纳神族与邪魔正在大陆北边亚瑞特山上进行生死搏斗，要我们做好防范魔怪入侵的准备。”
    “嗯，德鲁伊族人虽然跟我们也没有很深的交往，但是他们毕竟也是崇尚森林与自然的。我相信他们的警示。”比须博须长老点着头说：“也就是说，尤蒙冈多是在亚瑞特山上被索尔击败，才偶然逃到我们这里的。”
    “天啊！”反应奇快的拉卡尼休立刻说：“那刚才和我们交手的那个魔神一定也是邪魔这一派的，他居然能从阿纳神族夺走这个武器，我们且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都说明他的实力非同一般。从装束和技能看，我非常怀疑他就是冥界之王，哈，蒂，斯。”
    “非常有可能。”比须博须手捻胡须答道。“这同时还说明阿纳神族并没有在战斗中占到上风，连他们的重宝都被哈蒂斯劫走。呵呵，不过它最终倒是落到咱们的手中。看来尤蒙冈多这条蛇确实为我们带来了福祉。”
    拉卡尼休也笑着说：“啊，连强大的哈蒂斯都被我们击败了，咱们利刃部落这下就可以声威大震，再也没人敢擅闯迦南谷地喽。”
    “只怕未必，”布兰索打断了两位长老的议论，“我看哈蒂斯表现出来的能力恐怕远远不是他的全部，如果不是他故意藏拙，那就是他受了极重的伤。传说中的哈蒂斯阴谋诡诈，这次他与我们结下怨仇，一定会伺机报复，我们不得不防。”说到这里，卡兰索一边掂量着手中的战爪，一边眺望着哈蒂斯远去的方向，不无担忧地接着说：“这次的战斗虽然损失并不大，但却埋藏着更大的隐患。但愿这把神奇的武器带给我们的是长久的平安，而不是巨大的灾难。”

 第二十二章 孤儿

    老族长调整了下气息，接着说：“你身体不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责怪。十几年前，亚瑞特山南部谷地遭遇大批邪魔突袭，当时塔力克的武力虽然也已达到颠峰，但是却并不怎么擅长组织作战。我让你父亲赶去增援沙斯阙仞部落的时候，也遭到伏击。直到现在，我甚至都没有查清，这么大批的怪物，咳咳，是怎么闯入我们防御纵深的。当时你母亲正有身孕，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着急，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只带着自己的随从冲上前线了。”
    “爷爷，如果是我，我也会的。”
    老族长轻抚着怀特的头顶，回答说：“对。任何一个血性的蛮族战士，都会这样做。不过可惜的是，虽然我们最终击退了邪魔的进攻，但你父亲却因为掩护塔力克而牺牲了。你母亲英勇善战，是蛮族引以为豪的女战士，但在消耗了大量的体能之后，又受到这样重大的精神打击，她的身体也无法支撑下去了。在早产生下你之后，她很快就离开了人世。所以你的身体因此就一直比较虚弱。唉，如果当时我能更果断地制止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没有父亲，但是至少会保留一份母爱。”
    怀特伤心异常，不禁脱口而出：“塔力克他自己那么身强力壮，干吗还要我爸爸保护他？”
    “唉，孩子。战场上作战与比武切磋不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老族长凝视着怀特，诚恳地说，“所以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因此迁怒塔力克。再说，他自己还不知受过多少伤，掩护过多少战友呢。”
    怀特知道老族长说的有理，也不再做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塔力克这个人，的确粗旷鲁莽头脑简单，但他也有可爱的一面，至少他与战士们之间，那份肝胆相照的情谊，绝对不是虚假的。那科里克就跟他绝不相同，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我知道，他还是你的好朋友，对吗？”
    “嗯，对。很早以前我们就是朋友。他跟我打赌输掉，所以他就答应我用最好的手艺为你打造一把好剑作为赌注。嘿，他还真是说到做到，爷爷你这把剑还确实厉害呢。”
    老族长忍不住笑了，“噢，原来这不是你央求科里克做的啊，你可并没有告诉我。说说看，你跟他打的是什么样一个赌，他怎么会输给你一个小孩子？”
    “这个……”怀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出一丝少年人特有的狡狭自得的神情，“我可不说。”
    “呵。咳咳咳咳。不说，就算了。”老族长喘息了一会儿，继续说：“怀特，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蛮族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只要你有困难，他们都会无私地帮助你。而你自己，也要尽全力帮助他们，尤其是未来的新族长――以后蛮族的振兴还是要靠这样一位领军人物的。”
    听到这里，怀特嚷道：“爷爷，你的伤不碍事，不许说这样的话……”
    “傻孩子，我是不可能永远做下去的。芙法米先知预言过，五十年内，蛮族必将遭遇一次重大劫难，而劫难过后，又会奇迹般地复苏，同时还会出现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成就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任族长。我猜想先知所说的劫难应该就是指这次亚瑞特诸神黄昏之战，如果所有的灾祸都由我自己承担，从而保全整个蛮族的实力，那也是非常值得的。”
    “爷爷，我不准你又说这样的话！你绝对不会有事。”怀特大声抗议着，“我们还说那位大英雄吧。就算他以后会出现，可芙法米先知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就是指得我啊？”
    “你？！呵呵，咳咳，先告诉我，你怀特到现在为止，为蛮族做出过什么贡献啊，我看，你最好别有这个幻想。族长这个头衔，是属于整个蛮族的，不是属于我们一家的。你没有足够的功劳和实力，也就没有资格担当这个责任。我看，你最好多去想想，怎么完成维利大人交给你的任务吧。至于新族长，芙法米先知没有说过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不知道他是谁，我怎么知道给谁帮忙？”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眼光了。或者，你可以自己去找先知问一问。”说完这些，老族长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用颤抖着的手把玩着，“怀特，你应该是个很特殊的孩子。”
    “为什么啊，爷爷？”
    “咳咳，说你特殊，可不是，不是夸奖你。蛮族的男孩子们一般七八岁就开始练习武艺，他们一般都会挑选斧头、刀剑，或者长矛，可是这些你统统没有选择，看上去你好象只对弓箭类的武器感兴趣。这个应该是你六岁的时候自己做的吧？”
    怀特笑了，老族长手中拿的的确就是自己十几年前用树枝做成的弹弓。“是啊，爷爷。这东西你还留着呢？那时候我就能打得挺准了，所以我肯定有这方面的天赋。”
    “嗯。从小到大，你的好多东西，我都替你收着呢。看着这些，就能让我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老族长停顿了一会儿，仿佛颇为不愿从回忆中醒来似的，不过他还是接着说下去：“不过可惜，咱们蛮族并不以弓箭擅长，所以我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好好指点你。维利大人把他使用多年的弓赠给你，看来这也许是天主特意的安排。所以你一定要练好它，不能辜负维利大人的苦心。”
    怀特点点头，“是，爷爷。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使用它，但是维利大人已经把练习方法都传授给我了，我一定会练好的。”
    “那很好。”老族长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用无比深情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熟悉亲切的山峦叠嶂，看了看头顶广阔无垠的天空，然后不无依恋地说：“雪终于停了。亚瑞特再不用多久，就一定会重现生机，可惜，我已没有机会看到了。怀特，我的好孙儿，你可以回去了，我们的那个小木屋，也该好好打扫打扫了……”说未说完，他的双眼一闭，自此盍然长逝！

 第二十三章 小酌

    这位天使形体健壮，声音清朗，他一进门便热情地打着招呼：“哈德尔兄弟，你好啊，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了？”说到这，他看到旁边的衣卒尔，“哦？衣卒尔兄弟也在这里，你也是来看望哈德尔兄弟的吧，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衣卒尔和哈德尔也连忙带笑寒暄着，“你好，泰瑞尔军团长阁下。”
    这位天使正是担任天庭神圣天使团白羊军团长的泰瑞尔。他自己搬了椅子在衣卒尔旁边坐下，然后说：“咳，什么阁下不阁下的，咱们自己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们就叫我的名字算了。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加入你们呢？”
    半个时辰后，衣卒尔和泰瑞尔告辞了哈德尔，一起走出天庭庇护所。衣卒尔正要同泰瑞尔道别，却被对方拉住了衣袖。只见泰瑞尔笑容满面地说：“嘿，衣卒尔兄弟，咱哥俩很久没有一起喝一杯了。走，我们到酒神巴克斯那里去讨杯酒喝。顺便好好聊聊。”衣卒尔回头看了看庇护所的大门，心中有些不太情愿，但是泰瑞尔的盛情难却，也只得跟他一起走了。
    巴克斯的酒窖里堆满了用各种原料酿造的美酒，但是并不是每位天使都可以随意享用。不过当他看到是衣卒尔和泰瑞尔携手而来，便冲他们热情地打过招呼，然后就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泰瑞尔拍了拍衣卒尔的肩头，笑嘻嘻地说：“衣卒尔兄弟，我已经跟巴克斯讲好了，今天你我可以随便享受这些美酒，算是我为你好好庆贺庆祝。”
    “哦？我有什么好庆祝的？”
    “哈，别装糊涂了。你不知道吧，神使飞毛腿早已经把拉斐尔大人升你为六翼天使的喜讯传遍整个天庭了。你说，这还不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衣卒尔一拱手，有些腼腆地说：“那是拉斐尔大人给予我的无上荣誉和信任，而我却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哎，不瞒兄弟你说，在神圣天使团十二位军团长中，虽然你最年轻，资历也最浅，但是从我泰瑞尔眼中看来，你却是最够六翼天使资格，而且也早就该享有这样的荣誉的。拉斐尔大人给予你这样的荣光的确是慧眼识英雄，要说美中不足那就是直到现在才肯公布。是吧，哈哈，来，让我们为你的升任干一杯！”
    “泰瑞尔团长，你再这样说，我就更惭愧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我这次除了给兄弟你道贺之外，还有个小小请求。”
    “哦，那不是问题。请讲。”
    “我听说拉斐尔大人将他使用多年的‘碧蓝怒火’神剑赠给你了，是不是啊？那可是比升任六翼天使更让人羡慕哦。要知道，这在天庭可从未有过先例的啊。”
    “不错，这也正是我感觉压力巨大的原因，所以我必须建立更大的战功，绝不能让这柄名剑蒙羞。”
    “呵呵，兄弟啊，你不知道，虽然这柄神剑名动两界，但是这么多年来，能让拉斐尔大人亲自出马参战的场合实在太少了，所以我也从未有机会欣赏过它，你看，”泰瑞尔迟疑着，“能不能请兄弟你……”
    “哦？！我知道泰瑞尔团长你的意思了。”衣卒尔解下碧蓝怒火，把它交给泰瑞尔，“你当然可以好好欣赏它，我也非常高兴你能与我一起分享这无比的荣誉。”
    “是啊是啊。”泰瑞尔忙不迭地接过这柄久负盛誉的幻化之刃，在手中不停翻来覆去的把玩着，“嗯，果然是锋锐无比的宝物。天庭四大天使长中，加百列大人从不使剑，所以米迦勒大人的‘火焰怒吼’、乌列尔大人的‘光之军刀’和这把‘碧蓝怒火’，并称天庭三大利器，其他的恐怕还没有哪柄剑能与它媲美的了。依我看，兄弟你持有此剑，肯定可以纵横天魔两界，建立盖世的功勋了。来，喝酒喝酒。”
    由于连续喝了不少酒，又被泰瑞尔夸奖得微微有些飘飘然，衣卒尔一边接过泰瑞尔交还的宝剑，一边得意地说，“嘿，有了这柄剑，我就能发誓一定会横扫地狱，彻底杀死那三个该死的恶魔，永久保证天庭的安全。哈哈，哈哈。”
    “好！”泰瑞尔一挑大拇指，“衣卒尔兄弟你有这样宏伟的抱负，哥哥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三个恶魔强大无比，我们能有什么力量彻底压制他们呢？”
    “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阿纳神族的哈德尔已经告诉了我，可以用一种威力强大的灵魂之石，把他们三个永远封印。你看，我现在已经掌握了炼制方法，马上就可以开始准备了。不过，”衣卒尔摇摇头，“说实话，我虽然相信灵魂之石的能力，但是炼制它所用的材料实在太难找了。哼，照我看，有这把利刃在手，我们完全可以直接消灭三大魔神的灵魂，由此创造天庭最辉煌的历史。”
    “有道理。我是非常看好老弟你的实力的。不过，这灵魂之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挺有意思的。兄弟你能不能给我讲得详细些？”
    “当然可以，不过，我看你就算过了几百年，恐怕都弄不成哩。”说着，衣卒尔便把灵魂之石的炼制方法全盘告诉了泰瑞尔。
    泰瑞尔听完后，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的天，弄这东西确实麻烦。我这不过是好奇，谁去真正做那些麻烦事。不过你懂得那么多，我真为你高兴。兄弟，来，我们再喝。”
    “不！”衣卒尔已有七分醉意，他一把推开泰瑞尔递上来的酒杯，“你自己喝好了，我不喝了，我，我现在要，要去看我最亲爱的安德利尔。”说完，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天庭庇护所。
    望着衣卒尔远去的背影，泰瑞尔微笑着：“好一个豪爽又多情的大英雄，了不起，了不起啊。”正在他刚要转身返回自己的白羊军团驻地的时候，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小天使。那小天使向泰瑞尔行礼后说：“泰瑞尔军团长，乌列尔大人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泰瑞尔不敢怠慢，立即跟着这名小天使赶去晋见自己的直属上司。

 第二十四章 伤逝

    山腰中的小木屋依然还在，屋里的所有器物也都纹风未动，只有几个时辰前还升腾燃烧的篝火，早早化做了灰烬。
    按照蛮族的式样，怀特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在木屋的门前用乱石堆起一个矮塔，并用木料在塔顶摆成一个井字形。他把老族长的遗体轻轻地放在木架上，再用酥油仔细地涂满全身，然后一边默念着祭奠的咒文，一边用火把点燃了木架。不过片刻时间，熊熊的火光便冲上了云霄。
    怀特盘膝坐在矮塔边，一边看着火光中祖父依然栩栩如生的面庞，一边强忍着悲痛从地上捧起一捧雪，并用自己的滚烫的额头熨贴它。渐渐地，一线晶莹从苍白瘦弱的手指间流出，没人分得出哪是雪水哪是热泪。雪化尽，泪流干，怀特仰起头面对苍穹，放任思绪飘飞，而深埋的旧事也如精灵般流淌了出来……
    “爷爷，你给的亲情就是这座温暖的小木屋，无论狂风还是暴雪，它永远透出归家的呼唤。而春风拂过的时候，它又变成我快乐的驿站。你不忙的时候，会让我坐在木屋前的小树桩上，为我讲起阿纳神族神奇的传说。那一切是那么清晰而又真实。哦，爷爷，你有时真像个诗人……
    “爷爷，你给的快乐就是这条碎石铺就的小路，上边爬满了精灵般的苔藓，它们总想嬉笑着拉住我的脚。而爷爷你也总会在我即将跌到的时候出现，扶住我的肩头。所以，这条路上跌落的只有我和你太多的笑声。哦，爷爷，你这时就像我的守护天使……
    “爷爷，你给的童年就是远方神秘的山林，你会叫得出所有飞翔在天空的鸟儿的名字，也会向每一个苍松翠柏打招呼。而我，跟在你的身后，就如同一只刚刚出壳的小鸟，四下看着，那红花，那绿草，那蓝天，那白云，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哦，爷爷，你就像是位无所不晓的智者……
    “爷爷，你给的幻想就是屋后静静流淌的小河，河边草叶上晶莹的露珠和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就像那跳跃的音符。你说那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它们都有自己的语言，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哦，爷爷，你一定还就是个神仙……
    “你喜欢领着我躺在草地上，看着月亮爬上亚瑞特的山顶。树荫斑驳陆离的暗影如同夜的裙衫，抖落下来，摇曳着，嬉笑着，像一群淘气的精灵。而绵延的山岭，却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睡着的我……
    “你喜欢带我去河畔，在清澈见底的浅河沟边，挽袖扎裤，搜索潜藏其间的小虾小蟹。你会伸出一只手按着它的背，另一只手去捉。而我则如临大敌，却经常还要承受那被钳的苦痛。这时，你会检查我手上的血痕，并用嘴吸去淌出的血迹，你说这样能减轻苦痛……
    “你从不让我一个人走到深水去，总是说河里面有淹死的冤鬼，它们以前很多都是贪玩的孩子，一不小心淹死了。它们在人世间逗留，就是要瞅准机会把其他贪玩的孩子的拉下水的……
    “你喜欢陪着我上山抓雪兔，那些雪兔灵得很，但是它们不喜欢我，一看到我，就飞也般地逃掉。爷爷你这时候总会哈哈大笑，用我想象不到的速度，把它们追上抓住。虽然我总会把它们全都放掉，但我会时常嫉妒它们，怎么会只让爷爷抓到……
    “你还会在雨后天晴的时候，让我提上竹篮拿上铁钩到山里采蘑菇。其实我的任务不过是见到蘑菇向你报告而已，而真正动手的只是你。好几次我们只收获了半篮子，就当我有些嘟囔的时候。上山来看望我们的族人却个个竖起大姆指，说那几种蘑菇都是最有营养的好东西。尽管我还是没学会分辨它们，可依然脖子挺得直直的，仿佛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夜幕再度笼罩亚瑞特山的时候，木架上的火焰才终于熄灭了，燃烬的木灰被山风渐渐吹散，只剩下被烧黑的矮石塔矗立在木屋前。
    怀特从纷乱的思绪中醒来，抱起身边的瓷坛，走到石塔前，准备收集老族长的骨灰去埋葬。但是让他非常吃惊的是，石塔上除了几块寻常的白色骨块外，竟还赫然有一颗完美无暇的头盖骨！
    怀特连忙把它从石塔顶上取下，细细端详。他发现这枚头盖骨圆明皎洁，轻盈但坚固，在微弱的星光照耀下，这枚头盖骨不仅发出微弱却均匀的五彩光芒，而且还隐隐发出神秘的魔法气息。
    怀特轻轻地自语道：“爷爷的骨灰中怎么会有这件东西，难道这就是维利大人曾经提到过的完美骷髅头？嗯，以爷爷的能力与意志，他的遗骨是肯定可以熔炼成这样的。可是爷爷，我不要去做什么灵魂之石，我宁可要你永远陪在我的左右。你告诉我，它就是你有意留给我的，陪伴我的，是不是……”
    然而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回复他的问题，怀特呆立良久，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得到回答，便默默地将剩余的骨灰和巨神之刃一起，深埋在木屋之后。然后把装有头盖骨和符文的小包裹塞进怀里，再背起优雅旋律之弓，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下亚瑞特山，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经过三天三夜的艰苦跋涉，怀特终于来到了亚瑞特山的南部边缘。
    这又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夕阳照耀下的晚霞就好象在天空中盛开的大朵红花，而远处山峰上的积雪也被染上了轻柔的蔷薇色，仿佛为亚瑞特山披上了淡红的轻纱。
    怀特登上一个小山坡，极目遥望着来路，可那山间的小木屋早已隐没在漫山的树林之中，哪里还有踪影。他心里明白，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十年以后，又或者是二十年，他才有可能重回自己的家乡，甚至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这一时，这一刻，他忽然体味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寞，没有家的游子，有哪个不寂寞、不孤独的呢？

 第二十五章 垂询

    位于炎热的火星天和寒冷的土星天中间，是温暖舒适的天庭第六层木星天，同时也是大天使长乌列尔驻地天秤神宫的所在地，它的主殿有一个数百呎见方的巨大穹顶，但却只有四根玉柱所支撑。穹顶内壁是星空的颜色，上边悬浮着无数颗闪耀着忽明忽暗光芒的夜明珠，它们在穹顶上不停地缓缓移动，不仅为大殿提供了充足的照明，而且还随时反映着天体星辰的运行情况。
    大天使长乌列尔此刻正高坐在自己的尊位上，用一双锐利的眼睛追寻着每颗夜明珠的变化，仿佛在以此推断整个天庭的运行情况。
    泰瑞尔迈着极轻的脚步走进神殿，他发现乌列尔如此专注的深情，不敢惊扰，只得垂手站立在大殿一角。过了好一会儿，乌列尔终于从凝视中醒来，他也立刻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泰瑞尔。
    “原来是你啊。泰瑞尔军团长，你来得真快。”
    “是我，尊敬的乌列尔大人。白羊军团泰瑞尔向您致意。请问，您召唤我来，有什么指示？”泰瑞尔行过礼，抬起头，注视着全身散发着神圣光辉的乌列尔，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崇拜。
    乌列尔点了点头，脑后只有最高阶天使才拥有的光环霎时温暖了泰瑞尔的全身。他开门见山地询问泰瑞尔，“我听说，你刚才拜访了在天庭庇护所养伤的哈德尔，他的恢复情况怎么样？”
    泰瑞尔的回答同样简短直接，因为这正是乌列尔所要求的，“根据护理天使的介绍和我的观察，他已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很难恢复以前的战力。这一点哈德尔本人恐怕也非常清楚。”
    “既然这样，他对以后有什么设想，天庭能在什么地方帮助他吗？”
    “以阿纳神族骄傲的天性，我想他不会向天庭索求什么，而是自己想尽办法复仇。”
    “你认为他有什么复仇的办法么？”
    “有。”泰瑞尔先把灵魂之石的秘密向乌列尔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然后说：“不过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很难实现。另外，双鱼军团的衣卒尔告诉我，哈德尔已向他提出要求加入他的队伍。”
    听完泰瑞尔的介绍，乌列尔并没有什么反应，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以极平静的语气询问另外一个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三界最大的事件就是阿纳神族与邪魔之间的冲突。作为天庭部队的主力，你好象并没有执行自己救援友邻的职责，反而让双鱼军团率先冲上前线。我请你来，是很想听听你对这种做法的解释。”
    “尊敬的乌列尔大人，对于这场战役，属下有自己的看法。首先，天庭十二军团的首要任务是守卫天庭的安全，其次才是向天庭的盟友提供支援。所以在兵力部署上，我更注重于对神罚之城的监察与巡视。从我的情报看，在邪魔攻击阿纳神族的同时，来自地狱的邪恶势力也蠢蠢欲动。如果天庭的防御稍有松懈，恐怕立刻就会有大批魔兵入侵。”
    “可是衣卒尔的看法与你并不相同。就是他率领着双鱼军团参加了亚瑞特之战，最后取得极其辉煌的战功。你可知道他手下有多少名战士么？”
    “按照双鱼军团的编制，应该是四千名。但是衣卒尔一直没有满编，所以总数应该在两千八百名左右。”
    “准确的说是两千六百四十六名，其中还包括了战斗辅助人员。那么，你的白羊军团又有多少人马呢？”
    “报告乌列尔大人，包括属下在内，总共是七千三百一十二人。”
    “非常好，你的兵力几乎是衣卒尔的三倍，为什么还不能做好进攻防守的两线作战？”
    “乌列尔大人，那衣卒尔是天庭的战斗奇才，而且一向擅长快速攻击做战，这一点泰瑞尔甘拜下风。以亚瑞特战役为例，即使我派遣主力出战，恐怕也不会做得比他更出色，所以我选择做他的战斗预备队。”
    听到这里，乌列尔不禁哈哈大笑，“泰瑞尔，我真的实在不敢想象，两百三十年前的你曾经是天界新锐选拔大赛的总冠军，比衣卒尔的横空出世不知道早了多久。那时候的你可是意气风发，锐不可当啊。怎么，到了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尊敬的乌列尔大人，不是泰瑞尔变得胆小畏事，而是感觉到肩头的担子越来越沉重。您多年栽培教导的恩德，我时时刻刻记在心中。所以我必须做到让您管辖的白羊军团比任何其他军团都拥有强大的战力。可以这么说，只要您一声令下，白羊军团的每一位战士可以随时甘效死命。作为军人，我们非常渴望荣誉，但是我更希望我的战士们能在最有价值的战役中创造他们的辉煌。”
    “非常好。泰瑞尔，看来你比从前更为成熟，也更具有战略眼光了。天庭十二个军团，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分别亲自统领一支，剩下的由拉斐尔大人和我各统率五支。这十名军团长中有八位出身显赫尊贵无比，只有你和衣卒尔才是依靠扎实的战功升任此位的。但是，”说到这里，乌列尔用他那一双浅灰的眼睛盯视了泰瑞尔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还是希望你能比衣卒尔做得更出色，你明白吗？”
    “是，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好。至于那个灵魂之石，我想听听你究竟如何看待？”
    “从理论上说，我绝对不怀疑灵魂之石拥有的巨大潜能，不过实际使用起来却依然有极大的难度。尊敬的乌列尔大人，众所周知，三大魔神向来潜伏在地狱，天使军团在那里作战本身就已经十分困难，更谈不上使用灵魂之石去封印他们。”
    “那也就是说，灵魂之石是根本无用的了？”
    “不，属下认为，灵魂之石还是有机会的。它的机会在于凡间。”
    “凡间？你是指，哦，指的是人类？”
    “是。人类也曾经是创世主的宠儿，自从偷食了启蒙之果，他们更拥有了凡界其他生物所不具备的灵性，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了天界和魔界，只是人类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身的潜力而已。”

 第二十六章 返乡

    就怀特眺望远山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回头看时，发现那是蛮族阿拉曼尼部落的一名族人。只见那人快步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说：“嘿，怀特，我终于找到你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到这里来？”
    “哦，是这样。芙法米先知两天前就算到了。她要我到这里来接你，而且带你去找她。”
    “好的，谢谢你，我也正想去拜访她呢。”
    阿拉曼尼部落坐落在一片向阳的树林旁边，怀特他们到来的时候，落日的红光还仍在巨大的松树枝之间照耀着。树顶上的松鼠蹿上蹿下，忙着采集松果；树下不时有雪兔跳来跳去，弄得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树林旁边的大片空地显然经过了精耕细作，除了麦田，还种了好几种蔬菜，这一切都说明此处的住民不仅勤劳而且能干。
    先知居住的房屋坐落在整个部落的中央，它由一个大厅、两间套房和一间厨房组成。房间的窗户用牛膀胱外膜贴住，不仅防风而且不妨碍光线透过。大厅和每间套房的中央都用石灰砌起一座火炉，火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把整个房间烘烤得暖洋洋的。大厅的天花板上，用铁钩悬挂着许多熏好的野猪腿、熊腿、鹿腿。旁边墙角的木架上还挂着头盔、胸甲、短刀、刺野猪用的矛和叉。炉火中柴木燃烧的烟尘非常容易把这些武器熏脏，但是它们现在看上去，依然还是干干净净的，这说明，它们的主人是个细心而且爱清洁的人。
    就在怀特还在四下环视整个房间的时候，芙法米先知走了进来。她是一个面带慈祥的中年妇女，淡绿色的衣服外边，披着一袭红色斗篷，腰间还系着一条金黄色的腰带。她用亲切的声音呼唤着：“怀特，真的是你来了。”
    见到先知，怀特忍不住冲了过去，将她紧紧抱住，随即眼眶中变得湿润了。他用哽咽的声音告诉先知：“芙法米先知，我爷爷，爷爷他已经牺牲了。”
    芙法米轻轻抚摩着怀特的头顶，并用手为他擦去脸上的泥泞和泪水，然后安慰道：“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也和你一样难过。怀特，你爷爷用自己的生命换得了整个部族生存的机会，蛮族世世代代都会记住他的伟大。”说完，先知便拉上怀特的手，带着他在火炉边的木凳上坐好。看到怀特渐渐控制住情绪，便关心地问：“孩子，你走了这么长的路，一定很累很饿了吧？你看你，脸色那么苍白，还是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缓一缓，我再帮你看看腿上的伤有没有痊愈。”说着，她吩咐人拿了些食物交给怀特。
    “不，先知，我不累，只是我的腿在爬亚瑞特山的时候太用力，恐怕再也好不了了。不管它，我还是先把爷爷和神族的事情告诉你吧。”接着，怀特便一边吃东西，一边把亚瑞特山上发生的战斗经过向芙法米讲述了一遍。
    芙法米听得非常仔细，但一直没有插话，直到最后她才问：“原来维利大人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你，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先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能胜任这样的使命。”说着，怀特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符文，交给芙法米，“喏，这些就是维利大人交给我的宝物。”
    芙法米接过符文，细细地观察着。与此同时，这些符文竟同时发出了隐隐的光芒，就连怀特身上的护甲和弩弓也不例外。在黄昏黯淡的落日余辉中，那光芒虽然一闪而逝，但却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咦，怎么会这样？”怀特觉得很奇怪。
    芙法米想了想，答道：“据我所知，如果有人持有这些宝物，并以它们的名义发下重誓，那么这些符文就会同时发出光芒。而这个誓言也将永远受到它们的保护与监督，直到誓言实现为止。”
    “哦。对对。”芙法米的解释触动了怀特脑海中深层的记忆，他立刻从维利灌输给他的所有知识中找到了与之相同的答案，“不仅除此，如果这个人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他还将会面临极其严重的报复。对吗？”
    “你说得一点都不错，孩子。”芙法米点点头，“既然维利大人已经把他所有的知识和智慧都交给了你，那么说明你与这件三界至高无上的秘密有着巨大的缘分，”芙法米把符文重新包好，交还给怀特，并嘱咐他，“所以你一定能把这个秘密守护住。不过，让我奇怪的是，现在怎么还会有人拥有符文，并以它的名义起誓呢？”
    “先知，我手上的这些符文并不全哪。爷爷说，他把三颗符文分别交给了科里克、塔力克他们三个保管；而维利大人还告诉我，镶嵌了六颗符文的战枪现在在瓦尔基里手中，镶嵌了三颗符文的近身剪被冥王哈蒂斯抢走了。最后的两颗，原先是在雷神手中，现在不知道下落。”
    “按说瓦尔基里现在应该在为战枪寻找适当的保存地点，不会想到起什么誓。冥王哈蒂斯向来自私奸诈，绝对不肯用什么誓言来约束自己。塔力克和科里克两人恐怕连符文是什么东西，都不一定知道，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马道克了。”
    “不是还有两颗不知下落的符文么？”怀特提醒着先知。
    “嗯，你稍等一下。”芙法米站起身，从一个套房中取来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她一面用手掌不停地抚弄摩挲，一面口中喃喃作语。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告诉怀特：“我在凡界的两块大陆上，都找不到那两颗符文发出的能量脉动，看来它们应该不在人类的手中。”
    怀特非常高兴，“那太好了。这说明那两颗符文一定还在雷神手中，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也许是这样。我猜想马道克有可能知道符文的来历，可是他又会去起什么誓呢？”芙法米自己也感到十分疑惑。

 第二十七章 胜算

    乌列尔对泰瑞尔的看法非常感兴趣，他示意泰瑞尔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们能找到一种办法，让三大魔神离开地狱，来到凡间，那我们就可以考虑用人类的力量来战胜邪恶。”
    “将魔神赶出地狱，从武力讲上同样是不现实的。”说到这，乌列尔看了看泰瑞尔，发现他满面含笑，便问道：“莫非你有什么高明的主意？”
    泰瑞尔走近乌列尔，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乌列尔神色一变，显得颇为惊讶，“这个消息可靠么？”
    “应该是可靠的。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好。这件事我可以帮助你去推进。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你如何获得炼制灵魂之石的原料。”
    “属下认为，这些原料也同样应该取自凡界。您知道创世主对待三界是极其公平的，所以凡界拥有与天庭、地狱同样丰富的资源。经过多年征战，天庭与地狱均已损耗了相当多的资源储备，要想找到这么多高等级的宝石来炼制灵魂之石，确实需要承担很大风险。而凡界的人类，目前仅仅将这些宝石用于简单的装饰，尚未掌握更高深的用法，那么对宝石的损耗并不严重，所以相对来说更容易获取。”
    “可是除此之外，还需要三枚人类精英的头盖骨。”
    “这确实是最大的难点，不过如果您能允许，我将赴凡界寻访人类中有志向消灭恶魔的精英，在他们逝世之后，便可获取完美的骷髅。”
    “可是，在凡间寻找这样的精英可能会耗费漫长的时间和神力。泰瑞尔，你真的愿意做出这么大的付出吗？”
    “为了天庭的和平，也为了报答乌列尔大人您的恩情，我愿意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好，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请求。不过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知道你是否考虑过。你认为人类真的会那么可靠吗？按照你的说法，人类的潜力无可估量，如果他们果真能封印魔神，那么也同样有能力封印高阶天使，这岂不是成为天庭日后新的隐患呢？”
    “您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一点属下已有初步的设想，等我思考周全，也就是去凡间之前，一定会再向您禀告。”
    “可以，我等待你更完美的方案。另外，拉斐尔大人一直以来都主张外线作战，对魔界进行反攻，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开展外线作战最少要有两个条件，其一，要有攻击力和作战意志极强的统帅，其二，只能采取突袭战略，否则，一旦被魔界查明我们的战术意图，他们就会利用我们无法在地狱环境长久战斗的弱点，给予我们极大的打击。如果进攻部队遭遇重创，那么天庭又会面临被攻击的风险。”
    “如果给你指派这样的任务，你有多大的把握取胜？”
    “请问乌列尔大人，这样的突袭，以达到什么样的目标才算取胜？”
    “我想我们的战术目标应该定位在密尼斯特以上级别魔使、魔界武器装备库、魔界黑暗魔法源等等战略级目标。如果能将三魔神驱逐出地狱，那更为理想。”
    泰瑞尔沉吟了半晌，才回答道：“属下无能，如果是我指挥战役，实现这几个战术目标的可能性不会超过三成。”说完他惭愧地垂下了头。
    出乎泰瑞尔的意料，乌列尔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因为泰瑞尔的坦诚和稳重而倍感欣慰。他背着手，在神殿上边走边说：“泰瑞尔，我非常欣赏你的直言不讳。你没有为了讨好上级而故意夸大战力，这是一种稳重塌实的作风，很好。要知道，自从创世主创造这个世界以来，象征光明的天界就与象征黑暗的魔界陷入永无休止的战争。那是因为地狱一直都坚持只有纯粹的混乱才是世界的真谛，而咱们天庭相信只有坚持使用光明和正义的力量才能恢复世界的秩序，所以这场巨大的冲突燃烧得比天空任何一颗恒星都炽热，也像天河的潮汐一样持续得异常长久。我从不幻想天庭能一战而胜，从而结束千百年来的恶斗。泰瑞尔，你说是么？”
    “乌列尔大人，伟大的英雄总是在乱世出现。泰瑞尔虽然无才，但是天界却未必没有能纵横地狱的人才。”
    “你的意思是说，衣卒尔？”
    “平心而论，衣卒尔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战士，同时也是个非常称职的指挥官。到目前为止，他所参加的大小战役，保持着全胜的记录。这一点，颇有当年米迦勒大人的风采。我相信如果给他足够的机会，他会成为天庭伟大的英雄。”
    “对这一点我并不怀疑。哦，对了，我插句题外话，我听说他与天庭庇护所的安德利尔两情相悦，这可是真的吗？”
    听到乌列尔谈及此事，泰瑞尔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霾，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不错，这是真的。”
    乌列尔哈哈一笑，“那这可真算是一段英雄和才女的佳话了。”说到这，他突然停顿，用炯炯有神的眼睛逼视着泰瑞尔，“不过，泰瑞尔，你还是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同样深深地爱着安德利尔？”
    乌列尔的话彷佛一枚重磅铁锤狠狠打在泰瑞尔的心口。他既不敢仰面对视乌列尔，也不想违心否认，隔了半晌，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乌列尔拍了拍泰瑞尔的肩头，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说道：“你们的眼力都非常高明，安德利尔的确是位美丽而有才华的天使，所以这么多优秀的天使都愿意追求她。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相反的，我倒是替你担心有这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
    “乌列尔大人，从各个方面看，衣卒尔都是一位杰出的人才，安德利尔选择他，并没有错。我个人虽然有所遗憾，但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得失而影响天使军团的团结。”
    听到这里，乌列尔不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唉，忠诚的泰瑞尔，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你去吧，我支持你早日建功立业，你也一定会因此获得你应该拥有的一切。”

 第二十八章 先知

    “芙法米先知，我认识马道克虽然有好多年了，和他相处得也不错，可是我总觉得好象还并不特别了解他一样。你有这样的感觉吗？”说起马道克，怀特也是一脸茫然。
    “嗯，不光是你，我想很多人可能都不太了解他，甚至包括你爷爷他自己。在蛮族里，没人能够完全确定马道克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有那么一天，他身着破旧的衣衫，流浪到了华纳瑞恩部落，并从此在那里定居了下来。从他来到蛮族的那一天到现在，他总是一副双手各持战斧，随时准备参加战斗的样子。在他之前，咱们蛮族除了你爷爷之外，一般只会使用斧头与对手乱劈乱砍的搏斗，而他却经常能把斧头飞出，给距离很远的敌人以出其不意的致命打击。就因为他为蛮族发展出这样一种崭新的作战方式，所以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认可与追随，也就再没有人去追问他的来历。”
    “是啊，就因为他的飞斧使的好，爷爷才会在去亚瑞特山之前，把他使用多年的‘圆盘’飞斧赠给了他。”
    “说起你爷爷，他是咱们蛮族历任族长之中，武技非常出色的一位。不管是刀剑、斧头、长矛，还是铁锤、飞刀，无论什么武器拿在他的手上，都可以非常娴熟地使用。只不过他为人谦和，从不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而马道克也确实算的上是一位杰出的勇士，除了飞斧技艺出众，他还有很多特异的地方。据说曾经和马道克在一起战斗过的人，提起他时往往都称他为预言勇士。”
    “什么叫预言勇士啊？”
    “哦，那是因为在每次大的战斗之前，他都会找个安静的角落，先坐下来，仿佛出神一样，向上凝视着天空，然后就能够预言战斗的结果，而且基本上比较准确。”
    “哇。他原来还有这样的神通哪。在咱们蛮族，只有达到一定修为的圣女，才具有这样的预言能力。而您就是其中的一位。”
    芙法米微微一笑：“我不过是通过研究这只魔法水晶球，才能够了解一些未来的事件。其实，我的修为也远远没有达到顶峰，所以同样还有更多的东西不能明了。”
    原来在蛮族，圣女具有非常神圣的地位，享有和族长同样的权威与尊重。一般来说，族长负责管理族内的日常事务和军事指挥，而圣女则负责祭祀、医术和参与重大事务的决策，在极端危急的情况下，圣女还必须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来自神灵的强大庇佑。如果族长或圣女去世，那么就要由剩下的一位暂时接管族内全部事务，直到新的继承人出现，才会恢复原来的分工。
    由于族长和圣女对于蛮族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所以他们的筛选条件虽然还比不上其他很多的发达民族，但也是比较严格的。对于有意角逐下一任族长的年轻人来说，他就必须先于其他竞争者完成前任族长交付的一件大事，同时如果圣女和长老们认为前任族长布置的任务过于简单，那么候选人还要再满足一些额外的要求。
    对于圣女来说，为了表现对神灵的虔诚与尊敬，她必须从冰清玉洁的少女中选出，并发誓会永远放弃自己的个人感情，以保持这种纯洁性。然后，她还要证明自己具有主持那么多重要繁杂祭祀活动的工作能力。为此，很多圣女都会去遥远的国度进行历练，她们有的独闯过茫茫沙漠，有的造访过富饶发达的威斯特玛公国，还有的甚至踏上去往常人不敢轻易涉足的群魔堡垒之路。经过艰苦历练能返回圣山的圣女们，才有机会获得历代传承的水晶球。当然，即使这样，也并不是每任圣女都能利用水晶球进行危机预测，并享有先知的称号。
    尽管芙法米非常谦逊，怀特还是说：“可是您掌握的这些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可是那马道克，他又是怎么学会预言术的呢？”
    “那也是有可能的！因为除了利用水晶球这样的魔法物品，还有很多专门修习神秘系法术的人，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各种物品来进行推演。比如在东方的崔凡克城，就有几名法师掌握一种叫‘爻术’的技能，用龟壳和缬草可以做出非常精准的预测。”
    “是吗？”怀特脸上流露出殷切期盼的神色，“那我要是能去看一看这些有本领的人该多好啊。芙法米先知，你认识他们吗？”
    “嗯，”芙法米点了点头，那脸上露出的，有一丝丝的回味，还有一丝丝的甜蜜，“几十年前，我像你这样年纪的时候，恰恰就在那个地方历练……”
    芙法米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进来报告：“禀告先知，有人到部落拜访。”
    “哦？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谁？”
    “有。他自称是德鲁依部落的玛哈姆酋长。”
    “是他？他怎么来了？”芙法米先知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喜悦，甚至，还有一点点羞涩，但是却没有人注意到。“他来到这里，一定有急事，快请他进来吧。”
    走进门的是一位身材非常高大的中年男子，仿佛比铁塔一样的塔力克还要高上半头。他的衣着与蛮族战士相仿，都是用兽皮缝制而成的，而且做工并不精细，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皮衣之外的一件白色外袍，和两肩分别缝挂着的，用幽灵狼头做成的吞肩兽。怀特听说过，作为防护两肩和锁骨的吞肩兽，可以用鹿头、鹰爪、熊爪和野狼头来制作，而只有德鲁伊部落的首领才有资格使用幽灵狼头作为标记。
    阿拉曼尼部落的的访客轻呼着先知的昵称，声音中充满着温暖和亲密：“特迪，你还好吗？我代表德鲁伊部落向你、老族长和整个蛮族表示最高的敬意。”他一边向芙法米拱手行礼，同时也瞥见了坐在一旁的怀特，他接着说，“这位小兄弟看上去有些面熟，他是？”

 第二十九章 神草

    循着芬芳的花草气息，衣卒尔缓步来到天庭庇护所后边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花园中静悄悄的，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位女天使低着头，一边抚弄着园中的花草，一边哼唱着动听的歌谣，她正是天庭庇护所的主持，六翼天使安德利尔。看到安德利尔如此投入地工作，衣卒尔不愿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倾听。只听安德利尔轻轻地唱道：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用一种魔鬼的语言。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用一朵花开的时间。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歌声是如此的动听，不仅让衣卒尔听入了神，就连那些花草也仿佛被深深感动了。忽然，安德利尔好象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看到呆呆站在那里的衣卒尔。她走上前去，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衣卒尔，同时轻轻地埋怨着：“是你啊，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衣卒尔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细细咀嚼话语中透露出的淡淡幽怨与期盼，只是彷佛中了魔咒般呆呆地凝视着安德利尔的面庞，尤其是她那对美丽的双眸。只见那双眼睛宛如一汪清澈的泉水，不带一丝尘埃，只要透过棕黑色的瞳仁，仿佛就能触碰到一颗善良的心。衣卒尔发现，这双眼睛真正的美是在它充满笑意的时候，不论是浅笑还是大笑，那里就彷佛有鲜艳娇媚、逗人喜爱的鲜花开放，衬托着整个面颊更加甜蜜俊俏神采飞扬。
    安德利尔被衣卒尔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轻轻说道：“你倒是说话啊，来了也不打招呼，要么就偷听人家唱歌，要么就傻傻地盯着人家看，这哪像一个名满天庭的天使军团指挥官啊。”
    听到这话，衣卒尔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先退后一步，然后站直身体，将并拢指头的右手举到头盔的盔檐，给安德利尔行了个军礼，然后自我解嘲地说：“什么名满天庭，我知道我配不上这种荣耀，但你也别这么捉弄我嘛。在我的战士们面前，我是个指挥官；但是在你这里，却还不是个乖巧老实的病号、伤员？”
    “你真的好老实呦。你听说过目不转睛、神不守舍、没完没了、别有用心盯着医生看的老实伤员吗？”安德利尔不依不饶，继续拿衣卒尔开着玩笑。
    “这，这……”虽然知道安德利尔在拿自己开玩笑，可平时颇有决断的衣卒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看着衣卒尔发窘的样子，安德利尔“噗哧”一笑，不再拿他开玩笑，而是问他：“那你就说吧，怎么来得那么晚，而且好像还喝了酒。”
    “哦。本来早就该来了。可是我在哈德尔那里又遇见了泰瑞尔，他非拉着我去喝两杯，然后好好聊聊，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只好跟着他去酒神的作坊喝了两杯。”
    “两杯？恐怕不只吧。我可知道，酒神狄奥尼索斯是泰瑞尔的老朋友，他会不用最好的酒招待你们两个？而你还会只喝两杯？就凭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我就能判断的出来，只怕你喝了就算没有两大坛，也有一坛半。行啦，你别忙着分辩，先闻闻这些花儿吧，”说着，安德利尔随手从苗圃里采了几束野花，递给衣卒尔，“怎么样，喜欢这个味道吗？”
    衣卒尔接过花束，一边凑近鼻孔深吸着新鲜的香气，一边仔细端详。只见那些花儿白、黄、橙各色相间，不仅艳丽清新色彩鲜艳，而且连细叶也都苍翠富有光泽。“嗯，不光味道好，而且花也好看。嘿。我怎么闻了它的气味后，好像酒都醒了很多？告诉我，它们是些什么花啊？”
    安德利尔微微有些得意，“怎么样？咱们天庭庇护所也还是有些本事吧？告诉你，它们是长春草，也有人叫它金盏草、醒酒草。”
    “哈，原来是这样，那我多拿些走，省得下次又喝多了酒被你数落。”衣卒尔作势伸手要采，被安德利尔拍了下手背，急忙缩了回来。
    只听安德利尔说：“你啊，要是自己把握不住，给你多少醒酒草都没有用。这些花我是有用的，才不让你乱采呢。”
    衣卒尔呵呵笑着说，“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开辟这个小花园是有用的。很早以前，我就非常佩服你们高超的医疗艺术了。你们好像除了使用天庭传统的‘祈祷’、‘救赎’这些光明法术，是不是还会用这些药草来为我们疗伤，对吧？”
    “哦？看来你还挺会搜集情报呀。准是我那些多嘴的小妹妹们告诉你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衣卒尔哪肯出卖自己的信息来源，“她们怎么会跟我说这些，我是自己瞎猜的。既然这些花花草草这么有用，还是你亲自教我一些好了。”
    “嗯……”安德利尔歪着头看着衣卒尔，装作想了想的样子，然后说，“如果你肯拜我为师呢，那我就考虑教你一些，你同意吗？”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衣卒尔先是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过，我可是个笨学生，如果得不到你的真传，恐怕就没有谁肯再拜你为师喽。”
    “哼。除了你，我还能收谁做徒弟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一位六翼天使做我的学生呢？”
    衣卒尔连忙说：“不，亲爱的安德利尔，你不要这么说。记得在我还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低级天使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对么？那时候，你可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层阶低下而疏远过我。所以就算我现在拥有六翼的高阶，也还是希望你能把我当做最贴心的朋友来看待。好么？”

 第三十章 分封

    地面千呎以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这是由于太阳的光辉从来没有可能照耀到这么深的地方。在这里，只有精擅土遁之术的生灵，或者没有肉身的魂魄才可以自由穿行，而那些掌握了微暗透视法术的生灵还能发现，这里有着与天庭和凡间同样复杂的地理风貌，不仅有森林、河流，甚至还有道路与城堡。这些密如蛛网的道路，有的通往凡间险峻的峡谷，有的则来自人迹罕至的地穴古井，它们最终都汇集成一条宽阔的主道，而这条路正是通往冥界亡灵国度的必经之路。现在，独自奔行在这条大道上的，正是身穿黑色混沌战甲，头戴用乌木、蕨草和水仙编制成的隐身冠冕的冥王哈蒂斯。
    兵败亚瑞特山，而且在迦南谷地再遭重创的哈蒂斯看上去很是疲惫，如果不是依靠精深的土遁术潜入地底，并且已经接近地府最上层的往生冥殿，重新感受到冥府孕育千万年的冥阴寒气，他都怀疑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呵～”哈蒂斯长舒了一口气，就像深潜的人重新浮出水面，感觉如释重负。稍做休整后，他继续向前行进，穿过洗髓池、焚心炉，走向自己和冥后居住的冥宫。做为冥府的的最高统治者，这条黑暗之路是哈蒂斯再熟悉不过的了，而每次从这条路走过的时候，哈蒂斯都能感受到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
    黑暗最初带给哈蒂斯的，绝对是恐惧与蔑视，那是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父亲，奥林匹亚神族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曾听到一个非常可怕的传说，那就是克洛诺斯将被自己的后代所击败，并会完全丧失对神族的统治权。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任何子女生存下去。于是，他每当有后代出生，就会把那幼小的生命一口吞下肚去，唯一的例外就是他最后一个儿子，现在的奥林匹亚神族首领宙斯。
    就这样，哈蒂斯就与他的三个姐姐和一个兄长，后来的海神波塞冬，在父亲黑暗的身体里被镇压了数百年。在这五个孩子中，哈蒂斯最为幼小，他不仅无法突破父亲的禁锢，甚至从来没有在与同胞的竞争中取得哪怕是些小的胜利，所以他得到的总是来自同胞的嘲笑与欺凌。数百年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蜷曲着身体，躲在父亲身体中最幽暗的角落，不停诅咒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创造出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光芒无比的闪电，那是他早已长大的小兄弟宙斯赶来营救他们。他的兄长和姐姐们激动地呼喊着宙斯的名字，并挣扎着跳出了父亲的身体。一场激烈的搏斗之后，五个孩子终于联手击败了强大的克洛诺斯，还救出了一直没敢从父亲身体里跳出来的哈蒂斯。
    哈蒂斯的懦弱胆小引起了宙斯的巨大不满，于是在战斗结束后的神族分封典礼上，作为神族的直系传人之一的哈蒂斯，只继承了当时极其荒凉而且被圣洁的神灵所唾弃的冥府的所有权。
    不用说天庭的神族成员，就连凡间的人类和其他有意识的生物，都知道冥府一向聚集着大量丧失本性而且怨念极重的亡灵，它们生前往往作恶多端，为了躲避神主的审判，它们聚集在这个地底的深处，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凝体成形，并转世轮回。所以，冥府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个肮脏卑劣的场所。
    看着本来就胆小怯懦的哈蒂斯，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兄弟宙斯递过来的，象征冥府最高权力的双齿长叉，在场观礼的所有神灵都不停摇头表示叹息……
    很快，前方传来的河水湍流不息的声音，打断了哈蒂斯的思绪。他知道，这就是冥府的界河阿克伦。据说这条河的水质比凡间的水轻很多，连飞鸟的羽毛都无法漂浮在河面上，如果不搭乘冥界特殊的船只或使用空间漂浮技能，任何人类和低阶都不可能渡过。如果哪些无知的生灵企图强行泅渡冥河，那么它会在瞬间被河水侵蚀。河的对岸就是冥宫的入口。几百年前，哈蒂斯就是在冥河渡者卡伦的引领下，第一次走进冥宫的大门，开始了他的统治历程。从那以后，冥府便开始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这甚至让奥林匹亚神族的诸多神灵感到非常惊诧。只有哈蒂斯自己清楚，那是一种隐匿于黑暗中的强大力量，开始给他带来从所未有的自我实现的满足感。
    首先他在冥府的最深处发现了一种极其精纯的冥界灵气。在对这种灵气进行了深入探究和吸纳后，哈蒂斯的能力获得了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提升，他不仅熟练地掌握了各种亡灵的召唤与驱使法术，还可以通过念诵各种咒文，为召唤的亡灵临时加持能力，或给对手产生无法估量的抑制或损坏。可是，他并不知道，吸纳与精练这样的灵气，早已对他自己和周围的其他人产生了潜在的影响。
    借助冥府聚集的大量亡灵的帮助，和无意中发现的大量珍奇宝石，早已成为冥界无可争议王者的哈蒂斯为自己建立起宏伟的宫殿和与奥林匹亚神族完全背离的管理机构。在与宙斯进行了多次强力谈判后，兄弟两个最终达成了妥协，那就是在冥府之外的领域，哈蒂斯必须臣服于奥林匹亚神族，但是冥府内部却是完全独立的管辖领地，享有不受约束的自治。在哈蒂斯心中，宙斯强大的闪电攻击能力，一直是他的梦靥，他很清楚，如果在冥府之外与宙斯正面抗衡，他取胜的几率不会超过一半，如果再算上另一位兄长海神波塞冬，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取得这样的谈判结果，也足以抚慰他孤僻的性格了。从此以后，冥府与奥林匹亚神族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淡泊了，哈蒂斯甚至很久都不去神山参加诸神的聚会。直到在一个明媚春天清晨发生的意外，才使本来死气沉沉的冥府发生了变化。

 第三十一章 访客

    芙法米连忙站起身，一边向来人还礼一边说：“你好，尊敬的玛哈姆酋长。我代表蛮族欢迎你，也感谢你和德鲁伊部落给予蛮族的多年帮助。你远道而来，十分辛苦，快快请坐吧。”然后，她把身后的怀特介绍给玛哈姆，“你确实应该见过他，他就是老族长唯一的孙儿怀特。”
    “哦，原来是怀特啊。不错不错，我确实是见过他，不过那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现在都已经长成一位小英雄了。怀特，你好。你爷爷还好吧？”他的身躯是如此高大，虽然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怀特也要仰起脸才能看到他的面孔。同身上的衣着一样，那面孔依然是平淡无奇，只是那一双永远温和的眼睛，在刚刚点燃的摇曳烛光下，闪出明亮的光芒，仿佛天幕中初现的辰星。对望之下，怀特就已觉得如沐春风，感到无限的暖意。
    怀特答道：“你好，玛哈姆叔叔。我是怀特，我爷爷他，他已经牺牲了……”
    听了怀特叙述完亚瑞特山的整个战斗经过，玛哈姆长叹一声：“唉，如果我能早些率领德鲁伊族人赶来为老族长分忧就好了。可惜那时候，斯考斯格林森林偏巧被来自库拉斯特大陆的矮人部落所包围。就在族人们刚把入侵者击退时，冲出亚瑞特重围的女武神瓦尔基里就来到了德鲁伊，她把亚瑞特山的危急情况告诉了我，所以我就赶紧向所有与我们有关的人类部族发出警讯，然后就匆匆赶来了。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唉。”说完他低下头，为逝去的老族长表示了哀悼。
    “那瓦尔基里呢？”芙法米问道。
    “她对亚瑞特山的局势也非常担忧，所以我给她提了个建议，让她向坎德拉斯大陆的罗格部落或菲莉欧群岛的亚玛逊部落求援，她现在早已赶过去了。”
    “不，玛哈姆叔叔，我爷爷就是不愿意给那么多人类部族带来伤亡损失，所以才不肯事先请求援助的。不仅如此，他还让蛮族的各个分支分散转移，自己去和阿纳神族共同对抗邪恶。”
    “我们与蛮族多年以来，唇齿相依生死与共，”玛哈姆看了一眼芙法米，“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又怎能袖手旁观呢？芙法米先知，至少你应该更早一点告诉我。”
    芙法米低下头，不无难过地说：“谢谢你，酋长，你的心意我完全了解。但是作为蛮族的圣女，我怎能把自己部落的困难强压给你呢？”
    听到这里，玛哈姆不再多说，他只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经过这几个月的灾难，蛮族一定损失惨重。先知，你说说看，我们还能帮助蛮族做些什么呢？”“不用了，谢谢你，玛哈姆酋长。蛮族各部已经开始迁移，撤出亚瑞特山。而我自己，则会终生守护在这里，监视亚瑞特山的态势。如果再有邪魔来袭，我必须启动最后的防卫手段。”
    “只凭你和阿拉曼尼部落的这些人，那不是非常危险……”
    “不，作为圣女，这是我必须担负的重大责任，同时也是我的荣耀呀。虽然，虽然，”芙法米欲言又止：“唉，这点点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先知说完，就再没有人应答，厅内只听得见木柴燃烧的劈啪声音。
    就这样过了良久，还是由半天没有出声的怀特打破了沉寂，“玛哈姆叔叔，我听爷爷说，他派马道克率领华纳瑞恩族人向东迁移，那里有个库拉斯特大陆，是吗？”
    “不错，那是一片充满神秘但又富有情调的土地。”玛哈姆回答，“那里的居民不仅比我们富庶得多，而且还掌握了大量的知识，有些是我们连想都想象不到的。哦，既然你提到马道克，我倒想起来，在来亚瑞特的路上，我还遇上他和他的几千名族人。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在做如此大规模的迁移。”
    芙法米问道：“他们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嗯，虽然看上去，他们的境况并不乐观，但是士气还是很高。我和马道克简单交谈了一下，听得出来，他有充分的信心，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呵呵，我们刚刚也在讨论马道克，他是个实干家。”芙法米点了点头。
    “芙法米先知，”怀特忽然接过话茬，“你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脆就让我跟着马道克他们到东方去吧，我好想见识见识那里呢。”
    “傻孩子，你的腿还有伤，我怎么放心让你去。”说着，芙法米便拉起怀特的裤脚，为他检视腿上的伤。
    怀特的腿是摔伤，那是在大约半个多月前，他在随同族人巡视亚瑞特山冰冻苔原的时候，突然遭到大批僵尸和半兽人的袭击。其他族人全部遇难，只有他奋力跳下悬崖，才侥幸躲过怪物的攻击，但是他的右腿却摔断了。虽然经过芙法米的精心诊治，但是这一段时间来，怀特不仅根本没有机会进行必要的休养，而且还拖着伤腿攀登亚瑞特山绝顶，所以伤势很不乐观。
    “求求你了，芙法米先知，我的伤没事，只要它不再疼，就不妨碍我行动。再说，你知道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看到怀特满脸的祈求，芙法米心软了，“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呆不住。可是与其让你自己去找马道克，不如……”说着，她转过头看了看玛哈姆。
    玛哈姆向芙法米一笑，表示赞成：“好啊，怀特。既然你想去库拉斯特，那一定会经过斯考斯格林森林。这样吧，我领你先到德鲁伊部落做客，然后再安排你去找马道克。好吗？”
    “那太好啦，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真是孩子气。”芙法米也笑了，“怀特，你不要急，先把这个带好。”说着，她把一小瓶从内室中取出紫色的药水交了给怀特。
    “这是什么啊？”一边接过这从没有见过的紫色药水，怀特一边好奇地问。

 第三十二章 理想

    “那当然好。可是，”安德利尔迟疑着，“以后当你的成就更加辉煌的时候，你也还肯让我做你的知心朋友么？”
    “那是当然。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最高阶的天使长，你也一定会是我最最亲爱的人。”
    “好啦，不说这些了。你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看我的宝贝们。”听完衣卒尔的话，安德利尔一边灿烂地笑着，一边拉着衣卒尔走在花丛中。她指着一大丛幽雅清丽，形如风中摇曳的串串风铃的白色小花介绍说，“你看，它们叫铃兰，也叫君影草，它的香气是非常浓郁的。你再看那边，那些开着紫色花朵的，叫做薰衣草。”
    衣卒尔顺着安德利尔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果然有一整片长着麦穗形状花朵的紫草，阵阵微风吹过，那盛开的花朵宛如层层深紫色的波浪般上下起伏着，甚是美丽。他不禁赞叹说，“果然美丽，而且这个名字也满有意思。”
    “光是美丽，就算不上宝贝了。我告诉你，这些美丽的花朵对于火焰灼烧造成的伤口具有很强的疗效呢。”
    “啊，那可以真称得上奇迹了。”
    “有奇迹的又何止是熏衣草，”安德利尔一路走来，又随手摘了一些枝叶花草，一样样递给衣卒尔，“喏，这些是天竺葵，它们对战士们的刀剑类割伤、钝器类淤伤，甚至冰系魔法造成的冻伤都有帮助。这些是百里香，它们不仅可以安抚战士们的紧张情绪，对黑暗魔神的精法具有一定抵抗能力，而且还能鼓舞将士们的战斗士气，怎么样，神奇吧？这个是佛手柑的枝叶，我可以从它的果皮中提炼出杀毒抗毒的神秘物质，可以提高你们的毒素抵抗能力。”
    “哦，那太好了。这样吧，我也不贪心，就你刚才所说的那几种神秘物质，每样送我一大罐好了，等我下次出征的时候，就分给战士们，那么他们不光更崇拜你，而且对战胜魔神就更有把握了。”
    “啊，你可真会拿我的宝贝送人情呢。”安德利尔瞪大了美丽的双眸，“我看啊，还是让战士们崇拜你去吧，我可不要这些崇拜、荣耀什么的，只要你每次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找我，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你还说自己不贪心，你知道吗，我要多少用花朵和果皮，才能提炼出哪怕是一滴的精华物质啊？你要我每样给一大罐，那等我白了头发，恐怕还没弄好呢。”
    衣卒尔非常感动，他将安德利尔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可绝不会等到你头发白了，才彻底结束与魔界的战争。你看着吧，我一定能早日封印恶魔，彻底维护天庭的安宁。”
    安德利尔扭转头，用激动而又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的英雄，“如果你真能彻底击败地狱恶魔，那样的功勋就足可以和咱们的米迦勒大人相媲美了。”
    “我倒真的希望是这样。当我还是个刚出世的小天使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梦想，可是我从来都不敢说出来。”
    “那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没有碰到像你这样真正值得我倾诉自己梦想的人。”
    “真的么？难道你都没有跟拉斐尔大人说起过？”
    “从来没有。只有你一个才知道。当然，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以前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拥有那么大的把握。你知道么，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十分满意的武器，也就感觉自己的潜能始终无法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这一次，拉斐尔大人竟然把天庭最著名的利剑之一碧蓝怒火赐给了我，我感觉自己飞腾的机会终于来了。”
    “碧蓝怒火？那是只有神圣法术达到极高境界的高阶天使才可以使用的兵器。自它问世以来，拉斐尔大人和他的前辈们就创造了无数功勋。截止到现在，它是战无不胜的，从未遭受过任何挫折，没有蒙受过任何失败的耻辱。亲爱的衣卒尔，你能拥有这种荣誉，我都替你高兴。”
    衣卒尔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拔出碧蓝怒火，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你知道，我是多么愿意与你分享这样的荣誉啊。想当年，米迦勒大人凭借他手中的炎魔之刃‘火焰怒吼’，与堕落的大天使长路西法交手七次，终于将路西法打落地狱，并彻底封印，从此奠定了天庭两千年的不朽基业。这场光暗双子的战斗传说，至今还在三界广泛流传。所以我祁盼着能凭借这把‘碧蓝怒火’，杀入地狱，平定暗域三大魔神，建立与米迦勒大人同样的光辉战绩。千百年后，如果后人能够与米迦勒大人并列一起提起衣卒尔的名字，那我就满足了。”
    “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亲爱的衣卒尔。”安德利尔拉住衣卒尔的手臂，追问道：“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是你击败魔神，建立起不朽的功勋之后，你会做些什么呢？”
    “那自然就是像米迦勒大人那样，重建天庭的新秩序喽。”
    “哦，那也就是说，那时候衣卒尔大人您就要考虑怎么治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天使了。”安德利尔撅起了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别这么说，亲爱的安德利尔。那时候，我仍然会盼望你帮助我出谋划策，更好的管理天庭事务，就像现在的加百列大人那样。”
    “算了吧，我可没有加百列大人那样出众的才华，也做不来那么复杂烦琐的工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碰到比我优秀得多的，也比我美丽得多的女天使。那时你还能记得我的话，我就很高兴了……”
    “不，我不许你这么讲。”衣卒尔急忙打断安德利尔的话，用充满温柔的语气说：“好，如果你愿意，那我就在战争彻底结束后，放弃各种荣耀，回到你身边，天天陪你种花种草，再也不分开，这样好不好？”

 第三十三章 突变

    虽然渡者卡伦并不一定每次都在冥河边守候，但是只要哈蒂斯一走进冥神宫殿，看守大门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都会立刻摇头摆尾地出现在他面前。而这一次，让哈蒂斯感觉非常诧异的是，神宫附近不仅犬影不见，居然连吠声都没有听到一声。
    哈蒂斯四下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见到一个守卫在宫门的亡灵卫士，他心头不禁一颤，“难道，冥府出了什么事故？”想到这里，哈蒂斯匆忙闯进冥王宫。他一边四处奔走，一边大声呼唤着冥后的名字，“珀耳塞福涅，你的身体好些了么，你究竟在哪里，我是哈蒂斯，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中回响着，但是依然没有人回答。
    忽然，他被什么绊了一下，几乎跌倒，低头看时，发现那正是奄奄一息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只见它三个头颅无力的低垂着，身上的毛皮也被撕扯得血迹斑斑。看到这样的场景，哈蒂斯不再心存侥幸，他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冥府遭到了敌人的偷袭。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来袭的敌人实力竟然会如此强大。他不会忘记，自己赶赴亚瑞特山时，除了冥界大法师骨灰和几个心腹骷髅兵头领外，其他的冥界实力派人物都没有带上。他命令冥界全体留守人员各司其职，不得走漏任何消息，所以连病重的冥后珀耳塞福涅甚至都不知道他这次出巡的目标是什么。
    在冥府中，三大判官艾亚哥斯，米诺斯和拉达曼提斯的实力凌驾于其他冥神之上，刻耳柏洛斯与卡伦的实力也不容轻视，至于冥后身边的贴身侍卫阿多尼斯，虽然没有上位天使的头衔，但是同样可以与之相媲美。更何况，冥府还有成千上万的亡灵，究竟是什么势力可以做到长驱直入，并将冥后劫走呢？
    就在哈蒂斯抱头苦思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冥王，如果你还在这里发呆的话，那么冥河渡使，和另一个期待你的灵魂就会永远消散，再不能见到你了。”这个声音哈蒂斯并不陌生，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与这个声音的主人密谈过，尽管他并没有见到对方的真面目。
    哈蒂斯循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终于在号称憎恨之河的史蒂克芬河岸边，找到了昏倒在地的冥河使者卡伦。经过哈蒂斯全力抢救，卡伦终于苏醒过来。他用颤抖的声音向冥王报告了冥府巨变的经过。
    原来就在哈蒂斯刚刚离开冥府不久，冥河边忽然走来了三位强大的神灵。为首的正是冥后之母，哈蒂斯的大姐，丰收之神得墨忒尔，跟在她身后的是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和太阳神阿波罗。卡伦知道，奥林匹亚神族不得轻易进入冥界，但是他还是非常客气地请三位神灵尽快离开。
    卡伦的谦卑言辞显然并没有打动河对岸神灵，得墨忒尔依旧坚持要进入冥王神宫探望自己的女儿。她十分气愤地说：“按照约定，我的女儿至少应该在三个多月前就应该回到我的怀抱，可是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见到她。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经重病在身。我必须见到我的女儿。”
    卡伦显然惊奇于丰收女神说出这样的话，按照哈蒂斯的命令，冥后患病的消息被封锁得十分严密，只有少数高层冥神才清楚病情的进展。可是现在看来，连奥林匹亚众神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不敢怠慢，只好说：“冥后最近只是精神不太好，冥王已亲自去寻访灵药了。我相信冥后很快就会恢复健康，尽快回到神山与您相聚。”
    “你用不着欺骗我。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已经开始在凡间实行我的报复。从亚瑞特山开始，所有大陆将面临灾荒与饥饿。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让我的女儿立刻回到我的身边。哈蒂斯不在，那我就直接进去。我希望你不要试图阻拦！”说着，她就腾空而起，向冥宫大门冲来。
    职责所限，卡伦当然不能允许任何外界神灵擅渡冥河，即使是冥后的母亲也不行。很快，两人便动起手来。在奥林匹亚神族，丰收女神并不以武力见长，所以尽管她的神阶远远超过卡伦，但仍然无法将他击退。得墨忒尔见无法取胜，便回头召唤太阳神阿波罗加入战斗。
    阿波罗的战力在奥林匹亚神族是出了名的，尽管身处冥界，他无法驾驭他那名动天界的黄金飞车，战力大打折扣，但是依然不是卡伦所能抵御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见情况危急，也上前缠斗，但仍然被阿波罗重创于冥宫之内。得墨忒尔因此渡过冥河，趁机闯入冥宫深处。
    哈蒂斯听到这里，皱眉说：“即使你和刻耳柏洛斯不是阿波罗的对手，但是艾亚哥斯他们三个联手，却有足够的实力将三个奥林匹亚神击退的。”
    卡伦叹了口气：“王啊，如果他们三个真的能同进退，我们就不会败得那么惨了。”
    “怎么？他们自己还会……”哈蒂斯说不下去了。
    “如果您还记得，米诺斯和拉达曼提斯本来就是神主宙斯的亲生儿子……”
    “啊呀，不错。他们两个确实不敢与丰收女神交锋，只凭艾亚哥斯自己，也仅仅能与阿波罗战成平手……那阿多尼斯呢？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加入战斗！”
    “阿多尼斯，他所面对的正是他的克星，美神阿佛洛狄忒！”
    哈蒂斯再次泄气了。他知道，这个美少年根本就是阿佛洛狄忒的情人。每年至少有八个月的时间，他都会返回奥林匹亚山与阿佛洛狄忒相会，只有在剩下的四个月内，他才会到冥府侍奉冥后。如果不是冥后珀耳塞福涅也被阿多尼斯的俊美所打动，坚持把他留在身边，哈蒂斯早就考虑更换这个对自己对冥后都不忠诚的侍卫了。
    卡伦继续说：“我甚至怀疑，就是阿多尼斯把您不在冥府的消息透露给丰收女神，才……”

 第三十四章 篡位

    “那可是一件神奇的东西。”玛哈姆指着紫色的小药瓶为怀特解释，“它是你们芙法米先知研究多年才调制出来的疗伤神药，可以用来起死回生，那是珍贵无比啊。据我所知，先知一共才调出了三瓶，就给了你一瓶。你是整个凡界中拥有它的不超过三个人之一啊。”
    “不，这已经是我调出来的第四瓶了，是我昨天刚刚配好的。如果它能再早一点做出来，或者老族长没有把那三瓶药水交给远征的三个部落长老，唉……”
    “不，先知，你要坚守圣山，还是留着它吧。”
    “傻孩子，我会自己做啊，你会吗？我知道你不会，所以还是好好地收起它吧。”说完，她抬起头，凝视着玛哈姆，“酋长，他是老族长唯一的后代，我把他的安全交给你了。你要答应我照顾好他，可以么？”
    玛哈姆点点头，用令人绝对信任的口气回答：“放心吧，特迪，我会照顾好他。而你自己，也要保重。我告辞了。”
    夜很深了，只有寒冷的风没着没落的在山谷中游荡，衬托得整个世界分外幽静，仿佛所有的生灵都已进入梦乡。空中的乌云虽然已经散去，但是天上的星辰依然稀疏而晦暗，只有雾一般的淡淡光辉，轻洒在山脚那一望无堙的橡树森林上。
    就在这清冷寂静的野外，通往斯考斯格林橡树森林的崎岖小路上却传来了阵阵的沙沙脚步声。很快，小路上便出现了两个人。走在左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瘦削，每迈出的一步都差不多相当于常人的两步。这名高大的男子一边走，一边不停用自己白色的外袍为同伴遮挡扑面而来的寒风。他的同伴是一名身背小小行囊和一把精致驽弓的少年，虽然他的右腿明显存在缺陷，但是仍然能够紧紧跟随在高个男子的身边。这两个人正是德鲁伊部落的酋长玛哈姆和蛮族少年怀特。
    只听玛哈姆对怀特说：“怀特，我还真看不出你啊。你虽然重伤之后身体虚弱，却还能这么长时间连续奔跑。看来蛮族的后代确实非同小可。”
    “玛哈姆叔叔，你别夸我了，我再怎么样也没法跟你比啦。你现在只是在走，我都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要是你真跑起来，我可真的跟不上了。再说，如果不是你替我遮挡了刺骨的寒风，恐怕我没走多远，就被冻僵了。”
    “哈哈。”玛哈姆笑了，“那你也是非常厉害了。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哦。依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成为像你爷爷那样的大英雄了。”
    “成为一个像爷爷那样的大英雄，那可是我从小就有的理想呢，不过我有自知之明，要是不经过长期的艰苦历练，那是不可能的。哦，对了。玛哈姆叔叔，刚才在路上，你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库拉斯特大陆的故事，我猜想你一定在那里生活了很久，所以才对那里非常熟悉。”
    “是的。因为我就是在库拉斯特大陆完成自己的历练。”
    “是呀。玛哈姆叔叔，其实我才没有兴趣去找马道克，我只是想自己到库拉斯特去闯荡一番。嗯，你说为什么当初你会选择到那里历练呢？”
    听怀特问到这里，玛哈姆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悲伤的神情，他回答说：“其实也很简单，从考斯格林森林出发，到库拉斯特大陆比到其他地方更容易些。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他沉吟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关于库拉斯特，我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不过比较悲惨些，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当然啦，只要是你讲的故事，我都爱听。”
    “好。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库拉斯特大陆上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城市国家，叫做拉丁王国。但是真正为这个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却并不是它的首领努米托雷，而是他的兄弟阿姆利奥。正是由于这个阿姆利奥，拉丁王国才能够逐步扩展疆域并在库拉斯特大陆上立足。随着阿姆利奥的功劳日益增大，实力不断增强，他逐渐成为了王国实际的统治者。既然如此，阿姆利奥便产生了篡位的野心。他暗中部署自己的部下在社会上制造舆论，说阿姆利奥战功显赫，国王应该让位于弟弟。”
    “嘿！就算他功劳大，也不能这样任性胡来的啊。”怀特为这位可怜的首领鸣不平。
    “咳，就连阿姆利奥自己都假惺惺地这么表态。有一天，阿姆利奥在拜见兄长的时候，故意向努米托雷问起是否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他还拍着心口向兄长保证，自己绝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蠢事。过于轻信的努米托雷被自己同胞兄弟的谎言所蒙蔽，他认为兄弟对自己忠心耿耿，于是召来所有的王国长老来讯问此事。不料众长老早已被阿姆利奥所收买，他们一致认为阿姆利奥不仅功勋卓著，更有绝对的能力治理国家。一阵闹剧过后，他们居然将努米托雷弹劾下去，拥立阿姆利奥继承了国王之位。”
    “这位努米托雷好可怜哪。那后来呢？”
    “阿姆利奥篡夺首领之位后，便把自己的兄长软禁在一块偏远荒芜的地方。他任命兄长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亲侄女，担任负责祭祀的官员。这意味着这名少女必须从此保持贞操，永远不能嫁人和生儿育女，自然也就不会有兄长的血脉来争夺王位了。”
    “阿姆利奥可真是够阴险的。难道这事就没有人能管得了吗？”
    “嘿，阿姆利奥做出这么败坏人道的勾当，当然不会获得神灵的保佑。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阿姆利奥的这位侄女，却早已爱上了一位非常著名的神祗，他就是整个库拉斯特人民都非常崇拜的奥林匹亚神族的一员，伟大的战神阿瑞斯。就在这个女孩单独主持祭祀仪式的时候，她就和阿瑞斯私订终身，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第三十五章 礼物

    安德利尔依偎在衣卒尔的手臂中，轻轻地回答：“那当然好啦。从现在起，我心中就会一直盼望着那一天能早日到来。那时候，没有了战争，也就不再需要天庭庇护所了，我们就在这个小花园中，永远厮守下去。我会等着你，不管你什么时候完成心愿，我都会用最美丽的容貌去迎接你。”
    “实现这个愿望，也许很快，但也有可能很久。我不知道那时候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不管那个时候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的。”
    “听你的意思就是说，等你战争结束后来找我的时候，我都已经老得白发苍苍喽？”安德利尔笑嘻嘻的问，然后不等衣卒尔回答，就接着说：“哼，告诉你，不管多久，我都不会变得那么老的。”
    “哪能用得了那么久？”衣卒尔顿了一下，但还是好奇地问：“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永久保持青春的美丽吗？”
    “嘿，我就猜你会忍不住问的。你说的青春，我可没有了哦，我都快有上千岁了，比你还大了几百年。不过我会用玫瑰、乳香、檀香来保护我的皮肤，不让它们衰老；另外，还会用迷迭香、橙花滋润护理我的长发。总之，只要有这个小花园存在，我就能把自己完美的交给你。”
    “我说你的长发总是那么顺滑滋润，原来有秘密武器啊。你说的什么迷迭香，它们也是花吗，也有那么强的魔力？”
    “嘿！你可别小瞧它呀，它可是很有来历的。那是在数百年前，圣母玛利亚巡视天界的时候，曾将洗过的紫色的外袍随手晾在一些可爱的小花上面，而从第二天起，那些小花就永远变成了淡淡的紫色。所以也有人称它做‘圣母玛利亚的玫瑰’。”说到这，安德利尔凑到衣卒尔耳边神秘地说：“你可别跟别人说，我的小花园里种的，可是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原花啊。”
    “哇，你可真够下功夫的。”
    “下这样的功夫是非常值得的呀。这就是我想让你以后永远都陪着我种花种草的原因哩。只要使用方法正确，它们所拥有的神奇力量就可以为整个三界造福呢。我问问你，你听说过阿纳神族的女神西芙吗？”
    “当然听说过。她是阿纳神族的土地和收获女神，而且还是雷神索尔的妻子。”
    “不错。这位西芙女神不仅美丽善良，而且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她有一头在整个天界首屈一指的金色长发。为此她颇为自豪，经常坐在自己的花园里梳理那一头长发。可是令她烦恼的是，她每次梳理都会掉落好多。她跟我非常要好，所以我就送给她用迷迭香和其他几种花朵调和成的药物，没有多久，她的头发就不再掉落了，而且更闪耀着比以前还要美丽的光泽。就因为这个，才引发邪神洛奇恶作剧的念头，趁她睡觉的时候，将她的金发剪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我知道，后来听说哈德尔为此将洛奇痛打了一顿，勒令他去找黑暗精灵，为西芙另外打造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假发，这才放过他。唉，如果当时哈德尔就此除掉了这个邪神，就不会出现这次整个神族毁灭的悲惨情形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哈德尔。谁都知道，洛奇是奥丁的结义兄弟，当时又没有完全堕落，仅仅是喜欢做恶作剧，奥丁怎么能因此而处罚他。另外，洛奇不仅仪表堂堂英俊高贵，而且足智多谋，多次为阿纳神族排解危难，所以除了哈德尔，大家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这次我们杀死了洛奇，也算为哈德尔、为阿纳神族报了仇。另外，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件战利品。”说着衣卒尔取出一双巨战靴交给安德利尔，“你看，喜欢不喜欢它？”
    “哎呀，这应该是洛奇仗以穿行两界的战靴‘蚀肉骑士’。据说穿上它可以日行千里，翻山越岭更是如履平地。除了信使的双翼鞋，它就算跑得很快的了。”
    “既然你这么了解它的来历，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好吗？”
    “不。做为一个战士，你比我更需要它，所以还是你自己留着它吧。只要你有这片心意就好了。”
    “那也行。这双靴子虽然珍贵，但我看它也算不上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哦？你的口气好大的呢。嗯，我刚才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也是该找些礼物送给我。那你说说，有什么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能拿给我看呢？”
    衣卒尔神秘地一笑，“当然有了，你看看你可认识它们是什么？”说着，便从衣袋中取出两样东西。
    安德利尔接过衣卒尔递过来的两枚灰色的“宝石”，细细观看。只见两枚“宝石”上分别镌刻着奇特的花纹，而且还不停散发着柔和的魔法气息。她一时认不出这两枚“宝石”，便问衣卒尔：“这是什么宝贝，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次是衣卒尔得意地笑了，他看了看四周没人，然后轻声说：“那是我从在亚瑞特战役中阵亡的索尔身上拣到的。我听幸存的阿纳战士们悄悄议论，说索尔身上保存着两枚神族圣物，一枚刻着‘安姆’的字样，另一枚则刻着‘伊斯特’。我回到天庭后，立刻去对照了一下天庭文献，虽然文献中关于它们具体位置和功用的相关描述曾被人不小心毁去，但仍可以断定它们就是阿纳神族的镇族之宝：符文！”
    “哦？你真的够厉害。”安德利尔再次仔细地看了看这两件宝物，“我记得在天庭的古老文卷中，确实记载过它们的名字。由于阿纳神族把它们看守得非常严密，所以在天庭中没有谁真的见过它们，至于它们是否存在传说中的神奇力量，就更没有人知道了。看来，你这次真是获得了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
    “嘿嘿。”衣卒尔又神秘地笑了笑，“我刚才在探望哈德尔的时候，他向我问起在战场上是否拣到一些类似小石头的东西，我知道他指的就是符文，但是我却没把实情告诉他，当然就更不会把它们还给哈德尔了。”
    “你这么做，那是为什么呢？”

 第三十六章 明塔

    哈蒂斯打断了卡伦：“我现在只想知道的是，冥后去了哪里？”
    卡伦摇了摇头，“当时艾亚哥斯和我并肩与阿波罗相斗，本来已取得了小小优势，但是阿多尼斯的反目，却使艾亚哥斯身负重伤，而我，也被阿波罗追杀到了这里。至于冥宫还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这时，那个冷冷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再度传来。“冥王，现在谁也不能告诉你，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除了她，这个一直苦候着你，迟迟不肯散去的灵魂。”
    话音刚落，黑暗中有一团淡蓝色的光芒向哈蒂斯飞来。通晓各种亡灵之术的冥王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被魔法包裹着的一缕魂魄，只要支撑这缕魂魄的魔法能量散失，那么这个魂魄就会在顷刻间消散。
    那个声音接着说：“毕竟我不是专修死灵魔法的，所以我能做的只是用魔法段时间封闭这个灵魂，至于能否救得了她，就看你的了。”
    哈蒂斯没有说话，只是把这团灵魂轻轻地捧在手心。他知道，这团灵魂的生命力非常弱小，即使在魔法的护佑下，能支撑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到达极限了。他默默念动着咒语，把自己的意念慢慢传入这个小小的魔法结界，试图与这个灵魂进行交流。
    交流的结果使哈蒂斯大吃一惊，这个灵魂原来是居住在冥河的水泽神女明塔。在哈蒂斯没有迎娶春天女神珀耳塞福涅之前，在他刚刚接受冥界权力但还没有掌握强大的法术之时，就结识了她。明塔曾经是哈蒂斯最钟爱最美丽的情人，她为哈蒂斯在冥界的崛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是就在哈蒂斯第一次宣布他被另一位女神吸引住的时候，明塔就失踪了。后来不管哈蒂斯如何寻找，都没有结果。
    “明塔，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蒂斯，我的爱人，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你快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寻找你。”
    “我知道的。因为我一直在你的王宫里做一名最不起眼的小侍女。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看到你，陪伴着你。”
    “可是我并不知道……”
    “我怎么能让你知道，而你又怎么会知道。当你宣布你的决定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整个心思整个感情全部交给了你的冥后，美丽的珀耳塞福涅。”
    “可是我却没有忘记你……”
    “是的。可是你的那种思念已没有了任何情爱，我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但是我还是不想欺骗自己，我只想默默无闻地呆在你身边，直到永远。可是现在，这样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不。我是世间最强大的亡灵之神，我会救活你。”尽管哈蒂斯也知道那不过仅仅是个口头上的安慰，但他还是声嘶力竭地大声说。
    “虽然你对亡灵有最高的决定权，但是我知道，你还是没有办法抵消丰收女神最恶毒的诅咒。”
    “是得墨忒尔！她把你伤害成这个样子！”
    “不错。但是我并不想求你为我复仇，能为你而死，能死在你的手心中，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告诉我，她是怎么伤害你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塔沉默着，淡蓝的魔法结界也不停地闪耀着，显示那是出自灵魂的心情波动。终于明塔还是说了下去：“当时得墨忒尔苦苦要求冥后随她一同返回奥林匹亚圣山，冥后犹豫了很久，终于从病榻上起身，答应了她母亲的要求。我理解她对母亲的感情，但是我却不能容忍她在你并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冥府，更何况你是在为寻找治疗她的灵药才离开的冥府。”
    “她们就因为这个就对你下了这样的毒手？”
    “如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应该不会遭到这么大的神谴。但是冥后还是认出了我，她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她的母亲。然后丰收女神震怒不已，她把我的身体踩成尘土，并对我的灵魂不停地辱骂和诅咒。她诅咒我的灵魂将永远消失，永远无法再同你一起。如果不是遇见了那位好心的神使，我恐怕真的无法再见到你了。”
    “珀耳塞福涅呢？她为什么不阻止她母亲的暴行？”
    “她，她又怎么会劝解她的母亲呢？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的出现才使她坚定了离开冥府的决心，所以就在我的灵魂离开身体之后，她就和丰收女神一起离去了。”
    “不。我不相信珀耳塞福涅会做出这么决绝的决定，她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苦。哼，虽然我不能为你恢复法身，但是我却有能力让你世世代代地活下去。”说着，哈蒂斯在史蒂克芬河边快速巡视了一下。很快他发现河边有一丛丛开着紫色花朵的小草，微风吹过，小草还散发出阵阵清凉的香味。他非常满意，然后把明塔的灵魂放在其中一个花朵上面，同时说：“我会让这棵小草承载你的灵魂，并永远传承下去，而且我还会给它起个名字，就叫做明塔。”接着他开始吟唱一个似歌似诗的咒语：
    “刷上我的眉，望见，天国赐予你，翡翠的羽翼
    “叹息，如烟花陨落，你被风割裂，碎片点点，跌落我，希望的掌心
    “你说，只要有温情的浇灌，幽囚的魂灵，就会苏醒
    “于是，我趴在暗夜的河边，捧起无限清凉，为你傻傻回赠……”
    渐渐地，淡蓝色的光芒被小草的紫花完全吸收，清冽的芳香也更加浓郁了。
    哈蒂斯站起身，听到冷冷的声音三度响起：“冥王，看来很多事情并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下去。我非常感兴趣的是，你下边该如何继续？”
    此时哈蒂斯也恢复了原来阴郁的神情，他安顿好卡伦，然后随同那个声音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这才用同样冷酷无情的声音说：“如何继续？这已完全不需要猜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向奥林匹亚山众神讨还公道。”

 第三十七章 变形

    怀特一拍脑袋，“嗯，我猜到了。一定是战神阿瑞斯介入了这件事，亲自惩罚了这个可恶的阿姆利奥。”
    “不，不是这样。奥林匹亚神族不能这么轻易地直接插手人类事务，即使人类中有他们的后代。后来，阿姆利奥终于得知此事，他气急败坏地命令手下，一定要把这两个婴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于是负责执行这个任务的官员便从女祭祀官那里抢走了这两个婴儿，把他们装入一个竹篮，并计划在深夜把他们投入河中淹死。但这两个婴儿却显然是受到神明的护佑了。这天夜里，拉丁王国所在的丛林天降暴雨，河水暴涨，执行官无法走到河中央的最深处，而且竹篮无论放在哪里都无法沉下去。这名手下眼看着竹篮在河里漂啊漂，就快到河心时，忽然被石头卡住不动了。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头母狼，它听到婴儿的哭声，便游到河水中央，在竹篮里嗅了又嗅，最后它竟然叼起这两个婴儿跑得无影无踪。那名手下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他认为那头母狼肯定会吃掉篮子里的婴儿，于是便放心地回去交差了。”
    “那两个婴儿真是太不幸了。”
    “不过，总有不幸中的万幸。那头母狼或许是刚刚失去幼崽，于是母性大发，非但没有吃掉那两名婴儿，反而用自己的奶水将孩子喂养起来。几年后，住在河边的一些拉丁族人便经常看到一只母狼带着两个像人一样的东西出没于丛林之中。有一天，一个胆子很大的猎人，他悄悄地跟在母狼后面，非要看个究竟。他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原来那母狼带着的，分明是两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那天正好天气炎热，这两个小狼孩就跳到河里洗澡。这名胆大的猎人水性也很好，便偷偷地潜入水中，向两个小孩子游去。他在水中一把拎住一个小孩的脚，拉着这个孩子游向河的另一边，而另一个孩子却受了惊吓，很快就逃走了。猎人把这个孩子抓住后，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起来。不久，这个孩子就长得非常高大，而且力大无比野性十足。”
    “真是万幸！这真算是千百年难遇的奇闻了。这孩子长大后，又做了些什么？要是我，就努力学本事，为祖父报仇出气。”
    就在玛哈姆准备回答的时候，远处忽然飞来几只乌鸦。它们很远就看到了玛哈姆，拍动翅膀直飞过来。玛哈姆示意怀特稍等，然后扭转头，冲着已经落在自己肩头的乌鸦发出唧唧呱呱的声音，原来他可以通过兽语与乌鸦直接交谈。
    一阵鸹噪之后，玛哈姆了解了情况，他转回头，告诉怀特：“我们的动作要快些了……”
    “是啊，乌鸦说，有大批黑暗精灵进袭德鲁伊部落，我们必须赶快回去参加战斗。”不等玛哈姆讲完，怀特便说出了他准备要说的话。
    “怀特！”玛哈姆非常惊奇，“你年纪轻轻，就已掌握了这么复杂多变的兽语，真是天才啊！”
    怀特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那是因为号称“森林之子”的维利在临终前把所有的知识都灌输给他的原因。“玛哈姆叔叔，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我还是可以再快些的。”说完，他身影一晃，就已传送到数丈开外。
    玛哈姆摇摇头，暗中叹道：“蛮族果然强大，而且一代强过一代。德鲁伊部落能有这样的盟友，实在幸运的很。”就在他迈开大步准备赶路的时候，前边忽然传来怀特的一声惊叫。
    原来，那是一群黑暗精灵包围了怀特。只见它们差不多仅有三呎高，全部长有略黄的浓密白发，身上的皮肤乌黑而坚韧，上边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细毛。它们野兽般的脸向前突出着，形成像狗一样的口鼻，嘴里还满布着尖利的牙齿。
    很快，玛哈姆认出了对手的来历，他知道，那是一群十分可怕的地狱生物，是卓尔精灵的女祭司与强大妖魔交合后产下的后代，所以叫做魔裔卓尔。魔裔卓尔酷爱屠戮，通常都会无缘无故地投入战斗。在战斗中，它们很少使用武器，更不愿运用自己已拥有的具有相当程度的智力，只是简单地使用尖牙利爪撕裂敌人的躯体，从中获得快感和满足，所以它们是非常可怕的生物。
    身处四周一片黑暗，没有掌握暗视技能的怀特根本无法预知这些怪物的存在，所以刚才一不小心就传送到精灵们的队伍中间。另外，怪物们的猛烈攻击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只能被动地躲闪怪物的攻击，丝毫没有还手能力，更没有想到再次使用传送法术，逃离怪物的包围圈。
    玛哈姆知道，如果不迅速地击溃这些噬血的怪物，怀特就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他立刻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用最野性的嘶吼来应答魔裔卓尔最原始的攻击。长啸过后，他的眼睛竟然变得血红，耳朵也变得又尖又长，无数的鬃毛慢慢将他瘦削的面部完全遮掩起来；再之后他的下颌不停向前伸出，口中也展露出一只只锋利的獠牙，他，已完全变成了一个狼人。玛哈姆用早已变成利爪的前肢甩掉身上的披风，露出数十年战斗中收获的几十处疮疤，然后跳入黑暗精灵的包围圈，向他们展开了猛烈的还击。
    很明显，变成狼人的玛哈姆的攻击远比魔裔卓尔们更为有效，也更为残忍。只一瞬间，七八名黑暗精灵便被锋利的双爪撕得粉碎。有了玛哈姆的冲击和牵制，怀特的压力顿时减轻了很多，他的情绪稳定住之后，便立刻找到了魔裔卓尔攻击圈的缺口，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数丈之远！不等喘息稍定，怀特从背后摘下了弩弓，准备用弩箭进行反攻。
    这是一套复杂而精巧的弩弓，它安装了一套钢铁打造的连动装置。虽然是第一次使用，怀特还是很快摸索出使用要领。

 第三十八章 集会

    “那是因为，我预感到你会找我要礼物的嘛。”
    “乱说。”安德利尔假嗔道，“就算我找你要礼物，可我也没让你说谎呀。”
    “你别生气嘛，我是说笑话的。我知道这两枚符文非常珍贵，只是想把它作为礼物赠送给你。”
    “那就谢谢你的好心啦。嗯，既然它们那么难得，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分享。这样吧，这枚‘安姆’你就留在身边，就好象我一直都陪伴着你；而这枚‘伊斯特’，我会把它好好珍藏起来，让我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你的气息。这样好吗？”
    衣卒尔十分感动，他握住安德利尔的右手，深情地说：“亲爱的安德利尔，你想得真是周到。你放心，我会像你呵护我一样好好保管它的。”
    安德利尔也用左手紧紧握住衣卒尔的手，说：“但愿‘安姆’能时刻护佑着你，让你每次战斗结束后，都平安地会回到我的身边。而你一定要答应我，要非常小心，不能受到恶魔的任何伤害。”
    “好的，我答应你。除此之外，”衣卒尔抽回双手，然后把“安姆”轻轻捧起，并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郑重地说：“我还要以神奇符文的名义立誓：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击败魔神的愿望能否实现，我衣卒尔永远都只深爱着安德利尔一个人，我也祈求创世主，能让我和安德利尔最终结合在一起。”
    听过衣卒尔的真挚誓言，安德利尔也站到衣卒尔身边，同时把“伊斯特”捧过头顶，轻声向创世主做出自己的承诺：“我安德利尔也向神符立誓，我愿意为衣卒尔付出我的一生我的一切，直到永远。”
    就在真诚的誓言慢慢消散在花园天空的同时，他们手中两颗珍贵的符文忽然发出了淡淡光芒，那光芒中充满着的魔力，就仿佛创世主仁慈的眼光……
    离万神之殿还很有一段距离，泰瑞尔便收起了自己六片巨大的羽翼，并在侍卫天使的引导下，步行走向神殿两扇银质的大门。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来，但还是再次为神殿的辉宏而感叹。
    万神之殿建于天庭第四层的太阳天，这里也是传说中天庭最接近创世主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天空永远蔚蓝如碧清澈似水，同时空气中还弥漫着幸福温馨的芳香。
    神殿的正面呈长方形，一字排立着二十四根华丽的圆柱，每根石柱用瑰丽的暗红石砌成，至少有八呎粗五十呎高，它们的顶部用黄金、青铜等装饰成藤蔓般的涡卷，底部则雕刻着茛苕花的茎叶图案。由于这样的装饰，整个神殿便显得稳重而丰富。万神之殿的屋顶飞檐上，用雪白的美玉和象牙，雕刻出许多栩栩如生的天使神像，这些神像手持各种乐器，仿佛吟唱着对主的赞歌。所以即使以前从未到过这里的人都可以立刻感受到神发出的神圣气息。
    走进大门，泰瑞尔来到一个直径超过两百呎、高度超过四十呎的圆形大厅，这里宽敞得足可以容纳由数百名天使组成的唱诗班。整个大厅天花板由十六对巨大的拱壁支柱和厚达三呎的墙壁支称，显然是厚实无比。
    “嘿，是你吧泰瑞尔，你终于来喽！我们可等你半天了。”听到有人和自己热情地打招呼，泰瑞尔立刻停止观赏厅顶那数百颗闪闪放光的自明珠，连忙向厅内看去，他发现呼唤自己的正是巨蟹军团军团长玛奴尔。在玛奴尔身后，还站立着好几位六翼天使。泰瑞尔认得，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天庭的最高级军事指挥官，其中包括人马军团亚德南挈尔、摩羯军团哈纳尔、双子军团昂比勒、天蝎军团巴拉切和金牛军团阿斯莫德。在他们的身后，泰瑞尔还看到了刚刚晋升为六翼天使的年轻军官衣卒尔。
    在天使军中，只有黄道十二军团才称得上是最精锐的部队，其中处女、水瓶、狮子和天秤四个军团分别由四大天使长直接挂帅；在剩下的八个军团中，白羊、巨蟹、人马、摩羯由乌列尔统率，金牛、双子、天蝎和双鱼则由拉斐尔指挥。
    泰瑞尔非常有礼貌地向每一位同僚点点头表示了敬意，特别是衣卒尔，他还给出一个轻轻的微笑。而衣卒尔也向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了回应。
    “唉，老泰，你说，这次四位天使长大人突然把这么多高阶天使召集到这里，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吧？你一向消息灵通，先透露点消息给大家，怎么样？”问话的还是玛奴尔。
    泰瑞尔晃了晃脑袋，做出同样莫名其妙的表情：“嘿，玛奴尔大人，说句实话，这次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他向四周的众人看了看，“嗯，我看来的这几位，可都是天使军的最高级指挥官，其他的六翼天使一个都没有来，所以我猜，今天的集会恐怕跟军事有关。哦，衣卒尔兄弟，你的看法也是这样吗？”
    看到大家把齐刷刷的目光都转向自己，衣卒尔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局促不安的神情，他笑了笑：“泰瑞尔大人，连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弄不清楚了。你看，这样的聚会以前都是拜丘大人来，对于我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有幸参加，所以我甚至还不了解各位天使长大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召开这样的会议呢。”
    “唉，话不是这么说，衣卒尔老弟。”尽管衣卒尔做出自己的声明，玛奴尔却仍然追问下去，“你未免太客气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咱们确实也非常不应该：竟然忘记先向你表示祝贺，祝贺你荣升了六翼天使，并正式接任拜丘大人的职务啦。哈哈。”其他天使听到这话，也纷纷上前向衣卒尔表示祝贺。
    衣卒尔微微欠了欠身：“衣卒尔感谢大家的好意。在天使军中，与各位大人们相比，我的资历还太浅，经验也不够丰富，所以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指教。”

 第三十九章 思绪

    “作为多年的友邻，我必须提醒你，奥林匹亚众神具有无可匹敌的实力。与他们相比，冥界目前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与哈蒂斯的愤怒相比，黑暗中的声音显得异常冷静。
    哈蒂斯仍然不肯让步，“在天界，也许是这样。但是我有的是时间等待，只要他们任何一个离开了神山的神圣庇佑，我就会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难道宙斯、波塞冬也不例外？你有这样的把握？”
    哈蒂斯不再言语，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恢复情况，能战胜宙斯的一双儿女，太阳神阿波罗和智慧女神雅典娜，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他的两位兄长。
    那个冷冷的声音也不再追问，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我依然认为，按照我们上次讨论过的，如果你能获得亚瑞特山顶的宝物，不仅能彻底治疗冥后的重病，而且还能使你获得更强大的能力。那时候，恐怕连宙斯和波塞冬联合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可是，这次我却没有成功，甚至连亚瑞特山的山门都没有碰过。”
    “是么？这次有邪魔做为后盾，你都没有攻破阿纳神族的防御圈，他们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实力？”
    “不。本来我已到达亚瑞特山顶，但是却被一个人类破坏了整个计划。”
    “那个人类应该是来自蛮族的。你的伤就是他造成的？”
    “也不完全是。在返回冥界的路上，我还遭到迦南谷地一群矮人的伏击。连刚从维利那里抢来的一对近身剪也遗失了。”
    “维利的近身剪？”冷冷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是不是上边镶嵌了三颗小石头一样的东西？”
    “不错。我也感觉得出它带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怎么，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哦，不，那也没什么。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奥林匹亚神族能保持稳定的强大态势么？”
    “不知道。”哈蒂斯摇头，他自己确实也一直有这样的困惑。
    “你的冥界亡灵确实可以为你提供大量的能量，但是奥林匹亚神族却利用库拉斯特人类祭祀与崇拜的精神力，获得了来自凡界的稳定能量保证。与此相比，你还是有一定差距。”
    一番话仿佛为哈蒂斯打开了一扇天窗，“也就是说，我同样可以利用这样的能量？可是，我极少接受人类的膜拜，人类对冥界也抱有一种反感。”
    “那不是反感，而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当然，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从‘恐惧’这种精神力中获取能源。”
    “除了‘恐惧’，还有没有其他的精神力？”“当然！那就是无所不在的，‘憎恨’！”
    在一阵忙乱之后，冥界终于暂时恢复了秩序，但失去了女主人的冥王神宫还是显得那么冷冷清清。虽然以前冥后每年都会回到奥林匹亚山住上几个月，但决不像这一次让人感觉那么的凄凉。
    哈蒂斯木然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空洞的眼神呆呆地注视着神殿一角那飘摇不定的暗绿色冥火，思绪早已飘回第一次见到冥后珀耳塞福涅的那一天……
    数百年前，奥林匹亚神族为欢迎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升天，举办了一次规模盛大的宴会。那次聚会可以说是冠盖云集，神族所属的全部神灵都赶来为这位来自人类的大英雄助兴。虽然哈蒂斯并不热衷于在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但是他对这个青年神灵多少还是有些好奇，毕竟能轻易制服冥府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的神灵并不算多。
    他坐在宴会厅里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用冷冷地目光注视着宴会的主角和其他的一切。很快宴会便进入了高潮，主角的生父、无上的大神宙斯起身宣布了一个决定：他要在众多的美丽女神中，为自己的最值得骄傲的儿子挑选一位妻子。听到这个消息，所有没有配偶的女神都兴奋了起来，每个人都认为能找到这样一位名震天人两界的大英雄做为夫婿，是件非常体面的事情。哈蒂斯冷笑了一下，心里嘟囔了一句“庸俗”，便把目光转向了厅堂的外面。
    在那里，哈蒂斯却看到了宙斯的另外几个宗亲后代：赫尔墨斯、阿瑞斯、阿波罗和丑陋的铁火匠赫准斯托斯。阿瑞斯和阿波罗虽然都是名震一方的高阶神灵，但在这样的宴会里，却没有人注意他们。看来他们只能在其他的场合，消磨他们多余的精力。
    被围在这几个年轻神灵中心的，是一位聪慧美丽、天真活泼的姑娘。她是唯一一位没有拥到赫拉克勒斯身边，并幻想获得宴会头号男主角青睐的女神。哈蒂斯认得这个姑娘，那是他二姐得墨忒尔的独生女儿，也是她的掌上明珠，被宙斯封为春之女神的珀耳塞福涅。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姐姐丰收女神得墨忒尔，她具有无边的法力，既可以使土地肥沃五谷丰登，当然也可以令田园荒芜万物凋零。宙斯是她的弟弟，同时也是她的丈夫，就凭这个身份，就足以在众神中享有足够的尊敬和威严了。但是，这位尊贵女神的生活却不是十全十美。宙斯依仗自己的神王地位，到处拈花惹草，搞出了许多风流韵事，这给得墨忒尔带来了无尽的烦恼。最让她不满的是，虽然她很早就与宙斯成婚，但他却没有选择自己做天后，而是指定他第七位妻子，得墨忒尔的三妹赫拉占据了这样显赫的地位。脾气急躁做事不计后果的得墨忒尔在与宙斯一场大闹后，愤然搬出了奥林匹亚神王宫，和自己唯一的女儿居住在一起。
    看着这几位年轻神灵卖力地向珀耳塞福涅大献殷勤，哈蒂斯觉得有些好笑：这几个年轻的家伙，怎么也不好好动动脑筋，那是一朵只能观赏但不能采摘的美丽花朵啊，如果没有得到得墨忒尔的首肯，谁也没有办法从她身边夺走这唯一能够让她享受生活乐趣的女儿。

 第四十章 狼孩

    弩弓背上的精细标尺用于瞄准，与标尺铸造在一起的钢牙可以将弓弦紧紧卡住，它们通过钢钩与扳机连在一起。这样，各部分就合成一个整体并固定在弩臂后端的空槽内。怀特用伤腿一侧坐在地上，把弩箭装进弩臂上的矢道，使箭尾抵于两枚钢牙之间的弓弦上，然后用没有受伤的左脚蹬住弩前的套环，用双手抓住弓弦，然后拼命蹬腿展腰，用尽整个腰腿的力量才勉强张开弩弓。弩弓强劲的回缩力使怀特的手不停抖动，几乎无法使用标尺来定位怪物的位置，最后他索性咬咬牙，把弩弓尽量摆稳，然后扳动扳机，向怪物最密集的地方射出一箭。
    那只弩箭的速度和力量异常惊人，它在空中呜呜作响，在划过一条优雅的弧线后，竟然洞穿了数名黑暗精灵的身体。中箭精灵濒死发出的大声惨叫震慑了整个群体，它们中断了对玛哈姆的攻击，纷纷用惊魂未定的眼睛紧盯着远处的怀特，突然，其中一个怪物发出一声怪叫，转身便逃。随后，其他的精灵怪物被这种恐惧所感染，争先恐后地溃逃，一眨眼的时间，他们便全部钻入了黑暗之中。
    短暂但激烈的战斗结束了，玛哈姆收起法术，慢慢恢复了人形。他走到怀特身旁，把手臂还在颤抖的孩子拉了起来。怀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一箭惊走那么多精灵而快活起来，相反地，他用带有些许恐惧的眼光瞪视着玛哈姆，仿佛害怕对方会吃掉自己似的。
    “怎么，怀特，你受伤了么？”玛哈姆轻声问道，“要不要我帮给你检查一下？”
    “不！不！”怀特挣脱了玛哈姆的双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你不要过来，玛、玛哈姆叔、叔叔，你，你，你究竟是狼，还，还是人，要不，你，你就是个狼人！”
    狼人！听到这样的称呼，玛哈姆身子仿佛一震。他任由怀特甩开他的双手，然后转过身，远远地走出了数十丈。突然，他扭转回头，问怀特：“怀特，我的孩子，难道连你也对狼人有那么大的反感和恐惧么？”
    人类大陆上，在很多种族眼中，狼人被看做是非常可怕的刽子手。他们除了能化成狼的原形之外，也能变身具有与人类非常相近的体貌特征。他们天生冷酷残暴，再加上极快的攻击速度，和超乎寻常的灵敏嗅觉，使得他们更加危险。狼人沉迷于各种生鲜血肉，尤其喜欢找人类下手，所以对于大多数人类种族来说，狼人是非常不受欢迎的。
    怀特没有回答，他只是更仔细地上下打量着玛哈姆。他发现玛哈姆的下颚虽然比常人突出，身上的毛发也浓密些，但是严格的说，他并不象狼。可是刚才玛哈姆变身后强大的攻击力给怀特造成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难以立刻接受这样的现实。
    就这样对视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玛哈姆打破了沉默。他说：“怀特，我知道你现在有些害怕，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如果你愿意，就跟上我，我还会带你去德鲁伊部落。当然，你可以跟我保持一段距离，也可以随时离去。好么？”说完，他迈开大步，继续向前走去。
    怀特犹豫了一下，还是背上驽弓，跟在玛哈姆身后。
    玛哈姆听到怀特跟来的脚步，却没有回头。他一边走，一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如果你还愿意听，那我就把刚才没有讲完的故事，接着讲给你听……
    “那个被猎人抓住的孩子长大后，虽然高大健实坚韧能干，但是他的内心却是非常孤独的。那是因为村里的人都说他是狼的后代。童年的时候，同龄的孩子们就开始喊他狼人，虽然他还不能完全听懂人类的语言，但是幼童们的嘲弄和讥讽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也许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孩子们的玩笑话并不值得放在心上，但是对于一个刚刚离开了养育自己的母狼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话已经足够刺激他的心灵，深深地伤害他的自尊了。
    “不久，这个孩子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他的第一次说话，就是忍不住大声喊出自己的心声，‘我不是狼人！我不是狼人！’他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同时像发了疯一样追打着同龄，尤其是那个总领着伙伴们来欺负他的大个子……
    “自从那个大个子被打的遍体鳞伤几乎丧命之后，就再也没有孩子敢来招惹他。因为他们全都害怕看到他那张愤怒的脸，害怕那硕大的门齿真的会象狼一样咬断自己的喉咙。很快，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了这件事，就连保守的老人们都参与了流言的传播，他们煞有介事地说：“这孩子的爹也是一个老猎人，自从那年上山打猎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没多久村里人就发现了母狼带着的这两个小狼人。就在老猎人失踪的那天夜里，整个村里的人都听到，对面山上的狼，整整嚎了一夜……
    “流言传得越来越离谱，而小狼孩也越发孤僻了，他不愿意和其他同龄人一起玩耍，反而更愿意跟着长辈进山打猎。他喜欢听山里动听的鸟鸣，喜欢观看飞奔直下的溪流，喜欢攀援最险峻的山峰，喜欢追逐急奔的野兔，更喜欢用自己削尖的木棒遥掷肥硕的野猪……他丰厚的收获，使很多经验丰富的猎人都投给他赞许的目光。然而，随着赞许而来的，更多还有疑惑，猎人们在背后悄悄议论，‘哗，那个狼孩跑得实在太快了，跟山里的野狼没有什么分别。’‘是啊，他攀山越岭的灵活劲，简直比得上灵巧的猿猴。’‘嘿，你们不知道，那天他满身满脸的血回了村子，身后还背了一只死狼。’‘他连狼都杀，那看来他不是狼人嘛。’‘你懂什么，狼人是最残忍的，他发起疯来，连生他的母狼都会咬死的！’‘天，那咱们还是别跟他在一起，说不准他哪天把干粮吃没了，就来咬咱们了。你看他那两颗大牙，比真正的狼牙都长。’渐渐地，连猎人们也都不愿意和这个孩子一起进山打猎了……

 第四十一章 议题

    “哎，说指教就太见外了。”玛奴尔拉住衣卒尔的手，满脸热情地说：“衣卒尔兄弟，以你现在的风头来看，那可说是如日中天哪。依我看来，你以后的功劳和荣耀恐怕会后来居上，远远超过我们这些老人的了，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哎，我还听说，拉斐尔大人不久前刚刚召见过你，他应该跟你谈过一些最新的军事设想了吧？”
    “哦，不。当时我只是向拉斐尔大人汇报了一些亚瑞特战役的情况，其他的，倒没听他说过什么。依我看，咱们也不用乱猜了，索性等天使长大人们到了，自然会有交代。”
    就在这些高级指挥官议论纷纷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颂唱圣歌的声音：
    “你是黑暗中的光芒，你是绝望中的希望，伟大的主呵，有你我将不再迷失方向，有你我将不再彷徨。
    “不再加入世俗纷争，不再参与三界浮沉，哦，你创造的美丽天庭国度，便是我的家乡。
    “心灵愿做你永在的殿堂，生命愿尊崇你世代为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渴求你光明的芬芳。
    “你教导我以喜乐代替忧伤，你教导我使软弱变为刚强，追随着你是我最坚定的方向，生命真理就在前方……”
    歌声很快便来到神殿之外，这时门外的护卫天使急匆匆跑进大殿，高声宣布：“米迦勒大人、加百列大人、拉斐尔大人、乌列尔大人到！”话音刚落，四位天使长便踏着稳健的脚步，走入万神之殿。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天庭的最高指挥，大天使长米迦勒。千百年来，他一直是创世主神座前的首席战士，同时也是所有天使们的表率。他高挺的鼻梁和宽阔的额头代表着他无上的勇气和无与比拟的威力，而他那独一无二的翡翠色天使翼轻轻地舞着，带动着长过肩膀的一头耀眼红色长发在空中飞扬，又衬托出他最尊贵的风度。
    跟在米迦勒身后的，是天庭公认容貌第一的加百列。尽管她是天庭仅次于米迦勒的最高决策者，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却永远是亲切的。她有一双比水还明澈的蔚蓝色双眸，和一头比清风还要柔软的浅金长发。她的美丽可以用人间最纯洁的少女来比拟，但是那随着洁白羽翼而散发出的神圣光辉，却又是做为一个最高阶天使所独有的。
    再后边进来的，则是对待下属一向宽宏大度的拉斐尔和作风严肃果敢的乌列尔。
    “尊敬的各位军团长，今天请大家到这里来，是想同大家讨论一下最近的形势，以及天庭下一阶段的军事对策。”寒喧已毕大家归坐后，米迦勒终于告诉大家此次集会的议题。“不久前，魔界的邪魔集团向我们的盟友阿纳神族发起了强大攻势，并给阿纳神族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根据神使搜集的情报，我们可以判定，地狱的三大魔神是这场战役背后的主谋。除此之外，他们还策划了一系列的攻击计划。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们下一个攻击目标是什么，但是天使军团必须提前做出相应的准备，以避免天庭和我们的其他盟友再次遭受重大损失。”
    “是啊，尊敬的米迦勒大人。”玛奴尔接过话题，“最近一段时间，巨蟹军团驻扎的防区周围，经常有小股的邪魔军队进行骚扰，由于需要防卫的重点目标太多，我们的人手都显得有些不足。我还听说，亚德南挈尔和哈纳尔两位也是同样的境遇。”
    米迦勒转过头看着乌列尔，问道：“乌列尔大人，这么说，我们防御态势并不乐观啊？”
    乌列尔欠了欠身，回答道：“他们说得不错。鉴于这样的情况，我除了要求双子军团严密防守土星天之外，还调动了泰瑞尔的白羊军团参与其他三个战区的协防。”
    “非常好。”米迦勒转过头，用带有鼓励的语气说：“泰瑞尔军团长，你辛苦了。”
    泰瑞尔挺胸回答，“保卫天庭的安全是天使军团的神圣职责。只要我率领的白羊军团能成为天庭抵挡魔神的第一道坚强防线，就已感到无上的荣耀了。”
    “但是这样的防守可能是永无尽期的，所以保持长期稳定的战力和充足的资源储备是非常关键但又十分困难的事，”米迦勒顿了一下，接着告诉大家：“各位也许都清楚，天庭与地狱间这场持续了千百年的战争已经消耗了天庭大量的资源，如果这场战争再无限期拖延下去的话，恐怕战斗双方会两败俱伤。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我同几位天使长也会谈过很多次了。最近，拉斐尔大人提出一个全新的战略设想，那就是天庭对地狱展开一轮主动攻击，争取给地狱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米迦勒的话还没有说完，神殿里顿时热闹起来。由于地狱的作战环境极其复杂恶劣，所以自从一千五百年前，天庭派遣重兵强攻地狱失利之后，从此再也没有对地狱进行过大规模主动打击。一听到这样的战略计划，资深的军团长们便议论纷纷，脸上无意中流露出质疑的神态。
    “尊敬的米迦勒大人，”还是玛奴尔率先提出疑问，他先看了一眼乌列尔，然后说：“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单纯防御地狱的进攻就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哪里还有能力主动出击呢？”
    “玛奴尔大人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拉斐尔从来都是那么谦和地笑着，虽然与加百列的亲切笑容不同，但却同样能给对方带来踏实的感觉。他接着说：“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地狱魔神才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采取突然的攻势，也就不会部署强大的防御，我们才会有取胜的战机。”
    “虽然如此，可那三大魔神的能阶极高，实力超强，除了您和其他几位天使长，我们、我们这些人只怕……”玛奴尔说到这里，沉吟着不再讲下去。

 第四十二章 提亲

    又喝了几杯酒后，哈蒂斯感觉有些百无聊赖，就在他转回头准备向宙斯提前告退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爱情女神阿芙罗狄忒和她的小儿子厄洛斯。这对母子当然不会对这位敢与宙斯分庭抗礼的冥王有稍微的不敬，她们微笑着向哈蒂斯行礼，但哈蒂斯却好象并没有看到，头都没有点一下，就径直走开了。
    其实哈蒂斯并不是故意要表现的那么傲慢，只不过他平时就一向反感这两位经常爱搞恶作剧的爱神，再加上他现在本来就没什么心情，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尽快回到冥府，所以完全忽略了礼仪上的细节。阿芙罗狄忒是奥林匹亚神族公认最美的女神，而且非常工于心计，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于是眼珠转了转，低声向身边的儿子说了几句什么……
    就在哈蒂斯走过珀耳塞福涅和那几个年轻神灵旁边的时候，忽然觉得心口剧痛了一下，然后便感觉心浮气躁。他环视了四周，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可就在他与珀耳塞福涅眼神交接的一刹那，他曾有的悲伤和忧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另外，他居然还从珀耳塞福涅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仿佛就要冲开其他神灵的包围，投入他的怀抱。
    在那一瞬间，哈蒂斯发现自己忽然爱上了这个年轻的姑娘，而且会为得到这个姑娘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在这个场合，他显然不能做什么出格的勾当，只好强忍住心头鹿撞，直接去找他的兄弟，号称万神之王的宙斯。
    “什么？！你要娶珀耳塞福涅做你的冥后？”宙斯重重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我的冥王大哥，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没有。”哈蒂斯的回答坚定而直接。“如果你肯在今天的盛会上，宣布这样一个决定，我将非常感谢你，并会向你承诺，为奥林匹亚神族做上三件最困难最有意义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这，我想你应该知道，就算珀耳塞福涅也是我的女儿，但是我也做不了这个主。她的母亲是最让人头痛的得墨忒尔，她肯定不会同意把女儿嫁到冥府。如果我一定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就会得罪她，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是么？也就是你认为，得罪了得墨忒尔，会比得罪整个冥府更为危险了。”哈蒂斯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宙斯连忙拉住冥王，然后满脸堆笑：“不不不，话不是这样说。我的好兄长，我知道你掌管冥府是件非常辛苦的差使，而且极需要有位善解人意的冥后来陪伴……这样吧，只要不是得墨忒尔的女儿，我都可以答应，帮你物色一位非常出色的女神……”
    宙斯的话还没说完，哈蒂斯就打断了他：“既然你做不了得墨忒尔的主，那你就不用费心了。”
    “唉。亲爱的兄长，作为手足，我怎么会不帮助你呢？可是一提起得墨忒尔，我也确实头大，谁让我做了那么多让她伤心的事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嗯。”宙斯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我看这件事，你我都先不要声张。我早就说过，冥府的事情我是无权插手的，而且你也知道，奥林匹亚山那么大，有很多儿女的事情是看管不过来的。珀耳塞福涅嘛，她是个很喜欢鲜花的女孩子，你不妨有空去恩纳山谷多看看她，同时再仔细考虑考虑，如果真的决定非她不娶，我们兄弟之间再商量，怎么样？”
    哈蒂斯对这个答复显然并不满意，“哼，早就知道与你商量没有任何意义。”说完，他就拂袖而去。
    回忆到这里，哈蒂斯好象忽然想到些什么，不错，就是从那次宴会返回冥界之后，他才突然宣布准备迎娶一位美丽的女神，也就是那个时候，明塔才从他身边消失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情激变呢？一番思索之后，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大小爱神的影子。一定是她们！我是被厄洛斯的爱情金箭偷袭的！她们怎么能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呢？哦，无聊，天哪，谁能告诉这究竟算不算一场闹剧？可是，可是如果仅仅是一个短暂的爱情插曲，我和珀耳塞福涅又怎么会有一段甜美的生活……哈蒂斯的思绪再次飘飞到那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
    珀耳塞福涅之所以号称春之女神，那是因为她居住的恩纳山谷虽然偏僻冷清，但在一片山林湖泊的旁边，却永远是绿树成荫百花齐放。这天清晨，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正好联袂来这里拜访，于是三位处女神便结伴在一片花树丛中嬉闹游戏。
    雅典娜手指前边大片的橄榄树，笑着说：“你们看哪，那是我的圣树。它们是那么的大方淳朴，你们说，还能有别的什么花木能和它媲美吗？”而阿尔忒弥斯也毫不示弱，“当然有啊，你看那边还有我的桂花圣树呢。待到它开花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香啦。”两位女神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好把目标转移到温和斯文的珀耳塞福涅身上。“哎，珀耳塞福涅，我们都有自己最心爱的花朵，那你呢？你既然号称春之女神，总该有自己心目中最美的吧。”
    “我么？”珀耳塞福涅已一个人走出去好远，听到女伴的呼唤，她笑着回答：“你们说的这些花草我都喜欢，说不上更喜欢哪一种。比如它吧，”说着珀耳塞福涅就弯下腰，摘起了身旁一只盛开水仙，“我就非常喜欢。”。
    “嘿，你怎么会喜欢它，难道你不知道，它可是代表冥王哈蒂斯的圣花呀……”阿尔忒弥斯的话还没说完，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将太阳牢牢的包裹起来，天色顿时大暗。正在少女们惊异地向天空望去的时候，脚下的大地却裂成两半，一辆由四匹黑色骏马拉着的通体发出金灿灿光芒的战车以火山喷发一般的速度猛然蹿出，直冲上地面。

 第四十三章 往事

    玛哈姆接着说：“冬天来了，每家每户都有家养的牲畜被咬死吃掉。为此大家组织了打猎队，但是没有什么收获。于是，人们便开始怀疑是狼孩在夜里偷偷出来干的。接着村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强烈要求狼人独自搬出村去。狼孩去央求村长，诉说自己的冤屈，村长告诉他这是大家的决定，所以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是狼孩在夜里偷吃了家畜，但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让狼孩搬走为好。狼孩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在离村子很远的山边，用石头砌了房屋安顿下来。除了去村里用自己的猎物交换些生活必需品外，平时他都不再出山。村民们每每看到狼孩交换来的猎物，总是用惊异的声音说，‘他就是狼人，是狼种，厉害的很，你看他打的兔子，都不用标枪弓箭打的，身上连伤口都没有，那肯定是凭四条腿追来的……
    “狼孩的事情终于引起了更多拉丁族人的注意。有一天，城里的一位长老来到村里，亲自为狼孩做了检查。他的结论是这个孩子是人，但是由于从小依靠狼奶长大，他的身上带有一些人类所没有的生理特征。他给狼孩服用了一种特殊的药剂，据称可以阻止狼孩继续向狼转化。他还告诫狼孩，要尽量直立行走，并多和村民们住在一起。可是，狼孩终于还是没有搬回去，那是因为村里的人固执己见，完全认定了他不是人的传闻。
    “当长老再次来看望狼孩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长出了更多的毛。他又要给狼孩服用药物，却被狼孩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是不是人对我已经不重要了。该是狼就做狼，也勉强做不了人。实际上，做狼也许比做人还简单些，我狩猎的时候，就喜欢用四肢走路，那样比两条腿更便捷些，我也觉得更舒服。’长老听了，也是目瞪口呆，摇摇头回去了，从此也没有再来。
    “春天来了，村里有更多的狼昼伏夜出，偷袭家畜。猎人们组织起严密的防守线，终于在最后一场春雪过后，成功捕杀了由十数只狼组成的狼群。人们在打扫伏击圈的时候，赫然发现了一头长的非常奇怪的狼仰躺在血地里。‘呀，这只狼象个人！’‘嘿，他不就是那个狼孩嘛，你看他的脸他的身体和他的手脚，看来他还真是人啊’……
    “尽管人们终于确认了这个孩子是人类，但是当时村里没有谁能把这个孩子救醒，所以大家只好按照惯例把这孩子弃尸荒野。然而，幸运的是这个孩子并没有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他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后来这个孩子了解到，是这个来自蛮族的姑娘救了他的命，她的名字叫做特迪斯法雷&#8226；芙法米……”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怀特忽然嚷了出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原来你就是那个死里逃生的狼孩，对吗？”
    玛哈姆止住脚步，然后转过身面向着怀特，他点了点头：“不错，我正是故事里的那个孩子，但是我是人，绝对不是狼，也不是狼人。”
    怀特上前几步，再次拉住玛哈姆的双手，“玛哈姆叔叔，我弄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玛哈姆轻抚着怀特的头顶，“怀特，我怎么会怪你。无论是谁，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下，看到我变成那个样子，都会吓坏的。即使这样，你还能坚持跟着我，听我把故事讲下去，这就非常了不起。”
    “是啊，当时我确实是被吓坏了。不过，玛哈姆叔叔，你后来又是怎么能够变身成狼呢？”
    “我的相貌，早已停止向狼的方向转化，现在应该跟正常人类差不多了。说到这些，也还是要感谢特迪。”为了尽快赶回部落，玛哈姆已经拉起怀特，开始飞奔，但他还是一边跑一边回答怀特的问题，“哦，不，她是你们的芙法米先知。我叫习惯了总是改不过来。”
    “不，玛哈姆叔叔，我知道你和芙法米先知一定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所以，你还是按照你独有的方式来称呼她，我反而会觉得更加亲切。”
    “呵呵，好吧，虽然特迪并不情愿我在公共场合也这么叫她。”玛哈姆顿了一下，接着说：“说来很巧，特迪那时正好是在去库拉斯特大陆进行历练的路上，发现了我这个濒死的狼孩。她那时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已经是一位在医术方面非常精通的专家，并用随身的药物为我治好了身上的创伤。”
    “是啊，我听爷爷说过，先知可以算得上蛮族最出色的伤科医生。没想到她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能救人了。”
    “她的医术固然高明，但是更让我感激的却是，她从来没有因为我是由母狼抚养长大的，而歧视过我。由于与人群长时间隔阂，所以我的性格有些偏激，甚至当时有些仇视人类。当我第一次从受伤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向特迪表达过任何谢意，相反的，却气势汹汹地要抓她咬她。”
    “那芙法米先知又怎么对待你呢？”
    “虽然被我这个近乎疯狂的半狼半人整得很狼狈，但她没有放弃。她不停地用温柔的话语安慰我，用最好的药物为我疗伤。所以我只用了十几天便恢复了原状。”
    “那后来呢？”
    “在她的悉心照料和关爱下，我的性情渐渐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这花了她一年多的时间。后来，她告诉了我她的身份和她正要去经历什么样的历练。”“哈，她究竟要去做什么呢？”怀特的好奇心忽起，毕竟对于普通蛮族战士来说，圣女的历练过程从来都是充满神秘与冒险的。
    “特迪告诉我，她在历任圣女的祭坛上发出誓言，那就是要发明一种非常强大的药剂，可以迅速治愈各种伤病。”
    “哦，那是不是就是先知赠给我的这几小瓶紫色的药水？”怀特问。

 第四十四章 比试

    拉斐尔又笑了起来，“玛奴尔大人，我还记得，千年之前，你随同乌列尔大人一起，曾经大战过堕落的墨菲斯托，不仅把他击败，而且还将他罪恶的灵魂打落地狱。因此你获得了六翼天使的能级，现在怎么说不再是魔神的对手了呢？除了你之外，两百年前曾经是天庭新锐大赛冠军的泰瑞尔大人，也同样具备这样的实力啊。”
    “呵呵，如果说起新锐大赛，我看我们的后起之秀，衣卒尔大人才更应该算得上出类拔萃。”乌列尔插话说，“从近百年的战绩来看，我倒认为，各位军团长中如果有谁能力败三大魔神的话，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听到乌列尔这样评价，衣卒尔连忙站起身，向四位天使长深施一礼，“乌列尔大人过奖了。衣卒尔无论如何不能与各位前辈相提并论。不过我虽然能力不足，但是如果能够为天庭的安全尽一份力的话，我倒非常愿意尝试。”
    “非常好。”乌列尔向衣卒尔露出了极少见到的笑容，“不过，米迦勒大人、加百列大人和我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你的武技，你可不可以在这里给我们展示一下呢？嗯，这样吧，我看就让泰瑞尔陪你一起演练演练，怎么样？”
    米迦勒对乌列尔的提议显然非常感兴趣，他向身边的加百列点了点头，然后说：“不错。对于最优秀的指挥官，天庭会毫不吝惜地赐予他最高的荣耀。当然，我个人也非常热切非常荣幸地想欣赏一场精彩的演练。”
    看着跃跃欲试准备上场的衣卒尔，唯一感到进退两难的是泰瑞尔。他清楚，手持碧蓝怒火的衣卒尔将是个异常强大的战士，而自己凭现有的武器上场，最终的结果非常可能是一次落败。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中落败，对于六翼天使来说，将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听到乌列尔对他的呼唤：“泰瑞尔，让你用寻常的兵器与强大的衣卒尔对战，显然是不够公允的。来，我这把剑先给你使用。”
    乌列尔递过来的，正是与碧蓝怒火齐名的光之军刀！泰瑞尔不禁喜出望外，他非常了解这柄利剑所蕴涵的巨大闪电攻击力，有了它，自己当然可以与衣卒尔痛痛快快地进行一次对决！
    很快，两件神兵利器发出的寒冰之气和闪电光芒便笼罩了整个神殿内外，除了两柄幻化之刃不停的撞击声外，周围只有一片寂静。殿外很多低级侍卫天使已无法忍受这样强大的元素侵蚀，悄悄地躲出老远。而神殿中旁观的那些军团长虽然个个身经百战功力强劲，但是在天庭最强大武器带来的威力面前，谁都不可能等闲视之。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愿意在其他同僚面前露出已加持了防御魔法的迹象。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大约数十分钟，结果虽然还是胜负难分，但是米迦勒等人却早已露出非常明显的满意神情。因为他们已经判断出，交战的双方的确都具有挑战魔神的实力。
    接下来的难题，反而是如何让处于酣战状态的两位天使停止比拼，而又不互相伤害。在场的军团长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很清楚，以他们的实力介入这样的争斗，只能使他们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加入战圈而无法自拔。所以米迦勒与加百列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走下座位，步入战局。
    泰瑞尔寻隙攻击对手的同时，其实也早为自己加持了抵抗寒冷的魔法光环。但忽然，他发现攻向自己的冰冷元素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另强大的火焰攻击。就在他诧异于对方攻击战术快速突变的同时，一把暗红的巨剑已指向他的眉心。他处乱不惊，用最快的时间加持起火焰抵抗的光环，然后用光之军刀急封面门，招架住来袭的兵器。
    出乎泰瑞尔意料的是，那柄巨剑携带的威力巨大无比，虽然光之军刀堪堪可以将它封住，但还是被震得倒退了一小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对手忽然换成了米迦勒，而击退他的那柄红色巨剑也正是天庭最出名的“火焰怒吼”。
    与此同时，衣卒尔也遇到了加百列的阻击。碧蓝怒火的冰冷之击似乎并没有给加百列带来很大的元素伤害，相反的，加百列手中的一支白色百合却轻轻贴上了碧蓝怒火的剑身，然后沿着垂直长剑刺击方向拨去。衣卒尔一时未能适应这样似缓实疾的招数，身体被带得摇晃了一下，然后才重新站稳。
    这时一丝沁人心脾的百合芬芳钻入了衣卒尔的鼻孔，也让衣卒尔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竟是如百合般神圣美丽的加百列。加百列身后那几乎呈透明状态的天使翼随着尚未完全散尽的剑气不停飘逸，仿佛有无数的星光漂浮在周身，显得剔透晶莹。
    衣卒尔连忙收起长剑，向加百列施礼，“加百列大人，我不知道是您……”他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加百列冲他微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走回米迦勒身边，一起返回了座位。
    “不错。这两位军团长的确具备对抗恶魔的强大实力，他们是天庭的骄傲。”米迦勒向在场的所有六翼天使们宣布，然后他好象忽然想起些什么，便低头征询加百列的意见，“那么你看呢？”
    “是的，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如果不是亲临战局，还真无法了解到两位勇士的实力呢。不过，”加百列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还是并不能赞成主动出击地狱的计划。”
    加百列的话仿佛为大家泼了一大盆凉水，神殿中顿时鸦雀无声。过了良久，还是衣卒尔问了出来：“那是为什么？”
    加百列重新站起身，缓缓地走到衣卒尔面前，用她那双淡得出奇的美丽蓝色双眸凝视着衣卒尔。就在这对视的刹那间，衣卒尔仿佛想起了安德利尔，虽然两位大天使都拥有一双剪水的双瞳，而且那如蝶翼轻振的睫毛也同样长而卷翘，但是从安德利尔眼中看出来的，更多是青春的激情，而从加百列眼中流露出的，则更多是成熟的淡定。

 第四十五章 抢亲

    只见驾车的人长发浓须，身披黑色长袍，显得威风凛凛，他正是早已躲藏在恩纳山谷多时的冥王哈蒂斯。他不由分说，一把抱起珀耳塞福涅，把她放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平素里以武艺高强神通广大而闻名于神界天国的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这时也被吓得目瞪口呆，她们在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取出自己趁手的武器，只能飞奔而来，企图用双手抢回珀耳塞福涅。然而她们的对手是如此的强大，这样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效。
    哈蒂斯也同样无心恋战，只是挥舞手中的两齿叉击退了两个小辈的攻击。然后随着他的一声吆喝，马车便在阳光逐散乌云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回地下，裂开的大地也倏然合拢了。眨眼之间，恩纳山谷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依然是阳光灿烂，绿草如茵，除了天空中还回荡有未来冥后的惊呼声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哈蒂斯当时虽然有所预感，但是却没想到失去了女儿的得墨忒尔给库拉斯特大陆制造了多么大的麻烦，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别人的麻烦。
    珀耳塞福涅从惊吓中醒来了，但是她仍然怀疑自己还在被一个恶梦所困扰，或是被禁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囚牢。她的四周没有往日明媚的日光，也没有茂密的树林和鸟儿的呢喃。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无边的黑暗和无数亡灵的可怕呻吟。不过还好，毕竟还有一双手将她牢牢地揽在怀里，让她觉得能稍微倚赖一下。
    四轮马车飞快地向前飞奔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珀耳塞福涅听到身边一个声音说：“好了，我们到家了。”家？这里怎么会是自己的家。珀耳塞福涅再次向周围巡视了一下，恰好看到马车驶进了一个青铜的大门，大门口一个三头怪物正在向自己和身旁的神灵点头行礼。
    珀耳塞福涅被扶坐在神殿高高的宝座上面，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这里是冥府？”虽然从没来过，但是冥府的阴暗可怕早就给她留下过深刻印象。
    “你说得不错，美丽的珀耳塞福涅。”劫夺者终于走到了珀耳塞福涅的面前。蕨木王冠摘下，露出的是一副苍白而瘦削的面庞。虽然这副面孔不经意间流露着强烈的愤世嫉俗和冷酷无情，但是珀耳塞福涅还是能从盯视自己的双眼中看到浓浓的爱意――厄洛斯爱欲之箭的威力一直是强劲而持久的。
    “那，你是？”
    “我就是冥王哈蒂斯，我们不久前还见过面。你的母亲得墨忒尔是我的姐姐，不过，如果你愿意，以后还会是最疼爱你的丈夫。所以这里，冥界的全部，都将会服从你的指挥。”
    听到这里，珀耳塞福涅终于想起，奥林匹亚盛会上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自那之后，每当她再次想起这个眼神的时候，自己的心都会激烈地跳动。可现在，这个眼神的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我不喜欢这里，我要找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不会找到这里。就算她到了这里，她也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任何事情。”哈蒂斯冷冷地告诉自己未来的妻子。当珀耳塞福涅眼中的恐惧再次盛于刚刚流露出的爱意，他的口气立刻缓和了下来。“当然，如果你能同意嫁给我，我会想办法改善和得墨忒尔的关系。”
    “可是这里，这里是那么的阴暗、冷僻，我想我不能呆在这里。如果你愿意娶我，可以随我一起去找我的母亲，当面向她请求，我、我、我也不会拒绝……”说到最后，珀耳塞福涅的声音已细不可闻。
    “这么说，你自己并不反对了，那就好。哈哈！”哈蒂斯发出了满意的笑声，虽然那笑声听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沙哑刺耳。他随手从旁边取过一只石榴，交给珀耳塞福涅。“比起奥林匹亚山，地府虽然显得荒凉，但是这里同样有着丰富的物产和大量的生灵。我知道你很喜欢吃石榴，那就来尝一尝这里的出产水果好了……”
    珀耳塞福涅有些感动，这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尸臭味，而且在神族里被传说得近乎已堕落成魔的冥王，居然是个如此爽快而细心的神，至少他会去想办法了解自己喜欢什么。她接过那个长有十二粒硕大果实的石榴，一边慢慢品位着，一边听冥王接着讲冥府的事情。
    “你说这里阴暗冷僻，可是你能否想像，在千年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那时候，这里到处是怨气冲天的游魂，它们憎恨厌恶这个让它们永远禁锢它们的世界。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以突破这个结界，亡灵们争斗不休，并把落败者整个吞噬，你如果那个时候到这里来，甚至有可能在瞬间被无法无天的鬼魂夺去生存的权利。”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正像你现在一样，那时我何尝愿意到这里来！可是我怎么能对抗众多兄弟姐妹们的联合决定。如果不是我善于躲避恶灵的袭击，或者干脆说运气好，那么你的母亲我的姐姐得墨忒尔早就没有我这个兄弟了。”
    珀耳塞福涅听得满手都是汗水，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放下手中已吃了一半的石榴，用自己白玉般的手臂拉住哈蒂斯，然后说：“哦，可怜的人啊，你不用再伤心，也不用再埋怨了。我会答应你，永远陪伴在你身边，同你一起把冥府的事务打理好。”
    哈蒂斯也被感动了，“亲爱的珀耳塞福涅，我早就知道，你不仅有无双的容貌，而且善良体贴。有你的陪伴，冥界将来一定会成为与奥林匹亚山齐名的圣地。你跟我来，我带你到处走走。”
    接着哈蒂斯带领着自己新婚的王后巡视了整个冥府。所到之处，他必先大声公布珀耳塞福涅的最新身份，并命令冥府管辖各部，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新冥后的调遣。他的指示得到了最快最有效的响应，所有大小神灵都向珀耳塞福涅表示了最崇高的敬意，这让新嫁娘立刻找到了尊贵无比的感觉。

 第四十六章 拜师

    “不错，正是它们。”玛哈姆告诉怀特，“它们可以在瞬间内为任何人恢复三分之一的生命与活力。”
    “哗，先知真是太伟大了，她为蛮族的战士们带来了多么大的福音哪。”
    “怀特，你说的很对。发明这种药水的意义，还不仅是为了蛮族，同时也为整个人类造福了啊。在此之前，即使在天庭和地狱，也只有高阶，才能做到为同族战士快速修复战斗所带来的创伤。可是在当时的人类世界，特迪除了知道库特拉斯大陆有几位在治疗魔法方面修行极深的大魔导师能给她带来一些指导之外，再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所以，芙法米先知才选择到库特拉斯进行历练。”
    “对。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我当时就要求陪同她一起去探险。可是她婉言拒绝了。”
    “那为什么呢？”
    “她告诉我，这一趟库特拉斯之旅将会非常艰苦，甚至可能会一去无回。我不是蛮族的族人，而且身体又刚刚恢复，她绝不能让我去陪她冒这样的风险。所以，她在给我留下了缓解身体变形的药物后，就在一个夜晚独自离去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都试图去找到她，但是也没有成功。”
    “先知那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有那么大的胆气，这太让我崇拜了。”说到这里，怀特脸上充满了无限神往和仰慕的神情，“如果我也能像先知那样，为蛮族为人类做出这么大的贡献，那该有多好啊。”
    “呵呵，怀特，你现在的战斗技能非常独特，比起当年的特迪，算是各有千秋。如果还能继续苦练的话，你以后肯定能有所作为。”
    “我知道，先知擅于使剑，即使与科里克相比，都差不了多少。”
    “可是我当时却只知道特迪的医术和预言术很高明，直到后来，才知道她的剑术也同样出色……”
    “我们不说先知了，还是讲你的故事吧。”
    “好。”玛哈姆点点头，“后来，我的运气好象忽然好了起来。就在特迪走后不久，我又遇到一位对我一生影响非常大的恩人，他就是我的师傅，也是德鲁伊当时的酋长。想想当时，我饿的发昏，竟然企图动手去抢劫他身上的食物。”
    “哈。”怀特忍不住笑出声来。“您的胆子可真不少。”
    “我当时饿急了，可不管这些。不过，我使尽了各种招数都没有办法伤到他。后来他居然笑了。”
    “被一个半狼半人的孩子抢劫，他还笑得出来啊？”
    “就因为我像极了一头饿狼，师傅才会笑。他轻松地把我制服，然后问清楚我曾经在狼群中生存，他非但没有发火，反而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学生，他答应教给我一项强大的法术。”
    “那你是怎么答应的？”
    “想想也好笑，我跟师傅说，只要他能保证我顿顿吃饱，我就干。”
    “这要求不过分，要是我处于你的境地，也得想法子骗吃的。”
    “师傅大笑后，就从此把我带在了身边。他传授我的第一项法术，就是刚才你见到的变形术！”
    “啊！？”
    “这用不着奇怪。所以我说，我既不狼，也不是狼人，只是一个会变成狼的人类。”
    “哦，是啊。不过要是你能早些告诉我，我刚才就不会吓成那个样子的。可是你的老师为什么要教你这样的法术呢？”
    “老师告诉我，修练这种变形法术的人，必须对要变形的目标有充分的了解，最好还能有更深厚的感情。由于我的独特经历和生活体验，能够在变形后发挥最大的潜力，所以是修炼‘狼人变化’的最佳人选。”
    “要我说啊，像你这样的经历，恐怕千百人中都不会有一个。”
    “嗯，那倒有可能。在传授了全部与狼人变形术相关的法术后，师傅离开了我。他要我自行修练一段时间，等熟练掌握这些技能后，就到德鲁伊部落去找他，他再继续传授我其他的法术。”
    “那你用了多久修炼好的呢？”
    “也许因为我确实有修炼狼人变形术的天赋，所以我只花了两个半月，就练成了‘变形术’、‘野性狂暴’、‘狂犬病’和‘狂怒’这四大技能，只是能级还不够高而已。”
    怀特抬起头，用钦佩的目光看着玛哈姆，“真厉害。呜，我也想学变形术，玛哈姆叔叔，你教教我好吧？”
    玛哈姆笑着说：“这没有问题。不过在修炼狼人幻化术前，你最好能够先跟狼群接触，了解狼的生活习性，学会它们的语言。哦，我忘记了，你是懂得兽语的，这一关没问题。然后你必须用心去体会狼的喜怒哀乐，理解它们所谓噬血天性的本能，总之，你要成为狼的朋友。”
    “不行不行，跟狼做朋友，我恐怕做不来。到现在为止，我最少杀掉过十几头狼了，它们会接受我么？”怀特摆着手说。
    “这也不一定。也许由于狼自身存在着凶残的天性，所以人类从来没有试图深入了解过它们，可是它们毕竟还是一种非常有血性的动物啊。只要你用一个充满理解的心态去和它们交往，也许你看到的会是另外的样子。其实，何止是狼，森林中那么多种动物，它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性。我们人类如果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评判标准，去衡量其他生物，那么一定不会维持一种万物和谐的状态。”
    “唔。玛哈姆叔叔，你说的我还不太懂，不过我以后会去慢慢理解的。你接着说，后来你是不是去了德鲁伊部落见你的师傅？”
    “没有。当时我确实打算去找师傅，但就在我准备出发的时候，特迪回来了！”
    “哦？先知不是要自己去库特拉斯历练么？”
    “那是因为她遇到了一件事，必须来找我。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一群人追杀，而且受了伤。即使这样，她还是舞动着自己的一柄双手剑，保护另一位四五十岁的重伤男子。”

 第四十七章 辩论

    加百列注视着衣卒尔的眼睛，问：“亲爱的衣卒尔，通过与你交手，我完全相信你具有无限的潜质；而你对天庭的忠诚，更是丝毫毋庸置疑。不过我想请问你，除了三大魔神，你可了解地狱还有哪些其他的生命体么？”
    “禀告加百列大人，虽然属下阅历远不够丰富，但是通过我与地狱军团近百年的交锋，也多少了解一些对手的情况。除了庇尔斯级的三大魔神，地狱还有六名爱德沃瑟雷级的高阶魔王，他们分别是痛苦魔王督瑞尔、罪恶魔王阿兹摩丹、蛊惑魔王比列尔、疫病魔王亚巴顿、绝望魔王昔拉和欲望魔王萨麦尔。除此之外，便是些不入流的魔使和众多低级魔兵。”
    “说得不错。以你的了解，地狱的总兵力现在有多少？”加百列继续追问。
    “具体的数量虽然无法估算，但我估计应该在十七八万左右。”
    “不。”泰瑞尔忽然插了一句，“按照我的情报，地狱魔兵已达到八十二万，而且依然有继续增多的趋势。”
    加百列显然对这两个差异很大的数字并没有特别在意，她反而接着去问另一个问题：“那么，请问两位军团长，我们可以参加战斗的全部天使又有多少呢？”还没有等两位下属回答，她自己便回答了这个问题，“黄道十二军团再加上可以抽调的其他各神族军团，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五万。从这样的数量和质量的对比，我们有没有可能在避免拉锯战的前提下，迅速取得压倒优势么？”
    “这……”就在泰瑞尔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乌列尔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于是不再出声，悄悄地退回座位。
    可是衣卒尔却没有顾及那么多，他依然用充满希望的语气说：“尊敬的加百列大人，就算魔界的兵力数量远远超过我们，但是作战绝不是简单的人数对比。我相信，天庭的每一位战士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战术素养，都比魔兵强上数倍，更何况我们的米迦勒大人还曾有过一夜之间消灭十五万魔兵这样的先例，我坚信这样的奇迹还会出现。”
    “可是，亲爱的衣卒尔，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我们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不是我危言耸听，在座的各位军团长又有几位能劫后余生，而我们众多的无辜战士们，又有多少会献出他们高贵的生命？再有，如果就像你所期待的那样，地狱兵团在这场大战中，会全军覆没，那，是绝对不少于二十万的生灵被毁灭啊。难道他们的所有罪孽就一定要用鲜血和生命来补偿吗？”
    “这……”衣卒尔没有想到加百列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竟找不到恰当的词句来回答。
    “加百列大人，您的仁慈是值得我们所有天使军团战士们敬仰的。”拉斐尔见衣卒尔被问得满脸通红，便站起身为他解围，“不过，我也知道，您一直对所有罪恶抱持着绝对否定与无情歼灭的态度，您和米迦勒大人是天庭绝对正义的化身，永远无法掺杂一丝一毫的黑暗。我说得对么？”说完，他用自己平和冷静的眼神注视着加百列。这番话使加百列明澈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默默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拉斐尔继续说道：“作为一场战役，生死胜败总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如果我们的天使军团不能担负起拯救三界的重担，任由地狱黑暗势力为祸世界，那么他们会带来更多的死亡与灾难。”
    “拉斐尔大人说的也同样有道理。那么，乌列尔大人，你的意见呢？”听过拉斐尔的表述，米迦勒点点头，然后转向乌列尔，征求他的看法。
    既然米迦勒点名问到了自己，乌列尔便站起身来，从容地走到人群中央。他清了清喉咙，向大家说：“尊敬的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各位军团长，刚才大家都在讨论拉斐尔大人的建议，我这里正好还有另一个战略方案，说出来请大家一起斟酌。”
    接着，乌列尔就以泰瑞尔曾经给他的建议为基础，提出了一个更具有开拓性的主张，那就是联合三界中一切向往正义向往光明的力量，共同对抗以魔界为代表的邪恶势力。这些向往光明的力量，除了传统的天界各神族，还包括了凡界的人类、光明精灵和其他智慧生物等等。在这些不同的生命形态中，很多种族长期以来在魔界的欺凌和掠夺下生存，不堪忍受，而其余的种族也日益感受到魔界的侵蚀与干扰，所以他们对邪恶势力具有不同程度的排斥甚至仇恨。
    “大家都知道，魔界的各级魔神从来不掩饰自己觊觎整个世界的野心，也从未停止过制造是非与争端，如果他们的霸权理想一旦实现，那么整个世界将陷入无法想象的混乱与灾难之中，这是所有不肯与魔神相妥协的生命种族所不愿看到的。如果天庭能通过自己的威信，号召这些力量加入到对抗魔神的队伍中，那么我们就会形成一个声势浩大的群体，在对抗魔神的战斗中，拥有更大的胜算。”
    在座的军团长们听到这里，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反应敏锐的乌列尔当然听得出他们心中存在着大量的疑惑。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点是：在千百年的生存实践中，每个种族都根据居住地的自然条件、自身的生理特点等诸多因素，形成了无数千差万别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和组织机构，有些甚至大相径庭。所以，要把这些错综复杂的力量组织在一起，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乌列尔微微一笑，仿佛胸有成竹地继续说到：“我发现各位确实存在一些顾虑。不可否认，有些种族之间的矛盾是很难化解的，但是如果大家都把理想统一到生存这个大前提上来，各自退让一步，那么就一定能够找到共同语言。另外，如果我们能树立起一些精诚合作的典范，那么说服其他种族也会更容易些。”

 第四十八章 协调

    最后，哈蒂斯带领珀耳塞福涅来到一个巨大的石门前面，他告诉自己忠实的伴侣：“这里就是万人瞩目的冥府宝库。我多年开掘出的宝物都存放在这里。而进入宝库的钥匙，只有两把。以前都是我随身携带，现在，终于有人肯替我保管一半了。”说着，他取出一件东西交给冥后。
    那是一柄短短的法杖，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粒巨大的檞寄生种籽，很明显的，这枚种籽上加持了特殊的解密魔法。哈蒂斯告诉冥后：“这个法杖头上可以发出地府冥火，所以也叫‘地狱火炬’。另外，它还可以召唤无数冥界亡魂以供驱使。如果你再把它插入这扇门上的孔洞，然后念动咒语，就可以开启宝库……”
    新婚的生活总是那么甜蜜，时间也如流水般飞逝而过。正当哈蒂斯和珀耳塞福涅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时，来自奥林匹亚的神使赫尔墨斯却带来了万神之王的召唤。
    “胡闹！”愤怒的哈蒂斯一拳就击碎了身旁的桌椅，而且看上去，如果对面站立的不是实力强大的宙斯，那张脸就会被立刻揍成肉饼。“你不肯在奥林匹亚神族大会上为我宣布立后的消息，那我也不去追究了，但是你凭什么还要我交出我的冥后？！”
    宙斯的脸就好象刚吃过苦瓜一样难看，他先叹了口气，然后说：“我的大哥啊，你在冥界坐享清福，可是却不知道你把珀耳塞福涅劫走这件事，给整个神族引起多大的风波啊。自从咱们的宝贝姐姐得墨忒尔知道了女儿失踪的消息后，神族就没有一天安静过。她到处打听，究竟是哪个强盗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抢她的女儿。”
    哈蒂斯的鼻孔里哼了一声，“就算她知道是我抢的，又能怎么样！我早就认为得墨忒尔头脑简单，具有在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眼前抢人实力的，能有几个！”
    “行啦，你占了便宜就少说两句。雅典娜她们两个可没告诉得墨忒尔是你干的好事，一来是她们都惹不起你们两个，二来在自己手上发生这么丢人的事，说出去也没什么好光彩的。”
    “那就行了嘛，让得墨忒尔去打听好了。我看她决不敢到我的冥府去闹事。”
    “是，她是不会。不过，你先看看这个。”宙斯递给哈蒂斯一张羊皮纸，“这是赫尔墨斯最近在库拉斯特大陆巡访的记录。喏，你看看，从得墨忒尔自称要离开奥林匹亚山寻找女儿的那天开始，整个大陆就乱成一团。你看，先是阿提卡城的祭司报告，土地忽然彻底荒芜，请求暂缓缴纳给神族的贡品；接着是吕底亚城，那里的庄稼在一夜之间枯萎；再然后，是蜘蛛丛林盛产的各种浆果被损毁；哦，后边还有拉丁部族、庞大湿地、迈锡尼、底比斯城、塞萨利、剥皮丛林，甚至包括本来最富庶的崔凡克。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兄，这你还得帮帮忙哪。”
    “这都是得墨忒尔搞出来的，而且那本来就是她管辖的范围，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多少还是因为你抢了她的女儿才惹出来的嘛。这里也没别的人，我说句实话，你愿意娶哪位神女都是你自己的自由，我乐得成人之美，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咱们犯不着得罪这么不讲道理的得墨忒尔啊。依我看，你还是看在兄弟我的面子上，把珀耳塞福涅还给她好了。”
    “坚、决、不、行！”哈蒂斯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接受得墨忒尔的任何要挟。就算整个大地全部荒芜，也是得墨忒尔自己造的孽……”
    “哎哎哎，老大哥，不要越说越激动，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商量嘛。”宙斯急得脑门上开始出汗，“大地上的庄稼如果彻底绝收，那么人类的生存就会遭到重大打击，咱们奥林匹亚神族就不能再获得人类的拥戴，当然也就不能获得人类的供品。那样一来，神族内部非要大乱不可。这也还不是最严重的，如果事情闹大到连创世主都要追究的话，你我可都逃不了干系。”
    哈蒂斯倒吸了一口冷气，毕竟偏激归偏激，该理智一点的还是要理智一些。他咬了咬牙，把棘手的难题推回给宙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能不做出让步。不过，要想把珀耳塞福涅全部还给得墨忒尔，那绝对办不到。珀耳塞福涅早已食用了冥界的物产，你自己也知道，按照规矩，她本就不允许再返回神山的。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还得你自己去想折衷的办法。”
    “这个狡猾的家伙。”宙斯心中暗骂。不过他还是赔出一个笑脸，“好吧，方法我来想。嗯，珀耳塞福涅刚到你那里的时候，都吃了些什么？”
    “好象是半个石榴吧。”
    “嗯，那就这样吧，十二个石榴籽，我们当它十二个月。珀耳塞福涅吃了六个，那就每年陪你六个月，剩下的六个月，我派人去接她到得墨忒尔那里去，行不行？”
    至此，哈蒂斯也不好再做刁难，他勉强地点点头：“好吧，我去跟珀耳塞福涅去讲。得墨忒尔那里，我可懒得去说。”
    “好好好，我去说我去说。你放心吧。”
    “禀告冥王大人，地府各部已经在驻地分别集结完毕，武器装备也全部清点过了。”冥兵首领们的报告声打断了哈蒂斯的深思。
    哈蒂斯抬起头，用冰冷的眼神依次扫视过部下的面庞，“我召唤了你们这么久，你们才刚刚到齐，哼，如果真的是再有外敌大举入侵，你们早就被各个击破了。讲讲吧，这次奥林匹亚神族的偷袭，你们各部都有没有损失？”
    “冥王大人，除了神宫侍卫队，镇狱军团、炼狱军团、聚灵军团和抚魂军团等各部几乎都没有什么损失，只是我们依然没有找到艾亚哥斯大人他们。”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神宫侍卫的损失居然比你们这些战斗部队的还大，那下次再有战斗，干脆我直接冲上去好了！阿波罗突击冥府的时候，四大地府军团有那么多亡灵与冥兵，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冥宫，参与防御？”

 第四十九章 故人

    “哦，那男子又是什么人？”怀特接着问。
    玛哈姆没有直接回答怀特的问题，他接着说：“我见到特迪的困境后，立刻变身成狼人加入战斗。我当时的样子肯定没有你刚才看到的那样吓人，但是这样一个怪物突然从树林出现，还是把杀手们全部唬住了，他们顾不上继续追杀特迪，一下子跑得干干净净。”
    “好棒。你这应该算是初战告捷哪。”
    “其实那也好危险。那些杀手非常强悍，以我当时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才说，我的运气开始变好了么。敌人走后，特迪才把那个男子的来历告诉我，原来，他就是受命处死努米托雷国王两个外孙的那名执行官！”
    “怎么会是他？！”
    “是这样的，因为王国里存在我这样一个狼孩的消息，通过给我检查身体的那名长老，传到了阿姆利奥的耳朵里。他找来几名巫师进行测算，结果都指出那两个孩子没有死，所以他立刻传唤当时的执行官。执行官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便连夜逃出了拉丁城。阿姆利奥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怒，立刻派出大量军士追杀这个执行官。而这时候，特迪正好游历到拉丁古城，她救下了这名男子。在她了解到实情后，便立即猜想到我就是那两个孩子之一。”
    “于是，她就带着这名男子来找你核实。”
    “对。就因为这样，我才会了解到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自己还有亲人在世。”
    “哦。那后来呢？”
    “那名执行官终于伤重不治。即使他不死，也不可能知道我另一位兄弟的下落。不过我当时还是要去寻找我的母亲和外祖父的。”
    “对啊，对啊。你还有那两位亲人的，另外还有你的兄弟。”
    “特迪见我那么热切地要找到亲人，就提出来，反正她要游历库特拉斯大陆，索性陪我一起再探拉丁城。”
    “你最终找到他们了吗？”
    “没有。我们来晚了。阿姆利奥早已经将我的母亲逼死，而我的外祖父，老国王努米托雷却突然失踪了。我逼问过看守我外祖父的守卫，他们只知道是一位本领非常高强的人，在半年前的一个夜晚把老国王劫走了。”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没有了。”玛哈姆说完，忽然用手向前一指，“嘿，我们到家了。”
    此时晨曦将至，夜色已仓惶逃逸。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正站在橡树森林边缘的山岗上，眺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
    迎接玛哈姆和怀特的是德鲁伊的三位非常有地位的长老，鸦王、藤王和灵王。见到他们，玛哈姆在礼数上也丝毫不敢怠慢。简短的寒暄后，他问道：“三位长老，在路上，我收到鸦群报告，说有大批黑暗精灵进攻斯考斯格林森林，现在战况怎样？”
    作为首席长老，藤王欠了欠身，“酋长，这次进攻部落的是来自地底的魔裔卓尔，大约有一千多名。战斗持续了两天，黑暗精灵终于在昨天夜里全面撤退了。我们大约杀死杀伤三百多名敌人，但是由于仓促迎战，而且敌人的战斗力非常强，所以我们也损失了一百三十多名战士，而且鸦王长老还受了点伤。”
    “哦？”玛哈姆非常了解鸦王的实力，他不仅可以使用熔岩巨石攻击对手，而且更善于召唤大群乌鸦助战，所以能使他受伤的战斗，一定是非常艰苦的。他拉住鸦王的受伤的手臂仔细地探视了一番，“鸦王长老，你受苦了，等下要多多休息保养。”
    “这不算什么。”鸦王摇了摇头，“我的伤不严重，不过，倒是让我担忧的是咱们的古橡树……”
    “怎么？咱们的大橡树可有什么更危险的征兆么？”
    “有。”灵王接过话题，“酋长你去亚瑞特山之前，大橡树已经有开始枯萎的迹象，这几天，它枯萎的速度就更快了。而且依我看，黑暗精灵挑起的这次战斗，攻击目标就是这棵古树。要不是鸦王和藤王两位长老联手防御，恐怕……”
    玛哈姆皱了皱眉，“以往我们与黑暗精灵作战，从来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明确的战斗意图。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针对性？”
    三位长老都摇摇头，露出满脸疑惑的神情。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也遭遇了小部魔裔卓尔的阻击。但是他们人数不多，被我们冲了过来。让我吃惊的是，他们居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逃得无影无踪。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有。为此我还派出了大量的神鸦进行快速追踪，”鸦王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拥有最大的发言权，“追踪的结果，在丛林边缘发现了几个奇特的魔法石阵。”
    “魔法石阵？我们不是经常使用这样的石阵祭祀森林之神么？”玛哈姆问。
    “不。这种石阵与我们惯常使用的石阵并不相同。我们三个的看法是，这是几个大型传送魔法阵，卓尔精灵就是通过它，才能在短时间内把众多的军队集结到我们这里的。”
    “对啊！”怀特一拍大腿，“我也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亚瑞特山上会突然出现那么多怪物。看来那里也一定会有这样的传送魔法阵！”
    三位长老这时才开始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孩子。玛哈姆在把怀特介绍给三位长老之后，接着说：“看来魔界在各地都布置了类似的装置。可是搭建这样的装置，会耗费大量的法力和能源。他们的图谋应该很大。”
    “嗯。”三位长老都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还是再次知会其他部落，请他们也加强戒备，避免受到突然袭击。对于我们，还是尽全力找到救治古橡树的办法。这次我向蛮族的芙法米先知请教过，她虽然有救治重伤员的神力，但是对我们的宝树，她也同样束手无策。唉。”
    “知会各部落不是难事。可是，如果咱们的部落支柱出了问题，按照古老的传说，德鲁伊可能会有灭族的危险啊。”鸦王不无忧郁的说。

 第五十章 讨论

    “那么，尊敬的乌列尔大人，以您之见，该选择什么种族作为这样的典范呢？”问话的还是那位性格外向爱说爱问的玛努尔军团长。
    “问得好。”乌列尔一挑大拇指，“依我看来，天庭最好的合作伙伴应该是人类！”
    “人类？为什么会是他们？”衣卒尔满脸不解，“比起精灵一族，他们缺乏巧妙灵活的机械制造能力；比起灵兽一族，他们缺乏强大的攻击与防卫能力。而且他们寿命短少，灵魂脆弱，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有哪些强势的地方。”
    “哎，年轻的衣卒尔阁下，你的这种见解可是非常危险的。”乌列尔摇了摇头，“在座的各位大人中，很多人都知道，当年的首席天使长路西法之所以叛逃天庭，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鄙视人类，拒绝向以圣子为代表的人类致敬，从而挑起神人之争，进而引发了天庭分裂大战。路西法自己，也终于自取灭亡，堕入了罪恶的深渊。”
    听到乌列尔提及往事，并把事态看得如此严重，衣卒尔不再争辩，毕竟他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天使，天庭很多的掌故和秘闻，他还不完全清楚。
    乌列尔见衣卒尔保持了沉默，也不再深究。他一边环视着大厅中每一位高阶天使，一边继续说：“创世主创造人类，自然有他深刻的用意。虽然人类的祖先一再对抗他的命令，但是仁慈的创世主依然没有丧失对他们的信心，相反地，他还派出了圣子对他们进行教化。主的谕示中曾多次指出，人类是三界中最具有潜质的生命体。所以我们与人类合作，不仅不背离主的意旨，同时还具有广阔的前景。”
    乌列尔的陈述使一直凝神静听的加百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伸出完美的臂膀，向乌列尔做出一个鼓励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天庭与人类其实很早就有了广泛的接触。在人类刚刚脱离神主的庇佑，独立开拓自己生存空间的时候，天庭各神族都曾给予他们无私的援助。比如，奥林匹亚神族为世代居住在库拉斯特大陆上的人类带去了火种和光明；阿纳神族曾协助蛮族部落在极度酷寒的冰天雪地开拓出一片繁衍之所；而天使的忠诚信徒们至今还在以行游布道的方式为人类传播着各种启蒙知识。与此同时，地狱的魔神们又给人间带去了什么呢？不用说，大家也非常清楚。”
    “乌列尔大人，你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我们与人类有着广泛良好的合作基础。那么，请你谈一谈，这种合作的具体切入点又在哪里呢？”
    “说到具体的合作方式，那应该会是多种多样的。我仅举一个例子：凡界有着与天庭同样丰富的物质资源，这是长期对抗魔界所必须具备的前提条件，也恰恰是天庭现在越来越缺乏的。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采取魔神们所惯用的掠夺方式来获得它们，而是通过对凡界的主人，也就是人类进行指导，帮助他们掌握对资源采掘和控制的方法。于是人类才会更加强大，不仅能够实现自我保护，甚至可以成为对抗魔神的重要有生力量。”
    “尊敬的乌列尔大人，您的方案确实有独到之处。可是您要通过什么方法来保证这些掌握了先进技能的人类，不会把这些资源用在内讧和自相残杀呢？”天蝎军团长巴拉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由于部分人类的堕落，或者各种利益分配的不平衡，人类之间经常会产生激烈的战斗。但是我相信，只要天庭加强对人类思想的正确引导，用秩序、规则的理念去规范人类的行为，用和平、忍让的理念去规范人类的道德指南，那么经过精神洗礼的人类一定可以修正自己的缺陷，再次获得神主的青睐。”
    “尊敬的乌列尔大人，也许您的规划还是过于抽象。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军人，我们恐怕很难用这些无法捉摸的理论去指导下属。所以您能不能介绍一些更为具体些的行动目标？”说话的是金牛军团的阿斯莫德。
    如此热烈的讨论气氛使乌列尔渐渐兴奋了起来。他回答道：“阿斯莫德大人问得好！我正准备为大家介绍泰瑞尔军团长曾提出来的一个具体行动内容。”然后他把试图通过炼制灵魂之石来封印三大魔神的想法向在座的天使们公布出来。最后他补充说：“这个想法始于阿纳神族的幸存者哈德尔。但是他由于重伤在身，没有精力为这个想法制定出完美的行动计划，最终还是泰瑞尔对它进行的完善。”
    听到这里，衣卒尔不禁一楞，因为他知道，自己才是第一个知道灵魂之石炼制方法的天使军团高级指挥官，后来由于自己认为这个思路并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才把它转述给泰瑞尔的。他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拉斐尔，但是见到拉斐尔的面色依然沉静，没有丝毫变化，于是他也只好保持了沉默。
    只听米迦勒插嘴问：“这位哈德尔阁下，他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
    拉斐尔转过头，代替乌列尔回答米迦勒的提问：“哈德尔现在在天庭庇护所养伤，已恢复了大半。他曾主动向衣卒尔提出，要求加入天使军团。考虑到他的作战技能十分出色，同时又具有丰富的指挥才能，所以我已经批准了他的请求，并安排他在完全复原后担任衣卒尔的副手。”
    “好，拉斐尔大人，你的安排非常妥帖。对于刚刚经历灭族之痛的哈德尔，我们更应该多加关心，让他能够感受到我们天使军团的热情与真诚。”
    “是。”拉斐尔和衣卒尔齐声允诺。
    “对于灵魂之石这个思路，大家都有些什么看法呢？”米迦勒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觉得这个想法具有很强的可行性，而且付出的代价也最小。”玛努尔第一个表示赞同，其他好几位军团长也表示了赞同。

 第五十一章 骨灰

    “大人请息怒。我们并不是不肯援助神宫侍卫，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讲！”
    “是是。就在大人刚刚离开冥府之后，我们都接到了来自米诺斯和拉达曼提斯两位大人的命令。他们要求四大军团必须严守驻地，没有他们的指令，不准擅离职守，否则……”
    哈蒂斯震怒不已，他用力地拍击着宝座的扶手，大声吼道：“所以你们就算听到刻耳柏洛斯的嚎叫报警，也没有派出任何手下来神宫探察一下。是不是？”
    “启秉大人，”抚魂军团的首领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们确实派了探密亡灵来看究竟，可是他们全都一去不回，直到刚才，我们才在神宫的门口找到了探密亡灵的尸骸。”
    “哼，就算是这样，可是你们的骷髅战士遍布地府，居然连三位判官大人的去向都查不到？”
    “大人，整个地府我们都找过了。如果不是他们跟随阿波罗返回神山的话，大概就只有一个地方……”
    “哦？难道他们去了冥府宝库？”哈蒂斯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宝库是整个地府最神圣的禁地，它建在神宫的最深处，具体的位置只有他、冥后和三位判官才知道，而宝库的开启密钥更是只有他和冥后才拥有。几百年来，每次宝物的出入，都在他的亲自督察下，由三位判官亲手完成。“难道这几个宙斯的儿子竟敢去打冥府宝库的主意，难道珀耳塞福涅她，她也会觊觎这份本来就属于她的财宝？”想到这里，哈蒂斯的心里顿时冰冷得如同冰窖一样。
    就在哈蒂斯站起身准备亲自到宝库巡查的时候，又有冥兵来报：骨灰大法师和几名骷髅兵首领刚刚回到了地府。
    既然曾经最亲信的三名判官都已失去了踪迹，那么骨灰就成了哈蒂斯唯一能够信任的高级部下。哈蒂斯记得，骨灰生前曾经是凡界一名专门研究死亡和尸体解剖的学者，不幸的是，他的研究领域并不被他所在种族的其他人类所认同，相反地，他还遭到同类的仇视与鄙弃。在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后，骨灰的父母、妻子、甚至他自己都被族人夺去了性命，只有一名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侥幸逃脱了生死之劫。骨灰含冤的灵魂迟迟不肯消散，直到他在冥府巧遇了巡游的冥王。
    哈蒂斯在倾听了骨灰充满愤懑与怨毒的叙述后，决定使用返魂术为骨灰延缓灵魂的存续时间。他找到一具完整的人类骷髅，并把骨灰的灵魂灌注在这骷髅身上，使他成为地府怪物的一员，同时也表示直到骨灰的复仇行动结束之后，他才解除这个返魂术。骨灰对冥王慷慨的援助感恩不已，他立誓永远为冥王效忠。
    由于基础雄厚扎实，骨灰很快便在黑暗魔法上显现出超常的领悟能力，所以哈蒂斯会经常破例带领骨灰在冥界灵气旁边修炼。骨灰不负所望，竟然无师自通，掌握了高阶“神圣冰冻”法术。除此之外，骨灰还在毒物领域有了很大突破，他的毒弹可以轻易地击倒数十名骷髅战士。于是骨灰很快就成为哈蒂斯的得力助手，并闻名于世。
    “骨灰，你们几个都回来了没有？”
    “禀告大人，我们，除黑暗长老，回来。尸体发火、重伤，骨锯、重伤也，我，没事……”骨灰的话还是那么颠三倒四。其实包括哈蒂斯在内，冥府很多人都对骨灰的语言能力产生过重大怀疑。哈蒂斯甚至认为，自己为骨灰找到的这具骷髅，是不是在后脑部位有什么暗伤。经过一番连蒙带猜，哈蒂斯终于搞懂了骨灰后边叙述的事情。
    原来他们在迦南谷地被击溃后，慌不择路，一时没有找到返回地府的通道，相反的，他们竟流落到另一个茂密而潮湿的森林。在那里，骨灰居然发现了森林中躲藏着一个不知数量的人类群体，他们行踪诡秘，仿佛在逃避着什么。最让骨灰感到出奇的是，“亡灵，他们，复活，可以的。”骨灰一边晃动着自己那颗与躯干连接得并不特别结实的头颅，一边哼哼地说。
    “哦？你是说，现在已经有掌握了冥系法术的人类了？”看到骨灰表示了肯定，哈蒂斯点了下头：“这可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
    虽然冥府的骷髅召唤与复苏术并不是什么极难修炼的技能，但是由于修炼过程中需要对大量的死尸或残骸进行研究，而多数人类对这样的做法深恶痛绝，所以甚至在骨灰生前很久，对这种技能的研究就已经被人类所遗弃了。
    “最初级的，他们会的召唤，骷髅战士。不会控制的，但是。”
    “哦。原来他们仅仅能从尸体中复苏骷髅战士，但远远没有掌握骷髅战士的驾御之术。那倒不用管它。骨灰，地府最近遭到偷袭，人员损失惨重，所以等尸体发火和骨锯恢复后，你们暂时接管三大判官的职责。”
    “是。告诉他们，我会。”
    “现在你既然没有受伤，那就先随我来。”说完，哈蒂斯示意各部冥兵首领分别退下，然后带领骨灰走向了神宫最深层的宝库。
    穿过冥宫的后花园，他们两个很快便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其中左边的道路两边生长着大片黑色的白杨和不结果的椰树，在这片树林后边，还隐约可以见到两扇巨大的石门。而右边的道路则更是狭窄崎岖，百呎之外便是一片黑暗，根本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那究竟通向什么地方。
    哈蒂斯远远望见石门洞开，并不像平时一般紧锁，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几分，他连忙示意骨灰快速冲过左边的道路，闯入石门。
    这两扇石门正是冥府宝库最外层的防护关卡，大门里边是一条用巨石垒起的通道，通道平时并不算黑暗，那是因为两侧的石壁上，每隔十几步都安置有散发着墨绿色光芒的冥火灯。这些冥火灯常年不熄，它们是由灯座上大块绿翡翠蕴涵的能量所支撑的。

 第五十二章 古树

    “我们哪个不知道老橡树的重要性呢。可是如果连芙法米先知都没有办法，我们还能去找什么人帮忙呢？”藤王反问。
    怀特再次插嘴说：“玛哈姆叔叔，各位长老，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见识一下这棵神树呢，或者我可以帮得上什么忙呢？”
    三位长老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怀特，但是显然那并没有寄托什么希望。
    玛哈姆却并没有小看了怀特，他点点头：“好。我正好也要去看看，大家一起来吧。”
    这是一棵非常巨大的橡树，足足占据了方圆两百呎的土地。它的枝叶异常繁茂，无论春夏秋冬，那叶子都是青翠若滴。然而现在，巨大的树冠上已经有几百片树叶开始发黄凋落，而树干上的树皮也开始龟裂脱落，给人一种垂危的感觉。
    怀特绕着古树走了四五圈，然后回到玛哈姆身边，轻轻的说：“玛哈姆叔叔，我有个办法救活这棵宝树，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试一下？”
    “哼！”鸦王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眼中流露出非常轻蔑的神色。而藤王却笑了笑，说：“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造诣，值得钦佩。不过这棵树，可有些特别，整个凡间只有这么一棵，这要是不成功的话……”
    “尊敬的藤王长老，您好像说得好象有一点点错。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棵橡树应该就是世界之树伸展到凡间的分枝。除了它之外，坎德拉斯大陆上还有另一个分枝，叫作艾尼弗斯之树。它们代表着整个人类世界的繁茂昌盛，一旦它们被摧毁，那么不仅是德鲁伊部落，就连我们整个世界都将面临崩塌的危险。我说的可对吗？”
    怀特的一番话，顿时让三位长老刮目相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有玛哈姆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怀特，你说得不错。那么你一定会有办法能让这棵宝树起死回生。”
    “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但是我想到树上看一看，然后再想办法试一试。”
    “好。但是你腿脚不便，要注意安全，要不要我扶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说完，怀特只轻轻晃了晃身子，便已飞上古橡树高高的枝干。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终于找到一片树叶最茂盛的地方，然后就钻了进去。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他从叶间探出了头，然后跳下大树。
    “玛哈姆叔叔，我有一篇咒文，应该可以救好大橡树。不过我的法力修行太低，还是请你亲自施法吧。”说着，他把咒文的内容告诉了玛哈姆。
    “让我们的灵魂化身飞鸟，迎着东方初生的太阳，高高地飞向天际……
    “让我们的祈祷化作曙光，刺入绚烂多姿的云霞，深深地划入长空……
    “让我们的感受化成长风，拂过富饶肥沃的土地，淡淡地融进自然……
    “让我们的祝福化为春雨，洒满葱茏茂盛的丛林，轻轻地抚慰生灵……”
    渐渐地，古树以最茂密的枝叶为中心，向四面发散出极其柔和的白光。与此同时，怀特的全身也仿佛与之相呼应，发出完全相同的光芒。
    咒文虽然并不长，但是玛哈姆刚刚用最虔诚的声音和最纯粹的法力念完它的时候，古橡树竟似乎完全恢复了生机，发黄的树叶完全消失，连树干上的龟裂也慢慢愈合了。
    “感谢森林之神的护佑！”看到这样的奇迹，三位长老连忙双手合十，向本族最崇拜的神灵表达着感激之情，然后纷纷走上前，向怀特表示了谢意。
    “大家不用谢我。”怀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仅仅是在森林之神维利大人的指引下，做了一次成功的尝试。真正起到神奇作用的，其实是它！”说着，他向古树一指。
    大家顺着怀特的手指看去，只见古树上被怀特镶嵌了一枚毫不起眼的小石头。“它的名字叫做‘多尔’，在不同的魔法咒文催动下，它可以使不同类型的生命起死回生。所以只要有它在，大橡树就不会有生命衰竭的趋势，也就能为整个部族带来希望。”
    “这、这、这么宝贝的物品，我们怎么好意思接受。而且，而且，”鸦王长老搓着手，带着满脸的歉意说：“刚才我们还很有些瞧不起你。请接受我们的道歉。”
    “不，鸦王，还有各位长老。只要大橡树能起死回生，我就很为自己能帮助到大家而自豪了。”怀特诚恳地回答。
    “怀特，你的无私援助，德鲁伊部落会永远感激，你将成为我们永远的朋友和最尊贵的客人。”玛哈姆也代表整个部落向怀特表示了感谢。
    “其实这样的宝物是属于整个世界和全部生灵的，所以只要德鲁伊部落能永远护卫它不受其他邪恶势力的侵蚀，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承诺了。”
    “会的。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告辞啦。我要去库拉斯特继续我的历练了。”
    就在大家还没有回答怀特的时候，一名德鲁伊族人跑来报告：“禀告酋长和各位长老，迦南谷地的利刃部落有使者来访。”
    尽管身为德鲁伊部落的酋长，玛哈姆居住的帐篷也仅仅比其他族人的稍稍大些，而且从外部装饰看，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当他在三位长老和怀特的陪同下走进帐篷的时候，来自利刃部落的战士早已等待多时。那名战士见到玛哈姆一行人走来，连忙起身行礼，并自报姓名：“利刃部落阿里巴巴代表我们的酋长卡兰索，向号称自然之子的德鲁伊部落表示诚挚的问候。”原来这位战士正是卡兰索酋长身边的贴身小战士阿里巴巴。
    玛哈姆一面热情地招呼阿里巴巴坐下说话，一面打量着面前这个矮小的战士。这个战士的年纪与怀特相仿，但身材却矮小了很多，那完全是由于部落种族的关系：成年的利刃部落族人一般都只有正常人类的一半高。怀特此时也在注视着这个小战士，毕竟年龄相仿，心里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第五十三章 公议

    一直没有发言的双子军团长昂比勒忽然说了话：“大家认为这个想法具有众多的优点，我也同意。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过于谨慎，所以有些担心，如果人类真的掌握了封印魔神的本领，那么是不是同样可以调转枪头攻击天庭？”
    昂比勒的话仿佛一个小型的雷电，顿时在神殿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就连高座在上的米迦勒都仿佛抽动了一下。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与天庭的安全关系非常密切的大问题。
    “各位大人，请安静。我这里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泰瑞尔再次越众而出。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写满文字的卷轴，恭恭敬敬地交给了米迦勒。米迦勒看过后，微微皱了皱眉，然后顺手交给了加百列等几位天使长传看。
    “我恐怕不能赞赏这样的做法。尽管这样做，可以很大程度地降低人类叛变天庭的可能性，但是对于人类来讲，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加百列率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她看着泰瑞尔：“亲爱的泰瑞尔，你缜密的思维与你强大的武力同样值得骄傲，所以我还是期盼你能寻找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好么？”
    “尊敬的加百列大人，我个人倒觉得这个办法有可尝试的余地，毕竟，它是完全站在天庭的立场，充分考虑了天庭的最高利益。”乌列尔依然站在支持泰瑞尔的一边。
    “如果说，天庭的安全是通过牺牲其他种族的利益来实现的话，那它不能算是一个令人完全满意的主张。我不否认这个办法有成功的可能，但请允许我打个比方。”加百列说，“这个计划的执行者就仿佛走在一条通往光明的狭窄小路上，可是一旦他稍微偏离了方向，便有可能跌入黑暗的歧途。乌列尔大人，我的比方没有错吧？”
    乌列尔并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加百列大人，您实际上就是说，如果我们找到一位具有高度控制能力，并可以随时矫正方向的执行官，您就能够认可这样的方法了。是么？”
    “尊敬的乌列尔大人，我想您心目中一定有这样的人选了？”加百列同样没有回答乌列尔的问题。
    “不错。我正要非常荣幸地向您和各位推荐泰瑞尔军团长，因为我相信他有足够的判断力、协调力和意志力，足以胜任这样的使命。”
    加百列把身体坐回到柔软舒适的椅背上，一边再次细致地打量着泰瑞尔，一边默不出声陷入沉思。大厅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拉斐尔看了看乌列尔，然后站起身，打破了沉默。“不错，无论精炼灵魂之石也好，还是出兵攻打地狱也好，任何方案的执行，都需要适当的人选。乌列尔大人为我们推荐了泰瑞尔阁下担任寻找灵魂之石的执行官，那么我也锦上添花，推荐我们最年轻的军团长衣卒尔，担任突击地狱恶魔的先锋。这样，两个方案都算完整了。衣卒尔，你可有这样的勇气去执行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么？”
    衣卒尔昂首挺胸挺胸走出人群，高声答道：“比起天庭万古长存，我衣卒尔的安危荣辱是那么的渺小。但是如果能以渺小的代价，换取一个激动人心的胜利，那是作为军人的我和双鱼军团战士们的无上追求。”就在他响亮的言语回荡在整个神殿的同时，他的胸前同时散发出来一片极淡极柔和的霞光，并慢慢将他的全身包围。在霞光的映衬下，衣卒尔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辉煌。那霞光围绕着衣卒尔盘旋了好一会儿，终于再度聚集，消散在衣卒尔的前胸。
    在场的每位高级天使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霞光所吸引，包括衣卒尔自己在内，却几乎没有人能解释这片霞光因何出现，但是它所带来的祥和温润的气氛却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得到的。
    “衣卒尔阁下不仅刚才为我们展示了他在武艺上的成就，现在又表现出他在魔法领域同样拥有深厚的潜质。我想，拉斐尔大人对他的推荐是很有道理的。”接着，米迦勒为两个方案做出一个简单的评论，“拉斐尔和乌列尔两位大人为我们提出的这两个方案，是经过他们深思熟虑的，各有见地。但是，由于这是关系到整个天庭的重大决策，所以我不能只根据自己的意愿去判定它们，而是希望大家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按照天庭惯例，每当出现不同军事意见的时候，都要先交给由八位军团长组成的评议会进行表决。只有获得评议会半数以上的支持，才能做为新的纲领予以执行。但是如果军团长评议会的表决没有最终结论，则上交给四大天使长，由他们对每个意见进行不记名的独立裁度，每个获得半数以上支持的意见才会得到通过。当然，弃权票是作为一半支持和一半反对来计算的。
    军团长们的意见很快就统计出来了，支持出击地狱的人数与联合人类炼制灵魂之石的人数都是四人，完全相等。
    看到这样的结果，米迦勒向其他三位天使长耸了耸肩，笑着说：“看来，这两个方案还是要由我们四个来裁度了。老实说，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我想三位大人也同样有这种感觉吧。”米迦勒非常清楚，在对这么重要的战略问题上进行抉择的时候，保持一个轻松的心态，无疑是很有些好处的。
    “是呵。”号称天庭第一算术大师的拉斐尔也笑了笑，“每一个方案都会在执行过程中产生复杂的变化。要在这么多种可能发生之前，为它们进行逐一判定，我都担心我的头脑会支撑不住了。”
    “拉斐尔大人，连像您这样拥有强大计算能力的大师都伤脑筋，那我可就更加吃力了。不过，作为女天使的一员，我们往往会在直觉中寻找灵感。但愿这次能有好运，能让我找到对天庭，对整个世界更有益处的答案。”

 第五十四章 囚徒

    当哈蒂斯走进石门的时候，通道里却显得异常灰暗，开启了夜视的哈蒂斯发现，很多冥火灯都已被巨大的外力砸烂，很多大块的翡翠不翼而飞，只有细小的残渣散落了一地。
    骨灰忽然向前方一指，“冥王，什么，那是？”哈蒂斯循着白骨前臂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面上躺着灰蒙蒙的一团物事。他们连忙跑上前去，发现那竟是一直没有找到踪迹的冥府判官艾亚哥斯。
    “报告冥王大人，我非常惭愧。”艾亚哥斯显然是在用最后的生命向哈蒂斯报告：“我与太阳神阿波罗一路缠斗，但是仍然没有办法把他阻挡在地府宝库之外。而让我更为惭愧的，正是我的两个兄弟，米诺斯和拉达曼提斯，正是他们为阿波罗指引了宝库的正确方位。”
    “那现在这三个狗东西在什么地方？”哈蒂斯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通道中。
    “他们闯进了第二道石门，然后把那里的宝物劫掠一空。之后，他们还发现了第三道石门，并强行闯了进去。但是在听到一个巨大的嚎叫声后，我就不醒人事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哼。没有正确的方法，他们三个想进入最核心的藏宝区，那是自寻死路。可是，他们要想开启第二道石门，也必须有冥后的魔法钥匙。难道，难道冥后也亲自来了么？”
    “没有。我根本没有见到冥后。我只见到了后来才赶到的阿多尼斯和爱神阿佛洛狄忒，阿佛洛狄忒手中，确实握着冥后的那只短法杖！”
    “砰！”冥王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狠狠击在了石壁上，整个甬道里再次回响起盛怒的吼叫声：“不可能！珀耳塞福涅！你曾经向我承诺，会永远珍惜我送你的这件圣物，只要你在，就一定不肯丢弃它！难道你忘记了你自己的誓言！”
    “冥王，息怒，大人。石门，第三个，地上，东西，有一件。是，好像，神后的杖。”早已走入石室深处探看的骨灰忽然在很远的地方呼叫着哈蒂斯。
    “哦？”哈蒂斯听到这个消息，急忙丢下艾亚哥斯，迅速穿过第二道石门和石室，来到第三道石门之前，并用颤抖的手接过骨灰递上来的一柄残酷法杖。那可不正是他曾经亲手交给冥后的那只“地狱火炬”！这只宝杖没有任何变化，杖头加持了亡灵魔法的檞寄生种籽依然光华流离，但是它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主人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哈蒂斯强行镇定住情绪，他在检视了两道石门之后，做出了这样的结论：“拉达曼提斯他们的确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推开第一道石门，但是这道门中，却并没有存放更多的宝物，所以他们必定急于打开下一道石门。米诺斯等人曾多次亲眼见到我和冥后使用过它，当然知道这条地狱火炬是必不可少的。我相信他们是趁冥后病重的时候将它盗走的，而阿多尼斯，更是通过花言巧语，从冥后那里骗得了开启石门的咒文。哼，他们把第二个石室洗劫一空后，”他看了看骨灰和艾亚哥斯，“当然不会甘心，还企图用同样的方法开启最后这扇石门，去获取最高级的宝物。”他指着第三道门上的锁孔说，“这上边的痕迹就清楚地表明了他们的意图。可是这几个蠢货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果没有我念动最后的咒语，那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会是神奇的宝物，而是一个凶猛的恶神。只凭阿波罗、米诺斯、阿多尼斯和阿佛洛狄忒这几个家伙，休想在它面前占到便宜，能逃得一条生路，就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样的凶神能具有那么大的神通？连威镇奥林匹亚神山的阿波罗都不堪抵挡？骨灰显然有些好奇过度，本来就连接得不十分牢固的下巴骨不停地晃啊晃，仿佛马上就会掉了下来。
    “你要是不知道它是谁，肯定也会死不泯目了。”哈蒂斯看着艾亚哥斯，“我可以告诉你，你听到的那声嚎叫，正是来自这个强大的魔神。他就是曾经横行奥林匹亚圣山的巨人魔王提丰！”
    “哗！”骨灰的下巴终于砸在了自己的脚面骨上。他慌忙拣起，又胡乱地装好，这才能结结巴巴地问：“提丰，不知道的，没有人。这里，他会在？”
    艾亚哥斯听到提丰的名字，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他长叹一声：“既然是提丰看守最后的宝库，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了……”话还没说完，他的生命就已渐渐消散。
    哈蒂斯垂下头，慢慢地帮艾亚哥斯合上了双眼：“这里并没有那几个无耻家伙的尸体，说明他们毕竟知道提丰的厉害，还是用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哼，如果不是提丰的身体被禁制，而且它的法术攻击范围仅限于石室内部，他们恐怕跑都跑不掉。”
    “禁制，怎么做到，他这么强？”
    “说到底，那又是宙斯干的一件好事。千年之前，提丰曾与我的父亲克洛诺斯在奥林匹亚神山上有过一场恶斗，结果是两败俱伤，只不过提丰的伤势稍重些而已。他逃走后，便在地狱的底层躲藏起来。直到有一天，宙斯找到他，请求与他合作，推翻我父亲在奥林匹亚神山的统治。一直对克洛诺斯心怀积怨的提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他答应了宙斯的请求，但是，他有个条件，那就是奥林匹亚山有一半要由他接管。宙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同意了。不久，克洛诺斯中计吞服了毒药，然后就开始不停的呕吐。宙斯抓住机会，在提丰的助攻下，用强大的闪电猛烈攻击自己的父亲。克洛诺斯终于支撑不住，将我的兄长和姐姐们都吐了出来。更多对手的出现，使胜负的天平不再向有利于克洛诺斯的方向回复，他终于被自己的子女们制服了。”
    “提丰没有，报酬，一定获得？”

 第五十五章 求援

    这时，谈话的主题已经转到阿里巴巴此行的任务上来。只听阿里巴巴说：“卡兰索酋长这次派我来，首先是对德鲁伊部落给我们的示警表示感谢，也正因为有这样及时的预警，我们才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击退了冥王哈蒂斯的偷袭。”阿里巴巴年纪不大，但是脑筋却非常灵活。击退冥王的事情虽然发生在卡兰索公布德鲁伊的警示之前，但他却认为这么说，会有更好的效果。
    听了阿里巴巴的话，鸦王等三位长老的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笑意，这证实了阿里巴巴的想法确实没有错。唯一的例外，是紧挨着玛哈姆下首坐着的一个同龄人。阿里巴巴猜不出怀特的背景，但却能看出对面的少年在听到哈蒂斯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忽然闪过的一丝仇恨和哀伤。他接着说：“可是，就在冥王被我们击退不久，迦南谷地却开始被越来越多不知来历的怪物所侵扰。其中有些怪物甚至通晓高阶黑暗系魔法，如果不是卡兰索酋长率领比须博须、拉卡尼休两位长老拼死抵抗的话，我们利刃部落会吃大亏的。”
    “据我所知，利刃部落极少介入外界部族的事务，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多怪物对你们产生敌意……”玛哈姆自言自语着。
    这时，怀特忽然插了一句：“这些怪物是在冥王被赶走之后才来的，会不会是因为他在迦南谷地遗落了什么东西，才招来了这么多的怪物？”
    “嗯？这个小孩子怎么能猜到这个？”阿里巴巴对怀特的鬼精灵很有些惊奇。他眨巴眨巴眼睛，反问怀特：“我倒不知道冥王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这些怪物这么不要命的攻击我们？”
    怀特暗想，“这个小家伙不光嘴巴挺严实，脑子还挺快哪。哼。”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气使他不肯示弱，只是轻描带写地说了一句：“哈蒂斯的隐身头环和混沌战甲都是有名的防具，如果这些宝物对于利刃部落都还不算什么，那就只剩下一对奇特的近身剪了。”
    “哦，是吗？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哩。玛哈姆酋长，这位小朋友指的究竟是件什么宝物啊？”阿里巴巴当然不肯说出实话，于是便把话题转给了玛哈姆。
    “哦，你们两个可以相互认识一下，这位小兄弟是来自亚瑞特山蛮族的怀特。至于这件叫什么近身剪的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样的东西。”
    怀特看着阿里巴巴滴溜乱转的眼睛，也不答话，只是心中暗笑：“你管叫我小朋友，你才多大啊，倒挺会冒充大人的口气来问话。那不用猜了，冥王抢去的近身剪一定是落在了利刃部落手里。”就在这时，他听到玛哈姆继续向阿里巴巴问：“既然有那么多怪物袭击迦南谷地，我们德鲁伊部落能给卡兰索酋长帮上什么忙呢？”
    坐在一旁的藤王看出了玛哈姆流露出相助利刃部落的意向，便凑过头去，低声说：“酋长，咱们刚刚击退黑暗精灵的袭击，部落里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而且那棵大橡树虽然有所好转，但恐怕也需要人手守卫照料一下……”
    阿里巴巴明白灵王的心思，知道事情有些难办，决定不再拐弯磨角，直接提出自己的请求。“尊敬的玛哈姆酋长和各位长老，我首先向大家保证，利刃部落是不会让德鲁伊做任何为难的事情的。大家也许还不知道，在迦南谷地深处，我们的祖先也曾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巨石阵……”
    “巨石阵？！”玛哈姆和几位长老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绝大多数的人类部族都认为，巨石阵是德鲁伊部落所特有的。他们在森林的空地上，用无数庞大的岩石搭建起辉煌的巨构，并通过它们与来自自然的神秘力量进行沟通，祈求与生存环境达到和谐完美的统一，并获得神灵的护佑。所以，当这些德鲁伊的高级首领乍听到其他部落也拥有同类神坛的消息，自然会颇为震惊。
    只听阿里巴巴不慌不忙地说下去：“根据利刃部落古老文卷上的记载，我们可以通过操纵这个巨石阵，召唤出最高阶的元素精灵。有了这些精灵的协助，我们就可以抵御任何怪物的侵袭。”
    “那很好啊。”玛哈姆发出了由衷地感叹，“利刃部落的石阵拥有这么强大的魔力，恐怕已远远超过我们了。”
    “也不完全是。”阿里巴巴解释说：“听比须博须长老讲，古卷上记载的咒文异常复杂，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完全破解。而且，我们在操纵石阵的时候，至少需要四名精通咒文的高级法师同时驱动，否则最多只能召唤出一些低级精灵。在利刃部落，我们只有酋长和两位长老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我们请求来自德鲁伊部落的援助。”
    “卡兰索酋长的意思，是要我们派出几位长老帮助利刃部落破解咒文，并守卫迦南谷地？”
    “是的。在整个人类大陆，只有德鲁伊部落才具有使用巨石阵的高级技巧和丰富经验。而且我个人猜想，这样做对德鲁伊部落同样有好处。”阿里巴巴的话没有错，德鲁伊部落如果派出了高级长老参与咒文的破译，那么自然有机会学习到巨石阵的更多高级用法，这对无疑是个非常大的诱惑。
    当然，作为部落最高首领，玛哈姆必须还要想得更多。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迦南谷地不是处于危难的边缘，卡兰索酋长又怎么会轻易把本部族的最高秘密透露给外人呢？如果一旦插手迦南谷地的防卫事务，会不会激起怪物的仇恨，反而给德鲁伊带来更大的麻烦呢？如果是多年的亲密盟友蛮族发出这样的求援，说不定他早已同意增援，可是这个一直就与人类其他部落保持着不即不离关系的神秘利刃部落，他们值得信任么，值得冒险么？他沉吟不决，同时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怀特，也许他的潜意识里早就知道，这个早熟的孩子对很多问题都会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第五十六章 旧卷

    用于投票的神台很快就搭建起来了，那是两个完全封闭的金色球体，每个球体的顶端分别留有一条缝隙用于接收投票卡。投票卡是一块块小小的玉石薄片，上边有三个不同形状突起，分别代表同意、弃权或反对。投票人根据自己的意愿将相应的突起抹去后，就可以放入金色球体。球体经过魔法的加持，它可以首先将所有投票卡的投递次序打乱，然后自动统计评议结果，这样，就可以保证投票是完全匿名的，也是完全公平的。另外，当议案获得通过时，球体还会自动发出灿烂的光芒。
    四位天使长中，只有乌列尔一言不发，他只是皱着眉头沉思了一小会儿，便率先在自己的两张投票卡上做好标记，分别投入了两个计票金球。
    拉斐尔也不愧为神算大师，很快也拿出了自己的意见。
    而加百列，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着手中洁白的百合花出神，嘴里喃喃的轻语，仿佛在向神主祈求着什么，所以当米迦勒走过她的身边，把他自己的投票卡插入金球的动作都没有看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加百列才终于停止了念语，开始做出自己的选择。
    天使长们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工作之后，金色球体便被启动。在场的每位军团长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紧紧地盯住不停旋转着的神球。
    金球终于停止了转动。在场的所有天使都不禁发出了感叹声，因为，他们为最终的结果感到惊奇。
    传说，创世主可以预见到未来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并记载在他的卷轴日志中。为了不使这些机密泄露出去，日志采用极为罕见的语言写成，并和天庭的其他文书一起保管在伊甸园的藏书宝库中。
    智天使基路帕担任这个藏书库的总管已经有上千个年头了。每天他都会在宝库中巡查两次，然后在浩如烟海的藏书中搜索出自己感兴趣的书籍进行研读，或者为造访藏书库的其他天使提供必要的帮助，有时候，他还更会为天使们推荐最恰当的阅读材料。
    千年的潜心研读使基路帕掌握了极其丰厚的知识，所以来访的所有客人，不管他的等级有多么高，都会对他十分尊敬，这也是他除了渊博之外，另一项引以自豪的地方。
    而这天，正在基路帕为一部魔法书中介绍的神奇法术所拍案叫绝的时候，他的领地忽然走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准备上前招呼，却被客人很有礼貌地拦住了。
    “尊敬的基路帕，天庭最值得尊重的智者，我们很久没见，你的双眼中竟闪出比以前更深邃的智慧之光了。”
    “尊敬的天使长大人，您好。我不过是一个喜欢在安静的角落里读书的老头子而已。如果能用我所掌握的知识为您，和其他天使提供服务，那是我无比光荣的事情。”
    “是啊，每次到这里来，我都仿佛得到了创世主智慧之光的照耀，为我指引了光明之路。”
    “您本来就是无上的主最优秀的传人之一，只有您和其他三位天使长能与主直接沟通，获得主最直接的指引。我仰慕您们的忠诚，是与仰慕天主没有分别的。”
    “好。我们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拜访藏书宝库，主要是想请你帮我寻找一些关于三界中至上灵物的资料。”
    “这一类的书籍非常多，甚至我能找到一些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神奇之物的资料。您能否告诉我，您寻找的这种灵物有哪些特点么？”
    “为了抵御魔界对天庭的袭击，我现在正在筹划炼制一件威力异常强大的武器，并用它来创造一个覆盖天庭大部分重要设施的魔法阵，这样就可以为天庭构筑更坚强也更敏锐的安全屏障。但是我非常想知道的是，究竟有什么样的材料能满足这样的要求呢？”
    “按照您的要求，恐怕普通材料根本无法满足。”基路帕一边说，一边走向自己的读书台。“但是巧得很，我手边正好有个古卷，可以为您提供一些线索。”说着他递上一个早已发黄的卷轴。这的确是一本非常古旧的书，至少它的许多页面都已破烂不堪。
    天使长随便翻了翻，然后忽然问：“这里的内容似乎并不全，好象有缺页啊。”
    “您说得不错，前几天，衣卒尔军团长看到这个古卷的时候，也是这么问过我。不过，我确实不清楚它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丢失这几页的。我之所以没有把它放回去，本来就是想找到它丢失的页面，再把它复原。”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我看还是不打扰你的修复工作，还是再找些其他资料好了。”
    “嘿！我们的大军团长可回来啦，姐妹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可别妨碍人家两个人相会呢。”十几位美丽的女天使一边吵闹着，一边从安德利尔的小花园退了出来。她们身后那一对对五彩的羽翼，与那一张张焕发着青春活力的脸庞相应成辉。
    目送着这群快乐无忧的姐妹们离开后，安德利尔这才向等在一旁的衣卒尔嫣然一笑，“你这么晚才回来，一定很辛苦了吧。”
    衣卒尔报以微笑，“不，万神殿离这里虽然远了一些，但是这也谈不上什么辛苦。”
    “是嘛，不过从你匆匆的步伐和满脸异样的神情，我就知道，恐怕路再远些，你都不会在意的。你还不赶快把第一次参加军团长大会的事跟我说说，让我开开眼界也好啊。”
    “你又来了。你几百年前就升格成六翼天使了，这样级别的会议你早就参加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就算我多当了几天高阶天使，可是从来也没有幸运地参加过只有军团长才有资格的聚会嘛。好啦，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好。”衣卒尔一面跟随安德利尔走进花园并找了个地方坐下，一面把聚会的情形从头至尾地说给安德利尔听。

 第五十七章 交易

    “对，看来你也把宙斯看透了。提丰平分神山的要求被严词拒绝，这些神灵只答应把荒凉的地府交给他。在战斗中累得筋疲力尽的提丰，对这些食言者暂时没有还击的能力，他一气之下，再次消失。就因为他的拒绝，地府才被分封到我的头上。后来，恢复了战力的提丰多次袭击神山，最后竟将奥林匹亚众神吓得被迫变成各种动物逃生，连宙斯都被他砍断了他手脚上的筋腱，几乎丧了性命。就在这个时候，天使军团的一位神秘天使忽然出现，设计为宙斯找回了筋骨，并帮助他击败了提丰。”
    “天使军团，多事。亚瑞特山，没有他们，胜利，我们是。”
    “早晚我会去找他们的晦气，但是现在还不行。当时，如何处置提丰就成了最大的难题。那个天使暗示宙斯，可以把提丰压在埃特纳山之下，但是最好用冥府的禁锢法阵再封锁一层。于是宙斯和波塞冬就亲自跑到我这里来，要求我启动这个法阵。我虽然对提丰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也没有必要因此和宙斯对抗。等他们回到奥林匹亚山，我就把提丰转移到这个宝库最深层的石门里，并给他保留了小部分战力，这样还可以利用它保护地府最有价值的宝物。哈哈，”哈蒂斯得意地狂笑着，“可笑阿波罗这几个无知的蠢材，终于中了我的圈套。”
    “冥王大人，伟大。”
    “伟大？伟大比不上阴谋。”哈蒂斯说到这，好象忽然想到了什么。“既然宙斯能利用提丰推翻父亲的统治，我为什么不能同样利用提丰去报复得墨忒尔，找回我的珀耳塞福涅？”一想到冥后，哈蒂斯悲从中来，“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哈蒂斯念过咒语，一边用力推开第三重石门，一边回头问：“这扇门只能开启一小会儿，然后就会自动关闭。骨灰，你想不想进来，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巨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下巴骨第二次砸响脚面骨的巨大声音。
    高大石门后边的石室宽敞无比，虽然没有任何照明，但却没有一丝阴暗的感觉，那是因为石室中到处堆放的珍奇异宝，不停发出着璀璨的光芒。石室的中央，有一个百呎见方的高台，高台上睡坐着一位像小山一样高大的巨人。巨人的颈上长了百余个蛇头，每条蛇口中，暗红色的长信不停的伸缩吞吐着；巨人自肩至腹为人形，腹部以下却如同巨蟒，而且身上覆盖着大片的羽毛；除此之外，他的背后还有一对宽阔的翅膀，这对翅膀污秽不堪，而且毛发缠结，沾满尘土。显然，冥王念动的正确咒语并没有惊醒巨人的美梦，甚至连百余个蛇头都没有发出任何警示声息。石台旁边的地板上有两只足有八呎长的号角，它弯曲的形状十分类似猛玛的长牙，号角的尽头装有一个直径约三呎的扁平青铜圆盘，圆盘上还雕刻着古怪的图案。哈蒂斯走上前抱起一只号角，鼓起全身气力，才能吹出一个宏大而忧郁的音符。有了号角的呼唤，巨人这才慢慢苏醒过来。
    “原来是你，哈蒂斯，哼，你实在太糟糕了！”巨人发出的吼叫像牛吼，如狮啸，似犬吠，声如奔雷，响彻了整个石室。
    “提丰，如果我糟糕，就不会禁锢你这么长时间了。”
    “咳！你居然让阿波罗那样的小家伙溜到了我这里，还不算糟糕？你不是自称这里是谁都找不到的吗！？”
    “这没有什么，只要不是宙斯和波塞冬，任何人闯到这里，吓都会被你吓跑。我放心得很。”
    “哼！要是宙斯和波塞冬那两个混蛋敢到这里来，我就把他们像蚂蚁一样碾成粉末！”提到老对手的名字，巨人显得十分激动，他背后巨大的翅膀突然张开，仿佛就要飞向天空。与此同时，那对肮脏的羽翼却好象在石台边撞到了一张无形的网，只开到一半，就无法张得再大了。
    “好了，你不用那么激动，提丰。我知道这几百年来，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样，但是没有我的解禁，你还是很难挣脱这个用无形冥气架构的空间禁制法阵。”哈蒂斯知道，只要提丰的身体稍微碰到这个法阵，都会被瞬间吸去法力。
    “你不要吹牛，我早晚能找出破解这个法阵的办法，到时候，我一定先杀死你。”
    哈蒂斯双臂抱肩，不屑一顾地说：“我看以你的头脑，是没有这个可能的。你如果真的足够聪明，早在几百年前，我就困不住你了。”
    “哈蒂斯，你这个宙斯的走狗！我要诅咒你……”
    “算了吧，你先省点力气，对我能产生效果的高级诅咒同样也是很耗费法力的。我首先告诉你，你和宙斯的恩怨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相反的，他跟我却有了巨大的仇恨。”
    “你告诉我这些没有用，我要的是冲出去找他算帐。”巨人的头脑毕竟还是非常单纯的。
    “你的要求也不能算不合理。不过如果你肯同我做一个交易的话，我就会释放你。”
    “什么交易？”
    “你必须帮我找到我的珀耳塞福涅。”
    “珀耳塞福涅，那是谁啊？不会又是宙斯那个色鬼看上的哪个天界女天使吧？你是因为跟他抢女人才打起架的，哈哈，可笑啊。”这次巨人的脑筋转得又太快了。
    “闭上你愚蠢的臭嘴！珀耳塞福涅是我的夫人，冥界的女主人。是得墨忒尔把她抢去的。”
    “我可搞不清楚你们的关系。”巨人转了转眼珠，毕竟曾经的受骗让他留了个心眼。“不过，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怎么才能保证你不是利用我去打败你哥哥，霸占奥林匹亚山？”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只知道三件事：第一，你和宙斯有深仇，非报不可。第二，只有我才能解放你。第三，即使你失败，也不过还回到现在的样子。”
    “有道理。不过，我必须考虑考虑才能回答你。”

 第五十八章 赠物

    正巧怀特也正要对他说些什么，“玛哈姆叔叔，我猜如果是我爷爷或先知的话，他们一定会同意帮助利刃部落的。那是因为如果迦南谷地失落，古卷咒文就很有可能会落在怪物邪魔的手中。那样一来，不仅坎德拉斯大陆上的其他人类会陷入危险，而且掌握了巨石阵奥妙的邪魔就会找出对付德鲁伊部落最有效的手段。”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玛哈姆点了点头，看来他是被怀特的战略观点所打动了。不仅如此，怀特刚刚给德鲁伊帮过大忙，他的意见无论如何都还是值得尊敬的。
    看到事情在怀特一句话的推进下，显现出转机的迹象，连阿里巴巴都对怀特有些另眼看待了。可是他却不会知道，怀特建议德鲁伊援助利刃部落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让更为关键的混沌之爪落入恶魔手中。
    “既然这样，酋长，那我就跟这位小朋友去一趟迦南谷地好了。”说话的是灵王。在德鲁伊部落，以灵王的召唤法术最高，是唯一能够同时召唤出高阶橡树之灵和狼獾之心的人，如果迦南石阵主要用于灵兽召唤，那么灵王将是最佳的人选，所以另外两位长老也没有表示异议。
    阿里巴巴在对灵王和玛哈姆表示感谢后，却说：“我到这里来的时候，是卡兰索酋长为我开启了一个双向空间传送通道，但是这个通道只能往返使用一次，并且每次只能传送一人。现在谷地里的情况应该非常危急，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请灵王尽快使用这个传送通道赶去相助。”
    “那你呢？”怀特颇为好奇地问。
    “等击退怪物后，卡兰索酋长一定会再打开另一个传送通道，送灵王回到这里，而我就能用这个通道返回迦南谷地。”
    “这样也好，阿里巴巴小兄弟，那你就在斯考斯格森林多住上几天……”玛哈姆热情地招呼着。
    “那倒不用麻烦玛哈姆酋长了。在灵王没回来之前，我倒想用这个时间到库特拉斯大陆去游历，增长见识。”
    “哦？那可巧了，”玛哈姆顺手一指怀特，“他也正要去库特拉斯，你们倒是可以结伴而行，相互照应，我才可以放得下心。”
    第二天清晨，怀特和阿里巴巴早早就准备好行囊，准备上路了。临行前，玛哈姆交给怀特一个鹿皮缝制的小口袋，里边鼓鼓囊囊的，看来是装满了东西。怀特接过口袋，从里边掏出了一个金币，一边把玩一边问：“玛哈姆叔叔，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啊。你以前没出过远门，所以不知道。这些金币是我以前在库特拉斯大陆历练的时候积累下来的。你可以拿它同库特拉斯的居民换取食物、武器和装甲，或者其他你喜欢的东西。这样你就不会为找不到食物而担心了。”
    怀特摇摇头，“在我们蛮族，所有的食物和衣物都必须由年轻人依仗自己的能力，从亚瑞特山上的野兽身上抢来的。除了老人和残疾，靠别人供给过活的人是会被看不起的。”
    “哈哈，在我们斯考斯格丛林，也是这样的哦。不过，我的好孩子，在库特拉斯大陆的城镇里，尤其是崔凡克，哪里有那么多的丛林，哪里有那么多野兽让你打呢？”
    “那，那城镇里的居民，他们的东西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那就有可能是奥林匹亚神族带给他们的喽。”玛哈姆神秘地眨眨眼，“不过我还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到处走走，在许多城镇里还能找到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呢。”
    “是吗，那可太有趣了。不过金币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金币。我们怎么才能获得金币呢？”阿里巴巴插嘴问。
    “那主要还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去获得它。至于具体方式，就看你们的兴趣和能力了。以你们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找到办法。”
    “好，没问题。那我们就上路了。”怀特收好钱袋，准备出发了。
    “再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呢。”说着，玛哈姆把怀特拉到一边，轻声说：“你听我讲过以前的故事，其实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放弃寻找我祖父和兄弟的努力，可是一直也没有如愿。怀特，我认为你是一个被好运眷顾的孩子，所以，我想请你也帮我留心一下，好么？”
    “玛哈姆叔叔，我了解你对祖父和兄弟的感情，正如我怀念我的爷爷一样。不用你说，我都会想办法帮助你实现这个愿望的。不过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认出他们呢？”
    “有一个办法。”玛哈姆从自己颈上摘下一条项链，把它戴到怀特的脖子上，“执行官临死的时候告诉我，我和我的兄弟每人都有这样一条外观完全相同的项链，那是我们的母亲向我们的父亲，战神阿瑞斯求得的护身之物。所以如果你找到拥有同样项链的人，他可能就是我的兄弟或者是他的后人。”
    “好的，玛哈姆叔叔，我已经把这条项链的式样记住了，请你把它收回去吧。”
    “不，我的孩子。这条项链就算我赠送给你的。”玛哈姆做了个手势，示意怀特不要争辩，“前两天，我们与黑暗精灵交战的时候，我看到你使用这把弩还有些吃力。你现在戴上了这条项链，可以再试一下使用这把弩。”
    “是吗？”怀特十分兴奋，他马上从背后取下优雅旋律，准备试射一箭。果然，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和控制力都有了很大提高，无论是开弓还是瞄准，都更加轻松。然后，一枚弩弹激射而出，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应声而倒。
    “哎，怀特兄弟，你的那把弩弓好象很厉害啊。”阿里巴巴一边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一边跟同行的怀特闲聊着。
    “那当然了。我这把神弩，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得来的，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了的。”怀特非常得意。

 第五十九章 猜测

    “啊！”安德利尔的一声尖叫打断了衣卒尔的叙述。她带着歉意向衣卒尔笑了笑：“对不起啊，我刚刚听到你身上忽然发出了神圣光芒，觉得很奇怪，这才不由自主地打断了你。”
    “那你奇怪什么呢？”
    “等等，先让我算一下。嗯，大概就是与你同时吧，我的身上也发出了跟你一样的光芒。刚才离开的那几位小姐妹也都看到了。她们还胡猜说，一定是我的救赎法术又达到了新的境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闪而逝的光芒。”
    “原来是这样。当时米迦勒大人跟大家解释，我之所以能发出那样的光芒，是因为我在魔法领域，同样拥有很好的天赋。可是我自己却从来没有一点感觉。”
    “嗯，那你以后就多注意一下好了。你说会不会还有可能是加百列大人在与你交手的一瞬间，用她的灵气激发了你的潜质呢？”
    衣卒尔想了想，点头说：“那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是你为什么也会同时发出这样的光芒呢？”
    “那我可真的不知道了。好了，先不管它，你接着说吧。我很关心天使长们最后的表决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我先不说，你不妨猜上一猜。”
    “好吧。”安德利尔一边想一边说，“以我的观点，这两个方案都是各有利弊，很难分辨哪个更正确些。那我就不从方案本身的优劣去分析，而要从投票的四位天使长的利害关系去想，可能会容易些。首先，拉斐尔大人和乌列尔大人是各自主张的提出者，而且看起来都是对自己蛮有信心，应该会投自己一个赞同票，同时给对方投一个反对票。第三个投票的米迦勒大人一向非常尊重加百列大人的意见，但是这个选择关系到整个天庭的命运，在两个方案没有相对更出色的情况下，他大概会投两票弃权。这样一来，决定胜负的，而且也最难猜测的，就是加百列大人的选择。按照你的转述，她打算以女天使的直觉去做选择。我也是女天使，当然知道这种直觉有非常大的变数，任何两个女天使的选择都有可能完全相反。”
    “那就是说，你无法猜出加百列大人的选择了？”
    “别忙，我再试着猜猜看。加百列大人的性格属于平和文静的类型，她一向主张三界和平相处，所以我很为拉斐尔大人和你的方案担忧。毕竟相比起乌列尔大人的方案，你们要付出更多鲜血的代价。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方案中选的话，恐怕加百列大人会选择乌列尔大人他们那个。我猜得对吗？”
    “你的分析确实符合逻辑。我猜想泰瑞尔现在一定非常开心，因为他得到了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而且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动身到凡界去，按照他的计划去寻找灵魂之石了。”
    看到衣卒尔脸上现出一副落魄扫兴的样子，安德利尔心里有些难过，可这是天使长们共同的决定，绝不是她可以改变得了的。不过，幸好她至少还能为衣卒尔做一件事，那就是给他最大的安慰。
    “算了，其实你也不用太计较这个结果。虽然这一次没有机会让你一展锋芒，但是魔界的进攻是永不休止的，你完全可以通过与他们的对抗来建立功勋。”
    “可是那根本不能与彻底粉碎地狱魔神这样伟大的成就相比。”
    “亲爱的，如果在不需要大规模战争的前提下，就能实现三界和平共处，那不是更好么？也许那样你可能无法建立世代相传的功勋，但是你知道，”安德利尔对视着衣卒尔的双眼，仿佛要把自己全部的感情一股脑灌输进去一样，“我要的不是你的功勋，不是你的荣耀，我要的是你的平安，是我们两个永远的相依相伴。”
    衣卒尔将安德利尔轻轻揽入怀中，并亲吻着她的前额。“我了解并感激你的这份感情。请原谅我刚才故意给你的误导，”衣卒尔的眼睛闪了闪，“事实上，出乎你我意料的是，出兵地狱的计划同样也被通过了！”
    “啊！你为什么不早说，还要故意装出那副模样？”安德利尔推开衣卒尔，脸上满是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神情。
    “我要是上来就说出来，你还会把你从来没有说出来的话告诉我么？”
    “你可真够坏的，竟然到我这里耍心眼。你让我生气了。”安德利尔掉转头，不再理睬衣卒尔。
    “不，不是这样。”衣卒尔涨红了脸，他举起右手起誓说，“我向创世主起誓，我绝不是戏弄你，我只是……”
    安德利尔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着衣卒尔，见他确实有些气急败坏，便转过头，打断他：“好啦，好端端的发什么誓啊，誓言多了就没有价值了。你刚才说，天使长们也通过了你们的战争计划？”
    “是啊。会议结束后，双子军团长昂比勒还特别告诉我，这样一个双赢的结果是天庭从来没出现过的。”
    “是么？那就很耐人寻味了。我刚才的推理哪个地方出现了偏差呢？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个方案都是怎么获得超过两票支持的。”
    “嘿，我才不会去想那些。让我最高兴的是，”衣卒尔眉飞色舞地说，“米迦勒大人在宣布投票结果之后，亲自任命我担任地狱攻坚战的总指挥，可以直接协调金牛、双子、天蝎和双鱼四个军团的行动，当然，拉斐尔大人也表示要给我最大的支持。”“那是天使长大人们给你的最高信任，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失望呵。”
    “那当然。这是我百年来梦寐以求的机会，我当然要牢牢抓住。跟你说，我连战术设想都已经做好了，只要条件允许，随时可以行动。”
    “哦，你的动作还挺快呢。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战术去打击地狱呢？”
    “当然可以。”衣卒尔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花园中并没有其他人，便小声告诉安德利尔，“我的总体战术思想是：重兵佯攻进行牵制，轻骑突进力图建功。”

 第六十章 围猎

    “有那么厉害嘛！”阿里巴巴显然有些不相信。“你能不能借给我看看啊？”
    怀特想了一下，“好吧，那算就给你也开开眼，反正你肯定也用不了。”
    优雅旋律本身就比一般弩要长要大，立在地面上，甚至比身材矮小的阿里巴巴还要高些。他只好把它放在地上，细细地鉴赏着，然后摇了摇头：“我看它除了大一些重一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要说特别，也就上边镶的这三块小石头挺好玩的。”
    “咳，你懂什么啊。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你们也都不是善于使用弓箭的人。”怀特一脸轻视，他收回了优雅旋律，把它背回到背上。
    “我们利刃部落确实不善于使用弓箭，但是我们同样也有神奇的武器啊。”
    “是吗，那你拿几样给我也见识见识？”
    怀特接过阿里巴巴递来的一柄圆月弯刀，只见它的刀背刀刃都有与众不同的弧度，刀头细而尖，刀身上则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从整体上看不仅像收割稻谷的镰刀，更像午夜里悬挂在天空的一弯明月。怀特掂了掂它，“我看你这把兵器，实在是太轻太短了，当匕首用还差不多。”
    “你错啦。它只是尺寸小些，但是使用方法跟匕首大不一样呢。”看着怀特不以为然的态度，阿里巴巴急忙分辩。“这是咱们部落的一件宝物，我出来的时候，卡兰索酋长特别给我防身的。”
    “哦，那啥时候你就表演表演给我看看好了。”
    两人说着，已走到一片乔木林的旁边，树林深处传来的一声野兽嚎叫和一片人声喧哗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好，一定是有人遭到野兽袭击了！”怀特立刻招呼阿里巴巴，“我们赶快过去看看。”说完，两人便向树林深处飞奔而去。
    树林深处，有二三十名猎人包围了一头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野猪，他们有的手执双尖叉或狼牙棒，向野猪劈头盖脸的打去，而另外一些人则远远的用标枪、猎弓袭击野猪。可惜那头野猪不仅身体巨大，而且皮糙肉厚，猎人们的攻击几乎没有任何效果，而一旦人被它长长的獠牙撞到，便立刻会鲜血长流，身受重伤。不过这头野猪似乎也看出这些人类根本无法给它带来生命的威胁，所以也不急于逃跑，而是在与猎人们玩一个攻守游戏。
    “不行，这几个猎人肯定杀不死这头猛兽。”阿里巴巴用手一捅怀特，“你不是要看看我怎么用这把刀吗，那我就用给你看看。你在这等着我好了。”说完，他拔出弯刀，冲向大野猪。
    见到有新人加入，大野猪兴奋异常，它冲开周围的猎人的包围，径向阿里巴巴撞来。阿里巴巴也不退缩，仅在野猪即将撞到自己的时候，轻轻扭转身体，便躲开了野猪的攻击。然后他手中金光一闪，圆月弯刀划向了野猪的脖颈。
    圆月弯刀确实远远比其他猎人的武器锋利，只轻轻一下，便划破了野猪颈后最厚的皮肉。野猪被这突来的杀伤所激怒，它再度低嚎一声，彻底放弃其他人，全力向阿里巴巴展开攻击。
    野猪的凶悍不仅没有使阿里巴巴退缩，反而更激发了他的斗志。他大声招呼其他猎人后退到远处并布好绳索圈套，而自己则围绕着野猪快速的跑动，只要转到野猪背后，他就用划、挑、钩等不同手法给予野猪不同程度的杀伤。很快野猪身上就出现了数十条大大小小的伤痕。
    如果这头野猪只是头普通野兽的话，它恐怕早就被阿里巴巴制服了。可是它毕竟不是凡兽，生命力与耐受力无比强劲。所以过了足足一顿饭的时间，阿里巴巴都没有得手，而自己却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猎人们看到如此情形，都开始为阿里巴巴捏了一把汗，他们再次捏紧自己的武器，做好了上前帮忙的准备。
    怀特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叹阿里巴巴敏锐灵活的战术技巧，“这小家伙，水平还不坏嘛，看来我还是得帮帮他。”他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近战技巧，不可能冲上去进行协助，所以他还是摘下了优雅旋律，瞄准野猪就射出一箭。弩箭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向野猪飞去，并狠狠刺入野猪的肋下。
    “哗！”猎人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很多人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因为那是第一只能给这只野猪造成重大伤害的箭。
    野猪更加激怒了，它开始不停地咆哮，并加快了进攻的力度和频率。相反的，有了怀特的支援，阿里巴巴便调整了战术，不再追求速战速决，而是尽量拖延时间，用最大的可能消耗野猪的体力。所以野猪尽管显得越来越凶猛，它已不能给阿里巴巴造成什么麻烦。又过了一顿饭的时间，野猪开始显出疲惫的神态，鲜血的不停流失使它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无力，连嚎叫的声音都变得低沉而沙哑。
    怀特又将几枚弩弹装入弹槽，然后瞄准野猪的心脏部位，准备将它直接杀死。这时，猎人中有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走上来，用商量的口气对怀特说：“勇猛的壮士，我们感谢你们的帮助，更崇敬你们的高超狩猎技巧。不过，请允许我向你们请求，不要杀死厄律曼托斯野猪，只要把它活捉就可以了。”
    听到猎人们如此说，怀特也不反对，于是压低了优雅旋律的标尺，一箭射入了野猪的腹部，使它彻底丧失了攻击能力，在勉力支撑了一会儿后，便轰然倒地。阿里巴巴接过猎人们抛过来的活结套索，用最迅捷的动作将这头疲惫不堪的野猪牢牢捆住。
    猎人们再次发出了更为兴奋的呼喊，他们一拥而上，将怀特和阿里巴巴团团围住。猎人首领激动地说：“两位年轻的英雄，我代表拉丁王国的猎人们向你们表示最高的敬意。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活捉厄律曼托斯，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村庄的粮食会被它糟蹋掉。你们实在是为拉丁王国的人民带来了福音。”

 第六十一章 策划

    听完衣卒尔的话，安德利尔回答说：“坦率地说，我听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这是我详细研究了魔界地形和兵种分布的特点，才得出的结论。你看，”衣卒尔从衣袋中取出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铺在小花园的地面上。“从魔界的地理构成上看，一共分为三层。从天庭的前哨基地群魔堡垒出发，穿过郊外一个辽阔的大草原和绝望平原，就可以抵达神罚之城，这里与奥林匹亚神族管辖的冥府、黑暗精灵的摩索布莱城接壤，是魔界的最上层。从神罚之城出发，经过感叹之河克丘特斯、冥河堤科斯和魔裔卓尔的崔斯特&#8226；；杜垩登城，就可以到达魔界第二层的阿巴当，如果再继续穿过遗忘之河勒特、憎恨之河史蒂克芬和火焰之河邱里普勒格顿，就可以到达魔界的中心圣地混沌避难所。”
    “你的这张地图画得好详细哦，对了，这些符号是代表魔兵的部署位置吧？”
    “是啊，我足足花了接近十年的时间才画好这张图的。其间，我不知道审讯了多少魔兵俘虏，而且还在基路帕那里翻阅了无数文献，这才完善成现在的样子。”
    “噢，愿主保佑，你做了这么大的努力，这个计划一定能成功。”
    “嘿，我的详细计划还没说给你听呢。”衣卒尔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接着说：“群魔堡垒和神罚之城是目前天庭与魔界争夺得最激烈的地方，两个城堡都是多次易手。所以魔界在这里集结了大约百分之六十的兵力。而从阿巴当到火焰之河，却几乎是一个真空地带，只分散部署了四分之一的兵力。我分析，这应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段路险恶难行，尤其对重装天使战士来说，更是个梦魇。另一方面是因为历史上，天庭对地狱的唯一一次攻击也只达到憎恨河边，便全军覆没。所以魔界没有必要在这里投入更多的兵力。剩下的魔兵则是负责混沌避难所的守卫，他们往往是些初级魔兵，也是整个魔界兵团的后备力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天使军团的部分主力佯做猛攻神罚之城，把尽可能多的魔兵吸引到外线，然后派遣最精锐的轻装兵团直袭魔界大本营。当魔界的总部被摧毁，你就可以内外夹击，将黑暗势力一网打尽。”
    衣卒尔拉住安德利尔的手，大声说：“亲爱的，你跟我真是灵犀相通啊！我的计划被你描述得清清楚楚。干脆我请你做我的参谋，我们一同出击地狱，好吧？”
    “我倒想去，可是那会被天庭庇护所这么多伤员骂死的。”安德利尔想了想，还是给衣卒尔提了个醒，“你的计划确实非常大胆，但是你又如何才能保证深入敌人腹地而不被发现呢？”
    “我推算过，两界间一定存在一条捷径，往来于双方腹地。如果我没算错，这个捷径的起点位置应该在冥府的后花园。”
    “真的？你怎么知道？”
    “嘿嘿，如果你经常造访伊甸园的藏书宝库，也会发现更多有趣的秘密。不过，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求你帮忙呢。你知道，天庭战士们在地狱作战时，本身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而且精力消耗比平时要多两倍……”
    “行了，你别说啦，我说你怎么想起要我当你的参谋长呢，原来你是来惦记我的小花园了，老实说，是不是！？”
    衣卒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是你前几天给我的启发，才让我想到，能不能找到一种花草，用它降低战士们的精力损耗。你知道，那个功德可是大得很哇。”
    “呸呸呸。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得把我小花园里的宝贝都挖光了才会罢手。你说的这个难题，千百年来都没有谁能解决。否则的话，天庭岂不是早就把魔界彻底击败了。”
    “这么说，”衣卒尔有些失望，“那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也没有那么说。这是双鱼军团大团长的命令，就算再困难我也得想点办法啊。你说是不是？”
    “嘿嘿，这哪是命令，是我恳求你帮忙。嘿嘿，嘿嘿。”
    “好了好了，你先让我好好想一想。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个计划成功的关键因素在于奇与快，无论如何不能让魔神事先探知你的秘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你不要向其他任何人提起。”
    “这个我懂，除了四位天使长大人和你，我谁都不会讲。”
    “哼哼，你知道就好。上次如果不是你酒后跟泰瑞尔说了那么多关于灵魂之石的事情，又哪来那么多的麻烦。”
    衣卒尔拍着胸膛保证，“好，我发誓，从现在开始，直到出征地狱归来，我都会滴酒不沾。这样就不会误事了吧。”
    “嗯，你又发誓了。我想，最好连乌列尔大人那里，你也不要轻易乱讲。”
    “那有什么关系？乌列尔大人毕竟是大天使长之一，他肯定不会把这个秘密传播出去。”
    “唉，你呀。就因为他是这个身份，才要你小心些呢。难道你看不出来，拉斐尔大人和乌列尔大人在很多问题上是有争议的，你可不要夹在中间……”
    衣卒尔连忙摆手，“这个我不懂，也不会去关心。”
    “唉，即使你不关心这个，但起码应该小心一些。还有，对你现在的晋级，恐怕不见得每个人都会衷心为你祝福的。依我看，很有一些人是嫉妒你的，尤其是那些与你衔阶相仿的高阶天使。”
    衣卒尔还是不以为然，“我不喜欢这么小心谨慎地做事。这份荣耀是我用鲜血和战功换来的，别人就算有想法，我也懒得去管它。只要你给我的是衷心祝福，我就很高兴了。”
    “唉，真拿你没有办法。”安德利尔摇摇头，然后，她用右手挽起衣卒尔的手臂向花园深处走去，同时用左手取出一只金色的苹果交给衣卒尔，“在给你找到降低神力损耗的药草之前，你先看看这个宝贝吧。”

 第六十二章 错认

    原来，这头名叫厄律曼托斯的野猪并不是普通的野兽，它是献祭给奥林匹亚山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的圣物。人们曾经花费了无数的精力才使它落入陷阱，可就在王国的祭司准备把它送上祭坛的前一天，它忽然冲破了猪圈的围栏，逃入了茫茫深山。之后，它就时隐时现地出没在王国的各个角落，并给村民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拉丁王国现任国王震怒不已，通令全国猎人紧急行动，力争尽快捉回这头捣乱的生物。可是厄律曼托斯上过一次当，学得更加狡猾，它一次又一次地成功突破了猎人们的围捕，并造成了一些人员的伤亡。
    怀特听完猎人们的解释，心里也很高兴。他连忙摆了摆手，告诉大家：“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你们如果要谢，就去谢这位来自遥远迦南谷地的阿里巴巴兄弟，是他出的力最多，冒的风险也最大。”
    “不不，”阿里巴巴也笑得合不拢嘴，“如果不是这位蛮族的怀特兄弟，我也打不倒这个巨大的家伙……”
    猎人首领不等他们说完，便嚷着说：“不不，你们全都是来自人类大陆上最强大的氏族，都是我们拉丁王国尊贵的客人，我们欢迎你们的到来。对了，两位来到库拉斯特，一定也是要参加这次奥林匹亚众神召开的勇士盛会吧？”
    拉丁城虽然并不是库特拉斯大陆上最繁华的地方，但是那已经让一直生长在山区与丛林中的怀特、阿里巴巴感到惊羡不已。
    这座城呈长方形，周围由城墙包围，并开有四扇城门。城内几十条街道将数百座建筑划分成若干个区域，排列得井井有条。城市的中心是拉丁国王居住的宫殿，宫殿南面开辟了一个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宽阔广场，广场周围则分别建有祭祀宙斯、得墨忒尔等奥林匹亚主神的神庙，甚至还包括了一个其他地方并不多见的战神阿瑞斯神庙。城市中各种生活设施同样齐全，大到角斗场、交易市场，小到普通的旅社、酒馆、作坊，分布在居民住宅之中。
    “嘿，阿里巴巴，你看前边，前边有一个好大的石头雕像，我们过去看看。”怀特指着街口拐角的一尊大型浮雕，向阿里巴巴说。
    浮雕雕塑的是一尊身披甲胄、相貌非凡的武神，他头上戴一顶插有鸟翎的巨贝头盔，臂上套着硬皮的护袖，左手高举火炬，右手倒提长矛，脸上的神情威整严肃，显得咄咄逼人。
    “哎，他看上去像是一位神灵哪。你认识不认识他啊？”怀特转头问阿里巴巴。
    “不认识。咱们部落只崇拜掌握自然力量的精灵，一般不接触别的神族。”
    “哦。管它是谁呢，反正是奥林匹亚神族的一员，不过说实话，这位神灵倒是非常英俊强健的。”
    正在这时，两个少年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位小朋友，说的不错，他确实是奥林匹亚神族的一员，而且是大神宙斯和神后赫拉的儿子，伟大的战神阿瑞斯。”
    怀特二人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立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那老人的头发胡须虽大多已花白，但是精神却看上去十分旺盛。他身穿一件极为朴素的长袍，右手提着装满草药的竹篮，左手拄着一条白色的椴木长杖，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上戴着的一枚雕刻有极其复杂图案的古铜戒指。
    这位老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怀特，忽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慈爱的光芒，然后一指那雕像说：“孩子，你怎么可能不认得他呢？虽然你离开家乡有十多年，但是他可是你的祖父啊！”
    “祖父？奥林匹亚战神阿瑞斯？”怀特听了老人的话，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愣了一下，然后反问：“老先生，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而且这里也并不是我的家乡。”
    “啊。难道你的名字不是叫赫拉迪克？”老人问。
    “不。我的名字叫怀特。他也不叫赫拉迪克。”
    “哦。是我认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唉，人老了，会记错事情。”老人失望地摇摇头，然后一边叹息，一边慢慢走开了。
    怀特望着老人佝偻的身躯消失在街角，心里忽然泛起一点辛酸的感觉，老人那一闪而过的慈爱神情和一句普普通通的言语，让他想起了他自己的祖父，过世的老族长。
    阿里巴巴不清楚怀特怎么会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他拉一拉怀特的衣角，并用手一指西下的太阳和自己早已咕咕做响的肚皮，示意怀特赶紧找个地方弄点东西吃。
    这时，怀特才发现自己也确实有些饥渴难当：毕竟他们一路走来，餐风露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上像样的食物了。
    饥饿的人总是能够分辨到最细微的食物味道，所以阿里巴巴几乎没有费劲，就循着香味在相隔的街上找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餐馆。
    这是两位年轻的朋友平生第一次在这样陌生的饭馆用餐，他们甚至不知道如何点菜，如果不是礼貌有加的餐馆侍者耐心地把所有的菜式都推荐过一遍，两位朋友还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很快，桌子上便摆好了奶酪、各种腌制过的蔬菜和披塔面包，最后，侍者端上来的是两份被称作慕沙卡的主菜：那是将碎羊肉、茄子及蕃茄层层叠好，加上奶酪和面皮一起烘烤而成的，是一道绝对令人垂涎的美味。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美味的葡萄酒。
    美食当前而且饥肠辘辘，阿里巴巴和怀特早已不顾一切，四只手一齐抓向面前的美味。在一阵杯盘叮当之后，所有的食物和酒水转眼间就被消灭了一多半，桌面上变得狼藉不堪。
    所有在场的其他顾客无不被他们旺盛的食欲和超高的食品吞噬速度所吸引，他们停下餐具，转过头来好奇地观看着这两个外来年轻人，有的脸上还带出了一丝鄙视的神色。

 第六十三章 苹果

    “这是金苹果啊！青春之果！它怎么会跑到了你的手上？”
    “哦？你也听说过金苹果？”
    “嘿，据我读到的天庭书卷上记载，天界有两个这样的苹果，第一个被称为‘启蒙之果’，它长在伊甸园的树上，后来亚当和夏娃不顾主的禁令，擅自窃食，并由此产生了自我意识。创世主因此大怒，将他二人赶出伊甸园，于是凡界才有了人类的繁衍生息。启蒙果已经不会再有，所以我猜它一定就是第二个金苹果。”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那你知道第二个金苹果的来历吗？”
    “嗯，第二个金苹果应该叫做‘青春之果’。它原先是保存在阿纳神族最美丽的女神伊敦手上的。据说所有阿纳神族的神灵定期都要上伊敦那里吃一次这样的苹果，这样众神才能永远保持年轻，否则他们也会像人类一样衰老甚至死亡。有一次邪神洛奇被巨人所胁迫，将伊敦和青春之果骗到了巨人居住的巨人谷。失去伊敦和青春之果，对阿纳众神来说，意味着极其可怕的后果，众多吃不到青春苹果的神灵很快便开始衰老了，头发变白，失去了往日的青春和活力。在大家的追查下，洛奇被迫交代了事情的真相，并在‘鹰之羽衣’的帮助下，将金苹果偷了回来。众神合力击败了巨人的反击，同时也恢复了青春。可是，亚瑞特一战，我都没有找到这个金苹果，没想到它落到了你的手中。”
    “哦，看不出你知道的还不少呢。不过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是吗？那你告诉我差在什么地方，好么。”
    “好。首先，你手里拿的不是青春之果，真正的青春之果落在什么地方，我一点也不知道。另外，这种金苹果实际上至少有四个，前两个你已经知道了。这第三个叫做‘美丽之果’，它珍藏在奥林匹亚神族爱情女神阿芙罗狄忒手中。据说这只苹果上写有一句话，‘它只能献给最美丽的女神’，所以为了得到它，奥林匹亚神族的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阿芙罗狄忒都不惜降低身份来争夺，最后还是阿芙罗狄忒取得了这项殊荣。”
    “唉，都说女性爱美，果然是这样。可是为了一只苹果而争斗，我觉得很不值得。”衣卒尔摇摇头，显得十分不以为然。
    “看你说的。”安德利尔反驳衣卒尔说，“其实要是我也在场，说不准也会去争夺呢？”
    “那不会。我的安德利尔不管拿不拿到那只苹果，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
    “又来骗我了，我可知道自己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听到情人的盛赞，安德利尔又开心了，她指着衣卒尔手里的苹果说，“这第四只苹果么，就是它了。它的名字叫做‘感应之果’。”
    “感应之果？它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呢？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难道也是你这个小花园培植出来的？”
    “我还没有那个神通呢。这四个神奇的苹果都是伊甸园才能长得出来的。这一只是天庭庇护所的创始天使莉莉丝留下来的。在她留下来的笔记里记载说，如果哪位女性能与自己的心上人一起享用这只苹果，那他们就会互相思念，产生强大的心灵感应，最后甚至能实现灵魂融合呢。”
    “莉莉丝？好熟悉的名字啊。”
    “你应该听说过她！两千年前，她曾经是与加百列大人齐名的六翼美天使。如果不是她拒绝服从主的命令并因此堕落，那么她很可能就会成为第五位天使长呢。”
    “这么有来历的人物，现在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大概在地狱吧。所以如果你有机会碰到她，可别被她的美貌给吸引走了哦。”
    “哦，那怎么会！美丽的安德利尔，我对莉莉丝没有兴趣，只是很想知道，究竟哪位英俊的天使能和你一起分享这只金苹果呢？”
    “哼。明知故问！”安德利尔再次装出生气的样子，但马上又恢复了笑容，她用手一指，向衣卒尔说：“嘿，我找到你要的药草了，你可以试试用它们来保持神力。”
    那是小溪边一大丛长得很高的药草，它拥有宽大的叶片，上边还点缀着许多绿白色的小花。晚风吹过，一种略带麝香味的甜香瞬间扑入了衣卒尔的鼻孔。
    衣卒尔笑呵呵地问：“哦。就是它啊。亲爱的，它又是什么草啊？”
    “它的名字叫做欧白芷。我能用它的根和种子提取出草木精华，可以迅速消除战斗后产生的筋疲力尽的感觉，当然也能快速恢复活力。你看，这能满足你的要求么？”
    “太好了。我想应该没有问题的。现在你能给我提炼多少这样的精华物质呢？最好能够一千名战士使用，而且越快越好。”
    安德利尔皱了皱眉，“那么多战士要用，那至少得几百万株欧白芷才行。要想一下子让那么多药草生长起来，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唔，让我好好想想，奥林匹亚神族里倒是有一位高阶神灵具备这样的神通，不过呢，这位大神很不好说话呢。”
    “嗯，那我们也总要试一下才知道嘛。嘿嘿，亲爱的，你就辛苦一下到奥林匹亚山跑一趟了。”
    “是，遵命，衣卒尔大人。您的要求，我怎么能不马上照办呢。等我回来，我再回答你我究竟愿意和谁分享这只金苹果。好吧？”
    天庭庇护所距离奥林匹亚山并不算近，但是安德利尔还是没有启动飞行术，而只是缓缓地步行前去。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想出说服神灵相助的办法。
    多年的园艺经验，使安德得利尔了解各种药草的生长习性。和其他娇贵的药用植物相同，欧白芷有自己固定的生长周期：它只在每年的晚春才会开出白色的小花，而能够提取精华物质的种籽和根却更要到五六个月后才能完全成熟。诚然，安德利尔可以通过类似“保鲜术”这样的办法暂时提升几百棵药草的保存时间，但是未曾修习过任何土系魔法的她，却完全不了解如何缩短植物的生长周期。

 第六十四章 住店

    虽然几十杯葡萄酒下了肚，脑子开始有些发胀，感觉敏锐的怀特还是很快便发现了身边众多的旁观者。他一把抓住了阿里巴巴的手臂，轻声说：“嘿！我说你快别抢了。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两个被那么多人盯住了么？”
    “啊？”同样脸红脖子粗的阿里巴巴急忙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强行把满嘴的食物捅下了喉咙，然后四下看了看，“是哦。他们在看什么呢？”
    “废话，当然是看你了。你这么小的个子，足足吞掉了半个桌子的食物，吃得比我还多，难道还不值得大家惊讶啊！”
    “那你呢？你比我好多少吗？我可不管他们，我吃我的，你爱吃不吃。”
    “哎，求求你，就算吃，也保持一个好的风度好吗？你看窗边那个年轻人，”怀特悄悄用手一指，“人家虽然也吃得很快，但是却没有像你一样啊。”
    怀特虽然只是用手指轻轻一点，但这个动作还是被窗边坐着的那位黑衣少年所发现，他冷冷地向这边瞪了一眼，正好与阿里巴巴带着醉意的眼神相撞。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阿里巴巴顿时感觉到全身被一阵凉意所包围，仿佛突然置身于冷窖之中。他不愿与对方对视，连忙掉转头，继续向自己的食物发起猛攻。
    正如大多数街边餐馆一样，这里也同样有不少靠乞讨残羹冷炙过生活的可怜人。就在怀特他们支付过三十个金币的餐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被数十个穷困潦倒的乞丐所重重包围。虽然拉丁城没有亚瑞特山巅那样可以摧残筋骨的酷寒，但是入夜的寒风透过这些穷人不整的衣衫所带来的寒意，却依然打动着怀特的心。他再次取出鹿皮口袋，给每一个乞讨的人都发了一枚金币，直到大家哄然散去。
    善事做完，怀特也感觉很有些疲惫，他吃力地背起长弓与行囊，跟着阿里巴巴去寻找可以落脚休息的旅社。
    在转了三个街区之后，他们终于来到餐馆侍者为他们推荐的落脚之处。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与其他砖石结构的房屋不同，这里的几十间居室全部由原木搭成，并环绕着天井中央的一个宽阔花园。花园中的柱廊上还搭建着葡萄架，苗圃里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还散发着阵阵清香。
    “唔，木屋旅社！我喜欢这个名字，我和爷爷以前就是住在一个小木屋里的。好，今天咱们就住在这里了。”怀特显得非常高兴。
    “嘿，两位小英雄，你们可真是有眼力。”见到顾客上门，木屋旅舍的女主人连忙迎了上来，脸上绽开着热情的笑容。“在咱们拉丁城里，我这间小旅店虽然不是最豪华的，但却一定是最舒服的，而且价钱也绝对公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两位小英雄一定是来咱们拉丁王国游历的，是吗？”
    “是啊，好客的女主人。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是出来游历的。早就听说库拉斯特是一块非常富庶的大陆，而且还有很多身负绝技的奇能法师，我们很想拜访拜访他们。”怀特刚刚落座，就向女主人说明了来意。
    “哦～”女店主拉长着声音，用夸张的口气自吹自擂着，“看不出你们对魔法术也有兴趣，嘿，那你们可来对了地方。咱们拉丁城，是很多游历法师最喜欢经过的地方，只要你们在这里多住上几天，肯定能遇见他们。”
    “那非常好啊。”阿里巴巴接过话题，“我还听说，魔法术有很多门类，不同类型的魔法师一般不会聚集在一起。更有一些修行高级魔法的法师，往往会潜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如果你能告诉我们在哪里能找到他们的话，我们会非常感谢你的。”
    “这～”女店主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怀特的钱袋，沉吟着说：“你们说的那些魔法师就不太好找了，我只能派店里的人帮你们打听打听，不过他们平时都很忙，恐怕要花几天时间才会有结果。这可以么？”
    “当然没有问题！”阿里巴巴伸出手，从怀特的口袋中取出两枚金币，顺手交给女店主：“谢谢你的热心，也相信你一定能帮到我们。”
    女店主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金币，然后为两个年轻人安排好住处，最后神秘兮兮地说：“哦，两位明早就可以在咱们城中随便走走，不过有两个地方却轻易不要去：一个是城西的皇家园林，另一个是城东的平民墓地。”
    “为什么？”
    “哦，皇家园林是不允许平民进入的，如果有外人闯入，那他会被那里的士兵抓住杀掉。而城东的墓地已经荒废数十年，据说很多从那里回城的人都会染上重病，如果不是城中的玛纳德大师，恐怕很多人都会因此丢掉性命。”
    阿里巴巴与怀特对望了一下，眼角中都露出了狡黠的笑意，他们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年轻的人哪，有什么地方是他们不敢闯的呢。
    “不过我们还问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在路上，听很多人提起‘奥林匹克盛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聚会，在什么地方进行呢？”怀特忽然想起了猎人们提起的问题。
    女主人的脸上再次开了花：“要说奥林匹克，那可是库特拉斯大陆上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名声也最高的盛会了。正如天上没有星星比太阳更明亮一样，人类世界中同样没有比奥林匹克盛会更激烈的比赛了。”
    “是吗？”怀特嘴一撇，带着一种明显的不屑口气说：“可是我听说，亚瑞特山上的蛮族每年都有非常精彩的比武较量……”
    “那是不错。不过，奥林匹克可是以伟大的众神之王宙斯的名义创立的，到现在怕得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而且相比起蛮族带有血腥的比武，那是更文明更高尚的比赛。每隔四年，来自库拉斯特大陆各城镇的参赛者都会争相参与角逐，最终目标就是神赋予的崇高奖赏：一个橄榄花圈和英雄般的返乡。也就是说，奥林匹克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殊意义：它是身体意志和精神平衡的全面较量。就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坎德拉斯大陆的人都加入到这个竞赛中来了。”

 第六十五章 路遇

    尽管对土系魔法并没有深刻的了解，安德利尔却也能理解，在极短时间内催生那么庞大数量的药草，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施法过程，而且如果要隐瞒做这件工作的真正目的，更是无法想象。
    当然，通过奥林匹亚主神宙斯，间接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是个办法。但是，那样做很难保证会不会有其他更多的神灵探知到这个事件，这对保持衣卒尔的战略机密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高级别的神灵会不会一定买宙斯的帐，都还很难说。
    就在安德利尔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团纯白色的祥光向自己这个方向飞来。安德利尔知道，这样纯净的祥光只能是发自六翼天使这样的高阶天使。出于礼貌，她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嘿！你还好么，美丽的安德利尔？”从远处匆匆赶来的正是白羊军团长泰瑞尔，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一种让人感到亲切的微笑。
    两百多年前，安德利尔就认识了泰瑞尔。那时候，泰瑞尔刚刚获得那一届天庭新锐选拔赛的总冠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而安德利尔也因为通过了光明治疗法术的艰苦历练，而获得了天庭的嘉奖，并被任命为天庭庇护所的见习总管。一时之间，两位天使被并称为天使军团最引人注目的新星，而且在更多神灵眼中，他们还会是非常般配的一对才子佳人。
    然而，由于接下来发生的一件让安德利尔极度伤心的事件，使得舆论的喧哗都没能让这两位才华横溢的天使走到一起。
    那是泰瑞尔担任白羊军团见习军团长后，指挥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安德利尔最疼爱的小妹亚兹拉尔正好随队担任队医。战役的初期，形势对泰瑞尔非常有利，他在轻松地攻占了群魔堡垒后，便迅速制定了一个战斗计划，那就是追击溃逃的魔兵，直到夺取魔界的第一层重地，神罚之城，这样就可以将战线推进到魔界的内部。
    战机稍纵即逝，泰瑞尔在没有获得四位天使长的批准情况下，决定轻兵而进。刚刚赶到群魔堡垒进行医疗支持的安德利尔并不同意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攻击。可是毕竟她没有指挥一个军团的权力，泰瑞尔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出兵了。所以安德利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妹亚兹拉尔跟随着突击队冲向了神罚之城。
    出乎泰瑞尔的意料，他在神罚之城遭到了伏击，无数的黑暗精灵从毗邻的摩索布莱城冲出，将一千天使战士包围，战斗进行的十分惨烈，尽管亚兹拉尔拼尽全力为战士们进行修复，战士们还是纷纷倒下。
    很快，魔兵便把主攻的方向转向了战斗技能并不出色的亚兹拉尔身上。泰瑞尔虽然全力护持，但亚兹拉尔还是身负重伤。就在这个时候，天使军团的援军赶到，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安德利尔。
    泰瑞尔事后才知道，正是安德利尔用最快的速度把泰瑞尔出兵的消息报告给加百列，加百列立刻做出了增援突击队的决定，并命令所有白羊军团撤回群魔堡垒。
    安德利尔放心不下自己的姐妹，她强烈要求担任援军的先锋。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她同样拥有一位战士应有的强大攻击力。可惜她还是来得迟了一步，无法挽回亲生姐妹的生命。而群魔城堡也由于天使军团的损失而再度失落。
    就因为这样，安德利尔对泰瑞尔产生了极大的隔阂，以后尽管泰瑞尔试图力盖前愆，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从此后，泰瑞尔一改自己的作风，变得沉稳、老练、谦虚，他处处谋定而后动，所以在以后无数的防御战中，他无论是否处于人员上的劣势，都从来没有再失败过一次。于是，他再次获得了乌列尔的注意与提携，终于晋级六翼天使，并获得了白羊军团长的任命。
    “你好，尊敬的泰瑞尔军团长。”安德利尔的态度不温不火。事隔多年，她也变得更加成熟。她学会了理解与宽容，也把亲人的逝世深深埋藏在心中。
    “嘿，美丽的安德利尔，这样一个平和的天气，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哦，我只是随便走走。泰瑞尔军团长，很久不见，听说乌列尔大人把他的‘光之军刀’送给了你，而且还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是这样。这是天使长大人们赋予我的无上荣耀。”
    “那也正是你应该获得的。听衣卒尔讲，他非常佩服你的剑术，如果不是他拥有‘碧蓝怒火’，恐怕早就败在了你的剑下。”
    听到衣卒尔的名字从安德利尔口中说出，泰瑞尔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但是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呵呵，不不，即使没有‘碧蓝怒火’，衣卒尔兄弟的武艺也非常精熟，如果没有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帮助，输的恐怕会是我。”
    “泰瑞尔军团长，你还是那么谦虚。据我所知，最近两百年，你在每次战斗中，都保持着全胜的记录，而且更从来连伤都没有受过一次。这样的修为，到现在为止，恐怕也只有加百列大人一人才做到了。”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美丽的安德利尔，你对庇护所那么庞杂的疗伤记录都记得那么清楚，实在令人钦佩。不过我认为还不能以这些来评定一位战士的实力，其实应该说，我的运气更好些，所以遭遇的对手都比较弱。”
    “是吗？可是衣卒尔每次返回天庭，身上很少有不受伤的时候。不能说他每次运气都那么差，每次都遇到极为强大的对手，是么？”
    “进攻与防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两者付出的代价也许会有天壤之别。再说，衣卒尔兄弟更爱惜部署，他为了保护下属，而受点轻伤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安德利尔轻轻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他能多注意保护自己。如果有可能与他并肩作战，我还想请泰瑞尔军团长以后能多多照应他，您能接受我这样的小小请求么？”

 第六十六章 入队

    双鱼军团的驻地被设置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小湖泊旁边，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并有三条小路通往天庭的其他地方。这块方圆两哩的土地，虽然并不算宽阔，但却正好适合这支由两千六百多名战士组成的小部队在这里驻扎。
    衣卒尔选择这个比较隐蔽的小湖畔作为根据地，绝不仅仅因为这里有一个相对安静不受干扰的训练环境，更重要的是，从这里到金牛、双子和天蝎军团的驻地，距离几乎是相等的。所以无论哪个军团需要紧急援助，衣卒尔的部下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支援。
    就在衣卒尔带领虹桥卫士哈德尔走入驻地营门的时候，双鱼军团的三个分队长尤里卡、克洛伊和希尔正分别带领着自己的部下，进行着紧张的技战术演练。
    衣卒尔没有急于走向训练场，他示意担任警戒的卫兵不用声张，然后领着哈德尔站在远远的地方，向训练场观望着。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亲爱的哈德尔阁下，你看，那就是双鱼军团的全体将士，也是不久的将来，随同你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哈德尔一躬到地，“尊敬的衣卒尔军团长，请允许我再次向你和拉菲尔大人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感谢你们允许我加入到一个这么优秀的团队中。以我看来，这些战士的各项素质都非常优秀，能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那将是我的荣幸。”
    “既然这样，那我就代表整个双鱼军团对你的加盟，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哦，对了，你已经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一分子，我们就抛弃什么军团长、阁下之类的称呼吧。说实在的，在这个队伍当中，只要不是战斗和训练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分别，彼此都是最好的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那好啊，这样融洽的战友关系，让我想起了以前阿纳神族英灵殿里的伙伴们，那时候我们相处得也是同样愉快。所以，我也相信一定能成为这些战士们的好朋友。”哈德尔也是个非常爽快的人，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衣卒尔非常满意，他扶着哈德尔的肩头说：“其实你能来到双鱼军团，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就拿这些战士来说，他们虽然全部经过严格的训练和战斗的洗礼，但是还存在着很多问题，尤其在某些特定战场环境，适应能力还比较差。所以我很希望你能把阿纳神族的先进训练方法和战术思想带到这里，我们一同来打造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强力天使军团！”
    “衣卒尔团长，哦，不，衣卒尔兄弟，这你完全可以放心。双鱼军团就是我新的希望，我会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技能与大家一同分享和切磋的。比如现在，我就已经非常渴望能与新的伙伴们进行交流。”
    “不过，让我非常担心的其实是你的身体。你受了这么严重的创伤，而且在天庭庇护所只休息了几天，恐怕……”
    衣卒尔还没有说完，哈德尔便打断了他的话：“不。与阿纳神族的惨遭覆灭相比，我的身体实在算不了什么。你要知道，我心中复仇的火焰时时刻刻都在灼烧着我的内心与良知，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刺痛还会变得越来越强劲。所以，我不能再躺在床上，我要回到战场上，那里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再说，有了你还给我的索尔腰带和手套，我现在至少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七十的实力，能够满足训练与战斗指挥的要求。”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过去见见他们吧。”
    见到自己的指挥官到来，战士们立刻停止了训练，并在三个分队长的指挥下，排成三个整齐的方阵等待检阅。
    “兄弟们辛苦了。”衣卒尔向大家挥了挥手，然后大声宣布：“今天，我要非常荣幸地向大家介绍一位新的战友，他就是我身边的这位来自阿纳神族的勇士，他的名字叫哈德尔。拉菲尔大人委任他担任双鱼军团的副团长，大家以后要尊敬哈德尔副团长，并服从的指挥！”
    虹桥卫士的大名对于战士们来说，本就是个神圣的称呼，拥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见到过哈德尔。所以一听说有这样出名的勇士加入自己的行列，战士们都非常高兴，他们高呼着双鱼军团特有的口号，向哈德尔表示了最热烈的欢迎。
    唯一的例外却是来自三位分队长。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联袂走上来，向哈德尔敬礼并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就在这简单的寒暄结束后，第一分队长尤里卡一字一顿地说：“尊敬的哈德尔副团长阁下，您的大名虽然早就响遍整个天界，可是大多数战士却从来没有机会见到您，所以您初到本团，一定要给大家多多指点。”
    衣卒尔当然听得出尤里卡话中的意思，他向哈德尔解释说：“哈德尔兄弟，这三个家伙可是不怀好意啊，哈哈，不过，这不是他们的错，因为我忘记告诉你，双鱼军团一向有个特殊的传统。首先，我先吹个牛，双鱼军团筛选新战士，在整个天使军团中，是最为严格的，我认为甚至超过了米迦勒大人亲自统帅的处女军团。其次，每位战士在加入这个光荣队伍的时候，都必须为大家展示自己的特殊才能，否则就很难获得大家的认同。”
    “不错，确实是这样。”第三分队长希尔接过衣卒尔的话题，“想当年，衣卒尔大哥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曾与我们三个交过手，那时候，我们可是输得心服口服啊。”
    “哦，原来是这样。”哈德尔笑了，“既然咱们有这样的传承，那我就只好献丑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才艺要怎么展示才好呢？”
    “嗯，干脆还是由我们三个人作为战士们的代表，向您切磋一下技艺。您看怎么样？”

 第六十七章 失窃

    “啊。那我们也去参加好了。对了，这样的盛会允许我们这样的外乡年轻人参加吗？”
    “当然可以啦，任何信奉奥林匹亚神的男子都可以参加，这本来就是奥林匹克追求平等的表现之一嘛。另外，所有的参赛者都必须在宙斯神像前举行宣誓仪式，保证不破坏奥林匹克的神圣法则，保证不以卑鄙的手段取胜。然后，他们的名字就会被写在一块木板上，挂到比赛场地最显眼的地方。从这时起，他们便不能以任何理由退出未来的比赛，只能为了夺取冠军而进行全力的拼搏。你们看，还有比这更公平的比赛吗？”
    “那我不明白了，如果奥林匹亚神族宣称自己崇尚博大平等的精神，那为什么还要求全体参赛者必须信奉自己的神族？” 怀特用自己的疑问维护着自己的信仰。
    “天哪。”女店主双手高举向天，“我的孩子们，你们可知道，只有伟大的宙斯，才能以神的名义教会库特拉斯大陆人民实现和平，同时也平息了很多连绵多年的战争。所以库特拉斯人民对神族有着无比的崇敬，那是任何其他神灵所不能替代的。所以，在奥林匹克举行期间，还会有盛大的祭祀活动，我们会通过歌曲、舞蹈各种方式来表达对诸神的敬意。”
    怀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阿里巴巴阻住，只听阿里巴巴说：“好吧，即使我们不参赛，那么去看看也是好的。不过这个盛会在哪里举行？在什么时候举行呢？”
    “当然是在咱们库特拉斯最繁华的城市崔凡克举行了。不过，你们现在去还早了一些，不如先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寻访过拉丁城的高级魔法师后，时间就正好。”
    舒适的休息场所，使连日奔波的两位少年迅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当怀特醒来的时候，已接近中午时分，煦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可是就在怀特整理自己衣物行囊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啊？我的项链呢？”怀特一把将还在酣睡中的阿里巴巴扯了起来，“快起来，玛哈姆叔叔送给我的项链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阿里巴巴立刻睡意全无，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赶紧把店主叫来！”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两个年轻的朋友发现，除了玛哈姆的项链，另外一个装有老族长头盖骨和三瓶紫色药水的小包裹也不见了。不过万幸的是，两个人的武器装甲、鹿皮口袋里的金币、以及怀特永远贴身存放的那十余枚符文却保留了下来。
    女店主首先对店里发生这样的失窃事件表示了遗憾，然后她矢口否认自己的旅店里会有盗贼出现，最后她还坚持说，昨晚怀特刚到店里的时候，脖子上就没有戴什么项链。
    “怀特，你先冷静一下，我相信这些东西不是在店内丢失的。你先想想，最后一次见到这条项链是在什么时候？”阿里巴巴迅速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旅店，那又能丢在哪里？”丢失了祖父遗骨的怀特怎能安得下心，“直到在酒馆吃饭之前，我还摸索过它。”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从酒馆到这里的路上才有可能。对了，我记起来了，这一路上你背这把十字弓，显得比前几天吃力些，当时我还再想，会不会是你太疲劳或喝了酒的缘故。也就是说，偷走你项链的人，一定是混在乞丐群中，趁机动的手。尊敬的店主人，你有没有办法能找到拉丁城的盗贼？”
    “唉。库特拉斯大陆的很多城市都有盗贼存在，所以两位在以后的旅行中，一定要多加提防。拉丁城盗贼的聚集地在城东，不过那里非常混乱，而且离危险的墓地非常近。所以如果你们一定要去，最好不要晚上去……”
    心急如焚的怀特哪里按奈得住，店主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不等阿里巴巴穿戴整齐，便拉起他冲出木屋旅社，直奔东城而去。
    “哎，怀特，别走得那么快好不好，你有没有想好，究竟要到哪里去找你的项链呢？”
    “当然是去东城，我怕去得晚了，盗贼会把项链卖掉，那就没法找到线索了。”
    “也不一定。我猜想有经验的盗贼没有那么笨，他肯定也知道我们在急着找他，所以宁可躲起来，过几天才说。”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应该从战神雕像开始，毕竟从那里就有丢失物品的可能。然后我们一路打听，寻找可疑的人追踪下去”
    “可疑的人？哦，对了，我们在战神雕像那里曾经遇到过一个怪兮兮的老人，他会不会有可能？”
    “那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们在周围找找看，如果找不到他的踪影，那他就肯定有问题。”
    看来阿瑞斯在拉丁城的影响力非常大，所以有很多市民前去瞻仰他的神像，并为他献上各种祭品。
    两位少年在人群中找了足足有半天，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位老人的踪影。怀特长叹一声，“我看，肯定就是他了。我们还是先回旅社，向店主打听一下这老人的情况吧。”
    “先别忙，你看，那个人脖子上戴的可不就是你的项链？”
    怀特顺着阿里巴巴的手指望去，只见昨晚路遇老人的街角处，果然走来一位年轻人。那位年轻人跟他们年纪相仿，但是却显得更为沉稳老练。他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里边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在他的颈中，赫然戴着那条被称为“玛哈姆的橡树古董”的项链。
    看到这，怀特有些气愤，他在阿里巴巴耳边轻声说：“你看看，这个贼有多嚣张。偷了我们的东西，还明目张胆地跑出来炫耀。我们过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好。这样吧，这里人太多，不知道有没有他的同伙，我们不如跟着他，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再向他讨还公道。”

 第六十八章 伤员

    “这，”泰瑞尔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好吧，我非常荣幸地接受来自你的信任。看来，衣卒尔兄弟和你的感情之间已经到达了通灵的境界，所以，请接受我对你们衷心的祝福。另外，我还听乌列尔大人说，你和衣卒尔兄弟曾同时发出一种非常绚丽的霞光，如果不是心心相映，恐怕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么？”
    安德利尔的脸不禁一红，“怎么，这事连乌列尔大人都知道了？”
    “呵呵，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乌列尔大人还说过，等衣卒尔兄弟完成了他的光辉使命，那么很有可能由米迦勒大人或者加百列大人亲自出面，为你们主持结合的典礼。那时候，我可要找衣卒尔兄弟好好讨几杯喜酒喝了。哈哈。”
    “那我一定要多谢你的预言了。”说完这句，安德利尔又换了一副十分好奇的神色：“我还听说，在评议会表决的时候，出现了非常少见的一幕，在这之前，我还非常担心衣卒尔的建议会被否决呢。”
    “恰恰相反，其实一直十分担心的是乌列尔大人和我。乌列尔大人讲，他在评议的时候，是为衣卒尔兄弟的方案投的赞同票。所以只要加百列大人和米迦勒大人不是同时反对，那么这个方案就一定会被通过。而看上去，加百列大人对我们的方案并不满意，所以米迦勒大人和拉斐尔大人两位就不能同时弃权和反对。”
    “好在幸运的是，两个方案都获得了天使长大人们的批准。另外，所有的六翼天使都接到通告，务必为这两个任务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所以，泰瑞尔军团长，我非常想知道，天庭庇护所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嗯，亲爱的安德利尔，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以后要有什么需要，再来找你，可以么？”
    “那当然没有问题。哦，对了，我看你急匆匆的，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是这样，我刚刚接到报告，奥林匹亚神族的冥后珀耳塞福涅在推迟了好几个月后，终于再次回到了奥林匹亚山，但是她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我是想赶过去探望一下，顺便向她的父亲宙斯大人表达来自天使军团的慰问。”
    “哦？冥后身体欠佳？”安德利尔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线光芒，可是她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的潜意识会有这样的表征。“那巧的很，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与你一起去看望冥后好么？”
    “当然好了！”泰瑞尔显得有些兴奋，“有你的同行，我将非常荣幸。然而更高兴的人，恐怕是冥后和她的母亲得墨忒尔。要知道，在整个天庭，还没有什么疾病与伤痛能难倒我们的安德利尔！”
    “谢谢你的夸奖。”说到这里，安德利尔终于想到，这是一个与奥林匹亚众神增进关系的机会，不过她还是非常谨慎：“可是我现在还并不了解冥后病症的起源，一切还是到了奥林匹亚山再说吧。”
    有了明确的目的，安德利尔便不再慢慢步行，她与泰瑞尔一起振翼高飞，很快就见到直耸天际，光辉灿烂的奥林匹亚山巅。
    在与宙斯会面后，泰瑞尔和安德利尔才知道，奥林匹亚神族的病号伤员其实远不止冥后珀耳塞福涅，居然还包括强大的太阳神阿波罗、爱与美女神阿佛洛狄忒和来自冥府的两位判官，米诺斯和拉达曼提斯。除了爱神之外，他们全都是宙斯的子女。
    在稍事安慰了这位伤心的父亲之后，安德利尔首先查看了阿波罗等人的伤势。让她异常吃惊的是，这四位神灵的伤势基本相同，都是被令人惊怖的力量将骨肉撕裂。除此之外，他们的身上还带有火焰伤害的痕迹。骨肉之伤也还罢了，让安德利尔惊奇的正是后者。依照常理，太阳神阿波罗一向驾驭着火焰神车纵横天际，所以根本无法想象他会被普通火焰所伤害，从此可以推断，那个同时面对四位高阶天使的攻击者具备超乎寻常的实力，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大神宙斯的能力也不过如此。环顾整个三界，具备这样实力的，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可是当安德利尔问起这些伤员，是谁给他们造成如此大的创伤时，这四位高阶神灵却偏偏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德利尔也不便多问，所以在施展了“火焰救赎”和“神圣救赎”两项法术，并向伤者进行了必要嘱咐后，她径自走向得墨忒尔的房间去看望冥后。而泰瑞尔则认为自己不方便进入女神的房间，于是匆匆辞去。
    冥后的状态果然更不乐观，她浓密长发下的脸色不仅苍白，而且细看之下，还能看出淡淡的惨绿色光芒；那原本丰腴雪白的双臂现在变得瘦弱乏力，无助的垂在盖着墨色长袍的身体两侧。
    得墨忒尔大概有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她侧坐在女儿的病榻旁边，两眼呆呆地瞪着冥后的脸，嘴里还仿佛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直到安德利尔轻轻走到身边才有所察觉。
    安德利尔向得墨忒尔点了点头，然后亲切地说：“尊敬的丰饶女神，我是天庭军团的安德利尔，请允许我向您和冥后表达最诚挚的问候与安慰。”
    “唉。”得墨忒尔满脸无精打采地说：“还问候什么啊，我唯一的女儿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让我感到安慰的事呢。如果我的珀耳塞福涅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发誓，哼，我会让整个大地遭到报复，我要让冥界让哈蒂斯为此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不，尊敬的女神。冥后不会有事，相信她很快会康复起来的。如果能获得您的允许，我想为冥后施展一些救助的法术。或许会有些帮助呢。”
    “啊！对啊！”得墨忒尔一拍大腿，一下子蹿了起来，“我怎么没有想到，你是天庭庇护所的安德利尔！你看你看，我真是糊涂了，早就该想到，如果有你的帮助，我的女儿就有希望了。”
    安德利尔微微一笑，“我也不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我会全力一试。请您把冥后的手臂递给我，我先诊断一下病情，好么？”

 第六十九章 比剑

    很快，战士们便在训练场的中央清理出一块长六十呎宽六呎的平地，并在上面铺好一层厚厚的黄土，这样做的目的是，当比试者做出强烈蹬踏动作的时候，地面可以提供一个弹性非常好的支撑，同时还可以减少滑倒的可能。
    哈德尔与三位分队长约定，以剑术决定胜负，也就是说，无论是被对手率先击中要害部位，还是武器被击落，更或者是被逼出竞技场地，都将被判出局。
    首先出场的是第一分队长尤里卡。他手中的剑不仅轻，而且短，甚至连护手都非常小。如果有人说那是一把特殊的匕首，大概也不会有谁反对。不过，这柄剑比起匕首来，要显得细长，而且剑身几乎没有开刃，只有三吋长的剑尖锋锐无比。哈德尔知道，这样的形状设计，主要是为了最大程度上降低空气阻力。另外，这柄剑实在太短，如果不是用于偷袭，那就必须以极高的速度抵消这个劣势。如此看来，尤里卡一定是一位以快速攻击见长的对手。
    哈德尔缓缓走到场地中央，他用左手摘下头盔，平托在胸前，然后用右手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把通体透红的短剑，长度比尤里卡的剑稍长，不过也不会超过两呎。哈德尔的剑尖指向地面，脚踩丁字步站好，然后向衣卒尔、尤里卡和周围所有观战的战士微微点头，行过注目礼后，才再度戴好头盔，准备交手。
    哈德尔良好的格斗礼仪使在场的战士们非常满意，他们相信，这位陌生新伙伴的战斗经验绝不在分队长们之下，即将上演的将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斗剑表演。所以他们也回报以良好的观战秩序，自觉地屏住呼吸，不发出一丝声响，避免给场中的对手以任何干扰。
    透过护面的缝隙，尤里卡同样也在观察着哈德尔。他认为，从步伐和行礼的姿态上看，哈德尔是个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对手，而且几乎没有让自己发现什么防守上的缺陷。不过这难不倒尤里卡，因为他最擅长的本来就是利用快剑给对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并在对手的防御动作中寻找漏洞，然后给予最后打击。
    双方只对视了片刻的时间，突然，尤里卡身体快速前倾，然后后腿用力蹬地，用连续的碎步向哈德尔冲去，短剑锋锐的尖端直指哈德尔的腹部！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剑速太快导致哈德尔没有反应过来，所以眼看尤里卡的短剑都要刺中他的身体，他还竟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而场外却早已响起一片惊呼的声音。
    可是就在剑尖距离目标只有几吋的时候，尤里卡却忽然撤回短剑，几个连续的倒退步伐后，他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这一下，除了衣卒尔和另外两位分队长，全体战士们都发出了“啊”的一声疑问，他们对这一剑的结果表示非常奇怪。
    尤里卡自己却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这一剑本来就是虚招，只要哈德尔做出任何防御动作，那么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可以立刻操纵剑尖改变方向，刺向对手暴露出的其他弱点，那样一来，自己就会立刻抢到先机。可是哈德尔竟然不遮不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一剑是虚招呢？想到这，尤里卡轻哼了一声，心中又想：我干脆再刺一剑，如果你还不抵挡，那我就索性刺下去。想到这，他第二次出剑，目标还是原来的位置。
    这一次，剑尖比上回更加接近哈德尔的身体了，但旁观者们依然没有看到哈德尔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紧接着，更令人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了：尤里卡第二次缩回短剑，然后单手掩面，低头说道：“哈德尔大哥的招术确实厉害，我十分佩服。”说完，他不失礼数，向全体战士深深一躬后，便匆匆走下了竞技场地。
    就在观众们还没有从惊奇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二位挑战者希尔就走进了场地。
    与尤里卡截然不同的是，希尔使用的是一柄歌德剑，长、宽而且厚重，比起老族长的“祖父之刃”也并不逊色多少。使用这么重的兵器，即使希尔膂力过人，却也还是要双手紧握，才可以得心应手地控制它。
    只听希尔大声说：“哈德尔副团长的剑法确实精妙，俺也来领教一下。不过，俺这把剑可比尤尼卡的长得多也重得多，您要小心了。”
    “好。希尔兄弟，你先请。”哈德尔应了一声，然后将身体稍侧，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左脚尖向前，右脚在后并与之垂直，双膝微蹲，含胸收腹站好，等待对手的进攻。
    希尔知道，这是一个准备硬接自己招数的防守姿态，他心中暗笑：“嘿，这次你的选择可错了，如果你拿的是一柄巨斧，或是一把战斗铁锤，倒也并不稀奇，可是一柄短剑又怎么能与我的重剑相抗。要知道，就算是衣卒尔大哥，在他以前使用‘血月’之剑的时候，也不敢与我的歌德剑直接对撞。嗯，我不能大意，还是先试试他的力量再说。”想到这里，希尔抡起大剑，使用六成力量向哈德尔腰间横扫过去。
    在这样一个固定大小的场地中，除了硬碰硬的招架，很难有什么取巧的办法，所以哈德尔只好举剑相迎，只听咔嚓一声大响，两剑相击，哈德尔竟被震退了两步。这一下，希尔心中更有把握了。他决定不再变招，只要逐渐增加力量，就可以把哈德尔的剑震落。就这样，伤愈不久的哈德尔虽然勉力支撑了十余剑，但还是被逼退到了场地的尽头。连衣卒尔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眼看成功在望，希尔心中大喜，他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最后一次将长剑抡出。这一次哈德尔不再强行招架，他轻喝一声，身体跃在半空，然后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陀螺，扫向希尔的头顶。而那红色的短剑也仿佛幻化成一片剑影，像小山一样压向希尔。

 第七十章 交手

    很快，三个人一前两后地走进了一片低矮的小树林。突然，走在前面的那个年轻人猛地回头，把脸转向怀特和阿里巴巴，然后冷笑了一声：“好了，你们跟够了吧。这里没有人，你们要做什么说什么就尽管开始吧。”
    “嘿！你这家伙的耳目倒还算灵光，居然知道我们在跟着你。好，既然你已知道我们的来意，那就不用再废话了。你赶紧把脖子上的项链和背后的包裹交给我们，我们就饶了你，放你一条生路。”阿里巴巴一边在手里掂着自己的圆月弯刀，一边嘴上半带嘲弄地说。
    年轻人摇了摇头，“唉。真没想到，拉丁城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么一个强盗横行的地方，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连像你们这样的残疾与侏儒都加入到这个行列，实在是悲哀啊。”
    “强盗！你还居然说我们是强盗！你也不看看自己，做了那么卑鄙的勾当，还有资格装模作样地教训别人！如果你还不赶快投降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怀特非常反感被人成为残疾，气得脸都有些发青。
    那年轻人倒没有生气，相反地，他脸上还露出了非常不屑一顾的表情：“动手？那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有什么样的本领！”
    既然话不投机，双方立刻动起了手。通过上次围猎野猪厄律曼托斯的合作，怀特与阿里巴巴产生了非常默契的配合。阿里巴巴抽出金刀，当先冲了上去，向年轻人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而怀特则闪在一边，将优雅旋律准备好，伺机发射制胜的一箭。可惜他丢失了玛哈姆的项链，变得同以前一样，连拉开弓弦都要费力，更不要说精确的瞄准。
    那个年轻人不慌不忙，从包裹中抽出一条短短的鹰之法珠，一边躲闪着阿里巴巴的攻击，一边念动咒语，很快，法珠的顶端便发出一连串小火弹，向阿里巴巴打去。这串火弹比起比须博须长老的大火球，虽然要小很多，但是它的攻击速度却出人意料的高，转眼之间就飞到了阿里巴巴的眼前，阿里巴巴顿时弄了个手忙脚乱。
    “咦！这个小毛贼不简单啊！他竟然会使用火弹术！怀特，你可得小心点！”一直追随比须博须长老的阿里巴巴对这种初级火系技能显然并不陌生，他一边躲闪，一边大声提醒怀特加强防备。堪堪躲过最后一个小火球后，他还对年轻人说：“唉，我真弄不明白你，你既然有这样的本领，完全可以有很美好的前景，为什么还要做这样偷偷摸摸的勾当哇？”
    “胡说！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如果及早扔下武器，放弃做强盗的想法，倒是一件好事。”那年轻人当然寸步不让。
    “哼，就凭你一个火弹术，也敢跟我们指手画脚。有什么话，那就等我们把你打倒之后再说吧！”怀特趁年轻人说话分神的时候，突然发出一箭，十字弓弹带着巨大的威力呼啸而出。
    年轻人显然对怀特远程偷袭的威力并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所以险些被这支箭伤到，而他的长袍却已被弩弹刺穿了一个小洞。不过同时他也看出，凭自己的实力无法击败面前两个对手的联合进攻，更何况在这样仓促应战的情况下，身上连件像样的防具都没有穿，所以就更不会有什么悬念。
    但是他当然不会轻易投降，他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寻找着退却的路线，一边问：“你们两个人合伙对付我一个，这绝对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行为，所以你们一定不敢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好，今天咱们就让你知道，你是输在谁的手上。” 怀特一边再次吃劲地拉开十字弓，准备第二次攻击，一边回答，“我是蛮族的马道克，他，他是利刃部落的，嗯，他是……”怀特对利刃部落并不太熟悉，所以一时竟想不起给阿里巴巴编造一个什么名字才好。
    “告诉你记好了，我是利刃部落的拉卡尼休大长老！”阿里巴巴听到怀特信口胡说，也童心大起，随口替他圆了谎。
    “哼，撒谎也不看看对手。你以为我没听说过拉卡尼修大长老？哼，就凭你们两个这点实力，也想冒充魔法师！两个小贼，都给我小心点吧。”话音刚落，年轻人飞快他念动起另一串咒语，随即两条闪电从鹰之法珠上飞腾而出，分别向两个对手扑去。
    怀特与阿里巴巴看到闪电来得险恶，都吓出一身冷汗，不得不凝神闪避，可是等他们再次站稳脚跟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却早已逃出了数十步，就连怀特慌忙射出的第二只弩箭都根本没有打到对方的身边，而空气中也只留下一句恨恨的话语，“我记住你们两个了，你们也记好，我赫拉迪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后会有期。”
    “哦？这家伙居然能跑得那么快！”怀特作势要展开空间移动术去追，但是忽然想起，如果没有阿里巴巴的帮助，就算自己能追上，恐怕也不一定能击败对手。所以他还是收起法术，悻悻地走回阿里巴巴的身边，“嘿！你怎么不跟着我追啊，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阿里巴巴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不停的嘟囔，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听到怀特问他，他才说：“这小子自称赫拉迪克，听起来倒是满熟悉的。喂，怀特，你想得起最近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吗？”
    怀特也想了想，“嗯，我想起来了。我们昨天在战神雕像那里碰到了一个老者，他好像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看来他们确实是一伙人哦。”
    “不错，我也想起来了，是他。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还怎么办，我们又没有别的线索，就只能赶紧沿着这条路追下去。嗯，刚才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追上去了。”
    “嘿！这倒怪上我了。”阿里巴巴一脸不满，“有本事你就一个人追上去，就算你能追上，就自己抓住他，拿回你的宝贝好了。”
    “好了好了。咱们两个谁也别说谁。眼前的问题是，你懂不懂追踪术，咱们怎么才能偷偷跟到他们的老窝去？”
    阿里巴巴缩了缩脖子，“这次你终于问对人了。我将非常荣幸地告诉你，追踪术我一点都不会。看来，咱们只好一点点摸索着走了。”

 第七十一章 丰神

    经过一番全面的检查后，安德利尔发现冥后的病症与另外四位伤员截然不同，她没有任何外伤，但是却气游一线，仿佛没有任何生命的活力。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安德利尔皱着眉说：“这是因为冥后长期在冥府居住的结果。珀耳塞福涅妹妹的法体本就属于纤巧单薄的类型，不能完全适应冥府那里的阴冷环境，再加上不停地受到死亡气息的侵扰，所以她春天般的活力就会受到强力压制，甚至受到损害。不过，如果她在每年重返天界的时候，请神族中精擅于‘净化’之类法术的神灵为她把积累一年的乖戾之气清除掉，那也不会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
    “唉，善良美丽的安德利尔，我相信你判断的非常准确，而且办法也不错。可是在奥林匹亚众神中，哪里有肯关心我们母女生死的人哪。”一说起这些，得墨忒尔就显得非常不满，并且甚至把矛头隐隐指向了主神宙斯。
    涉及到奥林匹亚神族的内部事务，安德利尔不便接口，她想了想，然后自告奋勇地说：“众神各自忙碌于自己的事务，那也没有关系。如果能获得您的接纳，那么以后我愿意每年过来为冥后做这样的净化清理，好么？”
    “哎呀，那当然好了！”得墨忒尔兴奋得一把抓住安德利尔的手臂，“亲爱的安德利尔啊，我早就听众神说起你善良的事迹，说实话起先我还并不太相信，现在我完全相信，你是整个天庭最好心最善良的天使。”
    安德利尔也握住得墨忒尔的的双手，轻轻地说：“尊敬的丰收女神，您不用客气，为众神提供医疗服务，这本来就是天庭庇护所的主要工作。再说，珀耳塞福涅本来就是我们的好姐妹，她身体有伤病，我们的心里会和您一样，非常痛苦。”
    “是啊。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宙斯那老鬼只关心他那一大堆情人和一双儿女，阿波罗和雅典娜，他又何尝关心过同是他的骨肉的珀耳塞福涅呢。”说着，得墨忒尔鼻子一酸，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安德利尔感觉很有点尴尬，但也只好用温柔的语调安慰这位伤心的女神，“宙斯大人绝对不会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只是他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陪您和珀耳塞福涅妹妹。”
    “好心的安德利尔，你的话虽然替宙斯遮了丑，但仍然让我感觉到非常安慰，谢谢你。唉，这么多年以来，我早就对宙斯丧失了信心，只要我的珀耳塞福涅平安无事，我也不去管他那么多闲事了。”
    “哦，我忽然想起，如果珀耳塞福涅姐姐平时佩戴一些加持了净化法术的饰物，也同样可以增加对冥界亡灵气息的抵抗能力。我想，奥林匹亚神族一定有这样的宝物，您不妨多留心一下。”
    “唉，我也做过这样的尝试。在珀耳塞福涅被抢走后第一次回到奥林匹亚神山的时候，我就把我母亲瑞亚赐给我的，而且我也随身佩带多年的黄金豆送给了珀耳塞福涅。有了这枚金色的黄豆带在身边，她就可以消除邪恶，抵抗任何黑暗魔法的侵蚀。”
    “既然如此，那怎么会……”
    “唉，所以我只能说珀耳塞福涅这个孩子心肠太好，救了别人却害了自己。我刚把金黄豆给她没有多久，库特拉斯大陆迈锡尼城忽然遭遇重大饥荒。这时候，有一个名叫尤里丽克的女人为了找到食物，竟然走到毒蛇聚集的丛林去采集野果，于是她就被毒蛇咬死了。他的丈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奥尔菲斯，他不知怎么就能跑到冥王哈蒂斯那里哭诉，希望能让他的妻子复活。”
    “我知道，哈蒂斯大人虽然性格严肃，少言寡语，但也不能算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神祗。他有没有答应奥尔菲斯的请求呢？”
    “哼，你可千万不要替哈蒂斯说话。”一提起哈蒂斯，得墨忒尔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他是我的兄弟，但是我可不喜欢他。因为在所有兄弟姐妹里，哈蒂斯是个非常狡猾自私的家伙，他绝对不肯轻易为别人浪费自己的法力，所以他一口回绝。嘿！偏巧这个倒霉的奥尔菲斯是一个非常杰出的音乐家，手中的竖琴可以弹奏出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他坐在冥王神宫的大门口，弹奏了一段极其忧伤的旋律，哈蒂斯心如铁石，听了倒没怎么样，我可怜的珀耳塞福涅却心软了。她情不自禁地趴在哈蒂斯肩膀上哭泣起来。后来，哈蒂斯终于被我女儿的泪水所感动，决定放尤里丽克的灵魂返回人间。”
    “这不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结局么？”
    “哪有那么简单哪！这个可恶的哈蒂斯另外提了一个条件，他说来到冥府的灵魂，从来没有重返人间的。所以奥尔菲斯在冥王作法期间，也就是在他走出冥界之前，绝对不允许回头看他的妻子，否则他将收回自己的恩典。这个奥尔菲斯也实在是笨得厉害，他就在即将踏出冥界大门的一刹那，违背了哈蒂斯的命令。”
    “这一来，哈蒂斯大人肯定不肯再让尤里丽克复生了吧。”
    “那是自然。无论奥尔菲斯再怎么哀求，哈蒂斯都不再理睬。这时候我的女儿来到奥尔菲斯面前，告诉他，他妻子的意外逝世为迈锡尼洗清了灾难，从此那里就可以重新获得丰收女神的青睐，也就会有丰腴的物产。安德利尔你听听，我女儿是不是太善良了，她把我都给卖到里边了。然后，她就把那枚黄金豆交给了奥尔菲斯，并传授他使用方法。从此这粒黄金豆就留在人间传种繁衍，成为迈锡尼乃至整个库特拉斯最大的粮食作物之一。”
    “那样也好啊。珀耳塞福涅姐姐做了那么大的一件善事，自然会受到创世主最大的庇护，所以您就更不用担心了。”说着，安德利尔一边收起自己的救赎法术，一边说：“你看看，她现在的脸色是不是已经好了很多？”
    “是呀，可不是嘛。安德利尔，你可真是珀耳塞福涅和我的恩人，我可该怎么感谢你啊？”
    “不，尊敬的丰收女神，您不用客气。珀耳塞福涅姐姐的病情实在太严重，而且也不能再耽搁了，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暂时稳定住病情而已。”
    “是吗？”得墨忒尔眼神中很明显地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那可怎么办呢？”
    “嗯，我现在必须要回到庇护所采集花草，配置适当的药物，才能让她尽快复原。”
    “哦，是呀。” 得墨忒尔松了口气，然后接着问，“那，那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你吗？”
    “嗯。”安德利尔想了想，“灵药的配置方法我是知道的，不过很多药草却实在不容易弄齐。比如说，我需要从大量欧白芷中提纯精华物质，来加强冥后的体质。可是我那里根本没有足够的数量，我得想办法尽快种些出来，这时间恐怕不会短……”说着，她摇摇头。
    “怎么？你现在要去种欧白芷？等一等，你究竟要多少才够？哦，五百万株？一个月内就要。唉，这种事对于丰收女神来说，那还算是什么难题吗？！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第七十二章 讲解

    “这是旋风之技！”旁观的尤尼卡不禁喊出了声，他早就听人说过，“旋风”这个技能源于阿纳神族的森林之神维利，他是在多年观察亚瑞特山顶经常出现的狂风后，才悟出来的战斗技法。后来他把这项技艺传给了蛮族，并成为高级蛮族战士才有资格修习并引以为自豪的绝技。著名的蛮族战士科里克和纵横绝代的不朽之王布尔凯索都掌握了这项顶级战技，并靠它称雄于世，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希尔晓得厉害，但是他的长剑已经递出无法收回，而身体还在依照惯性向前猛冲，情急之下，他只好连忙低头，堪堪躲过哈德尔的反击。等他稳住脚步，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哈德尔早已稳稳落地，微笑地看着他，而他自己却已冲出竞技场地之外。
    “好。”索尔顺手把大剑插在地上，然后摘下头盔，向哈德尔深鞠一躬，“哈德尔阁下，请允许我与您兄弟相称。你的剑法变化莫测，旋风之技更是令我大开眼界。我同样输得心服。”
    哈德尔笑着回答：“索尔兄弟，你太客气了。我知道，你与尤里卡兄弟其实都没有使出全力，当然更不能算是失败。你看，如果没有这对雷神手套，你开始那一连串的猛烈攻击，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抵挡得住。而尤里卡兄弟，他吃亏在剑的长度太短。如果他的剑比我的还长出数吋，那么我同样会陷入困境。”
    “对了，哈德尔大哥，我现在还是不明白，”尤里卡走上前，插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第一剑不是实招呢？”
    “我来替哈德尔兄弟回答你吧，”衣卒尔也笑着走了上来：“你肯定没有注意，在决斗一开始，他就一直盯着你的眼睛。当你第一次攻击哈德尔的腹部时，眼睛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个地方，而是死死盯住了他的前心，这说明，腹部根本就不是你进攻的方向，而前心才是最有可能的目的地。一旦哈德尔兄弟防守腹部，前胸就肯定会露出一点点破绽，那就非常被动了。所以他根本不去遮挡腹部，你发现前心没有机会，就一定会下意识地撤回武器。而你的第二剑比第一剑又多递进了两吋，说明你下了决心攻击腹部，想更改其他部位相对困难得多。但是这样一来，你的手臂也进入了哈德尔的攻击范围，他的剑比你长，只要出手的速度不慢于你，那么首先中剑的还会是你。你的反应也算足够快，发现了他手微微一动，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立刻退了回去。对不对？”
    尤里卡挑起大拇指，“是啊，哈德尔大哥确实定力惊人，而且判断迅速精准。至于出手，那肯定更是快得很。我比不了。”
    哈德尔摆了摆手，回答说：“其实比快，恐怕很少人能快过尤里卡兄弟了，其实就算我当时出剑，也不一定能赶在他的前面。所以，尤里卡兄弟也根本没有败。再说，我们此刻如果不是全身心地切磋武艺，而是在纷乱无比的战场上，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有时间详细观察对方的眼神，又怎么能判断招数的真伪呢？”
    “哈德尔大哥的话非常有理。我们的训练的确应该以实战为目标，只有模拟得越接近实战，也就越能在未来的战斗中求得生存。以后我们在这个地方上还要和哈德尔大哥好好学习。”说话的是第二分队长克洛伊。显然，他已经被哈德尔的气度与技艺所折服，所以干脆放弃了与哈德尔比剑的意图。
    “既然大家对哈德尔兄弟的技艺没有什么疑问，那就要虚心地接受他的指挥。我还可以告诉大家，如果不是哈德尔兄弟重伤初愈，你们本来连比都没有必要比的。”说完这些，衣卒尔转过头继续对哈德尔说：“大家已经接受了你的到来。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分队的情况。尤里卡兄弟的第一分队反应最快，也最擅长完成中小目标突袭和大目标的战术分割，这个分队的八百名战士一般使用短而轻的单手武器，奔跑速度快体能也强。而如果谈到无坚不摧，给对手以毁灭性的打击，那就要靠希尔兄弟的重步兵分队了。别看他手里只有八百人，他可摧毁过魔界五千人防御的要塞，这个记录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打破呢。”
    “衣卒尔大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也甭客套了。”希尔呵呵一笑，“倒是你给咱们的兄弟们弄点大盾、巨斧什么的，我保证不挑肥拣瘦，行不？”
    “你小子，亚瑞特山上邪魔们的战利品不都是让你们先拣了，你还老嫌分量不足数量不够呢，要我看啊，给你多少你都不嫌多。哈哈。”克洛伊的话引得大家笑成了一片。
    衣卒尔笑过一阵，接着说，“我听有人背后讲，说我们双鱼军团只会进攻不善防守，我看那纯属无稽之谈，因为他没见过克洛伊老弟指挥的阵地战，也就更不会懂咱们围点打援战术的巧妙所在。”
    “唉唉，衣卒尔大哥，那个也别多说了，我也学学希尔，找你要点物质鼓励。我要的弓箭投枪什么的，什么时候给我啊，我都说了好长时间了。”
    衣卒尔一笑，对哈德尔说：“你看，他们就是这个样子。我是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你就得留在这里，帮我好好应付应付他们，哈哈。剩下的这两百名战士，是双鱼精锐中的精锐，你带一百名，作为战斗预备队，随时给他们提供增援。我带一百名，做特种训练，任务是快速捕杀头目级魔怪，切断魔军的指挥系统。你觉得怎么样？”
    “好，这一百人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不过，我倒想知道，双鱼军团下一阶段准备在哪个方面进行专题训练？”
    “哦，这我倒忘记说了，我想请你和他们着重探讨一下长途奔袭的作战技巧，以及需要进行什么样的身体训练！等我回来，再把新的战斗部署告诉你们。”
    “哦？衣卒尔大哥，你现在要去哪里？”希尔问。
    “我啊，现在要去天使军团总装备司那里会见梅丹佐大人，想办法给你们弄点最优良的武器与防具，省得你们老在我耳朵边上吵个没完。这下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哦～好啊，衣卒尔大哥万岁！”听到有好武器可以拿，战士们纷纷开始起哄。

 第七十三章 盘算

    从冥府宝库直到坐回自己的宝座，哈蒂斯心中都没有停止盘算。他对自己能否说服提丰加入自己的阵营，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而且就算提丰答应与他合作，但是凭着巨人那简单冲动的蛮干做法，也不一定能顺利击败诡计多端的宙斯。
    现在的哈蒂斯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重返奥林匹亚，从众神手中夺回自己深爱的冥后，然后再踏平亚瑞特山，抢到世界之石。可是，哈蒂斯所能倚赖的亡灵大军固然强悍，但是一旦脱离冥界，战斗力就会受到剧烈的削减。另外，把这么庞大的亡灵军团运送到奥林匹亚山，也是一件极耗法力的事情。如果不能迅速解决战斗，那么一旦奥林匹亚众神从凡界众多的信仰者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物质补给，这场战役就输定了。
    大殿里冷清凄凉的气氛更浓冽了，虽然冥府神宫平时也很少有什么热闹的时候，但是起码有几位判官相伴左右，可以随时为哈蒂斯出谋划策排解烦恼。可是现在，除了说话磕磕绊绊颠三倒四的骨灰，整个大殿竟再没有其他生灵了。哈蒂斯默默凝视着神殿最黑暗的角落，过了良久，他的耳边才仿佛再次回响起那个冷冷的声音，“奥林匹亚众神具有无可匹敌的实力。与他们相比，冥界目前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他知道这个声音说得没有错，冥府的实力本来就稍弱于奥林匹亚神族，更何况他们的背后，还隐隐躲藏着一个模糊的天使军团的影子。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与这个神秘的声音合作的念头，但是立刻又被自己否决了。因为截至到目前为止，他与这个神秘的影子仅见过两次面，说过极为有限的几句话。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对方除了掌握异常强大的元素法术，并且对黑暗系诅咒法术也很精通外，更奇怪的是，他身上甚至还隐隐带有高阶天使才能发出的淡淡光芒。也就是说，这个影子的综合实力绝不在宙斯之下，甚至仿佛还要强了那么一些。可是他究竟是天神还是恶魔呢？他这么不余余力地帮助自己，目的又是什么呢？
    哈蒂斯想起，第一次与这个影子会面是在冥后珀耳塞福涅病情恶化的十天之后，那时他正在冥河边上不停徘徊，苦苦思索治病的良方而不得要领。当时这个影子说，冥后的病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其中冥界亡灵之气的入侵固然是主要因素，但是来自对母亲的思念，来自对常年寂寞的厌烦，来自对冥府与奥林匹亚众神决裂的担忧，来自对魔域侵袭的恐惧等等，都或多或少加重了对身体的损害。
    当时哈蒂斯异常激动，他说自己情愿用掌控的所有地下财富和法器，来换取冥后的康复，但是影子摇摇头，他告诉哈蒂斯，三界中能彻底治疗珀耳塞福涅的药物非常稀少，已知的唯一线索来自亚瑞特山巅的神秘石门。只要打开石门，取回一小块世界之石的碎片，就可以获得向创世主直接祈求的机会，如果创世主肯亲自为珀耳塞福涅的法体进行改造，那就可以让冥后获得新生。
    影子所描述的前景虽然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但哈蒂斯的头脑毕竟还是清醒的，他知道驻守亚瑞特山阿纳神族的实力，这样贸然前去，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机会。但是那个影子却向他提供了另一条信息，那就是阿纳神族即将面临众多强大宿敌的挑战，如果哈蒂斯不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就索性断绝与冥后的联姻，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说完，影子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有了这样的内幕，冥王就像抓住了救生的稻草。很快，他派出刺探情报的几十名骷髅兵都回来报告说，魔界那边大有异动，邪神洛奇一伙在黑暗精灵的帮助下，秘密建立了多条通往亚瑞特山的临时传送通道，将无数的魔兵运抵前线。
    看来影子的情报非常准确，哈蒂斯认为机不可失，他立刻把冥府事务安排好，然后秘密约见了邪神洛奇，要求加入军事行动。他不需要任何报酬，唯一的目标只是让他的亡灵军团攻击亚瑞特山巅。洛奇当然不会拒绝强大的冥府军团的参与，他欣然同意了这个请求。
    可是出乎哈蒂斯意料的是，老族长的突然加入和顽强抵抗彻底粉碎了哈蒂斯的梦想，最终还是大败而归，不仅没有获得世界之石，连自己的巢穴都遭到了重创。
    “这个半神半魔的家伙，不仅个人实力强劲，而且消息灵通，长于策划。他一定另有自己的图谋，肯定不能全心为我所用，到时候我还要留神提防他，那太冒险了。看来，要先切断人类与奥林匹亚神之间的联系，得自己想办法。嗯，憎恨、憎恨，”哈蒂斯不停地念诵着影子曾说过的这个单词，脑海中翻来倒去地思考着，“这倒是可以考虑的一个办法。”忽然，他的眼睛转到了骨灰的身上。“啊，有了，这个骷髅倒应该算是一个线索。”想到这里，他叫了一声：“骨灰，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大人，冥王，是。”无所事事了半天的骨灰听到冥王的召唤，连忙跑了上来。
    “这么多年来，你是否还记得自己的过去，是否还记得你曾经是被自己的同类所残害的吗？”
    “忘记，不会永远。”听到哈蒂斯提及往事，如果不是骷髅头上没有保留泪腺，骨灰的泪水恐怕早就打湿了冥王神宫的地面。
    “很好。你苦苦修习了这么久的黑暗魔法，现在有没有复仇的冲动和把握？”
    “死了，对手，早就不找到。”
    “亲手迫害你的人确实早已死亡，他的灵魂也并没有回到冥府，而是在凡界自然消散了。但是他的后代还在，你想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骷髅法师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激动的能量波动，下悬的颌骨同时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要，杀人，骨灰，复仇，要。”

 第七十四章 追踪

    “怀特，我敢断定，最右边这条路肯定不是那个叫赫拉迪克的家伙逃走的方向，你到底有没有看准哪，怎么非要坚持往这边走呢？”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是在这个地方转了弯，然后才消失的。可谁知道这个小树林里有那么多岔路，而且到处都是杂草，想躲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呜，要是玛哈姆叔叔在就好了，他只需要召唤几只乌鸦出来，就可以在高处看到那个坏蛋的去向。”
    “嘿，那你也试试啊，我看你就算召出乌鸦，也不知道它们在哇哇的闹什么。”阿里巴巴开始拿怀特寻开心。
    “喂，你说话别这么不负责任好不好？你以为我当真不懂兽语啊，哼。我看你才差劲呢，迦南谷地的红木林就没把你训练成一个像样的猎手。”
    听到同伴颇有些贬低自己家乡的意思，阿里巴巴有些生气，“嘿！像样的猎手跟追踪术又没有什么必然关系，你这么抓狂有用啊。你既然懂兽语，那就去用它们啊。”
    “你看到天上有乌鸦飞吗？哼，要不是这林子里啥野兽都见不到，我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你。”
    就在两位兄弟互相埋怨争执不下的时候，他们的背后却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我看你们两位还是不要争了，这样争下去，恐怕永远也追不上你们想要找到的人。”
    “呦，咱们背后有人！”怀特立刻停止与阿里巴巴的争吵，他扭过头看去，在他们身后十几呎外的树影中，果然站立着一位瘦削的年轻人。只见他的年龄与自己相仿，但是身体看上去却远比自己和阿里巴巴轻盈灵活。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这位年轻人的脸上非常苍白，与他一身剪裁得非常贴身的黑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位年轻人并没有给怀特带来什么奇特的感觉，但是阿里巴巴却对他有着很深的印象，他清楚的回忆得，昨天在小酒馆，就是这个人，给了自己一个心灵撞击。
    “哦，原来是你。请问阁下是哪一位，找我们有事吗？”阿里巴巴小心翼翼地问。
    “哦，也没有什么事。”年轻人笑了笑，然后从树木的阴影中慢慢踱出，“看来阁下还记得我，真是太荣幸了。之所以冒昧地与两位交谈，只是想提醒两位，以后不管是旅行还是行善，都要多加小心，不要再被什么人摸去了身上的财物。要知道，即使是像拉丁城这样的文明城邦，也同样会有少量窃贼、强盗存在。好了，我现在就把原本就属于你们的一样东西还给你们。”说着，那位年轻人向怀特递过一件东西。
    怀特接过一看，那正是先知芙法米赠给他的紫色小药瓶，感觉有些喜出望外。他向年轻人道了一声谢，然后问道：“这位兄弟，你的义举让我非常钦佩。不过我能不能荣幸地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请不要客气。我是巴特克，很高兴能结识你们。”
    “好好，”怀特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问：“巴特克兄弟，我猜想你一定是拉丁城最好最称职的警卫人员，所以才能这么快的找到窃贼。”
    “嗯，怎么说呢，”巴特克想了想，随后淡淡地笑了笑，“也可以说是吧。作为热爱故乡的拉丁氏族成员，这座城市的一切兴衰荣辱，都会使我们产生心灵上的共鸣。”
    “那太好了。我们本来就是来这里游玩的，能结识你像这样熟悉并珍惜自己家园的伙伴，真是高兴。或者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你也可以为我们多介绍这里的风物人情呢。是么？”
    “能成为两位的导游，我非常荣幸。不过，我离开拉丁城至少也有好几年了，如果能在探望家人之后，再陪你们这样的新朋友游览拉丁，我会更为尽心尽力。”
    “是啊，”怀特当然能够理解一个游子渴望回到亲人身边的那份感情，“我们没有理由用自己的私心去阻止一位朋友归乡的脚步。好，我们两个住在木屋旅社，你回家见过亲人后，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好！”巴特克深鞠一躬，便要转身离开。
    “请稍等一下，”阿里巴巴拦住了巴特克，“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拿回怀特的药水？”
    “哦，我差点忘记。”巴特克回答，“你们两位在酒店门口施舍乞丐的时候，我也刚刚从店里走出来，确实看到有人从怀特的身上盗走了这瓶药水。我没想到你们是真的没发觉，所以才在事后追了上去。这个盗贼看来也是惯犯，我一直追踪到城东，才把他抓住，抢回了你们的东西。然后，就是找你们两个，不过这更容易些，毕竟像你们这么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在拉丁城还不多。”
    “原来是这样。不过，怀特丢失的还不止这个，还有一条项链，还有……”
    “是啊，”怀特打断了阿里巴巴，“我们两个刚刚找到偷项链的窃贼，跟他一场较量后，被他跑掉了。”
    “哦，原来你们真是在这里寻找窃贼的下落。”
    “我们也不是抓不到他，只是想放他逃走，这才好找到他的同伙，嘿嘿。”阿里巴巴毫不介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那我就放心了。哦，怀特，你除了项链，还丢了什么，我能帮你把它找回来吗？”
    “唔，没有什么，我还是，还是自己找回它吧。”
    巴特克看得出怀特有不肯说出的秘密，也不再追问，只是转了另外一个话题：“这里我比你们更熟悉些，不如我陪你们先找到那个项链盗贼，然后我再走，让你们自己去对付他和他的同伙。好吧。”
    “那可太好啦，我们本来就头疼呢……”有了巴特克的帮助，怀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不过他很快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嗯，啊，这个，头疼光是我们两个人吵架，太过寂寞，嘿嘿，嘿嘿。”
    很快，怀特和阿里巴巴便发现了巴特克具有非常高超的追踪技巧，他可以从草丛中歪倒的枝叶、泥土上踏过的淡淡足迹、小昆虫不寻常的异动等等非常不起眼的变化，搜集到大量信息，从而找出前进的方向。就这样，三个人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便来到了几间小小的石屋前。
    巴特克拍拍手，掸去身上的尘土，长舒了一口气，说：“好了，应该就是这里了。你们去吧，我们回头再见面。”

 第七十五章 装备

    六翼天使梅丹佐在天使军团中向来以思维敏锐足智多谋而闻名，而且很多天使都相信，如果不是他来到天庭的时间稍迟，那么很有可能早就成为天使最高指挥集体中的一员。可是梅丹佐自己却好像从来没有以一个高阶天使自居，他平时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甚至也不太参加六翼天使的聚会和讨论，只是接手了天使军装备制造司，率领数百名技艺高超的工匠，埋头为军团各级将士打造武器和装甲。
    可是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就把梅丹佐看成是一位不善交游消息闭塞的高阶天使，那是非常不恰当的。实际上，梅丹佐对天庭大部分的天使都有着很好的了解，他随时可以说出任意一位天使的兴趣爱好和性格专长。这些是与他平时很注意搜集信息密切相关的。例如此时，他还正在就着装备司铁匠炉的熊熊火光，阅读着天庭最近涌现出的新锐的个人资料。
    当他读到有关衣卒尔的章节时，嘴角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梅丹佐永远清晰的记忆告诉他，这已经是十年来第十次在这样的年度点评资料中见到这个名字了。从双鱼星座防御战到新人大赛的异军突起，从群魔城堡大会师到亚瑞特山的邪神围歼战，一直不变的主角正是这位耀眼的年轻天使。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竟然从初级天使一跃而成为天庭中为数不多的六翼天使，这样的传奇，在天庭千百年的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而那一次的主人公正是现在如日中天的大天使长米迦勒。
    “每次有最优秀的人才出现，三界的秩序都会随之变得复杂微妙耐人寻味。应该说，衣卒尔确实是杰出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又即将变得更加动荡而充满变数。”梅丹佐一边下意识地敲击着手中的书卷，一边对着炉火呆呆地出神。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那位声名远播的杰出人才忽然登门拜访。
    在神格相当的两位天使热情寒暄之后，衣卒尔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来意。“尊敬的梅丹佐大人，我这次冒昧前来，是请求您无私协助的。”
    “哦，是么？能够给天使军的精锐提供帮助，那是我最高的荣幸。如果我没猜错，衣卒尔军团长一定是来调拨武器盔甲的。请随我来。”说着梅丹佐拉住衣卒尔的手，带他走进庞大的军需仓库。
    天庭装备司经过梅丹佐多年苦心经营，果然是名下无虚。只见仓库中储存着成千上万套武器与装甲，从活动头盔到神圣胸甲，从精灵盾牌到魔皮手套，从秘仪之剑到锐利之斧，从鬼魂尖枪到神使之杖，可以说应有尽有。它们全部按照不同门类，整整齐齐的码放好。
    梅丹佐一边走一边轻声说：“衣卒尔阁下，我已经接到米迦勒大人和拉菲尔大人联合发出的通知，知道你即将组织一场对魔界的大规模反攻。为了天庭的荣誉与安全，我将给予你力所能及的最大支持。你看，在这座装备库里，你将是第一位可以随意挑选的高阶天使。”
    “梅丹佐大人，对您的无私支持，我代表双鱼军团表示最崇高的敬意，而且也保证一定会用最杰出的战绩报答您。不过……”衣卒尔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衣卒尔阁下，你看上去有些犹豫。我知道，这次你需要指挥四个兵团联合作战，所以一定要调拨很大数量的军需物资。没有关系，如果这些装备还不够使用，但只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数字，我将命令我的部署加快进度，绝不耽误你的使用。怎么样？”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衣卒尔连忙摆手，“我一直相信，卓越的战略部署和精准的战斗指挥会提高作战效率，同时减少对武器装备的损耗。所以我说，这些装备的数量已经足够多了。但是我觉得，如果深入魔界作战，这些装备似乎还要在某些方面强化一些。”
    “强化？你指的是？”梅丹佐很好奇的问。
    “是这样，一直以来，天庭对魔界的战略以防御为主，所以所有的武器与防具大都厚重坚实，但对部队的机动性影响很大。其次，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天使军一旦深入魔界，那么攻击力和防御力会大幅下降，而且战士们的精力体力会消耗得非常快。所以我非常渴望能得到一些特殊的装备，使战士们的运动速度得到大幅提升，并在高速的奔袭中保持强大的攻击力。”
    “嗯，我想我已经理解你的意图了，请再随我来。”说完，梅丹佐带领衣卒尔又来到另一间作坊。
    作坊里只有两个人，他们不像其他工匠那样只是不停抡动铁锤敲击，而是一边操作，一边不停念动咒语，在他们面前，一套神圣盔甲已经初步成型。
    梅丹佐向衣卒尔解释说：“衣卒尔阁下，这件战甲虽然还需要十几天，才能完全做好，但想来你已经感受出它的特别之处。等它做好后，不管任何人穿上它，都可以在三界随意穿行，而不会受到削弱。除此之外，它还会附加好几项非常实用的功能。”
    看到这么理想中的战甲，衣卒尔的眼中顿时闪出了光芒，“太妙了，这正是我所希望的装备。梅丹佐大人，您真是未卜先知，早就猜到了我的需求。”
    梅丹佐笑了笑，回答说：“这不是我猜到的，而完全是一种巧合。在军团长会议之前，乌列尔大人就曾与我商量，能否为白羊军团的泰瑞尔军团长定制一套性能卓越的盔甲，便于他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从那时起，我属下最优秀的两位巧匠，喏，就是他们，海尔布和贾梅拉，就全心投入到这项工作中来，从外形设计到搜寻材料，最后是打造，一直不停地工作到现在，才总算初见成效。”
    “哦，原来这套神圣盔甲是为泰瑞尔定做的。”衣卒尔想了想，“这么看来，制作这样具有多项功能的甲胄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人力，那么如果去掉那些附加功能，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完成呢？”
    “嗯，那是自然。如果只加持‘光明随行’一项属性，我们两个一起做，大约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了。”贾梅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回答。
    “那很好啊，梅丹佐大人，那我想请求你，为我的双鱼军团战士打造两千六百套这样的盔甲。”
    “哦，我的天主。尊敬的衣卒尔，这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工作。装备司的工匠虽然有千余名，但是有能力加持‘光明随行’这样高级属性的工匠，却绝对不会超过八十名，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有分工，分别为十二个军团打造装备。”
    “可是，尊敬的梅丹佐大人，您知道，一旦战机出现，我却是不能贻误的啊。”
    “我能理解。就算我把所有工匠都投入到这个任务上，也还有好几个因素制约着工作进度。”

 第七十六章 授艺

    “骨灰，我看你复仇的想法绝对是一厢情愿的，那是因为你不一定具备这样的实力。”哈蒂斯当然知道，请将不如激将，对于骨灰这样头脑简单的骷髅人来说，没有比直接的语言刺激更有效的了。“就以亚瑞特山这一仗来说，你、骨锯和尸体发火三个联手，竟然连一个普通蛮族都没有击败。所以我就算告诉你仇人后代的下落，凭你一个，又能有什么作为？”
    尽管思维过于单纯，但是骨灰还是能通过自己并不发达的脚后跟判断出，跟自己交手的那个野蛮人绝对不是冥王说的那么简单，毕竟在人类世界中，像老族长那样具备超凡实力，可以直接挑战神族的英雄实在是屈指可数。然而冥王的论点也是无论如何不能直接顶撞的，于是骨灰想了半天才说：“办法，有我，也有，后人，报仇一起。”
    “哦？”哈蒂斯的眼珠转了转，“这么说你一定知道你的后代在什么地方了。你从哪找到的？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这次在凡间找到的。赶紧给我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向我报告？！”
    经过一番连蒙带吓之后，骨灰终于把事实经过全部告诉了哈蒂斯。原来骨灰在潮湿森林中遇见的那批苦修骷髅召唤的人类中，发现了自己使用过的东西，那就是曾经包裹婴儿的襁褓，而这块花花绿绿的布块，正被郑重地保存在一名叫做山德的中年人手中。经过几天的偷窥，骨灰终于可以确认，这个山德正是自己险些遭到毒手的后代。
    “嗯。”哈蒂斯非常满意，“我本来还想替你搜索一下这个后代的下落，看来你的运气蛮好，我也省事了。不过就凭他们掌握的这点微不足道的技能，能为你做得了什么呢？”
    “大人，求你，技能传授。”
    骨灰提到的潮湿森林，确切位置应该在坎德拉斯大陆最南端，与双子海中离人类大陆最接近的菲莉欧群岛隔海相望。森林的北部有一个丘陵地带，虽然海拔并不高，但是却足以将双子海潮湿温暖的空气阻挡住，所以这里的雨季时间往往会持续六到七个月，平均年降雨量可以超过2500毫米。
    潮湿森林是非常典型的热带雨林，进入森林深处，就仿佛来到另一个神秘世界。这里抬头不见蓝天，低头满眼苔藓，由于林中密不透风，于是空气中便弥漫着各种腐败的气味。另外，林中不仅到处湿滑，根本没有道路可循，而且光线暗淡，虫蛇出没，所以威斯特玛公国的博物学家们把这里定义成最危险的禁区。尽管如此，博物学家们却不得不承认，这里是生物的乐园，动植物种类之多，除了库特拉斯大陆的蜘蛛丛林和庞大湿地等极少数地方，人类已知陆地上的其他地方绝对无法与之比拟。
    然而，就在这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却传来阵阵的厮杀之声。循声看去，可以发现攻击者是一群冷艳绝伦的女猎手，她们个个体能充沛身手矫健。在她们清一色的长矛犀利的进攻下，实力并不对等的对手纷纷倒下，而剩下的人也不得不退缩，直到被逼入林中的绝路。细心的人们可以从这些女猎手身上佩带的装饰，很轻易地认出她们，她们全部都是来自菲莉欧群岛的亚马逊族人。
    在坎德拉斯大陆的传说中，亚马逊是一个迷一样的种族，同时也通常被认为是最嗜好杀戮和掠夺的种族之一，而最让大陆主流观念所无法接受的是，在她们的世界中，男人的地位异常低下，除了每年一度的联婚大会，任何男性都不被允许踏上菲莉欧群岛的土地。而所谓的联婚大会，却是亚马逊族人大举登陆坎德拉斯掠夺年轻男性，并强行交合。所以坎德拉斯大陆的很多南部住民为了避免损失往往居家北迁。
    然而菲莉欧群岛之外的种族想不到的是，群岛内部却同样并不平静。在亚马逊族人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赞成排斥外族，以及采用掠夺和偏激的方式繁衍后代。正因为如此，亚马逊部族往往被分成激进的长矛系部落、保守的弓箭系部落和中立的标枪系部落。为了减少部落间的矛盾，亚马逊部族会定期选出一位族长，由族长来协调部族内部的争议。而任何有意角逐族长之位的族人都必须在每三年一度的武学竞技中胜出才有希望。
    在潮湿森林激战的正是长矛部落的一个分支，她们的首领雅该武力出众，是即将进行的武力竞技胜出呼声很高的一个。而她自己虽然踌躇满志，但同时也清醒地知道，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自己并没有绝对的优势。如果标枪部落和弓箭部落再分别使用各自封存已久的神器雷击标枪和风之力宝弓，那么自己更是连一丝取胜的机会都没有，毕竟长矛部落至今还没有足以抗衡另外两件宝物的武器。每次想到这里，雅该都很会郁闷一会儿。
    然而眼前的战斗还是让雅该感到非常满意：如果能够手刃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至少可以为自己增加对部族的贡献，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合理的。就在几天前，这些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潜入菲莉欧群岛，妄图盗取历任族长的遗体，这在亚马逊部族引起了巨大的愤怒。各部落族人一致要求抓获或全歼这些狂徒，绝不能让亚马逊部落蒙受这样的耻辱。当时雅该率领的小队恰好离这些逃亡的人们最近，所以一路追入了潮湿森林。
    战斗已进入尾声，可怜的对手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了，其实如果不是茂密的树丛限制了长矛的舞动，那么他们可能早就束手就擒，成为这次围猎的战利品。雅该已经在考虑是将他们全部杀死还是活捉。就在雅该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前面忽然听到族人们的惊呼声。

 第七十七章 诊所

    目送巴特克离开后，怀特和阿里巴巴这才转回头，仔细观察森林边缘这几座比邻而建的小石屋。它们全部是由灰白或灰红的流纹岩搭砌而成，虽是人力搭建，但是却极少刻意的装饰，从远处看，就说那是一大堆岩石也不为过。石屋周围长满了各种植物，从高大的木本桦树到矮小的草本野苋，应有尽有，就连那流纹岩上都爬满了蔓藤和苔藓。
    两个年轻人对望了一眼，用手势给对方打了打气，然后分两个方向蹑手蹑脚地向石屋走去。怀特的伤腿虽然经过芙法米先知精心治疗，但是他一路上奔波不停，从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伤势也不断反复。尽管这样，怀特还是对自己颇有信心，为了不惊动石屋中的对手，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向前走，同时努力控制身体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就在怀特即将摸到石屋简陋的窗口时，他赫然发现一群乌鸦正站在窗棂前的矮枝上歪着头看他，仿佛在看一场极幽默的哑剧表演。
    “刮，呱呱。”怀特颇为尴尬，不过精通鸟兽之语的他还是灵机一动，立刻用乌鸦的语言向对面的诸多生灵表达友好问候。那群黑家伙显然并不买账，它们用愤怒的呱噪声质问怀特，为什么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拜访石屋的主人。
    怀特怎会想到被一群鸟类问出这样的问题，正在他抓耳挠腮飞速思考怎么打发这群貌似头脑并不简单的生物时，忽然听到阿里巴巴的一声惨叫。原来，阿里巴巴也是在即将靠近石屋的时候，被不知哪里钻出的三五条古藤牢牢缠住。待到他反应过来，企图拔刀的时候，已经被缠得动弹不得。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从小生长在亚瑞特山巅高寒环境的怀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热带植物，也就很有些手足无措。他很想上前帮阿里巴巴解开身上的束缚，但手上的十字弩显然无能为力。而如果贸然上去拔阿里巴巴的圆月弯刀，他又怕再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植物抓住。
    正在两位朋友手足无措的时候，石屋中忽然传来一阵口哨声。听到这个哨声，大群的乌鸦便纷纷飞去，而那几条古藤也放开阿里巴巴，重新缠绕在巨石和大树之上。
    接着石屋中传来一声热情的呼唤：“是哪里来的朋友，欢迎你们来到玛那德的诊所。”说着，一位高大的中年人走出了石屋。
    “怎么办？”怀特一时间不太敢确认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不管是不是追踪盗贼，像这个样子被石屋的主人抓到，多少有些别扭。
    好在高大的中年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洪亮的声音给两位年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位小朋友，一定是被刚才的乌鸦和蔓藤唬住了，其实它们不会伤害你们，而且它们不过是来帮我看守庭院保持环境安静的。”说着中年人拍拍阿里巴巴的肩头，帮助他从刚才的恐慌中恢复过来。
    “嗯。”就在这段段几句话的时间，思维敏捷的怀特也想好了一套说辞，“您好。我们只是在树林到处跑跑。嘿嘿。没想到在您这里见到这么神奇的生物。”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他当然不肯透露自己真实的目的。
    “呵呵，是嘛。不过，只要你肯用心去揣摩体会，就会发现，森林中的每个生物其实都是那么神奇可爱。”提起森林中的其它生命，中年人的语气中立刻带有非常尊重的语气，然后他便热情地招呼起两位年轻人，“怎么样，既然来到这里，那你们不妨进来坐坐？”
    中年人的言词和语气使两位少年放下了戒备之心。怀特发现，除了森林之神维利和德鲁伊族长玛哈姆，这是仅有的第三位能对森林对自然生物有如此开阔胸怀的人了。既然是这样，那这位中年人应该不会与自己和阿里巴巴为难。所以他点点头，笑着回答：“好啊。我们确实也走得累了。那就多多打扰你啦。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哦，我的名字叫撒拉森，这里的另一位主人玛纳德大师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他在这里，也会非常欢迎你们。你们呢，我能不能也认识一下你们？”
    阿里巴巴的想法与怀特却并不完全一样，他盘算着，虽然这个中年人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和攻击能力，但是就凭那几条神出鬼没的蔓藤，就很让人头疼，如果他真的和那个盗贼搅在一起，那么自己和怀特无论如何取胜的机率都不会太大。不过初闯世界年轻人的心态确实是无所畏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他很坦率地告诉了对方自己和怀特的姓名，然后三个人一起走进了石屋。
    中年人确实没有说谎，这几间石屋确实是一间诊所。最外边的房间显然是接待病人的，即使这样，这里的布置也非常简单，除了右墙边巨大的药剂柜和房屋中央的诊台，能够吸引两位年轻人目光的，就只剩下左边壁炉旁的一个大型石雕。石雕雕的是一头巨大的母狼，在它的腹部之下，两个极幼小的人类婴儿在吮吸着它的乳汁。房间角落还有道木门通往其他房间，估计应该是留诊的病人居留的地方。
    在招呼怀特二人就坐后，撒拉森满有兴趣地询问怀特：“刚才在门口，我仿佛听到你用兽语同乌鸦交谈。是吗？”
    “是啊。”怀特不无得意地看了看阿里巴巴，“我也不过只是懂那么一点点，你可别笑话我呀。”
    “怎么会。不光不会笑话你，我还非常高兴能遇到像你这样也精通兽语的小朋友。毕竟现在肯用心学习这种语言的年轻人是少之又少了。”怀特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维利把全部知识都传授给自己之前，他对兽语可以说一窍不通。只听撒拉森接着问：“既然小朋友懂得这些，那么一定也是在森林中生活很久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一定不是拉丁王国的，而是来自遥远的国度，是吗？”
    “是啊。我们这位朋友是来自亚瑞特山呢。”阿里巴巴替怀特做了回答。
    “哦，如果那样，这位怀特小朋友，应该就是蛮族的了？”看到怀特并不否认，撒拉森笑了，“那真的很巧，我这里刚刚好有几位蛮族的朋友来疗伤，你们可能会认识。”

 第七十八章 难题

    “哦？梅丹佐大人，我很难想象，以您卓越的影响力和组织力，还有什么样的因素能制约您的工作？”衣卒尔笑了笑，“或者您能否告诉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为您提供什么样的协助？”
    “呵呵，衣卒尔军团长，你对我的评价过高了。”梅丹佐首先把送来的高帽轻轻地放在一边，然后才说：“你知道，即使是在天庭，也有很多稀缺物品是非常难以得到的。比如它吧，”说着，他从旁边的石架上随手捧起一块石料交给衣卒尔。
    衣卒尔把这块宝石轻轻地捧在手心，细细端详。只见它散发着神秘浪漫的光泽，那淡蓝色的晕彩，就像秋夜清冷的月光般充满灵气。
    “它叫月长石，”梅丹佐看出衣卒尔对宝石并没有太深的研究，便为他解释着：“我们有理由相信，它是造物主赐给三界各类生命的礼物之一。虽然它并不是最珍贵的宝石，但是在满月的夜晚，它就可以随时为你充满力量，当然，如果用适当的金属与它相配，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它的能量。也许衣卒尔阁下你并没有想到，在锻造战士们的盔甲时，我们都会根据实际需要，或多或少的加入这样的成分，这样对于提升战士们的法力大有好处。另外月长石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在天庭储量极为丰富，这也是它并不珍贵的主要原因。”
    “这样不是很好吗？”衣卒尔显然产生了疑问。
    “当然很好。可惜的是，它并不与金属以外材料相协调，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在重量较轻的布甲、皮甲上加持它的优异属性。而最能与它协调的金属是铂金。但是衣卒尔阁下，如果贵军战友都身穿铂金质地的战甲，我想他们跑都跑不起来，也就无法满足你在轻装上的要求。”
    “呵呵，那倒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倒想试穿一下这么有个性的装备。”
    “衣卒尔阁下，这个玩笑开大了。说起铂金，它在天庭的储藏量异常低，你要我一下拿出那么多打造一件盔甲，那我实在吃不消哇。”
    “梅丹佐大人，我说的仅仅是个人的想象，请把它当作一个玩笑，不要当真才好。”
    “呵呵。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们倒是曾经用黄金打造过一件盔甲，如果有机会，阁下倒是可以尝试尝试。”
    “那不急，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说。我理解您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材料的匮乏是一个制约因素？”闲聊归闲聊，衣卒尔真正关心的倒不是什么黄金之甲。
    “来，衣卒尔阁下，我给你看一本账。”梅丹佐用手在空中虚抓一下，一本棕皮账册就出现在他的掌心。“这是天庭各种战略物资的储备清单，算是机密中的机密。你先简单看一看，了解了解咱们自己的底牌。”
    刚刚荣升为六翼天使的衣卒尔以前当然没有机会接触这样的核心机密，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账簿，随手轻轻的打开了一页。只见上边写着：
    “蓝色虎眼石。特质：晶体排列整齐，可发出猫眼般璀璨光芒，类似老虎的纹路。功用：激发勇气，坚定信念，清洗杂气，提升毒素抗性。存量：极品一千三百枚，标准品三千七百二十枚。主要开采地：天庭第四层太阳天。已知可开采量：十二万四千枚标准品。开采速度：每年三百枚标准品左右。”
    “衣卒尔阁下，我们就以虎眼石为例。我可以使用它来为你的装备加持‘净化’和‘勇气’两项属性，但是每件装备至少需要极品一块或者合格品三块。那么我们这点库存基本上会全部用光。所以，”梅丹佐指了指本页末尾的一行小字念道：“一次调用极品两百枚以上，请向米迦勒大人请示……”
    衣卒尔抬头看了看梅丹佐，“也就是说，在打造这些装备之前，我必须向米迦勒大人汇报？”
    “如果数量超过我的权力范围，这是必需的。”
    “嗯。我会和米迦勒大人讨论这件事，也将尽快把结果通告给您。”衣卒尔合上账簿，并把它交还给梅丹佐，因为他已知道梅丹佐究竟想要说什么，再看账簿实在没有意义。
    “谢谢你。这样吧，我想先派贾梅拉陪同你，把你可能需要的材料清单确定下来，然后你再去拜见米迦勒大人。当你得到确认后，我就会立刻安排人力，你放心，不管还有什么困难，我总会尽心去帮助你。”
    “怎么？梅丹佐大人，”衣卒尔拉住梅丹佐，“我感觉您一定还会有其他的难题没有告诉我。您不妨说出来，我没有任何理由让您为我的事而发愁。”
    “不。我这里怎么还会有什么难题……”梅丹佐摇摇头。可他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打断了他。
    衣卒尔转回头，发现是海尔布在旁边一边工作，一边与自己的同伴贾梅拉抱怨：“唉，你看，给咱们的这几把家伙太难用，这活没法干。再这么下去，老子不干了，还不如到地狱熔炉砍怪算了。”
    “就你？算了吧。”贾梅拉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你自己说说，有多少年没有跟魔怪交过手了。我看你连去地狱的路怎么走都忘了呢。”
    “嘿！你用不着挖苦我。几百年前我又不是没做过天使军的战士。如果不是米迦勒大人和梅丹佐大人非要我做这个，说不好我也都已经提升到分队长了。”
    “又开始做你的梦了。少废话，赶紧把泰瑞尔大人的盔甲做好吧。后边有的是工作要你做呢。”
    “做就做，反正用这些垃圾工具，也做不出什么来。你看，这个锤子头又被炉火烧软了，还得换一件。”说着，海尔布将手中烧得通红的铁锤扔在一边，随手又抄起另一把大锤，叮叮当当的砸了起来。
    看到这里，衣卒尔转过头问梅丹佐：“梅丹佐大人，看来我的要求确实给您的部下增加了负担……”
    “说不上说不上。”梅丹佐摆摆手，“作为匠师，他们说话往往直率质朴，而且不注重场合和礼数，但是我还是非常欣赏他们，因为只要布置下来的工作，他们从来都不折不扣地完成。我说的是么，海尔布？”

 第七十九章 犬子

    雅该定睛看去，只见密林最黑暗的深处，缓缓走出一个全身牙白的骷髅法师，它没有任何防具，只是在嶙峋的掌骨中紧紧抓着一柄长不过呎的波形刃。那柄匕首的质地看上去也并不理想，灰暗的刃面显得毫不起眼，如果在平时，崇尚长柄武器的雅该恐怕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可偏偏就是这把匕首，在顷刻之间，给她的部下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这个骷髅法师的身手并不算异常敏捷，但是它一路走来，波形刃的每次轻轻突击，都会给毫无防备的女战士造成伤口，更可怕的是，这些伤口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顷刻间受伤的战士便失去了战斗力，晕倒在地。见到这样的情况，雅该连忙呼哨几声，招呼自己的部下暂停攻击并退后几十步，仅仅保持对猎物的包围。
    骷髅法师却也并没有继续进攻，只是缓缓走进狼狈的抵抗者中间。见到了援兵，抵抗者们立即发出轰然的欢呼，“山德大哥，你终于能召唤骷髅大法师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成功了。”
    骷髅大法师远没有他们那么乐观，它用没有拿兵器的骨爪挠了挠脑袋，用结巴的语言向人群中的一个中年人问道：“山德，你们、亚马逊族？他们招惹，为什么？”
    被称为山德的中年人快步冲出人群，脸上成功的喜悦早已将刚才被围困的惶惑冲刷得干干净净。他一边上下打量着骷髅法师，一边用手指叩击它的身体，同时还用命令的口吻指挥着：“嘿，你想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啊。不过你用不着了解这么多事，只要你成功地击退这些敌人，并把我们安全地带离潮湿森林，就是为主人尽了力。快去吧！”
    “指挥我？敢你！小子，臭！找揍！”骷髅法师显然对山德毫不尊重的态度非常不满。
    “哦？”山德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动作竟与骷髅法师出奇的相像，让人非常容易联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成语，“难道这次召唤竟还不够完美，这个看上去非常强大的骷髅法师居然还是不听我的调遣？”然而，紧迫的局面绝对不允许他进行深入思考，所以他再次下令：“不错，作为奴仆，你必须服从我的调遣。快，赶紧带领我们杀出重围。”
    “奴仆？混蛋，你是。你父亲，是我的！”骷髅法师气得下巴骨已经开始活动，浑身的骨架开始噼啪作响，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它一定会狠狠抽打山德一顿，就像其他父亲教育儿子一样。
    “哈哈。”听到骷髅法师与山德的对话，就连围在周围的亚马逊族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大笑过后，雅该高声喝道：“可恶的盗贼，你们竟然修习黑暗的骷髅召唤术，那就是整个人类的公敌。哼，告诉你们，就算你能召唤出这样的低级骷髅法师，也无法逃脱被铲除的命运！”
    “骷髅，法师，低级？说我，吗？”骷髅更加恼火，“让你，那就，一下，见识见识……”
    这位可怜的骷髅法师正是冥王哈蒂斯的部下骨灰。它与哈蒂斯早就来到潮湿森林，隐身在黑暗的角落观察整个局势。看到自己的儿子山德在亚马逊族人的攻击下，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击能力，骨灰早就想跳出来动手，可是被哈蒂斯拦住。
    “你先等一等。我感觉树林周围有一个强大的光明系能量团向这里飞来，一定是神族或天使军团。最好先等他现身出来之后，我们再决定该做什么。”
    “山德，可是，被杀掉的，会。”关心则乱，所以骨灰还是有些心浮气躁。
    “没那么严重。而且我也想看看，在生命受到最大威胁的时候，你儿子都能做些什么。”哈蒂斯还是那么冰冷地回答。
    骨灰不敢再说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山德在众人的掩护下，开始吟唱一段颂文：
    “飘流于世间的灵魂啊、游走于人界的亡者，请应答死神臣民的呼唤，让所有迷惘及困惑皆归于自然；沉睡在光明的幽灵啊、堕落在黑暗的精魄，请应答冥王使者的邀请，将所有绝望与悲伤尽送于敌人……”
    听到这里，冥王和骨灰不禁对望一眼，并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极度失望的神情。他们都非常清楚，这段召唤咒语，仅仅能够召唤游荡在凡界的灵魂，甚至是刚刚脱离肉体的灵魂。这些灵魂能力非常低下，能够在凡界的各种能量场中生存就已经非常困难，更不要说附身于骷髅躯体质化成骷髅人。
    山德就这样反反复复吟唱了一盏香的时间，周围纹丝未动，没有任何精灵响应他的召唤，而这时他周边的同伴已经倒下了更多人，局面越发危急。看到这里，骨灰实在无法忍受，它不顾冥王的指示，忽然现身于潮湿森林，并冲入亚马逊族人的包围圈，试图解救自己的后代。可是让它非常挠头的是，它亲生的儿子居然把他当成了召唤出来的奴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毕竟关于亲情，儿子可以认不出父亲，可是作为父亲的骨灰又怎能怪罪并不了解实情的自己的骨肉，而且又是在这么危急的环境中。它长叹一声，转过身面对着大群的捕猎者，开启了强大的神圣冰冻光环。
    这时，雅该也已经把自己的部下组织完毕，她准备用十个人十条长矛展开群体冲锋攻击，首先高速的奔跑不仅可以瞬间消化眼前数十呎的距离，而且长矛巨大的动量完全可能将骷髅法师整个击碎。就算这迅雷般的攻击无法一次奏效，但起码长矛的长度可以隔开骷髅法师的短剑，不至于造成人员的伤亡。
    战斗很快打响了，一切步骤都按照雅该的设想进行，唯一的不同就是结局。雅该没有想到骷髅法师的光环具有如此广布的作用区域和冻结效果，所有冲入骷髅法师二十呎范围内的亚马逊战士全部被冻结，尽管她们继续努力向前，但是冲击速度依旧仿佛平常人的餐后散步。
    与此同时，骷髅法师发出了嘎嘎的刺耳笑声，“没有用，你们，我，刺不到。会死，你们。”说完，它挥舞手臂，一枚绿色的毒弹飞出，打在最前面一位战士身上，那位战士立刻倒地身亡，而毒弹释放出的毒气，也让周围的九名战士头晕目眩，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第八十章 封地

    跟着撒拉森再次出现在石屋的，是一位头裹红巾的蛮族战士，在蛮族汉子特有的魁梧雄壮之外，他浑身的肌肉还拥有着极佳的弹性和柔韧度，所以显得更加灵敏机动。
    “马道克叔叔！怎么会是你？”这是离开先知后第一次遇到自己的族人，怀特显然有些激动，滚烫的泪水在立刻发红的眼眶中不停流动，如果不是强行制止，怕是早已淌满脸颊。
    这位蛮族战士正是东进的华纳瑞恩部落首领马道克，突然见到怀特，尽管他同样有些惊讶，但作为一族首领的他，却依然能保持冷静的状态，“怀特，你也来到了库拉斯特大陆。老族长呢？是他带你来的么？”
    提到老族长，怀特还是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他用非常悲痛的语气，把老族长逝世的消息告诉了马道克。听到这个噩耗，马道克的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有些颤抖的双手却无疑泄露了他内心的伤楚。他仰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这才能平伏自己的情绪。他没有安慰怀特，只是问：“既然这样，怀特，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愿意，就加入到华纳瑞恩部落，我们的族人都会好好地照顾你。”
    “谢谢你，马道克叔叔。不过我还是想先到处走走，我想去学习更强更厉害的武学技能，然后去亲手给爷爷报仇。”
    “好，有志气。不过，只要你有什么困难，就一定要过来找我。”马道克拍拍怀特的肩头，然后一指怀特的十字弓，“这把弓很不错，一定是老族长传给你的。我可以看看它吗？”
    怀特点点头，从背后取下优雅旋律，交给马道克鉴赏。这柄弩弓虽然对怀特来说，用起来颇为吃力，但是对马道克来说，却绝对是恰到好处。就在他轻轻拉开弓臂，眼睛仔细端详瞄准的标尺时，优雅旋律忽然发出了柔和的光芒。无独有偶，他身后的背囊也隐隐有祥光透出。
    “咦。”马道克觉得非常有趣。“它也能发出这样的光芒，那一定是难得的神器！”
    “这么说，马道克叔叔，你以前也见过这样神奇的光芒？”
    “是。自从老族长把这个东西给了我，到现在为止，包括这次，已经是第三次无缘无故的发光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马道克把优雅旋律和背囊中的一个小包裹一起交给怀特。
    怀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小包裹里装的正是老族长交给三个首领的符文。他当然清楚符文为什么会发光，而且也曾经与先知讨论过第一次发光的原因，当时两个人确实认为只有马道克才有可能懂得符文的来历和使用方法。可是就眼前的情形看，这种推论并不一定正确。至少现在这第三次光芒，就显然不是马道克所为。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小包裹又还给了马道克。“马道克叔叔，这是爷爷交给你的东西，还是你来保管吧。放在我这，说不好就弄丢了。可是，你又怎么来到了拉丁王国，我们的族人又怎么会受了伤？”
    “唉，这件事说来也很头疼……”马道克一边摇头，一边把华纳瑞恩部落最近的情况告诉了怀特。
    半个月前，华纳瑞恩部落千余人在艰难跋涉了数百里后，来到了拉丁王国西北边缘的一个山地，这里的物产虽然并不丰富，但是林中还是能找到一些鸟兽和植物果实，比起雪灾中的亚瑞特山，这里无疑已经算是福地。马道克在派人四周巡视，确认没有原住民之后，才放心地组织族人在这里安顿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只过了几天，山地里便来了数十名军人，显然，他们是在做例行的巡游。见到这么多蛮族人企图在这里定居，这些军人的态度冷淡而强硬。他们自称这块土地是王国的封地，土地上所有的出产都由王国分封的贵族所拥有，而且任何外族将不允许在这块土地上居留。
    这样的说法，对于从来没有国家观念的蛮族来说，显然无法理解，更不会接受。但是囿于老族长的严训，华纳瑞恩部落虽然言语上并不客气，但却没有任何动手防卫的意思。
    蛮族的暂时忍耐给了这些军人更加跋扈的理由。一言不合之下，他们与蛮族产生了武力冲突。可惜的是，他们的冲天豪气与自己的格斗实力并不成正比，很快，他们就在拔出武器之前，被赤手空拳的蛮族汉子赶出了山地。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单从拳头和膀臂的体积来说，这些军人就算再坚持锻炼数年，都可能达不到与对手徒手对抗的要求。
    然而，事情绝不会这么结束。只过了两天，这伙军人再度出现在山地。这次出现的，就是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他们的指挥官。他们锋利的刀剑和鲜明的盔甲与野蛮人拥有的残破装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道克当然不是孬种，如果让他指挥战士们与这些士兵对抗，那么华纳瑞恩部落人数和身体方面的优势，完全可以抵消武器装备上的不足。但是自古以来，蛮族的主要作战对象都是试图入侵亚瑞特山的邪魔，文明国度中盛传的蛮族好杀嗜血，都没有足够的事实作为依据。在这种人数规模下，与毫不相识的人类对手相争，是蛮族极少发生的事。另一方面，就算取得这次战斗的胜利，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更多的敌人前来增援呢？
    所以，马道克选择了和谈的方式。在与对方指挥官进行一番交谈后，他了解了对方的一些简单情况。原来，这些士兵是拉丁王国最有功劳也最有权势的坦杜里噶将军的部下，而他们脚下的土地，就是坦杜里噶将军家族世袭的封地。当然，马道克并没有为对方的地位所吓倒，还用相当客气的措辞向对方提出了租借土地的要求。
    “那对方怎么回答的？我们的族人又怎么会受伤到了这里？”怀特急忙问。

 第八十一章 铁匠

    海尔布停下手中的活计，冲着两位高阶天使呵呵一笑，被炉火熏的黑脸与白色的牙齿相映成趣，“那是当然。尊敬的衣卒尔大人，不是咱海尔布吹牛，说起打造装备的手艺，在天庭绝没有第二个能比得上俺。”
    衣卒尔点点头，“这一点我完全相信，所以这次务必请海尔布大哥多多鼎力相助。”
    “这个没的说。不过，”海尔布把衣卒尔拉到火炉旁边，悄悄地说，“你来看。”说完他轮起手上的打铁锤，在盔甲的半成品上叮叮当当的砸了十几下，然后把铁锤交给衣卒尔，“你看看这个家伙，只用了这么几下，就不好使了。”
    衣卒尔掂了掂这把铁锤，感觉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嘿，这隔行如隔山。”海尔布裂开嘴又笑了，“这个家伙又被炉火烧软了，砸不动了。没办法，又得换一把。你知道不，要想把宝石的魔力与金属完美混合，就得一边念动咒语，一边连续变换角度不断地锤炼。要是锤子不好使，经常调换的话，那对于加持大型法术，是根本无法想象的。所以按照我的评判标准，天庭打造出来的装备，质量并不稳定，而且高级装备的产率会特别低。梅丹佐大人不好意思跟你讲，不过我认为有必要把这些实情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衣卒尔不禁开始为自己的订单担忧起来。“既然这样，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跟梅丹佐大人提过很多次，要求更换高级工具。但是梅丹佐大人始终没有给我任何回答。”
    “会不会梅丹佐大人另有安排？”
    “那还要什么安排，不就是一把魔法铁锤么。那东西除了附加一些火焰抵抗的属性，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我这样的铁匠，谁还稀罕那东西？”
    “你说得却也不无道理。”衣卒尔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看到衣卒尔流露出很打算帮忙的样子，海尔布接着说：“那就请你帮我再问问梅丹佐大人。如果确实拿不来这把铁锤，要是能搞到别的，也成。”
    “哦？你说来听听。”
    “那个铁锤说来也挺有名的，那就是阿纳神族索尔手中的雷神之锤。我听说雷神索尔在亚瑞特大战中与巨蛇尤蒙冈多同归于尽，所以那件宝物现在应该是没有主人的。我想恳求衣卒尔大人，你能否帮我问问，是不是双鱼军团的战友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找到了它，如果有，能不能把它……”海尔布一边注视着衣卒尔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这么看来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
    衣卒尔当然知道雷锤的下落，不过他还是想了想，言辞谨慎地说：“好，我可以为你关注一下。”
    “尊敬的衣卒尔大人，我还有个小小的疑问。”贾梅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衣卒尔的身后，“刚才听梅丹佐大人讲，您希望在一件装甲上加持‘飞奔’、‘双杀’、‘撕裂’、‘绝杀’四项属性，是这样吗？”
    “不错。这样一来，我的突击队不仅速度快，而且大有机会迅速结束战斗。”
    “嗯。我无法想象这样的装备是否必须，尤其在能加持这样属性所需要的宝石更为稀少的情况下。按照我们的经验，天庭似乎从未打造过这样的装备。我非常希望了解一下您的作战思路，这样就可以有针对性的给您提出属性加持的建议。”
    衣卒尔想了一下，还是向贾梅拉简要介绍了自己设计好的未来作战模式，当然，他对具体的攻击目标和行动路线还是有所保留。
    贾梅拉点了点头，她考虑了很久才回答：“按照您的作战方案，确实需要这样的装备。可是‘飞奔’与‘绝杀’在属性分类上，有相当的距离。从理论上讲虽然可行，但是我还是不太相信三界中有人曾做出过这样的东西。”
    “当然有。据我所知，最著名的侏儒匠师辛德里就曾经打造出这样物品，后来这件物品辗转落入了邪神洛奇手中。”
    提起辛德里，贾梅拉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崇敬的神情。是啊，作为炼铁师有谁会不崇拜辛德里呢。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侏儒往往都是贪婪猥琐奸诈虚伪之徒，即使是来自魔界的黑暗精灵和血族，都尽量避免与他们交往。只有辛德里，才获得了来自三界绝大多数生灵的敬佩。他所打造的每一件物品都神奇无比堪称极品，除了雷神之锤和束缚恶狼弗利尔的绳索，还有会飞翔的金鬃猪古林布尔斯提、聚金指环矮人之星等等。
    贾梅拉深深地叹了口气，“出自辛德里大师的作品每一件都是名动天下的。不过很可惜的是，作为一个匠人，我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哪怕是任何一个，更无从了解名师的手段。”
    “呵呵，那我非常想知道，如果有这样的模板，你能否仿制得出来呢？”
    “如果说百分之百的仿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在不考虑原料投入的情况下，我和海尔布联手，应该可以模仿出大约八成的物品。”
    “那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好，我现在就把那件物品交给你看。”说着，衣卒尔取出了一对巨战之靴放在贾梅拉的面前。
    “这是，这真的，是～蚀～肉～骑～士～，天哪，”贾梅拉惊讶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她轻轻捧起宝物，仔细地端详，久久都舍不得放下。“不错，衣卒尔大人，确实如您所说，它包含了不下六七种重要属性，巨匠手笔果然不同凡响。”
    “那么，你估计一下，天庭仿制这样的作品，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贾梅拉反复掂量了半天，终于开了口，“我刚才说能仿制出八成，可是当我看到这样的原件，才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如果我能好好揣摩一下这个样品，估计同时加持三项技能应该没有问题，但加持四项以上技能，那还要看运气了。所以我非常冒昧地请问您，可不可以把这件宝物暂时留在装备制造司，供我们详细研究呢？”
    离开装备制造司之前，衣卒尔再次面唔了梅丹佐，顺便替海尔布提起了调用魔法铁锤的想法。
    梅丹佐苦笑了一下：“海尔布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不过我确实无能为力。既然你问起来，那我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这柄神锤已经丢失很久了。”

 第八十二章 神枪

    骨灰诡异的攻击方式立即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类，就连雅该也不例外。不过毕竟她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很快就从惊诧中清醒过来。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期盼那些来自弓箭部落和标枪部落的族人，如果有她们协同作战，那么战斗模式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骨灰在这个战斗中出现，雅该在亚马逊族中还会停留在狭隘的部族争斗圈子中，不可能学会用综合的角度看待问题，而后者恰恰是做好最高管理者所应该具备的素质。
    当然，雅该也知道，现在想得到族人的支援是件并不现实的事，要打倒面前的骷髅法师，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她挥挥手，示意所有的战士退下，而她却举起了自己的大战戟。长矛部落亚马逊战士的长矛一般长十到十二呎，而这条大战戟则足有十八呎长，而且重量也多了一半。按照雅该的计算，只要她能多靠近骷髅法师两到三呎，就可以给它造成强力的打击。
    不过，她的对手显然也注意到了雅该的与众不同，它一边咔咔的乱叫，一边向后倒退，始终与雅该保持着大约二十呎的距离，同时更不停地向雅该射出毒弹。就这样僵持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雅该始终无法攻入骨灰的防御范围，而空气中驱散不去的毒雾却使她开始头晕目眩。所有旁观的人类都有预感，雅该很快就会支撑不住，战斗胜负的天平终于开始向山德一方倾斜。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潮湿森林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断喝：“卑鄙无耻的冥府怪物，竟然擅自到凡间做乱，你一定会受到天庭的惩罚。”话音未落，一位手提战枪、浑身金光闪闪的女神从空气现出法身，她正是阿纳神族的女武神瓦尔基里！
    瓦尔基里从空中一跃而下，继续向骨灰大声说：“冰冻光环和毒弹有什么稀奇，如果你以为单凭这些就想在凡间为所欲为兴风作浪，做不到。”说完，她大吼一声，手中长矛向骨灰的左肋下暴刺而出。
    简单的对比可以发现，女武神战枪的实际长度与雅该的大战戟并不相上下，但是在瓦尔基里迅猛戳击的一刹那，枪头就像刚刚出土的春笋，仿佛突然长出两呎，锋芒指处正是骷髅法师的上下半身骨骼结合最薄弱的部位。
    “这是‘枪之怒影’！”在场的亚马逊族人全部都是使用长矛类武器的，其中很多人一生都浸淫在矛类武器技能的钻研中，可是即使这样，也没有谁真正能掌握这项技能，很多人甚至怀疑是否存在这样强力的攻击技能。作为首领的雅该，不仅被这惊天一击所散发出的满天杀气所感染，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招式激发了她武学的灵感。此战之后，她更加努力地钻研矛系技能，很快便成为名满天下的长枪手，而矛这种武器，也因此成为领一时风骚的兵器之王。当然，这是后话。
    眼看对手的长矛顷刻间就要刺到自己的身体，骨灰嗷的怪叫一声，身体向右急闪，拼命要躲开这致命的一击。让它绝没想到的是，女武神这么威风凛凛的突击竟仅仅是虚晃一招，就在闪如星火的一刹那，瓦尔基里突然用力摆动枪身，那世界之树树枝打造的枪杆弹性极强，瞬间将枪尖的方向调转了十几度，刺向了骨灰的另一侧。原来，女武神早就预估好骨灰的闪避方向和极限，这第二枪才是真正的必杀招数！
    如果骨灰还保留有汗腺等排泄器官的话，这一招两式绝对让它把体内含盐份的液体排得干干净净。不过即使这样它也同样也被整得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无法避开第二式的攻击。一声巨大的咔嚓声响过，骨灰竟然被枪头撞出数十呎开外，一头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长枪撞击的部位还激荡出十余道惨绿色的剧毒光芒，那光芒四下飘散，就如同绽放了一朵诡异的花。
    尽管一击得手，女武神却仍然无法立即展开下一轮的攻击，那是因为骨灰的神圣冰冻光环毕竟对人对神都具有强大的制约效果。瓦尔基里后撤数步，先退出了冰冻光环笼罩的区域，然后晃了晃身体，把金色盔甲上瞬间冻结的冰渣抖掉，这才感觉身体不再僵直冰冷。她以枪头拄地，昂首向对手看去。
    嘿！骨灰的全身竟然没有任何地方被震碎，而且还一点一点地爬了起来。这很有点出乎瓦尔基里的意料。作为阿纳神族的一员，瓦尔基里在凡界的战力受到很大局限，最多只能发挥一半的攻击力，但她手中的这条战枪，正是大神奥丁的冈尼尔神枪，在镶嵌了六枚符文并改称“死亡呼吸”后，更成为了三界最锋锐的武器之一，那足可以弥补瓦尔基里缺失的杀伤力而有余。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结实的骷髅法师能在如此强大神器下安然无恙，确实不容小觑。
    “喂，”女武神冷冷地说：“你说说看，这挨揍的滋味怎么样，这‘毒之新星’的味道是不是也不比你的毒弹差吧。如果你立即回到冥界，不在凡间继续作乱，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难受，很。”在重击与毒素双料打击之后的骨灰，说话更是磕磕绊绊。它心里知道，如果不是在枪尖击中自己身体的前一刻，一个暗红色的法术先包围住自己，为自己加持了骨骼硬化和抗性强化，那么著名的骨灰大法师现在可能除了一个比较坚固的完美骷髅可以传世之外，剩下的只有一大堆粉碎得非常良好的饲料添加剂了。“保护，必须，他们。”骨灰一指山德和他的同伴，坚定地说：“伤害，不准，你们。”
    “无论神族还是魔怪，我们都没有干预凡间事务的理由。既然你一定要这么做，那我们就再较量较量，让你看看我有没有阻止你的能力。”说完，瓦尔基里再次抖动战枪，十数个枪影立刻幻化而出，直扑骨灰。

 第八十三章 中伏

    “他们当然是不肯让步。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山地里忽然又出现了一位年轻人，他的介入使得局势变得更为复杂……”
    这个年轻人给马道克的印象虽然深刻，但是如果细细想来，却又很难描述出他的任何体貌特征，仿佛他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薄雾。
    当他从山地深处缓缓走来的时候，蛮族与士兵们的争吵已经非常激烈。只听他淡淡地说：“这些卑微而自私的人们啊，你们不停地争吵、掠夺、残杀、吞噬、讹诈和诋毁，难道就是算计这些虚无缥缈的话语权和治理权？但是，你们全都错了，这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们，而是属于那些真正实力无边的强者。”
    “强者？”军官显然对年轻人的话并不满意，“我可以告诉你，在拉丁王国，只有坦杜里噶将军才是最强者，任何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都会得到制裁。如果你不是蛮族一伙，就尽早给我滚开，免得在这里白白送命。”
    马道克虽然并不清楚年轻人的来历，但却不愿意外人插手自己部落的事务，另外，如果年轻人因为这件事有什么意外的话，就更没有意义。所以他还是劝年轻人尽快离开。
    谁知年轻人根本没有接受马道克劝戒的意思，他冷笑了一声：“坦杜里噶？他也能算强者和权威？我可以告诉你，你们面前的对手是蛮族部落，他们本身就是崇尚武力的民族，更何况还受到阿纳神族的庇佑，你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阿纳神族又算什么，我们同样有自己的大神阿波罗，同样有来自神父宙斯的庇护。无知的年轻人，奥林匹亚神的力量绝对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哼。奥林匹亚神有什么样的力量，你根本不了解，其他的力量你同样不了解。无能且无知的人啊，你今天将有幸看到来自强者的威严。”话音未落，离他最近的几十名战士突然被一波奇寒的气浪包围，转瞬间，他们就被冻成冰坨，化成冰水。所有这一切在瞬间结束，旁观的人群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眨一下眼睛。
    见到如此强劲的攻击，那名军官这才意识到遭遇了远超自己能力的对手。但是他不肯示弱，一边示意士兵撤退，一边狂喊：“你一定也是蛮族的。你们无端入侵拉丁王国的领土，还杀伤我们的军人，你们一定会为这样的暴行付出代价。”话还没说完，所有的来访者全部逃得无影无踪。
    马道克走上两步，向年轻人拱了拱手：“这位朋友，对于你的帮助，我代表华纳瑞恩部落表示感谢，你的实力确实强大，我非常佩服，不过蛮族的事务还是希望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嗯。我根本无意介入你们的事情，只是想给无知者一个教训。不过作为旁观者，我认为你们想不付出鲜血的代价，就获得生存的落脚点，恐怕是不可能的。好，我非常想看到，你究竟还能走多远。”说完，年轻人便傲然地离开了山地。
    “哗！”阿里巴巴听得直吐舌头，“这位朋友好厉害，也好有个性。马道克叔叔，你没有问问他叫什么？他是不是一位高阶大法师？”
    马道克一笑，“我哪里有机会问？至于他是不是什么大法师，我可不懂。”蛮族大多崇尚武力，对各类法术并不具有突出的天分，马道克也不例外。
    “我看这事确实更麻烦。”怀特想了想，“这个莽撞的年轻人举手间杀掉了几十名拉丁王国的士兵，这笔帐肯定是要算到咱们蛮族的头上了。那怎么办？”
    “那能有什么办法。我本来想了一个办法，但是却失败了，而且还导致几位兄弟负了重伤。”
    原来，马道克等年轻人走后，立刻派遣几名族人，追踪逃走的拉丁士兵，并了解到坦杜里噶将军刚好驻扎在离此三十多哩的军营中。然后，他亲自带领四名族人，登门拜访，力图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并当面向将军请求借用这片山地。
    但是，坦杜里噶将军却根本没有跟他讲任何道理。他提出几点要求，首先，交出并处死肇事的年轻人，其次，蛮族部落必须赔偿阵亡将士的损失，第三，华纳瑞恩部落必须退出远郊山地，并永远不得再踏入拉丁王国的领土一步，最后，华纳瑞恩部落必须向坦杜里噶家族臣服，每年缴纳数量可观的贡品。
    “不会吧，难道这位将军失心症发作了？”怀特听了，都很是气愤不已。
    “这还不算完。我们当场表明，那位年轻人不属于蛮族的族人，蛮族没有义务把他找到并交给坦将军，同样，蛮族不会为阵亡战士进行赔偿。我们的部落可以退出山地，重新寻找新的家园，但绝不会向任何人臣服。”
    “好！”怀特一挑大指，“马道克叔叔，咱们蛮族人，就是要有这样的骨气！”
    “可是，就在谈判崩裂之后，麻烦也跟着来了。当我们要走出军营的时候，坦将军竟然要求我们从刀丛之下低头而过，否则休想离开。”
    “蛮族战士怎能低下高傲的头颅！”怀特大嚷。
    “你说得不错，我们每一位战士也都与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们不得不打一场突围战了。说实话，坦将军手下对他的崇拜也确实不错，他本人确实称得上战力出众，那一把连枷不仅重，而且攻击速度非常快，两名蛮族战士就是重伤在他的手上。而另外两名战士，也在混战中受了点轻伤。等我们杀出包围圈后，才发现突击的方向完全错误，根本与山地背道而驰。那也没有办法，坦将军不仅派出追兵，还布置了几道伏兵，等着我们落入陷阱。我们如果不是在逃亡的路上，遇到撒拉森大师，恐怕还到不了这里，甚至丢掉了性命也不好说。”
    “呵呵，哪里哪里。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师的天职，我们怎能见死不救。”撒拉森医生恰好一边笑着，一边走回了诊室，并带来了很好的消息：“这几位战士体格非常好，我看他们最多再有两天，就可以痊愈了。”

 第八十四章 神锤

    这个消息实在太出乎衣卒尔的意外，他脸上立刻显出了极度诧异的神色。梅丹佐停顿了一下，继续为衣卒尔详细讲述了这把魔法铁锤的来历。
    原来，这柄铁锤是创世主在开天不久亲手制作的。可以这么说，除了生命力，这把神锤几乎凝结了三界最精华最纯正的元素，它在创世主前期创造世界的过程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不久，创世主创造了三界中的第一批生命，也就是天使军团和其他各神族的原始神灵，有了他们的帮助，创造世界的进程才得到快速提升。
    为了提高天庭的协助能力和工作效率，创世主把神锤传给了最早的大天使长，由他督造天地的重要架构原料。七个日夜紧张的劳作后，创世主率领自己的助手完成了创世的工作，但是考虑到三界还有大量需要改进和修补的地方，他没有收回这把神锤，而是授权众多天使来完成这些琐碎的工作。
    “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就在创世主刚刚创造完第一批人类没多久，天庭便爆发了第一次叛乱。掌握了神锤的叛乱天使，他们的实力异常强劲，连创世主都不得不暂停手上的其他工作，而转头关注这场叛乱。终于米迦勒大人在与叛乱天使的激战中，横空出世，将叛军彻底击败，重新建立了天庭的秩序。为了避免神锤对各种生命体的无差别攻击，创世主封印了神锤的绝大部分杀伤力，也就是说，它除了打造各种物品之外，不再承载其他任何功能。”
    衣卒尔一挑大指，用充满崇敬的语气称赞说：“创世主确实目光深邃，如果不封印这样的不世出的神器，那么这个世界的平衡将受到巨大的威胁。”
    “说得对。不过被封印的神器还远不止这柄魔法铁锤，还有很多其他物品，也不知道你我是否有机缘见到它们。”说到这里，就连博学的梅丹佐都满是向往的神色。他沉默了半晌，接着说：“这神锤虽然被封印，但是由它打造的一些超强装备，在天庭却是可以见到的。”
    “哦，梅丹佐大人，您说说看。”
    “米迦勒大人手中的火焰怒吼，泰瑞尔军团长手上的光之军刀，都是其中的名品。”
    “哦，是这样。”衣卒尔点点头，“确实也只有这样的神器，才有可能打造出这样的武器。这么说来，我的这柄碧蓝怒火，也是同样的出处了。”
    “不。天庭三大神剑中，唯有你的碧蓝怒火最特殊。首先，它的材质不是任何一种普通金属，所以在打造过程中，并没有采用常规的火系锤炼工艺，而只采用了水系的打磨工艺，这样它就带有了一般武器所无法具有的魔法攻击能力，同时可以最大程度加持冰系攻击力。其次，它的历史远比光之军刀和火焰怒吼要短，打造它的时候，天庭已经丢失了神锤很久。即使这样，它的辉煌战绩仍然使它脱颖于天庭其他著名武器。”
    衣卒尔备受鼓舞，他激情的话语回荡在梅丹佐的厅堂，“这柄神剑的辉煌，一定会在我衣卒尔的手上续写，魔鬼的头颅与鲜血很快将成为它最好的祭礼。梅丹佐大人，请接着说，这把神锤现在流落到什么地方了？”
    “嗯，衣卒尔阁下，你一定也听说过，天庭还发生过第二次叛乱吧。”看到衣卒尔点了点头，梅丹佐接着说，“即使这次叛乱的危害程度比不上第一次叛乱，但是它造成的恶果却绝不乐观，更何况，这次叛乱与第一次还有着极其深刻的渊源……
    “一千五百多年前，天庭曾经有五位大天使长，除了米迦勒大人和加百列大人，剩下三位是巴贝雷特、度玛和梅格。这三位天使长的资历非常深，在米迦勒大人接掌天庭之前，他们就已经管理天庭事务很久了，如果不是米迦勒大人的横空出世，他们其中的梅格大人很有可能成为路西法的接任者。然而，梅格大人在处置叛乱天使和对待人类这两个问题上，与新任的米迦勒大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在多次激烈争论之后，两位大人终于分道扬镳。梅格大人率领自己的骑士军团突袭米迦勒大人的驻地，如果不是加百列大人及时出手相助，恐怕天庭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梅格被俘后，被判罚褥夺神格，永远禁锢在太阳天的牢狱之中。每个人当时都认为这个事件就会这么终结，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脱困而出，不仅逃出了天庭重重严密的防卫，而且还居然乘乱窃走了神奇的宝锤。
    “巴贝雷特和度玛两位大人紧急调动部属追击，却发现梅格竟向地狱逃亡。当时情况异常紧急，两位大人未能及时向米迦勒大人进行通告，便率队杀入地狱深处。这，也就是截至到现在，天庭唯一一次攻入地狱腹地的那一仗。”
    那一仗的战果衣卒尔虽然有所了解，但是他还是被梅丹佐的描述所深深吸引，“那，两位大人最终胜负怎样？”
    “当然是一败涂地，所有攻入地狱的天庭骑士全军覆没，连巴贝雷特和度玛大人都未能幸免。如果不是紧急增援的拉斐尔大人和乌列尔大人，天庭可能都无法抵挡地狱的反击。此战之后，加百列大人把光之军刀和碧蓝怒火分别授予两位大人，两位大人也由此升任大天使长。”
    “这么说，神锤必然失落在地狱深处。如果能找到叛逃的梅格，那么我们依然有机会夺回宝物。”
    “不错。可是从那时起到现在一千多年来，我们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梅格和宝锤的消息。只不过天使长大人们并没有在天庭公布铁锤失落的事，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向海尔布进行解释。”
    “哦，原来如此。这样好了，我这次远征地狱，一定好好搜寻宝锤的下落，让它重返天庭。”
    “这样最好不过。不过没有宝锤，我们打造装备确实存在一定困难。”
    “我再想想办法吧。”说到这，衣卒尔拜别了梅丹佐，匆匆而去。
    望着衣卒尔远去的背影，梅丹佐轻轻地说了一句：“千军易得，一将难寻。衣卒尔，看你的了。”

 第八十五章 谈判

    如果说“枪之怒影”带给长矛族人是一种惊喜的话，那么女武神现在施展出的“枪之丛林”就更是一种震撼！虽然每个枪影的杀伤力都稍逊于枪之怒，但是十几个枪影同时呼啸而出，那种磅礴宏大的气势和整体杀伤力却是无以伦比的。
    “枪之丛林”顷刻间将骨灰面前所有的闪避角度全部封死，无论它往哪个方向躲闪，都会被不少于三个枪影击中。在没有任何装甲和盾牌保护的情况下，三个枪影同时击中身体所造成的打击，是非常可观的。看来骨灰除了后退的速度快于枪影攻击的速度，没有其他的选择。可是它又怎么会有那么迅捷的移动速度？
    就在此时，战场中间忽然发出喀喇喀喇的响声，在骨灰与女武神之间瞬间出现了一排十五呎宽、六呎高的灰色骨质围墙，高速飞行的所有枪影顷刻间全部砸在这堵骨墙上，巨大的冲击力立刻将它砸得粉碎，但是却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伤害到骨灰。
    眼看二次的攻击同样没有见效，瓦尔基里连忙抽回长枪，用最快的速度将骨灰连续打来的六枚毒弹全部击飞。就在她刚刚站稳脚跟，准备展开下一轮攻击的时候，忽然听到密林黑暗处飘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阿纳神族的瓦尔基里，你未免有些太张狂了吧？”
    面对情况不明的隐藏对手，女武神表现出了应有的谨慎。她把战枪背在身后，高声回答：“不错，是我。请问阁下是哪位？为什么不肯现身相见？”
    “哼，以你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资格要我现出真身。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继续攻击我的下属，那么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的下属？”瓦尔基里一指对面的骨灰，“难道就是这个骷髅魔法师？”
    “不错。就算骨灰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的出手似乎也太没有轻重了。如果不是我及时相救，它恐怕早就被你杀死两次了。”
    骨灰这个名字，女武神当然并不陌生，很自然的，她立刻就判断出对方的身份，毕竟能驱使骨灰这样高级的骷髅魔法师，并在举手投足之间为骨灰解围的，只有一位神灵，他就是冥王哈蒂斯。从亚瑞特山顶突围的时候，瓦尔基里并没有亲眼见到冥王参战，更没有想到维利和老族长最终力战而逝，所以她还是不失礼数，立刻躬身一礼：“原来是冥王殿下，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阿纳神族与奥林匹亚神族虽然很少来往，而且冥王更是经常游离于奥林匹亚神族序列之外，但是他的地位却遥遥与大神奥丁相当，所以在任何场合，女武神没有不谦退三分的理由。
    这几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交谈，对在场的所有人类而言，却无异于一个惊雷般的讯息。对于修习冥系法术的山德一行人来说，冥王哈蒂斯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是他们顶礼膜拜的终极神灵。虽然在传说中，冥王经常隐身游走于三界之中，可是千百年来，却从来没有任何人类，亲眼见到过冥王的法身，哪怕是亲耳听到过冥王的声音。
    山德反应极快，立刻率领族人扑通跪倒，用最虔诚的声音向冥王大声祈求：“伟大的无所不能的冥王殿下，请接受来自我们的最崇高敬意。请用您至高无上的神通，庇佑您最忠实的追随者……”山德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祈求对后世族人的生存具有多么大的影响，也不知道在若干年后，自己作为第一个召唤出高阶骷髅参加战斗的亡灵法师（当然，没有人知道事实的真相并不是这样）和唯一一个与冥王对话的人类，被永远记入了人类英雄的史册，并为众多吟游诗人所传颂。
    事物总是有正反两面，对于亚马逊族人来讲，冥王的出现就根本算不上什么福音了。雅该迅速地分析了一下形势，以女武神对冥王恭敬的态度来看，她绝对不会再插手，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冥王不亲自动手，仅仅骨灰一个也不是自己族人所能应付得下来的。此时此刻，倒要提前考虑一下该如何率领自己的族人逃离这片森林。
    然而女武神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了雅该的意外。只听瓦尔基里说：“尊敬的冥王殿下，作为最高级的神灵，您当然对插手人类事务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如果您能召回自己的属下，那么作为交换，我也愿意退出这场战斗。您看可以么？”
    “哼，就凭你，也想充当跟我平等谈判的对手吗？”黑暗中的哈蒂斯轻蔑地回答，“不过，我也懒得与你这样的下阶神灵计较这些。但是你必须知道，骨灰虽然是我的属下，但是它已经与这个人类签订了盟约，并应他的召唤来到人间参加作战。这就应该属于凡间的事情，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无意干涉属下与人类签订什么盟约。但是你的无端介入，却打破了这样的平衡。懂吗？”
    “山德率先召唤出骷髅法师”这个说法经过冥王这样的顶级权威所证实，看来即使是当事人的骨灰自己站出来否认，大概都不会有人相信。不过冥王的这套说辞看上去倒也合情合理，女武神一时也找不到什么道理进行辩驳。可是，如果任由骨灰出场作战，那么亚马逊人的败退将成为定局。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些亡命徒在没有任何制约的情况下，利用骨灰为所欲为，那么会在人类世界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女武神一时无语的时候，雅该走上前来，说出了一段让冥王都没有想到的话。
    后世的历史学家、武学评论家在评价雅该的时候，在推崇她的高强武艺之外，还高度赞扬了她的临场决断能力和部族管理能力，她被认为是带领亚马逊部族，开始向整个两界展现人类最优秀品质的开山族长。而她在潮湿森林战斗中的一闪灵机，为人类与神族直接签约合作开创了先河。当然也有其他学者认为，这样做的后果导致了后来更多两界的势力渗入凡间，彻底打破了造物主最初的设定。

 第八十六章 世家

    由于窃贼赫拉迪克逃窜到此的原因，本来怀特对撒拉森医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他热心救助族人的义举，却使怀特改变了看法。“撒拉森大师，我们非常感谢您的无私援助，不过，这样的帮助会不会为您添了麻烦，如果坦杜里噶将军因此怪罪您，我们会非常不安。”
    撒拉森笑了笑，“坦将军世代勋爵，而且军务繁忙，怎会想起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不过他为人为将确实刻薄了些，你们如何度过眼前这个难关，这才是最需要考虑的。”
    “大师，您能不能帮我们寻找一条出路？”关乎整个部族的前途，马道克也非常关注。
    “我们只是医者，对这些事确实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消息，让你们了解更多对手的情况，也许会有些帮助。”接着，撒拉森开始为怀特等人娓娓讲述拉丁王国的故事。
    坦杜里噶将军的祖先曾经是阿姆利奥最忠实的部下，在拉丁王国一系列的攻伐作战中，曾立下汗马功劳。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当阿姆利奥成为可耻的篡位者时，坦家族并未站在正义的一方，相反，他们在阿姆利奥的授意下，肆意排挤支持老国王努米托雷的旧臣。在坦家族的武力威胁下，很多臣民被迫拥戴新的国王。也就因为这样的拥戴功劳，坦家族被授以最高的奖赏：不仅整个王国的西北部都成为了坦家族的世袭封地，而且家族的法定继承人都拥有王国军队的指挥权。
    当然，坦家族也有令阿姆利奥非常恼火的地方。被软禁的老国王努米托雷就是被交给坦家族负责关押，然而老国王的离奇失踪，却使整个家族颜面扫地。阿姆利奥非常了解老国王的存在，会给他的王位带来多大的风险，所以严令坦家族在全国范围内全力搜索。奇怪的是，老国王的下落就像泥牛入海，直到阿姆利奥逝世，也没有任何消息。
    接下来的两代国王同样进行了秘密搜索，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努米托雷国王既然没有出现，那么忠于他的臣民也逐渐淡忘了这一段历史。最近，考虑到老国王已不一定健在，所以现任国王也基本放弃了在这方面的追查，坦家族也得以松下一口气。
    坦杜里噶将军是现在坦家族的最高首领，他从小就接受了系统的军事与战斗训练，在过去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中，他训练出一支强悍的队伍，所以受到拉丁国现任国王的赏识。如果不是王国首府最近经常出现一些异常情况，他可能早就向咱们周边的几个国度发起进攻了。
    怀特用鼻子哼了一声，“他的野心满不小哩。真想不明白，他向邻国无端挑衅，究竟要干什么？”撒拉森摇摇头，“这我搞不懂。关于坦杜里噶将军的东西，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马道克却很有些担心，“既然坦将军有攻击他国的野心和计划，那他绝不会允许在自己封地附近存在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力量。在他看来，我们这千余人，根本不会有什么实力，完全可以优先吃掉。这样一来，华纳瑞恩危险非常大，我看我必须赶紧回去。撒拉森大师，请问，可有近路回去？”
    撒拉森在问清马道克驻扎山地的详细位置后，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然后说：“我推想，所有的路线几乎都会被坦将军封住，而且现在事态紧急，你应该越快回去越好。既然这样，你就用这个快速传送卷轴回去吧。”
    马道克连忙摆手：“这个卷轴肯定非常珍贵，还是你自己留用吧。我自己应该能冲得过去。”
    “不用客气。这卷轴虽然难得，但是如果因此能拯救千余人的部落，那不值得吗？另外，我猜想你们还没有在山地中稳定下来，这样吧，据我所知在离你们不远的一个山洞中，储备了一些粮食和军械，这份地图上标记得非常清楚，你可以试着找找看。”
    这样的帮助对于华纳瑞恩部落来说，无疑是天降的福音。马道克再次行礼：“撒拉森大师，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代表华纳瑞恩部落向你承诺，以后一定会所报答。”
    “不用说什么报答。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不管怎样，我还是不希望看到流血，如果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场争端，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们会尽量忍让，除非万不得已，我们将不会与拉丁王国任何一位善良的人民作战。我的这几位兄弟，就暂时留在这里，等他们伤愈后再返回部落。怀特，你自己也要多多小心。”说完，马道克打开卷轴，踏入凭空出现的时空门，匆匆赶回山地。
    马道克刚刚离开，石屋外忽然又传来陌生人的声音。撒拉森连忙出去看时，发现是一群上门求医的平民。他一边仔细地为每一名病人进行检查，一边摇头叹息。
    阿里巴巴虽然并不想干扰撒拉森的工作，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师，他们究竟怎么了？”
    撒拉森告诉阿里巴巴，“你看，这些人全部面色苍白，是明显的大量失血症状。你再看，他们身上不同部位都有被咬过的伤口，血液就是从这个地方被吸走的。对这个症状，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暂时延缓他们的生命，等玛那德大师来了才能帮助他们。”
    “天哪，连您都治不了啊。嗯，人血能被吸走，那会是什么样的野兽呢？”
    “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这种事已经出现很长时间了，我刚才所说王国现在有些麻烦就是指的它。到目前为止，已经有数百人受到这样的伤害，而且最近数量还有快速上升的趋势。”
    “那为什么拉丁国王不为自己的臣民想想办法呢？”
    “据说，王国曾经募集了很多勇士，试图杀死危害的野兽，但是只要白天去，就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但只要晚上去，那么勇士们往往会被野兽的突袭杀死或杀伤，伤者甚至连野兽的样子都来不及看清楚。”
    “这么厉害。”怀特和阿里巴巴登时来了精神，“那这些野兽都在什么地方出没呢？”

 第八十七章 拜访

    “衣卒尔大人，您请进来吧，米迦勒大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敛眉垂手的小天使在把衣卒尔让进太阳天万神之殿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殿堂就只剩下天庭的当家大天使长和觐见者了。
    “哦。衣卒尔军团长，欢迎你。”大天使长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走下神座。他扶住衣卒尔躬下的身躯，笑笑说：“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就不用那么拘泥礼节了。来，我们坐下谈。”
    两位天使就坐之后，衣卒尔才可以从容地打量这位堪称三界表率的天庭首领。对于衣卒尔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在上次军团长会议上，他一直关注于会议主题，也根本无暇仔细观察每一位上司与同僚。
    关于这位大天使长的传说与记载，在三界所在皆是，如果用汗牛充栋来形容，一点不算过分。在这些传闻中，有些固然为各界生灵所公认，当然也有些纯属一家之言，根本无从考证。但不管在什么样的传说中，米迦勒大人都是正义的象征，他惩恶扬善扶危救难，获得了无数生灵的敬仰。米迦勒是造物主直接创造出的第一批天使之一，但是在创世的初期，他却并没有受到造物主的最高重视。他和其他六十八位天使被派往凡间担任许多新生国度的守护天神，然而在天庭发生的第一次叛乱中，只有他坚拒堕天者的诱惑，并顽强地抵挡住众多叛乱者的攻击。正因为如此，他才被造物主重新启用，并授予天庭最锋锐的武器“火焰怒吼”。在接手天使军团之后，米迦勒很快就在超凡的武力之外，表现出令人信服的军事指挥才能和管理智慧，经过四十年的苦战，终于将叛逃的天使赶入魔界。
    正是由于这样的丰功伟绩，所以一直以来，衣卒尔都把米迦勒当作自己学习与追赶的楷模。经过片刻时间的观察，衣卒尔认为米迦勒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与风度，确实与他所见过的其他高阶天使迥然不同，与拉斐尔的宽厚仁慈、乌列尔的严肃谨慎、梅丹佐的忠于职守、基璐帕的睿智博学、玛努尔的豪爽直率相比，他显得更为从容稳重，淡定自若。
    衣卒尔打量米迦勒的同时，大天使长也在观察着来访者。虽然早在决定提升衣卒尔之前，米迦勒就已经把年轻天使的资料倒背如流，但是亲眼相见的感觉还是比书面报告精彩丰富得多。初看起来，衣卒尔身上充满了绝大多数年轻天使所共同拥有的活力与锐气，但是当看到了他的眼神，阅人无数的天使长却发现了隐藏在那明亮双眸后的机变与胆识。米迦勒暗暗点了点头，看来拉斐尔的力荐果然不错。
    “呵呵。衣卒尔阁下，最近双鱼军团的情况还好吗？”还是天使长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听到米迦勒的问话，衣卒尔立刻从一直盯视的天使长这样的小小失态中恢复过来，不过他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从容地回答：“报告米迦勒大人，双鱼军团目前正在进行地狱作战的针对性训练，并随时准备踏上征战之旅……”
    “不错。”在听取了衣卒尔的作战计划后，米迦勒点了点头，“对于这套计划，我现在还不敢轻易做出判断，不过，我一定会非常仔细地研究一下。上次的军团长会议上，我们仅就敌我双方战斗力方面进行了对比分析，那是远远不够的。现在有了这套详细的作战计划，我相信我们就可以开始探讨如何实施这个进攻战略了。哦，拉斐尔大人对这个计划怎么看？”
    “拉斐尔大人还没有对这个方案提出任何意见，不过他指示我，无论将来计划如何修正，但是各项战前准备还是必须提前进行的。另外，拉斐尔大人还要求我把这个计划向您当面报告，这样我可以随时向您解答对这个计划的疑问。”
    “我确实有些问题……”米迦勒还没把问题说出口，就被另一个小插曲打断了。
    只见衣卒尔身上再次发出柔和的光芒，与上次在万神之殿中出现时不同，它的颜色是淡淡的金色，辉煌而不炫目。自从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衣卒尔就接受了安德利尔的建议，把颈中镶有符文的项链用甲胄盖得严严实实，以防止再次被其他天使见到。可是，看来这普通的装甲根本无法挡住这种神奇的光芒。
    “呵呵，衣卒尔阁下，我猜想你一定是获得了造物主赐给你的神奇力量。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有幸见到这一种圣洁的光环了。”米迦勒更换了话题。他一边注视着衣卒尔，一边感叹。
    “不不。除了您和加百列大人之外，近千百年来，天庭中已经很少有哪位神灵拜见过伟大的造物主了。衣卒尔虽然也渴望能有机会得到造物主的教诲，但是至今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恩宠。”
    “以你的优异才华和表现，以后一定会的。”米迦勒先安慰了一下衣卒尔，然后继续问：“既然不是造物主恩赐给你的能量，那你又是怎样才能发出这样的光环呢？另外据我所知，另一位美丽的大天使，安德利尔，她也能发出这样的灵光，是这样吗？”
    “嗯。说来也没有什么。”提起安德利尔，衣卒尔倒有些不好意思，“安德利尔和我正在同时学习一项光明技能。她告诉我，如果掌握了这样的技能，可以迅速消除外界各种秽物对法体的侵蚀。”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呵呵，这座万神之殿建造了千百年，也恐怕没有见过这样的光明技能。”
    衣卒尔忽然发现刚才自己有些失言，他连忙解释：“仁慈的米迦勒大人，请宽恕我刚才的无心冒犯。这万神之殿是最接近造物主静修的场所，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秽物。也许是我并没有把这种技能练习到极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哈哈，衣卒尔阁下，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怪罪的你意思。相反的，我倒在想，如果真有这样神奇的光明法术，我们为什么不在天使军团中推广，那样岂不是对天庭非常有利么？”

 第八十八章 盟约

    排众而出的雅该走到瓦尔基里面前，先向她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大声说：“尊敬的女神，我以亚马逊部落一名普通族人的身份，向您表达最崇高的敬意。虽然菲莉欧群岛与亚瑞特山天各一方，但是蛮族与亚马逊族的友谊却是世人皆知的。我们虽然是凡界最普通的种族之一，但是我们与蛮族一样，有着对自由、对光明同样的追求，我们拒绝与厌恶一切阴暗丑恶的事物，并愿意与它们斗争下去。作为蛮族的庇护者，阿纳神族也一直为我们亚马逊全体族人所敬仰。我们欢迎阿纳神族的任何一位神祗到我们的圣山卡却斯山做客，也期盼着神族能为亚马逊部落带来与蛮族部落同样的庇护，为此，亚马逊部落愿以最圣洁的忠诚作为回报。亲爱的女神呀，请不要拒绝来自仰慕者的诉求。我们会用自己宝贵的鲜血与生命，维护自己的诺言。”说完，她撩起战甲，拜服在地。
    雅该的誓言显然很有些出乎瓦尔基里的意料，她一边思索，一边拉起了雅该，就在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的时候，却听到冥王用带有嘲讽的声音对山德说，“哼哼。看到吗，这就是你们战而不胜的亚马逊敌人，她们在智慧的方面，竟然比你们还低下。她们根本无法知道，阿纳神族已经几乎被灭绝，就连那个不知死活的蛮族，也被打得四散逃亡。所以，站在你们面前的，不过是阿纳神族的一条漏网之鱼，没什么可怕。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愿意与这样的神族结盟，那绝对是自取灭亡。”
    虽然雅该根本看不到冥王的身影，但她还是抬起头，向着声音的来处缓缓地说：“亚马逊人对阿纳神族的仰慕，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拥有超强无敌的战力，而更多的是他们对人类的尊重和无畏于强敌的勇气。所以，无论阿纳神族现在和将来是什么样的状况，都不会动摇我们的信仰。”
    从冥王的口中第一次听到神族战后的消息，瓦尔基里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毕竟这个消息太令她震惊了。女武神已经知道大神奥丁已经逝世，所以她判断，以冥王的身份，实在没有必要仅仅为了恐吓亚马逊族人，就在大庭广众下散布这样的谣言，也就是说，这个消息应该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是真实的。如果这样，那女武神就很有必要立刻赶回亚瑞特山看个究竟，寻觅幸存的本族神灵。可是，如果不迅速结束这场战斗，那么只要她一离开，这支亚马逊族人立刻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瓦尔基里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她先以十分严肃的语气回答哈蒂斯，“冥王殿下，我刚刚从神族出来不久，无法对您的言论进行判断。不过，我会亲身去探察。不管结果怎样，我认为您在这样的场合，作出对阿纳神族的如此有失公允的评论实在是匪夷所思的。”说完这番话，她便不去理睬冥王鼻子中哼出的不屑，用另一种庄严的声音对雅该说：“勇敢的亚马逊族人，你的坚韧和果敢让我非常欣赏，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么？”
    “哦，我的名字是雅该。”
    “很好，雅该。作为阿纳神族的一名普通神灵，我不能代表整个神族应允你的邀请。在恰当的时间，我会向本族其他高阶神灵报告这个消息，由他来做出决定。”看到雅该脸上流露出极度失望的神情，瓦尔基里笑了笑，把手中的死亡呼吸双手高举过头，“不过，作为我个人，我有权作出关于自己的决定。我，阿纳神族的瓦尔基里，愿以这条不朽神枪的名义，与亚马逊族的雅该结成不朽的联盟，对抗所有黑暗的势力。我会用神的荣耀和信誉来维护这个圣洁的盟约。亲爱的雅该，你同意吗？”
    听到这个消息，雅该兴奋得心脏都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她连忙对天叩首，并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高声答道：“我愿意。伟大的造物主啊，请您为雅该与瓦尔基里女神的神圣盟誓做出见证，并用您无所不在的法力保护它吧。”伴随着这铿锵的誓言，死亡呼吸第三次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冥王殿下，”结盟的仪式做完后，瓦尔基里再次向冥王发难。“您刚才也看到了，我与这位美丽的亚马逊族人结成了永不可破的联盟，那么在任何场合，我都有与她并肩战斗的义务与责任。所以，我不知道，您是否能遵守您的诺言，不再继续插手人类之间的事务，让我与这位骷髅法师一较高下呢？”
    出现了这样的结局，显然也是冥王所不愿意看到的。按照他的猜测，只要自己出现，就能将女武神和亚马逊人吓退，然后就可以做计划中的事了。现在看来，事情还颇为棘手。不过，冥王毕竟是老奸巨猾，他转瞬间便有了托辞。
    “瓦尔基里，你的话算是有理。但是即使是召唤的神灵，也同样是介入了凡间的事务。所以我认为，应该让这位亚马逊人凭借个人的能力来实现自己的目标，而这位，啊，对了，你叫什么？”
    “伟大的冥王殿下，山德是您忠实的奴仆。”
    “嗯，山德，你也应该凭借自己的实力接受这位雅该的挑战！”
    “啊！”听到冥王这样的说法，山德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哈蒂斯毫不理会山德的反应，只管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认为应由双方的战果来决定最后的结局。你们看，山德手无寸铁，如果他能抵抗三次雅该的攻击，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亚马逊人不应该继续追击这些可怜的人们。话说回来，瓦尔基里，你难道也非要看到这么多人类流血么，那样与魔神又有什么分别？”
    冥王的话既然也说到这个层面，女武神和亚马逊族人也再不能有任何异议。还是雅该先跳进场内，大声宣布：“好，作为挑战者，我做出郑重的承诺，如果在三次攻击中，不能给山德造成有效攻击，那么亚马逊人就撤出这场战斗。山德，你准备好了没有？”

 第八十九章 骷髅

    “据现在的情况看，这些野兽在城东墓地出现的频率最高。”看到两个少年跃跃欲试的样子，撒拉森还是劝道：“不过，我看二位还是不要去，那里非常危险。”
    “大师，您不用替我们担心。如果能为拉丁城善良的人们做些什么，冒这点风险算不了什么。”说完，怀特拉起阿里巴巴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哦，最后跟您打听一个人，有一位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人，刚才是不是来过您这里？”
    “少年人？哦，你们说的是赫拉迪克吧。不错，他刚刚到过这里，不过，现在他已经去见他的曾外祖父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嗯，也算不上。我们、嗯，也只是见过一面。”怀特吞吞吐吐地回答。
    “哦。赫拉迪克该不会惹什么祸吧？我都十几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在外边变成了什么样子。”
    “哦，那您是……”
    “呵呵，我是他的父亲。”撒拉森笑着说。
    残月已经升空，两位少年此时已走在东郊荒凉的土路上。阿里巴巴发现，自从石屋出来，怀特仿佛便有些心事重重。他捅了一下怀特：“喂，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好像在发呆啊。拜托你注意照顾一下同行者的心情，这么赶路有意思吗？”
    “你懂什么，我在想事情。别捣乱我的思路。”
    “嗨，你还能想什么，其实我都知道。你现在在想怎么跟撒拉森大师开口，让他的儿子赫拉迪克把你的项链交出来。”
    “哦。不错，是这样。”
    “嘿，现在你最头疼的是，撒拉森大师刚刚给蛮族帮了这么大的忙，你一旦告诉他是赫拉迪克偷走了你的项链，那会让大师很伤心。对吧。”
    “嗯。其实如果这条项链不是玛哈姆叔叔送给我的纪念品，找不回来也就算了，我就当作是给撒拉森大师的酬劳。可是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
    “我想不出来，你千万别找我。不过要是你想出办法，我倒可以考虑是不是跟你一起去。”
    怀特推了阿里巴巴一把，“你可太狡猾了。自己明明有法子，非得要我说出来请你帮忙。”
    “嘿嘿，你也不笨哪。自己有探险寻宝的计划，还要装模作样地要我替你想主意。听撒拉森大师说，那是个危险的游戏，我可不想把命丢在那里。”
    “胆小鬼。你不敢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怀特，这么说朋友可就有点不合适了。不过，我们事先必须讲好，如果消灭了野兽，在墓地里发现什么宝物的话，得有我一份。”
    “嗯，我承认说你胆小鬼有些过分，不过，我必须说，你是个吝啬鬼。好，我答应你，除了送给撒拉森大师的礼物，剩下的都是你的。”
    “全给我也不用啦，你就给我七成……哎，你看，前边那不是巴特克吧。他怎么了？！”
    怀特顺着阿里巴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一位黑衣少年正背靠着一棵大树喘息不已，正是那外表冷峻内心热忱的巴特克。只见他的脸色更为苍白，殷红的鲜血从他衣中不断渗出。
    怀特和阿里巴巴连忙跑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倒的巴特克。可当巴特克看清是怀特等人的时候，忽然双臂一挥，甩开了两人的搀扶，然后从腰间刷的抽出一柄利刃，刺向了怀特。
    受伤极重的巴特克攻击速度显然没有那么快，所以怀特依然能闪避开这突然的一击，他大声喊道：“巴特克，是我啊，我是怀特！”
    “哼，我当然知道是你，所以才要对付你。”由于伤势过重，巴特克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微弱。
    “为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么？”
    “朋友，哼，是朋友就不应该隐瞒你自己的身份。巴特可的朋友绝不可能拥有这么邪恶的东西。”说着，巴特克从衣中取出一样东西，接着说，“你说，你们究竟是不是黑暗骷髅会的成员？”
    骷髅会对于刚刚走出丛林的怀特和阿里巴巴来说，虽然是个陌生的词汇，但是在库拉斯特大陆和坎德拉斯大陆的众多望族名门来说，却绝对是个犹如梦魇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更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和管理者是谁，但是在传说中，这个秘密组织的成员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超过八百人，而且往往渗透到各个王国的高层。
    大约两百年前，曾经有位实力超强的无名吟游诗人，为了验证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孤身一人潜入该组织位于崔斯特拉姆的分部，很快，他就被发现，并被众多高阶护法追杀。如果不是这位吟游诗人依仗天下无双的易容术和隐身术，他恐怕连分部的大门都闯不出来。即使这样，他还是身负重伤，逃出崔斯特拉姆不久，他就被一种奇异的病症夺去了生命。
    根据吟游诗人残留下来的资料，人们开始对这个组织有了初步的了解。骷髅会与雄辩女神卡拉培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因此为了取悦女神，组织中所有会员都必须能言善辩。骷髅会每年仅吸收不超过十五名新会员，而且新会员在第一次踏入这个神秘领域时，会经过一个复杂诡异的入会仪式。在这个迎新会上，一位资深长老会把新会员领入神秘的内部神庙。其他身着怪异服装的老会员会围着新会员大喊大叫以示接纳。随后另一位长老会将一个骷髅头放在新会员的肩膀上，然后要求他立誓终生效忠于这个神秘组织，而这枚骷髅就会成为这名会员的随身标志。据说，这种骷髅还分为残片、裂壳、完整、无暇等若干等级，组织对根据会员的贡献进行评估，并授予相应等级的标志。会员逝世之后，组织会收回骷髅并永远保存。宣誓过后，全身赤裸的新会员会在泥浆中摔跤，表示在旧的世界中死亡和在新的世界中重生……

 第九十章 求助

    “您说的非常正确，我们应该进行尝试。回去后，我会加强对这个技能的研究，看看它究竟有没有实战价值。”衣卒尔点头，表示赞同米迦勒的意见。
    米迦勒对这个回答看来比较满意，所以重新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我想知道的是，如果实施这样的战斗计划，你需要天庭做出怎样的配合？军团长会议之后，我已经知会了所有的六翼天使，要求他们为你和泰瑞尔提供最大程度的支援。不过，那只是个空泛的要求，具体的支援内容还是应该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是的，米迦勒大人。这恰巧也是我来求见您的第二个原因。总的来说，我需要两个方面的协助。第一是其他军团的配合支援，第二是武器装备的配置。”
    按照衣卒尔的设想，参加攻打神罚之城、吸引魔界大量兵力的天使军团，应该是天庭最精锐的作战单元，否则，一来不足以吸引地狱各高阶魔王的注意，二来也没有能力与数量惊人的魔兵打持久战、消耗战。可是这个军团的筛选、调动和战斗中的配合，却让衣卒尔伤透了脑筋。
    首先，衣卒尔绝不会打处女、水瓶、狮子和天秤这四个天使长直属军团的主意。而在剩下的八个黄道军团中，衣卒尔一向认为，除了自己的双鱼军，就只有玛努尔的巨蟹军和泰瑞尔的白羊军还配得上“精锐”二字，而如果再谈到主动出击的能力，那么白羊军也会相形见绌。
    可是，巨蟹军、白羊军与衣卒尔根本不在同一个战斗序列，所以就连自己的司令官拉斐尔天使长都不能直接调度这两支部队，那么，如何命令，或者说如何说服他们加入这场可能会带来巨大人员损失的战斗，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当然加百列天使长是可以做这样的协调工作的，但是联想到她在军团长会议上对出征地狱所持有的态度，衣卒尔立刻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衣卒尔军团长，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如果你的战斗方案真的得到确认，那么必然要有天使军团负担起正面攻坚的任务。这一点确实超出了你的管辖范围。我可以与拉斐尔大人、乌列尔大人会商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可能不知道，这位玛努尔军团长，他在平息天庭第二次叛乱的战斗中，立下了最突出的战功，但同时也为了掩护乌列尔大人，而受了无法完全恢复的创伤。如果再让这样的勇士去冒险，豪爽的玛努尔军团长虽然肯定会领命而行，但是乌列尔大人和玛努尔夫人一定会非常难过。”
    衣卒尔张了张嘴，但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为天庭的永久和平而战斗，甚至付出生命，这样的话任谁都说得出，然而一旦这样的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百分百地信守这个誓言，尤其是在面临与亲人生离死别的重大关头。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米迦勒才继续问：“这个问题先暂时放一放吧。我们再来看看你的第二个难题。”
    衣卒尔从衣袋中取出一份清单，毕恭毕敬地交给大天使长。这就是贾梅拉为他开列的，所有需要由米迦勒签署的战略级原材料名册，其中不乏高品质琥珀、变光石、乌金石、秘银、精金等极其稀有的天然材料。米迦勒一页一页地仔细浏览后，脸色变得有些沉重。
    “衣卒尔阁下，我知道，武器是决定战争的重要因素，所以用这些名贵原料打造具有特殊魔法属性的装备，并不能说有什么错。不过，我相信梅丹佐大人一定也把天庭管辖范围内，现存的原材料储备清单给你看过了，其实天庭也有天庭的苦衷啊。喏，就说这被称为‘火神眼泪’的橄榄石，我们只有在火山口周围的凝固岩石中，才能找到它。而天庭中的火山数量非常之少，那还是在造物主开天时，为了传承火焰的能量而保留了一些。相反，在火山岩浆到处可见的地狱中，这种宝石的储量就相对丰富很多，这其实也是为什么魔界出产的绝大多数物品都具有或多或少的火焰抗性的缘故。千百年来，为了抵御来自地狱魔怪的火焰攻击，我们的前辈采集了无数橄榄石，把它的魔法能量加持在各种物品上，甚至包括群魔城堡面向地狱方向的那一段城墙……可是你是否能够想象，号称物产丰厚的天庭，在千百年连绵不断的战争和挥霍后，还能留给我们的后代多少赖以生存的宝贵资源？”
    听了大天使长的一番话，衣卒尔沉默不语。他虽然自信拥有无穷的战斗力，但是战争绝不是只靠匹夫之勇就可以决定胜负的。看来，自己真的要从更宏观更全面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
    “你看，”米迦勒又翻出来另外数十张清单，“这是其他军团长递交的魔法物品领用请求，我现在只能积压在这里。老实说，如果我只批准其中一部分，那么必然会有更多的军团长向我兴师问罪了，呵呵。不过，既然出征地狱是天庭最重要的战略行动之一，我可以按照这份清单申请数量的三分之一调拨给你，希望会对你有所帮助。你看好么？”
    想想这已经是最理想的成果了，衣卒尔站起身，向米迦勒表示感谢：“感谢您的大力支持，我这就去继续我的准备工作……”
    “请稍等一下，衣卒尔阁下，”米迦勒也站起身，拍了拍衣卒尔的肩膀，“应该让你了解，整个天庭对你的期望是非常高的。在造物主很早留下的一篇喻示中，就曾预言，三界一定会出现好几位绝代英雄，他们的风采将永远成为后人传颂的主题。我真的希望，你和泰瑞尔就是他们中的两位，甚至是最杰出的两位。哦，说起泰瑞尔，他好像从来没有向我提交过任何物品领用的申请。以白羊军团如此庞大的兵力编制，所需要的补给一定会更多，我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解决这个难题的。如果有机会，你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好了，你快去吧，我等候你准备妥当的好消息。”

 第九十一章 咒文

    听到雅该的挑战，骨灰为自己的亲生骨肉担足了心思。它实在想不明白冥王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布置。从刚才的战况看，山德与雅该的水平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如果不是茂密的树丛限制了长矛的威力，山德一族早就被杀得干干净净。可是在一个相对空旷的场地内硬碰硬的对决，那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战果那是显而易见的。
    看到山德还匍匐在地，骨灰慢慢走上前，把他轻轻地扶了起来，并用掌骨把他身上的泥土掸净。当它看到山德腰间所系的那条花花绿绿的襁褓包布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从相见到现在，父子俩不仅还没有相认，甚至连对话都没有超过十句。而现在，自己的亲生儿子又面临必败之战，难道命运对自己、对整个苦研冥术的人类群体，竟是这么不公平么！
    骨灰不忍再想下去，它转身掩面，向着树林深处狂奔数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哀求：“大人，冥王。您，开恩、求求。把灵魂，骨灰的，尸体，注入的。愿意，骨灰，代替山德，用人类身份，拼命。”
    骨灰的哭诉，虽然需要很吃力才能听懂，但是大多数人对为之惊叹。传说中，大多数冥界精灵都带有极强的戾气，如果被召唤出来，它们往往会对任何凡间的生命体产生敌意，在极端的情况下，连召唤者本人都会被它们打得粉身碎骨。所以如果召唤者不具备压制冥界灵魂的强大能力，那往往会功败垂成，这也就是为什么修炼这样的法术几乎没有什么成功先例的原因。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与传说大相径庭。这么高阶的骷髅法师居然能表现出对山德的无比关爱，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召唤者的生存。所以很多人已经开始思考，以前对这些冥界精灵和冥术法师的看法，是不是真的太过偏激了？
    这时，冥王的声音打断了人们的思考：“山德，你到骨灰这里来。”这威严冷峭的语气，使得山德接连打了好几个冷战。他不敢迟疑，缓缓地走到了骨灰身边。
    “山德，我必须告诉你，冥系法术的强大是不容任何神、魔、人所质疑的。任何修炼者，都永远不会输给同等级的其他人类。我并不了解你现在修习到什么层次，但是，既然你到了能够召唤高阶骷髅魔法师的层次，就绝对不会输给眼前的这个亚马逊族人！”
    “可是，伟大的冥王殿下，除了这一次的召唤，我们以前从来都没有成功的记录。至于武力搏斗，就更不是我们的专长……”
    “混蛋。可恶！”哈蒂斯被气得开始说胡话，“就算你的攻击力不够，难道连基础的防御技能都没有嘛！”
    山德摇头，“在我们世代相传的冥术法典中，好像并没有明确记录有什么防御技能。”说着，山德从怀中取出一个黑皮卷轴，恭敬地捧向黑暗。
    只见那个卷轴无风而起，在空中被慢慢地打开。过了良久，才再次听到哈蒂斯的臭骂：“这也配叫什么法典！照这个修炼，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摸到通往神奇冥系魔法的大门。不过，嗯，山德，这上边的咒语你都能熟练念诵吗？”
    “基本上都可以吧。”
    “愚蠢！”哈蒂斯更恼了，“就算这个卷轴上记载的都是些最基本的法术，但是也足够抵御普通级别的攻击了。亏得你们这帮蠢人是怎么修习的。”看来，如果不是冥王强忍着怒火，那么他一定会创造神灵的脚部与人类头部第一次进行强烈接触的记录了。
    “啊？”山德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难道我们念诵得有错？”
    “谁晓得。这样，你给我念一段庇佑的赞美歌。”
    “好。您听：‘伟大的冥界之王，请彰显您的尊荣，赐予您最忠实的信徒以坚实的庇护’。”
    “还有另一个，叫做孱弱代价之语。”
    “哦，这个我是最熟悉的。‘游走于天地的暗灵，请降临于饱受磨难的人间吧。用您神奇的力量，把无视您尊严的无知者的血肉寸寸消融’。多少年来我们可都是严格按照卷轴的指示进行的。”
    “嗯！！哈哈。”哈蒂斯这次没有狂叫，而绝对是气极而笑：“山德哇，你的愚行实在让我叹为观止。写这个卷轴的人就更另人发指。谁跟你们说过冥术卷轴要按你们的习惯从左向右诵读了？在冥界，所有法术的书写一律从右向左。懂不懂？你先把第一个密文给我颠倒念一遍试试。”
    来自神灵的指点让山德颇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哦。我试试。‘护庇的实坚以徒信的实忠最您予赐，荣尊的您显彰请，王之界冥的大伟’。”话音伊止，山德的身体周围瞬间出现了一圈由白骨构成的装甲屏蔽，并且不停地围绕山德旋转。这么看来，卷轴上记载的法术确实有效，而骨灰颠三倒四的语言方式，也是师出有源的。
    “伟大的王啊！”包括山德在内的所有修习冥系法术的人类全部叩谢在地，他们的兴奋溢于言表，毕竟经过多年的苦苦摸索，直到今天才在冥王大人亲自的指导下有了重大突破，看来冥术的春天就要来临了！
    有了神奇白骨装甲的保护，山德信心立刻爆棚。他马上跳入场中，向雅该挥了挥手，“来吧，骄傲的亚马逊人，神的力量将会使你的攻击变得微不足道。”
    “冥王殿下，”瓦尔基里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您刚刚表示过，不会介入凡间的任何争斗。可是您怎能在这个时候，向决斗的一方传授魔法技能？这显然是与您的宗旨相矛盾的。”
    “哼。我怎么会食言？首先这个卷轴本来就是属于这些人类的，而且他们也练习了很久，怎么能说是出自我的传授。另外作为冥系法术最高护法者，我是绝对不允许卷轴上关于冥系魔法的任何记载有半点错误，所以这充其量叫做勘误，而远远谈不上什么传授。哼，如果真是我的传人，你们还敢如此小瞧他么？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胆量，就下场比武，如果是怯阵，就不用找什么借口！”

 第九十二章 遇袭

    此刻，捧在巴特克手上的，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人类头骨，在淡淡月色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带有丝毫的邪气。怀特认出，这正是前几天他丢失的老族长的完美头骨。
    “原来你是去帮我寻找丢失的物品了。”见到素昧平生的巴特克这么热心地帮助自己，怀特十分感动，他再次走上前去，准备探视巴特克的伤势。“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帮助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巴特克却不肯接受怀特的好意，他也知道自己的伤势已无法展开有效的攻击，但还是缩回自己的双手，并用浅灰色的眼睛瞪视着怀特。“你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骷髅会的成员。作为奥林匹亚神的忠实信徒，我绝不会和你这样代表黑暗的势力相交往。”
    尽管并没有发现骷髅会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危害行动，但是它特立独行的风格和诡异神秘的象征物都使得崇尚光明的人类对它产生厌恶和排斥，更有传说指出，这个组织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很多国家的高级管理层，这对不少世代传袭的王族贵人们来说，无疑于是一种压力和风险。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骷髅会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个名字。”怀特显然也发现自己与巴特克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于是他不再试图检查巴特克的伤口，而是用坦诚的语气为自己做出解释。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样一个物品？”
    “哦，那是我爷爷，也是我最后的亲人留给我的纪念。”接着，怀特就把老族长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巴特克听，当然，他有意识地把维利的故事省略掉了。最后，他还说：“爷爷在火化之前，我还彻底检查过，并没有发现其他物品，只有在他的骨灰中，我才发现了它。”
    怀特的讲述把巴特克一下吸引住，就连旁边的阿里巴巴，也是第一次听怀特讲起自己的身世，惊得张大了眼睛和嘴巴。
    “既然这样，那是我错怪了你。请你原谅。你赶快把它收好吧，这么有意义的纪念品，千万不要把它再弄丢了。”巴特克仿佛松了一口气，在把骷髅头骨交还给怀特后，终于身体不支，晕了过去。
    就在怀特和阿里巴巴手忙脚乱地为巴特克包扎伤口的时候，本来就有些晦暗的月亮慢慢躲入了云层，整个荒野也变得更加朦胧。此时，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十几条身影，它们竟似能在空中滑翔，转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来到三个年轻人周围，并形成了包围圈。其中两个黑影突然加速，扑向怀特和阿里巴巴的后颈。
    如果不是黑影的突然加速带来了微微风声，怀特二人甚至对自己面临的险境还一无所知；可是如果他们太早惊觉，回头观望的话，反而还会把更薄弱的咽喉暴露在攻击者面前。即使这样，暗算者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仅够凭借下意识闪动一下头部，使颈部大动脉避开致命的袭击而已，但两人的肩头已在顷刻间被划出长长的伤口。阿里巴巴轻喝一声，脚底立刻用力，蹿出数呎之远。而怀特由于腿部运转不灵无法跳跃，只好俯身在地，滚翻而去。两个暗算者眼见一击不中，倒也并不步步紧逼，倏忽间窜回黑暗之中。
    虽然侥幸逃过一次致命攻击，阿里巴巴还是感到阵阵后怕，就连四肢的肌肉都有些突突发抖。他顺手抽出圆月弯刀，也不管身边是否还有敌人，拼命在身前连续挥舞，可惜一切那都是徒劳的。过了一会儿，阿里巴巴也发现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于是便慢慢收住了架势。
    就在他阿里巴巴把弯刀垂到身侧的一瞬间，第二轮攻击也突然发动了。一对极度锋锐利爪从怀特身后抓向他的双肩，而另一对利爪则扑向了他的前心。腹背受敌，使得阿里巴巴有些顾此失彼，他顾不上遮挡背后的袭击，而是弯刀挥出，在自己的前胸划了个半圆，遮挡来自正面的更为凶狠的进攻。
    卧在地面上的怀特在模糊中察觉到阿里巴巴的困境，但是在他全力扳动下，十字弓也只是打开了一多半，暂时无法射出弓弹。
    就在这危急时刻，巴特克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一把拽出自己的武器，然后整个人如箭一般弹射而出，只听咚咚两声闷响，攻向阿里巴巴的双爪被架开。阿里巴巴再次死里逃生。
    巴特克的猛击虽然奏效，但是他的后背却失去了防卫，第三对利爪抓住战机，随即如影随形般刺向巴特克的两肋！
    好在还有怀特！好在还有优雅旋律！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怀特拉开了神弓，向第三对利爪发出了反击。弓弹的速度远远超过第三名攻击者的反应速度，只听噗噗两声响，一只利爪竟被弓弹生生击断，血雾顿时污染了巴特克的衣衫。
    眼见同伴受伤，所有的攻击者都有些惊异，它们发出吱吱的尖叫，各自退回黑暗。
    攻击者的暂退给三位伙伴再次留下喘息的机会，但是他们都知道，己方的劣势非常明显。首先在黑暗中，连对手躲藏在哪里，数量有多少，都无法确定，更不要说它们接下来还会采取什么样的攻击手段。而自己这边，巴特克身负重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支撑不住；阿里巴巴人小力薄，向匕首一样长的弯刀对善于飞翔的对手，根本不具备杀伤力；怀特的武器虽然威力强大，但只能在安全距离之外才能发挥作用，对手肯定不会给怀特留下拉弓的空间和时间，更何况怀特自己用得也并不趁手。
    战斗中，处于劣势的一方，如果能激发集体的智慧和能量，就非常有可能找出克敌制胜的最佳策略。这三位少年虽然目前还并不具备像老族长那样强横的实力，但是与黑暗中的对手相比，他们却拥有着更高度的计谋。在简短的交谈几句后，他们便找到了防御的方法。

 第九十三章 求教

    走出万神之殿，衣卒尔并没有直接返回双鱼军团的驻地。他想了想，然后来到了一个非常幽静的山谷。在天庭，其实有很多这样的空间，为不喜往来应酬的天使提供了居住场所，当然，还有一些天使在修炼重要法术，而不愿受到其他天使干扰的时候，往往也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衣卒尔，是你吧。”就在衣卒尔刚刚踏入山谷中一间低矮而不起眼的小屋时，便听到了主人亲切的招呼声。
    “不错是我。”衣卒尔简单行过礼后，便与主人对坐在临窗两张坚实而舒适的石凳上。这个位置非常理想，凭窗远眺，可以把周围百呎的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房子的主人是一位老天使，他的身材比衣卒尔稍稍矮些，但同样矫健敏捷，六只明白色天使翼在他的身后无风自动。老天使有一头暗棕色的短发和一对深蕴着理智的灰色双眸，岁月的流逝非但没有在他脸上刻下深刻的痕迹，相反，却为他补上了智慧的神光。
    “我刚刚得知你最近的一些情况，你已经被任命为出征地狱的总指挥官，并负责拟定各种作战计划和进行各种战斗准备，是这样么？”
    “不错。所以我相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会较为忙碌，也许到这里拜访您的机会会少很多。”
    “这倒没有什么。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事，你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如果我还能为你提供些什么帮助，你只需要派遣双鱼的战士转告我一声，就可以了。”
    衣卒尔摇摇头，“您每次教导我的，都是非常重要的知识。我必须亲自过来与您当面交流，才能对您的意图有较深的领会。”
    “呵呵，”老天使摆了摆手，“你现在已经晋级六翼天使，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除了必须要积累一些做事的经验，和建立起属于你自己的天庭社交圈，短期内没有更多应该注意的细节了。”
    “您说的对，以前我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战斗技能的锻炼和战术指挥的学习上，在您说的这两方面，有很多的欠缺。”
    老天使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这么说，最近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除了军团内部的事务我很有把握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有一些让我觉得无从下手的地方。”
    衣卒尔首先提出来的就是关于征讨地狱和渗透凡界两个战略方案孰轻孰重的问题。老天使爽朗地笑了：“如果非要说这两个战略有什么不同，我看那无非是一个直接与间接，迅速与迟缓的问题。天庭和地狱对峙多年，战争现在已经到了一方必须打倒另一方才能平息的地步，从这个角度上说，无论是凡间还是天庭，单独的生命个体对于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实际上，我们上次在讨论主动出击地狱的时候，我就已经估计到加百列大人一定会产生异议。但是如果不立刻寻找出一个应对危机确实可行的方法，那是对天庭极不负责的态度。”
    “也就是说，在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加百列大人无论如何都要选择其中一个，是吗？”
    “是。不过她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但是我却一定有把握，米迦勒大人是支持你的，尽管他支持你的理由并不一定是我们刚才分析的那样。”
    衣卒尔笑了：“您一定有些东西没有告诉我……”看到老天使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衣卒尔只好不再继续。
    老天使为衣卒尔解释说：“对于米迦勒大人来讲，有很多事情的秘奥，是他不愿意也不能与其他天使所分享的。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连我都没有真正搞清楚。如果把并不一定正确的东西告诉你，那会干扰你自己的判断。不过，我可以提醒你，只有对手才会比自己还了解你自己，也许以后你能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一些事务的真相，也未可知。”
    “好。我现在暂时不去管真正的缘由，但是至少知道，除了拉斐尔大人，米迦勒大人一定会支持我的计划。不过，其他人……”接着，衣卒尔便把自己在装备司了解的情况说给老天使。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梅丹佐大人是你整个计划的关键之一，没有他的支持，你的工作会展开得非常吃力。”老天使赞许地点点头，然后接着说，“同时，他也绝对是一位善于观察、谋定而后动的高阶天使。所以，你必须要获得他对你的绝对认可，那么他才会全力相助。”
    “既然谋定而动，那必须有所图。可是我却并不知道，如何才能满足梅丹佐大人的要求。”
    “天庭装备司是一个极为辛苦的场所，按照梅丹佐大人的功德与修为，去这样的地方主持事务，绝对是有失偏颇的。不过，装备司同时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它与天使军团甚至其他各神族都有极为密切的往来，坐镇这样的人际交往中心，恐怕是进退自如的好选择。”
    “谢谢您的指点，我仿佛已经知道梅丹佐大人要得究竟是什么了。”
    “好。不过，领导者决定方向，操作者决定细节，海尔布和贾梅拉二人的作用，也绝不容忽视啊。”
    衣卒尔胸有成竹地回答：“您刚才的话，已经为我打开了一扇大门。其实在把蚀肉骑士交给贾梅拉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对于海尔布，我一定会有办法。”
    “蚀肉骑士是一对属性非常优秀的防具，你真的放心或者舍得把它交给贾梅拉？”
    “您教导过我，做将帅者，要顾大局而不贪小利。我要的是千百将士的趁手武器，而绝不是我一个人拥有上古神兵。”
    “你能有这样的胸怀，我就放心得很了。所以我说过，天庭会关注每一个具有实力的后起之秀，你的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我还有个小问题。就算海尔布能被我说服，我也无法为他提供数量如此巨大众多的材料。”

 第九十四章 比试

    “尊敬的女神，请不要与冥王再做无谓的争论。对于真正的强者，无论对手如何诡计百出，都不会动摇他的精神。而只有弱者和胆小鬼，才会想尽各种办法逃脱道德的审判！请让我来，来证明正义必定战胜邪恶这个真理。”说着，雅该摇动自己的长矛，冲入战场。
    “咚！”长矛与白骨装甲剧烈地撞击着，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声音。比起世界之矛，雅该的长矛虽然并不能算是什么神器；比起枪之怒影，雅该的暴怒突刺也无法称得上上佳武术，但是它的威力却是任何普通人所不能轻视的，更何况，由于山德进攻能力有限，雅该根本不用考虑防守，那么这种攻击力更是增大了不少。
    然而，白骨装甲也绝不是什么进攻技能都能轻易攻破的，虽然这是初次使用，却也替山德抵消了绝大部分的伤害，而自身也只有三分之一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骨粉。
    山德晃了晃脑袋，一边把散落在头发上的骨粉抖落在地，一边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嗯，看来这个骨盾确实好用，要是早能堪破魔法卷轴上的玄机，岂不是早就可以成名天下了！嗯，再看看这条咒语。”想到这里，山德开始吟唱起孱弱代价之语。“融消寸寸肉血的者知无的严尊您视无把，量力的奇神您用。吧间人的难磨受饱于临降请，灵暗的地天于走游……”
    就在这蹩脚拗口的咒文声中，雅该开始了她第二次进攻。不过，就在她开始助跑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体力被一股神秘的势力削弱了，不仅奔跑蹬地的力量大幅减少，就连手中的武器都仿佛比平时重了很多，不过她还是尽最大的力量刺出了长矛。
    长矛准确地击中了山德的白骨装甲，这一次攻击的效果比第一次差了很远，两次累计的杀伤还不超过整个骨甲的一半。按照战前的约定，雅该只剩下最后一次攻击机会了。
    瓦尔基里一把拉住雅该：“英勇的女战士，你先不要急。对方使用的是‘削弱’的诅咒技能，不过持续的时间效果并不会很长，你不妨等一等，待诅咒的效果过去再进行最后的攻击。”
    “谢谢您的指点。不过我却不想给山德喘息的时间，这两次攻击已经够他受的了，我想再接再厉，一举杀败他。他有这样的技能，我们亚马逊同样也有办法。”说完，她开始快速地念诵起一段咒语：“神圣的主，请赐予我心灵的力量，超越时空，超越生死；万能的主，请赋予我绽开的心眼，透视黑暗，穿透邪恶。”
    伴随着雅该清脆的吟唱，另一个错乱的声音同时响起：“小心，后退。山德，快。”骨灰知道，亚马逊族普遍擅长一种特殊的技能，能够大幅度降低对手的防御。这样一来，白骨之甲的防御效果会大打折扣，可是这个该死的山德看上去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连必要的防备都没有，不用问，他还沉浸在两次成功抵抗打击的得意之中。
    骨灰的判断确实没有错，山德剩余的大半白骨装甲在雅该第三次进攻下全部被震碎，而枪尖还依着惯性重重敲在了山德的前心。山德也毫不含糊，在排山倒海的大力冲击下，连哼都不肯哼一声，像一堆烂稻草一样，直接被撞出十呎之外。
    场中一片寂静。最关注山德的骨灰已经被这样的情景彻底吓呆，完全不能动弹，连下吧砸落在脚面都没有感觉。其他人，包括哈蒂斯和女武神，他们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山德身上，他能否还能爬得起身，是决定场中一批人生死的关键。
    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中，时间仿佛也放慢了脚步，每一秒钟都显得那样漫长。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喘息时间，山德终于一点一点的移动起来。
    骨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眶仔细看去，是的，没错，山德在动，山德还活着！它摇摇晃晃地冲了过去，企图用颤抖的臂骨拉起山德，可是它不敢，它不敢真正碰到山德的躯干，因为它担心即使是这样轻微的接触都会伤害山德脆弱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骨灰的内心的呼唤，山德恢复的速度也增快了许多。他抬起头用虚弱的声音问：“是你吗？骨灰大师？我、我还活着吗？”
    骨灰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你，活着，山德，活着。”
    “是吗？我还活着？哦，尊敬的冥王大人，您的信徒没有辜负您的指导，他们，他们也有能活下去的机会了。”说完，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哈蒂斯膜拜下去。
    此时此刻，就连作为对手的雅该都开始为山德感到自豪，尽管信仰不同，但是这一份虔诚和对其他族人的责任，确是值得尊敬。她与女武神对望了一眼，然后朗声说：“这场较量，我们没有取胜，按照先前的约定，亚马逊族人将停止这次追击。但是我们仍然不希望菲莉欧群岛再次遭到骚扰，请各位自爱。”说完，她一挥长矛，率领族人跟随女武神走出了潮湿森林。
    走出密林之后，女武神叫住了雅该等人，并告诉她们：“亲爱的雅该，这里的事既然已经结束，那我也该告辞了。”
    “什么？”雅该显然非常惋惜，当然她也很快想到，阿纳神族的近况肯定是最让瓦尔基里牵挂的事情，自己应该支持女武神返回亚瑞特圣山去看看，她接着说：“哦，尊敬的女神，我理解您的心情，也请您接受我们对阿纳神族的美好祝福，唯一的遗憾就是您现在不能到菲莉欧群岛做客，我们只好盼望您在尽早的时间内光临。”
    “谢谢你们的祝福。我这次来，本就是想向你们转告一个消息，那就是我们发现了地狱魔神复苏的迹象，希望你们能和其他人类一起，同心协力对抗可能的入侵。请你把这个消息转告贵族族长，我就算完满地完成任务了。你放心，只要圣山无恙，我想我一定会尽早去看望你们。不过分手之时，我还想麻烦你们一件事情，不知你能答应我么？”

 第九十五章 缘由

    具有夜视能力的对手很快便发现，三位年轻人居然坐在了地上，巴特克和阿里巴巴背靠背地把怀特夹在中间，而怀特也以一棵大树为倚援，防止对手从背后袭击。这个防御部署的优势在于，坐在地上的巴特克和阿里巴巴，不仅减少了对手的攻击面，而且为怀特提供了防御的屏障，这样怀特的远程重量级攻击才能为对手带来武力上的震慑。
    少年们三位一体的防御体系让进攻者们也颇感意外，在接下来进行的两三次试探性进攻失败后，它们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经过一盏香时间的短暂停歇，进攻者同样做出了战术上的调整。
    从原理上讲，任何防御体系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缺陷，只要攻击者避实就虚，在薄弱环节上痛下杀手，就很有可能攻破固若金汤的防御。这几个年轻人的防御缺陷在哪里？答案当然就是重伤在身的巴特克。
    由于失血过多，巴特克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但是仍然觉得头晕心慌，手心里全是冷汗，甚至连握住武器都有些吃力。他很想立刻扔掉腕剑，倒下去休息，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他支撑不住，阿里巴巴的背部与怀特的侧翼就会出现防御上巨大的漏洞，这个防御圈就不攻自破了。
    与此同时，怀特与阿里巴巴也都通过背部传来的信号感知到巴特克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们更知道，对手作出的大量佯攻根本就是针对巴特克有限的体能，但是他们却根本无力改变这样的现状，毕竟这样的防御圈是他们现在唯一能选择的合理方式。
    阿里巴巴想了想，然后在怀特的耳边轻声交待：“怀特，我看我们撑不了多久了。与其大家都丧命在这个地方，不如你背了巴特克冲出去吧。你具有空间传送的能力，应该可以杀得出去。”
    “那你呢？”怀特反问。
    “我缠住他们，给你们做掩护。”阿里巴巴坚决地回答。
    “不行，我们三个人联手都抵挡不住敌人，你一个人更没有可能。我绝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怀特的回答同样斩钉截铁。“我的腿已经残废，相比起来，你生存下去的意义比我更大，所以，还是你把这件宝甲穿好，带着巴特克冲出去吧。”说完，他就准备脱下自己的战甲，交给阿里巴巴。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巴特克微弱的声音也参与了争论，“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们，你们也许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危机。所以你们就让我与这些黑暗怪兽较量到底吧。能为光明的世界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本来就是一个高贵的战士最好的归宿。”
    “不行。”怀特和阿里巴巴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怀特接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战斗下去，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好！”年轻人们的豪气再次激发，血液再次沸腾，面前的困境仿佛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巴特克，你能行！你一定能坚持住。我们相信你！”怀特一边为巴特克打气，一边腾出一只手，撑住巴特克的左半边身躯。而另一只伸来抵住右边腰身的手，却是来自阿里巴巴。
    巴特克眼中滚烫的泪水瞬间便将身体的痛楚消除得干干净净，相交相见不过短短几瞬间，就能与这样的同伴便建立起绝对的信任，这是一种难得的机缘，同时更是莫大的激励，三元防御圈再度得到强化，在接踵而来的疯狂攻击中，虽飘摇，但终于不倒。
    不论暗夜会有多长，但它终会过去。当第一缕金色的霞光出现在东方天际的时候，怪兽们也放弃了连续不断的打击。在几声尖叫和极轻微的拍击空气声音过去之后，全部攻击者就如同它们神秘袭来一样，神秘地消失在无垠的天际。
    “我们胜利啦！”怀特与阿里巴巴兴奋的呼喊在原野中回响，也惊起了无数起早的鸟儿。
    “是呵，伙伴们，我们、挺过来了。我、终于、没有让你们、失望……”激战过后的巴特克再也撑不下去，一句还未说完，就缓缓躺倒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
    怀特怎能忍心看着与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在死亡线上痛苦地挣扎，他灵机一动，顺手抓出芙法米先知赠送的紫色药水，然后撬开巴特克的嘴，毫不犹豫地全部灌了下去。
    先知多年的心血绝对非同小可，很快，巴特克的脸颊便开始出现血色，体温也开始恢复正常，身上的伤口甚至出现愈合的迹象，这么看来，他已不存在生命危险。接着，阿里巴巴也从附近的丛林中蹿了回来，手里抓着刚刚采到的黄芪、田七等，然后把这些草药捣烂，胡乱地给巴特克敷上，又煮了些药水强行灌下。
    经过一连串粗糙的治疗，巴特克终于苏醒了。他裂开嘴笑了笑，然后向两位同伴表示感谢，“我没事了，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怀特长舒了一口气，“谢什么谢，只要你还活着，那比什么都强。”阿里巴巴也随声附和，“我就说你肯定会没事的。要不是俺的灵药，嗯……”
    怀特向阿里巴巴翻了个白眼，“吹什么牛哪，有点功劳就在这里吹嘘。去去去，要真有本事，就赶快去弄掉吃的，大家都饿着肚子呢。”
    就在阿里巴巴走出去找寻食物的时候，巴特克和怀特开始谈起遇袭的经过。
    原来，巴特克与怀特二人分手后，又回到那个小餐馆，重新开始寻找线索。很快，他就追踪到城东的贫民聚集地。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盗窃宝物的窃贼竟然被杀死在荒郊，全身的血液被抽得干干净净。巴特克并不死心，他继续展开追踪，终于在一个地下的小墓穴中，找到了这枚完美的骷髅。
    虽然他对骷髅会并没有好感，但是既然已经找到了失窃的宝物，那就应该归还给怀特。至于怀特为什么会保管这样的物品，巴特克本来就想当面问清楚。
    可是，就当他收起骷髅，准备离开墓穴的时候，他听到了刺耳的尖叫声，然后黑暗中就伸来无数的利爪。在这种情形下，巴特克所能做的，只是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一路强行冲击，终于冲出了墓穴，但是也身负重伤。如果不是巧遇怀特等人，他很有可能就命丧追踪而来的怪物手下。

 第九十六章 材料

    “你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但是也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让我从头给你解释。”
    根据老天使的介绍，在造物主创造的天庭中，天使军团只是管理其中的一部分，而还有很大的领域由其他神族负责管理。相比天使军，他们的工作更多倾向于内部的协调，即使有少量的战斗，也往往是与神族自己的宿敌相周旋，所以可以推测，这些神族手上拥有的宝物数量颇为可观。
    听到这里，衣卒尔显出颇有兴趣的样子：“如果这样，是不是可以考虑向这些神族请求支援？又有哪些神族有可能向我们提供这样的援助呢？”
    “在天庭最大最有实力的三个神族中，宝物拥有量以奥林匹亚神族为首。不过据说主神宙斯却并不直接管理这些宝物，而是由他的兄弟冥王哈蒂斯一手掌握。另外，宙斯的另一个兄弟，海神波塞冬也控制了另一笔巨大的海底宝藏。”
    “哈蒂斯，怎么会是他？”
    “哦？你与哈蒂斯有过接触了么？”老天使反问。
    “还没有。不过在刚刚结束的亚瑞特山战役中，据说他也秘密参战了。我带领双鱼军团赶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嗯，”老天使也没有再问，“既然你没有和哈蒂斯有过正面冲突，那就好得多。天庭很多人都知道，当初在分封辖地的时候，哈蒂斯被宙斯强行派去不仅与地狱非常接近，而且天然条件非常糟糕的冥府，所以他们的关系并不和睦。让宙斯大跌眼镜的是，哈蒂斯在冥府发现了无数宝物和法力资源，让这个从来不被任何神灵看好的地方变成了富庶之地。近年来，宙斯曾试图收回冥府的管理权，但是生性自私的哈蒂斯怎么会买宙斯的帐。也就是说，要想获得奥林匹亚神族的帮助，你应该与冥王直接谈判。”
    “哦，这也就是您不希望我与他有过正面冲突的原因。”
    “不错。哈蒂斯这位大神，性格有些偏激冷酷，不仅很少听说他有什么帮助过别人的记录，倒是有仇必报的事情很有几件。”
    “如果这样，这个事情倒有些棘手。在我跟您讨论过的突击预案中，冥府借道是一个关键环节，看来我有必要尽快到冥府去一趟了。”
    “可以。不过在去冥府之前，你必须规划好与冥王谈判的策略，注意尤其不能激怒他，更不能与他动武。首先那样做会打草惊蛇，提前暴露了我们的战术意图，另一方面，哈蒂斯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使不是我们的盟友，也不要使他成为我们的对手。”
    “我会小心应付他的。”衣卒尔想了想，“除了向奥林匹亚神族求援，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呢？”
    “巴比伦神族主神玛尔都克一向勇猛顽强，不屈不挠，是位令人尊敬的王者，不过在与母神提亚玛特争夺神族权位的时候，几乎耗尽了神族的力量，所以近千年以来，巴比伦神族以休养生息为主，并在凡间的坎德拉斯大陆与人类频繁交往。至于现在的实力怎样，基本上没有更多的资料。”老天使看到衣卒尔颇有些失望，便继续说：“你倒是可以从阿纳神族那里寻找一些线索。”
    既然提到阿纳神族，衣卒尔便把成功吸收哈德尔加入双鱼的事情告诉了老天使。
    老天使笑了笑，“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神来之笔。有了哈德尔的帮助，那么机会就大了很多。按照典籍的记载，阿纳神族的主要财富集中在它的一个分支手中。不过在阿纳神族内部，这个分支却并不太受到重视，他们就是隐居在亚瑞特山中的精灵。它们的宝物品质优良，就连最挑剔的侏儒工匠在打造魔法物品的时候，都会上门相求。”
    衣卒尔笑了笑，至于介绍哈德尔加入天使军团，他本来有自己的考虑，但也没想到还可以因此获得打造装备原材料的线索。
    在与老天使探讨了最后几个关键环节后，衣卒尔叹道：“每次与您长谈，都可以使我看到这个世界更多的层面，我多么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役，那样就能有充足的时间听到您的教诲了。”
    “一场战役，尤其是一场决定天庭与地狱命运的战役，它的胜负绝不仅仅由简单的厮杀来决定，只有经过通盘的筹划、周密的准备和临战的应变，才有可能使胜负的天平向自己的一方倾斜。而这一切，是需要一个优秀的统帅来整合的。我所能为你提供的，仅仅是你暂时没有了解到的信息，具体如何利用这些信息产生你所需要的结果，那完全要依靠你个人的运筹艺术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你完成这个工作。你去吧，你的战士、你的朋友，还有你的安德利尔，他们都在等着你。希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做出更优异的成就。”
    双鱼军团的指挥部中，四位指挥官趁着训练间歇的闲聊，不仅为自己释放着紧张训练带来的疲劳，而且互相交流着训练的心得。
    “哎，哈德尔大哥，你刚才为我们演示的旋风之技，堪称杰作。在那么快的动作下，你还能准确的砍倒十几个标靶，这一点，还不知道我们的战士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克洛伊兄弟，我的旋风之剑还并没有达到最高巅峰，说到这项技艺，我们阿纳族中，应该算维利最强。如果他也用剑的话，应该可以在瞬间刺倒三十个目标。我刚刚观察了一下，尤里卡兄弟的分队学习得最快，如果再有四五天，应该可以劈倒七八个目标。”
    希尔问：“嗯，这个技能确实非常厉害，不过，像俺们分队的战士们就不怎么会用剑，我看他们学起来挺费劲。”
    “嘿，希尔兄弟，不要失望哦。其实这项技能在大规模战斗中，用剑是不太容易发挥出优势的。反而越是重武器长武器，才发挥得更好。”

 第九十七章 收徒

    “尊敬的女神，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只要我们能做得到的事，您就可以放心的交给我们。”
    “非常好。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大神奥丁曾经拥有的武器，也就是那条著名的王者之枪。虽然奥丁大神已经逝世，但是我很希望能把这把神器永久的传承下去。”见到雅该等人惊诧的神情，瓦尔基里停顿了一下，等大家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息后，才继续说：“大神是在与邪魔殊死搏斗中牺牲的。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预感到这样的结局，并嘱咐我们，一定要坚守神族的秘密，要在凡间为神枪找到妥善的保管之处。我在凡间已经寻找了很久，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而且我身体中的法力也不允许我在凡间再呆很久了，所以我必须赶紧返回圣山。不过幸运的是，我终于遇到了你们。我相信你们能帮我完成这个任务。”
    “尊敬的女神，”雅该走上前，从女武神的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冈尼尔神枪，“您放心吧，我这就返回菲莉欧群岛，向我们的族长请求，把它保存在亚马逊历任族长的安息之所。我们最优秀的战士会永远在那里守候，在没有重大的变故情况下，它都会是安全的。”
    “好。那我就拜托你了。只要它不落在邪魔的手中，就没有问题。你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立即召唤我，我会尽量为你提供帮助的。”说完，瓦尔基里又为雅该解释了武技上的一些难点，然后与众人摆手示意，腾空而去。
    在瓦尔基里的点拨下，雅该的武技终于得到了长足的提高，使她渐渐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在漫长历史长河中涌现出的众多擅长使用长武器的名家里，她甚至可以排进前二十位，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而死亡呼吸长枪却并没有按照雅该的设想安稳地保存在亚马逊部落，在经过多次重大的变迁后，它终于被后世的著名佣兵米山所得，也就是在米山手上，死亡呼吸的威力才被发挥到了极致。
    “好了好了，骨灰，你用不着瞎忙乎了。他死不了，你们两个跟我来。”看亚马逊人走出潮湿丛林后，哈蒂斯这才打断骨灰手忙脚乱，为山德包扎伤口的举动，再次招呼山德走入丛林最黑暗的角落。
    “山德，你必须诚实地告诉我，如果我告诉你，修炼和传播高级冥系法术，不仅艰辛苦累，而且会为你的一生带来无穷的危险和苦难，当然还有来自三界的鄙视和厌烦，你还有勇气继续下去么？”
    “伟大的冥王殿下，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族人，永远都是冥系法术的不懈追求者。如果能通过冥术的修习，使人类接触到生命循环的秘奥，摆脱生死的困扰，那是值得的。”
    “嗯。探究生命的秘奥，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顿悟的智慧。说实话，你的素质让我非常不满意，实现这样的梦想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不过唯一能够说服我的，是你的执着与坚强。那么，如果你能答应几个要求的话，我会考虑指引你走入冥法修行的大门。”
    “咔咔咔咔”，听到冥王终于点头答应自己的请求，骨灰激动得拼命的搓着自己的掌骨，发出刺耳的噪音，而山德却也顾不上那么多，脑袋拼命点个不停，生怕冥王会翻悔收回自己的承诺。
    “好，首先，你要承诺在三界诸多势力中，始终保持中立的态度，神族中唯一的例外就是可恶的奥林匹亚众神，尤其是宙斯、太阳神、爱神和丰神这几个家伙。对于信奉这些神灵的人类，你们也不能有丝毫的手软。”
    听到这里，山德有些搞不懂，他知道冥王本身也是奥林匹亚神族的一员，他怎么会跟自己人有那么大的仇恨？
    冥王当然不会为他作出任何解释，他接着说：“第二，你和其他研习冥系法术的人类必须承诺，无论何时何地，都禁止与蛮族结盟，在武力相当的情况下，要杀尽所有蛮人后代。”
    这个不是问题，山德尽管一个蛮族族人都没见过，可还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在他看来，蛮族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冥王，任何敢于挑衅冥王尊严的人类，都是需要扫清的对象。山德哪里想得到，他这样不负责任的承诺，为后世两大人类王者，李奥克王和不朽之王之间的争斗埋下了隐因。一生狂傲一生不败的布尔凯索也只在与李奥克王的恶战中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从此对冥系法术避而远之。
    “第三，我传授给你的所有冥系法术，都是宝贵而机密的，所以你和其他任何族人必须保证这些法术不得外传。我要求你在接纳新族人之前，一定进行严格的筛选，防止带有不良企图的人进入这个神秘的领域。最后，亚瑞特山中的世界之石，是三界的最神奇的宝物，对冥术的修炼具有无上的意义。如果你们任何人能获得哪怕是一小块并交给我，我将亲自赋予你们最高的庇佑。”
    最后这个奖赏对于目前还非常弱小的山德等人来说，实在太诱人了。可是对于骨灰来讲，却觉得仿佛像个圈套。连冥王大人亲自出马，都没有拿到的东西，指望这些法术的初学者，能弄出什么名堂。
    “很好，山德，我希望你们能遵守自己的诺言。哦，你们的部落究竟叫什么？”
    “禀告冥王，我们这些人成分比较复杂，大家来自各个人类种族，但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研究冥系法术都被自己的种族所排斥。所以我们没有部落的名字。伟大的冥王，如果您能垂恩，就请为我们定个名字吧。”
    “嗯。既然修习冥系法术，就必然会跟大量亡灵打交道，这是与修习元素法术完全不同的地方。我看，你们就自称亡灵法师好了。”
    “多谢冥王殿下赐名，我们终于也有了独立的身份，可以自立于人类社会啦。”

 第九十八章 公告

    又到了中午进餐时间，怀特和阿里巴巴也回到了城中，他们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一边吃一边琢磨着昨夜的战斗。巴特克已经与他们分手，说是要尽快回到亲人身边，并婉言谢绝了怀特与阿里巴巴相送的好意。两位少年虽然也担心巴特克的伤势，但是看他如此坚持，并且相约数日之后相见，他们也只好让他单独回城。
    怀特显然没有像阿里巴巴吃的那么没心没肺，他一边拿着餐匙搅动着餐前汤，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阿里巴巴看他迟迟不动，便用臂肘捅了一下怀特，“喂，你不吃啊。这可是两个银币哪，你当咱们钱花不完是不是？到时候饿了你自己想法找吃的，可别让我跑腿。”
    怀特白了阿里巴巴一眼：“就知道吃啊，咱们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为吃发过愁。没钱就到林子里找果子去。怕什么。”
    “好好，你有办法，到时候你睡树上我也不管……”
    就在这时，餐馆外哗啦啦走进七八个人，一进门就乱嚷：“店主，快点准备吃的，咱们吃过东西，就要出门降妖除魔了。”
    哦？降妖除魔？阿里巴巴停下了手中的餐具，回头看了看，只见这几个人都在二三十岁年纪，手中都拎着钉锤、铁鞭这样的重武器。看上去，还是满孔武有力的。他摸不清这些人的背景，便把服务生招来了解情况。
    一般来说，车、船、店、脚、牙这些行业，由于与社会接触面非常广，所以往往是信息非常灵通的人士，当然也往往是未经核实的小道消息最好的传播人。还好，这位侍者显然是前者。他告诉怀特和阿里巴巴，拉丁王国现任国王已经发布公告，确认城东平民墓地已发现大量不明生物，它们会在夜间袭击任何闯入这片领地的人类，并吸取血液。国王提请全体王城市民注意，所有入葬、祭祀等民间活动，尽量安排在日间进行，并严格禁止个人单独进入。当然公告还号召所有王国及王国之外的勇士联合起来，尽快摸清这些生物体的情况，并予以消灭。任何完成这项任务的勇士，将获得两百金币的奖赏和“护城勇士”的荣誉称号。
    “嘿，兄弟，咱们本来就要去东郊探险的，这下还能挣金币挣荣誉，不错啊。”
    “不错？拜托你动动脑筋。”怀特可不想这么轻易地被金币诱骗了生命。“你是不是认为凭我们两个，就比对面那几位老大哥的武力还强？就凭我们两个，就能对付得了昨天晚上那些神秘的敌人？”
    “那怎么办，你打算放弃啦？这可不是你们蛮族的风格哦。”
    “你知道蛮族有什么风格？哼，蛮族作战勇敢，性格剽悍，但并不意味着头脑简单。不过嘛，你既然提到蛮族，我倒想起来，马道克叔叔的那四位族人如果身体复原的话，倒是可以给我们帮帮忙。”
    阿里巴巴一听，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他们几个正被坦将军的部下通缉呢，只要在拉丁城里一露面，肯定被人抓到。”
    “说你被牛油糊住了脑袋还不承认。我们晚上才会同他们一起出来探险，而且那时候，还有谁敢冒险在东郊墓地到处乱走？这样，你听我的，吃玩饭就回撒拉森大师那里去，把这四个人叫出来到昨天晚上的树林里埋伏。”
    “那你呢？”
    “嘿，我跟着这几位大勇士一块，先去摸摸地形，看看这些诡异生物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行不行。说起打架，你可不如我。不如咱两个换换，我去摸情况。”
    “我打架会不如你？哼，我的腿要没断，你还真不行。再说，论逃跑，你能比我跑得快吗？”
    一番争论之后，两个兄弟终于达成协议，按照怀特的计划分头行动。看看那几名壮汉也用过午餐走出餐馆，怀特也背上自己的武器，尾随着他们踏上了通往东郊墓地的道路。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另外两拨人也在他的后面，走上了这条小路。
    走在稍前的是两位年轻人，虽然身材看上去有些纤细单薄，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仿佛带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只听其中一个年轻人向另一个说：“露娜塔，依你看，城中布告里提到的那些神秘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位被称做露娜塔的年轻人想了想，摇头回答：“我也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咱们威斯特玛公国的很多城市与乡村，都听说有来历不明的怪物袭击居民。没想到远隔千里的拉丁王国也出现同样的怪事。既然我们也碰上了这些事，就顺便去探访一下，如果能查出些什么线索，也可以给咱们的骑士一点微薄的帮助。”
    “不过，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你就在旅店里等摩西来，再一起去找我。好么？”
    “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武艺，也给你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阿曼妮，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也并不放心啊。”
    “你看，前面有那么多人，每一个都是那么健壮有力，有他们在一起，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露娜塔摇头，“如果这些人真的能破解这个神秘生物之谜，那么拉丁王国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发出招贤的公告了。我已经委托店家给我哥哥留口信了，只要他到了拉丁城，就一定会来找我们。你不用管那么多了。”
    阿曼妮知道，露娜塔是外柔内刚的性格，虽然平时待人和蔼可亲，但是一旦做出自己的决定，就一定会坚持下去，所以阿曼妮也只好唉了一声，带着露娜塔一路跟上众人的脚步。
    在这两位年轻人后边，还跟着一位身穿黑色法师长袍的中年人。他的步伐非常轻灵，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奔跑的动作，但却稳稳地跟在所有人身后。他没有去关注走在最前面的大汉，也没有倾听两个年轻人的交谈，但却紧紧盯住怀特背后装着完美骷髅的小包裹。

 第九十九章 布置

    听了哈德尔的话，希尔大声叫好，“唉，那可太棒了。我的兄弟们个个都擅长重锤长矛，能让他们用趁手的家伙学习这个技能，嘿，这帮小子们准得蹦着脚的喊好。”
    “咱们这批战士素质确实不错，无论是身体条件、学习能力还是战术理解能力，都是上上之选。如果阿纳神族的英灵战士们也有这样优秀的表现，那么神族也许还不一定败得那么惨。”看到眼前生龙活虎的战士们，哈德尔联想到自己的神族，不经意间叹息了一声。
    “哎，哈德尔大哥，你也用不着难过。”尤里卡连忙开导哈德尔，“双鱼军团的战士们也都是你的好兄弟，以后大家还要并肩奋战，生死与共呢。”
    “嗯，那是自然。”
    “说到英灵战士，”希尔也是佩服得很，“他们的勇气和战绩也绝对值得赞美了。我们在做战场统计的时候，发现每一位英灵战士的身边，至少都倒下了七八个邪魔的尸体，而且很多英灵战士的兵器都有很大程度的损毁，如果不是力战到最后关头，也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说实话，仅从这点来说，双鱼的兄弟们就已经是赞叹不已喽。”
    “如果不是大神奥丁在战役开始就被暗算，我们这么多英灵战士，也不会群龙无首。当时如果能有良好的组织和指挥，那么无论如何也能坚持到援兵到来。”哈德尔还是摇头。
    还是尤里卡接过了哈德尔的话头，“要说神族也是人才济济，战神泰尔、丰饶神弗雷、雷神索尔、森林神维利，哪一位都是称霸一方的强者，怎么会没人接管这支庞大的英灵军团呢？”
    “唉，父神牺牲以后，所有的神灵都杀红了眼，大家都被复仇的火焰所焚烧，纷纷寻找各自的死敌作战，哪里还有人想到要有组织有策略地对抗邪魔的进攻呢。瓦尔基里虽然名义上是英灵战士们的首领之一，但是她一向着重于训练而不是战斗指挥，而且她的神阶使她没有指挥的权利。每一位神灵都以有为之身，陷于无意义的个人拼杀，这也许也是失败的原因之一吧。”
    “哈德尔大哥也不好这么说，至少这些大神都拼掉了实力相当的恶魔，也使邪魔一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克洛伊也在劝说哈德尔。
    “就是这样嘛，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就知道雷神大人，”最崇敬索尔的希尔忍不住插嘴道，“他的惊雷一击绝对是天界罕见，他的尸身周围满是烧焦的鳞片和血肉，那无人能敌的大蛇尤蒙冈多就算有三个脑袋，也肯定是难逃一死。依我看，就是以霹雳神枪称雄天界的宙斯大神也不过如此。”
    “索尔是我最好的朋友，以他的实力完胜尤蒙冈多绝对不是问题。不过他更多的时候是喜欢勇往直前而忽视了自身的防御。希尔兄弟，索尔的尸身现在还在么，我很想再去看望这位故友一眼。”
    “哦。我怎能无视大神的尸体暴露在天地之间，所以我命令战士们把他埋葬在亚瑞特山一个向阳的高坡上了。你如果愿意去拜祭，我可以陪你去。另外，我把他身上的巨锤、手套、腰带和两块怪怪的小石头都交给了衣卒尔大哥。”
    “谢谢你为索尔所作的一切，希尔兄弟。衣卒尔大哥已经把手套和腰带交给我了。有时间的话，我会去亚瑞特山拜祭索尔的。”
    哈德尔的话刚说完，忽然听到兵营门口传来战士们兴奋的叫声：“衣卒尔大哥，您回来啦。”
    听到军团长回归营地，四位指挥官连忙起身，出门相迎。
    归座之后，还是希尔忍不住先问道：“衣卒尔大哥，这一趟你去了也很久啦，怎么样，梅丹佐大人怎么说？咱们啥时候带兄弟们去搬装备去啊？”
    衣卒尔撇了希尔一眼，“你整天就知道嚷嚷装备装备。没有好装备，你就不会打仗了么？”
    “哦哦。是是。”希尔不敢再问，只好把脑袋一缩，坐在一边不敢言语。
    还是哈德尔看出衣卒尔颇有心事，他把装备的事情放在一边，先向衣卒尔做了简单的汇报：“衣卒尔大哥你走后，我们主要在战斗技能上做了一些演练。现在很多战士已经掌握了‘旋风’的初级技能。估计很快他们就能在战斗中使用。”
    衣卒尔非常满意：“太好了。我很早就听说，这项技能是阿纳神族最著名的武技之一，如果能在双鱼军团推广，那对增强我们的战力有极好的效果。如果还有更多的作战技能，也请你多多教导他们。别人我都不担心，就是他，”说着，他用手一指希尔，“他和他的部下在掌握作战技巧方面，比那两个分队会慢得多，这就叫做将弱兵不强。希尔，你不会不承认吧。”
    “嘿嘿。”希尔心态不错，也不争辩，只是傻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应该说，希尔兄弟的分队应该有另外的作战模式。我已经想好一个训练方案，等下跟大家商量商量。”
    “好，那你要多费心了。另外，我想同大家商量一个训练课题。就像我上次临走时候所说的，我们在未来的作战中，更多地要采用闪电出击的方式。那么我们的机动能力就是重中之重。”说着，衣卒尔站起身，来到尤里卡面前，“尤里卡，你的分队基本上都是双蓝翼以上级别的天使，现在我问你，他们能达到什么样的飞行速度？”
    直到这时，哈德尔才真正开始了解双鱼军团的实力，只听尤里卡大声报告，“衣卒尔大哥，如果不考虑续程飞行，战士们全力飞行状态下，可以达到每昼夜两千五百到三千哩。”
    “这个速度还不错。不过，那是在天庭。如果在地狱呢？”
    “嗯，那可是要大打折扣了，能达到每昼夜一千八百哩就算是最优秀的战士了。”
    “那你呢，希尔，你的部下飞行能力普遍不佳，如果是重装强力突击的话，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第一百章 授艺

    “嗯，罢了。趁今天我还算高兴，就索性再赠送给你几件东西。你带上它们，可不准再被敌人追杀得这么狼狈，丢了我的脸面。”说着几件宝物凭空从黑暗中出现，直接掉入山德的怀中。
    这几件宝物分别是一对重手套、一对重靴和一顶帽子，它们全部带有暗紫的颜色，而最精美的，还是一只灰色骨杖。哈蒂斯为山德解释说：“这只骨杖，是对你的遵从大神的奖赏；这顶帽子，代表着对你为亡灵法师做出表率的期盼；这对手套，会时刻提醒你自己做出的承诺；而这对重靴，会为你提供防御上的坚强守护，不过也同样是对你违背誓言将会粉身碎骨的警示。你可明白吗？”
    “是。我能明白，山德将永远铭记冥王大人的恩典。”
    “好了。时间宝贵，我不听你的废话了。刚才看到你们修习的法术卷轴，里边的谬误和缺失实在太多，按照这个练习，根本就是与正确的方向背道而驰。所以你的当务之急是重新建立亡灵法术的技能体系，那才可以指导你的族人按部就班的学习。”接着哈蒂斯就开始为山德讲述冥术的相关理论。
    按照哈蒂斯的讲解，人类能够接触到的亡灵法术可以被分为四大类。其中第一大类是每一位法师所必修的诅咒技能。这类技能相对简单，对修习者个人素质的要求也不高，普通的口齿清楚、记忆准确的魔法学徒，都可以通过反复练习吟唱不同的咒文就可以实现。但是有些高阶咒语是以神族或魔族的语言编写的，所以对于人类而言，则显得冗长而费解。哈蒂斯还纠正了很多咒文的发音和字符顺序，毕竟这是一门严谨的学问，差之毫厘就可能谬之千里，根本起不到咒文应有的作用。
    “冥王殿下，您所传授的这几百条咒语，我们中间记忆最差的人，用一年左右的时间，也都能完全掌握了，再配上一两样主攻技能，那岂不是轻易就能无敌于凡间了呢？”
    “天真的想法！简单的诵读，只能起到最基本的效果。举例来说，你与雅该的那场决斗，如果不是你对削弱技能掌握得那么肤浅，那么就完全可以把作用时间延迟到第三次攻击之后，你何至于被揍的鼻青脸肿。而且就算她初步掌握了伤害加倍这样的技能，在高阶削弱的打击下，能发挥出来的潜能也不过相当于她平时力量的一半！”
    “啊？这么神奇？那我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这在于你对咒文的理解程度和念诵时候的节奏、声调，换句话说，要看你是否对这段咒文充满了信心，充满了感情。懂么？”
    “哦，是是。”
    “唉，我看你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算了，还是继续吧。说起主攻技能，你至少应该学会‘骨矛’和‘骨灵’两项技能。它们都是在深入研究生物遗骸后，才能悟到到学问。有了这样的远程攻击手段，你的对手甚至在没有靠近你的时候，就会被你轻易斩杀。当然，骨系技能不只能带来强大的攻击能力，而且还能为你提供优良的防御手段。如果你能够深入学习白骨装甲技能的话，就可以屏蔽与化解更多的攻击手段。至于骨墙和骨牢，就更可以体现拒敌于外、困敌于外的高级防御思维了……与骨系攻击相媲美的，还有毒素攻击……”
    令人遗憾的是，根据哈蒂斯口述山德笔录的《毒素专论》原本至今已经失传，但是后代学者从残缺的抄本上看，当时对毒素攻击的研究已被分为毒素分类、作用原理、提炼方法、武器应用和治疗防治等五大部分。其中关于毒素分类方法和作用原理，至今都没有更好的理论超越它。可惜的是关于毒素的防治与治疗方面的内容严重缺失，这也是很多近代毒素研究陷入困境的原因。
    哈蒂斯特别指出，死灵法师应着重练习与尸体有关的腐烂毒素，对于尸体研究者来讲，提炼这种高效的物质相对简单。当然像蛇毒、蝎毒、蜂毒、蛛毒等动物毒素也是可以大量采集应用的。最后，哈蒂斯还特别把骨灰作为成功应用毒素的典型向山德进行了案例分析。听到冥王大人给自己较高评价，骨灰骨头里美滋滋的。
    可是冥王后边的话却让骨灰又觉得很受打击了。“其实不管毒素还是骨系技能，都要依仗自己的能力，亲自作战。这与借助无数亡灵的力量，向敌人展开致命攻击的召唤技能相比，还是有极大的不同。召唤技能成功的关键，在于被召唤者能力的强弱。你看，骨灰虽然毒素攻击能力非常出色，但还是要服从你的指挥，就是战败，它也是要死在你的前面……”冥王用眼角瞟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骷髅大法师，嘴角露出了上司戏弄过下属后所特有的变态笑容。“召唤术又分为上阶与下阶两个能力层面。以你的悟性，我看也就止于召唤骷髅人和骷髅法师这样的下阶技能。不过，这已经足够你独当一面了。”
    “冥王大人，我们确实成功地召唤过一两个骷髅人，但是它的能力非常低下，生命也很短，更让我无奈的是，现在我们竟然无法记起当时召唤的经过，当然也就无法重复这样的操作。”
    “嗯。对于初级召唤法师来讲，骷髅人和骷髅法师的召唤必定要在附近有刚刚死去的尸体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只有这样，才能将刚脱离肉体的灵魂，与我管辖下的冥界中的某个具有强大战力的灵魂发生置换。也只有这样有力的灵魂才能使用尸体进行质化，幻化成白骨人。当你掌握了一些辅助召唤技能之后，还可以提升这些召唤物的各种能力。告诉你，冥界在千万年的过程中，积累了无数具有实力的灵魂，只要它们能通过你的召唤来到凡间，那这个骷髅军团将是举世无敌的。”

 第一百一章 探险

    墓地离城中心虽然并不近，但是这一行人的速度也不慢，所以日头还未偏西，便来到了墓地的外围。中年法师站住脚，在远远确认了所有人都走入墓地深处之后，便改变方向，很快也消失在墓地旁边的矮林中。
    平民墓地很大，足足有千余亩，是拉丁王国普通住民世代的魂归天国之处。这里本来是一片贫瘠的旷野，但是由于人们在下葬或祭奠先人的时候，往往会栽下数量不等的树木以做纪念，久而久之，这里反而出现了一小片一小片的丛林，丛林中甚至还慢慢有野生的鸟兽出没。
    虽然名义上是平民墓地，但那也仅是相对于皇室专用墓地而言的，所以在这个地方下葬的，不乏许多王公大臣和富家翁。这些人生前享尽荣华富贵，身后却也不甘委屈自己，于是他们修建了很多规模庞大的阴宅，并雇人看守，这与那些无力安排后事，索性曝尸野外的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是最近十余年来，这里屡屡发生守墓人被无缘无故杀死的命案，但却没有人能找到任何破解这些命案的线索。不久，就连很多盗墓者和途径这里的行人都会受到攻击。消息一传开，拉丁王国人人自危，就连王国的国君都不得不正视这个愈发严重的局面，而暂停开拓疆域的计划，甚至重金邀请各界能人铲除国内的这个安全隐患。
    走在最前面的几位大汉在墓地中转了半天，始终不得要领，在聚首研究了一会儿后，便决定深入某个大型墓穴中，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那两位年轻的同行人显然也没有什么探险的经验，但是看到这些大汉鱼贯钻入一个墓穴后，也互相对望一下，在对方的鼓励下走进了地穴深处。
    怀特此刻当然也发现了这对年轻人，但是既然对方并没有露出结识的意愿，他也就没打算上前攀谈，而就在众人开始走下墓穴楼梯的刹那间，他却开始为他们担心起来。
    对于任何生物来讲，最大的恐怖也许并不是那些能感知的外在威胁，而是那些不可知不可见的事物。这些怪物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究竟是什么，具有什么样的攻击手段，这些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为人们所知，更不用说找到它的弱点加以打击了。
    但对于怀特来说，由于亲身参加过与怪物的打斗，同时又听过巴特克的历险描述，对于这些怪物，怀特多少比其他人了解得稍微多一些。这些怪物擅长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并在攻击目标稍有任何松懈的时候，就以极快的速度，从目标的背后进行打击。它们大概都长有锋利的前爪，可以轻易撕开对手的皮肤，除此之外，还没有发现它有其它的攻击手段。另外，怀特还在这些怪物身上嗅到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也就是说，它们栖息的环境也应该是潮湿阴冷的。
    石制的墓门有六吋厚，但是却没有给七八位大力士带来什么阻碍。怀特听那门轴转动的声音虽然沉闷，但并不凝滞，看来如果不是润滑的较好，就是经常推动的结果。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怀特觉得还是谨慎些好。他在进入大门之前，先把优雅旋律缓缓拉开，然后才倒提着十字弓踏入墓穴。
    果然，墓穴里边不仅黑暗，而且确实阴冷，这印证了怀特的想法。为了避免后备和后脑遭遇突然袭击，他只好贴着墙壁向前走，这样一来，他就与前边的同路人拉开一大段距离。
    越到墓穴深处，光线越暗，走在最前边的壮汉已经无法看清脚下的路面。他回过头招呼自己的同伴，要他们点起火折，继续向前走。可是，就在火折刚刚点起而还没有彻底点燃的一瞬间，壮汉们的头顶忽然传来轻微的扑啦啦的声音，十几道黑影突然飞向这些壮汉，只听一声惨叫，为首的毫无准备的壮汉已经被锋利的爪牙顷刻夺去了生命。那几个火折也被熄灭掉在了地上，四周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探险者们神色大变，也相信了布告上的内容并不是传言，可是那未免晚了一些：就在他们手忙脚乱的挥舞武器以求自保之前，绝大多数人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在黑暗中不顾一切的挥舞武器，不仅难以伤到对手，也很难保证不给队友带来麻烦。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大家忽然听到有人开始念诵咒语：“尊敬的月神辛啊，我作为光的信仰者请求您，为我们开启天界的大门，将贯穿天地的清凉之光赐于我，让您的光芒洒遍大地。”咒语刚刚念过，只见露娜塔的双手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个朦胧的银色光球。光球虽然并不十分明亮，但是在这样黑暗的巢穴中，已经足够为所有人带来希望了。
    就在大家刚刚暗自庆幸能有一位同行者可以施展光明系法术的同时，却又听到一声大喊：“小心！”然后就是一道弓弦的响声，一粒十字弓弹飞驰而至，将偷偷袭向露娜塔后心的利爪生生打断。
    这惊天一箭也许太快了，其他暗影杀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十几只利爪还是爪向了有些惊慌的露娜塔。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跛足少年瞬间出现在露娜塔与攻击者中间，他拦腰抱住露娜塔的腰，然后就地卧倒，几个翻滚，逃出了死神的召唤。
    这个少年正是怀特，当他看到露娜塔施展“银月之光”的法术时，就直觉地感觉到，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一定会成为暗影杀手的首要攻击对象，所以他立刻出声报警，在把早早就准备好的弓弹射出后，再连续使出空间移动的法术，救下了露娜塔。
    这时，露娜塔的同伴阿曼尼也反应过来，并立刻从背后摘下一把长弓，用最快的速度向周围连续射出七八箭，暂时逼退了杀手们的攻击。
    怀特在一连串的狼狈翻滚中，优雅旋律都不知被甩到了哪个角落，但是他顾不得寻找，连忙叫道：“大家不要慌乱，先保护这个光之法术，然后再寻找敌人。”

 第一百二章 协商

    “唔，”希尔憋得脸发了红，“咱们分队总有，有，嗯，能保证每昼夜六百哩吧。”
    这个速度已经让哈德尔十分吃惊了，在英灵战士中，能达到这样奔跑速度的绝对不超过两成。但是，衣卒尔看上去还是并不满意。
    “这个速度还不够快，我的要求是，在地狱，尤里卡分队，起码要达到飞行速度与在天庭速度相差无几的程度，剩下两个分队，奔袭速度要达到每昼夜一千哩。”
    “这个有些困难，衣卒尔大哥。”克洛伊掰着手指算道，“先说飞行，地狱的空间气体密度比较稀薄，还不到天庭的一半，这对靠天使翼挥动而获得飞行力量的天使来说，非常不利。而地狱的地面环境就更为恶劣，到处充满了岩浆、流石，这同样影响战士们的跑动能力，而且往往在高速运动中会伤害战士们的腿脚。”
    衣卒尔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求你们在训练的时候，必须完全模拟地狱的作战环境。只要你们在个人能力上有了一定幅度的提升，我才能想到办法解决你们与目标剩余的差距。怎么样，给你们三十天的时间够不够？”
    实现这样的要求确实困难，不过，三位分队长在仔细推敲之后，还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克洛伊却提出另一个问题：“衣卒尔大哥，就算我们在速度上能达到你的要求，但那是在不考虑后续作战的前提下才能完成的。对地狱作战，要从群魔堡垒一路奔袭到混沌王座，那绝对不是个短期行为，我们如果一战而耗尽全部潜能，那是得不偿失的。”
    “这个问题我已经有所考虑。你们暂时先不要管这些。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们，三十天后，就要做好战斗准备，我们非常有可能打一场恶战，那也就会是我们出征地狱的前哨战。”
    “是。”听到即将有新的战役，三位资深战士也都面带严肃，齐声答应。
    “好，你们先去做做准备，我同哈德尔老兄另有要事商量。”
    把三位分队长打发走后，衣卒尔才把在装备司了解到情况，给哈德尔做了个粗略的介绍。然后，他说：“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们三个，那是因为据我所知，海尔布曾经在双鱼军团当过战士和初级军官，他与三个分队长多少有些个人恩怨。所以，希尔和克洛伊他们两个每次到装备司领用装备，都很受海尔布等人的冷遇，不是数量不足、质量欠佳，就是拖延交付，所以他们经常会气哼哼的回来，有一次，甚至还与海尔布大吵了一架。”
    “海尔布现在手握装备打造的权力，几位分队长确实也奈何他不得。”
    “你说得不错，另一个角度看，或许也有我们与其他军团相比，建制小规模小的缘故。不过这次我亲自去装备司，梅丹佐大人还是非常支持，想来贾梅拉等人不敢在常规装备上做文章。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批需要定制的装备。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打造特殊属性装备的工具不趁手，看来拖欠是意料中的事了。”
    “如果这样，我们很有可能在战役的前期准备上浪费太多的时间。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衣卒尔叹了口气，“说实话，海尔布干过一些蠢事，这些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但是，如果单以这些来威胁他，恐怕他不肯就范，甚至会引起他报复的情绪。所以，我必须与你商量，能否采用恩威并施的手段，迫使他跟上我们的步伐。”
    “我明白了。上次你曾经跟我说过，双鱼战士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曾找到雷神索尔的铁锤，我们何妨把它交给海尔布，作为与他言归于好的诚意呢？”
    “说实话，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雷锤毕竟是阿纳神族的镇族宝物，我不能做这个决定。”
    “唉，阿纳神族都已不复存在，又怎么有能力保全区区一柄铁锤。只要它能为征服地狱做出贡献，我想索尔也绝不会反对的。”
    衣卒尔点点头，深为哈德尔的大义所感动。他紧紧握住哈德尔的双手，“哈德尔兄弟，你尽管放心吧，有双鱼的众多兄弟，一定会帮你实现重振阿纳神族的愿望。”
    “好。我先谢谢你和兄弟们了。另外，我想跟你告个假，去一趟亚瑞特山。”
    “哦？”
    “刚才你说过，米迦勒大人和梅丹佐大人都无法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装备原材料。既然双鱼有平伏地狱、重建和平的伟大志愿，那么作为其中的一份子，我也非常想多出一份力。在亚瑞特山脉，阿纳神族应该还有一些储备的宝物，我想去看看，能否启用最后这些资源。”
    衣卒尔大喜，“你说的可是阿纳神族的分支光明精灵？”
    “不错。原来你也听说过他们这个分支。”哈德尔笑了笑，“千百年前，他们同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但是说实话，在神族内部，其实已经好久没有把他们当作同族了。所以在这次黄昏之战中，他们既没有加入邪族，我们也没有邀请他们共同作战。所以在三界，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是完全独立的。不过，他们总算对我还算非常友好，所以这次我去拜访他们，盼望他们能助我一臂之力。”
    哈德尔说的虽然轻松，但实际上那是以鲜血换来的友谊：在七百多年前，黑暗精灵与光明精灵一场恶战，如果不是哈德尔仗义出手，带领众多虹桥卫士力保光明精灵的栖息地，光明精灵一族可能早就彻底被历史抹掉了。
    “好。有了这些资源，我们距离成功就会更接近一步。除了你这里的线索，我也准备去寻找其他机会。总之，我们三十天后，还要在这里相聚，希望大家都有令人满意的结果。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没有做不到的事。”
    “是啊，兄弟同心，其力断金。”哈德尔点着头，眼神中闪烁着极其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