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若琉璃》 第一章 轮回 轻风伴随着夕阳微微地吹拂着,夜幕渐渐地降临。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点点的星光将天幕装扮得极其的艳丽,一轮新月高悬在空中,俯视着大地,皎洁的月光斜射着。 这样的夜,显然没有了白天的耀眼,却似乎也找不着黑暗的恐惧,有着魔幻般的色彩,不着痕迹地让人沉醉。 它,沉睡着大地。 危险的气息却在此时曼延,邪恶正笼罩在薄薄的雾色中,逐渐地扩散。 道路的那端,摇曳婆娑的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依稀可以听见杂乱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可以感觉得到那人的慌乱,是恐惧的味道。 “啊……”死死地瞪着眼前原本应是被他的保镖困住,却不知什么时候已在他面前的女子,因为害怕,身体停不住地颤抖着,本就肥嘟嘟的脸此刻已是汗水连连,忘记了要去擦拭,惊恐着:“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似乎在做垂死挣扎,他并不想死,即使是该死,他也不愿意,更不能死不瞑目。 “将死的人没必要知道答案。”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在宣判着他的死刑。 他知道现在的危险,早在前几天收到“灭世组”的追杀令,当他看到那个鲜红的血手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怪只怪当时的他为什么那么的贪心,权利地位就那么的重要。只是他不甘心,他害怕就这样死去,所以雇佣了一大堆的保镖,可笑的是重金聘请的保镖还没到10分钟已经被甩开了。 少女一甩手,随即一道白光闪出,直击面前人的心脏,静静地看着他倒下,鲜血无止禁地流淌着,胸前一朵绽开的莲花娇艳欲滴。 “‘灭世组’当真能灭世?”这是他死前唯一的疑惑,只是死人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 淡漠的转过身,没有看他一眼,幽幽地似在喃喃自语:“若不能灭世,又为何为‘灭世组’。” 小小的一个组织,短短的数年时间迅速崛起,已经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杀手组织,从来都不屑于金钱地位,他们只需要对方的一个用自己鲜血染成的血手印便可帮他们达成目的。一旦收到死亡令,无论你躲到何处,“灭世组”一定会在血手印上最后的期限前完成任务。 没有人觉察到她的存在,一袭黑衣,飘逸的长发像飞流直下的瀑布,毫无忌惮地垂在腰间。抬头望向天际的明月,轻声道:“这么美的夜空下,死,也是一种解脱。” 皎洁的月光透着淡淡的邪气,清秀的脸颊,显露着几分稚气,不搭调的一脸冰冷沉寂,拉长着的身影显得异常的冷漠,这就是杀手的本质,决不可以有感情的存在。 夜,依旧静静的。 死一般的沉静。 路,还是那么的漫长,不知道是否有尽头的那端。 许久—— 眼前一座非常豪华的别墅,完全的西方古老建筑,高耸挺立的大理石石柱,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盖了月光的洗礼,暗淡的灯光斜斜地照射着,风声忽忽作响,隐约中似乎又有鸟的惊叫声。说是富丽堂皇,倒更有一种威廉古堡的气氛。若大的别墅,察觉不到半点的生机,周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她再熟悉不过了的味道,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淡然的走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挡住了视线的探索。 幽暗的吧厅,木先生庸懒地倚靠着吧台。鬓角的边上,几缕白丝,见证着岁月的无情,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深邃,督智的眼睛,眼神交错的刹那,仿佛就可以冻结心中一切的秘密。 不等面前人开口说话,舒若已经走近吧台,自径倒了杯水坐了下来,纤长的手指优雅地旋转着酒杯。 “还是老样子,”月光透过玻璃窗洒照进来,映衬着木先生有些无奈的表情,“喝水能喝到你的境界真的很不容易。” “不喜欢酒的味道,因为太苦涩了,所以——”依旧沉默的表情,怔怔地看着酒杯里无色的液体,“还是比较喜欢水的洁净,很清澈。” “明天——”似乎想到了什么,舒若放下玩把着的酒杯,眼神变得极其的安静,“帮我办好圣天的转学手续。” 月光轻柔,如水般倾泻。 风,吹起落地的纱帘,轻轻飘荡。 古堡里。 静谧的夜。 仿佛有精灵在起舞。 “可是关岛那边的任务?”无法明白她的举动,他虽为“灭世组”最高权利者,但对于她的决定,他却从没质疑过。 “关岛的事交给离就可以了,至于转校,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的结果么?” 她,微笑着。 笑容淡淡的,却很真诚。 "谢谢!"这么多年,是他一直在照顾着她,对于他,舒若一直是尊敬的。 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清香。 偌大的吧厅,骤然间仿佛时间静止,望向紧闭的大门,已然没有了舒若的影子。 久久—— 木先生僵硬的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多少年了,辛苦的努力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木先生僵直在那儿。 杯子里晃悠着的水证明着那是事实。 “谢谢”两字,终于-- 她可以放开了. 木先生,“灭世组”的领导者,谜一样的人物,带领着组织创下一个个令人震惊的事迹,在他看来,犯罪也是一种享受。但是,创建“灭世组”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他的小姐——舒若,对于他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他的小姐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可以真正释然的快乐的生活。 医院里。 木先生站在病房门口,敬畏地望着里面沉睡了10年的人,神色忧伤道:“老爷,小姐长大了,”悠悠地似有泪水在眼眶流动,声音也变得有些梗塞,“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小姐应该是幸福的……” 第二章 重回 天际,渐现的曙光,屹立而起的太阳出现在海岸线与天相连之间。初升的太阳,渐渐地冲破云霞,朝霞如火,似火般在沸腾,闪烁的红光瞬间吞没了黑暗。 舒若回到公寓,拉开窗帘,斜射进一米阳光。很刺眼,宝石般耀眼闪烁,射得人睁不开眼睛,不喜欢这样的耀眼,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夜晚的冷清,可以静静地享受黑暗中的真实。 一夜无眠,却还是那么的精神,没有半点的倦意。看着窗外车水龙流的街道,稚嫩的脸颊勾起一弧绝美的笑容,深沉的眼眸流转间有些许的凄凉,又似在自嘲。 离开了那么久,也该见面了。 巷口。 舒若冷冷地注视着洛夜希,视线恍如尖利的刀锋,给人无处顿行的的错觉,将人看得透彻。 他的确很美,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被迷住了的美,美得不忍心对他下手。 那是超凡脱俗的美,俊美的脸廓完美无暇,白皙的皮肤,阵阵微风吹乱了他黑玉般的发丝,一身白色休闲服,身体修长而健硕,唯一有些淡然的眼睛冰冷,深邃,完全看不到底的沦陷。 而她,不可否认,无论走到哪里,她必定是聚光体,樱花般的脸蛋,粉嫩嫩的,一切都美得那样的自然。她美丽,却冰冷,背负着10年的仇恨,凛冽的眼神可以将空气瞬间凝聚,直至窒息。 是时候送他一份见面礼了。 走出巷子,风吹起舒若柔顺的长发,十分得轻柔,右手闪出一把十字型的飞刀,一朵鲜红欲滴的地狱莲矗立于刀柄, “嗖——” 一道美丽的光线滑破了喧杂的街道。 电光火石—— 他转过头,望向她,眼眸中掠过一许惊讶,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在白光将靠近他身体时,他将头轻轻一摆,身体轻盈的一转,漂亮得躲了过去。 他望向她。 她回望着他。 视线相交的瞬间,时间忘记了前进,世界仿佛在此时静止。 “当——”随着一声脆响。 舒若淡笑着走过去,从他的身边擦过,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是萱草的味道,让人感到十分的清爽。 “你,”洛夜希想要说什么,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有点苦涩地微笑,“欢迎回来。” 舒若并没有注意着听他说话,望着前面的围墙内的庭院怔怔地发呆。半响,沉默地回过神,“还记得这里么?” …… 洛夜希凝视她,始终没有说话。 这里有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承诺。 仿佛又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樱花盛开的季节,庭院的一角,人工的沙滩上的两个五六岁孩子,踩着细嫩的沙子玩耍着 …… 那是一个和谐的回忆,一个充满温馨的童年,10年的梦,如今她回来的,是否代表着他可以去弥补那个遗憾。 只是,这种相遇的方式似乎-- 算是可悲的命运。 洛夜希无言地望着她,看着她的眼神扑溯迷离。 “你变了”不可否认,他越来越不敢去理解她,“——变得危险了。” “知不知道10年有多久?”舒若略低着头,思索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自嘲。 “…… ” 洛夜希没有回答。 “10年了,单纯的性格早已经封存,想要再找回来,突然发现,隔得好远。”舒若抬头望向他,认真的眼神对上他的心痛的眼眸。 他错愕地望着她。 他眼底的柔情,妖娆的雾气,渗透她心底最深的痛楚。 10年来,她是多么坚强的生存着,是为了复仇吗?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流穿梭着,被遗忘了的角落,无言的两人对视着,如此绝美的画面,仅片刻,再转身,却已空空如影。 第三章 圣天 “号外!号外!”一声洪亮的叫喊冲击着圣天学院2年1班众人的耳膜。 某人不以为然地抢过某同学的饮料,无视众人哀怨愤怒的眼神,大喝了几口,继续他的“新闻快报”,惊天雷般声音使得人不得不捂住耳朵以消减冲击,而“大嗓门”仍不依不饶地播报着他最新的消息:“绝对独家,绝对震撼,绝对……” “啪——” 有人发怒了。 “该死的南瓜头,今天又是哪家的阿猫搭上哪家的阿狗,识相的就给我闭嘴,别吵我睡觉。”蓝晨曼顶着睡意惺忪的双眼,从教室最后面的角落站了起来,她生来最恨的就是有人打扰她的美容觉。 “你都从早上睡到现在了,还没睡够,你属猪的么!”或许整个学校的人都怕她,但他,南宫水烈,绝对不会因为她是女生而有所礼让,只因为他们是天生的夙敌。 “死南瓜,敢骂我,你死定了。” 说话间,蓝晨曼随手抓住一本书扔了过去,南宫水烈灵巧地躲了过去,得意的笑着:“大小姐,想打到我,还嫩了点。” 愤怒着的蓝晨曼不停地朝南宫水烈扔东西,整个教室里,只见无数的“暗器”在空中疯狂地飞奔着。为了避免殃及池鱼,许多同学都让出了座位,跑到安全地带,心疼着望着难分难舍苦战的两人。难道没有人和他们说过圣天的学费很贵的吗,他们砸的可是他们的money! 整个教室乱哄哄的一团糟,在两人的炮轰下早已没有了原先整洁的面貌,半空中的不明物体却还在继续的有增无减。无数双求救的眼睛转向窗口一直都在安静出神的洛夜希,现在也只有他才可以结束这场恶斗,平时也都是他出面解决的,但奇怪的是,现在的他对教室里“生死攸关”的决斗聪耳不闻,仍在继续发呆。 若说蓝晨曼一整天的睡觉是惯例,南宫水烈的旷课也是司空见惯,那洛夜希一上午的出神就绝对是火星撞地球,除非世界级毁灭,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事实终究是事实,洛夜希一直都望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教室里早已经残破不堪。 暴风雨越演越烈。 第一节,数学课,当老师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脚刚踏进教室,看着战得如火如荼的两人,委屈的退了出去。 第二节,地理课,被欲为“最衰教师”的地理老师顶着半秃的光头看到眼前难舍难分地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叹遇人不孰。 …… 整个圣天,没有人不知道蓝晨曼和南宫水烈这一对活宝,从来见面不到2分钟就开始了生死之战,曾经有人试图缓解过,结果可想而之的惨烈,久而久之,所有人也就习惯了下来。 在学校如此的嚣张,是何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是校董的子女。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天天见面,天天打闹,两个人的友谊也“非比寻常”的深厚。 许久,或许是累了的原因,两人都瘫软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力气用完了,火气也渐渐的消散了。 “喂,南瓜头,你刚才要说什么消息来着。”向来八卦的蓝晨曼对于学校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联络一番,如果不是南宫水烈打扰到她睡觉,她也自然乐在其中。 “那可是我在校长室外埋伏了大半天才得到消息,”遇到知音,当然要美美地自豪一下,“据说,今天我们校长的私生女转到我们学校。” “不会吧?” “怎么可能?” “校长好象还没结婚?” “校长的女儿漂不漂亮?” “……” 一下子,整个教室都沸腾了,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看到众人感兴趣的样子,南宫水烈兴奋之情也跃然脸上,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连一直沉默的洛夜希也转过头错望向他。 “校长的女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像校长那样厉害的老头,对她也是服服贴贴的,你们没看到他那顺从的样子,简直是大快人心,要是我能追到校长女儿,还不玩死那老家伙。” 南宫水烈抱着充分的希望幻想着。 “怎么听着像是校长的情人啊?” “就是嘛!” “不过,我觉得嘛……” 八卦永远是时尚的主流,一个传一个,交头接耳,教室里吵得沸沸扬扬。 “闹够了没!” 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冬季里的寒风,使人不禁寒蝉。明明还是秋天,感觉却是那么的凛冽。 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洛夜希,不明白刚才还在出神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洛夜希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脸色一变,别扭地转过头去,不禁自嘲,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这么感情用事了。 “咳!” 一声轻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校长好!” 当舒若跟着校长走进2年1班的教室,看到的是漫天的纸屑乱飞,桌椅扭曲斜躺着,所有的人都在讨论着她这位所谓的校长“私生女”,很难联想到这里就是教室。 原先要发作的校长因为有新同学的关系,强忍住怒火,只是冷冷地扫射四周一圈。 “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大家介绍一位同学。”校长缓了缓僵硬到有些抽搐的表情,转身面向舒若。 “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对于大家的好奇,我只想说,我只是转校生,至于私生女……”舒若从校长身后走到前面,“还请这位同学解释一下?” 舒若淡笑得有些微冷的笑容,眼神犀利地望着南宫水烈。 明亮的教室,温和的阳光洒照在每一个角落,仿佛有炫彩的光芒从舒若体内射出。 整个教室,空气凝结,顿时静止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每个人都呆滞地看着舒若,仿佛不再有呼吸,只因为她美得就像荒诞的梦境。 她,淡淡的笑容。 如黑夜中那一颗独傲的璀星,似冬天里冰封的寒雪,琉璃的透明玻璃心般的透彻,让人遥不可及。 安静。 时间静止了。 沉静。 世界变得宁静。 …… “哇!正点!”终于从惊艳中回过神的南宫水烈,不忘一阵吹捧,“刚才在校长室外面蹲着没看清楚,原来那老头子的女儿居然这么漂亮,难怪那老头这么听话。” “是吗?” 舒若凝视着他,声音冷冷的。 “那当然啦!” 突然对上舒若凌厉的眼神,南宫水烈不禁打起寒战, “我……那是在夸你,不……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被舒若盯得有些不自然的 南宫水烈,只觉得一阵颤抖,脊背也变的僵硬。 “那——就谢谢了。” 舒若转身不再理会南宫水烈,对于她,不管是身份还是相貌都不重要。看着满地的狼籍,淡淡的笑容有种迷离的错觉,像是在鄙视。 幼稚的人加幼稚的游戏,果然是没头脑的家伙。 一场无聊的闹剧。 窗前。 洛夜希倚着窗台柔和地凝视着她,眼底是温柔的宠溺,舒若朝他轻轻一笑。 阳光明媚的教室,如盛开的曼殊沙华,幽静. 宿命,如罂粟花的毒,深陷。 舒若的到来成了圣天的一个神话。 她的冷漠,深沉得有些孤寂。 她的微笑,淡淡得有些邪恶。 她的一切,就像一个谜,不知道她从何而来,在学校的档案中,也只是简单的记录了姓名而已,至于校长的“私生女”更是无从查取。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舒若的出现,掀起圣天有史以来最狂热的“追风运动”,做为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生,舒若几乎成了所有女生的模仿对象。 因为她的神秘,拥有着绝美的容貌,高贵的气质,一言一行,挥手之间透露着她不寻常的身份。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关于她的消息,或窃窃私语,或侃侃而谈。 她不需要微笑,因为她寂寞得有些孤独的眼眸惹人心疼。 她不需要说话,因为她的沉默会让人疯狂。 不过几天,舒若的人气疯狂飙升,俨然有超越“圣天王子”洛夜希的趋势。舒若的护卫队可谓是空前的强大,甜美的容貌引得男生的疯狂,冷酷的外表,连女生也为之倾倒。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人会嫉妒,就像蓝晨曼,自从舒若来了之后,连一直冰冷的洛夜希也变的温柔了起来,就这一点,作为“夜希”粉丝后援会的会长,蓝晨曼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在很久以后,每当有人问道当初被人超越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时候,洛夜希都会淡笑着回答:“那时我很开心,因为若永远都是那么的成功。”而在一旁的蓝晨曼也总会插上一脚:“我也觉得若姐姐很厉害,居然能把我圣天女王名号给搜刮了去。” 第四章 拥抱 2年1班,可谓是精英绘粹,校园风云人物尽收在此。一下课,教室的窗外,乌压压地一片围观的人群,有的拿着手机疯狂地拍摄,惟恐漏掉任何一个经典片段。 忙碌的一天在窗外铺天盖地的激动声和连连不绝的惊叹声中悄悄流过。 傍晚的彩霞翻腾着,柔和地倾泻。 校园林荫道。 舒若和洛夜希安静地并肩走着。 谁也没有说话。 风,轻轻地吹过,树叶翩飞起舞,掠过肩头,飘落在地。 地面上。 满地凋零枯黄的树叶。 秋天。 一个注定凄凉的季节。 舒若停止了脚步,伸手捏住飘落的树叶,看着手里枯黄的叶子,怔怔地发呆:“枯黄的叶子很是脆弱。”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大自然的有感而发,或者应该是在阐述着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洛夜希有些失神的恍惚。 “叶子的脆弱只在于一个季节,明年,她还会坚强地爬满枝头。”不喜欢她的伤感,透明地就像那颗易碎的玻璃心。 所以,我回来了。 舒若在心底暗暗地诉说。 她的心很痛。 因为,她已经迟到了十年。 这里,终究不再属于她。 “知道吗?”晚霞映衬着洛夜希修长的身体,拉长的影子斜映着,“我一直都期待着你能回来。”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很真诚,带着几分怅惘。 舒若怔怔地望着他,是兴奋还是苦涩? 还有人记得她,还有人在等她回来。 她以为,这里不会在有人再记得曾经那个恬静的女孩。 她以为,所有人都将她示为过去。 望着他,应该是感激吧? 洛夜希拉住舒若的手,用力将舒若拉入怀中,深深地抱紧。回来了,他就不再放手,现在的他,有能力保护她,虽然,现在她,即使没有别人的保护,同样的倨傲。 “不要再离开。” 喃喃地恳求着,语气却十分的坚定。 他发誓,绝不能再让她消失。 毫无防备地扑进他的怀里,温热的体温紧紧地禁锢着她,他的怀抱如此温暖的霸道,仿佛被催眠了,想拒绝却没有力气。 他的臂腕,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好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 既然这里不属于她,那么就让她任性一回,多留下一份美丽的回忆。 再美的诱惑,也只能是拥有的刹那。 被瓦解的理智渐渐苏醒,理智地告诉她必须停止,她绝不可以陷得太深。 逐渐澄净的瞳孔变得淡漠疏离,用尽全力推开他。离开的瞬间有股寒意席卷而来,禁锢的太久,居然有点依恋的感觉。 夕阳下,对峙的两人,很沉默。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有点少女的羞涩,但立刻又被沉着的理智所代替,眼神安静得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洛夜熙的眼眸变得暗淡。 那一刻,他想给她希望,却被她拒绝了。 对不起!对不起! 心,一阵剧痛,道歉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她。是他,没能保护好她,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为什么要刻意地疏远他?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为什么,他的心很痛? 洛夜熙伸出手,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 舒若一怔,慌乱的扭过头,躲了过去。 “对不起。” 又是一声对不起,伸在半空的手指僵硬而脆弱,受伤得微微颤抖着。只要那么一下,只想证明她的存在,她的真实。 可是,她拒绝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沉默。 僵持着的沉默。 等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 洛夜希紧绷着下颌,失神地望着她,脆弱的树叶飘飘洒洒,飞落在地。 嘭!嘭!嘭! 安静地可以清晰地听到心跳的声音。 舒若闭上眼缓缓了情绪,睁开对上他失痛的眼神:“回来,只是想在走后可以有值得去回忆的记忆,在这里,我永远无法承诺什么。” 这里,不可以有留恋,只能拥有记忆,在回来之前,她就告戒过自己,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去谈任何的感情。 说清楚,或许不会再那么的痛。 说清楚,或许可以坦然的面对他。 说清楚,或许就不会深陷进感情的沼泽。 命运始终按着原来的轨迹运转着,无法超越。 她轻轻地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终有一天她会像那流淌的溪水,随波而去。 他淡淡地说,那么在离开之前,请不要吝啬,留给他一份同样值得去珍惜的回忆。 天色渐渐昏沉下来。 第五章 眷恋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方法,一个晚上,就让一切如一场梦,忘记它的存在。 晨光渐现,飘散的朵朵白云在碧蓝的天空孤寂地漂泊着。林荫道,偶尔走过几个学生,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到校的人并不多。 舒若缓慢地走在安静的校园,耳边不时有清脆的鸟叫声从树枝的那端传来。自从来到圣天,难得有这样片刻的享受,带着耳机,听着《蝶恋》,安静地走着。 想要对你说,不要离开我 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 孤单的时候,谁能来陪伴我 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 天上多少云飘过 地上多少故事正传说 天广阔,地广阔 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 风中多少花飘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风婆娑,雨滂沱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 很久以后才发觉,原来她一直期盼的只是这样安静的走下去,可美好的事物总会在不经意中流逝。 公告栏那边闪过的几个鬼祟的人影引起了舒若的注意,以杀手的潜能,很快明白了其中的端倪,原来所谓狗仔真的无孔不入,即使是一份简单的安静也来之不易。 当一列火车重出原先的轨道,却驶向另一条未知的轨迹时,往往会激发人潜在的求知欲。既然是躲不过的灾难,何不坦然接受? 今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精彩。 正如舒若所想的,不多久,公告栏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公告栏上贴了几张照片,一部分是舒若和洛夜希深情拥抱的照片,另一些是洛夜希伸手抚摩舒若的脸颊,虽然当时并没有碰触到,但因为角度的不同,照片上两人的感觉还是很幸福。 “怎么可以这样,我的王子,555……” “我不想活了……” “不过,他们真的很般配。” “……” 同学们的议论声越演越烈,有人反对,有人支持,很快形成两波巨大的洪流争吵起来。疯狂的场面变得不受控制,有保安过来维持秩序,但很快被淹没的颠峰的潮流中。 突然,争吵声静止了。 远处,洛夜希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优雅地走出车子,往人群方向走去。超凡脱俗的气质,深邃的眼眸鬼魅般迷惑人心,如午后的那一抹烈日,似近是远。 有人热泪盈眶,他是他们的梦想。 有人含羞低头,他是他们的王子。 有人恭敬崇拜,他是他们的神。 有人愤恨恼怒,他抢走了他们的未来。 拥挤的人群,先前的争吵声却不复存在。 人群不停地拥挤。 只是—— 没有人靠近洛夜希,不管外面再怎么的拥挤,却没人敢靠近他。 洛夜希站在人群的中间,冷冷地扫视一圈,犀利的眼神如黑暗中的那一丝光。 他喜欢安静。 如同, 她喜欢夜晚。 安静得就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存在。 教学主楼的天台上。 舒若意味深长地观望着。 就像—— 那只是一场有趣的表演。 她伫立的位置,望着下面,一切尽归眼底。 风。 安静地掠过天台,吹起舒若凌乱的长发。 洛夜希似乎知道她在那里,抬头,绽放一个柔和的微笑,温柔地恍如虚幻的梦境,惊心动魄,只为她保存着的笑容,从未吝啬过的他,为了她,保留了十年的微笑。 他的微笑,只属于她。 周围的动乱安静了下来。 仿佛拥有着魔力,洛夜希的微笑,让人迷失方向。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微笑过。 这样的笑容,这样温煦的笑容,似乎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喜欢他冰冷的沉默,凌人的倨傲,而如此的笑容,更加的魅惑人心。 众人顺着洛夜希的目光望向天台,空空如已。 他,迷恋的是什么? 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上,一边是高高的围墙,一边是厚厚的树林,即使是白天也能感觉到阴冷的气息,“静园”一直都被圣天列为禁地,这里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地方。 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 曲径通幽的小道上,舒若在前面走着,洛夜希走在后面。 “叫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这样走走吧?” 舒若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洛夜希。 洛夜希看着舒若柔和地一笑。 “还习惯吗?” “恩,”舒若思索了一会,“除了那些烦琐的事情太多,一切还算可以。” “习惯了就会好的,有时候默默无闻或许更加实在。”洛夜希眼中含着微笑。 “你,是故意的!”看不出的表情,温柔的语气十分的肯定,“那些照片,一开始你就发现了吧。” “算是吧。”她神态宁静。 “不会觉得麻烦吗?” 真的无法看透她的行为,总觉得那种感觉理智得让人陌生。 舒若淡淡地笑着,“不觉得那样很有趣吗?” “……恩?” “人总是要学着改变,生活本来就应该加点调味剂才更有味道嘛。”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清澈透底,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微笑。 洛夜希怔了怔,一阵困惑,随后安静地笑了,打了个手势—— “理解!” 阳光玻璃般透明,树阴底下的两个人影缓慢地走着。 “这里还好吗?” 舒若抬眼望着眼前重重的铁门,突然蒙上一层黯然,潜在的意识让她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 “要进去吗?”洛夜希静静地看着她,“她应该很高兴你能回来。” 是吗? 因为她,所以离开。 也因为她,所以才会回来。 可是她,同她一样,不属于这里。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从铁门望去只能看见静园的一角,那么多年,里面的变化似乎并不大,“你都有打理吧。”舒若感谢地抱之一笑。 漆黑的铁门恍如宿命般威严地挺立着,就像一道沉沉的枷锁隔绝着静园。 校园的某一个角落。 “说,你和那死老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蓝晨曼用力用手肘抵住舒若的脖颈,但因为身高的问题,原本很完美的姿势变得很滑稽。 舒若玩味地看着这个动作,感觉有点好笑,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她。 “没事长那么高干吗?又不能够当饭吃,不要以为长得比我高就可以勾引我的夜哥哥,他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蓝晨曼看着舒若似笑非笑的表情,愤愤的一阵嘟囔。 “你要我回答你哪个问题呢?” 依旧淡淡的笑容,但眼眸中微微透着寒光。 “废话那么多干吗,当然是全部回答。”蓝晨曼并没有注意到那一丝危险,仍旧一副大姐大的气势。 “是吗?可是我并不想回答。” 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舒若随手扯掉架在她颈项的胳膊,她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转身准备离去。 蓝晨曼一见目标人物要离开,急忙跑上前,张开双臂挡住舒若:“喂,我还没有问完呢!” 舒若只觉得她在考验她的耐性,抬手抓过蓝晨曼张开的手臂,转身,将蓝晨曼的手反绑在身后,向前一推,看着蓝晨曼跌跌撞撞向前面扑去,然后冷冷地抛下一句:“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还不够资格。” 望着渐渐远去的清冷背影,角落里,传出一阵悲壮的起誓:“舒若,你等着,总有一天本小姐会把你打趴下。” 舒若转头,嘴角一抹冷笑,转而又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但愿不是幼稚的游戏。” 风,轻轻拂过。 蔚然如洗的天空清澈无暇,阳光透过随风摇摆的树叶,洒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角落里,两人的目光纠缠。 一个愤怒着。 一个玩味着。 眼神交错着的空气里酝酿着霸道而诡谧的气氛。 次日。 摘至圣天校报有关报道: “圣天史上最据悬念的pk赛,蓝晨曼vs舒若,震撼现场,开启华丽的序幕!” 第一节课铃声响起。 舒若悠然地走在走廊,在教室门前停驻,优雅的伸出手,然后—— “主任,您先请。”舒若清澈无暇的笑容纯真地就像一个孩子。 就在主任伸手的刹那,舒若仰望苍穹的眼眸,流转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 “啊——”满满的一盆水,准确无误地倒在主任的身上。 “真扫兴!该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这时候出现坏本小姐的好事。”望着一脸无辜的主任,蓝晨曼不满地嘟着嘴,“还不滚,看了让人心烦。” “啊……是!”主任看着被淋湿的衣服,一阵辛酸,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心疼地揪着衣服,悻悻地离开。 望着主任委屈的背影,舒若转身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依旧淡漠的表情。 走道间。 一只脚突然横在舒若前面。 舒若视而不见,唇边绽放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刺破耳膜。 舒若饶有兴致地看着蓝晨曼,就像是欣赏着一副完美的杰作。 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表情,才满意地收回了脚。 俯身,轻言。 “记得我说的话,我没兴趣和你玩这些低智能的游戏。” 蓝晨曼吃痛的抚着脚,恶狠狠地盯着舒若,愤恨的眼神能喷出火来,歇斯底里的呐喊:“你给我记得,此仇不报非君子。” 舒若不耐烦地摇着头,声音有些冷淡,又有些许的期待:“要玩就拿出点能力,幼稚的游戏,束不奉陪。” 阳光依旧明媚。 生活仍在继续。 蓝晨曼对舒若的恨意却是与日俱增,矛盾越演越烈。从开始的公然挑衅,慢慢地演变成地下游击战,时而也会浮出水面。 第六章 静园 飘荡的天际,半遮掩的月亮注视着穿梭在“静园”的两个人影。夜色深沉的有些昏暗,席卷而来的风透着阴冷的味道,犹如咆哮而来的海浪,将人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静园,其实是一座甜美安静的花园,如同少女般羞涩、含蓄。簌簌飞落的樱花如柳絮一般飘荡,漫天飞花,晶莹般剔透,旋转,飘落,铺满了道路,微风中夹杂着淡雅的芬芳,温柔地慰抚着受伤的心灵。 可惜的是那一切令人震撼的美只残留在那本厚厚的校园史书中。 静园之所以被做“鬼园”流传着一个故事。原先静园是一个男孩送给女孩的礼物,这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就像王子公主般浪漫的爱情,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两人分手,最后那个女孩死了,传说,女孩的灵魂就附在这个花园内,一直等待着她的男孩。 静园里还存在另外一个传说,传说着这个园子里保存一件上古宝贝,能达成任何人的愿望,虽然不太现实,但是有很多人还是抱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在寻找。 “喂,为什么我要陪你来这阴森森的鬼地方。”南宫水烈扯了扯有些发冷的手臂,四周是昏暗的树林,“静园”如同名字一样,安静得恐怖,名副其实的鬼园。 蓝晨曼讨好地笑着:“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他们什么时候又是朋友了?南宫水烈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这些问题。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找到传说中的宝物要紧。 “你要是找到宝贝要许什么愿啊?”看着紧张兮兮的蓝晨曼,南宫水烈有些好奇,是多大的愿望让他大半夜不睡觉陪她来这破地方找罪受。 “那当然是——”蓝晨曼不好意思的笑着,“和我的夜哥哥长长久久啦,你都不知道,自从那姓舒的来了之后,夜哥哥对我都不理不睬的。” “切,还以为多大的事。”南宫水烈朝蓝晨曼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跟我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蓝晨曼不解地望着南宫水烈,似乎他有的伟大理想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的愿望啊……就是要我家若妹妹死心塌地地爱上我,然后就……” 蓝晨曼不屑地打断了他的自我幻想:“还不是和我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你和姓洛本来就有婚约,我就不一样了,能把到校长的女儿是多么威风的事,到时候看那老头子还敢不敢到我老爸那告我的状。” “婚约是婚约,我要绑住的可是夜哥哥的心,又怎么可能像你这种拿爱情做条件的家伙能理解的。” …… 一阵的吵闹似乎减轻了不少的恐惧感,只是晃动的树影还是有些阴沉。 一直以来静园就是圣天的禁地,高高的围墙把静园和外世所隔绝。夜晚,里面阴沉地可怕,无法看到曾经的绚丽。不过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杂草丛生,好象是有人经常在打理。 难道真的有鬼? 蓝晨曼一阵的哆嗦。 “唉——”蓝晨曼拉了拉南宫水烈的衣角,战战兢兢地问道,“会不会真的有鬼?” “鬼你个头啊,电视看多吧你。” 虽然强震住寒意,但声音还是颤抖地有些沙哑。 风,冷飕飕地吹过。 夜晚陷入一片黑暗,耳边似乎传来阵阵的怪叫声。 “啊……” “你鬼叫什么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南宫水烈不满的看着的蓝晨曼,这个地方已经够可怕的了,她还这样一惊一乍的。 “不……不是……那边……” 顺着蓝晨曼手指的方向。 枯死的槐树下,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着,风吹起长长的群摆,似乎有一双黑色的翅膀,正要飞向苍穹,肃穆的背影有些苍凉。 “啊……鬼啊……” 一声尖叫惊醒入睡的鸟儿,飞扑起翅膀发出抗议。 被惊动的黑影转身,不满得看向打扰到她的两个人。 “害怕了?”声音柔柔的,随着清风飘荡,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冷,冷到刺骨。 恍惚中,蓝晨曼感觉到黑影正向他们移动,想要逃跑,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地颤抖,无法动弹。 夜晚很静,黑影的周围似乎充满着妖娆的雾气,看不清的脸旁很是诡异。 “不……不要……过来,我会……会降龙十八掌,你要是……要是……过来,我……我……我就……” “或许,你应该说伏魔十八式更来得有气势。” 黑影越来越近,离他们只剩下几步之遥,空气也变得窒息起来。 “啊!不要……不……我还不想死……” 撕心裂肺的叫声令黑影很烦躁,她喜欢安静。不满地看着蜷缩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幻觉、幻觉,肯定是幻觉”的两人。实在受不了他们那番碎碎念,简直可以把人给念死。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黑影的声音沉沉地冰冷,但是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对,很熟悉,就像—— “舒若,该死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没事装鬼下人很好玩吗?”怪不得声音那么的熟悉,蓝晨曼看着一袭黑衣的舒若,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看风景。”看着脸上还残留着眼泪还未擦干净的两个人,舒若只觉得一阵好笑。 “啊,是若妹妹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我们真是有缘,走到哪里都能遇到,看风景啊,这里环境很不错。”一直躲在蓝晨曼身后的南宫水烈围望了四周,讨好道。 “不错个头啊你,黑忽忽的看什么风景。” “啊~哦!” 冷不防被挨了一个暴栗的南宫水烈一声惨叫。 “没听过吗?”舒若没兴趣他们的打闹,透过密密的树木望向那一谭碧幽的湖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什么?” 对于稍微深奥的话题就一头雾水的蓝晨曼和南宫水烈同时不解地看着舒若。 “在阳光的庇佑下,你永远无法看透那些极易伪装的面目,相反,越是黑暗,就越能感觉到最真实的一面。” “……?” 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和他们解释那一些,舒若叹了口气,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应该很晚了,随即喊到:“喂,走了。” “为什么要跟你走啊?”蓝晨曼不满地看着舒若,她还没找到宝贝,“不要以为会说一点听不懂的话就很了不起,我们干吗要听你的?” “不走的话,待会有什么东西出来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们。” “我可是被吓大的,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我。” “是吗?那我先走了。” 第七章 园灵 舒若看看战战兢兢的两个人,转身离去。夜幕下,优美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昏暗的视线,只留下“唰唰”的树叶声。 三秒钟后,在确定舒若真的弃他们不顾的时候——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圣天上空。 “等等我们!” 蓝晨曼和南宫水烈施展了有使以来最快的速度,九转十八弯,将无数的树影甩在身后。 “唿……终于……赶上了……” 等他们追上舒若,早已汗流浃背,南宫水烈一只手伏着棵,一只手按着胸口拼命地喘气,蓝晨曼索性坐在地上,瘫软的双腿颤抖地无法站立。 “喂,”蓝晨曼不满地指着舒若,“走那么快,想死啊。” 舒若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无耐,“是你们太慢了。” “哪有啊,那是若妹妹神速,跟飘的一样,就像……就像什么来着?”南宫水烈敲了敲平时没记什么词汇,关键时刻就卡机的脑袋,“啊!对了,像幽灵,走路没有声音,还特别的快,飘来飘去,帅呆了。” “嗷!”揉了揉险些被敲坏的脑袋,南宫水烈不满地瞪着凶手,“你怎么又打我。” “满脑子的糨糊,就不能说些正常的话么。”蓝晨曼气呼呼地举着拳头,大半夜说什么幽灵,不过看向舒若的眼光深有研究,夜色下的舒若的确很像幽灵,那种妖娆的气息美得恍如妖精般诡异。 气氛有点静谧地可怕。 舒若是幽灵? 蓝晨曼不禁吞了吞口水,“幽灵”二个字好在她脑中悬浮。 这样的夜,舒若的美不真实。明明璀璨如太阳般耀眼,却属于黑暗,即使是一个透明柔和的笑容,也可以使人感觉到冬季凛冽上午寒风。这样的她,不属于这个世间。 蓝晨曼警惕地看着舒若。 安静的夜晚,只有神经大条的南宫水烈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若妹妹,为什么你总喜欢穿黑色的衣服?” “哈,我知道了,这样很酷对不对。” “以后本少爷也改穿黑色,哈,那样的话我们就是情侣装了哦……” 舒若冷冷的撇视着南宫水烈: “废话那么多,休息好了就可以走了。” “啊,是。” 三个矫捷身影悄悄地向静园外走去。 静园深处。 安静圣洁的夜空,淡薄的迷雾下,一个仿佛幽禁了许久的声音。 回来吧! 回来吧! 回来吧,孩子! 走出昏暗的树林,豁然开朗的道路,路的两旁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朵,幽静地绽放着。 “喂,这不是出去的路,我记得来的时候不是这条路。” 夜色下,舒若的背影深不可测,冰冷得仿佛将要摧残整个世界。 “我是单纯,但我不是傻子,你想把我们带到哪里?”蓝晨曼死命地瞪着眼,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勇气,但说话的语气显然失去了底气。 处于懵懂状态下的南宫水烈似乎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对着蓝晨曼调侃道: “我说小曼,你应该这样说‘我虽是白痴,但我不是路痴’,这样才够味嘛,哈!哈!……我果然是天才,这样的绝句只有本少爷才想得到!” “你才白痴!”蓝晨曼气愤地一脚踹飞得意忘形的家伙。 “啊,好痛!”南宫水烈吃痛地揉着受伤的小腿,“你就不能温柔点,看人家若妹妹,多贤惠。” “什么贤惠不贤惠,大半夜的,穿一身黑衣,搞得跟贼似的,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喂!你怎么可以说若妹妹的坏话!” 舒若微微皱着眉,厌烦了他们的吵闹:“想出去就不要罗嗦,如果你们喜欢钻墙爬洞出去的话就待在这儿。” “你……你……” 蓝晨曼瞪着双眼,半天也没有“你”出个字来。 因为—— 舒若的身后,仿佛盛开一朵鲜红的蔷薇花,妖艳的花朵衬托着舒若绝美的脸颊,似乎有血液在流动,漫天的鲜红,比蔷薇花更深的鲜红在弥漫,就像是地狱中那熊熊火海中傲然挺立的火莲,鲜红地不受世俗所侵染。 “叮——” 从睡梦中惊醒的蓝晨曼迷迷糊糊地关掉床头的闹钟,转身继续她的美容觉,要知道昨天夜闯静园,害她半夜没睡觉,现在正是补眠的绝加时期。 stop!静园? 蓝晨曼猛然惊醒。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依稀记得,舒服深厚那一片鲜红,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跟在舒若后面,漆黑的铁们前,舒若掏出一把月牙形的钥匙,仿佛禁锢千年后被释放,铁门“哐”地一声敞开,宣泄着多年被遗忘的不满。 她拥有静园的钥匙。 这是蓝晨曼唯一的意识。 果然,舒若就是那静园里的幽灵,拥有鬼园的钥匙。 不过,那把钥匙,月牙形状的,似乎在哪里见过,很眼熟的样子。 蓝晨曼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思考问题很费脑细胞,而且睡眠不足的后果很严重。 第八章 是情 午后的阳光渐渐的昏沉下来。 远方的天际,乌黑的云朵如硝烟般翻滚而来,阴沉的天空下,狂风虐起,干枯的枝头,只剩下几片零散的树叶仍在顽强抵抗,“吱嘎、吱嘎”窗户在残酷的摧残下发出阵阵抗议,窗外,被风吹起的纸屑,如狂欢般疯狂地乱舞着,浑浊的视线,打乱了物候的清闲。 舒若怔怔地望着烟雾迷朦的窗外,莫名其妙地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宁。 同桌肖微微小心翼翼地拍了下舒若的肩膀,低声问道:“若同学,有心事?” 一星期以来,虽然是同桌,但舒若的漠然使她没有机会和她说上几句话,看着舒若有些失神的背影,不禁疑惑起来,那么多年,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从没看到过如此的她,淡然的背影显得有些脆弱,失神的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在呼喊,在请求,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相信,在绝美的外表下,舒若有着异常坚定的信念,冷漠的面具下似乎还隐藏着惊世的感叹。 她们是朋友,在那段最艰辛的日子里她和她一起牵手度过,她们是敌人,她是她唯一的对手,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发誓,她会打败她,因为她的生命里绝不可以有失败。 舒若转过头,对着微微轻轻一笑:“我没事。” 淡淡的笑容,没有平时的那番冷冽,轻轻地,如柳絮在飘,声音很柔和,蕴藏着深邃的感情,这才是真正的舒若,冷漠孤寂的她只是为了隐藏真实的自己。 “我只是在想,”舒若顿了顿,对于微微的友好她并不在意,“为什么人的贪婪永远没有终点。” “……?” “没什么,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舒若望向门口,依旧柔和的声音,淡淡的笑容,但温柔的感情并没有延续到眼底。 教室门口的几个黑衣大汉,身材魁梧,表情沉默黯然,浑身散发着窒息的味道。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舒若起身准备离去。 “若小姐,董事长有事找您。” 为首的黑衣大汉伸出手,拦住了舒若的去路。 “如果,我说不呢?” 声音冰冷得窒息,从未见过如此的舒若,惹得周围的同学一阵寒颤,此刻生气的她,恍如地狱的修罗,就像是在一场噩梦中坠入无边的黑暗。 “董事长吩咐,无论如何也要将若小姐带回去见他。”黑衣大汉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就凭你们,”舒若冷挑眉,“他也太瞧得起我了,死过一次的人,还要如此的兴师动众。”“若小姐,请跟我们回去。” 为首的黑衣大汉依旧试图说服舒若。 “和你们回去?”舒若自嘲地看着黑衣大汉,“他就那么想要得到那东西,人的欲望,哼!回去告诉他,他要的东西,我没有。” “我们的任务只是将您带去见董事长,其他的等您见到董事长,可以和他当面说。” 黑衣大汉明显有些不耐烦,后面的几个更是蠢蠢欲动。 “这里是学校,请不要打扰到各位同学的学习。”一个声音从窗口传来,声音很清澈,但客气的语气却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个黑衣大汉伸手挡住了洛夜希前进,见为首的黑衣大汉挥了挥手,识意地退了下去。 “这就是蓝家邀请客人的方式?”洛夜希皱着眉,声音冷淡而凌人,不似平时的淡漠,冷冷中有些怒意。 “对不起,洛少爷,打扰了您休息,”黑衣大汉恭敬地向洛夜希致歉,“董事长有交代,务必要将若小姐带回,还请洛少爷不要插手。” 洛夜希深沉的双瞳紧缩,透着邪魅的光芒,“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恕我们不客气了。” 为首的黑衣大汉一挥手,其他的几位立即包围上来,将舒若和洛夜希团团围住。 风,狂啸地刮着。 唰!唰!唰! 一页页纸张随风狂舞。 天空阴沉得仿佛就快要压下来一般,重重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蓄存以久的暴风雨铺天盖地般咆哮而来,大片的雨珠打落在玻璃窗户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窒息而冰冷的寒意席卷而来。 才反映过来的同学,尖叫地跑出教室,躲得远远的,这不是蓝晨曼和南宫水烈平时的那番过家家游戏,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真正的战场。 世界安静地出奇,安静地只剩下窗外呼啸的狂风夹杂着雨肆虐的声音。 原本浑浊的视线更加的阴暗。 气氛箭拔弩张,隐隐地已经开始打斗。 而被同学拉过来劝架的校长,此刻却正悠闲地欣赏起这场免费的搏击。 凌乱的头发已被雨水打湿,鬓角的几缕发丝滴着水珠,犀利的眼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眼前的战场,近乎神般威严的气质,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校长也是一风云人物。 “啪!啪!啪!” 几声掌声打断了持续的战火。 校长默然地走了过去,含着笑满意的赞叹,“精彩!” “木校长!” 黑衣大汉看见校长,低头恭敬地退到一边,在他们低头的那一瞬间,舒若在他们眼底看到了敬畏,还有—— 恐惧。 对,是恐惧。 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是即便是三位校董也十分敬重的木校长。 舒若轻笑。 木校长看了眼低着头就像是认了错的学生的黑衣大汉们,转身走到洛夜希前面,换上严肃的表情:“刚才你腹部那一拳不够用力,出手也不够快,要找准最佳的时机,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说着,木校长抓住身后的一个黑衣大汉,猛地一拳,做起现场示范,只听见那位黑衣大汉发出一声闷闷地呻吟便倒地不醒人事。 “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洛夜希长长地呼了口气,冷声道:“他们,还不够资格做我的敌人。“ 木校长笑而不答,转向舒若。 “若同学,至于你,拳击下颚的时候,位置不要偏移,打架的时候不要分神,你要清楚一点,这不是游戏。” 舒若若无其事地找个凳子做了下来,“我还没那么无聊到在学校里闹出人命。” “同学,做人要的低调,太嚣张可不是什么好事,”木校长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又望向被故意放水,脸上依旧挂彩的黑衣大汉,“泰森,回去和你们董事长说,以后不要在学校闹事。” “……是!”黑衣大汉们懦懦地应了声。 “真是两个可爱的家伙,今天表现不错。” 从一开始木校长就没有替他们担心,因为他相信他们的实力。毕竟,他们是他最看重的徒弟,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看着黑衣大汉离开的身影,木校长脸上一阵欣慰的笑容,似有若无地看了下一旁的肖微微,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九章 coral “天哪,好象拍电影一样!” “刚才那动作,简直太帅了!” …… 良久。 才反映过来的同学又是一阵沸沸扬扬。 轻易打退了体格壮硕的黑衣大汉的舒若和洛夜希,对于里三层,外三层的崇拜者却无计可施。 无尽的冷光和言语被淹没在崇拜者的爱心泡泡之中,疯狂的人群是无法用语言来阻止的。 “也许真的应该低调点。” 好不容易逃脱魔群的洛夜希无限地感慨。 “不是也许,是一定要低调。”舒若有点小家子的语气。 或许只有在他面前,舒若才会卸下沉重的枷锁,展现最真实的一面,因为再华丽的掩饰也无法逃脱他那洞悉的眼眸。 “我可不想每天都躲躲藏藏地过日子。” “猫抓老鼠很有趣。” 舒若意味深长地眺望远方,她喜欢站在天台上,感受风的自由。因为刚才的那一场急雨,轻风中夹杂着雨后泥土的青草香,张开臂膀,感受着风的芳香。 “那个伯——”洛夜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舒若,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顿了顿,“他找你什么事?” “恩,”舒若将手指向右下方,“为了那件东西。” 顺着舒若的手指的方向,透过重重的绿化,依稀可以看见静园的位置,却是很模糊。 “他,知道你了?” “差不多吧。”舒若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漆黑的瞳孔安静地注视着远方,孤寂的身影有种孑然于世外的沉静。 “他所拥有的早已超过coral的价值,又为什么这么辛苦地要得到它?”洛夜希有些不解。 雨后的空气有些潮湿,被雨水洗刷后的天空更加的清澈。舒若转过身,背倚着护栏,目光黯淡,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不知道对吧,没有人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堂堂的跨国际企业蓝氏的董事长居然会落魄到要用一块水晶石——yaxchilian coral来暂时维持他现有的地位。” 洛夜希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瞪着眼睛满是疑惑:“怎么可能?” “不相信?其实我也不愿相信,可这是事实。”舒若很想开怀的笑,可唇角扬起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苦涩,“才短短的几年时间,他现在所拥有的蓝氏股份只剩下区区的不到一半,在媒体面前,他仍是那个财力雄厚的蓝氏董事,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董事长位置还能坐多久,而coral的价值或许还可以挽回他的地位。多么的可笑,如果他把找coral的时间用在挽救他的公司上,以他那时候策划计谋的能力,现在也不会是这种情况。” 寂静地。 舒若茫然地仰望天空。 樱花般粉嫩的脸上看不出的情趣,嘴唇微微抿紧,眼睛里似有晶莹在闪烁。 风轻轻扬起,拂过她细柔的长发,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温润,她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为什么脸上会有湿湿的感觉在流动。 洛夜希微怔。 看着始终坚强的她无声地含着眼泪,心底一阵紧搐,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竟然不知道要怎样来安慰她。 “没事的,好好保管好coral,它是你母亲的遗物。” 洛夜希的声音沉静而伤感,隐忍着那一丝的痛楚,手指轻轻地抚过她冰冷的脸庞,为她擦去眼角晶莹的泪水,拥住眼前单薄的身体,想要给她温暖。 “coral一直都陪在妈妈的身边。”舒若低声的诉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力量仿佛在瞬间消失,舒若没有拒绝他的怀抱,这样的怀抱没有那时的霸道,并不温柔,但是很温暖。舒若靠着他的肩膀,把头埋进他的臂腕,这里就像是海外的避风港。 他抱得她很紧,这样脆弱的她紧紧地揪着他的心,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消失。 空气中满是雨后的清爽,带着淡淡的悲伤。 天台上的两个人影紧紧着拥抱着。 …… 再回到教室,原以为会像刚才那样的“热闹”,可当舒若和洛夜希再次踏进教室,整个教室却显得异常的安静,或许,更应该说是紧张。 “何方妖怪,还不赶快从我若妹妹身上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南宫水烈从众人中间跳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黄字条,嘴里还阵阵有词地念着,“天灵灵,地灵灵……” “……?” 舒若听地一头雾水,在场所有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在舒若身上。 洛夜希有些怔住:“‘妖怪’?这又是在唱哪出?” “夜哥哥,快躲开,她是幽灵,舒若有鬼园的钥匙,刚才泰森叔叔过来肯定是来抓妖怪的。”蓝晨满焦急的目光投在舒若身旁的洛夜希身上。 舒若的眼睛有些微红,衬着稚嫩白皙的容颜,竟有种妖异的错觉。 “就为这事?” 见所有人猛的点头,舒若感觉好笑,看着两个怂恿者,一阵苦笑,“看来,有人下次在静园迷路,似乎不应该带他们出来,有人应该是很喜欢爬墙。” “不要再狡辩了,静园被学校列为禁地那么久,连校长都没钥匙,除了鬼还有谁可以打开那扇铁门,今天,你逃不了了!” 舒若没有解释,只是安静着伫立在所有人的视线下。 也许是今天的事情太多,太累了,她不想为自己辩解。 …… 钥匙? 洛夜希似乎明白了一切,从脖子上取下从小跟随自己的项链。 “是它吗?” 月牙形的钥匙在空中晃悠着,和昨夜不同的是,白天镶嵌着绿宝石的钥匙耀眼万分,仿佛有生命一样,发出轻轻的天籁般的声音,而夜晚的它,透着神秘而诡异的邪恶,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属于黑暗。 “啊!夜希王子也被幽灵复身了!” 洛夜希望看着所有人的反应和见了鬼似的,不由得轻叹: “大家还记得静园的传说么?” …… 所有人都点着头屏息静待下文。 “其实那并不是传说,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静园并不像流传中的那样恐怖,静园很美,她是那个男孩聚集了所有的心血为他所爱的女孩准备的礼物,他很爱那个女孩,静园里的每一株草都是他亲手为女孩种植的,他们,一直都很幸福。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圣天一直以来的不解之谜的最终原因。 “只是因为一个误会,一个美丽的误会造成他们分手,虽然离开了,可是他们之间的情感依然存在,而静园,见证了他们所有的幸福,那里有他们最美的回忆,因为不忍心让仅有的回忆从此消失,又害怕静园里存在太多的感情,所以将静园的钥匙留了下来。” 洛夜希微低着头,紧握着舒若颤抖的手,神情柔和地看着她。 掌心不断传来他的温暖,舒若淡笑着轻轻点了一下头,告诉他,她没事。 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的简单。 舒若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再次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闪着澄净。 舒若微笑着,似乎有神圣的光芒笼罩着她。 “大家都不用再猜测,其实,那个女孩就是我妈妈。”突然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加大,舒若转身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我知道,她很爱洛叔叔,即使在最后一刻,她也没后悔爱他。” 空气中肆虐着诡秘的气氛。 教室里窒息得安静。 没有了所谓的妖怪,幽灵。 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评价这场爱情,因为没有资格。无论真假虚实,对与错,在人生的游戏中,爱,永远都是圣洁的。 ……“叮……” 上课的铃声打破了僵持的诡谧。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将埋藏在所有人的心中,静园,流传的永远只是一个传说;这一刻,所有的人默契地达成了共识,为了保护那段凄美的爱情,它,将一直成为圣天的秘密。 第十章 信任 如水的月光。 夜,很安静。 晚自习结束后,安静的夜幕只剩下微弱的星光,月亮柔和地照射着大地,没有狂风暴雨的夜空应该是孤寂的。 洛夜希望着高空那一轮模糊的新月怔怔出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幽暗的道路,只有路边的街灯泛着微弱的灯光,水泥彻成的道路上,两个拉长的身影斜斜地映在上面。 “对不起,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夜色里,洛夜希注视着前面昏黄的路灯,斜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自责的神情若隐若现。 不清楚为什么刚才下午会那么冲动地把静园的秘密公开,他只是不习惯那样脆弱的她,原本的她就应该是幸福的,那副沉重的枷锁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夜里的风透着些凉意。 夜,很静。 昏黄的灯光下,舒若微笑着,笑容有些慵懒,又有些沉着的稳重。她已经想清楚了,这次回来,只可以带走回忆,不再有仇恨,曾经的那些执着,该放的都放下,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收集最美的回忆。 “只要是秘密,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现在公布不也很好么?至少不用被人当作幽灵、妖怪的,还要被喷什么狗血之类的东西。”舒若的语气干净而明亮,并没有一丝的不满。 慵懒的笑容,清澈的眼眸流转,月光般柔和的肌肤如雪般白皙,此刻的舒若,仿佛是那误入凡间的精灵,美得就如一块精致的璞玉,完美无暇。 “不过——”舒若的唇边绽放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一下子从校长女儿晋升到洛王子的妹妹,我们班的同学是不是想象力丰富了点?” 洛夜希凝视着她的眼底一片柔和,“要不然怎么称作是‘精英班’呢?” “世态炎凉。” …… 他与她并肩走着,舒若可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萱草的清香,他喜欢萱草花,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一份遗忘了的爱,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的爱情,这就是他喜欢萱草的原因。 空气中淡淡的萱草味,恍惚间,仿佛眼前就是一片花圃,种满了萱草花。她没有告诉他,她也喜欢萱草花,因为那是代表母亲的花。 静夜。 深沉地悠远,仿佛具有无法抗拒的魔力,让人迷失方向。 走了很久,路就像是没有尽头的深远,街上冷清清的,几乎没有行人,只剩下昏黄的路灯发着幽暗的灯光。 十字街口。 舒若停了下来。 今晚,她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希——” “哥哥”两个字卡在喉咙自然那么人也无法说出来,好久都没有这样称呼,突然间感觉那么的不自在,有些事,一旦过去,就不能回到从前。 “……恩?” 洛也希也停了下了来。昏暗的视线下,舒若脸颊微红,似乎不适应如此亲昵的称呼。 “怎么了?”洛夜希见她久久不说话,关心的询问。 昏黄的灯光下,耳边拂过他温柔的话语,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眸,仿佛看到了天使在微笑。 舒若慌忙地把头转向另一边,摇了摇头掩饰自己的异样。 “真的没事吗?” 洛夜希很有兴味地看着舒若,如此的她,带着少女的羞涩,触动了他深藏在心底的那段遥远的记忆。 “没什么,”舒若调整好情绪,朝他漾开一丝干净的笑容,“不用担心了,我还没那么弱。” 见她这么快恢复如初,洛夜希微微闪神。 “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舒若的身影就隐匿在迷茫的夜色中。 静谧的夜。 一个身影静静的伫立在十字路口,如鬼魅般迷惑人心的双眸安静地注视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眼中弥漫着淡淡的无法看透的情愫。 漆黑的深夜,灯光昏黄。 新路街的一座古堡里,夜色深沉得诡异。 木先生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翻阅着近来的文件,有些头疼地看着办公桌上,几天时间没有整理,需要处理的文件就堆积如山。木先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谁也无法想象,这个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掌握着整个亚洲的经济脉络,“灭世组”以不同的身份掌握着亚洲各大企业的重要股份,虽然财力比较分散,身份也很隐秘,但“灭世组”却是名副其实的亚洲第一。 淡蓝色的沙漏安静地摆放在桌上,时间随着沙子无声息地流失。 许久。 木先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合上最后一份文件,长长地呼了口气。起身走向落地窗户,打开窗户,风,轻轻地吹来,卷起半透明的纱帘。 夜,已经深了。 “今天似乎晚了些!” 木先生望向窗外,漆黑的一片,此刻的他,却感到如此的空虚。 舒若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坐在刚才木先生的座位上。 “如果你考虑废除晚自习的制度,或许我还可以早点。”舒若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却很轻松。 舒若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坐直了身子。 “今天他们找我是为了coral。”“我知道。” 木先生一直望着窗外的夜色没有回头,似乎外面有他无法释怀的留恋。 舒若转动黑色的办公椅,眼神漠然地穿过木先生望向窗外。“妈妈走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带着coral?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coral不在我身上。” “coral是小姐最重要的东西。”木先生转过身,绷紧着下颚,眼神中闪过那一丝的沉重,“原本是想让小姐带走的,可是那时候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coral,因为时间要紧,后来就没再找。可能他们以为是小姐给了你。” “也对,coral宝石的那么珍贵,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它随妈妈一起化为骨灰,他那么爱财。” 木先生看着舒若一阵酸楚。这么久以来,她都那么努力地隐藏自己,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的淡定、从容,她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华丽的外表,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明明是脆弱的玻璃心,可在她手中却有琉璃的透明。而这一刻,她不再神秘,普通得只是一个心碎了的女孩。 木先生直直地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她隐藏的太好,现在的她让他感到无限的心痛,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将她从水里救起的那刻,那种无措的眼神,那时的她还是那样的瘦小。 “都过去了,不要这个样子了,小姐走的很安心。”木先生走近舒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我没事,既然说过要放下,就不会在想着要报仇,我只是替妈妈感到悲哀,”舒若神色黯然,“妈妈她,选错了人。”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12点整。 夜,很深,很静,很冷清。 “既然他认定了coral在我手里,那他肯定还会有动作的,你先帮我寻找coral的下落,至于那边,你放心,只要他们不太过分,我也不会让他们难做。”舒若纤长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敲击的桌子,略低着头,似乎还在想些什么。 “消失了十多年,再去寻找这块小石子大小的宝石,这个任务还真艰巨。” 舒若抬起头来,见他的眼中含着的笑意,似笑非笑,有种飘渺的感觉。“因为我相信你。” 夜色朦胧。 幽静的古堡周围似乎弥漫着朦胧的雾气,融合着深沉的夜色。 “不要相信任何人。”木先生的语气很平静,波澜不禁的脸上一副淡淡的表情。 他在告戒她。 “没有人是绝对可靠的,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不要把希望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不要相信任何的人,就算是自己也不要轻易的相信,有时候看到的也未必就是事实。” “是这样吗?那样应该会很累。”舒若的声音有种轻柔的感情,她知道她现在可以相信谁。 “那要看你的心境,用心去感受它的真实。” “或许——” 因为我相信你。 因为我相信你。 …… 木先生望着窗外的黑暗,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很轻。往事如烟般回荡着,一幕幕重现在眼前,当初就是太相信了某人,才会有如今的结局。 第十一章 游玩 紫色轻纱的窗帘云雾般飘柔,旋转的吊顶水晶灯透着微弱的光线,浪漫的厅堂婉转华丽而不流俗,小提琴的琴声悠扬地回荡在整个餐厅。 “若姐姐,夜哥哥喜欢什么颜色?” “不知道!” “若姐姐,不知道夜哥哥中午吃饭了没有?” “不清楚!” “若姐姐,如果我约夜哥哥出来吃饭好不好?” “好!” “可是,女孩子太主动好象不太好?” “恩!” “若姐姐,你说我今天漂不漂亮,夜哥哥会不会喜欢啊?” “恩!” “……” 蓝晨曼使劲地拽着舒若的衣袖左右摇晃着,也许是动静太大,餐厅里的其他客人投来不满的目光。 这就是那天“坦白”的后遗症,蓝晨曼似乎已经认定她就是舒若未来的嫂子,每天就像苍蝇似的缠着她了解洛夜希的最新状况,美其名曰“既然都是一家人,当然要替嫂嫂打好江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舒若真的开始后悔当初的冲动,惹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餐厅内,优雅高贵的布置,原本可以边倾听天籁之音,享受那份如水般的宁静,边用餐,而面对喋喋不休的蓝晨曼,眼前再美味的事物舒若都觉得没有胃口。 “若姐姐,夜哥哥怎么还没来,会不会不来了啊?”蓝晨曼在对着餐厅的大门张望了n次之后,终于情趣低落地趴在桌上,两只手托着下巴失望地盯着桌上一直都没动静的手机,嘴巴嘟得老高。 “既然他答应了就一定会来。” 舒若对于她的焦虑漠不关心,手指轻轻地翻阅着手上的杂志,神态宁静。 “啊,不要再看了,”蓝晨曼双手合十摊上舒若手中的杂志,“若姐姐,夜哥哥在忙什么啊?他怎么还不来啊,都一个多小时了哎,就算蜗牛也应该爬到了啊!” 舒若拿掉挡在她面前的手,苦笑着:“我不是一直都陪着你么,怎么知道他在忙什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打个电话问下不就知道了!” 蓝晨曼突然含羞带涩地低下头,脸颊红扑扑的,声音也带着少女的羞涩。 “人家都说妻子对丈夫的行为管得太严是很不明智的做法,会产生逆向思维,再说这不是还没到那个时候嘛,更何况你们是兄妹嘛,不是有心灵感应的吗?” 妻子?丈夫?心灵感应? 舒若欲哭无泪,为什么会有人可以活的这么的无知,合上手中的杂志,站起身子,“走了。” “去哪里啊?夜希哥哥还没有到啊。”“你不是说心灵感应么,我的感应就是现在他应该在外面了,想见到他就跟我走!”舒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白色的克莱斯勒停息在路边,车内洛夜希微笑着看见她们逐渐向他走近,打开车门优雅地走了下来,灿烂的阳光下,他的笑容晶莹剔透。 “夜希哥哥,你果然在这。”蓝晨曼像发现了宝藏似的飞扑过去。 虽说是中午,广场上的人也是熙熙攘攘的,但为了避免有太大的“冲击”,洛夜希还是婉约地拒绝了飞扑而来的魔掌。 很显然,恋爱中的女孩是迟钝的,蓝晨曼依旧兴奋地又蹦又跳,引来了广场上人群的注目礼。 阳光灿烂,彩虹喷泉折射着七色的光芒。 广场上,人们发现了喷泉旁边的那三道亮丽的光线。 一个女孩扎着尾辫,淡蓝色的泡泡裙,腰间斜打着粉白色的蝴蝶结,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是俏皮,还不时的撒娇。 被纠缠着的少年脸上泛着红晕,尴尬地望着不远处的黑衣女生,喧闹中,少年有种妖娆的美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离喷泉最近的少女,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简洁的一身黑衣,看上去给人酷酷的感觉,她双手交叉抱胸,回敬优雅少年一副无奈的表情。 “好漂亮的人儿!” 渗透着琉璃般透明的阳光,广场一片嘘声。 洛夜希打开车门,蓝晨曼和舒若速度的钻进了车里,逃离了广场上惊艳的视线。 “若姐姐,原来真的有心灵感应啊,太神奇,下次要找夜哥哥只要找若姐姐就可以了。” 车子里,蓝晨曼嚼着棉花软糖幸福地幻想着。 “什么心灵感应?”洛夜希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 “没什么。”蓝晨曼继续咬着棉花软糖,刚想解释就被舒若给打断了。“其实我只是看他的车子而已。” “啊,怎么可以这样!我还以为是……怎么可以……那我以后不就不知道夜希哥哥在哪里了……”蓝晨曼沮丧地盯着舒若。 洛夜希从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面的舒若和蓝晨曼,尴尬地笑了笑。 为了惩罚洛夜希的迟到,蓝晨曼提出去游乐场来弥补她现在空虚的胃。理由很简单,游乐场是一般情侣约会必选的地点,而做为军师,舒若百感无聊地走在后面做个临时小跟班。 整个下午,和着清风旭日,充满欢笑的游乐场,三个年轻的身影,不停地挑战着各项极限运动,坐完摩天轮,再乘云霄飞车,看鬼屋,玩蹦级……引得不少游人羡慕感慨:年轻真好! 天空渐渐昏暗下来,舒若和洛夜希陪着蓝晨曼完成最后一个任务——过山车。 “好刺激!”蓝晨曼兴奋地叫着,“若姐姐,夜哥哥,接下来我们玩什么?要不去看电影?安安说,今晚有《午夜凶铃》,超级恐怖的哦!” 看着天真的蓝晨曼,洛夜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曼什么时候胆子也变这么大了?连鬼片都敢看了。” “没有啊,我的胆量一直都是很大的,天地为证的,更何况安安说,玩刺激的游戏可以增进感情,所以就算害怕也是值得的,还有啊,那个《午夜凶铃》可是恋人必看之电影,据说是全球扑怀率最高的呢!” 第十二章 受伤 “呵——” 夕阳的残光下,舒若和落夜希非常默契地叹了口气,面对侃侃而谈的蓝晨曼,嘴角有些抽搐,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天真”的人。 远处,翻滚的云朵在夕阳下映染得绯红,斑斓的天空拥抱着整个大地。 云的那端,似乎拥有着另一个世界,一个要不可及的彼岸。 “呼!好累啊!” 蓝晨曼在游乐场中心广场上的一家露天冰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 “若姐姐,夜希哥哥,你们要点什么?要不我给你们点了哦,吃完了就去看电影,好不好?恩,要些什么呢……”蓝晨曼还在想要点什么,突然抬头,“咦,微微同学?” 经过蓝晨曼的一喊,舒若也注意到了一身工作制服的肖微微,从头到尾打量着眼前的微微,一身的工作服,玲珑娇巧,相比在学校里的宝蓝色的校服,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怎么,肖微微同学似乎很缺钱花?”蓝晨曼漫不经心地说着,有些不屑地看着一身工作制服的肖微微。 其实一直以来,蓝晨曼并没有多注意肖微微这个人,无论是家世外貌或者是成绩肖微微都显得很平凡,在学校里,低调到尽管是同班同学,她却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同学的存在,要不是那一次的偶然,蓝晨曼绝对不会想到外表如此柔弱的人竟然会有那样凶残的一面,而她最讨厌的也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竟然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微微并没有在意蓝晨曼刻意的讽刺,转头看了眼舒若。 对上肖微微波澜不禁的眼神,舒若朝她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现在,微微恐怕是在执行任务。 肖微微看了看舒若,见她没有说话,一眼扫过洛夜希的探究,又看向蓝晨曼,无视掉她敌视的目光,很有职业精神的柔声问道:“请问,需要点什么?” “三杯果汁加冰。”舒若见蓝晨曼一直仇视着肖微微,似乎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随意点了三杯果汁。 肖微微带着职业的微笑:“还需要什么吗?” “没有了。” 看着快要喷火的蓝晨曼,舒若只想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什么没有了啊,我还没点呢!”蓝晨曼喊住了准备离开的肖微微,很看不惯如此做作的微微,骤然,她的嘴角一抹奸笑,“听好了,我要一杯cappino加奶不加糖,一杯爱尔兰咖啡加糖不加奶,一杯苦冰咖啡加奶油,还有香草冰淇淋要单色,果仁冰淇淋要三色,薄荷冰淇淋上顶一朵兰花,再来杯红豆沙冰不要红豆,香芋奶茶不放奶……” 一说完,蓝晨曼长呼了口气,得意地瞅着肖微微:“暂时就这么多,以微微同学的能力,不需要我再说一遍了吧。” “请稍等!”微微礼貌地微笑,转过身,手指紧紧地拽握在手里,握到手指发白,她不是一个服输的人,她会让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知道瞧不起她的后果。 夕阳的余光斜射过来,角落的绿色植物在夕阳的斜晖下映衬得彤红。 洛夜希凝视着微微的身影直至完全隐没在转角,略微沉思地转过头,面色有些沉重,“以后不要去招惹她。” “为什么?”蓝晨曼诧异,面对洛夜希一脸的凝重,突然想起那时候肖微微的话“洛夜希吗!终有一天我会让他臣服于我”,该不会…… “不要以为我会怕她,谁惹不起谁还不知道呢?怕我会欺负她?干吗那么袒护她?”蓝晨曼恼怒,她的夜哥哥该不会是喜欢肖微微了吧? “小曼,”洛夜希无奈,放缓语调试图解释,“肖微微她没有表面的那般柔弱,好欺负。” “若姐姐,你看嘛,夜哥哥他欺负我,”蓝晨曼不理会洛夜希,直接粘上舒若诉苦,“若……” 沉默。 没有声音。 舒若满是受伤地盯着前面,冰点屋的液晶显示荧幕上一个中年男子,露着浅浅的笑意,深沉的眼眸掩饰不了的城府,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成功计谋家,旁边的一颗淡紫色宝石折射着一个醒目的标题:蓝氏企业凌天董事长将于下月中旬公开拍卖传说中的圣石yaxchilian coral宝石。 简短的标题预示着本季度又将掀起新的轰动。 “爸,怎么上电视了?圣石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爸爸说过?”蓝晨曼惊奇。 舒若收回目光,脸上泛起一阵苦涩的笑容,眼神变得空洞,“yaxchilian coral,上世纪末在玛雅遗址yaxchilian中被发现,一块被供奉了千年的圣石,一种密度比钻石更加淳厚的物质,它就像是包容着整个太阳的光能,耀眼得惊世,传说中能够揭开玛雅文明神秘消失的秘密,得到它就可以拥有一切,曾经,有多少人千方百计地争夺它,鲜血、阴谋换来这些无用的名利地位,真是可笑,这些人,永远都那么的贪婪,只不过那唯一的coral,在争夺中被切割,一半由瑞典皇室获得,而另一半,转载到蓝家。” “和静园的传说的宝贝一样神奇哎!”蓝晨曼惊呼,“家里有这样的宝贝我怎么都不知道?” 静园。 的确,coral就是静园的传说,十年前,或者更早,coral就不知去向,他以为妈妈会把coral藏在静园,千方百计地设计想要得到它,可是他错了,coral怎么可能是那些平凡的人就能找到,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传奇。yaxchilian coral,如珊瑚缠绵,却有太阳的光辉,也许这就是玛雅示它为圣石的原因,遥远的人类,他们的永远信奉的神——太阳神。 “若姐姐?” 蓝晨曼傻傻地望着舒若,有些困惑,因为她看到舒若眼底流动的那一股淡淡的雾气,那中感觉就像对某些事彻底的失望了,或者更应该是绝望。 舒若深呼吸,镇定下来,淡淡的吐出一句“抱歉!”,闪身出了冰点屋。 一个身影闪过。 蓝晨曼看着洛夜希追着舒若出去,又望向早已换了娱乐报道的液晶荧幕,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三章 羽爱 夕阳西落,只剩下天边那一片通红,世界变得如此的安静。 天桥上,舒若望着地面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后,洛夜希无声地跟着。 望向那有点受伤的背影,洛夜希想起了曾经看到的那句话: 太过坚强的女孩, 或许她已是伤痕累累, 华丽的外表下, 孤单地只剩下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她很顽强, 却是颗透明的玻璃心, 易碎—— 透明。 风,穿越往来的人群,撩起她的长发。 舒若转头。 缓缓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回去了。” 洛夜希跟上她,与她并肩穿梭在人群,夕阳光辉朦胧,映衬着少女的面容美得更加的妖娆。 …… “到了。” 舒若站立在公寓门口,她的家,一个十分简洁的家,而那个豪华万分的住宿是她曾经的牢笼,她已经不再需要。深吸了口气,掏出钥匙,那串带着月牙型钥匙的钥匙串。 “要进来吗?”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担忧,他是在担心她会冲动去做什么傻事吗?她不会,因为她是坚强的,她只会让人一无所有,不会傻到去做伤害自己的事,除非…… 洛夜希静静地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良久。 “若,coral我会帮你拿回来,下个月的拍卖会……” “不用!” 舒若打断他,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会义无返顾地帮助她,可是这一次,只有她才能做到,因为—— “那块coral是假的,他在用蓝氏的声誉在和我赌,他知道我一定输不起爷爷辛辛苦苦才闯下的现在的成就,所以,他在逼我交出真正的coral。” “可是……” 她没有coral,coral早已经不知所踪。 “没有可是,我是输了,输了唯一的亲情,但他也不会赢,而且会输得比我更惨,输得彻底,他最不应该是就是拿这些我最重视的来威胁我。”舒若轻笑,浅浅的笑带着无比的妖娆,却又是那样的圣洁,千尘不染,就像是来自雪山的清风,冰冷中带着冰雪的味道,神圣不可亵渎。 “我会帮你。” 夕阳的朦胧渐渐的退去,留下那一片的昏暗,洛夜希的话却是她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他会帮她,是的,因为他是相信她的。 “叮——” 上课的铃声早已响起,却并没有见到任何的老师进来。 片刻。南宫水烈踩着风火轮,冲冲赶来。 “特大消息!” 没有人反应,对于他的大吼大叫,同学早已经有了免疫力,不再大惊小怪,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多半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再加上一些没有头脑的“添油加醋”。 “这回真的是重要消息。”见没有人反应,南宫水烈一阵着急。“据最新消息,今年校园周年庆定在万圣节的晚上……” “每年不都这样的吗,又不是什么新消息了,晚上不是还有化装舞会的吗,有什么新鲜的,还不是老样子。”某人已经厌倦,第一年是新鲜,可从初中部一直升到高中部,年年如此,再新鲜也烦了。 “就是,老大,这不是新闻了哎。” “啊!老大,你干吗扔我。”某人无辜的被残害。 “不知道你老大我说话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断,”南宫水烈狠狠地瞪了眼下面的小弟,用拳头比了个要揍人的手势,“今年可以不一样,晚上的化装舞会取消,改为节目表演,最重要的是那晚的压轴戏将由我们……” 南宫水烈故意扯了扯嗓子,果然成功地引起了同学的兴趣。 “最权威跟踪报道,周年庆晚上最瞩目的将由s·r公司和我班友情演出,据说本次演出人选将由师氏娱乐传媒精力挑选,如果幸运被选上,不但可以和天王巨星师内羽同台演出,或许还可以直接进入娱乐圈,成为s·r签约艺人。” “天哪,是s·r公司。” “是羽殿下哎,羽殿下也要参加舞台剧吗? 真的吗?” “我是不是在做梦?谁来掐我一下,我的偶像……” 教室里,一阵疯狂。 但—— 更为狂热的风暴此刻正如潮水般席卷圣天。 天王巨星师内羽出现在圣天。 半响。 同学的热情还未散去。 师内羽含笑走进二年一班,轻启微笑,那笑容仿佛吞噬了生命般,不自禁地让人沦陷,不法自拔。 他的美,美得透明,融合在空气中,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似近似远。 一切在他看来,都会变得暗淡无光,因为他是天生的发光体。 “大家好!” 礼貌地一鞠躬,抬头,散发的光芒耀眼无比。 尖叫。 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震得天花板险险晃动。 窗外。 早已经黑压压一片,玻璃窗被外面激动的同学们挤得吱吱作响。 舒若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可她扑朔迷离的冷俊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存在。 洛夜希依旧的柔和,却添了几分忧郁。 而肖微微—— 蓝晨曼愤恨,她并不是故意没有犯花痴,而是现在的她实在有太多的疑惑。 昨天,就在舒若和洛夜希走后,肖微微端来了她点的所有的饮料,有没有出错她并不知道,因为她早就已经不记得她自己到底点了什么,而且,她更关心的是舒若。她的若姐姐,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最早的时候更是似如水火,但现在她是真心的喜欢她,一种消失了很久的关怀,就像是沉睡了千年的感情,血浓于水的亲情。昨天她那种莫名其妙的忧伤似乎和她的爸爸有关,回到家,她问过爸爸,而他的回答,只是笑着说,她知道就好。她,是指,若姐姐吧! 似乎有很多的秘密她都不清楚,她只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珍宝,她是蓝家的女儿,蓝晨曼,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要的就是没有烦恼的成长,可是她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无知,她也会思考,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的措手不及。 第十四章 礼物 紫色浪漫的法国餐厅。 师内羽和舒若相对而坐,他们中间隔着一个磨砂细颈花瓶,瓶中一株杏黄色萱草花,花香馥郁,如同少女一般清丽可人。 他知道她喜欢萱草花,所以今天是他特地叫餐厅经理精心准备的。 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那个盯着萱草花发呆的女孩,就已经将爱的种子深深种在灵魂的最深处,她不喜欢笑,因为她不在乎周围的人,她是孤单的却不寂寞。第一次见面,就看见她眼底抹不去的忧伤,她说,那天是她的生日,可是她并不快乐,不是因为没人记得她的生日,而是因为她的母亲,她最爱的妈妈,在她生日的那天,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喜欢萱草花,一种代表母亲的花,忘忧草,是否可以忘优? “为什么要选择出演舞台剧?而且还是《哈姆雷特》?”舒若疑惑。 师内羽看着她淡笑不语。 “回答我。” 他是她十年中的第一个朋友,对于她,从来都不需要什么掩饰。 “因为你喜欢。”师内羽依旧面带笑容,多久了,他没有那么快乐的笑过,自从她突然失踪后,他疯狂的找过她。 “可我并不适合哈姆雷特的角色。”舒若拒绝。 她喜欢哈姆雷特,曾经她觉得自己和他很像,莎士比亚笔中的他,为父报仇,经过了坎坷的途程,可是她并不是哈姆雷特,更不适合出演《哈姆雷特》,她会用专属于她的方式来报仇。 师内羽低头,似乎是在思索,突然掩嘴笑了起来,“还不是因为琳娜姐,她说了你是上帝为她量身创造的模特,除了你,她不再为任何人设计服装,你总不可以这么的不近人情,真的甘心让她就这么金盆洗手不干了,更何况,小童一直嚷着要看你表演。” “呵!”舒若哭笑不得,“这才是你要我主演的目的?是被小童逼急了吧!” “也不全是,不过你一声不吭地走了之后,大家都很担心你,小童一天到晚地说想你了。”师内羽望着她,眼睛变地清澈起来,眼底流动着的那一股暖流如晨曦的白白朦雾,有种深刻的感情弥漫着。 舒若笑了笑。 看着盘中散发着香气的牛排,拿起刀叉将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 师内羽见舒若不再说话,也专心的吃起东西来。 “这牛排的味道重了点。”师内羽放下刀叉,有些不满地评价着。 “恩,煎的时间似乎过久了点,味道不够纯正,做得很失败。”舒若点头表示赞同,但仍不忘叉起一块放入口中。 师内羽皱眉,“不好吃还吃得这么香,要是让琳娜姐知道还不指责我虐待你。” 舒若抬头,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下嘴角,微眯着眼,似笑非笑。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不过这里,”舒若指了指了盘中的牛排,“这里是每一位厨师的心,他们用心去烹饪每一盘属于他们的作品。” “心?”师内羽沉默,用心? “用心,就像你,用最真诚的歌声带给歌迷快乐,而做为厨师,远没有作为明星那般的炽热化,他们只是在人饥饿的时候用心地烹饪着每一样食物。” 舒若很用心地诉说着,看着师内羽抬头望了她下,又重新拿起刀叉,会心一笑。 月光从窗外洒进。 蓝白格子交错的桌布,淡紫色的轻纱窗帘,隔着杏黄色的萱草花,两个人安静地吃着盘中有点失败的牛排,悠扬的琴声中漫溢着快乐。 灯光刺眼。 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停靠在小区的街口。 星月稀疏。 夜,有些深沉。 师内羽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斜睨着舒若,然后从左侧拿出一个精装的小盒子递给她。 “什么?”舒若接过盒子,平静地微笑着。 “礼物。” 他陈述着,表情看似有些失望,好象她给反映不够热情。“生日礼物,原本去年就该送你的,谁知道你突然间就闹起失踪,一消失就是一年多,也不知道要给我们报平安,让我们那么多人担心你,要不是知道你厉害,我们还真以为你被人绑架撕票了,bowen差点就动用军队来寻救你,还好琳娜姐给拦下了,不然你哪还有这么逍遥。” “他那性子就是那样容易冲动。” 舒若无奈地耸了耸肩,慢慢地拆开包装。 烦琐地除去外包装纸,里面一个精致的淡粉色小盒子。 盒子里。 水色的宝石镶嵌在盒内四周,中间,一颗细小的种子,在昏黑的车内,折射着淡紫色柔光。 是萱草花的种子。 舒若心底涌过一股喜悦。 “喜欢吗?” “恩。”舒若点头,“萱草忘忧,怎么会不喜欢,谢谢!今天我很开心!” 看着她幸福欣慰的笑容,师内羽一阵恍惚,伸手轻拢她眼角的发丝,身体慢慢地靠近, 舒若惊鄂。 看着他靠近,仿佛忘记了呼吸,心跳已经停止,忘记了要如何拒绝,只能怔怔地望着他,无法动弹。 身体越靠越近。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不禁激起一阵颤栗,双颊变得灼热而滚烫。“不要说谢谢,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 美丽的秋夜,昏黄的路灯。 宝蓝色的保时捷内。 他的声音低柔暗哑。 依然是那一句。 “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 看这双颊绯红的舒若,师内羽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梁,“不要动什么坏脑筋。” 夜色朦胧弥漫。 舒若推开他,拉开距离,双手捂住脸颊,顿时感觉一股清凉,散去了脸上的燥热。 车内,气愤有些尴尬。 “小童很想你,有时间去给她探个班,她一直都在忙着拍摄,剧组快要杀青了,要不这次的和你同台演出的机会怎么也不会轮到我。” 他的这个妹妹就是这样唠人,每天都在唠叨她的若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师内羽轻笑。 “知道了。” 舒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深秋的夜有些寒冷,舒若双手环抱摩挲了几下,走向小区内。 师内羽慢慢摇下车窗,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地融入黑色的夜幕之中,眼底一片宠溺。 “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第十五章 多变 墨黑色的办公桌,阳光透过白色轻纱窗帘,斜射在玻璃窗内台的几株绿色植物上。一群人围着办公桌商讨着校园周年庆的演出报表。 室外,阳光淡如琉璃。 因为是休息天,校园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阳光的沐浴下。 舒若深呼吸了下,空气真好。 “若姐姐。”蓝晨曼拦住了舒若的去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声音竟出奇的憔悴。 “有事?” 舒若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因为她看到她手中的紧拽着的金黄镶边卡片,上面金黄色的“邀请贴”三字在阳光下异常的夺目。 她也应该知道点了吧? “给!这是爸爸叫我送来的。”蓝晨曼将邀请贴塞入舒若手中。 “恩。” 舒若机械性地接过邀请卡,准备离开。 突然。 “对不起。” 蓝晨曼带着歉意深鞠躬。 “恩?” “自从泰森叔叔来找过你以后,爸爸就变了好多,虽然我还不太清楚你和爸爸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但是,我能肯定,爸爸在计划什么,他会伤害到你,我什么都不会做,所以,我只想替他说是声对不起。”蓝晨曼低着头,说话声音越来越轻。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不想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她的爸爸,她的姐姐,她无能为力。 蓝晨曼转身离开。 “他对不起的不是我。”朝着即将消失的背影,舒若喊道。“他对不起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知不知道。” 蓝晨曼停顿半刻,没有转身,消失在路的那端。 终于。 是长大了。 路的尽头只留下一片沉寂。 道路两旁。 青松翠绿,即使在深秋,依旧绿意盎然,只是,有些事,有些人已经不再从前。 经过一番的商定,最终决定了舞台剧的演出人选,由舒若反串出演主角哈姆雷特,师内羽则是出演现任的国王克劳迪斯,哈姆雷特的叔父,也是杀死老国王的凶手,剧中舒若的报仇对象,而最具争议的是洛夜希只是负责策划,并没有参加演出。 也许是在这场仇恨中,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会比较轻松吧。 《哈姆雷特》主要讲述的是丹麦王子哈姆雷特的复仇之路,爱情在剧中的份量并不多,所以对于舒若而言,演出更是得心应手,至少,仇恨是她所不陌生的。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射进昏暗的话剧社。 排演厅里灯光闪烁,话剧社,已经开始了排练,只是主角似乎都还没到场。 “好没劲啊,还以为会有机会看到羽殿下的,这么久都没出现,连夜希王子也没有来。” 听着外面传来的失望声,舒若皱眉,“看来都是来看帅哥的。” 洛夜希和师内羽相视一笑。 窗外,阳光明亮得晃眼。 原先还想过来准备一下话剧的演练,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掀起窗帘的一角,话剧社外面乌鸦鸦的人群,几乎可以把整个话剧社给填满了。 有些人就是那么的疯狂。 直到天色有些昏沉,外面苦苦守侯的人群才渐渐的消散了,只留下话剧社的一些成员。 在关照了一些舞台剧的注意事项后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笛——” 洛夜希将车停在舒若面前,拉下车窗门,“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舒若微笑拒绝,“今天答应了小童要去看她的,所以……” 舒若的视线—— 师内羽一身休闲依靠在他宝蓝色的保时捷上,朝她挥了下手。 “那我先走了,拜!” 洛夜希发动引擎,车子缓缓地从她身边开过。 风尘吹拂而起,随着消失的车子沉淀在空气中。 白色的克莱斯勒奔驰在街道。 车内,洛夜希一阵烦躁,看到他们如此的契合,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她。明知道她不属于任何人,可是看到她对他的微笑,他就会疯狂的嫉妒。 夜初,微凉。 天已暗,夜空中只呈现月亮淡淡的轮廓。 师内羽凝望着洛夜希离去的方向。 “明明就是喜欢,何必又要这么辛苦?” 他问她。 舒若闭上眼睛,感觉胸口一阵沉闷,一股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在全身慢慢地扩散着,真的是很痛呢! “喜欢又如何,他不是属于我,而我……”舒若嘴角微扬,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的世界永远不会属于我。” 是夜,光线昏暗。 看着舒若受伤的表情,师内羽猛的一滞,她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只是幸福本就是辛苦的。 “还记得你说过的吗?你说我像一片海,宝蓝色的海洋,你说你喜欢这种纯净而耀眼的蓝色,清澈得可以包容下整个世界,你说我适合这种蓝,华丽而不嚣张,你说它适合我,代表的是成功,所以我喜欢上了蓝色。” “我记得,那时候你是那样的高傲。”舒若专心地注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那个他们相遇的地方,在那一片花香馥郁的花海中,她呆呆地望着那一株萱草花,而他,一直在后面注视着发呆的她。 萱草忘忧,可是她的忧愁为什么还是如此之多? “这个世界从来不属于任何人,我喜欢黑色,你却和我说我更适合蓝色,在黑暗中我只能迷失自己,”师内羽停顿,“而你,可又知道,黑色并不适合你,喜欢并不表示它就适合。” “不合适吗?可是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去寻找适合我的颜色,”舒若望向车窗外,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萧条的枝头,“我的未来已经不存在。” 未来?她还能有未来吗?胸口又一阵刺骨的疼痛,舒若揪住衣摆,不让他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未来是要去争取,而不是忍让,既然喜欢就要坚持,哪怕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都不要轻易说放弃。”绝美的面容,他陈述着一个简单的道理,一个谁都明白的道理,他懂,她亦懂,只是他们却都在无条件地选择了逃避。 “你不会后悔吗?”舒若望向车外,那里是一片宁静。 “我只要你快乐。” 他的回答是如此的坚定,舒若微怔。 原本,她以为爱情对于她只是一场游戏,在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继续的资格。 那么,现在的她是否还可以继续? 可是,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夜,慵懒迷离。 轻风中夹杂些雨丝,天上开始飘起蒙蒙的细雨,白天还是明媚的阳光,夜晚竟如此的清冷,是否她的世界也如此的多变。 那天,她还是没有去看小童,因为他告诉她今天小童剧组杀青,晚上有庆功宴,所以小童并不在家。 第十六章 师童 话剧社外面,每天都有无数的粉丝蹲点守侯她们的偶像,只是除了那一次,师内羽因为通告的繁忙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排练现场,这让不少歌迷失望而归。偶尔舒若也会过来看看,待的时间也并不长。 而一切烦琐的排练工作则都交给洛夜希,因为缺了主角在场,排练也变得索然无趣,不过所有演出人员仍旧是十分认真的排演,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或许还可以幸运地进入演艺圈。 圣天建校周年庆的舞台设置在学校的礼堂里。 旋转水晶灯晶莹得透明,琉璃的灯光交横错织成一道道炫彩光帘,美丽梦幻弥漫了整个舞台。 为了今晚的校周年庆,所有的工作人员一直都很努力。 华丽的夜,在这一刻,所有人都选择了安静。 纯白色的蕾丝公主泡泡裙旋转飞舞,一根纯白色蕾丝发带将长长的卷发轻轻挽起,随着身体轻舞飞扬,舞台中央,师童美如妖精,旋转着,淡粉花瓣随风飘落,额前银白色珍珠皇冠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清澈的瞳仁,歌声清灵透彻,干净地仿佛是来自雪山的声音。 doctor, actor,wyer or a singer( 医生,演员,律师,还是歌手?) why not president, be a dreamer (为什么不是总统,成为一个有梦想的人)you can you can be just the one you wanna be (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 police man, fire fighter or a post man (警察,消防员,或者是邮递员 ) why not something like your old man (为什么不能是像你父亲之类的人呢? ) you can be just the one you wanna be (只要你想,你就能成为你想做的人 ) doctor, actor,wyer or a singer (医生,演员,律师,还是歌手?) why not president, be a dreamer( 为什么不能是当总统呢,要成为一个梦想家 ) you can be just the one you wanna be( 只要你想,你就能成为你想做的人) 师童轻唱着,带着浅浅的微笑,空气中带着夜晚的宁静,她的声音,很安静,清澈的歌声里有着可以撼动灵魂的穿透力。 水晶灯旋转着。 舞台上,一个快乐的精灵舞动着。 她是快乐的。 这首歌是她最喜欢的,即使在这个陌生的舞台,陌生的观众,唱的时候还是那般的轻松。 i know that we all got one thing( 我知道我们都有一样东西 ) that we all share together (我们都拥有的 ) we got that one nice dream (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梦想 ) we live for (我们为它生存 ) you never know what life could bring( 你永远不会知道生活会带来什么 ) coz nothingst for ever (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永恒存在 ) just hold on to the team you y for (只要执着于你所效力的事业 ) i know you could reach the top (我知道你可以到达顶峰 ) make sure that you won''t stop( 确保你不会停下 ) be the one that you wanna be (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 now sing this with me (现在和我一起唱 ) 她天生就属于这个舞台。 飞舞的发丝有些凌乱,眼睛仍旧是那般的清澈透底,她的歌声宁静而透彻,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安静。 她只为自己而唱。 we may have different ways to think (我们也许有不同的思考方式) but it doesn''t really matter( 但是真的不要紧 ) we all caught up in the steam of this life( 我们都赶上了这趟人生之旅 ) focus on every little thing (执着于每一件小事 ) that''s what does really matter (那才是问题的所在) luxury cars and bling( 奢华的车和物质 ) that''s not real life (那都不是真正的生活 ) i know you could reach the top (我知道你可以到达顶峰 ) make sure that you won''t stop (确保你不会停下 ) be the one that you wanna be (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now sing this with me (现在和我一起唱吧) 舞台灯光的聚集处,美伦美幻。 女孩的面容在灯光下如月牙般洁白柔和,纤长的手指握着麦克风,身后仿佛张开一对洁白的羽翼。 台下,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她天籁般的歌声中。 听,天使的歌声,美妙如此。 doctor, actor,wyer or a singer (医生,演员,律师,还是歌手?) why not president, be a dreamer (为什么不是总统?成为一个有梦想的人 ) you can be just the one you wanna be(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 police man, fire fighter or a post man (警察,消防员,或者是邮递员 ) why not something like your old man (为什么不能是像你父亲之类的人呢?) you can be just the one you wanna be (只要你想,你就能成为你想做的人 ) st year i used to dream about this day (去年我常常梦想着这一天 ) now i''m here i''m singing for you (现在我在这里为你歌唱) i hope i could inspire you (我希望我能鼓舞你 ) coz i''ve got all the love, coz i''ve got all love for you (因为我得到了所有的爱,我得到了你赐予我的所有的爱 ) 歌声轻快悠扬,飘荡在圣天礼堂里。 一曲歌唱完,师童一个转身,朝帘幕后的舒若办了一个调皮的笑脸,然后转回身对台下的群众弯腰鞠了个躬。 一下台,师童就蹦跳着跑向舒若。 “若姐姐,我唱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啊?”师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个猴急的女生就是刚才舞台上那美如妖精的女孩。 舒若微笑着点了下她额头:“又在臭美了。” “才不是呢,人家第一次上台,激动的嘛!”师童靠近舒若,扯着她的衣袖撒娇。 “唱得很好啊!” 师童是那种天生就属于舞台的人,只要一面对镜头,面对观众,她就是完美的,因为师家的人是为舞台而生。 “为了若姐姐你和我哥,当然要好好唱,不然 ,你和哥都那么厉害,会被k死的。”师童嘟嘟嘴,举着拳头比画着。 其实今晚的校园周年庆她并没有什么节目,只是纯粹地为他们的舞台剧捧场来的,不过因为剧场的服装没有及时的送来,而她的表演是临时插上去,只为了拖延下时间。 第十七章 bowen “好了,过去看看你哥到了没。”舒若微笑,带着走廊中有点冷瑟的回风,少女的眼神有一丝的沉默。 “怎么办,再过两个节目就要轮到我们了。”化装间里,主任着急得四周转着圈,师内羽取服装道具应该很快回来的,可是到现在快要演出了还不见回来,恐怕是要赶不及了。 当初在商定关于演出事项的时候,木校长竟将演出的道具服装交给舒若负责,当时他不是没有反对,可是却招来一记白眼,现在没有服装,演出就无法进行。 “咦?怎么老哥他们还没到?”师童寻望四周没有见到师内羽的身影,出声询问。 舒若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下急得团团转的主任,不动声色地说:“可能是路上有事担搁了。” 看着主任着急的样子,师童瘪瘪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哥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他在这里瞎着急。” 后台的化装间里,所有人神色凝重。 师内羽还没有回来,再过一个节目就轮到他们了。 气氛有些沉默,等待终究是漫长的,舒若内心挣扎了下。 轻轻拍了下师童的肩膀,坚定地说:“他们很快就会赶来,剩下的时间我来解决。” 曼妙的舞台,轻雾渐漫,灯光的汇聚处,舒若依旧是黑色裙纱,长发飘逸,墨黑色的大提琴倚靠她身。 她是习惯了这样从容的黑色,只有在黑暗中,她才会感觉到光明的存在,才会毫无忌惮地释放她的美。 她是属于黑暗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舞台,再次陷入的沉默。 大提琴的声音深沉而浑厚,带着一股悠远的魔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融化,伤感的主旋律,琉璃色的灯光下,为这个深秋的夜晚更添加了几分慵懒的色彩。 舞台上,舒若安静地演奏着。一曲《梦幻殇》,哀怨、深情、伤感,舒若静静地合着眼睛,隐藏了那带有悲伤的双眸。 黑暗中,整个礼堂极其的安静。 安静地就只是剩下她一个。 舞台中央,舒若静坐在那一抹光束下,忧伤的音符划奏而出,琴声悲情而幽深,低沉的琴声蕴藏着无限的苦涩和无耐,如同一杯浓厚的黑咖啡,演绎着这场疼痛的青春。 台下,震撼其中。 天籁般的大提琴声,这首曲子,是极少数的人曾经听到过的。 舒若睁开黯淡的眼睛,直视台下嘉宾区,眼神透着痛苦的凄凉,此刻的舒若,就像是受了伤的黑猫,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独自添着受伤的灵魂。 她的琴声中,有着太多的忧伤,和她母亲一样。 《梦幻殇》,是属于她母亲的曲子,一首悲情的曲子,当初妈妈在教她这首曲子的时候就告诉她,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幸福—— 真的离她很远啊! 观众席,很安静。 洛夜希凝望着她。在她的眼睛里流动着无形的伤痛,微醺的舞台,礼堂里流淌着安静的大提琴声音。 她是寂寞的,就像是深夜安静的精灵。 大提琴弦透着光,有规律地波动着,浑厚的琴声在这个氤氲的深夜,宁静悠远,时而忧怨,时而沉默。突然,一阵连绵的哀怨结束了这一场安静的演奏。 礼堂的侧门,师内羽笑着朝舒若挥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舒若起身致谢。 但是—— 她的视线是没有温度的冰冷,带着挑衅的意味望着嘉宾席,那里,有她永远不可能承认的亲人:凌董事长,听到了吗?妈妈的曲子,为你而演奏,。 嘉宾席里,凌天对上舒若的眼睛,脊背一阵凉意,那种挑衅的眼神让他震慑,舒若,应该是个很可怕的女孩。 化装间的门已经打开,师内羽双手抱胸,后背依靠在门上,慵懒的眼神中带着贵族的傲气,就算是童话中的王子也不顾如此,那种美,有点嚣张。 因为师内羽的到来,化装室里一阵骚动。 “演奏得还不赖!”师内羽无害的微笑就如盛开的樱花,在炽热的灯光下更显得妖艳。 舒若刚回到后台,师内羽就华丽地现身。 师童兴奋地跑过去,给了师内羽一个大大的拥抱:“哥,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要不是现在才到,怎么会有机会看到你若姐姐精彩的表演。”师内羽笑了笑,拉下师童的手臂。 “才不要,你偏心,就知道若姐姐,我第一次登上舞台唱歌,做为我最亲爱的老哥居然不到场,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师内羽微笑着轻点她的额头,“你又不可怜,为什么要同情你?” “被自己的老哥抛弃,还说不可怜!”师童眼睛湿润,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知道你演技好,就不要拿出来现了,”师内羽揉揉疼痛的太阳穴,当初是不是应该反对她进入娱乐圈,现在这个妹妹的演技可是道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再过些时日,恐怕自己都要招架不住了。 “若姐姐,哥他又欺负我!”师童斗不过,忙向化装台前的舒若发出sos求救信号。 “好了,不闹了,”师内羽举手投降,要这样下去,就算到明天也没完没了,只好转移话题,“你的小波师兄也来了哦!” “就他,怎么可能?”师童一脸的不屑。 “怎么不可能?” 突然间,化装间门被大力地蹿开,一团巨大的黑色不明物体从门外闪了进来,紧夹着一阵冷风袭来,一个身影闪过,师童莫名地看着手上突然出现的巨大黑色塑胶袋。 一个瞬间,舒若就跌进了一个宽敞的胸膛。 “野蛮人!”舒若挣扎几下,从突袭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是喜是忧。 少年的眼中涌现失落的情绪,语气却十分的霸道,右耳上那枚十字架耳环沐浴在白炽灯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迷离而梦幻。 “舒若,”bowen咬牙切齿,眉头紧紧皱拢,连名道姓地叫她, “你知不知道走之前打声招呼是礼貌,消失了那么久,我们都很担心你,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没有那个必要。”舒若白了他一眼。 “没那个必要,很好……很好……” bowen艰难地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受伤地低咒一声,“你就那么的冷血?” “你知道的,不是吗?”舒若坦然地报以一笑。 “ok!”bowen泄气地退到一边,靠着化装桌轻叹,“还是这么拽,以后都不要管你了,你要的东西已经带来了,明天自己来拿吧!” “恩,”舒若狠狠地瞪了眼bowen,语气明显地柔和下来。“你先在这里待着,安静点别添乱。”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操心。”bowen一脸的不耐烦,耀眼的十字架耳环在白炽灯光下晃悠着一闪一闪。 舒若笑着摇了摇头,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暴躁。 “这衣服好漂亮哇!”师童放下bowen丢给她的大包塑胶袋,拉开拉链,拿起里面的衣服不自禁后悔起来,“有这么漂亮得衣服,若姐姐,早知道,我就不找老哥把主角让给你了,错过了一次这么享受的机会。” 西式古典高雅的牛仔制服,金边褶皱,华丽而不张扬,生来就喜欢服装的师童完全沉浸其中。 “perfect!若妹妹,你从哪里搞来那么多的衣服的啊?”南宫水烈夺过师童手中的衣服,爱不释手地对着镜子比画:“怎么样,本少爷是不是很帅?” “地摊货而已。”舒若不屑地扯掉南宫水烈手中的衣服,指着被扔在地上的黑色塑胶袋子,“士兵甲的衣服在那里,赶快去换上,不要磨蹭。” “好可惜哦,这么漂亮的衣服居然是地摊货,我的身份怎么可以穿这么廉价的东西。”南宫水烈拒绝,眼睛依然紧盯着那件被舒若扯去的衣服,“虽然是地摊货,不过还算过得去,那么我就委屈点还是要这件吧。” 南宫水烈抱着满腔的希望直直地盯着舒若手中衣服。 “no way !” 果然。 舒若拒绝。 “为什么?”南宫水烈失望。 “地摊货配不上你尊贵的身份,不是吗?”舒若挑眉。 “不要,我就喜欢这件。” …… 拉扯中,师童挤到舒若身边,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舒若,又偷偷地瞄了眼那边快要冒火的bowen,小声地说, “若姐姐,你居然敢说琳娜姐做的衣服是地摊货,要是被琳娜姐知道,你就死定了!” “是她自己的决定,我可没逼她为我设计。”舒若无奈耸肩,递给靠在墙边的bowen一记“你耐我何”的眼神。 “琳娜,天呐!该不会就是那位十九岁就被誉为“天才少女服装设计师”的arlene,后来因为嫁入瑞典皇室,才退出服装设计界,当时还一度成为服装界的一大损失。”某位知情人事惊呼。 “好了,自由言论时间结束,”师内羽挽起左手衣袖,瞄了下手表,“现在离我们上台还剩3分45秒,立刻——马上——准备。” 接收到信息,化装间里一片忙碌。 没事做的师童凑进bowen,用手纣抵了抵他的胳膊。 “我说小波师兄啊,你是怎么逃出魔爪的?” “……” 没有回声。 “《王子守则》第一百二十九条,未满十八周岁,bowen殿下绝不可以出瑞典,这可以你亲爱的艾琳娜母亲为你特定的王子守则,内幕消息,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bowen错愕地转头看她,对于《王子守则》他似乎不知情,“她自己叫我过来的。” “啊!琳娜姐怎么改性了,居然允许你出国?”师童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他的出现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是朋友,从五年前开始。认识是在瑞典的皇家学院,因为哥哥在皇家音乐厅的一段表演被arlene王妃“相中”,虽然 arlene是王妃,但她看起来更像个长不大的老小孩,硬逼着他们叫她琳娜姐,喜欢和他们一起玩笑,她是亲切的,但对bowen却是严格的,也许这就是每个做母亲的责任,对于自己的孩子,要求永远都是那样的严格。 第十八章 结局 礼堂,忽地一下暗了下来,观众席间一阵微弱的骚动。 红色幕帘缓缓拉开,舞台略显昏暗,一束渐弱渐强的灯光打在舞台,一场王子复仇记的童话盛宴开始了。 “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杰作!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上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此刻的舞台是属于舒若,开场的剧目就像儿时的她,对世界、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和憧憬,宽大的袖子衬着黑色马甲,一身的黑衣,是她喜欢的颜色,这算是琳娜姐送她的礼物吗? 舞台的背景盛世而隆重,金色宫殿大厅,蜿蜒深沉的幽黑密林,典雅的殿宇,大屏幕一幕幕地转换着背景。 深夜显幽灵、先王揭阴谋、装疯伤情人……在激情高昂的音乐声中剧情一一呈现在观众眼前,舞台上娓娓深情地诉说着这场绵久的爱恨情愁。 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继承着传统,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倾情的演出,沦陷在感情的深处,华丽地展示了人之间的阴谋与背叛。 “唉,只望血肉之躯能瞬间化为甘露,无条件无禁戒人类自戕;上帝啊,上帝,人间万物我观之已是乏味,枯燥……”金黄色的发带隐去了舒若原有的一头乌黑亮发,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地张狂,如妖精般的肆虐,充满力量而阴沉的言辞,给舞台带来一种危险的气息。 没有中场的休息,只在剧情转换大红色幕帘拉下的的时候有片刻的准备时间,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舞台巨作接近尾声。 结局,最是可悲,王子的命运?复仇的终结? 昏暗的光线中。 舒若配着长剑英姿飒爽,最后一场的悲情大结局,她将以生命捍卫整个丹麦王国,完成自己的承诺。 洛夜希凝视着舞台上的人影,眼瞳显得格外的清晰。 因为他知道,这场结局绝不一般,或许将是最震撼的一幕。 当初在策划整场话剧的时候,他就觉得太过悲惨的结局不适合她,她所潜在的气息无一不证明了她是胜利者,所以在最后的一幕做了些改动,或许存在一些私心,但他十分的喜欢这样的结局。 舞台上,舒若手持着宝剑,剑首冷冷地对着师内羽,眼神默然地看着他,“亲爱的叔父,很幸运地我还有能力站在这里,对于你的迫害我很感激,你的伟大成就了我的所有……” 背景是庄严神圣的宫殿建筑,师内羽神色凝重地面对直指着他的宝剑,眼神是惊愕而惶恐的,却依旧对着宝座露出贪婪的目光,他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演员,将克劳迪斯的角色表现地淋漓尽致,面临着死亡依旧贪恋着王位,一个为权势而疯狂的人,不会简单地追逐生命,却也十分的害怕失去生命。 俊美的面容,深黯的眼睛,舒若带着痛苦的面容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手指依然紧握着剑柄,她似乎极力地克制着她想要爆发的疼痛,那一刻,他是似乎开始后悔导演了这出复仇记。 她的心很痛,而他,愿意陪着她心痛,知道不能为她分担痛苦,所以他选择和她一起疼痛。 舒若右手转过剑身,一束灯光照射过来,剑柄处一道淡紫色光芒耀眼万分,紫色中带着忧伤的幽绿,就像是来自古老而深远的召唤。 瞬间,舞台下面一阵轰动。 是coral! 幽静的深夜,不平静的是人心。 没有人知道,一场王子复仇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生存、毁灭,结局就在你手中。”递上原本国王为哈姆雷特而准备的毒酒,舒若清冷阴暗地对着师内羽,现在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她的朋友,亦不是剧本中的克劳迪斯,透过她的眼睛,她看到了母亲被推下楼的那一幕,爷爷没有生机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看到的只剩下仇恨。 在所有人都震慑在coral带来的惊讶中没有回过神的刹那,舒若扔下一句“生存、毁灭,结局就在你手中”就离开了舞台。 没有人看见她转身离去时悲痛的表情。 会痛苦。 是因为她原谅了一个最无可赦的人吗? 还是,她在害怕会后悔她现在的决定? 《哈姆雷特》,属于王子的复仇记在一片惊叹声中拉下帷幕,演出很成功,不仅是因为改编了原著,更重要的是最后一幕coral带来的震撼,谁也不会想到,即将拍卖的coral宝石会在一场高中院校的舞台剧中出现,是否在暗示coral已被人暗中拍下。 第十九章 最后的礼物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生存或者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问题。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存在着太多的讽刺。 舒若看着四周堆满杂货的仓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得彻底,就像是坠落到千年的冰层之中,寒冷入骨。 她在讽刺。 讽刺自己的宽容。 “生存、毁灭,结局就在你手中。”难道他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她已经给了他机会,结果还是一样。 面对着凌天,她的父亲,舒若只剩下冷笑,嘲笑自己的大度,她都已经放下了仇恨,可是他却还是不能放过她。 “将coral交出来。” 这就是父亲十年未见,对女儿的说的第一句话。忽然由心发出一中怜悯,可怜他的不可一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幻想他的权势。 “这个?”舒若手里晃悠着从剑上取下来的宝石,“很抱歉,他不属于你,而你更有资格拥有它” 陈述的肯定句,她没有看到凌天铁青的表情,只是注视着灯光下发出淡淡幽绿光芒的宝石。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对着舒若一句威胁,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耐烦。 没有答话,舒若将宝石拽握在手心,它也在可怜她悲哀的命运吧!原来宝石也可以比人心更加温暖。 “你以为现在你还可以逃出去吗?识相的就交出coral!”凌天换上狰狞的面容,对于她手中的coral,他势在必得。 “逃?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时候的蓝欣若,就算是你设计让爷爷的车祸,将妈妈推下楼也不敢告诉别人,最后还被自己的父亲拿枪对着自己的蓝家小姐!”舒若的眼中不再有痛苦,不再存在感情,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仿佛结了一层无形的冰。 “你不要再自以为是的过分,现在的我,即使是让你现在就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也不会有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凌董事长,对于你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个称号而已。” 透过玻璃窗,明亮的月光照射进来,废旧的仓库显得有些杂乱,空气中压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就如十年前一样,不同是,十年前她是被迫的,而现在,她已经有那个能力与他对峙。 看着眼前她的父亲,曾经他也是这样地对着她,朝她开枪,然后看着她坠落。 原来,“父亲”这一词,原在她的生命中的意义竟是伤害。 真是讽刺! 地狱莲紧紧地握在她掌心,背对着月光,拉长的身影覆盖了面前黑洞洞的枪口,黑夜中一朵蔷薇色的地狱莲等待绽放。 “准备好了么?” 瞬间,舒若的脸上闪过一阵决绝,然后化开一抹温和的笑意,柔和地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有时候太完美也是一种警告。 “那么现在开始吧!”不容他拒绝,舒若已经扬起右手。 夜晚很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 是他的枪快,还是她的刀快? “不要!” 突然间,仓库的大门被撞开,蓝晨曼慌张地冲了进来,“爸,不要!你不可以这样!” “闭嘴!”凌天冷冷的瞪着她,对于她突然的闯入有那么一丝的错愕,但很快恢复了默然,“这里没你的事,给我出去。” “爸,你收手吧,她是你女儿,你怎么可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最尊敬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即使拿枪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半点的犹豫。 “女儿?笑话!我还没有这样的父亲!”舒若瞅着凌天,一脸的不泻,他怎么可能有资格当她的父亲。 “可……”蓝晨曼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是啊,他之间的仇恨她怎么可能插得进去,自己只不过是从孤儿院领养过来的孩子,她有什么资格来介入他们的生活。 蓝晨曼颓然地放下抓紧门把的手,无力地退了出去。或许真的是她太渺小,什么事都做不好,她只希望,她的爸爸还是存在那么点的亲情。 “砰——” 从门板里面传来开枪的声音—— “哐当——” 是什么物体掉落的声音—— 原来—— 一切都还是无法改变,她怎么可能会期待爸爸还会有感情的存在,他本来就是无情的,不是吗? 蓝晨曼颤抖地握着门把,她在害怕,害怕打开门后会看到鲜血淋漓的场面。 “吱——” 宿命的大门掩开一条缝隙。 冷风略过缝隙,渐渐地越来越大,仿佛快要装载下整个世界。 “嗯——”凌天跪坐在地上,左手捂着滴着鲜血的右手,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似乎,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蓝晨曼怔怔地立在门口,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舒若缓缓地走进凌天,在他身边立定,然后蹲下,捡起掉落在地的地狱莲,疼惜地擦拭着刀身的血迹。 这个世界也只有它不会背叛她。 凌天惊恐地望着她,在他面前的人应该是太过恐怖,明明是他先开枪,而她也没有闪躲,为什么自己会—— 看着还流淌着蔷薇色血液的右手,视线停留在她手中地狱莲上,瞳孔因恐惧而变地扩散,声音带着颤抖:“angel!” “灭世组”的angel! 原来,她就是angel,“灭世组”首席杀手,堕落在地狱的天使。 那一瞬间,他的心死了,在他面前的是angel,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继续生存的权利。 唇边蠕动着冷冷的笑,他输了,输得彻底。 angel! 是angel! 他在蓝氏财阀手中所有的股份,不正是被神秘人angel所购买了去,所以,现在表示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很意外吗?”舒若轻轻地在他耳边倾述,“也是,女儿有这样的成就,做为父亲的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真的很想就这样结束了你!”舒若突地站起身,愤恨地俯视着跪坐在地的凌天,“可是我不能,我不是你,我不能不顾及我身上流淌的鲜血,那里,也有你的血液,无情如你,我是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这样的无情!” 凌天颓然地坐在地上,就像是没有了生机,世界都停止了般,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世界就此停止。 “你是聪明呢?还是愚笨呢?你以为得到蓝家的所有,可惜你错了,错得离谱,像爷爷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没有发现你选择妈妈的目的,早在一开始,爷爷就已经把蓝氏的股份分散,可是爷爷怎么算也没有算到你会如此地无情,会毁了整个蓝家。” 一种凄冷的液体,从眼睛流出,揪心的疼痛蔓延全身,他无情,所以她就要更无情,他败了蓝家,所以她也要毁了凌家,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她的无情怎么都不及他。 痛苦地闭上眼睛,将coral宝石狠狠地抓在手心。 “coral,你一心想要得到,和妈妈结婚也就是为它?”她摊开手心,月光下,coral紫色中幽绿的光芒更加的疯狂,“可是你又知道?”舒若反问,“其实coral早就消失了。” 凌天抬头,诧异地看向她。 “看到了吗?你所认为的coral中间……”舒若弯腰,将coral展示在他面前,紫色的珊瑚中间是两朵重叠的幽绿太阳花,花瓣很小很小,如果不仔细观看是无法辨别出来。 “是hidden!”凌天震惊地看着舒若手中的宝石,hidden,她怎么可能会有hidden! 被玛雅称为圣石的宝石,在宝石中间簇拥着紫色的珊瑚,代表了海之神话,而在珊瑚丛中间绽放的三朵幽绿的太阳花,更是象征了太阳的神力,因此它被古老的玛雅人民奉为圣石。coral和hidden原为一体,具有同等的价值,只是hidden宝石中间是两朵重叠的太阳花,而coral中间只拥有一朵太阳花,因此hidden宝石比coral更来得有市场价值。 也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他已经不能再做思考,就如一摊泥水,没有了生命。 “如果你有那个能力得到hidden而不受到任何的攻击,那么我很乐意将它送给你。”舒若重新将宝石收入手心,眼神冷漠扫过他身体,“如果没有那个能力,那么就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争夺战在悄无声息中结束。 舒若整理了下衣服,从他身边穿过。 “即使他不再将你当作女儿,也不要忘记他是你父亲……”脚步在蓝晨曼的身边停留,用眼角望了凌天最后一眼,“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她们—— 居然是亲姐妹! 明显地感觉到蓝晨曼的震惊,舒若扯开一抹鄙视,然后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废旧的仓库。 现在,她应该可以没有牵挂地离开了吧! 清冷的月光下。 蓝晨曼直直地站在那,不可思议地望着瘫软在地的父亲,努力地想要找到答案,她明明就是从孤儿院领养过来的,怎么会是爸爸亲生的女儿? 注意到她的疑惑,凌天无力地抬起头。 “不要怀疑,你的确是我亲生的……” 沙哑而无力的声音,看着瞬间苍老的父亲,恍惚间,她似乎忘记了所有。 亲生的? 怎么可能? 整个天空仿佛是塌了下来,脑袋一片混乱,然后,她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不要怀疑,你的确是我亲生的……” 为什么会这样?原来自己也是爸爸的孩子,难怪她会觉得和舒姐姐在一起会一有种久违了的亲切感,只因为她们是亲姐妹……原来妈妈才是爸爸爱的人,因为外公嫌弃他贫穷,才会入赘蓝家,才会拼命地得到现在的地位……原来……只是为了证明给外公看,当初他错误的决定……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十章 离别 漫天星光闪烁。 爸爸? 为什么他是如此狠绝的人? 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和她说他是她的爸爸? 为什么…… 一个踉跄的身影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如此的颓唐,蓝晨曼恍恍惚惚地走在街道上,她不知道现在该往哪里去,只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的另一端。 舒若踩着月光下的点点斑驳缓缓而行,黑暗中,黑色的青丝迎着风飞舞,夜色如此的醉人,没有了负担,整个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的走下去,也许就是一种幸福…… 真希望,一切可以这样就此结束。 清冷的月光,一个修长的影子走在路上,孤寂背影却是如此的高傲。 “若小姐,殿下找您!” 路边,克莱恭敬地弯腰鞠躬,好象是等了很久的样子,黑色制服的衣领上泛着白露,深秋的夜竟然已经如此之深了。 一辆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安静地停靠在路边。 bowen摇下车窗,转头望向这边,舒若安静地朝他走过去。 车内,bowen右手抵着车窗,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淡淡的眼神融合着月色,有种让人忘乎所以的感觉,这样的人应该是凌驾于权贵之上。 “你什么时候回去?” 声音平静如夜。舒若看着他,有那么刹那间的闪神,她似乎看到了他眼底隐藏的孤单。 隔了仿佛半个世纪,bowen长长地叹息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要离开了吗? 舒若淡笑,望着他的眼眸里一片沉思,“应该快了,事情都完成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夜色正浓,轻薄的雾气掩盖了深秋的萧索,给夜色带上一层朦胧。 舒若望着车窗外的一片模糊。 起雾了—— 似乎已经是凌晨了。 “一起回去吗?” 朦胧中,舒若望得出神,一个似有若无地声音传入她耳中。舒若回过神,对着bowen抱歉地一笑。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多待几日,还有,”舒若拉起他的手握住,宽厚的掌心传来一阵的温暖。 bowen诧异地侧过头望着他们紧握的手,掌心突然的一阵冰凉让他疑惑,心底一股喜悦莫名而生,但下一秒的清凉让他原本欣慰的表情变得僵硬。 沉声道:“送出去的东西我没有收回来的习惯,不喜欢,你可以随便处理,丢了,卖了,或者……” “你很霸道!” 舒若打断了他,“交给琳娜姐。” 掌心里hidden幽绿的光芒似乎有些哀怨,哀愁着为何要将它抛弃。 bowen 合上手,面容有些冰冷,“没有什么话要我给带给她的吗?” 舒若摇头,“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你用敬语尊称你母亲?” “……” “这样很不厚道。” “你认为她有作为一个母亲的样子?”bowen一脸的不屑。 “似乎……”舒若想起在瑞典,王妃追着她满皇宫的跑,还信誓旦旦地发誓:感谢上帝赐给她的宠儿,此生只为舒若设计。 “整个就是孩子。” “也是,”舒若一想起当时被吓坏了的侍女就觉得好笑,“真的很难对这样的人说出尊敬的话来,感觉甚至比我们还要小。” “不过,”舒若突然换上了正色,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她怎么也是你母亲,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呵,原来没礼貌的家伙也会知道礼貌。” bowen不以为异。 “被你看穿了?” 舒若的脸上一面的笑容,很温馨,玩笑似的的话语很是轻松。 “好了,不说笑了,我明天下午班机,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带的吗?不懂礼貌的家伙。” bowen特地地加重了“不懂礼貌的家伙”。 车窗外。 朦胧夜色。 舒若望了一会,“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要不,你带句‘谢谢’或者‘对不起’。” bowen 沉默了许久,“就这些?” “恩,没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 夜很深,雾气渐渐地越来越密,车子的速度很慢。 车子内,一路的无言。 第二天下午,bowen乘坐航班回瑞典。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大厅。 舒若望着遥远的天空,那里几片云朵追逐着风的方向飘游。 空旷的机场大厅,舒若有些沉默,她不清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也会做上那架班机,或许是过几天,她也要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 她的离开很遥远,远到或许将是永远。 琉璃色的阳光下,留下一抹淡色的背影,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第二十一章 倾城少年 校园庆结束得很完美,第二天的报纸杂志头条都刊登了coral现世的消息,蓝氏财阀也正式召开发布会宣布于本月中旬的拍卖会取消,更加证实了coral已被师家暗中拍下。 而舒若和师内羽的演出更是在电视黄金剧档播出,收视率极高。 所有人都认定舒若将签约s·r公司,s·r公司也在第二日举行了签约仪式,然而签约的人却是—— 秦晨! 一个陌生的名字! 一个绝美的少年!倾国倾城! 晚间。 舒若被师童硬拉来参加签约庆祝宴会。 无数的记者和摄象机下,她看到那个如玉般俊美少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如此洛神之姿,舒若不由得呆住,师内羽的美是温柔的代表,而他的美就像是上帝的完美巨作,倾国倾城。 一个男子如果比女生还要完美,是件恐怖的事情。 “若姐姐,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师童趴在舒若身上,眼睛直瞅着被记者围在中间的秦晨。 “恩,很漂亮!” 对于他,也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他真像个妖精,一个太过美丽的妖精。 “公司决定了要重点培他成为哥哥的接班人,是不是很厉害?像他这么完美的人,一定成功的。”师童双手合十,似乎看到了秦晨已经站在世界的颠峰。 舒若望着美少年的眼底一片疑惑,“接班人?” “恩,哥哥决定了要去好莱坞发展。”师童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神就像是定在了那位绝美少年的身上无法离开。 “什么时候的决定的?” 舒若眼底的疑惑变得有些黯淡。 要走了吗?都要离开了? 纠葛太久的感情终于是散了! “就是演出那晚啊,哥哥说什么都结束了,他也要走了什么的,”师童没有注意到舒若的变化,继续地抱怨着,“真的很可恶,好不容易才回国,就丢了这么大的烂摊子给我,爸爸和妈妈都不在,这么大的公司我怎么可能管理得过来,超级没有责任感的哥哥,他怎么可以这样?” 仿佛是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心变得沉沉的,压得透不过气来。 世界变地静静的。 离开—— 真的很好! 闪光灯依旧不停地“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秦晨对着摄影机柔和的微笑,宛如掉落尘世间的精灵,绝美,倾城…… 他,的确有代替羽的资本。很美的人儿…… “呵——” 舒若的唇边绽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干净而明亮。 “嗯?若姐姐你笑什么?”师童将秦晨身上的视线转回来,不解地看着舒若。 舒若轻笑,“没有,不觉得他很美么?” “恩!” 师童再次将视线转下闪光灯下的秦晨,与他视线相交,秦晨微笑着朝她眨了下眼。 笑容温文而雅,带着妩媚,这样的少年又怎么会平凡? 第二十二章 宴会 热闹而祥和的宴会。 舒若却厌倦着这种喧哗,这个世界她只需要一个人安静地,享受那份独属于她的寂寞。 花园里。 舒若伫立在风中,眼神安静地注视着花田中的那一株海棠,花蕾点点粉色,姿态优雅,像极了少女的羞涩。 “怎么出来了?”师内羽踩着缓慢的脚步优雅的走到舒若身边,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面有些冷,进去吧!” 风中,飘溢着各种芬芳。 舒若就这样安静地站立在花海之间,琥珀色的眼眸如夜空中璀璨耀眼的繁星,白皙的肌肤水晶般晶莹剔透。 “没什么,只是想在这儿待会儿。” 静谧的夜,萧风瑟瑟。 舒若紧了紧肩上的衣服,侧过身正对着师内羽:“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 师内羽与她并肩站立,眼睛望着遥远的天际。 “哦!” 夜风微凉,带着寒意。 舒若眼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真的都要离开了…… “到美国,应该有很大的发展吧!”舒若有些茫然,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都结束了,所以朋友也是到了离别的时刻。 “也许吧!”他的语气淡淡的,眼底泛着一层迷离的朦胧。离开,为什么?他不清楚,对他来说,失去她的地方就像是生命没有了动力,只剩下空虚外壳,他要的只是她快乐。 舒若盈盈地朝他笑道:“那就预祝你成功。” 她祝福。 他接受。 只是那微笑没有到达眼底,望着舒若有那一刹那的闪神,师内羽无耐微笑,这样的结局早已经是注定了的。 “进去吧,没有酒庆祝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师内羽柔和向她递上咨询的目光,因为他知道她讨厌热闹。 “恩!” 不喜欢热闹却无法拒绝他的邀请,他的温柔或许就是她的弱点。 风中带着盛开的花香,银白色的月光下,舒若走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慢悠悠地走着,如果没有那些仇恨,或许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舒若甩了甩头,抛掉奇怪的想法,夜风中,将他的美映衬得更加的圣洁,有种让人迷醉的感觉。 回到宴会上,秦晨做为今天的主角,依然被众多的记者围在中间,那些记者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而秦晨也是十分谦虚地回答着。 做为还没有正式出道的新人,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十分的特殊,也许这就是他太过美丽的优待。 第二十三章 生命的脆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洒照进来,金色的阳光有些耀眼,舒若艰难地睁开迷朦的眼睛,揉了下泛着微酸的眼睛,坐起身子,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巨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抽搐着,撕心的疼痛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就知道不应该喝酒,昨晚为了庆祝师内羽找到完美的化身,喝了点酒,虽然只是葡萄酒,但是混合着酒精的味道,是她所厌恶的,就像是死亡的感觉。 左手用力地扯着床被,被单被手指扯得褶皱,右手抵着胸口。 疼痛——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楚。 如同那时候子弹深深陷入身体的感觉,即使痛得无法呼吸,她还是必须坚强的面对。倒下的刹那,原以为会像妈妈一样,离开这个丑陋的世界,可是她还有她没有实现的愿望,所以她必须生存下来。 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周围是讨厌的酒精味道,好想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没有烦恼的沉睡—— 雪白的病床上,舒若安静地躺着,脸色泛白,像是没有了生命般的沉寂。 莫离安静地守侯在病床旁边,从他被木先生收养起,就做为舒若的影子而进行训练,他的任务就是随时保护好她不受伤害,而作为他必须守护的人,每次当舒若接到新的任务时,他也必定会在暗中保护。 她是他的主人。 所以她是他的一切。 可是…… 现在他却带她到这个她最讨厌的地方,如果她醒了,应该会责备他吧,对她而言,她更希望的是解脱…… 望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人儿,莫离紧拽着拳头,如此坚强的人,现在却选择了放弃,就因为是没有了留恋?所以抛下了所有的努力决定一个人离开?明知道这样的身体绝对不能喝酒,却没有拒绝,她就真的那么想要离开? 第一次,也是在这里,同样的雪白的病房里,一个弱小的女孩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嘴唇已经变得干裂,睫毛轻颤着,像是被笼罩在无尽黑暗中,却仍就是十分努力地想要找到光明的出口。 那一次,木先生告诉他,她将是他的主人,他今生所要保护的人,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的人。 而他,也愿意为她付出的生命,因为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执着的胜利。 可是—— 如今,他要如何再守护她?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舒若环顾着周围,白色的被单,白色的纱窗,被刷地粉白的墙壁,一切都是白色。她讨厌白色,因为太过耀眼。 她讨厌这里……酒精的味道…… 死亡的感觉…… 就像妈妈和爷爷一样,在这里,就在这里离开她。 也许,死了真的就可以解脱。 “小姐!”莫离恭敬地守侯一边,“你醒了,要不要叫医生?” “离?” 舒若抬眼看向他,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她暗处保护着她,与其说是主仆关系,她更喜欢把他当作朋友。 “是你送我带这里来的?” 莫离抱歉地回答,“是!” 看着他带着歉意的表情,舒若已经明白了,他是不会愿意看到她出任何的意外,所以她又怎么可以让他担心。 第二十四章 莫离 “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吧?” 空气中流动着无名的空寂,她在害怕有人看到她如此苍白的命运。 “木先生已经……”看到舒若眼中闪过的不悦,莫离怏怏的将下面的话吞进了肚里。 傍晚,略带昏暗的病房里,一片的沉寂。 舒若默然地望着被风吹起的纱帘。 许久,莫离才打破了僵硬的气氛,“木先生是知道小姐的情况的,他是真心的关心您,所以,请小姐不要再那么的任性,我们都很担心小姐!” “……” 继续的沉默,最终舒若呼了口气,她有什么资格去逃避,为什么她不可以选择坚强的面对的这里?他们都是她的朋友,其实她也有在意他们,只是她隐藏得太深,她在害怕像妈妈一样,付出的最终带来的只是背叛。 “我,知道了。”淡淡的声音却很轻盈,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不应该存在的错误就让它过去,彻底的消失。 “小姐!” 莫离微笑,这样的她才是他的小姐,他一生都要守护的主人。 “离,”舒若静静到凝视着他,深色的黑瞳如黑夜般带着魔咒,“其实除了我之外,你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吧,那个人,一直喜欢你的人,你也可以去保护她,她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你也要保护好她。” 肖微微,一起和他们一起受训的女孩,从一开始就把她作为要打败的对象,不断的努力着,一个十分倔强的女生,她认定了的对手除非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否则决不会轻易的认输。微微是喜欢莫离的,她一直都知道,因为她的爱太过于浓烈,而莫离,他也应该是喜欢她的,只是他爱得很隐晦,他的爱只习惯了在背后付出。 “小姐……” 莫离惊愕,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他喜欢小姐,那只局限于尊敬,小姐是他的主人,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逾越,而微微,是他除了小姐外,另一个让他感受到幸福的人,他喜欢微微,只是对方并不知道他隐藏着的爱。 傍晚的天空是安静的,舒若安静地看着他,笑容柔和着,心中荡漾起一阵涟漪,她的朋友是要幸福的,“好好保护她吧!” “可是,小姐……” 舒若打断他无意义的推脱,“告诉她你也喜欢她,拖延得太久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就像妈妈和洛叔叔一样,因为没有能够解释清楚,才会有现在的结局,有时候坚强的面对也是一种幸福。 “是!”莫离恭敬地回答,属于上司对下属发布命令时下属的回答。 听到理想的答案,舒若起身,莫离上前想要扶着她,被她拒绝,“在这里等着,木先生应该很快就到。” 暮色中,他恭敬地站立在病床旁边,表情带着敬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太过于循规蹈矩,就像是一个老古董,其实她更希望的是他可以对待朋友一样和她说话,或许是他太过迂腐,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命运。 ----------------------- 终于等到放假了,好辛苦,都快过年了才放假,世态炎凉啊,这样的日子真的烦透了! 第二十五章 一个人的安静 一整天都待在医院,身上似乎也沾染了讨厌的味道。 夕阳下。 舒若踏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合着脚步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这是一条安静的小路,两旁高高的围墙环绕着,像是隔绝着外界。 小时侯,她因为身体的关系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她真的很喜欢这里。 她是幸运的,有着让人羡慕的家世背景,高贵的身份,一出生就拥有着耀眼的未来,然而上帝是公平的,在她得到所有让人羡慕的资本时也剥夺了她的健康。 因为她的心脏不好,所以一直都住在郊区的别墅,不可以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那时候还是那么小的她,却要开始习惯一个人面对黑夜,在她五岁那年,在她再三的要求下,终于可以搬家。 这条小巷很安静。 却在一墙之外,有着热闹的大街,在这里,她可以感受到外面繁华的世界,所以在那个时候她选择了这里。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喜欢这里。 一个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地方。 这里真的很安静。 和以前一样的安静。 风中带着和煦的味道,像是找到了生命的港湾,这种感觉叫做幸福,风撩起柔顺的黑发,暮色中,就像是一幅完美的图画,美得令人沉醉。 “小妹妹,一个人?” 一个猥琐的声音突然在舒若耳边传来。 “一个人?”舒若一阵默然,随后又望着蔚蓝的天空感叹,“是啊,一个人。” 完全忽视着即将面临的危险,置身的忘我的境界,她只剩下一个人了。 猥琐男环顾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对着后面的小弟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之后,将一只手搭在舒若的肩上,露出了狞笑,“一个人可是很寂寞的,要不就陪哥哥们热闹热闹!” 后面的小弟们也嬉笑着说“热闹”。 “热闹?”舒若将视线凝聚到猥琐男身上,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家伙。 在舒若转身的刹那,所有人都震撼,如此的绝色,在她的身后似乎扑扇着洁白的羽翼,天使!这样的女生就像是来自遥远的空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也只有天使才拥有的圣洁。 看着已经痴迷的猥琐男,舒若的眼神变得幽暗,郑重地道:“真的很遗憾,我很厌恶热闹,所以,请拿开你的爪子。” 有那么一阵,猥琐男被她凌厉的眼神所震慑,这个女孩,那种眼神,让他感觉到了空气的凝聚,不过,一个女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和他较量,更何况,后面还有好几个小弟。“三秒钟!” 夕阳醉人,照在舒若的身上,恍如神般的威严。 猥琐男诧异地怔住,搭在舒若身上的手开始哆嗦,周围似乎散布着阴冷的味道。 “一!” 舒若绝美的脸上是彻骨的寒冷,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二!” 猥琐男整个身体开始颤抖,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种让人不得不恐惧的力量。 “三!” 就像是宣布了命运的结局,湛蓝的天空突得黯淡下来,风扬起它无形的翅膀,黑色的羽翼欲将人带进无尽的黑暗。 “抱歉,你违反了我的游戏规则,所以……”舒若拉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 眼睛里弥漫着的危险,“……请接受惩罚。” 猥琐男瞪着她,眼瞳惊措地失去了焦点,看起来明明就只是一个柔弱的女生,却让他感觉到恐惧,整个人像是一股力量压制着,无法动弹。 强制压住心底的恐惧,勉强地吞了下口水,装作镇定地说:“小妹妹,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哦,让哥哥来教你。” 说话的声音明显地有些颤抖,猥琐男一颗心像是被提挂着,这个女孩应该是危险的,但是在小弟们的面前却不可以让他们知道他在害怕。 “老大一出手,万事都搞定,哈哈……”后面的小弟们不解详情地起哄着。 “啊……” 笑声还未定下,就被一声惨叫惊住。 违反了天使的游戏规则,就要受到神的处罚,蔷薇色的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染红了衣袖,也染红了世界。 “老大,你没事吧?”小弟们纷纷上前扶住受伤的猥琐男,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舒若,就那么一瞬间,快到他们无法看清,只听见一声惨叫后,就看到满身是血的老大。 冷艳犀利的眼神,这个女生绝对的危险。 “记住了,永远不要打扰这里的宁静。” 夜幕即将降临,黄昏的暗淡中,一条寂静的小巷里,一群小混混对着一个女生平平的点头,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青石的小路,她习惯了的安静,不满地瞥了眼那些打扰了她兴致的小混混,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风中,舒若耳边的钻石十字架闪烁着耀眼的光辉,这是bowen在上飞机前送给她的礼物,用他的话说,既然无法接受coral,那就勉为其难接受没有什么价值的耳坠。 那个人也应该是回到家了,那么她,依旧是一个人。 第二十六章 遗忘的约定 恢复宁静的小路。 黄昏的余光下。 舒若失神地站在一座高墙围堵的庭院门口。 这个繁华的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巍峨高大的建筑,这样的小院子已经很少见了,其实她有诧异过,处在繁华正中心的小巷为什么没有被拆迁? 推开已经泛着铁锈的大门。 那个熟悉的院子,不变的摆设,只是石台两旁悬挂的吊兰已经枯萎,虽然看上去依旧是十分的清新干净,然而这个家已经是那么的萧条。 不知道已经呆立了多久。 只知道月牙已经爬上天幕,周围变得黑暗,夜晚竟然这么快就来临。 一如从前的庭院里,在一片已经枯萎了的花丛中间是一片人工的庭院沙滩,在这片乐土上,她无法忘记的是小时候的那一个约定。 五岁那年,身体虚弱的她搬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妈妈带来的小夜希,一个充满阳光的男孩,那次以后,他成了她的眼睛,将他在外面看到全部都描述给她听,她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快点好起来,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可是她做不到,她只可以在一墙之内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 那一次,夜希带来了充满神话色彩的星星沙,在阳光下可以看到它五彩的轮廓。他说,星星沙代表的幸福,所以她就爱上了它。她让那时候还是管家的木先生在庭院里造了个人工沙滩,将夜希送给她的一瓶星星沙撒在沙子里。 她说,她要在里面找到所有的幸福。可以不管她怎么找寻,只寻到那半瓶的星星沙,她伤心哭泣,夜希安慰她说,等她的身体好了,他会带她去看那一片柔软的沙滩,会帮她找到所有的幸福。 只是,幸福终是没有找齐,就像是那半瓶星星沙,她拥有的幸福只能是一半。 星星沙的幸福她无法拥有。 那个约定,应该是永远无法的实现了。 明天,她就要离开了。 月光静静。 舒若轻抚着细沙,像是抚摩着童年美好的回忆。 夜晚的露水打湿了舒若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晶莹,漆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在废旧的老屋上面若隐若现。 光秃枯死的七叶树下,一个修长的白影默默地注视着她。 漫天繁星。 白色的影子安静地走近她,舒若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依旧低着头,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以前的这里的,也只有他了。 “你来啦!” 声音轻柔得就像是夜间的星辰,柔美得遥远。 洛夜希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擦拭舒若额前被露水沾湿的发丝,细长的手指在月光下照映得白皙,怜惜地问道: “明天不是要走了吗?怎么还来这里?” “恩,在走之前还想来看看,以后恐怕是不会再来了。” 舒若回答得云淡风清,洛夜希凝望着她清澈的面容,心底变得空荡荡的,她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是有什么期望的,也只会在心里默默祈祷,绝对不会把心事呈现出来。 想到这,洛夜希释然地笑了,既然要走了,那就留给她一个快乐的夜晚,那个约定,就让他们今晚一起实现。 “好了,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一个可以看到微笑的地方。” “……” 第二十七章 飞洒的幸福 海风带来的味道有些寒意。 海浪拍击着礁石,溅起层层的浪花,仔细聆听,似乎可以听到海风带来的海水的沙哑声。 浩瀚的大海,变换着它无数的形态。 望着眼前黑暗中的大海,在月光下翻腾咆哮,层层的浪花闪烁着波纹,暗夜中,朝着海平线蜿蜒而去。 天涯海角,也应该是如此。 踩在柔软的沙滩,洛夜希蹲下身子,捧起一堆沙子,对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里面闪烁的星光。 星星沙—— 舒若脸上露着孩童般天真的笑脸。 真的是星星沙。 “谢谢!” 原本希望自己可以一个人安静的离开,所以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离开的时间,可是她又怎么会不清楚他们的能力,恐怕早在她预定好飞机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海边,风中还带着海水的味道。 舒若凝望着洛夜希,海风撩起额前细细的头发,夜色中,将他的面容勾勒得更加的俊美。 “送给你的离别礼物,请记得一定要幸福!”洛夜希十分认真地对着她,舒若伸出手,双手捧着接过,一阵海风吹来,轻柔的沙子随着风飘洒而去。 舒若呆呆地看着被风吹走的沙子,魂魄好象是被抽走了一般,她的幸福,正如这细柔的沙子随风离去。 “对不起!”舒若愧疚地道歉。 洛夜希温柔地朝她微笑:“傻瓜,不是说过了不要说对不起的吗?” 那笑容里隐藏着太多的宠爱,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可是……” 舒若低下头,她总没能守护好自己的幸福。 “你很笨呐,”洛夜希指着风吹过的方向好笑地说:“没看到吗?你的幸福已经被风接纳,它将带着你的幸福吹遍整个世界,以后,不管你到了哪里,那里都存在着我送给你的幸福。” 不管你到了哪里,那里都存在着我送给你的幸福…… 幸福…… 远远的,海滩上有那么两个黑影相互的凝视着。 舒若看着他,他的脸上是宁静的笑意,眼睛里流动着抹不尽的柔情,那股温柔让她的心忽然的悸动,他的笑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融入其中。 就在快要被沦陷的时刻,舒若突然别过脸,十分生气的对着他:“你故意的?什么送我的礼物,你是故意让风吹走的。” 好笑地看着她生气的表情,洛夜希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嬉笑道:“原来你也会生气?”一直以来她都是以默然的态度对待每一件事情,那个样子的她,隐藏得太深,只会感觉活着太累。 “生气会很奇怪吗?” 大海在星辰下闪动着光芒,海风带着海水的味道轻柔地吹来,洛夜希看着略显孩子气的舒若,伸手将她搂进怀抱。 “做我女朋友吧?” 声音轻柔得像是春日里的微风,轻到那么的无力,像是在害怕她的拒绝。 “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舒若怔住,对于感情一向是她的弱点,要拒绝吗?可是想要回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其实在心底,她也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不要那么快的拒绝,就一天好不好,明天,到了明天,也许我们的生活就不会再有交集了。”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脆弱,软弱无助。 第二十八章 遥远的传说 舒若挣脱他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是那样的陌生,柔和而忧伤,带着心痛的感觉。 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脆弱的他,仿佛是一触及就会破碎的玻璃,眼中不再是那璀璨的光芒。 海风从他们中间吹过,在这一刻,空气变得沉默。 “爱情”这一词在她的人生中是迷茫的,她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甚至是讨厌爱情,从爸爸的背叛开始,她对所有的人都极力保持着朋友的关系。 答应? 拒绝?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虽然只是一天的情侣,可是对她来说却是一生的选择,这一生,恐怕也只有这一次的选择。 良久,舒若才换上正色。也许是太久的等待,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失落,受伤,难过,怜惜。 那个淡漠的少年,在她面前似乎湿润了眼眶。 “因为这个?”洛夜希眼睛盯着她的耳垂,月光下那晃动着光亮的十字架耳坠异常的闪亮,“是因为他吗?你是答应了他对吗?” 那个十字架,他记得是bowen戴的,那个少年虽然有些的霸道,但他看得出,他们是同样的关心她,在她消失的那些年里,他们之间也应该是有着他所无法融入的曾经。 他看着她,悲伤的眼睛里透着微笑。 黑色的夜,海面上泛着波浪,浩瀚的大海,合着海风卷起的轻微海浪,夜深的大海像是在演奏祝福的主旋律,他希望的是她幸福,对他来说没有比她快乐更重要的东西了。 舒若对着他,空气中飘散着海水的味道,他的眼眸里尽是无限的柔情,即使是受伤后的痛楚,在他身上也可以被隐藏地无影无踪。 在他的眼睛里她似乎看到了比大海更加宽广的柔情,没有尽头的延伸着,就像他浓浓的爱恋,在不知觉中已经无法停止。 “很漂亮对吗?”舒若脸上的凝重换上了一片柔和,飘逸的长发在风中起舞,脸颊有些许的绯红,十字架耳坠一晃一晃地闪着光芒。 伸手抚上耳坠,感觉到洛夜希明显得一愣,她的柔和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视线望着远方的大海,海浪层层的滚滚而来,拍打到脚边,直至将脚骨淹没才退回到大海。 海水清澈透着凉意,舒若毫无所觉,十字架的冰冷奇迹般得传来了温暖。 她沉默地对他说:“最原始十字架是一种杀人的刑具,它的存在带给人的是恐惧的感知,然而它同时也是拥有着守护的命运,所以它也是邪恶的守护者。” “邪恶的守护者?”洛夜希重复了她的话,罪恶的根源就是为了守护自己所不被侵犯,每个人都有他必须去守护的东西,耶稣虽被钉死在十字架,但他用自己的鲜红洗清了世间的罪恶,也许这就是属于十字架的命运。 “是了,它虽被定义为罪恶,但那只是它本身的命运,”望着眼前清冷的夜色,舒若的声音回荡在寂寞的海面,“其实关于圣石的传说,它还存在着另一个真实的故事。” 一个让人不得不去质疑的事实,她也是在那天送bowen上飞机的时候才得知的。 那天,在闪耀着金色阳光的机场大厅,他将他的十字架送予她,那是为了守护她不被邪恶所吞噬而赠与的圣洁的力量,所以她必须接受。 真的是很荒唐的解释,邪恶?吞噬?她应该是要拒绝的,可是却莫名地接受了他这样的荒唐。 “这是一个遥远的传说,关于血族与巫一族之间的纠缠……”舒若缓缓地述说着那个霸道少年对她讲述的唯一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巫一一族就是守护天女而存在的种族,因族中有人违反了天命而遭受全族的灭亡,巫一族长迫于无奈在冰封前召唤沉睡的天女以求寻找圣石获得解赦的力量。 然而圣石是血族的一个秘密,它的力量如果被外人所获取,既有可能造成血族的灭亡,但是当时血族的领袖因为爱上了天女,将圣石借与天女解救巫一族,巫一一族在获得新生之后,因贪恋圣石的力量欲将它暂为己有而引发了血族与巫一族之间的战争。 面对强大的巫一族,血族的力量虽为强大但因数量上的弱势,在这场争夺战中,血族以吸食人类的血液将人类作为自己新生的力量,不断地加大自己庞大的队伍。 持续以久的战役在天女与圣石的消失之后结束,从此血族与巫一族就不断地派人寻找着圣石的下落,直至上世纪圣石的再度出现,再次掀起了腥风血雨。 可幸的是,当时的血族与巫一族的领导者都爱好着和平,经过协商,在圣石中间注入了神的力量将它封印,并交给他们认为值得信任的人来守护,虽然这应该是个非常完美的结局,但在血族与巫一族之间还是有不少的人想要寻找到圣石以获取神的力量。 …… 所以bowen送我十字架的理由就是为了保护我不受到血族与巫一族的伤害,毕竟十字架是吸血一族所不能接受的,况且这个十字架是皇室守护者的拥有物,即使是原为神族效劳的巫一族也是不得不思量它的存在。” 诡异寂静的风掠过,突然觉得这个夜空有些的魅惑,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故事,可是在潜意识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引导她要相信这个故事。 洛夜希面带笑容地看着她。“真的是一个很无聊的故事!” “是啊!” 舒若的声音有些无力,很快地淹没在深黑的夜色中,吸血鬼的传说只存在于遥远的神话,这个世间怎么可能会生存着那么恐怖的生物,可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坚信他们的存在? 脚下传来阵阵的寒意,海水仍在不停地拍击着沙滩,然后又退回海里,就这样没有停息地拍打着。 “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舒若转过视线对着洛夜希,脚裸传来的寒意有些的刺骨,夜晚已经很是寒冷,这么深的夜也应该回去休息了,可是当她的视线转移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 第二十九章 血色之月 舒若的眼中闪过惊诧的震惊,来不及做出思考,拉起洛夜希的手在沙滩上不停地飞奔,原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在剧烈的运动后已经是累喘吁吁,在跑上沙滩上面的道路时,整个身体瘫软在了地上。 洛夜希扶起她瘫软的身体,带着疑惑的目光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回顾身子望向他们刚才站立的方向,那里应该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突然地拉起他就跑,但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愕,不可思议,一向淡漠的她怎么可能出现如此恐慌的表情! “你,没看到吗?” 舒若认真地凝视着他,望着他眼底的那一汪困惑,转而又看了看空寂的沙滩,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她看错了? 怎么可能? 站起身子,舒若再次郑重地望向那片空无人迹的沙滩,风变得有些疾奏,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在幽黑的夜空中,那一轮悬挂的明月黯淡得仿佛被血红所吞噬着,她似乎看到了一双被鲜血染红的双眼,那个颤抖着的灵魂注视着他们,然后露出尖利的獠牙,阴寒与血腥的面容向他们扑来…… 顺着她那琢磨不透的视线望去,洛夜希看到的依旧是那片寂静沙滩,还有那一排散乱了的脚印。 他不禁疑惑,“看到什么?” “没……没什么……”舒若顺了口气,也许真的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吸血鬼的传说也只于存在于人类的想象,怎么可能会真的出现。 “真的是没什么事情吗?”洛夜希关心的询问。 舒若抱歉地一笑,“没有,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以致神经错乱看错了。” 月色如水,黑夜变得宁静了起来。 海面上,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简约透明,海风在安静中吹洒着轻快的音符,舒若轻靠在洛夜希的背上。 月色寂静。 空旷的海滩。 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洛夜希面容忧悒地望着天空高悬的明月,背后传来属于她的温暖,如此幸福的感觉,真希望可将它牢牢地锁住。 “其实有你们,我已经很幸福了。” 大海在星辰下闪动着光芒,海风带着海水的味道轻柔地吹来。 他们之间在悄无声息中滋生着一股莫名的心动。 一句“幸福”让她放下了悲伤的心情,脸上重新挂起了儿童时的笑容,整个海滩都洋溢着他们的快乐。 舒若背靠着他的背,海风卷起她飘柔长发,神情安静地笼罩在月色中,那画面,美轮美奂。 幸福也就是那么简单,不经意间的流入的深情将他们深深的牵住。 好想时间定格,永远的停留在此刻。 可是能吗? ……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所以…… 这是最后的一夜。 舒若用眼角望着洛夜希,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晶莹剔透,没有世俗的浊流,恍如是那遗落凡尘的守护天使,飞扑着洁白的羽翼。 有多久没有如此的接近他了? 迎着夜里的寒风,舒若哆嗦了几下,身子似乎真的不如以前的那般灵活。突然,肩头一阵暖和。 洛夜希双手从后面环抱着她,孤傲的下巴埋在她细柔的发丝中。 “很冷吗?”声音轻柔。 舒若垂下头,不敢挣脱,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久久才吞吐出一句:“我饿了。” 很诚实的答案,从早上到现在,她到过医院,去过以前的小屋,来过海边,可是她却滴水未进,其实是真的很饿了,所以才会无意识地吐口而出。 洛夜希好笑地对着她,拉起她的手,“走吧。” 手被紧紧地握住,之前的寒意早已被他的深情所掩埋,舒若将头埋得更低,脸颊滚烫得绯红,反射性地提问:“去哪儿啊?” 如此羞涩的她,他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当然是吃饭!” “可是……” “不要可是了,现在很晚了,再不快点餐厅都要关门了。”他打断她的扭扭捏捏,拉着她上了车。 一阵引擎声后,车子渐行渐远,将大海远远地抛在后面,远处的天空,孤月依旧明亮,黑夜,星光闪烁。 这里,没有喧嚣,是安静的。 这里,没有世俗,是雅致的。 在这里,星星沙的命运是为了寻找那段遗失的幸福。 ---------------------------------- 555555555555~~~~~~~~~~~~ 被催文了~~ 真的是“搜里啦”~~~ 我的不是故意不更文的拉~~~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就迷上了动漫,几乎是把日本的动漫看了个遍,最强悍的就是连着两天看完两部动漫,真的是粉滴好看,强烈推荐《sa特优生》与《吸血鬼骑士》,就因为看了动漫,结果直接导致我疯狂地爱上了吸血鬼,不得以地将吸血鬼搬进文中,凡是和吸血鬼有关的一切都是疯狂地追逐ing~~~ 最后要偶要重重的发誓,一定要尽快完成本文,然后和偶家亲爱的吸血鬼鬼约会去,(*^__^*)。。。嘻嘻,接下来我很是刻苦地在钻研吸血鬼,下篇提示,我要本亲亲吸血鬼的故事。 第三十章 无心之过 今夜的星空,异常的闪亮,天幕的点点星光衬托着象牙白的月光。欧式的古典建筑,木先生背对着明月站在庭院里。 “她现在情况?” 身后,莫离恭敬地站着,“小姐她很好。” “嗯!” 一个“嗯”字,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安慰,木先生神色淡静,月光透过枝丫照射在他身上,他像是在沉思什么。 “不过……”莫离停顿了下,抬头看了眼面前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他看见的如实汇报,见面前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好继续,“我们发现有人在偷偷地跟踪小姐。” “是微微吧!” 肯定的陈述,黑暗中,木先生的背影依旧的淡静,莫离怔住,片刻才回答:“是。” “我知道了,好好保护她。”很平静的语气,淡淡的音调里充满了无限的怅惘。 夜风带着凉意,木先生立定在庭院,就像是一座雕塑般沉默着,莫离离开多久他已经忘记,他的心现在很乱,只想在这冷风中好好的静静。 一直以来守护好小姐是他的使命,但是现在好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对于微微他要怎么办? 看着她们长大的他要怎么面对她们之间的纠葛?他不可以让小姐受到任何的伤害,而微微,他欠了她那么多,又要如何来偿还他欠下的债? 人生,就是有那么多的无奈。 斑驳的月光显得如此的孤寂,就像他的人生,一路的坎坷,无论最后的成功还是失败,点点伤痛的过去都刺激着他一生的错误。 他不是伟人,也不是圣人,所以他不必担心会有人知道他所犯下的错,可是他也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来承认那个荒唐的错误。 车子无声息地停靠在路边,小区内很安静,各家各户早已熄了灯,只有路边的灯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窗外,一片寂静。 车内,昏暗的光线,舒若带着困惑提问:“怎么带我到这里?” “……” “不是要请我吃饭么,我家可什么都没有。”舒若见他没有回应郑重地提醒道。 一直都忙着出任务,所以一般她都很少回来,家里除了那些摆设几乎是什么都没有。虽然说最近一段时间她很自由,但她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懒人,宁愿的在路边摊解决也不愿意自己动手做饭。 洛夜希含着笑看着她,眼睛里闪着贼亮,“没看到么,一路上的餐厅可都是关了门的,总不可能让我去打搅他们的好梦?” “我记得东区的十一街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东巷的绿沫餐厅也是要到早上才关门,还有……” “快餐店食物不适合身体健康,我不喜欢。”不容抗拒地拒绝,他似乎是铁了心地吃定她了。 “那你也不至于到我家蹭吃蹭喝。” “可是除了这里我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 舒若注意到了他眼里的狡黠,带着无害的面容一阵苦笑,这一餐似乎是跑不掉了,记得冰箱里应该还有前几天买的牡蛎,因为一直懒得自己做所以现在还算是有点粮食可以慰劳一下她受虐许久的肚子。 “到我家可以,不过你必须自己做饭。”不是她不会做,只是她很懒,懒得花时间,因为她不会将时间花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 洛夜希失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下车,这个时候的她还真有点儿的可爱。 天空中布满星星。 夜,也已深沉。 二楼阳台的白色纱帘在风的带动下,飘飘扬扬,舞动着一曲深夜的鸣奏曲。 公寓门口,舒若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钥匙,然后带着歉意对着洛夜希道:“抱歉,我好像忘记带钥匙了。” 她居然忘记今天早上是莫离带她去医院的,当时那种情况,她怎么可能还有意识去拿钥匙,真是越来越糊涂。 “没事。”洛夜希的声音淡淡的,眼睛看着红桃木门上的合金门锁,脸色突然变得沉默起来,然后用手推了一下,门应声开了。 “门没有关!”他低沉地发声,带着责备的语气对着舒若,好像是火山随时就要爆发。 “……” “窗户也没关?” 敞开的大门,阳台的玻璃窗户,白色的纱帘随风飘舞。 舒若看向敞开着的窗户,尴尬地对着他笑笑,“没什么,只是忘记关上了。” “怎么能如此粗心?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依旧是责备的语气但多了几分担忧。 “没事的,反正知道我身份的人是不会对我不利的,你不用这样忧心忡忡的,大不了也就是有些小偷小摸地丢点东西也没有大碍的。”这几天的放松让她的戒备心也松懈了许多,幸而没多少的人知道她的另外的身份,不过这次真的不是她的错,她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莫离带出家的。 “那他呢?他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夜色迷离,他沉默地望向阳台,白色纱帘“沙沙”地飞舞着,他的背脊,肃静而忧心。 舒若怔怔地看向他,屋内的灯没有开启,借着阳台微弱的月光,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寂寞,“正因为是他,所以他不会。”久久,她才回过神。 他的父亲,一个自负的人,在受到那么大的打击之后,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承受不了打击直接崩溃发狂,第二则是在受到冲击之后消弭一阵然后再东山再起。而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他不会选择那么愚蠢的办法来截断自己的后路。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似乎还是一个未知数,一个她始终无法看透的人,一个处于极度危险边缘的人,看似无害却无法掌控的人。 更新近况 介于某一已经和连城签约,以后的小说均在连城发布,在这里只能说很抱歉,暂时不再更新了,喜欢本书的可以在连城阅读。 原先是想和都市言情小说签约,因为编辑评价我的小说没有深入跌荡的情节,太过平淡,无法签约,这点我很无奈,因为我的故事还没有完全展开,接下来的情节将写到主角之间的感情纠葛:一场新的阴谋正式开启,被误会却不能解释,在冥冥之中,她不得不选择沉默,面对重重的考验,她只能沉默。。。 连城地址:http://。lcread/bookpage/70159/(没有加vip) 第三十一章 情深 “那也不能如此的粗心。”洛夜希转身面对着她,眼底是抹不去的关心。 看着他转身,一副苦口婆心关心她的样子,舒若笑笑,伸手打开旁边电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她认真地对着他,然后郑重地起誓,看到他放心地松了口气,挑挑眉看着他,用手指指自己的肚子,又伸手指着左方,“厨房在那边,不要忘记了你的任务。” 洛夜希看着她一副快要饿坏了的表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干净,各类的厨具摆放得也很整齐,她是个很爱洁净的女孩,即使是不经常使用的厨房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如同客厅里的的设计,并没有多余的摆设,简洁而不失清雅,看上去很舒服。 打开冰箱的保鲜柜,除了一包真空包装的牡蛎和一些牡蛎配料空空如已,生活可以简单到如此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洛夜希悻悻然地耸耸肩,取出牡蛎,为只做他一夜女朋友的她准备夜宵。 虽然她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但是对于牡蛎她似乎是情有独钟,无论是清蒸、生炒、煎熬还是鲜炸,做牡蛎煎的一切配料居然这样的齐全,这让洛夜希不由地轻叹:她喜欢的东西还真的很特别。 当洛夜希捧着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牡蛎煎过来时,舒若优雅地坐在餐桌旁,喝着咖啡,看见他已经准备好了食物,用眼睛看了下她对面位子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示意这是为他准备的。 将牡蛎煎放在舒若的前面,洛夜希在她对面的位子坐下。 舒若看着面前的牡蛎煎,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刀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可能是饿了的原因,并没有注意到嘴角旁边的残留的牡蛎渣滓和洛夜希好笑的表情。 面对舒若忘我地沉浸在美食中,洛夜希浅茗了一下咖啡,浓郁的咖啡带着牛奶的香甜充满整个身体,是纯属于康宝兰的香味,牛奶与巧克力的融合,散发着的知性美就如此刻的她,如此的美妙。 “你怎么会喜欢这些台湾的小吃?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洛夜希放下杯子,双手交叉着抵着下颚,面对着舒若出声问道,乌黑的发丝遮住了那带有不解的眼睛。 舒若诧异地抬头,回答之前还不忘往嘴里塞一块牡蛎,“那你认为我应该喜欢什么?” “就像这杯咖啡,”洛夜希看了下杯子里晃悠着的深褐色咖啡,继续说道:“知性的美感,高雅,柔和,带有独树一帜的芳香。你应该喜欢更为优雅的食物,而不是这些大众化的小吃。” 轻纱飞舞,沙沙作响,合着月色轻盈地动荡着。 “你也说了这是大众化的食物,而我也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小沙子,当然会喜欢这种小吃了,这有什么奇怪的?”舒若不以为意地咀嚼了下口中他所谓的“大众化小吃”。 “也不是说很奇怪,只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你真的有些让人不敢相信,和之前的你大不一样,而且——”他停顿了下,对上她疑惑的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好笑地说,“很邋遢。” “是吗?”舒若将信将疑地用手摸了下嘴角,碰触到有明显的残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尴尬地解释:“意外,这只是意外而已。” 第三十二章 意外 意外! 真的很是意外! 洛夜希温和地看着她,樱花般绯红的双颊,最是可爱的她,这个样子才适合她,好想就这个样子一生一世守护她,想到明天她就要离开,从此在他生命中彻底的消失,心,一阵的疼痛。 突然有种可怕的想法,就这样把她永远的留下来,永远都不要离开,想到这儿,看着她的眼神变得灼热,似火在燃烧,将他的爱化做一团烈火将她团团围住。 也许是他的爱太过强烈,舒若还没来得及反应,唇瓣传来一温热。 “叮——” 一声细而清脆的声音,手中的刀具掉落在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忘却了要如何拒绝,甚至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他吻着她,深深地吻着。 纤长的手指绕过她柔顺的发丝,他低着头,她唇瓣的芳香让他无法停止,他的嘴唇灼热而滚烫,深深地吸吮着。 深夜。 月色撩人,深沉的夜,月光皎洁。 落地的玻璃窗敞开着,夜风习习,撩起轻质的纱帘,舞动着深夜的精灵。 灼热的吻持续了半个世纪那样长,洛夜希才慢慢地放开她,看着她绯红的双颊,唇角的笑意很是浓厚。 舒若抬头,恰巧对上他的眼睛,在他的眼底流动的浓浓情意毫不掩饰,她羞红着脸颊别过脸去。 他笑着看着她,略低着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旁。 夜,诱惑而迷离。 他的呼吸就像是一个个的火红的烙印,带着灼热的气息印烙在她每一寸的肌肤,脸红成什么样子她已经无法再去想象,只觉得身体变得滚烫滚烫。 洛夜希拥抱着她,再次将头慢慢地靠近她。 “今天……就到这里。” 退无可退的她挣扎着伸出手挡住了他的俊美的脸颊,语无伦次地说到,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慌张。 “那就是明天再继续?”脱口而出的话语让舒若一震,随即她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有些的僵硬。 明天? 明天她应该是不在这边了! 亦如十年前的那个约定,说好了会带她去寻找代表幸福的星星沙,结果却因为一场策谋以久的“意外”将那个约定整整推迟了十年,那这一次的离开,又会在多少年以后才有重逢的机会,又或者是永远不见。 第三十四章 离去 不再说话,莫离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莫离。”她突然出声唤道。 隐去的身影再次出现。 “明天之后,请好好地对待微微,我欠她的很多。”舒若眼睛望着前方,仿佛是穿了这黑暗,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另一端。 “是。” 恭敬的态度让舒若不禁皱眉,“以后和微微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要以这样的态度对着她,我怕她会受不了。” “知道。” 舒若摇着头看了眼他,显然是对他无语了,“好了,你下去吧。” “是。” 大厅里昏暗,对着莫离逐渐消失的身影,她轻声唤出:“祝你们幸福!” 夜很深,很静,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在寂静的深夜依旧清晰。 “谢谢!” 不见了莫离身影的玄关,传来属于他莫氏专有的声音,真挚的感情不再是带着恭敬,他们也终于可以是朋友的关系。 暗夜妖娆。 屋内在月光的斜射下,舒若静坐在大厅,脸上的笑容明亮清澈,像极了那在夜雾中迷乱了的樱花,美伦美幻。 心中的一切顾忌也都已经消除,从此,她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不染世俗凡尘的容颜,环顾着这所小小的公寓,虽然她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久,但那份感情却是不容质疑。 纤纤素手轻柔地滑过餐桌,落在沙发,又拭过玻璃墙面,最终将手定在墙上的一幅《少女的祈祷》,画中,少女一身洁白羽衣,双手捧着白色蜡烛。 这是当初在瑞典的时候,师内羽送她的画,画中的女子正是她,那时是在皇家学院的表演课,她被迫参加演练,却很不“凑巧”被他给画录了下来。 看着画,似乎又看到了那时的窘迫,嘴角笑容柔和,然而手臂却无力地垂下,柔和的笑容渐渐地被更多的无奈所代替。 转身,将背靠着墙面,双眼颓然合闭,这一瞬间,那种无力感如奔腾的海浪席卷而来。 -------------------------------------------------- 千等万等,终于到了生日的这天,即兴奋又沮丧,开心地是生日吃甜点不会被老妈骂,无耐的是我终于又离棺材近了一步。 第三十三章 异类?同类? 舒若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思绪早已混乱,洛夜希已经回去,在他说了明天之后就开始了沉默,他们都知道明天代表的是什么,所以他们都选择了用沉默来面对。 逃避,是他们共同的选择,在无形之中他们已达成共识。也许这不是一条明智的道路,却是一种最不伤害对方的结局。他们都明白,今非昔比,长大了的同时那颗幼时的纯洁之心也已经带着世俗的浊流,不再清澈。 屋内光线昏暗,在洛夜希走后她关掉了所有的灯,她喜欢黑暗,只有在黑暗中她才可以找回自我。虽然如师内羽所说的,她并不适合黑色,但她却能黑暗中找到那颗迷失以久的真诚之心,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适应这种黑暗。 “离,明天你就可以自由了。”一阵叹息,像是在惋惜,一种解脱了的安慰。 莫离无声息地从暗处走出来,表情不卑不亢地回答:“保护小姐是我的义务。” “义务?那什么样的才叫做义务?” “保护小姐不受伤害。”呆木古板的回答,一如他的风格。 没有任何的动作,黑暗中她眼底流过一阵黯淡,为他,也为自己,她知道莫离永远都会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正是这种只局限于主仆之间的忠诚,却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而卖命,每个人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不是有过怨恨?”舒若缓缓地道述,口气平静淡然,“就因为木先生要你随时的保护我,让你的一切都受到了限制。” 黑暗中,她的身影略显沉重,负罪感千斤石般沉沉地压覆在她身上,愧疚毫无忌惮地弥漫散开。 莫离身体一怔,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能待在小姐的身边一直是我所希望的。” 他的神情坚定。 “为什么呢?”舒若叹息,“如果偶尔能听到你的抱怨声,或许我也可以将你看作是正常人。” 正常人? 原来在她眼中他似乎很不正常。 不过—— “小姐不也是属于特殊的异类吗?”莫离的眼眸里涌起一股笑意,因为他们是同类。 舒若不以为然地笑笑。“真的是异类啊!不过面对你的恭敬我还是比较希望你可以稍微的偏离一下你的轨道。” “是。”莫离似犹豫地沉默了下,最终依旧以恭敬地态度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舒若垂头再次叹息,就算是应付她也不应该表现地如此的表面,得到了她希望的答案,却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第三十四章 隐没 不再说话,莫离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莫离。”她突然出声唤道。 隐去的身影再次出现。 “明天之后,请好好地对待微微,我欠她的很多。”舒若眼睛望着前方,仿佛是穿了这黑暗,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另一端。 “是。” 恭敬的态度让舒若不禁皱眉,“以后和微微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要以这样的态度对着她,我怕她会受不了。” “知道。” 舒若摇着头看了眼他,显然是对他无语了,“好了,你下去吧。” “是。” 大厅里昏暗,对着莫离逐渐消失的身影,她轻声唤出:“祝你们幸福!” 夜很深,很静,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在寂静的深夜依旧清晰。 “谢谢!” 不见了莫离身影的玄关,传来属于他莫氏专有的声音,真挚的感情不再是带着恭敬,他们也终于可以是朋友的关系。 暗夜妖娆。 屋内在月光的斜射下,舒若静坐在大厅,脸上的笑容明亮清澈,像极了那在夜雾中迷乱了的樱花,美伦美幻。 心中的一切顾忌也都已经消除,从此,她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不染世俗凡尘的容颜,环顾着这所小小的公寓,虽然她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久,但那份感情却是不容质疑。 纤纤素手轻柔地滑过餐桌,落在沙发,又拭过玻璃墙面,最终将手定在墙上的一幅《少女的祈祷》,画中,少女一身洁白羽衣,双手捧着白色蜡烛。 这是当初在瑞典的时候,师内羽送她的画,画中的女子正是她,那时是在皇家学院的表演课,她被迫参加演练,却很不“凑巧”被他给画录了下来。 看着画,似乎又看到了那时的窘迫,嘴角笑容柔和,然而手臂却无力地垂下,柔和的笑容渐渐地被更多的无奈所代替。 转身,将背靠着墙面,双眼颓然合闭,这一瞬间,那种无力感如奔腾的海浪席卷而来。 第三十五章 机场离别 机场。 来往乘客稀稀拉拉,偌大的机场大厅显得有点空旷,让今日的阳光也显得格外的灿烂,照射着玻璃窗耀眼万分。舒若拉着行李箱在大厅停住,其实她的行李并不多,没什么必要的东西要带,在那边她也早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箱子里的行李可以说都是师童硬塞给她的一些没有用的“垃圾”。 “飞往xx的乘客请注意……”机场的广播里播报着下个登机航班的情况,每播报一次,就预示着离她离开的时间又接近了一步。 望着眼前的一群人,他们是在为她送行。还是在几天前,在这个机场,在这里地点,她将bowen送上飞机,从来没想过几天的时间居然可以过得这么快,现在就轮到她被人送机了。 “谢谢你们来送我,其实你们不必……”这样劳师动众地所有人都到场,舒若很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过在看到大家深情款款的表情时,不得已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洛夜希上前,下颚紧绷,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的沉着将他的痛楚沉沉地掩埋起来。 他的手指细腻地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的,慢慢的,像是在抚摸心底的伤口,极其的温柔。 她望着他,在他的眼睛里映衬着她的模样,虽是小小的,却是沾满了他整个眼瞳。 “不要忘记我们的曾经。”他的话淡淡的,没有告别时该有的不舍,就像是已经认定了无论如何的挽留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确,她就是那种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就算是错也会坚持到底。 舒若伸手挡下他的手,反手紧紧握住,像是在给他传送力量,然后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到了那里记得要回个电话,不要……”洛夜希突然停顿了下,然后又接下去说,“跑丢了。” 舒若一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丢不了。” 她强颜的欢笑却掩饰不了眼底朦胧的湿润感,对上他太过于平静的沉默,她突然之间觉得无法再将告别继续下去。 “姐!” 忽然一个声音介入,将她拉离了她和洛夜希之间沉闷的告别。 蓝晨曼越过洛夜希的身子走上前,今天的她穿着白色底格的印花连衣裙,没有特别的花哨打扮,随意自然,没有了以前的那份可爱装扮,却也不失简约温雅,也许是上次事情的打击太大,整个人都变了样,不再娇纵、野蛮,脸色显得很是憔悴,虽然施了粉掩饰,依旧没有遮掩住她通红的眼眶,想来,这几天她也不好过。 第三十六章 释怀 “姐!” 蓝晨曼又是一声轻唤,舒若换上柔和的微笑看向她,不知为什么,看到她如此的憔悴,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做法是否有点过分了些,伤害到无辜的人不是她所希望的,其实有些事她可以不必知道的。 “姐……”蓝晨曼欲言又止,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这位姐姐,自从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很矛盾,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姐姐,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那个自私的父亲造成的结局,可是她却不能恨他,他是她的爸爸,从小就那么疼爱自己的爸爸,她又怎么可以恨他,可是她真的恨,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知,原来她所有的幸福是踏践在那么多人的悲哀之上,她又怎么可以不恨? 舒若一直盯着她,没有说话,这个脆弱、无助的女孩深深地牵动着她,或许这就是所谓亲情的牵绊。 “爸……爸……他……”吞吞吐吐地,蓝晨曼很艰难地才挤出几个字,却不料被舒若打断。 “他没来,我知道。从没想过他可以放开一切,他是自负的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认输,所以他不来我也料到了,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倒下,我想,过不了多久,那个意气风发的他就会回来,你也不必自责,从始至终,这都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 她的话如此的云淡风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可以如此简单地就可以把这些话说出了,只是为了安慰她日渐憔悴的妹妹么?还是她终于接受了她的父亲?怎么可能?她可以没有恨,却绝不对原谅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她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为什么?为什么?”近似咆哮的询问随着哭声突如其来,引得其他乘客纷纷侧目而来,却没有停止匆忙的脚步,也许,在机场离别的感情戏太多了吧。 “为什么你就不可以残忍一点,是我夺走了你的一切,你的家,你的一切,都被爸爸无情的摧毁了,为什么你可以不恨?为什么你要放过他,放过我们?”声音撕扯得沙哑,眼睛里滚动着盈盈的泪光,“他说,你能活着是奇迹,即使那时候他没有对你开枪,以你原本的身体就不可以活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那么做,你是他女儿,他却可以没有人性地杀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可以做的狠一点,那样我会好过一点。” 舒若怔怔地听着她的泣诉,她有过恨,恨过他的残忍、不近人情,可是恨得太久,现在已经麻木了。看着已经哭的泪人的蓝晨曼,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可是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可以离开蓝家,那里本身就是属于你的,你不要走好不好,在那个家,我只会感到恐慌,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要待在那里,姐,你回来好不好?你不要走。” “傻瓜,”舒若紧紧地抱着她,脸上浮起一抹清澈的笑容,“只要你们不把我忘记,我会回来看看的。” “姐——” 灿烂的阳光由玻璃窗户折射进来,大理石的地面被照射得光亮耀眼,真的又是一个好天气。 第三十七章 最后告别 “前往xx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航班现在开始登机……”机场的广播再次播报着登机各个航班情况,舒若紧了紧手中的机票,松开了抱着蓝晨曼的手。 “好了,我要走了。”舒若提起了行李又看了下所有人。 木先生看不出表情地看着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身边没有莫离的身影,在刚进机场时,莫离就离开了,也许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处理,洛夜希沉默地目送她…… “若姐姐——”师童拉着哭腔的调子突然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我会想你的。” 舒若轻轻地拍下她的肩膀安慰说:“我也会想你。” “记得要叫琳娜姐帮我多做几套衣服,要常给我通电话,不准不理我,不准玩失踪……”师童还想说什么却被师内羽拉过身子扔回人群中间,然后不留情面地朝她瞪了几眼,警告她可以闭嘴了。 大理石的地面,往来的乘客,机场的大厅,师内羽狠狠地将舒若拥抱进怀,在那个怀抱里,充满着浓浓的情意。 “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他的声音柔柔地,似一阵轻风在她耳畔吹过,却在她的心里驻下了永恒的印记。 舒若抱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深情的拥抱,听着彼此的心跳,师内羽慢慢地放开了她,在分开的瞬间,他的唇瓣迅速地在她唇边划过。 舒若惊住,怔怔地看着他,在他脸上她看到了认真和难舍。 他的感情从来就不会隐藏,喜欢就是喜欢,爱上了也便是爱了,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就是幸福的。 他总是在嘴边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柔和的、宁静的、梦幻的,只因为他的一个微笑,就能带给其他人奇迹般的温暖。 他喜欢看着她微笑,因为她的快乐便是他的幸福。 “飞机快起飞了。” 师内羽看着她,机场的大厅里,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澈。 “嗯。” 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舒若朝大家看了一眼然后拉着行李走向登机口。 在她转身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迅速的闪过,然后消失在往来的人群之中。也许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一抹鲜红,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她来了—— 隐匿在人群的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舒若离开,一种挑衅的眼神带着不甘直直地盯着那即将进入检票口的身影。 突然—— 人群之中骚动起来…… ---------------------------------- 最近感觉好累,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乎很忙,又似乎很空闲,脑子里迷迷糊糊地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事情。 人生可悲又可叹,活着真的好累,为什么总有做不完的事情?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 第三十八章 仇恨羽翼 突然—— 一声枪响划破了阳光的平静。 人群之中骚动起来…… 一个身影挡在了舒若前面…… 然后—— 缓缓倒下…… *********************** 医院的走廊里,一群人沉默地等待着,安静地,谁也没有说话。 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灭,莫离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舒若颓然地靠着墙壁,她看了下手术室的灯,又瞥了瞥独自一人待在较远的肖微微,沉重了叹了口气。 那个沉默着的身影一如她刚才在机场看到的样子,带着不甘的漠然,只是比方才多了份不安,又添了几分沧桑,低垂着头的她仿佛已经过了几世纪般久远,因为她的心已不再不平静。 机场大厅,在那一声破晓的枪声响起时,她的一切就已经被打得混乱了。 当她看到那个不该出现的身影毅然地挡在舒若的面前,扣起手枪的手却已经无法停止,一颗带着滚滚泪水的子弹打进了他的胸膛。 她爱他——莫离—— 她那么爱他……而他…… 看着他挡在她所憎恨的人面前……双手护着她…… 而她……举着手枪……扣起扳机…… 然后……看着他……缓缓地倒地…… 泪水倾泻而出,看着他被鲜血印红的胸口,她后悔了,她不该低估了舒若在他心中的地位,她永远都无法在他心中取得与之相同的地位。 所以,她恨她。 她恨舒若…… 从她进入组织开始,她就憎恨着她,那个永远只用淡漠来示人的女孩,一个女孩,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却带着虚伪的面具得到了所有人的疼爱,木先生对她宠爱,莫离对她言听计从,就连其他的人也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喜欢莫离,可莫离却和舒若形影不离,每次任务,所有人是必须独自完成,而那个永远都用漠然伪装自己的人却总有莫离在身边护着,同样是木先生的弟子却拥有着不同的待遇,所以她恨她,她要她永远消失,只要有舒若的存在,她的努力便不会有人注意到。 她策划许久,就是为了今天,设计调走莫离,然后再行动,可是这样的结果却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以舒若的能力,在她们正面的时候交锋,躲过那一枪是完全可以,而他也最是清楚,她不会取舒若的性命,今天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过去一切的了结,可他,却那么义无反顾的挡在她面前,他是不希望舒若有半点的受伤吧!他爱的是她,舒若! 所以,她更加的恨她!舒若,她恨她! 第三十九章 爱的坦白 手术还在继续。 舒若走近微微,在她面前停顿一下,然后从她前面走过,微微抬头带着恨意盯着她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呆滞地望了下手术室外依然没有熄灭的灯,跟上舒若的脚步。 一条无人的走廊,舒若扶着窗台眺望远方,秋风在阳光下卷起徐徐的落叶,舞动着深秋的寂寥。 “你很冷血。”肖微微走近她,注视着她安静的神情,口气有点僵硬。 风,温和地吹过。 窗外沙沙的落叶声响。 舒若望得出神,眼珠安静地注视着,仿佛要看穿这落叶之后的落寞,曾经也有人和她说过,她很冷血,也许她真的是冷血。 “我不是医生,就算是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又为何不能选择平静地对待。”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时空,飘荡在安静的秋风里。 “他是为了救你!”肖微微怒不可遏,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为了救她连自己生命都不要的人正躺在急救室里,而她却可以无动于衷。 “他的伤却是你造成的。” 微微一怔,舒若不紧不慢的一句话让她依稀尚存的一丝精神底线彻底崩溃,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是她伤了他! “何必要自残,”舒若抓起微微的双手,轻轻地搬开她紧握的手指,鲜红的血液从伤口缓缓流出,“去包扎下吧,若是他醒了看见又要自责了。” 微微不领情地甩开舒若的手,“他应该会恨我。” “他爱你。”舒若平静地说出那三个字,看见肖微微明显地一愣,沉默地叹了口气,爱情面前人往往都是茫然的的,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一个古板,一个将爱压在心底,两个人将一场简单的爱情越演越复杂了。 “可他选择的却是你。”红肿的眼眶中,泪水又倾泻下来,一种无力的感觉将她吞噬,“你始终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其实他很在乎你。” “他只把我当朋友。”泪水顺流而下,微微没有去擦拭,她的心很痛,舒若瞟着她,伸手为她拂去泪水,语重心长道: “他在乎你是因为爱你,在他心里你的地位是无可取代,‘朋友’只是你的搪塞的一个借口,他对你的情意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你害怕不敢去求证,因为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你感觉不够真实,你把一切的纠结都推给了我,因为我和他的关系,你一直都在疑惑,他对我的关照超出了同伴之间的界限。” 肖微微呆呆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