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繁华以北（网王）》 (一) 很怀念那个时候，很多年以前的那个时候。只是记得，那时，就在我们学院的背后，满山遍野的樱花散落，被风扬上天空，落在山林的古道，落在远处的泉水之中。 然后淡淡的红被水带走。 一直都相信这里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从传说中战乱不断的年代就开始建立。我们伟大的学院。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它的灵魂，如果静下心来，就可以听见它们在在述说学院的历史。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故事。但没人能否定这间古老的学校给京都带来的一切。从这里走出来的人，无一不是佼佼者，这个事实即使在今天也没有改变。 就是这里，我的家，京都北郊体育学院。我的归宿，我唯一存在的地方。 我的名字——古井 轻泽。是将继承这个学院的第13代学园长。我的父亲，古井 江人，是现任的学园长。 由于京北悠久的历史和我父亲的精心经营，京北一切都是那么平和，那么美好。每年从学院毕业的学生，无不活跃在全国甚至世界的体育舞台上。闪烁着，成功着。 我的未来，我可以随意选定。知道吗？我选择了网球，并为这个而不断努力。 我的目标，现在想来也很好笑——称霸全世界网坛。原因是想到如果可以称霸网坛，那一定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崇拜我。就好像电视上的网坛明星一样。哦，那个人网坛的武士，越前龙马。直到现在，想到小时候的那个梦，还是会笑出来。但笑的时候，却伴着必须强忍眼睛酸楚的感觉。还要不断努力掩饰喉咙哽咽的疼痛。 我不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我之所以能快乐，是因为我在京北。在这个地方充满灵气的地方。我认识的学长和学姐们，无一不是独一无二的。京北的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那长满三山的美丽的樱花，那些百年的古道，那些不知从地底何处流出的泉水，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就是出生在这里，生长在那些美丽如雪的樱花之畔，只是觉得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灿烂，那么繁华。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一切都太突然太突然了。只是记得那时的夕阳非常的鲜红，非常非常的鲜红，近乎血的颜色。 那一天，我眼看着无数的人围观着学院四周，学院里的学生都被赶了出来，然后冰冷的封条贴上学院的大门。 到现在还记得学长和学姐们悲伤的面容。 到底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到现在还没完全明白。只是隐隐地听到不断的话语，重复的相似的话语。 [毕竟是私立的学校，无论怎么出色，都没办法和别人比的……] [欠下了那么多的债务，叫古井那个老头怎么才能还完？]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来，离开我们最爱的学院？为什么？ 同一年的夏天，我的父亲因无力偿还债务而上吊自杀。死的时候，他的尸体是面对北方的。 我知道，他仍旧思念着学院。仍旧。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无所有了。一个人，什么也没有了。 后来，我被一个人，我不能想象的人带走了。 那个人，就是越前龙马。记得那时他非常年轻，但性格嚣张得难以置信。 他对我很不错，很认真地教我打网球。据说我是可造之才。但我非常恨他。非常非常地恨。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很讨厌他的眼神。还有他的那句“你还未够水准呢”，每当我失败的时候。 或许，我恨的不是他，而是我的命运。 我恨和这个人相遇，恨我为什么不能留在京北。 (二) 越前龙马，传说中的武士。世界上顶级的球员。能被他指导，是所有学习网球的人的幻想。或许，这就是一条通往辉煌的道路。以后一切繁华，都不会离我遥远。 但我并不感激他。我知道他指导我只不过因为我是一块很好的材料，因为我是延续他辉煌的木材，因为我可以燃烧。 但现在的我，并不想燃烧。我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守在那被封印的校园附近，远离繁华，静静地平凡地结束我的一生。 但是，在他的指导下，我必须变得辉煌，必须变得完美，必须变得无与伦比。 我的确在那么做着，在他的监视下。我的确完美得犹如宝石，但我不快乐。 所以，我非常恨他。 可我不能主宰我的命运。尽管我更想留在我的故土京北。我乖乖地被带入他那华丽的家里，乖乖地学网球，乖乖地开始了我新的生活。 自从被带走了以后，我就有了一个新的称呼：轻泽少爷。在那里所有的仆人都那么称呼我。每个人都是那么地卑微的带着谦逊，那迂腐的面容让我厌恶。 其中，有一个女仆最为让人厌烦，她的神态是我所见过最为卑躬屈膝的，脸上无论何时都带着低下的笑容。不管是别人责骂她，还是使唤她，她都是那么傻傻地笑着，从未见过她脸上有脱离那种迂腐的笑容的时候。 我讨厌她对着我卑下的笑。讨厌她喜欢缠着别人的感觉。没有原因。只是感觉那笑容我一见到心头就会有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每每会让我想到我的过去。每次对着她我都会感觉到强烈的不幸福。所以我很讨厌她。从她的一切开始，当然，也包括她的名字：我妻 化雪。每次呼唤她的时候必须说出的那句“我妻”，就感到一阵作呕。 所以，我尽量让她离我远一点，每次看到她都会侧着脸假装看不见。但她似乎很喜欢缠着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我总是看到她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理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终于有一天，当我在书房看着书，她带着那副愚蠢的笑容再次出现的时候，再次靠近我的时候，当她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住。 [滚得离我远一点！讨厌的女人。] 我当时那么说。话说出口我就感到一阵后悔，因为平时在仆人面前，我都是那么斯文有礼，那么平易近人。我知道我这样一声斥责很可能会影响我的形象。 我想着她可能会很不开心。所以在那一瞬间我马上想好了很多夺回人心的安慰的话语。 但她的表现出乎意料。 [少爷，你是在叫我走吗？]她的脸上依旧傻乎乎地带着笑容。 [是的。]我无话可说。 [可是我必须收拾好这里啊，]她只是这么说着，然后看着我，笑着，[那我晚点来好了。]她依依顺顺地退了出去，临行时还不忘向我鞠了个躬，[抱歉，少爷。] 居然没有一点的不满和抱怨。居然仍旧带着那样讨厌的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女人感到非常地害怕。我开始躲避着她，就像躲避一个会伤害我的幽灵。但她依旧不停地厌烦地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开心，为什么她总是那么能笑？ 我开始相信她一定有着什么让她感到无时无刻不幸福。她一定很富有。起码比我富有，这样她才会比我快乐那么多。尽管她只是一个女仆。所以我决定要解开这个秘密。在她不在的时候我找到了其它女仆，向她们打听 我妻 的身世。 [她啊，好像是一个北方人家的女孩吧！]一个女仆告诉我，[她的父母在北方做着小本的生意，好像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了，就把她交给越前先生，叫她跟着先生自己生活。] [反正她也并不漂亮，也是个女孩，可能觉得她是个拖累吧，所以就让她自己出来闯荡。] 我没想到是这样，没有想过 我妻 原来并不幸福。我没有父母，所以非常地悲伤。但从来没想过如果我有父母，但他们把我抛弃会怎样。 她并不快乐。原来那些笑容都是伪装。 因为我知道她并不幸福。所以我对她的感情更多了的是对那种虚伪的笑容的憎恶。当然，也有了一点点的同情。尽管这一点点的同情对比那种厌恶可能可以忽略不计，但至少它存在。 (三) 后来就这样又过了很久。对京北的思念也在时光匆匆流逝中变得淡漠。三山的淡红的樱花，京北的古道和泉水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时间象世界上最厉害的驯兽师把我慢慢驯服。回去的心情已经很淡了，也不再计较着现在的那么多的不满。 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每天跟着越前 龙马学习网球，每天听着那句“你还未够水准呢”，每天和不同的仆人打着交道，每天起床，练习、入睡。仅此而已。 她的一切也慢慢地从我的思考中淡出。以至有一个冬天我甚至忘记了她的存在。对她偶尔的经过和缠绕也不再那么厌烦了。只是感觉她每天帮我整理衣物、床铺，准备食物，还有在我练习网球的途中给我递来一杯茶。 虽然她的行为很让人厌恶，但她的茶泡得很好。味道很清很淡，有让人忘记过去的味道。 [这种茶你怎么泡的？]我记得曾经问过她。 [用上好的茶叶，还有好的水来泡。]她回答，还是带着那种谦卑的笑容。 然后我们都笑了。笑得那么随意，就象是按照早已经预计好了的剧本。客套地寒暄后，她就继续去做她的女仆，我继续我的生活。 一切熟悉得就象是我生活本就应该有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了生活的背景。 这或许是因为习惯的缘故了。时间可以让一切变质。 从此刻我已经不再去想回家的事了。从刻意地遗忘到真的忘怀。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那些此去经年的繁华，都已经不在了吧。 我只是希望，在这个平静的冬天，我的生活不再受干扰就好了。 那个冬天一连下了好几场雪。雪让人有干净的感觉。因为有雪的世界是那么单纯，只有黑白两色。看不到人世间的斑斓，看不到欺骗，看不到误会，看不到背叛。一切都是白的，那么白，那么空灵。 然而雪还是会化的。听说化雪的时候天特别地冷。是真的。冷得足以让我在昏暗的长夜中醒来。 我记得，在京北的那些冬天，没有那么冷。 但是来到这里以后我却从来没有感觉到温暖过。 融雪的寒冷让我无法再次入睡，它不断驱赶着我醒来。 还在昏暗中，我习惯性地来到了网球场。伴随着远方高山隙中透出的不讨人喜欢的一丝淡淡的光，我看见了球场上的 我妻。 她居然在练习着打球。对着墙壁。我看见她那分外宽大的外套上沾满了雪花，长长的裤子显得她的身形有些臃肿。 她还在唱歌。那声音有些沙哑而且音色并不好听。词句很模糊，而且带着很浓的方言的味道。 那应该是，北方的民歌吧。 [嗨，我妻，早上好。]我终于叫道。 [少爷，早上好。]她回答，转过头来向我露出笑脸。那脸已经被冻得通红而且有些破损。 [这样的天气，]我用问候表示我的友好，[不冷吗？] [哦哦哦哦哦，]我看见她似乎猛然惊醒的样子，[少爷，我太迟钝了，对不起。] 她猛地跑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少爷，这里很冷，您还是回去吧。] 我对她的举动感到非常奇怪，想要甩脱身上那件皱巴巴的外套又感觉过意不去，只好说，[我是在问你冷不冷。] 脱下外套的 我妻 原来那么单薄。我并不认为她能算得上强壮。但她只是抱着自己的肩，猛烈地颤抖着，却还是死命露出笑脸，[少爷，我不冷。] 真是滑稽的家伙。我想着。[回去吧，我妻。] 她顺从地点点头，然后跑回球场。在球场一旁的雪堆里拿出了两本书。她好像宝贝一样小心把树上的雪拭去，然后乖乖地跟了过来。 走进了屋里。看她抖得那么厉害，我把外套扔回了给她。她勉强地维持着冻僵的笑容，接过外套。 我看着她的讨好的笑容，至今除了“迂腐”我还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它。 [我妻，你永远都那么快乐吗？]我问道。 她点点头，[是的。] [为什么？]我的问题显得有些痛苦。我看着她。我妻。我知道你并不幸福。 但你为什么要笑。 [这需要原因么？]她的眼睛睁大，[你看，现在太阳终于出来了，阳光出现了，冷了那么多天终于雪融了，不是很开心的么？] [但是，]我看着窗外，看见那短促出现的阳光又被乌云挡住，[我妻，马上，又要下雪了。你还是那么开心么？] 我妻，我要看你怎么回答。 [当然，]她笑着说，[如果没有厚厚的积雪，新的种子就很难萌芽，明年的庄稼收成就不会好。但是上天赐给了美丽的白雪，让我们可以看到新的希望。更何况，如果没有雪，我们怎么知道阳光的明亮？] 这让我怔住了。很妙的回答。我的确无法再问你。这种尴尬让我不得不转换话题。[你为什么这么早起来？] [我想学一点东西。]她抱紧了怀里的书，[我想打网球。] [为什么？] [因为希望有一天能陪伴少爷。]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少爷很孤单呢。] 她的话真的让我很想发笑。 [可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我说，[如果是学习其他东西，我有我的导师。如果要练习网球，越前先生正在教我，这样还不够么？] 已经足够了。一切就这样，默默的等待就好了。平平静静地过下去。 [但是这样的话，明天就不是我的了。不想一直这样过下去。]我妻 她靠在了窗口上，看着窗外再次落下的飞雪，[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未来就不会改变。] 她在窗上哈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写下一个字，“furture”。 [这个字是我今天刚刚看书学到的，少爷。]她转过头看着我，[觉不觉得这个词很美？] 我无言以对，[可能是吧。] 她笑了，睁开了眼睛，[少爷，没有人会永远辉煌的。] 这是一句奇怪的话。你那么平静地说出来。那么平静地笑着看着我。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妻。但那天真无邪的样子，是真的么？如果说你深藏不露，是不会让人相信的，但如果说你心无成府，却又不像。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这么说？ (四) 我的疑问。我妻从没有给过回答。 长久以来都在想着她的那些话。在那个寒冷的早晨和我说过的话。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未来就不会改变。]/[future这个词很美，不是吗？]/[少爷，没有人会永远辉煌的。] 她以后再也没有对我说过那样的话。那个早晨的一切就象是冬天醒来以后的余梦，让人捉摸不定。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一切的回忆都留在我们胸腔偏左的地方。从外表看来没有什么。 时间依旧在飞速地流逝，日子一天天地过。我们没有丝毫的改变。我依旧在努力地练习网球，依旧得到所有人的羡慕和推崇。她依旧是那么鬼鬼祟祟地早早爬起来，偷偷摸摸地练习着网球还有看书，被人看见时依旧是那么迂腐地傻傻笑着。 但我们都比以前努力很多。 就这样，那个漫长的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天气渐渐变得潮湿，那是微冷的春天就快要到来的迹象。 到了春天，天气会慢慢变暖，然后一切都会改变。 过了这个春天，我和她已经相遇多少年了，说过多少句无关紧要的话。不记得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厌烦已经消失，讨厌的被磨合成了习惯，她的存在变成了生活最平平无奇的一部分，没有悬念，没有意外，只是那么平静地，我们又度过了一个冬天。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如果不努力联系，即使到了春天，我的未来，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我不想永远这样。我想看到不一样的未来。 于是冬天快结束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那些决定是突然的，但是却是那么理所当然。 [越前先生，我要离开了。] 在那天我特意找到了最好的机会，在越前龙马的书房里对他那么说了。理由已经准备充分，想好了最好的回答，我知道一切他都无法拒绝。 [终于要走了吗？]他说。语气很平淡，似乎并不惊讶。 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态，确保一切不会变卦。 我从容地点点头，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话。[我要回京北了。要重建我的母校。它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不管怎样我都要让它重开。请求您同意。] 我突然觉得我的语调象我妻一样谦卑，而且也是那么愚蠢。但那是为了一个必须达到的目的。 [那么，你就去试试看吧，]越前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看着窗外微弱的雪花，我观察不到他的表情。[去找回以前离开了京北的老师，去请求他们回来。去尽可能地找到别人资助你的学校，去找回足够的学生吧。]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我，眼神让我想到了窗外的飞雪。我不敢直视他眼睛。 [只是，你这样可能连现在的一切都会输掉，然后一无所有。你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人羡慕你，也不会再有这样通向辉煌的机会。如果你再回来，我也不会再同情你，这些你知道么？]他的声音冰冷。我已经料到。 [我知道。] [那么，你可以走了。]他最后说出了许可。我看见他的神态依旧平静没有改变。 [这几年多谢您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答先生的。]这句话我说得不算勉强。虽然我很恨他，但没有他我的确不能活到现在。 然后我低着头，走出了他的书房。 在我走到房门时他突然叫住了我，这多少出乎我的预料。 [什么事，先生？] 他当时正在喝着桌上的一杯茶，就是我们最常喝的那种味道很淡的茶。我妻每一次都会泡两杯，一杯给我，一杯给越前先生。 [你觉得这种茶的味道怎样？]他突然问了这个很奇怪的问题。 [这种茶的味道很清，和普通的茶的浓重的土地的气息不同。]我不知所措，只好按着我的想法小心地回答，[它让人有很平静的感觉。] 他继续问。[你知道这种茶怎么泡的吗？] [我不知道。] [泡这种茶最重要的就是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我，[必须用干净的雪水煮沸来泡，才能有这种特别冰凉清冷的味道。所以这里有一个人每天早上必须很早就到冰冷的室外去采雪水，才能煮到这么干净的茶。]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低着头，什么也没有想。 [知道这种茶的名字吗？] 我摇摇头。 [这种茶的名字叫“化雪”。很符合它的感觉，不是吗？] 我明白了越前先生的意思。只是当时没有说出来。 因为心里惦记着后来的事，所以我很晚的时候才去找她。那时我已经快要走了。 我在诺大的屋子里转了好久，才在肮肮脏脏的厨房里找到了她。那时她穿着沾满油污的围裙，正在煮着饭。 由于不想在这讨厌的地方呆太久，我用最简单的话说。 [我妻，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去吗？] [少爷，你是说我吗？]一如既往地转过头，她笑着看着我，[好啊。] [可能会很辛苦的。] [没关系。] 然后我们的谈话结束了。后来，她就带着简单行李和我一起离开了越前龙马的家。 没必要对那时的谈话作太多的描述，因为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我知道她一定会。 我们走的时候是春天乍暖还寒的时候，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以后的几天都是这样。 但她却一直保持着笑容，这让我没这么寒冷。在以后在京北的那些贫寒的日子里都是一样。 原谅我用这么简单的语言来描写她。她不漂亮，不讨人喜欢也不是什么才华横溢的女子。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没有任何繁华的光景，没有任何华丽的色彩，只有平凡。 但是我知道，在我表面上看上去很快乐内心却空虚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会对我说：[future这个字很美。]在我要她跟我离开的时候也只有她一个人会说：[没关系。] 但她是个很努力的人，尽管愚蠢。这种愚蠢似乎可以感染我，让我温暖。 她就是这样看不懂的存在。 我依旧不喜欢她。依旧讨厌她的烦人的笑容，她的缠人的举动和迂腐的卑下。 但我知道我不能离开她。我不可以等到分别的时候，才去衡量她的重要性。所以我要努力避免分离。然后，试着让自己去爱她一点点，仅此而已。 我知道我们会相伴，一直走下去。 因为我们早已经远离，在那京都繁华以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