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第一阁》 第一章 缘起

一个人,一匹马,焦急的赶,阴风大作,雨点大泻,丝毫不影响这一人一马的速度,马上之人丝毫没有惜马之意,鞭子如雨点般落在马身上,悲马嘶鸣,终于人仰马翻,白衫之人依旧加紧赶,这次凭借脚力,闪电之光映衬出其多处伤口,他一直往北赶,似乎这伤并非是自己所受。 “天香第一阁”是一座楼,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因为其镂空雕花之精巧,而是因为楼中之人,而此时,“天香第一阁”外躺着一位白衫男子,他拼着全身的力气敲响大门,接着昏了过去。门开了,出来两位家丁将此人拖了进去。 “他是谁?谁允许将他带进来的?”长衫之人问道。 “主人,昨天阁主吩咐过要小人留意,今天早晨会有白衫之人到来。”家丁恭敬的答道。 长衫之人略有所思道:“先将他安置到偏房,等他们都起来再说。” “是!”二人恭敬的退下。 这“天香第一阁”一共有五位主人,阁主便是人称“兵器王”的童晓晨,平日几乎都是由他来主持大局,他的唯一爱好就是收集天下兵器,他有一本兵器谱,其间都是由他记载的各家兵器之所长所短,历来为江湖之人所争抢,但“兵器王”武功决绝,而且从不带兵器,最喜好的便是夺人兵器再战,然后收集兵器,因此武林之人多数不敢得罪,自取其辱。江湖人士皆传童晓晨是位知行合一的“百晓生”,不仅博览众长,而且习得众长。殊不知,这与其平素广结名士的作风不可分割。为了方便行走江湖,童晓晨仅以男儿身份示人,但实则是女儿身。不过,角色扮演时间太长、过于陶醉其中,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忘了原初面貌。 第二位便是人称“爱神之毒”的慕容怡,其相貌倾国倾城,王公贵族,无不仰慕,加上又出身慕容世家,靠山自然很硬,不少武林俊杰想与之结为连理,但无一幸免,都被拒之门外,但这样却反而可以带来无尽的消息来源,所以武林中的大小秘密,“天香第一阁”无一不知,慕容怡擅长使毒,据传,其得密宗传授技艺,用毒天下第一,无人可解。 第三位是“神奇诸葛”聂海花,为人沉静睿智,心思缜密,擅谋全局之计,江湖传言不会一招半式,但偷袭之人往往死于非命,究其原因只有其他四位最为清楚,他的千手观音掌再配上慕容怡的毒,阁内称“千毒观音掌”,她只会这一招,但已足以自卫,令人毙命。 第四位是“冷面神剑”西门云,面目冷峻,永无表情,杀人之时会嘴角抽动一下,杀人后嘴角会再次抽动一下,擅长剑法,以快、准、狠著称,据传是西门吹雪和峨眉四剑之一的后人,至今无人查证,但西门之姓和行事风格确跟当年的西门吹雪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五位是“桃花公子”古北静,江湖人称“桃花公子”实乃断袖之癖,专爱俊美小生,只要这江湖才俊一出名,不出三天,“桃花公子”便会邀其阁内一聚,不幸被看中之人,倘若不去,必有杀身之祸,奇怪的是这些才俊去过一次之后也乐得去,有的还能滞留半个把月,只有阁内之人才知道缘由,这古北静实乃货真价实的女子,只是喜欢办男装。她擅长暗器,乃唐门一脉,无人敢得罪。 “花,起得这么早?”慕容怡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没办法,我的生活一向很有规律。”聂海花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看着聂海花打旋着茶杯,慕容怡故意吓她一吓:“在想什么? 聂海花道:“我在想早上来的那人是谁。” 慕容怡惊讶道:“早上有人来过?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聂海花笑道:“凭你的感觉你应该是在做梦,而不是感应外界。不过说是老大吩咐过的,看来我们要忙上一段时间了。” 慕容怡脑筋转个圈,想了想道:“我想我也许知道,毕竟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也不过二三事。” 聂海花奇道:“你怎么又知道了?” 慕容怡笑道:“昨天名剑山庄的二公子飞鸽传书说风火霹雳堂的堂主欧阳雄暴毙,留有一张藏宝图于其子欧阳言,江湖上人人皆想得到此图。” “这老子不是置儿子于死地吗?那小子成了众矢之的,不死才怪!等等,那人不会就是欧阳言吧?”聂海花突然顿住。 慕容怡也楞道:“不会吧,这么棘手的事情,老大也要管?”慕容怡又叹了口气道:“,那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都日上三竿了,睡的跟猪头一样。” “是哪张毒嘴又在出言不逊,有没有问问我的拳头啊?”童晓晨慢慢从楼上踱了下来,后面的古北静不住的贼笑,西门云深沉的点着头。 “花,救我!”慕容怡恳切的拉着聂海花的衣服。 聂海花假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这把身子骨斗得过他吗?悬殊实在是太大了,你找错靠山了。” 慕容怡尖叫并躲闪着,童晓晨有意耍她,追的更紧,一时间五人笑作一团。任何一位局外人身在此时此地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天香第一阁”的五位绝顶高手。 “老大,今晨有人来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将他安置在偏房,不过他受伤颇重,情况似乎不太好,我给他服了一颗定气丸,暂时将伤情稳住了。”聂海花正色道。 童晓晨若有所思道:“这么快就到了?看来每个人都把命看的最值钱。” 慕容怡疑惑道:“这件事这么棘手你也管?你跟欧阳家有什么就交情吗?” 童晓晨笑眯了眼:“交情是没有,这次纯属个人兴趣和集体作战计划。没有挑战就没有机遇,天香第一阁不能沉寂于现状,维持现状等于倒退,趁此机会我们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当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笔交易应该有的赚。” 古北静道:“似乎天香第一阁要转称天下第一镖了,我们竟然做上了交易。” 童晓晨做出欲揍他的样子,道:“你当阁主好当的啊!要管你们一群人的吃穿住行,这经济自然要跟上,凭我们的那点产业根本不够,所以这交易有的做为什么不做?” 其他四人露出关切的表情,她们的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天香第一阁的经济真的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吗?又再想想似乎没错,全国大趋势物价上涨,通货膨胀,这经济是越来越不稳定来了。 第二章 围攻

“小二,住店!”两个彪形大汉喊道。 只见店小二赶忙迎了上来,陪着笑脸道:“客官,您二位见谅,小店今日已客满,没有剩余的房间了。” “没有房间你也给老子想办法。”其中一人抡拳就想打。 另一人劝道:“大哥,我看算了,今天也不是闹事之日,这京城一下子这么拥挤估计都是冲着那小子来的。” 那大汉气愤道:“恩,那小子还真是有办法,“天香第一阁”都让他给进了。” 另一人又道:“我们还是再去其他客栈看看吧。” 那大汉叹口气道:“也好!我看江湖中想夺宝之人都涌进了京城,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一旁的店小二见这二人由愤怒渐渐的恢复平息,一边停止了颤抖,一边陪笑送走了两位,心中暗吐了一口气,又暗自诅咒他们。 天香第一阁,慕容怡焦急的喊道:“公子,公子,你醒醒。” 欧阳言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他恍惚呢喃道:“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你在天香第一阁呢。”慕容怡笑道。 “天香第一阁?”欧阳言突然翻身而起,看到又有四人用不同的眼神看着他。 “欧阳言?”童晓晨抱臂踱近其床道:“你父亲托我们保护你,想必你也是因此才拼死赶到这儿,寻求一个避险之所。” 欧阳言低头道:“实在惭愧,在下现在已经成为武林通缉对象,还请各位能帮忙,此等恩情,必当相还。” “相还?你准备拿什么来相还?”童晓晨笑道。 欧阳言抬头道:“只要诸位助在下寻得宝藏,到时候一半将归天香第一阁。” “可惜我偏偏不爱金子,只爱小生,那怎么办?”古北静不羁的笑道。 那欧阳言竟不慌乱,沉着道:“想必这位便是‘桃花公子’了,到时候有足够的宝物金钱,想必公子的魅力只会有增无减。” 古北静笑道:“真会说话!目前我对那藏宝图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对你感兴趣,这又怎么办?” 欧阳言被古北静这么一说不免一丝尴尬,只是看着慕容怡,也许他在期待着这位美女能帮自己一把。 慕容怡开口了:“古北,你就不要再开他的玩笑了,他伤势才渐转好,要是再加重你来帮他治。” 古北静神秘的对众人道:“瞧瞧!医患已经一条心了,我遵命便是!” 慕容怡瞪她一眼。童晓晨道:“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等你伤好之后我们上路。慕容,你帮他换一下药。”说完一干人都都走了。 整个房间只剩欧阳言和慕容怡,刹那间的气氛很是怪异,欧阳言打破沉寂,道:“刚才谢谢姑娘!”慕容怡笑道:“没事,你别介意,她就那性子,你要习惯。我帮你换药。” 慕容怡很小心的帮欧阳言换药,伤口的密集程度令人不敢正视,她开始非常的同情这个男人,同时受伤的动作更加轻柔。欧阳言只觉得这种温柔让自己疲惫已久的心渐渐的放松,即使伤口还是隐隐发痛,但痛觉神经似乎反应很是迟钝,他反而享受起这种后知后觉。 时过三更,“天香第一阁”显得分外宁静,夜幕中仔细辨认,似有许多黑影攒动,只听一人轻声道:“今晚来客果然不少,看来我们得把握好时机了。”另一人道:“既然是好东西,当然抢手,这五人当中当数聂海花最容易对付,待会儿我们就认定目标行动。”只见二人对话之际已经有人窜入阁内,接着月光,那人身手敏捷,瞧那轻功架势似是“独步五鹤”一系的。 童晓晨自进房之后没有一刻睡着的,他知道“天香第一阁”四面楚歌,说不定现在就有人闯进他的房间,也不足为怪。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担心“天香第一阁”,这个五人苦心经营的安居之所不能因此毁于一旦,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屋顶上瓦片的轻微响动,一定有人趁着夜色来夺宝,这种情境是自然的,不过他懒得理,一个拼死才跑到“天香第一阁”的欧阳言绝对不会傻到将藏宝图随身携带,这些人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聂海花知道这是个不寻常的夜,她是阁中的软肋,敌人最先攻击的目标,她理应是五人中睡的最不安稳的一个,但偏偏她睡的很香,已经起了轻微的呼噜声。一个黑影急速的窜入了房内,但她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连翻身都没有,黑影越来越近,呼噜声在继续,黑影在靠近床边的刹那倒下了,没有任何挣扎,之后进来的客人统统都是这种待遇,无一例外。“神奇诸葛”的名号是有意义的,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立足于江湖,而且地位不低,自然有她的方法,而且这种能耐绝对比杀人于有形更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她会怎么出手。这个世上有两种人最难应付,一种是武艺出神入化,无人能敌者,另一种便是从无招式可言,敌人永远不知道如何防备。聂海花偏偏就属于这第二种。 天香第一阁围墙之上,那先前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兄弟两窃窃私语道:“哥,我们还是走吧,我看那些进去的没一个出来的,一定有蹊跷,我们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险了。”另一人答道:“说的是,等欧阳言出了‘天香第一阁’,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瞧他飞到哪儿去。” 太阳照常升起,聂海花照常早起,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其余四人竟然也出现在这鸟语花香的清晨。 古北静第一个惊诧道:“花,你竟然还活着,亏我昨晚还担心你,瞧瞧我这熊猫眼都出来了。”聂海花神气道:“好歹我也是在江湖上有名号的,哪那么容易就牺牲了?不过昨晚确实牺牲了不少人。” 古北静立马来了劲,道:“可不是,我的暗器那么厉害,那些跳梁小丑还不是手到擒来,如此一来,你们大家还不赶快感谢我的暗器,顺便也感谢一下我,我要求不多,帮我多找几个美男就好了。” 其他四人集体嘘声,做出厌嫌之色,童晓晨道:“要求是不多,就是废话太多,暗器确实是功臣,但是西门的剑,慕容的毒也少不了的。” 西门云嘴角抽动道:“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跑来送死,我的剑自然会让他们不虚此行。” 慕容怡道:“貌似我们大家忽视了一个人,欧阳言,他怎么样?” 此言一出,五人皆大惊失色,快速赶到偏房,去寻那欧阳言。床是空的,被子是整齐的,床单是平整的。 “不可能,怎么会?”聂海花疑惑道。 “什么不可能?”其他四人齐声道。 “我设的机关在他房间,跟我的房间一样,如果我没事,他就不可能有事。”聂海花道。 童晓晨道:“既然花花设了机关,那么看此情形,只有一种可能------他自己走的。” 慕容怡不解道:“自己走?他拼了命才赶到‘天香第一阁’,如今再离开去送死,实在是有违常理。” 童晓晨凝重道:“我想这次我们麻烦大了,武林之人皆以为欧阳言藏身阁内,而这小子又不知所踪,我们成了众矢之的了。” 聂海花道:“我料他走不远,一定还在京城之内。” “老大,我们分头找吧,一定能找出来。”古北静道。 童晓晨似已有打算,道:“这京城虽大,但能容他躲藏之处并不多,无非赌场、青楼、杀人组织,这三个地方是最安全的躲避之所了,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这三个地方。” “我去杀人组织。”西门云一直缄默终于开口。 “那我负责赌场,至于青楼我想只有古北合适了。”童晓晨道。 古北静不情愿道:“为什么是青楼,你知道我喜欢的是美男不是美女。” 童晓晨道:“不然我跟你换或者你跟西门换?” 古北静想了想,道:“算了,我还是去这世界上最荒淫,**极度膨胀的地方,趟趟这趟浑水吧。” 第三章 寻人(一)

赌,世界上最古老的娱乐项目,在京城之内有着无数的赌坊,最繁华的时间段便是这入夜时分,而最大的赌坊也只有在此时才开业,而赌坊的地理位置也是特别的,它在地下,与地下钱庄同属一脉,赌跟钱永远分不开,这样的联姻是最好的谋财之道。 童晓晨游走于这些赌客之间,他找人的时候永远都是眯着眼睛,突然一只手搭上童晓晨的肩膀,一个声音说道:“童兄,这么有雅兴也来赌两把?” 童晓晨慢慢转身,看清来人,道:“我们认识?” 那人道:“当然,‘兵器王’童大侠我又岂会不识?”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而且我讨厌你刚才打招呼的方式。”童晓晨似笑非笑。 那人似很抱歉,认真拱手道:“那实在是抱歉了,小弟刚才是自作主张了,还望大侠原谅在下的冒失。” 童晓晨道:“那到不至于这么严重,不知阁下是此间主人还是赌客啊?” 那人道:“在下乃堂内的负责人。” 童晓晨道:“如此正好,我想见见你们老板。” 那人立刻神气道:“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从不随便见外客!” 童晓晨笑道:“想必贵主人也是个神秘人喽,不知兄台可否给我这个面子,让在下一睹老板尊容。” 那人道:“面子我是一定给童大侠的,不过规矩是定死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不过方法倒是有一个,只要阁下能够连赢十把,我想老板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人才,定会待见你的。” 童晓晨心里暗笑,自己的特长在今天是有机会发挥了,故作为难状道:“如此在下就请阁下陪我赢这十把了,还望手下留情啊!” 一副骰子已经摆到二人之间,那人道:“好!比大小,童大侠我们速战速决,祝你好运!”那人自信满满,论武功自己兴许不如这些江湖名人,但是只要这骰子在手,那自己就是绝顶高手,他并不把童晓晨放在眼里,期待着他出丑,以报复他刚才的嚣张指责。 童晓晨道:“阁下先请!” 只见那人神气的摇着骰子,手法令人眼花缭乱,十次下来,竟然有八次皆是六点,旁边的赌客见这双方剑拔弩张的精彩画面,早已纷纷集聚过来看热闹,见这人竟然如此厉害都忍不住欢呼鼓掌,同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的对手童晓晨,那人拱手道:“承让!” 童晓晨拍手道:“阁下确实厉害,另在下佩服,如此,我只有献丑,不自量力了。”那人见童晓晨还没比嘴上似有认输之意,洋洋得意。童晓晨的手法并不花俏繁乱,但每次出手都那么淡定,一旁观战之人异常兴奋,因为童晓晨已经连续七把六点,似乎又超过前者之意,那堂内负责人由先前的洋洋得意渐渐变了脸色,等到连中十把之时,那人已经呆若木鸡,旁观着不住的鼓掌,大家都在猜测此人的身份,如此厉害之人却似乎从没在赌坊见过。 那负责人道:“你肯定使诈,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是对了骰子做了手脚。” 童晓晨笑道:“骰子是你用过之后我再用的,我有那种能耐在众人的眼皮之下做什么手脚吗?” 那人还想理论,只见一位蓝衫之人走了过来,对童晓晨道:“少侠,老板有请,请随我来。” 京城不是盛产美女之地,但是姑娘却是出色的,皇城之地,天子脚下,永远不缺美女。不少是从江南名妓中挑选出来了,有的还成了皇亲国戚的专宠。古北静一边嘀咕,一边走进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心里嘀咕着:这“桃花公子”的名声从今夜就该毁了。正郁闷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已经热情的迎了上来,道“公子,怎么从没见过,是第一次光顾吗?一定要玩的痛快才行,我们这边漂亮的姑娘可多了,什么秋香、秋月、秋燕都有,就看您喜欢哪种型的了。”古北静被她吵得不耐烦,推开她道:“我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玩的,要玩一边去。”那姑娘不屑道:“来我们这边的,谁都说是办正事的,你们这些男人呐,就爱假正经。”古北静不再理她,只是往里走,突然一阵起哄声,似乎有什么重大节目快要开演,被一群人挤到窗边,本想咒骂,却突然眼前一亮,一白衫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位子喝酒,神情甚是忧郁,最要命的他还是个长得异常好看的男人,古北静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似已爱上了他,她突然由衷的感谢起童晓晨给她的这次任务,她甚至兴奋起来。 阵阵喝彩声打断了古北静飘忽的思绪,一个香艳的女人正在翩翩起舞,舞姿的妖娆让台下的男人不能自禁,唯独那白衫男子依旧喝酒不为所动,古北静更满意了,这个男人不为女色所动,那一眼的忧郁填埋了古北静悸动的内心。 古北静拉来老鸨,道:“这几天可有一个名唤欧阳言的白衣男子来过?” 那老鸨轻拂手绢道:“客官,瞧您说的,我们每天接待这么多客人,又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古北静拿出一锭金子,在手上掂了掂,道:“你好好回忆一下,说不定它就归你了。” 那老鸨见到金子,自然很高兴,立马道:“哎!我都这把年纪了,记忆自然不如你们年轻人了,你容我好好想想,好像今天是有位白衣客人来过,要了我们这里的头牌姑娘。” 古北静笑道:“是吗?我也要你们这里的偷拍姑娘,不知道这个够不够。”古北静又掏出一锭金子,在那老鸨面前转了一圈。 老鸨陪笑道:“够了够了!客官您一看就是富贵之人,真是慷慨。”一边又喊道:“秋月!快点让海棠准备一下。”再对着古北静道:“客官!您这边请。我们海棠啊,可是京城一等一的姑娘,客官您的眼光真是非比寻常。” 古北静再多看一眼窗边的白衫男子便跟着老鸨走了进去。只听一人叫道:“桃花公子,那人受邀于桃花公子了。”场面一片混乱,众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那白衫男子,只是这人丝毫没有感觉,似乎这世界与他无关,依旧自饮自斟,大有独醉方休的趋势,只是一双眼荡尽了内心无限的哀愁。 第四章 寻人(二)

西门云踏入这个杀人组织时,她的剑握的更紧了,杀气自然也凝重了一份,有人吆喝道:“干什么的?谈生意请先出示信函。” 西门云并不理他,径直往前,霎时间窜出出四五条身影,将西门云围了个结实,带头之人嚣张道:“喂!活腻了不成?要你出示信函,你聋了?” 西门云面无表情,道:“我只想见见你们当家的,并不想杀人。” 一群人顿时大笑,其中一人凶狠道:“你当是在你自己家,想见谁就见谁啊?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你得搞清楚,杀人是我们的专长,轮不到你这面无表情的家伙在这儿叫嚣。” 西门云的嘴角抽动了,冷笑道:“那咱们试试,你们连让我拔剑的资格都没有。”剑随影动,霎时间剑光笼罩了西门云的周身,西门云剑鞘格挡,剑未出鞘,一股强大的内力之气震开围攻之人的剑,一时间剑坠地之声不绝于耳。她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前行,这次没有人再敢拦他,行至内堂之时,只见一人走了过来,对西门云道:“当家的里屋有请!” 西门云还是见到了这所谓的杀人组织的当家,她永远都是很直接,道:“你就是这里当家的?” 那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怒气,即便西门云出手伤了他的兄弟,面目带笑道:“不错。” 西门云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欧阳言在不在你这里?” 那人答道:“阁下来到在下这里,只是为了问一句话,却大打出手,是不是不太礼貌?” 西门云道:“是你调教的手下有问题,我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做了合适的事情。” 那人道:“如此这样,我想你也难得到你的答案了。” 西门云嘴角又再次抽动了,道:“得不到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找。” 那人怒道:“西门云,你不要欺人太甚!” 西门云冷笑道:“原来当家的早已知道在下是何人,又何必在之前做那么多铺垫?” 那人道:“我只当你是个人才,本有意与你合作,现在看来你的脾气似乎坏了点。” 西门云道:“我的脾气从来就不是很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还没有耐心,所以,我想最后确认我究竟能不能得到我的答案?” 那人道:“要答案可以,但是有条件。” 西门云皱了一下眉头,道:“我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谈条件。” 那人笑道:“任何人都不喜欢受别人的要挟,但是在江湖上混,我们很多时候身不由已,也许你该改改你的脾气了。” 西门云思想了一番,道:“什么条件?” 那人喜上眉梢,道:“我要你跟我们合作。” 西门云冷笑道:“我不愿意,我不喜欢合作。” 长剑出鞘,直抵那人的颈项,只见那人一个闪躲,避开长剑,只是他没想到,西门云的剑竟有如长了眼睛一眼,如影随形,他还是被长剑抵住了动脉之处,他一点都不敢乱动,他本以为冷面神剑的称号只是江湖上夸大其词,看西门云的身手和行事方式本有意拉拢,却不料自己都估计错了。他的手下蜂拥而至,却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西门云道:“我想知道答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人额上豆大的汗珠已经滴落下来,他绝望和祈求的眼神对上了西门云的双眼,西门云剑气一摆,那人长衫已经脱落,只剩下中衣,她径直离开了,只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这是给你的教训,记住!我最恨被别人要挟!” 再说,童晓晨随着那人进去之后,只见一位垂暮老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童晓晨道:“你就是赌场老板?” 那老者笑道:“正是!”虽然年事已高,但声音却苍劲有力。 童晓晨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你这么大年纪,还开这种为祸人间的场子?” 那老者道:“我开始我的自由,赌却是客人的选择,所以我并没有错。” 童晓晨道:“你这么大年纪想必也几世同堂了吧?不为子孙想想?” “我开赌场但我的家人却没有一个赌的。”那老者笑道。 童晓晨好奇道:“难道你家教很严?” 老者道:“我有六个儿子,其中有三个失去了右手,有三个失去了一个手指。” 童晓晨道:“你剁的?”那老者含笑点点头。 童晓晨道:“看来你家教还真是严。” 老者道:“听说你能赌?” 童晓晨笑道:“小小的手段而已。” 老者笑道:“你很幸运可以连中十次六点。” 童晓晨笑的更厉害,道:“不,只要我想,一百次都行!” 老者道:“年轻人,未免太过自信了!” 童晓晨道:“自信并不坏事,何况我并非仅有自信。” 老者道:“说的有道理,只是有些本事在这个世界上是唯一的。” 童晓晨道:“你错了,错在了太过自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 老者抬眼道:“你是在向我挑战?” 童晓晨道:“不,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老者道:“不用这么着急,年轻人,我选择相信你。” 童晓晨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老者道:“这骰子的本事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能练成之人一定要有天赋和耐力。骰子的六个面轻重分量各不相同,但这种微弱的差别很少有人能够感觉出来,看来你是特别的。” 童晓晨道:“可能我真的有这一方面的天赋吧。” 老者道:“也许你的天赋不只在骰子上,对兵器你可能更感兴趣。” 童晓晨笑道:“看来你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老者道:“说吧,找我何事?” 童晓晨道:“我只想知道有关欧阳言的事。” 老者笑道:“唯独这件事我不能说,尽管我很欣赏你。” 童晓晨道:“我从不逼迫别人做他不愿意的事情,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老者很慈祥的笑,那笑容仿佛是永恒的雕像,童晓晨一开始也跟着笑,但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他立马跃上前去探那老者的鼻息,死了。童晓晨不但笑不出来,反而一直冒冷汗,他有预感这一次绝不会像往常一样那么顺利,他唯一想做的便是赶快离开这里。 古北静走进了海棠姑娘的卧室,她掂量着这一定是位很迷人的姑娘,一定要从她身上吸收点经验,培养自身的气质。她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得笑开了,她习惯大笑,但这次她笑了一半便僵住了,眼角的纹路同时也定格了,她掀开帘子的刹那看到的不是迷人的姑娘,而是可怖的尸身,千疮百孔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的空气中,古北静并不觉得恐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她见过的死人并不少,但她就是觉得恶心,没由来的恶心,她想吐,但现在不是吐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回到“天香第一阁”,看看那边的一草一木,抚慰心情。这个时候的古北静一点都没有想到那位白衫男子,甚至连一闪而过都没有,她只是暗自发誓这辈子这辈子再也不来妓院这种鬼地方,这样想着,她的身形却一刻也没有停留。 第五章 备逃

古北静回来的时候,其他四人早已坐在那儿等她,童晓晨刚想说话,古北静却奔向花坛,俯身便吐,童晓晨问道:“你中毒了?”古北静摇摇头,端起聂海花手中的茶喝了个干净。聂海花换了只杯子继续喝茶,说道:“你也遇到了死人?”古北静楞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家真的是算命的?”聂海花呸了她一声,道:“还真能胡扯,老大他们都进行的不顺当,所以我就猜猜,看你都快把肠子吐出来了,我想你遇到的一定是更恶心的情景。” 古北静望望童晓晨,再看向西门云。童晓晨道:“不错,这次我遇到的事情很是诡异,赌坊的老板突然就含笑而死,难道你遇到的更加诡异?”古北静道:“头牌妓女死相很是惨烈,这种杀人的手段令人发指。”慕容怡道:“同时遇到死人,而且都是在这种时机,确实不一般。” 聂海花分析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杀人灭口,不想他们泄露秘密,一种是嫁祸于你们,天香第一阁又多了三个对手,而且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垄断行业,后面的靠山来头自然不小,实力与第一阁相媲美,再加上一大帮江湖人士的聚集对付,看来有人从一开始就有意置第一阁于死地,从一开始欧阳言的出现或许这就是一个局。” 童晓晨疑惑道:“有这样的人?为什么非得置第一阁于死地?” “江湖难测,‘天香第一阁’近年来声势强大,难免会引小人妒忌,毁了第一阁称霸武林的打算也并非不存在。”聂海花叹道。 西门云擦剑入鞘,哼出一句:“那得先问问我的剑!” “我有预感,第一阁危机将近。”童晓晨神色凝重道。 古北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海中混杂着白天的光景,可怖的尸身,帅气的白衫男子,这一切显得那么的不协调,却又那么的让她心神不安,将近入眠的时刻,她的脑袋中充斥的是那双忧郁的眼神和借酒消愁的他,她知道自己是动心了,之前的自己一直游戏人间,但这次却是一见钟情,生命中很少有这样的机缘,何况短短的二十载,有些人有些事,此生只能撞见一次,而抓住了便是幸福,溜走了便是遗憾。那忧郁的眼神饱含很多情感,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而自己正好是个好奇的人。古北静躺在床上朦胧间,她仿佛见到了近在眼前的他。 一大早,慕容怡喊醒了所有的人,四人都唉声抱怨,最近几天的忙碌让大家都累的够呛的,但是听了慕容怡的消息之后大家都肃然了,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因为第一阁的危机果然近在眼前了,各大派都在摩拳擦掌,争相吞噬这块肥肉。 童晓晨转向聂海花道:“花花,你有什么好办法?” 聂海花思索了半刻道:“唯今之计只有去我爹的诸葛山庄避避风头,那里人烟稀少,地势险要,应该很安全。” 童晓晨叹道:“想不到苦心经营的第一阁,今日要离它而去。”慕容怡搭上童晓晨的肩膀,安慰道:“等风头一过,我们就回来。” 一片沉默,五人皆在思索之中,古北静打破了这样的静谧,道:“在离开第一阁之前,我要做一件大事。”四人皆以为古北静要为了第一阁去拼命,都劝道:“古北,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就当出去郊游一番。”古北静道:“我要见一位可能改变我一生的人,江湖上可能从此不再有‘桃花公子’。”大义凛然的神情溢于言表,四人皆为之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改变一个人,古北静突然转向慕容怡道:“慕容,我求你一件事。”慕容怡被这突然的请求吓了一跳,道:“什么事,尽管说,别这么神神叨叨的。”古北静道:“你帮我打扮一下,今晚要见的人,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慕容怡道:“小事嘛,帮你梳个头就行了啊!”古北静真切的看着慕容怡道:“我是说真正的打扮,像你一样漂亮的打扮。”此话一出,四人皆为之大跌眼镜,七嘴八舌。古北静大声道:“好了,我就是想恢复女人的身份了,我就是找到心动的人了,你们帮不帮?”一片沉静,可以清楚地听到树叶摩挲的声音,慕容怡打破这样的尴尬气氛道:“我帮你,这个我最在行了,只是别忘了让我们看一下你的如意郎君。”古北静害羞的点点头,童晓晨高兴道:“想不到在离开之前还有一段姻缘,古北,只要你开口,我们任 入夜了,慕容怡已经帮古北静打扮整齐了,古北静一直在唠叨着:“口红是不是太艳了?胭脂是不是擦太多了?发钗是不是歪了?”慕容怡很能体会她紧张的心情,所以细声安慰。古北静走出来的时候,其他三人皆为之一震,轻柔的白纱裙、姣好的面容、盘绕的发髻、乖巧的刘海,这一切都出现在古北静身上,而且配合的恰到好处,古北静见众人皆盯着她看,不由得又紧张起来,道:“哪里不对劲吗?”童晓晨摇摇头道:“不,很好,至少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我被你迷住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些许的沉静,古北静一喜道:“来了!”众人见状,都识趣的走开了。古北静喊住了慕容怡,她需要她的帮忙。 门开了,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一个人站着,另一个人倒在此人的肩膀之上,面如死灰,不见半点生机,慕容怡很是诧异,为何会出现两个人,还是这样的两个人,站着的人星眸闪烁,看到慕容怡的他似乎呆了呆,很快回过神来,道:“请问‘桃花公子’在吗?” 慕容怡道:“你找他?” 那人道:“不是我找他,是他招惹我们,所以今天一定要讨个公道。” 慕容怡看向那人道:“你旁边的公子似乎气色不太好。” 那人道:“这都是‘桃花公子’干的好事,把我师弟害成这般模样。”接着,那人便大喊道:“桃花公子,你给我滚出来,我师弟与你无怨无仇,你竟如此歹毒害他,有种给我出来,我定要宰了你!” 古北静突然出现在门侧,道:“这位公子出了什么事儿?” 那人见另一位姑娘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道:“你是谁?” 古北静道:“你倒好,答非所问,看来你是不想我帮忙了。” 那人见有人帮忙,赶忙应道:“这位是我师弟,他今天回来后就一直不省人事,看到他身上揣的桃花公子的邀请函,看来此事儿定与那桃花公子脱不了干系,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古北静眨眨眼睛,随即伸手点了那人的昏睡穴。 慕容怡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将他点晕?” “他会妨碍我,你喜欢就照顾他一下,不喜欢就丢到门外。”古北静说完便带了那人的师弟进了屋。 慕容怡看着被古北静点晕的男子,月光照在他的脸庞,朦胧更显得英俊,瘦削的脸颊,挺直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略显苍白。慕容怡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你偏偏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只能照顾你了!”慕容怡说完便将他带回屋内。 第六章 外逃

诸葛山庄的月亮似乎分外明亮,照着一池的湖水更显清澈。湖面荡起的涟漪更牵动着湖边之人的心情,一脸的苍白,道不出的忧郁,眉间的褶皱将他内心的情绪出卖,他拔出了剑,剑面所反射的月光映射着他苍白的脸,他拔剑不是为了刺敌,而是刺向自己。“叮”一声结束了这可笑的自杀悲剧。他的虎口被震的生疼,长剑脱手,单膝跪地。古北静的脸在这苍白的月光下更显苍白,虽有笑容,但这次却已非桃花公子不羁的笑容,而是苦笑,这样的笑使其脸上一跳皱纹都没有突显出来。 古北静冷冷道:“这么想死?这已是我第三次阻止你了,这个世界真的让你如此绝望吗?”他低头不语,只是黯然神伤。 古北静走到他面前道:“上官百树,你听着,我不会让你死,你想死一次我便救一次。” 上官百树红着眼睛瞪着古北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死与你何干?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生死?” 古北静认真地答道:“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就这么简单!” “你不是桃花公子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才俊,你为何不肯放过我?我已经是一个没有心得人,活在这个世上等于行尸走肉,你为何这样折磨我?”上官百树怒道。 古北静看着他道:“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也是一个没有心得人,所以我用桃花公子的身份活着。游戏人生是我最大的乐趣,但遇见你便不一样了,我有了生机,有了感觉。不管你为了什么而想不开,至少不应该对世界完全绝望。因为你是有价值的,你给予了一个人第二次生命,所以你不能死,我还没有报恩。” 再说那上官百树的师兄,“慕容姑娘,你们到底把我带到了哪儿?这到底什么地方,我师弟人呢,桃花公子到底将他怎样了?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将我点晕带至此处,到底是何居心?” “你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早知道你这么吵,还不如一直让你晕着。”慕容怡一边整理着瓶瓶罐罐,一边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 那人坐起身道,“在下上官千叶,舍弟上官百树,江湖上也有小名头,人称……” 慕容怡平身最烦这些自命不凡的名头,赶忙道:“打住,打住,废话我不要听。现在我开始回答你的问题。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诸葛山庄。你师弟上官百树现在还活着,虽然他已经试图自杀三次了,但是有个美女连续救了他三次。我们将你们带到此地没有任何目的,只是防止你泄露我们的行踪,危机过后,一定保证你们安全返回。所以,你安心住下吧,我还有其他事情,恕不奉陪!” 诸葛山庄大堂里,五人已聚齐,童晓晨经过一天的奔波,似乎已经很疲倦。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他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事情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总感觉遮饰一场密谋已久的局,而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其中。但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跟他们商量,但转念一想又道:“现在大家已经在诸葛山庄安顿下来,这里就暂时作为我们的大本营。明天我想出去再查探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天香第一阁’还有我的命根子兵器仓库,我也得回去布置一下,别让人给毁了。” “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西门云道。 佟晓晨点点头,再看看古北静,见她一脸憔悴,有些不解道:“古北,有什么心事吗?干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唉,我想我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情网了。”古北静撑着下巴道。 “我爹过几天会邀请一些有识之士到庄上来对弈切磋,到时转移一下注意力,可好?”聂海花问道。 古北静摇了摇头,“不行了,我已经因为那个臭小子丧失本性了,其他人对于我而言,是再无兴趣了。” “没关系,明天我去外面溜达,物色到好的人选帮你捎回来,保证不比他差,如何?”西门云道。 “试试看吧!”古北静失落道。 “看来中毒真的匪浅呐!”慕容怡笑道。 第七章 暗查

童晓晨游荡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各色酒楼都已客满,喧哗不绝于耳。路边商贩的吆喝声一刻都未停息,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乱。西门云一脸肃然地走在童晓晨身侧,仿佛这个世界的喧闹均与她无关。她那杀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让童晓晨烦躁情绪瞬间降至冰点,心里陡然舒坦许多。她用胳膊戳戳西门云道:“干嘛总是这么酷?有点表情行不?我们说说话吧,我嘴巴都快闷的发臭了!” “你试试张大嘴巴多做几次深呼吸,可以快速治疗你的口臭,还顺便练习肺活量。”西门云笑道。 童晓晨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真的?”西门云用很认真的表情回应她并告诉她这是真的。童晓晨开始深呼吸,但很快便发觉不对劲,一股比口臭还臭的味道钻进了她的五脏六腑,他恶心的想吐。西门云却早已消失在这条街的尽头。童晓晨想骂,但臭豆腐的味道十分凶猛,他只好屏气飞快行走,去追赶那该死的西门云。她暗道:“一定要将这个内心狂野的女人给拿下。”童晓晨转念一想,等天黑了,西门云必定会出现在“天香第一阁”,何不趁现在好好休息一番,搞点小酒。她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做了。对着满桌子的酒菜,童晓晨无比开心,心安理得地吃喝,所有烦心事均在这痛快的吃喝过程中消失无踪。西门云飞奔着,却不见童晓晨追来,于是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接近黄昏,西门云在一家面店前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阳春面,慢慢地吃。她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人,不会因为入夜后的危机亏待自己。 黑夜很快降临,童晓晨酒足饭饱,结了帐,摇摇晃晃地走向“天香第一阁”,嘴里还哼着小调。入夜的京城虽有繁华的夜市,但“天香第一阁”却黑灯瞎火,没有一丝生机。童晓晨看着这座楼,不由得伤感起来。她心间升起一股负罪感,这一切皆因她而起,是他让朋友们落难,所以他更有责任查明事情的真相,让朋友们重返“天香第一阁”。虽然回到自己的住处,理应光明正大地走正门,但童晓晨还是选择越墙而入。她不想打草惊蛇,凭借着记忆和印象摸着墙垣。她想去看看她的兵器库,顺便再布置点机关,防止外人闯入,不然多年来的心血可就白费了。就在此时,飞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童晓晨本能出手招架,切磋两下之后,她便知来者是西门云。童晓晨低声道:“西门,别打了,是我,先去兵器库看看。”两人摸索着来到兵器库。童晓晨摸出火折子,想照亮一下仓库,不料猛觉背后生风,有杀气。她身形一偏,紧接着听见剑锋撞击的声音。她用火折子照了照,这才看清两个白影剑光交织一团。她没有办法下手,因为根本看不清哪个是西门云。但她还是果断出手了,先拦下来再说。两人的剑被童晓晨的手指夹着,动弹不得,这下二人却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两人互相喊道对方的名字,原来这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云的旧相识匡木文。童晓晨看这形势,松开手指,笑道:“原来是老朋友相见啊,如此便好好聊聊吧!” 西门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童晓晨,刚刚他一直跟着你,想杀你,你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童晓晨尴尬地笑道,“我把他当成了你,以为是你一直跟着呢。不过说来也奇怪,你们的武功门路竟然如此相似,连我也分辨不出来。” 那匡木文突然发话道:“西门云,想不到我们再次见面竟是这种局面。” 西门云也苦笑道:“我更想不到还要再见你!上次你接近我是为了我的武功,好取了那富家小姐,这次又为何而来?” “西门云,你还记恨着上次的事情?我根本没娶那个女人,因为我心中始终放不下你。”匡木文有些黯然道。 “你少装腔作势,要不是因为她家突然破产,你会不娶她过门?你休要再骗我!”西门云非常生气,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匡木文急道,“云,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她家破产完全是偶然,是我下定决定不娶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西门云拿剑指着匡木文道,“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次你休想花言巧语,说,你究竟有何目的?不说实话,我一剑了结你!” 匡木文认真地看着她道,“我真的只是来找你,想跟你重新开始。” “你不在再说这些令我作呕的话语,说,为何要杀童晓晨?”西门云有些厌烦道。 “因为……因为他跟你走的太近!”匡木文答道。 “借口!再不说实话,我真的动手了!”西门云此时愤恨至极,她只想快速了解这个曾经让她自尊心大大受损的男人。匡木文却一脸坦然,闭上了眼睛道,“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心甘情愿!”西门云剑锋直指匡木文,却在距离目标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她还是下不了狠心。这个“冷面神剑”第一次心软了。童晓晨旁观这一幕,心想,女人最脆弱的地方难道只是感情,她第一次见西门云如此,不但丧失了“冷面神剑”心狠手辣的杀手特性,而且为了眼前的男人情绪化到了极点,并且流下了从不示人的眼泪。她思索着,叹息着,只吟出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便走了出去,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 慕容怡是此时诸葛山庄中最忙的人。诸葛老爷子邀请才子前来对弈,慕容怡忙着主持大局,聂海花躲在角落跟古北静闲聊,旁边的上官百树依旧呆呆的想着什么,古北静时不时地看着他。 上官千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跟着慕容怡道:“慕容姑娘,我来帮你吧,你到一旁去歇歇。” 慕容怡笑笑:“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就这样忙活着,渐渐到了傍晚客人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个年轻人正跟诸葛老先生棋盘厮杀。慕容怡早就留意这个年轻人,现在忙完了正呆呆地望着他出神,她觉得她是一见钟情了。 聂海花走过来拍拍她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慕容怡指指那男子道:“我蛮想认识他的。” “直接去啊,没见你什么时候因为认识人这样的事发过愁。”聂海花奇道。 慕容怡略带惆怅道,“我想我是一见钟情了!” 突然只听诸葛老先生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那男子抱拳道,“老先生过奖了,还是您老人家棋高一招,在下就此告辞,下次再来造访!” 慕容怡早已候在门口,略微欠身道,“公子慢走!”再展现一下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那男子也友好地笑笑,点了个头,便走了。慕容怡有些郁闷,毕竟从来没有人对她的笑容反应如此冷淡,那男子竟然连一眼都不肯再施舍。人都是**的,而且征服欲是与生俱来的。虽说珍惜眼前人很重要,但又有“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一说。慕容怡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情感游戏之中。古北静也没逃过此劫,她仍然没有摸透上官百树的心,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上官百树答应跟自己在一起,但她知道要赢得这个人的心尚需时日。 童晓晨乘着夜的微凉,溜达在“天香第一阁”的庭院中,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她感觉非常舒服,脑子很是清醒。她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也不想知道,情事多扰人。这个世上很少有她害怕的东西,但情是其中之一。她从没想过西门云那个冷面的人在男人面前会如此失控,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而她的理想只是自由自在,有一堆朋友陪着自己,做着该做的事情,四处游行,就这样浪迹人生,随便再做几件好事儿,这人生便惬意圆满!童晓晨这样想着,却发觉一件奇怪的事:为何自他们撤走之后,“天香第一阁”没有什么人光顾,反而冷清异常?难道那些好事之人都人间蒸发了?这样看来,这次对手的目标应该是“天香第一阁”而不是他们五人,要不然早就被围攻了。“天香第一阁”难道隐藏了什么?匡木文为何会突然出现?他偏偏在这个时期出现是否太巧合了?众多疑问萦绕着童晓晨,他暂时无法解决。西门云一袭白衣出来了,愁容惨淡。 童晓晨问道:“怎么样?他人呢?” “走了。”西门云漠然道。 “走了?你没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吗?”童晓晨急道。 “问了又有什么用?他不会告诉我实话的,永远不要相信只言片语,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不会再被骗第二次的。”西门云转身叹息道,“他只是让我多加小心,江湖险恶!” “你就这样放他走?不后悔?”童晓晨道。 “当然不后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西门云拍着童晓晨的肩膀道,“我们的友情比什么都值得珍惜,继续查出真相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童晓晨看着西门云,似乎太感动了,她只说了一句:“你所说的也是我最珍惜的!”两人的身影在这拂晓的苍茫下更显忠贞。这个世界确实有许多事等待我们去干,不能为了其中之一偏离重心,目标永远是最好的加速剂和稳定剂。 第八章 谈情

童晓晨和西门云再回诸葛山庄。聂海花早已坐在厅堂等他们,童晓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声喊累。西门云一副冷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又像在发呆。聂海花为他们倒了两杯茶,问道:“差的怎么样?” 童晓晨咕噜一杯茶下肚后答道:“唉,线索没查到,但是遇到了一个人,你猜猜。” “难道是欧阳言?”聂海花惊道。 童晓晨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巧啊,是西门的有缘人,匡木文。” “怎么这几天这种事情特别多啊!”聂海花叹道,“五个中已经有三个陷入情感困局了,只剩我们两个闲人了,看来指望她们是没希望了。” 童晓晨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我得去睡会儿了”,便起身回房去了。 童晓晨刚走,慕容怡出来立刻缠着聂海花打听那位男子的事儿,聂海花笑道:“只知道叫司徒三金,后天他还会来山庄,还可能留宿几日,你可要把握机会噢。”慕容怡一脸憧憬,“如此,我得好好计划一下了。”说完便乐不可支地飘走了。 古北静和上官百树之间的关系一直平淡地推进着。虽然上官百树对古北静百依百顺,但古北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们之间似乎总有一层隔膜,从未真心诚意地互相吐露心声。她感觉到他眼神的躲闪。古北静默默看着上官百树自斟自酌的背影,感觉到内心一股怨气油然而生。她觉得平生第一次如此失败,而自己却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了多年的声誉。想到此处,古北静更觉生气,她很想就此了结了这样一个爱不到的男人,而这只需一枚绣花针。但古北静还是沉住了气,慢慢踱步到上官百树面前道:“你跟我在一起觉得很痛苦吗?” 上官百树摇摇头道:“不!很幸福。”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我感觉不到你又一丝的幸福感。”古北静盯着他道。 上官百树低头,“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 古北静听到此话又生气了,她冷笑道:“你如果不愿意待在这里,可以走,我并没有强迫你。但你这样紧闭心门,我真的非常不悦。” 上官百树站起来轻轻拥了一下古北静,道:“我知道你对我好,蛋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言说的。我也有我的原则,如果你嫌我太闷,我可以走,完全消失在你面前。” 古北静推开他道:“你休想走,我的声誉因你而毁,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慕容怡似乎正做着香甜的梦,一脸笑意,翻了个身继续做梦。黑暗中,黑衣人慢慢靠近,那人的眼中似火般燃烧,这眼神似乎要将慕容怡吞噬。那人刚想出手点穴,慕容怡又翻了个身,嫣红的脸颊,朱唇娇艳欲滴。黑衣人刚伸出手,慕容怡募地睁开眼睛,左手一扬,黑衣人惨叫一声,展开身形逃了出去。慕容怡直起身子,冷笑道:“敢这样偷袭你姑奶奶我?真是活腻了。”说完倒下继续睡。 物非人是的感觉总比物是人非要好得多。身在诸葛山庄的五人心中虽然也略感踏实,但总缺少了“天香第一阁”的那种心安理得,不问世事的逍遥。慕容怡依旧在摆弄着她的宝贝药物,同时内心也充满诸多疑问,譬如昨晚的黑衣人究竟是谁;知道他们身在诸葛山庄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为何如此快就引来杀手;这杀手难道一直潜伏在诸葛山庄。慕容怡脑中充斥着这些疑问,连研究药物也变得心烦意乱。她干脆放下手中捣腾的药物走了出去。 童晓晨似乎起的比平时早,此时正在擦拭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把新式兵器。聂海花跟古北静正对弈厮杀。西门云则抱着她的剑在沉思。慕容怡走进厅堂,皱着眉头轻声说:“也许诸葛山庄内藏有杀手。”四人齐齐看向她。慕容怡略带疑虑道,“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昨晚我早人偷袭到是真的。” 童晓晨擦拭完兵器,摆了一个“清风徐来”的招式,幽幽道:“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当务之急,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慕容怡走出厅堂,迎面一阵温软的风,她突然想起诸葛山庄后山的那片竹林,那里应该是可以让人暂时放松的好去处。 竹林永远给人幽静的感觉,满眼的绿色瞬间将人心中的郁结淹没。有那么一刻,慕容怡觉得人如果幽居山林未尝不是一件惬意之事。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时,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慕容小姐也喜好这僻静之所。” 慕容怡转过头去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上官千叶。她似乎有些惊讶道:“上官公子什么时候发现这块宝地的?” 上官千叶笑笑道:“只要用心去发现,任何地方总有适合自己性情之所在,在下前几日方才发现竹林这片幽静之所,实在养人心神。” 慕容怡道:“想不到上官公子也是个喜欢清静的人。” 上官千叶道:“难得寻得慕容小姐这样的志同道合者,在下三生有幸。实不相瞒,在下仰慕姑娘多时,却一直不知姑娘的想法。今日机缘巧合,能否借着这竹林的清新灵气听得姑娘的心声?” 慕容怡早已察觉上官千叶对自己的关心,但一直不上心,不料此刻他提及此事,些许尴尬后笑道:“上官公子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何德何能得公子仰慕,真是愧不敢当。” 上官千叶见慕容怡刻意躲闪回避这一话题,直言道:“恕在下唐突,但在下是真心喜欢姑娘。在下也知道姑娘许是倾慕司徒公子,但据在下所见,司徒公子似乎并未注意到姑娘。与其等候一个可能无法爱上自己的人,不如成全一个已经爱上你的眼前人。” 慕容怡听着上官千叶的话,觉得有些在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心中的犹豫恰恰给了对方信心与勇气。上官千叶接着道:“姑娘的犹豫,在下非常理解。姑娘不必急着回答,也无需因为在下的言语形成困扰,尽可自在生活。但在下自会契而不舍,让姑娘感受到在下的心意。”慕容怡对着这样通情达理的上官千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法答应,但也无力反驳。 古北静本来与聂海花对弈的好好的,但上官百树竟然破天荒地主动起来,硬是邀古北静来到后山。古北静好不欢喜,自然有求必应。上官百树拉着古北静坐到一块溪石上。古北静心情大好,只见满山的翠绿,再加上这潺潺的溪水,似乎成了她人生中最美的一幅画。远处草丛中的野花在古北静眼中似乎比桃花更艳。她从来没觉得野花也能长得如此可爱。上官百树静静地坐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握着古北静的手,然后无限苍凉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了。我不能给你什么,但我得留下点什么。” 古北静也认真地说道:“如果那样,永远不要让我知道那个秘密。你不需要给我什么,在我眼中,付出与回报不划等号。我会等着你离不开我的那个时候到来。” 上官百树看着古北静道:“如果我伤害了你,你也不介意?” 古北静沉思片刻道:“只要你给我生的机会来爱你,我便不介意。危险的事情我经历的太多,不介意多你这个风险。我愿意赌,也许连本儿都收不回来,但我不在乎。” 上官百树轻轻吻上古北静,古北静的心跳在那一刻停止,来不及闭眼享受,初吻便已降临。但此时,古北静感觉有滚烫的东西灼伤了嘴唇,她知道那是上官百树的眼泪。她有些心疼地抚着上官百树的脸庞,皱着眉头道:“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伤心?还是我逼你太甚,你不得以而为之?” 上官百树摇摇头道:“不,你很好!是我太过轻贱,配不上你。” 第九章 遇害

后山的竹林依旧寂静,但却少了谈情说爱的暧昧氛围。因为慕容怡已经晕倒在地上,上官千叶已被制住穴道,而童晓晨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叹了口气道:“不要试图挣开穴道了,我的点穴法可是独门秘技,再如何运气都没用,反而让你受苦。说吧,你为何对慕容怡动手,主使者是谁?” 上官千叶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童晓晨并不介意他的这种冷漠,笑道:“这个反应不错,但很多人在尝过我的移花接木点穴手法之后,反应就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但那副嘴脸却是我最讨厌的。” 上官千叶额头已有汗珠渗出,就在童晓晨回头的瞬间,人已倒下。童晓晨赶紧解开他的穴道,上官千叶挣扎着张口呢喃道:“救我……救我……”便头一歪去了。 童晓晨顾不上别的,抱起慕容怡,带上上官千叶的尸体,奔回厅堂,大声道:“上官百树在哪儿?” 聂海花道:“跟古北去后山了。” 童晓晨急道:“糟了,看好他们。”几个飞身跃起,便消失在楼宇中。 童晓晨赶到后山时,古北静倒在溪石上,上官百树已不知所踪。古北静腰部中刀。童晓晨检查了一下,还好不是要害,松了一口气。童晓晨为古北静输了真气之后,抱起赶回厅堂。 西门云看到此番光景,已经知道大事不妙,道:“花已经去大夫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童晓晨道:“这把刀要立即拔出来,等不了了,给我去找止血的药和纱布,再打点热水。” 聂海花回来时,古北静已被安置好,安静地睡着。慕容怡被点了三大睡穴,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聂海花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儿?一伤就是两个?” 童晓晨道:“上官兄弟有问题,我先看看上官千叶。”童晓晨放平尸体,仔细检查了一番,扯开衣襟,胸口之处有一颗七星透骨针,正中心脏。童晓晨沉思道:“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远距离一针即中,而且我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事情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童晓晨摸摸鼻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古北静和慕容怡醒来。 慕容怡醒来的时候头疼的要命,试着想挣扎爬将起来,但却徒然,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童晓晨出现在床边,扶了她一把道:“男人的花言巧语竟然也能使你失去最基本的防范?” 慕容怡皱着眉头笑笑道:“偶尔的失误也要嘲笑吗?不过幸好你及时出现。” 童晓晨有些黯然道:“不过不幸的是,主使者连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现在这件事儿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慕容怡惊道:“上官兄弟在你眼皮下逃走了?” “不!上官千叶死了,上官百树失踪了,所以现在只希望你能记起些什么。”童晓晨略感遗憾道。 慕容怡扶着头道:“我不但什么都记不起来,还头疼的要死,古北呢?她还好吗?” 童晓晨道:“那你先好生休息,古北没什么大碍,估计也快醒了,等你们都复原了,再从长计议。” 古北静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因为爱情而被人捅了。她的心拔凉拔凉的,嘴里也泛起莫名其妙的苦涩。梦中的境像亦真亦假,她唯一记得的只有上官百树痛苦的神情和很多“对不起”,当然还有那个意味深长的吻。古北静思想,就这样继续做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可是好事儿也不一定是心之所愿。童晓晨端着杯茶喝着,叹了口气道:“醒着就别再做梦了,梦做多了未必是件好事儿。”古北静还是不愿意动,她现在感觉被捅的部位痛的要命,真的就像这样继续装死,但童晓晨似乎并没有让她继续装死的意思,继续道:“说说那天的事情吧,别再沉浸在醉生梦死的****当中了。” 古北静无可奈何地睁开眼道:“你就不能安静些吗?出了点什么事你猜不出来,还要问我?” 童晓晨见古北静有些气急败坏,估计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安慰道:“别这么动怒,听你这口气,我已经知道大概了,先休息,有什么等康复了再说。” 古北静因为腰伤不能翻身,只好闭上眼睛继续装死,因为这次的事情对于她而言既失去了情,也失去了面子,而她又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不过一段沉思之后,古北静的嘴角又歪出邪邪的笑容,眼角的纹路依旧,“桃花公子”兴许又要重生了,但谁又知道她内心究竟有了怎样的实质性变化呢?不过,一个上官百树毁不掉桃花公子,这一点却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生理上的伤口也许可以愈合,但心伤却不那么容易愈合。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失去的时候往往附带着无法言说的显性痛苦,但过后却可以相安无事的生活。古北静出现在童晓晨一众人面前时表现得很兴奋,“宣布一个消息,‘桃花公子’决定做回自己,让什么情啊爱啊统统见鬼去,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她拍着西门云的肩道:“你说是不是,西门?” 西门云挪了挪身体,尴尬地笑笑:“是……是……不过,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复原了?” “那还用说,显然好了!当这个月第一缕朝阳射进我的窗奁,我的心豁然开朗,原来爱情是那么脆弱,那么愚蠢可笑。”古北静依旧在唠叨着她的心路历程,回头环顾,却已空无一人,古北静暗暗骂了一句:“这群没良心的,这么没礼貌?我还没说完呢。” 诸葛山庄的偏阁,童晓晨一群人已经集齐。童晓晨道:“这次的事情颇为突然,诸葛山庄已非久留之地,所以我觉得是时候走出去了,不能在这里蹲一辈子。既然对方已经这么清楚地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只能正面迎击。我觉得真相大白的一天也是我们收获宝藏的一天。” 聂海花道:“既然要走出去,那么必须分开走。如果对方设陷,我们还可以互相救援。” 慕容怡道:“出去也好,天天憋在这里我都快闷死了。我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者,用五毒干泡着。” 古北静附和道:“到时候算上我一份”。西门云并无其他言语,只是点点头。 聂海花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详细说了安排:“慕容怡往南方苏州一带,那里是风火霹雳堂欧阳言的根据地。你负责调查清楚这次事情的根源,打听一下欧阳言的家底,是否有慕容主使,但要注意不要随意用毒。虽然江湖人士知道你我之真面目,但招式可以泄露一切。”慕容怡应允。 聂海花接着道:“西南方向蜀地是西门云要去的,那边是苗疆之地,地势险要,但这次上官千叶死于‘七星透骨针’很是蹊跷。这种暗器乃苗疆日月教的独门暗器,此事一定与他们有牵连。西门此去一定要小心,带上慕容配的解毒丸防身。”童晓晨掏出一封信,对西门云道:“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带着信去药王谷找胡神医,他跟我爹颇有渊源,他会帮你。”西门云小心将信收好,郑重地点点头。 聂海花指向地图上的华山道:“古北静负责华山一带的调查,上官兄弟的招式属于华山剑法,所以他们肯定与华山派脱不了干系。”古北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童晓晨不待聂海花指示,便道:“至于我嘛,继续回京城,看看天香第一阁。” 其余三人忿忿不平道:“为什么你可以回家,我们却要长途跋涉,太不像话了!” 童晓晨故意正色道:“谁让我是你们头儿呢,头儿一般是有特权的。”几人看着童晓晨的得瑟样,相当不爽,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发动进攻。 童晓晨看这架势,立马示弱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权,我只是先回趟京城,一个月后又要赶往洛阳,到时候我们在洛阳回合。具体时间地点我会飞鸽传书给你们。花留在诸葛山庄主持大局,你们一有重要信息可以飞鸽传书到诸葛山庄,如果情况紧急,可以求助当地丐帮,只要报我的名字便可。” 古北静奇道:“没听说你跟丐帮有什么交情啊!” 童晓晨神秘地笑道:“没听说过的可能不只这一件呢。” 第十章 洛阳(一)

童晓晨踏入京城的那一刻,突然内心升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感动,感动的都快哭了。他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深爱这片旧土。诸葛山庄景色再怡人,环境再幽静,都始终及不上自己的地盘儿。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涌起一股亲吻大地的冲动。京城还是那么繁华,丝毫不会因为“天香第一阁”的罹难而寥落。 他看到卖炊饼的小张依然在忙活着,感到十分亲切。小张咧嘴招呼道:“童老大,要几个炊饼?您真是稀客,以前可都是您府上的下人出来买呢。感谢您一直照顾生意。” 童晓晨想着旧时光一去不复返,有些伤感,随即笑道:“来四个。” “好嘞!四个炊饼,童老大您拿好。”小张迅速给包好。 童晓晨吃着熟悉的炊饼,觉得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童晓晨狠狠地吞着炊饼,暗暗发誓一定要重返天香第一阁,恢复往日的美好时光。 不过,童晓晨没有直接回“天香第一阁”,而是买了匹马直奔洛阳。与等待相比,他更喜欢有目的地行事。童晓晨进入洛阳城后,已经没有了光鲜亮丽的衣服,一身破烂,头发乱糟糟,牵着一头癞驴。这一人一驴走在洛阳街头完全不协调。洛阳虽不如京城那般繁华,但也是古都之一,帝王之气尤存。路人纷纷避让这一人一驴,露出厌嫌之色。童晓晨暗自窃笑,很是满意路人们的反应。如此装扮,可能连亲娘也认不出他来了。 这一人一驴在一家客栈前驻足,童晓晨抬头看了看“瞻颖客栈”,慢慢把癞驴拴在木桩上,拍拍驴背道:“不要乱跑,我去给你弄吃的,顺便治好你这癞病,这下我们有靠山了。”童晓晨走进客栈,根本没有人招呼他,生意太好,济济一堂,跑堂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但还是忙得不可开交。童晓晨挑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间客栈时生意寥落、凄凄惨惨的情境,如今却是如此兴盛。他倒了杯茶,慢慢喝着,欣赏着洛阳城的繁华闹市。 “客官,您要点什么?”一声清脆的招呼声传来,童晓晨回过头去,原来是店小二,白毛巾是他们身份的标志。 童晓晨的肚子早已咕咕叫唤,这一顿势必要好好犒劳连日的奔波,便道:“给我来两斤牛肉,一只烧鸡,一只酱鸭,一叠花生米,一斤白酒。”旁边的店小二似乎没动静,童晓晨又道:“记不住?要重复一遍吗?” 那店小二笑笑道:“客官一个人吃吗?好像点太多了,而且本店从不赊账。”店小二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童晓晨的衣着。 童晓晨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故意阴沉着脸道:“怕我付不起钱,还是狗眼看人低?” 那店小二赶紧陪笑道:“客观莫要生气,小的没有那个意思,这就给您上菜。” 童晓晨看着满桌的菜,胃口大开。他终于知道为何客栈生意如此兴旺了,这酱鸭和烧鸡的味道简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连京城的“全聚德”都比不上。他大口地嚼着牛肉,喝着烧酒,突然想到这家店如果在京城开个分店也是不错的点子。童晓晨这顿饭吃的时间可不是一般的长,从宾客满堂到零零散散。童晓晨重重打了个饱嗝,将最后一颗花生米吞进肚子,酒足饭饱,他感觉人生真美好。不过店小二的出现很快打断了他的遐思,“客官,一共三两银子。” 童晓晨翘起一条腿道:“三两银子,好说,不过付账之前我得先见见你们老板。” 那店小二很快收起笑意迎人的脸,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吃白食的,打你一进来我就看穿你了。今儿个要是不痛痛快快地付账,哥儿几个就要好好教导你一下吃饭付账的道理。想见我们老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们老板可是洛阳第一商业名士,连官府都敬重三分,岂是你这等人可以随便见的?” 童晓晨笑道:“原来是洛阳第一啊,路过贵宝地,那更要见见了。” 店小二不耐烦道:“我们老板忙得很,怎么会有空见你这种癞汉?废话不要多说了,你看这银子是给还是不给吧?” 童晓晨依旧不退让,“见完老板自然给,不见老板自然不给。” 那店小二怒道:“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兄弟们,这边有个吃白食的家伙,你们看着办吧。” 只一眨眼功夫,童晓晨便被四个彪形大汉围了严实。那店小二得意道:“看你小子还死鸭子嘴硬!兄弟们好好教训一下,以儆效尤。”童晓晨动都没动,只拿了根牙签剔牙。四名大汉的拳头已经几乎要接触到童晓晨的头部和身体,但偏偏就在距离一尺时硬生生停住了,四根筷子应声而落。童晓晨漫不经心道:“我只是想见见你们老板,何必动粗呢?” 那店小二怒道:“原来是个练家子,我倒是小瞧你了。既然如此,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完,一招“螳臂挡车”直击童晓晨面部。童晓晨不料这店小二竟然是个高手,直击门面要害,借着脚力连人带桌后退三尺。不想,这店小二早料到他有此招,飞身一个侧踢腿,童晓晨终于坐不住,一个侧身斜斜避过。童晓晨暗想,原来此处竟是卧虎藏龙之地。很快二人已过招百余,童晓晨有意试其属于何种门派,不想这店小二的招式竟然如此杂乱,有峨眉的“清风徐来”、昆仑的“擎天一柱”、华山的“平沙落雁”,一时半会儿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人的招式之中有股极为阴柔之功,心中不免疑惑此人可能是个女人。转念一想,兴许是老板金屋藏娇,将情人混在店小二之中了。如此一来,这就可以解释,这店小二为何如此霸道蛮横了。童晓晨觉得试探也玩够了,正想着如何一击制敌,只听一声呵斥:“赵小二,住手!”那店小二刚使一招“贵妃献酒”,来不及收势,硬生生地往前冲去,跌倒在童晓晨怀里。童晓晨故意坏笑道:“姑娘如此便投怀送抱了!”只见那店小二瞬间面红耳赤,重重推开他,又再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这癞汉真是不要脸!”童晓晨暗忖,兴许是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老板私藏情人,可老板娘该如何是好呢。 第十一章 洛阳(二)

老板已经来到二人中间,训斥店小二道:“怎么回事儿?倒跟客人动起手来了,平时怎么教你的?” 赵小二眼眶发红,有些委屈道:“他吃白食,还很狂妄,不教训一下祸国祸民。” 老板提高了声音道:“借口!无端挑是非,得罪了客人,还不赶快认错!” 赵小二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就差眨巴一下掉下来。她恨恨地瞪着童晓晨道:“要我跟这无赖道歉?不可能!”说完扭头就走。 老板见状如此,赶忙作揖对童晓晨道:“客官真是对不住,新雇的店小二,不太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且饶恕他这一回。” 童晓晨故作生气道:“店大欺客,还真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今天要是不给个说话,我就砸了你这客栈,管你是什么洛阳第一,还是第二。” 老板赶忙道:“客官,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武,请移步偏厅。” 童晓晨暗笑,不想这耶律瞻竟不识自己真面目。看来今次的装扮真的很成功。耶律瞻带着童晓晨来到一间雅致的房间,道:“客官如不嫌弃,今晚的吃住本店全部免费,这间上等的客房便是为客观准备的,但有一事相求。” 童晓晨从未见过耶律瞻如此唯唯诺诺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又怎会跟区区一个店小二计较呢?老板如此同情达理,我也乐意助人,且说何事?” 耶律瞻道:“想必客观已经看出赵小二的身份,但求您不要外泄,这边有些银两,还望客观笑纳。”说完便拿着两锭银子往童晓晨手里塞。 童晓晨暗笑道,果然老板金屋藏娇,害怕被老板娘知道,竟然收买人心。童晓晨一本正经道:“不行,我不打算为你保守这个秘密。我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身手不错的女人,也许脸蛋也不错。但如果我帮你保守秘密,岂不是在帮你伤害老板娘?”最后三个字童晓晨故意加重语气。耶律瞻瞪着他老半天,心想,这世上竟然有不为钱所动的乞丐,而且还为素不相识的老板娘打抱不平。但很快他便消除了疑惑,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道:“哈哈哈……童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打扮成这副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童晓晨拍拍耶律瞻的肩膀道:“我来看看老朋友,不过你小子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还想出如此高超的金屋藏娇之法,实在不简单。老板娘不谈倾国倾城,但也可算风华绝代,当年那么多英雄追求,她偏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幸好是被我发现,不然你真的死定了!” 耶律瞻摆摆手尴尬道:“童兄误会了,事情并非如此,这件事儿老板娘也知道,不信你去问问便知。” 童晓晨刚想转身去寻老板娘。只见老板娘已经端着沏好的茶出来了,那身姿依然动人,一双丹凤眼瞪着童晓晨道:“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非要故弄玄虚搞点事儿出来,把我这里搞得人仰马翻的。你这性子还真是改不了,不过这次的打扮到是很特别。”说完便将一杯茶放到童晓晨手里,有将另一杯递给耶律瞻。 童晓晨戏谑道:“老板娘风采依旧,只是老板少了那么点当年快意恩仇的豪气啊!” 老板娘嗔道:“我就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让我提心吊胆,整日不得静心。我宁可他少点豪气,只图安稳的生活。”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老板娘看来是从一而终,但老板呢?” 耶律瞻赶忙接道:“老板自然是至死不渝。” 童晓晨假装感慨道:“多么令人感动的伟大爱情啊!只是不知道这客栈里还藏着多少故事呢。” 老板娘笑道:“故事总是推陈出新的。”提高嗓子道:“小二,进来上茶。”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童晓晨对打的赵小二。赵小二走到童晓晨面前续茶时,依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板娘拉着赵小二坐到身边,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跟我们当年的情形很像,所以我们才这么帮她。” 赵小二急道:“姐姐,为什么要跟这种恶人说我的事儿?” 老板娘笑道:“他怎么会是恶人呢?他可是一等一的好人。别看到现在这副面目不善的样子,当年可是我跟你耶律大哥的恩人呢。” 童晓晨抱臂看着赵小二道:“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会跑到客栈做起店小二呢?我猜应该是出来寻心上人的。” 赵小二恨恨道:“看来耶律大哥已经跟你说了。” 耶律瞻苦着脸道:“冤枉,我可是只字未提!” 老板娘接着道:“好了,你们俩就消停一会儿吧。这孩子是京城六扇门总捕头赵锦的女儿赵木晴,童大侠就不要再捉弄人家小姑娘了!”说完执起赵木晴的手道:“这位呢是我和你耶律大哥的恩人童晓晨,当年我和你耶律大哥逃出来时就是他收留的,这客栈一开始开业,也是童大侠帮忙筹的钱。” 童晓晨看着赵木晴虽然垂首低眉地听着,但面目上还是透着不服气的劲儿,觉得好笑,于是道:“我的那些陈年旧事也不消说与一小女孩儿听,估计她也听不进去。赵姑娘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赵木晴反驳道:“谁说我是小女孩儿了?谁说我听不进去了?我偏爱听,而且一点也没有听不进去!” 老板娘见二人又要掐起来,赶忙打住道:“木晴,你明日还要早起,先去休息吧。”赵木晴最听老板娘的话,虽然心里不服气,还是先出去了,临走前还善不罢休地瞪了童晓晨一眼。 童晓晨待赵木晴走后道:“此次我来洛阳,是因为天香第一阁出了点事儿,所以这个月我恐怕都要在这里安置了。我约了其他几人一个月后在此汇合,所以不能让别人识出身份,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新的集合地。” 耶律瞻道:“天香第一阁出什么事儿了?为何不通知我们却接应?” 童晓晨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顾好客栈就好。这几年南宫世家没有再派人追查吗?” 老板娘黯然神伤道:“我们在这里安定下来之后,很少露面。这几年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估计爹爹已经对我死心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耶律瞻轻轻拥了拥老婆的肩,安抚道:“颖,不用担心,你爹不会有事儿的。” 童晓晨看着耶律瞻和南宫颖的恩爱模样,心中不禁感叹,当初真的帮对了人。金朝皇族的遗裔与江湖第一世家南宫世家的结合说来也匪夷所思,但不管怎样,这是两个为了爱情而抗争的普通男女。即便加之于他们的身份异常沉重,但这份爱情始终没有被沉重压垮。童晓晨想,这次之后便不再来打扰他们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如果这间客栈与天香第一阁一样成为众矢之的,那么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便会前功尽弃。说不定耶律家和南宫世家也会因此再次掀起风雨。童晓晨似乎有些后悔来到洛阳,但他又实在想不出比这个地方更值得信赖、更为可靠的集合地。 第十二章 苏州

慕容怡一袭轻衣伫立在石拱桥上,欣赏着苏州城的美景。与京城相比,这苏州城显得格外小家碧玉,每一处景致都透露着细节上的精致,丝毫没有皇城的威严和压迫。她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觉得自己有些幽怨,莫名地伤感起来。看着小桥流水人家的闲适,慕容怡觉得身心俱疲。这江湖的动荡与风雨让她无可奈何。即便有许多风流名士对她倾慕不已,但她始终觉得那些太过肤浅伪善。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想那些烦人之事,先想办法混进风火霹雳堂。 慕容怡走在这苏州城内,只觉这城内之人的富庶程度不是一般,平民百姓的衣裳大都是丝锦质地,鲜见粗布衣裳。这城内的姑娘都透露着一股水乡的灵气,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腰肢好比弱柳扶风。慕容怡的相貌已属不凡,但跟这苏州城的姑娘相比,却少了一份小家碧玉的气质,多了几分大气。所以,不免有年轻的公子哥回头看她,慕容怡也懒得理会。但事情永远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一只手搭上慕容怡的肩膀,一声谄媚的笑声传来,慕容怡不自觉地毛孔紧缩。来不及转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已经窜到了她面前,那人用一双鼠目不住上下打量。慕容怡忍了忍,没出手,转身往回走,却不想后面竟是那人的同伙,四五个人已经拥上来将退路封死。 慕容怡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身问道:“你想干什么?” 只听那人操一口吴侬软语道:“小姐如此美貌,小爷我正好与你登对!” 慕容怡差点没吐出来,那张脸配上这吴侬软语简直恶心至极。周围虽有围观之人,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这流氓,想必是个地头蛇。那人似乎很不满意慕容怡的反应,接着道:“我爹可是这苏州城最大的官儿,你跟了我这辈子都不愁吃穿,犹豫什么呢?”说完,一张肥脸便欲靠将上来。慕容怡刚想出招,使一使“笑毒”,好让这个死胖子笑死,但见一人很快挡道她面前,一手抵住那胖子欺身向前。那人道一脸正色道:“难道这苏州城就没有王法吗?竟然放任你这种人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女子。” 那胖子笑道:“王法?我爹就是王法!山高皇帝远,皇帝老子都管不着,你耐我何?我劝你少管闲事,小爷我今天心情好,懒的跟你计较。要是再不识相,休怪小爷我心狠手辣!” 那人转身对慕容怡道:“姑娘请先到一旁避一避,容在下为你教训一下这帮恶徒。” 慕容怡这才看清来人,一身白衣,面容清冷,下巴有着好看的弧度,一双剑眉之下两点寒星。慕容怡腼腆一笑道:“如此劳烦公子了!” 但见一群人蜂拥向那白衣男子出手,不过白影闪动,一群人谁也动不了。那胖子一双鼠目愤怒异常,但无奈什么也做不了。慕容怡赞道:“好俊的点穴功,快速而又精准,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那白衣男子抱拳道:“姑娘过奖了,听姑娘所言,相比也是江湖儿女,为何遇到这帮恶徒,不动声色呢?” 慕容怡梨涡浅笑道:“公子既然代我出手了,又何用我亲自动手呢?” 那白衣男子也笑道:“敢问姑娘芳名,也算在下结识一个朋友。” 慕容怡道:“小女子单名一个怡字,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白衣男子道:“我姓乾,单名一个坤字,取自乾坤之意。” 慕容怡道:“那我便称呼阁下乾大哥了。乾大哥,今日之事多谢了,我先行一步,改日有缘再见!”说完,人已在数丈之外。 那白衣男子痴痴地看了许久,呢喃道:“所谓佳人,怡人自得,妙哉,妙哉!” 慕容怡暗叹自己时运不济,想到那死胖子就觉得一阵恶心,必须用最毒的“腐尸断肠散”方才解恨。不过话虽如此,正事不能耽误,所以慕容怡只能忍气吞声,暂且放过那个死胖子。不过脑海中又浮现乾坤的样貌,想到这素不相识的男子竟为自己拔刀相助,不禁有些感动。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爱神之毒”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儿,慕容怡不禁哑然失笑。 风火霹雳堂灯火通明,大厅中齐聚各香主,众人七嘴八舌,不知今晚为何突然集齐众人。喧哗中一位老者走了出来,头发已然花白,但身形却十分矫健。神情矍铄,甚具威严之感。看到他走入堂内,喧哗声渐渐停止,众人齐声道:“鲁长老!”那老者抬抬手道:“大家都入座吧!”待众人坐下,又道:“今日召集各位香主是因为本堂堂主之事。众位都知道,风火霹雳堂群龙无首已经多时,欧阳雄堂主被人暗算之后,本堂一度处于混乱之中,少堂主如今又不知所踪,大局无人主持,所以今日必定要推举一位新堂主。”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一番,个个点头称是。自欧阳雄被暗杀之后,名震江南的风火霹雳堂如今已陷入一盘散沙的状态。虽然欧阳言主持大局期间已有所好转,但如今欧阳言也不知去向,要重振往日雄风,当务之急便是推举一位新堂主主持大局。鲁剑雄乃风火霹雳堂中声望最高的长老,昔日与欧阳兄乃拜把兄弟,欧阳雄平日里许多大小事务也都交由他管理。 一人带头说道:“鲁长老最有资格成为堂主!”其他人纷纷响应道:“对!鲁长老最有资格、最有实力,我们推选鲁长老。” 鲁剑雄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道:“鲁某承各位厚爱,在此不甚感激,但鲁某年事已高,主持大局力不从心,而且本堂如今事务繁杂,需要的并非我这将死之人,而是年轻力壮之人。小儿鲁宏升昔日也跟着少堂主处理堂中事务,有些许经验,蒙诸位抬爱,鲁某推举小儿来主持大局。” 又有一人喊道:“如今堂内,鲁长老不当堂主,鲁公子自然是第二人选。”大部分人点头称是,但也有不动声色之人。 鲁剑雄含笑示意鲁宏升说几句,只见一年轻人抱拳道:“多谢各位香主提拔,我鲁宏升一定尽心尽力,处理堂中事务,重振我风火霹雳堂往日雄风!” 这句话起到了很大的煽动效果,众人纷纷响应:“重振雄风!重振雄风!……”声音震颤人心,鲁宏升很满意地笑了笑。 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这岂不是你们鲁家父子自导自演的一幕独角戏,有什么意思?转来转去这堂主还不是你们鲁家的。”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人面不改色,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鲁家父子发问。这人一脸凹凸不平,但眼睛却比繁星还亮,穿一件紫衫长袍。 鲁宏升拱手作揖道:“不知这位香主可有更好的人选举荐,如果有,可以尽管上来比试,能者居之。” 那人又道:“只可惜事发突然,当下如何让我举荐,在下并非小觑公子,只是觉得似有不妥罢了!” 鲁宏升道:“那依兄台之见,该如何才行得通呢?” 那人嘴角一提道:“在下以为鲁公子当选堂主未尝不可,只是需要考验,只要在一定考验期内,大家认可鲁公子确是能人,能振我堂雄风,鲁公子才可安心将这堂主做下去,否则,便要换人了!” 鲁剑雄站起来道:“这位香主好提法,那就先试用小儿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大家再做最后定夺,未知可否?” 那人道:“鲁长老胸怀气量不同常人,在下佩服,能听人之言而谦虚接受之人并不多。” 鲁剑雄笑道:“推举堂主之事本就讲求公平,是我事先考虑不周”。接着正色道:“如此,还要劳烦各位香主两个月之后在这里集合,作最后定夺。这两个月内,权且暂由小儿代理堂主一职。” 一众人等散了之后,风火霹雳堂内的烛火似乎暗淡了几分。鲁剑雄的面色也阴沉下来,道:“去查一下那人是哪一分部的,本已事成定局,竟然被此人节外生枝,查出严办。” 鲁宏升道:“爹,您莫要生气。反正两个月之后,这堂主之位还是我的,以我的能力,两个月足以让风火霹雳堂有起色。” 鲁剑雄道:“堂主之位必须拿下来,不得有任何闪失,这是以后推进我们大计的首要前提。”随即,鲁剑雄又拍怕儿子的肩膀道:“宏升,爹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有些事情还是应该由你去做,毕竟你以后的路还长,而我渐渐不中用了。” 鲁宏升不安道:“爹何出此言,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鲁剑雄摇了摇头道:“去睡吧,以后再说不迟。” 那顶撞鲁家父子之人一出风火霹雳堂,便拐进一家客栈,进得房间。只见那人打了用水沾湿脸庞,一边撕开人皮面具,一边自然自语道:“鲁剑雄那点伎俩实在太幼稚,那群江湖大老粗个个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竟然被骗过。不过,遇到了我,他可就惨了。”那人不是别人,真是慕容怡。慕容怡解开长袍,暗想这易容术看来还过得去,以后易容出现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慕容怡暗自得意后又盘算着怎么混入风火霹雳堂,深入打探消息,突然又觉得很烦躁,蒙上被子,隔绝这世俗纷争,且睡上一觉,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第十三章 蜀道

一人一马,落日余晖之中潇洒狂奔,红霞衬托着这一点白色,在落日中犹如离弦之箭。当年后羿射日不知道有没有如此的壮观和浪漫。夕阳西下,只见一抹色彩渐变的红霞依依不舍地留在天际,那一点白色也停了下来。前方难关险道,西门云不得不停下来。她看着前方险要的山地,一面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面紧缩眉头想方设法越过这峭壁陡坡。她恨不得自己可以拥有神奇的力量,拔剑一挥,便可开辟出一条神奇之道。但这个世界从来都很现实。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今天已经不可能越过眼前这险峻的蜀道。西门云干脆将马栓柱,捡了些柴火,露宿此地。她枕着臂膀躺了下来,月明星繁,看着这夜空,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可在她心里,她与匡木文的距离却也像这天上的繁星一般似乎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她带着这种忧伤,在星月苍穹之下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西门云便已惊醒。毕竟风餐露宿不可能睡得很踏实,她必须趁白天走过这蜀道,到达日月教。不然天一黑,她便无计可施。山路陡峭,马屁不可能上得去,西门云只能忍痛割爱,将那匹白色神驹放走了。那马儿似有灵性一般,原地转着不肯离去,西门云摸着马儿的头叹道:“好马儿,走吧,这蜀道太过险要,你上不去,找新主人去吧!”那马儿仿佛听懂了一般,嘶鸣两声,转身走了几步,又不住回头。 西门云踏上第一个陡坡,倾斜度大概有六十度,她暗暗提气,轻松越过。但陡峭之处太多,不可能全程用轻功。为了保持体力,所以西门云只能手脚并用攀爬。西门云脚力算快,似乎已经走了大半。这时前面又出现一处峭壁,探头望去,令人乍舌。不知是由于雾气太大,还是已经爬的很高,竟看不到深浅。西门云连丢几块大石,却听不到回声,想来可能深不见底。西门云小心翼翼地走着,身子几乎贴着峭壁,两眼平视前方,摸着光滑的石壁。她暗自提醒自己,不可出任何差错,不然堂堂剑神的传人就这样一命呜呼,岂不让武林同道笑掉大牙。正在走神之际,一个趄趔,西门云踩了个空,大叫一声,身体迅速往下沉。西门云闭着眼睛绝望道,想不到一世英名竟如此终结,实在遗憾,宁可战死,也不要摔死。此时手中触及以冰冷之物,正是她的那把玄铁神剑。说时迟,那时快,西门云抽出神剑,剑刃划过岩壁,迸发出一连串的火花。但此时往下掉的速度逐渐减慢,西门云使出全身力气,插向那岩石,神剑入石六分。西门云整个人靠着那把剑悬挂在半山腰。命算是保住了,但吊在半山腰的滋味也绝对不好受,西门云心中暗骂聂海花将她发配到这个鬼地方,还说因为自己身手好才如此。现在被吊在这半山腰,上也不得,下也不得,真是郁闷之极。西门云本想使出全部内力借神剑飞跃上山,无奈已经赶了那么多路程,腹中又无食物补给,当下估计只剩五成内力,如此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因此,最终放弃了这一想法。 西门云被吊在半山腰已近两个时辰,此时烈日当空,又干又饿。西门云只觉得被晒得脑袋发胀,昏昏沉沉,但又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晕倒,不然一旦松手,小命就此丢了。此时的西门云的愿望是,自己是棵植物,光合作用后可以自给自足,如此补充能量之后,她便可凭着内力和轻功上山。但事实上,她仍然是个人,只能忍受这样的痛苦。但就在此时,她突然发现脚边的岩石松动了,而且探出一个人头来。她以为自己太饿出现幻觉了,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很疼,于是她确定这不是幻觉。一个声音传来:“姐姐,你从这个洞口可以出去,快点下来吧!”西门云踩着石洞的缺口,道:“小弟弟,你往里退退,姐姐这就下来。”说完猛沉一口气,身子如灵蛇般窜入洞口。西门云狠狠地喘了口气,歇息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只见身旁的小男孩儿嘻嘻笑着看向她。那小孩儿一身异族服装,脖子里还戴着巨大的银项圈,手脚上也是叮叮当当的银锁。西门云问道:“小弟弟,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小孩儿笑道:“有人拜托我来救你啊!” 西门云笑道:“小鬼,少吹牛,谁要你救了?” 小孩儿一脸不满道:“谁是小鬼啊?就算是小鬼,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我,你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个洞穴。” 西门云愣愣道:“谁让你来救我的?” 那小孩儿神秘道:“这个不能说!” 西门云见他不说,也不再问,探头想去拿自己的剑,无奈够不到。她缩进洞里道:“小鬼,有没有办法帮我拿回我的剑?” 小孩儿道:“救了你的人还要救你的剑?我没有办法哦,你这个大鬼都没有办法,我这个小鬼又怎么会有办法呢?” 西门云暗想,等身体复原,办完事儿后再来取剑也不迟。于是,她问小孩儿道:“你可知道此处有个叫日月教的地方?” 小孩儿兴奋道:“当然认识啦,那是我们民族的神教,保佑着我们族民。从小爹娘就教导我长大后一定要进日月教,只有这样才是好孩子。” 西门云喜道:“那你可以带我去吗?” 小孩儿歪着头想了想道:“我救了你,再带你去日月教,那我算不算你的恩人?” 西门云不得不点点头,那小孩儿高兴的直拍手,道:“那你要叫我恩公,不许再叫我小鬼,我就带你去!” 西门云无奈地答应了,小孩儿故意伸长脖子道:“我怎么没有听到?”西门云无奈,只得叫了一声“恩公”。那小孩儿故意正色,装腔作势干咳两声道:“嗯,那我们走吧。”小孩儿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开路,一路上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西门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转头道:“他们都叫我叮当。” “爹娘没给你起名字吗?”西门云疑道。 叮当神秘道:“爹娘说,等我长大后进了日月教,让教主赐名。”那小小的脸庞上洋溢着说不出的自豪和向往。 西门云心中暗想,一个让所有族民如此痴迷崇拜的教会究竟是什么样的呢,难道可堪比中原的皇宫?当下也不再发问,跟着叮当快步走着,只是心中依然记挂着自己的神剑。 二人走着,前方渐渐开阔,隐约可见庄严的建筑物,带着强烈的民族风情。四周布满花草,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甚是好看。叮当突然停住脚步道:“前面就是日月教了,你自己去吧,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娘又要责罚我了。” 西门云有些不舍道:“叮当,今天谢谢你救我,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叮当用力地点点头道:“当然!只要你在日月教,叮当明日就来找你。只是你要小心,教主一般不准外族进入,否则很惨的。还有这些花花草草,你不能乱碰,外族的人每次很容易就中毒了,我们族人就不会。”叮当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走了,西门云朝他挥挥手。 叮叮当当的声音渐行渐远,西门云沉思着该如何进入日月教。这些花草看似美艳,实则都有剧毒。西门云记起慕容怡的解毒丸,掏出来服下两颗,以防万一。西门云挺了挺胸膛,走了进去,趁着夜色,她跃上墙头,依稀可见有守卫在巡逻。西门云一身白衣,行动不便,当下生擒了一个守卫,换了套行头。入夜已深,另一队守卫过来换班,西门云便混在守卫中去他们休息的地方。西门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饱喝足再说。其他的守卫困倦之极,进屋倒头便睡。西门云也很快入睡,因为这一天对她而言实在太疲累、太漫长,当然还有很多疑团,譬如,谁让叮当来救自己的。但她已经无暇顾及,沉沉进入梦乡。梦中天很蓝,云很轻,似乎在飞翔,又似乎在下沉,然后有人细语呢喃,她看到自己的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最后她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十四章 潜伏

慕容怡走在大街上,享受着人山人海的拥挤,走到一处,只听有人在议论:“听说风火霹雳堂正在招丫鬟,我们去试一下吧。”慕容怡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火速奔到风火霹雳堂。只见负责招人的总管已经被一群女孩子围得水泄不通。一女孩儿说:“听说新任堂主非常年轻,也很帅气,我们去做丫鬟,说不定……”另一女孩儿很快便打断她道:“别做白日梦了,你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堂主怎么可能看上你。”慕容怡暗自感到好笑,那鲁宏升也能叫帅气,这些女孩而的审美等级还真是低。不过,她们的对话也提醒了她应该易容之后再来应聘。她又一溜烟跑回客栈,将自己易容成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而且是那种掉在人堆里绝无可能发现的女子。慕容怡决定体验社会低层生活的计划最终成功,她成功混入风火霹雳堂。总管吩咐她服侍堂主表妹杨悦,并且特别交待道:“表小姐脾气古怪,你一定要无微不至,不能惹怒表小姐。表小姐可是半个堂主夫人,你要小心伺候。”慕容怡低眉顺眼道:“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好表小姐。” 说来这杨悦确实古怪,平时就一个人闷在房间,什么话也不说,只干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对新来的婢女,她也是极其冷淡。慕容怡就那样闲站着,好不郁闷,无聊的快疯了。她很想找个借口出去查线索,可这杨悦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在无法亲近。正无聊的快要爆炸之时,那杨小姐终于开口道:“你是新来的?” “是的,奴婢是新来的。”慕容怡低首答道。 “叫什么名字?”杨悦依旧眼皮都不抬地说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叫小容。”慕容怡恭敬地答道。 “小容,好。如果我要你从今天开始为我做件事儿,你可愿意?”杨悦突然这样说让慕容怡有些吃惊。 慕容怡随即答道:“小姐有什么需要奴婢的尽管开口,奴婢自然愿意。” “小容,这件事儿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就是你和我。你唯一效忠的就是我,否则,我便杀了你!”杨悦神色一冷,眼光中透出凌厉之色。 慕容怡故意一颤道:“小姐,我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奴婢除了小姐之外无人可以效忠。” 杨悦沉声道:“我要你从今日起将鲁堂主的每日行踪报告给我。” “小姐是要小容跟踪堂主?”慕容怡心中一喜,正合其意。 “当然不是跟踪,我回想办法让你去专门服侍堂主,但每晚你必须向我如实报告,好处自然少不了你。”杨悦说完便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小容手里道:“这是你这个月的辛苦费。” 慕容怡故作欣喜,捧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仿佛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般,“多谢小姐,小容一定会竭尽所能,效忠小姐。” 杨悦似乎很满意小容这样的反应,她深信这样的丫鬟没有一个不见钱眼开,而且数目之大,这些社会底层的人是绝对禁不起诱惑的,她说道:“明天你就去伺候堂主,我会安排,先退下吧。” 慕容怡应声退下,心中暗自窃喜,却不知道这表小姐为何要调查鲁宏升的行踪。但无论如何,此举正中她下怀。 慕容怡白天跟在那鲁宏升身边端茶倒水,表现得很是勤快,晚上则去杨悦的房间汇报鲁宏升白天的行踪。七八天下来,到也相安无事,只是所获信息甚少。鲁剑雄父子商量要事之时总会呵退下人。慕容怡不知那鲁家父子功夫深浅,暂时又不敢打草惊蛇,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这天慕容怡向李总管请了假,说是要回去探望父母,将家中情境说的甚是凄惨。那李总管似乎也被打动,不仅准了假,还多给了几两银子,让她悉心照顾父母,待父母病情好转再回府中。慕容怡出了风火霹雳堂欢天喜地,直奔原先入住的客栈。她心中暗自窃喜,没想到自己演戏的功夫还不错,先在外面溜达几天,做回慕容怡,天天当丫鬟实在无聊厌烦。 第二天,慕容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活络了一下筋骨,浑身痛快。下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好酒,正吃的不亦乐乎时,只见一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抬头一看,直觉此人样貌甚是熟悉,却又记不起来是谁,疑惑地问道:“你是?” 那人笑道:“姑娘真是健忘,那天街上的事情,姑娘记不得了?” 慕容怡拍了拍头道:“哦!想起来了,乾公子吧?” 那人点点头道:“那日姑娘走的匆忙,在下只知道姑娘单名一个怡字,却还不知道姑娘贵姓?” 慕容怡暗想,不宜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便随口道:“我姓沈。” 乾坤道:“沈姑娘,在下想游览苏州城,但缺少一同伴,不知姑娘是否肯赏脸?” 慕容怡道:“公子风流倜傥,想找同伴并不困难,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乾坤笑道:“沈姑娘若不愿意,在下也不会勉强。但此番游览,姑娘必然会遇到有趣之事。若姑娘想不虚此行,这个机会还是不错的。” 慕容怡心中疑惑,心想,此人难道对她此次的行踪有所了解。如果果真如此,与其让人在暗中观察,不如与此人同行,且看看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想到此处,慕容怡抬头莞尔一笑道:“我最喜欢有趣之事了,看来这个机会是不可错过了。如此,与乾公子同行必是乐事一桩。” 二人租了一条小船,泛舟湖上,倒也别有一番情趣。慕容怡心不在焉地陪着乾坤观赏所谓的湖光山色。从泛舟湖上到漫步街头,慕容怡一路下来并没有太多闲情逸致,相反越发烦躁,直接道:“你所说的有趣之事儿呢?我怎么一件都没碰到?莫不是你骗我?” 乾坤看慕容怡一脸不满与烦躁,感到好笑,道:“原来沈姑娘是个急性子,如此便随在下来吧。” 慕容怡跟着乾坤来到一艘靠岸而停的华灯彩船边。乾坤道:“这船上乃是鲁家父子和华山派的人,可是你觉得有趣的事情?” 慕容怡心中一惊,果然这乾坤知道些什么,装着很不以为意道:“不是!” 乾坤暗暗笑道:“那姑娘为何要易容成小丫鬟混进风火霹雳堂?” 慕容怡不满道:“你跟踪我?” 乾坤道:“不,在下起初只是想找机会接近姑娘,却不料偶然发现了姑娘的秘密,还望姑娘恕罪!” 慕容怡警戒道:“你究竟是何人?接近我又有何目的?” 乾坤笑道:“本想一亲芳泽,仅此而已。” 慕容怡揪住乾坤的衣领道:“你最好讲实话,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乾坤道:“在下真的只想追求姑娘,姑娘不信便杀了在下吧。” 慕容怡松开手道:“杀了你岂非不仁不义,你救我在先。不过你不讲真话也无所谓,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讲的。月圆之夜,你的身体也许会产生异样的反应,好自为之!”说完便潜入那艘船上。 乾坤立在原地呆了半天,忽然笑道:“如此更好,更好!”说完也跟着慕容怡的身影潜了进去。 只听一人道:“那日月教实在太嚣张,竟动我华山派弟子。师傅此次派我来就是想与鲁堂主联手对付日月教,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华山派与风火霹雳堂一旦联手,整个武林都是我们的,富可敌国也指日可待!” 只听那鲁剑雄冷哼一声道:“华山派野心既然如此大,将来之事谁能担保。当日你们华山派与日月教订立盟约在先,如今又想除掉日月教。这等浑水,我风火霹雳堂是不敢涉足的。” 那人道:“当日欧阳雄不肯听劝,华山派才肯出手帮你解决他助你姓鲁的取而代之,如今却忘恩负义、出尔反尔?” 鲁剑雄怒道:“笑话!欧阳雄的死关我什么事儿?你们派人杀害我风火霹雳堂前任堂主与我何干?” 那人陪笑道:“是,鲁长老说的不错,那日月教的事情怎么办?” 鲁剑雄叹口气道:“想要除掉日月教,不精心部署一番根本不可能,蜀地地势险要,日月教教徒毒功了得,你们想以正常的方式抗击,无疑以卵击石,这件事儿必须你师傅亲自来谈。” 那人道:“鲁长老有所不知,师傅如今正在闭关,要谈也得等一个月之后。” 鲁剑雄不客气道:“那就一个月之后再说吧,你请回吧!” 慕容怡听的差不多了,一个飞身上岸,却见一小乞丐跌跌撞撞冲过来,塞了一封信在她手中。慕容怡刚想开口问他,人已经跑远了。发觉身后有人,慕容怡赶紧将那封信藏于袖口之中,转身一看,又是那乾坤。只见那乾坤笑笑道:“沈姑娘,在下没有骗你吧?” 慕容怡道:“那又如何,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月圆之夜的事情吧。”说完便走了。 慕容怡回到客栈拆开信一看是童晓晨的字迹,信中知会集合地是洛阳“瞻颖客栈”。慕容怡思忖着明日就将这房间给退了,安安分分混在丫鬟中间。转念又想,那乾坤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必须赶紧退房才是。于是,她整理了一下包袱,退了房,趁着夜色,潜入风火霹雳堂。经过杨悦的居室,忽然听到有男人的声音,细细一听,那人道:“师妹,你真的要嫁给鲁宏升?” 杨悦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师命难为,我也没有办法!” 那男人冷哼一声道:“师命难违?你心中只有师命,竟没有丝毫对我的情意,我想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姓鲁的小子才会如此的吧?” 只听“啪”一声脆响,半天没有动静。慕容怡好奇地撑开窗户纸,那男的竟然是司徒三金,那个曾在诸葛山庄出现的、让他心动的司徒公子。难道他也是华山派的,这样想着却听杨悦冷然道:“师兄,你先回去吧,就算我不嫁给鲁宏升,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司徒三金怔了怔道:“为什么?” 杨悦道:“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心就只有华山那么大,为什么就不能再开阔一点呢?武功你也不好好学,一天到晚只知道下棋、侍弄花草。我需要的不是清静和闲适,而是一个更大的平台,让我施展自己的能力。嫁人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司徒三金惨然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们隐居起来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不是很好吗?江湖上的名利纷争,你从前不是也很讨厌吗?为何现在却变了?” 杨悦道:“师兄,人是会变得。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儿了,我需要不是简单的与世无争的生活。请你不要这样,我会很苦恼。师兄,你走吧,鲁宏升很快就要回来了!” 司徒三金道:“好,我走!祝你们幸福。”说完便砰一声推开门走了,吓得慕容怡赶紧缩在墙角躲了起来。 第十五章 窥视

西门云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但全身却被温暖和柔软包裹着,盖在她身上的是轻柔的鹅绒被。西门云惊醒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雅致的房子,镂空雕花的门窗,墙壁上随处可见银质装饰物。可昨晚她还在守卫房,怎么现在到了这边,难道有人对她下手,可是如此客气的招待还是头一次。想到这里,西门云下床,却触及冰凉之物,心中不由一惊,低头望去,竟然是自己的神剑。西门云一时之间不知应该高兴,还是害怕。神剑失而复得令她高兴,但此人对自己的行踪了若指掌,而她竟然丝毫未曾察觉,这又令她害怕。西门云拿起剑,便奔至门外。开门之即,似有东西掉在地上。西门云见是一封信,捡起来一看:今夜三更,日月总坛,卿可一行,必有所获。西门云疑道:此人竟然助我,到是奇了,不过暂且不管,今晚就算龙潭虎穴也照闯不误,看那日月教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入夜已深,时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西门云此时正守在一棵大树上,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纵览日月总坛,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三更将至,日月总坛的火把已全数点燃,照得总坛如白昼一般。只见一行人缓慢步入坛内,其中一人手持蛇头金杖,头戴蛇头金冠,身着无色彩袍。此人一坐,众人皆匍匐于地,齐声高喊:“教主万福!” 只听那教主道:“诸位请起!深夜在此召集大家,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处置一个人。此人违背誓言,虽然非我教徒,但如此背信弃义,该如何处置?” 只见两名彪形大汉押着一位白衫之人。那人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似乎已经被折磨多日。那教主高声道:“此人乃华山派弟子,当日我日月教曾与华山派订立盟约。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华山派门规不严,但得罪我日月教事大,大家伙儿说说该怎么办?” 有人提出:“投入五毒谷,祭祀五毒神”。又有人提出:“这种人会亵渎五毒神,应该受烙铁之刑。”各种刑罚提议千奇百怪。那白衫之人脸色似乎更白了,但忽然仰天长笑道:“你们日月教说我背信弃义,你们又何尝不是?当初承诺交出的物件为何如今出尔反尔,还理直气壮惩处我。亏你们是蜀地第一大教,竟然如此不堪,一群乌合之众,滥杀无辜,害死我的兄弟。早知你们如此,我堂堂华山派又怎会与你们这等小人为伍。可笑,真是可笑!你们要杀便杀,不用废话!” 西门云起初看那人体态及听那人说话生命,感觉非常熟悉。此时听那人言语内容,才恍然大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上官百树。华山派与日月教果然早已勾结,西门云暗叹一口气,心想不知古北静看到这一幕会作何反应。这上官百树虽然可恶,但毕竟也算手下留情,想来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听其所言,不像是大奸大恶之辈,沦落至此,也算悲哀。不过,西门云暂时并不打算出手相救,仍然静观其变。 只听众人齐呼:“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这上官百树已经被绑上木架。他合上眼睛,仿佛这世界对于他而言已经了无牵挂。西门云揣度着是否出手,这上官百树再不济,也是中原武林华山派弟子,竟然被这邪教活活烧死,实在者不堪。眼见着行刑之人已将火把点燃,危险一触即发,西门云正打算飞身下去救人,不料被一人拉住。只听那人轻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再等等。” 西门云竟未发觉被人跟踪,心中大惊道:“你是谁?” 那人嘘了一声道:“小声点,我不是害你之人,反而是助你之人,不但救了你的人,而且救了你的剑。” 西门云一时忐忑不安,不知此人为何如此帮她,但既然不是对手,那此时也不宜继续深究。这一晃神之间,那上官百树周身的木料已经被点燃,众人继续兴奋齐呼“烧死他”。可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只见两个人影飞快掠过,一人直奔上官百树,踢飞燃烧的木料,割断绳索;另一人则以最快的速度抢身直击日月教主。众人惊呼“保护教主”,但为时已慢,剑已经搁在日月教主的脖子上。那人戴着金属面具,眼神冷峻,高声道:“所有人退后,不然刀剑无眼,你们的教主性命危矣。” 上官百树本已决心赴死,不料竟然有人出手相救,再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上官琳儿,呼道:“妹妹,你为何要趟这浑水,速速回去!” 上官琳儿凄然道:“二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来,岂不是要让我凄凉一生?大哥已经死了,你再出事,叫我如何活?”随即又转身对着日月教教徒怒道:“你们谁杀了上官千叶?今日我要他偿命!”上官琳儿因为愤怒面色绯红,一对柳眉杏目在月色下分为凝神,一头青丝散落于肩上,那些日月教教徒个个都看得发呆,无人应答。她更是气愤,对着那戴面具的男子道:“即墨,我们炸平这个鬼地方,以祭我大哥在天之灵。” 那男子苦笑道:“琳儿,我们该走了。” 上官琳儿不解道:“大仇未报,为何要走?” 只听那被剑架着脖子的日月教主幽幽道:“姑娘,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他中了本教剧毒,也活不了多久了。” 上官琳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那戴面具的男子低喝一声:“走!”说完,人已架着教主跃上墙头,大声说道:“谁也不许追来,否则我一剑杀了他!”众人果然止步。那男子将教主推下墙头,三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有人欲追出去,那日月教主拦道:“不用追了,他们已身中剧毒,不出十日便会毒发身亡,追了也是三具死尸,回去!” 第十六章 故人

西门云在上官琳儿冲出去救人之时已经被助她之人拖着离开,理由是已有人相救,无需再多管闲事,多留力气干其他事儿。那人拽的西门云胳膊生疼,她心中不免气恼,觉得自己这几天就像一个傀儡,什么事儿都被人盯着。无奈黑暗之中又辨不清对方面目。正想出手制出此人,一探究竟,山林间透出一丝月光,此人竟是匡木文。西门云大吃一惊道:“怎么是你?”心中有些酸楚,又有些高兴。 匡木文道:“此刻乘着日月教总坛混乱,我们到圣女那里偷出部分羊皮纸卷,其他的事情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现在不要问我为什么。”匡木文看着西门云,眼中写满坚定。西门云点点头算是应承。 二人偷偷潜入圣女殿,匡木文似乎对此处了若指掌,带着西门云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匡木文示意西门云在外面候着,然后敲了三下门,只听一女人道:“进来!”匡木文便大大方方地进去了。又听女人道:“匡左使怎么来了?请坐!” 匡木文答道:“教主在总坛遇到一点麻烦,吩咐我前来保护圣女。” 圣女急道:“教主出事了?为何无人知会我?快带我过去!” 匡木文道:“圣女不必如此焦急,教主已经脱险,只是怕再横生是非,所以差遣在下过来。” 那圣女将信将疑道:“如此,那就有劳匡左使了!” 西门云在外听得屋内的对话,心中暗惊,这匡木文何时竟成为日月教的左使,貌似还深得日月教主信任与器重。只片刻安静,匡木文打开门示意她进屋。西门云进去,看那圣女已经倒在床上,似是被点了昏睡穴。西门云道:“现在怎么办?” 匡木文道:“那羊皮纸卷应该藏在浴池中间的暗阁中,要找出需要一定的时间,你在外面守着,我去找!” 西门云点头道:“一切小心!” 匡木文跳入浴池,沉入池底,憋气找寻暗格。西门云在外面等候则如热锅上的蚂蚁,非常焦躁,一是怕圣女突然醒过来,二是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匡木文还是没有出来,突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人道:“教主,圣女已经就寝。” 那教主道:“我现在必须见她。”说完不由分说走向里屋。西门云此时拔剑待发,心想只待那教主推门而入,便一剑刺杀。匡木文此时却出来了,拉起西门云拐进了一间密室。匡木文低声道:“拿到手了,我们得赶快想办法离开这儿,不然死定了,那日月教主深不可测,不是你我之力可以应付。跟紧我!”西门云在密室之中只觉自己犹如盲人一般任由匡木文拉着自己走,现在的匡木文如同引导她全世界的金线。那个冷酷的西门云现在已经消失,一种寻常女子倾慕异性的情愫正在她心间升起。突然,匡木文大叫一声“小心”,数点寒星从两面墙壁飞出。匡木文转身抱住西门云又抽出她的剑抵挡暗器。西门云那一刹那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脸也红了,头皮发麻,不过好在一片漆黑,就算有再多的异样反应,也是看不出的。 匡木文道:“你没事儿吗?” 西门云摇摇头,又意识到身处黑暗之中,对方看不到,答道:“没事儿!” 二人继续前行,不远处似乎有一缕微光透出,匡木文喜道:“就在前面,快到了!” 二人顺利出了密道。不想匡木文忽然应声倒地,一动不动。西门云踢了踢他道:“你又装什么?”看他没反应,西门云赶紧蹲下查看,只觉匡木文气息微弱,面色泛出青紫色,显然有中毒迹象。再检查他全身,背部中了一根暗器,应该是在密室中发生的。西门云非常担心他的安危,又害怕日月教追击。此时本应是手足无措之时,但西门云这个人越到危机关头越冷静。她突然想到出发之前童晓晨给她的一封信,药王谷的“胡神医”或许可以帮忙。西门云心中一喜,背上匡木文,就去寻那药王谷了。 药王谷,百花争艳,百草繁盛,成群的蝴蝶蜜蜂飞舞着。药王谷位于半山腰,烟雾缭绕,有花神美境之称。置身于其中之人犹如徜徉在仙境,本该享受,但此时却有一位长身而立、愁容惨淡之人,与这美境形成强烈的反差。西门云非常担心匡木文的伤势,终于忍不住转身奔向一间木屋,推门而入道:“你到底有多少把握能治好他?” 那人拿眼瞟了她一眼道:“他中的是七星透骨针,不是寻常暗器,现在能保他一命已实属不易,你瞎嚷嚷什么?” 西门云急道:“你不是江湖第一神医吗?怎么会有你治不好的病?” 那人站到她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个神医,不是神仙。现在你给我出去,我要开工了。” 西门云道:“你要怎么治他?” 那人抬头长叹一口气道:“不知道,每种都试一下吧。” 西门云道:“你拿他当实验品吗?我警告你,他死了你也别想活!” 那人道:“那我不救了,我很惜命的,也很怕冒险。” 西门云见状立即服软道:“胡神医,请你救救他,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救就行!” 那胡神医正色道:“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只是他那身功力可能难保。” 西门云道:“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说完,走了出去,轻掩上门。只见苍穹之上似乎有一白色小点由远及近而下,近了才看清是只白鸽。西门云解开信笺,是新的集合地。西门云掏出那残破的羊皮纸卷,那是匡木文口中很重要的东西,兴许跟此次事件有着莫大的关系,于是又小心翼翼收好。 第十七章 华山

古北静是一路玩到华山的,“桃花公子”劣性不改,有时候她觉得遭人唾弃也是一种享受。华山脚下,古北静宿在客栈,狠狠睡了一天,因为接下来的差事应该会非常辛苦。 古北静爬山山顶之时正好是日出时分,初升的朝阳艳红瑰丽。那种从地平线慢慢升起的壮观景象大概是古北静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景观,这种视觉上的享受与欣赏俊美男子完全不同。想到这儿,又在这华山之上,古北静心中不禁一痛,那个人应该不会有事儿吧,那个人对她应该还是有情的吧,不然又怎会不对她痛下杀手? 上官百树此时正靠着一棵树坐着,对着身旁的上官琳儿道:“琳儿,我想回华山!” 上官琳儿急道:“你还想回去?他们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出事儿了,可有任何人来救你,你还跟他们讲什么同门之情?” 上官百树垂首道:“师父对我毕竟有恩,我不能一走了之。” 上官琳儿拉住上官百树道:“哥,你怎么就死脑筋,别人只当你死了,你就趁此机会重新生活不好吗?何必再卷入那些是非,这次要不是即墨深谙毒理,你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这江湖险恶,你还指望些什么?不如跟我们一起隐居山林,过着平静的生活?” 上官百树道:“这江湖虽险恶,但还有我所牵挂之事,不做个了断,我如何心安理得归隐山林?” 即墨寐道:“琳儿,随他去吧。就算此时他跟我们回去也不会安分过日子。”说完拍拍上官百树的肩膀道:“一切小心。在这江湖上等你真正等到自己的牵挂,你就会明白隐退的真正价值。”即墨寐深深看了上官琳儿一眼。 上官百树沉声道:“也许吧,但愿我也能等到真正的牵挂。琳儿,你们走吧。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们不用担心,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后自然会去寻你们。” 上官琳儿有些不舍道:“二哥,你一定要来找我。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你一个至亲了!”上官百树点头回应。 古北静在华山蹲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只觉得好生无聊。唯一的收获是,华山派内部似乎正出现师兄弟争权夺位之争,非常老套的剧情。那华山派的掌门似乎正在闭关修炼,也见不到人,要想查出什么端倪似乎有些困难。正觉得无聊至极时,古北静脑中灵光一闪,何不如假扮闲云野鹤的道人,逗逗这帮愚蠢的华山弟子,也能打发一下无趣。 古北静再出现时已经俨然一位云游四海的老道,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怕即便是童晓晨他们也无法辨认出来。华山派的守门弟子看到一位老道过来,上前拦住并问道:“敢问道长从何而来,到华山有何贵干?” 古北静清清嗓子道:“我乃从天地**中来,到此处解你华山困窘之事。” 那华山弟子笑道:“我华山派并无困窘之事,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古北静舞了两下拂尘,叹了口气道:“家门之中内祸不止,大祸临头,执迷不悟。也罢,既然施主不领情,老道这就下山。” 那华山弟子暗想,这老道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段时间师父闭关,师兄们为争夺继任之位,关系闹僵,内部都已分群结派,好好的华山竟也四分五裂。想到此处,那名弟子拦住老道:“道长请留步,待我禀明师兄,请道长稍后片刻。”说完便向内堂奔了过去。不稍片刻,那弟子走来道:“道长,您里面请!” 古北静来到华山派内堂,只见一人伫立在堂中,心中猜想此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大师兄了,便道:“贫道乃仙风道人!施主,贫道看你面目,似有诸多不顺,想必正心烦继任之事吧?” 那人怒道:“哪里来的道士,胡言乱语。我华山内部团结一致,那里有什么内祸?” 古北静暗暗拉了一下那人,低语道:“施主可愿私下一谈?” 二人进了偏殿,再出来时,那人已对古北静换了一副面目,吩咐道:“仙风道长乃我华山贵客,理应礼遇,不得有误!”说完又道:“道长,您这边请?” 如此,古北静略施小计便不用再风餐露宿,安心住在这华山,吃好喝好。正所谓“古灵精怪自汗颜,安得桃花拂面来”。 第十八章 出走

诸葛山庄,聂海花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一旁的侍女忍不住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老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聂海花叹了口气道:“我在这山庄之内都快被闷死了,爹又不让我出去,还要为我招婿,我能开心吗?” 那侍女不解道:“老爷要为小姐招婿,这是好事儿呀,小姐应该高兴才是,将来的姑爷指不定是什么人中龙凤呢!”说完一脸憧憬。 聂海花道:“干脆你去嫁算了,我才不稀罕呢,这个地方我受不了了,得想办法出去。” 那侍女回过神道:“小姐,不可以,不然老爷非得打死我不可!” 聂海花威胁道:“你不帮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嫁给二傻当媳妇。” 那侍女立马哭起来,道:“小姐,不要,我不要嫁给二傻,我什么都听您的!” 聂海花道:“那你现在就去帮我准备一匹好马!” 那侍女果然立马应承去准备。聂海花很是满意,用大小姐的姿态去压迫别人还是第一次,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斜阳,古道,阳关。聂海花一身青衫长袍,遮掩了她那略显单薄的娇小身材。牵着一匹马漫步,她很是得意,能够安全从诸葛山庄偷溜出来,而且没有追兵,实属不易。 眼见这斜阳即将沉没于天地间,但聂海花还未找到落脚之地,心中不由得一阵焦急。踏鞍上马,聂海花刚想急着去找客栈,不了却出现了最意料之中的绿林好汉。 那领头的一人道:“下马,拿钱,放人!”干脆利落,果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聂海花也不惊慌,稳稳地坐在马上,缓缓道:“各位朋友,真实抱歉!之前你们的同行已经出现过一次,所以,你们算是迟了。” 那大汉看马上之人竟然毫不惊慌,料想应该有几把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笑道:“哈哈哈……笑话!道上又没规定一人不可两劫。你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瞧你的胯下之马,似乎也能值不少钱,还有你身上的一副,缎料也不错,统统留下,我们也不为难你。我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只收人钱财,不伤人性命。不过要是你太执着,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聂海花本想趁其废话之际,择个空隙,快马飞跃过去。审时度势后,她发现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前方一片林木,策马奔不起来,眉头又锁的更紧了。不过,她依旧不放弃,继续拖延时间道:“阁下的行规还正是合情合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还没有你们来的直接爽快,在下甚为欣赏!” 那人嘿嘿笑道:“那是,道上兄弟只为混饱肚子,不图别的。不过任你如何花言巧语,这该拿的,兄弟们还是照拿不误。如果你想加入我们兄弟,瞧你这小身板,还是另谋高就吧!”其他一众人皆哄堂大笑。 聂海花趁机猛地一拍马屁股,那马儿似乎也知道主人的心意,随即发足狂奔起来。那群人顿时被冲散开来。聂海花正自鸣得意,只听身后有人叫嚣道:“别那么快,小心摔的你爹娘都不认识了!”又听众人狂笑。这时的聂海花脑袋已经一片空白,因为她的人已经如箭一般弹射出去。那马儿不住嘶鸣。原来对方早已下好了马绊,就是防止肥羊跑掉。聂海花闭上眼睛暗想,死定了,刚出来就要被摔死,这人生怎么如何悲催。千头万绪之时,整个人却跌进柔软之中,很是诧异,自己竟然未被摔死。聂海花睁开眼发现一人正在她身下呻吟,原来竟然有个倒霉鬼做了她的人肉垫。她赶紧爬起来,抱歉道:“对不住了,这位兄台可有伤到?” 只见那人龇牙咧嘴地仰面躺在地上,好半天,方才揉着肚子爬起来道:“这真够大力的,我的胃都快被你撞破了!” 聂海花刚想继续道歉,却听后面的人喊道:“嘿!这么快都没摔死你这小子,命真够硬,还不快老实点,将该拿的较出来,免得我们动手。” 那人揉着肚子,对着那群人喊道:“这人撞倒我可是因为你们?” 那领头的大汉拍掌道:“嘿!这可好,来了一双,可真是捡到了。你不用废话了,跟他一样,有啥值钱的通通拿出来吧!” 那人踱到聂海花身边道:“就是这伙人绊了你的马?”聂海花点头称是。那人笑道:“出来混的,这些个三脚猫功夫的你都应付不了,还混个什么名堂,且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那人也不管聂海花,跟领头的大汉嘀咕几句。不知怎的,那大汉显得惊慌失措连连作揖,惶恐后退,领着众人跑走了。 聂海花也不惊诧,想必这人身上有什么足以威慑那群人的物件吧。聂海花看看受惊的马儿,似乎没有伤到,牵起准备离开,却见那人奔过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帮了你,怎么扭头就走?” 聂海花本不愿意再招惹是非,便道:“那多谢兄台了,在下还要赶路。” 那人却不让,道:“你这模样是要去哪儿呢?瞧你,估计到不了目的地就要被打劫一空了。” 聂海花思考了一下,拱手道:“在下是要前往洛阳,只是在这荒山野岭遇到了山贼。想必行走官道,就应该不会再遇到此等事儿了。” 那人道:“小兄弟要前往洛阳?如此正好与在下同路,可否同行?” 聂海花不便推辞,回道:“如此甚好,有兄台一路上照应,小弟也不必担心安危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道:“苏剑宇。小兄弟又如何称呼?” 聂海花心想不便用真名,便道:“聂海。看兄台年纪应该比在下稍长,在下就称呼您为大哥了。” 那人也爽快道:“如此甚好,又多了一位贤弟,人生岂不妙哉!” 聂海花看这苏剑宇虽没有玉树临风之姿态,却有一股豪气冲云天的大义。如今江湖中这样的侠义之士已经不多了。聂海花思忖此去洛阳之路应该不会太无趣了,至少有个保护伞。如此想着,眼神瞟向苏剑宇。但见落日红霞映衬着他线条感十足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心中泛起涟漪。落霞与孤鹜齐飞之时,这一双人马却透出无限春色。 第十九章 变故

慕容怡回到风火霹雳堂继续侍奉在鲁宏升身侧。这****在鲁宏升的书房打扫,不小心触碰到一只花瓶。她本以为那花瓶必定摔下粉身碎骨,谁知它竟纹丝不动。慕容怡感觉有蹊跷,抚上那青花瓷瓶,果然被固定住了。转了两下,“轰轰”两声那书架自动转开,果然有间密室。她刚想探进去,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赶紧将一切恢复原样,继续打扫。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鲁宏升,他喊道:“小容,原来你在这里,快随我来,有人要为你赎身,而且是我多年的好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慕容怡一惊,本来只想混进来做个丫鬟玩玩,没想到竟然玩出事儿了。她一边走着,一边盘算着诸多借口,比如身上有恶疾、自己是石女、天生想当丫鬟。刚想到一半,已经到了大厅。那鲁宏升将她引至一人面前道:“这位乃富甲山西的乾公子,乃我多年好友,此次来苏州看望我,想要找个灵巧点的江南女子带回府中做丫鬟,我想来想去,就你最适合了。”鲁宏升只顾自己说话,却未发现小容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乾坤,乾坤却一脸笑意。鲁宏升对乾坤说道:“小容可是我府中最能干的丫鬟,贴身服侍我,我可是忍痛割爱。” 慕容怡眼见鲁宏升就这样把自己卖了,眼下似乎除了装可怜没有更好的方法。她开始了似有似无的啜泣,期期艾艾地看着鲁宏升道:“公子是嫌弃小容服侍不周吗?小容刚进府没几天,怎么就要赶小容走?小容只愿留在公子身边,不愿走!”她一边哭还不忘一边瞄向乾坤,只见他依旧满脸笑意。但这笑容却让慕容怡全身发毛,暗想这次可能麻烦了,这乾坤莫不是记恨她特地过来对付她的。 鲁宏升轻声安慰道:“小容,我怎么会嫌弃你照顾不周呢?虽然你刚进府没多久,但只这几****便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才推荐给乾公子。” “可是,可是小容还是不愿意离开公子,不愿去那么远的地方。”慕容怡说完眼泪就啪啪掉了下来。 乾坤终于开口道:“小容姑娘不愿意也罢,只不过如此有些事情鲁兄就不得不知道了。” 慕容怡早就知道乾坤有意坏事儿,但不想他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地威胁,急忙道:“既然公子看重小容,小容听公子的便是了。” 鲁宏升对乾坤道:“乾兄,如此小容便托付于你了。” 乾坤拱手作揖道:“谢谢鲁兄割爱。” 乾坤带着慕容怡一前一后地走着,出了风火霹雳堂,慕容怡拦住他道:“你就这么点手段吗?抓别人把柄威胁别人?” 乾坤拱手道:“姑娘的手段岂非比在下厉害百倍?月圆之夜的痛苦还请姑娘高抬贵手,为在下解除。” 慕容怡跺脚道:“你坏我好事儿,还要我高抬贵手?异想天开!” 乾坤道:“如此恕在下无礼,劳烦姑娘跟在下走一趟。”说完手法突变,直接向慕容怡的三大穴点去。乾坤抱着慕容怡跃了出去,闻着慕容怡发丝飘散的香味,他感觉天地美妙异常。可怜慕容怡此时却动也不能动,口也不能开,只能由得乾坤如此抱着,但心中暗自发狠。乾坤将慕容怡带至一竹林,放下并解开哑穴。 慕容怡冷声道:“你想怎么样?”只见乾坤在其面前蹲下,手抚上其脸。慕容怡急道:“你想干什么?” 乾坤不怒反笑道:“姑娘认为在下想如何?” 慕容怡一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但好在有人皮面具遮掩。乾坤察觉不到其真实的面部表情变化。 乾坤轻轻将那层人皮面具撕下,露出的是慕容怡那张绝美的脸庞。此时的慕容怡反而冷静下来道:“你坏我好事儿,我自然不肯帮你解毒。再说当初是你自找的。你现在绑了我,不如做笔交易?” 乾坤眼睛一亮道:“什么交易?” 慕容怡不紧不慢道:“我在鲁宏升书房里发现一间密室,如果你肯帮我查探,我便帮你解毒。” 乾坤道:“别忘了鲁宏升是我的好友,我又怎么会出卖他?” 慕容怡笑道:“他若真的是你朋友,那****又怎会告诉我他们与华山弟子在船上,引导我去窥探他的秘密。再说,朋友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命重要?” 乾坤思忖一会儿抬头道:“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你不帮我解毒我又要再受一次苦。” 慕容怡道:“你活该!” 乾坤笑道:“那我可就走了,你就在这儿呆着吧。这附近也没有人,想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无人前来。”说完作势欲走。 慕容怡见他如此,说道:“要我帮你解毒可以,但你也必须先解开我的穴道。” 乾坤折回来道:“你可不要再骗我了,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说完便帮慕容怡解开穴道。 慕容怡抬头看看那渐渐探出头来的月亮,嘴上笑意一点点化开。乾坤催促道:“快点给我解毒!” 慕容怡满脸笑意道:“好啊,等一下,我刚被你点穴点到全身发麻,现在手脚都不灵活。”月亮完全透出来,而乾坤也慢慢瘫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整个人渐渐倒在地上,手紧拉着慕容怡的裙摆,挤出一句:“姑娘何故又言而无信?” 慕容怡蹲下身来道:“我可没有失信于你,我只是现在手脚酸疼,无法施计解毒。你再忍耐一下,如果你再啰嗦,我就把你丢在这竹林,反正这附近也没人,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半个时辰过去了,乾坤虽然很痛苦,却始终忍住不出声。他咬紧牙关,丝毫不放松。慕容怡见他忍的辛苦,也动了恻影之心,一边掏出药丸,一边道:“下次你再惹我,你就死定了!”她为乾坤输了一口真气后,将药丸喂了下去。不一会儿,慕容怡见他似乎好了许多,起身欲走,不料被乾坤紧拉着手,丝毫不肯放松。乾坤缓缓张开眼睛道:“姑娘放心,我定会信守诺言!” 慕容怡道:“你放开我,半个时辰后你就完全恢复了,拉着我做什么?” 乾坤笑着摇摇头道:“姑娘是聪明人,我二人目的相同,不如合作。实不相瞒,我虽富甲山西,但那是祖辈留下的产业,与我并无太大关系。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六扇门之人,此行一方面寻人,另一方面调查朝廷失窃藏宝图一案。经过数日调查,想必姑娘此行也与藏宝图一案有关。” 慕容怡奇道:“朝廷失窃藏宝图?你且说说看。” 乾坤道:“藏宝图是前朝皇帝一生心血,本藏于开国元老宰相府中。那日宰相府造血洗,府中之人无一幸免,藏宝图也就此失踪。一个月后,忽闻江湖风火霹雳堂堂主欧阳雄遇害,有传是因为藏宝图一事儿。朝廷便派人来查,此案定与江湖中几大派有关。” 慕容怡道:“传闻那欧阳雄之子欧阳言曾去过天香第一阁求助,但之后便失踪,而天香第一阁也因此被围困。” 乾坤笑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姑娘并不姓沈,而姓慕容,天香第一阁的爱神之毒。” 慕容怡一惊,随即冷冷道:“不,你猜错了。” 乾坤又道:“如果不是爱神之毒慕容怡,我又岂会身中奇毒。据在下所知,会使此毒之人,在中原武林中找不出第二人。” 慕容怡道:“既然你我此行目的相同,有些事情糊涂点好,不必搞得太清楚。当务之急,是去密室查探。” 第二十章 冤家

洛阳城,“瞻颖客栈”的锦旗迎风招展。客流络绎不绝,穿梭于店堂之中的不仅有食客,还有店小二。不过,有人将店小二的职务发挥到了极致,效率极高,待人温和,无论贵贱,一视同仁,手脚麻利,无人媲美。结账之时,客人总免不了夸赞几句。但总有一人站在旁边黑着脸看着那得瑟的店小二。那店小二听到有客人招呼,瞪着那黑脸之人,开怀一笑,故意提高声音道:“来咯!”那黑脸之人如何应付不了区区一个店小二,但她偏偏应付不了,因为她自己也是区区一个店小二。其实各行各业的竞争一直相当激烈,连店小二也不例外,所以我们权且称之为“职业操守”。看到同行业绩丰满,心中难免涌出一股妒忌,有人趁着这股妒忌可以激发出越战越勇的潜力。但这个店小二不同,非但没有越战越勇,反而甩开白毛巾不干了,嘀咕着:“让你人见人爱,一个人干,累死你算了!”这两个起矛盾的店小二不是别人,正是童晓晨和赵木晴。童晓晨也干起了店小二的差事,他发现这件差事也不错,不仅可以跟各种人打交道,而且可以让别人气的头顶冒烟。 赵木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看着客人一个个夸赞新来的店小二,她坐下来,咬着嘴唇,委屈的都快哭了。童晓晨不识趣地凑上来问道:“赵小二,谁欺负你了?” 赵木晴恨不得给他两个耳光,怒道:“你没来之前,我过的好好的。早知道要受这种窝囊气,当初还不如嫁人做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奶奶!”说完,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了。 童晓晨依旧不知进退道:“现在回去嫁人还来得及。别那么垂头丧气,人嘛,总有得意之时、失意之时。开心点,等打烊了,陪你喝两杯解解忧愁。” 赵木晴道:“你少假慈悲,我才不稀罕你的同情。”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童晓晨咧咧嘴。旁边管账的李贵咂嘴道:“大哥,你让着点赵老弟,他这个人性子急,受不得别人的气,有些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童晓晨并不答话,只是笑笑,继续奔走在宾客间,心里盘算着日子,其他四个应该快到了。 南宫颖和耶律瞻这对鸳鸯见童晓晨出任店小二之后生意更上一层楼,二人索性将客栈全权托付给童晓晨,双双外出逍遥了。如今童晓晨明里店小二,实则客栈老板。可怜赵小二没有老板、老板娘的依靠,心里空落落的。虽然童晓晨并没有真正跟她作对,但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这日,童晓晨正忙活着,但听一人道:“听说这六扇门总捕头赵锦已被皇上削了官职,似乎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另一人答道:“可不是,听说六扇门的能手都出动了,最近天下不太平呐!中原武林也不例外。” 那人道:“怎么又牵扯到中原武林?” 这人道:“你还不知道?这可是内部消息。”说完便附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童晓晨突然听到赵木晴爹的消息,耳朵早已竖长了。这人低语自然避不过童晓晨的耳力。原来是华山派出了乱子。童晓晨看见赵木晴从身边走过,呵住道:“赵小二,动作麻利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赵小二也不搭理。童晓晨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把实情告诉她,不然又要闹腾了。童晓晨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盘子道:“我来!整天闷闷不乐,像丢了魂儿一样,难道还在跟我怄气?” 赵木晴轻声道:“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但又怕……” “又怕被逼婚?”童晓晨接话道,“不用担心,再等几天,过了这个月,我陪你回去,不怕你爹抓着你逼婚。” 赵木晴听到此话瞬间来了精神,拉住童晓晨道:“此话当真?”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当然!不过现在你得给我打起精神来做事儿!” 赵木晴立刻答应,抢过童晓晨手里的盘子,高声吆喝道:“糖醋排骨来咯!”童晓晨暗暗发笑,又想到她回去后看到自己的爹处境艰难,不知又会如何,心里不觉叹了口气。 第二十一章 初到

聂海花跟着苏剑宇一路上也不觉得漫长,二人到了洛阳城,穿行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苏剑宇道:“不知贤弟要去洛阳哪里?不如咱们在前面的客栈稍作休息,让大哥请你一顿,以作饯别。” 聂海花只觉一路上多亏有他照应,心中竟生出一丝不舍,道:“大哥怎生如此见外,这顿应该小弟请大哥才是,一路上承蒙大哥照应,小弟方才平安抵达,这份情谊小弟没齿难忘。” 那苏剑宇爽朗一声大笑,拍着聂海花的肩膀道:“贤弟不必客气,大哥照顾小弟天经地义,你若再推三阻四,倒是你生分了,走,咱们去喝两杯!”说完搭着聂海花的肩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走了。苏剑宇笑道:“贤弟就是秀气,不似大哥这般粗鲁,依我之见,贤弟不应行走江湖,应该去考取个功名才是。” 聂海花被他架着,走的有些别扭,尴尬地笑道:“小弟天生体弱多病,但心系江湖,并无考取功名的想法。” 二人说说笑笑,正好不远处就是瞻颖客栈。聂海花看一眼这招牌,暗想这岂非就是童晓晨飞鸽传书所说的集合地,当下便道:“大哥,咱们不如就在这家客栈稍作休息?” 苏剑宇接过聂海花手中的缰绳道:“如此就依贤弟。” 二人拣了一个清净些的位子,立刻就有店小二过来招呼,利索地擦了擦桌子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苏剑宇道:“且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来一样,再来一坛好酒,今日我要跟我这贤弟一醉方休!” 这店小二不是别人,正是赵木晴。她看那人豪气万分,心中不由仰慕,再看向另一人,弱不禁风的摸样,似是女扮男装。当下便道:“好嘞,二位客官请先用茶,菜马上就到。” 赵木晴走到童晓晨身边,耳边低语道:“那边有个女扮男装的,不知什么来头?” 童晓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看吓一跳,那人分明就是聂海花。离约定之日还有六七天,她竟然提前到了,但不知她对面的男人是谁,心中不禁疑惑,却不想立即上去相认。他只是对赵木晴道:“先忙你的!” 童晓晨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时不时地故意接近聂海花。只听得对面的男人一直“贤弟、贤弟”的叫个不停。那人酒量似乎很惊人,聂海花拿着酒杯,那人却拿着大碗。童晓晨暗想,花花平时温顺乖巧,此时却跟别人拼酒,实在人不可貌相。 聂海花看苏剑宇两碗酒水下肚,面不改色,赞道:“大哥好酒量!” 苏剑宇笑道:“贤弟这般斯文不考功名甚是可惜。将来贤弟如果改变观念,进京赶考,一定要来找为兄。为兄就在京城,说不定可以帮忙。” 聂海花自斟一杯道:“大哥住在京城,却不知具体在何处?” 苏剑宇眯眼笑道:“贤弟靠过来,大哥跟你说。”苏剑宇在她耳边低声道:“将军府。”聂海花一惊,苏剑宇道:“贤弟不必惊慌,大哥常年在外,混迹江湖。本来家父给定了一门亲事,但人家姑娘却怕我,逃了出去。江湖儿女不在乎成家立业,我本也不想回去娶妻生子,在那安乐窝中赖度一生,如此正好。” 聂海花微笑着把玩手里的酒杯道:“却不知哪家姑娘如此没眼光,负了我大哥?” 苏剑宇叹口气道:“我也没见过她,她也没见过我,难怪要逃了。不过她父亲出了点事儿,我也不能帮什么忙。但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寻得那女孩子带回去见一面总是应该的。” 聂海花道:“原来大哥此番出来是寻人,而我却是等人。” 苏剑宇叹道:“亏得这次出来寻人,才遇上贤弟,怎么说也是缘分。”举起大碗,爽声道:“来,贤弟,为这缘分干杯!” 聂海花举杯干了那杯酒,却辣的满脸通红,忙不迭地夹菜往嘴里送去。 苏剑宇笑道:“贤弟酒量如此不济,尚需多锻炼才是。” 聂海花赶紧转移话题道:“那姑娘是什么来历,大哥不如告诉我,让贤弟帮忙打听。” 苏剑宇道:“请贤弟保密,实乃六扇门总捕头赵锦之女赵木晴。” 聂海花点头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不会外泄!那姑娘见到大哥这般气宇轩昂,怕是会后悔万分。”苏剑宇笑着打了个圆场。 聂海花环顾四周,却始终不见童晓晨的身影。心想兴许人太多,难以发现,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别人注意自己,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找点事端。 正思索着,听到隔壁一桌几个粗鲁大汉,用着很下流的口吻道:“看这家店的小二,尤其是这个,长的娇滴滴的,那腰身一把就能掐断,像个娘们儿似的,倒可以让他来为爷几个助助兴!”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喝道:“小二,过来!”赵小二离他们最近,立马跑过来道:“客官什么吩咐?” 那些人哄堂大笑,其中一人道:“瞧这说话的声音也似个娘们儿。”说完便有好几双手伸向赵小二。赵木晴何曾受过这般轻薄,侧身避开笑道:“爷几个想找姑娘,不远处就是翠香楼,那里全是姑娘,包大爷们享用不尽。小的只是个跑堂的,爷几个还是不要拿在下寻开心了。” 一人道:“哟!还挺善解人意的,我喜欢,说说看,你一大男人,腰身怎么跟柳条儿似的?” 赵木晴心中已经非常生气,但又不便与这群流氓计较,便忍了忍道:“小的从小命苦,三餐难饱,身子骨自然不如大爷们健壮。” 一人奸笑道:“嘿嘿!这副小身板,大爷到要好好瞧瞧。”说完便扑将上来。 赵木晴的拳头握的紧了又紧,只等这人靠过来,便一拳打歪他的鼻子。不料那人欺近的身体却停了下来,之间苏剑宇胳膊一伸已经拦住了那人。那汉子怒道:“你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坏大爷的好事儿,识相的就给我走开!” 苏剑宇也不搭理,对赵木晴道:“小二,你退后,今儿个爷帮你出气,暂且跟我贤弟一道。”又回头对着那些汉子道:“小爷我今天喝酒也没啥助兴的,权且陪你们玩玩,要怎么玩,说!” 那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道:“怎么玩?就你一个陪我们几个。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说完,几个人一起围住了苏剑宇。 苏剑宇嘴角带笑意、眼角带着酒意道:“贤弟可看好了,大哥如何放倒他们。”说完,身形飘出,穿梭于这四五人当中。这几个汉子毕竟练的只是外家功夫,凭着点力气,瞧苏剑宇蹿来蹿去,不竟眼前一花,辨不清真假,立即慌了神,拳脚乱出,却总是打着自己人。转眼几个人都被自家人打的鼻青眼肿。旁边围观之人都高声喝彩。赵木晴也忍不住笑起来,心想:那人倒是聪明,自己不费力气,就可以达到目的,那几个大汉被众人这么一笑更加愤怒。其中一人高声叫道:“兄弟们,咱们散开点儿,别着了他的道了。”几个人刚想散开,苏剑宇由慢变快,双掌分推,双脚分踢,四人皆飞了出去。还有一人站在原地已经吓得不敢动了。苏剑宇拍拍掌道:“现在算是散开了,玩不起的就给我滚,还敢再嚣张!”那五人连滚带爬溜出去。 这样一来,赵木晴心中更是翻腾,正想开口答谢,却见童晓晨慢慢走过来,道:“客官您真是好身手,只是我这打碎的桌碗?” 赵木晴推开童晓晨道:“没关系,这桌碗你不必在意。” 童晓晨却不识趣地正色道:“难道你要赔?就你那点工钱还还到何年马月?” 赵木晴小声嘀咕道:“你刚才死到哪儿去了?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添什么乱?” 童晓晨并不理他,只是微笑地看着苏剑宇。 聂海花早就看出来此人是童晓晨,只是微笑不语,这时却站了出来道:“你这店小二真是不讲理,我大哥好心帮了你们,却要我们赔钱,找你们老板过来,我们要同他谈!” 童晓晨道:“老板在内房,客官这边请。”说完便引他们进了里屋。 一进里屋,聂海花便笑起来道:“你扮起店小二也还像那么一回事儿,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如今到帮别人忙活的有条不紊。” 童晓晨甩掉毛巾道:“你也不差,改变很多,还学会跟人称兄道弟了!”说完看向苏剑宇。 聂海花干咳两声道:“苏剑宇,我大哥。”说完又指着童晓晨对苏剑宇道:“这便是我要等的人了。” 苏剑宇向童晓晨拱手作揖道:“原来大家都认识,如此便甚好。贤弟既然已等到朋友,为兄也得去寻那该寻之人了,暂且别过!” 聂海花道:“大哥,来日方长!” 苏剑宇走后,赵木晴依旧怔在原地,童晓晨打趣道:“怎么?看上他了?发什么呆呢,还不出去帮忙?”赵木晴被他这么一说顿时面红耳赤,赶紧跑了出去。 待赵木晴跑出去后,童晓晨才道:“花花,你怎么提早过来了?” 聂海花叹了口气坐下来道:“我在诸葛山庄快被闷死了,爹还要给我招婿,非常烦躁。所以就趁机跑出来,顺便游玩一番。” 童晓晨道:“有没有收到她们几个的消息?” 聂海花摇摇头,童晓晨盘算着日子将近,应该有消息才对,但愿不要生出意外才好。 第二十二章 重聚

童晓晨从来不知道等人的滋味如此辛苦。思来想去,西门云的蜀地之行凶险万分,慕容怡的苏州之行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古北静的华山之行也不容易,心中好不郁结,突然觉得自己很像等待归人的怨妇。 这天却见一人白衣胜雪缓缓走了进来,童晓晨绽放出这段时间以来最开怀的笑容。在看到紧随其后的两人后,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因为所来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好的朋友。童晓晨拿起店小二架势躬身道:“客官,您里边请,几位?” 西门云冷冷道:“三位。” 童晓晨道:“这外面嘈杂,客官想要清静点,请移步厢房。”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店小二到是还挺贴心的,也不忍拂了他的意,便跟着进去了。入得厢房,却见聂海花早已坐在里间喝茶,一副清闲自得之色,三人相视一笑便坐了下来。古北静见那店小二还不走,便道:“小二,你去给我们沏壶好茶。”只见那店小二低头不语,不退反而走上前来,脱下了帽子,丢了毛巾,众人这才发现是童晓晨。四人七嘴八舌、嘘寒问暖,互相倾诉这一个月以来的经历,只有西门云一人闷头不语,众人这才察觉他的异样。 童晓晨问道:“西门,发生什么事儿?” 西门云只是摇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此时却听见敲门声,童晓晨开门一看原来是赵木晴,道:“现在就打烊吧。” 赵木晴讶异道:“这么早就打烊?” 童晓晨示意里面有人,赵木晴点点头道:“我去关门。” 五人把酒言欢,其间大谈所经历的奇遇。西门云此时已经微醺,趁着酒意道:“你们知道吗?我现在把匡木文一个人丢在药王谷,任凭那胡神医死马当活马医。我来的时候,他正泡在药缸里,身上全是红斑。”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又接着道:“谁让他当年那般对我,活该遭这份罪。”西门云忽然又哭起来:“可是他是为我挡暗器才受的伤。”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西门云往日的冷面形象不复存在。 童晓晨安慰道:“你放心,胡神医医术高明,当年我爹被人砍了七八刀,他还是照样救活。” 慕容怡也叹道:“西门也终究逃不开一个情字。我刚刚跟你们说的那个乾坤,我现在已经让他守着鲁家的动静,那小子不敢不听话,因为我还没有彻底帮他解毒。” 聂海花发话道:“古北,你没有什么发现吗?” 古北静叹道:“只发现了华山派的内部纷争,到是没有发现其他。” 西门云突然道:“古北,你知道我在日月教见到谁了吗?” 古北静看着西门云道:“谁?” “上官百树。”西门云又喝了一杯。 “他还没死?”古北静有些激动。 西门云叹口气道:“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他差点被日月教烧死,后来有人来救他。不过那日月教大概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古北静故作镇静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他的死活跟我无关,咱们聊聊别的。” 此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只听一人道:“你们的酒菜。” 童晓晨起身开门,众人却见一位女孩子端着酒菜走了进来。童晓晨解释道:“这位是赵木晴姑娘,白天乃赵小二,晚上才恢复真身,这其间也有一段故事。”他又转身对赵木晴道:“这几位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赵木晴一一点头示好,道:“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 慕容怡又接着道:“你们猜我在风火霹雳堂看见了谁?”众人一齐望向她。她接着道:“司徒三金!他竟然在风火霹雳堂,而且也是华山弟子,而且这其间还有华山派与风火霹雳堂联姻的故事。” 聂海花沉声道:“看来当日司徒三金混进诸葛山庄也是另有所图,看来早有人盯上我们。” 西门云此时从怀中掏出那残缺的羊皮纸道:“这是从日月教弄出来的,匡木文说它很重要,我想它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藏宝图的一部分。” 童晓晨没有接过来看,只是使了个眼色道:“收好!”人影就闪出去了。只见一黑衣人刚想提起奔出去,就被童晓晨逮了回来。童晓晨出手疾点那人胸口大穴,那人倒也机灵,一个后空翻已经飞身丈许之外,拂起筷子直戳童晓晨面门。童晓晨一个跃身,双掌直推那人下肋,不料那人却一个转身已持一软剑在手,如灵蛇般刺向童晓晨。童晓晨见寒光一闪,不曾料到那人竟身藏软剑,但也不闪不避,竟生生用两指夹住了那薄如纸片的软剑。那人不料童晓晨竟有这么一招,使出内力想抽出软件,无奈童晓晨两根手指竟似生根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那人只好脱手。童晓晨戏虐道:“好小子,这软剑今日你便由我来使一使。”说完,便挥剑刺向那黑衣人。那人不料童晓晨竟用自己刚才使用的招式对付自己。那软剑在他手中竟然使得如鱼得水,不由心惊,想就此逃走。无奈童晓晨软剑在手,形影不离,剑锋一转便缠住那人手臂。童晓晨再欺身向前,出手疾点,封住其穴道,那人便再不能动弹。此时,其余几人均已经出来,童晓晨揭开那人面罩,不由一惊,此人竟然是聂海花新认识的大哥苏剑宇。聂海花也吃惊不已,问道:“大哥,怎么会是你?” 苏剑宇也不慌乱,道:“我早知道你们是天香第一阁的,不瞒你们,我受朝廷派遣特来查藏宝图一案。如果你们想找到完整的藏宝图,仅凭你们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的。愿意谈的话,先解开我的穴道再说。” 童晓晨万万没想到此事竟与朝廷有牵连,事已如此,只有先解开苏剑宇的穴道,静观其变。 苏剑宇接着道:“如果天香第一阁愿意与朝廷合作,皇上一定不会亏待各位。追回完整的藏宝图,交还朝廷,天香第一阁背后永远有朝廷支持,这笔交易做不做?” 童晓晨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苏剑宇笑道:“阁下要相信一个人自然有比我跟多的方法。” 童晓晨道:“既然如此,你至少告诉我们的真实身份才是。” 苏剑宇看向聂海花道:“我对贤弟所言句句属实,真实身份亦不曾隐瞒。” 聂海花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天香第一阁的人,那么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苏剑宇道:“实不相瞒,竹林当中我并未发现贤弟的真实身份,直到进了这客栈,见到奇怪的店小二之后,我才猜到你们的身份。还请贤弟不要见怪!” 聂海花道:“我们又岂敢得罪将军府的公子。既然朝廷有意跟我们合作,天香第一阁自然却之不恭。只是我们如今也只有丝毫头绪,不知朝廷又掌握了多少。既然要合作,我们双方应该信息互通。” 苏剑宇道:“丝毫头绪?贤弟是否太谦虚了?哦,不对,如今应该改口称呼贤妹了。据我所知,三块羊皮纸卷已经现身,得手是迟早的事情。我相信以你们五人之力自然不费摧毁之力。当然,如果各位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同心协力,早日交差!” 西门云冷道:“早日交差那是你的事儿,与我们天香第一阁何干?皇帝的事情你自己去担心。” 苏剑宇料到武林中人多不愿与朝廷沾边,心中一直盘算着如何与这帮人亲近,消除间隙。见他们如是反应,便叹道:“诸位只以为我是朝廷之人吗?若不是事关人命,我也不愿干涉此事。何不寄情于山水,逍遥于江湖?诸位也是侠肝义胆之人,所谓忠肠可断,义胆难碎。” 聂海花道:“难道大哥是因为六扇门总捕头赵锦之事?” 苏剑宇道:“正式因为此事,他是我世伯。如今赵家有难,我又如何推脱,况且赵世伯本是冤枉,无辜入罪,教我如何冷眼旁观。” 一干人等商量至半夜,却无人注意这客栈的另一房间中有人独自垂泪。烛光摇曳,剪影着赵木晴憔悴的面容,心中纠结难当。她无意中听到自己父亲出事儿,但不知道如今家中情况如何,心中自是焦躁却又无颜回去。她困苦万分,混沌中已有睡意,却听到敲门声,起身开门看到童晓晨和苏剑宇站在门外。她擦拭着泪上的泪痕,撇过头,径自往里去了。童晓晨踱进屋道:“小赵,辞了这行当吧,老老实实回去看看家人。我知道你已经听到关于你爹的事情,而且正在纠结如何回去面对家人。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有了这位仁兄,你尽管可以放心回去。”说完拍了拍苏剑宇。 苏剑宇没有见过赵小二变装后的真容,乍一看那女孩子一脸憔悴,不觉有些心疼。他从童晓晨那里知道这就是赵木晴,心中矛盾万分,一方面是愧疚,因为这样一位倔强的女子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另一方面是喜悦,终于得见未婚妻的庐山真面目,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宜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吓到对方,便道:“你一定就是赵小姐了。你爹跟我爹是世交,这次在下出来一方面是为了帮助你爹沉冤昭雪,另一方面也是受世伯所托,寻找小姐的下落。赵世伯很是挂念你,小姐还是跟在下回去吧。” 赵木晴嚅嗫道:“我这样跑出来,爹一定很生气,我又以何面目回去见他?” 苏剑宇笑道:“世伯的气早就生过了,不用担心。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见到你。” 赵木晴道:“真的?那我跟你回去。” 童晓晨见二人对话的氛围如此早就知道赵木晴一定会回去的,早早退了出去。其他几人也早早往回赶,因为很多事还在紧要关头,很多事谁也不能未卜先知。童晓晨握着那三分之一的藏宝图,收起心中那份狂乱不安,在最后一颗蜉蝣沉入心底之时,心中也早已诡异平静。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譬如慕容怡能够轻松得手,甩掉眼线;古北静和聂海花此去华山又能否顺利成功;西门云的匡木文是否能够起死回生,而他自己只有等老板和老板娘回来之后方能再做打算。这样一个客栈似乎就只剩他一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旷,那迎风招展的四个大字似乎在预示着征途的无限。 当万物归寂,行将朽木的不只是那一片片的凋零。枯藤、老树、昏鸦所组成的境象在内心深处刻画的不仅是萧条之美,还有无尽的惆怅之感! 第二十三章 计谋

再回华山,风景依旧,烟雾缭绕,山脉异常俊秀,衬着点点红红黄黄,透露出无限的诗情画意。这里是艺术家的灵感源泉,只可惜古北静并非什么艺术大师,在江湖上充其量只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审美之士,而且审美对象只限于人,而且这人还得有性别之分,所以这样的喜好注定了她成不了大师。胸怀容纳百川是大师的首要素质,但今天这个时候并不是讨论头衔的好时候。古北静重返华山要做的是得到那块羊皮纸卷,所以奔着这个目标,她马不停蹄,却不是毫无章法。聂海花已经布好局,只要古北静去主持即可。往里跳的人也是他们心甘情愿,而今聂海花住在山脚的客栈耐心等待,只待古北静一得手便跨上那千里神驹呼啸天涯,直奔宝藏所藏匿之地。 古北静潜入华山之后,便易了容,依然装扮成上次的道长模样。那看门的弟子见到古北静,认得是上次的道长,便恭恭敬敬地上前打了招呼。古北静打了个哈哈道:“小施主如此盛情,老道感激不尽,却不知老道下山这段时日,你那师兄们可曾有出些什么乱子?” 那小弟子挠头叹气不已道:“可不是,自道长走后,大师兄和二师兄吵得更厉害了,双方现在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谁。” 古北静捋了捋胡须道:“如此,我先去见见你们大师兄吧,劳烦施主带路。” 那弟子称谢不已,一路上说着:“道长一来,这气氛就会不同了,这般棘手之事也有着落了。”心想就算师傅出关了,这事也不如道长解决的效果来的神奇,看来真是天助华山派。 古北静见到那大师兄后,又去见了二师兄。护院之内,两位师兄弟面对面。古北静站在一旁旁观,一群师兄弟也都出来了,站在属于自己的那一边。那守门的弟子小声问古北静道:“道长,两位师兄这是怎么了?气氛有点怪怪的。” 古北静笑道:“这叫以毒攻毒,死结要怎么解?最简单的便是一刀两断,省事又省力。我们暂且不语旁观。” 只听那大师兄道:“师弟,你我之争已持续很久,如今,定要分个胜负。不然,师傅那边难办,对师弟们也没有个交待。今天,我们过招,愿赌服输,输掉之人以后不可再纠缠继任掌门之争,如何?” 那二师兄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就怕到时候大师兄你不服气啊。” 那大师兄道:“笑话!这么多师弟今日在此作见证,何况你师兄我堂堂正正,又怎会言而无信。” 二师兄道:“如此甚好!”说完就拔出剑,剑锋偏指如灵蛇般游走。这二人皆承袭华山剑法,所以一时间也难分胜负。仅靠招式,二人要想在对方身上占到便宜倒也困难,但天平总有被打破的时刻。古北静眼见二人的“清风徐来”舞得呼呼生风,刚想暗中让那二师兄势弱一下。不料却见那二师兄左手弹出一物,直入那大师兄的腰腹之间。那大师兄始料未及,躲闪不得,哀呼一声,捂住腰腹,愤恨之际,红着双眼道:“你这个小人,好生卑鄙!竟然暗箭伤人。” 只见那二师兄笑道:“师兄可没说过不能使用暗器,只说胜负输赢。” 那大师兄后面的师弟不依不饶,“卑鄙无耻”喊得响彻天地。二师兄那边的师弟也大喊“愿赌服输”。古北静悄悄退了出去,料想双方不久将会开战,到时候那华山掌门不出关才怪,而那块羊皮纸必定放在华山的秘密之地,而秘密之地非掌门闭关之所不可。古北静隐身于一块大石之后,静静地等着山门开启。不多时,只见一名弟子急匆匆地跑过来重重拍了三下山门,大声道:“师傅,大师兄和二师兄打起来了。您再不出关,华山真的要大乱了!” “轰”一声巨石错位移开,一青袍老者出现在山门之前,愤愤道:“孽障,瞧我不好好收拾他们。我这好好的华山竟然被这两个不争气的劣徒搞得乌烟瘴气。”那掌门前脚刚走,古北静就进了山门,闪身于黑暗之中。 古北静摸着墙壁顺着往里走,只觉得越往里走越是亮堂,眼睛也慢慢适应了光亮。她心里盘算着可能放置羊皮纸卷的地方,暗格或是有什么机关,抑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古北静再往里走进入一间石室,却看见一人浑身布满伤口躺在地上,口中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证明他还是个活人。古北静翻过那人的身体,见得真面目,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榨干了她所有的意识,空白一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百树,那个让她有着百般无奈情绪之人。是他,让自己舍弃名声;又是他,让自己心灰意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即便愤恨地说再一次遇见定将那人斩落于脚下,以血洗桃花公子的英名。但如今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上官百树,古北静的心却不由得一阵紧缩,怒火在燃烧,眼泪在滑落,但怒火不是因为地上之人,而是因为造就地上之人可怖伤口之人。只听上官百树断断续续道:“师傅,我们罢手吧!我们不要去搅合这趟……混水……日……月教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古北静想到西门云说到在日月教看到了上官百树,在那边受到非人的待遇,死里逃生才回到华山,如今看到的却依然是饱受折磨的他,拳头不由自主地收紧,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让他服了下去。片刻之后,上官百树意识渐渐清醒。古北静早已摘下面具,道:“上次你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次我却救了你的命,按照江湖规矩,你应该报恩,我现在只要你动动口帮忙,可愿意?” 上官百树苦笑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师傅的闭关之地,你怎么可能进的来?” 古北静道:“这个世上有的是法子,你师傅能进来,我为何进不来?若是我不来,只怕你也快死了。”古北静眼中依旧藏不住关切。 上官百树垂首道:“我宁可被师傅打死,也要说服他!” 古北静道:“好一身傲骨,却是天生贱命!有人愿意走邪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就算被打死又有何用?百搭!” 上官百树道:“你快走,只怕师傅很快就回来了,到时你想走也难了。” 古北静道:“只怕你师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要是想留住这条命,保你华山清誉,就必须告诉我一件事儿。” 上官百树道:“原来你也是有所求。” 古北静扶起上官百树道:“你相信我吗?只要你告诉我那块羊皮纸卷在哪儿,我可以确保你华山百年清誉不毁。只要你师傅不追究,我也可以确保此事与华山再无任何牵连。华山与日月教的种种勾当更无人可知,而且我今日所做的一切绝对不违背江湖道义,只是物归原主。你可愿意告诉我?” 上官百树怔怔地看着她,想起她之前的深情换来的却是自己无情的一刀,虽然自己也是逼不得已,但伤害终究铸成,心中的愧疚排山倒海袭来。而现在她依然相信自己,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想到师傅种下恶果的根源便是那张藏宝图,现在何不绝除根源,让师傅死心。自己纵然被打死也心甘情愿。况且古北静已经答应不损华山清誉,这样的交易未尝不可,便道:“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向我保证不要让它再去危害其他人。人之贪欲,犹如猛虎蛇蝎,你一定要圆满解决这件事。”古北静点头答应。 古北静拿着那张藏宝图,心中一凛然,如此可以开始启程了。上官百树看向她道:“我当日给了你一刀,心中也是万分悔恨,但迫不得已的话,我已经不想再提,如今就当是报偿吧。只是希望你可以兑现诺言。” 古北静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不然那一刀必然致命。你消失了,我以为你死了,当日也是万念俱灰,心中只剩下对你的恨。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我的承诺是否能兑现,你以后会看到的。”古北静眼中有些泛泪,不等对方回答便点了他的昏睡穴。她要带他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过崭新的生活。她要证明,桃花公子最终也会拥有平凡幸福的爱情。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已认定,古北静紧紧抱住怀中之人,这人也许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放下的人。 第二十四章 曝露

慕容怡再回苏州,直奔乾坤下榻的客栈,心中满满期待,希望他已经得手那张羊皮纸卷。即便乾坤本人神神秘秘,而且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慕容怡并不担心,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慕容怡推开房门,却是空无一人,想那乾坤兴许是去了风火霹雳堂,索性坐下来喝了杯茶先。刚坐下来,却见一人推门而入道:“乾兄,今日城东河有……”慕容怡抬头一看,却是那鲁宏升,顿时心中一慌,但此时躲避已不及,只能故作镇定,尴尬地笑笑。那鲁宏升楞了一下,未想到乾坤房内竟然坐着一位如此貌美的姑娘。见这姑娘的相貌却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心中不由升起万般情绪,又想到这姑娘定是与乾兄有着亲密关系,心中又不免黯然。再看这女子不同于苏州城内姑娘的小家碧玉,而是柔美中带着坚忍不拔的气质,正是自己心中所向往的女子,又是一阵伤感,这样的女子自己无缘捷足先登。 慕容怡见来者看着她发愣,道:“嘿,你没事儿吧?叫你半天也没反应。” 鲁宏升这才回过神来。慕容怡本就跟他很是熟悉,只是当时易了容,但鲁宏升哪知道眼前的女子便是服侍自己多日的小容,顿时红着脸道:“我是来找乾坤兄的,姑娘是?” 慕容怡道:“正好,我也是来找他的,如此,一起等吧!” 鲁宏升坐了下来,却依旧不知所措。为了打发时间、消除尴尬,慕容怡提议出去走走,鲁宏升欣然答应,领着慕容怡去了城东河。鲁宏升本是想叫乾坤一同去那儿赏花灯的,不了天赐良缘一貌美佳人作伴。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鲁宏升的心境也逐渐明朗起来,了解到她只是乾坤的普通朋友,心中喜不自禁。一路观赏花灯,慕容怡心情很好,觉得跟鲁宏升一起也甚是舒服,此人为人拘谨,但不失幽默。那乾坤总是有诸多别扭要与她闹。鲁宏升一路上哪顾得上赏花灯,只要眼前人不离开,心情便大好,一路上甚是殷勤。鲁宏升此前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却不想那一眼看穿万年,直击自己心脏。不期而遇永远是最浪漫的事情,但他们二人之间的相遇却少了些浪漫,因为他们不仅遇到了乾坤,而且碰到了杨悦和司徒三金。这样尴尬的场面只怕谁都不曾想到,只见杨悦柳腰款摆地走了过来,对着鲁宏升道:“你每天把我关在家里,自己却跑出来跟女人厮混,怎么解释?” 慕容怡一脸无辜,却发现一双眼睛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一切,不是那乾坤又是谁。只听鲁宏升不紧不慢道:“这位姑娘只是在下的朋友,偶遇故人难道就不能带故人游玩吗?到是你,身边为何有个男人?你还未嫁入我鲁家,就这么不注重妇德。一个未婚女子带着一个男人逛街像话吗?” 那杨悦被他这么一说,脸色铁青,急道:“鲁宏升!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男人难道你不认识吗?我师兄来看我,难道不可以吗?” 鲁宏升不依不饶道:“我并无任何意见。事实上,你先来挑衅我的。你跟什么人逛街,我根本不在意。” 双方火气很大,眼看一触即发,乾坤上前打圆场道:“杨姑娘,这只是一场误会,鲁兄身侧这位姑娘乃在下的心仪的对象。本来约好三人同游,刚才在下有点急事儿离开了一会儿,不想正巧碰上姑娘。还请杨姑娘不要误会,眼看姑娘跟鲁兄婚期将近,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说完便搂着慕容怡的肩膀道:“我们先走了,你们再好好聊聊。”鲁宏升看着乾坤搂着慕容怡渐行渐远,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也不再看杨悦一眼,甩袖离开。 慕容怡被乾坤搂着,一开始为了配合演戏也不作挣扎,此时眼见已经走远,那双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她斜了乾坤一眼道:“戏都演完了,你该放手了吧?” 乾坤不松反而搂得更紧道:“你只当演戏,我可句句属实!” 慕容怡也不恼,笑道:“好了伤疤忘了痛,你还想再受那噬心之苦吗?” 乾坤问道:“那种毒,你只对我一人用过吗?” 慕容怡想了想道:“这种毒可是我的传家宝,制毒过程相当繁琐,你算是第一个吧。” 乾坤听了这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很是开心,便道:“这样的毒以后不准再用在别人身上了,我能拥有这样的特权吗?” 慕容怡被他这么一说,心中不自觉地别扭起来,似有些甜,似有些不自在,只是嘴上骂道:“还真是贱!既然你这么喜欢,以后我多配点,你随时服用。看你还敢嘴硬。”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到了客栈,坐了下来,慕容怡问道:“那间密室你进去了吗?” 乾坤道:“那么黑,不晓得是否有暗器,我天生胆小,哪里敢进去送死?” 慕容怡一听这话,心中不由怒道:“美见过你这种懦夫,初见你还觉得你是个仗义之人。既然承诺过就应该去兑现,我已经止了你那噬心之毒,你如何这般不守信用?” 乾坤道:“我可没有不守信用,我当日只说会进去看,可没说过一定能进得去。”慕容怡心下非常生气,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乾坤又道:“以我一人之力当然能够进得去,但如果没有人在外面把关,我如何出得来。这样的差事应该有人配合,我只是在等待姑娘回来,一起配合取出所要之物。” 慕容怡道:“你当真肯为我背叛你的兄弟?” 乾坤道:“自然当真。权且不要问我原因,因为我并不打算加害姑娘,而且事实证明,我为姑娘所做之事不但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反而可能害苦自己。” 慕容怡暗想,此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似乎也没有对自己不利。但凭自己一人之力也不能天衣无缝从风火霹雳堂拿出羊皮纸卷。既然此人肯帮自己,暂且不管其他,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也没有彻底解了他身上的毒,就算他拿着羊皮纸卷逃之夭夭,还是有办法让他乖乖回来。这个算盘一打,当下也不再跟他计较道:“既然你肯帮我,那便是好事儿,我们择个机会去那密室一探,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乾坤坐近慕容怡道:“虽然如此,有些事情我们也可以顺便谈谈。” 慕容怡扣住他那只不太老实的手道:“不好意思,本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 乾坤果然僵住了,道:“你想这样敷衍我吗?就算你已经名花有主,那又如何?只要你一日尚未婚娶,我就不会放弃。” 慕容怡看他说的坚定,呆了呆道:“你道我是哄你的吗?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天香第一阁,就自然不会不知道兵器王童晓晨吧?我们朝夕相处,难免不日久生情。” 乾坤脸色变了变,紧掐住慕容怡的手也慢慢放松,思量了片刻,又再次紧攥住,眼神从黯然再次回复到明亮,道:“是他又怎样?我不是说了只要你一日尚未嫁娶,我就锲而不舍。他再强大又如何,他不懂你也是枉然。他若懂你,又怎会让你一人来此冒险。他若在乎你,又怎会舍得你如此离开。所以,我对自己有信心。今晚你住在这儿,我出去。”说完便扭头走了,只留慕容怡呆立在原地。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对自己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即便搬出童晓晨出来当挡箭牌,也无济于事。 慕容怡在鲁家的花园散步,物是人非的感觉涌上心头,想这花园在这之前应该姓欧阳,如今易主之后,花依旧千娇百媚,树依旧挺拔,它们不用管自己的主人是谁,只管任性成长开放。这样的生灵在世上接受雨露,承恩天地,不需要浪费一点心思,但花丛之中,人却有万般愁绪。鲁宏升一直默默地跟在慕容怡身后,他不知如何开口,他也知道他们的机缘渺茫,但眼神锁定之后却不愿再移开,即便像现在这样在百花丛中无语,也心满意足。慕容怡现在的心情是忐忑的,这次是鲁宏升主动邀她,这样的好机会又怎能错过,但她也隐隐约约觉得跟在身后之人情绪的怪异,也不敢多话,就这样默默地走着。 慕容怡停下脚步回头道:“你打算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那鲁宏升尴尬道:“姑娘肯陪在下游园,即便没有任何言语交流,这也将成为在下人生中最美的回忆。在下不敢奢望太多,但我真的很喜欢……” 慕容怡打断道:“公子婚期在即,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不然被人听到,难免误会。” 鲁宏升道:“姑娘当我真的对杨悦有情吗?我实际上有着难言之苦衷。姑娘也知道世家大族联姻在所难免,蛋江湖儿女也要受这样的束缚,在下也是纠结难当。上天既然让在下遇到姑娘,这代表缘分,是启示在下去追求真爱,所以,我不会跟那个女人成亲的。” 慕容怡道:“公子如何会这样想?果真如此,伯父势必伤心不已。公子忍心让他老人家在独子婚姻问题上伤心欲绝吗?而且伯父这样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公子应该为大局着想才是。我与公子相识时日也不多,也为公子的认真所打动,但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不能两全其美。所以,公子,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慕容怡做出一副难以割舍的表情,其实心中计划已经成形。只是这次要利用别人纯洁的爱情,心中思忖自己也算是个恶人,但没办法,时势造人格。 鲁宏升见她这样,心中更是万分痛苦,心中认定对方也对自己有情,禁不住眼眶泛红,楼住慕容怡哽咽道:“姑娘等我,等我有足够的能力迎娶姑娘。就算跟那个女人成亲,我也不会碰她。” 慕容怡憋着笑,点了点头,只觉得鲁宏升的手臂收的更紧,低声道:“放开我,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鲁宏升这才松开她,眼中满是爱恋之色。慕容怡只觉头顶一痛,不明所以。只见那鲁宏升拿着一根头发,饱含深情道:“今日我向姑娘索取一根头发,以求解相思之苦,我的心将如者发丝缠绕纠结成对你的思慕。半年之后,在下定能做出一番事业,风光迎娶姑娘,以此发为证。” 慕容怡只觉得头顶发凉,心里也在哆嗦,从没想过竟然有这种定情方式,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鲁宏升只当她害羞,心中欢喜,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今日送与你。”说完眼睛又红了一圈道:“我送你回去吧。” 慕容怡接过那玉镯赶忙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鲁宏升送她到门口。回去的路上,慕容怡手中握着那祖母绿的玉镯,眼前浮现鲁宏升红红的眼眶,心中有些歉意,这是彻底的利用,但又不得不利用。 第二十五章 六扇门

童晓晨骑在马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暗想不知道谁又在数落他了。他等耶律瞻和南宫颖回来之后便辞行离开了,一路晃荡着往京城方向。他不想走的太快,因为有人也是走的这个方向。日月教的那块羊皮纸卷童晓晨已经研究了一下,那部分的地形似曾相识,却始终记不起来,而当务之急不是如何找到宝藏,而是搞清楚这种的连带关系。此事既然与朝廷大有关系,自然不简单。他隐隐感觉一路上一直被人监视,如果是朝廷的人所为,那么他们就一直在被人利用。如此一来,最后落得人财两空也不是没可能。与朝廷打交道是武林之大忌,只是这一次是朝廷主动来招惹,不想接招也得接招。此去京城要打探的便是这藏宝图的由来和秘密,以及各权贵对此事的态度。路很长,斜阳拉长一人一马的影子,说不尽的萧瑟。有日落必有日出,既然如此,希望便永远都在。 赵木晴近乡情更怯,眼见着离家越来越近,心绪却越来越烦躁。苏剑宇察觉到她的神色,安慰道:“赵姑娘不必担心,世伯早已原谅你离家出走一事儿,现在只盼你赶紧回去一家团聚呢。” 赵木晴感激他的善解人意,道:“只怕这次回去,如果我再违逆爹的意思,他老人家又要责罚了。” 苏剑宇道:“怎么,赵姑娘如此抵触世伯安排的婚事?” 赵木晴有些忧伤,悻悻道:“我连那人一面都未见着,爹娘就擅自做主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儿,任那人再英俊潇洒,我也是不愿意的。我最讨厌别人擅自决定我的事情,所以我才逃出来混迹江湖。” 苏剑宇道:“看来赵姑娘并不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儿,只是不悦别人替你拿主意。”赵木晴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总结。苏剑宇接着道:“如果赵姑娘提前见一下未来的夫君,再决定要不要同意世伯的决定岂不是更好,如此也不会断然伤了世伯的心。再说,世伯如今处境困难,怕是再经受不住什么打击了。” 赵木晴听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便道:“还是苏大哥高明,如此一点拨,我也就开窍了。”只是赵木晴不知道眼前的苏大哥便是他抵触万分的未来夫君罢了。 二人快马加鞭,终于达到六扇门。赵木晴看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门,竟迟迟不敢进去。苏剑宇拉着她道:“进来,怕什么呢。” 赵木晴见到自己的父母之时,抑制不住眼泪,看着自己父亲饱经沧桑的脸,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道:“父亲,你责罚我吧,我对不起您。” 赵锦和妻子看到女儿这般模样,老泪纵横,赶忙扶起赵木晴,三人抱头大哭。那赵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消瘦了一大圈,拉着她道:“木晴,这几年来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锦也一改往日的强势作风,拉着女儿道:“爹的错,不应该逼你逼得那么紧,以后这婚姻大事儿全由你做主,爹再也不逼你了。” 赵木晴见父亲如此宽宏大量,扑在赵锦的怀里放声大哭,似乎要将这几年一个人在外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那赵夫人见状哭的更凶。苏剑宇见这一家人团聚的场景甚是温馨,露出了笑容,想这赵木晴如此便不会再离家出走了。 苏剑宇道:“赵世伯,既然木晴姑娘已经寻回来了,侄儿就先行回去了。” 赵锦只顾着女儿,竟没顾及到苏剑宇在场。赶紧收住了情绪,拉着苏剑宇道:“剑宇,真是太感谢你了,此次没有你,我们一家三口哪能团聚。木晴,还不快谢谢你苏大哥。” 赵木晴乖乖上前道:“谢谢苏大哥!” 苏剑宇道:“姑娘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此,我就暂且告辞,回去看望老父,改日再来拜访。” 赵锦看着苏剑宇离去的背影,对赵木晴道:“如此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天下能有几个,你竟然还不要。”说完叹了口气,感到非常无奈。 赵木晴心中一惊道:“难道当日爹所许的婚事竟然是他?” 赵锦道:“正是他,他父亲可是当朝苏将军,与我是世交,嫁入将军府有何委屈?” 赵木晴垂首道:“我当日只是不满爹的强硬态度,要是爹先让我认识一下对方,只怕也就嫁了。” 赵锦一喜道:“如今你们算是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你看如何?” 赵木晴有些羞涩,道:“这次我听爹的。” 赵锦想自是女儿这一路赏识苏剑宇,对他有倾慕之情,才收起了之前的骄纵蛮横。心中也是欢喜,虽然自己被革去官职,但了却女儿的婚姻大事儿倒也不错。 自赵木晴回府后,赵锦二老像是焕发了新的生机。府中上上下下也呈现出一片欢乐祥和。苏剑宇时常来府中走动,这一来二去,赵苏二人之间的感情自然加深。这一日,苏剑宇正在府中陪赵锦下棋,赵木晴也在一旁观战,却听下人来报,说门外有人求见小姐。赵木晴心中疑惑,不知来者何人。正打算出去看看,却见一人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也不顾家丁的阻拦,边走边道:“你们家小姐我熟的很,别拦我,再拦我可揍你了。” 赵木晴看到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随即正色道:“谁敢打我们家的家丁?瞧我不收拾他!” 那人见到赵木晴道:“赵小二,你乃手下败将,气焰不要这么高。” 赵木晴回道:“喂!这可是我的地盘儿,你也不要那么嚣张。”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悠哉游哉赶往京城的童晓晨。童晓晨有意逗她,道:“不服气,我们再打一架。” 苏剑宇闻声而来,听到有人要打架,握了握手中的剑,却不想来人是童晓晨,无奈道:“童兄,原来是你!难怪木晴见着你就吵了,你们两个简直是冤家对头。” 童晓晨见苏剑宇也在,笑道:“原来苏兄也在,难怪赵小二这么嚣张,想必是底气足,有你这个帮腔的。” 苏剑宇道:“你们只管吵,我只是个看客。” 童晓晨哈哈笑道:“每次看到木晴,都忍不住逗她两下,你只管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 赵木晴拉着童晓晨道:“我也是逗你的,快进来坐,我为你引见我的父亲。” 童晓晨见了赵锦之后,三人便进入了正题。童晓晨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一探这藏宝图的由来和背后牵扯的厉害关系。实不相瞒,在来赵府之前,我已经查清了此次赵捕头被革职的原因了。这与藏宝图一案有着密切的关系。” 苏剑宇道:“童兄既然已经知晓其中的缘由,在下不妨说些细节给童兄。皇上要求赵世伯在三个月内找回朝廷失窃的藏宝图,但六扇门虽然加派人手,却始终未能在既定的时间内找回。皇上震怒,一气之下竟要处死赵世伯,我恳求皇上许我三个月期限找回藏宝图,这才换来赵世伯的罢免官职。” 赵木晴道:“如此,我们赵家和苏家从此便有了连带关系,倘若找不回藏宝图,我们两家都会遭殃了。”赵木晴用万分抱歉的眼神看着苏剑宇道:“很早就想跟你说抱歉了,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承担你本不必承受了,这份心意我会永远记挂着,无论将来我们有无缘分共结连理。” 苏剑宇无奈的笑道:“你还是始终把我当做外人,我既然这么选择,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你无须自责或者有任何负担。即便不是我主动要求皇上,我父亲也不会见世伯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不顾的。所以放下负担,让我们用心去完成眼前之事。”赵木晴看着苏剑宇的眼神除了感激之外似乎又多了一些情感,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童晓晨又道:“苏兄可知这藏宝图的由来?藏宝图缘何落入武林人士之手?” 苏剑宇道:“这藏宝图乃先皇所拟,据说宝藏富可敌国。这藏宝图本在宰相府中,半年之前,宰相府失火,府内无一人幸免,藏宝图也不翼而飞。皇上震怒,料定此事蹊跷,要求六扇门在三个月内破案,捉拿奸人,找回藏宝图。” 童晓晨思忖道:“如此看来,这宰相府失火一事必然是武林人士所干,不然藏宝图也不至于流落到武林各派手中。” 童晓晨看着眼前的两人,心情似乎又沉重了许多,一份藏宝图不仅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在政治上似乎又多了一层利用价值,这种双重介入让整件事情变得越来越不那么澄明。 赵木晴让丫鬟备了酒菜,三人就近在后花园用餐,苏剑宇道:“跟木晴完成订婚仪式之后,我想我们得跟着童兄一段时间了,不知童兄是否嫌弃在下和木晴?” 童晓晨打个哈哈道:“恐怕兄台不是要跟着我,而是要跟着藏宝图了。” 苏剑宇道:“童兄想必心中也明了此事并不如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了,要想找出完整的藏宝图,仅靠天香第一阁之力似乎敌我力量悬殊,若童兄不介意,小弟可以帮忙,将军府的力量遍布全国各地,倘若如此,童兄一定如虎添翼,到时候找到藏宝图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童晓晨看着桌上的那只烧鹅,仿佛它还有着眼神,他们死死地眼神交汇着,最后童晓晨的筷子还是不吝啬力量嵌入了它的肚皮,童晓晨似乎听到了那声惨烈的嘶鸣。他笑了,笑的甚至有点诡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了军队的力量,再如何厉害的人也是敌不过的。只不过江湖之事还是交给江湖自己去自己协调,至于朝廷需要调查,凭着朝廷的力量一定不费时日,你我何必去打破这种平衡?” 童晓晨离开了六扇门,他知道有些朋友注定只能有缘无分,有些朋友有着自己的利益考虑,有些朋友我们甚至某天会身处对立之境,而对于这些我们很多时候无可奈何。赵小二再也回不到过去,童晓晨依然要大步向前。 第二十六章 计中计

慕容怡突然开始没由来的讨厌起这苏州城,连续几天的阴雨让自己的心情沉入谷底,独自一人闷在客栈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想着这几天连续发生的感情纠葛,心里似一团乱麻。鲁宏升的婚礼将至,而她却连乾坤的人影也寻不着,行动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拖延了,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底气从那个暗格钻进去之后还能活着出来。但是鲁宏升的婚礼一旦结束之后,她似乎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鲁府了,她会像其他宾客一样一一辞别。所以婚礼之前才是自己寻得藏宝图的最佳时期,但偏偏少了个帮手,实在是让她烦躁不已。不过慕容怡心中亦有了盘算,倘若一个人行动,在婚礼之时似乎是最佳时机,那时的鲁府人人忙乱,无人顾及自己,而这恰巧是个机会。她在苏州这个绵延的雨季,心不在焉。鲁宏升曾来找过她好几次,她还是决定不见他,她不想留下美丽的错误,特别是在多雨的季节。 鲁宏升的婚礼如期而至。那天艳阳高照,老天很给面子,慕容怡心情似乎也变得好起来了,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便如约去了。风火霹雳堂的势力果然不可小觑,整个苏南一带的名门望族和武林名人都纷至而来,一时间鲁府的喜庆中夹杂着拥挤和热闹以及混乱,而这种效果正是慕容怡想要的。慕容怡跟这些熟悉或陌生的人打着客套的招呼,她只有一种感觉——膨胀感,她讨厌这种嘈杂和拥挤,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毒哑这些嘟囔着废话的可恶之人,偏偏这时一只手将她牵了离开。她很是欣喜在这种情境下有人带她离开,她甚至都不去过问究竟是何人,只要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敌人亦能成为朋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消失了一段时间了乾坤。他的突然出现让慕容怡很是意外,她以为那天伤了他他是再也不会回头了,不想这人竟然还是回头了。她挣脱出他的手,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乾坤抿了抿嘴道:“其实找你的另有其人,还有就是我决定帮你,在这个绝佳的时机。”她没想到乾坤真的径直将她带到了那间书房,她是以为他现在就要行动了,不过在推门而进的刹那,她看到了鲁宏升,她的心就这样一直尴尬着,而她似乎没有丝毫办法。 鲁宏升见到慕容怡,表情很是复杂,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情感已经到了宣泄的极致。他将一封信交与慕容怡,在接过的刹那,他紧握住了慕容怡的手,他似乎快哭了,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自己却红衣纱帽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还要信誓旦旦让面前之人等他。他似乎没有这种资格,但是很多时候他是无计可施。慕容怡就让他这么紧握着,她亦在思索,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对自己竟用情至深,而自己似乎包含着欺骗的意味,但很多时候我们不需要太真诚。鲁宏升轻拥住慕容怡在她耳边说道:“等我!我们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有那么一刻,慕容怡无法招架这个男人的深情与温柔。 鲁宏升走了,他将慕容怡交给了他的好朋友乾坤照看,他不愿意慕容怡看到自己的虚伪,所以他将她安置在这幽静的书房,远离那些世俗的喧嚣,在他心目中,她是圣洁的。“爱情会模糊一个人的理智”,可是处于恋爱状态的鲁宏升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慕容怡和乾坤抓紧着这难得的好机遇,他们成功与否似乎也只在这两个时辰了。 探入暗格的瞬间,慕容怡即闻到了一股幽香,她不确定是否有毒,所以给了乾坤一颗丹丸自己也服了一颗。越往里走,似乎凉意渐盛,借着烛火的微光慕容怡看到墙壁上似有雕刻之功,至于究竟是什么,一时也参透不详,只觉这暗室绝对是鲁府的重要秘密之地,藏宝图藏在这里是理所因当的。乾坤一直未语,他只是很小心的带着路,他不知道这每一步的踏出都有些什么玄机,暗器机关在这种秘密之地是不可能不存在的,心理暗战已经多次出现,只是后面的姑娘是他所需保护的,所以他需要坚持。 鲁宏升走着程序化的过场,旁人的起哄和喧闹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的一颗心死一般沉寂,只是在想到在书房等他之人之时,内心才会涌起悸动。鲁剑雄端坐高椅之上等待见证儿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的内心亦是激动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的激动瞬间化为了愤怒。丫鬟匆忙赶过来报告杨悦小姐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了的时候,鲁剑雄感觉到了耻辱和愤怒在顷刻间爆炸,他活到这把年纪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能让自己愤怒到这种程度,可是在坐的人物都是名门望族,自己绝对不能失态,忍住愤怒道:“婚礼推迟,请各位暂且下堂休息。” 鲁宏升从来不知道上天竟会如此照顾自己的心声,这桩自己百般排斥的婚姻竟会在顷刻之间就这样的停滞的,他的内心在狂笑不已又感动不已,竟然流出了久违的泪水。鲁剑雄见到儿子如此这般,更心痛了,安慰道:“儿子,爹会处理这一切,帮你讨一个公道!”又对下人道:“照顾好公子。”鲁剑雄走了,带着风火霹雳堂的兄弟。鲁宏升也走了,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期待。只是当他赶到书房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心爱的女子之时,他发现二人皆已不在,瞬间的起落让他的情感几乎要爆炸,为何他们会双双消失?为何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为何她不等他?为何……?有许多为何却没人解疑,他的心空了,他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失落和悲伤充斥了他的周身。 乾坤和慕容怡从暗格出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很庆幸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暗器,一切似乎都很顺当他们得到了所想。可是在他们见到书房中的鲁宏升的时候,他们知道这把暗器比任何暗器都要来的致命。他们很是尴尬,可是又不得不说些什么,慕容怡先开了口:“婚礼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不用去陪新娘吗?”慕容怡在微笑,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笑容可以化解所有的不协调,只是这次她失败了,鲁宏升还是用死一般的眼神盯着她,没有丝毫波澜。乾坤一直沉默,他不愿意做出任何举动,他情愿自己是个雕像。 鲁宏升最终还是开口了:“从一开始都是假的,是吗?你接近我只是为了一些东西,你在欺骗我,是吗?” 慕容怡很讨厌被人逼问的感觉,可是她还是如实回答了:“是的,我只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鲁宏升被这种残忍刺痛的皱了眉头,他无法摆脱这个女人对她致命的吸引力,即便此刻,他所想的却是让她走吧,不要被父亲发现,她快乐便是自己快乐。他讨厌自己公私不分的情感,这种场景,他应该将他们就地正法的,可是他始终不能出手,对着这样一个女人。 推门声打破了沉寂,是鲁剑雄,鲁宏升惊道:“爹,你怎么来了?” 鲁剑雄怒道:“怎么?我不来的话,你打算放他们走?这两个人在你眼前偷了自家东西,你竟然无动于衷,你这个懦夫,不是悦儿提醒我有此二人,而且行为诡异,我今天也不会凑巧出现。” 鲁宏升思索了一番苦笑道:“原来爹跟她联合起来欺瞒我。” 鲁剑雄道:“要不是如此,你又怎会看清这个女人的真正嘴脸,现在,升儿,你就亲手将她正法,了却心头之痛,真正欺骗你的人是她啊!” 慕容怡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害怕过,一个人一旦由爱生恨,那种威力是巨大的,她感到威胁在一步步逼近,她甚至有些哆嗦,可是就在这时一只手紧握住她,乾坤挡在了她面前:“要伤害她,先过我这一关。”拔剑出鞘,剑气在空中划下了漂亮的弧线,慕容怡在那一刹那以为自己看到了彩虹。 鲁剑雄哈哈笑道:“你还不够资格跟我的升儿做情敌,你就由我来解决。”笑声戛然而止,剑锋已经逼近,乾坤自诩剑快,面前这位老伯似乎更快,他以快打快,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二人都施展着剑家绝学,剑如灵蛇般缠绕对抗。 鲁宏升还是出手了,大声道:“好!快意恩仇,今天你我就来个了断。”鲁宏升进攻之势颇为强盛,力道霸道,慕容怡靠着巧劲躲闪,论武艺其实她并不精湛,只是用毒手法高明,但是面对着这样的男人,她不忍心下毒手,倘若自己狠心,那么在一开始鲁剑雄进屋的瞬间已经着了道了。鲁宏升看似招招致命,但每到关键时刻他都有意避开。他再一次那么贴近慕容怡是在被她挟持之时,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气息,鲁剑雄唯一的儿子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他停了手当然也不忘挟持乾坤,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是他儿子主动要求的。最后鲁剑雄向命运示弱了,他不得不承认儿子更为重要一些。 慕容怡带着藏宝图和对鲁宏升的万分抱歉与乾坤分道扬镳,她狠命的抽着胯下之马,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停留,藏宝图,为了这该死的藏宝图,她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她停下来检查它,在她摊开它的瞬间她体会到了欺骗,她拥有的只是一张没有任何内容的羊皮纸。真正的藏宝图在哪儿,慕容怡不确定,但有着合理的怀疑方向。她要把这该死的消息通知其他人,她隐隐约约中觉得自己被设计了。 第二十七章 追兵

聂海花收到童晓晨的信件,知道古北静出事了,信件中只提及是要往西与西门云会合,但是古北静绝对不会傻到走官道,不然在山脚下的她早就可以接应她了。她心中的疑团也终于得以开解,难怪最近的时日,华山派似乎集体下山,本以为是有什么大型庆典,原来是为了追击古北静。想到这里,聂海花顿时心生一计,何不利用华山派的势力去寻得古北静。聂海花易容之后混迹在华山弟子当中,但是最保险的莫过于跟着华山掌门了,一旦有了古北静的消息,华山掌门定是知晓的,如此一来,自己在暗处也可以接应古北静。思想至此,询问旁边的华山弟子道:“师兄,不知掌门所在何方?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我想我们应该跟在掌门的身后,万一追到,我们也好有个接应。” 旁边的华山弟子笑道:“你当掌门身边什么人都可以待吗?掌门身边的都是本派的精英,师兄们个个是我们这种无名小卒的偶像,你去接应,别不自量力了。” 聂海花眼睛一转,俯于那人耳边道:“既然如此,我们更要去了,一来可以借此机会领略一下掌门和精英师兄的威武,二来还可以接近他们,给他们留个印象,你我日后岂不比其他师兄弟有了更好的发展筹码?” 那人听聂海花这么一说,心动了,道:“师弟,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如此,我们就去吧!”聂海花成功拉拢了第一个华山弟子,高高兴兴的踏上了征程。 古北静从来不知道不知疲倦是怎样一种状态,不过这几天她知道了。她拼命的奔波着,既为了上官百树的伤,也为了躲避后面的追兵。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但是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使命,摸着胸前的藏宝图,她的心更安了。白色的长衫已经变成灰色,脸上和手臂上也有多处荆棘的划痕,黑眼圈像烟熏一样肆无忌惮的蔓延,可是她心里却很是开心。这几天她得到了很多,包括爱情、野外生存技巧、如何去照顾一个人、如何去掩饰自己的行踪。这些在天香第一阁没有的经历让她成长了许多,同时也获得了久违的成就感,以前的她只知道游戏人间,她从来没有想过生活和未来,现在她开始思考了并且期待着未来,马车上的人将是未来生活的男主角,想到此,她又加快了速度,离西蜀已经很近了,西门云应该会来接应她。 小树林,古北静的最后一道关,穿过它她就进入到西蜀,也会迎来救兵,可是上天却偏偏爱跟她开玩笑,她的马被那招最普通的“平沙落雁式”击中,应声倒地,古北静暗想:该来的还是来了,身形却没有丝毫停顿,飞身而击,似乎连续几天的疲劳奔波对她丝毫没有影响,暗器如雨般发出,只听得一声号令:“退下,由老夫来应付!” 其他人恭敬道:“是!师傅!” 只见那华山掌门一个水袖连摆,顿时古北静所发的暗器皆纷纷坠地,古北静丝毫不放松这瞬间的机会,软剑夺袖而出,直刺华山掌门的面门,老者笑道:“来的妙!”一个转身软剑已经缠上他的臂膀,只见那华山掌门再一个乾坤转,软剑已经反向弹出,这招借力使力让古北静软剑脱手而出,虎口被震得生疼。 只见上官百树勉强从马车中爬将出来,喊道:“师傅,你要杀便杀徒儿,是徒儿的错,但求师傅放这位姑娘走。” 那掌门吼道:“孽徒!为师本已决定放你一马,不料留你一口气还是跟为师作对,竟然带得外人盗取本派重要物件,你好大的胆子,今天为师不清理门户实在难向历代掌门交代。” 古北静拦在马车之前道:“老头!要杀他先过我这关。” 上官百树勉强撑起身子道:“师傅要徒儿死,徒儿没有任何怨言,只希望师傅带领华山走回正道,不要再为无谓的东西误入歧途啊!” 华山掌门怒目道:“孽障!岂要你来教训为师,为师的行事自有分寸,不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我今天就先杀了这个恶女再清理门户!”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罗汉掌已经急速拍向古北静的百会穴,古北静险要避开,又一个黑虎掏心来袭,古北静被震开三尺,那藏宝图被轻松夺得。 只见其中一个华山弟子走上前去道:“师傅,我帮你拿着,免得待会你清理门户之时弄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那掌门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便将那藏宝图交与自己的徒弟,道:“好好给为师拿着,不要像这孽徒一样只懂得违抗师命。” 那弟子恭敬道:“是!师傅!徒儿绝对不会像他一样给华山丢脸抹黑的。” 古北静觉得这次离死亡这么近,感觉却很奇妙,她一点也不害怕,也不觉得丢脸。因为毕竟是被一个年龄比自己长四倍的人击倒,她甚至有点兴奋,因为上官百树一直在维护她,她已经准备好跟他一起面对死亡。那一刻她觉得死亡可以让人迅速成长,只是这种成长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可能是没有意义的。 剑气声打破了这死亡前的宁静,古北静看到了白衣胜雪,那一刹那她以为是幻觉,剑气长鸣,她知道是西门云没错,西门云依然还是那么冷酷,即使是在看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古北静。她长剑挥舞一周,对着那华山掌门道:“要杀他们,先问问我的剑!” 华山掌门料她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辈,并不把它放在眼里,笑道:“不知死活!” 西门云的嘴角在抽动,剑在抖动,这一次她竟然克制不了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发泄了,神剑仿佛有感主人的身心,如灵蛇般串出,华山掌门不料世上竟然有如此快的剑,险险避过,心中诧异,这剑法竟然还有人会用,来者绝非普通之辈,心中不由谨慎起来,暗自运气,长剑出鞘,电光火石之间西门云已飞身而攻,剑气霎时间笼罩,那华山掌门见剑气如龙,一个翻身退,避开强势而霸道的剑气,并迅速挥剑,只见他在身前划出五芒星的形状,一个挑剑,生生破了那霸道的剑气,西门云暗自沉笑:终于遇上对手了,还是个使剑高手。高手过招,招式的反复性是不存在的,一旁观战的华山弟子只觉得呼吸不畅,似乎这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直至双方剑气的爆破才能呼吸畅通。西门云已经和那华山掌门过招不下一百回合,不过这次大部分时间她在跟对方比拼内力,这华山掌门70年的内力是不容易抵挡的,眼看着西门云似乎撑不下去了,那华山掌门继续发动攻势,心里也暗自佩服:如此小辈竟已经有如此强劲的内力修为,实在是不容小觑,不出十年,此人定天下无敌。西门云这次没有正面抵抗,她一个飞身游离走,身形已经幻化无数,一时间那华山掌门大为吃惊,这失传已久的武功竟然此人会用,这个人似乎就是一个谜,失传的剑法、失传的幻影功力以及强劲的内力皆重现在此人身上,太像30年前的紫禁之巅的那场对决,同样是白衣胜雪。西门云抓住了华山掌门空门顿露的后背,剑锋犀利的攻上,那华山掌门只觉得后背一凉,立即偏身回旋,要害险险避开,手臂却因为躲不过这快如闪电的攻击而受伤,一旁的华山弟子看到自己的师傅竟然受伤,齐声喊道:“师傅!” 那华山掌门稳住身形,道:“为师不打紧。” 一干华山弟子见情形如此,其中一人喊道:“众位师兄弟,咱们一起将这重伤师傅的恶贼拿下。” 只见华山精英纷纷攻上,西门云的嘴角依旧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以一敌众的情形似乎在她的生命中经常发生。她对着古北静喊道:“还不快走!” 古北静奋力站起来道:“我帮你!”一时间暗器连发,但也拼尽了全身的真气。西门云受到围攻丝毫不惧,她的神剑在咆哮,血在流,她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马鸣风萧萧,收缰勒马,飞身而上,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身形快速的移转着,数十把华山弟子的长剑已经不翼而飞,众人大惊失色,只见那人身形停在数丈之外,喊道:“吃饭的家伙都在这儿呢!”一众华山弟子只觉得非常的耻辱,竟然就这样轻易的被此人夺得兵器,好歹自己也是华山的精英,平时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简直是奇耻大辱,纷纷抢身而上。你道那人是谁?正是童晓晨。他一个甩手,数十把长剑犹如超长暗器一般洒落出去。纵身而跃抢到马车之前,将那上官百树带离,西门云也背起古北静紧随其后。 那一众华山弟子见此情形,纷纷看向师傅,等候命令,那掌门道:“罢了!前面就是西蜀了,日月教的属地,只要圣物追到便可,那孽徒由他去吧!”又道:“将圣物交与我吧,打道回府。”却不见有人反应,众人窃窃私语道:“刚刚是谁帮师傅保管的?”那掌门一见如此急了,道:“刚刚主动上前帮我拿圣物的弟子呢?是谁?” 其中一弟子道:“徒儿只觉他面生,不知是哪个辈的。”那华山掌门一听,顿时险些昏过去,只道辛苦追到的藏宝图又不翼而飞,实在是难以承受。 聂海花洗了那张人皮面具,轻松上路,她拍拍腰间的藏宝图,只觉好笑,想那呆老头跟西门云打得个你死我活,自己趁机溜将出来,轻松夺得藏宝图,实在是天可怜见的机缘。暂且找个避身之所,等着风波暂时平息再去找童晓晨他们。 第二十八章 窃药

药王谷,胡神医忙个不停,今天一下子又多了两个病人,实在是有些吃力。匡木文已经被泡在草药缸里半个月之久了,每天都需要换新的草药水,因为这种草药隔夜必然释放毒素,所以必须更新。胡神医每天要去采草药,试药,熬药,他的一天几乎都交给了药,这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药味。而今天虽然有两个健全的人,但是他们不但帮不了忙,反而容易添乱,所以这两人只在花间饮酒,并不理会这累死累活的胡神医。 古北静是三个病患中最清醒的一个了,看着胡神医忙碌的身影,她说道:“神医,何不让童晓晨和西门云帮你,你一个人如何应付的来?” 那胡神医笑道:“我可请不动你们童老大,就算请动了我也不敢用他,我这独门偏方没有任何药理基础的人是碰不得的,万一有个闪失,你们都得去见如来了。”说完,一根银针已经探到古北静的肩头,那胡神医道:“忍着点,也许会很痛!”古 北静紧咬着牙关,还是没有扛得住那揪心的痛,她叫喊了起来,她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发出分贝如此之高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忘却了疼痛,被自己吓到了,但是很快痛感又再度来袭,她依旧尖叫,她脑海中有一种期待:自己为何不能像上官百树和匡木文一样,这样也许自己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也不会这么失态丢脸。 童晓晨最爱这药王谷的山清水秀,雾气的缭绕让自己如在仙境,“花间一壶酒”已经在这块圣地已经被诠释殆尽,西门云一直没有说话,她陪着童晓晨饮酒,心中的紧张与苦恼渐渐的放松戒备,微醺的眼神,她看向童晓晨道:“我要去日月教,我要夺解药,我要救他!”一个如此冷酷的人,为情所困后,竟然会如此感性。 童晓晨觉得很特别,也很欣喜。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仿佛那是思维的跃动,他沉声道:“这一趟不那么容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陪你!” 西门云放下酒杯道:“不用,我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 童晓晨道:“一个人去,你有几成把握?” 西门云惨笑道:“一成也没有。”童晓晨起身而立,道:“我知道,不然你不会等这么久。但我也知道,如果合你我二人之力,也许至少会有一成把握,所以这一趟我去定了。”西门云没有再说话,因为童晓晨句句在理。 “胡天海,怎么还没有饭吃?有你这样待客的吗?”童晓晨一进门就喊道。 胡神医用着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着童晓晨道:“想吃饭的人自己弄,没看到神医我肚皮也干瘪着,还要为朋友两肋插刀。” 童晓晨玩起了房间里的各式药具,道:“就三个人,你至于吗?还是神医呢,我看名不副实。” 胡天海眼见着童晓晨玩弄他的宝贝,紧张道:“祖宗,你小心点,这都是命根子,摔不得的。赶紧到别处玩去!”一边说着,一边将童晓晨往门外推。 入夜的日月教显得分外的诡异,月圆如盘,大地被月光映照的似如白昼。凉风对于夏天是一种奢侈品,而这个夜晚特别的清凉,满月突然被厚厚的云层遮掩,大地霎时漆黑。这片云来的那么凑巧,两个黑影已经窜入了日月教的教坛,飞奔入内。月光又重新探出头来,云层渐远,月亮似乎更加清亮了,一时间,云层,月光,黑夜交织的画出了一幅漂亮又诡异的黑夜天幕图,云似乎镶上的银白色的边角,又在黑夜的背景下形状各异。这种景象在月圆之夜鲜见,日月教徒自然不会在这月圆之夜放弃祭拜,何况今晚的天像是这么的奇异。童晓晨和西门云就这样在这明亮的夜晚穿行在日月教的教阁楼台之中,似乎有些肆无忌惮,但是也是最佳的机会。这时的教阁楼台之中必定空无一人,大家都忙着去祭拜月神,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在楼台之中赏月。童晓晨跟西门云打了个呼哨,轻声道:“这范围也太大了,能不能缩小点,解药一般放在那里?” 西门云沉声道:“当日夺藏宝图是在圣女池,那是日月教的圣地,解药有可能放在那里。” 童晓晨道:“你前面带路。”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奔圣女池,巨大的灵蛇石像昂然在池面中央,那血盆大口雕刻的甚是逼真,让来人不寒而栗,似乎只要一刹那,这巨蛇便会苏醒,横扫一切。 西门云转身对童晓晨道:“当日匡木文潜入池底才得到藏宝图,想必池底必有暗格,这解药难道也会藏于池底?” 童晓晨沉思一番道:“我又想赌一把了,我猜解药不在这池内,而在圣女屋内。” 西门云看着童晓晨道:“为什么?” 童晓晨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面罩之下的嘴角已经笑开了,道:“只是直觉,我在迷惘的时候赌瘾就会发作。” 圣女屋内,纯白是最主要的色调,整洁的白纱帐是最主要的装饰,当然这些都不是童晓晨所关注的。童晓晨的眼内只有里屋阁柜里小药瓶。他似乎已经赌赢了一半,他兴奋的奔向里屋,没错,这就是解药,他看向西门云,满眼笑意。西门云那冰封的表情在那一刹那融化在面纱之下,她终于可以救醒那个为了自己已经昏迷一个月的人了。 “两位如此就闯入女子的闺房似乎很不礼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童晓晨和西门云迅速望去,只见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竟端坐在桌前,自斟自饮,那女子一身白,跟这屋内的主色调和主装饰很是搭配协调,头上的银饰在显示出她的身份,她的一双美目此时正瞪着童晓晨,单看着眼睛,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绝色美女。 童晓晨并不慌张,走上前道:“姑娘难道就是屋主?” 那女子开口道:“你偷了我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很不礼貌,而我,最痛恨不礼貌的人。” 童晓晨道:“并非我愿意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实在是要救朋友于危难,逼不得已。” 那女子轻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个仗义之人了?”童晓晨刚想陪笑,只见那女子眼神一变,话锋一转,厉声道:“可是,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个贼,而且是擅闯圣地的恶贼!”只见那女子已如风般攻到了童晓晨面前。 西门云拔剑出鞘,沉声道:“小心!日月教的功夫很诡异。” 童晓晨一个转身,已经在那圣女腰间摸了一把,那圣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有人比她的身形更快,童晓晨故意道:“圣女的腰身真是**,令在下大饱手福。”另一面又跟西门云使个眼色,示意她先走,这边他来应付。 那圣女哪听得了这猥亵之言语,顿时怒道:“你这淫贼,今天我不将你碎尸万段,我枉为日月教圣女。”童晓晨只等激怒她之后,便使个移花接木的手法将她定住,不想这圣女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纠缠时间长了,对己不利;再者,西门云已经拿到解药成功撤退,自己在这边也只是徒增危险,于是便加紧了攻势,灵犀一指在最后成功定格住了圣女。圣女的面纱轻扬,那美目怔怔的望着童晓晨,似有千般仇怨,只是无奈被制,动弹不得。面纱飞扬的那一刻,童晓晨看到了圣女的脸,那一张令千万男人**的脸。那圣女见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眼神更加丰富,似乎包含着爱恨痴嗔,只在一瞬间便要爆发了。只可惜,她不知道童晓晨那一呆只是一种审美的迟钝,而非对她有情意,因为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生出情意。童晓晨混迹在这江湖早已模糊了自己的性别,男人或女人对他而言都只有审美上的吸引力。童晓晨不再停留,他飞身而出,离开了这间充满情愫的房间。 第二十九章 意外

聂海花从来就不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她的理智似乎永远大于情感,可是这一次她不太确定,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他是真的动了心。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聂海花这一次才深有体会,而此时却有一个男人为了她死死地揪住自己的手不放。这下面便是万丈深渊,她是决计不想连累别人的,可是这个男人的坚持让她无法拒绝,他已经撑了一个多钟头了。聂海花艰难地说道:“放手!我撑不住了。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丧命。” 那人不依不饶:“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绝不会放手,请你也不要放弃。”那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绳子,对着聂海花喊道:“姑娘,我把绳子放下去,你看看能不能系在腰上,我打算配合着脚力看看能不能行。” 聂海花小心翼翼的放下一只手去系那绳子,那人又喊道:“姑娘,待会儿我喊一二三,你身子用力往上提,我们一起用力试试。”聂海花看着这根救命稻草,心中莫名的感动,随着一二三的喊声,聂海花配合着他用力往上使力,终于,聂海花爬上了这峭壁之上,她获救了,那人似乎比她还要激动,扶着她的肩膀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我们成功了!”聂海花笑着点点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谢谢你!”她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 聂海花醒来时,满眼的白,那一刻,她有点目眩神迷,她一度以为身在天国,这种纯色布满周身,她怀疑生命的真实性,浑身的酸痛感让她逐渐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这是真实的世界,她只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在喊:“姑娘醒了,姑娘醒了,赶快去通知少爷。”她不想再睁开双眼,眼皮沉重的她一刻都不想动。 有个温柔的男声在呼喊着:“姑娘,姑娘,你醒了吗?” 聂海花似乎被这种温柔蛊惑,她睁开双眼,没错,那个人正是救他的那位。在那个生死关头,她曾经为之怦然心动过,聂海花勉强开口道:“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那男子道:“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尽管放心休息,这是在下的家。” 聂海花突然意识到什么,紧张道:“我贴身的那张羊皮纸呢?” 那男子安慰道:“姑娘放心,姑娘的物件我都吩咐下人放在妆奁盒中。” 聂海花急着就想起身去寻那妆奁盒,只是身体恢复的还不够,又软了下来,那男子赶忙扶了上去,道:“姑娘不必心急,要是果真对姑娘如此重要,在下去拿给姑娘便是,你还是先休息。” 聂海花道:“那就劳烦公子物归原主。”聂海海见到了那张羊皮纸,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她费尽心机得到的藏宝图,不可以在最后的关头不翼而飞。 那男子道:“姑娘可以放心休息了,我就暂时不打扰姑娘,现行告退了。” 聂海花喊住了他,道:“公子,且慢,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日后又如何报答?” 那男子道:“姑娘不必记挂此事,实在是你我之缘分,又谈何报答?在下季国桂,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聂海花道:“季公子真会说话,小女聂海花,待小女身体恢复,便不敢再打扰公子。” 那季国桂道:“聂姑娘不必如此见外,姑娘尽管住,这次可谓机缘巧合,这府上也难得有什么人来。”聂海花见他突然黯然神伤,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那一刹那,她有点同情他,这个人看起来有些孤独。 这季国桂特地吩咐下人每日人参汤伺候,数日修养之后,聂海花便完全恢复了精气神。这日聂海花觉得是时候告辞了,看到来看她的季国桂道:“季公子,我想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是时候告辞了。” 季国桂有点不舍道:“聂姑娘不能多留几日吗?” 聂海花道:“我的朋友还在等我,我要去找她们。” 季国桂道:“聂姑娘要去何处?在下愿意带路。这一带地势险峻,再过去一点就是日月教,凶险异常。” 聂海花道:“我正是要去日月教寻我的朋友。” 季国桂拦道:“如此,我便不能让姑娘离开了。你可知道这日月教毒功厉害至极,姑娘一定不要去这龙潭虎穴。” 聂海花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是要去闯一闯的。” 季国桂道:“聂姑娘何故如此固执?” 聂海花道:“如果你有一群至亲至爱的朋友,身处龙潭虎穴,你要不要去帮她们?” 季国桂顿了顿道:“自然是要。” 聂海花道:“我想季公子必然是要帮朋友。因为你连我这么一个陌生人都舍命相救,何况至亲至爱的朋友!” 季国桂有些伤感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孤身一人住在这离日月教不远的蜀地?” 聂海花答道:“不知。愿闻其详。” 季国桂接着道:“我曾经也有一群至亲至爱的朋友,可是他们去了日月教之后就再也没能出来。这几年来,我在这里定居,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我的那群朋友的下落。可是日月教内部实在太过诡异,纵使我一步步深入查探,也未能查出个究竟。” 聂海花奇道:“这些年,你仅凭一人之力自由出入日月教?” 季国桂笑道:“自然不是,我要是有那么大能耐,这事情恐怕早就查的水落石出。” 聂海花道:“那你又是如何混进日月教?” 季国桂道:“实不相瞒,在下虽然武功粗疏,但却擅长挖地道。这几年来,我已经从此处打通了去日月教的秘密通道,我就是由此进入日月教查探的。” 聂海花不由心生佩服,此人竟然执着数年,誓要查清自己朋友的下落,忍不住道:“这些年你就一个人干着这一件事儿?” 季国桂点点头道:“为了确保隐蔽性,我很少出去交往。府中除了两个下人再无其他人。我就这样孤独地干了数年,所以,你的到来是这些年来最热闹的事情。” 聂海花道:“你有这份执着,真是难能可贵。如今,你既然已经打通与日月教的秘道,可有什么重大发现?” 季国桂道:“我都是深夜才行事,加上武功粗浅,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聂海花道:“不用担心,虽然我的武功也不行,但我的朋友们个个都是高手,他们一定能帮你。” 季国桂道:“我不愿意你只身犯险,你权且先住在我这里,入夜后我再带你从秘道去日月教查探。” 聂海花心生感激,跟此人相处不过短短数日,竟然如此担心她。当下也不再反驳,点头道:“如此更好。” 季国桂心中欢喜,似乎这数年的孤独生活有了新的脉动。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终于寻得如此良缘。只不过,这良缘也要去日月教涉险,这一次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保全这份新生。 第三十章 疯子(一)

童晓晨没有料到,在教坛上,他竟然看到了白衣胜雪的西门云。那个极少有人是她的对手的西门云竟然被五花大绑在教坛的柱子上,童晓晨抬头看看诡异的天空,云层依旧在勾勒着自己的图案,这个不寻常的夜晚终究不会顺利的延伸到天明。童晓晨很是诧异,偌大的教坛竟然空无一人,转而奔向西门云,想为之松绑,西门云摇着头示意他不要过来,这时只见一人从教坛宝座后面走了出来,童晓晨本以为是日月教的教主,可是这一次他想错了,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道:“童兄,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天注定。” 童晓晨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道:“苏兄何以在此地出现,实在是令童某惊诧不已。”那人正是苏剑宇,那个不久前在京城一别的朋友。 苏剑宇笑道:“童兄真是健忘,我记得我曾跟童兄说过,我们要合作,所以我就赶来与童兄合作了。” 童晓晨亦笑道:“我也记得当时我很明确的拒绝了苏兄的好意。” 苏剑宇别过首,清咳一声道:“我说了,有些缘分是天定的,童兄想拒绝都难,何况有那么多的朋友愿意与苏某合作。” 童晓晨仰头道:“天是很变幻莫测的,它并不能决定什么,很多事情都是人意而非天意。” 苏剑宇道:“我很少劝人,但这次我很耐心的在劝你,尽管你刚才间接的再次拒绝我,我还是想再劝你一次。” 童晓晨摆摆手道:“不用费心了,有些话我只说一遍。” 苏剑宇道:“童兄想清楚了,倘若如此,我们便是敌人了,你不但得不到解药,而且会丧失许多,华山、日月教、风火霹雳堂都已经成为了朝廷的朋友,这江湖凭着‘天香第一阁’一己之力,是不会有任何起色的,而且你们早已损兵折将了。” 童晓晨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暗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苏剑宇不知在想什么心思,似有拉拢江湖之嫌,难道朝廷就这么想与江湖合作,还是这个人另有所谋。童晓晨道:“苏兄似乎很关心我们,对我们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倘若真是如此,还劳烦苏兄将我的朋友松绑,她的脾气一向不太好。” 苏剑宇道:“你的这位朋友变成这个样子并非我所为,是日月教的私事,我无权干涉,而且我听说他们想惩罚的不只是你这位朋友,童兄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众教徒蜂拥而上,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嘴上念念有词,日月教主犹如幽灵般出现在教坛中央,接受着信徒的顶礼膜拜,童晓晨转身去解绑着西门云的绳子,那日月教主有如鬼魅般的出现在童晓晨的身边,他用那种很和善的笑容看着他,道:“小兄弟,看来你很迫不及待的要解救你的朋友,我很欣赏你这种仗义的性格,在这种情境下,你还能继续留在这里陪同的你的朋友,我实在深受感动。只是我的教众们说你和你的朋友擅自闯入了圣地,违反了我教的教规,所以我才不得已出手,你应该会体谅吧。” 童晓晨道:“你少废话,我看到你这副嘴脸,我就没由来的恶心,要怎样你就直截了当,不要拐弯抹角。” 那教主似乎很黯然神伤,道:“原来我并不讨人喜欢,实在很抱歉,只是你很快就再也见不到讨厌的我了。”那大红的袖摆微微的飘动着,似一朵摇曳的花,童晓晨潜运真气,将力量集中在掌心,只等这教主一旦进攻就反击。没有西门云的帮助,面对这样的诡异教派,童晓晨的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他们似乎都没有使用任何兵器,他找寻不到擅长的突破口,也预测不到这接下来的步骤。那教主黑袍掀动,童晓晨只觉得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一股强大的真气正在蠢蠢欲动,他知道要是硬拼必然会输,身形快速的移动着,只要冲破这道强大的真气,他就有信心。他借力使力,大有直冲云霄之势,一个逆转,双掌直击那教主的百会穴,快如闪电。童晓晨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击会落空,那教主的身形移动的很诡异,西门云看此情景,大声喊道:“老大,用剑!” 一个运气,神剑出鞘,童晓晨接过神剑,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银白色的弧线。他的剑路很杂,剑锋攻击的夜很突然,真好迎合了那教主的诡异内功,童晓晨以快为攻,招招攻势强盛,不让那教主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神剑似有灵性,如灵蛇般在旋转呼啸,在月光下显示着无比的锋芒。两百回合下来,二人都没有突破性的攻势,只见似一袭白纱飘了过来,众教徒皆大惊失色,恭敬跪地,那教主也停下手来。童晓晨心里很难过,因为又来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这是一个愤怒的女人。有人说,这世间最变幻莫测的是女人的脾气,最可怕的愤怒是女人的愤怒,所以宁可去得罪天下,也绝对不要得罪女人。白纱飘过,黯然幽香,那教主道:“圣女为何到此?” 只见那圣女的一双美目依旧是那么犀利的瞪着童晓晨道:“因为这个人,我想亲自解决这个人。” 教主叹道:“圣女,你生气了,你忘了作为圣女是不能有这些丰富的世俗情感的?” 圣女道:“我并没有忘记,也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解决那些对我亵渎之人。”那教主不再开口说话。 童晓晨只觉得这白纱缠绕着自己很是怪异,但是当他看到圣女解开面纱的双唇之后,他简直爱死这些白纱了,圣女的双唇是莹润饱满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双唇告诉他她是来帮他解围的。 童晓晨成功挟持了圣女,教徒们皆大惊失色,童晓晨对着教主喊道:“先放了我的朋友。” 那教主眼看着本教的圣女被挟持,心中是愤怒的,但是他依旧保持着貌似圣洁的微笑,道:“小兄弟,不要冲动,我可以放了你的朋友,但是你的这种行为,月亮之神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必将遭受严厉的惩罚,倘若你现在有所悔过,我将代表神赦免你,宽恕你。” 童晓晨哈哈大笑,道:“神会惩罚我,还会赦免我?那只是你的神,我并不是你的教徒,这一点你得搞清楚,而且我只知道,你倘若再不放我的朋友,我的神剑会发怒,它不会仁慈的对待你们的圣女,损失一个圣女应该会成为敝教的大事吧。” 那教主吩咐道:“放了他的朋友。”西门云成功脱身,这是她一辈子中受过的最严重的耻辱,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杀气,嘴角在猛烈的抖动,她似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可是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她的心却变得拔凉拔凉的。 苏剑宇拍掌笑道:“童兄果然就是童兄,有着千般的手段,竟然能要挟到教主,只是这种手段并不只有你一个人会,在下亦耳闻目睹,今天也实际运用了,来人呐,让童兄见见他的朋友们。” 第三十一章 疯子(二)

童晓晨大惊失色,古北静、上官百树、胡天海都在。苏剑宇竟然去了药王谷,他为何会知道药王谷?只是在他见到慕容怡同样惨遭挟持的时候他明白了一切,慕容怡看着童晓晨,眼神在说着万分抱歉,童晓晨知晓她意,摇了摇头,看向苏剑宇道:“你想怎么样?” 苏剑宇道:“童兄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你的朋友怎么样的,他们都是人才,我亦想结交,我只是想童兄答应一件事,一件你原本就该答应的事。” 童晓晨笑道:“你要藏宝图?” 苏剑宇道:“既然你早已知道,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我只想知道,华山和日月教的两块在什么地方?” 童晓晨道:“看来你只差这两块了?” 慕容怡喊道:“老大,风火霹雳堂的我本已得手,不想被我旁边的卑鄙小人拿走,而且还跟踪我,找到了药王谷。”慕容怡怒目圆睁看着旁边看守她的乾坤,她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这就是一个局,如果她有机会,她一定用最毒的毒药毒死他,乾坤视而不见她的眼神,只是木然的看着前方。 苏剑宇笑道:“你的朋友真是好笑,找到藏宝图各凭本事,而且这种事情只讲结果,过程是什么没有人会去关注。” 童晓晨放开了圣女,道:“看来今天并不是我与日月教的纠葛了,这只是个引子,你我才是真正的对抗吧。” 苏剑宇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要童兄肯让一让小弟,我们还是好朋友,将军府的大门和酒坛还是欢迎你。” 童晓晨答非所问道:“这么说,你跟赵木晴的婚礼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苏剑宇道:“我的婚事童兄如此关心,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很可惜,我跟木晴是真的,我们本来就有义务去找到藏宝图,物归原主。” 童晓晨道:“只是不知道这个主是你将军府还是皇帝,只怕有人借机造势,谋朝篡位,天下岂不哀哉!” 苏剑宇道:“童兄,饭可以随便吃,但话可不能随便讲,有些话讲出来是要出人命的。” 童晓晨道:“只是有些事要真做出来会要更多的人命。” 苏剑宇怒道:“童晓晨,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一声令下,你们都得死。” 童晓晨仰头看天,那轮满月已经到了正空,他叹口气道:“只是我们都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历史和故事。” 苏剑宇似乎很悲伤,道:“童兄如此固执,只会害了朋友,没有别的益处。” 童晓晨道:“我的朋友们倘若知道我对你俯首称臣,他们只会更伤心,而且会瞧不起我。” 苏剑宇笑道:“原来童兄是一个如此爱面子的人,只是这一次,你一点机会也没有,这围墙四周布满了弓箭手,即使童兄有幸逃走,恐怕最后还是成了刺猬。” 童晓晨放眼望去,黑影密布,苏剑宇并没有骗他,他很无奈的笑道:“看来为了我们苏兄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样的好意我们实在是诚惶诚恐。” 苏剑宇道:“你有两种选择:第一、交出其他两块藏宝图,跟我合作,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第二、你们垂死挣扎,我将你们带回去慢慢折磨,直到最后谁来告诉我藏宝图究竟在哪儿。我有的时间,不在乎个把月跟你们玩狱中游戏。当然你们也有可能谁都不说,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找。我算来算去,第一种选择对你我都省事,我一直认为童兄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连累朋友和别的无辜者。” 童晓晨道:“看来我真的是别无选择了,为了朋友我似乎不得不选择第一种,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苏剑宇见童晓晨态度转变,顿时高兴起来,道:“什么要求?只管说。” 童晓晨道:“我想知道这件事的目的,藏宝图究竟隐含了什么?” 苏剑宇道:“既然你打算跟我合作,我不妨告诉你,藏宝图中所指的目的地,不仅有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很多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是当朝的龙脉所在,倘若你我天作之合,找寻得之,那天下就是你我掌控之中,武林秘籍分与帮助你我的各大门派,有了金银财宝,再加上手中的兵符,你我先毁当朝龙脉,再攻入京城,这天下这江山还不是你我二人的,哈哈哈~~~”苏剑宇被自己的想法感动着,他异常的兴奋,神色很是张狂。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个癫狂的人,笑了,只道:“这么说从一开始就是你设的局了?欧阳言只不过是你计划中的导火线?” 苏剑宇恢复神色道:“你错了,我并没有全盘操控着一切,我只是给你们一个空间让你们发挥,适当的时候我再出现,当然欧阳言确实是我安排的,他愿意牺牲我也没有办法,他为这个精彩的故事开了个好彩头,我们都应该感谢他,不是吗?” 西门云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子,很想一剑解决了他,可是她不能冲动,她只要一动说不定在场所有无辜的人都要成为箭靶子了。童晓晨只笑不答,他一生中见过不少疯子,只是眼前这个太疯了。 苏剑宇道:“在皇帝老子底下办事就是不方便,不然我还用得着利用你们一群废物,我自己调动兵马去找,肯定利索多了,不像你们偷来偷去,抢来抢去,我看了就烦,现在好了,这藏宝图就在你我二人之手了,我们联手让皇帝老子下马,自己去坐拥江山,岂不乐哉?” 童晓晨道:“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合作,废话我也不说了,我只想现在去安慰一下我的朋友们,他们肯定受惊不小,而且我必须去跟他们交代一下,你的人可以离开他们吗?” 苏剑宇料童晓晨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打个手势,让手下退了下去,童晓晨和西门云走下了教坛,一一拥抱了古北静、慕容怡、胡天海还有上官百树。似乎是种仪式性的告别,天依旧那么的诡异,已经进入了后半夜,月光却依然精神饱满。 只见苏剑宇的手下带上来一个蒙面人,那人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苏剑宇,那手下道:“公子,我们在围墙外发现的,怎么处置?” 还未等苏剑宇开口,那蒙面人已经开口叫道:“苏剑宇,你这个混蛋,你竟然干这种勾当,枉我和我爹那么信任你,我要杀了你!” 苏剑宇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他实在没有料到赵木晴竟然会出现在此,走上前去,让手下退下,揭下赵木晴的面纱道:“木晴,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木晴眼眶红红道:“我道你一个人会遇上麻烦,所以一直在暗中接应你,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这番光景,你实在是可恨之极,卑鄙无耻!” 苏剑宇道:“木晴,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总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好,来人,将小姐送回住处。” 赵木晴并不死心,对着童晓晨喊道:“童大哥,不要相信他,他是个骗子!” 只听见一阵骚乱,好几个霹雳弹投掷下来,烟雾阻隔了视线,只听见苏剑宇喊道:“注意,不要让他们跑了,给我看紧点。” 童晓晨沉声道:“注意脚下,准备好火石。”一群人只觉脚下的方土猛然松动,身体迅速下沉,他们掉进了一片漆黑。只听有人道:“赶快随我来。”童晓晨划亮火石,一群人才发现这是一个地道,看样子还是刚刚挖好的地道,却也是救命的地道。胡天海落在最后面叫道:“童晓晨,你等等我,我可比不上你们的脚力。” 西门云拉上他道:“神医,我带着你!”胡天海感激的点了点头。 古北静喊道:“老大,你什么时候认识会挖地道的朋友啊?你是不是算好的,这次我们要有此一劫啊?” 童晓晨道:“专心走你的路,你这爱郎的身体还没复原好,你看好他,会挖地道的朋友我可不认识,全是花花的功劳。” 慕容怡奇道:“花花?她在哪儿?为什么好久没有她的消息?” 古北静道:“她不是应该在华山吗?怎么跑道这边来了?” 童晓晨道:“她是来救命的,没有她,我们谁也别想自由了,统统落入那个疯子的手里。” 古北静道:“她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 童晓晨弯着的腰都快断了,他吃力道:“我跟西门来之前,我通知过花花,如果我们在后半夜还不出来的话,那就是出事了。” 苏剑宇一干人见好端端的六个人竟然凭空消失,实在是难以置信,立马围了上来,苏剑宇吩咐道:“你们给我挖,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不可能飞天,那就是遁地了。”刚开始挖就已经不对劲了,这块土是那么的硬,根本没有挖动的可能,原来是块仿真土的石板,从旁边撬开之后,他们果然发现了洞口,苏剑宇气愤的已经不能抑制的抖,喊道:“给我下去,直到找到他们,否则不要回来见我。”刚下去一个人,只听见一声惨叫,便没了动静,想必是在入洞口装上了机关暗器之类的。一干手下见如此情形皆不敢再入洞,苏剑宇气的时哭时笑,发狠道:“传我令,遇天香第一阁之人,格杀勿论!” 第三十二章 得救

地道的出口似乎是个幽静的花园,不时传来幽幽清香。童晓晨一行人陆续爬了上来,他们不仅见到了聂海花,还有他们的朋友,南宫颖、耶律瞻、上官琳儿、即墨寐,他们都来了,朋友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比金子还珍贵的,金子换不来性命,但朋友却可以救你的命。童晓晨很是感动,他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是此刻,最成功的时候也是此刻,因为他确实交了一群好朋友,在他危难之际依旧不顾一切帮助他。 南宫颖道:“童老大,你吓傻了?还是多日不曾谋面我变丑了?” 童晓晨收回神道:“老板娘永远风采依旧,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是比你不上的,我只是想不到你们回来,客栈不要打点吗?” 耶律瞻道:“客栈可以重新开张,但是好朋友难以再找,你有难,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来。”童晓晨笑了,重重的拍了拍了耶律瞻的肩,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认可。 聂海花道:“大家不要都站在这儿,屋里坐,我的朋友准备了酒菜。” 童晓晨道:“你的朋友?看来这次要多谢你的朋友了,今晚一定要跟他喝上几杯。” 聂海花笑道:“确实是这样的,没有这位朋友的帮忙,这地道是挖不过去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跟他喝上几杯。” 已经三更天,一群人还能把酒言欢,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压惊,这个夜晚发生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没有人愿意再提,也没有人愿意在喝酒的时候扫兴,他们只是喝酒,朋友间相互问候,相互诉说心事,不言其它。 正午,茶园,季桂国打理着茶树,聂海花看着眼前这个相识不久的朋友,心中有一股温馨感,很少有朋友像他一样有求必应,而且从来不多问原因,聂海花道:“为什么不问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桂国并没有停下手中的修剪,道:“我只负责帮助你,其他的我并没有兴趣。” 聂海花道:“我来了那么多朋友,你不问问为什么?” 季桂国轻笑道:“我向来喜欢朋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要帮你的朋友,而我愿意帮你,所以也愿意帮你的朋友。既然愿意,当然不需要问为什么。” 聂海花道:“我的朋友们昨晚喝的太醉,到现在还没醒,可我却睡不着。我担心他们会找到这儿,那你的麻烦就大了,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才好,这样也不至于连累你。” 季桂国停下了手中的修剪,看着聂海花道:“那么你是来向我道别的?” 聂海花点了点头,道:“但是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季桂国道:“我也相信,什么时候走?” 聂海花道:“大概今晚吧。” 聂海花一直喜欢安静,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她特别想要个吵闹的环境,她不舍这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男人,这是第一次。 聂海花去找童晓晨,她要跟她说许多事,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少了很多人,童晓晨道:“我让他们该回去的都回去了,我们要做点打算了。” 聂海花道:“你想怎么办?现在外面官府一定将我们通缉在案。” 童晓晨叹道:“所以我想你们都去找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我们五个人必须分开,我们手中有两块藏宝图,而这是我们的本钱,所以必须要保护好。” 西门云沉声道:“我们不要反击吗?” 童晓晨道:“敌强我弱,现在不是反击之时,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打巧战了。” 慕容怡好奇道:“怎么个打法?” 童晓晨道:“我想我应该去找一个人,这个人能做许多我们不能做的事,如果她成功了,我们也就成功了。” 古北静道:“谁?” 童晓晨神秘的笑道:“这个是不能说的,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你们要做的很简单,所以做完了就去找该找的人。” 聂海花笑道:“谁才是该找的人?” 童晓晨道:“那要问问自己的内心了,最记挂的人便是该找的人。” 慕容怡脑海中刹那间浮现的竟然是鲁宏升,她似乎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该想起那个人的,那个自己觉得不爱的男人。西门云记挂的自然是匡木文,这一次拿解药失败,她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康复了那个被泡在药缸里的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古北静让上官百树跟上官琳儿走了,他们的地方一定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他可以趁此机会慢慢疗伤,她再去找他,古北静的眼神中透露着甜蜜。 聂海花笑道:“我似乎找不到,所以我得跟着你。” 童晓晨道:“你不该跟着我,因为我了无牵挂,而你不一样。” 聂海花道:“我觉得是一样的。” 童晓晨道:“有时候直觉会欺骗人,但是旁观者的直觉却很真诚,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留在这里陪陪你那位朋友。” 聂海花道:“我的朋友并不孤单,而你的行动是孤单的。” 童晓晨笑道:“我的行动必须是孤单的,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跟着我。” 四人齐声道:“老大!” 童晓晨摆摆手道:“做完你们该做的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们五个人互有分工,这才是最好的团结。” 童晓晨的伪装技术似乎还可以,一路上张贴着通缉图像,但是还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他。因为他的这张脸,看过一眼的人都不愿意再瞧第二次,但是偏偏有这样的人,不仅愿意瞧第二次,而且还叫住他。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时,童晓晨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即便斗篷遮住了她的面颊。那女人道:“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不介意的话,可以撘坐我的马车。” 童晓晨笑笑,嘶哑着声音道:“谢谢!不用了!” 那女人拦住道:“老人家何必这么客气,你我好歹一面之缘,何况我还有些老人家想要的东西还没给你呢。” 童晓晨弯着腰道:“谢谢!谢谢你!你一定是个好人。”童晓晨上了那辆马车,他不知道它将驶向何方,但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已经知道他是谁。那女人赶马的技术颇为可以,一辆马车竟然走的相当平稳。 只听那女人道:“老人家坐的还舒服啊?” 童晓晨答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女人道:“自然是你想去的地方。” 童晓晨笑道:“姑娘没有问我便知我想去什么地方?” 女人道:“当然!一个通缉犯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是他想去的地方,因为他根本无处可去。” 童晓晨道:“圣女何苦大费周章来要挟我这种通缉犯,你想要什么?” 那圣女也不再遮掩道:“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帮你。” 童晓晨道:“可是我并不信任你。” 那圣女突然停住马车,掀开车帘道:“你当然不能信任我,因为女人说的话往往是相反的。” 童晓晨道:“我知道,所以我决定摆脱像你这样的女人。” 那圣女放肆的笑了起来,似乎眼泪已经出来,道:“可是摆脱像我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童晓晨道:“摆脱女人自然是件麻烦的事,但摆脱死人却是一件容易的事。” 圣女似乎吃了一惊道:“你想杀我?” 童晓晨道:“不错,你正好将我带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杀一个人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那圣女道:“你一定不舍得杀像我这样的女人,而且我还有你等着救人的解药。” 童晓晨摇了摇头道:“只怕已经晚了,我的那位朋友可能等不及了,所以你对于我没有什么用处,而且我可以先杀了你,再拿解药。” 圣女再次放肆的笑了,道:“一个要威胁别人的人怎么会笨的把有价值的东西都随身携带呢?” 童晓晨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只不过我脾气不太好,也没有那份耐心,而且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只不过是千万分之一,所以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圣女靠上来道:“如果我说我是喜欢上你了,才来这里帮你的,你信吗?” 童晓晨推开她道:“我信,可是我并不喜欢你,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圣女似乎有点黯然神伤,道:“你怎么这么无情,面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的真情告白,你不动心吗?” 童晓晨哈哈笑起来,道:“日月教的圣女向我告白,我还真是魅力不小啊,我只能说你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倘若是一般的女孩子,只怕现在我已经将她搂在怀里了。” 圣女道:“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一般的女孩子吗?” 童晓晨沉声道:“不能!”女人的双唇在他出手之前就这样印上了他的脸颊,他很惊诧,自己竟然犹豫了,没有忍心下手。 女人离开了他的脸颊,笑道:“你还是没舍得,所以你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无情,我还是决定跟着你了。” 童晓晨呆了呆,道:“我要做的事情万分凶险,你不能跟着我。” 圣女道:“我绝不会给你添乱,反而会帮助你,那位将军府的公子现在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找上门去。” 童晓晨道:“看来你是真的想帮我,那即便是身陷牢狱,也有美女相伴,知足了。” 圣女推了一下他道:“我不相信你真的舍得让我去坐牢。” 童晓晨道:“你叫什么名字?” 圣女道:“平日里大家都叫我圣女,既然我已经逃走了,那么就应该恢复本名了,我叫蓝莹莹。” 童晓晨道:“既然这样,我们去京城吧!” 蓝莹莹吃了一惊道:“京城?你不是找死吗?那里全是他的人,你去做什么?” 童晓晨拍拍她的肩道:“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话去做!” 第三十三章 分道(一)

苏剑宇眼看煮熟的鸭子不翼而飞,非常恼怒,吩咐手下的人定要将这密道一探究竟,否则即便回来交差,也是一死。这密道布满了暗器机关,下去了好几批人都未见再上来,一时间苏剑宇的手下损失惨重。苏剑宇见此情形,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愤怒,转念一想,那几个人也不会在密道的那头等死,定是逃之夭夭。这密道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通到日月教,必定离日月教不远。 他对着那日月教主道:“这可是你的地盘儿,有人挖密道通到你家门口,你竟然一无所知?” 那日月教主也是颇为吃惊,但又不想削弱自己在教徒心中的威信,便道:“苏大人请放心,在我日月教出的事儿,本教一定负责到底,定会给苏大人一个交代。” 苏剑宇念这教主颇为识趣,与自己合作,也不好再责备,道:“教主既然说负责到底,那贼人定是插翅难逃了。如此,西蜀这一块的查探就交由教主。料想那几人必定亡命天涯,我即刻带兵追捕。离交差的日子已经不到两个月,时间紧迫,希望教主顶力支持。” 日月教主道:“本教既然承诺与苏大人合作,必然不会背信弃义。苏大人请放心,一有消息,本教即刻派人前往通知。” 苏剑宇已经跨上马背,道:“如此甚好。”又吩咐手下众人道:“即刻随我捉拿贼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那跟随其左右的亲信上前耳语道:“大人,属下已经发布通缉令,各地都将严查进出之人。还有,赵小姐情绪太过激动,属下点了她的睡穴,已经吩咐护送小姐回京。” 苏剑宇点点头,心中很是担忧赵木晴对自己的态度。但一想到事成之后,荣登宝座,木晴成为皇后,也不会再对自己抱怨,便又心安理得了,全当赵木晴不知其中利害关系方才如此。 赵木晴醒来的时候,正在一辆马车上颠簸。她掀开车帘,只见一人正在急赶马车,她喝道:“停车,赶紧给我停车。”那人也不答话,继续赶车,丝毫也不懈怠。赵木晴见此人无动于衷,怒道:“你再不停车,我就宰了你。”说完已经从腰间掏出了匕首。 那人回头道:“小姐还是坐好,苏大人吩咐,若是小姐不听话,属下可以继续点晕小姐。” 赵木晴道:“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那人道:“苏大人吩咐不许伤害小姐。小姐且坐好,前面不远就是京城了,小姐可以回家了。” 赵木晴道:“回京?”那人道一个“是”便不再多话。赵木晴心里盘算着回京也未尝不可,一定要把这事告诉爹。如果苏剑宇的大计实行,赵家一定难逃纠葛,而这一次可是诛九族的谋反大罪。想到此处,赵木晴不由的一个寒颤。 京城,那辆护送赵木晴的马车并没有停在六扇门,而是直接从六扇门飞驰而过。赵木晴见状已知大事不妙,喝道:“停车,我已经到家了。” 那人道:“小姐并没有到家,将军府才是小姐的家。” 赵木晴道:“我姓赵,还未嫁到将军府,六扇门才是我家。你再不停车,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只见那人瞬间已经出手封住了赵木晴的穴道,不得动弹。赵木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带到将军府,心里暗骂,竟然派一个高手驾车。 赵木晴被关在将军府里,一日三餐均由下人亲自送到房间。房门时刻上锁,窗户也已经被钉死。赵木晴无计可施,只能干坐着。心情不爽之时,拿几个丫鬟出气。但出完气之后又感到万般歉疚,毕竟自己之前也曾干过几年服侍人的行当,知道其中的艰辛。她根本没想到苏剑宇城府如此之深,表面上的豪爽大男儿,竟然也是卑鄙之徒,心中好不气愤。亏得当初离家出走逃婚,不然估计现在已经诞下娃娃,人生才真的是没有任何变数,只能听天由命了。她心中牵挂着童晓晨一伙人的情况,想必苏剑宇已是带着人捉拿他们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很可能难逃此劫。 聂海花留在季国桂的住处,心中甚是担忧。一方面担心日月教或苏剑宇带人找到此处,虽然季国桂说密道装了很多机关暗器,旁人无可能通过密道找到此处,但她认为找到这个地方是迟早的事情;另一方面担心童晓晨他们的安危,不知道大家能否脱离险境,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能自保已经是帮了大忙。季国桂见聂海花整日忧心忡忡,安慰道:“聂姑娘不用担心,你的朋友们个个武艺高强,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聂海花道:“他们确实个个有过人之处,只是朝廷兵强马壮,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而且,此时我更担心的是日月教或苏剑宇的人找到此处。以日月教在西蜀的实力,查到此处是早晚的事情。” 季国桂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个更好的去处,不知姑娘可愿一同前往?” 聂海花道:“何处?” 季国桂道:“在下祖籍镇江,多年来孤身漂泊在外,鲜少归乡,如今趁此机会归宁,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聂海花思索片刻道:“镇江是个好地方,虽不同于江南的繁华灵秀,却清静怡人。偏安一隅,是个藏身的好处所。如此,便去吧。” 季国桂心中大悦,一是多年来未归乡心情难免激动,二是有悦己之人相伴更是难得。二人收拾了简单的包裹,季国桂辞退了两位家仆便一同上了路。为了掩人耳目,聂海花易容装扮成季国桂的母亲,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倒也未曾引起太大的注意。季国桂则扮演着好儿子的角色,一路上搀扶着老母,走走停停,倒也相安无事。 再说古北静,上官百树走之前留了上官琳儿和即墨寐的隐居地点,叮嘱她一定要来。古北静也就顺着地图一路找了过去。由于旧伤未完全复原,古北静专挑偏僻小道走。而这上官琳儿的隐居之所也实在偏僻,一路上竟遇不到一人。在穿越了重重山林之后,她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只一眼,她便爱上了这个地方。这是一座小岛,岛上盛开着桃花。而上官百树就在那棵繁盛的桃花树下等她。她看着这个曾经一见钟情,又伤害自己的男人,心中五味杂沉,但更多的是幸福的滋味。 上官百树抱着她道:“你来了。” 古北静温柔道:“我来了。” 上官琳儿和即墨寐看着这对恋人,心中也感慨万分,不自觉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上官百树道:“你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 古北静摇摇头道:“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不知道。” 上官百树神秘地笑道:“桃花岛。” 古北静心中大悦,但又以为是他随意编造取悦她的名字,便道:“定是你故意编造的,哪有这么巧?” 上官百树信誓旦旦道:“确有此名,不信你问妹妹和妹夫。” 上官琳儿道:“这一次哥哥确实不曾骗你,此处真的叫桃花岛,是离西蜀不远的一块僻静之所,属于合川区。” 古北静不料真的有一处桃花岛,心中甚是高兴。 西门云依然回到药王谷,找她的匡木文。此次盗取解药不成,反而引来了更大的麻烦,她更是心事重重。胡神医依旧重复着每日为匡木文换药的工作,西门云见他操劳辛苦,心中愧疚道:“神医,真是对不起,让你也卷进这件事中。” 胡天海道:“不用愧疚,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要我离开药王谷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你看我这药王谷就算成为众矢之的,我也能够切断外来通道,让别人进不来。”原来胡天海切断了通往药王谷的唯一一座桥,如此即便外面有千军万马,也是进不来了。 西门云道:“你断了这通往药王谷的路,岂不是也断了自己的出路。难道要一辈子活在这山谷之中?” 胡天海道:“我是可以,但你们不行,不然会被活活闷死的。我至少有这些花花草草陪伴,研究研究它们。这下你们可惨喽,要在这儿陪着我等死了。” 西门云道:“你对我们有救命之恩,陪你一世又如何?” 胡天海故作嫌弃道:“千万别,要你来陪我,估计我会先被郁闷死了。你这人平时连个表情也没有,老是穿着一套白衣服,女孩子家要多笑笑,穿的漂亮一点,这样才可爱嘛。你瞧瞧你,还没我这谷中的花花草草可爱呢。” 西门云道:“你这里还有其他出路?” 胡天海神秘道:“自然是有,我这药王谷可不一般。不过,这出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然你这块木头又要犯傻去涉险了。现在外头风声紧,且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 西门云道:“不行,你现在就告诉我。我要再探日月教,一定找出解药。” 胡天海摇摇头道:“就知道你这怪脾气。放心,你这小情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样每天泡着就行。为免你每日闲着无聊,无事生非,跟着我学习怎么给你的小情人配药换药吧,也减轻一下我的负担。” 西门云寄人篱下,只好勉强点头答应。 第三十四章 分道(二)

慕容怡想回苏州找那鲁宏升,却心中有愧。想那人一往情深,自己却狠心利用,一时间竟觉得就算再见面也无言以对。这些年,自己遇到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不乏武艺精湛又相貌堂堂之人,却很少有人近乎傻子一般心甘情愿被利用。即便知道被利用,也要护其周全。这一日,她行至金陵,眼见进城守卫森严,以现在这副模样,势必被抓。正在踌躇之际,她看到一商队经过,那领头的商人气宇轩昂,样貌不凡,身后跟着几个貌似保镖的彪形大汉,随后则是诸多拖着箱子的马车。慕容怡见这是个好机会,便趁那商人跟守卫打交道之际,潜进了其中一个大箱子。那商人命人拿出一盒黄金,交给那领头的守卫,并窃窃私语道:“劳烦大人放行,这点心意不成敬意。”那守卫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之人,加上月俸寥寥,长这么大也没亲眼见过这么多金子。收下那盒金子后,佯装检查了一下,便吩咐放行,心想,这人也许从关外走私物件,才这么有钱。 那商队行走在金陵城内,好不惹眼。一行人行至一客栈停了下来,只听那领头的商人道:“各位,权且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天亮再启程。”众人听命后,拴马的拴马,抬箱子的抬箱子。那商人刚进到客栈,掌柜的就迎了上来,道:“客官,里面请。” 那商人拿出一锭金子放到掌柜的手里道:“好酒好菜伺候,最好的客房,我的东西一件不能少。” 掌柜的看到这么大一锭金子,脸顿时笑开了花,连连应承道:“客官,放心,一定按照客官的吩咐,包你满意。” 慕容怡感觉箱子被人抬着一直在移动,心想等这箱子不动了之后再出来不迟,如此权且耐心等待一会儿。 箱子安顿好后,一人出来对那商人道:“公子,物件都已经安排妥当。” 那商人对后面的几名彪形大汉道:“且随我去清点一下。这种惯例一定要保持,货物上下车之时均要清点。” 行至厢房,那商人命那几名大汉在门外守着,自己进去清点。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物件中竟然藏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美艳的女人。而他此时正被这女人扣着脖子,叫喊不得。那女人娇媚地笑笑,一个嘘声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又在他耳边低语要他遣散门外的保镖。他的命门被扣在别人手里,只得道:“你们先下去吃饭,我连日赶路,有些乏了,先睡了。”那几名大汉也不疑有他,毕竟收人钱财,为人做事而已,便下楼吃饭了。 慕容怡这才放开他,但仍然笑盈盈地看着他。那人也不惊恐,只是问道:“姑娘如何会藏在我的箱子中?” 慕容怡道:“白送你一个姑娘,你竟然还不要?难道姑娘没有你这些金银珠宝珍贵?” 那人笑道:“姑娘自然比这些身外之物来的珍贵,尤其像你这样美貌的姑娘。” 慕容怡本来只道是位普通的商人,权且逗逗他,不料此人还会跟他贫嘴,便道:“我只道商人都是贪财之徒,没想到你眼中不仅仅有钱财,还有其他。” 那人也不示弱道:“钱财自然重要,不过这只是我生存的必需品,除了生存之外还有生活,而生活就需要钱财以外的东西了。” 慕容怡道:“如今这个世道,生存已经实属不易,你还有思考生活的闲情逸致,证明你着实过的不错。” 那人道:“过的好不好完全是一种自我感受,与他人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大概不同。你觉得过得好的并不一定过得好,你觉得过得不好的也不一定过得不好。” 慕容怡道:“听你这样说,你大概是过得不好。” 那人道:“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姑娘也不例外。” 慕容怡听他这么一说,正好触动内心的痛处,不禁有些黯然神伤,陷入了沉默。那人见原本生龙活虎的俏皮姑娘竟被自己一番言语说的伤心起来,不免有些懊恼道:“真是抱歉,在下的观念太过消极,以致影响姑娘的情绪。” 慕容怡道:“你这人倒是奇怪,见到一个陌生人扣住自己的命门强加要挟,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到关心起别人的情绪来了。” 那人笑道:“你真当自己可以轻易扣住我的命门?” 慕容怡瞧他不过区区一个商人,竟然如此反问她,想必也有两下子。禁不住出手试探一下他的深浅,只见那人不闪不避,瞬间出手便制住了慕容怡。慕容怡大惊,幸好此人刚才并没有出手反击,原来遇到了高手。那人放开慕容怡道:“姑娘这次总该相信其实你并无可能制住我了。” 慕容怡有些丧气,撇撇嘴道:“你那么厉害,成心拿我取笑吗?” 那人道:“自然不是。只是觉得与姑娘有缘,想要结识姑娘而已。” 慕容怡道:“你也不问问我的来历,也不怕我真的加害于你?” 那人道:“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姑娘定是有难处才如此。如果姑娘信任,权且让在下护得姑娘周全。姑娘要去何处,在下便护送到何处。” 慕容怡笑起来:“你这人还真是有趣。见你坦诚,不妨做个朋友。” 那人道:“敝人王明远,请教姑娘芳名。” 慕容怡道:“只怕你听了我的名字会吓一跳,我可是朝廷正在通缉的要犯慕容怡。” 王明远道:“既然如此,慕容姑娘更要与在下做朋友了。”慕容怡有些惊诧,此人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但不避嫌,反而如此。只听那王明远又道:“世道艰难,世人贪婪,护得姑娘周全并非难事儿。” 慕容怡觉得自己的运气一直不差,没想到越来越好,只不过这一次她希望有始有终。 童晓晨一直觉得自己女人缘不差,但这次似乎好过头了。这日月教的圣女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感觉自己就像被绑了手脚一般,不得自由。二人行至一半便弃了马车,一路上也不敢去客栈,只在野外求生。天色已晚,童晓晨捡了些树枝升起火,烤着刚刚抓的两条鱼。那圣女大概早已肚饿,直直的盯着童晓晨手里的鱼。童晓晨见她此番模样,不由的心底发笑,问道:“为什么不回日月教,一直跟着我?” 那圣女笑道:“自然是喜欢你才跟着你。” 童晓晨道:“我可不相信你会对我一见钟情。” 圣女道:“为什么?” 童晓晨道:“太过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一见钟情。” 圣女道:“看来你是在夸我了?” 童晓晨道:“自然是在夸你,对于美丽又聪明的女孩儿,我找不出一句不好听的话。” 圣女道:“看来你见过不少美丽又聪明的女孩儿。” 童晓晨道:“确实,不过你比那些美丽又聪明的女孩儿又多了一层东西。” 圣女道:“什么?” 童晓晨道:“可爱。” 圣女道:“可爱这个词我不喜欢,它只适合小女孩儿,而我却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童晓晨道:“一个女人再成熟,如果始终保持着一点可爱,那一定是讨人喜欢的。” 圣女道:“你这个人太会说话,真是讨厌!” 童晓晨笑道:“你果真讨厌我?那这条鱼你最好也别吃了,我从来不会去照顾讨厌我的女人。” 圣女早已饥肠辘辘,被童晓晨这么一激,立马涨红了脸,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肚子很饿,只得一个人背过头去生闷气。童晓晨见她如此,更觉得好笑,眼见那两条鱼也烤的七七八八,便拿过去道:“吃吧!” 那圣女还在生气,道:“你不是从来不会去照顾讨厌你的人吗?” 童晓晨道:“可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讨厌我,所以只能照顾你了。要知道,我是很了解女人的,她们永远在说反话。” 圣女接过烤鱼,吃了起来,又说道:“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童晓晨道:“看,你其实在说,你这个人真可爱。” 那圣女瞪了他一眼,佯装不再理他。二人吃完之后便睡下了,连续赶了几天的路,童晓晨已经困倦不已。 圣女醒来的时候发现只身一人身在林间,那童晓晨已经不知去向,心中暗骂,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把她一人甩在这里。不过,堂堂日月教的圣女自然不是寻常女子,虽然人生地不熟,从未涉足中原,但她知道只要到达京城,就可以找到童晓晨。到时候再跟他算账不迟。 第三十五章 将军府

童晓晨发现甩掉一个跟屁虫果然行动自由很多。他行事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受不得半点拘束。此时,只身赶往京城,他只有一个目的,找到赵木晴,再想办法见皇帝老子。他发现此事只有皇帝老子能够真正的解决,因为这祸端本就起因于皇帝老子。堂堂一国之主竟然把传家宝弄丢了,只等奸人利用,要是见到这皇帝,一定好好教训几句。他早已料定,苏剑宇一定会把赵木晴送回京城,而以赵木晴的脾气,苏剑宇一定会把她禁闭起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剑宇此时带兵在外追捕他们一群人,他偏偏要往这大本营赶来。 将军府,守卫森严,单单巡逻的哨兵就有三拨。童晓晨已经到六扇门一探究竟,赵木晴根本不在,唯一可能的地方的便是这将军府了。这将军府甚大,童晓晨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赵木晴在哪一间。此时,但见一名丫鬟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还给门上了锁。他便知道赵木晴定是在这一间了。无奈四周的门窗已经钉死,要是强闯只会打草惊蛇。童晓晨索性飞至屋顶,揭了瓦,屋中之人正是赵木晴。她郁郁寡欢地坐着,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整个人异常憔悴。童晓晨飞身下屋,赵木晴吓了一跳。见是童晓晨,才笑颜逐开。童晓晨嘘了一声,让她保持安静。 赵木晴压低声音道:“你还没死,太好了!” 童晓晨瞪了她一眼道:“这么盼着我死,没那么容易,就算是你那拥兵数千的苏大哥也奈何不了我。” 赵木晴道:“别这么得瑟,真的让你以一敌千,不死才怪。” 童晓晨道:“你那苏大哥野心太大,我劝你趁早离开他,当年逃婚确实明智。” 赵木晴道:“都怪你!让我跟着他回来,这下好了,被囚禁在此了。你要全权负责,我的自由死在你手里。” 童晓晨正色道:“别贫了,说正事儿!” 赵木晴道:“你有何打算?” 童晓晨道:“我打算见见皇帝老子。” 赵木晴惊道:“你要面圣?”随即哈哈笑起来,“你一个江湖野夫,凭什么面圣,亏你想的出来。难不成你还要夜探皇宫?我警告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皇宫可不是将军府任你自由来去的。” 童晓晨道:“我虽然是个江湖野夫,可你不是啊。你可是堂堂将军府苏公子未来的新媳妇,爹又是六扇门的头儿,你肯定有办法面圣的。” 赵木晴道:“原来你又要求我了。我偏偏不帮你,又怎么样?” 童晓晨道:“这么说你是要帮你那未来的夫君谋朝篡位了?然后看着已经民不聊生的国家再起动荡,最后安心做皇后?” 赵木晴被他这么一激,怒道:“我岂是这种贪图名利之人,我就算给我皇帝做我也不做,我要的是自由。” 童晓晨眼见激将法起效,换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赵小二一定不是这种人,那你也一定肯帮我面圣的。这次的成败可就全指望你了。” 赵木晴道:“要面圣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事事都听我的。” 童晓晨点头答应。赵木晴不依不饶,硬是要他说出口。童晓晨只得道:“从现在开始事事都听赵小姐的。” 赵木晴道:“我姨母是皇上的淑妃,我可以即将出嫁为由进宫探望姨母,如此你便可以随行。不过你得扮成我的贴身丫鬟。”赵木晴想到童晓晨扮成自己的贴身丫鬟,人前可以任意使唤,就觉得相当开心。 没想到童晓晨没有半句犹豫,便道:“这个方法妙,神不知鬼不觉,明天就开始行动吧,以免苏剑宇回来,夜长梦多。” 赵木晴道:“你真的愿意扮成女人?” 童晓晨心想,我本就是个女人,何用装扮,但嘴上却说:“当然愿意,如此妙计,再大的牺牲也可以。” 赵木晴见童晓晨答应的爽快,瞬间没了半点乐趣,怏怏道:“我明天去求将军夫人,你明晚再来吧。” 童晓晨飞身上屋,盖好瓦片,便走了。月明星稀,童晓晨知道任何事情都将有终点。可他不知道有些事情没有终点,比如女人的执着。那圣女早就守在将军府外等着童晓晨,见一个黑影闪过去,立马跟了过去。奔到一个死胡同,圣女却发现童晓晨不见了,心中生疑,不明究竟,却听到耳边一个声音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正是那童晓晨。 那圣女见状就要出手,被童晓晨一把拦住道:“发什么神经?” 那圣女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我当然要找你算账。” 童晓晨道:“是你自愿跟着我的,我并没有义务带着你。你也从未说过让我一直带着你。” 那圣女竟然回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只觉得甚是委屈,眼泪就快涌出来道:“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童晓晨没想到她竟会哭出来,赶忙安慰道:“不是我不带你,是此次任务实在过于凶险,你还是回去吧。” 那圣女道:“你果真是因为关心我才如此。我早就说过,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反而会助你一臂之力。”童晓晨感到非常无奈,只得由她跟着了。 翌日,赵木晴一反常态,不再乱发脾气,送来的饭菜也吃得干干净净,并且主动要求见将军夫人。那苏剑宇的母亲见这未来的媳妇终于开了窍好不欢喜。赵木晴左一声父亲,右一声母亲的叫着,讨得将军夫妇喜笑颜开。赵木晴突然有些委屈道:“木晴自幼丧母,姨母便如同亲生母亲般疼爱我。如今我要嫁人了,却还未见姨母一面,感谢她的恩情。木晴有些伤心难过。” 那将军夫人见状,不禁也流下了眼泪道:“木晴,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我没有女儿,你就当我的女儿了。” 那将军道:“木晴既然想见姨母,去见便是了。跟宫里头说一下,择个日子便去探望吧。” 赵木晴满心欢喜,拉着将军的胳膊道:“谢谢父亲!”那将军夫妇未曾有过女儿,只得一子,见这小女孩儿撒娇可爱难当,也是满心欢喜。 将军高兴道:“等剑宇一回来,就择个吉日为你们晚婚。我苏家也好久没有喜事儿了,得好好热闹一番。” 赵木晴故作害羞,道:“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第三十六章 入宫

童晓晨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站在皇城根儿下,感觉有些奇妙。这诺大高耸的红黄相间的城墙透着一股无可言说的威严感和压迫感。对于权力,他从来没有兴趣,但此时他却感受到极致的权力所带来的巨大力量,这股力量竟然从建筑物本身就已经开始呈现。这股力量由不得任何人反抗,那高耸的城楼似乎正在诉说着“人之渺小,人之卑微”。入得城墙之内,来往的太监和宫女宛若蝼蚁一般匆匆急行,他们的行动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他们一切行动的来源只有那个掌握权力之人,而这一切权力的终极来源又只有一个人,就是那皇帝老子。 童晓晨有些庆幸自己并不是一个对权力痴迷之人。在这个世界上,游戏是人生常态,只不过各人所拣选的主题不同,有人选择金钱,有人选择****,有人选择权力。在权力的游戏中,又分成两种状态,一种是不受官方控制的游戏规则,即个人对个人掌控生杀予夺的大权,比如杀手;另一种是进入官方控制的游戏规则,即所有人都在先祖所设定的权力等级中上升或沉沦,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在后一种权力游戏当中,终极掌权者是皇帝,但你能说是皇帝不需要参与游戏规则,或者皇帝可以成为创造者,任意改变游戏规则吗?当然不可能,皇帝表面风光,实则也只是一个游戏角色,他无法超越先祖所预设的游戏框架成为创造者。因为创造者需要天赋异禀的质素,需要跳出框架俯瞰世界的眼界和心胸,而这对于从小在封闭的城墙之内成长起来的皇帝显然是个大难题。所以,皇帝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参与者,而且随时承担着被推翻、家破人亡的风险。可见,皇帝这个位子并不是一个令人称羡的位子。 当童晓晨看到这宫闱之内的等级和礼教森严之后,他进一步确信皇帝是个着实可怜的人。普通人的起居及吃喝拉撒是一件再普通和简单的事情,但在这皇宫之内却变得非常繁琐复杂。以起居为例,这皇帝老子睡觉的地方、吃饭的地方、看书的地方、更衣上朝的地方以及正式上朝的地方均各有独立的宫殿,换句话说,这皇帝老子要想开工干活儿得历经最少五个宫殿。如此之繁琐,童晓晨心中不由得一阵寒意,想他要出去办个事儿,抬脚便走了。这种礼教对人的禁锢是难以言喻的。当童晓晨看到皇帝的几位妃子之后,他更是确信这皇帝老子的境遇不是一般的惨。按理说,后宫佳丽三千,皇帝一人独享,不亦乐乎,这简直是世界上每个男人做梦都想要的。可事实情况是,这后宫难得见到一佳丽,这皇帝的妃子们有些甚至没有将军府的丫鬟来的水灵好看,只是一些寻常不过的女子,有些容貌甚至难登大雅之堂。童晓晨的心里暗自发笑,估计这就是所谓世家大族的子弟均难逃的联姻的厄运,这些妃子中又有几人是那皇帝老子真心想娶的呢。 不过,童晓晨在见到赵木晴的姨母之后还是稍稍觉得宽慰了些,这淑妃虽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也确实端庄标致。虽然上了年纪,但一双凤眼还是惹人怜爱,加上保养有方,皮肤并不比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差多少。只见赵木晴请了个安道:“姨母好!木晴来看您了。” 那淑妃已经多年未见赵木晴,不禁情绪激动,但碍于有太监和宫女在不好太过失控。此时便忍住了情绪,遣散了太监和宫女,拉着赵木晴入了偏厅。刚入得厅内,淑妃便一把抱住赵木晴,眼眶含泪道:“木晴,你可算来了,想死姨母了。上一次见你还是个小女孩儿,如今都已经出落得这么标致了。” 赵木晴也感慨万分,没忍住泪,哭着道:“姨母,木晴也好想你!” 淑妃道:“好孩子,别哭,今天应该高兴才是。你也真是顽皮,这一离家出走就是好几年,也没有任何音信。无奈我身在深宫之中,只有担心,却没有半点办法。” 赵木晴道:“木晴对不起姨母,但木晴也是有苦衷的。” 淑妃道:“姨母知道你性子烈,这一点随你母亲。我也劝过你爹,让他凡事不要逼你太甚。无奈你爹也是个暴脾气,这下可好,硬是逼得你离家出走了。” 赵木晴道:“还是姨母疼木晴,了解木晴。” 淑妃道:“如今却怎么想通了,又要嫁了?” 赵木晴道:“这次能回来全是苏大哥的功劳,他一路上照顾我,我了解他了,自然也就不抗拒了。” 淑妃道:“这就好。你这次来别急着走,在这里多留几日陪陪我。以后你嫁人了就没有那么自由了。我也不好老是叫你过来。” 赵木晴撒了个娇道:“木晴全听姨母的。” 童晓晨看着赵木晴演着这出好戏,不禁感叹,这演技不是一般的好。竟然不消开口,就争取到多留几日在皇宫的福利,如此,这次行动便多了一层把握,也多了几分机会。正在走神之际,赵木晴拉着她道:“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小彤,还不快跟淑妃娘娘请安。” 童晓晨立马道:“小彤给淑妃娘娘请安!”却不知道如何摆姿势,一时间别扭不已,惹得赵木晴和那淑妃大笑。 淑妃道:“罢了,你不懂这宫中的规矩,也就不必行礼了。” 入夜,这淑妃宫只剩下童晓晨和赵木晴二人仍未就寝。赵木晴看着童晓晨一身丫鬟装扮倒也得体大方,不禁笑道:“没想到你扮起丫鬟来倒也像模像样。” 童晓晨终于不用再受白日那般拘谨的痛苦,敞开腿坐着好不惬意,道:“我的能耐多的很,自然是扮什么像什么。” 赵木晴道:“你这个人还真是顺竿儿爬。堂堂一武林大侠扮成一小丫鬟,你哪来的自豪感呢?” 童晓晨道:“江湖中人,能屈能伸最为重要。别说扮成小丫鬟了,就算是扮成乞丐,我也照样自豪,只要能成功掩人耳目,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成功。” 赵木晴道:“快说说你预备怎么办?我们虽然可以在皇宫多呆几日,但毕竟时间有限。如果苏剑宇知道你往京城来了,估计麻烦更大了。” 童晓晨道:“今晚我先夜探皇宫,摸清楚皇帝老子到底住在哪一间,弄清楚这宫中的地形。明日再考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皇帝。” 赵木晴道:“你一个人夜探皇宫很危险,这里守卫森严,御前侍卫个个都是高手。” 童晓晨道:“你放心,我自有方法,你先睡。”说完便换了一身夜行衣飞身出去。 赵木晴看着他出去的身影,心里非常担心,久久不能入睡。但随着入夜已深,瞌睡也就不自觉地袭来,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七章 盛宴

翌日,赵木晴早早醒了,却见地铺上的童晓晨已经睡得跟头猪似的沉,想来前半夜都在外头夜探了,后半夜方才回来,如此也不敢吵醒他,便躺在床上想心思。她觉得此事一完,她还是要逃离此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随便做什么,只要自由自在就好。但她同时担心这件事儿完成不了,她便英年早逝了。而且这件事儿如果无法终结,她还可能面临着株连九族的威胁,连姨母也要受到牵连。想到姨母对自己的疼爱,这些年又一人孤身在深宫中,如今自己还可能害了姨母,她不禁流下了眼泪。但后来想想,事情也许又不会那么糟糕,说不定因为自己立了大功,皇帝一高兴让爹官复原职,姨母也可能备受宠爱。想到此,赵木晴又觉得心里轻松起来。她是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一种想法可能让她陷入沮丧,但下一秒兴许出现另一种想法又唤醒了她的生机。 赵木晴见外面的宫女太监已有动静,知道姨母起床了,便唤醒童晓晨。童晓晨迷迷糊糊睡了几个时辰,此时又要爬起来,好不情愿。但既已承诺事事都听赵木晴的,便只能由她唤醒自己了。赵木晴跟淑妃用过早膳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互诉忠肠,仿佛要将这几年来的生活在这几个时辰内统统讲完。童晓晨在赵木晴身后站着,已经开始打盹,只不过眼睛还是睁着的。一个困倦之人,就算对方故事说的再好听,只怕也是听不进去的,更何况这两个女人所说的无非家长里短的无聊琐事,正好是催眠的助力。童晓晨睡得太过投入,直到一名公公来请安方才清醒。只听那公公道:“皇上今晚设宴招待高丽使节,请淑妃娘娘出席。皇上还特地吩咐了,赵姑娘与娘娘情同母女,也一同前往。” 赵木晴一听晚上宫中宴请宾客,立马来了十三分精神。拉着淑妃道:“姨母,太好了!我还没有品尝过宫中的各种膳食点心。这次来的真是巧了,不仅可以看到皇上,还可以参见宫廷盛宴。” 淑妃笑道:“你就是贪吃,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童晓晨心中一喜。既然能够参加宫中盛宴,实在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跟赵木晴使个眼色。赵木晴心领神会道:“姨母,我们也带小彤去吧。小彤一直跟着我,情同姐妹,她一定也很想见识一下。” 淑妃道:“如此,便由得你了。扮成随行的宫女一同去吧。” 赵木晴心中欢喜,一把抱着淑妃,再撒撒娇,逗得淑妃好不开心。 皇宫盛宴,各妃嫔均出席坐于皇帝右侧,左侧则是高丽使节及王公大臣。赵木晴坐在淑妃身侧好不欢喜。童晓晨则混在一众宫女当中,随时听候吩咐。只见皇帝端坐在正中间,龙袍加身,好不威风。皇帝道:“今日在此设宴招待高丽使节,大家要玩得尽兴一点。” 那高丽使节起身道:“感谢皇上设宴招待,大王特意吩咐在下感谢皇上一直以来对高丽国的照顾。因此,备了珊瑚、玛瑙、各色珠宝献给皇上。当然,在下还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大礼献给皇上。” 皇帝心想这金银财宝之类的是一向以来的惯例,却不知这另一份特别的大礼又是什么,不经好奇道:“金使节所说的大礼为何物?” 那使节笑道:“这份大礼是为皇上和诸位大人喝酒助兴所准备的。” 皇帝道:“如此,便开席吧,我们且看看金使节究竟准备了些什么。” 这宴席一开,只见十多位高丽女子身着传统服装进来了,乐师音乐奏起,便开始翩翩起舞。一个个长的美丽动人,舞姿妖娆,又多了一份异域女子的神秘感。那皇帝平日宫中的妃嫔姿色一般,眼见着这许多美女翩翩起舞,好不美妙,一时间不禁龙颜大悦。那高丽使节眼见皇帝高兴,想来这一出是奏了效,也不禁暗自高兴。王公大臣也少见这异域美女,个个看得眼不能离。不过,一众妃嫔却无人欢颜,气氛沉闷,各怀心思,惧怕皇上看上哪个高丽女子,如此便一人尽得宠幸。一曲将近,皇帝拍掌叫好,并对着那高丽使节道:“金使节这份大礼果然特别,而且相当精致,妙不可言。这高丽女子果然能歌善舞,与我朝女子确实大有不同。” 那高丽使节听得皇帝如此说,便道:“皇上若是喜欢,在下可每年挑选一批女子进宫表演给皇上看。” 皇帝道:“我泱泱大国,竟无一女子可比得上高丽女子这般倾国倾城,多才多艺,实在可惜。” 那礼部尚书一听,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惟恐皇上龙颜震怒,幸好之前已经打听好这高丽使节进献美女的安排,起身道:“启禀皇上!我朝也不是全无此等绝色美女,只是皇上平日日理万机,不兴歌舞,所以并无安排。此次得知金使节到来,微臣也准备了能歌善舞的女子,只等皇上下令,微臣便传她进来。” 皇帝一听,面色开始好转,道:“如此,便传进来,容朕看看究竟哪一国女子更甚一筹。” 只见一女子一身白色纱衣,蒙着面纱,赤脚走了进来,那脚踝和手腕上皆带着铃铛,走起来叮当作响。如此神秘之感立即引得皇帝的兴趣,眼睛盯着那女子的柳腰,并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女子微微欠身便开始舞了起来。音乐刚响,童晓晨便觉得似曾相识,似乎是西蜀一代的音乐,充满着民族特色。再看那女子的身段,跟那日月教的圣女到有几分相像,心里只道这西蜀的女子大概都是这般身姿。 那女子舞的尽兴,身姿风华绝代,柔软异常。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引得在场一众人等惊呼叫好。那动作时而节奏强有力,时而柔软缓慢,这一张一弛形成鲜明的对比,连一众妃嫔也看得津津有味,目瞪口呆。在场的王公大臣忍不住窃窃私语,猜测这女子的面容。有的说,这女子舞姿无人能及,说不定面容一般,所以才遮着面纱;有的说,这女子最后揭下面纱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那礼部尚书只笑不语,由得他们猜测。心中却早已暗自窃喜,这女子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音,且看皇上的龙颜,竟比看那群高丽女子更为高兴,如此自己这次立了大功,定是要得到嘉奖了。 童晓晨看这女子的舞姿,确信此女有武功底子,那些飞身起舞的动作,寻常女子根本无法做到。这些被关在城门之内的人之所以如此惊呼,也是因为没有见识,武林中人能做此类的动作不计其数。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能够做到这般优雅、带有仙气的却是寥寥无几。一身白纱加上面纱的装束更是增添了神秘感,敲打着每个人的好奇心。那柔软的身躯在白纱之间若隐若现激起所有男人心中的无限遐想。舞至**,那女子渐渐靠近皇帝所在的位置,魅惑的身姿勾人无限。随着音乐的节奏,那步伐更快,皇帝身边的侍卫刚想上前阻止,只见皇帝一个摆手,让那侍卫退下,由得这女子亲近。皇帝只觉鼻中芳香满溢,竟好似身在御花园般。这香味连同视觉的刺激如摄魂般勾着皇帝的眼睛,似一刻也不肯离开眼前的神秘女子。音乐渐渐慢下来,那女子也渐渐退下去,身形甚是飘渺不定,皇帝竟生出一股想要拉住此女的冲动,幸得理性稍许克制。一曲终结,那女子始终没有拿下面纱,引得在场诸位议论纷纷。那女在欠了欠身,退在一旁。 皇帝见她未拿下面纱,便道:“姑娘风姿卓越,舞技惊世骇俗,未得见真面目,甚是可惜。” 那女子道:“这面纱不是不肯拿下,而是要等人过来拿下。在我的家乡,这女子的面纱定是要等待情投意合的男子前来拿下。” 皇帝道:“如此,朕来拿下你的面纱,可好?” 那女子道:“皇上乃九五至尊,小女子有幸得皇上垂怜,自然甚好。” 那皇帝心意已动,站起来走向那女子,揭了面纱。这一揭更是引起骚动,清丽脱俗的容颜呈现在众人面前。皇帝笑颜逐开,一众王公大臣也是赞叹不已,而妃嫔也是露出羡慕不已的神色。赵木晴不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清新的女子,一时间也是看呆了。不过,在这群人中间,只有童晓晨一人没有看呆。他不但没有看呆,而且焦急万分,头垂的更低,深怕被人看见她,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日月教的圣女蓝莹莹。她不知道蓝莹莹是如何混进宫的,但显然这个女人已经成功引起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之人的喜爱,这就意味着再想出去便极为困难。童晓晨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蓝莹莹一双眼正瞪着自己,立马垂下了头。童晓晨没想到一个女人的执着可以达到这般田地,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皇帝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莹莹道:“我本无父无母,无名无姓,今日得见皇上,但求天子赐名。” 皇帝思忖半天道:“如此,朕便赐你霓裳一名,正所谓‘霓裳羽衣舞,天地一惊鸿’。” 蓝莹莹道:“感谢皇上赐名。小女甚是喜欢。” 皇帝又道:“朕还要说件你更喜欢的事情,今日便封你为霓妃,如何?” 一众妃嫔大惊,纷纷议论,此女一来便成为妃嫔,不合规矩。童晓晨更是心中担忧,这皇帝老子看上谁,任谁也回天乏力,不可拒绝的。 蓝莹莹迟钝片刻,未答话。皇帝见此状,问道:“怎么?你不喜欢霓妃这个称呼?” 蓝莹莹只见童晓晨在使劲儿跟她使眼色,心想先答应下来再说,不然惹怒皇帝,大事不妙,便道:“回皇上,小女很喜欢这个称呼,只是这等荣幸来的太突然,吓到我了。” 皇帝只道这小女孩儿一时间受到天大的荣耀与恩惠,定是心中震惊到了,便笑道:“不必惊慌,朕喜爱你,你应该高兴。” 童晓晨眼见这情况已是一万头马也拉不回来了,心中不禁懊恼万分。这蓝莹莹一路跟着自己,帮自己,却一头扎进无底的深渊,而自己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往下沉沦。这场盛宴对于有些人而言是以喜剧形式收尾,但对于另外一些人而言却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第三十八章 面圣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搞得定男人的女人,另一种是不愿意搞定男人的女人。换句话说,每个女人都有搞定男人的本事,只看她愿不愿意。蓝莹莹不但搞得定男人,而且搞定了这个世上最有权势的男人,让一国之君成为裙下之臣。你道这女人一定是凭着媚功赢取了皇帝的心,但这媚功只有一时之功效,万万不能长久。因为人本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会腻味。蓝莹莹很好地抓住了人性本质,她自然是不可能让皇帝那般轻易得到她,而且她也不想。但一国之君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任哪个女人也都无法抗拒,再说后宫之中还有一堆投怀送抱的主。不过偏偏有这样一种女人,不但可以抗拒,而且可以让对方心甘情愿,一点怒气也没有。蓝莹莹就是这样一种女人,皇帝不但没有强迫她,而且赞她有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气魄,甚为欣赏。在这深宫之中,存在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着实让皇帝备尝新鲜,他也乐得将这份新鲜维持的久一些,只不过,究竟能有多久,这得全看皇帝的耐心。 皇帝走后,及至深夜,蓝莹莹始终没有就寝,因为她在等一个人,而且她确信此人一定回来。童晓晨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用极为愤怒的口吻问她:“你真心是疯了,竟然追到皇宫来,还成了皇帝的女人。你可知道,如此一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了。” 蓝莹莹道:“能不能出去,那是我的事儿。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能出去。我只知道,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做的还没有做不到的。” 童晓晨道:“那是在你的日月教,那地盘是你的,当然无所不能。这里是皇宫,这地盘是皇帝的。” 蓝莹莹道:“是皇帝的又如何?我自有办法让皇帝乖乖听我的。” 童晓晨道:“你这自信还真是无人能敌。皇帝只是图一时新鲜,所以纵容你、宠爱你。过了这段新鲜期,你跟那些深宫妃嫔有什么差别,定又有新人出现顶替你的新鲜。” 蓝莹莹不紧不慢道:“可我所需要的只是这段新鲜期,而你不也是?” 童晓晨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无法可说,只是甚为懊恼。就算事情十万火急,他也是不愿意别人为自己作无辜的牺牲。想到此处,他柔声道:“此事了结,我定会助你离开。” 蓝莹莹知道他心中愧疚,便故作洒脱道:“说不定到时候我爱上这锦衣玉帛的生活,舍不得离开了呢。且说说你的打算吧,如今这样的情形,我定能帮到你了。” 童晓晨有些黯然道:“你这性格还真是倔强,不让你帮,你偏要帮。” 蓝莹莹道:“我说过,从小到大,只要我想做到的都可以做到,没有例外。” 童晓晨道:“如今,你也是不得不帮了。皇帝宠你,定会常来你这儿,明天开始,我就在你这宫里做宫女了。择个机会,单独跟皇帝谈谈。” 蓝莹莹道:“这件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童晓晨沉声道:“接近容易,脱身却难。” 童晓晨回到淑妃宫,将个中情形跟赵木晴说了一道。赵木晴听得入神不已,大赞那蓝莹莹为人执着仗义,大骂童晓晨瞎了眼,这种女子都无动于衷,如今只能临渊羡鱼。殊不知童晓晨心里万般苦楚,无法与人道也。在他眼中,男人和女人都只剩下审美的乐趣,他唯一用情至深的只有他收集的兵器。在他心里,唯有友情最珍贵,那爱情无论男女都与他无缘,他甚至连想要触及的**也没有。 青纱帐,白纱衣,进了这霓妃宫,如在缥缈峰那般诗情画意,如在仙境。皇帝踏入这宫殿之中,似乎就完全抛开了白天扰人的政务,那些俗事纷争一瞬间在这殿宇之中消散殆尽。幽幽的焚香沁人心脾,再看一眼超凡脱俗的霓妃,皇帝的心境一下子开阔无限,一种精神上的欢愉达到了极致。他虽然贵为这个世界上极具权势之人,但任凭物质生活再丰富,也不过吃喝拉撒,与寻常百姓相比还增加了一层繁琐的礼教禁锢。祖先业已既定的规矩束缚着这个极具权势的人,他以为自己从小到大已然习惯。没有尝试过自由的人自然不会贪恋自由。但他错了,礼教可以禁锢住一个人的身体,却禁锢不了他的意识。所以,当他尝到意识的无限欢愉之时,第一次感受到精神层面的极大自由,连他自己的心也被震憾到。而这一切全是眼前这个如仙人一般的女子所赐。他拉着霓妃坐下来道:“朕一到你这里就感觉满心欢愉,再烦恼的事情也都抛开了。” 蓝莹莹靠着皇帝道:“皇上若是喜欢,便经常来。”皇帝搂着她,打发了身边的宫人。蓝莹莹道:“皇上今晚在此用膳吧,我特地命人备了几样家乡的小菜。” 皇帝好奇道:“霓妃如此贴心,朕倒想见识一下你家乡的菜式。” 蓝莹莹道:“来人,上酒菜。”只见扮成宫女的童晓晨领着几个宫人上了酒菜。蓝莹莹吩咐他留下伺候左右。 皇帝眼见这些菜式红红火火的一片,每种都不离红辣椒,便道:“原来爱妃的家乡吃得如此辛辣,朕却饮食颇为清淡。” 蓝莹莹道:“这菜眼看着辛辣,实则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反而着实有味道。皇上每日吃得清淡固然对身体好,但偶尔试试这辣子,也不乏增加了生活的味道。” 皇帝听他说的在理,便点点头欲尝试。吃完一口,觉得并不是那般辛辣,便道:“爱妃说的果然不错。” 蓝莹莹此时已经倒了一杯酒递上道:“这好菜一定要配好酒。” 皇帝大悦,一时间吃得不亦乐乎。平时宫里饮食注重养身,这些重口味的东西是决计不肯多吃的。此时,吃着这些重口味的菜式,只觉得周身通爽,加上酒精的刺激,更觉得血液畅流,好不舒坦。那皇帝正吃得高兴,童晓晨绕过蓝莹莹去添酒,顺便点了他的穴道。此一变故,皇帝始料未及,额上豆大的汗珠冒出,只道:“你是何人?竟敢在皇宫禁地嚣张。” 童晓晨道:“皇上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刀剑无眼,伤了龙体事大。” 皇帝看向蓝莹莹,只见蓝莹莹不紧不慢仍在吃菜喝酒,便知道这两人是一伙的,怒道:“霓妃,此人竟是你安排的?” 蓝莹莹冷冷道:“我怎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儿,我孤身一人进宫,你可见有人陪同?” 皇帝道:“即便如此,此人出现在你宫中,又作何解释?” 蓝莹莹道:“他自会跟你解释。” 童晓晨道:“皇上放心,我无意加害于你。若是有意加害,只怕皇上现在已经命不保矣。” 皇帝道:“你想要什么?” 童晓晨笑道:“我什么也不要,反而有东西要给你。” 皇帝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混进宫的?” 童晓晨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如何混进宫的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在你的地盘儿,而且制住了你。”皇帝神色一变,担心又涌上心头。童晓晨接着道:“一个人如果连自家的传家宝也看不住,是不是无能?” 皇帝道:“那自然是无能,祖先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是不能丢。” 童晓晨道:“如果这东西还关乎此人的身家性命,这人是不是应该焦急万分?” 皇帝道:“必然焦急,事关生死。” 童晓晨道:“可是这个人却悠闲自得、美人在怀、好酒在口,是不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那皇帝料想童晓晨说的是自己,汗流的更凶,无奈性命在其手,只能答道:“这人自然是混蛋,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童晓晨笑道:“既然如此,这种混蛋是不是应该受罚?” 皇帝道:“当然应该受罚,一个混蛋岂有不罚之理。” 童晓晨对蓝莹莹道:“你且惩罚惩罚这个混蛋。”蓝莹莹丝毫不手软,两个大耳光下去,这皇帝的两颊十道手印历历在目。这皇帝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打过,一时间竟懵了,他想不到他们竟然真的出手打他。童晓晨接着道:“这个混蛋虽然无能,但却有人帮这个混蛋讨回了不能丢的东西,你说说看,这个人是不是应该得到嘉奖?” 皇帝强忍着怒气,道:“有功之人,定当嘉奖,这叫赏罚分明。” 童晓晨道:“看来你的确是个明事理的人,但容易看人看走眼。” 皇帝道:“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说完便狠狠瞪着蓝莹莹。 童晓晨道:“一个美丽漂亮的女人让你看走眼,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不过,一个男人,倘若你也看走眼,那就是无能的表现。试问,这祖先基业你如何担负的起?” 皇帝道:“何出此言?朕自认为每日勤于政务,不曾愧对祖先。” 童晓晨道:“勤奋人人都会,可你作为一个帝王需要的不只是勤奋。只有勤奋,不辨忠奸,亦可亡国。” 皇帝一惊道:“大胆,亡国这种话岂由得你信口雌黄?” 童晓晨笑道:“这种话听着刺耳,却时时可能发生。你昏庸无能,不识贤人,委托奸臣,正是做着亡国之事。” 皇帝道:“你且说说这朝堂之上究竟何人是为忠,何人是为奸?” 童晓晨道:“那将军府即为奸,六扇门即为忠。” 皇帝道:“将军府和六扇门有姻亲之好,要忠全为忠,要奸全为奸。” 童晓晨道:“你传家宝的三分之一如今正落在将军府的苏公子手中,他只等得到全部的藏宝图,便断你龙脉,起义叛变,联合武林人士,杀你皇室宗亲。而我正是六扇门的赵小姐带入宫内,提醒你危机迫近。” 皇帝将信将疑道:“苏将军乃开过元勋,于我朝功德无量。宰相府失火一案,六扇门无能,苏将军之子主动请缨,并无疑点。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童晓晨道:“如果我说苏剑宇想要的其他藏宝图在我身上,而且特地送还于你,你可相信?” 皇帝笑道:“倘若如此,你为何不夺了剩余的藏宝图,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谋朝篡位?我看那想要造反的人是你,而不是苏剑宇。” 童晓晨道:“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你真当每个人都想坐你这位子?你的位子送给我,我也是不要的。” 皇帝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贪恋权力之人。” 童晓晨道:“那是因为你的世界里只有权力纷争,这天下比权力好玩的事情多了去,只是你没有这个福分,也没有这个眼界。”那皇帝听他这么一说,不禁黯然神伤,他从来不知道比权力好玩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一时间沉默不语。童晓晨拿出两块羊皮纸卷,道:“我并没有说谎,这藏宝图就在这儿,也就是你要的证据。” 皇帝一见果真是失窃的藏宝图,惊道:“那苏剑宇当真要造反?” 童晓晨道:“句句属实。” 皇帝怒道:“朕这就下令收回他的兵权,查抄将军府。你且解开我的穴道。” 童晓晨道:“解开你的穴道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皇帝道:“你放心,虽然你之前对我不敬,但念在你立下如此大功,我定不为难你,而且要赏赐你。” 童晓晨道:“我不需要任何赏赐,但你必需答应我让你的霓妃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不为难赵家。” 皇帝道:“赵家自然不会为难,朕还要下令赵锦官复原职,让他彻查此案。至于霓妃……” 童晓晨见其犹豫,已知这皇帝可能不会放过蓝莹莹,便假装欲收起藏宝图道:“倘若皇上觉得美人更重要,我就将这藏宝图交给那苏剑宇,让他尽得天下。” 皇帝赶忙道:“一切都如你所愿,君无戏言。” 蓝莹莹道:“希望皇上言而有信,毕竟皇上刚刚所食酒菜并不只有酒菜。” 皇帝脸色一变道:“你竟然下毒?” 蓝莹莹道:“皇上放心,只要信守承诺,这毒一定无大碍。” 童晓晨不料蓝莹莹竟想得如此周到,解开了皇帝穴道。皇帝连夜下令收回苏剑宇的兵权,彻查将军府。 第三十九章 逃逸

苏剑宇连日追查无果,非常恼怒,这日听到密报,知道童晓晨去往京城方向,立马召集人马,赶回京城。中途却遇到赵锦所带领的六扇门一众高手,心中料想不妙,何以这赵锦竟官复原职。只见赵锦上前道:“奉皇上之命,捉拿苏剑宇归案。” 苏剑宇心中一惊,果然没有好事,道:“赵世伯,剑宇所犯何事,竟让皇上如此动怒?” 赵锦道:“你所犯何事,自己心中应当清楚,我只负责抓人,不问其他。”说完打个手势便欲行动。 苏剑宇道:“赵世伯可别忘了,我将军府掌管十万兵力,只要我一声令下,对付你们区区几个不在话下。” 赵锦怒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掏出兵符,对着苏剑宇后面的人马道:“皇上有旨,即刻收回将军府的兵权,见兵符如见统领。” 那苏剑宇后面的人马开始骚动,但仅紧随其后的十多人却纹丝不动,这批人是他培养的亲信死士。苏剑宇见大势不妙,沉声道:“如此,便杀出去,看你能奈我何!”话未说完,剑已出鞘,直击赵锦的门面。那赵锦一个躲闪,开始迎击。其余一众人等也开始厮杀。死士与六扇门高手的对决,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但死士刀刀致命,毫不留情,眼神冷峻,只有一个杀的信念根植在他们的脑袋中。苏剑宇大喝一声:“掩护我!”一众死士瞬间便围成一个圈,将主子护在圈内。只见这死士掏出几枚霹雳弹,瞬间迷了众人之眼。等烟雾消散,这苏剑宇与那一众死士已经不见。赵锦喝到:“追!不可能走远。”一众高手分散追了出去。 苏剑宇带着一群死士绝尘飞奔,这是一场关于生死的较量,所以无人敢有懈怠。苏剑宇大声道:“分头行事,老地方见!”众人便往各个方向奔了出去。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既有武林高手的绝技,又有战术头脑,更为可贵的是有一颗誓死效忠主子的心,更为可怕的是有着职业杀手的冷酷无情。遇到这一群不要命的人,任谁都要绕道而行,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没有“同情”两个字。你可能会庆幸这群人不过十几个,否则被奸人所用,一定祸端不断。但你错了,苏剑宇手下的死士绝对不只这十几个,因为他此时所到的地方站着一群与那些死士具有相似表情的人。这群人正在受训,训练他们的人同样有着残酷冷峻的表情,不过这个人却是一个女人,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人。那个女人只要看到谁的动作不标准或支持不住,皮鞭就毫不留情的抽下去,就像抽畜生一般自然。不过,这个女人在看到苏剑宇的那一刻,却展现出难得一见的一丝温柔,不多不少,只有一丝,藏在眼眉之间。这女子也是苏剑宇培养的死士之一,无父无母,十三岁流落街头差点被人打死,幸得苏剑宇相救,并为她起名为白青青。白青青感激苏剑宇的救命之恩,夜以继日地训练,虽然没有男人的健壮和气力,但有着比男人更狠的决心,只三年便练成“暴雨梨花针”这一失传已久的江湖绝学。只要她出手绝对一击即中要害部位。苏剑宇见此女天赋异禀,而且意志坚定、冷酷无情,就在京郊置了一块地,由她负责训练死士。 白青青道:“公子,你来了,可有什么指示?” 苏剑宇沉默片刻,眉间紧锁,沉声道:“青青,计划要提前了,不久就要开始行动。” 白青青道:“听候公子吩咐!” 苏剑宇道:“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不是对方死,就是我们亡。” 白青青道:“公子放心,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苏剑宇道:“这一次的对象是皇帝,我们要杀了皇帝,不然便是我死。” 白青青没有料到要杀的人竟然是皇帝,心中不禁颤抖,但依然握紧拳头道:“就算是皇帝,公子也请放心,青青一定替你杀了他。” 苏剑宇道:“你恨我吗?我救了你,却将你训练成死士,随时准备去牺牲。” 白青青道:“青青怎会恨公子。没有公子,青青早已死在街头。这个世界上,青青唯有公子一位亲人。谁要伤害公子,青青一定以命相搏。” 苏剑宇看了看白青青,那坚毅的眼神似乎在说着让他放心。 赵锦和一众六扇门的高手追了半天,始终没有线索。这群人走过无痕,没有留下任何可疑形迹。赵锦先派人向皇上禀报情况。皇帝收到情报,愤怒道:“没用的东西。通知他们,找不到人别回来。” 童晓晨和蓝莹莹始终在其左右。童晓晨听到情形如此,道:“这苏剑宇不是一般人,城府之深暂且不说,单论功夫,朝堂之中,恐怕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加上又有死士掩护,捉拿归案恐怕并非易事。” 皇帝道:“你怎么看?” 童晓晨道:“一日不捉拿归案,皇上一日就无法心安。” 蓝莹莹道:“苏公子的手段我可见识过,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应付的。” 皇帝道:“难道我泱泱大国竟无人可以对付他?” 童晓晨道:“如果我帮你对付他,是否又可以做成一笔买卖?” 皇帝道:“如果你能将此人捉拿归案,你便是我朝的功臣,加官进爵、良田宅院、金银珠宝任意挑选。” 童晓晨道:“看来这笔买卖值得做,我便再助你一把。” 蓝莹莹以为童晓晨要亲自去抓人,嚷着道:“你去我也去。” 童晓晨道:“我何时说过我要亲自去?” 蓝莹莹疑道:“那你如何抓人?” 童晓晨附在蓝莹莹耳边道:“我们只消在此等他便可。” 西门云每日在药王谷帮匡木文换药,这日子倒也过得极有规律。这日,胡天海从谷里采药回来竟带着一小孩儿,西门云定睛一看,这小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救他的叮当。叮当一看到她便道:“你的恩公来啦,还不快快叫人?” 西门云搂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那叮当嫌弃地推开她道:“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再过几年我可要娶媳妇的。我虽然救了你,但你年纪太大了。” 胡天海哈哈笑道:“年轻的男人可娶不得年长的女人。” 叮当道:“为什么?” 胡天海故意在他耳畔低声道:“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娘亲?两个娘亲一起管你,你可愿意?” 叮当跳道:“自然是不愿意,我娘亲一个人唠叨已经够我烦的了。” 西门云被他的天真可爱逗笑,故意捉弄他道:“你可是我的恩公,我这辈子可是跟定你了,你甩也甩不掉了。” 叮当被她吓到,一时间竟哭了起来,道:“我不要,我不要娶你,你不准嫁给我。” 胡天海在旁边更加乐呵,抱着他哄道:“小孩儿,别哭。你只要救了那药缸里泡着的人,她便不会嫁给你了。” 叮当立马止住哭道:“当真?” 胡天海道:“确定无疑。那药缸里泡着的是她的情人,他要是活了,她自然是要嫁给他的。” 西门云喜道:“叮当可以救他?” 叮当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她道:“圣女姐姐要我拿给你的,还有一封信呢。”说完,又掏出了一封信。 西门云喜极而泣,没想到几次盗药不成,这次却有人送药过来。打开那封信一看,竟是童晓晨的笔迹,叙述了当下的情况,交代她赶往京城追捕苏剑宇。原来童晓晨当晚说服皇帝之后便设法知会其他人。慕容怡、聂海花及古北静不日便收到丐帮弟子的通信,也都纷纷赶往京城。如今情势逆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几人不知疲倦地奔波着,只觉心中畅快淋漓。 第四十章 刺杀

西门云自认为已经是个十足冷酷之人,毕竟“冷面神剑”的称号不是白来的。不过,她看到白青青抽打死士犹如畜生一般无情之时,她还是自愧不如,这个女人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眼中,这些人似乎都已经完全物化。行动之日逼近,白青青正在加紧训练这些死士,要求他们做到一击致命,做不到便一顿鞭打。西门云曾在杀手组织中走过一遭,杀手的眼中至少还有贪欲,可是这些人眼中什么也没有,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凭她一人之力绝对抵抗不了这群一心只要人死之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决定暂时离开,知会其他人。 古北静、慕容怡和聂海花先后抵达京城,几人均到“天香第一阁”汇合。那座楼依旧,只是没有人气的支撑已经显得些许清冷破败。三人均感慨万千,只等西门云。西门云到了之后,便道:“这次的敌手可不容小觑,苏剑宇在城郊训练了一批死士,大致有上百人。这批人的力量可以抵得过一支军队的力量。” 聂海花道:“此人果真非同小可,亏得当初还与他称兄道弟,现在想想真是一点破绽也没有。” 古北静道:“能够做到全无破绽正是此人的厉害之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京郊养了一批死士。这朝廷果然无用。” 慕容怡道:“可不是,连六扇门也搞不定,还是要借助我们武林中人的力量。” 西门云道:“童老大现在呆在宫中也是明智之举,我看那群人的架势,恐怕就在这几日要行动了。” 聂海花道:“如此,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跟老大里应外合。” 西门云思忖半天道:“只能如此。这群人比职业杀手更甚,要想正面迎击,死伤肯定非同小可。他们被训练的只伤人要害,要杀一个人对于他们而言易如反掌。朝廷的那些官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无异于以卵击石。武林中人多侠义之辈,不可能痛下杀手,这却给了他们可趁之机。所以,我们只能等他们先行动。” 聂海花道:“通知老大我们所掌握的情况,让他尽快准备。” 苏剑宇静静地站着,闭着眼睛,他知道成败就在今晚,不成功便成仁。白青青道:“公子,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公子下令。” 苏剑宇道:“午夜时分动手,会有人启开宫门,到时候你随我直接攻入乾清宫宰杀皇帝。” 白青青垂首道:“青青一定不离公子左右,助公子成功。” 白青青走出去看着皎洁似圆盘的月亮,一种最为纯粹的温柔和感动盈满她心间。对于这一次的行动,她根本没有胜算,她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但她只知道一定护得公子周全,就算自己碎尸万段,也一定维护公子。她希望这轮满月能够给她带来好运,她希望这轮满月能够给她带来新生。她能够来到这个世上本属偶然,她活着没有任何目标,只要能活便可,但苏剑宇却给了她目标和新生,所以,她活着的全部意义便是苏剑宇。苏剑宇之于她,既是父母亲人,也是兄弟姐妹,还是亲密爱人。他便是她的全部,他活她便可活,他死她便只能死。 童晓晨得到西门云的通知后,知道苏剑宇就在近几日行动,便安排皇帝住进了淑妃宫,但仍然制造实际住在乾清宫的假象。宫女太监依旧在乾清宫伺候左右。童晓晨抬头看着月圆如水,心中有一种预感,定没有好事发生。当你满眼尽是美好之时,等待你的往往是不美好,这一点他有太多的经验。蓝莹莹见童晓晨痴痴地望着月亮,道:“怎么?这月亮竟如此吸引你?”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太美好了,我已经多年未见得这样美丽的月亮。”那月亮不多时竟然还透出一丝红晕,竟似羞红了的少女的脸。一种无与伦比的平静蕴藏在空气中,蓝莹莹不忍打破这种平静,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大自然赋予的神奇景观。 皇帝和淑妃已经就寝,赵木晴睡不着,跑出来道:“你们也睡不着,在此赏月?” 童晓晨道:“睡觉这种事儿乃人间一大乐事,怎么会睡不着?我倒是想睡,可今晚恐怕是睡不成了。” 赵木晴不解道:“为何今晚睡不成?” 童晓晨已经听到宫门口传来厮杀声,沉声道:“因为你的苏大哥已经来了,势必不能睡个好觉了。”说完人已经飞了出去,只传来一声道:“按计划行事。” 童晓晨赶到乾清宫时,宫门已经大开,宫女太监死了一地,均死于一种极为阴毒的暗器“暴雨梨花针”。童晓晨小时候曾经见过这种暗器,现在竟然见识到,心中一惊,此人定非同小可,恐怕不是寻常的高手可以应付。 西门云一行人一路上跟着这群死士,直至宫内。眼见这群死士大开杀戒,便也开杀。西门云道:“大家小心,护住要害。” 只见这群死士个个如搏命一般专攻颈部动脉、大腿动脉、心脏、喉管、太阳穴。西门云神剑一出,舞出一道剑气,对于这种敌手,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所以她丝毫不留情,杀一个便是一个。古北静暗器连发,丝毫不给死士靠近的机会。慕容怡一个行云流水,险险避开一名死士,聂海花在其身后一个拍掌,毒素已经进入那人体内,不多时便气绝身亡。这些死士人数众多,几人渐渐体力不支,眼见已经攻入内宫。童晓晨及时出现,加入混战。童晓晨喝道:“跟我来,不要跟这群人再周旋,找到苏剑宇。”童晓晨一个跃身,跳出重围,几人随后紧跟。 这苏剑宇终究还是找到了淑妃宫,不过淑妃宫已经被大内侍卫围得严严实实。外面的死士已经攻了进来,不过禁军总领已经带着军队围住了皇宫,城墙上均布置了弓箭手。白青青攻在前头,最外围的大内侍卫已经死在她的“暴雨梨花针”之下。苏剑宇被蓝莹莹缠住,二人交手百余招,蓝莹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苏剑宇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你不是我的对手,滚回你的日月教去。”说完,大声一喝,力道极强的一掌只差半毫便要击中蓝莹莹。蓝莹莹大惊,只道这一掌下去定是要断送性命。不料苏剑宇这一掌并未落到她身上,童晓晨一招太极掌,以柔克刚,硬生生将这掌力化解了。苏剑宇见童晓晨突然杀出来,笑道:“童兄好胆识,竟然进得皇宫。不过,就算你进的了这皇宫,我也定让你后悔,你的选择是错的。” 童晓晨道:“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苏兄这次定要失望了。” 苏剑宇道:“童兄说此话为时尚早。” 童晓晨道:“这城墙上均布了弓箭手,你的人一动便要成刺猬了。” 苏剑宇道:“我的人就算成了刺猬,你们的人也一定会一样成了刺猬。”苏剑宇一个手势,那群死士便已经变换姿势,转为滚地前行,弓箭手连连发箭,但大部分死士已经攻进大内侍卫当中。大内侍卫硬生生成了箭靶子,弓箭手见此状,便不敢再射箭。那些死士该攻大腿动脉,一时间已经有数名侍卫倒地。 童晓晨着重应付苏剑宇。白青青连发暗器,与古北静磕上。其余几人均陷入与死士的混战。西门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杀的如此辛苦,这些死士丝毫无惧死亡,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不断纠缠。半个时辰下来,苏剑宇带来的死士已经伤亡一半。童晓晨急攻苏剑宇喉骨,苏剑宇见势一个俯身,不料童晓晨乘胜追击,一记肘击硬生生打入肺部。苏剑宇一个踉跄,口中已有鲜血溢出。白青青见状一个飞身摆脱古北静纠缠,向着童晓晨连发暗器,一阵巨大的“暴雨梨花针”以极为强劲的速度向童晓晨袭来。童晓晨瞳孔收缩,情急之下,一个飞退,解开衣服当作护盾,一个旋转,将那暗器尽收衣服当中。苏剑宇眼见好机会,飞身一剑直刺童晓晨心脏。西门云眼见情况不妙,暗暗运力,神剑脱手,如灵蛇般恰好拦截了苏剑宇的剑。那神剑乃玄铁所制,加上西门云内功深厚,竟将苏剑宇的那把剑生生击断。苏剑宇一击不成,立马丧失了士气,眼见自己的人能战的越来越少,心中更没了底气。 白青青扶住红了眼的苏剑宇,道:“公子,让我来。”只见那白青青瞬间幻化成数十个人影,一时间竟辨不清哪一个才是真身。蓝莹莹见此女竟使出日月教教主方能习得的移形幻影**,不觉一惊。眼见此女只要一击得成,童晓晨定要成针靶,便赶紧大声呼道:“闭上眼睛,听声辨位!”童晓晨一经提醒,便知其中诀窍,当年他练灵犀一指和赌骰子那玩意儿的时候,全靠一对耳朵和平静的内心,这点对于他而言反倒是强项。白青青尚未出手,童晓晨便已经出手制住了她,一双手被童晓晨拖着,动弹不得。她刚想反抗,童晓晨道:“你再动,我就打断你的手,让你这辈子也用不成暗器了。”白青青一听,果然不敢再动。童晓晨又道:“古北,你且收了这姑娘的暗器。你最懂暗器藏在何处了。”古北静一听,立马上来,左摸右摸,上下其手,全数收了白青青的暗器。那白青青何曾遭人如此羞辱轻薄,异常恼怒,恨不得一口将这童晓晨吃了。 第四十一章 反转

苏剑宇眼看自己带来的死士几乎全数牺牲,此时白青青又被收了暗器,已是黔驴技穷,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赵木晴早就听得外面混战,一心想出来帮忙,无奈淑妃拦着不肯。此时,听见外面的人进来禀报皇上,说外面局势已定,立马冲了出去。苏剑宇见到赵木晴,眼神中焕发出一阵光彩,是一种绝望之中的喜悦。赵木晴道:“苏剑宇,你还不快放弃挣扎,大势已去。” 苏剑宇道:“木晴,我这辈子对别人说了万种谎话,包括我的父母。但我对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赵木晴道:“你休想再骗我。” 苏剑宇苦笑道:“事已至此,我为何要骗你?我只想在临死之前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罢了。” 赵木晴想起过往他对自己的好,心中不禁有些难过,随即道:“你的生死现在已经由不得你,皇上让你死你便死,不让你死你也死不成。死有什么难的。” 苏剑宇道:“不错,死并不难,但只要我活着,便有权决定我的生死。” 皇帝已经出来,听苏剑宇如此说,便道:“让朕来告诉你什么叫决定。朕现在不让你死,一日不交出那块藏宝图,朕便一日让你生不如死。” 苏剑宇冷笑道:“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事儿,就算事已至此也不例外。你是皇帝又如何?你照样逼不了我。你要的我偏偏不给你,你能奈我何?” 皇帝道:“大胆!如此嚣张,朕便让你见识一下慎刑司的手段。你一日不说,便一日受尽万般酷刑。我到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刑罚硬。” 苏剑宇的笑声已经有些疯狂,指着皇帝叫道:“你这无能的昏君,只会用酷刑对付不臣服于你的人。你有这等本事,为何不用来兴邦?这大好河山倘若在你的治理下一日兴盛,又怎会有人不服,要取而代之!” 皇帝一时间被人戳到痛处,怒道:“苏剑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竟不知悔改?朕原本念及你父亲于我朝有开国之功,不欲行诛九族之刑。你可知道,你的言行决定了跟你有牵连的所有人的命运?” 苏剑宇看向那轮依旧皎洁纯净的圆月,长叹一口气。死一般的宁静充斥着整个皇宫,那一瞬间,静谧吞噬了一切,仿佛要连同所有人的呼吸声一并吞噬。只是这样的静谧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墙上的弓箭手开始哀嚎惨叫、掉落城头之时,苏剑宇仿佛绽放出他这辈子最为灿烂的笑容看向白青青。童晓晨暗叫不好,但苏剑宇和白青青已经双双出手,直攻皇帝。其余几人见势不妙,纷纷出手。但禁军的外围防护已被冲垮,一大队人马冲进宫内,陷入一片混战。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所以,眼见情势如此,童晓晨大喝一声,暗自运气,将皇帝和淑妃推入宫内。几人齐齐出手,将苏剑宇和白青青逼出。白青青虽没了暗器,但出手相当阴毒狠辣,西门云和古北静二人颇留余地,反而让那白青青得势。童晓晨眼见这一众人马来势汹汹且身着兵服,权且跟苏剑宇周旋着,审时度势。只见那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剑宇的父亲苏仁斌。这苏仁斌在皇帝下令查抄将军府之时已经在亲信部队的帮助下逃走,后来得知儿子苏剑宇赴死直捣黄龙,便赶回来救这唯一的爱子。苏仁斌大喊道:“剑宇,走!”苏剑宇见已经年迈的父亲拼死救自己,心中愧疚难当,暗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带着白青青撤出重围,由得那群亲信部队在前抵挡。这苏仁斌已经准备好千里神驹,让儿子逃命,而他自己根本没有再想活着出去。只见苏仁斌红着眼睛看着苏剑宇喝到:“走,活下去!”自己却扭头继续抗击。苏剑宇见状如此,好不难过,但那神驹仿佛预知苏仁斌的意思,往宫外冲出奔腾,一刻不待停留。白青青驾着马匹紧随其后,在她的生命里,只有一盏明灯,他往哪儿,她便往哪儿。 苏仁斌带着亲信部队拼死抵抗,不多时,禁军增派的兵力已经过来。眼看着再没有任何生的希望,那苏仁斌非但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那群亲信部队仿佛懂得老将军的意思般,宁可战死,也不愿苟活。这不是敌我交战的战场,但胜似战场。从一而终是这群人至死不渝的信念,他们的“一”不是朝廷,不是皇帝,而是这骁勇善战的苏将军。征战沙场的生死之交在这群人心中坚不可摧,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他们怀着如此壮烈的信念一直战到最后。苏仁斌倒下的那一刻并没有感觉自己愧对皇族宗室,他死而无憾,因为他仅仅是在尽做父亲的责任,护得独子周全。一个人首先是一个父亲,尔后才是官宦头衔。当社会身份与自然身份对抗冲击之时,人天然会选择自然身份,此乃天性。所以,当童晓晨看到倒下去的苏仁斌之时,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这个世界上,父母对于子女的爱是如此的原始和纯粹。 皇帝看到最终战死的苏仁斌,冷冷道:“苏家谋朝篡位,不许葬。苏剑宇窜逃,即刻追捕。”左右侍卫和禁军领命,纷纷出城追击。 童晓晨一众人等看着满地的死尸陷入了沉默。究竟是什么杀死了这些人,是**?是忠诚?还是麻木?童晓晨的感觉糟糕极了,这趟混水越来越深,似乎就要将他淹没,而且有一股强大的暗涌正在袭来,他躲不开,丝毫没有招架的余地。皇帝对着童晓晨一众道:“你等救驾有功,朕会赏罚分明。即日起朕封赏‘天香第一阁’,御赐‘江湖第一’称号,朝廷地位与‘六扇门’相当。”童晓晨几人面面相觑,刚想推辞。只听皇帝又接着道:“此乃圣旨,君无戏言,不许拒绝,否则当斩。” 童晓晨几人只好硬着头皮接旨,道一句“谢主隆恩”。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道:“天香第一阁既已有朝廷封赏,自当效忠,即日起与六扇门一道负责追捕苏剑宇一众反贼,捉拿归案,并寻得本属于朝廷的东西。” 童晓晨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赶鸭子上架的戏码,无奈已经趟入这浑水,再想缩回去只怕是万万行不通,因为这浑水之中有一千双眼双正盯着他们。干脆爽快的跳进去之后再想办法趁其不备爬上来,便道:“皇上放心,天香第一阁自当尽力,不负皇恩。” 第四十二章 善变

童晓晨等人受皇帝封赏,天香第一阁成为御赐的“江湖第一”,实际上已经超越所谓的武林盟主。所以,现在的天香第一阁内摆满了皇帝赏赐的珠宝细软、各门各派及朝中大臣送来的贺礼,这原本已经冷静破败的天香第一阁一时间门庭若市,成为名副其实的武林和朝廷在之间的桥梁。脚踏两只船是很多人都想干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却偏偏落到了根本不想这样干的人身上。所以,童晓晨五人虽然回到天香第一阁,却丝毫没有欣喜之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来客之后,天色渐晚,五人方得清静。童晓晨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值钱货,怔怔发呆。 聂海花见状如此,戏谑道:“这下可好,钱是赚够了,还附带着诸多好处。这笔买卖做的确实划算。” 童晓晨一脸苦笑道:“花,你这是在讽刺啊,**裸的讽刺!” 古北静接道:“往好处想,花说的没错,也不能说是在讽刺。” 慕容怡惆怅道:“只是这件事不只有好处,还有万般坏处,又怎么能不一块儿想呢?” 西门云依旧保持沉默是金的态度,半句话也没有接。而童晓晨又陷入了发呆的状态。慕容怡奇道:“你这是痴呆症的前期征兆吗?以前没见你动不动就发呆。”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我这症状不是没有原因,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还没解决,而且不知道能不能解决。” 聂海花道:“你到是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童晓晨道:“日月教的圣女蓝莹莹现在还在宫里,原本与皇帝约好,只要抓到苏剑宇,事成之后,自会放了蓝莹莹。现在事情未成,恐怕皇帝也不肯放蓝莹莹。” 古北静道:“这好端端的日月教圣女怎么就跑到宫里,而且你还要救她?” 西门云终于开了口,道:“这蓝莹莹一定得救,没有她,匡木文不会恢复,我也不会在与世隔绝的药王谷收到你们的消息。” 童晓晨将蓝莹莹一路上跟着自己并出手帮助的事情跟其余几人讲述了一番。几人只觉得好笑,这蓝莹莹竟然如此一见钟情,而且不管不顾,倘若知道童晓晨的真身,岂不是恼怒异常。慕容怡笑道:“我看还是干脆让她留在宫里算了,免得出来之后得知真相伤心欲绝。” 古北静也趁势在一旁道:“就是,就是!如此情深意重的女子,你可不能害了人家,当皇帝的妃子可是这世界上大部分女人的梦想。” 童晓晨知道她们有意捉弄自己,不再废话,只道:“今晚我要进宫见皇帝说说这事儿。再拖只怕没时间了,不几日,我们就得开始追捕苏剑宇的行动了。” 聂海花道:“拿捏好分寸,皇帝毕竟是皇帝,而且现在你也算他的臣子,谨言慎行!” 皇帝忙完政务只喜欢来着霓妃宫,所以现在的他正在教蓝莹莹下棋,仿佛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女人对他下毒而且还打过他。一个漂亮又神秘的女人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所以不用下毒,男人便已中毒。此时的皇帝已经中毒至深,蓝莹莹银铃般的笑声成了他最好的抚慰剂。童晓晨的到访并没有打断这份欢娱。皇帝继续沉浸在眼前这个女人为他营造的快乐氛围当中,连头也没有抬。蓝莹莹却拿一双美目瞪着童晓晨。 童晓晨道:“皇上,此次前来是为了……” 童晓晨尚未说完,皇帝便打断道:“为了霓妃的事情?”蓝莹莹虽然还在下棋,却显然已经心不在焉。 童晓晨道:“皇上圣明,正是此事。” 皇帝道:“既然事先有约,就应该遵守约定。你一日未成事,这霓妃就得在宫里。这样的约定,霓妃当时也在场,听得真切。” 童晓晨道:“皇上已经知道霓妃的真实身份,难道还敢留这样的女人在身边?” 皇帝道:“朕既是天子,什么样的女人不敢留?” 童晓晨道:“请皇上三思,毕竟霓妃是日月教的圣女,若是日月教损失一位圣女,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皇帝道:“那又如何?日月教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弹丸小教,何足惧矣!况且朕还有像你如此忠心的爱将,更无所惧怕。” 皇帝的脸色已经渐渐阴沉,怒气似乎就要喷薄而至。童晓晨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蓝莹莹打断道:“皇上既然宠爱臣妾,这出宫与否关系也不大。只要皇上一直对我好,这深宫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皇帝不料蓝莹莹竟会如此想,一时间非常高兴,拉着蓝莹莹的手道:“你可当真如此想?” 蓝莹莹道:“自然当真。一个女人所要的是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而皇上便是这样的男人。” 童晓晨道:“那日月教教主见你迟迟不归,定会寻人,你又该如何?” 蓝莹莹笑道:“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想过再回去。况且你们都会帮我,不是吗?” 童晓晨疑道:“你果真愿意留在这深宫之中?” 蓝莹莹看向童晓晨的眼里有一股淡淡的愁绪,她坚定地回答道:“愿意。所以你不必再费心求皇上。我能找到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你应该为我高兴。” 童晓晨有些不明所以,这女人的心思竟如此善变,前几日还铁骨铮铮,不惜下毒要挟皇帝放她出宫,如今倒像一只被驯服的猫,赖上了这深宫宅院。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类女人就是如此,她们似乎一秒钟一个念头,一分钟一个想法,时时转变,而且相互冲突,毫无规律可循。他不清楚蓝莹莹是否真的是这类女人中的一员,不过,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正是这种状态。这一类女人因为善变而多了几分灵动感及不可捉摸的乐趣,让一成不变幻化出无数可能。但这一类女人也因为善变而多了几分危险及不可信,让稳定和信赖变得遥不可及。所以,童晓晨只能顺着蓝莹莹的话答道:“既然如此,我这一趟似乎有些多事儿了。” 蓝莹莹道:“你特地来为我求情,自然不是多事,我心中感激于你,日后一定报答。” 皇帝道:“霓妃既然已经答应留在宫中,这件事便不是朕强人所难,你也尽可放心,早日捉拿要犯归案。” 童晓晨道:“皇上所言极是!” 童晓晨从皇宫出来,看着被夜色包裹的宫殿,犹如一座座最富丽堂皇的监狱雄伟矗立。月明星稀的淡然之景丝毫没有消解这些宫殿的沉重。这权力已经在此得到极致呈现并放大,掌握此等权力何其威风,这天下尽是他的,生杀予夺尽是他说了算;掌握此等权力又何其可怜,在权力的枷锁之下,他只能在这一方天地虚假地拥有天地,用浮华的虚荣麻痹自己。这权力给了你一切,同时也夺取你的一切。所以,他宁可逍遥于江湖,也不愿沉重在朝野。不过,活着总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即便万般不愿,也权当一次设身处地的亲身尝试。对于蓝莹莹,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貌似情深意重,貌似侠肝义胆,貌似识得实务,但这一切都只是貌似,他从来不知道真正的她是如何,而现在即便他想知道,也是不可能了。 第四十三章 逃亡

一个逃犯所能做的有且仅有一件事,那就是拼命逃亡,一刻不懈怠。这件事有两个人在做,苏剑宇和白青青。两人一前一后策马疾驰,胯下的马已经因为过度劳累放慢了脚步,可二人还在拼命地抽打马背。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逃亡之旅,前面或许有伏击,后面肯定有追兵。在这种状况下,拼命往前跑总不会错,因为前面的情况不确定,有一线生机,而后面的情况却已然板上钉钉。苏剑宇心中满怀悲伤,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定是躲不过了,事实上是父亲替自己挨了这一劫。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不仅有悲伤,还有愤怒。一个人一旦还有无限的怒气,那么生的**就非常强烈。所以,苏剑宇拼命的逃亡,只为保住这条来自不易的命。白青青抿着嘴奋力追赶前面的苏剑宇,他就是她生的全部依托。只是再坚强的人,经过三天三夜不间断的奔波也会疲累异常,所以此时二人全凭一股意志和信念在强撑。白青青的嘴唇已经发白,因为过度缺水而干裂。她的眼皮也已经不听使唤,仅存的一点清醒意识在不断徘徊。但她最终还是失去了那一丝清醒,昏厥过去,生生从马背上颠了下来。苏剑宇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回头看到白青青跌落马下,赶紧调转方向,将白青青抱上了自己的马。苏剑宇自己也异常疲惫,思想且徐行并找个地方稍作休息,顺便找点东西填饱肚子。 苏剑宇看到前方有一处树林,便骑着马奔了过去。找了一个树丛茂密的地方将白青青放下,自己则去找吃喝的东西。这荒郊野外,唯一能找到的便是野味了。好在他虽然是个公子哥,但从小好武,游荡江湖,这野外生存的技能倒也不差,不多时便逮了几只野兔。白青青是被一股清凉和甘甜激醒的,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苏剑宇正在给她喂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确实是她与苏剑宇靠的最近的一次。苏剑宇看她已经清醒,道:“再喝点水,吃点肉,精神复原了,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说完便递给她一只野兔腿。 白青青有些感动,道:“要让公子来照顾我,青青真是太没用了!” 苏剑宇道:“如今我们在逃命,哪有什么上下之分。你十三岁便跟了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白青青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感动,眼泪已欲夺眶而出,“有公子此番言语,青青就算死一百次,被折磨一千次,这一生也是够了。” 苏剑宇道:“你我现在侥幸逃脱,一定要珍惜这条命,不轻言死。” 白青青垂首道:“是,公子。青青一定好好珍惜这条命。” 苏剑宇看向远处,叹了口气道:“有生便有希望。如今我们大概只有一处可去了。” 白青青道:“什么地方?” 苏剑宇道:“西蜀日月教。” 白青青道:“日月教当真可信?” 苏剑宇道:“日月教即便不可信也是朝廷最鞭长莫及的地方。我们只要待在那里,便可以获得一时安全。” 白青青道:“当时日月教与公子合作,看重的是公子的身份以及推翻皇帝的雄心,现在公子失去身份,那日月教还肯认这个约定吗?” 苏剑宇道:“日月教教主倘若知道我身上还有三分之一的藏宝图,我想他肯定会认的。” 白青青道:“可是现如今就算他得到三分之一的藏宝图也没有意义,其余的皆在皇宫之内,日月教没有可能拿到。” 苏剑宇道:“这藏宝图既然一开始就可以失窃,为什么不可以第二次失窃?这个世界上不可能的做到的事情永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白青青道:“这日月教果真有那么强大?” 苏剑宇道:“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即便现在看起来,他可能还很不起眼。” 二人已经填饱肚子,恢复精神,便继续前行,这一次的目的地很明确。 童晓晨收到的最新线报是,苏剑宇已经逃往西蜀。所以,五人正在厅内商议如何抓捕苏剑宇的事情。这人是一定要抓,而且最好一击即中。按道理,一群人抓一个人一定稳操胜券,可如果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那么一群人也有可能失败。最好的方法是,预计这个人的心思和想法,只要掌握好他的想法,那么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定然可以捉到。童晓晨沉思片刻道:“他既然逃往日月教,那么必然有信心日月教会接纳他。可这份信心源何而来?” 西门云道:“苏剑宇跟日月教主定有私交,当日他既然可以在日月教围困你我,必然与日月教关系甚密。” 童晓晨道:“也是有这种可能。但现在的苏剑宇既没有官职身份,又是朝廷追捕的要犯,身上不过一块残缺不全的藏宝图,这日月教主如果不犯傻,应该没有必要惹祸上身。” 西门云道:“日月教的力量深不可测,又处于地势险要之地。而且这日月教主行事神秘,不能用正常思维来推测。当日我在西蜀查探,险些坠入深渊不说,我还发现,这日月教竟然对几岁的孩童都深具影响力。” 聂海花道:“没错,日月教的确非常诡秘。季国桂的朋友们进了日月教之后就未能再出来。纵然他蛰伏多年查探,却一直未查到个所以然。所以,如果日月教主收留苏剑宇,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古北静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要再去一趟日月教,揪出苏剑宇回来交差?” 慕容怡道:“上一次被一路挟持到那个鬼地方,现在又要去一趟,老伤疤又要揭开了。” 古北静道:“日月教毒功那么厉害,你顺便去学习学习,毕竟用毒方面你们都是专家。上一次没学到,这一次可以自由研习了。” 慕容怡道:“你真当是去闲游吗?好了伤疤忘了痛!” 眼看着二人斗嘴在即,童晓晨道:“这次去日月教自然是我们掌握主动权。合六扇门之力,再带上几支精兵,不相信那苏剑宇可以插翅飞走。不过,此次前去,我与西门先进去一探究竟,你们带兵在外面候着,防止有诈。我想那苏剑宇知道迟早有人找上门,定会做足功课。” 聂海花道:“季国桂挖的密道兴许还可以用,我们且过去看看。” 五人商定了大致的计划后,便联络了六扇门,让其准备出发。月挂柳梢头,一夜好梦,只有沉睡和美梦可以抚平一切紧张和烦心的情绪。 第四十四章 教主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自然意象最为神圣,白日艳阳和夜晚圆月。每逢十五,月亮便圆一次。遇到好时辰,这月亮会呈现出最佳状态,不仅在尺寸上比平日大上几倍,而且光泽也略为迥异。今晚便是这种难得一遇的好时辰,所以日月教主带着他的一众信徒正在举行盛大的拜月仪式。那内红外黑的斗篷罩在每个人身上,配着这巨大的圆月,透出一股极大的神秘感。只见那日月教主缓缓走上圣坛,跟随左右的则是两名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面目清秀但透出苍白之色。待那日月教主站定后,一众信徒便井然有序地围着圣坛排列站立,那圆形的圣坛瞬间被围成无数的同心圆。这一切无人组织和命令,全凭个人意识,一切都在静谧中发生。那日月教主伸出双臂,做出拥抱天空的姿态,随即缓缓放下,又缓缓上扬。他凝视着那轮圆月,仿佛那上面有人跟他呼应,而他正在用身体语言发出信号。每一次的上扬和放下都伴随着深深的呼吸和吐气,上扬必然抬头虔诚凝视,放下必然闭目垂首。一众信徒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仪式化可以神圣化一切,所以,即便你不是日月教的信徒,作为一个旁观者你也会深感这种场面的壮观,甚至还有着些许感动。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聚集如此之多的心灵怀有同一个目的,如此之多的眼睛看向同一个方向,如此之多的双手拥抱同一个意象?也许不仅旁观者会有所触动,身在其中之人亦为之动容。所以,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日月教主在最后一个动作结束之时留下了两行清泪。两旁的白袍男子同时做出一个亲吻拇指并举手抬臂的动作,那一众教徒所围成的同心圆立即变换形状,延伸出一条通向主座的通道。那日月教主走下圣坛,坐上主座。那一众教徒又迅速移动,聚集成矩形,毕恭毕敬地站着。 日月教主开口道:“我的兄弟姐妹们,月神已经给出她的神迹显示,我们的信仰必定会延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生物存在的地方,就必然有爱感存在。只要有爱存在,我们就注定负有传播爱之信仰的使命。大爱无疆,让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互相爱着的对方,恶必然消失,正义和善良必然像日月之辉盈满大地。爱和感动会像多汁的葡萄一般充满周身,幸福会最终降生。”那一众教徒听着教主的话,有些已经感动得掉下了眼泪,仿佛那幸福就近在咫尺。那日月教主接着道:“可是在幸福最终降临之前,我们必须执着地坚守自己的信念。我们爱所有,但对于那些充满恶的人和事,我们就算饱含泪水或万般不忍,也要坚定地铲除。就像一座漂亮的花园必然会有杂草出现,对于这些杂物我们只有狠心除去,才能维系整体的美感。所以,我的兄弟姐妹们,让我们时刻坚守信念,带着爱去清除那些阻拦幸福降生的障碍。如果你们与我有着同样美好的信念,请将你的右手放在左边的胸膛之上。我们的心跳将保持同一节奏。”他说完便将右手放在左胸膛上,一众教徒也做着相同的动作。虽然没有一人有言语上的回应,但他们的动作已经在宣示着发自内心的认同。你仿佛可以看到这群人的心跳真的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并且有着巨大的生命热情。他们的脸上书写着“虔诚”两个字,他们的眼睛里透露着“希望”两个字。 只见那左侧的白袍男子欠身道:“教主,匡左使和圣女如今双双失踪,还请教主指示。” 日月教主道:“信义乃我教最基本的原则和信条,对于叛教之人定不能宽恕。一个心中有爱的好人绝对做不出背叛自己兄弟姐妹的事情。” 那白袍男子道:“是否要派人去寻这二人,还是就地正法?” 日月教主思考片刻道:“匡左使和圣女皆是我日月教的执事,以本教对他们的了解,不可能背弃本教,或许是有什么人绊住了他们。且派人去寻回来,本教自会定夺。” 那白袍男子垂头道:“是,教主。我这就安排。” 日月教主看向他道:“文俊,这段时间你接替左使一职,可还习惯?” 白袍男子道:“回教主的话,一切都好,感谢教主提拔。” 日月教主满意地点点头道:“圣女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定要寻回来,不得有半点闪失。我日月教每年一次的大祭不能没有圣女。” 白袍男子道:“教主放心,一有圣女的消息,属下一定亲自去将圣女迎回。” 右侧的白袍男子附在日月教主的耳边说了几句后,日月教主一个手势,那男子上前道:“各位兄弟姐妹,今晚有一个好消息,我们的队伍又要壮大了。我们将迎来两名异族的兄弟姐妹。这是我日月教的大事儿,第一次吸收外族人士。这充分说明我日月教信仰的强大魅力。所以,我们将这两位兄弟姐妹的入教仪式安排在拜月仪式之后。”众信徒一阵窃窃私语,吸收外族可是创举,从未有过先例。 只见一男一女已经走上前来,不是别人,正是苏剑宇和白青青。二人同样也披着内红外黑的斗篷,与一众教徒无异,走到日月教主面前跪下,道:“拜见教主!” 那日月教主点点头道:“曾右使,举行入教仪式。” 那曾右使端着一盆早已准备的圣水走到日月教主旁边。只见那日月教主拿一只长颈状的瓶子兑了一些圣水走近苏剑宇和白青青,右手分别摸了二人的头顶,念念有词,之后将那圣水洒到二人头顶,道:“自此刻起,你们便是受过圣水洗礼的子民,我日月教每一人都将爱你们如亲生兄弟姐妹。请起身,我的兄弟姐妹,接受大家给你的爱吧!”说完,那教主便扶起二人,分别给予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那主持入教仪式的曾右使带着二人走到一众教徒面前,道:“请尽情享受兄弟姐妹们给你们的爱吧!”话音刚落,那一众教徒又开始移动起来,将苏剑宇和白青青围在中间,这一次的阵形是一个密集的同心圆,每个人都肩并肩、手牵手,仿佛在将最大的爱意和能量传递给被围在中间的两人。苏剑宇和白青青感觉置身于人的海洋,而且每一个人都对自己展现出温暖的笑容,被牵着的双手感受着来自肌肤的温暖,内心却感受着来自人群的温暖。对于所有有着苦难经历的人而言,这种来自他人的温暖和爱是最大的奢侈品。所以,苏剑宇虽然刚刚失去父亲,家庭分崩离析,却仿佛一瞬间拥有了无数个父亲、母亲和一个庞大的家庭。这个家庭中人人都相爱,人人都温暖。而白青青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不断抽泣。对于一个孤身流浪险些惨死街头的人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冷漠和恶毒。她唯一体会到的温暖来自苏剑宇,可是现在的她,不仅有苏剑宇,还有更多的兄弟姐妹。她仿佛一瞬间掉进了爱的海洋,在其中飘荡徜徉,这种一下子涌来的温暖和爱让她不能自持,惟有哭泣可以表达她现在激动的心情。她第一次感受到作为一种感觉而存在的“爱”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力量,它耀眼的光芒足以让她眩晕。 那日月教主道:“苏兄弟和白姐妹以后就是我日月教的人,凡有对其不利者,即与我日月教为敌。众位兄弟姐妹定当护之。” 一众教徒异口同声道:“定当护之!定当护之!定当护之!” 那日月教主又道:“苏兄弟和白姐妹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定能为弘扬我教贡献不菲的力量。文左使负责我教的执事,你二人暂且归入文左使麾下。本教向来采能者居之的原则,只要教众能力出色,又肯尽心尽力做事,必得提拔。” 苏剑宇道:“谢谢教主收容我二人,今日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们既已成日月教的人,必定义不容辞,不敢懈怠。” 那日月教主得两名干将,心中喜悦,道:“好!非常好!人贵在有感恩之心。” 第四十五章 行动

天香第一阁五人领着两支精兵与六扇门的人马在京郊回合,踏上去西蜀日月教的路程。这六扇门自然由赵锦领头,身后跟着四名捕快和十余人左右的人马。赵锦自官复原职之后,虽然在查案的道路上一刻未停歇,但却精神奕奕。见到童晓晨等人后,一一打了招呼。赵锦心中感激童晓晨,要不是他,现在的赵家可能因为与苏家联姻而受到诛连,此等祸事难以想象。赵锦拱手作揖道:“童大人,六扇门所有人马皆听你指挥,尽可放心捉拿逆贼归案。” 童晓晨知其心思,道:“蒙赵大人垂爱,童某先谢过。只是这查案捉人乃六扇门的强项,我天香第一阁充其量给你们当当助手。天香第一阁应该听命于赵大人才是。” 赵锦道:“童大人此言差矣!此去西蜀,深入武林,且贼人不是一般的要犯。这武林之中的事情天香第一阁自然更甚一筹。” 童晓晨对这种官场的你来我往有些不习惯,心想不就抓个人,竟搞得像打太极一样,但又不得不将这太极继续打下去,便道:“皇上既然让天香第一阁与六扇门合力行动,自然是不分上下,我两家互相配合,自是最为妥当。” 赵锦见童晓晨抬出皇上,便道:“童大人所言极是!先容赵某为天香第一阁诸位引见我六扇门的四位得力助手。” 赵锦身后最左侧站着是一位蚻髯大汉,红光满面,身长七尺,看那身板儿决计是位硬汉练家子。赵锦指着此人道:“这位是徐良捕快,天生神力,凡是挨过他的流星锤的没有不怕的。”那徐良上前拱了拱手。 徐良旁边的则是一位冷面小生,神情漠然,眉间紧锁,似乎时刻都陷在沉思当中。赵锦拉着他道:“这位是宋浩然捕快,轻功了得,我六扇门没有比他更快的,也没有比他心思更缜密的。犯人有任何蛛丝马迹,定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赵锦又接着介绍道:“这位则是李胜捕快,别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要投入查案,他一定将那人抓的死死的,除非他自己死了,否则犯人绝不可能逃脱他的六向擒拿手。”那李胜笑呵呵地上前欠了欠身,胖胖的脸配上略微臃肿的身材亲和感十足,这样一个胖子,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有那么灵活。 最后一位略显干瘦,脸色腊黄,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一般。似乎一阵猛烈的风就可以将此人吹走。赵锦指着此人道:“这位便是程丹捕快,他的跟踪盯梢绝技无人可及,因为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犯人,抓一个措手不及。此外,他还擅长软骨功,再细小的夹缝他也能挤出去,所以他不但会跟还会避。” 童晓晨几人对宋、李、徐、陈四人一一点头致意。这四人各怀绝技,个个都是好手。礼尚往来,童晓晨也一一介绍了天香第一阁的其余四人。两批人马互相认识之后便出发了。这一次顶着皇命出发,五人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感觉,虽然多了一份虚无的荣耀感,满足了人性所需求的虚荣,但却少了一份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一路行走在官道,高头大马,过路之人纷纷避让,好不威风。但再威风的阵仗在长途跋涉中也会疲累。一行人行至西安商量歇息一晚再走,路程过半,养精蓄锐方才可能一击即中。这一趟名义上是抓一个人,但实质上要对抗的却是整个日月教以及鬼斧神工的蜀地险道。 这西安侯大概收到上头的风声,早就候在城门外迎接。见到一众人马过来后,赶紧上前欠身道:“各位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大人,小弟西安侯谭庆元,在此恭候诸位,以尽地主之谊。” 赵锦最谙这官场文化,作揖道:“谭大人如此热情好客,赵某先在此谢过!我们一行人连续赶路数日,疲累异常,还请谭大人引路以稍作休息。” 那谭庆元一个手势,便已有人牵马过来,道:“各位大人请随我来。” 谭庆元并没有将他们带到客栈,而是直接引到了西安候府。及至门口,谭庆元道:“各位大人如不嫌弃,请在府上休息,小弟已经尽数安排好。” 赵锦和童晓晨一众人等均下马,已有下人上来牵走马匹。赵锦道:“如此,劳烦谭大人了!” 谭庆元道一句“哪里,哪里”便将众人引入府内。只见这西安侯府竟然曲径通幽,越往里走便越宽敞,一时间无法估量出这侯府面积。虽然西安侯府大门装饰一般,但内庭装饰一派豪华,亭台楼阁甚多,那大厅前面就是一座人工湖,后侧还有花园,左右两侧都是房屋,目测总有个五六十间。童晓晨五人看着人家这庭院,再想想自己的天香第一阁,大小竟不及这西安侯府的一个门厅,一种巨大的落差感瞬间涌至。再看这府中忙碌的丫鬟仆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个。这小小的西安侯府丝毫不逊于王公大臣的府邸。古北静附在童晓晨的耳边道:“这房子也太大了。果然还是大房子好,下次要皇上赏赐良田住宅,不要那金银珠宝了。这房子,这派头,看着都很爽。” 童晓晨瞪她一眼道:“你眼中不是只有俊美小生吗?才这么一遭,你就开始贪心了?” 古北静见童晓晨并没有应和自己,便识趣地与其他人窃窃私语去了。只听慕容怡道:“房子再大有什么用,还不就是几个人住。依我看,还是金银财宝最实际。” 聂海花笑道:“最好的结果就是既有这么大的房子,也有诸多金银财宝。” 西门云接道:“依我看,这西安侯应该二者兼有。” 聂海花道:“倘若都有,那这西安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古北静不解道:“你还不认识别人,为何就如此武断判了好坏?” 聂海花道:“因为一个偏安一隅的好人绝对不可能如此极尽奢华。” 童晓晨听着后面几人窃窃私语,心里暗暗好笑,好歹也是京城来的官儿,竟然如此不注重礼节形象,这股散漫劲儿大概是天生的。眼见那西安候跟赵锦一行人已经寒暄招呼后,就要来到他们面前,便干咳两声。童晓晨也学那西安侯满脸堆笑。谭庆元道:“天香第一阁一众武林英雄豪杰辅助朝廷早已传遍天下,成为享誉朝野和武林的佳话。如今亲眼得见众位大人,谭某真是三生有幸。这位一定就是兵器王童大人了。谭某一见您气宇不凡、飒爽英姿便猜到几分。” 童晓晨也拱手道:“谭大人过誉了!我们一众江湖野士偶得皇上赏识,您见笑了。”童晓晨跟那谭庆元再相互寒暄几句,便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位。那谭庆元一一问好,见慕容怡、聂海花和西门云皆为女儿身,便赞道:“几位女英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朝廷中有女官乃当朝创举。今日得见几位女英雄,不光身怀绝技,而且艳压群芳,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慕容怡几人心里已经嫌恶不已,想这人油嘴滑舌、官腔官调,好不讨厌,但表面上还是要勉为其难地装作礼貌。慕容怡道:“谭大人真是过奖了,我等散漫惯了,有不当之处还请不要见笑。” 这冗长的寒暄程序完了之后,已近中午。谭庆元吩咐下人备菜,为贵客接风洗尘。酒席上又是一圈客套繁琐的礼节。童晓晨只觉得这群人,竟然连吃顿饭都不能好好吃,真是太可怜了。眼见着那么好吃的,刚吃几口,便有人来敬酒,然后说一段云里雾里的话,自己还要拼命在头脑中搜寻恰当词汇,以便回礼,当真有些力不从心。赵锦几人混迹官场多年,这一套已经熟门熟路。他们几人见童晓晨五人不善此套规矩,便为他们拦酒,一个劲儿地去灌那谭庆云。如此,童晓晨五人方才得空隙安心吃饭。这西安的食物初吃有些不合胃口,但吃着吃着也觉得不错。五人中以古北静吃的最欢乐,他一向是个美食家,对于新鲜好吃的玩意儿从来都不缺乏好奇心,加上又偏爱面食,这西安菜简直太合乎他的口味了。古北静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美食的天堂,舌尖在美食的大海中徜徉,那滋味妙不可言。他抓着肉夹馍,一口馍,一口酒,那多汁的肉馅简直美到了他的心窝窝里。童晓晨看着吃的好不欢乐的古北静,心生一股羡慕。他自己对食物没有太多的兴趣,只要吃饱便可,至于个中滋味他并没有那么敏感细致。这样的人与美食家相比,生命中缺少了因多姿多彩的味道而产生的幸福感,这也不失为一种遗憾。 第四十六章 西安

西安虽不比京城,但好歹也是古都,秦汉两朝所积攒的文化底蕴尽显在这都成的规划和建筑风格上。童晓晨五人走在这西安城道上,一字排开,俊男美女,自成风景。按道理,这连日奔波,几人应该稍作休息,哪里还有气力游览,可这人在累到极致之时,需要的不仅是睡眠,更需要一种彻底让心情放松的方式。这西安城虽气派,有历史底蕴,但沿街过路的百姓却鲜见富庶之人,只从衣着面料和脸色便可知。 童晓晨道:“者西安的老百姓看来日子过的并不好。” 聂海花道:“这老百姓的日子要过的号,恐怕那西安侯的宅院就不会那么大,财富就不会那么多了。” 慕容怡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果真不假。” 古北静道:“看来那西安侯的大宅子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估计都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 聂海花道:“我早就说过,这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西门云道:“既不是什么好人,那干脆替天行道,直接处理了。” 童晓晨摇摇头道:“现在的我们可不比从前,只能替‘天子’行道。这天子处理人自有一套规则。倘若我们直接处理了,就会触犯规则,引祸上身,所以使不得。” 西门云道:“这规矩怎生如此之多?这些规矩队别人可能有用,可对我没用,我的规矩只有两样——良心和剑。” 童晓晨道:“如今我们身不由己,等此事一完,我们就不再涉足朝廷之事,回归舞林,继续不受约束的生活。” 五人走着走着,天色已晚,正准备打道回府,却正好碰到西安侯谭庆元领着赵锦五人。那谭庆元一见童晓晨几人,上前道:“童大人,您几位玩得可尽兴?这西安城如何?” 童晓晨道:“还不错,我们正打算回去,碰到诸位,真是巧了。” 谭庆元笑颜逐开,拉着童晓晨和古北静低声道:“两位大人若仍未玩的尽兴,可随我几人一道去西安城著名的锦绣楼,在下保证那里繁花似锦。” 童晓晨笑道:“只我二人去玩乐,恐怕其他几位同伴多有抱怨,我们二人也不忍割舍同伴自己独乐。” 谭庆元有些为难道:“可这烟花之地,女人家哪里愿意去呢?” 童晓晨提高声音道:“谭大人此言差矣,我们江湖儿女什么地方入不得。你若是问问这三位姑娘,她们一定很乐意去,甚至比我们更乐意。” 谭庆元尚未回过神来,只听慕容怡已经开口道:“可不是,我们还没有见识过,好奇心强着呢,一同去岂不是更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一点男女哪有什么分别?” 那赵锦一行人听罢皆哈哈大笑,如此真性情的豪爽女子他们见着也觉得甚是有趣。一行十余人浩浩荡荡去了那锦绣楼。老鸨早已候在门口,想来这谭庆元早就打点好了。那老鸨热情迎上来道:“诸位大人,里面请,今晚我这锦绣楼的姑娘们就只伺候几位。这场子谭大人已经包下来了,再没有别的客人了。” 那老鸨见随行的还有三位姑娘,不免有些疑惑。谭庆元道:“这几位姑娘可都是女中豪杰,丝毫不狲色于男人,你且安排安排,贵客们都要招待好了。”老鸨连声答应,将几人引了进去。 坐定下来后,老鸨领了十位姑娘一字排开,逐一介绍各自的才艺、性格、特长。只见这些姑娘们个个风姿卓越,脸上的妆容与服饰和头饰浑然天成,有美艳型的、清秀型的、圆润型的、娇媚型的,基本各类女子均有。果真是繁花似锦,百花齐放。那老鸨道:“请各位大人掌眼,若挑不中,咱们换下一批,保证各位挑到满意为止。” 那赵锦几人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闲适和放松,眼见着如此多的美女,任意挑选,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中涟漪已荡漾一片。 古北静看那冷面捕快宋浩然仍是一副冰山脸,有意逗他道:“依我之见,还是让宋大人先选好了。我看他标准一定很高,这个优先权已经给他。” 宋浩然道:“不敢,不敢!两位老大都尚未挑选,我们做小弟的又怎会先选?” 赵锦笑道:“古北大人说的有道理,我这宋兄弟平日里就不苟言笑。既然难得来一次,就且将这优先权让于他,让他称心如意一次。” 宋浩然见赵锦已经发话,不好退却。但见他随意扫一眼前面的女子,指向一位清冷型的女子。古北静道:“宋大人不知道互补的道理吗?依我看,还是这位美女最适合你。”他说着已经走到一位美艳又热情的女子旁边,拉着她的手不断抚摸道:“美女,你今晚好生伺候送大人,用你如火般的热情融化他的冰冷。”那女子立马痴痴地笑起来,只觉得这人说话甚为好笑,应承地点点头。 但见那宋浩然一脸不满道:“古北大人可真是热心肠,既让我选,又为何如此?” 古北静笑道:“旁观者清,所以我们这些旁观者自然清楚宋大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你且先接受了这番好意,明日再说与我听究竟满意不满意。” 那蚻髯大汉徐良朗声道:“古北大人真是好眼力,虽未与我这兄弟有过多接触,却对他的品性一清二楚。依我看,古北大人句句到位,宋兄弟就不要推辞了。”那胖子李胜和瘦子程丹虽未出声,却也不住点头。 赵锦一行人选完之后轮到童晓晨几人。童晓晨道:“我们这里可有三位姑娘,她们的眼光一定与男人不同。” 老鸨满脸堆笑道:“来者即客,既然是客,我们的姑娘一定伺候到位。” 那些姑娘从未见到女人逛妓院,只见过女人在妓院追着男人打,恨不得把她们吃了,不免好奇,窃窃私语,逗笑不止。轮到慕容怡选的时候,那胖子李胜笑道:“像慕容姑娘这样的绝色美女,只怕被选到的姑娘立即逊色了。” 慕容怡道:“这选人可是一门学问,选不好反而会弄糟心情。人总是稀罕那些与自己不同的,李大人选了如此清瘦的姑娘,那么我自然要选柔媚到骨子里的姑娘了。”说完便牵着一位穿着粉衫的姑娘入座。 一众人都选定之后,这奏乐的奏乐,吟唱的吟唱,琴瑟和弦,好不热闹。这些姑娘们虽然看似娇弱,却个个酒量惊人。据说一个男人只有在女人身上才能得到最彻底的放松,那么一个女人如何才能得到最彻底的放松呢?答案是聊天。所以在一众男人抱着姑娘回房享受鱼水之欢时,几位姑娘则围成了一圈侃侃而谈。说到伤心处时,竟流出了眼泪。这些寄身青楼的女子大都有一番痛苦经历,平日里也难得遇到一个真心说话的人,一般客人只会在享受欢愉之后扭头走人,哪里还有半句多余的问候,更不可能敞开心扉倾诉心事。慕容怡、聂海花、西门云几人听着这些女子的故事,深受触动。这天下究竟不是太平盛世,男盗女娼的无可奈何并不罕见。一个女人,生在男权社会,如果没有半点本事儿和家庭依靠,便只能向命运低头,任人宰割。 第四十七章 事端

对于童晓晨而言,最好的放松方式既不是享受鱼水之欢,也不是侃侃而谈,所以现在的他正躺在西安侯府的一张床上呼呼大睡,做着千奇百怪的梦。他似乎困得要命,因为鼾声不绝、呓语不断。这一觉简直是他这辈子睡过最满意的一次觉。所以,及至早晨,他已经自然醒来,精神抖擞。破天荒第一次是他去叫别人起床,而不是别人来叫醒他。一行人收拾妥当后便早早出发,那谭庆元一直送到城外才打道回府。童晓晨和赵锦两队人马开始疾行,毕竟早一日到达西蜀,便可早一日了事。 古北静赶到宋浩然旁边问道:“宋大人,你还未说与我听究竟是否满意昨晚我为你挑的女子呢?” 那宋浩然见此人竟不依不饶,不羞不臊地问着如此私密的事情,那原本无什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古北静见他神情如此,便哈哈笑道:“宋大人不说也罢,您这表情我已经猜到了答案了,定是十分满意。” 胖子李胜听古北静如此打趣宋浩然,便乐呵呵道:“古北大人,我这宋兄弟性格内敛,不如您这般豪气,您就别再拿他开玩笑了。” 古北静道:“我可没有开玩笑,句句属实呀。宋大人记着我这份号,日后定会知恩图报的。”宋浩然不如古北静那般巧舌如簧,只得闭嘴不再理会,驱马往前赶。 两队人马行至傍晚,已近蜀道,西门道:“前面不远就是西蜀了,要去那日月教必得弃马步行,山路险要,崖底深不可测。天色将晚,我看还是明日一早再登山。” 聂海花道:“这蜀道确实凶险异常,上次我险些丧命于悬崖,幸得他人相救才幸免于难。明日一早登山,我们可以先去季国桂之前的住处。如果密道仍可用,我们便可以从密道去日月教,神不知鬼不觉,杀一个措手不及。” 童晓晨道:“赵大人,我这两位朋友都曾来过蜀地,亲身涉险,我看我们还是在此休息一晚,明早再行动。” 赵锦从未踏足西蜀,已然被眼前陡峭异常的山路震慑到。听童晓晨如此说,便道:“我们几人从未见过如此险峻的道路,更别提经验了,自然是听童大人安排。” 一众人马在一片荒林中安顿下来,夜幕已至,前方的难关险道显得鬼魅异常。虽然月明星稀,但无人有真正的心情去体会这夜空的美与山林的静。第二天天微亮,西门云便已经醒来,自上次一别药王谷,已经一月有余,不知道匡木文是否已经痊愈。不过,她自己还是颇为信任胡天海的医术,加上又有解药,匡木文应该不会有大碍。她心里盘算着等抓到苏剑宇交案后便回药王谷,朝廷的那些规矩她一点也受不得。终于等到日出,天已经完全光亮,一行人开始了艰难的登山之路。胖子李胜行动最为艰难,他身体的自重在这陡峭的山体上成了最大的累赘和障碍,不一会儿已经汗湿。相比而言,徐良天生神力自然有的是攀爬之力;宋浩然轻功了得,越过这一道道陡坡也不再话下;程丹瘦小且筋骨灵活,这登山对它而言也不是难事而。赵锦虽然年纪最长,但耐力极好,其身后所跟随的一众人马落在后头慢慢攀爬。对于这些常年在平原生活的兵而言,登山是件极为新鲜的事情,但也是不那么容易的事情。童晓晨几人也感觉这登山不像想象中那般容易,西门云在最前面引路,时时提醒众人注意。行至一段狭窄的山路,西门云道:“这一段就是我上次涉险的地方,大家要极为小心,贴着山壁走,目视正前方,千万不要往下看。我先走,你们随后再一个个地过。”众人看着那仅容一双脚通过的山路,再看看烟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心有余悸。 童晓晨大声道:“大家都把照子儿放亮点,把心沉下来,拿出平时扎马步的平衡力,慢慢来。”西门云已经率先过去,天香第一阁几人随后一一通过。赵锦几人也顺利通过,连那胖子李胜也丝毫未出差错,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敦实感可能更有利。再随后就是一众官兵,有些人连连往后退,不敢上前。加上其中有几人险些掉落山崖,这造成了更大的恐慌。只见其中有人已经面目惨白,好不惧怕。童晓晨眼见这些官兵如此,估计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全数通过,这种情况下,又不能用强去逼迫,心中有些无奈。 只听那群官兵中有一人高声道:“你们这群窝囊废,好歹也是精兵,如此不济,真是丢人,朝廷真是白养你们了,且让我来。”只见一人已经走上前来,看样子,是六扇门赵锦所带的人。这人个子不高,身形矫健,但戴着半块铁面具,也辨不出神情。 童晓晨道:“赵大人的手下果然英雄气概,如此一来,定能激发其他人心中的勇气,却不知是哪位兄弟?” 赵锦有些疑惑,此人他竟不识,想来兴许是新来的,便问负责纳新的徐良道:“此人是谁?回去一定重重有赏。” 徐良心中也非常疑惑,答道:“大人,小人不知此人是谁。” 赵锦有些生气道:“让你负责纳新之事,你竟连人也认不全?”随后一想,近几个月都在四处奔走,捉拿逃犯,不认识也属情理之中,语气缓和道:“罢了,回去再好好补上。” 徐良道一声“是”,可心中仍存疑惑。这纳新之事这几个月已经中断,按理说没有新人来,所有的旧人他都认识,为何偏偏不识此人。正纳闷之际,只见那人已经准备过那段极窄的山路。行至中间,一阵强烈的山风吹来,那人的衣襟均飞起,众人皆为其捏了一把汗。那人也停下脚步,不敢再动,只拿手臂贴着山壁。可这阵风久久不退,那人遮在眼前的头发也被吹开,童晓晨只觉此人甚是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官兵中已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道:“看那小子得瑟的,这下看他怎么办。让他强出头,哥儿几个等着看好戏吧。” 又等了一会儿,山风已经渐渐弱了下来,那人做了几个深呼吸,但半张脸也已经煞白。徐良越看此人越觉得不对劲,虽只有半张脸,却相当眼熟,再仔细一看,竟似小姐。这一惊非同小可,合计这赵小姐一路跟着,一众人却无人察觉。当下赶紧附在赵锦的耳边道:“大人,我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姐。” 赵锦大惊,再仔细辨认,看那人半张脸确实跟木晴很像,再看向脖子,确有一颗痣,正是自己的女儿。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便要上前去救,徐良拦道:“大人,此时不宜惊动小姐。小姐偷偷跟过来,绝对不想被发现。要是大人此刻相认,小姐一惊,后果不堪设想。” 赵锦心急,担心爱女遇险,道:“那你说怎么办?” 只见徐良走到童晓晨那边,耳语了几句。童晓晨直觉此人眼熟,不想真是赵木晴。眼看她悬在中途,便去找来一根绳子,扔过去道:“这位小兄弟,你且将绳子系住腰间,系结实了,慢慢挪过来,就算有什么闪失,我们这边拉着,也不用担心。” 赵木晴借过绳子,绑在腰间,心里暗骂:这作死的山风怎么偏巧就在这时候起了,这下自己丢人丢大了。嘴里却依旧粗声粗气道:“谢大人!”人一旦有了底气,再大的风险也敢冒,所以,有了这根救命绳,赵木晴放心大胆地贴着山壁走了过去。随后的官兵一见有绳子保命,便也个个壮着胆一一通过。 赵木晴还想继续混在一群人中,却被赵锦拎了出来。赵锦道:“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赵木晴没想到已经被人识破,只要乖乖道:“爹!” 赵锦怒道:“你还认识我这个爹?这次的行动凶险异常,你竟然偷偷跟过来,实在太不像话了。你看见了没,但就刚才走个山路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命,前面还指不定又什么危险。” 赵木晴道:“我要是直接跟您说,您肯定不会让我跟过来。那我只能偷偷跟过来了。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我的江湖经验说不定比你还丰富。您指不定还要我帮忙呢。” 赵锦见她不知悔改,反而振振有词,更加气愤,“你到有理了?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 赵木晴道:“我不回去,您能来,我也能来。我可从来没来过西蜀,正好见识见识。” 赵锦道:“你真当来游山玩水的吗?见识,你一个女孩子成天想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赵木晴不服气道:“爹,你也该改变改变你的思想了,女孩子凭什么不能闯荡江湖?这些年我在外,不一样过的逍遥自在。您再看看天香第一阁那几位,人家就算是女人,皇上不也照样加官进爵,丝毫不逊色于男人。” 赵锦一时间被她这几句言语哽到,竟无话可回,但终究不放心,语气缓和道:“木晴,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我该如何是好?我宁可自己出事儿,也不愿你又任何闪失呀。” 赵木晴见赵锦开始打亲情牌,便道:“爹,我也就你这么一个父亲,你要有什么闪失,我也不会苟活的,所以,我宁可出来帮你,也不愿躲在家里。” 赵锦见此计无用,不知该如何劝回赵木晴,心中闷闷不乐。童晓晨眼见这对父女已经杠上,便上前打圆场道:“赵大人,赵小姐的脾气你最清楚了,她要跟着,你绝对没有办法让她不跟。与其大费周章,不如就让她跟着,我们都照应着,您且宽宽心。” 赵锦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又对着赵木晴道:“你要乖乖听话,跟在你几位叔后面,让他们护你周全。” 赵木晴见赵锦心软应承,高兴道:“谢谢爹。”又向童晓晨使了个眼色,以示感谢。 第四十八章 密道

你也许见过群蛇乱舞、壁虎漫步、蜈蚣飞天、蟾蜍觅食、蝎子乱爬,但你绝对没有见过这五毒同时汇聚一处,而且数量多到无法想象。所以,你可以看到壁虎在蛇身上漫步,蜈蚣在蟾蜍头顶飞跃,蟾蜍在蝎子头顶鼓噪,蝎子又在蛇身上乱爬。这等奇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见,因为找齐这五毒本非易事儿,更何况要找如此之多的数量。能见到这一景象的人可谓之幸运,如果往好处想,确实值得弹冠相庆。可童晓晨五人和赵锦五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也不觉得自己幸运。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已经在童晓晨的胃部涌动,他天生最怕软体蠕动类的动物,所以当他看到数百条蛇齐齐蠕动、几百条蜈蚣横行之时,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被屎糊了一样难堪。他开始觉得壁虎是一种可爱的动物,蟾蜍虽丑陋但也自带喜感,蝎子行走简直太有个性。宋李徐程四大捕快虽然号称个个身怀绝技,但面对动物却无计可施。胖子李胜已经吐了,蚻髯大汉徐良还在硬撑着,宋浩然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程丹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条。赵锦时刻握着腰间的那把剑,仿佛这五毒即刻就要攻击。古北静和聂海花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那眼前的景象。慕容怡自然不惧怕这五毒,毕竟对任何一个用毒高手而言,这些可都是稀缺珍宝。所以,她不但不觉得恶心、不堪入目,反而喜不自禁。西门云依旧维持着高冷的姿态,嘴角偶尔上扬,这五毒她可不是第一次见了。 西门云道:“一定是日月教的人将五毒谷的奇珍异宝都放到这密道里来了。” 慕容怡笑道:“那他们岂不是亏大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就这么白送,而且数量如此之多,简直是捡到宝了。” 童晓晨道:“对你而言是宝,对我们而言却是噩梦!” 古北静依然不愿转身,背着身道:“这日月教可真够毒的,进不来这密道,干脆放点鬼东西进来,让谁都别想再用。” 聂海花捂着嘴,克制住恶心道:“看来从密道进日月教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童晓晨道:“那我们只好正面迎击了。” 赵锦道:“直接杀到他老巢,我到不信他们有多大的能耐。这些人只会装神弄鬼,再搞这些鬼东西吓人,无须怕他。” 李胜忍着恶心道:“大伙儿且先退出去吧,我见不得这些东西,一见就恶心。” 慕容怡笑道:“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恶心,都是稀世珍宝,每一个体内的毒素都足以毒死十头牛,三十个人。” 李胜见这慕容怡虽有绝美的容颜,却喜爱这些丑陋的毒物,相当不理解,暗自摇头,觉得可惜了那张绝世面容。 众人走出密道,赵木晴立即上来问道:“怎么样?我们今晚是不是就可以从这里去日月教了?” 赵锦道:“就算可以去,也不许你去,你给我乖乖呆在这里。” 赵木晴叫道:“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你不让,我偏要去。”说完便快速走向那密道,拦也拦不住。 四大捕快刚想跟过去,赵锦拦道:“不用,且让她受受惊,知道怕了,也就不敢再不听话胡来了。” 童晓晨心里暗自发笑,这对父女可真是冤家对头,当女儿的虽然叛逆,这当爹的也不赖,就由得自己的女儿去看那些令人发指的东西。赵木晴刚刚进去,便惊叫着跑了出来,捂着嘴边哭边叫道:“爹,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最怕这些东西,竟然不拦着我。” 赵锦上前安慰道:“我要是不让你去,依你这脾气,肯定还是得去。干脆就让你去,你怕了,也就自然乖了。” 赵木晴渐渐止住哭,旋即觉得非常丢人,好歹一直吹嘘自己闯荡江湖多年,却被这些畜生给吓得花容失色,哇哇大哭。一时间,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止不住地跺脚怄气。 慕容怡上前劝道:“你呀也无需觉得丢了面子,这些东西不光是你见了害怕,就是其他人也见了害怕。” 赵木晴眨眨眼道:“那你也害怕吗?可我没见你们哭啊?” 慕容怡笑道:“我不害怕,但是其他人倘若你问,没有不害怕的。他们虽然没有哭,但心里早就哭出来了。”说完拿一双眼扫了一众人,又接着道:“你那李叔叔可都吐了。”李胜被她这么一说,不觉羞红了脸。她又看向童晓晨道:“他也想吐,只是硬憋着,不信你问问他。” 赵木晴知道不是自己一人害怕后,心中便得到了安慰,底气也足了,问道:“童晓晨,你果真也害怕到想吐?” 童晓晨道:“可不是,我不但害怕,而且恶心的要命,要是我跟你一样一个人进去,一定已经吐到肝胆欲裂,说不定也会被吓哭。” 赵木晴笑道:“看来看到这些东西害怕是正常人的反应嘛,哭一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容怡道:“我好心做了坏事儿,却反倒被你说成是不正常的人了。” 赵木晴立马拉着慕容怡道:“慕容怡自然不是常人了,你这么漂亮,用毒功力又超强,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俗人相提并论呢?” 慕容怡道:“嘴可真甜,看来我想生气也没办法生气了。” 西门云道:“如果要从日月教的大门进去,必须摆平门口的守卫,如此只能趁夜偷袭了。” 童晓晨道:“我跟你先去,摆平守卫之后开门放大家进去。” 西门云道:“也好,我两熟悉日月教的布局,行动起来更方便。” 赵锦道:“童大人确定只两个人去?还是让小宋和小陈一起去吧,他们两一个轻功厉害,一个柔功厉害,定能助你二人一臂之力。” 西门云道:“守卫有三班,轮流巡逻,多两个人手未尝不可。” 童晓晨道:“如此,便有劳宋捕快和陈捕快了。” 宋陈二人回礼道:“童大人不必见外,且称呼小宋、小陈即可,愿意为童大人效力。” 赵木晴见众人已经安排规划好,却丝毫不提自己,便沉不住气道:“我的功夫也是不错的,这一点童大人最清楚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赵锦喝道:“你那两把刷子,什么童大人最清楚,你爹我最清楚了,别再添乱了,好生跟在后面,见识见识不就完了,非要强出头。” 赵木晴被这么一说,心中又开始郁闷,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这爹亲生的,哪有老子如此贬低自家的儿女的。童晓晨见赵木晴被赵锦一棒打焉,开口道:“赵小姐自有她的长处,日后的行动指不定要赵小姐帮忙的。不过今晚需要的是能使神不知鬼不觉之手段的人,所以,你的两位叔叔更适合些。” 赵木晴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焕发出生机,豪爽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定当义不容辞。” 第四十九章 擒贼(一)

童晓晨、西门云、宋浩然、程丹四人趁着夜色向日月教方向掠去。那宋浩然的轻功果然了得,竟然赶得上西门云。要知道西门云除了剑法了得,那踏雪无痕的功力也非同小可。程丹落在童晓晨后面,要是童晓晨事先不知道,他一定不会察觉得到后面有人。尽管在运气疾行,这程丹竟然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仅有的一点细微之声也淹没在风声、树叶摩挲声中了。四人蹲在离日月教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暗暗观察,虽然夜色已降,但日月教灯火通明,隐隐约约人头攒动。 西门云轻声道:“现在不是好时机,等所有人都睡下,再行动。” 童晓晨道:“其他人三更天来,我们半夜行动,擒住守卫,打开大门。” 西门云道:“只怕上次我混入守卫中,日月教已有防范,我们先去伺机查探一下。这日月教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门,我们一人盯一个门,挑最容易突破的下手。现在是戌时,亥时在此汇合。” 童晓晨道:“好。那西门你负责东门,我西门,小宋南门,小陈北门。” 商议好之后,四人便分头行动,向四个门飞掠过去。日月教的防守果然严苛,南门八个守卫,其余几个门则是六人一组。程丹守在北门,却无意间瞥见北门墙角处的一个小洞,大约只容得下猫狗。可这对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只见他蜷缩起整个身子,那本就瘦弱的身体瞬间凝在一处。他就像一根可以伸缩变化的橡皮泥一般钻进了那个小洞。洞不是对他的限制,反而是对他自身形状的塑造模板。所以当他钻出来站在黑暗的墙角之时,没有人察觉得到,甚至没有人想得到这样一个小洞竟是漏洞。程丹的呼吸声微乎其微,他那张干瘦发黄的脸被黑暗吞没,可两只眼睛却如明星一般亮。他正在扫视这北门的构造,以及思考是否需要继续深入查探。这北门似乎是日月教最为冷清的地方,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往来。如此,只要在亥时摆平六名守卫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开门,放一众人等进来。程丹又溜近离北门最近的两间屋子勘察,其中一间似乎是储藏室,堆放了很多粮食和吃食,另一间则是药材室。想来这北门所处的位置正是日月教的后勤部,所以往来的人自然要少很多。程丹眼见亥时将至,便又从墙角的小洞钻了出去。 四人再次汇合,程丹道:“北门有个破绽,而且最近的两间屋子都无人住,所以也许北门是个容易下手的一处。” 宋浩然道:“南门守卫相当森严,而且所有人的进出几乎都从南门,所以这一处不太好下手。” 童晓晨道:“西门倒是相对人少,只是似乎是女眷的住所,容易惊醒她们。” 西门云道:“东门也差不多。看来还是北门最好下手。” 四人一同赶往北门,眼见着程丹从那小洞中钻出去,童晓晨和西门云都震惊了,果然是能人异士,竟然没有骨头似的硬生生从中钻了出去,宋浩然则见怪不怪,他这兄弟的本事儿他可是见了无数回了。要将六个人同时搞定,而且要悄无声息,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四人进行了分工。程丹负责背对着他的三名守卫,先点住大穴,其他三人负责正对着程丹的三名守卫,一人盯一个,取其颈部攻上。三人已经跃上墙头,程丹已经开始准备。这样的行动只讲究一个字“快”,而快又取决于行动的人和行动的对象。人的反应是有时限的,所以倘若你能在这反映期内就攻到对方,那便是绝对赢了。像饿虎扑食一般迅猛,四人已经攻出各取其对象。六名守卫未及反应便已经躺下。他们并不旨在杀人,所以将这六人封住嘴,绑好丢进了储藏室。 赵锦已经带着众人行近日月教,他抬头看天,只见北边升起一颗信号灯,那是六扇门特有的信号灯,所以他立即知道北门已经得手。一众人赶往北门,脚下生风。北门已开,众人进去。开始挨个房间搜查那苏剑宇和白青青。说也奇怪,这日月教内部竟然没有一个守卫,只在四个门设了守卫,所以来去畅通,加上已至深夜,无人通行,自然无需避让。童晓晨在这些屋子间游走,心里不甚踏实,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踏实。经过圣女殿的时候,他记起上次是在圣女的住处找到了那张藏宝图,但苏剑宇却绝对不可能在圣女的住处,而且蓝莹莹已经入宫,在皇帝身侧,这圣女的住处定是无人了。可偏偏此时有一个声音传来,“外面的贵客请进,已经恭候多时。” 童晓晨这一惊非同小可,这里面的人如何就知道他已经来了,而且说“恭候多时”,可见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过,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个无所挂心的人,所以一惊之后便又恢复了镇定。他干脆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只见一个女人正端坐着,面上系着白纱。这女人虽然不如蓝莹莹那般娇媚又脱俗,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儿,这是一种介乎强硬与柔软之间的折中,恰到好处,只从眉宇间便散发出一股英气。童晓晨笑道:“美丽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可像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女人依然端坐着,道:“那你且说说我是怎样的?” 童晓晨道:“你自然是不同的。” 那女人道:“哪里不同?” 童晓晨道:“这个世界上女人柔美,男人刚强。可你却是介乎两者之间。” 那女人道:“哦?我并未以真面目示人,你何以得见?” 童晓晨道:“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用眼睛去看,可殊不知眼看的不一定真切,而感受才是最为真切的。这个世界上,人的气质只能感受,无法看到。” 那女人道:“只怕你看到后已经是个死人。” 童晓晨道:“我倒是不信,只要我想看的,没有看不到的。” 那女人道:“一个人太过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童晓晨道:“一个人没有自信那确是极不好的事儿。”说完人已飞出,去摘那女子的面纱。 那女人坐在椅子上平移出去,一个甩袖挡住了童晓晨的手,看似轻柔,但第二招却已经招招见狠,专攻童晓晨的要害。这样的手法似曾相识,可眼下童晓晨并没有分散注意力的余地,这个女人一刻也不放松,势必要致他于死地。一招“童子立定”,童晓晨擒住那女人的手臂道:“姑娘下如此重的狠手,看来今晚是一定要在下的命了。” 那女人道:“你擅自闯入,自然是要你的命!” 童晓晨道:“此言差矣,我可是姑娘邀请进来的,并未擅自闯入,实在冤枉。” 那女人道:“少废话!”一掌直切童晓晨的颈部,童晓晨一个回马枪招式,扭住那女子的手。这女人不依不饶,另一只手已经出拳,直击童晓晨的门面。童晓晨一个闪身脱手,人已经在一人之外。 那女子刚想飞袖而出,童晓晨已经擒住她的胳膊,掰转入内,栖身向前,将那女子按在桌上不得动弹。童晓晨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你这‘暴雨梨花针’别人不知道怎么破,可我知道,所以,真是不巧。” 第五十章 擒贼(二)

这女子正是当日跟童晓晨交过手的白青青。童晓晨揭开她的面纱道:“装什么神秘,明明都是老熟人。说吧,你们苏公子到底躲在哪里?” 白青青被压着,不得动弹,只好扭过头去,闷不做声。童晓晨见她如此,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会一间间地搜,直到把他揪出来。” 白青青冷笑道:“你可真是天真,你真当日月教是你的地盘儿,可以为所欲为。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 童晓晨道:“日月教是不是我的地盘儿一点也不重要。我是来抓要犯的,日月教跟我一点也没有关系。” 白青青道:“你要抓的要犯已经是日月教的一员,你要抓他,也就是跟整个日月教为敌。” 童晓晨道:“看来你也已经是这日月教的人了。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白青青冷哼一声道:“我已经是日月教的代圣女,你要是敢对我动手,绝对不可能活着出去。” 童晓晨道:“代圣女?我说你怎么蒙着个面纱装神弄鬼。不过说实话,你并不适合当圣女。这正牌的圣女我可是见过,那叫一个清新脱俗又不失娇媚柔软。雅俗共赏这个词你听过吗?你是绝对做不到的。” 白青青道:“我做不到又如何,还不是在这圣女殿住的好好的。” 童晓晨道:“这个世界上有三种女人,一种是圣母,男人见了都当神一样崇拜,绝对不敢亵渎;一种是****,男人见了都当玩具一样使用,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最后一种是圣母和****的合体,男人见了绝对会陷入爱慕,就算是抱在手里也舍不得轻贱,只会好好疼爱。最后一种女人让男人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让男人往北他绝对不敢往南。” 白青青道:“你说这些给我听做什么?” 童晓晨笑道:“我说这些给你听自然是对你有好处的,因为我知道你绝对想让苏公子死心塌地的对你。” 白青青怒道:“一派胡言,这个世上,只会有白青青死心塌地地对公子一说。” 童晓晨道:“可是你的公子心里没有你,只有赵家小姐,所以我劝你趁早结束你那愚昧不堪的死心塌地。” 白青青道:“公子喜欢任何人都是他的自由,与我何干?” 童晓晨道:“我还没见过不对等的爱可以天长地久的。” 白青青虽然嘴硬,但显然被戳中痛处。这个世界上,再刚毅的女人也始终是个女人,自有她柔软的一面。一个人女人对自己的所爱一定有所期待。就算她抱着一颗无需回报的心态,那颗期待之心始终都在。有一天,这颗期待之心被纠缠不断的情愫包裹成茧时,她自己都无法再辨认那颗期待之心的真正模样,最终这个茧会化成鲜红涌动的血液,流淌至周身,情不自禁也就会在此时发生。 再见苏剑宇,他已经成为侍奉在日月教主左右的苏左使。原先跟在日月教主身后的左使已经被苏剑宇挤兑下去,在日月教这样一个能者居之的地方,苏剑宇自然会拔得头筹。所以苏剑宇站在日月教主身后,压低帽檐。面对西门云的挑衅,他连头都未抬。日月教主始终面带微笑,等待着童晓晨和赵锦的一众人马齐集,方才开口道:“诸位真是赏脸,我日月教如此弹丸之地,竟劳各位兴师动众,一同前来。” 童晓晨架着白青青道:“实在不是我等自愿前来打扰教主,只是皇命在身,今次一定要带逃犯回去面圣,否则无法交代。” 那教主道:“可是你要的人我确实不能给你,因为他们已经是我日月教的兄弟姐妹,我们情谊至深,那是万万不能割舍的。这就好比有人要杀你的亲生兄弟,你一定要想办法拦住,这是人之天性。” 赵锦道:“这又如何能比,他们明明跟你无血缘关系,什么人之天性,尽是胡说八道。” 那教主道:“我们身上当然流着同样的血,我们都是日神和月神的子女,你说怎么没有血缘关系?” 赵锦道:“什么日神、月神,我听不懂。人生父母养,别尽说些玄乎其神的。今天我们是要定这个人了。” 那教主并不生气,反而解释道:“你们中原信奉天,皇帝是天子;我们信奉日神和月神,皆属天,实在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差别。所以,如果你们加入我日月教,相信一定能够合拍。你们的天子顶着天的名义,却干着不仁不义的勾当,他的子民没有一日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再看看我们日月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的子民皆相亲相爱,生活幸福。没有人会顶着日神和月神的名义行任何不正义的勾当。如果有一块饼,那么有多少子民,我们便会分成多少块,绝对不会独享。这种大同恐怕在你们中原定是难以实现。” 童晓晨道:“我们都是些俗人,注定达不到教主这种高度,所以入教是不可能的。教主若是真的为自己的子民考虑,请让我们带走二人,在下保证,从此不再踏足日月教,打扰教主。” 那日月教主道:“我早就说过,这二人是我的子民,你们是带不走的。他们都接受过神的洗礼,也接受过同胞兄弟姐们的爱意。你们执意要带走他们,只有铲平我这日月教才有可能。当然,我也不赞成杀生,每当看到人在受苦我就无法克制流泪的冲动。你们只要肯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听听我教的教义,相信你们一定可以重获新生。” 那蚻髯大汉徐良道:“少跟此人再废话,如此婆婆妈妈,一句话,打还是不打?” 日月教主叹了口气道:“好武之人最令人厌烦了,怎么说都不会听,看来这一仗还是非打不可了。苏左使,你看要怎么打?” 苏剑宇垂首恭敬道:“教主且宽心,属下早已做好准备,怎么打都行。” 日月教主道:“如此,你便全权负责吧。让他们看看爱的力量。” 第五十一章 擒贼(三)

日月教主退出之后,苏剑宇一个手势,只见一众教徒已经围了上来。每个人都是静默的,一式的内红外黑的斗篷像一张张血盆大口,似要将围在其中的人一个个吃得干净。童晓晨和赵锦所带来的人马加起来也不及这一众教徒的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人继续围上来,他们的阵型非常奇怪,被困在其中的人除非杀出一条血路,或者飞天遁地,否则毫无可能逃脱。加上这巨大的广场和远处的高墙,就算轻功再好,也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走。朝廷中的官兵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都被这种神秘诡谲的气氛震慑住了。在他们看来,打仗就是打仗,哪有这么神秘莫测,这些人一个个都面无表情,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只拿那肉身来围堵敌人。 童晓晨喝道:“既然如此,就且让我们杀个痛快。” 一群人均开始出手,这些日月教徒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却纷纷拿出蛇、蝎、蟾蜍、蜈蚣、壁虎这五毒往众人身上丢。这些人虽然个个身怀绝技,却对这五毒甚为惧怕,一时间竟慌了手脚。密道中五毒乱舞的景象又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只有慕容怡不怕,其他人均纷纷闪避。慕容怡使出的毒功对这些教徒似乎没有半点用。这些教徒能够徒手拿着这些五毒,说明根本不怕这些毒,或者从小已经浸泡在这毒素之中,形成抵抗力。 这一场战斗似乎就要以此告终,一群人将陷入五毒的包裹之中,犹如投身在五毒谷中。但人是适应能力极强的动物,眼见西门云拿着剑挥舞挡开那些五毒,其余人也开始招架。童晓晨脱下外衣,作为幕布,抵挡那些不断被抛掷过来毒物。古北静暗器不断射出,射向那些教徒的要害。聂海花则绕到古北静身后配合他。 徐良凭着一股天生神力,拿着那些毒蛇作武器不断挥舞,瞬间已有十多人承受不住重力倒下。程丹则借着柔功,像蛇一样缠到那些教徒身上,然后刺向喉头。宋浩然的轻功在此时也只能用作躲闪。李胜虽然极为惧怕这些生物,但在性命攸关的当下也只能克服自己的恐惧,使出六项擒拿手不断攻击。赵锦则保护着赵木晴,拿着剑挡开那些毒物。赵木晴躲在赵锦的身后已经有些发抖。此时,她却发现苏剑宇不知何时已经从远处来到她眼前。苏剑宇拉着她,一众教徒让开道之后又迅速聚拢。赵木晴呼救道:“爹!”但苏剑宇已经带她离开。 赵锦见爱女被带走,心中一急,立即慌了手脚。童晓晨眼见如此,立即上前帮忙。赵锦道:“童大人,看来这次你我定要命丧于此了。这些毒物如何应对?” 童晓晨边打边道:“赵大人,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放弃。你永远不知道奇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除非死了,否则继续打。” 赵锦一时间被童晓晨这股永不言弃的精神所感动,只有生才有希望,所以一日不倒下,便要继续抗争。可这人实在太多,加上还要应付脚下的毒物,众人不多时便已精疲力竭。正在绝望之时,只见一个白影飞过来,加入战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云的老相好匡木文。他得到解药之后,在药王谷养伤已经痊愈。而且与那叮当成了好朋友,这叮当每日必来寻他一起玩。他也教授一些功夫给叮当。无意间听得叮当说起日月教的事儿,想来定是要有所行动了,所以过来查探,却碰到如此壮观的打斗场景。胡天海虽然也跟过来了,但却不见人影。西门云一看是匡木文,喜道:“你怎么来了?” 匡木文道:“好了便自然来了。” 西门云道:“来的好!” 匡木文毕竟曾在日月教作过一段时间左使,有些教徒认识他,见匡左使来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再出手。匡木文道:“这阵法只有一个破解方法。必须有一人在前面开道,其余人紧随其后,及至最外延,方有生计。” 童晓晨道:“好!我来开道,你们随我来。”童晓晨择取一条人墙,便开始了势如破竹的开道,手脚并用,打开了一个缺口。其余人紧跟其后,这倒下的一列人墙已经尽数被童晓晨的人马取代。附近的教徒眼见阵法将破,便随即又开始缩紧,童晓晨一众人很快又被围在一处,只是这一次离围墙很近,这同心圆已经偏离成内切圆了。此时墙上抛出一根绳子,却是那胡天海在墙头。童晓晨接住绳子系在慕容怡腰间道:“你先上去,一个个来。”这墙体太高,必须借助一些外力才可达至。几人纷纷上去,最后只剩匡木文、赵锦、童晓晨。 赵锦道:“木晴还在他们手里,我不上去,你们先走,我要去救她。” 童晓晨道:“你先上去,我去救。” 赵锦道:“我的女儿我救。” 童晓晨在这危急关头,也不再跟他作过多争论,那绳子系住他腰间道:“这日月教你没有我熟,这武功你也没有我高,你拿什么救她。”赵锦一时语塞,却已经被墙上的人拉起身。 匡木文道:“此时不走,便再也没有机会走了。你当真要回去救人?” 童晓晨道:“既已承诺,自然是要去救。你走!” 匡木文道:“只怕我走了,西门一定怪我一辈子。” 童晓晨道:“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也太小看我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出去的。先行一步了。”说完整个人便弹起来,越过人墙,一口气到达那圆形方阵的中心。匡木文见状如此,只能顺着绳子飞身上墙。一众人见童晓晨如此,皆不肯离去。童晓晨大声道:“你们先走,我会把赵木晴带回去的。” 胡天海道:“赶紧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没办法走了。” 西门云道:“你就真的见死不救,童晓晨可是你的朋友。” 胡天海摇摇头道:“正因为是朋友,才知道他心里所想,赶紧走吧。他死不了的,我见过他应付过比这更麻烦的场景。” 众人这才纷纷跃下墙头,逃往药王谷。这是通往药王谷的一条小路,基本没有人知道。虽然药王谷的主干道“吊桥”已经被切断,但只要知道这条小路仍然可以进得去。不过,这条小路十八弯,很容易迷路,胡天海天天在山里转方才熟悉路线。不然就算是当地人也无法从中绕出去。 第五十二章 瓮中捉鳖

赵木晴从来没有觉得苏剑宇是一个如此可怕的人,可现在这个可怕的人正掐着她的胳膊,似乎要嵌进肉里。她越动弹就越发疼痛,她骂道:“苏剑宇,你做什么?放开我!” 苏剑宇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干脆抱住赵木晴道:“自然是保护你。你身处险境,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订过亲了,你就算死也是我的人。更何况,我一点也舍不得你死。” 赵木晴道:“你这个疯子!真让我恶心!” 苏剑宇道:“我是疯子,那你便是瞎子,疯子领着瞎子走路,天经地义。” 赵木晴道:“我哪里是瞎子?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剑宇恨恨道:“你看不清大形势,跟错人,自然就是瞎子,就算生了一双眼,心里也是瞎的。” 赵木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苏剑宇道:“不想怎么样,只想让你站对地方,治一治你这瞎病。在你瞎的这段时间,且由我领着你走路。” 赵木晴道:“你真心是疯了,非要把自己弄到这不人不鬼的地步吗?” 苏剑宇道:“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人,真正有尊严、有温暖爱心的人。此刻的我比任何时候都充满力量,这是我的兄弟姐妹给的,是他们的爱给予的。木晴,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只有这里才是人间天堂,人间美境。” 赵木晴见苏剑宇疯言疯语如此,不想再做理会。只觉得旁边一双眼正盯着她,扭头过去一看却是之前被童晓晨制住的女人。那女人的眼中有多种情绪,似有愤恨,似有羡慕,似有嫉妒,似有温暖。被这样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盯着,绝对不会觉得舒服,所以赵木晴浑身不自在。她眼见着一众人都逃走,心中不经意喜悦,总算是有生机。可见童晓晨又杀回来,心里忍不住骂道:“真是个白痴,杀回来做什么!” 童晓晨被困在中间,此时已是插翅难飞。他干脆不再做任何抵抗。苏剑宇命令道:“停手,将中间那人带上来!” 一众教徒立马停手,童晓晨走到苏剑宇面前道:“苏兄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身份转变的实在太快,我这愚笨的大脑都来不及转换,始终还停留在将军府公子的定位上。” 苏剑宇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童兄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童晓晨道:“倘若真是俊杰,那就不应该挟持一个弱女子。” 苏剑宇道:“童兄真是说笑了,怎么能用挟持这么粗鲁的字眼呢?要知道,木晴可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是名正言顺地订过亲的。童兄难道忘了吗?” 童晓晨道:“当然没忘,历历在目呢。可这未婚妻的意思是尚未成婚,只要这赵小姐一日未正式嫁给你,她就是自由身。况且这赵小姐和她的家人并不同意,所以苏兄可是一厢情愿了。” 苏剑宇道:“一厢情愿?童兄可知,木晴与我花前月下、细诉忠肠、谈笑风生之时?如果你知道就绝不会说这是一厢情愿。” 童晓晨道:“如此私密的事情我自然不知。不过,容我提醒苏兄一句,这个世界上女人变心比变脸还快。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的赵小姐绝对不会愿意再跟你做那些花前月下之事。” 苏剑宇深深地看向赵木晴,似乎在祈求她的回应。赵木晴道:“现在的你让我恶心,甚至连带着让以前的回忆也变得恶心。” 童晓晨道:“瞧,我说的没错吧。” 苏剑宇愤愤地掐着赵木晴道:“既然如此,那我干脆让你恶心到彻底。”说完便掐向赵木晴的脖子。 此时,日月教主出现道:“苏左使,不要因为愤怒而冲昏了头脑,须知教规第十三条便是不让愤怒盈满心间,要用爱感充斥周身,感化他人。” 苏剑宇退出去道:“谨记教主教诲。” 日月教主温和道:“我这个人最欣赏有个性的人,那些勇敢舍生取义的人最令我感动。我看到你为你的朋友如此牺牲自己,我刚才已经流下了眼泪。虽然你未信仰日神和月神,可你待自己的朋友如同我们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这样的人真是难得。如果你愿意加入我教,一定可以光辉我日月教的教义,因为你本身就是最符合教义的人,无需教化亦可。” 童晓晨道:“我平生最讨厌神鬼之说,所以你要我入教,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我最见不得神神叨叨的人了。” 日月教主道:“像你这样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人,我遇到的多了。可是只要是我认定的人才,我一定有办法让他们归顺。” 童晓晨好奇道:“看来教主真是出神入化,竟然连人的思想意志也可以控制。” 日月教主道:“这话不对,我从未控制过任何人,他们的改变完全是自然生成的。” 童晓晨道:“我只听说人的性格和思想成年后最难改变,因为塑造期已过。却不知道教主竟然有这种逆天而行的本事儿。” 日月教主道:“你若不信,本教就给你机会试上一试,且让你心悦诚服。苏左使,你安排一下,将他们二人带到歌乐山庄,好好安顿。” 苏剑宇道:“赵木晴也要带到歌乐山庄吗?她兴许并没有童晓晨那般食古不化,且让她留下吧。” 日月教主道:“如果我真的将这女子留下,恐怕你又会再次触犯教规。所以,为你着想,还是安排她去歌乐山庄吧。” 苏剑宇只好道一声“是”。童晓晨心中打鼓,不知这歌乐山庄究竟是何地,也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他的生活哲学。所以,既然已尽人事,那之后的只好顺应天命。不过,他也相信“人定胜天”,这两种矛盾的生活哲学可以让人的潜力发挥到最大。白青青是最高兴的,因为赵木晴未留下,这就意味着公子不至于因为这个女人而失了心神,对她不管不顾。赵木晴心中虽然害怕,不知这歌乐山庄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地方,但想到有童晓晨在身旁,便觉得安心许多。命运再不济,有人伴在左右总是不错的。 第五十三章 歌乐山庄

歌乐山庄,单从名字看,便觉美妙异常。一个日夜笙歌的地方必然有许多乐事。自古以来,所谓“礼乐大国”说的便是一个国家必有礼教和音乐方能调和共融,致使国兴盛、民安泰。由此可见,音乐对于国家而言,有着相当大的作用,可以克服礼教束缚的僵化。自然,这音乐对个人而言更不可或缺,因为人是精神意志的动物,需要精神层次的享受。“歌乐歌乐”,歌者乐也!这样一个地方没有礼教规则,只有音乐享受,按理说一定让人的精神达到至高无上的欢愉。 可童晓晨和赵木晴此时的神情并非享受,而是痛苦。二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被一千只脚横踩过一般,肿胀疼痛。日月教主给二人送食了两颗药之后,二人就没了意识。醒来时,已经在这歌乐山庄门口。童晓晨强忍着头痛坐起来,四处张望。这歌乐山庄似乎位于半山腰,所以再往前走上一丈远便是悬崖峭壁。对于这样的景观,童晓晨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在这蜀地,再怪异的自然景象也合理化了,因为存在即合理。这样一座悬在半山腰的山庄起得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再配上层层的雾霭,缭绕着苍翠的山林和惊险的峭壁,简直如在仙境。看到如此美景,童晓晨心里觉得,这日月教主对他们还不错,毕竟这样一个人间仙境与五毒谷相比简直就是天堂。而且这么大一个山庄近在眼前,这就意味着里面一定还有更好玩的在等着他们,至少饿死或冻死是不太可能了。 童晓晨站起身道:“赵小二,起来走吧,进去瞧瞧。” 赵木晴扶着头道:“我头痛的要命,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童晓晨道:“自然是歌乐山庄,这日月教主言而有信,而且大门上还挂着牌匾呢。” 赵木晴抬头看一眼道:“名字倒是起得好听,就不知道里面又是什么龙潭虎穴。” 童晓晨道:“且进去看看,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还是要一探。” 赵木晴站起来道:“你这个人心态怎么这么好,一点也不担心?究竟什么情况才能让你怕得要死?” 童晓晨道:“自然是有让我怕得要死的事情,可眼前这一件没有。”说完,童晓晨便径直往歌乐山庄走去,赵木晴还在后面追问,童晓晨并不理她,推门而入。这歌乐山庄虽然大门修缮的颇为气派,但竟然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也没有人来迎接他们,看来并没有人通知这山庄里面的人有客到。加上正值清晨,估计这山庄之内就算有人,也都在做着美梦呢。 一个陌生的环境,总会让有些人产生不安,所以,赵木晴死命地拽着童晓晨的胳膊,两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越往里走,这山庄的环境就越发幽静。这山石路上布满了青苔,清晨的霜雾淋湿之后微滑。拾级而上,两边是高耸的山壁,与这山庄的布局融为一体。山壁垂直于地面,看得出似乎是人工切割,只是那工艺似乎故意留着一个个棱形的切割面。山壁上已经长出蔓延的藤蔓和苔藓,略微盖住了这人工化的遗迹。再往上走,就来到一个大的平台,这个平台上建着多间屋子,中间还有一座凉亭。看来此处便是山庄的居住地,也是人活动聚集的中心场所。这些房屋的最外延是高耸入云霄的大树,这些树目测至少有数百年的历史,因为盘根错节的树根已经透露出它们的沧桑。那些树根每一个分支都如同人的手臂一般粗壮,相互盘绕着,又深深植入地下蔓延,纵横发展出不知道何处是尽头的网。单从那些裸露在外的树根便可估计这树根的深度可能不亚于这树本身的高度。童晓晨看着这些树木,仿佛觉得它们有灵性一般,正在窃窃私语,盯着新到访的客人。树木是温暖的,透着一股深重的历史感。 赵木晴拉着童晓晨道:“这里怎么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童晓晨笑道:“哪里阴森?” 赵木晴道:“那些青苔,这些树木,还有草丛,都让我觉得阴森可怕。” 童晓晨道:“原来你如此胆小,这些东西都是最为自然之物,我倒是不觉得阴森可怕,反而觉得有一股历久弥新的历史厚重感。” 赵木晴道:“你果然是个野人,竟连这种荒山野岭你也喜欢?” 童晓晨道:“难不成要我跟你一样害怕,你才高兴?” 赵木晴想了想,这种情况下确实不能两个人一同害怕,便道:“那到也不是,你不害怕自然更好,如此便可以保护我了。”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我舍生取义地杀回来自然是为了保护你,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喜欢呆在这种鬼地方?” 赵木晴拍掌道:“瞧,你也认为这是鬼地方,这确实就是个一点也不可爱的鬼地方。” 童晓晨道:“只是再怎么不可爱的鬼地方也有它的可爱之处,既来之则安之,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赵木晴道:“一个人也没有,我们现在怎么办?” 童晓晨道:“既然无人,我们且将这山庄游览一下,熟悉熟悉环境。” 二人又从台阶上下来,绕到山庄的西侧。这西侧似乎更为开阔,没有房子,但行至远处,有一条山涧,那山涧的流水由上而下,哗哗流淌着,好不欢乐。这鼓噪声似乎打破了刚才的静谧和沉郁,气氛变得灵动。这山涧旁边竖着一座动物石雕,石雕下方是基底,还刻着字。这动物看似虎豹,又不是虎豹,面目似龙又非龙。头上生着一只独角,下颚上长着胡须,身体似虎豹,背部却有着飞扬的鬃毛,身上也有鳞片。那蹲卧的姿势蓄势待发,却又透露出一股凛然的正气。童晓晨看着这只不知名的野兽,竟然生出些许好感。 赵木晴问道:“这是什么?” 童晓晨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头上只有一只角,且称为独角兽吧。” 赵木晴道:“这世上果真存在这种怪异的东西?” 童晓晨笑道:“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不过,我有生之年是从未见过。今日也算大开眼界了。” 再往西走,便进入一片山林,里面幽深不可辨。赵木晴道:“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童晓晨道:“怕什么,接着走。” 赵木晴极不情愿地被拖着走了进去,刚走进去便失声叫了出来,原来这片山林里尽是坟头,目所能及大约数百个总是有的。那密密麻麻的坟头聚拢在一处,胆小之人着实会被吓一跳。但童晓晨却是个天生胆大的,所以这坟头并没有吓到他,他反而觉得心安,至少这个地方对死者有着该有的礼数敬重,没有如乱葬岗一般将死人弃之不顾。一个地方对待死人尚且如此礼遇,那么对待活人应该也不会差。 第五十四章 规则至上

名不副实有时候是常态,所以当一个人在卖力吆喝自己的东西有多好的时候,往往不见得好。这歌乐山庄非但没有罄乐之事,而且气氛肃穆,一点也没有游离于世外的潇洒飘逸。童晓晨和赵木晴此时所面对的是一群等级派别划分极为严格清楚的群体。那领头之人发话道:“既然有新人到来,那按照老规矩,第一件事儿就是选择组别。” 童晓晨道:“组别又是什么?” 那人道:“你们刚来,很多规矩都不懂。所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歌乐山庄的生存规则。” 童晓晨感到颇为好奇,这样一个小地方竟然还有所谓的生存规则,又联想到西侧的坟地,便道:“看来这里并不是一个容易生存的地方。” 那人道:“生存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无论在什么地方均如此,有人的地方更是如此。” 童晓晨道:“既然如此,便有劳这位大哥介绍一二吧。” 旁边一人喝道:“这位可是我们的单子付庄主,大哥二字岂容你乱叫?” 那庄主摆摆手道:“罢了,这都是小事。”那人还想再辩,却被单子付止住了。那单子付接着道:“这歌乐山庄原本混乱无序,被带进来的人都是不愿信奉日月教的正义之士。起初尚未建立规则之时,庄内一片凄凄惨惨戚戚。大家由于无法出去,常年被困在此处,终日无事便易生非,所以打打杀杀不在少数。你也许已经看到了西侧的那片坟地,那便是起初牺牲的人。不过他们并没有白白牺牲,他们的牺牲点醒了其他人。所以,时至今日所建立的一套规则都是基于对这批人牺牲的反省。只有规则才能维持有序,也只有规则才能最大化地保存山庄之内的人。” 童晓晨奇道:“难道你们从未想过集中力量一起逃出去?” 那单子付道:“当然有尝试,可是这里前面是悬崖,后面是绵延数里的高山树林,两侧则是不通的死路,根本逃不出去。有人从后山出去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大概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迷路饿死了。” 赵木晴道:“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单子付道:“你刚刚进来,所以心里还不服气,时间久了,你自然想得通,在哪里都是生存。”单子付顿了片刻道:“我们这里分为四个组别,第一组负责众人的饮食,第二组负责众人的起居卫生,第三组负责众人的身体训练,第四组负责众人的娱乐生活。这四个组别的组长会集中订立各项规则,组员必须执行,如果对规则不服,可以向我申诉。你也许会认为歌乐山庄我最大,但并不是,这里规则最大,而规则的最高意象就是神兽廌,也是是非曲直的最终裁判者。” 童晓晨道:“廌?是不是那尊独角兽?” 单子付道:“没错!廌可是上古神兽,公道正义皆能把握。我们这里无人不信奉它。” 童晓晨心里感到好笑,这群人不信日月教,最后却被日月教关在这里信奉起上古神兽了。这跟日月教信奉日神和月神又有多大的区别。但既在他人屋檐下,只能低头,便道:“我这个人平日里就喜欢舞刀弄枪的,不喜欢婆婆妈妈的杂事儿,所以自然是选第三组。” 那单子付又看向赵木晴道:“姑娘,你呢?” 赵木晴道:“我这个人也喜欢耍耍拳脚,可是我又耍不过别人,所以我看还是选第四组,去陶冶陶冶情操。” 单子付分别介绍了四组的组长,第一组是梅强生,这人也许是天天负责饮食的缘故,体型臃肿,一张脸也油光满面,不过倒是慈眉善目。第二组是唐祖德,这人看上去瘦瘦的,身材也不高,不过白白净净,似文弱书生一般,再看雪白的衣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污迹,便可知此人负责起居卫生定然非常称职。第三组是孙启天,这人虽然不如他的某些组员身材健硕高大,但那股沉着劲儿和强大的气场却是谁也无法抗衡的,童晓晨料定此人一定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第四组是江临风,此人文质彬彬兼具几分超脱神色,想来不是见长于舞文弄墨,就是见长于诗书雅乐。但从外表看,这几人都符合各自所统领的事务。 童晓晨和赵木晴分别入了各自的队列。那单子付道:“大家先散了吧。各司其职,今日事今日毕,不要让新人看笑话。” 孙启天对童晓晨道:“你且随我们来。” 这第三组的所有人便赶往一处,自动排列整齐后,孙启天道:“我们旗下分为三个小组,第一小组擅长拳脚,带队的是李元昊;第二小组擅长剑法,带队的是施清风;第三小组擅长刀法,带队的是高腾飞。请新组员自我介绍一下。” 童晓晨心想就这么点人,这组下还要再分小组,这规则可真是复杂,当下站出来道:“鄙人童晓晨,平日最喜欢搜集兵器,所以江湖同道抬爱称为‘兵器王’。要论组别,自然是要选择自己擅长的,小弟剑法尚可。” 孙启天道:“既然如此,童晓晨便归第二小组,相关的规则施清风自会跟你解释。” 童晓晨走到施清风面前,作了个揖。这施清风也略微回礼。此人是这几个带头的当中最年轻的,身材略显清瘦,到有几分道士的身姿和气质。不流俗,这是童晓晨对此人的第一印象。施清风道:“我们这一组人虽然少了点,但个个都是精英。这平日的强身健体拳脚、剑法、刀法轮着来,这剑法最考验人的敏捷度,对身姿的要求很高。因为剑法不但有尚武的功效,也有娱乐观赏之功效,所以最讲究了。剑法一日不练就会生钝,所以我的要求是每日持续练习,即便要练习拳脚和刀法,剑法也不能断。” 童晓晨道:“施大哥说的有理。这武学确实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日都断不得。” 施清风道:“虽然现在的练习看似没有太多实际用处,但倘若我们有机会出去,一定会大有用场。”童晓晨觉得此人非常严谨,也颇为认真,便生出几分好感。施清风又指着其他几人道:“这几位日后都是你的伙伴,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请教他们,当然也可以请教我。” 童晓晨一看,一共六人,两男四女。两男中一高一矮,高的清秀大方,矮的敦实稳重。四女中,一人如大家闺秀,略显妩媚;另一人则小家碧玉,略显灵动;再者肤色稍深,健康窈窕;最后一人则肤白如脂,顾盼生辉。这一众人站在一处,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童晓晨一一点头作揖,毕竟这是一个规则之上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等级森严。而要在别人的地盘儿混下去,必得遵守别人的规矩。而这武林、朝廷、日月教岂非均是如此,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套规则机制。这歌乐山庄充其量只是一个缩影,将世俗的延续到这荒山野岭。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日月教主虽然将这群人丢到这脱离人世的歌乐山庄,这群人却又自己创立一套规则去无限接近人世。只有如此,这群人才能保证最大化生存,也能保证日后出去不至于脱轨。 第五十五章 众志成城

药王谷,依然雾霭层层,如在仙境。只是这份诗情画意没有人有心情欣赏。气氛是沉闷的,六扇门失了赵木晴,天香第一阁失了童晓晨,这对于两队人马而言都非常惨痛。死一样的沉寂,深重的担忧弥漫在空气中。胡天海见这群人个个怀着心思,一言不发,把自己家搞得像个棺材铺一样,便道:“瞧瞧你们一个个什么表情,这人还没死呢,你们倒好,提前哭丧个脸。” 古北静见这胡天海不但不担心,反而数落起众人,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救童晓晨,便赶忙问道:“胡神医,难道你另有妙法去救人?” 胡天海道:“我能有什么妙法?我只会行医救人,那些打打杀杀的我可不会。” 古北静道:“那你这人倒是挺讲义气的,朋友危难当头,一点也不上心。” 胡天海道:“担心有啥用,采取行动才是正事儿。一个个愣在这儿就能把人救出来?再说,童晓晨死不了的。” 西门云道:“何出此言?” 胡天海道:“他这个人命硬,比这危险一百倍的情况他都没死成,更何况是这种小状况?不用担心,说不定他两现在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呢。” 匡木文道:“以我对日月教主的了解,没有这个可能,除非这二人皈依日月教。” 慕容怡惊道:“他会皈依日月教?打死我也不信。” 聂海花道:“为了自保,假意归顺也是明智之举。” 赵锦道:“我女儿脾气犟,受不得别人激,她不肯归顺一定会受很多苦。”想到此处,赵锦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旁边的宋李徐程道:“大人无须担心,我四人就算丢了性命,也一定救小姐出来。” 胡天海道:“说的倒是轻巧,这日月教你们也走了一遭,进去容易出来难。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匡木文道:“没错!几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不容易逃出来,救人之事可以从长计议。” 西门云道:“以我对童老大的了解,他这个人最识时务,所以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聂海花道:“加上苏剑宇对赵小姐还有情,所以赵小姐的性命赵大人尽可放心。那苏剑宇要是真想要了赵小姐的命,一开始就可以下手了。” 赵锦听聂海花这么一说放在稍稍放宽了心。随即正色道:“我这就回去请求皇上增兵踏平日月教,不信那日月教能抵挡千军万马。” 聂海花道:“赵大人不要冲动,那日月教的天然地理位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的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倘若真的调集大批兵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到时候赵大人罪责更大。” 赵锦急道:“那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就坐在家里等着?” 聂海花道:“那倒也不是。要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必须有更多的高手,我们需要发动江湖群侠一起营救童老大。” 赵锦道:“天香第一阁现在是皇上御赐的‘天下第一’,要召集武林各派并非难事儿。” 聂海花道:“此言差矣!武林不同于官场,位高一级压死人。武林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个性,他若不愿搅这趟混水,就算天香第一阁有一百个江湖第一的称号还是白搭。” 赵锦道:“那如何是好?” 聂海花道:“先发出童老大被困日月教的消息,看看武林各派的反应。” 慕容怡道:“依我看,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得知这一消息后,多不敢出头。” 古北静道:“此消息一出,间接说明日月教的厉害,这是个人人自危的时代,谁愿意牵扯进来。” 聂海花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亲自去各门各派请。” 西门云道:“如果这武林的最高价值仍然是大义,我相信应该可以请得动。” 赵锦道:“皇上那边我肯定要去回话,童大人也是朝廷命官,皇上不会置之不理。” 聂海花道:“如此,我们便各自行事,你们回京城,我们则去请各门各派。” 赵锦道:“也只能如此了。” 聂海花接着道:“我们天香第一阁四人分头行动,去请各大门派。风火霹雳堂和华山之前慕容和古北就已熟悉,你们还是去老地方吧,省得再多做折腾。” 慕容怡道:“可是这风火霹雳堂和华山与日月教有染,他们估计不会出头。” 古北静道:“据我所知,与日月教有染的是华山掌门,他走上了歪路不代表他手下的弟子也一样,所以还是尽可能将这两派拉回正道。” 慕容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鲁宏升兴许也是迫于他爹的威严才如此。此人品性本善,若告知他事情的原委真相,或许还有机会。聂海花又道:“西门得跑一趟峨眉和武当,你与峨眉素有往来,加上这两大门派素来正义凌然,相信一定不会置身事外;而我则跑一趟少林和崆峒,我爹与崆峒派掌门素有交情,或许可以一试。” 匡木文道:“既然如此,日月教这边不能没有人盯着,我且留在这里查探,一有新的消息就通知你们。” 西门云看向他道:“一定要小心,不要轻举妄动,你如此背叛日月教,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匡木文道:“你放心,这药王谷他们进不来。到是你此去路途遥遥,一定要小心。” 大体计划完之后,每个人心中都在盘算如何实现这次行动效果的最大化。在这个世界上,要想让别人放弃自保利益投身一项危险异常的事情,实在不容易。不过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值得一试。因为只要武林还在,说明“大义”这一核心价值尚未完全崩塌。既然如此,只要触及人心中埋藏已深的这一价值,就会调动积极性。毕竟世人除了自保外还需要其他的价值认同,而这种“灭邪教、救义士”之举正是树立一个门派价值认同的好机会。如果某个门派的价值根基已经遭到损毁,岌岌可危,那么这个机会更是不可多得。彻底破坏,方能重生,此乃价值创新的必由之路。 第五十六章 上善若水

“至善”是一种理想境界,是所有受自我意志和**限制之人所追求的。自孟子提出“人人皆可成圣人”一说,“圣人”就成了人人欲追求的理想。只是在通往这一理想的道路上,有人非但没有无限接近于“圣人”,反而沦为彻底的“恶人”。这种恶源自自我意志和**的无限扩张。七情六欲是罪魁祸首。所以,你可以看到通往成圣的道路上横尸遍野、魑魅魍魉横行。 华山掌门杨凤仪便是这魑魅魍魉中的一员。他已经在这条路上游荡已久,却始终不得其法。想要光耀华山,却认识到自身的短处,年事已高,武学上想要再有所突破,非常困难,加上江湖后辈人才辈出,这让他时常感到内外压力。华山的祖业并不厚实,在财富方面也很难再有进展。所以,在盗取藏宝图这件事上他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在将死之年,能够为子孙积攒点财富,未尝不可。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前的幸苦和牺牲竟然白白浪费。这股恶气一直潜藏在他的内心。直至日月教的人找到他说,这藏宝图的事儿还有希望,这恶气才稍稍平复。此人据说是日月教的新任左使,行事风格非常果断利落,人人惧之。在他的带领下,日月教徒的技艺也倍增,时至今日,已经训练成一支精兵中精兵。所以杨凤仪此时在这片空旷的山林中等着,心中并不安泰。 月光从林木的缝隙中透出来,斑斑驳驳地映照在地面。一阵风来,树叶沙沙作响。就在此时,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已经及至杨凤仪面前。这人影仿佛是闪动的,甚是诡异。杨凤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没有见到谁的轻功身法可以如此鬼魅。只见前面一人披着内红外黑得大斗篷,帽檐压得很低;而后面一人则身着白纱衫,头戴面纱,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那身披黑色斗篷之人道一句:“掌门别来无恙。” 杨凤仪正疑惑,那人已将帽檐掀开,正是苏剑宇。杨凤仪一惊道:“苏公子?你竟是日月教的左使?” 苏剑宇道:“正是。此次我奉教主之命前来,就是为了继续藏宝图的事情。” 杨凤仪没想到这日月教主如此厉害,竟然说服苏剑宇皈依日月教。要知道,这将军府的公子可是当日盗取藏宝图的主事人,如今竟然风水颠倒了。杨凤仪恭敬道:“洗耳恭听。” 苏剑宇道:“教主说了,这藏宝图迟早会到手。但若是想分得一杯羹,华山派必须皈依日月教。” 杨凤仪只想发财,从未想过背叛列祖列宗,当下立即回道:“没这个可能,我华山派不可能皈依日月教。” 苏剑宇缓和语气道:“掌门的顾虑我理解,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愿意舍弃自己的招牌。但日月教并不要求华山派从此卸下自己的招牌,挂上日月教的招牌。我们所要求的是掌门可以在弟子中传播日月教的教义思想。平日里华山派该怎样还是怎样,只要每月十五跟我们一起祭拜月神便可。” 杨凤仪哼道:“苏公子倒是转变的快,这日月教竟有如此大的魅力?” 苏剑宇道:“掌门如果不试一下就怎会知道我日月教的魅力?掌门尽可放心,日月教绝对不会教人为恶,只会教人向善。这样的教义倘若能够感化中原武林同道,人人身体力行,世界大同指日可待。如此,这大地便不再有流血、牺牲、仇恨、怨念,人也不会再被虚荣、嫉妒、贪婪等左右。人人得而至爱,爱所有人,爱所有事物,世界岂不妙哉!” 杨凤仪沉思片刻,似乎有些被说动。但旋即又道:“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我从来不信,你也休想让我华山派信。” 苏剑宇冷笑道:“看来杨掌门一定要去见见教主才能信了。” 杨凤仪道:“我华山只为财富,不为别的,若是获取这财富需要这么大的代价,我华山宁可不做这笔买卖,自愿退出。” 苏剑宇道:“只怕现在你想退出为时已晚。”说完便已经攻向杨凤仪的门面。这杨凤仪好歹是一派掌门,虽然年事已高,但反应仍然迅速,立马拔剑抵挡。不过,剑术再高明的人若看不清要刺中的对象也是枉然。所以,杨凤仪眼见着苏剑宇和那白衫女子幻化成无数道人影团团围住自己,瞬间失了心神,不知再使用何种招数。只得拿着剑乱刺,但均未刺中。原来这苏剑宇与白青青一样,也已经习得这移形幻影**。二人擒住杨凤仪,点了昏睡穴,将其带至日月教。 杨凤仪醒来的时候,日月教主正看着他,面目慈爱和善。见他醒来,日月教主道:“杨掌门可算是醒了。” 杨凤仪道:“你休要再假惺惺,明明是你指使人干的。” 日月教主道:“枉你修行几十年,却被两个后辈击败,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 杨凤仪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很不舒服,嘴上强硬道:“他们两个使的是邪功,令人不齿,如果光明正大的打斗,岂会输?” 日月教主道:“你说他们使的是邪功,那好,你来告诉我什么不是邪功?” 杨凤仪振振有词道:“武林正道所使的就不是邪功。” 日月教主道:“看来掌门还是对我日月教存在一种偏见。在我看来,这个世上,每一种功夫都是客观的、中性的,只有人才有正邪之分。所以,只要人是正的,这功夫便是正的。” 杨凤仪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语塞,因为这日月教主说的并非不无道理。日月教主又接着道:“你们中原武林的那套价值体系我也研究过,跟我日月教的根本教义并无冲突。你们所讲的至善和大义,跟我日月教所讲的挚爱和大爱,实在没有本质上的差异。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想让这个世界上的人和平相亲。你又为何如此固执不肯听呢?” 杨凤仪道:“你想与古之圣人相提并论,简直痴心妄想。这些圣人创造的是价值,而你充其量只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翻版。” 日月教主面色有些不悦,但语气依然温和,“这价值既然是人创造出来的,那么圣人可以创造,我亦可创造。我也知道创造价值之初必然不被接纳,不过,你们的圣人也经过这个阶段,所以,我并不会责备你。反而还要犒赏你。” 杨凤仪不解道:“犒赏我?” 日月教主道:“没错,犒赏你,来人,给杨掌门赐酒。”话音刚落,便有人端着酒壶和酒杯上来了。杨凤仪并不领情,纹丝不动。 日月教主亲自上前斟酒端着,杨凤仪依然不喝,因为鬼才知道这酒究竟有没有问题。只是日月教主并没有给他再做选择的时间,手一挥,那酒杯中的酒水已经灌入杨凤仪的喉头。而杨凤仪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这诡异的手法,一股强大的力量撬开他的嘴,生生喝了这莫名的酒水。再次对话,这杨凤仪已经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求必应,只是那眼神中已经明显失了心神。日月教主给他喝的不是别的,正是能够控制人心神的蛊毒。只要种下这蛊毒,人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容易操控。日月教主究竟有多厉害,谁也不知道,因为迄今为止,他还没有真正出手过,而这个世界上值得他真正出手的人大概也微乎其微。 第五十七章 故人相思

古北静思想着去华山之前是否要先去桃花岛找上官百树他们,因为说服华山掌门的事情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用强,估计自己也打不过,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但又想到上官百树被他师傅虐打的情形,恐怕他那师傅也不会卖自己徒弟的面子。不过人总是有弱点的,而这弱点必然是最亲近的人方才知晓,所以上官百树在这一点上有无与伦比的优势。桃花岛离西蜀并不远,所以古北静还是决定绕到那里去会故人。 桃花湖水三千尺,不及故人相思情。上官百树看到古北静来的时候,简直高兴极了,这个人一走就是一个月,连一个音信也没有,本想出去找,但上官琳儿又不让。上官百树看着古北静,只是笑,却只字未有。古北静道:“才一个月不见,你便傻了,看到我来,一句不吭?” 上官百树道:“倘若真是傻了,那也是因为你。” 古北静道:“这下可好,什么都赖我了。” 上官百树道:“当然,你到好,一走一个月,潇洒自在。我在这桃花岛忧心忡忡,既担心你的安危,也觉得无什事可做。一个整天游手好闲,又神经兮兮的人,长期下去必然会犯傻。” 古北静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及早挽救了你。” 上官百树道:“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吗?” 古北静紧锁眉头沉声道:“不但没有办完,反而更加复杂了,感觉没有尽头。” 上官百树道:“哪里不顺利?” 古北静叹了口气道:“哪里都不顺利。连我们童老大也身陷日月教出不来了。” 上官百树惊道:“怎会如此?现在怎么办?” 古北静道:“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弄点吃的给我,我慢慢跟你说。” 上官百树领着古北静来到了里屋,上官琳儿正在屋内缝缝补补,见到古北静,喜道:“你来啦?赶紧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哥担心成什么样了。这下好了,也不会再三天两头的想要跑出去了。” 古北静道:“还是有个妹妹好,妹妹就知道疼人。” 上官琳儿道:“我哥这人死心眼儿,万一再被他那狠心的师傅捉回去,不知道又要受多少折磨。” 上官百树道:“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又有教授之恩,就算他打死我,我也是没有半句怨言的。” 上官琳儿看向古北静道:“瞧,我说的吧,这人死脑筋,怎么说也听不进去。且不跟他说了,你一路过来一定又累又饿,我这就下厨弄几样小菜。” 古北静道:“正合我意,有劳琳儿妹妹。不过,我那妹夫呢?怎么来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上官琳儿娇笑道:“他呀,在后山树林里琢磨他的剑术呢。每日如此,寒暑不断。”说完,便已经走向厨房,准备忙活。 古北静道:“妹夫如此之用功,你怎么整天游手好闲?” 上官百树道:“如果琳儿也向你一样不辞而别,一去就是一个月,那么妹夫也不可能安心研究功夫。” 古北静吃着上官琳儿做的饭菜,不亦乐乎,这农家小菜比大鱼大肉更有滋味,且不说其他,但就新鲜这一点就已经高出一筹。加上上官琳儿的手艺,更是把新鲜的优点发挥到极致。古北静确实是个美食家,任何一样东西经过他的味蕾总是会品出与他人不同的感受和滋味。他大肆赞赏了一番上官琳儿的手艺。上官琳儿高兴道:“你要是喜欢,便留在这里,我天天做给你吃。” 古北静吃饱喝足,擦擦嘴道:“恐怕就算我想留在这儿,也是不行的。” 上官琳儿道:“怎么不行,只要你想,便可留在这里。” 古北静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很多事情还等着我去做呢。” 上官琳儿道:“听你这么说,很快又要走了?” 古北静道:“没错,很快。” 上官琳儿看向沉默的上官百树,不无怜惜。恰好此时即墨寐回来,打破了这稍许的沉默。古北静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经过讲与三人听,包括救驾、封赏、捉人、被困等一系列行动。几人的情绪随着情节的推移也起伏跌宕不断。 上官百树道:“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华山说服我师傅,与各武林同道一起去日月教救你们童老大。” 古北静道:“不是我们,而是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这师傅有什么弱点即可。” 上官百树道:“当然是我们,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师傅这个人单凭你一人之力不可能说的通。” 上官琳儿担心道:“可你自己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他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上官百树道:“师傅虽然被藏宝图迷了心窍,但他心底还有正气,只要再多劝劝,一定可以成功。加上现在藏宝图已经回归朝廷,师傅的念头应该已经打消掉。只消好好说,他一定会出力营救童晓晨的。” 即墨寐道:“你师傅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非常固执,只怕上次的事情,他仍未消气。我父亲跟你师傅曾是生死之交,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人能劝得动你师傅,那便是我父亲,只可惜他死得早。不过我跟你一道去,说不定他念在与父亲的情份上,会有所触动。” 上官百树道:“妹夫,你与琳儿既已隐居,自然是不要再过问江湖之事的好。这件事还是由我去吧。” 上官琳儿急道:“哥,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你那师傅的固执脾气呢?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也别想推开我们。我们是一定要跟过去的。” 即墨寐道:“你这一去,琳儿每天一定寝食难安。之前你也一样受过这种煎熬,应该能够感同身受,所以还是不要再推辞了。” 古北静道:“真是抱歉,这件事惊动你们,让你们无法安心逍遥世外。” 上官琳儿拉着古北静道:“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都是一家人,自然应该互相扶持帮忙。我只剩这么一个哥哥了,而你就是我的亲嫂子,你们要是出半点意外,我们也不可能自在于世外。” 古北静看着这三人,只觉心中甚为感动,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而在此处果真就是家,只要有家人在身侧,何处不是家?天香第一阁那个家虽然暂时分崩离析,但他相信终有一天那个家也会重新聚合。想到此处,他心中便充满信心与力量,这是一股爱的力量。这股爱源自友情、爱情、亲情这些再寻常不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绝非源自通过神这种超自然的力量所缔结的关系。 第五十八章 触景生情

一个人最难割舍的记忆就是成长的记忆,所以童年成长的地方总是让人回味无穷、念念不忘。一个人流浪再远、漂泊再久,总会时时念及生养自己的那片故土以及陪伴自己成长的同伴。这种情感记忆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却,反而会历久弥新,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上、灵魂里。这大概就是每个人都有落叶归根之情节的根本原因,即便死,也要回到那片故土地。 上官百树、上官琳儿及即墨寐看到华山的时候,心间所涌起的便是这股历久弥新的滋味。这个地方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是生命的起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勾起无限的回忆。上官琳儿和即墨寐虽然已经阔别华山多年,但依然感觉记忆不曾淡却。当年,二人就是在这华山相遇相识,最终结为秦晋之好。上官琳儿与她的两个哥哥上官百树和上官千叶不同,从小就不受华山掌门杨凤仪待见。在杨凤仪的观念里,女子终究只是女子,成不了气候。所以,在他眼里,上官琳儿只是个隐形人,更别提加以培养了。在这种被漠视的氛围下,上官琳儿的童年带着深深的忧伤。虽然两个哥哥都很疼爱自己,可是被漠视仍旧是一道隐形的伤口。所以,这华山之于她而言可算五味杂陈,在回忆和怀念的同时,有一层伤疤正在被悄悄揭开。不过,即墨寐的出现打破了这种长年被漠视的厄运。 即墨寐十六岁的时候被杨凤仪带到华山,当年他的父亲被奸人所害,所以作为生死之交的杨凤仪自然负担起对这孩子的责任。但即墨寐天性孤僻,不合群,所以在华山弟子并不待见他,经常被欺负。说也奇怪,即墨寐虽然经常被欺负,却从未出手,即便已经被打到流血不止,也从不哼声出手。这种隐忍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本事,而是因为他知道报恩。寄人篱下必然要受委屈,可因此事大打出手,伤了华山弟子,岂非知恩不图报。这种情形直到上官兄弟出现制止方才终止。上官琳儿尤记得那日两个哥哥带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进来,她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却不想原来是那人被欺负,鼻血糊了一脸。 一个是饱受欺凌的异类,一个是忍受漠视的女孩,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自然大有同病相怜之感。加上正值青春年少,二人一来二往,好感渐增。上官琳儿经常做点心给即墨寐送过去,在华山弟子故意捉弄他,不给他留饭的时候,还经常从厨房偷偷拿食物送过去。即墨寐虽然是个孤僻之人,但一个再怎么孤僻的人也无法抵抗自己去接近一颗温暖善良的心。即墨寐也常常在后山教上官琳儿剑法,传授自身的技艺。上官琳儿也得以在技艺上突飞猛进,补上因漠视而缺的教授。 即墨寐的剑法与华山剑法虽然有些相似,但毕竟不同,细细品味,这剑法大部分招式均是华山剑法的克星。上官琳儿大为不解,为何这即墨寐明明一招可以制敌,却从不还手。细问缘由之后,上官琳儿更是升起一股崇拜之情。这人不但武学大有修为,年纪轻轻便有一颗知恩图报、善于隐忍的包容之心。这大概是任何一个年少轻狂之人均无法企及的,那群华山弟子更是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二人就这样在华山后山度过了三年相安无事的生活,其间情愫升温也自在情理之中。不过一件事引爆了触发点,在一年一度的华山弟子比武大会中,上官琳儿因为剑术招招制住华山剑法而引起杨凤仪注意。杨凤仪得知事情真相后勃然大怒,说此女心术不正,偷学本派之外的剑术,要逐出师门方才罢休。即墨寐将一切罪责拦在自己身上也无济于事。上官百树和上官千叶双双求情开恩,亦无法打动杨凤仪。上官琳儿一怒之下与杨凤仪发生争执,道尽数年来的委屈和怨恨,说这杨凤仪就是一个没有丝毫包容心的伪君子,竟然歧视女子。可是他自己也生的女儿,怎么未见当下掐死,再生一个儿子。此番话一出,那杨凤仪更是气愤异常,因为这恰好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他的爱妻因难产而死,爱妻之深,此后再无续弦。 眼看局势再难挽回,即墨寐干脆带着上官琳儿出走华山。二人在江湖混迹过一段时间,行侠仗义,人称“龙凤侠侣”。那些劫富济贫的英雄事迹一度成为佳话。后来,即墨寐和上官琳儿觉得这游荡江湖亦无所住心,毕竟贫穷只靠一时接济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一种现实的无奈感充斥二人心间,就算劫了再多富人,那些富人始终有办法再聚敛财富,就算接济再多穷人,那些穷人始终有坐吃山空、再次恢复贫穷的一天。于是,二人决定隐匿江湖,潜心研究武学,不问世事。虽然远离人群、孤独寂寞,却也远离世俗纷扰、复归平静从容。加上两人相亲相爱,日子倒也过得自得其乐。即墨寐本性孤僻,这种隐匿生活让他感到更为自在。直到上官兄弟出事,二人才重出江湖。不过,江湖之事总不会一件一件的干净利落、没有牵连,所以一旦涉足其中一件,必然牵扯出其他多件。从一开始,即墨寐便已知重出江湖绝对不会昙花一现。 这无限的记忆涌上上官琳儿的心头,她看向即墨寐,只觉得老天对她不薄,至少赐予她一个如此爱她、懂她的男人。一个女人对此还能要求更多吗?古北静看二人恩爱的样子,觉得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这风景与自然风光不同,是彰显出人性最深层次光辉的风景。上官百树自然知道二人之间的林林种种,也觉得二人实属难得的佳偶天成,心里默默为二人感到高兴。想这二人再回华山,定然是触景生情,感慨无限了。当然,在他心里,他也希望自己可以与古北静成就这种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那一刀他仍然心有余悸,不知当事者又作何感想。 第五十九章 华山危机

一个有主动意志的人,或许是可以说服的对象,但一个没有主动意志的人,却绝对不可说服,因为他已经从根本上丧失了主动反应的能力。所以,在华山派一众弟子竭力劝阻掌门传播那日月教的教义之时,杨凤仪并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连生气也没有,他只是不同意,而且坚持一定要将这教义发扬光大,并且要求众弟子下山继续传播这伟大的教义。华山派内部本来已经分成两派,各自为争夺掌门之位争执不断。眼见掌门竟然像失心疯一般要传播日月教的教义,便放下争执,一起请求掌门三思而后行。这华山大弟子盛一如和二弟子段清波本来已经刀剑相向,恨不得砍死对方,眼前却联合起来一同劝慰杨凤仪。不过,经过三个小时的跪求和劝说,始终没有效果,二人只得摇头放弃。 盛一如道:“师傅这次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怎生如此?” 段清波道:“我哪里知道?但师傅毕竟是师傅,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一声令下,我们做什么也没用。” 盛一如道:“可是要所有的华山弟子每日研习日月教的教义,还要诵读,每月十五还要搞什么祭拜月神活动,这传出去,岂不是让武林同道笑掉大牙。这华山派的百年清誉也就此毁于一旦了。” 段清波摇摇头道:“虽然如此,你又能怎么样?” 盛一如道:“依我看,这事情颇有蹊跷,你我还是让众位师弟先按兵不动,看看师傅的反应。” 段清波道:“师傅发怒你也不是没有领教过,而且他老人家脾气越来越怪,莫不是想被打死?” 盛一如道:“我的意思是表面上先顺着师傅,背地里先不作行动。” 段清波道:“如今也只能一试了。” 走出大殿,却有弟子来禀报道:“大师兄,二师兄,上官师兄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三个人。” 那盛一如一听,气就上来了,道:“这个叛徒还有脸回来,上次的事儿还没有结呢,他到有胆量。走,去看看。” 刚刚走到门口,却见上官百树四人已经进来了。段清波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知道这华山派的规矩吗?哪容外人随意进出?” 上官百树道:“我是华山弟子,并不是外人,自然可以随意进出。” 盛一如冷笑道:“华山弟子?你也配?你这个叛徒,真是脸皮够厚的,竟然还有种回来!” 上官百树道:“师傅并没有下令逐我出师门,所以一日没有这个命令,我一日是华山弟子。” 盛一如道:“你可真是理直气壮。我告诉你,就算你还是华山弟子,也失了做师兄的威信。实话告诉你,现在这里我是大师兄,你靠边站去。” 上官琳儿和即墨寐与盛一如和段清波可算是旧相识。这二人当日在欺负即墨寐这件事儿上最为出力。所以上官琳儿早就看不惯这二人,便上前道:“就凭你盛一如也配当大师兄?我看真正自不量力、恬不知耻的人是你!” 盛一如上下打量一下上官琳儿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女弟子啊。我说你们上官家的,都习惯出叛徒吗?” 段清波应和道:“可不是,这姓上官的看来都是些不忠不义之人!” 上官琳儿并没有被他们这几句激怒,反而平和道:“当年就是手下败将的你们,不知事隔数年,可有长进?今日恐怕我先让你们三招,你们也难胜我!” 盛一如被提及当年的丑事,顿感羞辱,大声道:“上官琳儿,你如此嚣张,今日我就给点颜色你看看。”说罢,长剑已经刺向上官琳儿的面门。 上官琳儿并未拔剑出招,闪避且后退,并道:“我说了,我一定会先让你三招,以免你输的太快,失了面子。”盛一如明明已经竭尽全力刺向目标,却招招只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好不懊恼。当下便要使出“气贯长虹”,以内力驱剑。上官琳儿道:“三招已过,不客气了!”说完便拔剑出鞘,挡住盛一如强有力的剑。论招式,这华山剑法的每一招,上官琳儿都制的死死的,不出三十招,盛一如便已被剑指喉管。上官琳儿笑道:“看来手下败将永远是手下败将,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输给了一个女人。我要是你,干脆拔剑自杀了!” 盛一如哪里受得此番羞辱,一时间满脸涨得通红。上官琳儿收剑转身之际,盛一如已经拿剑奋力刺向上官琳儿的心脏,他暗想,这次不杀了这个女人自己就不姓盛。但他就是杀不了这个女人,因为另一把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而且手中的剑已被踢飞。即墨寐阴沉着脸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偷袭,今日我定当宰了你!” 盛一如眼见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的死对头即墨寐,心中一惊,两眼一闭,思想这次完了,落在此人手里,不死才怪。段清波刚想动手,即墨寐哼一声道:“段师兄,我劝你还是把剑收收好,不要惹祸上身,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这段清波见此情形,顾不得许多,便道:“你们且等着,我去请师傅。”盛一如心想,这个姓段的果真是孬种,竟然连剑也不敢拔,只会去请师傅。 上官百树上前劝道:“妹夫,罢了,且饶了他这次吧。我们此次来毕竟还有正事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即墨寐这才收了架在盛一如脖子上的剑。 盛一如见上官百树为他求情,却丝毫没有感谢之意,只道:“你别一副假仁假义的嘴脸,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上官百树道:“我并没有指望你领我的情。你只当我是在救你?你错了,我只是不想浪费力气和时间。” 盛一如还想再说什么,古北静道:“你这人真不知好歹,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这三个人无论谁都可以轻易杀了你。你还在这边叫嚣,岂不是一心求死?” 盛一如被这么一说,立马沉默了。这段清波去请师傅,却迟迟不来,盛一如与他原先也不和,估计这段清波找个借口溜走了。段清波心里应该巴不得这盛一如被人了解了,好坐收渔翁之利。 第六十章 食古不化

上官百树见到杨凤仪的时候,心中仍是敬畏。这个人对于他而言,是父亲,亦是师傅,而且杨凤仪对他们兄弟二人很是器重,尽数传授毕生技艺。只可惜上官千叶死得早,杨凤仪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精心栽培的杰作毁于一旦一定痛心不已,杨凤仪也不例外,幸好上官百树还活着,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安慰。所以,虽然上官百树不听话,他打到他无法起身,但仍然不会杀了他,也不会下令逐出师门。不过,此时杨凤仪看到上官百树,眼神中并无半点情感,没有气愤,也没有惊喜,只是淡淡道:“你回来了。” 上官百树跪在一旁道:“请师傅责罚!” 杨凤仪道:“起来!” 上官百树见杨凤仪不但不罚他,而且让他起来,觉得说服师傅的事情有了好的苗头,便应声站起。杨凤仪接着道:“既然回来了,就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上官百树道:“谢谢师傅宽恕。只是还有一事要跟师傅商量。” 杨凤仪道:“说吧。” 上官百树道:“日月教困住天香第一阁阁主童晓晨,此等邪教竟然无视中原武林之道义,请师傅带领华山弟子与武林同道一起前去营救。” 杨凤仪木然道:“救人?” 上官百树道:“是的,救人,而且此人不是别人,是我中原武林同道。” 杨凤仪道:“救人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我现在所要做的是传播教义。” 上官百树颇感奇怪,问道:“师傅所说的是何教义?” 杨凤仪道:“日月教的教义,无上挚爱的教义,教人向善的教义,让人互爱的教义。” 上官百树几人大吃一惊,这杨凤仪竟然要为日月教传播教义,难道上官百树此前所说的去日月教救人的事情竟然半句都未曾入耳。古北静上前道:“掌门,日月教乃邪教,还请掌门分辨是非虚实。就算这日月教不是邪教,传播教义这种事情是他日月教的事情,倘若掌门代劳岂非意味着华山皈依日月教,还请掌门三思!” 杨凤仪嘴里依然念念有词,丝毫不为所动。古北静接着道:“中原武林各派已有回应,大多愿意一同去日月教营救童晓晨,华山乃有着百年基业的名门正派,还请掌门不要推辞。” 杨凤仪道:“百树,你明日就开始研习经文教义,然后带领众弟子一同学习,不得有误。” 古北静见这杨凤仪似乎不闻不问自己的言语,觉得甚是奇怪。上官百树见状如此,道:“请师傅三思,这日月教的教义为何要华山弟子研习?” 杨凤仪道:“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休要再问。”说罢,便甩袖走了,留下四人在场目瞪口呆。 上官琳儿道:“这杨凤仪的行事未免太过诡异了吧,几年不见,竟然让华山信奉日月教教义。不过,我倒是好奇这日月教是如何说服这食古不化的老头的。” 即墨寐道:“我看掌门眼神和神情都很不自然,此事一定有蹊跷。依我对掌门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不顾华山百年清誉皈依日月教的。” 上官百树道:“没错,师傅虽然此前有过错,但决计不可能为了钱财不顾本派声誉的。而且之所以为钱财,也是为了让华山更好。倘若皈依日月教,等于毁了华山派。” 古北静思索片刻,想那日月教毒功了得,五毒横行,指不定又是使了什么手脚,便道:“我看你师傅一定是被日月教的人下毒,做了手脚。这日月教的神奇玩意儿多的很,指不定又是什么新式的毒。” 上官百树焦急道:“那如何是好?究竟是何种毒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和心神?” 古北静道:“毒的方面,我不太懂,慕容怡比较在行,可是她现在估计已经在赶往风火霹雳堂的路上了。” 上官百树道:“不然先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即墨寐道:“西蜀有一种蛊毒,食下此毒之人将被蛊虫控制神经末梢,变得迟钝木然,而且会一直重复执行服下蛊毒之前的命令。” 上官琳儿道:“这么可怕?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东西?那如何治愈呢?” 即墨寐黯然道:“没有办法治愈,蛊虫一死,本体也会死。” 上官百树道:“你的意思是,这蛊毒就算拿出来了,师傅也无法继续活命?” 即墨寐默然点点头,陷入了沉重。上官琳儿道:“为何你知道有这种蛊毒?” 即墨寐垂眼道:“因为当年我爹就是死于这种蛊毒。”即墨寐想到自己的父亲最终凄惨的走入绝境,深受噬心之苦后,全身蛊毒发作溃烂而死,便痛苦万分。他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亲眼看见至亲受苦离世,却毫无办法。只是在弥留之际,他的父亲方才清醒过来,看着他,紧握着他的手,道出一句“活下去,不要为我报仇”。只因这句话,他才能坚强地活,且心中始终充满善念,仇恨并没有成为他生活的主旋律。 上官琳儿没想到竟然触及即墨寐心底最为伤心的往事,心中感到万分抱歉,紧紧抓着他的手。即墨寐随即淡淡地笑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自己也想的开,人无非一死,怎样都摆脱不了这事实存在的死亡厄运。” 古北静道:“这杨掌门与你父亲是生死之交,竟然落得同样的下场。看来当日你父亲的死与日月教不无关系。” 即墨寐道:“几年前,我意外发现这种蛊毒只出现在西蜀一带,我之所以带着琳儿隐居在西蜀,也有查探此事的自私想法。” 上官琳儿道:“我理解你,一个人看着至亲离开自己,总是一种噩梦。巨大的疑问必然促使你去查个究竟。” 即墨寐见上官琳儿不仅未责怪他的自私,反而理解安慰,只觉得心中一阵感动,这样的女子,夫复何求。即墨寐又道:“我在西蜀的时候,曾经查阅过一些医书,据称这蛊毒所持续的时间并不久,最多半年便可噬人心肺。此时,如果施蛊之人要想继续维系这个本体,就需要植入更大剂量的蛊毒,这个阶段的人就如同被掏空的稻草人一般,连最基本的反应也没有了,彻底沦为傀儡工具。” 古北静叹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的东西。这日月教不是邪教又是什么?”随即立马惊道:“童老大他们不会也被下这种蛊毒吧?要是这样,真的是要死了,必须赶紧把他救出来。我可不想再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具装满蛊虫的空心人。” 上官百树道:“既然师傅已经不受自己的心神控制,为今之计,只有先控制住师傅,再从长计议。” 古北静一夜无眠,他担心童晓晨也会被那邪恶的东西迷失了心神,成为一具空壳。如此,这桩交易可真是亏大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搭上了小命。这种买卖就算是赏赐的再多,或者直接给他皇帝做,也万万是不划算的。他只希望其他几人进展都顺利,童晓晨也能在变成一具空壳之前被救出来。 第六十一章 寄人篱下

一个背井离乡之人偶尔思念家乡再正常不过,即便像童晓晨这样的浪荡子弟也不例外。所以他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以及缭绕的烟雾,不禁有些伤感。这深山之中连东南西北也辨不清楚,所以即便追忆缅怀他也不知道应该面向何方。这歌乐山庄长期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想办法出去。不过在想办法的同时又不得不遵守别人所定的规则。在武学方面,他一向是个有自信的人,不过就在他准备大展技艺,想让施清风那帮人目瞪口呆之时,却发现一点内力也使不上。而他的功夫花架子少,全凭强劲的内力。原来这歌乐山庄的食物全由日月教定期供给,这些食物中自然是放了“好东西”。你倘若不吃,便饿死,你倘若吃,便内力消散。但在这深山老林中,无法轻易觅得食物,没有人会为了维持那股内力而让自己活活饿死。所以,在这歌乐山庄中,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任凭你之前有通天的本事儿,也得一步步地来。 施清风不知何时出现在童晓晨身边,道:“刚刚来,不适应很正常,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么个阶段。而且还一心想着如何逃出去,认为这里的其他人都比自己笨,竟然一条出路都找不到。” 童晓晨看向那高高瘦瘦的人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施清风顿了片刻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已经五年了。” 童晓晨道:“五年?世道变幻无常,一年有时候就足以翻天覆地,何况五年。这五年期间究竟是什么让你最终放弃寻找出路?” 施清风道:“是环境,也是我自己。” 童晓晨诧异道:“你自己?” 施清风道:“不错!环境也许会促使一个人产生放弃的念头,但最终决定放弃的还是人自己。” 童晓晨道:“一个人决定放弃一定有难言之隐和不得已的苦衷。” 施清风道:“不,一个人决定放弃也可能是认清事实真相后的死心。” 童晓晨道:“你所说的事实真相是什么?难道就是任谁也逃不出这鬼地方的事实?” 施清风道:“不,只要是个地方,人总可以想尽办法去逃,虽然难,也不是没有希望。但逃出去又如何?外面的世界难道真的比这里好多少?这里的生活难道真比外面的生活差多少?” 童晓晨叹口气道:“你说的没错,这歌乐山庄与外面的世界相比确实差不了多少,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能还更好,少了无尽的奔波,有着持续的稳定。” 施清风道:“人总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也就心安理得了。人生无非几场欢乐,几场悲哀,在哪里都一样。” 童晓晨道:“几场欢乐,几场悲哀,这生竟然如此寥落悲哀?” 施清风道:“为了这生不至于太寥落悲哀,混乱无序,所以创立了规则,将人的精神力气都集中于这些事务上,也就不至于死了。” 童晓晨道:“死确实比生更容易。” 施清风道:“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从头来过,向死而生。” 童晓晨若有所思地呢喃道:“向死而生,这生较之死更是一门学问。” 施清风道:“生比死需要更大的意志力、勇气和耐心,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训练自己意志力。” 童晓晨道:“如何训练?” 施清风道:“勤奋不辍是不二法则。所以,在内力消散的情况下,我们必须从两个方面入手。第一是我们的自然体力,日月教再厉害,也无法消散人的自然生理之力;第二是我们的招式,没有内力的补给,我们必须在招式上推陈出新。以此为生活基点,再加上吃喝拉撒等琐事,你一天的时间也就基本消耗的差不多了。” 童晓晨不解道:“难道你们的初衷就是将这日常的时间全部填满?” 施清风道:“不错!如果不填满这些时间,人就会无所事事,而无所事事必生是非。要么是与人生是非,要么是与自己过不去。前者表现为打架斗殴,后者表现为抑郁自杀。” 童晓晨道:“那些躺在坟墓里的人有多少是跟自己过不去的?” 施清风叹了口气道:“很多,人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在一个没有规则约束的环境里更是如此。。” 童晓晨开始按照规则每日勤奋不辍,从最基本的身体训练开始,再到领悟和切磋招式。一开始是没有太多进展的,身体训练占据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施清风称之为基础训练,新人过来必须经历这么一个阶段,只有熬的住这个阶段方才可以继续下一个阶段。为了加强基础训练,无论是主剑术的施清风,还是主拳脚的李元昊,抑或主刀法的高腾飞均定期带着手下的人利用山地的天然地理条件进行训练。爬山,是体力训练的最佳方式。童晓晨并非第一次爬山,要知道进入日月教也需翻越一座山头,这件事儿他还算熟悉。可是施清风所要求他们爬的这座山似乎难度更大,那阶梯的陡峭程度几乎有七十五度,这就意味着手臂和腿部力量均要很强,而且如果爬到一半没有力气是没有退路的。 施清风所带的这一队人中,只有两个男的,一高一矮,高的叫余子威,矮的叫宰志清。按理说,高的应该比矮的强,可偏偏不是,这宰志清在最前面打头,脚力和臂力都非常强悍,可见已经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只见宰志清速度非常之快,转眼已经爬到第一个平台,等待后面一众人。那余子威手长脚长,没有那般灵活,只爬了一段便已经气喘吁吁,兴许是天生体弱的缘故。四女中,那长相稍显妩媚的叫张玉,长相灵动的叫周青,这二人受训的时间似乎比其他二女的时间长,所以速度也不慢。剩下的两女,肤色白皙的叫杨晖,肤色健康的叫朱慧文,这二女的远远落在后面。童晓晨则处于中间位置,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童晓晨已经感觉心跳猛烈,血液循环加速,满脸涨红,遍体流汗,毕竟很久都没有仅凭着体力爬如此陡峭的山坡。不多时,粗重的呼吸声已经不绝于耳,连冲在最前面的宰志清也喘息不断,速度渐渐放慢。不过,童晓晨似乎很快便适应了这种节奏,调整呼吸,渐入佳境,不知不觉已经爬到第二的位置,紧跟在宰志清的后面。当然这一群人当中最慢的还是赵木晴,她听童晓晨说要爬山,死活要跟过来体验一下。童晓晨拗不过她,只好由得她。此时的她已经面色渐渐苍白,心中后悔不已,但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她没有退路,只有继续往上爬。眼见着别人离她越来越远,她心中万分焦急,这一加速却明显超出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范围。面色苍白的她呼吸已经不顺,最终在半山腰吐了。一个人累吐了,说明这项训练并不适合她,或者至少说明这一训练的强度并不适合她。所以,当童晓晨爬至山顶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赵木晴,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不过,在看到被杨晖和朱慧文搀扶着上来的赵木晴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她还是活着到了山顶。 童晓晨赶紧下去接,赵木晴喘着粗气道:“以后打死我,也不来遭这份罪了!” 童晓晨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硬要来的,我可没有强迫你,谁让你逞强来着,跟不上就慢慢爬,非把自己搞成这样。” 赵木晴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只顾着自己一路往上爬,丝毫不顾我的死活。还好有这两位美女帮我,不然我死在半山腰上也是没人知道的。” 童晓晨故意逗她道:“你若死在半山腰,我们下山的时候准能发现。” 赵木晴见他不但不安慰,反而故意气自己,便扭头不再理他。童晓晨附在赵木晴耳边道:“别再生气了,这也是你自己要跟过来。我若停下来照顾你,这训练目标便达不成了。你是想让我成为倒数第一,然后被这群人看不起吗?” 赵木晴觉得他说的也有理,毕竟一个新人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必然要展现最好的自己。想到此处,赵木晴也不再责怪他。 宰志清看着童晓晨道:“没想到童兄弟体力如此之好,在下佩服!” 童晓晨拱手作揖道:“宰兄见笑了,宰兄的体力才是真的好,速度又快,在下真是自叹弗如。” 宰志清心里暗想,这人第一次爬山便可达到如此境地,紧随身后,假以时日,一定超越自己,心中不免诸多情绪,一时间也道不清是嫉妒、是羡慕、还是敬佩。毕竟,宰志清深得施清风赏识,可算是这批人中的翘楚,现在这个新人竟然展现出非比寻常的身体天赋,不免有些酸楚。其余几人也纷纷夸赞童晓晨,童晓晨到觉得这种身体上自然气力没什么可骄傲的,毕竟这不属于后天自我创造的范畴。 第六十二章 习以为常

一种习惯的养成并不需要太久,而一旦养成,便形成惯性。爬山作为一项定期训练已经成为童晓晨的个人习惯。别人五天一次,他便每日一次。起初,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导致他浑身酸痛,毕竟肌肉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但只三五天的坚持,这肌肉便适应了这种强度。一个人倘若能把一项强制规则变成个人习惯,甚至个人喜好,那便是极好的事情。因为你从内心深处接受并认同这项规则之后,它便不再只是规则,而是个人嗜好。而这种嗜好可以促使每日的惯性,旁人看来是勤奋和坚持,可于自己却只是习惯使然。 一群人爬山和一个人爬山,感受是不同的。一群人之间难免会有比较,这心神无法做到最为集中。因为一个人的焦点倘若无法全部集中在自身上,就称不上最为集中。但一个人不同,一个人置身于山林,只集中于自己使用身体的过程和感受。这种情境之下,不但身体可以得到最大化的训练,而且精神意志也可以得到最优质的提升。当然,在这种日复一日的训练当中,人难免会有疲惫感,甚至有懈怠感和惰性,但正是因为这种阻却,事后的继续坚持方显得可贵。所以,童晓晨此时一个人坐在半山腰的大石上,抬头看着耸入云霄的大树,感受着山林间的微风,闻着树木草丛的清新气味,听着盘旋在周遭各种鸟鸣声,感觉太妙了。身上的汗水已经被风吹干,透着一股爽快,似乎只要身在其中,所有的烦恼和忧郁都会全部逃开。因为这些负面情绪根本抵抗不了清新自然所带来的生机活力。 一个月不间断的训练,已经为童晓晨带来极为发达强健的小腿肌,下盘力量十分稳固,在基础训练这个方面,童晓晨自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施清风从未见过进展如此之快的新人。所以,在童晓晨顺利通过各种基础力量的考验之后,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认定此人必然大有作为。张玉、周青、杨晖、朱慧文等人虽然已经接受训练半年之久,却无一人可以达到童晓晨的程度,无不露出羡慕的眼光。虽然宰志清在她们眼中已经非常强,但现在看来,这个新人超越宰志清实在是迟早的事儿。 童晓晨心中有股信念,那就是他一定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所以在任何事情上,他都要求自己做到极致。每一件事情做到极致,那就意味着逃出去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一旦你比这里所有的人都强,那么便可以做到这里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这是童晓晨的逻辑理念,他人未必全能明白。即便明白,也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知行合一”这一点并非浮夸的江湖美誉,而是对兵器王童晓晨性格的事实描述。他这个人的行动力超乎想象,往往上一秒想到的,下一秒便已在执行,这使得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比别人快很多。他一直深信,有一天即便他失去了所有的武学技艺,也可以最强悍的姿态活在这世上。而现在的处境似乎就是一个简单的试验或考验。童晓晨从来不怕失去什么,因为就算失去什么,他也可以继续学习,补回来。人总是在失去和得到之间不断徘徊,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施清风道:“看来你的基础训练已经达标了,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童晓晨道:“下一个阶段的意思就是可以开始创造招式了?” 施清风摇摇头道:“还未到创造。模仿永远是创造的必经之路,所以你要先学习模仿。” 童晓晨道:“我这个人最擅长模仿,别人只要耍一遍,我便可以原貌呈现。” 施清风道:“有自信不是坏事儿,但自信过头了就不是好事儿。” 童晓晨道:“你认为我自信过头,也不足为怪。实不相瞒,我的江湖嗜好是收集兵器,所以,每次遇到对手,我都先让他耍上一番,再夺兵器用同样的招式对战。这败者兵器自然也就归我了。” 施清风道:“江湖是江湖,这里是这里。不要总留念过去的自己。” 童晓晨道:“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口说无凭的,你且试上一试便可知。” 施清风从来没遇到如此狂妄的人,竟然说自己对招式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便故意使出一套极为复杂的招式,混杂了“秋水无痕”、“有凤来仪”、“白虹贯日”、“乱剑成风”、“苍松迎客”等多个门派的剑法招式。这施清风使完这套招式后便道:“如此,便看你了。” 童晓晨知他有意刁难,丝毫不惧,接过施清风的剑,依葫芦画瓢,将那套极为复杂的剑法招式一一舞了出来。施清风见状果真吃惊,没想到此人果然不是吹嘘,竟有如此天赋。当下便道:“既然如此,你便尝试着开始创造招式吧。创造可不同于模仿,需要的是灵感,当然也需要经历。” 童晓晨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一个人太有才华,上升的太快,总会引人嫉妒不满。童晓晨便是这样的人,所以这施清风所带的几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排挤他。妒忌是人与生俱来的弱点,不分男女,所以童晓晨并不介意。他知道妒忌这种情感只会存在于处于同等级别的人之间。一个人贫民不可能妒忌皇帝家财万贯,但他却可能妒忌无意中一夜暴富的、之前跟他一样贫穷的邻居。所以,要消除这种妒忌心理也很简单,那就是做到极致,坐在顶端,达到他们企及不到的高度,这种比较也就因为距离太远而消失了。一个人既天赋异禀,又肯像牛一样勤奋,那么他是可怕的,成长的速度也是可怕的。就算他从零开始,也可以赶上从一百或者更多开始的人。童晓晨感觉到自己在迅速成长,他无暇顾及别人的情绪,因为他连自己都安排不过来,每天的时间都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分给别人。更何况合群与否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有一天,如果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儿逃出去并且解救了这里的所有人,那么他们一定后知后觉当初他的良苦用心,嫉妒或许会变成感激。 第六十三章 食色性也

对于美食和美丽的人,几乎没有人有抵抗力,此乃人之天性。歌乐山庄虽小,但毕竟还是由人组成的,而且有男人和女人,所以必然会产生诸如此类的问题。赵木晴所在的组别负责娱乐事宜,自然女人更多,这带队的又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江临风,生出一些事端也着实正常。 这江临风虽已四十多岁,但保养有方,加上平日喜欢琴棋书画,陶冶情操,所以一点也没有老态,反而为本身的风流倜傥增添了几分成熟魅力。这份魅力自然吸引了不少女人,而他又是一个极具爱美之心的人,所以,这歌乐山庄中关于他的风流韵事自不在少数。女人们为他相互翻脸的也并不罕见。江临风平日里最偏爱年轻女孩儿,他总觉得年轻的女孩儿可让他忘了自己的年纪,使得青春重生。所以,在看到赵木晴的时候,他眼前一亮。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对于江临风而言实在太具吸引力。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儿或者纯洁可爱,或者桀骜不顺,或者温柔可人,这一点要看个人的性格。而在这三种性格中,江临风最喜爱桀骜不顺的,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不容易驯服,但也正是因为这种难度才加强了整个过程的刺激程度。而这类女孩儿一旦被驯服,便忠贞不二。所以,江临风在看到赵木晴不可一世的态度时候简直爱死她了。这样的女孩儿实在太过罕见,在这歌乐山庄中更是罕见。江临风的眼睛似乎一刻也不肯离开赵木晴的身影。 赵木晴被此人盯得浑身不舒服,便叫道:“你怎么老是盯着我?我哪里惹到你了?” 江临风心中暗喜,所料果然不错,这么直截了当的女孩儿一定是性格难驯的主。随即正色道:“我要是不打量你,又怎么知道究竟怎么安排你呢?” 赵木晴道:“安排我?为什么要安排我?” 江临风道:“庄主一开始就说了,这歌乐山庄是有规矩的地方。既然有规矩,你就不能一天到晚闲着无所事事。我听说,你竟然跑到孙启天那一组去接受身体训练了,可真当我们娱乐组的整日闲得发慌,没有正经事儿可干?” 赵木晴道:“我本来就喜欢舞刀弄枪的,只是比不上别人,才来了你这一组。舞文弄墨那一套,我可是什么都不会。” 江临风道:“既然如此,你便去跳舞吧。我看你这身段还不错,又有些拳脚功夫,跳舞再适合不过了。” 赵木晴一听,十分不情愿,便道:“我不喜欢跳舞,我不要去。” 江临风笑道:“那你说说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哪一个你在行?” 赵木晴听罢,果然一样都不会,只有跳舞勉强还可以,毕竟跟练功夫差不了多少。赵木晴虽然尴尬,但还是扬着头道:“我一样都不会。跳舞便跳舞,我告诉你,我只是不愿意学,要是真的认真起来,哪一样不会?” 江临风道:“如此,你便跟着杨小倩吧,她会教导你如何跳舞。” 赵木晴之间一身材曼妙的女子已经来到她面前,拉着她道:“你叫赵木晴,是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叫我小倩就行。” 赵木晴只觉得这女子非常热情,虽然生的美貌,却没有一点距离感,便也亲热道:“我还是叫你小倩姐姐吧,你管我叫木晴或者小赵都行。” 杨小倩笑道:“木晴妹妹,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投缘,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吧。” 赵木晴也觉得心里一热,与这女子也颇为投缘。是夜,赵木晴就与杨小倩住在一间作伴,二人闲话家常,好不开心。正聊到热络之处,只听一阵敲门声,杨小倩起身开门,却见江临风站在门口,当下一愣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江临风也不回答,直接进房道:“我是来寻木晴的,原来她竟在你这儿。” 赵木晴见是江临风,疑道:“你来寻我做什么?” 江临风道:“你刚来,自然还有很多事情不懂,我这个做组长的自然要负责。”说完,已欲拉着赵木晴走。赵木晴眼尖,躲闪开。 杨小倩挡在赵木晴身前道:“这么晚了还要教导?为何不明日再教?” 江临风诡异地笑笑道:“有些事情只有晚上才能教,你应该知道。” 杨小倩有些生气,怒道:“你这个人真是厚颜无耻,滚出去!” 赵木晴感觉奇怪,这杨小倩竟然敢骂江临风,好歹这里也是个等级规矩极多的地方,她怎敢辱骂高她一级的人呢。只见那江临风拽住杨小倩手臂道:“如果没有外人在,你今晚一定不舍得我出去。” 杨小倩冷冷道:“你休要再往自己脸上贴金,别人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请你尽快收起你那肮脏的想法。” 江临风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拦的住我?我江临风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要不到的。今晚且罢,我有的是时间。” 江临风走后,杨小倩拉着赵木晴坐下道:“以后你要与我寸步不离,那江临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一定要小心他。” 赵木晴道:“他倒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便打得他满地找牙。” 杨小倩道:“我知道你有些拳脚功夫,但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内力尽失,你的那些花拳绣头也没有实际用处。你如此娇小,如何打得过他一个男人。” 赵木晴道:“那你为何不怕他,难道你打得过他?” 杨小倩道:“我也打不过他,但有人打得过他,而且是他不敢得罪的人。所以,他自然不敢拿我怎么样。” 赵木晴奇道:“是谁?” 杨小倩道:“自然是其他组的。” 赵木晴知她不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赵木晴又道:“这人既然如此不堪,为何我们不干脆申请调到其他组别?” 杨小倩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这里规则重重,要调动岂是易事?而且如果人人一不满意自己原先的组别,就要调动,那岂不是更乱了。所以这个先例从来没有开过。你也不要想这个心思了,尽管安心跟着我,不要让他有机可趁。” 赵木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江临风人品如此,竟然没有人制得了他?” 杨小倩叹了口气道:“大部分情况下,倒也不是这江临风强逼着别人做那苟且之事,反而是那些女人自己愿意投怀送抱。所以你情我愿的事情,谁又管的了?” 赵木晴道:“这些女人竟然自己投怀送抱,当真是不知廉耻。” 杨小倩道:“在这里,廉耻并没有什么用,有用的是规则。” 赵木晴道:“小倩姐姐,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杨小倩道:“他到是想,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他也只能嘴上占占便宜。所以,我让你以后紧跟着我,不要让他逮到机会。” 赵木晴直觉这歌乐山庄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井然有序,这规则之下,依然有人欲施恶行,依然有人恬不知耻。当然,这规则之下,也有善良正义之人,也有奋力挺身护得自己周全之人。赵木晴越来越觉得,看清楚一个人或一件事,并不是通过眼睛。眼睛所见之美好、善良、仁义、正气,兴许并不尽然都是真的。 第六十四章 人以群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性,这种天性会影响我们对他人的亲近或疏远,俗称“气场”。气场相投,容易走近;气场不投,不相为谋。这些都是先天因素所决定的,所以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于童晓晨而言,一个人是否具有亲近的必要一看感觉,二看相处。有些人,只一眼,感觉便不错,也就自然而然主动亲近;有些人相处时间久了,方才感觉到对方自身的魅力。如果说第一种人是创意特别的调酒,那么第二种人就是回味无穷的陈酿。蔡文清便是第一种人,而冷秋月和佟林便是第二种人。 这三人是童晓晨入得这歌乐山庄之后关系比较亲近的新朋友。三人性格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真诚善良。蔡文清是高腾飞的组员,擅长刀法。平日里爬山偶尔遇见会相视一笑,次数多了,便自然而然攀谈起来。蔡文清属于比较温厚型的人,所以打从一开始,童晓晨就觉得此人给人感觉甚为温暖。看到童晓晨如此拼命,蔡文清时常嘱咐他不要操之过急,弄伤身体便不值当了。 冷秋月是梅强生所负责的饮食组的,这人名字听起来就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可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由于负责分派食物,所以难免遇到一些要求多给或者要求指定给哪样的人,因此她不得不板着个脸,还时不时地给那些提诸多要求的人几个白眼。这些人倘若还是不依不饶,冷秋月最多甩一句“爱吃不吃”,便不再理会。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这一招在她那里行不通。童晓晨有时候训练的晚了,便跑到厨房里要几个馒头。这冷秋月起初也是不搭理,心想又是一个想加餐的人。但了解真相后,便总会给他留几个馒头和一盘菜,几乎日日如此。 佟林是唐祖德所负责的起居卫生组的,负责检查各个房间的整洁度。这童晓晨因为日日训练强度较大,一身臭味回来之后就再不想动,蒙头大睡。对于一个缺少睡眠的人而言,世上再也没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就算是躺在阴沟里、天雷滚滚,这觉也是照睡不误。所以,在佟林过来检查的时候,童晓晨丝毫知觉都没有。佟林是个有洁癖的人,看着杂乱不堪的房间,闻着臭味不断的童晓晨,简直想把他揪起来,再扇两个耳光。可是他一接近童晓晨,那股汗臭味已经呛得他不行,他出手的**顿时降到了最低点。不过看童晓晨似乎累到极致,便不再扰他清梦。第二天,童晓晨正准备起床,佟林已经来到他的房间,并且恶狠狠地把他训了一顿,要求他不再犯。童晓晨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嘴上虽然答应,但还是照旧不误。一个将所有精神集中于一处的人是无法再在生活琐事上分散注意力的。佟林见此人劣性不改,每日都沉睡如牛,便从侧面了解了情况,此后也便没有再来烦他。不过,童晓晨每日回来都发现房间似乎比之前更加整洁了,这到让他有些不习惯。 这日童晓晨照例爬完山后又去厨房拿馒头,走近却听到有骂声。童晓晨躲在门口,只见一个男人正在破口大骂冷秋月。那男人天生一副恶脸,脑门上的头发已不剩几根,加上情绪激动,太过愤怒,更显得怒目圆睁,凶恶异常。冷秋月虽然也不是什么温柔可怜的小女子,但被此人一骂,如何受得,眼泪已经滑落,脸也涨的通红,但始终一句不吭,也不顶嘴。 只听那人怒气冲冲道:“规矩就是规矩,规矩的意思是人人都要服从,人人都要遵守。你竟然私自做主,为他人留饭食,好大的胆子。”那人见冷秋月还是一句不吭,又道:“你到是说说看,究竟是何人有何理由需要如此例外对待?你若有理,我便饶了你。你若没理,我便罚你一个月的晚餐。” 冷秋月还是不想吭声,那股倔强劲儿投射在她的眼底。她死命地掐着自己的手,控制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那人又道:“我看你这副姿态,到是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旁人看了,还以为我这个做上级的在欺负你。现在给你机会,你到是说说看。” 冷秋月忍住眼泪,道:“我并没有做错,也没有给人例外的食物,只是他吃的晚,我便将他的那一份留在此处而已。” 那人道:“如此,你还当真有理了?这食物何时分配,每日都是固定的时辰。你这么一出,其他人看见了肯定不服,有意见。” 冷秋月道:“他们不服是他们的事情,我自己问心无愧。更何况,那些贪吃的人何时服过?” 那人道:“我看你还越说越有理了!自你刚进来,我就跟你说过,规矩是不能打破的,至少在我这一组是如此。你竟然带头犯险,这次绝不能轻饶。” 冷秋月也不再哭了,镇定道:“你要罚便罚!” 那人道:“好,既然你不知悔改,我便罚你一个月的晚餐。你喜欢给别人留吃的,那就干脆自己别吃了。” 童晓晨见此人面目可憎,真是讨厌,便走进去道:“这罚还是不罚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就这么定了,可有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那人见童晓晨突然闯进来,便道:“你这个新来的,添什么乱,赶紧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童晓晨道:“我怎么没说话的份儿?我可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我都没资格说话,那旁人更没资格了。” 冷秋月见童晓晨要将此事往自己身上揽,便跟他使眼色。童晓晨也不理,继续道:“这里既然是个有规矩的地方,那么惩罚别人这种大事儿应该也有一套规矩。你一个人便定了,这叫什么规矩?” 那人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吃独食的,看来不用调查,你便自己现形了。我告诉你,冷秋月要罚,你也跑不掉。” 童晓晨道:“我和冷秋月是否要罚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我可不属于你管,你也罚不到我。” 那人怒道:“你少得意,我罚不到你,自然有人罚的了你,我这就去找你们组的人说话去。” 那人走后,童晓晨并没有丝毫不安,还是照样拿起馒头配着菜吃,他已经快饿死了。冷秋月见他没有丝毫担心,反而吃的欢,笑道:“你这人到好,别人都去告状了,你还在这里吃的不亦乐乎,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童晓晨道:“别人要去告我的状,我就算拦着他还是会去,还不如就让他去,而我该干嘛干嘛。” 冷秋月道:“他可是我们这一组地位仅次于梅强生的石海,此人脾气十分顽固,得罪不起。” 童晓晨边吃边道:“石海?他可还真的配得起他这个姓氏,果真是块不知变通的石头。一天到晚规矩规矩,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冷秋月道:“在这里可不就是规矩,难道还有别的?” 童晓晨道:“你且让他去搞个翻天覆地,我到要看看这里的规矩到底能不能服众口。” 冷秋月有些迟疑道:“可石海他是高位阶的人,要想搞定我们两个还不是易如反掌。” 童晓晨道:“既然这里是个讲理、按规矩的地方,那么管他位阶多高,只要你我问心无愧,这正义就在我们这边。只是我到要看看这里究竟是不是一个真的讲理的地方。” 冷秋月从来没见过如此沉着自若的人。如果换做她,现在肯定坐立难安,焦急万分。可眼前这个人丝毫未受这件事儿影响,继续吃喝,谈笑风生。这种人大概就算天塌下来,也照样我行我素。这样的气魄和心胸又有几人能够如此。 第六十五章 一种守候

慕容怡行至金陵,这金陵城是去苏州的必经之路。又是同一间客栈,这让她想起了偶然结识的商人王明远。正好也走累了,干脆进去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走。这客栈生意冷清,兴许是上午的缘故。店小二见一美貌女子牵着一匹马到了门口,便迎了出去,帮慕容怡栓好马后,道一句“姑娘里面请”。慕容怡心想,这生意不好做,人便要放勤快点、热情点,这店才不至于完全没了希望。慕容怡要了几样小菜,这金陵城最有名的当属盐水鸭,据说是用千年咸水配方密制而成,最为出名。慕容怡吃着这盐水鸭却感觉不合胃口,她不喜欢那股鸭味,即便是所谓享誉盛名的特色食物,对她也没有再多吃一口的吸引力。加上此去风火霹雳堂,如何让鲁剑雄父子同意出力营救童晓晨委实是个难题。要知道,她可是偷了他们藏宝图的人,他们不给脸色看已属仁至义尽了。所以,此时的慕容怡整个心思都不在这吃食上,一种深重的忧虑弥漫在她的心间。她匆匆再吃了几口便准备离开,招呼店小二过来付钱。 那店小二过来之后并没有急着收钱,而是问道:“姑娘是否要尝尝我们店里特制的点心,这五色小糕可是享誉秦淮的名小吃,人人都爱。” 慕容怡料这店里没什么生意,来一个客人便要大力推销,以图多赚几个小钱,世道多艰,也着实不容易,便道:“你且上一盘我尝尝。” 店小二见这姑娘丝毫不推辞,便高兴道:“好嘞,姑娘,您等着。” 慕容怡见这盘中五种糕点,造型各异,颜色不同,甚是赏心悦目。店小二介绍道:“姑娘,这五种小糕分别是千层糕、卷心糕、如意糕、青米糕、马蹄糕,您且尝尝。” 慕容怡拿了一块千层糕,入口香甜,但又不会太甜,果真不错,便道:“不错,这糕点比盐水鸭更合我意。” 店小二道:“姑娘请慢用!” 慕容怡吃着香甜软糯的糕点,感觉之前的担心和忧虑一扫而光,一种味觉上的享受和幸福盈满周身。正在享受之际,却听一人道:“慕容姑娘可算是来了,让在下好等。” 慕容怡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明远,当下喜道:“你怎么来了?又怎知我来了这金陵城?” 王明远道:“在下可是在这金陵城一直等着姑娘,上次姑娘不辞而别,可真是令在下伤心。” 慕容怡道:“你又怎知我会再回这金陵城?倘若我一直不回,难道你要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王明远道:“在下有信心姑娘一定会回来找我。” 慕容怡笑道:“你这人到是奇怪,何来这样莫名其妙的自信?” 王明远道:“在下的自信来自感觉。这个世上能给在下这样感觉的人并不多,所以便有了这份自信。” 慕容怡道:“你一个商人,不去做生意,却跑来跟我谈什么感觉,真是不务正业!” 王明远道:“做生意在哪里都可以,感觉却是可遇不可求。” 慕容怡叹道:“你可知道痴情并不是一件好事儿,尤其对一个有着事业心和抱负心的男人更是如此。” 王明远道:“一个有事业心和抱负心的男人如果是个无情的空心人,那么他不仅活的不快乐,而且也不能更为出色地成事。” 慕容怡道:“好听的话我听的不少。” 王明远道:“像你这样的姑娘,自然耳边不乏好听的话,但我不光要说好听的话,还要做让姑娘高兴的事儿。” 慕容怡看向王明远那张白皙斯文的脸,虽然是个商人,却没有半个商人的样子,到是有股书生气。眉眼清秀异常,鼻梁高挺,嘴角透着一股刚毅。这样的英俊小生她并非没有半点动心,但江湖险恶,她不得不防。那乾坤虽然表面看起来也是正人君子,但接近她却另有所图,现在已不知去向。加上与鲁宏升的纠葛尚未解决,营救童晓晨的事情也亟待安排,所以她无法心安理得地让自己沉下心来去置身一段感情当中。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试探,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磨合。她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儿,就是继续赶路,所以她又招呼来店小二,准备结账走人。 那店小二道:“姑娘的账已经结了。” 慕容怡看向王明远道:“是他帮我结的?” 店小二道:“不,这间客栈就是少爷的,所以既然姑娘是少爷的朋友,自然不用结账。” 慕容怡略微迟疑地看向店小二道:“少爷?” 店小二道:“不错,这位便是人称‘金陵十三少’的王明远少爷。姑娘如果听说过‘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首诗,那么就该知道王家乃金陵大户。” 王明远道:“你下去吧。”店小二欠了欠身便下去了。 慕容怡道:“你既然贵为金陵十三少,这金陵便是你的地盘了,知道我来简直易如反掌。你却说的好听,说是在此处等我。” 王明远道:“即便金陵确实是我的地盘,我在此等候姑娘也是事实,并无半句虚言。姑娘应该知道,一个成功的商人一定不可能定于一地,商品需要流通,我不可能安闲在金陵。” 慕容怡道:“真也好,虚也好。一个少爷,我这等江湖闲散人士无论如何是高攀不起的。”说完,便径直往门外走去。 王明远拦道:“慕容姑娘真的不打算给我一个机会?” 慕容怡看着他道:“机会是建立在一系列条件的基础上的,譬如有没有时间、有没有精力、有没有必要,我现在觉得这三样都没有,所以自然是没有机会。” 王明远仍不死心道:“如果姑娘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我便等,如果姑娘觉得没有必要,我便证明有这个必要。” 慕容怡道:“让开,我要去办事情了。” 王明远并没有再拦着她,只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呆了呆。那店小二上来道:“少爷,还不追?再不追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王明远道:“只要她还未出金陵城,我何用去追?”随即有些黯然神伤。 那店小二见王明远有些沮丧,安慰道:“少爷,不用灰心,慕容姑娘终有一天会被少爷的诚意打动的。” 王明远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慕容怡牵着马离开,未见有人跟过来,心中有些失落,暗想,这些世家大族的公子都是一路货色,哄骗几句,便想赢得女子的心。这一招对她而言可是没有任何用。一个听过太多花言巧语的女人已经形成基本的抵抗力。那金陵十三少就算来头再大,本事再高,钱财再多,倘若没有一颗真心,无论如何也打动不了她。 第六十六章 金陵十三少

“金陵十三少”并不是一个空有噱头的称呼。王明远虽然出生于世家大族,但从小在离金陵城不远的茅山修身养性,并习得一身武艺。十六岁下山回到金陵城,展现出天赋异禀的经商能力。王家从王明远的曾祖父王悦开始便不再入仕为官,而改从经商。王明远的父亲王准之虽然经商有道,但只在金陵一处开展生意。王明远是王准之的第十三个儿子,老来子最为宝贝,王明远下山后开始帮助父亲扩展生意,王家的商队已经遍及关外,生意越做越大,这也为金陵城带来了财富和声誉。所以,金陵城内无人不晓“金陵十三少”的名号,即便从未见过金陵十三少的人也要吹嘘几句,仿佛跟王明远很熟似的。对于他们而言,“金陵十三少”就是他们的活财神;对于王准之而言,王明远就是老天赐给他的晚年福报。王家的威信连官府也忌惮几分。如果你听说过东晋名臣王导,那便是王明远的祖先。如果你没听过王导,那么王羲之你总该听过,这位大书法家也是王明远的祖先,与王导是叔侄关系。可想而知,这王家从东晋以来便位极人臣,势力很大,官府中自然有不可小觑的关系。 王明远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世家大族子弟,他的身上混合着四种气质:侠士、文人、商人、官仕。这四种气质与他早年的经历及生活环境不无关系。一个人只是单纯的商人,那么这生意一定做不好,尤其在一个重农抑商的时代更是如此。倘若一个商人在遇到贼人之时毫无招架之力,那么他的财富便很快被打劫一空;倘若一个商人在遇到强权之时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么他的财富也会很快消散殆尽;倘若一个商人只会做生意、没有一点闲情逸致,那么他的生活一定不开心,一个不开心的人又怎么能做好生意。所以,王明远是个具有多重身份的复杂人,但谁又说这是个缺点呢?一个过于纯粹单一的人在一个复杂的世道绝对过不好。 王明远已经二十五岁,这个年龄的世家大族子弟尚未娶亲成婚的实在罕有。所以,王明远的父亲王准之没有一日不在催促王明远尽快完婚,好让他们二老颐养天年,共享天伦之乐。这王明远的母亲每每看到别人与儿孙共乐总忍不住伤怀,如果儿子早早结婚,现在指不定有多少个孙儿孙女了。可王明远这样的人,寻常女子哪里入得了他的眼。他既不喜欢大家闺秀,也不喜欢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太过端庄拘谨,小家碧玉虽有灵动却也无趣。虽然王准之跟他说了好几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但王明远并不理会。父子二人常常为此事意见不合,王明远的母亲只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王准之下了死命令要求王明远必须跟谢家二小姐谢诗月订婚。王明远为了缓和家中的尴尬气氛,只能妥协。在他心里,这成婚的对象一定要是自己钟意的女子,而如何界定“钟意”便只有一点——是否有感觉。“感觉”虽然听起来玄之又玄,但确实存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感觉,靠近之时或听到消息之时必然会产生不同于往日的异样,譬如心跳会加速、表情会别扭、大脑会兴奋。王明远活到二十五岁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他觉得兴许这辈子也是遇不到这样的人了,便向命运妥协,权且称了父母的心意,还落得一个孝子的名声。可是命运就爱捉弄人,就在他与那谢诗月订婚后不久他便遇到了生命中让他有感觉的第一人。 他见到慕容怡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他想要的人,一种不可言状的感觉涌上来。这样的女子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句言语、任何一个眼神都可以带动他的情绪。他自诩为一个自我控制力很强的人,可是在他遇到慕容怡后,这种自控力就消失了。她的面容会时不时浮现在他眼前,他的心不再听从自己指挥。即便自己已经尽力集中于手头上的事,但那种异样的感觉还是时不时造访,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他感觉自己就像得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不定期地发作,牵动着他的每一丝情绪。原来那所谓的感觉就是“不受控制的感觉”。所以,在慕容怡不辞而别后,他看到被风吹散的落叶、被雨淋湿的芭蕉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怀。即便艳阳高照、晴空朗日,他也会有种莫名的惆怅感。这样的感觉尽化为笔上的艺术,所以他写了上百首诗词,那书法的造诣也达到了制高点。只是这些诗词、笔墨并没有消解他的烦恼,反而进一步加深。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中毒至深的人,硬是一步步踏入了那道一片漆黑的隧道,没有害怕,反到喜悦。 谢诗月虽然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彬彬有礼、温柔可人,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遇到慕容怡,他才知道对谢诗月少了那一层奇妙的感觉。爱情,就像天雷勾动地火一般具有爆发力,那股激情无法用理智、逻辑、言语来解释。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情感是无法通过语言来准确传递的。王明远隐隐感觉到这辈子终究是要负了一个女人。不过,他也感到庆幸,毕竟老天并不是在他完婚之后才让他找到这种感觉。 这谢诗月早就听得“金陵十三少”王明远的盛名。金陵城内的女子都争相传颂,期望自己能够嫁得这种良人。谢诗月也不例外,一个养在深闺的少女总会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也有着自己的想象。所以“金陵十三少”的事迹早已在她心里生根,虽然未见真容,但却有着无尽的想象。谢诗月只道王明远即便长相再普通,那人品和能力也为那份普通相貌带上光环。直到订婚,她才得见王明远真容,那股清秀和英俊更是让她羞红了脸。她没有想到未来的夫君竟是如此人中龙凤,不仅相貌堂堂,而且品行和才能均是非凡。可养在深闺的谢诗月只知道贤良淑德,却不知道如何与一个男子亲近,拉近最基本的关系。所以,二人即便是面对面坐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言语。王明远看着眼前这端庄大方、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言不发,这样的女子永远不会跟他顶嘴,不会反抗他,甚至不会跟他进行最正常不过的交流。这样的女子即便再温柔可人、美艳动人,灵魂却早已被抽走,而他要娶一副空皮囊回来究竟做何用?难道只为满足父母的心愿,赢得一个孝子的名声?不,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所以,王明远宁可背上不仁不义之骂名,也不愿委曲求全娶了这样的女子。他这样想着,也便那样做了。 第六十七章 追逐的人

慕容怡已经走出金陵城,跨马而上,准备往苏州城赶去,毕竟该来的总是要来,何不放下一切勇敢去面对。慕容怡策马疾驰在这官道上,迎面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道路两侧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黄白相见,可慕容怡没有心思去欣赏它们。虽则如此,她却成为他人眼中值得欣赏的风景。王明远已经骑着马追了上来。慕容怡感觉后面有人,便回头看去,竟然是那王明远,当下也不管,丝毫没有放慢的意思,依旧策马疾行。王明远见她如此,便催马上前。 慕容怡道:“你这人还真是讨厌,像只苍蝇怎么赶也赶不走。” 王明远笑道:“我若不像只苍蝇,恐怕怎么粘也粘不住。” 慕容怡道:“小心我哪天不耐烦了,一巴掌怕死你这只苍蝇。” 王明远道:“我在你眼里是只苍蝇,可在别人眼里却是宝贝。” 慕容怡道:“那你便去粘那些把你当宝贝的别人。为何要跟着我?” 王明远道:“只可惜别人在我眼里也只是只苍蝇,你在我眼里却是块美玉。” 慕容怡道:“堂堂金陵十三少却跟着一个女人跑出来,像话吗?” 王明远道:“如何不像话,人皆有追求所爱的权利,堂堂金陵十三少也不例外。” 慕容怡道:“堂堂金陵十三少为何说话油腔滑调,是对所有女子都如此吗?” 王明远道:“自然不是,堂堂金陵十三少只对喜爱的人如此。其他人,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说不出来。” 慕容怡听他如此说,心下觉得好笑,不由得笑起来道:“谁要拿刀逼你说那些无聊的话,那个人才是真正有病!” 王明远看慕容怡笑靥如花,不觉看呆了。慕容怡见他不搭腔,便道:“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有一天你觉得腻了,也就回家了。权且让你跟着吧,不过我可不负责你。” 王明远见她应承自己跟过去,便高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就这么让我跟着就好。”慕容怡看向他英俊的侧脸,微风和煦,艳阳高照,白衣飘飘,这一人一马竟是这般和谐生动,如在画中。 慕容怡道:“我要做的事情并不简单,你可不要再给我添乱。不然,我便赶走你。” 王明远道:“我非但不会给你添乱,反而会助你一臂之力,只怕到时候你舍不得赶我走。” 慕容怡道:“你一个商人,就算有几下功夫,这江湖之事凶险异常,还是不要过于自信为好。” 王明远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自信这一点还不差。” 慕容怡道:“你既然是堂堂金陵十三少,这苏州的风火霹雳堂你总该听过?” 王明远道:“没错,我听过。” 慕容怡道:“你既听过这风火霹雳堂,总该知道他的厉害之处?” 王明远道:“自然是以霹雳弹最为厉害。” 慕容怡道:“倘若有个顽固的老头和一个想要报仇的男人要拿这厉害的东西对付你我,你该如何?” 王明远道:“自然是要这二人搏命。” 慕容怡笑的更开心,道:“傻子,别人都用那么厉害的东西对付你了,只怕你早已丢了性命,拿什么与他们搏命。” 王明远道:“傻子总有他的傻方法,你尽可放心。” 慕容怡道:“傻子的方法不可信,所以傻子只能跟在我后面听我的。” 王明远道:“傻子的方法究竟可不可信,到时候便知道了。” 依然是苏州城,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慕容怡只身一人,她身后还跟了一位英俊小生。这时不时引来苏州城的姑娘侧目而视,那些眼神中有羡慕的、有鄙视的、有仰慕的。不过,这些眼神慕容怡通通没看在眼里,在她的眼里,只有通往风火霹雳堂的道路。 王明远道:“你可瞧见,这苏州城的姑娘看向我的眼神?” 慕容怡道:“姑娘看你的眼神我怎么会瞧见,我只瞧见我走的路。” 王明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一个相貌气质太过出众的人总会引人侧目。” 慕容怡道:“看来你的自信并不是优点,反倒成了缺点了。” 王明远道:“一个人有些缺点才可爱,太完美了反而不可爱。比如你,有时候太过不近人情了,不过也是这一点才显得你可爱。” 慕容怡停下脚步,瞪着他道:“我可不可爱关你什么事儿?你再吵,我便把你的嘴封起来!” 王明远道:“瞧,这脾气也大的狠。” 慕容怡再瞪他一眼,他做一个闭嘴的动作,便安静地跟在后面。慕容怡道:“算你识相,不然再吵我就给你用点好东西,让你两天都不能开口。”王明远乖乖跟在后面,不再作声。他只觉得能够与慕容怡在一起,无论怎样都是一种幸福。 风火霹雳堂依然如故,只不过鲁宏升已经不再是代堂主,而成了真正的堂主,而且娶了杨悦为妻。不过虽然鲁宏升是名正言顺的堂主,但鲁剑雄却是真正背后发号施令的人。所以,这风火霹雳堂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便是鲁剑雄。鲁宏升虽然娶了华山掌门的女儿杨悦为妻,但他的心中始终住着别人。而这杨悦虽然嫁给鲁宏升为妻,却时常与自己的师兄司徒三金秘密私会。这二人过着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鲁剑雄虽然听得传闻,但也懒得去管自己儿子和媳妇之间的私人事情。对他而言,只要二人成婚便可,这就意味着风火霹雳堂和华山之间有了一层姻亲关系,而这个大靠山恰恰可以巩固父子二人不甚稳固的地位。 鲁宏升心里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怡,那个他亲自作弊放走的女子。如今这人不知身在何处,不知盗得藏宝图后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凶险,也不知道今生是否能够再次相见。他的荷包里一直装着一根头发,那是慕容怡的头发。他全凭着这根头发以寄相思之情。他已经结婚,除非慕容怡肯做妾,否则这辈子他再也无缘娶这女子。但即便慕容怡肯为妾,他也是万万不愿意委屈了她。所以,他心中没有一日不惆怅、不矛盾。他感觉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遭,每一天都无法真正开心起来。杨悦的事情他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愿去过问,他也没有那个心去过问。杨悦之于他,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妻子,充其量只是一个装饰品。这个装饰品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真正伤害到他。所以,即便有千万种流言蜚语在风火霹雳堂飞驰流转,他也只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 第六十八章 痴心的人

一个人太过痴心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自古以来,痴心的女子千千万,但下场都一样凄惨,即便有例外,也很少。女子痴心实乃常态,男子痴心却罕见。不过,罕见不代表没有,鲁宏升便是这万千痴心人中的一员。此时的他看到日思夜想的人竟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感觉是复杂的,由怀疑到确信到欣喜到伤感。所以,他看向慕容怡的眼神也是复杂的。不过,未等鲁宏升开口,已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个个严阵以待。 领头一人道:“鲁堂主,老爷有令,遇此女格杀勿论。这女子竟然敢回来自投罗网,今日便了结了她。” 鲁宏升仍然痴痴地看着慕容怡。王明远看这架势,隐隐担心,又见那所谓的鲁堂主一言不发,便跟慕容怡低语道:“情势不妙!” 慕容怡上前道:“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专程来道歉。来意既善,也请各位收起你们的戒备吧。” 那领头之人道:“你这个妖女,偷了我风火霹雳堂的宝贝,今日不交出来,便不可能再活着出去。” 慕容怡道:“你们的宝贝?你到是问问你们的堂主是否真的是风火霹雳堂的宝贝,还是你们风火霹雳堂偷取的别人家的宝贝?” 那人道:“你这个妖女含血喷人,我风火霹雳堂又岂会去做那鸡鸣狗盗之事!” 慕容怡道:“做没做只有你们的堂主清楚,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将东西物归原主。你们应该感谢我,保住了你们风火霹雳堂的名声。” 那人还想再辩,鲁宏升道:“你们都下去吧,慕容姑娘里面请。” 那人道:“堂主,这不合适,老爷会怪罪堂主的。” 鲁宏升道:“究竟我是堂主,还是我爹是堂主?” 那人低头道:“自然是您。” 鲁宏升道:“既然如此,你们是否应该听命于堂主?” 那人道:“是。” 鲁宏升道:“那我让你们退下为何不听?我爹就算怪罪也只会怪罪我一人,而你们就不怕我怪罪?”那人只得带了一众人退下。 慕容怡和王明远跟着鲁宏升来到了偏厅。鲁宏升看向慕容怡旁边的王明远道:“这位是?” 王明远拱手作揖道:“鲁堂主,在下王明远,金陵人士,是慕容姑娘的朋友。” 鲁宏升只见这人气宇轩昂、面容清秀、气质甚好,却一路随慕容怡来,心中不由闪出一丝不快,随即又想到自己还不是已经娶妻成亲,又有什么理由阻碍慕容怡结识他人,便道:“既然是慕容姑娘的朋友,便是我鲁宏升的朋友,请坐!” 三人坐下后,鲁宏升道:“慕容姑娘一别数月,不知一切可好?” 慕容怡道:“一切尚可。只是这一次来有些冒昧,还未感谢鲁堂主上一次的救命之恩。” 鲁宏升道:“你我之间言谢,太过见外。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只管说。” 慕容怡道:“不知堂主对日月教了解多少?” 鲁宏升道:“了解并不多。” 慕容怡道:“可你爹一定比你了解的更多。” 鲁宏升道:“何出此言?” 慕容怡将有关藏宝图的来龙去脉以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说与鲁宏升和王明远听,又说到围捕苏剑宇使得童晓晨和赵木晴身陷日月教的事情。慕容怡道:“所以,我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求风火霹雳堂与其他武林同道一起杀到日月教营救二人。” 鲁宏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与日月教勾结,此事牵涉如此之大,他竟然一无所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随即想到,鲁剑雄也是为了自己,可怜一片苦心,便道:“我父亲最近不在堂内,恐怕要等他回来才能做最后的定夺。” 慕容怡道:“只怕你父亲还在记恨上一次的事情,不肯出手相助。” 鲁宏升道:“我会劝导父亲,上一次的事情既已作罢,解救武林同道之事倘若其他各大派都出手,唯有风火霹雳堂无动静,只会落得一片骂声。” 慕容怡道:“你父亲何时回来?” 鲁宏升道:“应该不几日便回来了。慕容姑娘和王公子尽可在府上住下,静待几日。” 王明远道:“你也看到了,你手下的人刚才恨不得把我们给吃了。依我看,这里住不得,到宁可去住客栈。” 鲁宏升道:“王公子可以放心,我既已下令让他们不再为难两位,料想也不会再生出事端。” 慕容怡和王明远还是在这风火霹雳堂住下,这日下午二人正准备出去闲逛,却遇到那堂主夫人杨悦。杨悦一见是慕容怡,便气不打一处来,言辞刻薄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专门破坏别人良辰美事的慕容姑娘。你还真是不要脸,还敢回到这儿来。说吧,这次来又打算怎么勾引我家夫君?” 王明远听这女人句句伤人,字字刺耳,便道:“这位姑娘长的如此的清秀美丽,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杨悦见这风度翩翩的男子夸赞起自己的美貌来,心中暗自得意窃喜,止不住骄傲的神色。王明远见她如此便接着道:“不过可惜一副好面容,却天生毒蝎心肠,所以句句污浊不堪,真是可惜了,活活浪费了老天赐给你的这副面孔。” 杨悦一听果然脸色大变,骂道:“你算老几,竟然教训起我来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明远道:“我管你是谁,你就算是天上的西王母,我也照说不误。” 杨悦道:“我可是这里的堂主夫人,你竟然敢跑到我家来骂我,真是活腻了!” 王明远还想再戏弄她几句,慕容怡拦道:“堂主夫人赎罪,我此次前来并无恶意,而是找堂主商量正事儿,等鲁剑雄回来商定之后,我便走。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杨悦更是不爽,心想这女人真是好福气,怎生每个男人都围着她团团转,那鲁宏升更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便讽刺道:“慕容姑娘真是命好,有这么要好的朋友为自己出头,连我家那位也不例外,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终日浑浑噩噩。慕容姑娘这等功夫改日可要传授一二,我也想学习学习呢。” 慕容怡道:“堂主夫人真是说笑了,堂主既然已经娶了你,自然是整日心中记挂着你,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堂主夫人应该将整副心思都放在堂主身上才是,何必与我这等外人计较,逞口舌之快。” 慕容怡说完便不再理那杨悦,带着王明远走出了这风火霹雳堂。王明远知慕容怡被人讽刺心中一定不舒服,便跟过去道:“别生气,那种尖酸刻薄的女人最不值得计较了。” 慕容怡道:“我并不生气,她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我确实曾经为达自己的目的利用了别人的感情,所以这件事儿上我无法把自己洗刷的一干二净。” 王明远看着略显忧伤的慕容怡道:“人谁没有一点自私之心呢?就算是你有意利用了,那也是别人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必自责。” 慕容怡道:“难道你不认为我这种利用别人感情的女人可憎可恶吗?” 王明远道:“利用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坏的字眼。一个人值得被人利用应该感到高兴,至少证明他自己是有价值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买卖并没有太大的差异,本质上就是一种交换,如果你觉得值得交换,就达成协议,如果你觉得不值得交换,那就再找下家。你觉得自己利用了别人的感情,但别人却不觉得,他觉得即便是欺骗也愿意,那么也就不存在什么利用不利用了,实质上还是一种交换。” 慕容怡听着他这番奇妙的大道理,道:“你这个人的思想一向这么奇怪吗?还是商人都是如此?” 王明远也不回应,因为他之所以说出这番言论只是出于感同身受。如果现在自己明知慕容怡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自己,假意赢取自己的心,那么无论如何他也是愿意的。因为这份假意只要有一线希望变成真情,这种交换就是值得的。更何况人的情感瞬息万变,这种希望达成的概率也更大了。 第六十九章 小人之心

石海并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所以在童晓晨顶撞他之后,他心里暗自发狠不搞死此人自己就不姓石。石海平日里掌管着食物的分配,可谓大权在握,因为所有人吃饭都必须仰仗他。一个人一旦有了一点权力,就不可一世,恨不得所有人都要跪着求他,他才肯施舍一点给那些可怜的俯首之人。可是他忘了,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与那些跪着的人没有本质上的差异,一旦权力异主,他兴许也要像一条狗一样跪着乞怜。但石海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他始终认为既然这权力在自己手里,就要好好利用,好好树立威信,好好让别人来求他,好好满足自己长期被忽视的尊严感和虚荣感。可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臣服于他手中的那点权力,他的那点权力终究只对一部分人有威慑力,对于一些人半点效用都没有。这一些人让他很生气,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权力对别人产生不了威胁的事实,所以,他要让这部分人消失在眼前,以弥补他内心的恐惧和担忧。 石海先是将此时告知梅强生,要求严肃处理这件事儿,并且说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开了这一先例,岂不是人人都要效仿,这规矩也就乱了。梅强生听得此事后,并没有立即作出判断,而是先安抚了石海,再叫来了冷秋月。他要听听多方面的言论,方可判断事情的真相。 梅强生道:“听说你私自为他人留晚膳,搞特殊待遇?” 冷秋月见此事梅强生已经知晓,便更加担心,紧张道:“我确实这样做了,可不是有私心,特意搞差别待遇。” 梅强生道:“你到是说说理由。” 冷秋月道:“童晓晨每日都训练到很晚,赶不上晚膳,所以,我给他留了他自己的那一份,等他训练完之后再用晚膳。我并没有多给他一份食物,只是在时间上延后了,仅此而已。” 梅强生道:“既然规定了分配晚膳的时间,人人都应该遵守,你为何不把他的那一份直接给第三组,让他们自己留着?” 冷秋月道:“您不是不知道,这些食物对有些人来说根本不够,他们贪得无厌,倘若直接给第三组的,还不私吞了。” 梅强生道:“这么说,你还做了一件好事儿?” 冷秋月道:“我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儿,只是为他人行了一个方便而已。” 梅强生道:“你知道这里只讲规矩,不讲人情,为何如此?” 冷秋月道:“虽则如此,我还是个人,所以必须讲人情,否则我便不是个人了。” 梅强生听罢,哈哈大笑。冷秋月却不知所措,莫不是这头儿得了失心疯?还是说这是要爆发的前奏?梅强生收住笑道:“说的好,是人就必须讲人情,规矩不外乎情。我以为这歌乐山庄中的人都成了块木头,不想竟然还有活生生的人。” 冷秋月道:“这么说,你认为我说的对?” 梅强生乐呵呵道:“这些繁琐的规矩实在太禁锢人了,没有例外岂不成了僵死的信条。再说,规矩也是人定的。既然如此,人便也可改之。” 冷秋月心中暗喜,只要这梅强生认同自己,这石海告状的胜算也就小了一成,随即又道:“可是石海不依不饶,非要处罚又该如何?” 梅强生道:“你放心,这当不当罚他做不了主。权且先由他去吧,你暂且回去,改干什么就干什么。” 冷秋月道:“那童晓晨的晚膳还是照旧留着?” 梅强生道:“自然是留着。一个如此勤奋的人还要饿着肚子,这才是最大的不公。” 童晓晨训练完之后,照旧去厨房,看到冷秋月依旧为他留着饭菜,便道:“你到好,丝毫不惧怕那石海再次怪罪你?” 冷秋月笑道:“我当然不惧,因为有比他位阶更高的人支持我。” 童晓晨道:“看不出来,你在这里还是个有后台的人。” 冷秋月打了他一下道:“什么后台?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得到了上头的支持才这样做的。上头说了,不能让一个这么勤奋的人饿着肚子,否则就是最大的不公正。” 童晓晨一边吃一边道:“这里还有如此通情达理的头儿?是谁?” 冷秋月道:“自然是我们第一组的组长梅强生。所以你只管放心吃,石海奈何不了你。” 童晓晨道:“我何时有过不放心,我天高皇帝远,你天天在他眼皮底下,不放心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冷秋月道:“他总不可能吃了我,最多再挨几顿骂而已。” 童晓晨道:“你这么讲义气,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受委屈?他骂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冷秋月道:“你又要搞什么岔子?别再添乱了。” 童晓晨道:“让他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再死抱着规矩不放,日子就不会好过。” 石海见梅强生并没有任何动静,或处罚或不处罚都没有个说法。再看这冷秋月每日照旧,童晓晨也每晚来,便知这梅强生根本没打算要处理此事。但他心中仍然不服,他觉得这件事放到台面上,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有理的。如果就此作罢,自己的威信将迅速下滑。他并不打算收手,所以又跑去将此事告知孙启天。其间添油加醋,不在话下。这孙启天一听自己组中竟然有人偷食夜宵,不守规矩,而且是这个石海亲自跑来告诉他的,便大为不悦。孙启天直接叫来施清风道:“你手下的人偷食夜宵之事,你可知道?” 施清风道:“不知。” 孙启天道:“好个不知。一共这几个人,有人犯了错,你竟然一如所知。你这个带头的怎么当的?” 施清风道:“我手下的人不可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定是有人弄错了。” 孙启天怒道:“有人弄错?我看是你管教不当!那第一组的石海亲自跑过来告诉我童晓晨夜夜偷食,而且屡教不改。他与童晓晨无冤无仇,难不成还能冤枉他?” 施清风道:“不可能,童晓晨虽是新人,但最为勤奋,平日晚膳之时他还在练习,不可能是他干的。” 孙启天若有所思道:“他每日晚膳之时都在练习,那何时用晚膳?” 施清风道:“我只当其他人为他留了。” 孙启天道:“你去调查一下此事,看是否属实,再来禀报。” 施清风下去后约见了童晓晨。童晓晨将这个中原委一一告知,知道这石海已与自己结下梁子,看来不捅出块天誓不罢休了。施清风告诫道:“在这里,有时候适当的隐忍和委屈是必要的,与人为善也是必要的。” 童晓晨道:“但有人有意为难,那隐忍就成了懦弱的标志。与人为善在这种时候也不适用。” 施清风道:“你且静心练习,不要再生事,这件事我自会去解释清楚。” 童晓晨嘴上虽然答应,但心里知道那石海定然不可能轻饶他。就算这件事解释清楚,明明白白不过,他也势必要继续纠缠。这就是所有的小人之心所带来的负面效应。对于这样的小人,消极的不作为会让他气焰更盛,所以只能积极作为。而这种积极作为会产生两种效果,其一,小人怕了,缩掉了;其二,小人被惹毛了,闹大了。但无论是哪种效果,都可以彻底地解决此事,而不至于像一块牛皮糖一般甩不开。 第七十章 一场审判

这是一场重大的审判,审理的事宜是童晓晨偷食夜宵触犯规则之事。这是一场正式的审判,单子付、梅强生、唐祖德、孙启天、江临风五人已经正襟危坐于堂上,石海和童晓晨分立在堂下。这是一场公开的审判,歌乐山庄所有人均聚拢过来看热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于他们而言,这可是歌乐山庄有史以来最为郑重的一次煞有介事的审判。他们也想看看在这里规则究竟是如何至上的。 石海愤愤地看向童晓晨,这个他恨不得当场掐死的人,也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石海见梅强生和孙启天均对此事置之不理后,又将此事告诉了庄主单子付。单子付于是下令给这件事来一个审判,弄清楚究竟,也弄清楚是不是要惩罚童晓晨。此事虽小,但却触及规则是否至上的问题,所以兹事体大。 单子付咳了一声道:“今日在此要弄清楚一件事儿,就是童晓晨偷食夜宵是否触犯规则的事儿。石海,既然这件事儿是你提出来的,那么你便说出来大伙儿听听。” 石海上前一步道:“庄主还有各位,大家都知道我是负责分派食物的,但有一日却发现下属冷秋月私自留着食物,于是问了个究竟。这问了才知道,原来这冷秋月日日为童晓晨留下夜宵,以供食用。大家也都知道,庄内的食物有限,倘若有人多吃了或者偷吃了,大家必然就要少吃。如果这种人多了,大家就可能挨饿。这也是为何当初要定下这食物分派规矩的原因。现在出现这么一个偷吃贼,一颗老鼠屎极有可能搅浑一锅粥不说,他这样的行为实质上就是侵害你我的利益。大家说,这种人该不该罚,这种人的同伙当不当罚?” 众人听石海说到侵犯自己的利益,便个个义愤填膺道:“当罚,当罚!”只有施清风手下的几人不动声色,因为他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不会被这石海的言语煽动。 单子付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后道:“今日将大伙儿召集在此,就是要听听双方的说辞,才能弄清楚真相,请大家稍安勿躁。童晓晨,你对此有什么话要说?” 童晓晨道:“本来这样的小事儿惊动大伙儿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既然石海指控我这项罪名,那我只能为自己说说话了。这石海所言非虚,我确实在夜间去厨房吃了冷秋月为我留下的饭菜。” 众人一听,更加气愤,大部分人心中已经认定这童晓晨就是个偷吃贼。 但童晓晨又继续道:“可是我并没有偷吃,而是光明正大的去吃,这是其一。其二,我吃的并不是夜宵,而是我的晚膳,因为我用膳比较晚,所以并非像他所说的吃了你们额外的份儿。其三,我吃我的晚膳并没有触犯你们的利益,我只是吃的时辰与你们不同而已,如果所我触犯了规则,那便只触犯吃晚饭的时辰那一条。如果你们要处罚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你们这里是规则至上的。不过,我之所以吃饭时间比较晚,那时因为我平日里训练到很晚,没有时间按时用晚膳。所以,如果你们认为一个勤奋的人应该因此受到处罚,那么处罚便是了。” 众人一听,觉得这童晓晨说的也在理,但也有人怀疑并提出口说无凭,没有证据。童晓晨道:“这件事儿你们当然可能认为我在自说自话,为自己辩解,不过我有证人。你们可能认为冷秋月与我是同伙儿,所以自然会包庇。但我的组员们均可以为我作证,我每日并未按时用晚膳。如果你们认为一个证人不够,那么七个证人七双眼睛总该够了。” 施清风道:“不错,童晓晨确实因为勤于训练每日并未按时用晚膳,此事他们均可以作证。” 赵木晴此时也跳出来道:“我也可以作证,童晓晨就是一个勤奋的人,绝对不可能像那个石海所说的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他的人品我可以担保。” 石海道:“你是跟他一起进来的,自然互相包庇,你的说辞不可信。” 朱慧文道:“她的说辞不可信,我们几人的说辞总是可信的吧。我们日日与童晓晨一道练习,确实未见他按时用晚膳。” 石海见情势对自己不利,便道:“你们几个只是证明他没有按时用晚膳,却不能证明他在其他时间偷偷用晚膳。” 童晓晨道:“石海,你说凡是要讲证据,那你到是也拿出证据来证明我在何时何地偷偷用了晚膳?” 石海环顾四周,冷秋月绝对不会帮自己指控童晓晨,这件事儿上他确实找不出一个证人。童晓晨又接着道:“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么我便拿出其他的证据证明我在晚膳开始到去厨房用膳这段时间内都在爬山训练,而未在山庄之内。这件事儿蔡文清可以证明,因为我们时常在山里遇到。” 蔡文清上前道:“不错,我确实常常在山中遇到训练的童晓晨,而且时间点也恰好吻合。” 正在一片沉默之际,佟林也上前道:“这件事儿我也可以说出一二。我平日里负责检查各间的卫生情况,而这童晓晨每日都是一身臭汗回来,所以他确实每日都在训练。”童晓晨平日虽未与他说上几句话,但见此人这时挺身而出,感激地看着他,点了个头。 石海见大势已去,要再纠缠童晓晨偷吃这个问题已经不可能,毕竟所有的证据都对他有利。随即又转移视线道:“好,就算你没有偷吃。你未按时用晚膳也已经触犯规则,应当受处罚。” 孙启天此时发话道:“他未按时用晚膳虽然触犯规则,但属有正当理由。毕竟他并非故意为之,而是因为过于勤奋训练。规则为什么要惩罚一个如此废寝忘食的人呢?” 石海道:“歌乐山庄既然规则至上,那自然人人都要遵守,不得违背。” 梅强生道:“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倘若事事抱着规矩不放,那才是对规矩最大的滥用,也是对神兽最大的亵渎。” 唐祖德和江临风并未发声。单子付道:“既然这件事上尚有争论,那么为了服众,童晓晨该不该罚由大伙儿说了算。大家权且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这件事究竟该不该罚童晓晨。” 众人听得这童晓晨是因为过于勤奋而未按时用膳,且并未真的如石海所说是偷吃侵犯了其他人的利益,便觉得因为时间问题而惩罚一个勤奋的人于情于理均显示公平。加上,这石海之前添油加醋,故意煽动众人情绪,此时又被众多证人驳斥,那威信和可信度自然下降。所以,在最终举手表决的过程中,支持惩罚童晓晨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平日里有求于石海且惧怕他权威的人举了手。 童晓晨最终还是赢得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审判,那石海心中极为不爽,不仅输了人,还输了面子。不过,由于是众人一致表决的结果,所以只得低头认输。不过,童晓晨与他之间的过节就此也将越来越深。但童晓晨从来都不惧怕得罪任何人,只要自己有理,就算去得罪所有人,他也愿意。他始终坚信一点,公道自在人心。这里虽然不是江湖,但人人心中均有一个江湖。只要这江湖自在人心,大义和公道也就永远不会消逝。 第七十一章 偷鸡不成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是一项铁律。有的人得不到,心存遗憾也就作罢;有的人得不到,不择手段想尽办法。在这些办法中最便捷的还是“偷”。 江临风自认为是位风流雅士,自古哪个风流雅士没有偏好,所以他一点也不认为偷偷侵犯赵木晴的想法有任何问题。无奈这杨小倩从中阻扰,让他不好下手。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所以,他便开始了他的行动。 江临风在这歌乐山庄中有好几个老相好,这些女子自甘投怀送抱,时间长了也就腻味了。不过,此时到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些老相好。所以,他吩咐了其中两个负责支走杨小倩,好让自己有机可趁。 是夜,杨小倩被二女请出来,说是她所带的一人生病,上吐下泻不止,须赶紧去看看。杨小倩不疑有他,便跟着过去了,只留赵木晴在房间。 这赵木晴白天光帮着童晓晨义愤填膺了,所以晚上早早就累了,便和衣而睡。正睡到迷迷糊糊之际,隐约觉得有人在抚摸她。她想兴许是杨小倩回来了,要她起身脱衣再睡,便道:“杨姐姐,别闹,我困着呢。” 不过对方并无回应,仍在继续摩挲,正当那只手伸至胸前之际,赵木晴觉得不对劲,惊醒坐起,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却见原来是那江临风。 赵木晴当下即刻翻脸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轻薄我!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赵!”说完,便一拳直击江临风的面门。 江临风也不是吃素的,一闪避过赵木晴的拳头,使了一招小擒拿手,便将赵木晴的双手死死制住。他渐渐逼近赵木晴的脸邪笑道:“我说过,我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赵木晴呸了一声道:“无耻之徒,要不是我内力尽失,岂容你占了便宜。我告诉你,你今天休想得逞,除非我死了。” 江临风将挣扎不已的赵木晴按在墙壁上道:“我就喜欢你这股野劲儿,你越反抗,我越喜欢。” 赵木晴道:“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江临风极尽谄媚之色道:“我怎么舍得杀你?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和一条死鱼口感差太多了。今天我就要驯到你乖巧为止。” 赵木晴如何听得这种话,瞬间涨红了脸,气愤道:“歌乐山庄是有规矩的地方,你如此对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江临风大笑道:“好下场?难道还有比困在这歌乐山庄半死不活地活着更坏的下场?我这个人宁可快活地死,也不愿苦闷地活。而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我快乐的来源。” 赵木晴道:“你这个淫贼,欺负一个弱女子,就那么高兴吗?” 江临风道:“淫贼这个词不适合我,我这个人只对你才使用这种非常手段,其他的女人恨不得求我疼爱她们。你可知道这是你的福气。” 赵木晴被压在墙壁,但仍试图挣扎,无奈男女体力天生有别,她还是无法动弹,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时间,说不定杨小倩马上就回来了。赵木晴突然变脸笑道:“这么多女人求你疼她们,看来你的经验一定很丰富。” 江临风道:“那是自然,所以我说这是你的福气。” 赵木晴道:“福气不福气我可不知道,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硬来。” 江临风见赵木晴态度有所转变,心中一喜,想兴许是此女被他这么一弄,春心萌动了,便温柔道:“这还不都是你逼的,你倘若不那么野,我定当温柔以对。女人需要什么,我心里最有数了。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儿,我还会特别照顾。” 赵木晴道:“那你且放开我的手臂,我被你弄疼了。” 江临风道:“我若放了你,你逃了怎么办?” 赵木晴道:“我觉得我可以在你的眼皮下逃走吗?” 江临风思索片刻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在我眼皮下逃走,不过,你可是匹小野马,心里指不定藏着些小心思,是我始料未及的。”说完,那江临风笑一笑,将赵木晴带到床上,绑了手脚。 赵木晴心中一惊,思忖这下可是彻底完了,绑了手脚,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心里将江临风的祖宗十八代骂了遍。但嘴上还是温柔道:“你绑我做什么?” 江临风道:“自然是防止你这匹小野马任性不听话。这样我既不会弄疼你,你也不会逃走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木晴看着江临风那张人模人样的脸,心中泛起一股恶心,这样人白天竟然能端坐在所谓的高堂上审判别人,这样人应该被别人审判,要将那颗肮脏不堪的心掏出来好好给世人看看。江临风的手已经开始在游走,赵木晴浑身不自在,两颊涨得通红。江临风安抚道:“放心,我一定会温柔待你。” 赵木晴道:“且慢,我想去如厕。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紧张就憋不住。” 江临风笑道:“你这小野马果然不死心,你那小算盘就别再打了,对我没用。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给办了!” 赵木晴一听急了,叫道:“你要是真的乱来,你日后在歌乐山庄也别想再活下去,我杀了你后便自尽!” 江临风轻抚着赵木晴的脸蛋道:“瞧瞧这倔脾气,一试就试出来了,就知道烈马没那么好驯!不过事已至此,你也没有退路了,所以暂且从了吧。”说完,江临风的脸已经靠将上去,要亲赵木晴。赵木晴左右挣扎,骂声不断。江临风也不着急,按着赵木晴的肩膀便要亲上去。 正在此时,却听一人道:“人家姑娘已经说了不愿意了,你到好,来硬的。” 江临风没想到竟有人闯进来坏他好事,怒气冲冲地抬起头道:“你是哪根葱,竟然来坏爷的好事儿,活腻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白天所审的童晓晨。 童晓晨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过今晚之事却不能成全,因为赵姑娘根本不愿意跟你好!” 赵木晴在这危急关头看到童晓晨出现简直高兴坏了,对童晓晨道:“给我好好扁一顿这个衣冠禽兽,别跟他客气。” 江临风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一个偷吃的小人。你我都是偷,何故来坏我的好事儿呢?” 童晓晨道:“此言差矣,我是否是个偷吃的小人白天的审判结果已经明明白白,还我公道。” 江临风冷笑道:“公道?我白天没出力,我一出力,非把你这罪名给定下不可。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以后不好混的人是你。” 童晓晨道:“我偏偏是个好管闲事的人,而且赵姑娘是我的朋友,我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一个衣冠禽兽欺凌?” 江临风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便出手攻向童晓晨,这江临风使的是小擒拿手,无需内力支撑也可以将人锁的死死的。 童晓晨知这小擒拿手的诀窍,赵锦后面的胖子李胜所使的六向擒拿手比这复杂的多,他曾细细看过擒拿手的主要套路。每每江临风要来抓他的手,他便使一个金蝉脱壳,不让他近身。没有内力的支撑,灵犀一指没有威力。 不过,童晓晨日日训练,力气比之前大许多,一记重拳打在江临风的胸口,这江临风还是忍不住闷哼几声。童晓晨手掌又砍向江临风的后颈,触动穴位,这江临风猛地吃痛,便昏倒在地上。 赵木晴在床上欢欣鼓舞,无奈双手双脚皆被绑住,也不好拍掌叫好。赵木晴见江临风倒地,便道:“快过来给我解开,我定要踢他几脚泄泄气!” 童晓晨上前帮赵木晴解开了绳子,戏谑道:“没想到你这么招这老男人的喜欢,看来魅力还是不小。” 赵木晴恨恨道:“看我不踢死这头老驴,长的倒是人模狗样,怎么如此心术不正。”说完便跳下床朝着那江临风的小腹就是猛踢。 童晓晨见踢了几下应该也解恨了,便把她拉到一旁道:“再踢可就惹大事儿了,踢死了你我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赵木晴道:“踢死了算我的!” 童晓晨道:“你到好,可怜我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到时候也要遭殃。” 赵木晴听他说的有理也就作罢不再踢了。二人看着躺在地上的江临风,面面相觑,接下来可能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们。 第七十二章 后续谈判

杨小倩回来之时,看到躺在地上的江临风和站在旁边的赵木晴及童晓晨,心中便有数了。赵木晴见杨小倩回来,便上前道:“杨姐姐,这个衣冠禽兽趁你不在,竟过来侵犯我,还好童晓晨及时出现,这才不至于落入他的魔抓。” 杨小倩拉着赵木晴安慰道:“没事儿就好,这个伪君子有没有伤到你哪里?” 赵木晴道:“他到是敢,他要是敢伤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杨小倩道:“我就觉得今日之事有些不对,不过没想到竟是江临风的计策,故意派人支开我,好趁机得手。”随即又看向童晓晨道:“幸好你及时出现,才不至于酿成恶果。” 赵木晴拉着杨小倩道:“这位是杨小倩杨姐姐,多得她照顾,平日里才不至于被欺负。” 童晓晨点头示好,道:“我只道白天的那场闹剧了结,便过来找老朋友叙叙旧,不想竟碰到了此事,也真是巧了。” 杨小倩道:“老天有眼,不让他作恶,你也给了他一个教训。” 童晓晨道:“虽然如此,但后续的事情只怕更麻烦。你们毕竟还要跟着此人,他要是有意处处为难,想必你们日子也难过。” 杨小倩道:“这到不必担心,他这个人即便没有得手,也不会在平日里处处为难。只不过,以后不知他又会使出什么伎俩蓄意下手,实在防不胜防。” 赵木晴道:“杨姐姐不用担心,我让童晓晨教我刚刚制服他的几招,便可安心。” 童晓晨道:“你说的到是轻松,这几招没有一定的力道根本制服不了他。现在内力全无,可完全是凭着平日里练就的一股力气。” 赵木晴道:“那怎么办?难道我还要再忍受一次这种情况?” 杨小倩思索片刻道:“等他醒了,我跟他谈谈,或许可以打消他这个念头。” 赵木晴道:“杨姐姐果真可以?” 杨小倩道:“权且一试。” 童晓晨道:“只怕要打消一个人已经认定的念头并没那么容易。” 杨小倩道:“如果有他畏惧的东西,那么便可以谈判了。” 童晓晨道:“为何不直接告诉庄主单子付,让他来处理?” 杨小倩摇摇头道:“没用的!” 童晓晨不明所以,但既然这杨小倩说没用,自然是已经试过,也就不再多问,只道:“如果谈不成,尽管来找我。” 江临风醒来的时候,脖子酸疼,脑袋发胀,腹部也隐隐作痛。童晓晨那一记砍掌力道实在太大,江临风竟整整昏睡了一个时辰方才醒来。 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也被绑着,心想定是赵木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他见到的并不是赵木晴,而是杨小倩。这江临风心里也惦记着杨小倩,所以一看自然也高兴起来,便故意戏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这歌乐山庄太过无趣,让你对我动起了心思?” 杨小倩知他故意戏弄,也不理会,“把你绑在此处自然是有原因,但并不是你所想的原因。” 江临风道:“哦?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杨小倩道:“我要你发誓以后绝对不碰赵木晴。” 江临风大笑道:“这个原因实在太蠢,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的了我吗?你可以绑住我一时,却绑不了我一世。我纵使不答应你的要求,你早晚还是要放了我的。” 杨小倩淡然道:“我并不打算以此要挟你,把你绑在这里是为了能够好好谈判。你也知道梅强生和我的关系,所以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便让他给你的食物中多加点好东西。” 江临风道:“你除了拿梅强生来压我,其他还能做些什么?” 杨小倩道:“总归有个人能压得住你,而且这个人还听我的,我为什么不利用?” 江临风道:“他一个臭厨子,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你这么巴着他?” 杨小倩道:“他纵使是个挑大粪的,也总比你这种伪君子强上百倍。他虽然是你口中的臭厨子,可却是这庄内最实在的。没有他,你的那些翩翩风度都将不复存在。一个快被饿死的人,绝无可能再有什么雅兴,自然也没有力气兴风作浪。” 江临风恨恨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务实,说吧,你到底让他上了几次,竟然对你如此服帖?” 杨小倩骂道:“你这个****上脑的东西,在你的眼里,男人和女人之间就只有这些了吗?” 江临风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没有比这更自然的东西了。我虽然****上脑,但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如此?你以为他们对你好是所谓真爱,我告诉你,看清事实,他们的最终目的还不是得到你,把你给办了!” 杨小倩道:“你就说吧,成还是不成?” 江临风道:“既然如此,自然是成了。不过,哪一天梅强生死了,你和赵木晴一个都跑不掉。” 杨小倩淡淡道:“你要是有本事便尽管去杀了他,别在这边说什么狠话。” 江临风道:“终有一天,你如何对梅强生的,也会如何对我。” 杨小倩道:“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天。”说完便走了出去,江临风依然被绑着。 赵木晴见杨小倩回来,便急忙道:“杨姐姐,如何?” 杨小倩道:“你放心,他再也不会对你下手了,他已经答应了。” 赵木晴有些崇拜地看着她道:“杨姐姐好厉害,究竟是如何让那个淫贼死心的?” 杨小倩道:“姐姐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你也莫再问了,只管安心在这里生活吧。” 赵木晴道:“那个淫贼应该狠狠教训一番方才解恨,以我从前的脾气,定要将他捆起来吊打个三天三夜方才解恨。” 杨小倩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狠角色,竟如此心狠手辣。” 赵木晴道:“可不是,我可是六扇门的人,我们六扇门对付这些罪犯有的是手段。只是现在在此处,纵然是六扇门的人也无济于事。”想到此处,赵木晴黯然神伤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和几位叔叔是否安好,又想到要不是自己没用被苏剑宇擒住,也不会沦落至此,而且还连累了童晓晨,便哭了起来。 杨小倩见赵木晴哭了起来,以为他受了委屈想不开,便劝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你就不要再伤心了。” 赵木晴听他温言温语的安慰,更加想念亲人,哭的更凶,一时间竟止不住。杨小倩只好抱着她,由得她哭了。过了好一会儿,赵木晴终于停止了哭泣,道:“杨姐姐,我不是因为受了委屈才哭的这么伤心的,我是想念我爹了。” 杨小倩理解她的心情,当年她又何尝不曾因为思乡而偷偷地哭过,便道:“好妹妹,一开始自然是思念家乡亲人,时间久了,也就好了,你就把姐姐当自己的亲人。” 赵木晴越发觉得杨小倩对自己极好,抱着她久久感动不已。这人在沦落天涯之时,有个人相互依靠倾诉取暖总比没有的要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如此真心以待。 第七十三章 龙颜大怒

赵锦一行人回到京城向皇帝禀报了具体情况,这皇帝不听则已,一听大怒。赵锦在一旁则战战兢兢,生怕皇帝因此再次降罪。 皇帝道:“好个日月教,竟敢跟本朝作对,朕不铲除了它如何扬威立信!赵爱卿,你且说说如何对付这日月教。” 赵锦恭敬道:“回皇上的话,这日月教地势险要,素有‘一夫将挡,万夫莫开’的说法,所以就算是增兵也无济于事。臣以为要铲除这日月教必须借助武林各大门派之力,方有可能。” 皇帝道:“你的意思是军队对这日月教根本形成不了威胁?” 赵锦道:“是的。这日月教所使用的阵形也非常奇怪,其教徒众多,实力超群,一人可抵十个普通官兵。天香第一阁的童大人正是因为解救我等而被困阵内,小女也被苏剑宇擒获,如今二人皆身陷日月教。” 皇帝怒道:“好个苏剑宇,竟然皈依了日月教,接着与朝廷作对。朕一日不铲除他,一日就成心腹大患。” 赵锦道:“天香第一阁的其余几人已经在赶往武林各大门派的路上,将亲自去请各大门派出手救人。” 皇帝道:“只怕单单去请,并没有太多实际用处。既然增兵无济于事,朕便下旨悬赏,只要能够捉拿苏剑宇归案,解救童晓晨和赵木晴者,便重重有赏。” 赵锦道:“谢主隆恩,如此一来,童大人和小女便更有希望了。” 赵锦走后,皇帝便依旧去了霓妃宫。这蓝莹莹在宫内是唯一能够把住皇帝之心的人,虽然其他妃嫔多有眼红嫉妒,但也只能干看着。蓝莹莹见皇帝愁眉不展,不禁问道:“皇上今日可有什么烦心事?” 皇帝道:“爱妃,此次天香第一阁和六扇门出师不利,未能擒获苏剑宇不说,童晓晨和赵木晴也身陷日月教。” 蓝莹莹一听如此,心中虽情绪众多,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日月教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进出的地方,他们还有人能够毫发无损的回来,已是奇迹。” 皇帝道:“爱妃曾是日月教的旧人,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蓝莹莹道:“臣妾既然是日月教的旧人,这朝堂之事自然不敢过问,权且安心在这后宫修身养性。” 皇帝道:“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的。” 蓝莹莹道:“日月教高手众多,而且有天然的地理优势,所以只能靠取巧,不能硬攻。” 皇帝道:“赵锦回来跟我禀报了,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心腹大患一直在,朕恐怕寝食难安呐。” 蓝莹莹道:“皇上不必过于担心,您是天子,自然吉人自有天相。” 皇帝听她如此说,便很高兴。一个女人要取悦一个男人实在太容易了,只要这个女人了解这个男人的个性,而且愿意说些谎话。不过,蓝莹莹除了在取悦皇帝之外,还在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棋。 月如钩,夜静谧,纵使这深宫之中再有多少风起云涌,此时也归于安宁。梦想是每个人最好的寄托,所以睡觉是一件乐事,不过蓝莹莹却不曾睡。她立在这皇城的北墙上,如同一个预备走绳索的人,鬼魅而又神秘。不过更诡异的是一个黑影转瞬闪到她跟前,两个走绳索的人遗世独立,以黑色的天幕和皎洁的月色作背景。 只见那黑影对这蓝莹莹一个欠身道:“圣女,教主有令,请您务必在日神祭祀大典之前完成任务,赶回教中。” 蓝莹莹道:“曾右使,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日神祭祀一年才一次,自然是要赶回去的。我不在的日子,教中一切可好?” 曾右使道:“圣女放心,一切皆好。现任左使是苏剑宇,他能力出众,教众在他的训练下日益强大。” 蓝莹莹道:“看来他的确是个能人,能够皈依我日月教,实在是幸事一件。我不在的时候,每月的月神祭祀又是如何进行的?” 曾右使道:“与苏左使一同前来的女子白青青暂任代圣女,所以您不在的日子,全由她代理。” 蓝莹莹道:“白青青?此女是何人,能得教主赏识?” 曾右使道:“此女是苏左使的手下,教主既器重苏左使,自然也会器重他的手下。加上此女功夫了得,也深得教主赏识。” 蓝莹莹道:“只怕我再回去,教主已忘了我才是日月教的圣女了。” 曾右使道:“圣女请放心,教主始终惦记着,所以这才嘱咐我过来。您是我日月教的唯一圣女,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那白青青再有能力,也始终是个代圣女。” 蓝莹莹道:“我听皇帝说,童晓晨那帮人攻入教中,被困了?” 曾右使道:“没错,这群人不仅没讨到任何好处,而且自行受困,这再次说明我日月教受日神和月神的庇护,无坚不摧。就算是朝廷增兵,我们也丝毫不惧。”说完,那曾右使对着月亮做了一个崇敬的手势,蓝莹莹也跟着做了一番。 蓝莹莹道:“皇帝下旨重金悬赏捉拿苏剑宇,营救童晓晨,恐怕这中原武林各派不久都将攻入日月教,你回去让教主早作准备。” 曾右使道:“圣女放心,我一定传达给教主。不过,就算是中原武林各派都攻入我日月教,他们也照样讨不到半点好处。” 蓝莹莹道:“不可小觑,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要早作准备。” 曾右使道:“这中原武林人心散漫,不如我日月教众志成城,凝聚力强,所以只要稍加利用,便可从内部瓦解他们。” 蓝莹莹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人心多变,没有共同的坚定不移的信仰,所以尔虞我诈,自不在话下。那童晓晨和赵木晴现在是如何处置的?” 曾右使道:“教主将他们安置在歌乐山庄,这辈子都逃不出去了。就算是中原武林各派均攻进日月教,也绝无可能找到他们。” 蓝莹莹道:“歌乐山庄?我只听说过,却从未去过。曾右使可知道究竟在何处?” 曾右使道:“我也不知。歌乐山庄的具体位置只有教主和教内的四个聋哑人知道,这是绝对机密。” 蓝莹莹道:“如此,这二人确定是逃不出去了,也不可能获救了?” 曾右使道:“没错,请圣女放心。”那曾右使顿了片刻道:“圣女在宫中一切可好?” 蓝莹莹道:“没有什么不好,但也没有什么好的。” 曾右使道:“那皇帝是否有欺负圣女?倘若有,属下这就去了结他。” 蓝莹莹笑道:“还用你出手吗?你忘了,欺负过我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曾右使道:“圣女说的是,属下愚钝,料想那皇帝又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欺负到您。” 蓝莹莹道:“他非但没有欺负我,而且对我百依百顺,所以我一定会在日神祭祀大典之前完成任务,赶回去的。” 曾右使道:“如此,属下便安心了。” 蓝莹莹道:“你暂且回去吧,有什么事我自会想办法通知教内。” 那曾右使又是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月色之中。天微亮,黎明的星辰在闪烁,蓝莹莹看着这天空,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与负累。霓妃宫,皇帝还在做着酣梦。蓝莹莹入得宫内,轻盈到没有一点脚步声。 第七十四章 钟灵峨眉

峨眉自古就是一座仙山,离日月教不算远。同在这西蜀,两处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一处钟灵毓秀,一处神秘诡谲。西门云来到这峨眉山脚下,抬眼望去,这大山身在雾霭当中,清新异常。这峨眉,西门云不算陌生,毕竟她的母亲曾在此处生活过。虽然最终她的母亲最终还是选择了她的父亲,离开了峨眉,可这里毕竟有一股故人情在。 峨眉现任掌门是吴良新,此人与上一任掌门独孤一鹤行事风格大相径庭,没有独孤一鹤的霸道、孤狠,多了几分兼容并包。由于性格上的迥异,所以吴良新的武学造诣以多变著称,其不仅将峨眉剑法练的出神入化,而且博采众长,四川一带的武学名家他都曾造访,谦虚请教。 这吴良新与西门云的母亲孙秀青自幼相熟,虽然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但这并没有妨碍到吴良新与孙秀青之间的情分。所以,吴良新看到西门云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拉着西门云道:“孩子,你总算是来了。吴叔叔一直放心不下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西门云道:“吴叔叔,你身体一向可好?” 吴良新笑呵呵道:“我的身体一向好,每日在这深山颂经习武,逍遥自在,没有什么烦忧。一众弟子也争气,一团和气,自然相生相融。” 西门云道:“吴叔叔能得在此宝地修身养性,确实是好福气。” 吴良新道:“孩子,你这次来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叔叔可清楚你的脾气,没什么事儿,你是不会来我这深山之中的。” 西门云道:“叔叔也知道,我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所以未免生出是非,还是不想来打扰这峨眉山的清静融和。” 吴良新叹了口气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本不该连累到你们这一辈,委屈你了。” 西门云道:“叔叔放心,我在外面也同样过的不错,而且也没有丢乃父的脸。” 吴良新道:“我有所耳闻,你确实将你父母的技艺发扬光大,成为一时佳话。我峨眉有你这样的后人也骄傲异常。” 西门云道:“只有叔叔为我骄傲罢了。” 吴良新道:“孩子,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叔叔说,叔叔能帮的,一定帮!” 西门云道:“叔叔在这山中可有听说天香第一阁的事情?” 吴良新道:“确有听闻,据说皇上赏赐了天香第一阁,所以如今你也算一脚踩在朝廷中了。” 西门云道:“只是这一脚踩得冤枉,差一点翻船了。” 吴良新道:“怎么说?” 西门云道:“天香第一阁奉命去捉拿要犯苏剑宇,结果这苏剑宇皈依了日月教,他背依日月教,躲过此劫。只是我天香第一阁阁主童晓晨和六扇门捕头之女赵木晴身陷日月教中,所以此次前来,是想叔叔出力跟武林同道一起去日月教救人。” 吴良新道:“这日月教竟如此厉害?” 西门云道:“不错,这日月教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如果发展壮大,必定成一方祸害。而且他们的野心不只在西蜀,恐怕我中原武林任由其发展,最终必定遭殃。” 吴良新道:“你有所求,叔叔必然支持你,只是其他各大门派又如何说的动?” 西门云道:“我们其余几人分头行动,去各大门派请,我接下来还要再去一趟武当。” 吴良新刚想开口,只听一人叫道:“西门云,你这个孽畜还敢来峨眉山,今天我一定要宰了你,以告师傅在天之灵。” 只见那人瞬间已经攻向西门云,一招“通臂拳”耍的呼呼生风,毫无半点漏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良新的师弟康润泽。 康润泽是一众弟子中性格最为接近独孤一鹤的,偏执顽固,虽然年纪已大,但脾气依然不减。他誓死要杀了姓西门的人为师傅报仇。这康润泽手长脚长,最适合耍这“通臂拳”。这“通臂拳”本源于白猿祖师从长臂猿的举止形态获得灵感所创。 康润泽一双手臂就像两根粗木棍子一般砸向西门云的头顶。那身形有如长臂猿一般,略显滑稽,却招招制敌有力。西门云却半点无法近身,渐渐被逼到角落,不过她始终未拔剑。此番前来是有求于人,自然不宜真正出手。 眼见那康润泽一拳已及至西门云的咽喉,吴良新上前拦道:“师弟,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这孩子。” 康润泽道:“伤了他都是轻的,我今日定要杀了他给师傅报仇。” 吴良新道:“师弟,这又何苦,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代的恩怨罢了也就罢了。” 康润泽气愤道:“师兄,我可没有你这份气度和胸襟,我一见到姓西门的人就一定要杀。” 西门云并不吭声,在这位师叔面前,他无话可说,她确实姓西门,而且她的父亲确实杀了他的师傅。吴良新道:“你看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出手,处处让着你,你就算今天把她杀了,又能如何?” 康润泽道:“让着我?我康润泽从不需要别人让。西门云,你有种就出手,我们一决高下。如果你今日能胜我,我以后便不再与你为难,此前恩怨一笔勾销。” 西门云沉声道:“康叔叔此话当真?” 康润泽叫道:“自然当真,我康润泽从来都是言而有信。” 西门云道:“只怕我真的与康叔叔过招,别人要说我这年少气盛的欺负一个老人家。” 康润泽道:“好个年少气盛,口出狂言,今日定当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西门云道:“为公平起见,我先让康叔叔十招,再出手。” 康润泽根本激不得,怒道:“你这孽种果真跟你父亲一样嚣张,且让你看看我峨眉的厉害。”说完便拿了一根三节棍向西门云攻去。 吴良新本欲上前阻拦,西门云道:“吴叔叔,这是个了结恩怨的好时机,且由得我们了。” 那康润泽的三节棍有如长了眼一般,不断攻向西门云的要害。西门云始终未拔剑,只以身形闪避。第五招时,康润泽将那三节棍抡为一体,朝西门云的天灵盖打下去。西门云一个九十度反身,那三节棍险险贴面而过。西门元展开轻功,飞身冲出屋外道:“康叔叔,屋里打的不爽快,还是找一处开阔之地更好。” 康润泽道:“你这孽畜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让你跑。”说完,便飞身追出去。吴良新不放心,也赶紧追了出去,紧随其后。 一个人要为难另一个人有太多方法,一个人不让另一个人为难,只有一种方法,就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让对方心服口服。 第七十五章 愿赌服输

西门云飞身出去后,及至一开阔的平台,此处正是峨眉弟子平日练武的地方。各种兵器均陈在身侧,正堂内烟香缭绕。听得动静,大部分弟子均跑出来围观。 峨眉功夫素以快准狠见长,这蜀地之人多短小精悍,所以讲究速度制敌。只见那康润泽追出来喝到:“孽畜,还敢跑?我今日就算不用任何兵器也能把你给拿下。”说完,便抛下了那根三节棍,继续使出通臂拳。不过,这通臂拳就犹如一根棍棒一般步步逼近。康润泽的脚下也未闲着,踢向西门云的腿关节。 西门云道:“康叔叔,十招了,我要出手了。”只见,西门云长剑出鞘,冷光一闪。 旁边一名弟子叫道:“师傅,小心,接兵器。”边说边把那三节棍又抛了上来。 康润泽道一句“好”,便接了三节棍抵住西门云横来的一剑。这一剑来的力道实在太大,康润泽的虎口竟被震的生疼。西门云剑身反转,刺向康润泽的胸口。康润泽一个后退,将那三节棍舞的虎虎生风,想靠着气势让西门云不得近身。不过,他的这一伎俩并未得逞,西门云一个踏步,顺着他的三节棍,人已经攻到他的后侧。 康润泽一惊,后背失防,实乃大忌。转身便去防那西门云,但西门云身形实在太快,那一剑已经在康润泽转身的瞬间刺向他的身侧。康润泽急忙使出三节棍抵挡,险险避过,心有余悸,转眼满头大汗。这一众峨眉弟子均看着,如果打不过一个小辈,以后定然威名扫地。 不过,西门云的剑太快,他的三节棍在这快剑之下显得笨重,漏洞重重。西门云知这康润泽也要颜面,所以并不招招封死。如果以她以往的习性,两招定能将这康润泽拿下,第一招震得他三节棍脱手,第二招便直刺要害。不过,她此行目的明确了当,不想再结仇怨。所以,她的剑每当要刺到康润泽的时候,总是会在剑尖收住一份力。 这康润泽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了,知西门云有意让他。打了五十回合后,西门云一剑刺在康润泽的三节棍上,鞭辟入里,这浑圆的棍子竟生生被刺中,这份内力非同小可。西门云收剑入鞘道:“康叔叔,好棍法,看来此次的比试只能以平手算了。” 康润泽知道再打去必定更难堪,心中也感激西门云处处留手,便道:“你我恐怕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个高下,既然如此,我便信守承诺,此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西门云道:“康叔叔宽宏大量,西门感激不尽,谢谢康叔叔承让。” 康润泽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 其中一弟子上前道:“师傅,就这么轻饶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康润泽喝道:“为师说一不二,你休要再言语。”那弟子不知西门云有意让着康润泽,正好撞到枪口上,被训斥一顿,好不委屈。 吴良新笑道:“这就好,一团和气,实乃我峨眉之福气。为了庆祝这等喜事儿,西门今晚便留在峨眉吧,让叔叔好好为你接风洗尘。” 西门云道:“吴叔叔的好意西门心领了,恐怕还要继续赶路去那武当。” 吴良新道:“孩子,不急于这一时,武当路途遥远,你再怎样,也还是要稍作休息再启程上路。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一些吃食、包裹。” 西门云拗不过,只好道:“如此,便谢谢叔叔了,我明日一早再启程。” 吴良新道:“这武当掌门钟云腾与我峨眉颇有渊源,我且修书一封,你去的时候交给他,自会更容易些。” 西门云道:“吴叔叔真心待我,西门没齿难忘。” 吴良新道:“都是一家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父母走的早,我能照顾的一定照顾。” 西门云本觉世人冷漠,无所住心,只得天香第一阁一处,人人真心相对。不想这次峨眉之行也能给他一种莫名的温暖,这大概就是故人情的所在吧。一个感受不到世界温暖的人宁可将自己锻造成一颗石头心,因为石头是坚硬的,不会受到伤害。可石头也有被温暖的时候,一颗有温度的石头总比冰冷的石头要好的多。 是夜,峨眉山一团和气,众门人齐聚一堂,生机勃勃。吴良新道:“今日齐聚一堂,好好热闹一番,也为西门接风洗尘。西门云乃我峨眉故人之后,自然是我峨眉的人。她年纪轻轻,武学造诣已经很高,众弟子若有机会得她指点,定能收获颇丰。我峨眉派并不是一个闭塞的门派,最喜博采众长,你们一定要虚心请教。” 西门云知吴良新有意拉近自己与众位门人的关系,便道:“若能与各位比试切磋,在下也不甚荣幸。” 康润泽道:“你就不要再谦虚了,能跟我打成平手,你的水平已经足够教导这一众弟子了。你们都听着,以后要多向西门云请教,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艺。” 众弟子齐道:“谨尊教诲!” 吴良新知西门云尽得西门吹雪真传,其武学中又融合了峨眉剑法,所以若能将此人收服于峨眉,日后峨眉的发展定当无可限量。当然,这是一点私心,不过他对西门云的喜爱也是由衷的。孙秀青是他的青梅竹马的师妹,他最喜爱的也是这个师妹。不过,师妹心中另有所属,所以自己也只能作罢。 自从孙秀青出走后,他就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武学上,他虽没有西门吹雪那样的天赋,可以把剑术练得出神入化、超凡脱俗,不过他博采众长,也能出奇制胜。他终身未娶,每日过着修道之人的生活,那道德经已经被他抄写了不知道多少遍。他看到西门云仿佛看到了孙秀青的影子,又再次勾起了儿时的美好回忆。 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总是常常怀缅过去,那些旧时光就像走马灯一般在脑中旋转不停,有恩怨、有情仇,可一切都归于记忆,衍化在无上的道合之中。对于他而言,这个年纪修身养性最为重要,如果还能再做一点什么有用的事儿,便是将峨眉精神发扬光大,为峨眉注入新鲜的血液和动力。 西门云是他所看重的人,也是他故人的后裔,所以只要是她来求的事,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人世间没有最纯粹无私的情感,这情感中虽然交杂着“利”,但乃属自然生成,无可厚非。 第七十六章 马丽的诱惑

马丽是歌乐山庄中歌艺最好的女人,她的一曲《长相思》唱的百转千回,不知道让多少人感动肺腑、黯然神伤。马丽高挑白皙,一双大眼只要盯着你看,便似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能力。这双杏仁眼不仅大而且媚惑,一个挑眼之间便有千万风情。 这双眼任任何人看着都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马丽对自己一向很有自信,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俯首称臣。她相信童晓晨这样的年轻男人也不例外,所以此时的她极尽媚惑之色地巴望着童晓晨。 童晓晨看着这样一位年轻貌美又有歌艺才华的女人,感受到一种审美上的乐趣。所以,无论马丽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他都统统受之无愧,乐在其中。 一个女人光有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已算不易,要是再有一双美丽的长腿,那简直是无敌。而马丽就是这样一个无敌的女人,此时的她正在撩开裙子,展示她的那双美腿。这样一位美女站在面前,任何人都会动心,童晓晨也不例外,他感觉这马丽就像一幅艺术珍品那般美好。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死死地看着。 马丽柔声道:“你当真就这么看着?” 童晓晨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这样一幅艺术珍品一旦出声就会打破意境和美感,不甚可惜。所以,童晓晨要这个女人闭嘴,好让自己继续沉浸在这审美所带来至高无上的乐趣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童晓晨始终没有任何动作,马丽已经生气了,一个漂亮的女人生气了更有一番趣味。马丽放下裙摆,怒气冲冲道:“你就是一块木头!” 童晓晨道:“我若是一块木头,你对着一块木头生气做什么?” 马丽道:“你若不是一块木头,为什么看着这样漂亮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和动作?” 童晓晨道:“面对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当然有反应和动作,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马丽道:“我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见?” 童晓晨道:“有些人面对美好的事物,所有的反应和动作只在头脑中和灵魂里,所以你自然看不见。” 马丽高兴道:“我竟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影响到你的头脑和灵魂?” 童晓晨笑道:“没错。” 马丽已经妩媚的靠将上来,抱着童晓晨的肩道:“既然如此,你这块木头为何还不行动?” 童晓晨推开她道:“因为你只可以影响我的头脑和灵魂,其他的都影响不了。” 马丽从未被任何一个男人推开过,从来只有别人搂她入怀的份儿,不免心中不快,不过很快她又笑道:“矜持的男人我遇过不少,不过很快都会卸下心房。我想你是需要一些时间。” 童晓晨道:“矜持?你可真是揣测错了。”童晓晨粗鲁地将马丽搂进怀里道:“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矜持的人吗?” 马丽咯咯笑起来,红着脸搂着童晓晨的脖子嗔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块木头,你这人不但不矜持,而且粗鲁的狠。不过我喜欢。” 按照马丽的想法,此时童晓晨应该已经按耐不住,抱她上床,极尽缱绻缠绵。不过,童晓晨却偏偏没有,他松开了手,马丽一屁股掉在地上。马丽措手未及,疼的叫起来。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含着眼泪骂道:“童晓晨,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如此捉弄我!” 童晓晨道:“我说过,你只能影响我的头脑和灵魂,仅此而已。你非要来验证,那也怪不得我。” 马丽从未遇到这样的男人,心中不服,她那过于强烈的自信将她的怒火和决心推上了顶端。她站起来,死死抱着童晓晨,像一条蛇一般紧紧缠住童晓晨的周身。一个为了赢而不要自尊心的女人往往会做出很多出其不意的事情。 童晓晨道:“你这是做什么?” 马丽道:“我不相信你真的一点也不为所动。” 童晓晨道:“你为何盯上我?这歌乐山庄中男人多的是。” 马丽道:“他们都没有你新鲜,而我这个人就喜欢尝鲜。” 童晓晨道:“你再不放手,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马丽道:“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打一个如此主动积极的女人。”说完,便欲亲吻童晓晨。 童晓晨生平最讨厌这种死缠烂打,这样的人就像蛇一般,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蛇这一类的蠕动软体动物。所以,他已经从审美的乐趣过渡到由衷的厌烦。这样的女人就算再美,也是一种浪费,活生生的行为已经破坏了艺术的美感。所以这类人只适合陈列在墙上欣赏,绝对不适合真真切切地的接触。 童晓晨略施一招,马丽已经跌坐在地上。这一次,马丽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仿佛童晓晨既打击了她的自尊心,也拿走了她的自信心。她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失败过。 童晓晨扶起她道:“别哭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就寝了,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马丽气道:“这鸟不拉屎的歌乐山庄有多少正经事儿要做?就算你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照样有吃有喝,也饿不死。” 童晓晨道:“人除了为了吃喝生存,还有很多其他可追求的目标。我要做的事情,自然有我的道理。” 马丽道:“你真不是个人!” 童晓晨道:“尽管让你骂,消消气。” 马丽突然感觉这人虽然无情,不为所动,但透着一股温暖和包容,也是另一种温情。他并不像平日所见的那些男人一般,却超出了所有的男人。她的气已经消了,这样一个可以抵制诱惑的特殊男人,在她眼里,是可爱的、温馨的。 只是她不知道童晓晨跟她所说的句句属实,她的确只能诱惑到她的头脑和灵魂。因为童晓晨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可自然生理上却是一个女人。而那住在童晓晨身体里的男人对人只有审美的乐趣,很难再有其他。这样一个怪人送马丽走出去时,马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诱惑不成的挫败感,也有发现新大陆的好奇感,还有心之所及的温暖感。 第七十七章 自我辩护

妒忌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之常情,像马丽这样不安分守己的漂亮女人所引来的妒忌不在少数。不过,马丽从来没有把那些妒忌她的女人放在眼里。她的漂亮就像一种武器,对男人无往不利,又像一面大旗,对女人耀武扬威。 在这群妒忌马丽的女人中间,小莲是最恨马丽的一人。这小莲身材娇小,身形瘦削,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内心的妒火却比谁都要强。 小莲是石海的下属,平日里仗着跟石海的亲密关系经常欺负同组的成员。冷秋月自然也经常被她攻击,从身材臃肿到脑子蠢钝均被她数落过。冷秋月也不理睬她,只管干自己的活儿。对于仗势欺人的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冷处理。 不过,小莲最为烦恼的还是马丽。在她眼里,马丽就是世上最贱的女人。因为石海也对她百依百顺,可见此女定然是跟石海也干过那苟且之事了。 为了除去马丽,小莲将此事上报给庄主单子付,说马丽祸害山庄风气,应当重惩。单子付为了弄清楚这件事,便召集了庄内所有人,以正风气。 与审判童晓晨的模式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梅强生、唐祖德、孙启天、江临风、单子付五人端坐堂上。不过,这一次只有马丽一人站在堂下。 单子付道:“近日有人来告诉我,说马丽与人私通,祸害庄内风气,今日把大家召集在此,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儿。这庄内若尽是蝇营狗苟之事,破坏规矩不说,人心浮躁,岂不成了淫]窟!马丽,对此,你可有话说?” 马丽娇笑道:“庄主,是何人如此说三道四,且让他出来对质!” 单子付道:“是何人来告诉我的,你就不必管了,你且说说是否真有其事?” 马丽道:“男女情事,再正常不过,为何非要拿到台面上说?” 单子付道:“这么说,你承认确实与人私通?” 马丽道:“私通这个词可不适用,年轻男女,两情相悦,尚未婚娶,何来私通一说?” 单子付道:“两情相悦自然不受约束,可倘若你到处勾引男人,那便坏了规矩。” 马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叫做勾引?庄主,你且问问在场的到底有多少人被我勾引了!” 童晓晨看着好戏,心中暗笑,这马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事实上确实做着勾引之事。人群中有些男人已经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堂上。单子付道:“好,今日我且问问庄内与马丽有过苟且之事的人究竟有多少。在场的诸位,为了以正视听,请举手。” 人群中一片静默,无人举手。马丽的目光所及之处,男人们统统低下了他们的头,连坐在堂上审判的四人也不例外。马丽道:“庄主,你也看到了,根本无人举手。” 单子付知道这种事情要人主动站出来承认非常困难,但无人举手并不代表真的无人有过。正陷入一片宁静之时,石海站出来道:“庄主,我昨晚还看到这马丽进了童晓晨的房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是行那苟且之事,又是做何?” 这石海依旧记恨着童晓晨,任何对童晓晨不利的机会统统不会放过。童晓晨笑道:“看来你还真是对我关心备至,深更半夜,你不睡觉,到是紧盯着我。” 石海道:“我昨晚失眠,出来散心,恰好看到,句句属实。” 众人见有人起头将那罪名统统引向童晓晨,便纷纷起哄,以撇清自己与马丽的关系。马丽道:“我昨晚确实进了童晓晨的房间,可并没有做什么。” 石海道:“你这话,鬼才相信。” 马丽见这群与自己好过的男人,不是缩头乌龟,就是欲加之罪,心中气愤异常。只童晓晨一人没有侵犯她,此时却遭到这些卑鄙小人的诬陷。马丽干脆破罐子破摔道:“石海,你难道忘了上个月十五,你跪着求我给你的事情了吗?这可不是我勾引你的,而是你求我的!” 石海不料马丽竟然反咬一口,怒道:“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诬陷我?” 马丽道:“我并没有诬陷你,是你自找的。” 单子付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马丽道:“谁在做那苟且之事时会刻意留下证据?不过你倘若要,我也不是没有。” 单子付道:“呈上来!” 马丽道:“哪里要呈上什么东西。这石海右边屁股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你们若是不信,尽可去验了。” 众人一片哄笑,石海如此私密的事情从一个漂亮女人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滑稽。石海额头在冒汗,他不料马丽竟如此不顾廉耻和自己的声誉。 不过,之于马丽而言,她的所有廉耻和声誉都在这些男人的卑鄙之中消失殆尽了。小莲恨恨地看着马丽,又看着石海,因为只有她知道,石海的右边屁股上确实有这么一块胎记。 单子付吩咐梅强生道:“石海既然是你的下属,此事便由你去验证了。” 梅强生带着石海下去,在众人的嘲笑目光中,石海感觉被一只青花蟹咬了一口,这一口也许还有毒,说不定还能够致命。 童晓晨看着马丽像一个女义士一般为自己辩护着,丝毫不畏惧、不退缩,而那些曾经享受过她的男人却一个个躲闪避让,只要一个起头,恨不得一群人都要剑指一处,同仇敌忾,将这马丽的罪名定了。 这群男人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独善其身,能避则避。可他们忘了自己在温柔乡中曾经多么乐在其中,他们忘了马丽曾经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和幸福。“这群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王八蛋!”童晓晨在心里这样骂道。 马丽与童晓晨眼神交汇之时,眼里是温柔的。童晓晨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在马丽心里,这歌乐山庄之中,真正经历过考验的君子是童晓晨。对于真正的君子,她就算牺牲自己,也要竭力保全他的清誉。 梅强生和石海已经返回堂内,面对单子付询问的眼神,梅强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单子付道:“既然查证属实,石海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石海道:“是这个女人不知廉耻,勾引我在先,此后我才着了她的道,情不自禁,请庄主恕罪开恩。” 单子付道:“你的事情之后再议,马丽与你一人私通,算不上什么罪行。若与多人私通,败坏风气,才是真正坏了规矩。” 马丽看着石海,心里骂了一句“窝囊废”。这样的男人现在让她感到恶心,想到他在自己身上起伏的情景,再看这人此时的嘴脸,她便觉得此前真是便宜了他。 第七十八章 圣母或妓女

马丽对这群忘恩负义的男人已经感到十分厌烦,既然他们想同仇敌忾,那她便成全了他们,要死便一起死。 她站到堂中说道:“我马丽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所以,我承认这庄中没有几个男人不曾与我做那苟且之事。” 马丽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向那群男人,他盯着堂上的单子付道:“包括这坐在堂上的几位也休想独善其身。” 单子付渐渐觉得此事开了不好的头,如果庄内每个男人均牵涉此事,那么将很难收场,难道一群人真的要为此逼死一个女人。 人群中已有女人开始在骂,有指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也有指责马丽是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的。只听那小莲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竟然还有脸在此开诚布公,你与那些妓女有什么差别?” 马丽一看,这个骨瘦如柴、面相刻薄的女人竟然出来指责她,便道:“我是个妓女又如何?歌乐山庄哪一条规则规定不可以为妓?” 小莲见这马丽不仅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就是个妓女,愤恨道:“我若是你的母亲,一定为生了你这样的女儿丢脸。” 马丽道:“你不是我的母亲,又怎知她的想法。我的母亲说不定为生了我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至少她滋养了这么多男人,给他们带去了快乐。而你又怎知你的母亲不以你为耻?你看看你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丝毫经不起诱惑不说,而且卑鄙无耻,享乐之后便忘恩负义。我若是你的母亲,一定为你的眼光感到可耻!” 小莲怒道:“你一个妓女还有脸来说我,我至少是忠贞不二的,而你呢?任何男人,你都来者不拒。你的人性和道德底线到底在哪儿?” 马丽笑道:“你来跟我谈人性和道德底线?我今日就要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人性。真正的人性可不是你所说的忠贞不二,你去问问在场的每一个男人,谁想要一辈子都对着同一副面孔的?谁不愿意时常尝个新鲜的?你的男人若是一辈子对这你这副干瘪的身材和刻薄的面容,那才是真正的泯灭人性。人性就是要追求快乐,我用我的无私满足了一群人的快乐,你却质问我的人性在哪里。我告诉你,我的人性是你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小莲道:“你的这些歪理谁能听的进去?照你的意思,这妓女不但不可耻,反而要表彰了?” 马丽道:“妓女一不偷,二不抢,只图个你情我愿,给予别人快乐,哪里可耻?” 小莲道:“妓女破坏别人的家庭,就是可耻!” 马丽道:“这歌乐山庄中哪个男人有家室的?我破坏哪个男人的家庭了?” 小莲一时无语,确实在歌乐山庄这么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大家都是脱离了过去的身份重新开始,何来家室。 马丽道:“这歌乐山庄中,如果没有我这样的女人,你们这群男人将会多无聊沉郁。那些表面上的正人君子都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看,究竟有没有从我这里获得好处和快乐?我马丽可有图过什么回报?妓女图个钱财,你们问问自己可有给过我马丽分毫?” 这群男人确实从未给过马丽分毫,只是不断从她身上获得好处,所以又是一片静默。 马丽又道:“这歌乐山庄之中,如果还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正人君子的话,他便是童晓晨。” 众人一齐看向童晓晨,等待着马丽继续言说,“我真正主动诱惑过的也就只有他,可他非但没有碰我,反而推开我,还让我摔了一屁股,而这件事就在昨晚刚刚发生。” 童晓晨既然已被点名,自然不好沉默以对,上前道:“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诸位既然拾人恩惠,自然应该涌泉相报。一群受过人家姑娘恩惠的人却要惩罚人家姑娘,这一点我到是不解。” 单子付道:“依你之见,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童晓晨道:“马丽姑娘有自己的行动自由,只要她的行为并未损害到任何人的利益,便谈不上有什么罪过。何况马丽姑娘和其他人都乐在其中,何罪之有呢?” 马丽道:“不错,在我看来,我不仅不是个妓女,反而是个圣母,我的无私成全了你们这群人的快乐。” 童晓晨道:“你这样做,果真只是出于无私?我从不相信这个世间存在毫无私心的纯粹行为。” 马丽道:“如果说我有一点私心,那便是我从中也获得乐趣。这个世界上,有的女人从忠贞不二中获得道德感的乐趣,有的女人却只能从放荡不羁中获得自由的乐趣。而我就是后者,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妓女,这只是我的天性。我的这份天性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反而给人带来了快乐,你说我是不是冤枉之极!” 童晓晨道:“你的确冤枉之极,所以,我现在请求那些享受过马丽姑娘所提供的快乐之人站出来为马丽姑娘说说话。” 那江临风忍不住道:“食色者性也!我承认受过马丽姑娘的恩惠,所以不赞成处罚她。” 其余一众人等见这江临风都开口了,也纷纷说道不赞成处罚马丽,马丽无罪。这群见风使舵的男人,童晓晨看着只觉得好笑。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这种没有担当的人多看两眼都觉得厌烦,也不知道马丽是如何乐在其中的。 单子付见情形如此,知道再处罚马丽已不可能,除非将庄内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一同处罚了。 所以,他说道:“此事所牵涉的人众多,所以,我决定赦免马丽。但这并不代表赞同马丽的行为。马丽今后不许再与人私通,你们当中也休要有人再打马丽的主意,否则一旦发现,绝不轻绕。” 这场圣母还是妓女的辩论就此告终。可是在马丽的心中,她仍然觉得自己是个神圣的圣母,而不是小莲口中无耻的妓女。立场不同,见解自然不同。她的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论,大概没有几人可以真正听懂,就算略有感觉,也无法真正深入理解。 不过,她相信童晓晨是真正理解她的人,一个可以抵制诱惑,跳出环境看世界的人绝对可以冷静客观地对她做出最为公正的评价。马丽是如此想的,可是她不知道童晓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不是那上古神兽。一个普通凡人自然有七情六欲,而他之所以没有碰她不是因为他没有欲念,而是因为他的欲念仅止于精神层次。 第七十九章 协商冲突

再说回华山,与提线木偶无异的杨凤仪正在统领着整个华山,这提线木偶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传播日月教的教义,这似乎是他仍然活着的唯一目标。如果这个提线木偶仅仅是个木头人,那么事情也就简单了。不过,这个提线木偶不仅仅是个木头人,而且是个武功造诣极深的木头人。所以,要控制这样一个木头人,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今晚是十五,杨凤仪此时正在吩咐手下的弟子准备月神祭祀大典,他要利用这个契机好好在华山展现日月教的教义。他那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蜡黄的气色表明蛊毒正在一步步攻入他的脏腑,空洞呆滞的眼神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邪气。 盛一如和段清波正领着一众华山弟子布置所谓的祭祀大典。他们一方面惧怕杨凤仪的掌门权威;另一方面害怕杨凤仪一个不高兴,便将他们打死,所以,即便知道这行为是不对的,还是不敢不听。 古北静、上官百树、上官琳儿和即墨寐四人正在商量如何控制住这强大的杨凤仪。上官百树的眉心紧锁道:“师傅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古北静看着上官百树忧伤的神情,那俏丽的丹凤眼尾也延伸出几许横纹,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起杀到日月教,既然这蛊毒是日月教施的,那日月教一定有解药。不过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要控制住你师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光这华山百年清誉不保,沦为江湖笑柄,而且这华山弟子如此也有可能被邪教教义吸引。一旦这邪教入了人心,纵使你我又千般能力,也是无法再拉回头。” 上官琳儿的杏仁眼透露着一股气愤:“这邪教好生猖狂,我不相信他们的教义有如此大的魅力。” 即墨寐冷峻的脸上也蒙着深重的忧虑,他叹了口气道:“一个邪教能够成长到如此地步,自然有他的魅力所在。加上华山弟子都还稚嫩年轻,他们的思想很容易被改造,他们本身也很容易被新鲜的东西所吸引。” 古北静道:“不错,这邪教一心想着开枝散叶,所以杨掌门才着了他们的道。他们越想如此,我们偏偏让其计不能成。” 上官百树道:“师傅的功夫你们不是没见识过,何况现在还失去了心神意志,没有半点仁慈之心,我不知道我们得手的机会能有多少。” 古北静道:“即便只有一成,我们也要一试。” 上官琳儿惆怅道:“一个没有半点仁慈之心的人是可怕的,加上杨凤仪六十多年的修为,我们的胜算确实不大。” 即墨寐道:“现在的华山,我们并不是受欢迎之人,所以也无可能借助华山弟子的力量,来个里应外合。这一次的行动只有合我们四人之力。只有我们控制住掌门,那群华山弟子才有可能心服口服,听百树的号令。” 上官琳儿气道:“这群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不辨是非的烂东西,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竟然全是缩头乌龟!” 即墨寐拍拍上官琳儿的肩安慰道:“你我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他们了,早就知道,何必如此生气。” 古北静沉思片刻道:“我们四人合力制住杨掌门,也不无可能,琳儿妹妹和妹夫既然所有的招式都是华山招式的克星,那么便由你二人从招式上制住杨掌门。百树的武功虽不及杨掌门,但加入战局,可让其分身法术,如此以一敌三,他不一定能胜。至于我将专门攻克杨掌门的内功,削减其内功力量。” 上官百树奇道:“削减内功?这谈何容易?” 古北静笑着眨眨眼道:“你难道忘了‘桃花公子’的江湖绝学吗?数十种暗器,我不相信杨掌门可以一一承受。而且我们使暗器的,对人体大穴多有专研,所以我专攻可以闭气的大穴,让其使不上内力。” 上官百树担心道:“可数十种暗器,我怕真的伤到师傅。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定然无法招架这货真价实的攻击。” 古北静道:“你可真是个好徒弟,时时刻刻担心着你师傅的安危。你放心,我的这些暗器都不可能致命,你师傅最多受点皮肉之苦。” 上官琳儿道:“我哥就是个痴人,一心为他那师傅着想,可他那师傅之前又如何对他的。古北姐姐,你要是有能耐,尽管给那杨凤仪一顿教训,以报当日他伤害我哥之仇。” 上官百树喝道:“琳儿,师傅再怎么不好,他也对我们兄弟姐妹有养育之恩,你怎可如此任性?” 上官琳儿见上官百树呵斥自己,心里觉得委屈,眼中泛泪道:“我是心疼你,你到好,却来斥责我。究竟是你师傅更重要,还是我这个亲妹妹更重要?那杨凤仪再怎么样,终究是个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他就算把我养大,又有多少是真情,多少是假意,你辨的清吗?” 上官百树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定要用血缘关系来验证吗?你跟即墨寐没有血缘关系,可你们还是百般恩爱。同样,我对师傅的感情也无须用那血缘关系来加以束缚。” 上官琳儿恨恨地看着上官百树,一双杏仁眼已经哭的通红,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道:“好,好!在你心里始终还是你那人面兽心的师傅更重要,你这亲妹妹一点也不重要。”随即又黯然道:“这也难怪,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把你和哥哥当宝一样培养看待,而我始终只是个不可能成气候的女弟子。你自然对他感情要深一些。” 上官百树见上官琳儿哭的如此,也很心疼,上前抱着琳儿安慰道:“好妹妹,哥哥当然疼爱你,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师傅在哥哥心里也很重要,但那是另一种重要,跟你的重要不可能相提并论。你难道真的愿意自己的哥哥是个忘恩负义、数祖忘典之人?” 上官琳儿本来伤心不已,此时上官百树悉心安慰,方才觉得好多了,也不再与他呛声。 古北静和即墨寐看着这兄妹情深,也甚觉温馨。这人世间最为自然的感情莫不如此,有时候即便言语上交锋相加,只一个简单的肢体动作便可以化解。瞬间的冲突立即化为春风化雨般的温暖。 第八十章 合力控制

夜幕慢慢降临,最后一道晚霞在华山之西消散,混合着落日的余晖一同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月亮悄然升起,十五之夜的月亮虽没有十六的圆,但这毕竟是一个月中月亮从新月到圆月的第一天。古北静立于华山的后山头,长衫在温软夜风的吹拂下更显飘逸,他在沉思如何控制强敌,用最快的方法制住强大的杨凤仪。他那薄薄的嘴唇紧闭着,额头上生出一些细汗珠,兴许是这夏日的气温所致,又兴许是他内心的焦躁所致。一个人在思虑之时,内心总是忍不住生出些许的焦躁难安,大敌当前,这种焦躁难安可能会加倍。不过一旦思路开阔,这种焦躁难安便可瞬间抚平,心如明镜,不慌不乱。 即墨寐擦拭着那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剑,这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财富,如今他却要用这把剑去对付自己父亲的生死之交,那个与父亲中了同一种蛊毒的世伯。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也是苦楚的,生出一股命运无能为力掌控的懈怠感,似乎人再如何挣扎,也逃不开天命的注定。不过,这种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在他收剑入鞘的刹那便自动屏蔽了,就像人明知终有一死,还要努力苟活一般,即便天命已经注定,人还是要去努力践行一些事情。 上官琳儿对杨凤仪有一股难以言状的恨,所以要对付一个让她恨的人并不会造成她的困扰,反而会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兴奋感,似乎终于等到这一日。而上官百树却恰恰相反,他的内心是最为矛盾和纠结的,杨凤仪之于他就像一个严父,失去这样一个严父对他而言将是人生的一场重击,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想尽办法去保全这个严父。 而此时上官百树的严父杨凤仪正站在观星台的正中,神情依旧木然,他看着台下的一众弟子发号施令道:“众弟子听令,以后每月十五便要举行这月神祭祀大典,大典过后,我要亲自抽查你们对教义的了解情况。所以,平日里你们要加紧研习,不得偷懒。” 一众弟子看着站在观星台之上的杨凤仪,只觉得深不可测,威严异常,就像一尊至高无上的天神一般悬置在头上,齐声道:“是,师傅!” 一个人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神方法很简单,他只需要一个体面像样的仪式,一群心中无什主见的观众,一本还算逻辑顺畅的道义。然后借助一些自然意象,通过仪式把这种庄严感和威严感放大。如果此时自然意象能够配合自身的一些号令,那么这种神的意象就会在这群不明所以的观众心中根深蒂固。可是人毕竟只是人,没有神的强力,没有神的无上意旨,诱惑不了所有人。因为观众当中既有无主见之人,... 第八十一章 意外收获

慕容怡和王明远行走在苏州河畔,感受着小桥流水人家的灵秀及白墙黑瓦的古朴建筑,那些水墨画中的意境在此处尽显无遗,甚至因为真实感而被放大。 王明远自幼在茅山修习,对所有的自然美景均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加上所爱的女子伴在身侧,只觉这世上仿佛再没有如此惬意欢喜之事了。他的鼻梁在侧影中显得更加英挺,一双眉眼舒展开来,透着一股温软。慕容怡看向这人的侧影,竟有些情不自禁、心生喜爱。 她的紫色裙裾在微风中飘荡,荡出层层波澜,就像她起伏不定的内心一样。她灵巧的鼻头已经微微出汗,一抹不经意的红晕染上双颊,眼波游离不定。没错,这是一个动了情的女人。不过,这个动了情的女人再侧头去看站在她一旁的男子之时,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略微粗壮,但身形矫健,步履速度丝毫不亚于年轻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鲁宏升的爹鲁剑雄。 慕容怡心生疑惑,难道这鲁剑雄已经出远门回来了。不过他并未走上回家的路,反而走反方向,这让心思本就细腻的慕容怡更加多了一层疑惑。 王明远见慕容怡看着那路过的老者眉头紧锁,怔怔发呆,大为不解,便问道:“慕容姑娘为何盯着这老者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什么冤家对头了?” 慕容怡道:“这人确实是我的冤家对头。” 王明远道:“慕容姑娘不要担心,我会帮你应付。” 慕容怡道:“不过,我此时并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在想他为何不回家,而去其他地方?” 王明远道:“此人是?” 慕容怡道:“鲁剑雄,风火霹雳堂堂主他爹。这老古董很难缠,脾气很大,心眼很小,诡计多端,我上次偷了他家的东西,这次又回来,他肯定不会轻饶我的。” 王明远道:“你放心,他若敢碰你一根汗毛,我也不会轻饶他。” 慕容怡看着王明远那自信的神情笑道:“那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能耐。” 王明远道:“一个老头我都应付不了,岂不枉称‘金陵十三少’了。” 慕容怡道:“这苏州可不是金陵城,毕竟不是你的地盘,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收你那份自信。” 王明远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以后你慢慢了解我之后,定会对我这份自信心悦诚服的。” 慕容怡道:“我可没那个闲功夫去了解你这个少爷,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说完,人已向着鲁剑雄的方向走过去。 王明远赶忙拉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去硬碰硬?” 慕容怡打开他的手道:“你真当我跟你一样傻,自然是去跟踪,看看这老鬼究竟在搞什么。这老鬼跟日月教有过勾结,不干不净,从他身上说不定还可以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王明远和慕容怡悄悄跟着鲁剑雄,这鲁剑雄不但不回家,而且走的离家越来越远,最后来到了苏州城最北边的一座小客栈。慕容怡心生疑惑,这鲁剑雄不回家也就算了,还要住客栈,就算住客栈也应该在城里住间像样的,但他偏偏要跑到这远郊住这间小破客栈,这种行为实在太过诡异了。 王明远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疑问,见那鲁剑雄入得客栈内,便道:“这人行踪太过奇怪,我们是否要跟进去?” 慕容怡道:“自然是要跟进去,不过,他认得我这张脸,却不认得你。所以你进去看看,我在外面查探,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混入客栈中。” 王明远道一句“好”,便进了那家客栈。这客栈透着一股莫名的破败之感,好多桌椅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堂内也没有店小二来招呼,只一人慵懒地靠在柜台后面,见有人进来,微微抬了一下眼,也不理会。 这堂内只三四个客,鲁剑雄坐在西北方向的角落里,喝着酒,看到王明远进来,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斟酒,看样子,他是在等什么人。王明远挑了一个正对着鲁剑雄方向的位子坐了下来,如此一来,这对面的人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稍许,那原本靠在柜台后面之人出来,懒懒道:“吃饭还是住店?” 王明远看这人不过二十来岁,却一副老态,萎靡不振,料想在这人烟稀少的客栈把性子给磨没了,便道:“吃饭。” 那人道:“本店只供酒、花生、馒头、牛肉、阳春面,其他一概不供,你要哪样?” 王明远道:“酒和花生。” 那人也不回话,便径自走了。过了一会拿了酒和花生过来,也不招呼,放着就走了。一个惨淡经营的小店不能要求太多,因为有人端点东西上来已经很不错了。所以王明远自行斟了杯酒若无其事的喝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鲁剑雄似乎始终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显然已经渐渐不耐烦。稍许,这店内唯一的掌柜兼店小二附在鲁剑雄耳边说了一句,这鲁剑雄便跟着此人上了楼。 王明远更觉奇怪,刚刚还半死不活的慵懒之人现在竟然积极去跟客人沟通,其中定有蹊跷。而此时慕容怡正走了进来,因为她已经在外面看到鲁剑雄的动静。 慕容怡道:“走,上去看看。” 王明远跟在慕容怡身后,走上了那破败不堪的楼梯,刚一抬脚拾级而上,便“吱嘎”一声作响。慕容怡示意轻声行动,二人便提了一口气,将这身体的重力减至最轻。及至二楼,隐约听到一间客房传来对话的声音。慕容怡和王明远便闪到这门外,侧耳偷听。 只听鲁剑雄道:“原来二位早就来了,我还在下面苦等,好不焦急。” 一男声道:“鲁堂主别来无恙?” 鲁剑雄打个哈哈道:“我并非堂主,小儿鲁宏升才是现任堂主。” 那人道:“你这太上皇坐的稳如泰山,真正的堂主非你莫属。” 鲁剑雄道:“鲁某能有今日,还要感谢您!” 那人道:“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们各取所需,你只要肯合作,以后有的是好处。” 鲁剑雄道:“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有什么吩咐?” 那人道:“我如今已非什么公子,而是日月教现任苏左使,我身后这位则是日月教的代圣女。” 鲁剑雄有些诧异道:“公子为何皈依日月教?” 那人道:“日月教既能护得我周全,它的教义对我来说也非常有魅力,带我走出幽暗的精神困境,这样的教我为何不皈依?” 鲁剑雄道:“可这日月教并非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 那人打断道:“名门正派?少跟我提这四个字!不过是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魑魅魍魉。” 与鲁剑雄见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剑宇和白青青。所以躲在外面偷听的慕容怡着实吃了一惊,这苏剑宇和白青青可都是厉害角色,竟然跑到苏州来,想必与这鲁剑雄定有要事商谈,看来这次的心生疑惑果然有所值。 正当准备继续偷听下去,只听白青青道:“你下去给我们沏壶好茶上来。”鲁剑雄看这那人不免疑惑,白青青又道:“这位是我们日月教的人,特安排在此处,你且放心。” 慕容怡听得脚步声接近,赶紧拉着王明远躲到另一间房内。慕容怡轻声道:“这隔壁的两位可都是厉害货色,你我惹不起,你可别生出什么事端。” 王明远道:“这两位究竟是何人,让你如此惧怕?” 慕容怡道:“日月教的人,也是害得我们童老大身陷日月教之人。我们交过手,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明远道:“现在有我,你尽可放心。” 慕容怡瞪了他一眼道:“加上你依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份膨胀的自信,事关重大。” 王明远见慕容怡突然无比严肃起来,想这二人定是极为厉害,也不再跟她嬉闹,就此打住。 第八十二章 作茧自缚

慕容怡看看这房间,摸摸墙壁,再侧耳过去听,只觉得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此时若出去在门外偷听,又说不定会碰到沏茶上来的店家,被逮个正着。正在焦躁之际,只见王明远从靴里掏出一把匕首。慕容怡吓了一跳,道:“你要干什么?” 王明远邪邪地笑了笑道:“难道你怕我拿这把匕首对付你?” 慕容怡不住往后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当然,我希望你不是用它来对付我。” 慕容怡看那匕首似乎非常精致,只刀鞘上便镶嵌着两颗红宝石,纹路也异常精美,似乎不是中原之物。王明远拔出那匕首,寒光森森,锋利异常。慕容怡见状已知这是一件极厉害的兵器。 不过,王明远的匕首并没有架在慕容怡的脖子上,而是转向那坚固的砖墙。一把匕首用在掏墙上实在太过可惜,简直是对一把神兵器的最大侮辱。 但王明远的确是这样做了,慕容怡眼见着这坚固的墙体瞬间被掏出一个大坑,那匕首大有削铁如泥之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宝贝,太神奇了!” 王明远笑道:“我的宝贝多的是,这把是我在关外经商之时那匈奴的族长赠与的,我可是一次都没用过,现在却用来帮你掏墙偷听别人言语了。” 慕容怡道:“别磨蹭,既然已经用来掏墙了,那就赶紧掏,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对话,你这把匕首的处女秀价值也就不大了。” 王明远微笑不语,只一会已穿透墙体,留了一个小孔,四周的一块则已经薄如纸片,隔壁的对话清晰传来。王明远示意慕容怡不要再说话,仔细听。 只听苏剑宇道:“教主说了,只要风火霹雳堂肯帮助日月教传播教义,一定有诸多好处,金钱、权力等都指日可待。若能成事,风火霹雳堂可成南方第一霸主。这种交易我自认为很划算,不知鲁堂主怎么看?” 鲁剑雄迟疑片刻道:“只怕这传播教义之事儿轮不到我风火霹雳堂,即便我答应了,一方面做不了主,没有威信,别人也未必肯听我的;另一方面,鲁某能够掌管风火霹雳堂,已经心满意足。这南方第一霸主,鲁某无能,不敢想象,更无法企及。” 苏剑宇道:“人贵在有梦想,有很多事情,你这样的老者可能已经安于现状,不再做梦。不过,你儿子还年轻,哪个年轻人不做梦,哪个年轻人没有宏大的理想。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儿子考虑考虑。” 鲁剑雄笑道:“小儿不才,虽然年少气盛,但却没有太大的雄心抱负,是个踏实本分的孩子。我的儿子我自然是更了解,所以这件事就算你拿着刀逼他做,他恐怕也不会做的。” 苏剑宇道:“那么这件事如果有人拿着刀逼你做,你是否又会做呢?” 鲁剑雄沉默半晌,道:“我年事已高,就算是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所以您不必拿着刀逼我。” 苏剑宇道:“这么说,你是不需要人逼迫的,那么你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做还是不做?” 气氛渐渐凝重,仿佛鲁剑雄的这一回答将成为最为关键的分子,好打破这僵持的气氛。鲁剑雄并没有回应,而是拔出了自己的剑。不过,就在他准备抹脖子选择死的时候,白青青却用暗器将他那把剑打落在地。 只听白青青道:“鲁堂主为何如此想不开,人活着不容易,何况像您这么大年纪,还活的如此健康的,更加不容易。” 鲁剑雄道:“活着不容易,但死却很容易。” 白青青道:“鲁堂主尚未享受到儿孙抱膝的天伦之乐,当真是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了?” 这番话确实说到鲁剑雄的心坎里了,鲁宏升和杨悦虽然成亲,但始终未育有一儿半女。像他这种年纪的人,孙儿孙女应该有好几个了,但他一个也没有,实在是一种遗憾。 他坦然道:“这确实是一种留恋,不过人总不可能尽善尽美,偶尔留些遗憾也属正常。所以,请二位成全了。” 苏剑宇叹了口气道:“鲁堂主决心赴死,旁人本无可干涉,不过,这死也不必急于一时,先坐下来陪我们喝杯茶。” 恰好此时店家已经端了茶送上来,明前绿芽,满壶飘香。在这落魄的小客栈能有这等上品茶叶,实在太过奇妙。白青青已经将茶沏好,鲁剑雄闻着这股茶香,刚才的紧张情绪似乎得到了安慰。 一种淡然和超脱顺着这股茶香飘进了他的心里。此时,死对于他而言已不是一件千钧一发的紧张事件,而是一件随遇而安的自然事件。他缓缓坐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慢慢品了起来。 苏剑宇道:“这绿茶和红茶,鲁堂主喜欢哪样?” 鲁剑雄道:“自然是绿茶,它的清新淡然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苏剑宇道:“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年纪的人,总是喜欢红茶多一些,毕竟它的口味更重,口感更强烈。” 鲁剑雄道:“我们这种年纪的人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强烈刺激,只求一种淡然。” 苏剑宇道:“你这种心态是我欣赏的,不过,人没有必要因为一件小事儿而把自己逼上绝路。要懂得像这绿茶一样淡然处之,必能怡人心田。” 鲁剑雄道:“对于我们这种一只脚已经踩进棺材的人,早死晚死都一样,时辰上的差别并不会带来什么重大的影响。” 苏剑宇道:“此言差矣!人固然有一死,倘若人人均像你这样想,这活与不活便全然没了差别。” 鲁剑雄道:“人要有这样的想法,活着的时候有些事情才能放得开。” 苏剑宇道:“只是活着并不一定能事事放得开,所以有时候死与不死也不能全靠个人选择。” 苏剑宇说完这句话后,鲁剑雄已经没有了回应。慕容怡只觉这段对话中充满蹊跷和诡异,便从那个小洞中看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那鲁剑雄已然跪在苏剑宇面前,苏剑宇摸着他的头顶,幽幽道:“去吧,我的孩子,去传播我日月教的教义,将它发扬光大。” 那鲁剑雄已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只是机械地应答一句:“是!” 苏剑宇满意地点点头,白青青则在其身后嫣然一笑。鲁剑雄已经走出客房,白青青道:“公子,这一计又成,回去教主一定更加器重您。” 苏剑宇道:“青青,永远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白青青崇拜地看着苏剑宇道:“是,公子,青青谨记!” 慕容怡与王明远面面相觑,知大事不妙,这鲁剑雄定是被苏剑宇下了毒,才会瞬间迷失心神。二人便从窗户一跃而下,去追那鲁剑雄。 慕容怡原本只打算过来说服风火霹雳堂加入战局,未料竟遇到此等诡异事件。她虽然不喜欢鲁剑雄,但也不希望他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何况她总觉得欠鲁宏升一个大人情,如今他爹变成这个样子,估计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 第八十三章 蛊毒之力

一个占有欲太强的女人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不依不饶,就算是她不喜欢的东西她也见不得别人触碰。这种女人永远无法真正地享受自己的生活,因为她只知道一个“争”字,而不知道一个“淡”字。杨悦就是这种女人,所以此时的她正在跟鲁宏升不依不饶地吵架。 杨悦道:“你说,你是不是对慕容怡那个贱女人还余情未了?你竟然还对她礼遇有加,你忘了她上次是怎么把这风火霹雳堂闹得鸡犬不宁的吗?” 鲁宏升沉默不语,继续喝茶,他一点也不想跟杨悦讨论任何涉及慕容怡的事情,仿佛一说及,就玷污了慕容怡一般。 杨悦见鲁宏升并不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爹要是回来了,知道你这么干,一定不会轻饶你。那个妖女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如此鬼迷心窍?你到是说说她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鲁宏升瞥了杨悦一眼,眉峰已经锁起来,他相当不满意杨悦对慕容怡的栽赃陷害。 杨悦接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那些苟且之事。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把你迷得魂不守舍不说,转头又勾搭了另一个英俊小生,你看那王明远简直与她寸步不离。这种女人,你天天巴望着,有什么意义?你对她痴心一片,她却有情人遍天下。” 鲁宏升被杨悦说到痛处,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在他心里,慕容怡转头与人交好并不是不忠之表现,毕竟自己已经婚娶,慕容怡没有必要为自己痴心一片,他也不希望慕容怡如此。 杨悦听到这冷哼声,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哼什么哼?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个人三天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现在到好,说到这个女人,你就有反应了。” 鲁宏升放下茶杯,冷然道:“你听着,慕容怡的是非轮不到你来添油加醋说与我听。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过账,你好自为之。” 杨悦更加不爽道:“我说她怎么了,你就这么心疼?我做什么了,你这么理直气壮?” 鲁宏升道:“你真当我是个聋子瞎子吗?你跟你师兄司徒三金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可一件不落全都知道,只是不愿与你计较。你的这种行为已经足以让我休妻。” 杨悦冷笑道:“我到是巴不得你休了我,我好滚回我的华山,不用在你这儿受诸般冷遇。我承认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但那也是你逼的。你放着我不闻不问,难道我就应该像个死人一般承受你的无视?” 鲁宏升刚想再接着说些什么,只听下人敲门道:“堂主,夫人,属下有要事相告。” 鲁宏升道:“进来!” 那人进来后道:“堂主,夫人,大事不妙,华山派人来报,说杨掌门身中蛊毒,现已心神被控,是非不辨。” 杨悦一听自己的父亲身中蛊毒,大吃一惊,急道:“华山派的人在何处?” 那人道:“就在堂内。” 杨悦赶紧走了出去,鲁宏升也紧随其后。入得堂内,那名华山弟子一看是杨悦,便起身道:“师姐,师傅出事了!” 杨悦道:“你快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地身中蛊毒?” 那华山弟子将杨凤仪回华山之后的所有异常行为及上官百树等四人合力制住杨凤仪的事情一一告知。 杨悦听罢,忍不住哭起来道:“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遭这份罪,我现在就要回华山去见他。” 那华山弟子道:“师姐不必担心,师傅现在在后山闭关修炼的山洞里养着,情况还算好。只要我们去日月教讨回解药,师傅定能恢复原状,安然无恙。” 杨悦恨恨道:“这日月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竟然把爹害成这样,我一定要为爹报仇。” 那华山弟子向鲁宏升欠身道:“鲁堂主,华山遭此打劫,希望看在两家联姻的份儿上,风火霹雳堂也能出一份力。” 鲁宏升道:“岳父遭此罹难,做女婿的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风火霹雳堂自当出力,不过这件事儿还得等我爹回来后,再从长计议,看如何联手,一击即败。” 正说到此,鲁宏升见鲁剑雄已经到了门口,便道:“看来不必择日再议了,我爹已经回来了。” 鲁宏升到门口迎道:“爹,一切可顺利?” 鲁剑雄一脸木然道:“顺利!” 鲁宏升见平时表情多变的父亲此时却神态异常,疑惑道:“爹,你怎么了?” 鲁剑雄不再回答他,径直往里走。杨悦一见鲁剑雄回来,便拉着他开始哭诉自己爹的情况。 这鲁剑雄平日里比较疼她,所以她料想自己哭得越可怜,鲁剑雄出力自然更多。不过,鲁剑雄并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安抚,而是显出冷漠。杨悦大为不解,不过既然戏已经演上了,自然不能中断。 鲁剑雄道:“现在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儿不是去救你爹,而是要传播日月教的教义。”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为吃惊。鲁宏升道:“爹,你怎么了?这日月教可是陷害杨掌门的邪教,你怎么要传播他的教义?” 鲁剑雄森然道:“我儿宏升,尽管按爹的吩咐去做。” 那华山弟子看着鲁剑雄的举止形态和言词语气跟身中蛊毒的杨凤仪竟没有丝毫差别,心中暗想,难道他也中毒了。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打算再观察一下,以免引起慌乱。 那华山弟子拱手作揖道:“鲁英雄请三思,这日月教确实是邪教。不知鲁英雄又如何识得日月教的教义。” 鲁剑雄道:“日月教的教义博大精深,传播开来,必能造福所有人。” 杨悦见自己的公公如此,有些生气,又有些害怕,小声跟鲁宏升说道:“爹的神情不对劲儿,这是怎么了?” 鲁宏升道:“我也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我爹,且试他一试。” 说完,鲁宏升便上前指着鲁剑雄道:“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冒充我爹,快摘下你那恶心的人皮面具,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否则,我风火霹雳堂定不饶你。” 鲁剑雄继续冷然道:“我儿宏升,快听爹的话,按照爹的意思去做。” 鲁宏升见此人不但毫无反应,反而继续疯言疯语,便欲上前摘下他的面具。不过,鲁剑雄岂容他对自己肆意动手,一把反转其肘腕,鲁宏升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风火霹雳堂其余人一听这鲁剑雄可能是他人假冒,而堂主也被此人伤到,个个剑拔弩张,欲上前擒住这鲁剑雄。 第八十四章 商人的魅力

正当一群人在堂内准备出手之际,慕容怡和王明远已经赶来。慕容怡背着手看着这群人道:“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鲁剑雄,不是别人假扮的。” 杨悦看到关键时候这妖女又跳出来出风头,气愤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儿,岂容你这个贱女人在这边插嘴。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假扮的,今天非要亲自验证。” 慕容怡也不在意她所使用的那些难听的字眼,继续道:“因为我一直跟着鲁剑雄,亲眼看到他如何被日月教的人陷害下毒,然后变成这副模样。这件事儿,我身后的这位‘金陵十三少’王明远公子可以作证,他与我一道见证了这整个过程。” 鲁宏升惊道:“慕容姑娘此话当真,我爹果然也被奸人陷害?” 慕容怡叹了口气道:“句句属实。” 王明远道:“鲁堂主,我确实也看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杨悦道:“你这个贱女人,既然看到整个过程,为何不出手相救,任由爹爹被奸人陷害?” 王明远道:“堂主夫人说话未免太难听,这一口一个贱女人将自己的身份都贬低了。老实讲,不是我们不想救你爹,而是对手太过厉害,不是我和慕容姑娘二人可以对付的。” 鲁宏升看着自己的父亲仍然是一副木然的神情,嘴里念念有词,心中便难过异常。那华山弟子此时才站出来说道:“鲁英雄的症状确实与我师傅的很相似,我想鲁英雄一定也是着了日月教的道了。” 鲁宏升愤愤道:“好个日月教,我风火霹雳堂一定不轻饶它。” 慕容怡道:“日月教的力量非同小可,而且如今看来,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壮大。【】他们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中原武林,照此情形,他们已经瞄上了武林各大派。华山派首当其冲,风火霹雳堂第二,不知道第三个受害者将是谁?” 鲁宏升道:“这样一个邪教觊觎中原武林,我们合力攻克,不信铲除不了它。” 慕容怡道:“天香第一阁的童老大已经深陷其中,生死不明,如今华山派和风火霹雳堂也遭到劫难,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攻向日月教的老巢,讨回解药并救人。” 鲁宏升道:“不错,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更为强大,也才能更有胜算。” 慕容怡道:“用毒方面,我略知一二,若你们能控制住鲁老爷子,我可以为其诊断一二。” 鲁宏升感激道:“谢谢慕容姑娘。” 这鲁剑雄对所有人的对话都置若罔闻,只顾念念有词。但倘若有人近身,他也丝毫不懈怠。鲁宏升的功夫是鲁剑雄手把手教的,所以要想克制住鲁剑雄没有可能。 这风火霹雳堂最擅长的是风火霹雳弹,这种火器对付外人尚可,但要拿来对付这鲁老爷子,并不合适,所以一时间堂内人人乱作一团。杨悦和那华山弟子虽然有几分功夫,但学艺不精,要想制住这鲁剑雄,难度可想而知。 正在一众人等毫无头绪,不知如何施展之时,只听一人道:“让我来吧。” 王明远此时已经站到正中间,慕容怡道:“你疯了,你一个商人掺和这些事情做什么?” 王明远道:“我能站出来自然有赢的自信。” 慕容怡道:“这件事儿上我可帮不了你太多,这人已经身中蛊毒,我的那些毒对他来说都不起作用了。” 王明远笑道:“你尽可放心,不用你帮忙。”说完他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蓄势待发。 一个商人跟武学扯上关系似乎不可思议。如果这个商人只是会一点皮毛或拳脚功夫,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走南闯北,有一些技能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不过,如果这个商人所展现的技艺不亚于任何一个武林高手,那么这人便是神奇的,至少在慕容怡的眼睛里,此时的王明远身上又多了一道光环。 王明远所使用的是软兵器,一根可以系在腰腹间的细长银链。这根别在腰间作装饰之用的银链没有人会认为它是武器,因为它长的实在太过秀气,也显得太过高贵。 但它到了王明远的手里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秀气瞬间幻化粗鲁,高贵瞬间变成霸道。这跟银链动如灵蛇,又在爆发力量之时如一根铁棍一般强硬。 王明远的银链有如长了眼睛一般分攻鲁剑雄的各处大穴,那银链的顶头犹如冰雹一般砸在鲁剑雄身上。鲁剑雄以剑挑缠王明远的银链,王明远借力打力,生生扯住鲁剑雄的长剑,再暗自发力,那长剑竟脱手而出。 长剑断,可银链却丝毫没有受损。原来这根银链并非普通的银链,其虽然外表秀气,但内里实则加了甚为罕见的陨石,那硬度非一般兵器可以抗衡。 王明远趁势上前,鲁剑雄改用手脚应对,扯住那根银链。此举正合王明远的心意,他一个飞身,栖身向前,也不知使了什么身法和手法,那银链已经死死绑住鲁剑雄的双手,任鲁剑雄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一个失了一双手的人,即便武功再高,也难以施展。鲁剑雄虽然强逼内力,但王明远已经游龙惊凤般地绕着他周身,封住了各处大穴,再不能动弹。 这一气呵成的困兽之举令在场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包括慕容怡在内。她原本认为这王明远可能有些粗浅功夫,却不想造诣如此出神入化。 那份巧力和速度是普通高手无法企及的,她自认为单论招式和功力,她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这深藏不露的商人让慕容怡心悦诚服,暗暗叫好。 王明远道:“慕容姑娘,我说过不用你帮忙的,如何?” 慕容怡假装不在意道:“不怎么样,你不过是困住了一个身中蛊毒之人,要分析这蛊毒,解救此人,还不是要靠我出手。” 王明远笑道:“这个是自然,所以慕容姑娘请吧!” 慕容怡一手搭上鲁剑雄的脉搏,片刻后再撑大鲁剑雄的眼看了一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鲁宏升见状道:“慕容姑娘可有法子救家父?” 慕容怡道:“此种蛊毒甚为奇怪,你父亲的脉相与常人无异,基本探不出有什么中毒的迹象。但他的目光却呆滞无力,难道这种蛊毒只会对人的大脑有影响,而不会影响身体本身?” 王明远道:“我从小在茅山修习,略懂医术,这种只对人大脑有影响的毒素,我曾在一本古医书中看到过,但书中说此种毒素已经绝迹,而且一直也未有解毒之法。” 鲁宏升急道:“那这么说,家父无药可救了?” 慕容怡道:“也不能这么说,既然有人研制出这种毒素,那么他必然会研制出解药,所谓药毒相生相克,能够让这种毒素重见天日之人,也一定知道这毒素的克星。” 鲁宏升道:“看来日月教之行势在必行。” 慕容怡道:“日月教五毒横行,那些在中原很罕见的毒物却在那儿充斥一方,他们若有更为罕见的毒物,也不足为怪。不过,即便拿不到解药,拿到那毒物,我也可以自行研制出解毒之法。” 鲁宏升道:“慕容姑娘放心,我风火霹雳堂一定助天香第一阁杀进日月教,拿药救人。” 王明远道:“慕容姑娘若不嫌弃在下的身手,在下也定当协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容怡看着眼前的王明远道:“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说着玩儿的,日月教极为凶险,你还是安心回金陵做你的十三少吧。” 王明远道:“金陵十三少主动请缨,慕容姑娘没有拒绝的道理。” 鲁宏升道:“兄台武艺高超,在下实在敬佩,今日之事,定要重谢!” 王明远道:“重谢不必,举手之劳。只是鲁堂主以后得管管堂主夫人的那张嘴,省得再出口伤人。”王明远边说边看向一旁的杨悦。 杨悦见此人如此厉害,便埋头不语,起初的那份凌厉也收敛了许多。慕容怡见王明远此时仍不忘为自己出头,心中感激,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这王明远在她心中又增加了一份重量,只是这种重量是隐形的、不可见的,有时候连当事人自己也未察觉。 第八十五章 自杀风波

一声惊叫打破了入夜的宁静,响彻整个歌乐山庄。众人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佟林看着悬吊在半空中,面色青紫,舌头吐长,眼球充血的小莲还是忍不住惊叫起来。 按照惯例,每晚她都要检查各个房间的卫生情况,但来到小莲这一间,映入眼帘的却是这冲击的一幕。 小莲单薄瘦削的身子像一张纸片一样飘荡不定,她撑大的眼睛仿佛在告诉生者自己的委屈和苦楚。 已有人陆续来到了小莲的房间,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这小莲前几日还活蹦乱跳地站出来说马丽的不是,现在却像一条死鱼一般悬置在半空中。 几个壮汉自告奋勇地上前将悬置的小莲放了下来,探一探脉搏,早就没了动静。众人看着这幕惨剧,皆长叹一口气。石海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众人围成一团,拨开人群一看,小莲面色青紫地躺在地上,大吃一惊,赶紧上前,发现早已没了气息,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石海抱着小莲伤心地哭道:“你真是傻,好端端的,为什么想不开,自寻短见呢?现在可好,你这一走,就留我一人在此愧疚一世啊!” 梅强生赶到时,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惊,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海哭道:“小莲这丫头想不开,上吊自杀了。这可如何是好!” 梅强生让人扶起石海,并道:“她为什么想不开?” 石海似乎有些躲闪道:“还不是因为前几日马丽的事情。她知道后老是跟我闹,我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竟想不开。”说完,一股伤心涌上心头,不住地拭泪。 童晓晨在人群中远远观望着这一幕,心中有些疑惑。这小莲知道石海与马丽的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虽说前几日方才公诸于众,但之前她不可能不知道,否则也不会那般针对马丽。 而且昨天他还偶然遇到小莲,小莲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反而春风满面,比平日也更为活泼。遇到童晓晨时,还拉着他聊了几句,夸赞他是个正人君子,面对马丽这样的女人也可以抵制住诱惑。这样的小莲怎么现在就上吊自尽,魂归西天了呢? 冷秋月心中也有疑问,因为她就住在小莲隔壁,而且平日里与小莲接触最多。自从马丽事件之后,这小莲人也变得更为善解人意和宽容大度,以前的自私刻薄似乎全部消失了。 冷秋月为她这种转变感到高兴,这几日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越走越近,还时常一起说石海的坏话。在提到石海的时候,小莲总是一边说着,一边黯然神伤,只不过一瞬间又转变了情绪,说是不要再念叨这样的男人,不值当,而且还影响心情。 冷秋月确实未发现小莲会自杀的一点蛛丝马迹,所以她看着地上横躺着的冰冷的小莲,陷入了深重的忧虑。 这样一件死人的大事儿自然惊动了庄主单子付,他看到横尸内堂的小莲,表情非常复杂。这庄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说之前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那么眼前的事关人命,直接考验他作为一庄之主的威信。 这小莲的死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及恐慌,都是未知数。梅强生见单子付来了,便上前把自己刚刚调查的情况告知单子付。 单子付道:“这么说小莲确实是自杀的?” 梅强生道:“小莲的死似乎除了自杀外,没有他杀的可能。” 单子付红光满面的脸上已经微微出汗,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血液循环往往会加速,他思索片刻道:“下这样的定论,似乎为时过早。” 梅强生那臃肿的身形微微一颤,道:“庄主的意思是有人杀了小莲?” 要知道在规则之上的歌乐山庄内,杀人可是一桩顶天的大事件。自从结束混乱之后,这歌乐山庄内还从来未出现过杀人事件,因为规则约束了一切不良行为。如果小莲真是他杀的,那么这就意味着规则开始失效,约束不了某些人的行为。 一旦这个坏的示范效应开始扩散,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歌乐山庄将会再次陷入混乱,而在混乱之中,人命是不值钱的,看看那西边高耸林立的坟头就知道。 单子付开始从头调查,他高声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小莲的?” 佟林弱弱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我”。她尚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所以身体还在颤抖,毕竟她还年轻,从未见过如此狰狞恐怖的死相。她苍白的脸上生出一些细小的汗珠,一双眼根本不敢抬起来看单子付。 单子付道:“你说说当时的情形。” 佟林做了个深呼吸,平定了一下情绪道:“我当时进来检查房间,敲了几声门,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发现小莲吊在半空,面目吓人,所以我吓得大声惊叫起来。随后,陆陆续续有人赶来,便上去把小莲放下来,发现小莲早已断气了。” 单子付背着手沉思片刻道:“你是第一个到场者,所以,你看法是自杀还是他杀?” 佟林道:“我所看到的情况确实是自杀的样子。” 单子付又提高声音道:“小莲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一时无法断定,但小莲的死一定事出有因,你们谁平时与小莲关系比较好,到是出来说说。” 众人将眼光一齐聚向石海,因为小莲跟石海的亲密关系几乎无人不知。 石海伤心道:“庄主,小莲是我喜欢的女人,虽然未给她名分,但与夫妻并无二致。她这么一走,我真是无法承受。如果说小莲有什么异常,自然是我与马丽的事情,惹得她不高兴,但我已经承认错误,她不应该选择这种极端方式了解自己。”说完,那泪水又止不住掉下来。 众人见石海这么一个七尺大汉哭的如此伤心,心中同情,一个个都觉得心中酸楚。单子付道:“这么说小莲的死起因于你跟马丽之间的荒唐事?” 石海低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小莲定是一时间想不开,寻了短见。” 单子付道:“照你这么说,如果小莲不是自杀的话,那么你跟马丽都有嫌疑了。” 石海难过异常,嘴唇苍白发干,淡淡道:“如果庄主怀疑是他杀,我确实脱不了干系,不过这样也好,且成全了我的懦弱,杀了我,我就可以下去陪小莲了。” 单子付道:“我只是说如果,并未断定。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众人见这石海伤心可怜,便把目光都投向马丽。马丽在人群中有些手足无措。平时对她记恨的一些女人已经在一旁幸灾乐祸。马丽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动过这个女人,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只听人群中有女人接话道:“就算不是你亲手杀了小莲,这小莲也是因你而死。你这个狐媚东西,诱惑别人的男人,害死别人,不得好死。” 这番话引起了一群女人的义愤填膺,仿佛这马丽就是真正的凶手,应该立刻拖出去斩了。单子付道:“小莲的事情,一时半会还得不出个究竟,调查之后再做定夺,大家都散了,且回去睡吧。” 人群渐渐散去,石海仍旧抱着小莲冰冷的尸体伤心不已。童晓晨看了一眼马丽,她虽然神色淡然,但满眼尽是忧虑。马丽发现童晓晨正在看她,那双美丽的大眼也怔怔看向童晓晨,似乎他是可能帮助自己的唯一希望。 第八十六章 死因调查

众人散去,只留单子付和四位组长,石海和冷秋月,童晓晨和马丽。童晓晨看着抱着小莲尸体的石海当真是悲痛欲绝。石海道:“庄主,小莲是我真正爱的女人,我想早日让她入土为安。” 单子付叹息道:“你情深义重如此,那就早日将小莲下葬吧。” 童晓晨摸了摸鼻子道:“庄主,照我看,小莲还不能这么早就入土为安。” 单子付道:“为何?” 童晓晨道:“因为尸体会说出真相。” 跪在地上的石海恨恨地看着童晓晨,仿佛眼中有一把怒火,激动道:“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小莲已经如此惨了,你还不让她入土为安,有何居心?” 童晓晨道:“正是因为小莲死的太惨了,所以才不能如此草率地就葬了尸体,不然她九泉之下一定不安。” 单子付道:“你的意思是?” 童晓晨道:“小莲的死确有蹊跷,我昨日还巧遇小莲,只觉她情绪良好,并不像一个会想不开的人。” 冷秋月此时也附和道:“没错,小莲整日与我一起,根本没有想要自杀的预兆。” 单子付疑道:“哦?这么说,你二人是与小莲最后有接触的人?” 童晓晨道:“人可能说谎,所以言词有可能不可靠,但尸体不会说谎,所以请庄主让我查探一下尸体。” 石海身体微微一震,依然抱着小莲的尸体不肯放。单子付道:“那你就查探一下吧,看看有什么发现。” 童晓晨蹲下身,看着满眼仇视的石海,道:“你暂且放下小莲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石海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气愤异常,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往下直流,一双手死死地抱住小莲不放。童晓晨见状如此,心中有了几分数,便故意激道:“你如此紧张小莲,莫不是她死前你曾对她做了什么?” 石海果然激不得,怒道:“你血口喷人,小莲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准你侮辱她。” 单子付道:“石海,你且让开,这人已经死了,童晓晨就算跟你有再大的仇恨,也不可能对小莲怎么样的,何况我们都在场。” 石海听庄主已经发话,只好让开。童晓晨将小莲的尸体翻转过来道:“我可是从小就跟着我师傅学医的,对这人体的构造,伤痕辨识等都通晓一二,这尸体上有无伤痕,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基本是瞒不住我的眼睛的。” 童晓晨边说边装作非常专业的样子查探起来。实际上,他这一出只想演给石海看,而他对所谓的医术根本一窍不通,平日里看慕容怡摆弄过几手,又看古北静对人体穴位的分析,所以依葫芦画瓢,蒙混过关。不过,他这一番查探,确实另有发现。 石海的气息已经有些不稳,微微喘着粗气,并试图控制。他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嘴唇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惨白,微微发抖。这一幕在场所有人均看在眼里,似乎这石海只差最后一根弦便一触即发了。 童晓晨查探完之后起身道:“庄主,小莲的身上有几处伤痕,感觉像是被击打所伤,这说明小莲在死前确实与他人有过冲突或争执。单凭这一点,小莲的死不排除他杀。” 单子付道:“好,既然小莲身上有伤,那么这件事就绝不会只是自杀那么简单。石海,你一口咬定小莲是自杀,现在身上有伤,你作为与小莲关系最亲密的人如何解释?” 石海两眼不住地在地上盘旋扫视,道:“庄主,小莲身上有伤我也不知情。毕竟前几日的事情之后,她就跟我闹脾气,我们并无身体接触。” 童晓晨拍拍石海的肩膀道:“好个顺水推舟,推得一干二净。你口口声声说这小莲是你的最爱,现在连她被人打了你也不知道?” 石海愤恨道:“你少来栽赃陷害,冤枉好人。” 童晓晨道:“我是否是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刚才的一系列反应,已经让人不得不产生疑惑了。所以,小莲的死你休想推的一干二净。” 马丽在一旁听着童晓晨的此番言论,心中略微释然,这件事情的焦点似乎已经转移到石海身上,而自己也算是暂时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她看着眼前这个不是特别高大,却有着一股泰山压顶之魄力的人,心中一阵悸动。 她眼里的童晓晨仿佛又增添了诸多隐形的魅力。他浓厚的眉毛、犀利的鹰眼、高挺的鼻梁、丰厚的嘴唇、柔和的下巴线条,所有这些在她眼里都成为最佳的意象组合,仿佛这个人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石海已经无法再淡定自若了。童晓晨趁着风头火势厉声道:“石海,这小莲是否是你打死的,然后做出上吊自杀的假象?” 石海大惊失色,怒道:“你信口雌黄,小莲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自杀的。” 童晓晨揪住石海衣襟道:“小莲的尸体已经告诉我,她就是被人杀了之后,再挂起来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断定吗?” 石海已经不敢看童晓晨的眼神,童晓晨接着道:“因为吊死一个活人和吊死一个死人,身体所表现出来的痕迹根本不同。这整个庄内,有嫌疑的就你和马丽两个人,而要把一个死人凭空掉起来,这等重量岂是一个女人可以做到的,所以唯一的嫌疑只有你。” 石海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单子付惊讶道:“小莲真是你杀的?” 石海默不作声,冷秋月已经冲上来打那石海,道:“你竟然杀了小莲?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可知道小莲虽然对你有诸多抱怨,但她始终爱着你,所以即便说你的坏话,眼里始终有着一份黯然神伤。”冷 秋月已经哭了,她只觉得这女人的命如此之苦,最终竟然被自己最爱的人给杀了。 石海像一尊石像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确实失手杀了小莲,但那只是在一时狂怒之下涌动出来的激情,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致死。 小莲在他耳边天天念叨他的不是,他听着也就厌烦不已,恨不得拿一张封条封住这个女人的嘴。可小莲的性格是激不得的,你不让她说她偏偏要说。所以,什么话最难听,她就说什么。 石海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加上又喝了一点酒,便出手打了小莲。小莲如何忍受的了石海的暴行,便奋起反抗。石海始终是个男人,气力自然比小莲大的多。 石海骑在小莲的身上,掐着小莲的脖子,本想让她知道怕了,就此乖乖听话,不想松开手之时,发现小莲已经断气,魂归西天。 石海一时慌乱,酒也醒了大半,这才想到将小莲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假象。反正也是被掐死,与上吊窒息而死差别并不大。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对,他并未想到童晓晨有这么一手来对付他,所以一切伪装皆前功尽弃。此时的他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死。 他是这歌乐山庄之内第一个在规则之下杀人的人,这样的先例一旦开启,便会乱套,所以他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单子付觉得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而事实上,单子付也是这样做的。他深深叹了口气道:“石海,杀人偿命,这样的道理再浅显不过了,就算没有规则也是如此。” 石海听得此番宣判式的言论之后,似乎重新恢复了精神,站起身来道:“不劳庄主费心。”说完,人便冲向童晓晨,道了一句满腹怨恨的“谢谢你了”,便抽出童晓晨身侧的长剑自行了结了。 长剑脱手,石海倒在血泊中,颈部的动脉被割断,大量的鲜血渗出,顷刻便染红了地面。深红色的血液像蔓延的火势一般游走,仿佛这石海身上所有的恶都随着这滩血泊渐渐消弭。 小莲的尸体沾染着石海的鲜血,二人似乎靠着这股血泊融合为一,在阴曹地府亦可再续前缘。童晓晨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石海,心中难受,这人虽然算的什么善良之辈,但每一个生命都不容易。他杀死小莲究竟是何原因,兴许是过失,兴许是恶意。 倘若因为过失而要了他的命,对石海而言,可能也算是一种不公平。只是现在再来谈他杀死小莲的原因已经无意义,因为无论是过失还是恶意,他已经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偿还了这一切的恶,对他自己是一种解脱,对小莲是一种告慰,而对生者则是一种警醒。 第八十七章 清风徐来

石海和小莲被合葬在歌乐山庄的西园,林立在众多坟头之间。这出事件极大冲击了歌乐山庄内的秩序,似乎每个人的面目上均有惶惶之色。 童晓晨依旧每天重复着爬山这种训练,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往返山脚和山顶。这歌乐山上的一草一木他都是极有感情的,每当他感觉厌烦复杂的人事之时,便会在这山中多待上一会儿,仿佛山中的草木自有一股灵气吸收人体内的精神毒素。 他躺在一块巨石上,看着高耸入云霄的林木,天空被这些巨大的树枝遮蔽着,只留一块圆形的空间置于头顶。阳光从林木间洒下来,斑斑驳驳地映照着童晓晨刚毅中透着些许柔和的面庞。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山林中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的微风,听着时不时传来的虫鸣声和树叶的婆娑声。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悬空上浮,实体的重力已经不存在。他的身体虽然还在那块巨石之上,但人早已飘在了头顶的云端之上。超然物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过,这种超然物外的惬意很快被打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如此惬意逍遥,竟然躺在山中睡起大觉来了!” 童晓晨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斑驳的阳光虽不强烈,却也造成一时间的不适应。他抬起手遮挡住阳光,眯着眼睛看到,原来是施清风。童晓晨赶紧坐起来,跳下那块巨石道:“原来是施大哥,怎么今日也来爬山?” 施清风略显瘦弱的身躯伫立在这山林间,似有一股仙风道骨之势,加上他浓眉大眼,白皙干净,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施清风道:“都说你勤奋异常,每日坚持爬山和各项训练,所以我今日且来看看,不想却撞到你在此睡大觉。” 童晓晨笑道:“我在这山里三百年才迷糊了一次,却被你撞见,可真是巧了。说实话,我并非在此睡觉,而是在此让自己的身心游离于世外。最近发生太多闹心的事情,我在这里排排精神毒素。” 施清风道:“最近山庄内所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少,尤其在你来了之后,更是一桩接着一桩。” 童晓晨道:“这规则当真可以约束一切吗?至少我来到这歌乐山庄之后,并未有这种感受,不知施大哥怎么看?” 施清风神秘地笑道:“规则当然不能约束一切。这规则哪里都有,武林中、朝廷中、家庭中莫不是规则,只是歌乐山庄把这规则放大化和显著化了,实质上并没有半点区别。如果歌乐山庄外,规则无法约束一切,那么歌乐山庄内,自然也不能。” 童晓晨觉得此人跟自己的观点颇合,兴致勃勃道:“那什么才能约束一切,管制一切?” 施清风背着手看看这山林,淡然道:“什么才能管束一切,这是个好问题,也是需要探索的问题。不过,我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答案了。” 童晓晨不解道:“不久之后?你的意思是?” 施清风道:“如何规制好一群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无为而治的前提是每个人都有成为道德化圣人的精神追求和目标,但人的个体差异实在太大了,所以不可能指望每个人都有着这种崇高的目标,所以无为而治根本就是虚妄的谎言。现在看来,用这规则法度来积极治理,收效也不大,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维持一定的秩序,但长期下去,扰乱秩序的因素将不断攀长,直至摧毁秩序本身。” 童晓晨听着施清风这番深奥的言论,若有所思。人确实是不简单的动物,每个人都有主动意志,充斥着不可控的因素,那些虚荣、妒忌、爱恨、**都是人性的弱点,一旦放大,将造成诸多恶果。小莲和石海的死已经充分说明这一点。 童晓晨道:“你说的不错,否则也不会发生石海和小莲的事情。” 施清风看向童晓晨的眼神更加混沌了,他幽幽道:“这件事远未结束,它所引起的效应将持续不断,这山庄内还有必须死的人。” 童晓晨一听大惊失色道:“还有人要死,是谁?我们赶紧回去救人。” 施清风摇摇头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勉强去救也没有用。” 童晓晨道:“事在人为,而且人命关天,必然要一试。我这就回去看看。”童晓晨立马下山,奔回歌乐山庄。施清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一丝神秘的笑容挂在嘴角。 童晓晨奔至山脚时,发现歌乐山庄外围了一群人,都在那悬崖峭壁出探头观望。赵木晴和杨小倩也在人群当中。童晓晨拉着赵木晴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赵木晴道:“据说有人实足跌落山崖,现在也不知真假。这悬崖峭壁,深不见底,也无人敢下去救人。” 童晓晨听到这番消息之时,脑中浮现的第一个面容便是马丽。所以,他赶紧奔入庄内去寻马丽。赵木晴在他身后喊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童晓晨去到马丽的房间,发现马丽不在,焦急万分。又拉住来往的人问是否看到马丽,回答均是没有。施清风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盘旋在童晓晨脑中,“山庄内还有必须死的人”。如果施清风预言成真,那么这必须死的人非马丽不可。 赵木晴见童晓晨到处找马丽,便疑惑道:“你找马丽做什么?怎生如此关心她?莫不是你也被她迷了心窍?” 童晓晨认真地看着赵木晴道:“跌入悬崖的人很可能是马丽,所以现在必须找她,如果找不到,那马丽就是必须死的人。” 赵木晴道:“什么必须死的人,说什么疯话呢?我早上还看到马丽好端端、活蹦乱跳的呢。现在指不定在哪儿玩儿呢,你不用担心。” 童晓晨道:“找不到她,就必须担心,赶紧帮忙找。” 童晓晨和赵木晴将歌乐山庄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马丽,童晓晨更加笃信马丽就是施清风口中“必须死的人”。 可是马丽为什么必须要死,这一点他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一定要让马丽去死。像马丽这么漂亮又舍得付出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又是谁如此狠心、忘恩负义地扼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施清风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神秘感无处不在,他似乎可以预言这庄内的一切事情。 然而,马丽又不可能是他杀的,因为他一直跟自己在山中对话交谈。有太多的疑问盘旋在童晓晨心间,因为找不到马丽,这种焦急感已经快要将他整个人点燃,似乎快要承受不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劫后重生

一只乌鸦、一只秃鹰正在争抢一块腐肉,那秃鹰尖尖的喙直戳乌鸦的羽翼,可乌鸦丝毫不示弱,也拿喙去啄那秃鹰。悲凉的嘶鸣回响在整个天际。腥臭味充斥着整个空间。这些腐肉已经生出蛆虫,但这似乎更合乎秃鹰的口味,它正吃得津津有味。 那乌鸦正栖息在一个黄色的人形的头部,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唤声。这人只头部露出来,其他完全淹没在坚固的泥石中。可即便这头部露在外面,你也绝对看不出来此人究竟是谁。 因为这人满头满脸全是泥黄色,经过风干,竟似泥塑雕像一般,眼耳口鼻全是泥巴。不过这雕塑的眼皮似乎正在微微转动,这眼皮睁开的一瞬间,你才敢肯定这确实是个活人。 这微微睁开的眼正在适应强光,模模糊糊,恍恍惚惚。这人又张开嘴巴开始呼吸,因为鼻子已被塞满泥石,不能呼吸。他试图动一动自己的身子,可丝毫不得动弹,他的手脚均陷在这坚固的泥石之中,这泥石已经固化,他就像被封在其中一样。 那只栖息在头顶的乌鸦叫唤着飞到这雕像的面前。这雕像看到乌鸦后,眼神焕发出光彩,不断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泥塑雕像不是别人,正是受到泥石流冲击的童晓晨。他的面部虽然做不出任何表情,但内心是激动喜悦的,他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活着。起初,他以为这又是一个梦境,或者他已经死了,到了异度空间,成了一具活雕像。 不过,在他看到乌鸦之时,他知道自己仍然存在于当下的空间;在他将鼻子中的泥石呼出之时,他闻到腐肉的腥臭味,此时的他更加确定自己是活着的。虽然他不得动弹,但至少是活着的,而且是在如此巨大的自然灾难面前活了下来。 童晓晨是个很少会哭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喜极而泣,生原来是如此美妙的事情,尤其笃定将死之后的生更是如此。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如果没有人将他救出去,他最终的结果还是死。没有水、没有食物,他这尊活雕像就要成为真正的雕像了。 他努力地抬抬头,却看到了自己临走之时挂在那树梢上的手套,那个起点的标记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童晓晨沮丧极了,自己跋山涉水走了那么远,却不及一阵泥石流瞬间将他推回起点。如此一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让他如何不伤心。 他看着那只随风飘扬的手套,心中莫名忧伤无力。他现在到宁可那泥石流一口气将自己吞下,窒息而死,而不是如此番光景不人不鬼地苟活着,然后还要面对挫败的打击。 童晓晨不知道自己要在此处身陷多久,但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那只乌鸦似乎始终对他不离不弃,不住地盘旋在自己周围,仿佛成了他的守护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晓晨的意识已经不再清晰,昏昏欲睡,可他还是被一股腥臭味熏醒。抬眼一看,却是那只乌鸦叼着一块腐肉正站在他面前,似乎要他吃下这腐肉。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腐肉,已经欲作呕,他觉得宁可死,也不要吃这种恶心的东西。何况这究竟是什么肉,谁也不知道。他虚弱地摇摇头,那乌鸦似乎非常坚持,丢了那腐肉,去啄童晓晨的嘴。童晓晨一吃痛,张开嘴来,那乌鸦便叼着那块腐肉丢进了他嘴里。 一股恶臭袭来,却让他整个人更为清醒了,他忍不住吐了出来。他还是没办法像乌鸦和秃鹰一样生存,即便现在他似乎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白天和黑夜,童晓晨始终没有死,即便他认为自己早该死了。可每当他感觉自己要去了的时候,这乌鸦总会出现,或者叼一些野果给他,或叼一块腐肉给他,或干脆啄痛他的脸或嘴。这乌鸦就像一个生的使者一般履行着不让他死掉的使命。 他感觉自己如此苟活着,痛苦异常,这泥石经过几日的风干似乎封的更为坚固。即便有人发现他,估计也没有办法将他救出去。 童晓晨绝望极了,他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情,可现在他深切地体会到这份辛苦。他看着天空,乞求上天赶紧终结自己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他一刻也忍受不了。 他又昏了过去,事实上,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昏过去多少次了。他心里默默希望这次昏过去之后就再也别醒来,让那该死的乌鸦见鬼去吧,他要好好地长眠。 可事与愿违,童晓晨还是清醒过来,只不过这一次是被一丝清凉激醒,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水,清凉滋润的水就像救命的源泉一般,滋润着他的整个身体。他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水更好的东西了。他贪婪地喝着,一刻也不肯停,他是一个饥渴异常的人。 童晓晨只是贪婪地喝着水,却未注意是何人为他送来这股甘甜清凉,事实上,此刻的他也无暇顾及。一口饮尽所有的水后,他方才抬头看看来人,这张清瘦白皙的脸,他认识,而且熟悉不过,曾经无数次劝阻他的施清风像一位救世主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施清风忧虑地看着身陷在泥石中的童晓晨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山庄中的其他人,他们正在赶来想办法救你。” 童晓晨有气无力地看着施清风,嗓子里只得一丝声音,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施清风看着他焦急的表情道:“不必说了,留存力气,保住这条命再说。” 童晓晨感觉身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这些人七嘴八舌地正在商议如何把他给挖出来。只听施清风道:“这些泥石已经固化,相当坚硬。而且如果挖的不对,容易伤了他。” 宰志清道:“可如果不挖,这人是出不来的,岂不是要在此处活活等死。” 正在众人踌躇之际,童晓晨只觉头上一重,一个女人边哭边喊道:“童晓晨,让你不要去,偏不听,这下可好,活埋在此处了。”童晓晨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除了赵木晴,这歌乐山庄中再没有别人会如此焦心了。 童晓晨睁开眼,看看她,依旧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只是此时哭的梨花带雨。他虽然无法出声,但还是努力地微笑,让她放心。 只听施清风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先注入大量的水,将这泥石浸湿,如此可以用水将这坚固的泥石软化,再行小心挖掘。”众人皆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所以开始去拿桶汲水。 这巨大的水流不断浇在童晓晨所处的位置,他只觉得异常舒爽,将所有的干燥全部赶跑,他就快要彻底地活了。而周身的泥石似乎也所有松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微微转动。水果然是个好东西,不费摧毁之力便松动了眼前的坚固泥石。 童晓晨最终被挖了出来,他感觉整个人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解放,兴许只有受过此番禁锢之人方才有此种感觉。他被几个壮汉抬进了歌乐山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稀有动物一般正在接受全庄人的审视和参观。他知道有些人在笑他,有些人在叹息,有些人在幸灾乐祸,还有些人可能又以他为赌注,正在懊恼输赢。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活着回来了,回到了这歌乐山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就像一个生了重病的病人一般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切人世间的事情都置若罔闻。他在自己的睡梦中不断复原,不断重生。他不知道自己要睡多久,可他知道这一觉肯定不会短,势必要睡他个翻天覆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 荒原织梦

睡,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睡意一直在持续。童晓晨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久,可他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在睡梦中,他似乎获得平静和超脱。 火,熊熊燃起的大火充斥着整个荒原,火光照的童晓晨的脸生疼,他看着眼前这个刺眼的庞然大物,觉得不可思议。 他究竟生在何处,他不知道。不过,眼前这大火吸引着他全部的注意力,这大火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他内心有一种极欲亲密接触的冲动。他伸出食指小心地去触摸那不断灵动跳跃的火苗,在**与火光接触的那一刹那,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疼痛。 融合,奇妙的融合,这火就如同水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他的食指。 童晓晨的眼中充满着惊奇的喜悦,不可思议,这是他心中唯一想到的语词。他张开整个手,融入火光,依旧没有痛感,只有如水的温柔。他为自己这神奇的魔力激动着,他的黑色瞳孔中是跳跃的火光,闪出一阵狂喜;他的双颊被这大火熏得红艳艳的;他的嘴唇正在微笑,那个角度恰到好处。 他感到自己正在受到某种召唤,这大火似乎正在召唤他完全进入,完全与其融为一体。他的内心不断涌现出一个声音,“进来吧,孩子,进来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这一魅惑的声音极具吸引力,他感觉整个心神都融在这个声音和眼前的情境中。 童晓晨感觉自己正在慢慢靠近那火光,要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献出去。那个声音就像一根无形的线一般拉扯着他,让他不断靠近。 一声凄厉的乌鸦悲鸣划破天际,仿佛划破了童晓晨与这火光的融合连接。童晓晨抬头看着天空,那漆黑的乌鸦正在火光周围盘旋。那两颗如黑豆的眼睛看着死死盯着他,童晓晨仿佛看到这乌鸦的两颗眼中留出血痕。 远方,那只名曰“廌”的独角神兽正踏云而来。童晓晨看到他奔腾有力的四肢以及威严的面容由远及近。它的长须在风中飘舞,它的目光如炬,在火光的映衬下像发怒一般。那只漆黑的乌鸦再次幻化成人形,还是那个穿着黑衣的苍白男子。他展开黑色的翅膀迎上独角神兽,那神兽嘶吼两声,仿佛在宣誓一场战役的开始。 那男子骑上那只独角神兽,用力掰着那只独角。那神兽吃痛,不住地扭动庞大的身躯,将那男子甩开。童晓晨看着这一幕,不无担心,大叫道:“鸦兄,鸦兄,你是鸦兄。”那男子对着他笑一笑,又转身去迎战那独角神兽了。 童晓晨看着这荒原上升腾的熊熊大火之上,一只乌鸦正在跟一只上古神兽打架。他只感觉无限的悲凉,一只弱小的乌鸦如何打得过一只强悍的上古神兽呢? 这鸦兄注定是要死了,而自己脚上就像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只能袖手旁观,而且他的一只手掌已经融入这火光之中,似乎还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蠢蠢欲动,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嘶哑难听的乌鸦声和天雷滚滚的兽吼声充斥着整个荒原,在无边的天际不断回响。太阳和圆月一同出现在空中,强烈和柔和的光泽一同照耀荒原大地。 童晓晨眼睁睁看着那鸦兄骑着那头上古神兽冲进熊熊大火中,神兽在火光中怒吼,不断悲叫嘶吼,鸦兄凄厉的眼睛正在流血,黑色的羽翼正在燃烧,但他依然强摁着那独角神兽,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似乎要与这头神兽一同葬身在这火光之中。 童晓晨在火光之外焦急万分,那只三番五次救自己的鸦兄难道就要这样被烧死吗?不!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鸦兄就这样被烧死的。他毫不犹豫地走进那火光之中,没有丝毫异样,没有丝毫灼烧感,他平静地走进去。 鸦兄的黑色羽翼已经被大火烧得七零八落,再过一会,他可能就要变成一只烤乌鸦了。那神兽已经奄奄一息,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 童晓晨拉着那鸦兄的手就往外走,走出大火的那一刹那,那鸦兄已经从人形恢复成原本的面貌。一只被烧的七零八落的乌鸦正躺在童晓晨的手里,那两颗如黑豆的眼睛始终坚定有力。童晓晨捧着这鸦兄,仿佛捧着那只被大风吹落的雏鸟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了它。 童晓晨回头看着身后的大火,依旧在升腾燃烧,这火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杀伤力。他走进这大火就像走进母体一般,感受到无限的包容和温柔。他抬头看着日月交汇,不断重合,一股清凉的晚风迎面吹来。 大火随风起舞轻摆,鸦兄身上仅剩的几处羽毛也在飘动。日月完全交叠重合,童晓晨手中的鸦兄仿佛听得召唤一般,嘶哑的叫唤一声,仿佛获得重生,飞了起来。 那鸦兄的翅膀和身体不断长出黑色的羽毛,瞬间已经恢复如初。鸦兄飞翔在几万英尺的高空,就像一只孤鹰一般,桀骜不驯。有那么一瞬间,童晓晨恍惚地认为,那就是一只翱翔的雄鹰。 幻化成人形的鸦兄又再次俯冲下来,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垂落到地面。这鸦兄苍白而安静地伫立着,微笑地看着童晓晨。 童晓晨跑上前,刚想摸摸那鸦兄是否是真的。一瞬间,那鸦兄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他一人呆立在原处,陪伴着这熊熊大火。童晓晨环顾四周天际,大叫道:“鸦兄,你究竟是谁?别再跟我玩了,快出来!” 没有回答,连回音也没有,在这荒原上,人声是多么微不足道,瞬间就被一阵风吹散。可是童晓晨一点也不甘心,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这鸦兄说走就走,所以,他继续大喊大叫,似乎这样那鸦兄便会再次出现,给他一个答案。 他奋力地叫着,绝望地叫着,孤独地叫着,在这荒原上,只有熊熊烈焰的陪伴。他又感到一阵无以复加的孤独感,就像一个人在山林中前行一样,他最多只能拥抱自己,给自己些许安慰。他感觉自己哭了,泪水就像淋落的暴雨一般,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 他是被人唤醒的,模模糊糊中只听有人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他仍然在流泪,甚至可以感受到枕上的温湿。赵木晴拿着毛巾正在帮他擦拭,她看着他,有些忧心道:“你这次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一直在胡言乱语,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童晓晨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奇怪的梦境,可这梦境如此真实,就像烙在他脑海中一般。他想坐起来,可发现周身疼痛,只要稍微一动,似乎就牵扯到整个痛感神经。他无力道:“我发现我已经散架了,动都动不了。” 赵木晴道:“你能活着已经算是个奇迹了,散架算得了什么。你好好养着,过些日子便恢复了,你又能生龙活虎了。” 童晓晨忧郁地看着赵木晴道:“我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很傻?走了那么远,却被一阵泥石流瞬间带回起点。” 赵木晴笑着道:“别人我不知道,至少在我眼里,你非但不傻,而且让我敬佩。像你这样执着的人,可不多。”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只是再执着,还是敌不过命运和大自然,我始终未能找到走出去的出路。” 赵木晴道:“你刚醒,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你一定饿坏了。” 说完,赵木晴便起身走了,童晓晨两眼怔怔地瞪着床顶的纱帐,只觉得每个细小的孔都像一只眼睛在盯着自己,仿若鸦兄那只黑豆般的眼睛。瞬间,他感觉无数的眼睛齐齐涌向他,让他感到无法承受,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他不知道这场梦境究竟想告诉他什么,但他隐隐约约感觉这确是一种昭示。。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活着真好

施清风来的时候,童晓晨依旧闭着眼睛在躲避那纱帐幻化出的无数影像。施清风道:“听说你醒了,我便来看看。” 童晓晨睁开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施清风道:“施大哥。” 施清风坐到床边道:“能回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好好休息,就当是一次远行。” 童晓晨苦涩道:“这岂止是一次远行?我是不是惹人笑话了?” 施清风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活法,那些笑话你的人只是不懂你罢了,你依照自己的内心行事,何用顾虑他人的眼光。” 童晓晨道:“我想经过这几次,这歌乐山庄中应该很少有人愿意把我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了。” 施清风道:“你正常与否,无需他人评判。只要你觉得自己正常,那便是正常的。” 童晓晨想起刚才的梦境,便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只乌鸦,一只神兽,还有在荒原升腾的熊熊烈火。我感觉自己似乎快疯了,才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施清风看着他那紧锁的眉头,安慰道:“你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难免会有诸多幻象。人的精神意志是非常奇妙的,你不必太过在意了,权且好好休息,康复身体。” 童晓晨看着施清风瘦削的后背,只觉得这个人散发出一股抚慰人心的温暖。那鸦兄虽然不如施清风这般正气凛然,但也是另一种温暖,在他的感觉中,鸦兄竟然跟施清风产生了微妙的重合。 童晓晨觉得施清风也像那鸦兄一样,每到危机关头,就会出现解救他。他不自觉道:“施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 施清风笑笑道:“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自己命大。我只不过恰好路过碰到而已。那么强大的泥石流,我怎么可能有能力将你救出来,而且你远在千里之外。” 童晓晨道:“不过,无论如何,每一次有危难,施大哥都会及时出现,这兴许也是天意,是上苍派你过来解救我。不然,我身陷在那后山之中,又有谁能够发现,还不是只能等死。” 施清风道:“天不遂人愿的事情很多,你不必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以前出去寻路的人岂有你这种好运气,多半是死了,你已经算最幸运的一个了。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安心地在庄内待着过日子吧。” 童晓晨苦着脸道:“人确实是渺小的,斗不过命运和自然。以前的我兴许太自以为是了。” 施清风道:“虽然道理如此,但你敢于尝试和拼搏,同样令人敬佩。” 赵木晴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见施清风坐在床边,便道:“施大哥,你来看他了?” 施清风起身道:“嗯,你好好照顾他吧,我走了。” 赵木晴看着施清风走远的身影道:“你的这上级真是没话说,多关心自己的手下。来,起来喝点粥。” 童晓晨在赵木晴的帮助下,勉强坐了起来,疼的“哎哟”直叫唤。他接过那碗粥,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感觉胃里一阵舒坦,便道:“这粥确实美味,不过要是再来一只烧鸡就完美了。” 赵木晴道:“你想得美,这烧鸡是多稀缺的东西,你就别想了,有粥已经很不错了。” 童晓晨唉声叹气道:“看来这庄内的伙食还不如我在野外奔波的时候,那时候还能自己打点野味,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赵木晴奇道:“你不是带了很多干粮吗?如何要打野味?” 童晓晨将那只乌鸦以及一路上的奇遇跟赵木晴说了一遍,这赵木晴听的出神,仿若置身于当时的情境一般,心情激动紧张难安。 童晓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良好的倾诉对象,此时对着赵木晴大讲特讲,似乎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没讲的话全部讲掉一般。其间,他为了吸引赵木晴的注意,不免添油加醋了几分,这一连串的故事让赵木晴听了兴奋不已。 她终日身在这波澜不惊的歌乐山庄,早就闷坏了。此时,听了这等绘声绘色的故事,按捺不住好奇紧张的心情。 养了十多天之后,童晓晨感觉自己已经慢慢康复,开始下床走动了,如此也无需赵木晴时常过来服侍。 这歌乐山庄内,他就像一个珍奇异宝一般,看到他的人会跟他打个招呼,有的再戏谑几句道:“你可真是命大,这三番两次地死不了,我们可都替你担心着呢。” 童晓晨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便道:“不知你是赌我死,还是不死。我估计这大部分人一定都赌我死了,回不来了,所以你现在生闷气呢。” 那人见被童晓晨一语道穿,便自觉无趣,道:“说什么疯话呢,赌什么赌。我看你是这脑袋还未清醒吧。” 童晓晨道:“我确实还没完全清醒,所以你少惹我。要是我揍了你,你还真的只能认栽。谁会跟一个疯子计较呢?” 那人一听便躲闪到一旁,灰溜溜地走了。这些都是些游手好闲、幸灾乐祸的主,欺软怕硬是他们的共同特点。童晓晨散步至那独角兽附近,只觉那梦中的境象如此之真切,与这眼前的神兽雕像并无二致。 他觉得兴许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一只乌鸦如何能敌得过眼前这只巨大的神兽呢。这还只是一尊雕像而已,倘若现出真身,这神兽还不知道有多大。只怕这神兽一张嘴,那乌鸦便自行到它嘴里了。又或许自己太过想念鸦兄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神奇的联想。 人的精神意志确实非常奇妙,永远有意料之外的东西存在。而他自己又刚刚劫后重生,难免会蹦出一些怪异的念头。这些念头难以解释,不合逻辑,所以也只能当作一点笑谈而已。 童晓晨看这独角兽的一旁还有一束野花,似乎有人特意采摘来祭奠这神兽。他看着那束野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不知道又是哪个心灵美好的女子采了这些花,聊以精神慰藉和寄托。 人在陷入精神意志的困苦中时,总需要一些慰藉,如果无法从人身上获得,那么便只能从神身上获得。而这独角神兽正是神圣的化身。既然人拥抱不到神,便只能拥抱这人世间所存在的神的迹象了。 他自己呢?是否也需要拥抱神性?这是童晓晨看到这束野花后对自己提出的问题。 不得不说,在那段漆黑孤独的旅程中,他的精神意志是困苦的,所以鸦兄似乎便成了神性的化身。他可以与那只乌鸦对话,从乌鸦身上感受到些许安慰和温暖。 他现在开始怀疑乌鸦存在的真实性,兴许那所谓的乌鸦与蛇、乌鸦与秃鹰都是自己在陷入绝望之时生出的幻想。 那个梦境更加不可能真实存在,那个幻化成人形的乌鸦兴许就是自己凭空臆造、用以自我安慰的寄托。 然而,绝望过后便是希望,沉沦之后便是得救,所以,他现在仍然用双脚坚强地站在大地上。他没有死,反而复生,这大概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礼物。当一阵山风迎面吹来之时,他只有一种感受,活着真好! 。 第一百二十章 偷龙转凤

皇宫这么大,要找一件东西可不简单,这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蓝莹莹在这皇宫之中已经待了数月了,皇帝依旧宠爱怜惜她,未曾有丝毫倦意。 蓝莹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神秘感,也有着自己的坚持,面对这样一位外形如仙子,内心如活佛一般的女子,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会俯首称臣,舍不得半点玷污。 在数月搜寻无果的情况下,蓝莹莹决定冒险一试,探探皇帝的口风,但这一出有如强风中走钢丝,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这日,皇帝照旧来陪她,这霓妃宫装点的越来越奢华,全凭皇帝赏赐。皇帝似乎只要看到蓝莹莹那张脸,所有的忧心之事全都抛诸脑后。他开心地笑道:“爱妃,今日继续下棋,还是你来舞一曲?” 蓝莹莹娇羞道:“全凭皇上吩咐。” 皇帝高兴道:“那便舞一曲吧,朕也多时未欣赏霓妃的舞姿了。” 蓝莹莹对下人做了个手势,便有几个乐师上来,开始做准备。皇帝一见,疑惑道:“爱妃这宫里常年备着乐师吗?” 蓝莹莹欠身道:“当然,万一皇上哪天起了兴致,我这里又没有现成的乐师,岂不是扫兴,所以我便让他们随时在宫里待命。平日里练舞,他们也好助兴。” 皇帝道:“爱妃真是想的周到。” 一曲已起,蓝莹莹窈窕身姿,身形极尽艺术之美感。在这动听的乐曲当中,美更加放大,如在画中的意境即时呈现。皇帝只觉自己身在仙境一般,观赏着这仙子动人的舞姿。一曲终罢,皇帝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叫道:“好,好,好!爱妃果然不俗。” 蓝莹莹见哄得皇帝开心便道:“我能来到这皇宫,与皇上相识,还要感谢童晓晨呢,他此时却身陷日月教,不知怎么样了。” 皇帝道:“朕已经下了悬赏令,童爱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不必忧心。” 蓝莹莹一脸愁容道:“我最担心的到不是他,而是皇上的传家宝。上次事端一出,加上还有部分流落在外,皇上可要小心。” 皇帝见蓝莹莹愁绪上脸,便抚慰道:“爱妃放心,这传家宝定是不可能再弄丢了,如今我自己收着,这贼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休想从这后宫中偷出去。” 蓝莹莹疑道:“后宫?皇上竟将这么宝贝的东西藏在女人堆里?” 皇帝笑道:“爱妃,你不懂当前的局势。这越宝贵的东西,越是往里藏,才越安全。” 蓝莹莹道:“皇上不怕皇后或哪个妃子将此事泄露出去?” 皇帝道:“当然不怕,因为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有这等事儿。” 蓝莹莹道:“皇上并未让当事人知晓实情?” 皇帝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身居高位之人,最好的防范方法便是不告知。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何种境况下情不自禁地说漏嘴。” 蓝莹莹倚着皇帝道:“皇上的智慧无人能及,令我这等小女子大为佩服。” 皇帝道:“我让你佩服的可不止这一件,你以后会慢慢发现的。” 蓝莹莹道:“自然不止这一件,我也想慢慢深入了解皇上。” 皇帝拥着蓝莹莹入怀道:“爱妃若想真的深入了解朕,就不应该再抗拒朕。”这皇帝说着,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蓝莹莹的肩膀。 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天然**,就算他对你再尊崇,也一样,更何况这是个君王。蓝莹莹知道这皇帝终有一天会按耐不住的,她假意迎合道:“那今晚便称了皇上的心,只是……” 皇帝一听,龙颜大悦,只是这霓妃说话意犹未尽,便问道:“只是什么?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 蓝莹莹道:“只是皇上得到了我,日后便不会再对此处有所期待,我定要受冷落了。” 皇帝一听哈哈笑道:“霓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日后定当更加宠爱你,无需担心。” 皇帝拥着蓝莹莹走到了内间,蓝莹莹将皇帝推坐在床上,娇笑道:“皇上,我想熄了灯,这氛围更好。” 皇帝心中高兴,对这蓝莹莹几乎是有求必应,道:“爱妃想如何都好。” 蓝莹莹道:“来人,将灯都灭了。”顷刻,这整个霓妃宫便一团漆黑,连门口的灯笼也不例外。 皇帝只觉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多少有些慌乱不适。皇帝只觉霓妃已经靠将上来,抚着他的面庞道:“皇上不必惊慌,这黑暗给皇上带来了多少不安,待会儿就会给皇上带来多少欢愉。” 皇帝一把抓住霓妃的手,拥她入怀,亲了上去。皇帝只觉霓妃嘴唇松软,抚摸所及之处也一样松软。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云层一般,到处都是松软的包裹和甜蜜的味道。他感到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绝美的人实在三生有幸,这温柔乡虽是祸害,但他愿意在里面沉沦一段时期,再爬出来。 这霓妃不似寻常女子羞羞答答,了无生机,而是主动热情。如火的热情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既松软,又热烈,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大概只有这皇帝才知道。他在霓妃所制造的温柔乡中沉陷,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被蜜糖包裹着。 无穷无尽的甜蜜涌上心头,瞬间便达到了至高无上的欢愉。他呢喃地喊着霓妃的名字,仿佛他是一生的至宝,比这皇位重要千万倍。 只是他口中所呢喃的霓妃,此时正身着夜行衣穿梭在后宫各个宅院之间,在搜寻他的传家宝。而他怀里的女人则是一个身段和声音与霓妃极为相似的替代品。 可这皇帝丝毫不知情,尽在自己的想象中感受着快乐。蓝莹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早早安排妥当。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行进着,分毫无差。 她在思考皇帝的话,一个男人把自己的传家宝藏在女人堆里,那么必然要挑在他的生命里扮演着极为重要角色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究竟是谁?蓝莹莹想到两个人:皇后和太后。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妻子,一个是生养皇帝的母亲。一个男人就算拥有再多妾室,也绝不会舍弃这两个女人,所以推断正确,这藏宝图极有可能藏在太后和皇后宫中。 蓝莹莹依循着自己的推测,潜进了太后宫中。这老太太早就睡下了,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也在打瞌睡。蓝莹莹将这太后寝宫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但仍未找到那藏宝图。唯一没有搜到的便是天后所睡的那张床。可要搜这张床难度实在太大。 老人家难免睡眠不好,一旦将她吵醒,便得不偿失,自己也会彻底失去得手的机会。所以,她打算暂时不去搜那老太太的床铺,而是择个机会趁这老太太没睡的时候再下手。 她又照样潜进皇后寝宫,搜寻了一遍,也是同样的结果。难道这皇帝真的把两份藏宝图都藏在皇后和太后的床铺中?这是一种可能性,毕竟此处是贼人最难接近的地方。蓝莹莹看着天将初亮,这皇帝也该起身早朝了,便回去换了那替身,躺在皇帝身边。 皇帝一夜好梦,被太监叫醒的时候,万般不情愿,搂着蓝莹莹不愿意下床。蓝莹莹推着他道:“皇上还是快起身吧,误了早朝可是大事。” 皇帝觉得蓝莹莹身子有些冰冷,便担忧道:“爱妃身子怎生如此不暖和,莫不是冻着了?” 蓝莹莹道:“我身子就这样,捂一会儿便好了。” 皇帝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在太监的伺候下起身更衣,又吩咐宫女为霓妃再添一床被子,深怕这霓妃有个三长两短,感染了风寒。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反受其害

这后宫,要寻得一个机会让皇后和太后均走出寝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后宫发生了大事儿,必须两位全体出动,共同摆平。为了制造这样一个机会,蓝莹莹可没少动脑筋。可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善于玩弄后宫心计权术之人,所以她觉得这真是一个难题。 这后宫中,嫉恨她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尤其是这些妃子听得皇帝宠幸了她之后,更是妒忌。听到霓妃这两个字,仿佛被针扎了心尖儿一般刺痛。 这日,她正在考虑这件棘手的难题,却见淑妃进来了。她连忙起身请安道:“淑妃娘娘吉祥。” 这淑妃扶起她道:“妹妹不必如此拘礼,你我同属妃位,姐妹相称更好。” 蓝莹莹浅笑道:“姐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淑妃道:“你最近哄得皇上高兴,所以我特来道贺,也嘱咐几句。” 蓝莹莹不知道这淑妃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在这后宫中,这淑妃再贤良淑德,她始终是与自己有利益纠葛的,便道:“姐姐见笑了,皇上只不过一时新鲜而已,姐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淑妃道:“皇上子女不多,你既已得皇上宠幸,便要注意身子,早日为诞下皇嗣作准备。我此番前来,也是来叮嘱你,并且让人准备了一些红枣桂圆,给你补补血气。” 蓝莹莹一听,只觉心中好笑,这些皇宫内院的人可真是实际,任何时候都想着绵延子嗣,但面上却谦和道:“姐姐费心了,妹妹便收下了,成全姐姐一番美意。” 二人正说的起劲,只见那鸿妃要摇曳身姿地走了进来。这鸿妃也算这后宫中颇有姿色的,而且比淑妃年轻。在蓝莹莹进宫之前,颇得皇帝宠爱,所以平日里也颇为嚣张。 蓝莹莹见那鸿妃一副高傲的神态,便起身道:“哟,今天是什么日子,鸿妃姐姐也有空到我这霓妃宫坐坐?平日里,你经过我这里可是连看都舍不得看一眼的。” 那鸿妃轻蔑地看着蓝莹莹道:“你得瑟个什么劲儿,不就得了皇上宠幸吗?谁没得过啊。以后新人进来了,你还不是一样,要被冷落一旁。我今日路过此处,来看看妹妹近况,看来妹妹好象不太欢迎啊。” 那鸿妃看见淑妃也不行礼,只道:“原来淑妃姐姐也在妹妹这里,难怪妹妹不欢迎了。” 蓝莹莹道:“鸿妃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岂有不欢迎之理。” 淑妃见了那鸿妃,面色不悦,这鸿妃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背后靠山又硬,平日里没少欺负淑妃。鸿妃见状,只道:“就算是你欢迎,恐怕姐姐见了我也会生厌的。” 淑妃道:“我哪有,这全是你自己说的。” 鸿妃道:“姐姐这么大年纪了,别动不动就乱跑,要是磕着碰着了,那多让妹妹心疼啊。” 蓝莹莹笑道:“鸿妃姐姐真会说笑,淑妃姐姐不过三十,还很年轻,怎生到了姐姐口里,就像已经七八十了一般。” 鸿妃拿眼斜着蓝莹莹道:“你懂什么,这年龄是要看心态的,淑妃姐姐心态成熟,哪里止三十。” 蓝莹莹道:“哦?难道鸿妃姐姐竟有透视眼,可以看得清别人内里的心态?” 鸿妃道:“我这个人心如明镜,什么看不穿。还有妹妹你,可千万别一天到晚想着心思去缠着皇上,到时候过犹不及。” 蓝莹莹道:“谢谢姐姐提醒,我可从没这样想过。” 鸿妃道:“妹妹这话拿来骗骗别人还行,但骗我可万万骗不了的。” 蓝莹莹只觉这鸿妃纯粹就是来生事儿,便不免厌烦,又看她对淑妃那番态度,忍不住想教训她一顿。想到此处,她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挑出事端,让太后和皇后纷纷出动。既然这鸿妃爱出风头,干脆让她出个够。 蓝莹莹笑道:“我们为人妃子,自然要想办法伺候好皇上,怎生到了姐姐嘴里,到好像我们是在害皇上一般。” 鸿妃道:“像你这样的女人,伺候在皇上左右,当然是害了皇上。皇上应该有个得体大方的人伴在左右,你这样的狐媚子自然不行。” 蓝莹莹听她出言不逊,也不计较,淡定道:“姐姐这话是不是之前也有人对您说过,现在气不过,便转嫁到我身上了?” 鸿妃被这么一说,立马来气,转身想打蓝莹莹,一只手已经扬在空中。蓝莹莹抓住她这只手道:“姐姐莫不是还想在此处打人?” 淑妃见状上前拦道:“你们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鸿妃见她多管闲事,另一手便用力推开她道:“你少管,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狐媚子。” 淑妃本身娇弱,被这么一推,立马倒在地上,几个太监和宫女立即上前来扶。蓝莹莹瞪着那鸿妃道:“你最好今天能把我一顿,不然有你好看。” 鸿飞抽出被蓝莹莹抓着的那只手,向后跌了两步,便又扑上来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今天就抓花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魅惑皇上。” 蓝莹莹要想对付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懂得乱挥乱抓的女人实在太容易了,她根本连功夫都懒得用。躲闪几下,那鸿妃便摔了个大跟头,一时间发髻也乱了,头饰也掉了,狼狈不堪。 几个太监和宫女上前扶起鸿妃,劝她别再打了,可这鸿妃何曾受过此种委屈,叫道:“你这个妖女,使了什么妖术?有本事你跟我面对面来打。” 蓝莹莹看着她道:“姐姐技不如人,还是认了吧,我无意与姐姐起争执,还是请回吧。” 鸿飞气的头顶冒烟,面子和里子全失了,愤怒道:“我让你神气。”说完整个人又扑过来,用那长长得指甲来抓蓝莹莹的脸。这一根根长指甲就像利器一般。蓝莹莹见状,今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看来日后会更麻烦。她擒住那鸿妃的手,一个翻转,将那鸿妃的胳膊生生反转过来,鸿妃胳膊吃痛,大声尖叫。 蓝莹莹按着她的胳膊道:“姐姐可认输?” 鸿妃的声音已经变了形,激动道:“你这个贱女人,快放开我。” 蓝莹莹放开鸿妃的胳膊,这鸿妃已经动了怒气,依旧不依不饶地攻上来。蓝莹莹折住她的手腕,那长长的指甲朝向鸿妃自己的脸上而去。加上蓝莹莹稍微运了一下气,五根指甲,五道口子,生生印在脸上,鲜血直流。 鸿妃一见,更加激动难安,教训这个女人不成,自己的脸却被弄花了,她气的全身发抖。随行的宫女和太监拉着她劝道:“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您都流血了,快去找太医过来瞧瞧。” 鸿妃带着满脸的污血,回去了。淑妃担心道:“妹妹,你要小心,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 蓝莹莹道:“姐姐摔疼了吗?” 淑妃道:“我没事儿。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一切小心。” 蓝莹莹道:“姐姐放心,你以前所受的委屈我一并帮你讨回。” 这鸿妃回去之后,果然不甘心,跑到皇后和太后那边哭诉了一番,加上脸上五道赫然的口子,难免令人胆战心寒,竟然有人在后宫伤人。这皇后和太后听罢,便召集后宫所有妃嫔在御花园集中,要好好训话。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机缘窃得

蓝莹莹听得这一消息,心中窃喜,果然如她所想。在所有妃子梳妆打扮准备去御花园之时,她却躲在皇后的宫外,等候时机。 只见皇后带着一群宫女和太监走出了宫门,蓝莹莹便一个跃身翻入了宫墙,潜进了皇后的寝宫。在那床铺上翻找一番,并无线索,再将那床板掀起一看,也无暗格或暗道。 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她并不放弃,又潜入太后的寝宫,她期待在太后的寝宫有所发现。不过,情况差不多,依然没有线索。 此时的御花园中后宫所有的妃嫔都战战兢兢地站着,皇后和太后正在清点人数。在点到霓妃的时候,无人应答。皇后道:“怎么,这霓妃还没到?” 只见一宫女磕头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因为鸿妃娘娘之事,受了伤,所以行动自然迟缓一些。她让奴婢先来禀报,娘娘随后就到。” 鸿妃听着这宫女的说辞便气不打一出来,厉声道:“你这个奴婢好大的胆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我受了伤,你家娘娘何来受伤一说?” 那宫女头也不敢抬,只管道:“娘娘确实受了伤,奴婢并未说谎。淑妃娘娘当时也在场,可以作证。” 淑妃见状便道:“我确实在场目睹了一切,这二人起了争执,受伤在所难免的。霓妃妹妹身子又娇弱,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恐怕是吓坏了。” 鸿妃怒道:“淑妃,你跟她窜通一气,故意针对我。” 太后喝道:“鸿妃,不要太任性了,淑妃是什么样的人,我跟皇后都清楚不过。” 皇后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等等霓妃吧。这当事人不在场,这事情还真不好说。” 蓝莹莹在皇后和太后寝宫搜查无果后,便飞身而去,赶到了御花园。众人只见霓妃行色匆匆而来,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便道这霓妃恐怕是真受了惊,全然没了平日里那份淡然的神色。 蓝莹莹跑到太后和皇后面前请安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来晚了。” 皇后道:“不打紧,来了就好。今日在此正是要说说你跟鸿妃的事情。” 太后道:“不错,这后宫的规矩可不能乱,否则不尽给前朝添乱吗?这后宫竟然出现伤人事件,确实令我跟皇后大为震惊。” 蓝莹莹道:“这件事儿还要问鸿妃娘娘自己,这伤可不是我弄的,而是娘娘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实在怨不得我。我这胆子小,倒是被吓了一出,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鸿妃正欲争辩,却被皇后拦住道:“淑妃,你来说说这件事,她二人各执一词,说到天黑也弄不明白情况。” 那淑妃自然帮着蓝莹莹,说这鸿妃欲上去打霓妃,被霓妃躲闪过,正好磕下去,被自己的长指甲所伤,所以才出现了脸上的伤痕。 鸿妃一听,气急,大骂道:“淑妃,你含血喷人,昧着良心说话,小心天打雷劈。” 太后沉思片刻后道:“来人,去请张太医过来查看一下鸿妃脸上的伤,看究竟是何物所致。” 那跟在太后后面的老太监立即去请了张太医。这张太医查看后回话道:“回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鸿妃娘娘脸上的伤确实是指甲所伤,不似钝器所伤。” 蓝莹莹道:“我并未撒谎,因为我并无指甲,所以这鸿妃姐姐脸上的伤口也不可能是我弄的。”蓝莹莹摊开一双手给众人看。 众人一看,果然这十根手指绝无指甲,而是干干净净的指白。再看鸿飞的手,果真是留着指甲,而且带着指甲套。 太后哼道:“鸿妃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平日里任性也就罢了,现在还学会了诬陷别人,这种风气可不能长。” 皇后见太后生气,便道:“太后不要为了这等事情气坏了身子。”又对那鸿妃道:“鸿妃,此事并没有冤枉你,我罚你禁足一个月,扣俸禄一个月,好好闭门思过,反省一下。” 鸿妃见再闹下去半点好处也捞不到,便只得闭嘴,领了旨。皇后又看向蓝莹莹道:“霓妃,这件事若传到皇上耳中,难免会分心。皇上平日里处理朝堂之事已经非常疲累,你们做妃子的应该让他宽心,而不是闹心。” 蓝莹莹看着皇后头上硕大奢华的凤冠道:“臣妾明白,一定守口如瓶。” 皇后和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交代其他的妃嫔不许讲此事说出去,方才遣散了众人。蓝莹莹在最后才离开,只听皇后对太后说道:“皇额娘,你莫要再为这些事情劳神费心。” 太后看着皇后的凤冠道:“皇后,你这凤冠到是极好看,在哪里做的?” 皇后笑道:“这是皇上遣人送过来的,说是特别定制的,犒赏我的。” 太后道:“我这皇儿可真是偏心,有了媳妇忘了娘。送你的如此好看,送我的却这般粗简。” 皇后看着太后头上的旗头道:“皇上定是知道皇额娘喜欢朴素淡雅,所以才特地挑了这一款,我这凤冠与皇额娘的一对比倒是显得有些俗气了。” 这皇后和太后一路说说笑笑,闲话家常,到与那寻常百姓的婆媳并无大差。可这些话蓝莹莹听在耳中却有了另一番意思。这皇帝不久之前特别定制了送给皇后和太后的,这其中大可推敲。 有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莫不是皇帝将藏宝图藏在了这两顶凤冠中?”她也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虽然多少有些夸张和不切实际,但既然在皇后和太后的寝宫中未搜寻到藏宝图,她只能如此大胆猜测了。 要验证此番猜测,必须拿到两顶凤冠拆开一看。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损了两顶凤冠并非大事儿,大不了她拿着藏宝图逃之夭夭,再也不回来了。可如果她的猜测是错的,那么损了两顶凤冠绝对是一件大事儿,除非她再找个人栽赃一下,不然很难在皇宫继续混下去。 蓝莹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赌一把,赌这藏宝图就藏在两顶凤冠中。这晚皇上依然在霓妃宫留宿,蓝莹莹用了点迷药让皇帝早早睡了。自己换了夜行衣再次潜进了皇后的寝宫。 只见那顶凤冠正安然放在梳妆台上,蓝莹莹将这凤冠装进随身的黑色布袋里,便撤了出来。又到太后宫中偷出了凤冠,两顶凤冠放在一处,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蓝莹莹在这紫禁之巅,趁着月色,拿出匕首将两顶凤冠小心翼翼地剖开。她就像一个裁缝一般,从边缘细细地割开针线。她正在做着一件事关生死的事情,如果得手了,她便自由了;如果未得手,她将面临更大的风险。 割开所有针线之时,蓝莹莹的内心有些激动难安,就像一个等候宣判的人一般注视着手中的凤冠。揭开所有的首饰,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藏宝图,她有些失望。 不过,她不甘心,除了这外观的首饰之外,这凤冠上还有一层硬板,她借着月光细细瞧着,之间的这层硬板的侧面竟有夹层。看到这夹层,她简直高兴坏了,拿着匕首撬开这夹层,出现在她眼前的果真是那藏宝图。 蓝莹莹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嘻嘻笑起来,这几个月的蛰伏果然还是有成果。如此,她便可以赶在日神大典开始之前完成任务回到日月教了。如果教主看到她带回两份藏宝图,一定非常高兴。 那个她自小就崇敬的教主,他的形象在她心中就是至高无上的神,也是亲密无间的父亲。她一想到自己最崇敬热爱的人会因为自己的行动而高兴不已,心中便激动不已。两颗酒窝深陷在她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微笑,情不自禁的微笑。 在这如水的月光下,在这空荡静谧的紫禁之巅上,一个有着两个笑窝的女人正拿着一把匕首和两个凤冠不住狂喜。她亲吻了自己的大拇指,又高举着向着那皎洁的月,似乎在与那所谓的月神对话,感谢它的眷顾和庇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出江湖

“七大门派将联手攻入日月教、营救天香第一阁阁主”的消息已经传遍武林。诸多小门派已经皈依日月教,小范围内传播日月教教义,也已经不成其为秘密。这样的消息亦传到了洛阳。 “瞻颖客栈”依旧生意兴旺,食客络绎不绝。为了更好地回馈食客,活跃气氛,老板娘还特地雇了一个说书先生和一个唱小曲儿的。 这样一来,这客栈生意就更好了,本地人若是闲来无事便要到这“瞻颖客栈”来逛逛,不仅可以饱餐一顿,而且有免费的故事和小曲儿听。这等便宜事儿,大家都争抢着做。 这说书先生老田可是一个名人,洛阳十里八乡的人都知其名。任何故事只要到他嘴里,立马变得生动有趣,活灵活现。他那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得生龙活虎。 这老田自己又会诸多口技,在说书过程中穿插一些模拟的声效,把台下的观众一个个听的如痴如醉、身临其境。 南宫颖见这老田一身本事,却过的流离失所,饥一餐饱一餐地讨生活,便雇他来自己的客栈说书。每个月除了有固定的小钱之外,一日三餐管饱,观众的赏银老田自己留着。 这老田一听有这等好事儿,乐坏了,这可比他全凭观众心情给点赏赐的生活强多了。他心中感激这老板娘,所以,在这客栈中说书也更加用心,把身上十八般武艺均使上了。 这段时期,老田见讲那些陈旧的故事已经吸引不了观众,便将这最近发生的武林大事儿搬出来讲。这不讲不要紧,一讲简直炸开锅,个个儿都争抢着来听,有时候甚至还要排队。这样一来,客栈生意也就更好了。 这一日老田讲的是“兵器王大战日月教主”,那口条和情节层层推进,**迭起。在讲到兵器王被困在日月教众所布下的阵形,奋力冲出重围,浴血奋战的时候,这些观众一个个眼睛都透露着紧张,急欲知道接下来的情节。 不过,这老田何等精明,此时堂木一拍道:“欲知后话,且听下回分解。” 观众唏嘘不已,有些还依旧赖着不想走,缠着老田接着讲,最后都被赶走,要他们明日再来。 这南宫颖见这故事这么受欢迎,心中唏嘘不已,跟老板耶律瞻叹道:“童晓晨要是知道我拿他的故事来赚钱,吸引客人,只怕一定气得七窍生烟了。” 耶律瞻看着南宫颖担忧的神色,安慰道:“童晓晨要是知道他的故事行情这么好,还有的赚,一定不会怪你,反而会夸赞你生财有道。” 南宫颖道:“还是让老田换个故事讲吧,每天听完,我都要内疚一番。” 耶律瞻道:“你放心,童晓晨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南宫颖有些焦虑道:“我知道他本事儿大,命也够硬,可如今被困在日月教,对方又那么强大,我只怕他支撑不下去。” 耶律瞻道:“如今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七大门派将联手去救他,你尽可放心。这日月教再强大、再邪恶,也敌不过这么多名门正派。” 南宫颖道:“只怕这些名门正派只是拿救他打个幌子,实则都有自己的目的。” 耶律瞻道:“虽然如此,但至少联合了各派的力量,至于真正要去救人的,也只有自己人了。” 南宫颖惆怅道:“我们不能躲在洛阳袖手旁观,只顾赚钱,好歹出一份自己的力。要不然我真的寝食难安。” 耶律瞻道:“我也正有此意,虽然我们力量微不足道,但能帮一点是一点。” 南宫颖见耶律瞻竟与自己想到一处,便觉这个丈夫真的没有白嫁,连心思和想法都是同步一体的。她高兴道:“我们重出江湖,倘若南宫家和耶律家依旧不肯放过我们,怎么办?” 耶律瞻笑着道:“那便直接面对,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南宫颖看着自己的丈夫,竟好似又回到了初恋的时光,眼前的还是那个信誓旦旦、正气凛然的男子,虽然年纪稍长,但气魄丝毫未淡去。她像一个少女一般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耶律瞻拥她入怀。谁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在他们之间,爱情从未死去,反而不断升温。 耶律瞻叹道:“我们去日月教救人,这客栈就要关门了,这一众伙计和老田等人又如何安置呢?” 南宫颖离开耶律瞻的怀抱,捶了一下他道:“谁说要关门了?你还真是个死脑筋。” 耶律瞻道:“不关?如今赵木晴不在店里,你放心交给其他人?” 南宫颖笑道:“如何不放心,这房产地契都在我们这儿,你还怕别人端走这客栈不成?” 耶律瞻道:“可万一主管的人中饱私囊,将所有收入尽收囊中,怎么办?如此,他便可以买了客栈,收回我们的房产地契。” 南宫颖道:“一个人主管当然有这种风险,但多个人主管就不同了,可以相互制约、相互监督,当然,也得挑几个可信之人。每个月的账都让他们寄到一处,就说我们在那里游山玩水,几个月之后就会回来。” 耶律瞻道:“你还是一样聪慧过人,这骗人的本事儿一点也没有拉下。” 南宫颖笑道:“谁让你这么笨,所以才衬托出我的聪慧。” 二人拌拌嘴,笑笑闹闹,到也十分和谐。翌日,二人便打点了店里的一切事务,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好。这老田一看老板和老板娘要出远门,便担心道:“你们这一走,没人来听我老田说书怎么办?” 南宫颖道:“老田,你的本事儿我知道,不要再谦虚了。我们走还是留,对你没有影响。你放心,继续留在这里说书,跟之前一样,若有人欺负你了,或者有意为难你了,你尽管来信,我们一定不轻饶他。”南宫颖特意在最后加重了语气,以警醒店内容易生事的人。 那老田一听老板娘已经发话力保他,便高兴道:“老板娘放心,老田一定竭尽所能,为店里吸引更多的客人。” 南宫颖又对着三位代理掌柜道:“店里若有不安分的,你们三人如果一致同意,尽管辞退了,重新找人,不用经过我们的同意。”这一句说的虽不大声,但确确实实地印在客栈内所有人的耳朵里。 南宫颖和耶律瞻雇了一辆马车便上路了。出了这洛阳城,二人便让那车夫走了。耶律瞻自己驾着马车,后面则坐着自己的妻子,一双恋人,好不惹人羡慕。 南宫颖在后面道:“这么久不出江湖,手艺都快生疏了,你可还记得自己究竟使何种兵器了?” 耶律瞻知道她有意嘲笑,便道:“你也知道我人笨,有些东西慢慢也就忘了。” 南宫颖掀开布帘,坐到马车另一侧道:“我信你才怪!你那把破刀在后面躺着呢,你要真忘了,又怎会带它出来?” 耶律瞻道:“别看这破刀生了锈,只要杀一个人,它就会开钝,像之前一样锋利。” 南宫颖道:“看来你这破刀是要拿人血来激活的。” 耶律瞻道:“武器嘛,自然是要碰到应有的价值,才能活过来。” 南宫颖抢过耶律瞻手中的马鞭道:“还是我的兵器比较温和,这随意一个马鞭持在手中便能变化无穷。”说完,她便狠抽了一下马屁股,那马鞭在她手里游走幻化出不同的形态,每一次远击都威力无穷。 耶律瞻笑着看道:“看来,几年未练,你这鞭法仍未生疏。” 南宫颖道:“这是自小练起的本事儿,就算几年不碰,也不会生疏,这些都植根在记忆里。所以,你说你连刀都忘了,我才不会信,那刀法不可能忘,刀又怎会忘呢?” 南宫颖放下那马鞭,从怀里掏出她那根特质的鞭子。这鞭子有着特殊的记忆和纪念价值,六岁的时候,她爹南宫逸送给她这件武器。从此,她便在这鞭法上大下功夫。 这鞭子与众不同,一半是皮制,一半是银制。这银制的一头可以缠绕手中,抵挡硬兵器,也可以收放自如,加长攻击较远的目标。这一收一放的快速功夫,她当年整整练了三年。而正是这种功夫往往出其不意,令人无法估量捉摸这武器的真正所及范围。 耶律瞻的那把刀就算锈迹斑斑,他也绝难忘记在风雪中勤练刀法的日子。那段孤独的日子,他身负国仇家恨,将一腔热情全部投注在这把刀上。这把刀似乎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要依仗它继承先祖遗命,光复河山。那是年少的他唯一的信念和想法。直到他遇到了南宫颖,那把刀才从唯一变成第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探神教

匡木文在药王谷的日子过的并不乏味,他除了跟胡天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之外,还跟着胡天海学习了许多药理知识。当然,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孩儿经常跑过来找他学习功夫。这日叮当又从小径走上来找匡木文学习剑法,他现在已经改口叫匡木文师傅了。 所以,当他看到匡木文的时候,立马跑上去亲热地叫道:“师傅,师傅,前几****教我的剑法,我已经学会了,演示一遍给你看?” 匡木文听他叫的亲热,小脸蛋又可爱,高兴道:“你若耍的好,我便接着教你,你若耍的不好,我便不教你了。” 那叮当找了一根树枝,有模有样地比划起来,那认真的小表情逗得匡木文心里发笑。但做为一个师傅,他还是要强忍着,保持不苟言笑的态度。眼见叮当耍完,他严肃道:“还可以,不过有些动作还不到位,要继续揣测。” 那叮当一听,急道:“师傅,您快说说哪里不到位,我现在就改。” 匡木文道:“你将来是要进日月教的,为何硬要跟着我学剑呢?那日月教应该更厉害。” 叮当道:“可我现在进不了日月教,只有你愿意教我,我便只能找你了。” 匡木文暗想,这小鬼还挺机灵的,而且实际的很,便道:“看来你只是利用我而已,因为我教你功夫,你才与我亲近。” 叮当上前拉住匡木文的衣袖,抬头可怜巴巴道:“师傅,您误会我了,我崇拜师傅,所以才找师傅学剑的。” 匡木文抚着他的小脸蛋道:“等你长大后,如果你发现日月教行那不义之事,你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地崇敬这日月教?” 叮当疑惑道:“日月教怎会行不义之事呢?它可是我族的神教,教导我们爱所有人。这么有爱心的人又怎会去伤害人呢?” 匡木文看着他天真的表情叹道:“叮当,记住,有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去发掘寻找真相,不要被他人的言语左右,也不要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要用心去发现。” 叮当看着匡木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一个小孩儿而言,这番言语实在太难理解了。不过,匡木文觉得自己跟这孩子有缘,所以有些话,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说出来,即便现在听不懂,但总有一天会懂。 胡天海在一旁喊道:“两个臭小子,快过来吃饭,饭都做好啦。” 二人一听有饭吃,便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胡天海骂道:“平时喊你们磨个药,慢吞吞的,听到有饭吃,跑的比狗还快。” 叮当看着饭菜,已经动起手来,练了一会儿功夫,他早就饿了。胡天海道:“你这小子,动作倒是很快。下次来再空手来,瞧我不赶你才怪。” 叮当一边吞着饭菜,一边口齿不清道:“我们家孩子多,饭都吃不饱。你要实在要,我以后来便采一束野花带过来。” 胡天海敲了一下他的头道:“臭小子,你当给我上坟呢,还野花。倒不如你挖几个地瓜来的更实际。要是有腊肠就更好了。” 叮当道:“本来家里是有腊肠的,不过被征收了,所以都吃不上了。” 胡天海道:“腊肠也要征收?” 叮当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饭菜,认真道:“可不是,马上就是日神祭祀大典了,不让日神爷爷先吃饱怎么行?不然他就不保佑我们了。” 匡木文一听,心中一算,果不其然,这日神大典降至。这可是日月教一年才一次的盛大祭祀仪式,到时候所有的教众信徒都会聚集一处。他这个匡左使只当了几个月,自然没有经历过这种盛大仪式。 不过,日神大典之日,到是有一个大赦的习惯,凡是有罪的,在此日都可以得到日神赦免。而此时兴许能够查探到童晓晨和赵木晴的下落。 匡木文问道:“叮当,你经常出入日月教,没听人说起过一个叫童晓晨和一个叫赵木晴的人吗?” 叮当道:“没有,我都说了好几次了,真的没有。” 匡木文便不再问,因为他自己也潜入查探过很多次,皆未发现二人的踪影。这二人似乎凭空消失一般。不过,既然日神大典在即,他想再查探一次,兴许会有新的发现。 他已经收到西门云的飞鸽传书,说几大门派均已被说服,不日将启程攻入日月教。而他的这次查探兴许可以为他们早做准备。 是夜,匡木文夜探日月教,他的身影穿梭在各间屋顶上。这日月教的地形他非常熟悉,所以,在此处奔走,就如同在自己家行走一般自如。 依旧没有童晓晨和赵木晴的踪迹,这日月教中似乎连关于他们的谈论都没有。这种时候,晚餐刚刚结束,本属于闲话家常的时间,可在这群人教徒的口中没有一丝一毫关于二人的线索。 这日月教中,如果说有两个地方他不熟悉,那便是五毒谷和歌乐山庄。五毒谷是施刑的地方,他作为一个下命令宣判的左使,自然无需去那种地方。歌乐山庄只听人说起过,却无人知道它具体的方位和地点。这歌乐山庄在日月教就像一个传说一般存在,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想象的一个歌乐山庄。这种传言久了,似乎也就没有人相信了,均把它当作一个笑谈。 所以,此时的他决定亲自去一趟五毒谷,那个污秽之地,那个五毒涌动的地方。他就这样推门而入。幽深的谷底是不断蠕动和跳动的五毒,个个被养的肥硕。它们的身躯之下似乎还有未吃的干净的血肉之躯。你已经辨不清那究竟是人的哪一部分,只知道那确实是某一部分。 匡木文看着这幽深的谷底,如果童晓晨和赵木晴葬身于此,一切便没了希望。可他相信二人绝不可能葬身于此处,因为这二人对日月教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而且价值重大。那么唯有一种可能,就是二人身处传说中的歌乐山庄。可这歌乐山庄究竟如何去寻,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打算先出去再说,但当他转身之时,却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匡左使,别来无恙!” 匡木文心中一惊,自己的行踪显然已经泄露,他干脆大方道:“你是何人?为何不现身?” 那声音道:“只怕我一旦现身,你就是个死人了。” 匡木文道:“既然如此,阁下不妨一试,看看我究竟会不会成为一个死人。” 五毒谷的门幽然打开,苏剑宇出现在门口,缓慢地走上前来。匡木文已经拔出了长剑,随时准备应对,身后就是幽深的五毒谷,任何一丝不慎都会性命不保。 苏剑宇看着匡木文微笑道:“匡左使,莫担心,方才我只是跟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匡木文道:“你究竟打什么主意?我已非日月教的人,为何还如此称呼我?” 苏剑宇道:“此言差矣,所谓一日入教,终身信徒。你就算想甩开这身份,恐怕也是枉然。教主已经吩咐,一定要将匡左使完整无缺地带回,一切由他定夺。” 匡木文哼道:“我倘若让你带到教主面前,只怕还是死路一条。何不在此痛快了结,我到要看看你真正的本事。” 苏剑宇笑道:“你我同为日月教的左使,大打出手,恐怕不妥。” 匡木文道:“我既已被你发现行踪,就没有想过活着出去。所以,何不痛快打一场,至少让我战死。” 苏剑宇道:“看来匡左使还是不明白,好斗乃人性一大缺陷,你如何未遵从教义,将这一点改了呢?” 匡木文看着苏剑宇的神情,跟那日月教主竟越来越相似,这教义果真有如此大的魅力,能改变一个人,连带着神情和说话的语气也一同变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左使危机

可当年匡木文身为左使之时,并未有此种迹象,究竟是此人的经历令他大为改观,还是教义的魅力太大,他自己也看不明白了。不过,他此刻明确知道一点,如果他不战,那么他的结局可能更惨。所以,他的长剑已经攻向苏剑宇,毫无保留,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刺向对方。 苏剑宇叹息一声,挥舞了披在身上的黑色敞篷,避开匡木文的快剑。他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匡木文的右侧,手中也是一把剑,这把剑已经快要刺向匡木文的右臂。。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的首领

【,半晌,这教主方才睁开眼睛道:“匡左使,还是把你寻回来了。你三次过家门不入,我可都看在眼里。”匡木文心中一顿,这教主竟有如神明一般知道他一共探访了三次日月教,便坦诚道:“教主既然知道我来,为何不早日将我擒住,非要等到此时?”教主道:“擒住你并不是一件难事儿,但要弄清楚你的想法和行为背后的意义,却不容易。所以,总得给你三次机会,也给我三次机会。”匡木文道:“教主打算如何处理我,我毫无怨言。”教主轻皱眉头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你?”匡木文道:“叛教乃大罪,自然重惩,死已经算轻的。”教主道:“你既然知道后果,为何执意如此?”匡木文道:“我为自己的所爱如此。”教主道:“你的爱实在太过狭隘了,只爱一个具体的人不成其为大爱。你在教中难道还未悟出个中道理?”匡木文道:“道理只有真正践行之时方才明白。如果连一个具体的人都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又如何去爱所有人,去爱整个世界?”教主道:“看来你还是未习得教义中的精髓,以致心绪失宁,误入魔障了。”匡木文道:“难道爱一个具体的人是魔障?”教主道:“爱一个具体的人,会让我们失去自我,失去原本的性情和本来面目,这种激情的爱如何不是魔障?只有平静从容的爱才是真谛。”匡木文还想再说什么,那教主做了个手势止住他道:“激情的爱会受时间空间和环境的影响,也许你可以保证此时此刻的互爱,却无法保证天长日久的互爱。这个道理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诠释过。”匡木文道:“我的亲历告诉我,激情的爱并不如教主所说。它是一种互相依偎的取暖,我中有她,她中有我。我们之于对方都是特别的存在。”教主道:“特别的存在?这个世上只有神是特别的存在,永恒不朽的特别存在。你所说的特别的存在可以永恒吗?”匡木文深思后道:“也许能,也许不能。”教主道:“你看,连这个基本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了,还说特别的存在。这种特别也不过是普通平庸而已。”匡木文道:“至少在当下,这种特别的感受真真切切地存在着。”教主叹了口气道:“人是要被救赎的生物,永远超越不了神。人有诸多罪孽和劣根性,你所体会到的特别不堪一击,不过是一种相互的利用而已。你需要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也恰好需要你。可时光在流转变化,这种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也在变化,你和她也在变化,周遭的环境也在变化。当你们再也无法从彼此身上获取到所需之时,也是这种特别走到尽头之时。人与人之间没有永恒不朽存在,只有人与神之间才存在永恒不朽。匡左使难道还不明白吗?”匡木文摇摇头道:“至少现在的我还是不明白,我也不想再弄明白了。求教主给个痛快!”教主走下来,轻轻地拍着匡木文的肩膀道:“每一个年轻人都有失足和想不明白的时候,我倘若因此就取了他们性命,岂不是会折损很多英才。所以,我不会杀你,反而要留住你,让你看看你那所谓的‘特别的存在’究竟是何面目。”这教主虽说不杀他,但匡木文也未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他隐隐约约觉得或许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也就是曾右使所说的生不如死。他看向一旁的曾右使,只见他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那教主道:“曾右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曾右使垂首道:“是的,教主放心,一定会出现一个全新的匡左使。”匡木文成了蛊人,他中毒之前被灌输的指令是“爱所有人,杀西门云”。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走了出去,曾右使重重叹了一口气。在他心里,这总比死了强,至少这老搭档还留着一条命,指不定将来某一天教主高兴,便赐了解药,让他恢复原状了。身在千里之外的西门云决计想不到自己的所爱已经变成一个蛊人,而且是一个专门杀她的蛊人。一个人的生死本属偶然,所以被任何人杀死都有可能。可是在这种随机性里,被自己所爱杀死,是最残酷的事情。这不仅会杀死一个人的身体,还会杀死一个人的精神以及对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想象与留念。所以,绝望是最为致命的毒药,而匡木文似乎将是令西门云陷入绝望的利器。在白青青训练的这批蛊人当中,不乏一些江湖高手,他们均保留着原有的功夫,只是心神改变了而已。面对这群强大的蛊人,白青青所要做的并非用皮鞭猛抽他们的躯体,让他们听话并且持续不断的训练,而是由零散归为整体。所以,此时此刻的她并不像从前那样,仿若这个世界上最凶狠、最暴戾的女人。事实上,她维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性姿态,用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这批蛊人,这将是她在日月教中训练的第一批死士,一群已经被抽走主动意志的强大死士,随时准备为了传教事业杀生成仁、奉献自己。苏剑宇身后跟着已经成为蛊人的匡木文,来到白青青面前。白青青温柔如水的眼神中又增加了几分含情脉脉。苏剑宇道:“教主有令,这匡左使以后就是蛊人之首,还请圣女好生照顾。教主特赐名‘甦’。”白青青领着那匡木文道:“青青领命,苏左使放心,‘甦’一定会成为统筹全局的强大蛊人。”苏剑宇微微笑道:“他会爱所有人,只杀一人。”白青青疑惑道:“谁?”苏剑宇道:“西门云,那个持一把玄铁神剑的女人。”白青青虽然不再言语,但心中却顿了一下。一个女人倘若被自己的至爱杀死,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面对变成蛊人的至爱,她如果不杀了甦,甦便会无情地杀了她。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残酷的刑罚了。她看向苏剑宇,如果有一天苏剑宇如此对她,那她一定先拿把剑刺死自己,提前终结这可笑的悲剧。只是,她与苏剑宇之间不是对等的,苏剑宇对她到底有多少情,她内心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她所求不多,只求永远伴在苏剑宇左右,只拥抱当下,不求其他。白青青将匡木文拉到身边,对着一众蛊人喊道:“这位是甦,以后就是你们的头儿,你们要以他马首是瞻。”那一众蛊人见圣女发话,仰头以崇敬的神色看着,无需回应,单从他们的神情和眼神便可知答案。匡木文站到一种蛊人中间,像一个首领一般骄傲地昂着头,又像一具死尸般眼神毫无光泽和生命力。没有人会知道这群蛊人的威力和作用,因为从来没有试过。不过,白青青清楚,这群蛊人的威力将强过她所训练过的任何一批死士。死士的信念再坚强、再忠贞,也不及一批毫无心智之人,更何况这群毫无心智之人很多都是武林高手。他们所缺少的只有一样,就是行军打仗的战术,这样的战术只要每日训练便可,辅以个人的功夫,将会发挥无上的威力。这群蛊人既可以敌得过一支精兵,亦可敌得过一群武林高手。无情、冷酷将成为他们的代名词,他们将成为推动日月教教义发扬光大的机器,遇人杀人,遇神杀神,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总结陈词

【,日神大典将至,所有的力量和目光都将汇聚一处。神圣,开启所有的神圣;原始,回归彻底的原始;欢腾,激发无上的欢腾。胡天海已经将日神大典的消息散布出去,匡木文几日未归,他已经知道定是出了事。七大门派带着各自的精华力量正在赶往日月教的途上。蓝莹莹带着两块藏宝图沿路躲避追兵,也正往日月教赶。皇帝得知此事后,立即派兵追击,要求活捉霓妃,不得有任何闪失。歌乐山庄内近日的伙食似乎越来越好,但生活还是照旧波澜不惊、一平不起。日月教已经收到大批人马将至的消息,也正在做万全的准备,保证日神大典顺利进行的同时,击退攻上来的劲敌。白青青的蛊人日渐强大,苏剑宇已将日月教的教义带入中原民间,不少普通百姓也开始对这种教义痴迷信奉。日神大典前一晚,日月教主带着四位聋哑人出现在歌乐山庄。庄内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这日月教主,这教主可几乎从未现身过。那教主径直走向庄主单子付,镶着金边的黑色敞篷在风中鼓噪着。他微笑地看着单子付道:“庄主别来无恙!”单子付看着那教主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好得很,多亏你将我们囚禁在此处。”教主笑道:“庄主这话可就不对了,囚禁这个词太过严重了。试问有哪个囚犯可以像诸位一样三餐无忧,有着正常生活的?你们的生活恐怕连普通百姓也要艳羡几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单子付道:“一个人若只知道吃喝拉撒,那充其量只是生存着,与动物并无二致。但我们并非只是动物,除了吃喝拉撒还有其他,这种其他才能造就生活。你剥夺了我们的其他,岂非如同圈养一群动物一般?”教主依然面带微笑,平静道:“虽然如此,你们却在这庄内自己创造了其他,你们觉得现在还只是被我圈养的动物吗?”单子付道:“我们若不自我创造,只有死路一条。这看似是为了生活,实则也是为了生存。”教主道:“依你之见,这效果如何?”单子付道:“自创立规则至上的原则之后,一切都井然有序,所以,我们现在还完好且精神饱满地站在你面前。”教主环顾这庄内的所有人后,微笑道:“确实如此,你们个个都神采奕奕。看来这规则确实发挥了不小的效用。”单子付道:“所以,你只管收起你那套所谓的教义,没有你的教义,我们依靠规则依然生活的很好。”教主又再次环顾了庄内的所有人后道:“你们真的生活的很好吗?依仗着规则,真的就消除了一切不公、伪善和罪恶吗?”单子付道:“只要恶一旦出现,规则就会发挥作用,惩罚这些恶。这恶便也自然消除了。”教主唏嘘道:“看来这规则确实是个好东西。”单子付道:“所以,你也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只要我们能够安定的生活下来,就要放我们出去。”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原来这教主跟庄主竟有此种约定,如此一来,出去的希望便有了。童晓晨心里暗想,自己拼死拼活去找出路,这庄主原来早有约定,竟也未阻拦自己,兴许这庄主认为,他可以提供另一重机会。只听那教主道:“你真的认为,你们的生活很安定?”单子付道:“没有杀人、没有血腥、没有偷盗、没有****,人人各司其职,秩序有条不紊,这难道还算不上安定?”教主道:“这规则真的消除了人的恶吗?在你们自己营造的歌乐山庄内,暴食、****、贪婪、暴怒、怠惰、嫉妒、傲慢,这七种恶统统消失了吗?每个人都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自问,这七种恶究竟有没有消失。”教主的眼神所及之处,很多人都垂下了头,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惧怕。单子付道:“教主这是强人所难了,规则可以惩罚明显的恶行,但道德层面的,不属于规则的范畴。”教主笑道:“庄主以为道德层面的恶最终会生成何种结果?”单子付道:“自然是自我良心的问题。”教主道:“庄主此言差矣!这道德层面的恶会生成明显的恶行。你的规则只能从表面上出去杂草,但无法连根拔起。”单子付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只不过借口不想履行承诺而已。”教主道:“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的教义也如此教导我。为了让你们心悦诚服,我便详细地说说个中细节。”单子付道:“洗耳恭听!”教主慢慢踱着步子道:“从暴食说起,这种恶衍生出的嗜酒和赌博确确实实存在于你们之中。那些私藏酒水且拿着别人性命赌博的人应该心知肚明。”说完,他扫了一眼那群经常私下聚赌的人,这些人如何受得了这眼光,纷纷低下了头。教主接着道:“再说这****,当真是一场说不完的悲剧。江临风的作风恐怕这庄内无人不晓。当然,不只他有这色心,那些得过马丽好处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因这****引发的愤怒、嫉妒、傲慢多不胜数,小莲和石海岂非因此而死?马丽岂非一个牺牲品?”这话说完,本来困窘难当的江临风到好似舒坦了一般,毕竟这罪名并非他一人来担,有人一同承担。而其他人均在窃窃私语,觉得这教主竟然什么都知道,对庄内所发生的一切都清楚。教主又道:“至于者贪婪和怠惰,我想我也不必言说了。这庄内怠惰的男男女女可不止一二。”教主说完,看向单子付。单子付顿了半晌未发话,他在思考这教主所说的一切。最终,他还是开口了,“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要是人没有缺点便不成其为活生生的人了。”教主道:“人确实有着不可消弭的缺陷,所以才需要我的教义将这些缺陷降到最低,去不断接近一个完美的神人。只有这样,人方才有最终的出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块石头

【,单子付道:“看来你时时刻刻监视着庄内的一切,巨细靡遗地掌握着一切。”教主道:“你们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社会实验。对于自己的实验,自然要清楚每一个细节。”单子付道:“实验?那么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兑现诺言了?”教主道:“不,我是个守信的人。这个实验充分证明了我日月教教义的博大精深,将发挥巨大的社会效用。你们未达到要求,我自然无需放人。”单子付凄惨一笑道:“你这伪君子,要求这种主观性极强的标准,你想怎么定便怎么定。用此来做挡箭牌,实在无耻。”教主道:“你这山庄内也不是无人达到这种要求,只不过一人而已。”教主走到童晓晨面前道:“他是一个例外,不过可惜。”单子付道:“可惜什么?”教主道:“可惜此人虽然道德感和自律性极强,却是个心中无爱之人。这样的人活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又怎么能算是人呢?”童晓晨一听,跳出来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知我内心无爱?”教主道:“那你且说说你究竟爱什么?”童晓晨道:“我爱我的朋友们,我爱山川、白云、美景,我爱一切美的人和事物!”教主道:“看来你爱的东西可真不少。”童晓晨道:“当然,所以我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心中无爱之人。”教主道:“你爱你自己吗?”童晓晨顿了顿道:“爱。”可这声音底气并不足。教主笑道:“一个爱自己的人又怎会像你一样不顾一切,走上极端。”童晓晨道:“我爱自己的方式就是不断去超越自己,超越生命的极限。”教主道:“超越过后是什么?”童晓晨深思片刻道:“我行为的意义在不断超越的过程,超越过后的结果并不重要。”教主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你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只知道做着重复的超越动作,却没有最终的价值指向。”童晓晨还想再说些什么,那教主又道:“如果你的朋友不爱你了,你还会爱着他们吗?”童晓晨道:“不可能,我们的情谊将永恒不朽,他们不可能不爱我,我也不可能不爱他们。”教主道:“你真的如此自信?”童晓晨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嘴上还是毫不犹豫地说:“是的。”教主道:“再过十年,兴许你的想法便不同了。正如你所说,不断的超越,这就是你最重要的意义。这种定位之下,你势必只能成为一块冰冷的石头,容身于所谓的美好之下。你的心门是紧闭的,你将不知道如何去爱人,如此也便得不到爱。一个没有爱、不会爱的人,即便再优秀,也是无能。”“无能”这样一个强烈的字眼深深击中童晓晨的内心。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巨石重击一般疼痛。他的内心生出诸多疑问:自己真的不会爱吗?真的没有人真心爱自己吗?注定要成为一块冰冷的石头,重复着超越行动吗?诸多往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在他的记忆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无视、薄情、寡义是常态。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残酷的年月,只有痛苦记忆的年月。可他毕竟还是遇到一群好朋友,收获到人世的温馨。可世事无常,任何人和事都在变化当中,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自信。所以,他感觉自己快要哭了。教主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究竟是想继续当一块石头,还是充满爱感的活着,要慢慢想清楚。日子很长,不要太急躁。”童晓晨看着这教主,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好感。他所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有些甚至击中他的内心。不过任何一个邪教都有自己的正当之处,否则又如何说服诸多信徒?童晓晨很快便收回了自己将要释放的情绪,坚定道:“就算我是一块石头,那也是一块与人无害的石头,就这样屹立天地间,未尝不可!”教主道:“年轻人有自己的坚持,未尝不是件好事儿,但凡事不要太绝对。”那教主又扫了一眼庄内所有人道:“虽然这次的实验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但并未改变你们的想法。不过,我打算邀请诸位参加我教的日神祭祀盛典,在这场盛典中,你们或许会有新的想法。这将是一场神圣的盛典,日神将与我们同在。”众人一听可以走出歌乐山庄,不由得喜形于色。有人心中已经在盘算如何借此机会逃走。那教主道:“承蒙日神圣恩,你等才有此机会和殊荣。你们应该心怀感激。我劝诸位还是收起借机逃跑的念头,因为后果将非常严重。”那些打着小算盘的人一听,立即神色紧张起来。这日月教主竟像长了天眼一般,晓知人的内心想法。日月教主一个幻影移形,人已经闪出,只留一声在天际回响:“规则无用,不如抛弃。”众人只听得“砰”一声巨响,便纷纷围拢过去。及至西园,只见那独角神兽的雕塑已经被炸的粉碎。那只独角和半张残缺的兽脸掉在石基上,配着呼呼的山风,显得衰败不堪。那日月教主已没了踪影,只留歌乐山庄内一众人面面相觑。这神兽的坍塌似乎也会连带着规则一同在人心中坍塌?这个问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规则的威信正在一步步下滑。单子付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粉身碎骨的神兽。人群中,有人担忧,有人茫然,有人麻木,有人喜悦。不过,有一人却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的神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所发生的一切,这个人不是童晓晨,而是施清风。童晓晨虽然是教主口中的冰冷石头,但他至少还对眼前的状况有着深深的忧虑,他至少还有着想要逃出去的信念和想法。可施清风却不然,他依旧保持着一股“清风徐来,水波不惊”的态势,仿若已经超然物外,不生不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驼背老妪

【, 日神大典的日子已经快到了,可蓝莹莹仍未回到日月教。此时的她正在一路躲避追兵,回程自然不顺当。她虽然是个圣女,可毕竟只有一个人。再强大的个人也难敌众多追兵,更何况这还是个女人。不过,女人的点子永远比男人多。 禁军统领易坤带着他的部下已经追击了几日几夜,可这霓妃竟好似凭空消失一般,没有踪影,各地官府也未发出消息。易坤不禁有些懊恼,加上连日奔走劳顿,那张坚毅的面庞已经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 易坤能当上这禁军统领,绝非运气、偶然或家世显赫,而是靠着自己的勤奋和本事一步步爬山去的。他这个人单从外表即可见敦厚老实,但这样敦厚老实的人有着铁打的热血方刚。这样人的人只要放到战场便可以一展神威。 不过,这样的人用来追一个女人却显得不大灵光。不过,皇帝没得选,六扇门的人去了日月教,能够用得上也只这禁军统领了。 正午,日头正烈,易坤和他的禁军又累又饿,行至离西蜀不远的一座小城。这小城有些冷清,连一个客栈也没有。沿路有些摊贩,唯一买吃的只一摊。 一个驼背老妪正在耐心地炒着栗子。她的动作非常缓慢,拿着一把大铲,栗子在黑沙中翻滚跳跃。正午的艳阳照的所有人都在流汗,但这老妪似乎一丝汗也未流。一个老人,难免体虚,即便有着烈日和火焰,她也无法像年轻人一般舒服地流汗。 这老妪的背几乎躬成九十度,她吃力地抬着头,看着炉中的栗子。像她这种年纪的老人,本该在家中颐养天年,可却在街头摆摊做生意,任谁看了也会同情几分。易坤也不例外,所以他决定多买一些这老妪的栗子,让她好安生一段时间。 易坤走到这驼背老妪面前道:“老人家,栗子怎么卖?” 那老妪艰难地抬了抬头,看着易坤,手中还在继续翻炒。她又垂下眼道:“原来是位官爷,您可是我今天第一位客人,那我便给个优惠,一两银子一斤。” 易坤听罢,心中暗想,这老人家莫不是老糊涂了,栗子竟然卖的这么贵,不过见她这般辛苦,便爽快道:“老人家这一摊一共多少斤?” 老妪慢吞吞答道:“这一摊总有五十斤吧。” 易坤道:“那您这一摊我全要了,您看我们这么多人,又都是男人,又累又饿,难免胃口大。” 那老妪停下手中的翻炒,抬头看了看易坤道:“官爷,这一共五十两,可一分不能少。” 易坤道:“自然不会少您的。” 老妪道:“我年纪大啦,这五十斤的栗子我装不动,官爷可要自己动手了。” 易坤道:“不打紧,我们这么多粗壮汉子,这五十斤栗子肯定难不倒我们。” 老妪笑呵呵地收着银子,退到一旁,尽管让易坤和他的手下装栗子。装完后,这老妪拍拍易坤道:“谢谢你,像你这么好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 易坤道:“老人家客气了。” 易坤看着这老妪蹒跚的步伐,想起了自己年迈的母亲,心头不禁一热,眼眶瞬间润湿了。他决定以后要加倍对自己的母亲好,这个世界上,再老的人也有他的价值,不该被抛弃。 易坤和他的手下一同吃着这栗子,腹中饥饿渐渐消失,整个人也有了精神。再追下去就要到西蜀了,若是让霓妃回到西蜀,恐怕再追回已是不可能,而他也将面临失职的危险。一旦皇上震怒,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想到此处,他又想起刚才那老妪拍拍自己,给自己一点安慰。这样的些微举动已足以安慰一个情绪消沉、陷入绝境的人。不过,他除了得到安慰和感动之外,还仿佛得到了启发。所以,他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立即扔下手中的栗子,跨马而去。 其余人皆是一番错愕,不知这统领怎生竟自骑马走了。但没有命令,他们只能待在原地,面面相觑。 易坤顺着那老妪去的地方追了过去,这老妪已经蹒跚走到城郊,听得后面动静,便转过头来,停下了脚步。 易坤勒马停在这老妪面前道:“老人家适才走的急,我忘了应该再多给一份钱。” 那老妪驼着背,根本无法抬头看到马上的易坤。易坤又掏出些许银两给那老妪,这老妪伸手去接的瞬间,易坤已经擒住她的手腕,向外翻折叠。这老妪遭到此番攻击,不但没有立马倒地昏厥,反而一个飞身,摆脱了易坤的擒拿。 这老妪似乎立刻变得生龙活虎,完全没有老人家的姿态。易坤飞身下马道:“老人家的身手可真是灵敏,让晚辈开了眼界了。” 那老妪警惕地盯着他道:“年轻人欺负一个老人家,枉我之前还夸赞你一番,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易坤冷笑道:“倘若你真是个老人家,我又怎会欺负你?” 老妪道:“我如何不是个老人家,我这从头到脚都是货真价实的老人家。” 易坤道:“一个老人家又怎会有一双细滑柔嫩的双手?” 原来这老妪伸手拍易坤之时,已经暴露出这个缺陷。这易坤后知后觉,便追了上来。那老妪道:“你看起来忠厚老实,却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连一个老人家的双手也要紧盯着不放。” 易坤道:“你究竟是何人,休要逞口舌之利!” 那老妪道:“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要来问我?” 易坤道:“只怕你就是我要抓的人。” 老妪道:“抓不抓得到,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说完,那老妪已经先发制人,攻了上来。 这老妪不是别人,正是蓝莹莹。她的腿已经踢向易坤的面门,身子则像一条蛇一般缠在易坤的腰腹,手则攻向易坤的咽喉。这诡异的身法着实惊人,像易坤这样的为官之人恐怕这辈子也未碰到过。 不过,这易坤不慌不乱,一手抓住老妪踢过来的脚,另一手则挡住咽喉要害。蓝莹莹见攻势不成,便换了身形,但一只脚仍被易坤抓在手里。她笑道:“你这人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一直抓着别人的脚不放。” 那易坤不为所动道:“你休想激我,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一定要活捉你回去复命。” 蓝莹莹飞身而起,一个连环转,身子像螺旋一般急速转动着,瞬间便摆脱了易坤的擒拿手。她脱去老妪的装扮,露出真面孔,娇笑道:“这恼人的驼背,还真是碍事儿。既然你要打,我便陪你打个痛快。” 易坤一见这老妪竟然当场除衫,便扭过头去。听到蓝莹莹的声音,抬头再看,在他面前已是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子,赫然就是霓妃。易坤道:“霓妃娘娘,请跟属下回去,皇上既然下旨不杀您,说明还惦记着您。您回去认个错,说不定皇上就原谅了。” 蓝莹莹道:“笑话,我乃日月教圣女,怎会稀罕那妃嫔之位。抓人可是要凭正本事儿的,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本事。”说完,这蓝莹莹已经飞向易坤的怀抱。 一个女人自动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任何男人都无从拒绝,何况眼前是一个如此美貌清丽的女子。易坤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血气方刚、尚未娶亲的单身男人,所以,他被这一举动生生怔住了,丝毫不敢挪动半步。仿佛一动,便泄了气。 一股幽香钻进他的鼻子里,似花香,又似焚香,但沁人心脾,如沐春风。他深深地吸着,不多时便没了知觉。蓝莹莹最厉害的本事儿就是这“**香”,没有男人可以拒绝。所以,此时她便将那不省人事的易坤五花大绑地倒掉在树上。 她看着这倒掉的人,窃笑道:“要不是看你小子还有几分善心,懂得敬重老人家,只怕此时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这次暂且饶过你,再敢拦我的路,一定扒了你的皮。”蓝莹莹拍拍手,继续上路,这次轻松许多,毕竟甩掉一个跟屁虫。不过,赶不上日神大典已经是肯定的了。 易坤被他的手下救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整个人倒掉半日,头部和眼部皆充血。不过,比充血更严重的是,他竟然受到霓妃的魅惑,迷了心智,失了心神。这简直是作为一个禁军统领的耻辱。但任何人都有爱人的权利,即便像易坤这样敦厚老实的人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日神大典

【, 日神大典当日,祭祀用的贡品已经摆在祭坛上,丰富多样,色彩鲜艳。一切物品和陈设已经备至完善,只缺大典的主角——人。 正午,所有的信徒均着白色衣衫,列队整齐走了出来。完美的阵型,无数的同心圆又是在瞬间完成。秩序,每个人内心的秩序;效率,秩序成就的效率。 教主缓缓走了出来,后面跟随着曾右使、苏左使,当然还有代圣女白青青。着装是统一的白色,面纱掩盖了白青青的面庞。只有慢才能成就神圣,所以,他们每一步都仿佛踩着节奏,小心翼翼地行走。 当然,除了这群统一白色着装的人之外,还有一群人在这种统一中显得惹眼。歌乐山庄中的所有人此时正聚拢在一辆巨型的牛车上,这牛车是一个可移动的监狱,封闭的牢笼。他们虽在侧边,但站在高处可以尽览一切。 有些人看着这雄浑统一的列队,已经被震撼到。他们已经多年未出来,而此时的日月教教众之多让它们瞠目结舌。 那教主大概花了半个时辰方才走到神坛,这半个时辰内没有任何响动,在正午的烈日下,没有人有一丝出格的举动,即便汗已经浸透衣衫。 教主登上神坛,圣女开始唱那神圣的祝圣歌曲。白青青颇有音乐天赋,所以祝圣歌她一学便会了。蓝莹莹未能如约赶回,所以一切圣女的职责均由她代劳。 白青青的歌喉响起的刹那,众位信徒开始跟随着唱和,仿佛人人都在赞美那日神。 “神自东方来,历天又入海; 赐赏万物生,抚慰众生灵; 终古周不息,六龙所安在; 爱我炽如火,生生无兴歇; 光芒照四合,绵绵无间隙; 日月齐生辉,赞美吾所爱。” 这低吟浅唱轻柔异常,似乎触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仿佛一群人与日神的对话,也仿佛一群人的喃喃自语。随即,低沉的鼓点声传来,每一个节奏都使得人心中一顿。随着鼓声的重击,白青青的歌声也从低吟浅唱转为雄浑气魄,众人的应和与这鼓点一同回想在天际,仿佛在召唤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日神升起的东方。仿佛那边有着无限的美好。这歌声一次比一次嘹亮,撩拨着所有人的心田。 童晓晨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被这等气势所震撼。当所有人都将力气使到一处,这种力量是强大的,歌声也不例外。所以,他仿佛看到这群有着执着信念的人已经泪流满面,为这日神赐予的爱而获得无上的勇气。 “一群祈求和赞美爱的人有什么过错呢?这样纯粹的爱似乎只有在此处、在此歌中存在。”这是童晓晨心中所想到的。 舞,尽情的舞,优美的舞,激情的舞,疯狂的舞,放肆的舞,大胆的舞。 配合着节奏强烈的鼓点声和音乐声,每个信徒都在剧烈地舞着,仿佛要从这舞姿中获得最大的释放,体验最强烈的快乐,感受最神圣的圣恩。他们在用一种剧烈的动作祈求圣恩降临,神圣和快乐全都合在一处。 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抱在一起舞,感受彼此,也感受神。 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他们抱着亲吻对方,给予对方爱。 剧烈的鼓点和圣乐持续不断,激弹着人的内心,仿佛将人性最为卑劣的自私面全部扫除。这群得到救赎的人开始学会如何无私地去爱别人,这样的爱得到回应,无不欢腾。 每个人都相信,一种纯粹无私的爱正在他们与神之间,他们彼此之间流淌。关系就是如此建立,圣恩就是如此降生,没有任何疑问。 牛车上的所有人都为眼前的此番景象感到震惊。这群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无限的欢愉和快乐,幸福感仿佛萦绕周身、深埋内心。然后,牛车上的所有人看到了这辈子难以忘怀的场景。 鼓声和圣乐的节奏和音调开始变换,转为一种激情四射、充满活力的乐曲。 男人们随着这乐声开始跳着最为雄浑和展示自身强健的舞蹈,那些暴涨的肌肉线条显现在浸透汗湿的白色衣衫下,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强悍。 女人则跳着最为优雅和展示自身魅惑的舞蹈,那些柔美的身段在贴身的衣衫下展露无遗,不光这身体在发出信号,那眼神也同样如此。 刚与柔在这天地间尽情地诠释美。如火的骄阳盛放着,用它的炙热感染着这群善男信女。他们体内的激情仿佛最大化地释放出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在熠熠生辉。 他们的舞姿随着节奏不断变换,他们的眼神仿佛在寻找与自己舞姿最为契合的对象。一旦找寻到,便抱在一起舞动。每个人都在寻找与自己最为融合的对象。 这场盛大的舞会不设置任何限制,每个人都可以寻找自己喜爱的对象,无论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种极大的自由在这盛大的舞会中蔓延。 一种最为原始的生命力在烈日下蒸腾上升。 交配,最为原始的动物****配,在这里上演,仿佛此处便是广阔的自然原野,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起点,一只原生的、无社会性的动物。 每一个人或者说每个动物都用最为原始的直觉寻找喜爱的对象,天地间似乎再没有比这更为自然的行为了。 鼓点越急促,这行为就越急促;鼓点稍缓,这行为也变得温柔。 这群人的声音已经被这巨大的鼓点吞噬,每个人都是一副享受其中的表情,仿佛回到原生状态,尽情释放自己的动物性。 圣坛上,教主和他的两位使徒静静看着下面欢腾的人群,白青青的歌声还在继续,回想在整个天地间,赞美日神所赐予的自然性,赞美所有回归自然性的生灵。牛车上,人人惊愕,有些女子已经背过身去,这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番冲击。 他们虽然是江湖人士,不受那四书五经的桎梏,但对于如此动物性的场景还是无法接受。这等闺房内的私事儿如今竟然搬到露天来做,而且人人享受其中,配偶不限男女,这无论如何也是对他们观念的最大冲击。 有些人已经涨红脸,气愤道:“好个邪教,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做出这等勾当。” 不过,有些人却颇为享受地观看着,譬如江临风,这等妙事儿百年难见,他这个“食色者”是万万不肯错过的。 他的**似乎已经被勾起,那闪烁的眼神正看着赵木晴,赵木晴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躲到杨小倩身后。杨小倩恶狠狠地瞪了江临风一眼,他识趣地转过头去继续观战。 童晓晨虽然对眼前的场景虽然颇为错愕,但很快便适应了。他心想,这日月教所谓的日神大典也不过是一场自然生殖崇拜,让这群善男信女也借此机会释放最为原始的**。牛车上有些人抵不住原始**的召唤,已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不过,这群人中,最为淡定还是施清风,他虽然看着眼前的场景,但一点也不为所动,像那神坛的三人一样静静地冷眼旁观,没有丝毫情绪。童晓晨看向这施清风,始终觉得有一股清风拂面之感,扫去了一切污浊,只留纯净。 鼓点和圣乐终罢,这群善男信女也结束了最为原始的欢愉,回归到原初的状态和位置。他们跪着虔心祈祷着,嘴里念念有词。 教主看向一众信徒开口道:“各位兄弟姊妹,日神已经听到你们最为原始虔诚的召唤,定会庇佑你我,庇佑大地,我们的神圣教义定会传遍大地。她的爱定会流转在所有世人心间。” 又是那个亲吻拇指然后高举的手势,每个人都跟着教主统一步调。仿佛那日神会通过这拇指向他们传递恩典和启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妖言惑众

【, 阳光似乎更加炽热了,周遭的云层聚拢过来盖住些许。光就从那些云层的缝隙中透出来,像一束束密集的连接天空的通道,降临到每个人身上。每一个信徒都注视着这奇妙的光线变化,仿佛看到了日神的召唤。 云层散去,太阳如圆盘再次显现出来,周围的云像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一般盛开着,构成了一幅极美的图景,这图景的背景则是柔和的湛蓝。这样的图景仿佛是日神给这群信徒的启示,馈赠给他们的礼物。 教主看向天空,虔诚地说道:“日神,请你赐予力量,让那些执迷不悔、亵渎你的人幡然醒悟吧,结束这些惶惶之人的痛苦吧!” 说罢,这日月教主又看向牛车上的众人道:“你们一定已经感受到日神的热情和生命力了吧?只要你们也如我们一般爱她,一定会感受到她炽热的爱。” 牛车上似乎已有人开始动摇,他们的神色有些迷茫,又有些许想靠近的意思。 教主接着道:“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愿意加入我们当中,请高举你们的手臂示意。你们将无需继续留在歌乐山庄过着日复一日、充满冷漠的虚无生活。你们将在我们这个大家庭中感受其他兄弟姊妹和神的爱,开启全新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将时刻充满感动和力量,你们将找到生命的终极价值。” 这样话语似乎充满诱惑力,牛车上已有一半人举起了他们的手臂,眼中有着热切的渴望。有几个人也想举起手臂,但被一旁的同伴拉住或劝服了。 教主道:“生活是你们自己的。用何种方式生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人最可悲的莫过于受他人制约,不得随心所欲,失去自我。拿出你们的信念和勇气,勇敢地对那些压迫说不,这是你们的权利,天然的权利。” 牛车上又多了一些高举手臂的人,任一旁的同伴劝服也全然不为所动。童晓晨环视了这些人,他们似乎被这样盛大的典礼仪式震撼到,又被这教主的言辞触动到。他们的面庞上写着“摆脱虚无、获得新生”的渴望,这种渴望强烈异常。 这些人被放了出去,走出了牛车,融入到日月教徒当中,满脸是新生的喜悦。施清风依然冷静淡然的样子,他的手下没有一个举手,均跟在他的身侧。 教主道:“看来仍然有人执迷不悔,不过神是温柔宽容的,她会一直等待你们幡然醒悟。在这反省的期间,你们还是要回到老地方,继续体悟虚无的生活。” 赵木晴喊道:“你这个虚伪的魔鬼,明明是囚禁我们,还要假借神的名义。你们这种邪教尽干着蛊惑人心之事,不过你们这一招注定对有主见的人不起作用。” 教主看着那个两手抓着栏杆,泼辣叫喊的女孩儿,眉头不禁一皱道:“一个小女孩儿胡言乱语,神是不会计较的。但是像你这样的孩子,还是要给些教训,不然以后长大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木晴喊得更凶了:“卑鄙的邪教教主,伪善的丑恶小人。” 童晓晨把她拉到一旁道:“别再使大小姐脾气了,他若想怎么样你,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丝毫帮不了你。这可是他的主场,加上我们现在的处境,你还是少说两句。” 赵木晴这才止住了叫骂。那日月教主对着后面的苏剑宇低语了几句,只见苏剑宇略微迟疑。白青青见教主面色不悦,便主动道:“教主,不如让青青代为惩罚这不懂事的小女孩儿?” 教主道:“苏左使念在故人之交,有些为难,既然你主动请缨,便去吧!” 只见白青青已经飞身至那牛车上,白色的纱裙迎风起舞,如仙子下凡一般。不过,见过白青青手段的人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个仙子。所以,童晓晨已经拉着赵木晴往后退了几步。 赵木晴既然是情敌,这白青青自然不会手软,这一点童晓晨心里明白。白青青一双美目看着二人道:“二位别来无恙,真是好久不见!” 虽然隔着面纱,但此时这白青青的神情二人再清楚不过。童晓晨道:“确实好久不见。老朋友这么久未见,一见面却要动手,似乎不大妥。” 白青青娇笑道:“你这人说话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们这些关在笼中的人,哪里有动手的余地和能力。所以,我只是奉命来教训一下不懂事的人,动手这种词太粗鲁了。” 白青青说完,手已经探进去,直击赵木晴。赵木晴往后急退,贴在那栏杆上,已经退无可退。一个人的手臂再长也决计够不到那么远的距离,但这白青青的手臂却像加长了一般,一把抓住赵木晴的衣领拽了过来。 十个耳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结束了。赵木晴还未反应过来,那白青青已经回到了神坛之上,静静地立着。此时,赵木晴方才觉得两颊似火烧一般疼痛,已经红的沸腾起来。五根手指深深印在两颊,一根不少。 赵木晴捂着脸颊,眼泪已经出来了,因为实在太疼了。加上,一种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更是委屈万分。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何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过这等委屈。 苏剑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始终未有半分表情。教主的面色这才好转,接着道:“对于执迷不悔的人,我们必须用一些手段帮助他们开悟。你们看,这小女孩儿缺乏家教,我便让青青代替惩罚一下,她现在多乖。” 他看向苏剑宇道:“我日月教的强大需要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将帮助我们开拓疆域,完成神的使命。那些执迷不悔的人,就让他们以此种方式为我日月教献身吧。” 苏剑宇道:“教主,我们兴许需要一个警戒示众之人。” 教主看向那牛车上的人,扫视后,指向童晓晨道:“那你便从他开始吧,这个人既然心中无爱,像一块石头,那便如他所愿,将其所长发挥到极致。” 童晓晨后退半步,这日月教主还是将矛头指向了他。他与苏剑宇的仇怨可不是一点两点,这次他逮到机会,一定会把自己整死。 牛车上所有人均看向童晓晨,眼神中露出同情之色,当然也有恐惧之色。他们不知道童晓晨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日月教主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童晓晨的瞳孔收缩,因为苏剑宇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杀的畜生一般无力,内力全失,身处囚笼。苏剑宇垂着眼站在那牛车上,随即抬头用凌厉的眼神看着童晓晨。 苏剑宇沉声道:“你也会沦落至此。死真是太容易了,所以我要让你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以告慰我父亲在天之灵。” 赵木晴突然拦在童晓晨面前道:“苏剑宇,你要做什么?”她的脸颊依然通红,微微肿胀着,但一双眼却不依不饶地瞪着。 苏剑宇黯然道:“你让开,否则休怪我无情。” 赵木晴咬着牙道:“我不让!” 苏剑宇一手无情地将赵木晴推到一旁,赵木晴跌坐在地。童晓晨看着那只魔手已经将自己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掏出一粒小药丸送向他嘴里。他知道这定然不是好东西,所以死咬着牙关,不断挣扎。 施清风站出来道:“你们卑鄙如此,竟然要毒害我们这群内力尽失之人。” 苏剑宇邪邪地看着施清风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既然已经落到我们手中,自然任由我们处理。少废话!”说完一拳已将施清风打倒在地。 苏剑宇用力抓着童晓晨的两颊,逼他张开嘴。童晓晨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两边的咬合肌吃痛。可他顶着疼痛尽力咬着牙关。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死撑,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有些事情就算死撑着也没有用,因为强大的压迫力量会迫使你最终屈服,意志力在此时有些作用,却绝对不是关键作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七大门派

【, 一声凄厉的乌鸦声划破天际,童晓晨内心一震,似乎每次危机关头,那乌鸦便会出现。难道那乌鸦真的是自己的守护神? 不过,这次他错了,那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鸦,不是鸦兄,那可以为他与蛇殊死搏斗的鸦兄。那只黑色的乌鸦消失在天际之时,他感到一丝绝望。他额上青筋毕现,力量已经快用尽。这样的关头,他多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一阵带着劲风的暗器袭来,直击苏剑宇的手臂。苏剑宇立刻收手闪避,退到一处。他警惕地看着四周,不知这暗器从何而来。童晓晨松了一口气,这奇迹还是发生了。不过,当他看到钉在木栅栏上的“十字钉”时,他笑了,这不是奇迹,而是有故人造访。 苏剑宇道:“是何人鬼鬼祟祟暗器伤人?” 环顾四周,尽是身着白衫的信徒,没有丝毫异样。只听一人道:“日月教卑鄙无耻,强人所难,行不义之事,人人得而诛之。” 此语一出,众人皆在寻那声音的源头。只是这声音四处回想,一时间无法辨明方向。苏剑宇已经回到神坛之上,这神坛居于正中,又是制高点,可以监视四周的一举一动。 又一阵如暴雨般的暗器袭来,飞向那神坛,直击神坛上的四人。一个白衫之人从围墙上俯身飞下,手中的十字钉连连发射,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 那人飞身至牛车顶道:“桃花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日就要在此救出这些人。” 古北静与童晓晨相视一笑,千言万语仿佛都包含在这一笑当中。 苏剑宇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桃花公子,只不过曾经的手下败将要想在此逞能,恐怕不能如愿了。” 古北静站在那牛车顶上道:“我一个人来自然是自投罗网,不自量力。所以,我请了一些好朋友过来。” 苏剑宇道:“既然如此,为何你的朋友还不现身?” 古北静喊道:“因为你们不欢迎,他们自然识趣。” 苏剑宇道:“只怕你是虚张声势,蓄意在日神大典上捣乱。”说完,他飞身冲向那牛车顶,攻向古北静。 古北静暗器再发,苏剑宇的长剑画圆,勾出漂亮的弧线,将那暗器尽数收拢,抛了出去。他的剑来的很快,直指古北静的心脏,只求一击即中。 可这个世上还有比他更快的剑,因为西门云已经来了,她的玄铁神剑比她的人来的还要快。苏剑宇不仅分毫没有刺到古北静,反而失了长剑。西门云的眼神非常冷峻,甚至有些目无表情。 苏剑宇道:“看来你的剑越来越快了。” 西门云道:“就算再慢几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苏剑宇道:“凭你二人,就算再加上天香第一阁其他二人,今日也休想救人,走出日月教。” 古北静已经飞身冲到门关。西门云冷哼道:“只怕你料想错了。” 古北静一脚踢开那门上的栓子,大批人马冲了进来。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华山、风火霹雳堂、六扇门赫然都在。一众信徒一见突然冲进来大批人马,皆一阵骚动,但那阵形始终未乱。 苏剑宇飞身退回神坛,只见那日月教主与几人低语一番,白青青便飞身而去。教主带着左右护使走下神坛,亲自去迎这一波人马。 少林方丈明]慧带着武僧团走在最中间,红色金丝袈裟特别惹眼。紧随其后的武僧团个个穿着青色僧衣,露出半个臂膀。艳阳下,这些武僧****臂膀上的肌肉更加暴涨,每人手中均持一根长木棍。 明]慧方丈的右侧是武当掌门钟云腾,带着数十位武当弟子,个个身着道袍,头戴道冠,手持长剑,步履轻盈。即便在这烈日之下,这些道人也丝毫不受高温影响,未流一滴汗水,仙风道骨,不过尔尔。 峨眉掌门吴良新则带着弟子居于少林方丈左侧,这些峨眉弟子所持兵器各异,有长剑、有大刀、有三节棍,还有一些比较罕见的,有些则似乎未持兵器。那之前跟西门云过招的康润泽跟在吴良新身侧,三节棍拿在手里,只等一展雄威。 崆峒派掌门白道生则在吴良新旁边,崆峒派的精英弟子几乎全数跟来,其中自然包括白道生的儿子白庆卓。他与聂海花跟在白道生身后,依旧执一把扇子。天气燥热,他扇动的频率也更快了,正好借此纳凉。他的师兄师姐跟在后面,有执长剑的,有赤手空拳的,还有拿判官笔和连枷的。这后两种兵器是崆峒派所独有,这判官笔在点穴方面有着奇用,而那连枷则源于一种农具,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威力不凡。 华山弟子由上官百树带领着,身居武当一侧,即墨寐和上官琳儿紧随其后。所有的华山弟子全部出动,个个脸上写着义愤填膺,势必要为掌门杨凤仪讨回解药,以报大仇。华山以剑法闻名天下,所以一众弟子均手持长剑,在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犀利绝决。 风火霹雳堂鲁宏升则带着所有分堂堂主和精英在华山一侧。慕容怡和金陵十三少王明远跟在鲁宏升身后。鲁剑雄遭遇不幸之后,鲁宏升似乎一夜成长起来。以前唯唯诺诺的他现在已经能够真正地统领所有人。各分堂堂主也都敬他三分,愿意听他指挥。这其间不乏慕容怡帮他出谋划策。这风火霹雳堂每个人身上均背着一个中等大小的包袱,手中各持兵刃,也是一副要讨回公道的义愤之色。 紧随这几大门派之后的则是六扇门赵锦所带的兵力,宋李徐程四大捕快各带一路精兵,为几大门派做后盾。这些精兵是赵锦回京之后亲自训练的,根据蜀地的地势和日月教的情况特别训练而成,每一路精兵均各有所长。赵锦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赵木晴救出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所以,他看到关在牛车上的女儿时,心中一阵激动,但立刻稳住情绪。大敌当前,容不得半点儿女私情分神。 赵木晴在牛车上看到自己爹和这么多武林精英,脸上一阵喜悦,高兴极了,总算还是等到了希望。她脸上的红肿还未退,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她兴奋道:“这下可好了,我们总算有救了。” 她看着童晓晨那张有些紧张肃然的脸,不解道:“你怎么不高兴?我们死不了,也不用再回歌乐山庄啦,这么多人来救我们呢。” 牛车上一阵骚动,很多人都露出高兴的神色,这七大门派聚首的盛况也是难得一见。相信这日月教就算再厉害,也难敌中原武林的主力军。 童晓晨看着这教主慢慢走向前,担心道:“这教主见到这种情形,非但没有丝毫慌乱,而且沉着冷静,可见他早就收到消息,所以定然有准备。你难道没有发现白青青已经不见了吗?” 赵木晴道:“这么多武林高手,我才不信日月教可以找出与之匹敌的对手。这群教徒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应对这么多高手。” 西门云抱着长剑站在牛车上,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冷冷道:“那便由我先拿这教主开刀。” 童晓晨道:“西门,你要小心,这教主深不可测,比苏剑宇和白青青任何一人都要强大。” 西门云道:“不试探一下又怎知深浅?”西门云又转身看向牛车中的人道:“童老大,原来你在日月教中有这么多伙伴,亏我们还异常担心。我看我还是劈了这牛车,放你们出来帮帮手。” 童晓晨无奈地笑道:“恐怕这次得靠你们了,我们内力尽失,什么忙也帮不上。你若劈了这牛车,混账中我们这群人恐怕更加慌乱,只能帮倒忙了。” 西门云道:“难怪!我说那姓苏的擒住你,你怎么半分抵抗也没有。” 童晓晨苦笑道:“幸好你们及时出现,不然他给我喂了那小药丸,还不知道会怎样。” 西门云道:“估计你会变成跟杨凤仪和鲁剑雄一样的蛊人。” 童晓晨道:“蛊人?” 西门云道:“这种蛊毒喂食下去,人的意志会消失,成为行尸走肉的皮囊。你这一身好本领倘若被日月教利用了,成为他们的工具,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童晓晨惊道:“竟有此事?” 西门云道:“不然你以为这些大门派为什么肯来联手对付日月教?这日月教的蛊人计划锁定各大派的掌门,利用其传播教义,这一举弄的人人自危,连少林方丈也险遭毒手。” 童晓晨道:“原来如此,我还真当我的面子如此大,可以请到这么多门派前来营救。” 西门云道:“你的面子是最不重要的。最重要的两样是,他们自身的安危以及皇帝的赏赐。” 童晓晨摇摇头道:“你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西门云道:“我只是在告诉你真相以及人性的本质。” 那教主驻足,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大批人马,似乎对他们欢迎之至。一种谦和温暖的神情充盈在他的面庞之上,似乎眼前来的并非敌人,而是一群阔别已久的好朋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触即发

【, 日月教主对着少林明]慧方丈谦和一笑道:“想必这位一定是少林方丈了,久闻少林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与有荣焉。我日月教欢迎新朋友。” 此语刚顿,一众教徒齐声喊道:“欢迎新朋友,欢迎新朋友,欢迎新朋友!”声音响彻天际,让人为之一震。 明]慧方丈道:“阿弥陀佛,施主过誉了。既然教主声称我等是新朋友,老衲到有一事求教。” 教主道:“方丈请说。” 明]慧方丈道:“我少林偏安一方,自问与世无争,不知为何教主身后的苏施主要来进犯,意图毒害,幸得聂施主相助,方才脱险。” 教主道:“苏左使,竟有此等事?” 苏剑宇道:“启禀教主,绝无此事。” 教主对方丈笑道:“方丈兴许是弄错了,或者看花了眼,我的手下不可能没有我的命令,擅自行事。” 明]慧方丈呵呵笑道:“也罢,也罢,此事各执一词,多说无益。不过,华山杨掌门和风火霹雳堂的鲁英雄确实中毒已深,还请教主看在我佛慈悲的份儿上赐予解药,解除他们的苦难。” 教主道:“看来方丈是来讨解药的。我日月教虽然颇知毒理,不过也不能因此将这二位中毒的罪责归到我日月教身上。这天下会用毒的人可多不胜数,据我所知,这位慕容姑娘就毒功匪浅。”教主一手已经指向慕容怡。 鲁宏升见状,出面道:“慕容姑娘不可能毒害我爹,当日她与这位王明远公子共同见证了贵教苏剑宇和白青青的所为。” 吴良新身后的康润泽见这教主婆婆妈妈、磨磨唧唧,本来脾气就不好的他,此时非常不耐烦,跳出来道:“少罗嗦,今日我们来你这里,就是要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救人、拿解药,再顺带铲平你这邪教。别再装模作样,你的真面目我们都已经非常清楚了。” 教主见此人如此暴躁,依旧不紧不慢道:“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真是无可奈何。” 康润泽手中的三节棍已经蠢蠢欲动,手上的青筋也立刻暴涨,蓄势待发。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中的三节棍已经甩向日月教主。这教主不闪不避,一个挥手,康润泽的三节棍已经跌到老远。 康润泽何曾受过如此委屈,连碰都没有碰到对方,三节棍便已脱手。当下血液逆流,脾气立刻爆发,正欲冲上前去,已被吴良新一把拦住。这日月教主只一招,众人便知其深浅,多不敢轻举妄动。 武当掌门钟云腾道:“贫道钟云腾,还请教主能够赐药放人,让中原的归中原,西蜀的归西蜀。如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便相安无事了。” 教主道:“原来是武当派,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得见道长。不过,道长此言差矣,有一些信念是具有普世性的,倘若只限于一隅,势必无法发扬光大,让众人享福,而这是有违本教教义的。” 白庆卓的扇子越扇越快,似乎极不耐烦。他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只觉得无聊到极致,一来二往,你推我往,最终还不是要打。既然要打,又何必来这一段冗长的客套之词。 白庆卓年少气盛,只盼着快点动手,加上天气炎热,这后背很快便汗湿了。 聂海花看着他急不可耐的神情,心中觉得好笑,便窃语道:“你这么耐不住性子,还想混什么江湖?” 白庆卓苦着脸道:“这江湖之人不应该都是快意恩仇的吗?怎生如此婆婆妈妈?这打也打不得,真是叫人干着急。” 聂海花道:“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这叫先礼后兵,多学着点。” 白庆卓道:“真是看不明白,天气又热,我这扇子怎么一点也不抵事儿,越扇越热?” 聂海花道:“这里是西蜀,三面环山,一面靠水,这热气一进来,就很难再散出去。你就算把你这扇子扇断了,依旧是热,因为这风本身就是热风。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再白费力气,收起扇子,心静自然凉。” 白庆卓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越扇越热。” 这日月教主正在讲话,却听到这二人窃窃私语,他本身听力又极好,面色已经露出不悦,话语也不时停顿。 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最容不得别人的无视和不尊敬,所以,教主的怒气正在升腾,之前的和颜悦色也逐渐消退。他看着这二人交头接耳、暗自发笑的模样,就觉得这二人一定是在笑话他。 他突然满脸阴沉地看着二人道:“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应该仔细听,而不是在这里嬉皮笑脸、交头接耳?” 白庆卓只见这教主仿佛换了一副面孔一般,不由得心中一惊,不过转念又想捉弄一下这教主,便继续嬉皮笑脸道:“你说话那么无聊,磨磨唧唧像个姑娘,天气又这么热,再仔细听你说话,还不把人给闷死?像你这样的姑娘家性格怎么能当教主呢?还不如找个人趁早嫁了。” 一语即出,众人皆哈哈大笑,只觉这年轻人形容的再贴切不过。再看这教主一身白衣,还镶着金边绣花,更觉得像个姑娘。 聂海花见他这般不知死活,便拉拉他的衣袖道:“少说两句,你不要命了?这教主可是会吃人的。” 白庆卓也不听,继续道:“据说教主你还会吃人呢?这可真是吓坏我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会吃人的人。不知道教主最喜欢哪个部位?”他嘻嘻笑着,一点也不在意这教主脸色越来越阴沉。 教主冷冷道:“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你最爱哪个部位,我便吃哪个部位。” 白庆卓想了想,邪邪地笑着指着自己的档下道:“我最喜爱这个部位。” 众人一看,更是哄堂大笑,笑这教主竟被一小子愚弄了。教主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沉声道:“不知死活!今日我便亲手阉了你这小子。” 白道生一见自己的儿子成了这教主的目标,便暗叫不妙。这混小子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此时竟惹祸上身了。白道生的剑已经拔了出来,所有的崆峒弟子均紧握兵器,盯着那日月教主。 教主一个闪身,已经到白道生后面,伸手便欲擒了白庆卓。白庆卓见状,早就收了合上扇子,扇骨直击那教主伸过来的手。这教主怎会让他有机可趁,一把便打开他的扇子,一手已经掐住白庆卓的喉颈,生生将他提起来。 教主道:“你这小儿,看你还敢在此胡言乱语。” 白道生见状,一剑已经刺过来,要救自己的儿子。那日月教主反手一推,将白庆卓的后背直接对着白道生刺来的剑。白道生一惊,急忙收回剑势。苏剑宇已经跳出来,剑已经架在白道生的脖子上。其余崆峒弟子见自己师傅被擒,均不敢轻举妄动。 日月教主夺了白道生的剑,对那白庆卓微微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里,今日我便用这把剑阉了你,免得你以后为祸人间。” 眼见着这教主就要得手,突然教主背后吃痛,便甩开白庆卓,转身迎击,不过背后却空无一人,当下有些虚汗冒出来,竟然有人的掌法如此之快。聂海花的观音掌无声无息,在这紧要关头救了白庆卓一命。她扶起白庆卓,嗔怒地瞪着他,怪他太不知好歹。 白庆卓知道厉害了,便退在一旁不再作声。日月教主这么一来,便已经起了怒气,哼道:“看来这一架势必要打了。中原武林也不过如此,尽会搞些偷鸡摸狗之事,无胆站出来承认。” 日月教主飞身退回神坛,一个眼色,周围的信徒已经开始变换阵型。他们的脚步在急速移动,仿佛正在酝酿一场大的战役。各大门派见状,也开始拿出武器,准备迎战。触发点既已开启,便再无可能收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热血大战(一)

【, 远方,乌云正在逼近,顷刻便遮蔽了如火的骄阳,“黑云压城城欲摧”说的就是此时此境。山风起,被晒焦、凋零在地的枯叶沙沙作响,风势渐强,漫天飞舞。山风没有丝毫清凉之感,反而加剧了空气中的温热。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皮肤贴着热风,呼吸的气息也是热风,这样的空气进一步加剧了人心中的焦躁难安。但两方交战,谁先按耐不住,便输了第一步。 厉害的高手懂得如何运用呼吸调理心绪,即便外部环境不利也丝毫不受影响。所以,你可以看到少林得道高僧满面祥和,不动不静,仿佛正在自家佛堂诵经念佛;武当的道长如沐春风,迎风而立,仿佛置身会当凌绝顶之意境。 黑云滚滚,山风呼呼,黄叶飘飘,鸦声阵阵,唯独没有一丝人声,仿佛这时空中根本不存在人这一本体。可事实上,这时空却充斥着人,只是这些人如雕塑般静静地站着。 天空中传来阵阵沉闷的雷声,“轰轰”地鼓噪着,仿佛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加油助威,只是你不知道它究竟支持的是谁,还是仅仅凑个热闹。 不多时,那闷雷仿佛也受不了自己的沉闷,在天空爆发出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闪电,生生劈开天幕。没有雨点,但那股暴风雨之前的干燥泥土味已经弥漫在空气当中。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仿若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逼近。这脚步声中没有丝毫零乱,所有人的步调都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只听到这个声音,众人心中便沉了下来。 白青青正带着她的蛊人部队前来,这些蛊人个个身着铠甲,目光呆滞空洞,仿若死神。他们的额头上均刺着印记,代表他们身份的印记。他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已经盖过那沉闷的天雷。 蛊人到来,众信徒自然而言地退出一条通道。这群蛊人站在信徒和七大门派之间,是一支抵挡外敌的重要力量。 白青青长笛一横,开始吹奏不知名的乐曲,这些蛊人一听,立即驻足。这笛声似乎就是控制他们的源头。白青青像一个牧羊人一般悠闲自在地驱赶着这群蛊人。 匡木文作为首领站在正前方,他的额头上分明地刺着一个“甦”字,面目全无表情。他的长剑持在背后,仿佛随时准备开杀,大有一股“挡我者死的架势”。 西门云看到这样的匡木文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那人只不过跟匡木文长的相似而已。她的身影微微颤动了两下,看向囚车内的童晓晨。童晓晨黯然地点了点头,知道她在跟自己确认此人是否是匡木文。 古北静、聂海花、慕容怡无不吃惊,匡木文变成这样,这就意味着从此只是敌人,绝无可能再做朋友。她们担心地看向西门云。只见西门云依然抱着玄铁神剑,只是姿态已经不那么放松。她的嘴紧紧地抿着,看着作为领头羊的匡木文。 各大派看到这些蛊人之时,也吃了一惊,这其中不乏他们相熟之人。只是这些人不光着装变了,连神情姿态也都变了。鲁剑雄和杨凤仪也赫然在列,这让华山和风火霹雳堂着实吃惊。 上官百树只道将杨凤仪安置在后山便相安无事,不料这日月教竟趁他们不在将杨凤仪带了出来。鲁宏升看到鲁剑雄正欲上前,一把被慕容怡拉住,示意他不要冲动。 杨凤仪的额头上刺着一个“屠”字,鲁剑雄的额头上则是一个“杀”字。这二人站在一处即为“屠杀”。杨凤仪手中的紫荆宝剑和鲁剑雄手中的关东刀将成为他们开启屠杀之路的利器。他们屠杀的对象包括他们的亲人和弟子。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们已经不再是杨凤仪和鲁剑雄,只是“屠”和“杀”。所以,他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弟子,更没有自我。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群类似死士的蛊人部队,心中一寒,日月教果然有着充分的准备,将众多武林高手毒害成了蛊人,以抵抗面前的劲敌,而他自己也差点成为这群蛊人中的一员。 他看着西门云,担心道:“西门,你可以不杀他,只制住他带出去,说不定还有办法。” 西门云惨然道:“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这日月教果真够毒。” 童晓晨道:“这就是那教主的诡计,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西门云道:“今日不除了这日月教主,我便不再复姓西门。” 此话说完,西门云连人带剑已经像一道迅猛的光冲向了那正立在神坛上的日月教主。诡异的笛声再次响起,伴随着这支乐曲,蛊人们已经开始攻击。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冷峻和速度,这群蛊人手执不同的武器攻向对面敌手的要害。 虽然他们的武器和武学造诣不同,但始终保持着一种阵型。这种阵型将七大门派和六扇门团团围在中间,逐渐缩小包围圈,仿佛要把所有人都击杀在这圈内。 刀剑声不绝于耳,混杂着惨叫声,流血已经不可避免。你若心软不杀这蛊人,这蛊人便要了你的命。所以,你看到有人的剑刺进蛊人的身体,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痛苦,有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他们杀的很可能是他们之前相熟的朋友,甚至亲人。 当你的朋友或亲人拿着刀剑奋不顾身地要杀你之时,你大概也会周身充满矛盾和痛苦。求生的本能要你杀了对方,但情感却陷入极端痛苦之中。你一定会一面负罪痛苦着,一面想办法杀了对方。动物性和人性的混杂在这场交战中彰显无遗。 白青青的笛声仿佛在替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吹奏咏叹调,时而婉转悠扬,诉尽绵绵情绪;时而激昂急促,助威这场生死绝杀。 西门云的剑虽快,但在攻向教主的半途中却遇到了拦路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成为蛊人“甦”的匡木文。匡木文的剑丝毫不迟疑地斩向西门云,仿佛从未与此人有着任何亲密关系。 西门云要想杀掉匡木文,并非难事儿,只要她够狠心,她的剑一定比现在更快。但只要她不够狠心,绝无半点可能杀掉他。因为他的剑也很快,而且心中无情,使得他的剑更快。 匡木文脑门上的“甦”深深印在西门云的眼前,仿佛在时刻提醒她,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已今非昔比。她看着匡木文空洞无神的眼神,知道这就是一个空壳,没有灵魂的空壳。可她还是无法狠下心来破除这个空壳,因为破除即意味着彻底的绝杀。 西门云的内心是痛苦的,她宁可现在也变成一个蛊人,这样就不用受情绪支配,只要痛痛快快地解决眼前的目标即可。可她依然是个有灵魂的、活生生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日月教主看着匡木文和西门云的打斗,满意地笑了。他所要的惩罚效果还是完满达成了,这确实令人生不如死。 西门云的剑转的更快,一手架住匡木文的剑,另一手掐住匡木文的脖子,大声道:“你给我醒醒,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无神,依旧是无神空洞的瞳孔,没有半点光辉。匡木文任凭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不断地向前企图攻击西门云。他仿佛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只懂得继续攻击。他的面孔已经因为窒息涨得通红,可那一只手还在继续挣扎。 西门云将其甩开,一掌打在地上。随即飞身而上,攻向那教主。这人毕竟是罪魁祸首,必须要找他讨个说法。 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掌门见西门云攻向那日月教主,便也纷纷赶去助力。苏剑宇和白青青见教主被困,拦在教主身前。 西门云见有人不要命挡在前面,剑走偏锋,从侧面攻向那教主。教主神色一变,疾步后退。少林方丈一句“阿弥陀佛”,少林拳已经击向教主的后背。教主身势一偏,险险避开。匡木文已经爬起来,再次攻向西门云,西门云无奈,只得再次回头迎战。 教主一个飞身,跃出去数丈之远,少林方丈紧随其后。武当、峨眉、崆峒三大掌门分别对击苏剑宇、白青青、曾右使,不得分身去共同追击那日月教主。 武当掌门钟云腾的太极剑徐而不急,化解着苏剑宇强劲的剑法。苏剑宇只觉心中不堪这股缓慢基调,欲将那速度提升起来。无奈这太极剑法压制着自己的速度,节奏丝毫带动不起来,自己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了,仿佛陷入慢慢无绝期之境地。 白青青对阵峨眉掌门吴良新,“暴雨梨花针”毫不留情地连续发射。吴良新身材矮小,躲避之功了得,分毫不受其害。只见吴良新赤手空拳,似乎没有使用任何兵器。他的拳不断攻向白青青的颈脖,除了速度之外,更危险的是他中指上带着的竹戒指。 那竹子做的戒指有一头被削尖,一握拳便藏在拳中,仿若赤手空拳对阵,实则绵里藏针。只要他把拳心反转,那喂了毒的尖头便可划破人的喉咙,一命呜呼。 白青青起初只当这人好生自信,竟然不使任何兵器,所以难免小看他。此时那吴良新的拳心反转,及至颈项,看到那竹尖,方才恍然大悟,此人竟藏着如此利器。背后一阵虚汗,立即退了三尺之远,以免再近身应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热血大战(二)

曾右使与那崆峒掌门白道生一阵周旋,但似乎无法讨到好处。不过,曾右使有一项绝技却让白道生着实吓了一跳。白道生只用那花架门对付曾右使,这曾右使似乎已有些力不从心。正当白道生觉得此人不堪一击之时,曾右使突然飞袖甩出一阵暗器。 白道生只觉这暗器似乎与平常的冷暗器不同,竟似活的一般在空中游走。盯了半晌方才发现原来这暗器竟是活生生的小蛇,这些小蛇个个僵直着身体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攻向目标,嘴里还不时地吐着红信子。 白道生辨明活物之后,大吃一惊,几个后空翻,避开那些小蛇。他不知道这些活物是否有毒,倘若被咬上一口,生死难测。这些小蛇不甚落到几个教徒身上,瞬间便钻进了这些人的口鼻耳中,有些则从眼睛中钻进去。仿若只要是有洞的地方,它们就会去钻。 这几个教徒发出凄惨的喊叫声,瞬间便七窍流血而亡,伴随着那些鲜红的血液而出来的正是那些小蛇。此时一条条已经沾染上血液,呈现着鲜红色,在教徒白色的衣衫上不断地游走蠕动,划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鲜红印记,仿若是一道神秘的符咒。 白道生见状,更是小心异常,这日月教的诡秘果然难以预料。这曾右使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这等暗器实在歹毒异常,比任何一种冷暗器都要残忍千万倍。 与蛊人的混战之中,慕容怡显得有些惊惧,毕竟面对一群不怕毒的人,她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过,王明远始终伴其左右,用他那根威力无穷的银链护着慕容怡,阻挡不断攻击上来的蛊人。 王明远看慕容怡紧张难安,趁着间隙调侃道:“看来这次我来对了,这才有了一次充当护花使者的机会,也可以顺便展现一下我的英勇。” 慕容怡见他这等时分,还有空说这种废话,眼前又有一个蛊人攻上来,不由得一惊,已经闪到一旁。王明远见状,银链直击那蛊人的双眼,顷刻那人便惨叫一声,双眼鲜血直流。 王明远将慕容怡拉到身边道:“你站在我身侧,最好保持与我最近的距离。” 慕容怡神色焦灼道:“这么多蛊人,我觉得我们这次要死在这里了。” 王明远从腰间掏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放在慕容怡手上道:“你拿着它,还可以防一防左右。” 慕容怡拿着那把匕首,看着沉着冷静的王明远道:“你若死在这里,全金陵城的人都会恨我吧?” 王明远突然抱住她,另一只手已经将那银链抛掷出去,绕了慕容怡背后那个蛊人的颈脖,再一用力,那人便倒地不起。 慕容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弄的不知所措,只觉怦然心动,脸上的晕开一阵红润。她原以为王明远情不自禁,却不想是为了保护她免受蛊人攻击,不免大为尴尬。 王明远看着她那副神色,只觉好笑,“这种情境不适合谈情说爱,你要是想,等这一仗打完了,找个清静之所……” 慕容怡打断道:“你这人真是自恋,谁要跟你谈情说爱。”可她的眉目上却尽写着一股娇嗔。 王明远眼见又一波蛊人袭来,无暇继续欣赏此番美景,继续迎战。 少林众武僧的棍法绝步天下,一气呵成,毫不留情地打在那些蛊人身上。只是这些蛊人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痛感,吃痛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防备,而是继续进攻。仿佛这身体已经不是他们的。 面对这群根本不要命的高手,棍法再强悍似乎也无济于事。那少林武僧一声大喝,挑起的棍棒已欲当头一棒,打眼前袭来的蛊人,却被一把剑拦下。 鲁宏升道:“大师手下留情,这是我爹。” 这蛊人正是已经变成“杀”的鲁剑雄。可鲁剑雄顺势便攻向鲁宏升,一把剑已经刺向要害。那武僧见状,立即一个反转长棍,顶向鲁剑雄的手臂,将那剑顶开。鲁宏升这才逃出生天。 那武僧道:“施主,此人不可留,他已非施主的父亲。” 鲁宏升心中绝望,眼前之人明明就是自己的父亲,可偏偏又不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矛盾落到任何人身上都绝对矛盾痛苦异常。 那已经变成“屠”的杨凤仪杀了不少华山弟子。这些从前他调教过的人纷纷被他斩落在身前。上官百树看着这样的杨凤仪,不免心中痛苦难当。 杨凤仪的剑已经攻向上官百树,上官琳儿和即墨寐见状上来帮忙,毕竟至少在招式上可以克制这杨凤仪。 古北静沉声道:“今日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如果你不忍,就由我来动手吧。” 上官琳儿道:“我们帮你。” 上官百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非常凄然,只能沉默。 上官琳儿和即墨寐联手攻击杨凤仪,这杨凤仪的紫荆宝剑劈砍刺,丝毫不留情面,加上内力强大,二人也只能暂时稳住,无法找到进攻的机会。 古北静见状,人已飞身至杨凤仪背后,十字钉毫不留情地送向杨凤仪的体内。杨凤仪微微颤动了一下身体,继续迎战眼前的对手,但身形已经渐渐慢了下来,最终,慢慢倒地。 上官百树上前将杨凤仪的尸首带到一旁,他想,就算师傅死了,也一定要带回华山风光大葬。他已经哭了,这等惨事儿落到谁的头上,谁也要哭。 古北静看他哭的伤心,便道:“你哭也没有用,还不如化悲痛为力气,将眼前的强敌制服。” 上官百树仿佛瞬间便重获力量,提着剑便杀向那群蛊人。一个伤心的人,也是最为有力量的人。 聂海花多亏习得崆峒派的武功,所以在这群蛊人中也能游刃有余。白庆卓与他配合着,也打到不少蛊人。她的花架门已经学得差不多,此时应用在实战过程中,感觉效果还不过。已有好几个蛊人被这舞蹈似的功夫打趴,不得动弹。 白庆卓的扇子灵动,游走在蛊人之间,时而大力用那扇骨打击对方的要害。不过,扇子毕竟是扇子,终归杀不了人。所以,虽然伤了不少蛊人,但这些蛊人又像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不断袭来。 西门云还在苦战匡木文,没有狠心根本无法快速解决这件事情,只得由他拖着。要杀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要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更不容易。即便你心里清楚此人已经只剩一副空壳,可你还是不忍摧毁他。 武当弟子列起了剑阵,迎击蛊人。可再厉害的剑阵也只能困住人,却杀不了人。而这些人不杀,困住了也没有太大用场。侠义之人绝对不可能滥杀无辜,这就是这场大乱战,中原武林势必会陷入颓势的真正原因。 已有多名武林人士被这蛊人杀死,但这似乎仍激不起众怒,因为死伤还不够惨烈。所以,当日月教徒蜂拥而至,开始出手之时,这混战才进一步升级。 死,绝望的死;杀,疯狂的杀;叫,惨烈的叫;血,艳红的血。 无论杀了多少蛊人,还是有多少人被蛊人所杀,损失的都不是日月教,而是中原武林本身。这一招真是高妙!牛车上的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悲痛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他们很想出去帮忙,可没有半点内力,出去也只是赴死,徒增损失。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没有人知道,因为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杀攻上来的敌人,红色已经成为主色调,成为这场大战的背景蓝图。 又是一声惊雷,天空瞬间暗沉下来,变成灰黄色。瓢泼大雨倾泻而至,浇灌着这大地上每一个生灵。这场大雨仿佛正在洗礼这场大战,洗去那些污浊不堪的鲜血,洗去人身上隐藏的兽性,洗去人身上的罪恶。 每个人的从头到脚都被这场大雨浇灌着,雨水无情地打在众人的脸颊上。可战争尚未停止,即便大雨已至,还是要继续战下去。 雨水顺着西门云的眼睑流下,沉重的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匡木文并没有被这场雨浇醒,踏着雨水,他继续攻上来。西门云紧握着玄铁剑,眼眉低垂,嘴唇紧抿,眉头紧锁,似乎在下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只见她剑锋一偏,突然抬眼沉着地看着眼前的匡木文,再没有丝毫不舍之情。他的剑快速地刺向她的心脏,可她更快。在匡木文的剑还未刺中之时,她已经刺完,收剑入鞘。她背过身去,踏着雨水和烂泥,继续开杀,没有丝毫留恋,仿佛一个女战士。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西门云的面庞,她似乎也化身成那蛊人中的一员,再没有丝毫的情绪。匡木文无力地倒在她身后的烂泥中,闭上了眼睛,任由雨水洗净他胸前喷薄而出的鲜血。血水顺着雨水分散地流出去,瞬间便洗却了所有的血腥和罪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热血大战(三)

这张暴雨冲洗着所有人的心灵。有人感激这场及时雨,好打醒他们,让他们看清楚现实情况和事情的真相,拿出勇气去应对。但有些人却懊恼这场雨的降临,风火霹雳堂所有人都背着一个包裹,这包裹中装的不是别的,而是那霹雳弹。 恰逢暴雨,这些跋山涉水所带来的霹雳弹势必都成了哑弹,再无用处了。众人解开身上所背的包裹,雨水一浸,这些弹药变得更加沉重,不堪重负。 鲁剑雄奋力杀着,不枉他眉间一个“杀”字。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放过,所以,他的无情地杀向鲁宏升。 鲁宏升闭上了双眼,他已经决心赴死。他既不能杀死自己的父亲,便心甘情愿死在自己父亲手中。没有父亲,就没有自己,所以,他绝不可能弑父。他只等那致命的一击,了结他的生命。 可他并未等到,一道剑光,鲁剑雄已经倒在地上,眉间一抹艳红,瞬间被雨水冲刷下来,粉红色的血水顺着两颊流了下来。西门云提着剑走过他继续去杀其他的蛊人,没有丝毫同情和留恋。 鲁宏升被她这一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到,仿佛西门云也已经重生成为毫不留情的蛊人。鲁宏升抱着倒在雨水中的鲁剑雄,隐忍地哭了起来。风火霹雳堂一众人见鲁剑雄已死,一个个全没了顾及,拼命攻向那些蛊人和教徒,再无半点顾忌。因为真正的顾忌已经没有了,此时此刻,这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谁有半丝同情,谁就必须死! 鲁宏升将鲁剑雄的尸首放到一处,加入乱战当中,有愤怒,也有哀伤,所有一切情绪均化成一股戾气。 战,一直战死,这就是他现在的唯一信念。 西门云在蛊人之间游走,所有别人有半点犹豫的对象,她都毫不留情地替别人消除这种犹豫。她就像蛊人的死神一般,目光冷峻,没有半点同情。因为她心已死,她已经认清目前的情势。 蛊人已经死了大半了,不过还有上千名日月教众不断涌上来。赵锦的精兵从外围攻向这群教众,但人数太多,精兵无法抵抗,不一会儿便被吞噬在白色衣衫的人群中。 最为原始的杀人方式开启,这些精兵被人群吞噬之后,活活被击打,或被踩死。每个人都打一拳,每个人都踩一脚,每个人都刺一刀。他们仿佛在对付一头野兽,要把他弄死,才能果腹。这种死法太过残忍,所以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这种死法不如一箭毙命来的痛快。 赵锦惊恐地看着眼前这群疯狂的人,究竟是什么刺激了他们的原始性?他们的人性和善良究竟在哪里?是被这暴雨洗刷掉,还是被那烈日晒干掉,抑或被所谓的教义抹灭掉? 死伤无数,剩下的都是幸运的,或精英的。这些中原武林的精英弟子大概从未遇到过如此震撼的大战,一个个杀的气喘如牛。他们的眼睛中既有惊惧,也有兴奋,还有惊奇。人人都有冒险的基因,对于新奇始终不抗拒,即便这新奇中包含着无限的杀机。 几大门派死伤颇为惨烈,能站立的都围成一团,聚拢一处,以联合抵抗所剩不多的蛊人和前方一大波教众。 西门云的剑一次比一次快,仿佛那技艺在瞬间又得到了提升。童晓晨看着杀的绝决的西门云有些担心,他认识的西门云虽然冷酷,但不至于无情,也更不至于毫无同情心。他认识的西门云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可此时的西门云仿佛已经成为一个内外皆冷的人,仿若一块坚冰,要戳穿所有的敌手。 施清风看着这样的快剑手,不无感慨道:“这样的人,倘若真的无情绝决起来,确实不可限量。这么快的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童晓晨哀伤道:“我到宁可她不要如此无情绝决,留下一点温度。” 施清风道:“她这样,救出你的希望便多了一份。你应该感到高兴。” 童晓晨看向施清风道:“你放心,只要我能出去,一定把大家都带走,救出去。” 施清风微微一笑,眼神继续看向那盛大的战场,若有所思。 少林明]慧方丈的小无相手正攻向日月教主,那教主斗篷一扬,方丈的小无相手击了个空。教主的身形不断变幻,诸多幻象萦绕在方丈周身,这些幻象上下左右伸缩不断,那教主的身形就像橡皮泥一般变化不断。 明]慧方丈突然盘腿而坐,在这暴雨中有如坐禅一般复归宁静。只有心如明镜,方可寻得真相,这是禅宗的修炼功夫。这样的功夫对付眼前的幻象最为有用。 暴雨打在明]慧方丈的头上和身上,他仿佛全然不知,安详从容,如在禅房。教主的身影一刻不停地在变化。一只手如幽灵一般伸向明]慧方丈的后背,那正是教主的手,可只有这手,那身体却不是在何处,似乎仍在游走、幻化、飘动。 这样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来到,任何人都无法察觉。不过,就在这手刚刚碰到明]慧方丈的袈裟之时,明]慧方丈的般若指已经弹来,也是悄无声息,仿佛那手指上长了眼睛一般。 那幽灵一般的手遭到攻击,并未退去,而是攻向明]慧方丈的颈项。方丈的小无相手擒住这魔手,这手再也不得动弹。那幻象也渐渐慢了下来。方丈大喝一声,莲花坐的姿势升腾而起,使一招“大金刚手”击向正前方。 看似无一物,却已经击中那教主。教主立时现出身形,口中已有鲜血溢出。一只手仍然被方丈擒住,另一只手则捂着胸堂,看来受伤颇重。 方丈放下手道:“阿弥陀佛,施主已受重伤,还请罢手,为那些蛊人解毒,放掉被囚禁之人。再这样下去,死伤只会更加惨重,教主当真忍心看着自己的教众一个个献身死去?” 教主哼道:“大和尚,原来你还有这一手,到是我小瞧你了。” 方丈道:“施主请召回教众,放人解毒,以免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教主仰天笑道:“两败俱伤?你这和尚到是回过头去看看,究竟是你中原武林的人死的多,还是我日月教的人死的多。那些蛊人可都是你们的人,根本不是我日月教的人。” 方丈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如此执迷不悔,只会自噬其身。一旦犯了众怒,想必教主的信徒们无法幸免。毕竟教众不敌蛊人,也不敌一众怒气冲天的武林高手。还请教主三思,下令撤回手下!” 教主道:“我若撤回,你们日后还是要来找我麻烦,我何不趁此机会,将你们清理干净。” 方丈道:“老衲以少林方丈的名义担保,只要日月教不进犯中原,中原武林同道绝对不会主动进犯日月教。” 教主道:“这只是你一个人的自说自话,代表不了别人。” 西门云提着玄铁剑飞身而至,冷冷道:“方丈确实代表不了别人,所以,我现在就来取你狗命。” 说完,西门云的剑已经出击,没有丝毫余地。这教主受了内伤,只能闪避。不过,西门云的剑实在太快,他很快便力不从心,气喘吁吁。 西门云见这教主如此,厉声道:“以命偿命,你既然把他变成蛊人来杀我,他既已被我杀死,我便一定要杀了你这罪魁祸首。” 教主笑道:“匡左使执迷不悟,我只是借此机会让他大彻大悟,相信他现在一定悟到应该如何去爱了。” 西门云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人,为何如此残忍要他来杀我?” 教主道:“我只是让他看清楚,爱一个具体的人是多么不可靠,这种时时变动的爱根本没有价值,只有永恒的、纯粹的、无私的爱才有价值,而这种爱只存在于人和神之间。” 教主闭着眼睛,仰望天空,雨水还在倾盆而下。他仿佛正在接受一次神的蒙恩和洗礼,他对着天空说道:“神,你一定是感知到我的诚心和勇气,所以方才流下这绵延不断的泪水,来洗礼这人世间的污浊。你爱我,就如同我爱你一般,你的教义一定会继续传播,日月教也将永存不朽。任何外来的力量都无法消灭神所眷顾的孩子。” 这教主说完,仿佛获得新生一般,眼神中充满了力量。他直起了身子,盯着西门云道:“我要向你们证明神的力量。你且用这剑刺我,我定不会死。” 西门云见这教主似乎有些发疯,竟然说出此种言语。要知道,没有人可以躲得过她的玄铁神剑,更何况还是一个静止不动的人。 西门云提起剑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我便成全了你。” 教主道:“倘若我不死,你们是否信神?” 西门云道:“倘若你不死,我会接着杀你,直到杀死你为止!” 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教主,生死大事,请不要轻率。” 教主仰天笑道:“你杀不死我的,你永远杀不死我的!” 西门云见他癫狂如此,一道剑光已经闪出,直逼他的颈部。没有丝毫闪避,这教主当真就抬头闭目站在原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热血大战(四)

窒息,众人都凝神憋气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大雨依旧,但没有人动。教主没有死,完好无损地站在雨中,站在西门云面前,站在众人面前。 西门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有人可以躲过她的剑,可这教主偏偏躲过了。可他又不是真正躲过了,而是站在原地,不偏不倚。这样的事情,似乎除了神灵显明再无可解释。 教主仰望天空道:“感谢神,感谢你与我同在,向所有人证明你的存在。” 一众教徒见状,纷纷跪地,向神祈求,向神跪拜,也向那教主跪拜。这教主似乎就是那神的使徒,在人间启示着众人。 苏剑宇、白青青和曾右使也纷纷跪地,虔诚地看着上空,仿若那里就是神明所在。 那大雨慢慢变成细雨,像丝线一般轻拂着众人的面庞,仿佛是神给予众人的爱抚。那细雨又慢慢止息,一阵清凉的风袭来,吹着每个人浸透的衣衫。乌云散去,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丝丝密密地透出来。 不一会儿,白色的云层完全散开,湛蓝的天空出现,阳光又像之前一样热烈地照耀着大地。这样的光景仿佛之前的暴雨完全未出现过一般,又似只是跟众人开了一场玩笑一般。 教主看着那炽热依旧的阳光道:“日神再次向我们显现,显现她的威力,她无穷的力量,让那些不信奉她的人都开开眼界。” 童晓晨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不过,在看到这一幕景象之时还是犹豫了。他相信西门云的剑,从没有人可以躲过她的剑,所以,这教主能够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并非偶然。可他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神奇的现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无法通过正常的逻辑理性推演得出。 目睹这一场景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动摇了。人在没有办法用理性说服自己的时候,总会寻找其他出路。有些人的内心在颤动,仿佛真有神明显现。可他们的任务是铲除这邪教,而信奉这邪教。正是这样的理性打断了他们心中的感性冲动。 西门云再次紧握着剑,试图再次攻击这教主。不过,教主这次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栖身向前,展开攻势。这短暂的停顿,他的内伤似乎已经复原。明]慧方丈的大金刚掌似乎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异样。 西门云没想到这教主恢复的如此之快,多少有些掉以轻心。一个不防,被这教主一掌击倒在地。这一掌不轻,所以,她感觉自己后背生疼,口鼻中泛出一股血腥味。 明]慧方丈见状,及时出手将那教主拦下,双方的大战又再继续。这场混战似乎将没有尽头。阳光炽热,所有人被淋湿的衣衫又干了。然后在这混战中,又被汗水浸湿了。 牛车上的人只能干看着,完全帮不上忙。赵木晴眼睛紧锁着赵锦,生怕赵锦出半点差错。幸好那蛊人已经死了大半,那些教众没有蛊人厉害,所以赵锦应付的还算得心应手。 正在踌躇之际,只见一男一女飞奔过来。男的着黑衫,头上裹着束带,持刀飞身将牛车上囚笼生生劈断,女的一身黄衣配着红色腰带,紧随其后,使一根长鞭,将那劈断的栅栏纷纷打了出去。童晓晨和赵木晴见到这二人,一脸喜色。 赵木晴惊呼道:“老板、老板娘,你们怎么来了?” 南宫颖笑道:“自然是来救你们。” 童晓晨看着二人,心头一热,只觉这世间还是诸般美妙,但这些友情就已经足够他卯足勇气坚强地活在这大地上。 南宫颖看着童晓晨欲言又止的神态,道:“你太感动了,所以什么都不必说了,且随我们走吧。今天是一定要将你们救出去的。” 童晓晨看看牛车上的其他人道:“恐怕你们不光要救我二人,还要救我这些朋友。” 耶律瞻提着刀,大气道:“救两个也是救,救一群还是救,自然是要救一群了!” 童晓晨道:“我们这些人被囚禁在歌乐山庄内,内力尽失,所以,应不了战。” 南宫颖道:“应不了战自然就不要应了,且随我先出去。” 童晓晨看着正在浴血奋战的人道:“只是这些人为了我而来,现在我却要一个人先逃走。” 南宫颖道:“你逃走了,他们才能走,你若不走,他们便不走了。所以,现在你必须随我走。” 耶律瞻道:“你放心,我去接应他们,你们先走。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自有出路。” 童晓晨一行人跟着南宫颖逃出了日月教,一刻也不停。耶律瞻则加入了混战当中,他的刀法虽然多年不用,但仍未生疏。那把生锈的宝刀刚斩杀一人,便透出原初的光泽,锋利异常。 耶律瞻见聂海花被一众人围困,便上前帮她。聂海花见是耶律瞻,便道:“去帮西门,她受伤了,若是能够斩杀了那教主,自然是更好。” 耶律瞻道一声“好”,便飞身过去为西门云解围。西门云虽受了一掌,但还在撑着,那把剑在她手里威力仍旧非凡。 耶律瞻看她口鼻出血,道:“西门,你怎么样?” 西门云道:“没事儿,还撑得住!去帮方丈杀那日月教主。” 耶律瞻为西门云挡了几个教众后,便提刀奔向那教主。教主一见又来一个帮手,便道:“又来一个送死的。”那斗篷一抖,一股强大的力便迎向耶律瞻。 耶律瞻提刀挡住这股强力,刀身一震,便斩向那教主的斗篷。一时间,那斗篷被斩的七零八落。教主一见,气愤异常,一手便击向耶律瞻的门面。不过,明]慧方丈很快出手拦下。 耶律瞻见状便绕到这教主的后侧,寻找后背弱点。这教主知其有意攻击他后腹,便不断变化身形,不让耶律瞻有机可趁。 南宫颖将童晓晨一众人带到一股山涧旁,那里已经准备了多个竹筏。 南宫颖道:“顺着这条山涧下去,就是长江,你们坐在这木筏上顺流而下,便可以出了这深山,回到中原。” 南宫颖边说边准备着竹筏,让众人坐了上去。童晓晨道:“老板娘,你不跟我们走?” 南宫颖嫣然一笑道:“我怎么能跟你走呢?老板娘自然是要跟着老板才是。” 童晓晨担心地看着她道:“一切小心!” 南宫颖推走了那竹筏道:“你们也是。中原再见。” 南宫颖看那竹筏越漂越远,方才返身回去接应耶律瞻。她将那腰带紧了紧,前方将有一场大战。 南宫颖赶回去的时候,看见耶律瞻和一个和尚正在围攻一白衫人。刚想去帮手,被古北静拦道:“老板娘,你还是在此处与我们一道,有个照应。老板对付的人太过凶险了。” 南宫颖的鞭子已经挥出,毫不留情地打向攻过来的教众。那教众吃痛,惊呼一声。南宫颖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在此处与你们一同战。童晓晨已经救出,接下来,我们要想着脱身了。” 慕容怡道:“自然是先打败那教主,才能脱身。”她看向王明远道:“你也去帮忙,合力制了那教主。” 王明远有些不情愿道:“我若去了,你怎么办?” 慕容怡绕道南宫颖身后道:“老板娘自然不会让人欺负我。” 南宫颖抽出一鞭道:“是我的鞭子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王明远见状便飞身上去,帮衬耶律瞻和明]慧方丈。三人齐齐围攻日月教教主。那教主虽然神功诡异,但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下,还是陷入艰难局势。加上这明]慧方丈内功深不可测,此时再来一把刀、一根银链,不免吃力。 日月教主一人迎击三大高手,渐渐不支。但他的三大得力助手此时分身不暇,每个人都有需要应付的对手。 王明远道:“西门云的剑伤不了你,我到要看看我的银链伤不伤得了你。”说完,那银链已经如灵蛇般抽了上去。强大的内力孕在这银链上,那教主的后背很快便晕开一条血迹,在那白衫之上尤为显眼。 这教主吃痛,自然大怒。王明远见状便道:“我道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却原来也是个凡夫俗子,经不起我这一抽。” 耶律瞻的刀在这银链之后,劈过来,大有一股开山劈地之势。那教主身形一闪,避开这强大的刀风,但却被明]慧方丈的金刚掌击到。又是一阵鲜血喷薄而出,可耶律瞻的刀和王明远的银链不断袭来,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也就没有恢复内力的机会。 教主渐渐不支,抵挡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耶律瞻的刀毫不留情地再次劈向日月教主。西门云见状,甩来那些纠缠上来的教徒。拼着一口内力一跃而上,她始终不信这日月教主有神通,可以避开她的剑。 所以,这一次她的剑更快了,连一丝停顿也没有。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预示,就这样袭向那日月教主。 这日月教主还在战,似乎又是分毫无损。但很快他的脖子上便出现一道红线,血液喷薄而出,溅洒在白色的衣衫上,犹如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盛开着。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被击中,不过不断喷洒出来的血说明了这个事实。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动脉已经割断,流出去的血不可能收回。看着越来越多的血流出的时候,教主的眼神越来越恐惧。 每个人面对死亡都会透露出恐惧,这是一种自然的求生**,任你是个神人亦如此。这教主相信有神的眷顾,不过这一次神似乎未与他同在,所以他未能幸免。 教主捂着脖子慢慢倒了下去,慢慢地气若游丝,慢慢地瞳孔放大,慢慢地没了呼吸。鲜血一直在流,布满了他的身下,像游动的灵蛇般蔓延开去。 众教徒一见教主倒地,皆惊呼不已,有些已经嚎啕大哭起来,纷纷跪地,祈求神恩降临,让教主复生再战。 但死亡,就是死亡,再没有复生的可能性。有些教众,感觉信仰受到了颠覆,已经昏厥过去,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 苏剑宇、白青青、曾右使看着教主倒地,都纷纷停了手,赶到教主身边,呼唤着教主。众人见这日月教主一倒地,信徒们就像失去了一个凝聚点一般一盘散沙、混乱不已,也就停手不再赶尽杀绝。 毕竟,这一战的目的并非杀人,而是救人。这日月教估计失了教主,短时间内也绝无可能再重建壮大。一种信仰一旦在人心中崩塌,无异于一个人已死,失去灵魂。面对这样一个凄惨的空壳,实在没有必要再摧毁,毕竟做人要留有余地。 虽然双方损失都非常惨重,但日月教最终失了教主,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中原武林即便伤亡惨重,也还是真正的赢家,该救的人已经被救出,至于解药,由于蛊人也被杀的不剩几个,所以即便获得解药似乎意义也不是很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长江漂流

童晓晨一行人乘着竹筏漂流而下,一共二十一人,三个竹筏,每个竹筏上七人。从山涧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尽是喜悦之情,新生和希望写在他们脸上。 两江交汇,一股浑浊,一股清澈,仿佛划出了一条非常明显的分界线。浑浊的黄色江水与清澈的透明江水似乎无法真正交融,谁也影响不了谁。 三个竹筏顺着涧水而下,平平落在清澈的江面上。众人深深舒了一口气。施清风、童晓晨、赵木晴、宰志清、余子威、周青、张玉七人同在一个竹筏上。 施清风看着满眼清澈的江水道:“这就是嘉陵江了,前面那股黄色的水流便是长江,顺着长江水,我们可以下到中原武当一带。” 童晓晨在这江风的吹拂下,渐渐清醒,沉静地望着前方,两侧绵延不断的山脉映衬着三个竹筏的孤单。 “早知道还有水路,就不用那么辛苦地上下山了。”童晓晨有些郁闷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所以,水只能带我们下山,这上山还是要靠人的脚力。”施清风说完这句后便陷入了沉默。 童晓晨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兴许是在歌乐山庄待的太久了,此时心生感慨。施清风坐在这竹筏上,衣襟飘飘,神色稍许凝重,浓厚的眉毛已然锁在一处。 童晓晨道:“到了中原之后,施大哥可有什么打算?” 施清风转头看向童晓晨,凝重道:“到不到的了中原还是个问题,所以,现在没有任何打算。” 众人一听,皆大为吃惊,以为又有追兵或祸事,一时间窃窃私语,惶惶不安。 “施大哥是担心日月教的人会追上来?”童晓晨问道。 “不是。更令人担心的已非追兵,而是前方汹涌澎湃的长江水。”施清风视线始终不离那股黄色的江水,仿佛其中深藏杀机。 赵木晴顺着施清风的目光望过去,不解道:“那长江水甚为平缓,无需杞人忧天,我们定能顺利下到中原。” 施清风道:“这长江水在此处看自然是平缓不惊,但倘若再过去一点,你就会发现实则凶险异常。”他又转头对着众人问道:“你们当中谁的水性好?” 童晓晨垂下了头,因为他根本就是个旱鸭子,何谈水性好不好。只听另一个竹筏上有人喊道:“我!” 平日里只知道好吃懒做的杨辉举着手道:“我可是从小在江边长大的,这水性不是吹的,大有‘浪里白条’的美誉。” 众人见这杨辉本身就生的白,又想象她在水中翻腾的姿势,便齐齐笑了起来。 施清风又道:“你们当中谁完全不通水性?” 只见大约有三五人举了手,其中就包括童晓晨。 “不通水性的倘若离了这竹筏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们要紧紧抓住竹筏,再各自找身边通水性之人照应着。”施清风如此吩咐道。 赵木晴见童晓晨垂头丧气地举着手,有意笑他,“原来你竟是个旱鸭子,不过,你放心,我会照应你的,这次你可要靠我了。” 童晓晨道:“像我们这种旱鸭子,在水上求生意识更强,所以,这竹筏我一定会抓的比任何人都要牢。” 竹筏顺着嘉陵江水漂到了长江,这水中的黄色沙土清晰可见。刚一下到这长江水,这竹筏便起伏不定起来,果然如施清风所言,看似平缓的江面,实则暗藏汹涌。 竹筏上的众人被这么一颠簸,纷纷紧抓住竹筏,刚才的轻松愉悦的神色也变成凝重紧张。江水不断拍上来,打湿了众人的衣衫。 童晓晨被这江水一打,顿时一个激灵,颤了两下,两只手抓得更紧了。 竹筏漂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因为江水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边的山林仿佛飞速的侧影一般闪过,但绵延不断。 前方的江水开始蠢蠢欲动,一种不安在众人心中升起。一个巨浪在前方升起,可竹筏已然快速进发,向着那巨浪冲击过去。这个浪头拍打下来,将是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凝神屏息,这是所有人唯一能做的事情。竹筏冲进浪头里,顺着那股巨浪升腾的弧度而升腾。童晓晨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提升上来,整个人已经坐不住,但双手仍然紧紧抓住那竹筏,丝毫不肯松懈,他知道只要冲过这巨浪,前方或许就是平缓的水流。 竹筏在浪头上飘摇,一下子又掉入平缓的水层,仿佛从几丈高的地方瞬间落到平地一般。但这种坠落不由人操控,全由这水流自动操控。 童晓晨暗自庆幸没有掉入水中,成功冲过这个巨浪。只要如此坚持着,说不定就可以平安下到中原。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其他两个竹筏上已有人掉入江中,在江中不断扑腾,这些人多多少少会一些水性,所以不至于被淹死。众人大叫让他们游过来,这几人顺利被救上竹筏,但均是心惊胆战,唏嘘不已。 水流变得稍许平缓,似乎是在给众人一丝喘息期间。童晓晨面庞上的水珠不断滚落,衣衫已经湿透。他紧咬着下唇,眼神沉静,调整着呼吸。他既紧张,又试图抚平自己的紧张。 大自然与人不一样,这一点童晓晨深有体会。大自然不可预期,无法抗衡,但人可以预料,可以估计。所以,大自然在童晓晨心中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绝世高手,甚至是唯一强大的神,在它翻云覆雨的手中,人是那么渺小无力,只是一群可笑的小丑。 施清风看他紧张,便安慰道:“凶险已过,无需担心。倘若被冲下竹筏,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松自己,尽可能地放松自己。你越紧张,就越是下沉,越放松,就越是上浮。” 前方是巨大的暗涌漩涡,每个人都看的真切。竹筏顺着这股漩涡不断旋转,仿佛要将三个脆弱飘零的竹筏卷到最幽深黑暗的江底。惊呼声不断,但童晓晨始终死死抓住竹筏。他身后的赵木晴已经支持不住,半个身子已经掉入水中。童晓晨见状,只得腾出一只手去拉赵木晴。但如此一来,平衡不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死劫难

又是一个急转直下的漩涡劲头,童晓晨的身子倾斜下去。再一个浪头打烂了捆好的竹筏。童晓晨一手抓着一根竹木,另一只手抓着赵木晴,跌进水里。 下沉,急速的下沉;窒息,要命的窒息;水流,急速的水流;意识,模糊的意识。 童晓晨感觉自己正在被一股强大的离心力拖入江底。他的双手抓不住任何东西,周身只有水,无穷尽的水,灌入他的嘴巴和鼻腔。他趁着还有一点清醒意识,憋住了呼吸。 静谧,无尽的静谧充斥周遭,天地仿佛完全消失,只剩这水,这温柔又致命的水。 一个曾经遭受过泥石流劫难的人,深知窒息和要命是怎么一回事儿。可童晓晨不相信自己就此葬身于这江水之中,毕竟他遭逢泥石流,亦可幸免遇难。 童晓晨感觉自己最后一口气就要用尽了,水底的世界是奇妙的。他突然感觉这水也不是那么恐怖,甚至有一种温情。在这水中仿佛抛却了所有的俗事纷争,回归到母体的静谧。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老子如是说。 童晓晨现在希望自己就是那没有生命的万物,无需呼吸,方能感受水的至善。可他终究不是一块石头,一根草木,而是活生生的人。 水中的气泡不断上升,童晓晨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吸进来的却不是空气,而是无尽的水流。他感觉自己的腹部正在涨大,水充斥他的内外,要将所有的缝隙都填满。 “随他吧!”这是童晓晨最后残留的一丝意识。这丝微弱的意识之后,他就彻底放松了,手、身体、大脑都慢慢舒展开来。他以最舒服的状态沦陷在这长江水中,再也没有任何痛苦、紧张、忧伤、快乐、幸福、爱恨、茫然。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长江水流逝沉沦,没有意识的人是最为纯粹的存在。飘浮和沉沦仿佛都没有尽头。 江面归于平静,漩涡已经消散,巨浪也变得轻柔。随着晚风、夕阳、山川,轻轻拍击着两岸,仿佛奏着一组不知名的乐曲。这水声就是天然的乐器,这鸟鸣虫鸣就是天然的和声团,这山川大地就是天然的演奏场和布景。 江面上沉浮着树根竹木,那是被浪头冲散的竹筏所留存的凭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有人乘着他们在这江面上飘浮过。这些零落的竹木像世界上最悲凉的风景画,如果有人看到,一定忍不住叹息一番,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又葬身在这长江水当中。 但人有生有死,生死本属偶然,就像所有的动植物一样。生不由你做主,死亦不由你做主。命运才是真正的主人,而这命运的背后似乎又有大自然这个魔幻的推手。它仿佛领受着神圣的使命,在主宰着一切活生生的生命。 人对这自然的敬畏永远都有限,甚至有些自命不凡,不屑一顾。所以,对于自然,人很少有怜惜之意,只是不断取用、不断利用。当有一天灾难临头之时,也不见得幡然醒悟,只觉得终究只是一场命数,逃也逃不过。 赵木晴不知道自己在这江水中游了多久,不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继续游下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这江水泡的发白发皱,没有一丝生机。不过,她还活着,还在呼吸,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用最粗浅的狗刨式划着水,往岸边游过去。这长江中,看起来不远的岸边实则遥远,她感觉自己的力气都快用完了,还是没到达岸边。 没有人,只有这江水、山川,绵延无尽。赵木晴感觉自己都快被逼疯了,她大叫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一个活人?人都死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空荡的回响。赵木晴感觉孤独极了,他们一行二十一人难道就只剩她一人活着?还是说其他人被水冲散了? 在这江水中,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获得一丝生机。她的感觉自己非常口渴,喝了一口江水,立即吐了出来,满嘴的泥沙和土味让她好生难受。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学习水性,否则速度也不会这么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虽则如此,她至少还是活着飘浮在水上,而童晓晨不知生死。一个不会水性的人要想在这江水中存活,几率大概是零,所以赵木晴觉得童晓晨一定已经沉入江底溺死了,如果运气不好,还可能被鲨鱼吃了。想到此处,她感觉很伤心,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 赵木晴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那狗刨式,终于划到了岸边。她躺在岸上,一阵放松,后背贴着陆地的感觉真好!在这种真实感和踏实感的喜悦中,她沉沉地睡过去了,因为实在太累了。 童晓晨是被焦灼的阳光晒醒的。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干的要命,嘴上已经开始脱皮,脸上和身上也微微痛着,已然被晒伤。他勉强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又合起了双眼。无法适应这一切的明晃晃。 在感受到疼痛和饥渴的瞬间,童晓晨心中是高兴的,这证明至少他还活着,而活着便有机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水轻托着,随着水流不断沉浮。他很讶异为何自己可以如那浮木一般飘浮在这水上。 他想,兴许是自己足够放松所致。不过,这水似乎完全不同于长江水,没有暗涌、没有巨浪,只有死一样的平静。他还是试图挣扎几下,身体一阵剧痛。在这挣扎之下,身体并未如他所想沉下去,仍旧飘浮在水上。 “这世上竟然有这等奇妙的水?”这是童晓晨中心中的疑问。可在他的认知和见识范围内,这样的水似乎不存在。 “又或许那所谓的痛感都是假象,自己已经死了,飘浮在死亡之海,将流向阴曹地府?”这是童晓晨心中再次升腾的疑问。 他艰难地翻转了自己的身体,让那焦灼疼痛的皮肤好受水的滋润。可刚刚一翻转,疼痛进一步加剧了,这疼痛就像伤口上撒盐一般,他的整个心都揪在一处不断抽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威信重建

这水似乎没有任何波澜,周遭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水流的运转,就不得前进,所以童晓晨开始用双臂划着,希望能够看到陆地和岸边。 依旧是剧痛,可必须忍耐。他喝了一口那水,咸苦异常,立即吐了,无法下咽。他想老天对他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沉入江底,葬身鱼腹,而这对于一个旱鸭子而言简直就是奇迹。 为了感谢这样的奇迹,童晓晨无论身体多痛,都要继续划行,保住这条来自不易的性命。意志力是他最大的优点,所以,他正在将这一优点发挥到极致。 艳阳毫不留情地晒着他,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也开始疼痛起来,似乎也被晒伤了。除了痛,还有痒,痛可以忍着,但痒却无法忍受,所以,童晓晨开始抓挠。这不抓不要紧,一抓整个身体都痒了起来,仿佛从头到脚都在蔓延,那皮肤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而是恶人派来折磨自己的。 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红肿,细细密密的红色疙瘩像野火一般瞬间蔓延全身。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不住抓挠。 “痒!”只有这么一种感觉存在他的意识中。而痒就必须抓挠,否则不可忍受。但这痒并未因为抓挠而止住,反而越来越强烈。 童晓晨恨不得将自己周身都抓烂、撕裂,好减轻这种痒的感觉。但他克制住了,抓烂自己的唯一后果就是损害自己。理性占据上风,平息了那股涌上来的冲动。他开始转移注意力,继续划水。 人在对一种感觉陷入无法自拔的状态之时,只有通过转移注意力,从事其他事项,方才可以获得宽慰和解脱。 事实上,从童晓晨开始划水,坚定信念地划水之后,他再也没有功夫腾出双手去抓挠。虽然那痒还在,不断撩拨着他的心头,但稍稍克制后接着干手头上的事情,便忽略了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没有食物,没有水,他不知道能够撑多久。手臂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手臂,这是童晓晨的真切感受。他一直重复着这项动作,已然完全麻木。这手臂与那木棍没有任何不同,全然无关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但在太阳西沉之时,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岸。本来已经昏昏沉沉的童晓晨仿佛被注入一剂强心针,瞬间有了精神和活力。他划水的速度越来越快,心情非常激动,陆地简直是他这辈子最亲近的地方,也是此时他眼中最美的地方。 在到岸的那一刹那,他欣喜异常。趴在那沙土上的瞬间,仿佛跌进母亲的怀抱一般温暖可靠。兴许是因为过于激动,又或许是因为太过疲累,童晓晨昏厥了过去。可这一昏厥是他想要的,只要已经安全着陆,昏过去也是一种幸福。 日月教失了教主,众教徒慌乱不已,痛哭流涕。各大门派带着伤员离开了日月教,并未赶尽杀绝,此乃侠之大者应尽的道义。 苏剑宇、白青青、曾右使跪在日月教主的身旁,看着昔日神通威武的教主此时没了半点生机,伤心异常。教主身下的血液已经凝固,白衫上的血渍像一朵朵娇艳盛开的花。他的面色是祥和的,仿佛已经受到神圣的召唤,安心归去。 没有人主持大局,没有新的神圣的首领,这是此时日月教所面临的重大危机。这也是人心将散的前兆。神并未如教主所言眷顾他,保证不死,这大大动摇了信封神的根基。 在这哀鸿遍野、哭声一片的当下,一个身影由远及近从天而降。众人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那人像一个风筝一般飞翔在空中,慢慢俯冲下来。 蓝莹莹滑翔在半空中,像神一般降临在众信徒面前。及至神坛站定,那滑翔伞被收在蓝莹莹背后。众信徒一见是圣女,均开始跪拜,仿佛从天而降的圣女就是新的希望,新的神圣使徒。 蓝莹莹为了尽快赶回日月教,做了那滑翔伞,不想回来之后映入眼帘的竟是惨败不堪的一幕。她忧伤地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死尸、污浊不堪的血迹、跪着痛哭的信徒。教主就倒在不远的前方,她慢慢地走上前,跪下来,轻抚着教主的面庞道:“我回来了,你却走了。” 曾右使看到圣女归来,激动又喜悦。他知道圣女不完成任务定然不可能回来,所以她既然出现在此处,就意味着那藏宝图已经得手,任务已经完成。 白青青看着这货真价实的圣女,只觉得瞬间被比了下去。她这个代圣女也要卸任,物归原主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重建威信和神圣,否则一盘散沙,谁都没有好处。 蓝莹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哭,而是沉静地站起来,对着众信徒道:“神并没有遗弃我们,他派我来告诉大家,日月教将永生不死,发扬光大。教主的死并不是偶然,而是神在宣示新的迹象,将有更强大的力量在日月教升起。神的光辉将遍及天下,这是一场由死亡到复生的过程。所以,神要你们团结一致,继续侍奉他,他才能给你们更多地庇佑。” 这一番话像强大的抚慰剂一般直击人心,每个人心中的不解、疑惑、悲伤仿佛都被这番言语所解开。圣女就如同神的化身一般在一场悲剧之后从天而降,这对于信仰和灵魂受到冲击的信徒而言,无不震撼。 每个信徒都在虔诚地跪拜圣女。那个神的传话者,神的侍奉者,神最亲密的使徒,就这样高昂着头颅接受众人的朝拜。她绝美脱俗的容颜在所有信徒眼中更增加了神圣之感。惟有受到神之恩典之人,方才可能拥有如此容颜。 新的神圣和新的秩序在众人心间慢慢复苏、慢慢重建。一种神圣和秩序既然可以毁掉,自然可以重建,这是所有高高在上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他们所建立的看似是神圣和秩序,实则是自己的威信。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着独立意识和思考习惯的人太少,大部分人只会盲从跟风,这便给了那些想要建构威信之人可趁之机。面对一群乌合之众,略施小计,便可一网打尽,这便是权术,与神圣没有太大的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穿孔女人(一)

童晓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躺在一张床板上。他感觉自己浑身都痛痒难当,可偏偏这手脚不得动弹,只能强忍着。 环顾四周,房间内充满了中草药,空气里弥漫的也是草药味。磨药的工具放在那张不大不小的台子上,草药则整齐且分门别类地堆放在台子后面。 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近,童晓晨赶紧躺下去,闭上眼睛,假装继续昏睡。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感觉那人走近自己,铁器的撞击声由远及近,似乎这人随身携带了不少兵器。 童晓晨心中更加紧张了,莫不是此人带着兵器来杀他了。可转念一想,若此人要杀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大可在他昏厥之时下手。他感觉自己手腕被那人一搭,那人似乎正在为自己把脉。 稍许,那人开口道:“既然都已经醒了,还在装什么睡?” “是女人的声音,还是男人的声音?”这是童晓晨的第一反应,也是第一疑问。这声音非常低沉厚重,但又不似男人那般粗犷,细细听,反而有一丝女性的温柔藏在其中。 既然此人已经开口,他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究竟是人是鬼?童晓晨辩不明,也道不清。因为他已经吓得额头直冒冷汗,眼神发直,要不是手脚@≡,★均被帮助了,他一定已经跳起来,飞奔逃走。 这人满脸满身均涂着油彩,脸上的油彩主色调是青蓝色,交错着一些黑色的线条和红黄色的点缀。额头上有细细碎碎的点,无限延伸到发际线。 不过,最令人感觉恐怖的不是这些这些油彩,而是此人浑身上下所穿刺的细细密密的洞孔,这些洞孔上挂着小铁环。脸上亦不例外,充斥着无数的铁环,下巴上的洞孔则挂着细长的银饰吊穗,仿佛长常的胡须。 鼻孔中间是如牛环一般的穿刺,脸颊上亦挂着无数的小铁环,甚至连眉骨上也是密集的银钉。这些顶环在油彩的映衬下更显的诡异恐怖。 那人的耳垂被两个大的铁环撑开,将那耳朵上的洞眼撑的像牛眼一样大。那耳朵似乎已经不再是人的耳朵,而是一个变异的形状,将耳垂上不多的肉挤压伸缩。 但这些穿孔而过的铁环或银钉分布的极为规则,不似胡乱排列,随便针戳。这人身上的铁环就更多更密了,仿佛扩散一般遍及全身。 童晓晨现在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会听到铁器撞击的声音,这铁器不是兵器,而是这人身上的铁环。这人只要一动,便会发出铁器撞击的声音。 这样一个人任谁看到了,都会惊恐害怕。不光是这人的外貌形象震撼到你,光是想到这人在自己周身所穿刺的洞孔便不由得心悸万分,这份痛苦绝对不是人可以做到的。所以,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一定认为他不是人。 童晓晨警惕地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怀疑与恐惧。他的手脚不断挣扎,想要摆脱束缚,但没有丝毫用场。 这眼前的“人”开口道:“我的样子是有些吓人,但你不必担心,我要是想对你不利,早就可以下手了。” 亲眼看到这“人”一张一合的嘴发出声音之后,童晓晨才肯定眼前站着的确确实实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因为她肥厚的胸脯上也遍布着铁环。这个女人很胖,但壮的跟头牛一样,身材高大,铁环和银饰已经遮盖了她原本的面目,只两颗眼睛保持着原貌,在这些装饰之下仿若嵌在面上的黑色玛瑙,闪烁着光泽与灵动。 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眼前这人却完全彻底地打破了这一古语,逆向而行,将自己的身体改造破坏到极致,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要遍及洞孔。 童晓晨对着那女人道:“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自然是救了你的人。这里是巫海,你的命是巫海神所救。”那女人答道。 “巫海神?”童晓晨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 “没错!凡在巫海中飘荡之人,均不会下沉溺死,没有巫海神,又怎会如此?所以,你是幸运的,得到巫海神的眷顾。”那女人的两颗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着崇敬之情。 童晓晨一听又是鬼神之说,便觉得又是一阵头痛,刚刚摆脱日月教,现在又来到这巫海。当下心中生出烦躁,却觉得身体一阵难以抵挡的恶痒袭来,他浑身一阵扭曲,想要抓挠,手脚却不得动弹,大叫出来。 他对着那女人哀求道:“求求你,放开我!我浑身好痒,无法忍受。” 那女人看着他扭曲的表情道:“我若放开你,就是害了你。你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若再任由你抓挠,不出一天,你便毒散而亡。” “我究竟中了什么毒?为何这般难以忍受?”童晓晨问道。 那女人在床头踱了两步,身上发出响声,“据我的推测,你应该是在水中被一种毒海怪所咬,这种毒遇到阳光会加速发作。所以,你在巫海上漂浮的时候,毒素已经发作,现在虽然有所抑制,但肌肤已经开始溃烂。” 童晓晨身上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痒,他忍不住道:“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求求你帮帮我。” “我会尽我所能,但不能保证可以治愈。”那女人低沉着嗓子道。随后端来一碗药,扶起童晓晨,让他喝了下去。 这女人触碰到他的一瞬间,童晓晨只觉身上一凉,如此近距离的看这个人,更觉得不可思议。一碗药下去,童晓晨感到那痒稍稍舒解,他看着眼前之人,忍不住问道:“你将自己弄成这样,一定遭了不少罪吧?” 那女人面部肌肉一阵抽动,小铁环又发出撞击声,她在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我与常人相比,对痛觉的感知度不高,所以,并没有遭多大的罪。” “你认为这样是美?”童晓晨不解地问道。 “在我们巫海族,我就是最美的。”那女人骄傲地昂着那穿孔无数的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穿孔女人(二)

【, 童晓晨从来没有听过这个部族,不免疑惑道:“巫海族是何由来?我一无所知。” 那女人道:“我们巫海族受巫海神的庇护,在此处已有千年历史。我们的部族从不轻易与外界接触,除非外界的人主动来访。像你这样受巫海神眷顾漂流而来的人每年总有几个,由于你们受神的庇佑,所以族人都会厚待。” 正说到此处,只见一身穿红袍之人来到那女人身边道:“巫医,大祭司请您过去一趟。”那红袍之人看了一眼床上的童晓晨,便跟着那女人走了。 童晓晨躺在这床上,只能干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这个陌生的地方究竟是在什么方位?他还要在此处留多久?他的朋友们都在何处?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赵木晴又冷又饿,在这黄色的滩涂上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夜幕快要降临,她看着眼前起伏的江面,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助感袭上心头。她多么希望此时出现一个人来拯救她,带她离开这个荒凉的地方。 她在寒风中失声痛哭,眼泪都快流干。可任她哭得再大声、再伤心,也没有人听到。她的眼泪在这种情境下似乎没有任何用场。她心中默默许愿,若是此时此景,有个男人来救她离开,她一定以身相许。 可生命中似乎没有奇迹出现,那个她曾经动过情的男人却将自己害到这种地步。想到此处,她的眼泪更是绵绵不绝地涌将出来,声音也哭的嘶哑。她曾经那么渴望自由,可现在只一人身在天地间,她并未感受到自由,有的只是孤单寥落。 像赵木晴这般大的女孩儿还不明白,自由与孤独是相生相伴的道理,所以,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可随之而来的孤独与伤心又将前一种情绪覆盖吞噬了。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没有星月,一片漆黑,只听得到江水拍岸的声音。赵木晴现在除了孤独之外,还有恐惧,恐惧这巨大无边的黑夜,她又抱紧了自己的膝盖,仿佛如此便可以给自己最大的安慰。 一个人在无人拥抱的时候,她至少还能俯身拥抱自己。 长夜漫漫,赵木晴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饥寒交迫的她所能做的似乎只有静静的等待,等待奇迹的发生。她的同伴究竟身在何处?她不知道。如果他们死了,死在这江里,她只希望他们的鬼魂不要踏着江水来找她。可此处只她一人,就算鬼魂出现,恐怕也只能找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感觉江面上似乎有火光。这火光在无边的漆黑中就如同一颗明星般耀眼。慢慢地,这火光由远及近,她这才看清似乎是一艘大船,这大船上点着许多火把与灯笼。看到这大船的一刹那,赵木晴心中惊喜万分,仿佛找到了最佳伙伴和最终希望。 只要这船在行驶,这就意味着船上一定有人,而这便是救命的希望。可是如何抓住机会,让船上的人发现自己,这是个难题。眼见这船越来越近,她满心焦躁,站起来边跳边叫着,但似乎无人听见。这巨大的江面上,人的声音实在太微小了。 赵木晴看着那艘大船越开越远,焦急地大声呼叫:“救命啊!救命啊!这里有人!这里有人!”她一边呼救,一边挥舞着双手,可是漆黑中,根本没人可能看到她的双手和身影。 虽然那火光已经远去,可她还是不放弃,继续呼救。她盯着那火光,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与此同时,她的心也随着火光越来越小,而越来越凉。失落再次从她心间升起。这个世界,没有奇迹。 她蹲坐在滩涂上,又陷入悲伤之中,任由寒风吹着她潮湿的身体。泪,止不住地流,朦胧之中抬头,她仿佛看到那火光又再次回来,由远及近。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伤心过度,以至出现了幻觉。 可当那艘大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欣喜极了,天可怜见,终于还是没有让这也许是唯一的希望跑掉。她还在哭,可这次是因为高兴。她又开始挥舞双臂,即便无人看到。 这船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越开越近,似乎就是为了来营救她。及至岸边,已有人举着火把站在船头喊道:“岸上有人吗?” 赵木晴大声呼道:“有人,这里有人,快来救我!” 只见一人举着火把从船头一跃而下,那人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儿正站在岸边,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着乞求。 “你一定又冷又饿,又吓坏了吧?”那人举着火把走近赵木晴,“随我上船吧,船上有吃的和穿的,不用怕。” 赵木晴见到此人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这人是个中年男子,留着些许络腮胡,衣衫有些怪异,并非中原人士。不过,赵木晴曾经许愿要对救自己的人以身相许,所以,此时她仔细端详着此人。虽然此人对她而言年轻大了点,而且留着她不喜欢的络腮胡,但总归是救命恩人。 那人伸出手来拉她上船,她乖乖地由她牵着,透出稍许少女的娇羞之色。这人将她带至船舱当中,她一进这船舱便感觉富丽堂皇,如在大户人家的厅堂中一般。 船继续行驶,平稳地开着。出来一个美丽的异族女人,对着她浅笑道:“你随我来,我找些的衣服让你换上,不然你定要冻出病的。”这女人揽着她的肩,又对着那中年男子嫣然一笑。 赵木晴换上这女人拿给她的衣服,淡黄色的罗裙与她白皙的肤色甚为相配,灵动又淡雅。那女人一见,便道:“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你若喜欢,便送给你了。” “我们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呢。谢谢你们救了我,还未请教称呼?”赵木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感觉这衣裙非常漂亮。 那女子笑道:“我叫婉娘,你呢?” “我叫木晴。”赵木晴看这婉娘,只觉得异常温暖亲切。虽然生的貌美,却丝毫没有距离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遇船得救

婉娘拉着赵木晴边走边道:“木晴,我带你去吃东西,你一定饿坏了。” 她这么一说,赵木晴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婉娘见她羞涩,便道:“今晚一定要吃个饱。” 来到另一个小间,似乎是用膳的地方,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总有十几样好菜。这大江大河之上的伙食能有这种标准,实在罕见。 赵木晴的眼神瞬间发出了光彩,抱着碗筷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她实在太饿了,只吃着米饭也感觉异常香甜。一碗饭下肚,桌上的菜丝毫未动。婉娘又给她添了一碗,笑道:“慢慢吃,不要急,我去给你盛汤。” 赵木晴这才开始吃菜,拿着那酱肘子就啃咬起来,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她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非常幸福,非常满足,再也不要一个人流落在漆黑江岸。 婉娘端过来的鸡汤,赵木晴也一饮而尽。这一餐吃的太爽快,婉娘看着她吃的香模样,叹了口气,“哎!还是年轻好,连吃饭都吃的这么香,真是叫人羡慕。” 赵木晴拿着一只鸡腿,边啃边道:“让你见笑了,可我实在太饿了,我这条命可是拣回来的,一定要好好对待。” 婉娘看着她可爱的脸蛋,露出疼爱的目光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吃过不少苦,幸亏有好心人救我,才留了一条命。所以,你的内心感受我可以感同身受。” 赵木晴被她这一说,眼泪即刻涌了上来。一个人被人理解已经很不容易,被人感同身受更是不容易。这一顿是在最后的大哭中结束的,似乎这吃饱了,哭的力气也就更大了。她一边哭,一边将一路上的遭遇说与婉娘听。婉娘抱着她细细地安慰着,她感觉仿佛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那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膳房。婉娘轻拍着赵木晴的背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定会把你送回家的。” 赵木晴抬眼一看那中年男子正坐在婉娘边上,便对着他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以身相许的。” 那中年男子有些错愕,“以身相许?” “不错,我暗自发誓若有人带我脱离这困境,我便嫁给他。现在是还原的时候了。”赵木晴认真道。 “可是……”这男子欲言又止。 婉娘接话道:“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要以身相许,你还在犹豫?” 那男子看着她的眼神略带责怪,“我的年龄再大几岁都可以做她父亲了。” “那有什么关系,男人无论多大,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婉娘宛然一笑。 “你这不是成心添乱吗?”那男子似有责备之意。 赵木晴黯然道:“是不是我太不招人喜欢了,所以你要拒绝我?” 那中年男子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做什么吗?” 赵木晴摇摇头,那男子接着道:“你连我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就要嫁给我,中原的女子都是如此豪爽吗?” “其实,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只不过,我确实许了那个愿望,如果不兑现,岂不是言而无信?”赵木晴撇撇嘴道。 婉娘哈哈笑道:“原来你也觉得自己嫁给他会受委屈。我道你是真看上这人呢。” 婉娘站起身来,绕到那男人背后,搭着他的肩头道:“他这个人很坏的,你这样的女孩儿一定不要看上这种男人才好,不然遭一辈子罪。” 那男人一个侧身,手一带,婉娘已经娇嗔地滚到他怀里,“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坏吗?” “当然有,好人又怎会如你这般手段。”婉娘虽然嘴上如此说,但眼中已经满是情意。 赵木晴感觉这二人之间似乎有百种情愫在流转。婉娘离了那男人的怀抱,对着赵木晴道:“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许了这种痴傻的愿望,所以才落到这种男人手里。所以,你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 赵木晴这才恍然大悟,莫不是眼前二人已是夫妻,当下,便觉得甚为难为情,“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已经成亲。” “我们并未成亲,但成不成亲对我们已经没有意义。”婉娘道。 “你救了我的命,我连你的名字还不知道,就算不嫁给你,也应该知道你的名字,日后定当相报。”赵木晴对那中年男子道。 那男子道:“大家都叫我大胡子。可我并非你真正的救命恩人,而是另有其人。” 赵木晴不解道:“可明明是你跳下船救我的,另有其人的其人又是谁呢?” “自然是这船的主人。”婉娘笑道,“他才是真正发现你的人,所以我们又调转回去救你。” “难怪你们走了又回来,我当时已经彻底绝望了。”赵木晴看着他们的着装,问道:“诸位的服饰似乎不是中原服饰,不知来自何处?” “我们的家乡在南洋,经常往来中原做生意,用这商船运送货物,走的都是水路。也是有缘分和运气,这才救了你。所以,不必言谢。”那大胡子道。 “人家姑娘都说了要以身相许了,既然这对象不是你,你便让人家不必言谢,这不是成心坏船主的好事吗?”婉娘嗔笑道,“依我看,木晴这姑娘跟船主真是天生一对呢。” 赵木晴听她这么一说,不由起了好奇心,不知这大船的主人到底是谁。 婉娘道:“我们船主可跟这大胡子不同,年少英俊不说,而且为人沉静稳重。木晴要是嫁给他,定然不会吃亏。” 赵木晴见到这所谓的船主的时候,这人正拿着一个圆柱形的长管在船舷上眺望。这人着淡灰色长衫,肩头上则是金色的罗纹,满头的细发辫高扎在头顶,发辫之间交杂着象牙白石的装饰,回头的时候,那象牙白石撞击出响声。 那船主果然年轻英俊,只是皮肤略黑,兴许是长期跑海路的原因。身材中等略微偏瘦,但似乎精瘦有力。那船主看着眼前穿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孩,不自觉地绽露出温暖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辫子男人(一)

那船主走上前笑着道:“这裙子很适合你。” 赵木晴只觉这人自然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场,无法言语形容,只是一种感觉。 “是你救了我?”赵木晴直接问道。 那船主举起手中的长管晃了晃道:“确切而言,是它救了你。” “它救了我?”赵木晴有些不明所以。 “没错,你若不信,尽可以过来试一试。”那船主示意赵木晴到船舷边上来。 赵木晴走过去,那船主将那根管子放到赵木晴的眼睛上,叫她看。这一试,果真是个宝物,竟然将岸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如在眼前。 赵木晴拿下这物件,左右查看一番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神奇?竟可将远处的景象瞧得这般清楚。” “这是我南洋的宝贝,远洋行船全靠它了。这是经过我改进的,所以,就算是黑暗中景象,也能辨识。”那船主接过那宝贝,“你运气很好,正巧出现在它的视线范围内。所以,我让人掉头回去救你。” 赵木晴看着这人道:“可若不是你正好看到,光有这宝贝物件,也决计无法救我的。所以,救我的还是你。” 那船主笑道:“若你坚持,我也承认。” ¥¤,︾“我道是大胡子救了我的命,却原来是你,不知怎么称呼?”赵木晴看着眼前略瘦的年轻船主道。 “臧灏,但我的朋友都叫我小辫子,所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那船主道。 赵木晴一听“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觉得有些失礼,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这雅号实在太好笑了,没能忍住。” 那船主见这女孩儿真性情,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便心生好感,也哈哈笑道:“这哪是什么雅号,就是一个绰号。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现在别人叫我真名,我都觉得奇怪。” “小辫子?是因为你头上扎太多辫子的缘故吗?”赵木晴看着他的头发道。 “我这绰号一早就有了,这辫子是近几年来才梳的,到是使得这绰号越来越贴切了。”臧灏看着赵木晴滴溜溜的眼睛道,“你呢?怎么称呼?” “我叫赵木晴。”赵木晴随即便答道。 臧灏只觉眼前的姑娘元气满满,与那在江边求救的狼狈身影丝毫不同,便问道:“你怎会一个人流落到那人迹罕至的江边?” “此事说来话长,恐怕要与你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不过,我能流落到江边已经算是幸运的,其他的同伴现在不知在何处,说不定已经死了。”赵木晴又开始伤心起来,只觉老天太过残酷。 臧灏见刚才还精神奕奕的姑娘被自己这一问垂头丧气起来,自责道:“怪我,好端端的竟惹得你伤心起来。得救本是一件开心事儿,应该高兴才对。过去的事情不想也罢。” 臧灏故意转移话题道:“我听婉娘说,你要以身相许大胡子?” 赵木晴一脸尴尬道:“我在江边的时候,暗自许愿,谁救了我便嫁给谁。我以为是大胡子救了我,所以……” “大胡子已经有婉娘了,所以,他一定不会要你了。”臧灏故意逗她道:“再说,婉娘吃起醋来那可是不得了的,大胡子根本招架不住,所以,你也不要想着嫁给他作妾了。” “谁要做妾了?”赵木晴受不得一激,接着道:“我要嫁一定是做妻,怎么会是妾?” “这么说,你确实看上大胡子了?”臧灏笑道,“他都快可以做你爹了,中原的小女孩儿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吗?” “谁说我看上他了?我只不过还愿,遵守自己的诺言而已。”赵木晴满脸绯红,“再说,他不是真正救我的,你才是,所以……” 臧灏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所以你要嫁给我,是吗?可我也有了要定亲的女孩子,所以,不能娶你。就算娶你,你也只能做妾了。” “不行,我绝无可能做妾,宁可毁弃誓言,日后遭报应。”赵木晴不无气愤道,“你这么年轻,都已经要娶亲了?” 臧灏叹了口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知道你身上这件裙子就是带给她的定亲之礼?” 赵木晴心中一惊,低头看着这鹅黄色的罗裙,难怪剪裁如此精致得体,裙裾式样也很别致,却原来是别人的定亲之礼,当下局促不安道:“那怎么办?我穿着你的定亲礼物,这太不合适了。” “合适,你且穿着。我看再合适不过了。”臧灏打量着赵木晴道,“你若真的想感谢我,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赵木晴问道。 “穿着这件裙子跟我回南洋,见见我的父母,我再带你回中原。”臧灏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拿你做个挡箭牌,让他们彻底绝了娶那女子的念头。” “怎么,你不喜欢你那未婚妻?”赵木晴不解道。 臧灏摇摇头道:“如果是你,你愿意与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成亲吗?” 赵木晴何尝不知道这种被逼的苦楚,当下便道:“当然不愿意,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能够理解。你这个忙我一定帮。” “如此便好了,事成之后,我带来回中原,送你回家,我继续做我的生意,少受羁绊。”臧灏高兴道。 “只是,这一来一回需要多少时日?我怕我的家人和朋友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最好能够想办法告知他们我很安全。”赵木晴面露难色道。 臧灏道:“这个容易,你无须担心,我在中原有很多朋友,寻个港口,靠岸后让他们帮忙传递消息便可。” “小辫子,你不会把我拐卖到南洋然后就把我囚禁在当地吧?”赵木晴故意反问道。 “反正你已经许了那种愿望了,就算我真的如此做,也是对这愿望的成全。”说完人便已经钻进了船舱。 赵木晴立即追过去道:“原来你真的不怀好意,我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呢。” 臧灏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君子,只有伪君子。不过,我也不是小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一个普通人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辫子男人(二)

赵木晴在这大船上好好睡了一觉,香甜异常,仿佛抛却了所有的苦难经历和烦恼忧愁。小辫子臧灏果然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让赵木晴拟了一封信,交给朋友,代为传达。大船慢慢驶出长江内河,来到大海。 一望无际的蓝呈现在赵木晴眼前,她从未见过大海。人对第一次经历总是新鲜又兴奋,所以,此时的她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拂过来,她感到通体舒畅。 随着大船继续前行,这大海的颜色也渐渐变深,从淡蓝到深蓝再到黑蓝。臧灏几乎很少离开船舷,时时刻刻观察着海上的变动。他像个瞭望手一般毅力在那里,掌管控制着整个船的方向和运作。 赵木晴看着这样的人,心中无不生出敬佩。每一种事业要想做的成功都不容易,单这行船便是如此,没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掌控全局的能力,便无法作好。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南洋商贾,这商事自然也不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赵木晴觉得自己与他相比简直微不足道,虽然年纪差不多,但别人已经开始担当这么重大的责任和事业,而自己还只有玩耍的心态,只想自由自在,从没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过。一种强大的落差更加重了赵木晴对臧灏的好感和崇拜之情。 赵木晴来到臧灏身边道:“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南洋?” “大概一个月。”臧灏一边看一边答道,“我们现在已经在深海区,所以危险减少了。不过再行今日,前面有一些暗礁需要防避。当然,还有这海上风暴也要随时作好准备。” “这么说,这大海之上也不安全。”赵木晴道。 臧灏放下那宝贝物件,看着她道:“天下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适应调整,而不是去寻找所谓最安全的地方。适者生存,再艰苦的地方也有生存的余地。” 婉娘从船舱中探出头道:“小辫子、木晴,吃饭了!” 二人这才止住对话,一同进了船舱。饭席间,婉娘道:“小辫子,你真的要这样气老爷和夫人吗?” “我并没有气他们,只是让他门死了这条心而已。”臧灏边吃边道。 “可这种事情说谎瞒的了一时,瞒不住一世。就算你谎称木晴与你已经在中原成亲,几年之后若没有一儿半女的,还是没办法交待。”婉娘叹了口气道。 “走一步算一步,我从来不去想那么多。等到问题来了,再想办法应对。”臧灏继续吃着饭道。 大胡子在一旁也不言语。赵木晴亦保持着沉默,她感觉似乎正在干一件道德败坏的事情,不仅可能气坏老人,而且会伤害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和她的家庭。可是,既然这救命恩人已经开口要求帮忙,便没有拒绝的道理。 童晓晨是从剧痒中惊醒的,那阵难以忍受、折磨心肺的巨痒再次袭来。此时的他多希望那个浑身穿孔的奇怪女人出现,再给他灌下一碗药。可这女人并未出现,所以,童晓晨只能痛苦地熬着。 他勉强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身体,皮肤的溃烂似乎又加剧了,已有黄色的脓液和血水流出来,黏在衣服上面。与慢慢溃烂而死相比,他到是宁愿有人一刀将他了解了。他无奈地闭上双眼,命运这种东西全不由己。 童晓晨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起火,从头到脚都在燃烧,蔓延地燃烧。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巨痒正在从皮肤表层慢慢渗透进五脏六腑,像一条邪恶的蛇一般蠕动钻进他的躯体。他痛苦地呻吟着,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已经超脱这躯体,游离在云端。 这种假死的幻想果然还是有些许作用,至少稍稍平息了心中突起的那股火焰。他又想到了穿越生死之时所看到的“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的神人,驾着飞龙仙游的神人是那么确切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宇宙浩瀚无边, 星辰斗转星移, 神人御龙乘风, 大鹏凌空展翅, 自我蜉蝣沉浮。” 童晓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番话语,仿若将自己置身于极大的无边宇宙,如蜉蝣一般在这极大的空间中沉浮。 极大与极小的对照让所有的痛苦都显得不可一提。 一个人的本体都已经如蜉蝣一般渺小,这本体上的伤痛又算得上什么呢?这就是童晓晨的精神疗法。 可是,再有效的精神疗法也只有一时功用。这就好比做梦,梦总是要醒的。童晓晨被一个女子的声音唤醒。他虚弱地睁开眼,以为是那穿孔女人回来了。不过,映入眼帘的全不是那张涂着油菜穿着细密铁环的脸,而是一张清丽可爱的脸。 这女孩儿大概不过十八岁,生得一双桃花眼,圆圆的小脸印着一对梨涡,笑起来非常好看。睫毛浓密,眨巴眨巴地看着童晓晨,甚是可人。小巧的鼻头微微翘着,显得灵动可爱。皮肤白皙,头上戴着很多银饰,略显沉重,但亦显富丽。 这女孩儿伸出手来帮他擦擦汗,细白的手腕露出来,银饰手环的映衬下,这手腕更显得柔软娇嫩。这女孩儿边擦边道:“我姑姑让我来给你喂药,她正在跟大祭司叔叔商讨要事。” 说完,那女孩儿便起身去拿了碗药,一走路,发出叮叮当当的银器撞击声。这声音与那穿孔女人不同,更为清亮。 童晓晨看着那碗药,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早早张开了嘴。那女孩儿看他亟不可待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碗药下去,童晓晨这才稍稍平复,刚才扭曲的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这才有力气说话,去询问这女孩儿的来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落樱,你呢?”女孩儿也问道。 “我叫童晓晨,那个穿孔女人是你姑姑?”童晓晨顺势问道。 落樱眨巴着一双眼,笑道:“是啊!不过穿孔女人这个称呼要是被我姑姑听到了,她一定会生气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这么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落樱纷飞

“可是……我不知道她怎么称呼,只能用一个直观印象的词来称呼了。她身上确实穿了很多孔,不是吗?”童晓晨道。 “大家都叫她巫医,所以你也可以这么叫她。”落樱接着道,“我姑姑可是巫海族最美的女人,她受到巫海神的眷顾,所以才可能在身上穿这么多孔。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了。平日里,族人的大病小病,她都能医好,她可是我们巫海族最受人尊敬的人。”落樱的神情变得自豪起来。 “你能帮我解开这绳子吗?我的手脚都快断了。”童晓晨祈求地问道。 落樱跳到他跟前,扫视了一下他的身体,“你的皮肤都在溃烂了,要是我帮你解开,你忍不住抓挠,可是会要命的。姑姑特地吩咐,不能解开绳子。” 童晓晨皱着眉头道:“可是我的手脚真的快断了,现在身上已经不那么痒了,我能忍得住。” 落樱眼睛滴溜一转,似乎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她跳到床上将那绑着手脚的绳子松了松,又加长了几分,“这样你便可以稍稍活动一下,但也不至于完全解开,脱离了控制。” 童晓晨觉得绳子一松,这才活动了一下手脚。不过,此时却听到沉闷的铁环撞击声由远及近,那穿孔的女人来了。 落樱立马紧张道:“姑姑回来了。”边说边将那绳子又拉紧,扣回原位。 不过,未来得及全部扣完,那穿孔女人已经推门而入。一见落樱正在床头忙活,便喝道:“落樱,我不是吩咐过不许解开绳子吗?你又不听话了?” “巫医,请不要责怪落樱,是我乞求她帮忙松开,活动活动手脚的。”童晓晨赶忙帮落樱打圆场。 那巫医也不理会,径直走向落樱,拎着她的耳朵。落樱疼的哇哇直叫,大声求饶道:“姑姑,姑姑,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落樱的耳朵快掉了,落樱要是没了耳朵,以后便不能再听姑姑的话了。” 那巫医听她求的乖巧,便放了她,“不准再有下回了。” 落樱揉着自己的耳朵,乖乖退在一旁道:“是!”眼睛却愠怒地瞪着童晓晨,怪他害的自己挨打挨骂。 童晓晨看着这可爱的女孩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落樱一见,拉着那巫医撒娇道:“姑姑,姑姑,你看这人,明明是他陷害我被你打骂。现在可好,他却在一旁乐了。一定要教训教训才是。” 巫医也不理会,走上前查看童晓晨的伤情。童晓晨见她脸色越来越沉重,便感觉大事不妙,“巫医,是不是情况更加严重了?” “不错。你服的药只有止痒效果,却无法从根本上治疗,所以这皮肤溃烂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巫医说道。 “哎!命乃天注定,如果巫医没有办法,还请给我一个痛快,一刀了结了我,也好求个死的痛快。如果任由这皮肤溃烂,慢慢毒发身亡,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痛苦。”童晓晨叹了口气后道。 那巫医漆黑的眸子盯着童晓晨道:“还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童晓晨问道。 “请巫师为你做法,兴许巫海神开恩,你可保一命。”巫师欲言又止道,“只是……” “只是什么?巫医但说无妨。”童晓晨道。 “只是你必须成为我巫海族的一员,这巫海神才会庇佑你,巫师做法才会灵验。”巫师说道。 童晓晨凄凉地笑笑道:“这又有何难?我既已是个将死之人,能活一日便是一日,这身份对我而言已不重要。只要巫海族不嫌弃,我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并非难事。” 巫医高兴道:“这么说你自愿入我巫海族?” 童晓晨点点头,巫医一旁的落樱高兴地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巫海族有大喜事了。”落樱满脸生辉,止不住高兴,连蹦带跳地跑出去宣扬了。 童晓晨不明所以,问道:“为何落樱这般高兴?” “我巫海族从未有外族自愿加入的先例,你是第一人。按照规矩,凡是自愿加入的外族,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的考验,便可娶一名巫海族女子成亲。不过,一入巫海族便不可再想着出去,要抛弃前尘旧事,否则巫海神必以血惩罚之。”巫医神色凝重道。 童晓晨摇摇头道:“我能否活过七七四十九日还是个问题,其余的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场空话。” 巫医见他信心全无,斗志丧失,上前安慰道:“你要有信心,相信巫海神的力量,一定可以治愈你的疾病,还你健康的躯体。”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穿孔的女人,感觉非常温馨,这女人仿佛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因为她有着一颗美丽的心灵。他感动地看着巫医道:“你可真美!” 巫医咧开嘴笑笑,黑色的眸子中闪着喜悦的光辉,“大家都这么赞美我。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受到一个外族人的赞美,所以,我现在非常高兴。以前那些外族人见到我都非常恐惧,即便我医好他们,他们还是照旧恐惧我。他们根本看不到我的美,你是第一个。” 童晓晨道:“你的美需要用心发现,那些人没有用心,自然发现不了。” 巫医摸着他的脸庞道:“你真会说话,别人也经常这样称赞你吗?” “不,别人经常说我嘴笨,不会奉承。所以,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绝无半句奉承。”童晓晨道。 巫医看着眼前这人,目光中露出一丝潜藏的温柔。她看着这人刚毅又柔和的面部曲线,犀利又温柔的眼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童晓晨看着沉思当中的穿孔女人,心里也有诸多疑问: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女人毁掉自己的本来面貌,在周身穿如此多的洞孔?她究竟是如何承受这些痛苦的?她的内心究竟受过怎样一段纠结的挣扎?她是否想要借着改造身体发肤,重新塑造自己,否定过去?究竟是谁给这样一个女人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灾难?(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巫师巫医(一)

盛大的入族仪式开始,童晓晨被抬放在屋子的中央,绑着手脚。两边各站两个巫师,他们身穿红色袍衫,袖口、衣襟、下摆则是黑色或青色。头上戴着花花绿绿的冠帽,额上的帽檐似乎竖立着许多彩纸剪成的小人,个个生动形象,含笑或愤怒。 一旁则是穿着类似衣帽的乐师,唢呐、锣鼓、二胡、笛子,诸多声音一同响起,预示着这场仪式的开启。四个巫师开始念念有词,似唱着,又似说着。其中两个手里持着木剑,另外两个则持着扎成一束的青色竹叶,开始跳起不知名的舞蹈。 步调一致,配着这乐曲和说唱之词,营造出一种神秘感。内堂的桌子上摆着供祭巫海神的祭品,有牛、羊、鸡、鸭、水果、糕点。三支巨大的焚香插在香炉上。巫海神的画像占据整个墙面。这巫海神有着英俊的容貌,踏着巨浪,领着白马,衣襟飘飘,神色温和圣洁,仿佛凝视着堂内所有的族人,接受他们的祭拜。 两个持木剑的巫师口中含水,在各自的木剑上喷了一口,指向躺在地上的童晓晨,做刺杀状,继续念念有词,绕了一圈。之后,其余两个巫师则又在他身边跳起舞来,那拿竹叶扫遍他全身后,放在他头的两侧。 这一仪式似乎喻示着杀死过去的身份,重生新的身份。 这场仪式之后,巫医来到祭台前,虔诚地跪拜巫海神,求他治愈新族人的疾病,解除新族人的痛苦。 巫师在一旁焚烧纸钱,明晃晃的火焰映照的童晓晨两颊生疼。巫医开始加入了四名巫师的做法当中,跟随着他们唱跳。那持木剑的巫师再喷了一口符水,指向童晓晨的身体,似乎在画着符咒。 锣鼓声越来越响,五人的唱跳动静也越来越大。那巫医全身上下的铁环都在鼓噪、发出撞击声。童晓晨可以看到她身上的肉被这些铁环不断拉扯着。落樱在一旁端着一只金盆静静地站着,垂眼不语。 巫医拾起童晓晨头两边的竹叶,放到那金盆当中,蘸取盆中之水洒到童晓晨身上。童晓晨溃烂的皮肤遇到这水后,一阵刺痛袭来,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巫师继续蘸水洒向他,直至盆中之水取用完毕。 童晓晨只觉整个身上的伤口都在剧烈地抽搐着,就像被盐巴浸泡着一般。他深深地呼吸着,忍受着剧痛,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再次超脱物外。可疼痛那么真切的袭来,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手脚已被绳子拉扯出一道道血痕。 落樱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人,眼中满是同情和怜惜,她在心中默默许愿,希望巫海神可以解除眼前这人的所有痛苦。 仪式似乎结束了,乐声渐止。童晓晨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大家都围拢过来,庆贺他成为新的族员。 巫师看着童晓晨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巫海族的一员了,巫师已经为你做法乞求巫海神治愈你的病痛。接下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童晓晨又被抬到巫医的那间草药房。他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溃烂的皮肤黏在衣服上,巫医为她更衣。每一下撕扯都是钻心的疼痛,尽管巫医的动作已经非常缓慢,但童晓晨还是觉得痛苦异常。 巫医为他擦拭了身体,又换上了本族的衣衫。童晓晨忍不住问道:“我是个女人,你一点也不惊讶?” 巫医的眼神温柔地看着童晓晨道:“有什么惊讶的呢?你不是男人,便是女人,这世上还有第三种吗?” “可如此一来,七七四十九天后,就算我好了,也不可能娶巫海族的女子成亲生子。”童晓晨轻声叹道,“谁要是嫁给我,一定苦了一生。” “你不喜欢自己女人的身份吗?”巫医问道。 童晓晨黯然道:“我并非不喜欢自己女人的身份,只是性别在我这里没有分别,男人的身份可以更方便我在这世上行走。男人和女人在我眼里没有太大分别。” “可这个世上确确实实地区分着男和女,而且各自分工不同。你倘若自己无法确定身份,便可以通过另一个人来确定。你若喜欢男人,便是个女人;若喜欢女人,便是个男人,这再简单不过了。”巫医道。 “可我要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局限于他的男女身份,性格和思想之于我是最为重要的。”童晓晨顿了片刻又道:“要是论男女,这男人和女人中皆有我喜欢的对象。” 巫医看着这个陷入疑惑当中的人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令人不解的错位,能够像你这样凭着自己的心活着的人确实不多。倘若放在别人身上,不是疯了,也是傻了。” “可是我这样一个错位的矛盾体恐怕也是要死了,上天似乎不容许这样的怪胎活在世上。”童晓晨颓丧地看着再次被脓血印湿的新衫。 “我们的身体是天赐的,无法选择,神也会出错。不过,我们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身体。你看我现在的身体便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世上唯有我可以掌握我的身体。”巫医骄傲地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童晓晨看着这巫医道:“世界上像你一样有此等勇气的又有多少呢?” “勇气?你以为这全靠一股勇气?”巫医的双眸突然暗淡下来,“仇恨和怒气往往比勇气更能促人前进。” “仇恨和怒气?究竟是哪个男人如此伤了你的心,让你对自己下这种狠手?”童晓晨不想这巫医之所以成为这副模样,竟是因为仇恨和怨气。 “一个卑鄙可恶的男人,所以,你应该为自己身为一个女人而感到骄傲。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是可恶的。”巫医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气愤,“他跟你一样,也是外族人,十八年前漂在巫海上的时候已经快死了。” “你救了他?”童晓晨不想这背后还有一段故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巫医巫师(二)

“我父亲救了他,养在家里。当年的我跟落樱差不多大,年轻不懂事,任何男人对我一番花言巧语,都能打动我的心,更何况是一个****照料左右的男人。”巫医陷入了幼时的回忆当中,“本族禁止与外族通婚,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他在一起了,冒着被赶出本族,甚至被处死的危险。” 童晓晨不解地问道:“他不可以如我这样入本族吗?” “他要是愿意如你一般,我也不会落得如此这般。”巫医愤愤道:“这事情后来被我父亲知道,他大发雷霆,要他入本族娶我。但他一心想要回中原,根本不肯入本族。” “你大可跟他一起去中原。”童晓晨道。 “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他很快便对我厌烦,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娶我,他只想着如何逃出去。”巫医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他病好了之后,终日酗酒,一不开心便拿我出气,暴打一顿。他总说要杀了我,是我毁了他的生活。” 童晓晨看着巫医滚滚而落的泪水,心中一阵难过,“你救了他的命,他却要杀了你?这任任何人也接受不了的。可他打你,你尽可以告诉你的父母和族人,教训他。” “我跟他苟合,父母家人都轻看我,不愿再理我。这件事若告诉族人,我的父母都会成为笑柄,所以,我有苦只能忘肚子里吞。”巫医仿佛又回到那段痛苦的日子,虽然铁环遮住了她的面庞,但童晓晨知道铁环之下的面庞一定极为伤心痛苦。 巫医接着道:“在他的暴力折磨之下,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这就是我过的日子。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个男人的掌控。你知道众叛亲离的感觉吗?你知道被自己深爱的人嫌恶又暴打的感觉吗?” 巫医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的我处在深深的绝望之中,我也想过死,可巫海神总是眷顾我。后来,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逃出去,他不知道,那是我安排好的。与其将这个男人继续留在身边折磨我,还不如放手。可我偏偏又深爱着他。” 童晓晨看着眼神矛盾复杂的巫医道:“我能理解这种矛盾,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是他的孩子,可他已经走了。”巫医深深地垂下了头,“在巫海族,未婚先孕可是大罪。为了掩人耳目,我开始疯狂地吃喝,让自己变胖,如此别人就不会怀疑我是怀孕了。我又开始在身体上穿刺洞孔,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为了这个孩子,你竟然承受如此痛苦?”童晓晨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最初确实是为了这个孩子,不过后来我发现自己改造自己的身体,自有一番乐趣。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来越与众不同,开始明白自己享有掌控自己的权力。我再也不用活在别人的掌控和阴影之下。”巫医神色兴奋道:“我的这副样子让别人越发恐惧,我就越觉得快乐。后来他们便把我当成巫海神的使徒一样尊敬。” “所以,这份痛苦竟为你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好处。”童晓晨问道。 “不错!在穿刺过程中,有好几次我也差点感染而死,不过幸好我的父亲懂得医术,我平日里便自学这些医术,最后竟然自己医好了自己。父亲死后,我便成了接了他的班。”巫医说道。 “可那个孩子呢?”童晓晨看着眼前这副身受磨难的身躯问道。 巫医叹了口气道:“那孩子你也见过。” “难道那个孩子就是落樱?”童晓晨在这段时期只见过巫医和落樱,所以自然不难猜出。 “没错。”巫医眼神变得温柔,“这孩子从小便唤我姑姑,虽然寄养在我哥哥家里,但总是与我最为亲近。” “毕竟血浓于水,她自然与你亲近。”童晓晨道。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个穿孔女人,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凄惨的故事。这个女人眼中透着母性温暖的光辉,即便身体变得与众不同,有些恐怖,但那眼神始终在告诉世人,这是一个有着爱心的女人。 巫医看着童晓晨道:“我的故事已经告诉你,人是可以自我掌握自己的身体的。你若是不满意自己的身体,便可以改造它,我可以帮你。” 童晓晨看着自己仍在流着脓水的身体,摇摇头道:“这身体对我而言已经无用,我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你能健康地活下去,你不想改造自己的身体?”巫医问道。 “不想!我本来对这副躯体是男是女就没有太大意见。”童晓晨看着巫医接着道:“我以女人的躯体和男人的灵魂活着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早已认同自己这个矛盾的综合体,无需刻意改造。倘若我真被改造成一副男人的躯体,我反而会不习惯。这个世界上是有第三种性别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巫医看着眼前这人道:“世界果然很奇妙,方才诞出你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做一个异类不容易,你确定你能在两端保持平衡吗?” “我总是在努力,希望可以保持平衡。”童晓晨看着巫医的黑眸,一种被人理解的温暖油然而起。 “你这样的人本就不多,不应该轻易地死去。”巫医道:“我会救你,并送你出去。” 童晓晨以为这巫医在安慰他,便道:“法术对一个垂死的人有多大用处,我心里是清楚的,所以,你不必安慰我了,生死有命,我能接受。” 巫医道:“不要丧失信心,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丧失信心。” 落樱已经好几日没来这草药房看童晓晨,他开始有些想念那个可爱又多话的小女孩儿。有她在,至少还可以解解闷,转移一下注意力,让他不去过多注意身上溃烂的肌肤。 这日给他送药的是另一个普通长相的女孩儿。童晓晨问道:“落樱去哪儿了?怎么几日都未见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的嫁娘(一)

这一问,那女孩儿忍不住哭起来道:“落樱恐怕很快要离开我们了。” 童晓晨大吃一惊,不解道:“她出什么事儿了?” “落樱被巫海神看上了,巫海神看中的女子只要灵魂,不要肉身。所以,落樱会死掉,魂魄嫁给巫海神。”那女孩儿一边抽泣一边答道。 “你们怎知道她被巫海神看上?莫不是有人故意陷害,胡言乱语?”童晓晨急道。 那女孩儿立刻回道:“被巫海神看上的女子终日神情恍惚,面若桃花,神采奕奕,眼神朦胧,仿若看到情人一般。遇人便问自己是否美丽,对着倒影梳头,喃喃自语,只在乎自己是否美丽。落樱的情形如出一辙,不是被巫海神看上了又是什么?” “兴许她可能只是有些未解的心思,需要找人诉诉。”童晓晨道。 “我们巫海族自古便有这种传统,并不是落樱一人如此,以前也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都是此番状况,最后不吃不喝而死,但死的时候都脸色绯红、面若桃花、眼如星眸,那是因为巫海神来接她了。”那女孩儿说的真切,似乎确有此事。 童晓晨求告道:“我要去瞧瞧落樱,你且帮我解开这绳子。” 那女孩儿摇摇手道:“不行,不然定会受巫医责罚。” “巫医要是怪罪,我便说是我强迫你如此做的。”童晓晨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那女孩又道:“好妹妹,求求你了,你这么美丽,心灵也肯定非常美丽善良。” 这女孩儿从未听过别人如此夸赞她,心中一阵高兴,心想莫不是此人看上她了。面色一喜,便帮他解开了绳子。 童晓晨摆脱了束缚,立即跑了出去,去找落樱,却遇到巫医。巫医一把拦着他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去哪儿?” “找落樱啊!她是不是出事儿了?什么被巫海神看上了。你不担心她吗?”童晓晨道。 “落樱的事儿你别管,跟我回去。”巫医拉着童晓晨就往回拽。 童晓晨一个飞身便甩开她,去寻那落樱。及至海边,看到落樱正坐在那里梳着自己的长发,怔怔地看着水中的倒影,念念有词。 童晓晨走近一看,这落樱果然如那女孩儿所形容的,面若桃花,眸如星辰,含情脉脉。她看到童晓晨走近,便抬头问道:“你看我好看吗?” 童晓晨看着这样的落樱,道:“好看。”眼前的女子确实非常好看,他没有说谎。可眼前的女子却神情恍惚,仿佛中邪一般。即便她好看,也不是一种正常的好看。 落樱高兴地笑了起来,两个梨涡深陷,可爱动人。她随即又低头微笑,看着水中的倒影,自梳自语。 童晓晨觉得好端端的落樱竟变得如此,不甘心地抱起落樱道:“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跟我回去。” 落樱不愿意,便用力去推童晓晨。童晓晨一受力,直觉皮肤上传来剧痛,便松开了手。那巫医神色焦急地赶来,对着童晓晨道:“你快跟我回去,不然毒气攻心,无人能救你。” “我已经是个将死的人,你如此关心。可落樱变成此番模样,你却丝毫不担心?”童晓晨不解地看着这巫医说道。 “她已经是巫海神的女人,不必担心。她有这样的福气,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巫医看着落樱道。 童晓晨道:“你是个懂医术的人,这种话你也相信?你还是应该去为落樱瞧瞧。” “我是个巫医,可这巫医的知识和力量也是巫海神所赐,这是我巫海族的传统,你不信也要信,因为你已经是巫海族的人。”巫医身上的铁环在海风的吹拂下发出撞击的响声。 童晓晨还是被巫医带回去了,可他不相信落樱成为巫海神女人的鬼话,他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前几天还活波乱跳的落樱现在却变得神智不清,这绝非偶然。 震天的唢呐吹打声将童晓晨惊醒,这大晚上的他不知道为何传来这乐声。不过,这乐声与上次入族仪式的乐声不同,充满着欢欣鼓舞,仿佛一片欢腾喜庆。 门被推开,来了几个人将童晓晨抬到祭堂。他看到落樱被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样端坐在堂上,墙上的巫海神活灵活现,仿佛就是她待嫁的新郎。 巫医看童晓晨已经被抬来,便开口道:“求巫海神趁着迎娶新嫁娘的喜庆,救救这位深受病痛折磨之人。” 众人都跟着这巫医默默祷告。落樱的神色依旧,只是那眼神更亮了,仿佛看到了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童晓晨和落樱被人送到一个山洞,这山洞阴森异常,洞内的钟乳石奇形怪状,仿佛生命的脉络一般。一些绿色的荧光从角落透出来,映照着这山洞。众人将祭祀用的物品统统摆放在洞内后退去,只留巫医、落樱和童晓晨身在这山洞。 童晓晨见众人渐渐退去,便道:“巫医,这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并没有外人,为何还不对我说实话?” 巫医叹了口气,那铁环时不时地响着,更衬托这山洞的阴森。这山洞里有一眼泉水,细细地流淌着,发出水声。巫医道:“你现在便跳入这泉水中,这身上溃烂的皮肤便可以恢复如初,体内的毒也一并解了。” 童晓晨也不问为什么,便“扑通”一声跳进那泉水当中。对于他而言,死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做什么都一样,更何况他相信这巫医不会大费周章来害他性命。 他感到那泉水的清凉,包裹着身躯。可这泉水非常温和,丝毫未刺痛身上的伤口。他仿佛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正在迅速愈合重生。这泉水似乎果真有着强大的疗效。 童晓晨欣喜道:“巫医,这泉水真是神奇,我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复生。” “我何时骗过你,所以,我说直到最后一刻,你也不要失去信心。”巫医看着在水中高兴不已的童晓晨笑道。 “你是才发现这泉水的神奇功效吗?”童晓晨道:“落樱的病,这泉水是不是也可以治好?让她也下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泉水的功效,只是迟迟没有带你来。”巫医顿了片刻又道:“你身体上的伤本来只是简单的晒伤,但我故意下了毒,所以你的皮肤才会溃烂不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神的嫁娘(二)

童晓晨不料自己竟被这巫医下毒陷害,从水中一跃而起,此时他身体似乎已经痊愈,功力也已经恢复。他一手擒住巫医的脖子道:“你竟然设计害我?为什么?” “你要是愿意听我说完,便放手。”巫医道:“我既已告诉你真相,又治好你,说明我并没有恶意。” 童晓晨放开了巫医,这个满身铁环的穿孔女人。 巫医搂着落樱道:“我之所以如此做,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让你将落樱带出去的机会。” 童晓晨不解道:“你要我带落樱出去?” “没错!落樱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喝了这泉水。从前,他们只道女子变成这样是因为被巫海神看上了,实则是因为喝了这泉水。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后,便研制了解药。”巫医看着面若桃花的落樱道:“你的出现是个契机,我便设了这么一个局,让你带走她。” “你舍得吗?”童晓晨问道,“这个世界上母亲很难舍弃自己的儿女,此乃天性”。 “不舍得也要舍得,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这个闭塞的地方生活一辈子。”巫医眼中已有泪水,“巫海族的女人很悲惨,可以选择的对象很局限。族内的男子很少有人中龙凤,大部分女孩儿只能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或老、或丑、或懦弱,这些均由不得她们。” “所以,你要我带落樱出去寻一个好人家?”童晓晨听了此番言语,也不免悲伤,像落樱这样美丽的女孩儿嫁给族内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惜了,难怪要嫁给那巫海神。这样的女孩儿也只有巫海神才能配得上了。 “如果有配得上她的男人,你便替我做主,让她嫁了。”巫医思忖片刻后又道:“可这世上男子多不可靠,如果没有信靠的人,你便替我照顾她。她一辈子跟着你我也不用担心了。” “落樱若是一辈子跟着我,岂不是委屈她了。”童晓晨看着巫医道:“我这样的怪胎给不了她幸福。” “女人要的是心灵上的关怀,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巫医拍拍童晓晨的肩道:“我相信你一定比任何人都懂得心灵的关怀这一点。你倘若看得上落樱的思想和性格,她也喜爱你,便娶了她,过一辈子,我也是同意的。” 童晓晨心中有些忧伤,对于嫁娶之事,他从未想过,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这个世界上存在可以跟他两情相悦之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他对巫医道:“你这么信任我?” “是的,我信任你,尤其是你在你坚守住这段中毒的期间之后,我更是信任你。一个有着强大信念和意志力的人,一定是个知道疼人的好人。仅仅关注自己的人,绝无可能做到如此极致。”巫医对着他笑笑,仿佛在给他鼓励。 “可是有人说我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是一个不懂得爱的石头人,有着坚硬冰冷的内心。”童晓晨想起了日月教主对他所说的话,“我自己听了这番话,也开始怀疑,甚至也觉得自己就是那冰冷的石头。” 巫医拉起他的手,温柔地触摸道:“孩子,不要听信别人对你的评价,他们不了解你。只有你自己才真正了解自己。我相信,一个可以称赞我这样一个人为美丽的人,一定不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因为你有着大部分不具备的善良的内心,有着这份善良之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心中无爱之人。” 童晓晨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他仿佛感受到母亲对孩子的喃喃细语。他幼年也曾经历过这种温柔的抚慰。巫医将他抱入怀中,虽然隔着重重的铁环,但他感受到的不是冰冷,而是最为强烈的炙热和温暖。 童晓晨也环住巫医,感受着她温暖的拥抱。童晓晨道:“你需要我去找落樱的父亲吗?找到他,我一定帮你报仇,至少一顿痛扁这个男人。” 巫医放开童晓晨,看着他道:“这件事你不许告诉落樱,我不想她因此无法健康的成长。她还是应该充满爱地生活着,不要对人性失去希望。” 巫医顿了片刻又道:“不过,倘若你真能找到那个男人,一定帮我问一句,是否对救过自己命的人有所歉疚。” “可是你得给我一些线索,不然茫茫人海,我无从下手。”童晓晨道。 巫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道:“这是那人留下的唯一物件。” 童晓晨小心收好那玉佩后道:“你放心,我一定找到此人,帮你问个究竟。再帮你教训一顿这禽兽之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兴许已经另有家室,尽量不要搅扰他现在的生活。”巫医说道。 童晓晨不解道:“此人如此对你,你却还在为他着想。这不是一番痴傻吗?” “他始终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况且落樱也这么大了,我现在也过的很好,没有什么可怨恨的了。”巫医漠然道:“我的那些怨恨早已在经受身上这些穿刺之痛的时候慢慢退散了。如今的我已经是个全新的我。”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满心悲伤。“自古多情空余恨”,而眼前这女子早已超出了“恨”。究竟需要多大的恨才能让她毁掉自己的身体,再造一个自己。而这恨此时此刻却又全然消散了。 巫医从山洞的一角拖出一只船,这船上已经准备好干粮和可饮用的清水。她将那船拖至泉水中,道:“当年他就是从此处出去的。” 巫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道:“这锦盒中是解药,你们出去之后再给落樱服下,让她恢复如初。其余的你留着,这药可解百毒,遇到意外可用。” 童晓晨将那锦盒收好。巫医抱了抱落樱,眼泪扑簌而下,这是一个母亲自然而然的情感。落樱被抱着,仍然怔怔地看着前方道:“我好看吗?他要来接我了。我一定要以最美的姿态迎接他。” 巫医左右再看了看落樱,捧着她的脸亲了两下,道:“我的女儿,你很美,你是最美的女孩儿。” 童晓晨垂下头,巫医也只有在落樱神智不清之时才可能说出这番话,这情景真是叫人悲伤难过。巫医又拉起童晓晨手,与落樱的手放到一处,道:“我把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她若能找到一个真心所爱之人,我便替你做主;她若不能,我便照顾她一辈子。”童晓晨紧握着落樱和巫医的手。 巫医叹了口气道:“走吧!顺着泉水划出,前方就是出路。” 童晓晨将落樱抱到船上,回头再看了看巫医,不舍道:“如果落樱找到真心所爱之人,她出嫁之时我一定来接你过去。” 巫医笑着流泪,“希望能有那么一天!” 童晓晨划着船,顺水而下,再回头看,已经一片漆黑,离那山洞已经远了。他掏出火折子,举在半空中挥了挥,他希望巫医可以看到。 那小小的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亮就如同人心中不灭常亮的希望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南洋商贾(一)

南洋,对于赵木晴而言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见之处满眼全是新奇、满心全是欢喜。这是一个佛教文化盛行的地方,沿街飘着檀香的气味,仿佛一座城就是一座庙。 大象悠哉游哉地在路上行走,笨重的身躯每走一步都激起一震颤动。白色的象牙,长长的象鼻,巨大的身躯,似乎具有强大的攻击性。可只要看向它的眼,那温和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品性温良。 象背上坐着人,架着货。在这里,大象就如同马车一样,是一种常见的运输工具。赵木晴好奇地看着这庞然大物,眼神发亮,但同时也往后退了几步。对于陌生的事物,人总有恐惧心理,勿论如此巨大的动物。 婉娘见赵木晴害怕,便搂她在怀道:“莫怕,这大象可是我南洋国的圣物,它们从不伤人,只会帮助人。” “我没有害怕,只是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这天下能让我害怕的东西还真不多。”赵木晴不服输、好面子的臭脾气又犯了。 臧灏和大胡子一听皆哈哈大笑起来。赵木晴见他二人嘲笑自己,叫道:“小辫子、大胡子,你们真是坏人,尽会欺负人。”说完,一跺脚,便要上前去会会那大象,“本小姐没有说谎,不试试还真让你们小瞧了。” 赵木晴站在那大象身边,不过象腿的三分之一,渺小的可怜。她正欲飞身上那象背,却被臧灏一把拉了回来。 “小辫子,你干什么?”赵木晴有些气愤道。 “大小姐,莫生气,我们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罢了。这天色不早了,还是接着赶路吧,再走上一个时辰就到家了。”臧灏牵着赵木晴边走边道。 赵木晴看着这个一头编发的瘦削男子拉着自己,心中一阵跳动,但面上始终保持沉静和些许愠怒。婉娘故意骂道:“男人都不是东西,尽会欺负女人。木晴,走,不要理会他们!”婉娘便与赵木晴手挽手地走在前面,把小辫子和大胡子远远甩在身后。 臧灏和大胡子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相视一笑后,默默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夜幕初将,四人终于到家了。从外观看,这府邸占地就不小,门庭修饰的金碧辉煌,佛教文化的诸多意象均在这门庭上有所体现。譬如大门的手柄是两个佛手,雕饰的栩栩如生。大门两侧的圆形柱子上雕刻着千面佛,配合着莲花、云彩等诸多意象。 赵木晴只觉从大门即可猜测到住户的身份显赫,不似寻常百姓家。大胡子上前敲开了门,立刻有家仆迎了上来。臧灏走了进去,家仆立即欠身问安。三人跟在臧灏身后,婉娘依旧挽着赵木晴的手,异常亲近。 及至院内,更是别有一番风情。这内院似乎混杂了南洋当地和中原地区的建筑风格。不仅如此,还有园林和假山等,配合着当地的建筑风格,未显突兀,反而自成一体,似新事物。 南洋地区多闷热,所以房间宽敞低矮,窗户宽大,以便通风之用。入得厅堂,装饰的主调是白色,金色辅助。这白色的主调给人纯净清凉之感。室外的闷热似乎在室内统统消散不见。 一位身着白色长袍之人欠身道:“东古,一路辛苦!已准备好汤浴。” “纳吉总管,我带了一位中原朋友回来,好生招待。”小辫子臧灏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除衫,向内走去。那总管快步跟在后面,接过脱下来的衣衫。 赵木晴一见这小辫子竟然不顾有人在场,自顾自地脱衣服,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心里却在暗暗骂道:“真是不要脸!”随即又想,兴许这南洋的风俗跟中原不同。抬头看婉娘,她并没有丝毫异色。 婉娘见赵木晴脸上红扑扑的,便笑道:“你刚来南洋,一定还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热坏了吧?我们也去洗个澡,凉快凉快,再用晚膳。”说完,便挽着赵木晴向另一间走去,还不忘回头对大胡子嫣然一笑。 用完汤浴之后,果然神清气爽。这汤浴中似乎加了一些草药和香料,大有纾解之功效。 用晚膳的时候,小辫子臧灏光着膀子、赤着脚就出来了,丝毫没有半点避讳。赵木晴怎会习惯如此情景,便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吃饭的时候,也只顾蒙头吃,不敢抬头。 婉娘见状,便知道她定是不好意思,便对小辫子臧灏道:“你这副浪荡样子,害得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抬头吃饭了,还不快找见衣裳套一套。” “我从来在家都如此,有何不妥呢?”臧灏笑道,“再说了,赵小姐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我光膀子?” “你们男人就是粗心,不知女儿心。”婉娘责备道:“既然木晴是客,便要顾及几分,不能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哪里还有什么待客之道。”婉娘说完,又对赵木晴道:“木晴,南洋天气炎热,所以男子光膀子是常事儿,你不必在意。” “我并未在意,入乡随俗。”赵木晴虽然嘴上如此说,但依旧低着头,余光瞥向一旁的大胡子,“为何大胡子未光膀子?” “想着木晴姑娘在,还是不要吓的姑娘的好。”大胡子哈哈笑道,又看向小辫子臧灏,知他有意逗弄。 赵木晴一听,心下不痛快极了,这大胡子都知道照顾她的心情,这小辫子却偏偏逆着来,分明故意整她。当下,也不再有所顾忌,抬起头瞪着那小辫子,满脸愠怒。 小辫子臧灏见她生气,嬉笑道:“我们这里跟中原可不同,民风比较开放,没有那么保守。你若去到海边,大家都赤条条的。你若见到,岂不是要挖个洞钻进去。” “谁说我见不得?我乃江湖儿女,不受那些陈规旧俗的制约,天性豪放洒脱。就算你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赵木晴信誓旦旦道。 “哈哈哈……赵小姐可真是豪放,不过,南洋就算民风开放,也不会在自家客厅脱光衣服吃饭的。”小辫子臧灏笑道。婉娘和大胡子也在一旁窃笑不已,都觉得这木晴甚是可爱,一点也激不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南洋商贾(一)

南洋,对于赵木晴而言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见之处满眼全是新奇、满心全是欢喜。这是一个佛教文化盛行的地方,沿街飘着檀香的气味,仿佛一座城就是一座庙。 大象悠哉游哉地在路上行走,笨重的身躯每走一步都激起一震颤动。白色的象牙,长长的象鼻,巨大的身躯,似乎具有强大的攻击性。可只要看向它的眼,那温和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品性温良。 象背上坐着人,架着货。在这里,大象就如同马车一样,是一种常见的运输工具。赵木晴好奇地看着这庞然大物,眼神发亮,但同时也往后退了几步。对于陌生的事物,人总有恐惧心理,勿论如此巨大的动物。 婉娘见赵木晴害怕,便搂她在怀道:“莫怕,这大象可是我南洋国的圣物,它们从不伤人,只会帮助人。” “我没有害怕,只是一时间没适应过来。这天下能让我害怕的东西还真不多。”赵木晴不服输、好面子的臭脾气又犯了。 臧灏和大胡子一听皆哈哈大笑起来。赵木晴见他二人嘲笑自己,叫道:“小辫子、大胡子,你们真是坏人,尽会欺负人。”说完,一跺脚,便要上前去会会那大象,“本小姐没有说谎,不试试还真让你们小瞧了。” 赵木晴站在那大象身边,不过象腿的三分之一,渺小的可怜。她正欲飞身上那象背,却被臧灏一把拉了回来。 “小辫子,你干什么?”赵木晴有些气愤道。 “大小姐,莫生气,我们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罢了。这天色不早了,还是接着赶路吧,再走上一个时辰就到家了。”臧灏牵着赵木晴边走边道。 赵木晴看着这个一头编发的瘦削男子拉着自己,心中一阵跳动,但面上始终保持沉静和些许愠怒。婉娘故意骂道:“男人都不是东西,尽会欺负女人。木晴,走,不要理会他们!”婉娘便与赵木晴手挽手地走在前面,把小辫子和大胡子远远甩在身后。 臧灏和大胡子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相视一笑后,默默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夜幕初将,四人终于到家了。从外观看,这府邸占地就不小,门庭修饰的金碧辉煌,佛教文化的诸多意象均在这门庭上有所体现。譬如大门的手柄是两个佛手,雕饰的栩栩如生。大门两侧的圆形柱子上雕刻着千面佛,配合着莲花、云彩等诸多意象。 赵木晴只觉从大门即可猜测到住户的身份显赫,不似寻常百姓家。大胡子上前敲开了门,立刻有家仆迎了上来。臧灏走了进去,家仆立即欠身问安。三人跟在臧灏身后,婉娘依旧挽着赵木晴的手,异常亲近。 及至院内,更是别有一番风情。这内院似乎混杂了南洋当地和中原地区的建筑风格。不仅如此,还有园林和假山等,配合着当地的建筑风格,未显突兀,反而自成一体,似新事物。 南洋地区多闷热,所以房间宽敞低矮,窗户宽大,以便通风之用。入得厅堂,装饰的主调是白色,金色辅助。这白色的主调给人纯净清凉之感。室外的闷热似乎在室内统统消散不见。 一位身着白色长袍之人欠身道:“东古,一路辛苦!已准备好汤浴。” “纳吉总管,我带了一位中原朋友回来,好生招待。”小辫子臧灏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除衫,向内走去。那总管快步跟在后面,接过脱下来的衣衫。 赵木晴一见这小辫子竟然不顾有人在场,自顾自地脱衣服,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心里却在暗暗骂道:“真是不要脸!”随即又想,兴许这南洋的风俗跟中原不同。抬头看婉娘,她并没有丝毫异色。 婉娘见赵木晴脸上红扑扑的,便笑道:“你刚来南洋,一定还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热坏了吧?我们也去洗个澡,凉快凉快,再用晚膳。”说完,便挽着赵木晴向另一间走去,还不忘回头对大胡子嫣然一笑。 用完汤浴之后,果然神清气爽。这汤浴中似乎加了一些草药和香料,大有纾解之功效。 用晚膳的时候,小辫子臧灏光着膀子、赤着脚就出来了,丝毫没有半点避讳。赵木晴怎会习惯如此情景,便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吃饭的时候,也只顾蒙头吃,不敢抬头。 婉娘见状,便知道她定是不好意思,便对小辫子臧灏道:“你这副浪荡样子,害得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抬头吃饭了,还不快找见衣裳套一套。” “我从来在家都如此,有何不妥呢?”臧灏笑道,“再说了,赵小姐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我光膀子?” “你们男人就是粗心,不知女儿心。”婉娘责备道:“既然木晴是客,便要顾及几分,不能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哪里还有什么待客之道。”婉娘说完,又对赵木晴道:“木晴,南洋天气炎热,所以男子光膀子是常事儿,你不必在意。” “我并未在意,入乡随俗。”赵木晴虽然嘴上如此说,但依旧低着头,余光瞥向一旁的大胡子,“为何大胡子未光膀子?” “想着木晴姑娘在,还是不要吓的姑娘的好。”大胡子哈哈笑道,又看向小辫子臧灏,知他有意逗弄。 赵木晴一听,心下不痛快极了,这大胡子都知道照顾她的心情,这小辫子却偏偏逆着来,分明故意整她。当下,也不再有所顾忌,抬起头瞪着那小辫子,满脸愠怒。 小辫子臧灏见她生气,嬉笑道:“我们这里跟中原可不同,民风比较开放,没有那么保守。你若去到海边,大家都赤条条的。你若见到,岂不是要挖个洞钻进去。” “谁说我见不得?我乃江湖儿女,不受那些陈规旧俗的制约,天性豪放洒脱。就算你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赵木晴信誓旦旦道。 “哈哈哈……赵小姐可真是豪放,不过,南洋就算民风开放,也不会在自家客厅脱光衣服吃饭的。”小辫子臧灏笑道。婉娘和大胡子也在一旁窃笑不已,都觉得这木晴甚是可爱,一点也激不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南洋商贾(二)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瘦得跟只猴子一样,就算脱光了,别人瞧见也定然不会欣赏分毫。”赵木晴故意做出一副鄙夷的姿态。 “此言差矣!我就算瘦得跟只猴子一样,还是有大把的南洋女人喜爱我。我们南洋的女人欣赏不来壮汉。”小辫子臧灏摸着自己的臂膀,故意使力道:“再说,我这叫精壮,没有半点肥膘。你若不信,尽可以问婉娘。” 婉娘见小辫子臧灏给她使了个眼色,也不理他,对赵木晴道:“别听他的,他这人有时候就是这副样子,所有的缺点在他口中都是优点。” “哈哈哈……你瞧,连婉娘都不帮你,真是不害臊。”赵木晴嘲笑道,这可是个绝佳的反攻机会,她可不想浪费。 臧灏叹了口气道:“婉娘,你竟帮着外人,女人真是不可靠。”随即又对着大胡子道:“你可要小心了,女人心,海底针!” 婉娘嗔道:“吃你的饭,嚼什么舌头根子!” 四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下来,好不开心。不过始终未见到臧灏的父母。入夜就寝,赵木晴与婉娘一起睡。婉娘就说了一些这小辫子臧灏的情况与赵木晴听。 原来,这小辫子臧灏的来头可不小,是南洋国的皇亲国戚。由于经商有道,连南洋国皇帝都全全依仗他。这一国的财富差不多有一半均是来自小辫子臧灏的经营。 在资源匮乏的南洋国,臧灏的功业比皇帝还要大,将南洋国的特色产品输出,卖到好价钱,之后再进口许多布料、食物、货品,补充南洋国的物资需求。 这小辫子臧灏不过二十出头便有这样的丰功伟绩,自然引来许多女人倾慕,这其中还包括南洋国公主。皇帝也一心想要让臧灏成为驸马,可无奈每次都被臧灏以远洋经商为由推却。 臧灏的父母都是传统的世家大族,能够与皇帝联姻自然而然是天大的喜事,所以,不断敦促儿子尽快娶了公主。臧灏推托一两次还可以,但次数多了自然过不了关。于是,只得承认这次回国后便与公主定亲,以宽慰二老。 可一个见过诸多世面的年少有为之人,多半不愿意被羁绊束缚,总是想继续寻求事业上的制高点,总想继续发掘自身的潜力。这样的人多有自己的想法和独立意识,又怎会甘愿屈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一个陌生的女子为妻呢?就算这女子是公主,也是枉然。 所以,小辫子臧灏请赵木晴帮忙,以抵抗这父母的强大压力。当然,这兴许只是一个借口。因为当赵木晴身穿那条鹅黄色定亲罗裙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他眼前一亮,心也随之一动。兴许就是这一点点动心打开了他这所谓的“权宜之计”。 翌日一早,小辫子臧灏便带着赵木晴拜见了父母,说自己已与眼前这女孩儿在中原定亲,此次特地带回来给二老瞧瞧。 二老一见,眼前这女孩儿长的灵动可爱,便笑呵呵地问道:“木晴姑娘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是六扇门的捕头,母亲自幼便离世。”赵木晴如实答道。 臧灏从未过问过赵木晴的身世背景,此时一听赵木晴自诩是六扇门捕头之女,也不知真假。不过,据他所知,这六扇门捕头职位不低,大有来头。当下便补充道:“父亲,母亲,这中原六扇门的地位可堪比皇亲国戚,所以,我与木晴也算是门当户对。” 二老点点头,面有难色道:“可如此一来,公主那边又该如何是好?皇后可是三番五次地提起此事儿。倘若直接回绝了,得罪了皇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皇上那边我自会去求情。”臧灏信誓旦旦道:“皇上若得知我所娶的人是中原位高权重之人之女,定然高兴,如此一来,商船通行更加便利,两国之间的接触也会加深。南洋国的兴盛指日可待。” 二老一听,觉得儿子说的有理,这才安下心来。这父母的关总算是过了,接下来还要过皇帝那一关。 臧灏牵着赵木晴手一同走出去,体贴异常。这戏既然要做,自然要做足了。 “你真是六扇门捕头之女?”臧灏疑惑道。 赵木晴甩开他的手到:“我并没有说谎,句句属实。” “我并未说你说谎,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臧灏上前继续牵着她的手道:“脾气这样坏?我求之不得你有这样的身份,如此一来,更能成事。” 赵木晴推开他道:“此处又没有别人,你还做什么戏?放开我。” 臧灏不放,反而抓的更紧,嬉皮笑脸道:“我救了你的命,这场戏要做足,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你怎知旁人何时出现?” 赵木晴刚想教训他一顿,他拖着赵木晴道:“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便拉着她跑起来。 二人气喘吁吁,来到一片花海。满眼的艳红色充斥着田园山野。赵木晴看着这花海,只觉得这些花朵异常妖娆好看,从未见过,便伸手想去采摘。 臧灏拦住她道:“这花还是不要随便采摘的好。” “为什么?”赵木晴不明所以。 “越好看的东西,越是碰不得,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小辫子臧灏道。 赵木晴大惊道:“难道这花有毒?” “也不尽然。这花叫罂粟,要是用的恰到好处,便可做药用,缓解人身上的病痛;若是用的过量,便是毒药,神智不清、神情癫狂。”臧灏接着道:“所以,漂亮的东西,有时候看看就好。” 赵木晴看着满眼的红色罂粟,微风一吹,一股醉人的香味袭来。蔓延数里的红色罂粟轻摇摆动,仿佛有一阵柔和的音乐在引导它们摇曳的身姿。 二人择了一片空地坐在这花海中,一阵惬意。臧灏躺在花海中,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半眯着眼睛看着抱膝而坐的赵木晴。赏花的赵木晴此时是他眼中的风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假戏真做

赵木晴回头一看,这小辫子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她,便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自然是觉得好看才看。”小辫子臧灏说话一点也不绕弯。 “你都是这么哄骗女孩子的吗?”赵木晴扭转头不再理他,不过,那人潇洒不羁的模样却已经深深印在她脑海中,即便不去瞧,也知道是怎生一副模样。 “你不是武林豪杰吗?怎生这么害羞拘谨,一点也没有豪杰的模样,反而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小辫子臧灏用脚撩撩她。 赵木晴打了一拳他的腿道:“小辫子,你怎生如此讨厌,踢我干什么?”说完,便也躺在那花海中,学着小辫子臧灏的模样道:“这样够豪放了吗?” 臧灏抬起上身,看了一眼,放下她的腿道:“女孩子再怎么豪放,也绝对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二郎腿还是不要翘的好。” 小辫子臧灏头枕着手躺下来,二人感受着阳光、花海、虫鸣、微风、花香,只闭着眼,便完全放松下来。二人不语,只享受着彼此之间的静默。有的时候,说话不如沉默。 赵木晴睁开眼,偏过头去,看向身边的小辫子,发现小辫子臧灏也正看着她。那目光自带含情脉脉之意,温暖似乎如阳光一般遍布全身。他就那样微笑地看着她,赵木晴感觉自己瞬间掉进一种缠绵缱绻的暧昧氛围中。 她的心怦怦直跳,仿佛鼓点一般由弱渐强,撞击着心脏。她感到血液瞬间上涌,一股脑冲到头部,绯红晕在她的两颊。体温在这阳光下进一步上升,犹如高烧一般遍及全身。再也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时刻了。 这一刻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她想快点终结这一瞬间,又想永恒停留在这一瞬间。矛盾和复杂一同涌上心头。她看到了对方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天上的星辰。 这双如星辰般的眼渐渐靠近她。赵木晴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跳出身体,窒息,难以言状的窒息,她的脸由绯红变的通红。那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喷在她的脸上,但她却一点也不敢呼吸,生怕与对方的气息交错一起。 赵木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肌肤相亲的那一刻。世界仿佛瞬间静谧,花香不再,微风不再,阳光不再。她的世界只有温暖的气息萦绕周身,等待着那气息救醒自己的气息,好让她再次呼吸。 不过,她并未如愿等到温存相亲的那一刻。小辫子臧灏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你真打算一直憋着气?” 赵木晴缓缓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喷薄在对方的面上。小辫子臧灏从她头发上拿起一根杂草,笑道:“你头发上沾到东西了,我帮你拿掉。你到好,连呼吸都不会了。” 赵木晴本已涨的通红的脸此时因为被戏弄更加沸红,刚想打骂眼前这无赖。这小辫子的嘴已经贴了上来,猝不及防的一吻,霸道而又温柔,没有丝毫停顿和喘息的余地。赵木晴起初还在挣扎,片刻后便渐渐瘫软下来,沉浸在这霸道的温柔乡中。 周围的意境似乎全部消失,二人融为一体,徜徉在世界的任意一方天地。山川、大河、大海、古道、芳草地,任何一处,只要想得到,都游历其中。天上的云彩仿佛变成大片大片的棉花糖,而他们就甜腻在其中,即便窒息,也不忍再跳将出来。 对于赵木晴而言,这样的情境是奇妙新鲜的,再没有比这更迷幻的意境出现在生命中了。**仿佛消失,只剩精神意志的无间融合。漂浮和升腾在一万公尺以上的天空中,再也没有任何束缚和障碍。 自由,完全的自由;放大,无限的放大;延伸,无尽的延伸。 对于臧灏而言,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比此处更加温软。到处都是温软和柔滑,肌肤仿佛绸缎一般光滑,似要无限延伸,没有尽头。他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虚幻的空间,被甜密和温软包裹着。他又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一股极为强大的安全感袭遍周身。血液在他身体里沸腾,仿佛有一头最为原始的野兽住在他的身体里,呼之欲出。 冲动,无可遏制的冲动;激情,无法阻挡的激情;侵犯,毫不留情的侵犯。 凉风袭来之时,二人仍在花海中紧抱在一处,仿佛这天与地只剩下二人紧紧相拥的身体。赵木晴玩弄着臧灏的小辫子,依偎在他的怀中,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小鸟依人的女人。臧灏将他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这个世界上最为体贴温存的男人。 “你从一开始是不是就已经不怀好意?”赵木晴柔柔地问道。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吸引就只在一瞬间。如果第一面我未对你有任何感觉,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而你若未有任何感觉,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我回来。”臧灏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赵木晴抬起头道:“我跟你回来是为了报恩,一开始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臧灏宠爱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道:“报恩只是你说服自己的表面原因,深层次的原因你心里清楚。如果换做大胡子,你真的心甘情愿地跟他回来?” 赵木晴伏在他的胸膛上,静静不语。有些事情,恐怕连当事人也稀里糊涂,不明所以,但这就是情感的微妙不可捉摸之处吧。 “看来你这辈子非娶我不可了。”赵木晴喃喃道:“你若娶了别人,我一定杀了你,即便你曾救过我。” “你这么凶,脾气这么大,我哪里敢再娶别人。”臧灏将她搂得更紧道:“就算是公主也比不上你半点。” “都说男子薄情寡义,我只愿你不是那喜新厌旧的浪荡子弟。”赵木晴道。 “当然不是。我要亲自上门提亲,三媒六聘娶你过门。”臧灏信誓旦旦道。 二人一直在那花海中待到月亮出来方才手牵手地回去。一进门便遇到婉娘,婉娘一见此番恩爱模样,心中已经有数。微笑不语,笑嘻嘻地跟着大胡子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降头之术(一)

臧灏带着赵木晴去拜见了南洋国皇帝,这皇帝被臧灏一番合情合理的说辞打动,便许了他。这臧灏是半个国库收入的来源,他不可能为了公主把这一国的巨大依靠惹毛了。 这南洋国皇帝不怒反喜道:“朕看你二人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此番回来,便就地将婚事办了吧。” “谢皇上美意。只是这中原风俗与我南洋不同,婚嫁讲究之处颇多。加上木晴又是朝廷重臣之女,所以还是到中原之后再三媒六聘迎娶。”臧灏恭敬道。 “东古说的有理。以后还指望东古能打开我南洋国与中原的往来通道。”皇帝顿了片刻道:“至于公主那里,估计要闹腾一阵子了。” “还请皇上多劝劝公主,南洋国大好男儿多的是,驸马尽可任公主挑选。”臧灏道。 皇帝叹了口气,背着手道:“公主脾气犟的狠,恐怕一时半会说服不了。不过,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皇帝的预料没错。这南洋国丽宝公主一听,这好端端的准驸马竟然已另结新欢,心中郁结不已,大发脾气。东西摔了一地,吵着绝食,几天都没吃饭。 丽宝公主毕竟是皇帝的掌上明珠,眼见如此状况,也不知如何安慰。这日,公主边哭边求道:“父皇,这臧灏背信弃义,您一定要有所惩罚才是。女儿的颜面是次要的,父皇的面子才是大。倘若没有半分惩罚,百姓日后如何看待父皇?威信又何在?” “可朕已经许诺赞同,何况臧灏可是半个国库的依仗,若是没有他,我南洋国恐怕会日渐衰落,再无出头之日。”皇帝担忧道。 丽宝公主见自己的父皇不但不帮自己,反而帮那臧灏,便哭的更凶了,“父皇,你一点也不疼女儿,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还帮着外人。” 皇帝上前拦着她安慰道:“傻孩子,父皇怎会帮着外人呢?自然是更疼爱你,你放心,除了他,这南洋国任何男子,你只管挑。” “可我只看得上他,别人我都不要!”这公主边哭边闹,“如果父皇执意如此,我便出家,终生不嫁。” 皇帝一看公主性子犟起来,便道:“你现在还在气头上,过几日气消了,便好了。回去好好休息。”说完,便遣人将公主送回去。 丽宝公主见哭闹已无作用,便暗自发誓要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准驸马。丽宝公主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内心的占有欲和复仇心统统膨胀起来。这臧灏越是得不到,她便越想占有他。 这日,丽宝公主说要微服出行,闷在宫中,周身不爽。皇帝见她心情不痛快,也便由得她去了。丽宝公主带着两个随从并未闲逛,而是直奔一处,似早已预计好目的地。 这目的地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民宅,入内可见,这屋主甚为贫穷,家徒四壁。丽宝公主一进来,那人便上前磕首请安。丽宝公主随身的侍女上前道:“这是五十两黄金,事成之后,如果效果好,还有五十两黄金。不过,此事你一定要保密。” 那干瘦的男人接过满装着黄金的包袱,沉甸甸的,面色一阵喜悦,连忙答道:“请公主放心,贱民一定至死守住这个秘密。至于效果,公主不必担心,贱民的这等术法乃从祖上传来,自小便习得,经验再丰富不过。” 丽宝公主所找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位降头术士。据说这降头术士本事很大,只要他做了法术,定能让倾心之人回心转意,对自己忠贞不二、至死不渝。丽宝公主不惜用这民间的降头术挽回准驸马,可见她的决心。 只见这降头术士拿出两粒小铅石,开始喃喃念咒。手掌悬在上空作出掌控之势,这小铅石随着手掌的移动而移动,频率也随着手掌的移动不断加快。丽宝公主不自觉地蹲下,看那降头师的手掌,并无任何异物,完全悬在空中。可这小铅石竟像受到指令一般,不住地移动。 只见这降头师又拿出一个骷髅头,头盖骨上贴着符纸。丽宝公主吓了一跳,不住后退,幸好被后面两个奴仆搀住。这降头师拿着那骷髅头在两粒小铅石上转了一圈,又反转一圈。那铅石便“嗖”地一下飞了出去,没有任何征兆。 那降头师又拿着骷髅头摆放在小方桌的正中间,将正面对外。只见那两粒小铅石不知从何处又飞来,直接贴在那骷髅头的眼眶之下。那空洞的眼眶透出丝丝阴森恐怖。丽宝公主只觉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住打着寒颤。 那降头师将那两粒小铅石从骷髅头上拿下来,恭敬地呈到丽宝公主面前道:“请公主将这两粒小铅石分别置于眼眶内。” 丽宝公主不料要触碰那放在死人头骨上的东西,非常害怕。听这降头师说竟然要放到眼眶内,更是不情愿。降头师见公主迟迟没有动静,便道:“如果公主不肯,那这法术便无法施成。倘若公主肯,那么只要在眼眶内放置一天,再给心仪之人一个神情的凝望,便可以虏获对方的心。那人必定对公主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丽宝公主想象到之后那臧灏能对自己死心塌地,彻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便鼓起勇气,去拿那两粒小铅石。旁边两名奴仆赶紧上前,帮公主将那小铅石放于眼眶内。 这一放,丽宝公主便觉得眼中不适,便道:“一日之后就可以取出来吗?” “是的,公主,只一日便可。请公主暂且忍受一日,之后便是享受成果之时。”那降头师顿了片刻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丽宝公主关切道。 那降头师垂首道:“只是这法术有一个前提,公主不可中途再爱上别人,一旦变心,这降头必然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丽宝公主不以为意道:“这个自不必担心,我既然爱他,就绝无可能变心。我这个人认定的东西,一定从一而终。” “那就好,愿公主得偿所愿。”那降头师欠身道,嘴角却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降头之术(二)

丽宝公主从降头师家出来之后,又领着两名奴仆随意逛了逛,心中思忖着,今日一过,便可召见那臧灏,让他彻底对她死心塌地。 翌日,丽宝公主做出一副已经开解的样子,对皇帝说道:“父皇,我思考了一番,觉得这男女之事总是不能强求。现在我也相通了,既然他已经另结新欢,何不成人之美。只是……” 皇帝一听自己的丽宝公主竟然变得如此乖巧懂事,不由得高兴起来,道:“只是什么?我的丽宝公主能够如此识大体,朕真是高兴。有什么要求只管说,父皇一定好好补偿你。” “只是凡事有始有终,既然由我开始,便由我结束。所以,我想请父皇邀他二人前来,一来我可以亲自终结这段关系,二来我也可以祝福他二人。”丽宝公主说道。 “我儿能有此番度量,正所谓国之幸事。大方得体,合情合理,父皇岂有不应承之理?”皇帝高高兴兴地差人去请那臧灏和赵木晴二人。 臧灏一听,皇上有请,便带着赵木晴进了皇宫。及至皇宫,不见皇上,却见丽宝公主背着他二人坐着,身着艳丽的衣裙。 “参见公主。”二人有礼道。 丽宝公主也不转身,“请起吧!” “皇上召见我二人,不知所为何事?”臧灏问道。 丽宝公主站起身来,婀娜地走了几步道:“其实是我召见二位。二位既然好事将近,我这个做公主的理应赐福。” 臧灏只觉这公主似乎话里有话,便将赵木晴护在身后道:“公主有话直说,不必如此婉转,让人不可捉摸。” “我只是想说,你的眼光真是有问题,好好的公主你瞧不上,却要娶一个外邦女子。”丽宝公主娇弱道,语气里丝毫没有任何强悍霸道。 赵木晴觉得这公主阴阳怪气的,便忍不住道:“男女两情相悦,岂会看重对方身份?依我看,他的眼光一点问题也没有。” 丽宝公主悠然转身,那及地的长裙拖出一道优美弧线。她瞟了一眼赵木晴道:“男人的心,变幻莫测,昨日爱着你,今日便也可能爱上我。” 说完这话,丽宝公主深情地望了一眼臧灏,浅浅地笑着,仿佛要把眼前这人望进整个心眼里。臧灏被这眼神一望,便如同着了魔一般。这眼神仿佛一颗巨大的吸铁石一般,将他吸附住。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似乎再也容不下别人,这丽宝公主就是他眼中最美艳的女人,最具诱惑力的女人,最割舍不下的女人。臧灏一步步地走向丽宝公主,拜服在她的长裙之下,眼神依旧深情地望着丽宝公主。 赵木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喊道:“小辫子,你怎么了?莫不是又在捉弄我?” 可小辫子臧灏并无回应,而是深情地望着丽宝公主,仿佛这一眼便望穿了一万年。 赵木晴喊了千万遍,这小辫子臧灏仿佛一个聋子一般,始终不回应,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丽宝公主。丽宝公主很满意臧灏的反应,对着赵木晴嫣然一笑道:“我说的没错吧,男人的心时时都在变,今日他便已经爱上了我,从此便是我的驸马。你抢也抢不走!”说完,便挽着小辫子臧灏走了。 赵木晴看着日前还跟她情话绵绵的小辫子顷刻便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伤心极了,含着眼泪跑出了皇宫。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中原。她感到自己被一个大混蛋、大无赖骗了,骗了感情,也骗了身体,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感觉自己的下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了,总是遇人不淑,此次遇到人更是一个大混球。要不是此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她一定已经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了。可这人偏偏杀不得,即便他骗她千万次,也杀不得。 婉娘看着赵木晴一脸委屈,满眼含泪地跑回来,又不见小辫子臧灏,便赶忙跟了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出去之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哭了?莫不是小辫子又欺负你了?你跟婉娘说,婉娘一定替你骂他出气。” “这一次可能不止骂一骂就能出气的。”赵木晴边哭边道:“这个杀千刀的小辫子只看了一眼丽宝公主,便被迷的神魂颠倒,乖乖地去做驸马了。我喊了他上百次,他像聋子一般,充耳不闻。” 赵木晴扑到在婉娘的怀疑,伤心欲绝,抽泣道:“婉娘,你说男人都是如此不可靠吗?怎生变心像变脸一般快?昨天还对我信誓旦旦、至死不渝,今日只看别的女子一眼,便像被勾了魂一样。” 婉娘拍着赵木晴的背,不住地安慰。不过听赵木晴的描述,婉娘心中也生疑,便道:“小辫子虽然顽劣任性了点,可也不至于混蛋到这个地步。你当真喊他,也充耳未闻?” “可不是,他就怔怔地看着那公主,含情脉脉地,仿佛看着至爱一般。”赵木晴一边抽泣一边道。 婉娘感叹道:“这就奇怪了!这丽宝公主小辫子之前不是完全没见过,怎未见他如此过?更何况这丽宝公主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如何有这么大的魅力,把小辫子迷成如此这般?” “那公主说,男人的心变化多端,昨日爱着你,今日说不定就爱着别人了。”赵木晴道。 “可这男人的心变得再快,也不可能如此蹊跷,只一眼便爱成这样。”婉娘疑惑道:“我们认识的小辫子可不是仅仅以貌取人的人。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漂亮女孩儿可不少,也没见他像个花痴一样,一眼便爱上了。” 赵木晴揉着眼睛道:“我岂非就是他看了一眼就设计带回来的?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虽然有眼缘,但也是相处过后才渐渐变的更好的。他见你第一眼可有像今天这边充耳不闻别人的话?”婉娘问道。 赵木晴摇摇头,婉娘道:“这件事定有蹊跷,你且莫伤心。我去把大胡子找来问问。他是男人,最了解小辫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降头之术(三)

婉娘走后,赵木晴重新回想了当时的情形,也感到非常奇怪。那丽宝公主竟然只看了一眼小辫子,小辫子便失魂落魄了一般。 稍许,大胡子来了,婉娘已经将事情说与大胡子听了。大胡子又让赵木晴再将所见到的情形详细叙述一遍。赵木晴尽力将所有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大胡子一听,思忖片刻道:“依我看,这件事不简单。小辫子看不上的人就是看不上,怎么可能短时间内便对她失魂落魄一般着迷。要是公主对他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他又何必让你跟着回来做挡箭牌呢?” 婉娘看了一眼赵木晴,对大胡子道:“现在这挡箭牌已经名不副实了,依我看,他二人八成已经动了真情了。所以,木晴才会如此伤心难过。” 这一句戳中要害,赵木晴泪水如柱般滚落下来。大胡子平时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此时见赵木晴泪眼婆娑,惹人怜爱,便背过身去道:“我看小辫子极有可能中邪了!” “中邪?”赵木晴惊讶道:“这皇宫当中还有邪术?”不过回想当时的情景,这小辫子可不就像中邪一般邪乎。 婉娘接着道:“你的意思是,公主为了得到小辫子,不惜去求民间的邪术?” “如果不然,小辫子又怎会出现这奇怪的状况?”大胡子道:“南洋民间盛行降头术,这降头术分为好多种类,多是用来害人的,比如鬼降、血降、药降、飞降。还有一种爱情降,这爱情降又分针、铅及油三种,据说中了降头之人会对施降者痴情不已、至死不渝。” 赵木晴听到这里,眼睛瞪的更圆了,本来还在流泪的眼,已经止住泪。她好奇道:“这针、铅、油又是指什么?” “这针是最简单的,但施降者必须忍受针刺之痛。这种降头有效期比较短,所以隔一段时间必须重新下降。”大胡子说道。 婉娘虽然听过民间存有降头术,但从未深入了解过,一时间也听的入迷,不由得问道:“这铅又是什么降头呢?” 大胡子比划了两下道:“这铅降是说,用两粒小铅石放置施降者的眼眶内一日后,施降者深情凝望心仪之人后便可发挥效用。” 听到此,赵木晴幡然醒悟道:“难怪,那公主深情望了一眼小辫子之后,他便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肯定是中了这铅降了!” “极有可能。”大胡子肯定道:“不过,这三种当中,降头油是最厉害的。只要稍稍抹在自己身上,便可成为对方眼中最美丽的人,有着相当神奇的吸引力。” “这么厉害?这究竟是什么油?”赵木晴忍不住问道。 “据说,这种降头油得之不易,降头师必须先找一具刚好年满四十九岁的、刚刚下葬的女尸,掘出尸体后,念咒语七七四十九日。到了第四十九日,降头师扶起尸体,用容器去接下巴流下来的尸油,便是所谓的降头油。”大胡子沉声道。 赵木晴大吃一惊道:“这么说,那降头油就是尸体的油?” “没错,这种降头油得来不易,甚为稀缺,所以也价值连城!”大胡子说道。 赵木晴和婉娘听到此处已经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这世上竟有此等术法,迷惑人的心智。不过,赵木晴想到日月教的蛊人后,也就不足为怪了,便道:“中原也有歹毒的蛊毒,可以控制人的精神意志,非常恐怖。一旦中蛊毒,便要受那施蛊之人的控制。”随即急道:“那公主不会用更歹毒的巫术对付他吧?” “这种民间降头术是禁止在皇宫中出现的,这是皇室的规矩,公主若真的下了降头,便是坏了规矩。”大胡子说道。 “我们去告诉皇帝此事。”赵木晴道。 婉娘摇摇头道:“公主毕竟是皇上的宝贝女儿,就算真有此事,也不会对公主怎么样的。倒是我们冒失地去说出此事,万一公主倒打一耙,说小辫子就是对他回心转意,任任何人也无能为力的。到时候,我们到要落得一个诬陷之名。” 大胡子道:“不急,且等小辫子自己回来再说。这公主再厉害,也不可能将小辫子扣在宫中。只要这公主离了小辫子的视线,小辫子便会自行恢复正常。” “果真如此?”赵木晴高兴地问道。 “铅降所靠的便是深情的凝望,没有视线所及,便无法时时发挥作用。”大胡子道。 等了三天三夜,这小辫子臧灏才一瘸一拐地跑了回来。这刚一进家门,便看赵木晴、婉娘、大胡子坐在那里等他。赵木晴满眼满脸都是阴沉和黑线。 小辫子臧灏道:“我累死了,先睡一觉再说。” “三天三夜,当然累了!换成任何人都会累的。”大胡子拦着他道:“小辫子,先不忙休息。” 臧灏摸摸自己的头,疑惑道:“三天三夜?我干什么了?” “这可要问你自己!”赵木晴一脸不痛快。 臧灏道:“真没有印象了!完全一片空白!只觉得异常疲累,腰疼不已。” “小辫子,你被人下降头了,你可知道?”婉娘问道。 臧灏跳脚道:“谁给我下降头?真是不要命了!” “你要是好端端的,没有被下降头,为何三天三夜不归家,还没有丝毫记忆?”婉娘反问道。 臧灏这才有些心虚道:“果真是中降头了?” “不错,而且是爱情降,公主下的。”婉娘道。 臧灏大吃一惊道:“公主竟然如此?她莫不是对我太着迷,犯了痴傻病吧?” “我看是你犯了痴傻病才是,你一看到那公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半点都舍不得离开。”赵木晴不爽道,说完,不愿再看他,转头就要回房。 小辫子上前拉着她道:“你生一个中了降头之人的气做什么?” “要是我也像你一样盯着别的男人舍不得离开,三天三夜不归,你试试看是否还能好言好语,丝毫不生气!”赵木晴哼道。 臧灏不料丽宝公主竟然想如此方法对付他,但为今之计,只有两种法子:一种是找降头师解降,另一种是逃的远远的,离开丽宝公主的视线范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暗度陈仓

解降,照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南洋民间降头师很多,随便找一个做法解降便可。大胡子带着三人来到一位熟识的降头师家里,要他帮忙解降。 这降头师一看小辫子臧灏的情况,就摇了摇头道:“这降头我解不了!” “这不就是普通的爱情降吗?为何解不了?”大胡子问道。 这降头师左右踱了几步,“这降头本身虽然普通,但做法的降头师法力强大,我能力有限,破不了他的法力。” 四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大胡子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谁能破解这降头师的法力?” “据我所知,这降头术定是东郊卡古所施,南洋国内暂时没有超越他的降头师。他祖上好几辈都是降头师,所以自然厉害。你们要想解降,只有去找他本人了。”降头师答道。 四人得到指引,便往那东郊去找卡古降头师。问了好几个路人,方才找到。民宅破旧不堪,大胡子上前敲门,但一直未有人应门。 大胡子喊道:“卡古大师,有事求教,请开门!”大胡子又敲了三声门,始终未有人应门。 婉娘道:“不如直接进去瞧瞧吧。” 大胡子点点头,便推开了那门。这门也未上锁,吱呀一声便开了。四人进去一看,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甚至连一张床铺也没有。 几人走了一圈观望了一下。小辫子臧灏道:“我看这卡古大师八成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屋内甚至连食粮、铺盖都没有。” 赵木晴用手指在那桌子上蹭了一下,满是灰尘,“说的是,这灰尘积成这样,总有个四五天没人住了。” “这卡古定是怕惹上麻烦,所以提前开溜了。”大胡子道:“这降头师帮公主下降头,已知非比寻常,不可能坐在家等麻烦找上门。”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木晴焦急地问道。 “既然找不到降头师解降,那只能跑路了。”小辫子臧灏道:“准备三天,三天后出发,去中原。” 原来这降头师在丽宝公主前脚走后,后脚就已经带着五十两黄金跑了。他并未去等事成之后的五十两黄金。降头师何等知人心,若是等那事成后的五十两黄金,说不定就被人杀了封口。所以,他宁可不要,先跑路保命。反正,五十两黄金在手已经够他用很久了,尤其是在南洋这种小国。 小辫子臧灏不声不响,暗暗准备着出行的货品,三天之后,带着赵木晴、婉娘和大胡子不辞而别,再次踏上回中原的路途。丽宝公主再来传召之时,几人已经漂在大海之上了。 丽宝公主得知自己的驸马逃之夭夭,便气愤异常。这降头师并未跟她说这视线所及的效力问题,她以为只一眼便可套牢小辫子臧灏。丽宝公主大怒,便差人去杀那降头师。但降头师早就不知所踪,只得作罢。 不过,正如丽宝公主自己所说的:这个世界上,只要她想得到的便没有得不到的;只要她认定的,便从一而终。 再说日月教大战之后,六大门派损失惨重,各自回去修生养息。天香第一阁几人、六扇门、南宫颖及耶律瞻则沿江去找乘着竹筏顺流而下的童晓晨一众人等。几人找了好几日均为发现踪迹,心下十分焦急,岸上又未传来任何关于童晓晨一众人的消息。 几人最后在一处滩涂上发现被江水冲刷过来的竹筏,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支架不整。几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心情沉重不已,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却又遇到江难,八成是活不了了。 正当众人痛哭流涕,悲痛异常之时,岸上传来消息,说赵木晴还活着。赵锦拿到赵木晴所写的家书之时,手一直在抖,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激动之情。打开一看,果然是赵木晴的笔迹,说要去南洋一段时间,报答救命之恩,办完事儿之后再回来。 赵木晴还活着,这就意味着童晓晨很有可能还活着,竹筏上的所有人都有活着的可能性。这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希望和信心。可赵木晴的信上只字未提童晓晨和其他人,这又使得众人忐忑不安。 赵锦将当下的情形写成奏折上报皇上后,皇上下旨各地官府一同协助找人。这沿江的州府衙门均派出自己的人马加大搜查力度,但始终未寻得任何踪迹。 不过,皇帝此时最为担心的不是臣子的死活,也不是日月教是否瓦解,而是蓝莹莹的下落。这个女人揣着两份藏宝图,等于揣着整个皇室的秘密。但禁军统领易坤始终未传来成功捕获的消息。 一个多月过去了,始终未找到童晓晨的踪迹,沿江的滩涂几乎已经寻遍,这个人要是还活着,至少应该给大家发出点信号。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个月寻不到,这人应该百分之百活不了了。 南宫颖开始自责起来,“都怪我不好,没有料到会在江上遇险。还自作聪明地认为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谁也不情愿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不怪你。”耶律瞻安慰道。 “可是好端端一群人就这样没了,叫我余心何安?”南宫颖已经哭了起来,“童晓晨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点混,但终究还是个好人,讲义气,肯帮人。” 众人被她这么一哭,都纷纷哭了起来,追忆起童晓晨的好。 “他这个人就是爱多管闲事,所以总是惹祸上身。这下好了,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才称他为老大。”慕容怡泪眼婆娑。 古北静也忍不住哭起来道:“他不光爱多管闲事,有时候还太自以为是。总是充当出头鸟,殊不知危险重重。不过,这个世道像他这样不惜命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不光不爱惜自己,而且太过理想主义,一点也不脚踏实地。让他安安分分地顺着主流,他偏偏逆流而上。不过,在如此艰难的世道,这样的人傻的可爱。”聂海花也哭着脸,仿佛又忆起了从前与童晓晨大谈世道与生活的光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江边祭祀

西门云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而且失去了好朋友,加倍痛心。本来坚强冷酷的她现在已经泣不成声,“谁说他理想主义的?他要不是为了赚钱,何以会揽上这等破事儿?”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谓的赚钱只不过是个表面的借口,真正的意图谁都清楚,他这个人还是见不得别人有难。 聂海花转过去抱抱西门云,安慰她。这个时候,任何一个举动都能安慰这内心快要崩溃的痛苦之人。哭了片刻,西门云又道:“他这个人就是太要强,他那套人定胜天的理论我就是不信。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现在可是应验了。不过,活着的时候,我是反驳不了他了,只能死后再找他理论了。” 众人渐渐止住了哭声。西门云咬牙道:“罪魁祸首还是那日月教主,一剑解决了他,算是给他痛快了。” “说到这罪魁祸首,应该是那苏剑宇才对。要不是他,这武林也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聂海花道:“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只是一个引子而已,真正的恶还是在人内心。” “这苏剑宇想依靠日月教翻身,日月教主一死,恐怕此计也行不通了。所以,且由他去吧,此人成不了事儿。”古北静说道。 慕容怡叹了口气道:“此事一生,我已萌生退意。再也不想过问江湖这些风风雨雨的事情了。这些杀戮、权谋实在令我生厌。” “天香第一阁没有童老大就没有我们,既然童老大遭逢劫难,我们也解散了这天香第一阁吧。”聂海花说道:“虽然天香第一阁受到御赐恩典,但一旦解散便不再受皇命限制。如此一来,我们几人也可得自由。” “我以为天香第一阁将成为永恒,却不想到头来还是难逃解体的厄运。”西门云伤心道:“如此一来,我便一无所靠,无所住心了。” “天香第一阁表面上虽然解体,但只要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那它便永恒不朽。”聂海花道:“解体只是为了逃离朝廷和武林,而不是我们之间感情的解体。” 几人均看向聂海花,觉得她说的有理。 有情在,即永恒! 南宫颖见几人伤心不已,也忍不住掉眼泪,“你们要是不愿意分开,也还是有办法的。最多我们将瞻颖客栈开到京城去,这天香第一阁若是成为客栈,便再不受那些规则的束缚和干扰了。” 几人一听,觉得确实是个好主意。古北静道:“老板娘,要你们舍弃洛阳,来京城开客栈,岂不是又要重头再来?” “谁说要舍弃洛阳了?”南宫颖盘算着,“这洛阳继续开,京城则做为一个全新的开始。洛阳那里已经有人打理,所以,我二人才得以赶来。” 几人听罢,皆赞服南宫颖的生意头脑,如此一来,便可有双重收益。天香第一阁也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客栈可是个好地方,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也拦不得。几人若是想要相聚,便可前往;要是各自忙活,也未尝不可,岂不妙哉! 找不到童晓晨的尸体,几人决定在江边祭祀。烧了那竹筏,以慰亡人在天之灵。王明远、即墨寐和耶律瞻点燃了那支离破碎的竹筏,大火瞬间升腾起来,映照着江面。江风吹来,火光摇曳轻舞。仿佛在指引通向天上的路。 每人手上都拿着纸钱,洒向江面。漫天的白,散落在江面上。古北静默默念道:“多拿点钱去用,不要省着花。虽然你没什么乱花钱的癖好,但有总比没有好。” “你的那些矛盾和错位到了那头兴许都能解开了。解不开花些银子,找各路神仙帮忙。”聂海花边洒纸钱边道。 火越烧越旺,照的每个人都红光满面。在这旺火的映照下,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悲伤,也有着莫名的无奈。 慕容怡从那火光中望去,感觉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小点正在靠近,仿佛一个驾着船的人。她笑笑摇着头,暗想兴许是自己太悲伤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不过,她的内心希望那黑色的小点就是驾船而来的童晓晨。 西门云看着眼前升腾而起的大火,仿佛看到了幻化出的各种怪异形状,迷惑着她的心眼。她仿佛也看到了一个驾船的人正在慢慢靠近,可她想兴许是这火势太旺,眼睛花了,也并未在意,继续撒着纸钱。 夕阳西沉,垂垂落矣。 火势渐渐弱了下来,只剩些许在风中摇曳。几人将手中剩下的纸钱统统丢进火里,好烧给阴阳两隔的童晓晨。 慕容怡只觉得那先前所看到的黑点正在慢慢变大,她疑惑地问道:“你们看到了吗?江面上好像有人。” “你也这么觉得?”西门云一听立即答道:“我事先还以为看花了眼。” 其余几人均顺着慕容怡的视线望去,果真那黑点越来越靠近。众人心中均存有一丝希望,盼望着那驾船之人就是童晓晨。但世上是否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谁也不知道。 几人站在江边等着那黑点进一步靠近。两个带斗笠的人坐在船上,前面一人在划船,后面一人则坐着不动。这船在夕阳西沉和宽阔的江面上显得非常渺小。 船又近了几分,那前面划船之人脱下斗笠,站起来朝着江边挥挥手。众人也挥手示意已经看到他。这人兴许是江边燃烧的火势所吸引过来的。但距离太远,看不真切那船上之人的面容。 船继续划行着,已经可以听到桨声。慕容怡大叫道:“是童晓晨!真的是童晓晨!”她眼中已有泪水,太过激动。 “是的,确实是童晓晨!”南宫颖大笑起来,“真是个命大的人,天可怜见!” 古北静丢了手中的纸钱,跑到江水中,用尽全力挥着手,大叫道:“童晓晨!你没死,浪费了我们这么多纸钱,真是个混蛋!” 众人皆喜极而泣,童晓晨拿着斗笠不断挥着,另一只手用力划着船桨。前方就是他的朋友们,他没有丝毫可以停下来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江上归人

划到江边,童晓晨跳下船来。众人见到他,均是一阵沉默,怔怔地看着他,有一种死而复生的陌生感存在于他们之间。不过,很快这沉默便被打破。 “童老大,你怎么黑成这副鬼样子?”古北静毫不客气道。 “你试试看在水上飘个几天几夜,被烈日晒烤,然后再瞧瞧自己。”童晓晨看众人都一副欲哭的样子,再看看江面上的纸钱,笑道:“真当我已经死了,在烧纸钱给我呢?” 他这一笑,皮肤黝黑,显得牙齿更白了。众人觉得甚为滑稽,都“噗嗤”一声笑起来。 “老板娘,你还笑,你那竹筏计划害惨我了,这次可真遭了不少罪。”童晓晨看着笑得欢乐的南宫颖道。 南宫颖走到他身边道:“你这不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吗?没死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了。让我瞧瞧,有没有哪里缺一块。”说完,便拉着童晓晨转了一圈,又道:“我看好得很,不仅没有缺一块,反倒更结实了。” 聂海花看那船上还有一人,便问道:“童老大,你这回来还带着人呢?这位是?” 童晓晨这才将那人抱出来,揭开斗笠。众人一看,是个异族女子,着装特别,但长的非常别致,不过神情却不大对劲。面若桃花,红红艳艳,神神叨叨,面目含情。 慕容怡一见,笑道:“你这又是从哪儿拐来一个如此标致美丽的姑娘?” “这姑娘可不是我拐的!”童晓晨道:“这姑娘可是被人托付给我照顾的。” “有这种好事儿?”王明远不免疑惑。慕容怡瞪了他一眼。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日后细细跟你们说。”童晓晨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拿了一个药丸给那姑娘吃了下去,“这姑娘名唤落樱,要不是她母亲,我恐怕早死了。” 这药吃下去后,落樱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面上的绯红色消退下去,眼神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清亮,但整个人却已经倒了下去。童晓晨抱住她道:“先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吧。这落樱已经好几日没有进食了,大概是累昏了。” “你竟饿着这女孩儿几日?”西门云不解问道:“怎么你却好端端的?莫不是你把干粮都吃了?” “她自己不愿吃,实在不是我的过错。”童晓晨抱着落樱道:“这件事说起来非常复杂,当然也非常神奇。” 众人非常高兴,簇拥着童晓晨投宿了一间沿江的客栈。 如果你有一个朋友死而复生,你一定也会激动不已,拉着他有说不完的话语。 童晓晨此时就像说书一般将自己在歌乐山庄和巫海族的经历说了一番。其间有一些情节,众人听得惊心动魄,唏嘘不已,均觉得这童晓晨果然是大难不死,怎么死也死不了。 古北静拍拍童晓晨道:“看来一路上受了不少磨难。”她只觉童晓晨身体硬邦邦的,便忍不住捏了几下道:“不过你这身子骨的确更加强健了,竟似铁打的一般。” 其他几人皆上来捏了几把。童晓晨笑道:“在歌乐山庄的时候,我****苦训,之后又跋山涉水去找出路,这身子骨自然不必说了,绝对是比从前要强好几倍。我这一身的筋肉可不是说来就来的,完全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 “不过,这样看,到比从前更加孔武有力,又不失线条感。”慕容怡赞道。 “依我看,男人的身形还是不要像他这般壮硕的好,恰到好处方才妙。”王明远忍不住插话道。 童晓晨一听便知这人定然是在吃慕容怡的醋了,当下微笑不语。慕容怡道:“这位堂堂金陵十三少,童老大你一定要认识一下。” 童晓晨拱手作揖,微笑以对。这王明远也作了个揖,毕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礼节方面自然不会怠慢。 王明远道:“早就听闻兵器王的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十三少真是说笑了,童某哪有什么威名,到是劳烦十三少亲自出马,营救童某,还未当面表示感谢。”童晓晨道。 “你不必感谢他,他自己要跟过来的,没人强迫他。”慕容怡撇撇嘴道:“他这人好逞能。” “确实如此,在下只是仰慕慕容姑娘,所以才出手相助。”王明远道:“兵器王不必客气!” “虽则如此,十三少终归是出力了。”童晓晨道:“所以,十三少已经是童某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与十三少听。” 王明远疑惑道:“什么话?” “女人说话总是反着来的。”童晓晨笑道:“尤其像慕容姑娘这样女子,她让你滚,其实是在说不要走;她骂你是个跟屁虫,其实是赞许你痴情;她对你故意忽视,其实你已经住进她的心里。” 慕容怡一听,故意骂道:“童老大,你这张嘴应该封起来才好,像你这种混蛋受这几下折磨都算是轻的。” 王明远经这么一提点,若有所思,随即笑道:“感谢童大侠善意提醒,如此一来,在下心中便有数了。” “十三少不必客气。”童晓晨笑笑道。 聂海花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过去的落樱,问道:“你真打算照顾这女孩儿一辈子?” “倘若她找不到真心所爱,无人照顾,我自然会照顾她一辈子。”童晓晨道:“这也是她母亲的希望。” “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孩儿还是不要落在你这怪胎手里的好。”聂海花叹了口气道:“还是希望她能找到真爱。” 童晓晨看着落樱沉睡的面庞道:“我也希望如此,她年纪还小,有的是机会,不必担心。你们平日里帮忙物色物色,兴许就能成事了。” 童晓晨说完,看向王明远道:“她要是能找到如十三少这样会疼人的翩翩公子,也不枉她母亲所托了。只可惜十三少心里已经有人了。” 慕容怡不屑道:“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么笃定他的品行?说不定,他也是一个混球。”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多少有点识人的本事儿。”童晓晨道:“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而且你这本事向来比我强太多。” 像慕容怡这样招人喜欢的女孩儿,在这方面确实要强很多,毕竟经验丰富。是混蛋,是无赖,还是君子,基本依靠直觉便可辨明。倘若这十三少确确实实是个混蛋,慕容怡决计不会任由他跟着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教主复活(一)

日月教,人心散漫,教众信仰岌岌可危,濒临崩溃。虽然蓝莹莹的及时回归多多少少起到一些效果,但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教众的信仰危机。那个说自己不死的教主硬生生倒在他们眼前,这等情状任何人亲眼见了都会产生疑惑。 蓝莹莹虽然获得两块藏宝图,但并未带在身边。像她这么聪明的女人,面对后有追兵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身上。 事实上,苏剑宇和白青青始终是她和曾右使所戒备的对象,这日月教主一死,更是如此。两大阵营的界限已经明显划分出来。不过,蓝莹莹始终是名副其实的圣女,教主一死,自然是日月教最大的统领者。 面对这样的统领者,苏剑宇心中自然不服,让他在一个女人手下办事儿,这是一种耻辱。他已经在与白青青谋划如何名正言顺地窃权。 “圣女的回归绝对不是偶然。”苏剑宇阴沉着脸,“这说明她已经在皇宫内找到她要得手的东西了。” “公子的意思是,其他两块藏宝图在蓝莹莹手里?”白青青站在苏剑宇身侧道。 “不错!教主生前所说的圣女的任务不可能再有其他。”苏剑宇接着道:“我们要想办法得手,这样就能凑齐三块藏宝图。有了它之后,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白青青看着苏剑宇眼中闪着光辉,“可公子之前的那块藏宝图不是已经交给教主了吗?” 苏剑宇背过身道:“教主一死,我就去将它取了出来,所以,只有我才知道那块藏宝图的下落。”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白青青赞服道。 “青青,这蓝莹莹和那曾右使要想办法拿住,逼他们交出另外两块藏宝图,得手后,便杀之,由我们统领整个日月教。”苏剑宇盘算着,“但这杀也要有艺术,不能滥杀,能借此机会竖立我们的权威自然更好。” 白青青不解道:“公子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一个更周详的计划,待我细细思考后再说。”苏剑宇陷入了沉思。 白青青看着眼前这个心思重重的男人,不由得生出一股爱慕。在她眼里,只有这样有能耐的男人,才最具魅力。这样的男人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这教主已经下葬七日,按照日月教的规矩,七日之后晚上必须再行祭奠,超度阴灵。蓝莹莹、曾右使、苏剑宇、白青青以及日月教内的精英力量带着供品来到教主的新坟。 晚间的山风吹的众人内心惶惶,照明的灯笼在山风的吹拂下不断摇晃。丰盛的供品由四人用架子抬着,这架子上还系着白色的缎带。鸡、鸭、牛、羊、猪头、糕点、水果、蔬菜,一应俱全。 众人来到教主的坟墓之前时,却看到地上的细麻布和绸缎袍。 曾右使大吃一惊,步步后退,“这……这……这不可能!” 苏剑宇看着地上的这两样东西,也紧锁眉头深思着。 “什么不可能?”蓝莹莹看那曾右使的模样,不免疑惑,再低头看着那两样东西道:“这是什么?” “这是教主下葬之时所穿的衣服。”曾右使的脸色依旧惊恐,又看向一旁的苏剑宇道:“当时我与苏左使一同服侍教主所穿,内里就是这细麻布,外头就是这绸缎袍。” 此语一出,在场的人均大吃一惊,非常惊恐。不过,蓝莹莹却喜道:“看来教主真的复活了。神曾托梦于我,说教主将会复活,我起初并未在意,不想竟是真的。” 苏剑宇看着这场景,却略带迟疑。死而复生的戏码很难让他相信,他围着新坟查看了一圈后道:“这新坟并没有半点被破坏的迹象,就算教主复活,也应该有迹象现象。” “这细麻布和绸缎袍岂非就是迹象?”曾右使道:“这可是我二人一同服侍教主穿上的。” “虽则如此,还是无法证明教主已经复活。”苏剑宇沉声道:“如果教主复活,为何不****中?” “教主自有他的道理,你又岂会知晓教主的心思?”蓝莹莹不满道:“你只不过是个凡人,而教主乃神的使徒,神的使徒所做之事自然听从神的使命,岂是你我能够理解的?” “圣女说的是。”苏剑宇接道:“不过,要想令众人信服教主复活之事,唯有教主显示真身或者掘坟而视。既然教主不愿显示真身,那么为今之计便只有掘坟了。” 众人一阵喧嚣,这掘坟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曾右使道:“切切不可!掘坟一事,兹事体大,冒犯教主圣体。” 苏剑宇笑道:“教主既然已经复活,那便没有冒犯圣体一说。试问,如果教主已经不在这坟墓之中,又怎么侵扰他呢?” 苏剑宇又看向蓝莹莹道:“此举只不过是为了验证圣女的话,让众人信服罢了。” 蓝莹莹始终不动声色,“既然苏左使执意如此,那么便按照你的意思来。” “圣女,这……这……恐怕不合适。”曾右使拦道。 “既然有人不信我的话,那便只有用事实来说话了。”蓝莹莹对着后面的人道:“你们都过来,挖开这坟墓。” 上来的教众迟迟不敢动手,惟恐惊扰了教主阴灵。 蓝莹莹见状道:“你们放心,此举是为了证实教主死而复生的事实,教主定然不会责罚。” 此语一出,众人才开始动手开挖。大约半个时辰,那教主的棺木已经显现出来。抬开棺盖的那一刹那,众人皆非常紧张,不知这教主的遗体是否还在棺内。 棺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众人皆高兴地欢呼起来,看来圣女所言非虚,教主真的死而复生。 教众已经开始跪拜月神,感谢她的庇佑,自责自已此前的怀疑。毫无疑问,这教主复活又加强了教众对日月教的信仰。 苏剑宇和白青青还是无法相信教主复活一说,不过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木,似乎又不得不相信。 教主复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日月教,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赞美这伟大永生的教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教主复活(二)

这对于教众而言,是一件多么值得喜极而泣的事情,也是一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所以,震天的鼓声已经响起,各种乐器声也响起,所有人都在欢快的跳舞、唱和。 蓝莹莹看着高兴不已的教众,满意地笑了。圣女的话非常灵验,她的威信也在一步步建立。像一次热闹的节日一般,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圣女殿,白色的帐幕轻柔地垂落着。蓝莹莹正在享受着汤浴,这个时候是人最放松的时候。连续的辛苦奔波和劳神费力终于在这温和的水中得到消除。她闭着眼,任由这水温柔地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水面上洒落着艳红的玫瑰花瓣,水温蒸腾,这花瓣便释放出沁人的香气。水珠在白皙的肌肤上滑落、滚动,仿佛有生命一样。 蓝莹莹舒心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沉到水底,头发像水草一般在水中漂浮。在这水下,世界一片清净安宁,没有纷争、没有烦忧,只有自己和水。 一只手正在悄然袭来,按着蓝莹莹的头。头部一吃力,蓝莹莹心中一惊,知道有人偷袭。一个抬腿,踢向正后方。整个人已经在水下调转了方向,起身时,激起一阵水花。 她一见是白青青,便娇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当下也不避,继续泡在水中,“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泡个澡,你怎么来了?” 白青青眼中已经透出杀机,冷哼一声,“明知故问,自然是来杀你!”说完,人已经飞身至池水中央,攻向蓝莹莹。蓝莹莹一个憋气,沉入水底。白青青无奈,只能跳入水中,去纠她出来。 这水下可不比水上,蓝莹莹像条鱼一样,脚再一蹬,已经踢中白青青的小腹。白青青吃痛,加上水性不通,一下子张开嘴,喝了不少洗澡水。连忙飞身出去,不再水中纠缠。 蓝莹莹沉浮在水中,笑道:“据说你很厉害,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有本事上来打。”白青青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蓝莹莹上下扫了一眼后道:“这么好的身材,平时藏着掖着,真是可惜了。” 白青青袖口中已使出“暴雨梨花针”,沉声道:“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那暴雨梨花针细细密密打向蓝莹莹。蓝莹莹一个飞身跃出水中,藏到屏风之后,裹了衣衫,愠怒道:“你这女人真是歹毒,趁人之机,又很可耻!” “交出藏宝图来,便可饶你一命!”白青青道。 “原来你们还是紧盯着藏宝图不放。”蓝莹莹整理好衣衫道:“只可惜藏宝图不在这里,你就算杀了我,也万万找不到任何线索。” “你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说,我便想尽法子折磨你。”白青青又再次攻向蓝莹莹。 蓝莹莹已知实力悬殊,便往外奔去。遇到像白青青这样狠的女人,最好的方法还是逃。否则,硬碰硬,没有半点好处。因为论狠,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她。 蓝莹莹刚奔至门外,却退了进来。因为她的脖子已经被苏剑宇掐着,她只能顺势后退。 苏剑宇冷冷地看着蓝莹莹道:“圣女想去哪儿?” “自然是去我想去的地方。”蓝莹莹试图用手掰开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可无济于事。 白青青一见苏剑宇来了,便退在一旁。 “圣女可真是有本事儿,连教主复活这种戏码也能想的出来,而且安排的天衣无缝,真是令在下佩服!”苏剑宇道:“不过,你的戏就算做得再足,我也不会相信的。” 蓝莹莹已经渐渐感到窒息,面目涨红,艰难地说道:“我没有做戏,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为何不信?” “因为我有脑子,也有常识。”苏剑宇的脸渐渐贴近,“说!藏宝图在哪儿?”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蓝莹莹撇过头去。 苏剑宇冷笑道:“果然够倔强,不过,青青有的是手段,女人对付女人总是毫不留情。你既然自找苦吃,那便由得你了。” “你们真是忘恩负义,日月教收留了你们,你们竟然如此对我?”蓝莹莹愤愤道。 “教主收留了我们,与你有何干系?教主既死,我们得到藏宝图后,定然会带领日月教发扬光大,完成教主的心愿。”苏剑宇道。 “说的好听!”蓝莹莹道:“不过是满足自己权力欲的借口罢了。” 苏剑宇道:“我懒的与你再多言,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完,便使了个眼色给白青青。 白青青已经掏出匕首,苏剑宇道:“先斩了她一根小指,以作教训。” 白青青点点头,一把抓住蓝莹莹细白的手。 蓝莹莹眼中已有惊惧,大叫道:“你们真是卑鄙无耻,竟敢对我滥用私刑?” 可这大叫丝毫没有阻挡白青青的刀刃贴向她的手指根部。蓝莹莹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人宰割。她想,只要这刀够快,兴许就没那么疼了。 这一刀果然不疼,不过不是因为刀够快,而是因为刀所斩落的是别人的小指。白青青的小指已经掉在地上,手上鲜血直流,面色苍白,扶着手臂退在一一边,惊恐在她的瞳孔中放大。 苏剑宇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腹部不断呻吟。蓝莹莹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吓了一跳,转过身却看到教主正站在她身后。她欣喜异常,叫道:“教主,你回来了?” 教主像疼爱自己的女儿一样,将他搂在怀里道:“莹莹,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是的,教主,所以莹莹才敢回来。”蓝莹莹的眼中闪着光芒,“可我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教主倒在血泊当中,真是吓坏莹莹了。幸好神给我启示,我知道教主将会复活。” 教主宠爱地拍拍她道:“乖女儿,不枉我从小疼爱你。” 苏剑宇和白青青亲眼看到这教主又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满脸惊恐之色,伏地而跪,头也不敢抬,向那教主乞求道:“我们冒犯圣女,请教主开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教主复活(三)

教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放开蓝莹莹,扶他们起身,微笑道:“你们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圣女也相安无事,所以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苏剑宇和白青青的身体一直在抖,死而复生,他们原本万万不信,可此时却不得不信,因为这教主正触碰着他们。 教主又道:“我的死一定令你们产生疑惑,这不怪你们,况且你们入教时间尚短,有些东西未想明白也实属正常。只要今后继续去想明白,便为时不晚。” “教主果然洪福齐天,我等愚钝,竟然不识神意,有眼无珠,请教主降罚。”苏剑宇的身子仍在微微颤抖。 “苏左使,此等罪可以通过日后你对我的忠心救赎,所以我并不打算先在降罪于你。”教主说道:“你二人尽心服侍左右,便可赦免一切罪过。” 白青青生平从未见过这等奇妙的事情,只觉得如果没有神,定然是办不成。她虔诚道:“教主宽宏大量,青青日后一定加倍忠心。” 教主满意地点点头,他那白色的镶边敞篷令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洁而神圣的光辉。 教主死而复生,众教徒虔诚地跪拜着。教主走出来,步入神探的那一刻,有些教徒已经激动地流出泪水,眼神中充满喜悦、感动、崇拜、爱慕等众多复杂情绪。 教主的步伐很慢,眼神缓慢扫视周围的教徒,面带祥和慈爱的微笑。凡是与教主眼神对视的教众无不感动,仿若受到了神明的庇佑和眷顾。 一个人与一个神,距离那么远,而这距离在此刻由这眼神瞬间缩短了。卑微渺小的人怎能不感动、不兴奋。 教主静默地站在神坛上,慈爱地俯视着自己的信徒,仿若父亲看向自己的孩子一般。无言无语,心与心的距离却靠的更近了。 “兄弟姐妹们,我短暂的死亡也许让你们局促不安。”教主看向上空道:“但这是神旨意,是对你们信念的考验。那些因此而抛弃自己信仰的人,必得灾祸;坚定自己信仰的人,必得福佑。” 教主顿了顿接着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兴许产生过怀疑,但我说过,没有人可以杀死我。连这个世界上最快的剑也不能。” “你们看到那把快剑杀死了我,血流出来。”教主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当日的情景,“但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只有你们内心所感才是真的。只要我们尽力爱神,神就无处不在,用她的力量庇佑我们每一个人。” 教徒虔诚地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教主,看着那个死而复生的神人。每个人心中均已许下诺言,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弃自己的信仰,将尽心尽力服侍神,服侍神的使徒。 “为了庆贺这复生,以后每年的此刻定为节庆,庆贺神威的显灵。”教主接着道:“那些未坚定自己信仰之人将受到神的惩罚,或降灾祸,或降病痛,或落饥荒。” “求教主请求神赦免那些一时误入迷途之人。”圣女虔诚地跪拜道:“我们的神是仁慈的神,请求她原谅一群人暂时的误入歧途。” 圣女白色的纱衣在微风中飘扬着,这样的请求更显现出圣女的爱心,在教徒的眼中,圣女已然发出神圣的光辉。 教主叹了口气幽幽道:“圣女既然开口为他们求情,我将再去请求神的旨意,求神放过他们。” 说完,整个人静静地站着不动,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众人感觉教主的灵似乎升上天空,去与那神对话了。每个人都虔诚地低下头,等待神的旨意。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教主似乎已经回来了,开口道:“神接受了我的请求,但对于叛变之人,虽然不会处死,但他们必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为我日月教的发扬光大增添砖瓦。”教主沉思片刻后道:“蛊人部队在迎战过程中发挥了非常强大的作用,所以你们才得以保全。如今蛊人部队锐减,需要继续组建,所以他们将加入蛊人部队,为教内效力。” 此语一出,教众皆附和道:“教主英明!教主英明!教主英明!” 教主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这是神的旨意,并非我的意思。我只不过是神的使徒,也是大家的兄弟姐们,我们之间是完全平等的。 教主扶起圣女道:“圣女是我日月教最为圣洁的象征,除我之外,你们必听她的。因为除我之外,只有她方才可以收到神的显示。” 教主又对着苏剑宇和白青青二人道:“你二人上前来。” 苏剑宇和白青青顺从地上前,垂眼不敢看那教主。曾右使端着一盆朱砂站在教主身侧,教主用那无名指蘸了些许朱砂,分别印在二人额上,“从今日起,你二人便负责组建蛊人部队,我要你们在三个月内建成比从前更强大、人数更多的部队。这朱砂记显示着你们尊贵的身份。” 二人欠身道:“遵命!”额上的朱砂已经变成一条红色的竖线隐在眉间。 “你们要谨记自己的使命,不然神便会降灾祸。”教主道:“只要你二人尽忠职守,日后定能得神眷顾,与我和莹莹一样,成为神的使徒。” “是!我二人一定不辱使命。”苏剑宇道,他已经感到那朱砂像一条虫一般钻进他的肌肤当中。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物,但他绝对已经明白教主对他施了手段。在经历要挟圣女、私盗藏宝图之后,这教主定然不可能轻饶他们,忠心只有建立在威胁之下。 “苏左使,你要清楚一点。”教主道:“那藏宝图的事情你是万万再也管不得了。” 苏剑宇连忙跪下叩首道:“教主放心,我将一心一意组建蛊人部队,绝对再无二心。”白青青也跟着跪了下来,丝毫不敢再动,生怕这教主动怒。 教主扶起二人道:“不必多礼,谨记使命,所有的事情均可既往不咎。” 教主的复活令已经一盘散沙的日月教再次组建了新秩序。但处于新秩序之下的人,内心的信仰程度明显得到提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庆贺重生(一)

一个经历了数次生死劫难之人仍好好的活着,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所以,天香第一阁此时宾客云集,高朋满座,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能够瓦解日月教,并且得以完整无缺生还,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加幸运的事情了。 童晓晨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亦感慨生之不易,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命大还是运气好。落樱躲在他身后,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外族人的她非常怕生,可又忍不住好奇看着这群人,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 慕容怡、古北静、聂海花忙着招待一众宾客,西门云则在角落里自斟自酌,仿佛一直喝下去就可以解除所有烦忧。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即便是西门云也无法对这份残忍的痛苦视若无睹。 鞭炮声响起,意味着祛除所有的污秽和霉运,庆贺新生。舞狮队已经在门外整装待发,这鞭炮声一停,锣鼓声已经响起,舞狮的将那头狮子舞的活灵活现,仿若真的一般。落樱看着这可爱的狮子咯咯直笑,高兴地直拍手,狮头靠近时,忍不住用手去摸上一把。 童晓晨看着落樱,只觉得这样的单纯真是太过美好,任何人都不想破坏。只有孩子才有落樱这样单纯的笑容。 这舞狮刚一结束,远远地就看见一人奔了过来。童晓晨定睛一看,原来是赵木晴。只见赵木晴挥舞着双手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眼神中尽是喜悦,跑的气喘吁吁。童晓晨一见也很高兴,便挥舞着手回应她。二人共赴劫难,这样的机缘确实难得,如今双双得以渡过劫难实在令人感动。 童晓晨看着跑的欢天喜地的赵木晴,已经张开了双臂,拥抱她,欢迎她。赵木晴一个欢呼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跳到身后的赵锦怀里了,抱着赵锦直呼“爹爹”。童晓晨尴尬地笑笑,放下手臂,又看到三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人前来,看着赵木晴微笑不语。 童晓晨上前拱手作揖道:“三位想必是赵姑娘的朋友吧,今日是我天香第一阁的喜日,各位里面请。” 小辫子臧灏还礼道:“阁下一定就是木晴口中的兵器王童晓晨吧?久仰久仰!” 童晓晨只觉此人直接唤木晴,可见此人与赵木晴关系已然很好,便道:“哪里哪里!不知几位朋友如何称呼?” 臧灏自我介绍了一下,又介绍了婉娘和大胡子。赵木晴这才从看到亲人的激动中恢复过来,拉着小辫子臧灏道:“多亏他救了我,不然我一定冻死在江边了。”她又上前捶了捶童晓晨道:“我当你已经死了,看来我们真是命大。” 童晓晨看着她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也是一阵激动,眼眶泛泪,随即又打趣道:“你一定跟这几位朋友说了不少我的坏话吧?” “我当你已经死了,又怎么会说你坏话,说的可尽是好话。”赵木晴的眼泪已经流下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童晓晨的确实都是好处。 童晓晨将赵木晴搂在怀里,互相安慰着,一同经历绝处逢生,这种坚定的情谊是任何人都体悟不到的。小辫子臧灏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搂在怀里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婉娘看了看小辫子的脸色,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随即用胳膊推了一下小辫子,“现在你可明白木晴看到你痴迷丽宝公主时的感受了?” “这是两码事儿,我是被下降头了。”小辫子臧灏有些不爽道。随即又干咳两声,提高声音道:“看来木晴与童兄感情真是至深,令人感动不已。” 赵木晴这才离开童晓晨的怀抱,擦着眼泪道:“那是自然,我们两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磨难。这份情谊可是超越了一切。” 小辫子臧灏一听更是醋意大发,虽然被请进屋里,却摆着脸色。赵木晴看着他那副样子,有意气他,继续挽着童晓晨的胳膊往里走。回中原的一路上,二人没少因为丽宝公主的事情吵闹。赵木晴正好借机报复。 慕容怡几人都围着赵木晴唠嗑了好一会儿,赵木晴见一女孩儿羞涩地站在童晓晨身旁,始终不离左右,便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位是落樱。”童晓晨把落樱拉到身边道:“要不是落樱的姑姑相助,恐怕我早就死了。所以,落樱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受她姑姑所托,带落樱出来见见世面。” 赵木晴看这女孩儿年龄尚小,稚气未脱,且非常羞却,便拿出大姐姐的姿态搂着她的肩膀道:“落樱妹妹,你以后就叫我木晴姐姐,我会照顾你的,有什么难处都跟我说。” 落樱羞涩地点点头,也不答话。童晓晨笑道:“就你那脾气还想照顾人?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说。” “落樱,你瞧,这童晓晨就是讨厌,说话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赵木晴道:“他是不是也这般欺负你?” 落樱摇摇头,又缩到童晓晨身边。 慕容怡笑道:“你就别想着离间别人了,我们的落樱小妹妹只认童晓晨,其他人一概不认。” 热热闹闹数十桌人吃饭喝酒,好不高兴。席间,小辫子臧灏故意与童晓晨拼酒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说自己跟大胡子一组要求对阵童晓晨。 童晓晨见这人不依不饶便道:“今天在座的这么多武林豪杰,臧灏兄若想拼酒恐怕万万是拼不过的。但赵大人手下的四大捕快便足以让你倒地了。” “童兄此言差矣,你我比拼酒力,为何要牵扯到其他在座的武林豪杰。”臧灏道:“童兄且拣选一人,二对二比拼。” 童晓晨环视了一圈,看着耶律瞻道:“老板,这种场面你不出马更待何时?” 耶律瞻笑着摇摇头,又看向坐在一旁的南宫颖,明显在等待南宫颖的反应。 “看来我问错人了,这种事情应该先请示老板娘才是。”童晓晨哈哈大笑。 南宫颖大方道:“今日难得这么高兴,老板自然会赏脸助兴。” 此时,耶律瞻才拿起酒杯起身。要知道,耶律瞻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这酒水与羊奶无异,恐怕喝上几坛也不会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庆贺重生(二)

那大胡子看起来也是能喝之人,但与耶律瞻比不知谁更高一筹。 童晓晨吩咐下人拿了几坛酒,这酒杯也换成了大碗,“既然臧灏兄如此有兴致,我这个东道主不陪到是失礼了。” 酒已经满上,童晓晨道:“客人先请。” 臧灏道:“我这兄弟大胡子有个雅号千杯不醉,权且先喝倒他,你我再论。” “这么巧?我们的耶律老板也是海量之人,如此便他二人先拼。”童晓晨笑道。 大胡子一碗已经下肚,耶律瞻拿起大碗斯文地喝了起来。转眼间,二人已经十碗酒下肚。婉娘在大胡子一旁已经开始担心起来,大胡子的酒量有多少,她还是知道的。 臧灏见情势不对,便对童晓晨道:“你我二人干看着他二人喝酒,也实在扫兴,不若他二人拼他们的,我二人拼我们的。” “悉听尊便。”童晓晨爽快道。 臧灏拿起大碗,敬道:“童兄真是爽快人,先干为敬!” 赵木晴看这人明显就是在吃醋不服,怄着一口气,有些担心,却也不好管他。 童晓晨见状,也拿起一碗干了,这白酒一下肚,从喉头到肠胃统统是温辣的。他虽然很少喝酒,但只要喝从来没醉过。 三碗下肚,童晓晨只觉整个胃里都是辛辣的感觉。西门云拿着酒杯站出来道:“带上我一起喝,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只顾自己喝。” 西门云已经喝醉了,满脸醺红。小辫子臧灏一看道:“这位姑娘真是豪爽,既然姑娘愿意加入,求之不得。”说完便拿了一碗酒给西门云。 西门云扬头就干了,不过很快她便倒在地上了。慕容怡和古北静赶紧将她扶起,带到卧房去了。童晓晨和臧灏继续喝,已经十碗了,臧灏渐渐有些吃不消了。赵木晴担忧地看着他。可男人岂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就算是喝倒,也要硬撑下去。 再五碗下去,童晓晨感觉所有的气血都在上涌,心跳加速了好几倍,像打鼓一样,头已经开始眩晕。他感觉自己全身似乎都通红发热。那臧灏整张脸都红了,眼神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发呆。他知道自己再撑个几碗便赢了。 臧灏已经醉了,整个人扑上来要打架。赵木晴和婉娘拉也拉不住。童晓晨只觉心中烦闷异常,一股气血在胸口不得冲出,在酒精的刺激下,这股气血涌动的更加厉害,像是万马奔腾在身体内。 童晓晨大喝一声,手中一发力,整张桌子都震碎了。那扑上来的臧灏被他一掌震倒在地上,昏厥过去。众人皆是一惊,这拼酒拼的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架来了,而且阵仗还这么大。 一旁的大胡子和耶律瞻仍然未分出胜负,他们已经喝了足足三大坛酒了。这桌子被童晓晨一震,所有的酒坛全碎了,二人也打住了,但均是面不改色,仿若从未喝过一般。 童晓晨又继续闹腾了一番,那股强大的、盈满心间的气血终于冲将出去,仿佛舒服了许多。只是过来阻挡他的人都倒在地上。古北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呼道:“老大,这内力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童晓晨渐渐清醒过来,看着满屋子自己的杰作,不知所以。不过,刚才那一阵气血似乎已经完美地融入体内,他感到自己的内力从未如此厚实充沛,仿佛一掌就能击倒一座大山。 众人都围过来,不知这童晓晨为何如此这般厉害,一瞬间便击倒诸多高手。 聂海花看着发愣的童晓晨道:“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偶得这强劲的内力?” 童晓晨若有所思地回忆着过往的经历,“我最多就是在巫海上漂了几天,又被人下毒,最后跳到泉水里泡了一阵。这内力究竟是从何而来,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方才身体内有万马奔腾的感觉,不发泄不痛快。” 童晓晨看向落樱,问道:“你可知道那山洞里的泉水究竟有何妙用?” 落樱见他刚才发狂,整个人都躲在慕容怡身后,摇摇头。童晓晨也不再追问,这一路他经历了歌乐山庄的苦训、穿越另一个意境的奇遇、劫后重生的种种,这股强大的内力究竟从何而来,已经纠缠不清。不过,这强大的内力确实已经属于他,这一点是确定的。 翌日,臧灏方才爬起来,却感到胸口又闷又疼。赵木晴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见他已经醒了,“让你逞强,活该挨一掌!” 臧灏捂着胸口,闷哼一声,“我挨别人打,你这么幸灾乐祸?” “谁让你不自量力!”虽然嘴上尽是责备,但赵木晴还是端着药碗服侍臧灏喝了下去。 一碗苦药下肚,臧灏郁闷道:“那童晓晨使的什么邪功?一掌就把我击的不省人事?” “你一个行船做生意的富家公子,能抵得住这一掌已经很不容易了。”赵木晴拿了药碗放到桌子上道:“他偶得强劲内力,正好被你逼出来了。” 小辫子臧灏道:“你可别小瞧我。我从小习武,只是武功套路与这中原武林不一样罢了。没人可以躲得过我的拳头。” “可他偏偏躲过了,而且给了你一掌,差点要你的命。”赵木晴毫不客气道:“大夫说了,幸好你底子好,不然他那一掌你不死才怪。” 小辫子臧灏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道:“看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安分一点。” 赵木晴帮他揉着胸口,擦着药,“你以后少欺负我,我的朋友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我要是不高兴便让他们找你算账。” 小辫子臧灏温情脉脉地看着赵木晴,抓着她的手道:“我岂会欺负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赵木晴重重推他一下,“你少花言巧语,我只看行动,不轻信诺言。” 小辫子臧灏吃痛,叫了一声,满脸苦色,“你下手真狠,真是一点也惹不得。” “你知道就好,乖乖躺着。”赵木晴笑着瞪他一眼,便端着药碗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内力强劲

童晓晨偶得这强劲内力,一直没有启动的源头,昨日的拼酒正好一触即发。此时,他正在理顺体内的真气,将这股内力融会贯通到周身。大约半日,这气息便调顺了,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道:“皇上驾到!” 童晓晨赶忙起身走了出去,厅堂内的奴仆已经跪了一地,众人都出来跪迎皇帝。皇帝威风地上前扶起童晓晨道:“朕听说爱卿归来,特地赶来看望,天香第一阁这次立下奇功,瓦解了日月教,朕要好好封赏。” “皇上,这次幸运归来,全靠天香第一阁其他几位以及各大门派。我只是一个囚徒,待救之人,实在没有半点功劳。”童晓晨道。 “朕赏罚分明,那些出力的门派,朕已经吩咐通通有赏金。天香第一阁功劳最大,你们五位通通有赏。”皇帝道。 “谢主隆恩!”众人道。 “遗憾的是,霓妃盗走藏宝图,如今仍未找到。幸好日月教已经瓦解,霓妃就算带着藏宝图回去,凭她一人之力,也翻不了身。”皇帝叹道。 童晓晨不想蓝莹莹竟然盗走藏宝图,心中一惊,这蓝莹莹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藏宝图故意接近他,跟踪他,“臣提醒过皇上霓妃的真实身≥,+份,只是皇上不忍割爱。” “即便现在,朕仍然思念霓妃。”皇帝道:“只盼童爱卿能够为朕寻得霓妃,找回藏宝图,国方可安稳。” 童晓晨隐隐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幸好日月教主已经死了,日月教人心涣散,否则后果不可设想。但转念又想到一旦蓝莹莹所盗的藏宝图被苏剑宇获得,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而且他根本不相信苏剑宇会完全皈依日月教,他定然是寻求庇护。如今藏宝图再次被盗出,他又心怀仇恨,很难说不会借此出头。 正在思绪万千之际,皇帝道:“天香第一阁接旨,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宅院五所。天香第一阁即刻奉旨寻回藏宝图,事成之后加官进爵。” 这皇帝似乎不容天香第一阁任何拒绝,直接下旨。童晓晨几人只得叩首领旨。看着皇帝远去的阵仗背影,童晓晨几人又陷入了深深沉思当中,这朝堂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和自由,皇帝要你向左就向左,叫你往右就往右。 童晓晨苦笑道:“看来又要再奔波一程了。” “老大,我们何时退隐?这般奔波真是令人心力交瘁。”慕容怡道。 “如今在同一条船上,不走便翻船。”聂海花叹口气道:“退隐这件事儿现在是万万不可想的。” “也就是我们哪一天帮皇帝彻底解决问题了,方才可能有退出的选择权。”古北静道。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恐怕就是这样了。”童晓晨摇摇头道。 “不过,这一次的行动可以更简单一点。”古北静乐观道:“毕竟寻到蓝莹莹逼她拿出藏宝图便可以交差了。” “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童晓晨思忖道:“倘若这藏宝图被苏剑宇得手,又不知道会玩出什么花样。” “至少日月教主已经死了,苏剑宇就算得手,单凭几个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聂海花劝慰道。 “希望如此。”童晓晨凝视着远方,一段远行又势在必行。 天香第一阁五人准备了两日,打算第三日启程。这找人的事情并不需要太多人,所以五人就够了。西门云虽然沉浸在哀痛里,但有事情做总比无事可做要好,毕竟能让她分分神。 这日清晨,几人已经备好车马准备出发,却见赵木晴背着包袱急急地走来。童晓晨见她眼眶泛红,便问道:“怎么了?” “我跟你们一起走。”赵木晴咬着嘴唇道。 “你不是跟臧灏好好的,为何跟我们一起?”慕容怡不解道,“那个男人不错,你好好跟着他。” “他是不错,可是已经被别人拐跑了,由他被人迷惑好了。”赵木晴恨恨道:“最好被那女人迷死才好。” “究竟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迷死臧灏兄?”童晓晨只觉太突然。 “南洋国的丽宝公主。”赵木晴愤愤道。 “原来是公主。”古北静道:“那就难怪了,公主身份那么尊贵,若是长的再好看一点,那魅力自然是不同凡响。” 聂海花看赵木晴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斥道:“古北,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没看到她都哭了?”说完,便上前安慰道:“别理她,好好跟臧灏说说,也就回来了。” 赵木晴边哭边道:“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为何这样说?”童晓晨问道。 赵木晴抽泣道:“那丽宝公主对小辫子下了降头,找不到解降的,小辫子一世都要受那女人迷惑了。那女人只要望上一眼,小辫子就向着魔一般迷上了。我们就是因此才很快逃回中原的,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跟过来了。” “竟然有这种奇怪的事情?”童晓晨从未听说过下降头,也不明所以,接着道:“我们奉旨找人,恐怕又会吃很多苦,你当真要一起去,不理会你的爱郎了?” 赵木晴看向童晓晨身后的落樱道:“你可以带着她,为何不能带着我?难道你认为我没有她能吃苦?” “落樱自然要跟着我,我受人之托,要一直照顾她。”童晓晨道。 “我何时怕过吃苦?之前的苦难还少吗?要让我呆在家里等小辫子回心转意,那才叫真正的受苦。”赵木晴擦干眼泪道。 “还是那句老话,我可不负责照顾你。”童晓晨骑上马背,大喝一声,驱马前行,落樱坐在他身后,紧紧地抱着他。 赵木晴拿起家仆手中的缰绳,飞身上马,大声道:“谁要你照顾?你照顾好落樱妹妹就好了。” 鞭子抽打着马背,追赶上几人,赵木晴只觉得纵马飞驰,闯荡江湖的感觉才是真正的自由,那些****的纠缠在飞驰的一刻似乎通通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与慕容怡、聂海花、古北静、西门云几人相视一笑,朝阳初升,红霞染满了东方的天际。太阳像一轮明亮鲜红的火球一般升起,仿佛预示着新生。看着这样的自然景观,任何负面情绪都被抛之脑后。 眼前只有朝阳、红霞、蓝天、白云,感受到的只有微风、花香、青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哈尼族人

蓝莹莹就像一个幽灵一般消失在眼前的万丈深渊中,易坤呆呆地站在这悬崖边,自责万分。“莫不是自己逼的太紧,所以霓妃便不顾一切地跳崖。”易坤这样想着,满脸都是愁绪,坚毅的面庞大颗的汗珠在往下滴。 霓妃纠缠他的香气和感觉仍在,这样一个温软绝美的女子却跳下山崖,易坤除了担心无法交差之外,更多的是自责,还有一些痛心和惋惜。 易坤失落地站在悬崖边,眼神黯淡。晚霞和落日的壮丽徒增了内心的悲凉,他的世界仿佛一片漆黑。 手下一人上前道:“易大人,是否需要下去找人,请指示。” 易坤顿了片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难以复命。” 易坤带着他的手下开始了漫长的下山寻人之旅,只是他不知道霓妃早已乘着滑翔伞抵达日月教,并且主持着大局。 二十天过去了,易坤带的禁军在悬崖底下细细搜寻,始终未找到人。这场寻人之旅比行军打仗更为苦累,没有充分的干粮不说,地势复杂,很容易就迷路。 易坤看着眼前湍急的河水,落寞道:“莫不是霓妃被这河水冲到下游了?” “极有可能。大人觉得还需再找吗?”那手下问道。 △⊙,≮易坤紧了紧腰间的佩刀,坚定道:“找!否则回去皇上兴师问罪,也不好过。” 易坤又带着手下沿着河路搜寻。这河路正好通向一个小的市镇,一群人在深山中生存这么久后,好不容易来到有人烟的地方,都兴奋不已。易坤见大家也都疲累不堪,便决定找个客栈休息一下,顺便补给一些干粮。 继续前进的时候,巧遇童晓晨一行人。童晓晨见一群禁军狼狈不堪,行走在路上,便驱马上前问道:“请问诸位可是奉皇命执行任务?” 易坤见一行六人,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宇不凡,便道:“不错。阁下是?” 童晓晨下马拱手作揖道:“看来阁下一定是易大人了。在下天香第一阁童晓晨。” 易坤一听,连忙道:“原来是童大人,属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同为同僚,皆奉皇命行事,易大人不必多礼。”童晓晨道:“皇上见易大人迟迟未归,便差遣天香第一阁协助易大人查找霓妃的下落,好早日复命。” “只怕霓妃已经死了。”易坤黯然道:“我们追到悬崖边时,霓妃已经消失不见了,前方就是万丈深渊,没有第二条路。所以,我等下到悬崖之下找寻霓妃的遗体,但始终未寻得,又沿着河岸寻,也未有结果。” 童晓晨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大概有数了。他见易坤士气不振,便道:“易大人,你放心,霓妃定然没有那么容易死。我与她打过交道,她断然不是轻生之人。” “可是,她确实就消失在悬崖边上。”易坤道:“所有人都可以见证。” “易大人,这个世界上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童晓晨顿了顿道:“更何况你们未亲眼见到霓妃跳崖,也未见到她的尸体。” “可我实在想不出霓妃还有第二种出路。”易坤不解道。 “像霓妃这样的女人断然不会让常人猜得她的心思。”童晓晨拍拍易坤的肩膀道:“我向你保证,蓝莹莹定然没有死,所以,我们一起继续找人。” “全凭童大人吩咐。”易坤面上已有喜悦之色。 “如果蓝莹莹没死,那她唯一可能去的地方还是日月教。”童晓晨说,“所以,我们还是要去日月教。” 童晓晨一行人还是计划直奔日月教,行至峨眉附近之时,遇到三个行色匆匆之人擦肩而过。虽未及辨明真面目,但童晓晨始终觉得这三人形迹可疑。 他问身侧的西门云道:“这峨眉一带的服饰都似刚刚经过之人那般吗?” “峨眉一带分布着不少民族,所以服饰差异很大,刚刚经过之人所穿的大概是哈尼族的服饰。”西门云接着道:“有什么不妥吗?” “我只是觉得刚刚那三人有些奇怪,兴许是我多虑了。”童晓晨道。 聂海花在后面听到二人的对话,说道:“我刚刚也觉得奇怪,兴许不是你多虑了,而是真的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古北静虽然未注意了刚刚经过之人,但忍不住问道。 “这三人的身形似乎颇为熟悉。”聂海花道:“这民族服饰到是很好地做了遮掩。” 童晓晨调转马头道:“既然如此,何不跟过去看看,一探究竟,说不定真是老熟人。” 一众人纷纷勒马调转方向,追了过去。只见那三人还在不紧不慢地行走,两女一男。男的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黑色的民族服饰没有任何配饰,只一根青蓝色的腰带系在腰间。女的上身是红白相间的短衣,下身是缀满碎花的黑色短裙,长靴和短裙之间露着白皙的膝盖,脖子上带着银饰,头上也带着色彩艳丽复杂的帽子。 听到马蹄声,这三人未抬头侧面,只管继续往前赶路。童晓晨下马拦道:“三位朋友,请问此处离峨眉还有多远的路程?还望告知。我等是外地人,不熟悉这一带。” 这三人这才驻足停下抬头,童晓晨一见是生面孔,觉得自己兴许真的是多疑了。那男的笑笑道:“此处离峨眉大概还要走上半日,你们有马,更快。” “多谢兄台不吝赐教!”童晓晨并未看向那人,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位女子的手臂上,那白皙的手臂自半截宽大的袖口中露出,赫然一颗小小的黑痣。 长痣的女孩儿多的是,可童晓晨看到这女孩儿手臂上的痣却似乎非常感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 西门云等人看童晓晨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女孩子的手臂,均觉得这人又犯毛病了。慕容怡忍不住喊道:“你再这样看,恐怕人家赏你十个耳光,我们也不会帮你的。” “这么有特点的手臂,若错过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童晓晨又盯着那女孩儿的眼睛道:“所以,值得冒这样的风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魅力老友

那女孩儿似乎被童晓晨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睛并不敢直视童晓晨。那男子出来道:“家妹年纪尚幼,这位大哥还是不要拿她取笑。” 童晓晨一只手已经探向那女孩儿的面颊,“只怕这位姑娘并非如你所说这般羞赧。” 那女孩儿见童晓晨手探过来,脸一侧避开,眼神却直直地看向童晓晨,略带愤怒。 童晓晨笑道:“这样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另一手又探向另一侧面颊,这一次速度更快,容不得对方任何闪避的间隙,一张人皮面具已经赫然抓在童晓晨手里。 而那三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弹了出去。那被摘下人皮面具的女子回眸一笑,赫然正是易坤以为已经落崖的蓝莹莹。 三人的身形非常快,只留下蓝莹莹银铃般的笑声,“看来你果然忘不了老朋友,连这么细微的特征都记得一清二楚,我可真是感动。” 童晓晨飞身上马,一众人迅速追了过去。追了数里都未发现三人的踪影。这人竟然比马的速度更快。 “这三人使的什么身法,竟然如此之快?”赵木晴感到不可思议。 “自然是日月教的身法。”童晓晨道:“我说过蓝莹莹不可能这么容易死,果不其然。不过好歹》,△现身了,我们也有蛛丝马迹,可以继续追踪了。” “童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易坤仿佛松了一口气,“这下可好,抓到人便可以回去交差了。” “易大人真认为此事如此容易?”童晓晨凝视着前方道:“像蓝莹莹这样的女人最惹不得,就算你抓到了,她也会像条泥鳅一样滑走。更何况还有苏剑宇和白青青。” “苏剑宇和白青青?”赵木晴不解道:“他们在附近?” “刚才那三人除了蓝莹莹,便是苏剑宇和白青青。”童晓晨道:“日月教主已死,能够使用这种身法的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他们行色匆匆,又掩人耳目,定然是为了秘密办事儿。”聂海花揣测道:“我想他们除了去找宝藏之外,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况且藏宝图得手后,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开始行动。” “不错!”童晓晨肯定道:“所以,如果我们能跟上这三人,即便他们真的找到宝藏,我们亦可来个守株待兔,封锁他们的退路。” “那我们赶紧去找人吧。”古北静道:“这个主意甚妙!” “只是我们阵仗如此大,很容易成为显著目标。”童晓晨转头看向易坤道:“易大人,既然目标已经出现,这跟踪一事还是我几人来,大人可以回去复命,就说霓妃和藏宝图都已经出现,不日将完成任务。” 易坤觉得童晓晨说的有理,跟踪这种秘密的事情,实在与行军打仗不同,也便同意了,领着自己的手下与天香第一阁几人告别。 人只要在世道上行走,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所以跟踪这件事儿上童晓晨有信心。 从峨眉开始,蓝莹莹三人总是会不经意间留下一些线索。童晓晨暗喜这一次的计划非常顺利,所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便是这个道理。 他发现蓝莹莹三人的路线非常明确,向西北行进,这宝藏似乎就在西北某地。 行至洛阳郊外,几人才发现蓝莹莹三人将他们引向了洛阳。不过,令童晓晨惊喜的是,他竟然遇到了施清风、周青、张玉等歌乐山庄中旧友。 童晓晨看到施清风的瞬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那日竹筏事故只有自己和赵木晴幸存,不想施清风等人也还活着。 所以,当他看到一个瘦削修长的熟悉身影行走在洛阳街头时,楞了许久,也不敢上前相认。直到赵木晴也确认那人就是施清风,他才敢上前。 他拍拍施清风的肩膀,对方转头,看到童晓晨的那一刹那也是吃惊和喜悦的。童晓晨仿佛又感受到一股清风拂面而过,似乎只要这人在,就有一股不疾不徐的从容感。 童晓晨道:“施大哥,想不到我们还能见面,真是太巧了!” “那日一别,真是许久未见,看到你们安好,我也很欣慰。”施清风起初虽然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和淡然。 “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仿若有千言万语要说。”童晓晨看离瞻颖客栈很近,便道:“前面不远是我朋友开的一间客栈,我们可以到那里一叙。” 几人高高兴兴地来到瞻颖客栈。这瞻颖客栈的老田正在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客流很大。众人一边听书,一边喝酒吃饭,好不自在。 童晓晨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店小二已经迎了上来,见人多,便道:“客官,要不你们稍等一下,这个时间段是生意最好的时候,等老田说完,人就相对少了。” 赵木晴上前道:“我们是你们老板和老板娘的朋友,还不赶快去通报。” 那店小二见这几人似乎来头不小,便道:“是,是,我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儿,喧闹的人群中,南宫颖摇曳身姿地出来了,见到童晓晨一众人,满脸高兴:“这么多贵客驾到,快快里面请。” “老板娘,我们都快饿死了,赶紧搞点好菜犒劳犒劳我们。”童晓晨道:“你看,今日还有我的老朋友,你不亲自下厨都不行了。” 南宫颖笑道:“只怕我亲自下厨,你们要嫌弃,还是让大厨做吧。” 南宫颖将众人引到宽敞的内厅。老板耶律瞻也出来了,齐聚一堂,好不热闹。这各式各样的菜式不一会儿便摆满了桌子。 席间,童晓晨与施清风说了许久一路来的经历,可谓大难不死。施清风似乎比童晓晨幸运一些,本身水性不错,所以不仅游上了岸,而且救了周青、张玉等人。 童晓晨问道:“施大哥怎会在洛阳?” “实不相瞒,我也是来洛阳寻旧友。”施清风道:“在歌乐山庄待了太久,似乎都有点与社会脱节了。” “可有找到?”童晓晨问道。 施清风摇摇头,“世事变幻无常,以前的旧友早就不在原来的住处了。”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施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现在这个情况,还是想着积极融入这个社会。”施清风看着兴高采烈吃喝交谈的众人道:“真羡慕你有这么多好朋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义结金兰

童晓晨察觉到施清风略微悲观的情绪,“施大哥,你若不嫌弃,我们也可以做朋友,我的朋友便是施大哥的朋友。” “可是,我……” 施清风还未说完,童晓晨便道:“在歌乐山庄承蒙您照顾,几次生死之间均多亏施大哥,也算有缘,这种缘分倘若都做不成朋友,岂不是可惜?” 施清风还想再说些什么,童晓晨已经端起酒杯道:“这一杯先干为敬,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大哥!”说完,童晓晨仰头一饮而尽。 施清风似乎也被激出豪气,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有你这样的贤弟,算是三生有幸。” “施大哥,照理说,是我三生有幸。没有你也就没有今日的我,能不能活着走出歌乐山庄都是个问题。”童晓晨感怀道。 众人见二人结拜起来,又非常伤怀。耶律瞻端起酒杯道:“今日相聚是高兴事儿,二位又义结金兰,何不痛快畅饮,不醉不休!” 众人听罢,皆举杯相庆,喧闹一晚,好不高兴。 翌日,众人继续启程,临行前,童晓晨向施清风吐露实情,说明此次行动是在跟踪蓝莹莹三人,并且吐露了最终的计划。 施清风一听,便道:“贤弟要不是不嫌弃,做大∑,○哥的到是可以助一臂之力。这一方面我的经验还比较多。” 童晓晨一听,欢天喜地道:“如此正好,有施大哥相助,这事情十之**能成。” 他又向众人吹嘘了一番施清风的厉害之处,说的活灵活现,众人都崇拜地看着施清风,仿若看着一个活神仙一般。 有了施清风相助,这跟踪的计划似乎更加顺利了。每每施清风都很快能找到蛛丝马迹,节省了很多时间,似乎对方三人前脚刚刚离开,便跟了上去。如此神奇的技能,让童晓晨自叹不如,众人也均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蓝莹莹三人的路线似乎又稳定下来,向东稳定行进。 直至东海,众人发现线索断了。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滩涂,只有海水、湿地,没有人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难道竟然是宝藏所在地?众人心中皆是一阵疑惑。 不过,此处已是陆地的尽头,而线索又豁然断了。 童晓晨看着眼前一片汪洋叹道:“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这蓝莹莹三人总不可能潜入海底或飞上天际吧。怎生线索生生断了?” “我也觉得甚是奇怪。这藏宝之处如何可能在海底?”施清风一丝一毫线索也未发现。 “莫不是水域之上还有其他线索?”聂海花沉思道。 “就算是有其他线索,我们没有船,也无法查探。”童晓晨愁眉不展,连续的辛苦跟踪就如此断了非常可惜。 赵木晴对着那大海思念起小辫子臧灏来,“要是小辫子不被那丽宝公主迷惑,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他的船可大了。” 慕容怡看着对着大海怔怔发呆的赵木晴,笑道:“看来你是想那情郎了,而不是真的觉得他能帮忙。” 赵木晴一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想又有何用?别人又不想念我。” 古北静安慰道:“别担心,等我们找到藏宝图,便回去替你找回你的小辫子,求高人医治他。” 赵木晴眼睛一亮,喜道:“真有高人可以解了他的降头?” “南洋乃小国,能人异士自然少,我中原幅员辽阔,能人自然要多很多。能解这降头的应该大有人在。”古北静又看向慕容怡道:“再说,慕容专门研究毒,这降头到时候寻回小辫子且让她一瞧,说不定就能治愈了。” 赵木晴心中似乎有了万般希望,跳上前拉着慕容怡的衣袖求道:“慕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慕容怡笑道:“见你情深如此,想不帮也于心不忍了。” 童晓晨见此种情形下,几人还在探讨着如何回去救赵木晴情郎的问题,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大概所有的女人心中都只装得下情郎吧,哪怕天下来估计也如此。” 童晓晨也不再管他们,对施清风道:“现在该怎么办?施大哥可有什么好主意?” “如果你不惧怕,我们尽可再次排演一下竹筏漂流的场景。”施清风道。 想到上次漂流溺水的情景,童晓晨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又不想被小看,迟疑片刻后道:“施大哥说的是,看来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否则,枉费了辛苦跟踪这么一程,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这东海除了海水、滩涂、湿地之外,还有一片密林。众人潜入那片密林,砍伐树木,准备竹筏。没有绳索,就用湿地上的荆草来编织,这种荒野求生技能,童晓晨早就在之前学到了不少,所以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 落樱略带崇拜地看着他,她编织着绳索,一双手非常灵巧。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落樱已经跟众人混得比较熟了,之前害怕陌生人和陌生环境的她也变得活泼开朗起来。穿梭在众人之间,不时地去帮助其他人。 落樱看施清风抬着干木,似乎很重,便放下手里的编制活儿,去帮他。 施清风看这女孩儿懂事又可爱,便笑笑道:“谢谢,你真是个乖孩子。” 落樱有些不满道:“谁说我是个孩子了?我今年已经满十八岁了。” 施清风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道:“即便如此,你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我比你可足足年长十岁。” “在我眼里,你也不大,老人都是要长胡子的。”落樱天真地说道:“你看你,一根胡子也没有,所以,你不能以大欺小。” 施清风抬着那笨重的圆木,哈哈大笑起来,“我要是现在放手,那才是以大欺小。” 落樱在前面帮忙抬着圆木,见施清风作出一副欲放手的架势,害怕地叫道:“你不许放手,不然我定被压死啦!” 施清风看着落樱害怕的样子,又大笑起来,这份可爱单纯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 童晓晨在后面伐木,听到施清风的笑声忍不住抬起头来,见他二人相处的甚为融洽,便也高兴。想自认识施清风以来,还未见到过他如此欢乐的笑脸,落樱果真是个可爱的福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海上人家

赵木晴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趣,便故意逗落樱道:“落樱妹妹,既然已经十八了,便就是女人了。这女人总得要选择自己的夫婿的,不知妹妹的意中人是什么模样?” 落樱一边抬着圆木,一边回道:“我的意中人只要是个正直的、爱我的、有担当的人就行。” “那依你看,这童大哥和施大哥,究竟谁更符合你意中人的形象呢?”赵木晴道。 落樱被这么一问,不禁看向对面的施清风。只见施清风那瘦削的脸颊,因吃力而微微透着红润,下巴线条如刀切般利落。浓厚的眉宇如剑一般,一双大眼承受着落樱投过来的眼光。鼻梁高耸着,透着细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出力,还是因为女孩儿的目光。 施清风被落樱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瞥过眼去,不过他依然感受到落樱目光。他本是一个略微害羞内敛的人,自然禁受不住女孩子这种眼光。他到宁可盯着他看的是一个历经人间沧桑、饱经世故的成熟女人,而不是一个纯粹的像个孩子般的少女。这样的单纯往往最能让他动心,很容易就勾起初恋的记忆。 落樱又将眼光投向不远处正在伐木的童晓晨,只见他正挥舞着一把剑用力地砍着树木。衣衫似乎已经被汗水浸湿,凸显着健壮的肌肉线★,+条。力量和技巧在这个人身上同时显现,一诺千金也是这个人的好品质。 童晓晨伐了半天,抬起身来歇歇,便看见落樱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他咧嘴一笑,向落樱挥挥手。阳光之下,那笑容明朗清新,丝毫没有羞涩之意。健康和明亮充斥在这个人身上。 见他这么一笑,落樱也开心地笑起来。对于赵木晴所提的问题,落樱始终没有回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谁更契合?一个内敛深沉,总有一股脱俗的意境;一个阳光开朗,总有源源不断的活力和正能量。 落樱累了就靠着树小憩一会儿,那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心间。两个人同样有魅力,同样让她崇拜万分,可一个似乎是天上的星星,总要仰望且遥不可及;一个则是包裹全身的阳光,虽要仰望,但总能随时感受到温暖。 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高冷似乎永远比温暖更吸引人。因为高冷之人自带一股神秘感,无法探知,这恰恰打开了人的好奇心和冒险精神。所以,虽然落樱未作出回应,也犹豫不决,但她的心更靠近哪一个其实早就显而易见了。 当赵木晴看到落樱并未因为童晓晨的笑容而害羞,反而因为施清风的内敛而羞涩雀跃之时,她已经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赵木晴将这事儿告诉慕容怡的时候,慕容怡笑笑道:“你没看到这施大哥后面所跟的皆是貌美女子,所以他对女人的吸引力自然不必说了。落樱妹妹喜欢他也不足为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赵木晴看着慕容怡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切地问道。 “只不过这样的男人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一定是不要的。”慕容怡低语道。 赵木晴听罢,不免疑惑。慕容怡接着道:“以我丰富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男人最碰不得,一旦碰了便落入万丈深渊了。” “为何这般说?好像那施大哥是个恶魔似的。”赵木晴不解道。 慕容怡继续搓着绳,神秘地笑道:“你若是再多喜欢几个男人,有了充分的经验,也就知道我为何这么说了。” 对于男人,赵木晴的经验确实很少,所以她自然不能明白慕容怡所说的。 这木筏经过几日的制作,已经七七八八准备完好。这木筏用圆木搭建而成,所以比上次的竹筏要大好几倍,这也大大增加了在海面漂浮的稳定性。 众人皆跳上这木筏,开始往内海进发,希冀能够再探得蛛丝马迹,好找到藏宝地点。 海面看起来非常平静,在日头的照耀下湛蓝而美好,仿佛是世间最温柔的水。 木筏在这平静的海面上稳定地前行,两侧的人划着水,这木筏的速度丝毫不亚于一只离弦而发的小舟。 海水的腥味不时涌上来,童晓晨闻到这股味道,仿佛又回到了漂浮在巫海上的情境。他甚至又感觉自己身上痛痒难挡,炽热的阳光在灼烧自己每一寸皮肤。 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深,已经看不到岸边。童晓晨的心有些慌乱起来,这一木筏上可都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倘若自己一人冒险完全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但如今这么多人,他还是想着尽量顾及安全。 童晓晨眼看仍然没有线索,便道:“这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深,我们若在继续行进下去,恐怕不妥。若是遇到风暴和大的海浪,我们可能都会有危险。不如回去?” 施清风没有回应,凝视着右侧,童晓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漂浮在海面上,仿若很多房屋,仿若一个村镇。可在这海面上,又怎么可能出现房屋,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看花眼了。 施清风此时却道:“我想我们不必回去了,往右继续前进。” “施大哥可是也看到什么了?”童晓晨道。 “不错,虽然尚不确定,但那就是线索。”施清风带头大力地划着木筏,加重木筏右侧的划力,以便调整方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都看到了那些像房屋一样悬空在海面上的建筑。这些建筑仿佛建造在水中央的亭台楼阁,只是屋顶是古朴的茅草,支架是天然的竹木。在水面之上,连结这些一个个小草房的是木头架构的平台,这里仿佛一个海面上的小型村寨。 这一片水域相当清澈,没有刚才的深蓝色,而是清澈见底的淡蓝色。一根根插入海底的支架木桩清晰可见,成群的鱼在那些木桩之间欢快地游着。那平台上似乎有人在走动,远看仿若一人走在海面上似的。 众人看着这幅景观,均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没有人想到在这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上竟然有着住户人家。而这悬在海面之上的住户人家有着相当大的神秘感。 究竟是谁住在里面?这些人又为何选择住在海面之上?这些人究竟如何在这海面之上生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戴斗笠的人(一)

诸多疑问萦绕着童晓晨,这片未知领域等待着他们去发现。可对方究竟是敌是友,又不能确定,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划木筏,进一步接近那海上人家。 落樱看到这海上人家的一刹那,忍不住惊呼起来,“真是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有人住在海上。” 她的惊呼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群长期生活在陆地上的人自然也没有见过此番境象,也都啧啧称奇。 “落樱,你不是来自巫海族的吗?这大海你应该最熟悉了,怎么也是这般惊讶?”古北静看着大呼小叫的落樱道。 落樱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观,一刻也不肯离开,“我虽然是巫海族,但我们的族人都生活在海边,从未见过能够生活在海面之上的。” “我听说你们的巫海,人漂浮在上面是不会下沉的?”沉默已久的西门云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错,不然童大哥可能早就溺死了,他的水性那么差。”落樱道:“但即便如此,我也未见过有人生活在巫海之上,如此悬空而置。” “这样的情景的确罕见。”童晓晨道:“不过相比于这情景而言,更重要的是弄清楚谁住在里面?是敌是友≥,v?” “难不成住在此处的主人便是知晓藏宝地点的人?”聂海花不免怀疑道。 “可这又说不通,这藏宝地点万万不可能是这海底的。”西门云道:“这海底流失财物的风险很高,没有人会笨到将财物藏在海底。” “这也说不定。”施清风不紧不慢道:“这个世界上永远存在你我想象之外的事情。” 童晓晨道:“不管怎么样,这次长途跟踪也算是有收获,不枉辛苦一场。且不管其他,上去看看再说。” 几人又加大了划水的力度,这木筏的速度更快了。那海上人家的距离越来越近,视野中的画面就越来越放大。 大家都感到非常兴奋,仿佛马上就要进入一个未知的新世界一般。 慕容怡的尖叫声打破了这种兴奋,一只像蒲扇一般的鱼跳上木筏,钻进了慕容怡的怀里,吓的她花容失色。她何时见过这种鱼类,对于她而言,这蒲扇一般的鱼就像怪物一般。这鱼在她怀里活奔乱跳,滑腻腻的,溅了她一身湿。 大家纷纷去捉那条怪鱼,想把它赶走。但这鱼扑腾两下又跳到落樱身上。落樱用手环着这怪鱼,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满是惊喜。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吓了手臂上的怪鱼,眼神发亮,“好乖好乖的鱼!” 赵木晴看这落樱丝毫不惧,赞叹道:“果然是巫海族的,想来对这海中的动物非常熟悉了。这怪鱼若是黏上我,估计我也会吓个半死。” 落樱随即安慰慕容怡道:“慕容姐姐,你看,它很温顺的,不必惧怕。” 慕容怡看着那蒲扇一般的鱼还在一张一吸着,心下还是有些害怕,便背过头去,整理自己的衣衫,“这鱼真是讨厌,弄湿了我的衣服。” 童晓晨本来被慕容怡的尖叫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不想是条鱼扑腾上来,便对施清风道:“施大哥,我们再加把力,不远了。” 童晓晨和施清风大力地划着木筏,海水像被开辟的道路一般划出一条线路。这清澈见底的淡蓝海水之中满眼皆是奇妙的海洋生物,五彩缤纷,绝对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眼见着木筏离那海上人家越来越近,一只独木舟如离弦的箭一般快速驶过来。舟上立着一人,戴着斗笠,背着手。这独木舟无人划动,却爆发出如此之快的速度,实在诡异。 要说这速度完全与戴斗笠的人无关,童晓晨打死也不相信。所以,他心中已经断定舟上之人是一个绝顶高手,仅凭一股气力驾驭着这独木舟。 那独木舟很快便来到木筏面前,与木筏相撞,木筏再无法前进半分。那戴斗笠的人依然背手而立,没有任何动静。 童晓晨干脆起身道:“前辈好功力,晚生们行过此地,未想打扰到前辈,请恕罪。” “你知道打扰就好。”那戴斗笠的人始终未抬头,“还不速速回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这戴斗笠的人声音低沉,一时间竟辨不得是男是女,只觉甚是苍老。 “前辈,还望给我们一次机会,求得真相。”施清风起身恭敬道。 “不知死活!”那戴斗笠的人冷冷道:“休要再多言,再不回去,休怪我无情。你们这些人统统都得葬身鱼腹。” 童晓晨只觉这人毫不通情达理,既不问他们的来历,也不问他们来此处所求是何,便要将他们赶走,不免有些气愤道:“前辈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滥杀无辜吗?这恐怕不是武林前辈应有的作风。” “哼!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戴斗笠的人道:“只要侵入我这片海域的人都得死,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前辈为何这般不近人情?”童晓晨不解道:“就算不是好客之人,也犯不着杀人。” 戴斗笠的人似乎懒得再多说,冷冷道:“无知小辈,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那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垂在身侧,由掌变拳,仿佛正在聚集无穷尽的力量。只见那人身子微微颤动,独木舟开始剧烈地摇晃,连带着童晓晨的木筏一起摇晃着。 木筏上的众人极力稳住,方才不至于掉入海中。西门云此时已经站起来,她原本心情就不好,此时见这人嚣张如此,也不管他是谁,拔剑便冲上去,冷冷道:“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那神剑及至那戴斗笠的人身前之时,再进不得半寸。西门云从未遇到过这种诡异的状况。一个人竟然仅凭内力就能阻隔她的玄铁神剑。她大喝一声,飞身及至那人身后,准备再攻,但同样进不得半分。这内力似乎在此人周身设下了一个防护罩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戴斗笠的人(二)

那戴斗笠的人一只手已经伸出来,眼看就要攻到西门云的胸口。童晓晨见势不妙,便飞身上前去帮衬西门云。一掌直击那人的面门,那人听到掌风,垂首低眼。这一掌打在了那人的斗笠之上,这斗笠应声断成两半,掉落在地。 那人的面容完全露出来,原来是个姑娘,似乎不过二三十岁。这姑娘抬头之时,童晓晨直觉一道精光从这姑娘的双眼中射出来,仿佛暗器一般凌厉,可以杀人于无形。他从未见过一个二三十岁的姑娘有这份魄力和气势,心中不免一惊。 又见这姑娘功力非凡卓绝,心中暗叹,这江湖果然藏龙卧虎,如此年轻之人便练成绝世武功,而且甘心隐居在此,这份心力又几人能及?恐怕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均无法达到这般境界。 只不过童晓晨的暗赞无法换来对手的宽容,这姑娘另一拳已经击向童晓晨的手臂。童晓晨知道这一拳定然不轻,所以他毫不迟疑地飞身躲闪,无任何念战的想法,带着西门云退到竹筏之上。众人皆起身随时准备抵挡对方的攻击。 那姑娘冷笑一声,依旧是那苍老低沉的声音:“你这年轻人到是识趣,知道轻重,不过还不够聪明。你若是够聪明,现在就应该带着你的朋友滚回岸上。” 童晓晨见这●,△姑娘外表年轻,满嘴却是老气横秋的话,便笑道:“我看姑娘最多三十岁,为何说起话来却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家?难怪我之前误认你是前辈了,现在看来,全然算不得前辈了。” 那姑娘换了一副更温柔的表情,眼神中仿佛也多许多温暖。她的肤色虽然不甚白皙,但却显得光滑细腻,健康饱满,在这大海之上,更具风情。海风一吹,饱满的身体曲线显露无遗。立体的五官与一般的中原女子不同,添上了诸多异族风情。 不过,那姑娘的声音依然苍老低沉,“你们这些男人说的好话最听不得了,我明明已经一百零六岁了,你偏偏说我才二三十岁,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话一说,众人皆是一副错愕的表情。落樱叫道:“不可能,你明明跟我这慕容姐姐差不多大的年纪,为何要说自己一百多岁了?” “你看,这小女孩儿定然不会哄你,说谎骗你。”童晓晨道:“我并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而是你故意骗人罢了。” “看来就算再过一百年,我这样貌还是不会变。”那姑娘摸摸自己的脸蛋,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随即脸色又一冷,“不过就算如此,你们也休想进入我的海域,再不退出,我还是一样赶尽杀绝,绝不姑息。” “你这姑娘莫不是疯了?这世上有几人能活到上百岁?”童晓晨道:“姑娘就别再捉弄我们了。我们只不过想来寻一些东西而已。” 那姑娘一听,神色凛然道:“寻什么东西?你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施清风观察了一阵,这才开口道:“自然是寻姑娘知道的东西,还请赐教。” “你们是谁派来的?”那姑娘紧张道:“说!是不是他派你们来的?” 童晓晨只觉得刚才还平静冷然的姑娘似乎变得非常激动,问道:“姑娘所说的他是何人?还请明说。” 那姑娘突然仰天长笑道:“你们定然是他派来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里,更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施清风顺着这姑娘的意思道:“没错,我们就是他派来的,还请姑娘引导我们去寻那东西。” 那姑娘眼神中又透出一股凌厉之色,厉声道:“你真当我已经老的痴呆吗?你们如何证明是他派来的人?” 施清风道:“倘若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那人与你的故事,恐怕又要惹得你不开心,所以我不敢说。” 那姑娘突然一脸哀伤,淡淡道:“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有些事情我早就忘了,你倘若再说出来,我恐怕会真的杀了你。” 童晓晨只觉得奇怪,为何施清风会知道这姑娘的事情,而且这姑娘好像非常伤心。 “那你要我们证明是他派来的吗?”施清风平静道。 “当然要!”那姑娘抬起头沉静地望着众人,“这个世界上人最会骗人了,你们别以为我隐居在此很久,所以已经忘记你们那些险恶的手段。口说无凭,没有物件,我断然是不会认得。” “只是那****走的急,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物件,只是告诉我一段故事。”施清风叹道:“你要知道,他已经死了,万万再不可能有什么物件,所以且带我们寻那东西吧。” 那姑娘听罢,身体一震,眼神也放空,仿佛丢了魂儿似的,“他死了?他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你定然是骗我,我不相信!” 说完,整个人已经离开独木舟攻向施清风。施清风眼看劲敌攻来,一个偏身躲过,与这姑娘周旋一阵,竟然不相上下。童晓晨在一旁观望,本来担心施清风的安危,此时一见,便才知这施大哥一直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功力竟然如此之高。 只见二人从木筏打到独木舟。那姑娘一脚连环踢,将施清风逼下独木舟,只能跳入海里。这二人内力均非常强劲,一瞬间在海里激起了两股冲天的水柱。 那姑娘到了水中仿佛如鱼得水一般,不断攻向施清风。施清风在水中则似被困了手脚一般,一方面要防止自己下沉,另一方面还要应对对手。 虽然施清风的水性还可以,但与这姑娘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这姑娘就像一条鱼一般自由穿梭在海水里,潜入水底,不断攻向施清风的要害。水中拳头的力量虽然被水化去几分,但打在施清风腹部,仍然让他闷哼了几声。 童晓晨见水中的施清风处于弱势,眼看着,干着急,担心自己一下水,救人不成,反而要人来救自己。 落樱在木筏上看的心惊胆战,“童大哥,快去救施大哥,那女人好生厉害,施大哥就快支持不住了。” 童晓晨支支吾吾地不肯下水。落樱见状,气得满脸通红,“亏我还叫你一声童大哥,怎生如此懦弱,眼见着自己的兄弟遇险也不肯舍身相救。” “我……我……不会游泳。”童晓晨嚅嗫道:“万一下水被溺死怎么办?不但救不了别人,还要别人来救。” 落樱一听便噗嗤一声笑起来,“原来你担心这个,你放心,你一定淹不死。不信你试试!” 童晓晨愁眉苦脸,只觉这落樱好生心狠,硬要自己下水,莫不是盼着自己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如鱼得水

童晓晨还未来得及指责她,落樱便用力一推,童晓晨大叫一声便落入水中。众人皆惊呼。 赵木晴叫道:“落樱,你疯了,他真的不会游泳。” 童晓晨掉到海水中,以为自己的身体会迅速下沉,沉到海底,便呛水而亡。可这一次却偏偏没有,他感觉自己就像漂浮在巫海上一般,沉不下去。一阵欣喜,他对着木筏上的落樱喊道:“怎么会这样?” “你忘了你在巫海上漂过,又被那泉水治愈姑姑所下的毒,现在就算你想被淹死也是不可能了。”落樱咯咯笑道。 童晓晨像发现奇迹一般不断发掘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先是内力大涨,现在是永久的漂浮力。他满眼皆是欢喜,像一条鱼一般潜入水里,去救施清风。 那姑娘虽然像一条鱼般穿行在水中,但始终没有永久的漂浮力。童晓晨迎将她打上来的拳头,潜运内力,两人之间涌现一股漩涡,水流急速地顺时针运转,二人瞬间被带至那漩涡之中。 落樱跳下海将施清风带上木筏。众人看着那漩涡从扩大渐渐变小,最终消失,皆是一阵担心,不知道童晓晨究竟能否应付那女人。 海面似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有两个人正潜在水底。那海面浮出阵阵气泡,继而又渐渐产生逆时针旋转的巨大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正在水下运转。 “砰”一声震天巨响,两个身影旋转飞出水面,分别踏向独木舟和木筏。童晓晨静立在木筏之上,浑身湿透,水珠不断滑落。他喘着粗气,眼神沉着地看着那女人。众人抢上前想询问情况。 只见童晓晨又飞身攻向那女人,那女人捂着胸口,似乎在水底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不过,那独木舟正飞速后退,那姑娘朦胧着双眼,发丝黏贴在面颊上,“你果真是个奇人,老生到小瞧你了。” 那姑娘飞身踏上海上人家的房屋,声音依旧苍老低沉:“年轻人,你要是想要得到东西,没有信物,你只有打败我才有可能找得到。” 童晓晨踏上那独木舟,正欲踏上那海上人家。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千万不要自寻死路,此处你进来绝无可能活着出去。” 童晓晨大声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何日再战?” “武非舞。”那苍老的声音道:“三个时辰后,公平再战。” 童晓晨果然不再进去,退到木筏上与众人等待三个时辰后再战。 施清风身受内伤,不忘嘱咐童晓晨道:“贤弟,无需听那女人的话,她已经受伤,此时攻进去胜算更大,来一个措手不及。她如此让你等定然是拖延时间。” “施大哥,既已承诺,便遵守。”童晓晨道:“再说,如果不在水里,我无法确定能胜过她。” 施清风叹口气道:“想不到贤弟竟然从一个不通水性之人成为一个如鱼得水之人,这等奇遇真是天意。” “大哥所言极是!”童晓晨感叹万分,“最近所发生的一切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西门云高兴道:“如此一来,老大更强了,便可以寻得法子击败那女人。” 其余几人纷纷为童晓晨的奇遇偶得感到高兴。落樱看着童晓晨,笑道:“这可要感谢我们巫海族呢!” 童晓晨揽过落樱道:“当然要感谢巫海族,倘若不是你们,我便不能活,更不能得此奇遇。为了报答你们,我答应过你姑姑一定要为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这话一说,落樱娇羞地看了一眼施清风,脸瞬间便红了。这一切童晓晨均看在眼里,心中虽有些舍不得落樱,但觉得落樱倘若能嫁给施清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施清风在人品和武学造诣上均属上层。 “落樱,若是你有合适的人选一定要告诉我,我定替你做主。”童晓晨说这话的时候并未看着落樱,反而看着一旁的施清风。 “贤弟,你真打算在此干等三个小时?”施清风已知他意,故意转移话题道。 “施大哥,此次一战,不知结果如何。”童晓晨拍着施清风的肩道:“倘若我有什么意外,烦请大哥代为照顾落樱。我曾答应过她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一直照顾她。” 落樱一听,觉得童晓晨仿佛在做生死告别一般,便急道:“你这是要去寻死的意思吗?抛下我一人不管?” 童晓晨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有些感动,摸摸她的头道:“我只是以防万一,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不会抛下你不管。倘若我真死了,你也无需担心,施大哥一定会替我照顾你,我的朋友们也会照顾你。” 施清风顿了顿,面露难色道:“贤弟,不是做大哥的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倘若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落樱,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要是另一层意思,便不行了。” 童晓晨不料施清风会拒绝落樱这样纯真可爱的女孩儿,疑惑道:“大哥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实不相瞒,我早已立誓,除了一人,今生不会再爱其他女子。”施清风说出这段话,仿佛背后有着无数的故事。 “原来大哥已经有了嫂子。”童晓晨尴尬道:“是我强人所难了,不知道嫂子现在身在何处?贤弟好去拜访。” 施清风仿佛被勾起无限的往事,黯然道:“她……她不知身在何处……” 童晓晨觉得自己好像惹得施清风无限伤感,便道:“哎,都怪我不好,提到了让大哥伤心的事情。我这还没死呢,权且先不管这么多了。况且就算我死了,大哥念在我的情面上,也不会不管落樱的。”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强烈的日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着。这批云层来的突然,奇形怪状,仿若在天上行走的各种动物。仿佛自然隔离着更高远的蓝天和蔚蓝色的海面。 众人抬头看着这天色的变化,不觉有些担心。只有落樱依然很欢快,看着变幻莫测的云层,高兴地拍手,指着天上一处道:“你们看,那像不像一只调皮的小象,还在做着鬼脸呢,好可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巨型杀手(一)

赵木晴是真正看过大象的,只觉得那云层确实有些像刚刚出生的小象,加上落樱形成的很恰当,确实像吐着舌头,瞪着眼睛,在做俏皮的鬼脸。她也忍不住笑起来,一扫刚才的担忧。 只见落樱又指着另外一处道:“还有那里,好像水中的那条鱼呀。”这厚厚的云层倒影在海水当中,遮蔽了海底生物的可见度。 童晓晨顺着落樱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那云层的形状甚是怪异,整体呈现椭圆状,那头部似乎顶着一股气流或水珠,张着大嘴,那鱼尾巴也很大,身体两侧似乎还有小手臂。 童晓晨听得一阵动静,又低头看向水中,只见那海水中似乎正有一只巨大的鱼类快速靠近,那海水表面的纹路已经被开辟出来。童晓晨警示众人道:“大家小心,似乎水底正有东西靠近。” 落樱指着那不远的前方道:“那鱼正在飞速的游过来呢,好大!” 不一会人,众人果然看到一只巨大的生物在水中翻腾着自己的身体。那生物似乎来意不善,因为它张大的口中皆是粒粒分明的尖利牙齿,眼神也颇为凶恶,似乎在告诉众人,如果被它逮到了,就小命不保了。 木筏上每个人都在严阵以待,心里都在期盼这条凶神恶煞的大鱼能够避开木筏。童晓晨暗自运气,眼看那条大鱼直接冲向木筏,对众人不利,便跳下海去,主动引开那鱼。 只见童晓晨时而漂浮在海面上,拼命地划水,时而潜入水里,加快速度。那大鱼见有人下来,瞬间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向着另一个方向拼命追过去。 水里五彩斑斓的鱼遇到这大鱼均吓得四散避开,仿佛看到煞星一般。众人在木筏上均为童晓晨捏了一把汗。因为好几次那大鱼似乎都快咬到童晓晨,可每每在紧急关头,童晓晨总能借着这大鱼的怪力,踢一脚用力将自己推出去,从而绝处逢生。 落樱看的心急如焚,大叫道:“这是大白鲨,你打不过它的,赶紧逃命!” “大白鲨?”众人不解的看着她。 落樱皱着眉头道:“大白鲨是海中霸王,这海中的鱼儿没有不怕它的,它只要一张口,鱼儿就被它吃进去了。你们看它的牙齿,就知道它有多厉害了。” “那怎么办?童老大又要死了?”古北静愁道:“我们这些人到了水中个个都是废物,帮也帮不了。” 那大白鲨一刻不停地追赶着,童晓晨仿佛使足了平生的气力,加上所有内力,如箭一般开着水道,冲出去。可即便如此,人也有气力用尽的时候,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速度慢下来了。可那身后的巨型杀手似乎有着无穷尽的体力一般,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一前一后距离慢慢被拉进,童晓晨似乎已经感觉到身后杀手的粗重呼吸声,正在接近他的脚。可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此时此刻,他唯有时间拼命往前划。一旦回头,就意味着浪费宝贵的逃生时间。不过,幸好这怪物完全朝着离木筏越来越远的方向前进,总算是达到引开它的目的。 童晓晨感觉自己气力越来越弱,可后面就是血盆大口,只要自己稍微放松,便要掉入后面那个杀手的肚子里。所以,他凭着一股意志力一刻不停地继续划动着手臂,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渐渐麻木,快没有任何知觉了。 但停下来就是死,动起来就是生,所以不得不动。一股巨大的求生意志催动着疲惫不堪的童晓晨继续划行。 耳边传来了海螺的响声,似乎像是号角一般鼓励着自己,童晓晨听着这空荡回响的海螺声,似乎又感受到勇气和信心。在他这短暂有限的生命里,这样的紧急情况已经遇到过很多次,算得上是有经验。这样的情况下,人总是在放弃和继续两者之间不断挣扎,往往你能始终坚持继续,就会赢得生的契机。 前方似乎又来了一群大型的海中生物,同样冲击力巨大。童晓晨不知道是不是这身后巨型杀手的同类。倘若真是同类,他就真的要完蛋了,一只这样的怪物已经应付不了,若是再有一群,必死无疑。 那前方迎来的巨型生物已经探出它的身体,同样是大的惊人,蓝色的身体与这大海融为一体。身体上喷着巨大的水珠,欢快地在海水中翻腾,身体弯成一定的弧度。尖尖的嘴,但没有后面那怪物的凶恶利齿,眼神也不同,非常温顺,长相也很有喜感。童晓晨心中一喜,只要不是那怪物的同类就有一线生机。 那长的很有喜感的生物欢快地奔腾过来,跃过童晓晨,跳向童晓晨身后的巨型杀手。一个欢呼式的发声,二十几只均围了过来,将那杀手围在中间。童晓晨这才得了半点歇息的机会,想来这生物竟然是来救自己的,也算是运气极好了。 经过一阵周旋,那巨型杀手终于寡不敌众,开溜了。只见落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这海里,那长的很有喜感的生物由她骑着,非常温顺。落樱笑嘻嘻地看着累得半死漂在海上的童晓晨,“这是海豚,人类的好朋友,你还不快谢谢它们救了你?” “是你叫它们来的?”童晓晨看着骑在海豚身上的落樱感到不可思议。 落樱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海螺,笑道:“就是凭着这个叫它们来的。我以前在巫海就经常吹海螺唤它们过来陪我一起玩,不想在这里还是管用。” 童晓晨看着笑容满面的可爱姑娘,只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能遇到这样一个神奇的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究竟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儿呢?” “我这又是什么本事儿?”落樱俏皮道:“我不过唤了我的玩伴过来而已。” 童晓晨摸摸那可爱的海豚,这海豚仿若有灵性一般,拿那尖尖又软软的嘴来啄他的手,还不时用面庞亲昵地贴向童晓晨的手。童晓晨只觉得这生物虽然巨大,但非常友好温暖,一时间也喜不自禁,与这海豚逗玩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巨型杀手(二)

木筏上的众人见这落樱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本事儿,也都非常高兴,总算是赶走了那巨型杀手。 落樱对着木筏上的众人挥手叫道:“大家都下来与我的好朋友们一起玩吧。” 众人只见那些可爱的海豚欢快地奔向他们,也都纷纷下海。这些海豚仿佛听得懂落樱的话语一般,且由着人骑着。众人就像驾着马一般行驶在这片汪洋大海之上,与童晓晨和落樱汇合。 满眼的蓝点缀着层层叠叠的白云,海风一吹,骑在海豚身上的众人畅游在这无垠的大海之上,仿若跌进了人生中最美妙的境遇。对于他们而言,与海洋生物如此亲密互动均是第一次。 三个时辰快到了,众人跟那群海豚挥手道别,回到木筏之上。海豚仿佛懂得人的意思一般,跳着离开之时还不住地回头望。海螺声又响起,这次的曲调是期期艾艾的道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西沉,整个西方天际都被落日的余辉和晚霞浸染的红红火火。接下来便是夜色低垂,海面上也开始波涛暗涌起来。但那武非舞姑娘始终没有出来,海浪翻滚,势头越来越大,众人皆开始担心起来。 “不如我们闯进去看看?”古北静在木筏上不断摇晃说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既然她信守诺言,那么我们闯进去也不违背诺言。” 童晓晨扶着她,稳住她不断摇晃的身体道:“再等片刻,如果再不出来便进去。” 月亮已经初升,大有海上生明月之意境。静谧的大海之上只有一木筏和一海上人家。 十几个身影列队整齐地出现在海面上,每个独木舟上两人,排列整齐,步调一致地驶过来。行近,童晓晨这才看清这几人的面孔,都是俊男美女,没有一个丑陋或年老的。笔直的站在独木舟上,纱衣飘飘,每个人都有如天上的仙子或仙人一般。在这月色和大海的衬托下更是如此。 众人看着这群人驾舟驶来,均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要知道越美的东西越危险。领头的那女子声音甜如蜜糖,“各位,夜色降临,海上凶险,我家主人请各位入内相见,比试之事择日再行。” 那女子着粉色纱裙,只浅浅一笑便仿若桃花一般靓丽。童晓晨拱手道:“是武非舞姑娘让你们来请的吗?” 那女子抬手遮嘴笑道:“你口中的武非舞姑娘正是我家主人。” 话音刚落,独木舟上的十几人纷纷飞身而起,去那木筏上各自领着一人带上独木舟。慕容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起初还有些抗拒,不过她在看到来领她的那人后便被吸引住了。她自觉见过不少年少英俊的豪杰,但此人不仅面相俊俏英挺,而且自带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一股暗然幽香在此人靠近之时就已经钻进了她的鼻中,连带也钻进了她的心里。 木筏上的人没有人不乖乖地跟着走,异性之间的天然吸引力像磁石一般吸附着领头者和跟随者。 那粉衫姑娘领着童晓晨走在最前头,踏上那海上人家的一刻,童晓晨只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一层薄薄的纸片上,小心翼翼,生怕稍微用力便踩坏脚下薄薄的竹木。 那粉衫姑娘对他嫣然一笑道:“看来你不需要搀扶便可以自行行走我家的道路了。”那姑娘又转头道:“你看,你的朋友们都必须有人带着,否则,我家的道路就要被踩坏了。” 童晓晨转头看过去,见每个领路人均轻轻揽抱着跟随者,跟随者仿佛非常享受一般沉浸在这领路人的臂膀环绕中。 “看来你们家的道路不好走,定要轻功了得之人方可走。”童晓晨只觉状况诡异,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我家的道路不仅要人轻功了得,还要人心无旁骛。”那粉衫女子揽着童晓晨胳膊道:“你看,我这样揽着你,你似乎都毫不分心,这种人才能走好眼前的路。” 童晓晨拿开她的手臂道:“你家主人究竟在何处?” “你这人还真是心急。”那粉衫姑娘娇嗔道:“像你这样目的太过明确、心无旁骛的人也不可爱。” “若我真是一个心急之人,早就发力将你家房子都拆了。”童晓晨笑道:“虽然我曾经这么想过,但我忍了忍,还是没这么做。” “幸好你没这么做。”那粉衫姑娘也不惊讶,“不然,我家主人一定扒了你的皮,再用海水时时浸泡着,折磨致死,然后再晒成人干。” 童晓晨同样不惊慌,“像你家主人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子一定不会这么心狠手辣,这样的手段不像她的行事风格。” 那粉衫姑娘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人到像是很了解我家主人似的。我家主人已经活了一百零六岁,她可是什么都能手到擒来的。你最好老实点!” “你们家的女人都喜欢这么唬人吗?”童晓晨问道:“你莫不是也要说自己已经上百岁了?” 那粉衫姑娘娇笑着摸摸自己的脸蛋道:“我虽没有主人那般已经上百岁,但总也有八十多岁了吧。” 童晓晨听罢,只觉得实在滑稽,此处的年轻姑娘似乎都更愿意说自己已经年纪很大了。兴许是实则还年轻貌美,所以有这种自信,不然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说自己年纪大的。 童晓晨只笑笑,不再言语,跟着那粉衫姑娘来到一间房屋。 这房屋虽然是用茅草和竹木悬空搭建而成,但内里却一点也不简陋。所有陈设一应俱全,不同的是,此处没有凳子和椅子,但有精美的蒲团,供席地而坐。 从那些竹木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清澈的水流和波光,白天兴许还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儿,这样一间房实在惬意不过。既可以消除酷热,在海水上惬意纳凉,又可以欣赏天然美景,沉醉其中,还可以听着最为纯粹的大自然的各种动静。这个世界上大概再没有一处像这般遗世而独立,胜似人间仙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武非舞的故事(一)

童晓晨一转身,发现那粉衣姑娘已经不见了,而他的朋友们也被领路人带到其他房间了。武非舞姑娘不知何时已经端坐在精美绣花的蒲团上,穿着淡蓝色的纱裙,仿若大海的颜色。这纱裙将她的好身材勾勒无疑,白皙修长的腿斜侧在一旁,手臂也从袖口中露出来。 武非舞姑娘看着惊讶不已的童晓晨,一边沏茶一边道:“请坐!” 童晓晨坐在对面的蒲团上,看着武非舞把玩着紫砂茶具,行进着复杂的茶道程序,淡淡道:“武姑娘为何要把事情搞得如此神秘?” “先喝茶。”武非舞眼也不抬,继续沏茶,拿一只小紫砂杯倒入芳香四溢的茶,递给童晓晨。 童晓晨接过茶杯,闻了闻,只觉精神为之一振,这茶香果然有神气的效用。他轻轻啜了一口,整个空腔都弥漫着浓香。 武非舞问道:“这茶如何?” “好茶!”童晓晨不能否认这茶的品质。 武非舞也端起一杯,细细品道:“这茶虽好,但若是没有这茶具也出不来这股浓香。” “武姑娘请我来应该不只为了喝茶吧?”童晓晨不客气道:“我这个人一向直接,我们什么时候比试,还是说现在就比?”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武非舞咳了两声,声音依旧苍老低沉,“你就不能安安静静陪我喝个茶吗?” “那喝完茶再打?”童晓晨道。 武非舞姑娘笑了笑道:“你心里始终记挂着打架,这好茶都被你糟蹋了,定然是品不出滋味了。” 说罢,武非舞姑娘一个挥手,尚在童晓晨手中的茶杯便飞到了她手中。童晓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地坐着,不相信竟然有如此手快之人。 片刻回神,童晓晨赞叹道:“武姑娘好手法,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自叹弗如!”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武姑娘。”武非舞沉声斥责道:“年轻人还是应该分尊卑大小,你都可以做我的重孙了,还不叫一声前辈?” 童晓晨还是不相信这武姑娘已经一百零六岁,便道:“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已经是个一百零六岁的老人。所以,你还是不要再唬弄我。” 武非舞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若再不叫我前辈,我真的会打死你。” 童晓晨抚上武非舞的手臂,“一个老人的手臂怎会似你这般光滑,所以,我还是得叫你武姑娘。” 话音刚落,武非舞手臂一反转,已经掐住童晓晨的脖子。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这武姑娘的五根手中传来,渐渐锁紧。童晓晨渐渐感到窒息,满脸通红,这武姑娘的果然够快。 不过,他也不甘示弱,暗运内力,将所有的真气均上行,运到胸膛以上。这真气抗衡着武非舞的手,脖子渐渐开始膨胀,得以喘息。童晓晨一个擒拿手反转武非舞的手臂,但武非舞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手臂像一条滑腻的鱼一般游走了。 “好俊俏的内力,像你这般大的年纪,如果没有奇遇,不可能练成一般人要花六十年才能练成的内功。”武非舞依旧在沏茶,“不过,你还是打不过我,因为我活的比你久太多。所以,你再不尊敬我,我可要下重手了。” 童晓晨心想,这个女人大概有些疯癫,所以才如此。不过,对着一个疯子,正常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所以,童晓晨权且称了她的心意道:“武前辈,还请不吝赐教!” 武非舞笑起来,似乎很满意童晓晨的顺从,“看来你还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所以,即便你打不过我,我也不会痛下杀手,总要留你一条命。” “我的朋友们呢?”童晓晨有些担心道。 “你放心,你的朋友们都好的很。”武非舞笑道,“像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竟然不为我的这些孩子们所动。” “你是指刚刚那些领路人?”童晓晨疑惑道。 “通常没有人能够抵挡住他们的吸引力,你似乎是个例外。”武非舞叹了口气道:“你到是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童晓晨道:“你是指那位带领我来此处的粉衫姑娘?” “你且说说你对她的感觉。”武非舞道:“你见到这样娇艳的女子难道没有丝毫动心吗?” “她确实像朵娇艳的花一样惹人怜爱。”童晓晨脑中浮现出粉衫女子的形象,“但就像长在枝丫上的所有花一样,我并没有想要占有的**。” “哦?”武非舞似乎有些不解道:“对于美的事物,你没有想要占为己有的**?” 童晓晨摇摇头道:“美的事物那么多,要是全部占有又是一种负担。何况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肤浅的和表面的美,一旦触碰靠近,那原初的美也便消失了。如此,不占有,只欣赏,即可!” 这番话似乎让武非舞陷入了沉思,她转动着杯子道:“难道当初的他也如你这般思想?” “他?”童晓晨问道。 “不错,他,那个我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人。”武非舞叹了口气接着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些过往仿若昨天。” 童晓晨察觉到武非舞想要倾诉的**,便鼓励道:“武前辈要是相信晚辈,尽可与我说一说,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也是一种深刻的伤!” “你说的不错,有些事情如果一直烂在心底,终究会汇成毒素,浸染全身。”武非舞的眼神似乎变得温和,“你既然能过得了美色这一关,总说明你这人还是与众不同的。我本以为这样的人已经死绝了,不想还有一个你。” “武前辈所说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童晓晨也想知道这个自诩一百零六岁女人身上的故事。 “他是一个自私、卑鄙、可恶的人。”一瞬间,武非舞的性情似乎忽然大变,手中的紫砂杯生生被她捏的粉碎。 童晓晨心中一惊,看来此人伤她颇深,“这样的人为何不杀?” “杀?”武非舞苦笑道:“我要是能狠下心来,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可我偏偏深深地爱上了这样一个该杀之人。” “爱恨总是让人痛苦沉沦。”童晓晨感慨道,他知道这又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 “你是如何爱上他的?”童晓晨忍不住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武非舞的故事(二)

武非舞的记忆仿佛回到了最纯真的年代,那段令人怀念的过往。 那一年武非舞已经三十岁,但从未爱上过任何一个男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定然找不到她之所爱,所以将一腔热情全部投注在武学修为上。一个三十岁的女人,通常来讲,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但武非舞全然未爱过,这使得她成为别人眼中异类。 每个人看到她,表面没什么,但私下里总要议论纷纷,觉得此女一定有问题。武非舞强大的气场和极高的修为也锁不住一群人的嘴,所以她也由得这些人议论,只要自己内心强大就可以对抗全世界。 那一年,当她在樱花树下练功之时,一个身中数箭之人蹒跚着走过来求她帮忙。这人浑身是血,浸染整个衣衫,但仍在坚持行走,满脸都是坚持不屈的神情。这样一股不屈的精神感动了武非舞,她杀了追过来的仇敌,救了这个人,并将此人带回去细细照料。 此人足足大她十二岁,在此番照料的过程中,她渐渐对这个四十二岁的男人产生了爱情。 爱情,从不知从何方悄然而至。 武非舞第一次动情,似乎感觉自己可以将全部的自己交付出去。第一次体验爱人她觉得这个世界有着比武学更有价值的东西,相爱是两【9,≈个人在一起的温暖。而这份温暖便可以成全她的整个世界。 爱情是盲目的。她看着这个甚至有些老态的男人,只觉得他是全世界最英挺的男子。她感受着这个男人给她温暖的回应,仿佛收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话。她情感的敏感度日益被放大,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但这个男人并不想跟武非舞厮守终生,他虽然给武非舞一定的爱,但总是在说,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去继续大事业。 武非舞躺在这个男人的臂膀上的时候,似乎感觉这就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这个男人就是她停泊的港湾,她希望是永久停靠,但生命中总有一些事情不遂人愿。 三个月过去了,男人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男人渐渐待不住,没有一刻不想离开,但武非舞一刻也不准他离开。男人渐渐开始冷淡武非舞,宁可空对着无边的水域旷野,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无论她怎么积极主动,极尽温柔都始终得不到对等的回应。这样一份不对等的爱情似乎像一盘死棋一般无法救活。 武非舞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如此困难。她向来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坚信人定胜天。只要她出手,没有一件事搞不定。但面对这个男人,她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持续一个月的不闻不问、冷漠以对之后,武非舞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兴许应该放手,即便爱也需要理智。可就在她打算放手之时,这个男人又再次对她热情起来。 武非舞本来就从未情淡过,这男人再次热情起来,她止不住心中奔腾翻滚的感情,将一腔热忱全部倒将出去。 那一夜,三杯两盏淡酒之后,武非舞便把自己全部交了出去,她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疑虑和不安。当她与这个男人合二为一之时,她感受到最为真切的融合,仿佛自己的生命里从此住进了另一个不离不弃的灵魂。她的意识也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慢慢消退,仿佛进入了另一重世界,一个叫天堂的悬在空中的世界。 武非舞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激醒的,这一觉是她有生以来睡的最安稳和最舒心的一次。可是身边的男人已不在,她怔怔地看着空着的半张床。阳光照得身上暖暖的,但武非舞的内心却像冬天一般严寒。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可是,人总试图去找其他线索证明已经发生的不是坏事儿。所以,武非舞跑遍了附近的整个地域,她总期待那个男人只是出去透透气,或者去采摘些鲜花逗她开心,或者去市集买些好吃的疼她。 武非舞整整找了一天一夜,又等了三天三夜,那个男人始终未回来。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时而恨,时而心痛,时而担忧。她总是害怕,是那个男人的仇家追杀过来,所以他才不得不走。万一如此,那个男人便身处危险,说不定已经被仇家杀了。 一个女人要是想欺骗自己,总是有很多种设想,即便诸多假设都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 武非舞想去找那个男人,可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那个男人,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一直以大哥相称,却从未询问过他的真实姓名,家住何方。 没有丝毫信息和线索,武非舞根本无从去找,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行走。她觉得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等待,那人说不定会回来找她。倘若她乱跑,那人反而寻不见。 武非舞决定留在原地等待,可每一日都是煎熬。每一日头脑中都充斥着那人的样貌、身形、笑容,连同那人的愁绪似乎也近在咫尺。每一日都惶惶不安,患得患失,不稳定的情绪使得武非舞根本无法恢复到原初的生活模式。 她也想将所有的心神精力继续灌注在武学上,可无论是内功心法的修习,还是招式的练习,她都显得心不在焉,那些忧愁和情思像绵绵细细的针一般偷偷地扎在她的心里,隐隐的疼痛,沉重的负累。 一个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有着万般变幻莫测的情感思绪,很难高度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武非舞觉得自己已经回不到原初的生活轨迹,所以她干脆自暴自弃,放任自己无所事事,放任自己敏感焦躁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个日夜。以前的她很难哭,但当下的她却动不动就流泪,仿佛活着是一个巨大的灾难,无时无刻充斥着悲情和痛苦。 内心的空洞无法填补,眼泪可以排除一部分苦楚,但空洞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填补。她开始暴饮暴食,仿佛只有不断地进食才是填补内心的空洞。她感觉自己无法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股空虚就会趁机而入,难受万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武非舞的故事(三)

只短短半个月,武非舞就丰腴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胖了三圈。她本是一个注重身材和保养的女子,所以即便三十岁了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有一天,武非舞立在水边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吓了一跳。水中的自己既苍老,又肥胖,她自己都未认出来。她摸着自己的脸庞,更加郁郁寡欢。倘若自己以这副模样最终等到归人,恐怕那人也不会再爱自己了。 为了恢复原先的身材和样貌,武非舞开始节制饮食,但空洞仍然在心里,无法填补,需要找到发泄之处。她觉得自己需要陪伴或分散注意力,所以她开始培育花草。 以前的她是没有这等耐心的,可当下却突然对这养花养草痴迷起来。武非舞养了上百种花草,每一种都长的生机勃勃。每当她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花草长势很好时,都忍不住会心地微笑。 注意力的分散,加上时间久了,武非舞的那股悲痛感逐渐淡化了。那个人虽然还在心里,但她正在刻意埋藏,深深埋藏到最幽暗的心底。 有一天,武非舞发现自己瘦了,已经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可是唯独肚子没有消瘦,反而在渐渐变大。第三个月的时候,武非舞终于意识到自己怀孕了。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喜极而泣后又深深忧愁。 一个女人怀上深爱之人的孩子,这是再高兴不过的事情了;可那深爱之人却背弃他,这又是再悲伤不过的事情了。 武非舞决定就像精心培育花草一般,生下这个孩子,再好好抚养。若是那人不归来,这孩子便是他们之间的唯一关联。想到此处,武非舞心中的意志更加坚定了。 可一个独身的女人生养孩子并不简单,更何况她早就是别人眼中的异类。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别人看她的眼光也就更加怪异了,各种谣言满天飞,但武非舞丝毫不在意,只醉心于花草和腹中的胎儿。 在这期间,有一个少年每日都会过来,起初躲在外面远远地看她培育花草的身影。武非舞早就发现这少年,但故意视而不见。几日过后,这少年开始大胆起来,直接过来帮武非舞培育花草,凡是粗重的活儿都抢着干。 后来有一日,这少年对她说,要留下照顾她。武非舞连这少年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浅笑道:“这不合适。” 少年听她拒绝,便执拗道,“我是个孤儿,无依无靠,既然你也无依无靠,我们便做个伴吧。” 武非舞看着外表稚嫩,但内心仿佛历经沧桑的少年道:“我的年纪足够做你的母亲了,现在又挺着个肚子,你不怕人说闲话?” “不怕,那些人说什么我根本不在乎。”那少年坚定道:“我本孤身而来,未得这世人一丝照顾,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说我。” 武非舞见这少年坚持,便道:“既然如此,你便住下吧。” 已经快要临盆,武非舞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来分担这生命的重负。她从未有过生孩子的经验,在内心深处,还是有着深深的担忧和恐惧。出于这份自私之心,她收留了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名叫小飞,小飞来了之后,武非舞被照顾的很好,几乎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眼见着肚子像个气球膨胀着,随时准备爆开,那份不确定的恐惧被这小飞的体贴削减了。 武非舞看着这么懂事的少年,叹道:“愿这孩子将来也能像你这般听话懂事。” “等他出世,我负责教导他便是。”小飞总是笑笑地说道。 武非舞总觉得这小飞透着一股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有一天小飞开玩笑地说道:“你要是担心这孩子一出世就没爹,我到可以试一试。” 本来在吃饭的武非舞听罢,便重重地摔下筷子,她不喜欢这个玩笑。这个玩笑既勾起了她对那人的怨恨,也勾起了自己内心的痛楚,当然也透露了无法回应的少年心思。 小飞见武非舞生气了,便紧张道:“我开玩笑的,你不必如此动怒,小心动了胎气。” 一个下午,二人一句话都没讲过。晚上,武非舞便感觉肚子在隐隐作痛。起初,她以为吃坏肚子了,但后来传来的阵阵痛感让她意识到孩子要出世了。她的呻吟声惊醒了小飞。 小飞赶紧爬起来问道:“是不是要生了?” 武非舞满脸苍白,忍着痛点点头。小飞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便端来热水、汤药和巾帕。原来小飞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早就设想了千万遍这个场景,所以早就准备好了相关的步骤和工具。 小飞来武非舞身边,安慰道:“你放心,痛一阵就好了,我有经验,一定没事儿。” “你有经验?”武非舞无法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对女人的生产会有任何经验。 “你别管那么多了,人和动物大抵差不了多少。”小飞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 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武非舞浑身一颤,便感觉自己下身如同失禁了一般。她痛苦地叫喊着,只觉体内的胎儿正在慢慢下滑。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绷紧全身肌肉,一阵发力,想要那孩子快点出来。 疼痛就像暴风雨一般传遍周身,她感觉自己正在疯狂地流血,仿佛周身的血液都要流尽。武非舞感觉自己就要晕厥过去了,小飞不住在她耳边喊她,鼓励她。当她听到“再不用力,孩子可能会死”的时候,她又清醒过来,再次用力。 仿佛花光了生命中的所有力气一般,武非舞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小飞高兴地叫道:“是个男孩儿,很可爱。” 武非舞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孩子,心满意足地昏了过去。 当武非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孩子安静地躺在她身边睡着。一切杂乱似乎都被小飞收拾妥当。她看着那个闭眼入睡的小生命,忍不住一阵感动,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一个女人第一次当母亲,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这就意味着,世界上有一个生命确确实实地与自己有着天然的联系。 这一刻,武非舞觉得纵然那人不回来,有这个孩子也便足够了。这孩子尚且还看不出来像谁,但她总希望像对方多一点,如此便有了念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武非舞的故事(四)

武非舞在谈到孩子的时候,眼神无限温柔,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旧时光。 童晓晨见她神情变化,便问道:“那孩子现在还陪着你吗?” “倘若那孩子还陪着我,我也不至于隐于这海上人家。”武非舞又变得愤恨起来,“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 “那孩子究竟怎么了?”童晓晨已经感受到武非舞的强大怒气。 武非舞随即又仿佛陷入深深哀伤之中,思绪再次飘到了从前的岁月。 武非舞的孩子刚刚满月的时候,那个男人回来了。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支队伍,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着铠甲。 武非舞抱着孩子抬头看着那人,只觉那人竟像夏日的骄阳一样灼的她睁不开眼。那男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飞道:“看来几个月不见,你已经邂逅到更好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 这男人见面第一句话没有嘘寒问暖,只是冷冰冰地说了这么一句。武非舞的心如寒冰一般,她根本懒得解释。 “如此看来,你当初那些许多的爱实在是虚伪。”那男人始终未下马。 武非舞恨恨地看着那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你为何不辞而别?7,≮你可知道我受了多少煎熬和委屈?” “可在我看来,你过的好的很,这样的年轻人可以满足你一切了。”那男人道。 武非舞只觉得说不出话来,她甚至不想告诉那人孩子是他的。 小飞见那人误解,便道:“你误会了,我只是自愿过来照顾一个孕妇的孤儿。我们并无任何其他关系。” 那男人陷入了沉思,似乎正在估算着时间。片刻后,似乎才恍然大悟这孩子是自己的。他这才下马走到武非舞面前,看了一眼孩子。 武非舞痴痴地看着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道:“为何你只看孩子?我对你真的那么无所谓吗?” “你自然不是无所谓,但现在孩子对我更重要。”那男人锁了锁眉头,接过孩子抱着。 “他是个男孩儿。”武非舞觉得兴许孩子可以留住这个男人的心,“刚满月,我还没有给他取名字。既然你来了,总要给他个名字。” “封儿。”那男人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皱着眉头道:“就叫封儿吧。” 说完,那男人便抱着孩子跳上马背走了。武非舞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儿,那人便绝尘而去。她只呆在原地喊着:“你为何抱走封儿?还我孩子!” 一个刚刚坐完月子的女人,身体虚弱不堪,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多时便晕过去了。 武非舞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小飞也不在。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那个人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而此时连孩子他也要抢,究竟自己是救了一个怎样的绝情之人。 小飞回来的时候,武非舞仍然躺在床上,她哭累了就睡,睡完又继续哭。这似乎是当下她唯一可以做得。 小飞扶起她,帮她擦干眼泪,“我找到他们了,就在东海边。你要是想要回孩子,我带你过去。我看他们安营扎寨,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了。” 武非舞仿佛又有了希望和气力,爬起来,抓着小飞的胳膊道:“带我去!” 小飞雇了一辆马车,带着武非舞去到东海边。 那男人抱着孩子站在海边,其他人在海边放着贡品,焚香插在沙滩上。数十个人从海面游过来。 为首的那人道:“已经按照主人的吩咐安置好了,相信绝对无人探得那一处。” 那男人点点头,看着襁褓中孩子道:“接下来就要看封儿的了。” 那为首的人叹道:“这孩子可怜,刚出世就要奉献给海神了。” “为了稳定江山基业,封儿必须牺牲。”那男人神色坚定道:“他是为国牺牲,做为我的儿子他应该感到骄傲。” 那男人将孩子交给对方,那为首的人抱着孩子就往海里走过去。 武非舞一见,大叫着跑上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 武非舞像疯了似地扑向那人,要抢回自己的孩子。但那男人一把拦住。 “你好狠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的孩子?”武非舞揪着那男人的衣衫哀嚎道。 “封儿生来便有重要的使命。”那男人道:“他注定要为国牺牲的。” 武非舞疯狂地打着那男人,“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那男人由她打着,丝毫不放手。 武非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随着那人沉入海底,她哭的呼天抢地,但没有人帮她。小飞冲上来,早就被人打晕在地上。 那人再次浮上来的时候,手中并没有她的孩子。武非舞看着这男人,仿佛涌出千万仇恨,“你就这么恨我?非要弄死我的孩子?你为何如此狠心?”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并非心狠,而是有些大业需要牺牲。”那男人说道。 “究竟是什么大业要牺牲我的孩子?”武非舞哭道:“他还那么小,只是因为流淌着你的血,所以就要他去死?” “男人的事情女人不懂。”那男人冷峻道:“再说封儿并未死,他只是暂时封印在海底。” 武非舞一听孩子没死,眼神中又恢复了光亮,“封儿真的没死?那如何才能解开封印?” “封儿是我跟巫海神之间的盟约。”那男人道:“只要封儿在,我的那批宝物绝对不会流离失所,别人也绝无可能打开。如此江山基业便可稳固不朽。” “但封儿却要长长久久地待在海底?”武非舞道:“何时可以解开封印?” 那男人道:“除非牺牲我的另一个孩子。这盟约的代价就是我的至亲骨肉。” “你……你……你为何这般心狠对待自己的孩子?”武非舞痛恨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男人道:“牺牲我的至亲骨肉,换来的却是永世太平和国泰民安,这样做是大义。” 武非舞仍然在哭泣,“至于你而言是大义,可你却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人心里有多痛!你真是好狠心!” 武非舞讲到此处,痛苦不已,似乎触及到生命中最痛苦的记忆。 童晓晨见她哭的伤心,便忍不住揽着她安慰道:“你的痛苦,我可以理解,这个世上,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武非舞经这么一哭,声音更加沙哑了,不住地咳嗽起来。似乎只有这声音方能透露武非舞的真实年龄。 “你可有见过这世上比他更冷血残酷的人?”武非舞问道。 童晓晨叹道:“我只知道人性的丑陋无边无际,为了成就自己的**,人可以干出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所以,我推测应该有比他更冷血残酷的人。” “你才活了二十多年,我竟问你这种问题。”武非舞苦笑道:“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纯粹为了寻得一点安慰。” “这么说,那孩子现在还被封印在海底?”童晓晨问道。 “不错!他的那些东西需要牺牲我的孩子,说明这些东西非常重要。”武非舞道:“所以,我便搬到此处日夜守着我的封儿。” 童晓晨好奇道:“这么多年,你没有去海底一探究竟?” “我当然有!”武非舞道:“但正如他说的,开启海底那扇门必须是他的另一至亲骨肉,旁人是开不开的。” 童晓晨心想,难道那孩子所封印的地方便是藏宝图的所在?这种疑惑促使他继续问道:“这么说,你一开始说打败你便可以去那地是骗我们的?” “我岂有骗你们?”武非舞擦干眼泪道:“我只是说你们打败我可以去那地,但从未说过你们能打开那门。” 童晓晨颓丧道:“如此还不是一样?这一趟看来注定白跑了。” 武非舞道:“你这一趟听了这样一个故事,又怎会是白跑一趟呢?” “确实。”童晓晨道:“这个故事令我也很受触动,如此这个故事不讲完才是遗憾。后来呢?” 武非舞已经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情,“后来我便建造了这海上人家,常年居住在此。” “那些领路人呢?”童晓晨不免疑惑道。 “那些孩子都是被人遗弃的可怜人。”武非舞道:“我便把他们接到此处住下来,权当一种陪伴。” “小飞呢?”童晓晨问道。 武非舞笑道:“小飞自然也是领路人之一。” “可那些领路人都是年轻貌美英俊之人,我实在分不清谁是小飞。”童晓晨道。 “人的眼睛是瞎的,很容易受到美好的外表迷惑。”武非舞道:“你所看到的年轻貌美英俊之人实则都已经至少五十岁了。” 童晓晨大吃一惊,但不免怀疑,“你们难道服用了什么永葆青春的药物?” “为了等到我的封儿,我便研制了一种秘密药物。”武非舞道:“这种药物不仅要内服,而且要外用,有驻颜之效。” “竟然有此等神奇药物?”童晓晨不仅感叹道。 “可纵使药物可以维持年轻的体表容颜,却维持不住内心的苍老。”武非舞起身道:“所以,除了药物外,还需要配合修为。除了这声音无法抑制地衰老之外,我周身均未有多少衰老迹象。” “你可真是个执着的人。”童晓晨叹道。 武非舞道:“如果你有个孩子遭到这种境况,你也会如此选择的。我以为你们是那人派来的,所以总觉得我的封儿有希望了。” “武前辈不要灰心。”童晓晨道:“我们齐心协力,说不定到了那海底可以想出更好的方法,也便能救出封儿。” 武非舞点点头道:“你适才在海上的行为,我都看在眼里,能够有这等神奇漂浮力的人,绝对不凡。所以,我便请你进来。” 童晓晨看着武非舞,这样一个命途多舛的悲苦女人,故事已经打动了他。而那个狠心绝情的男人大概就是第一个藏这宝藏的人了,除了皇帝他老子,再没有别人了。 对于这个世上有着悲苦处境的女人,有诗云: “轻歌曼舞,烛影摇红,不过美梦一场; 悲欢离合,荣辱得失,弹指间随波去; 纵是翻云覆雨的手,难埋一世的沧桑; 看这满溪的桃花,半江残阳, 繁华背后的冷清都一样,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处话凄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浅滩寻宝

两性相吸是这个世界上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更何况这海上人家的领路人个个英俊貌美。童晓晨看着所有人如同犯了花痴症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人中璞玉,只觉得甚为蹊跷。 “为何我的朋友们个个如同着了魔一般?”童晓晨问道。 武非舞扫视一遍这些痴痴看着眼前人的男女道:“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倘若他们一开始心无邪念,便不会如此?” “武前辈,此话怎讲?”童晓晨恭敬道。 “他们在见到我的这些孩子们的第一眼定然是起了占有之欲,所以‘**香’才会对他们起作用,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武非舞看着童晓晨道:“也就你最特别了,一百多年了,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纯粹的人了。” “烦请前辈帮我的朋友们解去这般症状。”童晓晨求告道:“他们都是秉性善良之人,占有欲人皆有之,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武非舞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以前侵入我这海域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不知。”童晓晨知道定然不是好下场。 “凡是过不了美色这一关的人最终都会自食恶果。”武非舞道:“这些陷入痴迷状态的人最终会出现精神幻觉,对着海水中的倒影仿若看▼,■到了情人一般,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所以,他们都算是怀着喜悦之情而去的。” “人终究一死,他们快乐的死去确实比大多数人痛苦地死去,结果好多了。”童晓晨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可这从根本上还是违背了他们的意愿。” “意愿?”武非舞有些不屑道:“倘若事事顺着人的意愿而来便有祸患了。不过,你放心,既然至少还有一个清醒的你,我便不会为难你的朋友。” 童晓晨感激道:“谢谢武前辈。” “好说。”武非舞道:“但你得想办法帮我救出封儿。” “如果我有能力,肯定帮。”童晓晨道:“只怕我可能也无能为力。” 武非舞沉声道:“我相信你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你能到此处经受住考验总是天意。而且你的强大漂浮力,若无神人相助,不可能出现在普通人身上。所以,我坚信你一定有这个能力。我已经等了七十多年了,不知还能再等多久。我始终感觉你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 童晓晨看着满脸忧伤的武非舞,只觉得自己似乎肩负起重大的责任,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姑娘似乎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童晓晨给了她一个确信的眼神道:“只要我能,一定助你!” “好!”武非舞高兴道:“如此爽快的年轻人,老生果然没看错。” 但武非舞并未帮其他人解除那“**香”的影响。武非舞看童晓晨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吐出实情:“现在不解的好,若是要下到海底,需要高度集中力、无限放空力、平静从容力,你的朋友们既无法达到,保持这个状态便是有利的。” 武非舞叫来小飞,要他带着童晓晨去寻那通向海底世界的宝物。小飞出现时,童晓晨一看果真年轻俊美。这小飞着一身黑纱长衫,淡淡道:“你随我来!” 童晓晨便跟着那小飞出去了。小飞跳上一独木舟,童晓晨也跟着跳了下去,紧贴在他身后,因为独木舟空间十分有限。这独木舟左右摇晃了几下,小飞皱着眉头回头看着他道:“你乘另外一只。” 童晓晨见这小飞似乎有些嫌恶他,便知趣地跳上了另一只独木舟,摇晃了几下后稳住道:“小飞前辈,这驾独木舟的本事儿还请指教。” 小飞也不看他,只管驭舟而行。童晓晨只见那修长笔直的黑色身影就这样快速驶离出去,心中焦急,想要快快跟上,不过这独木舟始终纹丝未动。 童晓晨心想,此处的人颇为怪异,爱答不理的,甚为冷漠清高。但处于人下,便只好低头。当下,最重要的是让这独木舟动起来,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动不起来。 一阵笑声传来,童晓晨抬头一看,只见此前为她引路的粉衫女子正立在那竹木道路上,笑道:“没想到,你竟是个笨蛋,连独木舟也驾驭不了。” 童晓晨看那女子笑的开心,便求道:“好妹妹,你若是告诉我这其中的诀窍,我定感激不尽。那小飞理也不理我。” 粉衫女子捂嘴笑道:“他自然不会理你,你那么受主人待见,他讨厌你还来不及呢。” “那你呢?”童晓晨故意问道:“你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我……”那粉衫女子已露出羞涩的神情,“我只知道你再不气沉丹田,驭气灌入脚底,驱舟而行,你定然跟不上小飞了。” 童晓晨听她指示,那独木舟果然动了起来。他心中大喜,回过头对着那粉衫女子道:“谢谢好妹妹!看来你定是喜欢我了。”他那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已经深深印在粉衫女子的眼中。 童晓晨花了些许时间总算掌握了这驾驭独木舟的诀窍,如何转弯、如何平稳、如何加速,经过实践都已经了然心中。 不一会儿,他就赶上了小飞,毕竟他的内力强劲,小飞无法企及。小飞看着此人赶上来,平稳地驾驭着独木舟,不免一脸惊讶,不想此人竟有如此之快的自学能力。 童晓晨看着一脸惊讶的小飞,微笑道:“小飞前辈,那宝物究竟在何处?” 小飞镇定了些许,答道:“就在前方那片浅滩。” 这是一片浅滩,水流非常平稳,水也不深。小飞从独木舟上跳下来,那水正好及膝。童晓晨只见小飞似乎在那浅水中找些什么。稍许,这小飞从水中捡起一物,便丢进那独木舟中。 童晓晨也跳下去,拿起那物件一看,好似一根粗短的小木棍,只一小节灰红色的圆柱体,柱体上还有鳞片似的纹路,非常不起眼。童晓晨正在疑惑这丑不拉几的死物究竟有何用场,只觉那物件在手里动了一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果然那物件在手掌中蜷缩扭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海底世界(一)

【, 童晓晨道:“这东西原来是活物,我道是死物呢。” 小飞冷冷道:“你要是有功夫把玩它,还不如赶紧在水中找它。” 童晓晨听他的话,丢了那物,便在水中找起来。这东西长的不起眼,所以很容易混杂在石头和枯木中,不过童晓晨还是找了好几个。他兴奋地拿给小飞看,问道:“小飞前辈,这东西要做何用?” “这是通向海底世界的向导诱饵。”小飞说道。 童晓晨见这小飞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便有意捉弄他一番。正好看到水中有一颗海星,便拿了那海星放到小飞身上道:“送你个礼物,你还是对我好一点,别再爱理不理。” 小飞拿下那海星扔给童晓晨道:“这是什么礼物?你当我在这海上没看够海星吗?” “你为何这般讨厌我呢?就因为你家主人待见我?”童晓晨无奈道:“做人格局要大点,不是吗?” “我年长你一倍,不用你来教训我。”小飞不满道。 童晓晨道:“你虽年长于我,可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是不如我。所以,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听我的。” 小飞捡着那物件,闷不吭声,也不管童晓晨。 “你那些小心思,我了解不过了。”童晓晨道:“你要真的想打动武姑娘,就要先帮她解除忧心之事。” 小飞横了他一眼道:“你可真是多管闲事!” “我若不多管闲事,你可能就要遗憾终生了。”童晓晨推推他。 小飞一边继续找着那物件,一边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解决那事情?你别以为自己真是个神人。主人长久期待不成,将你作为一个寄托罢了。” “倘若我真的能够帮你家主人达成所愿,你不就有机会了吗?”童晓晨道:“如此,你真应该稍微巴结一下我,万一我故意不使足力气,你的机会便没了。” “你若是能闭上嘴,安静地找那宝物,就是谢天谢地了。”小飞不耐烦道:“它们都是有灵性的生物,你这么吵,它们都吓走了。” 童晓晨看独木舟中,果然没找到几个,便乖乖闭上嘴,继续找。 这一闭嘴,二人在静默中不断前行探找,那宝物便越找越多。大约两个时辰,二人已经找了够多了。童晓晨看着独木舟中的收获,一阵欣喜,但见那小飞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童晓晨道:“这样一来,可是够了?” “够了。”小飞再没有别的话,跳上独木舟,又驭舟而行了。 童晓晨也紧随其后,二人踏上返回的道路。小飞打破了沉默,“你真的有办法解决那件棘手的事情?”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童晓晨道:“既然这件事是人做的,那人也一定可以解决。我虽然没有亲见,但与我的朋友们一道,总能想出办法。” “希望你可以解决,如此便遂了她的心愿,也不枉七十多年的守候和等待。”小飞望向远方的海上人家。 “都是痴心执着之人,我岂有推脱之理。”童晓晨道:“你且放心,我自当尽力而为。” 一人一舟,乘风而行,两股水道,波光粼粼。夕阳西斜,红霞漫舞,海风轻拂,近处蔚蓝,远处人家。 清晨,日出,云层,大海。 海面上似有十几人悬空而坐,这些人仿佛脱离了任何一种凭借的依托,高高悬在海面上。这样一幅奇观任何人见了都不免疑惑。 但倘若你走近了,便会发现,这些人的悬空并非无任何依托。事实上,一些高高的竹木形成支架,这些人便如同坐在椅子上一般安心地悬在海面上。 这些人皆是一副物我两忘的神情,手中持着鱼竿。那些鱼线随着海风轻轻飘舞,似有鱼上钩一般触动着鱼线。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童晓晨和武非舞一群人。 童晓晨悬坐在这海面上,只觉得视线无限开阔,内心仿佛也变得无限开阔,没有任何边界。他感觉自己无限地放空了,连带着整个意识飘到很远。 在那很远的地方,他仿佛又看到那个漆黑无边的宇宙,神人驭龙而行,大鹏展翅高飞。他感到自己缩成无限小,而外界扩成无限大。他感觉自己比尘埃还要微小,世界比想象还要博大。他在缩到无限小的同时也感到自己变得无穷大。这种奇妙的体验,似乎只有在这奇妙的境遇下方能成就。 不多时,童晓晨感到自己手中的鱼竿动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重重地将鱼竿拉低。他没有丝毫迟疑,便跳下去了。这是武非舞所叮嘱的,只要鱼竿一有动静,就跳下去。那上钩的鱼便是通向海底的向导。 童晓晨沉到海底,那上钩的鱼通体发光,仿若透明荧光色一般,但却是这漆黑海底的一盏明灯。这鱼儿身体扁平,中等个头,两侧是优雅的鳍,尾巴柔软自在的摆动,那眼睛仿若一颗黑色的玛瑙,不时地还转过身来看跟过来的童晓晨。 这鱼儿仿若有灵性一般,知晓人的心意。童晓晨看着这周身发光的可爱鱼儿,只一眼便爱上了。在这个世界上,动物有时候比人可爱多了。 海底世界是五彩斑斓的异域世界,成群结队的鱼,汇集了不同的色彩,或是青黄、红黄、橘红、红白、黑白,似乎只要你可以想象到的颜色均可能出现在这里。 童晓晨感觉自己的眼界似乎又被放大了一万倍,生命中的未知领域多不胜数。 前方似乎有一群白色水母群一张一吸地飘流过来。那些细细密密的触须仿若流苏一般漂亮。中间的那团白色以及伞状的透明色都显得异常好看。这一群水母目测有数万,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前方。 这么好看的生物却令前方的发光鱼止步不前。这发光鱼躲到一处礁石后面,似乎在等待着这水母群通过。童晓晨也只能停下来等待。 这群水母悠哉游哉地随着洋流漂浮着,可不多时它们中间似乎混入了一个杀手。那个杀手长的跟水母差不多,个头却是水母的好几倍,最为明显的差别还是它中心那块黄色。这杀手仿若一个荷包蛋,但荷包蛋是死的,这杀手却是活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海底世界(二)

这杀手释放出细长的触须,黏住那些水母,尽收囊中。那些水母一旦被这触须附着,似乎就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地灌入那荷包蛋杀手的中心,也就是蛋黄处。 童晓晨看着这群被猎杀的水母,只觉得人和动物实在没太大的分别,都是物竞天择。 那水母群终于飘走了,那发光鱼这才敢出来,继续前行。童晓晨不断回望,似乎其他人还未赶上来。 再前行一段,发光鱼遇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深海乌贼。这个巨大的家伙正在悠闲地游走,它巨大的蠕动触须不断伸展着捕食周围的猎物。那些大大小小的鱼被它强劲的触角一勾便送进了幽深漆黑的大嘴中。 发光鱼差一点也被这乌贼的触角卷入,幸好够灵活,才侥幸避开。 乌贼红红的身体仿佛在表达情绪。童晓晨将那发光鱼护住,慢慢地游了过去。这乌贼似乎从未见过人这种动物,目视着童晓晨漂游而去。童晓晨似乎能感受到那乌贼的奇异眼光。在这海底,他确实是个不速之客。 发光鱼躲过一险,继续灵动欢快地游着。童晓晨紧跟着这发光鱼,探访这奇妙的海底世界。 海底与浅海不同,充斥着各种奇妙的生物,体型巨大。单单那海星,在这海底都要大好♂,⊥几倍。一头海豹的尸体沉在礁石之上,上面覆盖着诸多其他生物。这大概是这群生物的狂欢盛宴。 童晓晨看那死海豹的眼中爬进了大约两米长的白色蠕虫,这些蠕虫似乎正在啃食那尸体内部的血肉。海豹的皮毛似乎使得其他的生物很难下口,所以那躯体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小海星以及其他拾荒者。 这幕场景有些残忍,甚至恶心,却是最为真实的动物本性。人的餐桌上岂非也布满了各种动物的尸体,区别只在于是否烹熟。 发光鱼将童晓晨带到一幽暗之处,这一处似乎隔离着外部的洋流。武非舞以及其他人已经跟了过来,每人身前都有一条发光鱼。 这些发光鱼仿佛一同完成使命一般,摇摇尾巴,聚集在一处,游走了。 武非舞示意童晓晨可以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了。众人在这海底手牵手,拉成一圈,再次将意识放大到无限,一瞬间仿若有一股强大的热流从海底袭来,众人便觉得自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睁眼一看,这果然是海底的另一个空间,没有水,只有平地和空气,就如同在陆地一般。这样一个空间似乎有着非常奇妙的设计,周围的壁石竟然可以绝妙地隔离着外围的海水,可以透到空气,却无法透入水流。 武非舞使一个手势,那些领路人便让童晓晨的朋友们恢复了原状。众人见自己处于这样一个空间,仿若梦境一般不真实。 童晓晨道:“这里大概就是宝藏所在地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古北静叫起来。 “虽然找到了,但未必能打开。”童晓晨提醒他们不要高兴的太早。 “既然找到了,总得想办法打开,不然一切岂不是白费功夫。”聂海花永远都不会放弃一丝可能性。 “你们若是能打开,而且救出我的封儿,这份恩情我自当相报。”武非舞道。 童晓晨将武非舞的孩子被封印在海底的故事说了一番。众人皆感叹这孩子的父亲如此心狠,竟然不顾至亲骨肉,生生将这孩子封印了这么多年。 落樱听着,只觉得这故事太悲伤,便带着哭腔道:“我道从小没有父亲疼爱是件伤心事,没想到你孩子的父亲竟然如此绝决,不要这父亲也罢。” “那孩子现在在何处?”施清风问道。 “我带你们过去。”武非舞带着众人忘里走,似乎绕了不大不小一个圈子之后方才停下来。 武非舞点燃了壁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扇精巧设计的铁门。这门中间没有锁,而是一个圆形的凹陷,由这中间的圆形向四周发散出去凹凸的线条。由此可见,这门的设计非常讲究,定然是个有高超智慧的人所制造。 如果你再看向那圆形的中央,便会大吃一惊,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小婴儿。这婴儿安详地睡着,对外面的动静似乎全然无知。 如果不是武非舞亲口所说,童晓晨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已经沉睡七十多年的婴儿,因为这婴儿脸色红润,气色很好,实在看不出与一般婴儿的差别。 “这就是封儿?”童晓晨道。 武非舞眼泪已经流下来了,疼爱的看着那孩子道:“是的,他就是我的封儿。这么多年,我总是做梦梦到他,他在梦里叫我娘亲,责怪我为何不让他长大,责怪我为何让他一直沉睡。” 童晓晨伸手去触碰那婴儿,试图一探究竟,但却一股力量阻挡在那圆形的凹槽之外。这看似无碍的距离却隔着一层强大的屏障。 “没用的,要是我能碰到我的封儿,我早就将他抱出来了,何用等到今天?”武非舞黯然道。 “我听你说,这封儿是要献祭给海神的?”童晓晨突然想起武非舞之前所说的故事中有这么一段。 “不错。那人是这样讲的,我也信了。”武非舞徘徊道:“倘若没有神的力量,我封儿又岂会如此不生不死,不可触碰。” 童晓晨看向落樱道:“要说到海神,落樱最了解了。她是巫海族的,所祭拜的便是巫海神,不知跟此处的海神是否相关?” 落樱眨眨眼道:“巫海神不知是否也与其他的海神有联系?不过我的海螺在巫海可以唤来海豚,在此处亦可,说明大海总是相通的。” “落樱妹妹,不若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唤醒这小婴儿。”赵木晴向落樱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落樱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只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不清楚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究竟源自何处。这小婴儿在她看来似乎孕育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解开封印

落樱将手伸向那圆形凹槽中的婴儿,但奇迹没有发生,纵使她是巫海族的人,也被挡在那强大力量之外。不过,当落樱的手靠向这婴儿之时,却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她感觉自己的手仿佛生生吸附在那道无形的屏障上。 落樱使了很大力气,也无法从那道屏障上将手拿开,她叫道:“我的手被吸住了,动不了了。” 众人赶紧上前,试图将落樱的手拖出来,可没有用。因为其他人一旦接触到那道屏障,就会产生一股强大的排斥力,推开接触过来的手掌。这种奇妙的现象让童晓晨感到焦急,但武非舞的眼神却是高兴万分。 在武非舞看来,这小姑娘与别人的体质似乎不同,竟然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这似乎又是另一层神迹启示。 童晓晨和施清风一左一右,拉着落樱的身体。落樱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手臂似乎正在脱节,如果他们再用力一点,那手臂就要被拉扯下来。 落樱吃痛,大叫道:“放手,不要再拉了,我好痛。” 童晓晨和施清风双双放手,落樱的手仍然吸附在那道无形的屏障之上。 童晓晨皱着眉头,不知道如何是好,便问道:“谁有好法子?” “这似乎已经超出了通常的人事范畴。”一向很有点子的聂海花也被眼前的场景难住了。 西门云拿着神剑,站到落樱身边道:“我试着用剑劈开这所谓的屏障,看看能不能解决。” 童晓晨点点头,此时此刻任何一种尝试都是值得的。 西门云挥剑用尽全身力气去劈向那道门,但依旧未能前进分毫,没有任何物物相撞的声音。西门云的神剑仿佛劈在了棉花当中,还有一股强大的反弹力,逼的她连退三步。 古北静扶住西门云,大惊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西门的剑都劈不开?要知道这玄铁神剑大有开山劈石的威力。” 其余几人也不免错愕。童晓晨看着一旁默默不语的施清风,只觉得他似乎有一些想法,便道:“施大哥可有什么好主意?” “谈不上什么好主意,但权且可以一试。”施清风道:“落樱,我们试一试放血。” “放血?”落樱不免有些惊诧。 “不错。”施清风沉声道:“任何一种神力都需要献祭方能救赎,而血就是最好的献祭之物。” 施清风走到落樱身旁,在她的小指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小指流下来,在那无形的屏障之上画出了一副诡异的图案。这图案凝结在半空中,悬置着,鬼魅不可堪言。众人皆盯着这奇妙的变化,不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 “咔咔咔”的响声在静谧中发出,就像一块镜子破碎之前的声音。落樱动了动手臂,竟然无障碍地通向那圆形的凹槽当中,她触碰到了那静静躺着的婴儿。 没有人敢说话,一片沉默和静谧。武非舞张大了嘴巴,喜极而泣,她的封儿总算得到了解脱。施清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表情。 落樱刚刚把那幼小的婴儿抱起来,那孩子便爆发出一阵哭泣声。这孩子的封印似乎已经被解开。武非舞抢上去,抱着那孩子直哭。落樱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不由得呆了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能力。 童晓晨拿过落樱的手看道:“你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落樱摇摇头道:“并没有,一切都好!” “那就好。”童晓晨放心道:“如此看来,那孩子的封印竟然由你而解。” “我有此等能力,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落樱开心道:“不过,能帮助别人母子团聚,我自己看着也很高兴。” 童晓晨并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些担忧,落樱能够解开封印,这就意味着落樱一定跟这孩子的生父有着血缘关系。莫不是那穿孔女人所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武非舞的心上人,或者说就是那先皇?童晓晨的心里已经有些明朗了。 正想到此处,只见那悬空的血色图案突然颠倒过来,没有任何外力,这图案却自行转动,非常诡异。一阵耀眼的光自那图案中发射出来,落樱的身体连连后退,被那股强光吸附进去。 落樱大叫,一旁的施清风紧紧地拉住她。落樱惊恐地看着施清风道:“施大哥,救我,有一个魔鬼正在把我拉入深渊,我已经感觉到他的力量了。” 施清风看向落樱的眼神有些变化,“你愿意与那魔鬼为伴吗?” “不愿意!”落樱叫道:“就算是死也不愿意。” “好!”施清风平静道:“我一定不让你与魔鬼为伴,完成你的心愿。” 童晓晨出手时,施清风手中的匕首已经插进了落樱的心脏,没有丝毫偏差,没有丝毫犹豫。出手之快,无人能及。施清风的眼神冷峻,没有半点怜惜之意。 童晓晨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一掌推开施清风,抱住已经奄奄一息的落樱,那道吸附她的强光已经消散。落樱在童晓晨的怀里睁大眼睛,似乎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 “你为何要杀落樱?”童晓晨的愤怒已经冲向头顶,“你到底是何居心?” “落樱既然宁死也不愿与魔鬼为伴,我只不过是成全她罢了。”施清风似乎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不过这样说说,你竟然如此狠心就杀了她?”童晓晨感觉自己脑部已经充血,“落樱,落樱。”他就这样轻轻地叫着,安慰着怀中不断流血的落樱。 落樱仿佛用了全身仅剩的一丝力气说道:“童大哥,你不要怪施大哥。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为我好的。” “你这是说什么傻话?”童晓晨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杀了你是为你好?” “我相信施大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落樱似乎仅剩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你……一定不要责怪他。” 落樱看向一旁的施清风,那高大瘦削的身影仿若神人一般美好。她忽然满面桃红,眼神放光,高兴道:“巫海神,我看到巫海神来接我了。”落樱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手拉扯着施清风的长衫,仿若施清风就是她所看到的巫海神。 童晓晨哀恸不已,伏在落樱身上喃喃低语:“落樱,落樱,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也辜负了你母亲的叮嘱。落樱,落樱,你不要走……” 只是无论童晓晨怎么叫唤,落樱都不可能再醒过来。血浸湿了童晓晨的衣衫,全部都是落樱的血。他放下落樱的尸体,揪着施清风的衣襟道:“你可真是心狠!为何如此?难道就因为落樱对你动了情,你却无法娶她?” 施清风任由童晓晨揪着自己,低垂着眼道:“每个人都自己的命数,落樱的命数就是如此,你就算不服气也没有用。” 童晓晨听罢只觉此人不可理喻,上来便要打。施清风一手推开他道:“此时没有闲功夫陪你玩。” 童晓晨只觉这施清风仿若变了一人一般,陌生不已。 施清风走向武非舞道:“如果你现在带着你的孩子离开,兴许还有一线生路。如果你现在不带着他离开,那么绝对是死路一条。” 武非舞看向施清风严肃决绝的脸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多事儿。所以,我巴不得现在就走。” 此语一罢,武非舞已经带着那些领路人消失了。只剩天香第一阁几人和施清风几人在这一空间中。 施清风的脸有些邪魅,诡异的笑容挂在嘴角。 没有对话,但众人已经感觉到持续传来的震颤感,仿若地震一般,由弱而强。这空间正在不住地晃动。 童晓晨眼见着那扇门正在缓缓地打开。施清风带着他的人守在那扇缓缓开启的门边。他刚想出手,身后出现另外一股力量。他回头的瞬间看到了蓝莹莹、苏剑宇和白青青。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蓝莹莹还是那么美,只是这种美在震颤危机中无法欣赏。天香第一阁几人和赵木晴被三人逼到另一个角落。 一道强光闪出的时候,童晓晨仿佛看到三人迅速弹开,与施清风一行人快速闪进了那缓缓开启的门内。 天香第一阁五人和赵木晴感觉自己被卷进了一个神奇的隧道当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吸附着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随着这股力量不断地翻转。意识就在这样的反转中逐渐模糊,甚至消散。 震颤似乎还在继续,轰鸣声不断,一切都听得那么真切。又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几人迅速弹出去,仿佛抛出无边的宇宙。 童晓晨被抛掷出来的时候看到密密麻麻的虾群,仿若有几亿的数量,充斥在眼前。他看不清所处的情境,只觉得虾群在翻滚,周围的水流和空气都在急速升温。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正在爆发的火山口,高温灼烧着自己的身体。 只是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他无法辨清。意识和境遇都是神奇的东西,这是童晓晨最后所想到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前世记忆之边城浪子

“翠浓,翠浓,翠浓……”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慕容怡的耳畔呼唤,那哭声满是痛苦、隐忍、自责和悔恨。 慕容怡仿佛感觉到那人滚烫的泪水滴在自己脸颊上。“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人的泪水却像决堤一般滑落。慕容怡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抽痛,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痛苦。 慕容怡感觉自己仿佛穿梭在无数似曾相识的场景当中,她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又仿佛在看自己的故事。 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持着一把无比漆黑的刀,出手时,握刀的手青筋毕现。他为了她第一次杀人,将她抱回客栈的床,却不敢接近她。 慕容怡仿佛与那个叫翠浓的女人合二为一,她就是翠浓,翠浓就是她。 翠浓一点也不想爱上傅红雪,那个脸色苍白的刀客,她的目标只是刺探消息。她是边城最有风情的女子,没有男人不围着转,只要是她想要的消息,没有得不到的。她背负着家族使命,所以必须以自己的清白身抵偿。成为一介名妓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却是最有用的事情。 翠浓第一次见傅红雪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个孤独、苍凉、阴暗和决绝的人,他苍白的脸配上漆黑的刀,形成最为鲜明的反差。沉默是这个人最大的特征,他永远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酌。 不过,在傅红雪为她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个苍白之人眼神中的光亮,仿佛一瞬间起死回生,从阴冷到热情,从决绝到温暖。 这个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倘若常常笑一笑,势必能够吸引很多姑娘。但这人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显得不近人情、不易亲近,任何一个姑娘看了都会胆怯几分。 翠浓任由这人抱着自己,假寐地躺在客栈的床上。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感觉,只是此时这人却仿佛一个胆怯的孩童一般,丝毫不敢越轨。她分明已经感觉他那股若即若离的惆怅。他兴许是不够自信,有些自卑,所以,她必须给他一些鼓励。 这样一个绝顶刀客却因为先天残疾有着旁人无法察觉的自卑感,他看着边城最美的女子就躺在自己面前,却连一丝亲近的勇气也没有。在这样美貌的女子面前,他仿佛低到骨子里,懦弱到心坎里。 只要不执刀,他就是一个怯懦自卑的人。他看着翠浓长长密密的睫毛想象着他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眼睑下的明眸,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了,心跳不住地加快。 翠浓遇到的男人太多了,却从来未见过这种内心住着一个纯真孩童的成熟刀客。这个人仿佛是纯真和成熟的混合体,既可爱又可畏。只是这人若不持刀,无论如何都是可爱的。 所以,当翠浓睁开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男人苍白的脸已经透出羞红,眼神不住地闪躲。片刻之后,这男人便撇过头去,坐到桌子旁,大概只为打破这份暧昧的气氛。 翠浓就像对待一个纯情的少年一般引导着傅红雪。她抚摸着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掌,这是十八年独居小黑屋的成长印迹。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翠浓温柔地看着这个害羞的男子。 “还好。”傅红雪并不想提及自己的过去,也不想承认一直以来只为复仇而活的单调乏味的生活。翠浓细软的手握在掌心,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温存。 “你救了我,却连看也不敢看我,这是为何?”翠浓问道。 傅红雪的眼神依旧不断躲闪,生怕看久了便掉进那柔情的深渊。翠浓香软的身体已经靠过来,但傅红雪却冷冷地推开她。 翠浓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中仿佛恢复到最初的阴冷和决绝,可是她相信再冷酷的人也无法抵抗一个他已经动心之人的热情。 翠浓轻轻地吻上这个男人的唇,她感到傅红雪的嘴唇,连带全身都在微微震颤着。她压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慌乱的跳动。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他的灼热,她希望这种的主动有回应。 傅红雪的激情已被翠浓挑动起来,他狠狠地回吻过去,粗鲁地将吻他的女人推压在墙壁上。这份粗鲁使得翠浓后背撞得生疼,但伴随着这股疼痛更多的是所希冀的欣喜。她感到傅红雪像一头被激起的野兽一般肆虐着自己的双唇。 这个人似乎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以一种原始的强硬侵犯着她,所有的信号只有两个字“占有”。她抱着傅红雪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他的躁动不安,让他慢慢来。 傅红雪仿佛收到信号一般,放慢了之前的粗鲁,开始温柔起来。翠浓只觉得完全醉心于眼前这个温柔亲吻自己的男人,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将整颗心都交付于他。 傅红雪将翠浓抱上床的时候已经忘了自己的刀,那把无比漆黑的刀被他抛在一边。他的脑袋以及眼里似乎只容得下一个女人,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虚空。 翠浓感受着略带害羞的男人对自己的温柔示好,察觉到他的笨拙,并不介意,反而耐心引导。她将这个男人抱在自己胸前的时候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抱着他便抱着全世界。躺在她胸前的男人不少,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就像所有美好的初恋一样,二人感受到最为真挚的情感付出。情感的交融已经超越一切凌乱的行为。 傅红雪的吻像雨点一般落在翠浓的脸上、唇上、颈上、身体上。这连绵不断的吻热情洋溢,没有丝毫迟疑和停留。那吻由轻柔到强力,翠浓感觉周身都要被他吻遍,而她却越来越放松,越来越陶醉。 每一次强劲霸道的吻,翠浓都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吞噬。她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吻痕,这些都是爱的印迹。霸道和温柔交替,傅红雪掌控着一切节奏,没有给翠浓任何退让的余地。 翠浓很高兴,这个男人的自信又回来了。不执刀的他也可以做一个自信的人。她承受着傅红雪所给予的一切霸道之力,时快时慢,迎合着这节奏。内心有个鼓点映衬着一切,愉悦感在放大。 对于翠浓而言,男女之事本是再无聊不过的机械之事。她若是想要奉承,便假意叫唤几声,迎合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好套得消息。她若是意兴阑珊,连叫都懒得叫,满脑子想的全是结束后吃什么,哪套衣衫不错要去买下。 可此时的她在傅红雪身下却感到身心灵的合一。她从不知道与一个人的关系可以达到如此亲密无间的程度,她感觉自己的心与傅红雪的心紧紧交融在一起,二人的灵魂也紧紧纠缠在一起,身体自然也无间地结合在一起。可是那身体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 在这种完全合一的体验中,他们的意识仿佛一同飘摇到最美好的地方。她每一次的呻吟都是发自肺腑,仿佛要将这个男人揉进心里。傅红雪每一次的低喘都伴随着强力,他要将所有的力量都给予身下的女人。 肮脏和圣洁只在一线之间。在他们之间不见肮脏,只有圣洁。这大概就是全心全意相爱之人的最高境界吧。 翠浓抱着身体不住震颤的傅红雪,闭上眼感受最为极致的亲密无间。她的耳边充斥着傅红雪的低喘声,她感觉自己正在爱抚一头听话乖巧的豹子。 慕容怡仿佛感受到翠浓所感受到一切,幸福的哭了起来,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翠浓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傅红雪,这一切都不在计划之中。她的每一次欺骗都是一次自伤,她感觉自己再也无法承受这份良心上的谴责和不安。她感觉自己在不断分裂,分裂成两个人、两个面孔,她想抛弃其中之一,可现实不允许。要抛弃,只有死路一条。 她又欺骗了一次,可傅红雪还是爱着她,无论她骗他多少次,他都心甘情愿上当。这一次的欺骗为他带来了可怕强大的对手。 翠浓看着傅红雪依旧持着那把无比漆黑的刀,脸色苍白到让她心疼。这样一个只为复仇而生的人该有多孤独啊,她的欺骗使他看起来更加可悲。 交战之际,傅红雪又紧了紧那把刀,没有翠浓,就只有这把漆黑的刀最值得抓紧。十个回合下来,翠浓眼睁睁看着傅红雪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白已经翻了上去。她知道他的癫痫又发作了。 一个绝顶的刀客却患有致命的癫痫病,说来实在讽刺,这就等于为对手的大开杀戒打开了一道大门,对方可以长驱而入。 翠浓飞奔过去,趴在傅红雪身上。如果注定要死,她愿意为他挨这致命的一剑。当那把剑插进翠浓的后背时,傅红雪还在抽搐。鲜红的血浸染了他的衣衫,闻到血腥味的他渐渐停止了抽搐。他就这样看着翠浓死在他的面前,大喝一声,起身执刀。 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对方已经倒在他的面前,可翠浓也闭上了眼睛。傅红雪抱着翠浓的渐渐冰冷的身体,像个孩子一般不知所措。这是他一生中的最爱,也是他的初恋。 他的悲痛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从不哭泣,可此时热泪滚滚,因为他太悲伤了。他一声声地唤着翠浓,可翠浓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些甜蜜的过往和温存的场景似乎仍然历历在目,只是一切再也回不去。 他生来孤独,幸得真爱。真爱一逝,复归孤独,添上悲痛。从此,似乎注定要孑然一身,苍凉度日。 慕容怡又哭了,这一次不是幸福的泪水,而是感同身受的悲伤泪水。她就是翠浓,翠浓就是他,那个注定孤独的男人就是她的最爱。 翠浓的孤魂流落在黄泉路上,在过奈何桥之前,她接过孟婆手里的汤,心中只愿来世做一个不再爱的如此悲苦的女子。慕容怡仿佛听得见翠浓的心声,说的就是她,而翠浓正对着她浅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前世记忆之仙剑奇侠(一)

“逍遥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鲜红的血浸湿了女孩儿的黄衫,黄色的罗裙似乎成了红的嫁衣。鲜血不断从女孩儿嘴里吐出来,可她的眼一刻也不肯离开眼前的男子,她唯一的挚爱——逍遥哥哥。 “灵儿,灵儿……”李逍遥已经泣不成声,前一刻还拉着灵儿手畅想未来,现在灵儿却浑身是血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如果有重来,他宁愿先死的人是他。 “赵灵儿。”赵木晴喃喃地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孩儿,再看看那泣不成声的男子,她内心一阵绞痛,仿若自己正在经受这痛苦不堪的生离死别。 赵木晴走到那男子身边,想要安慰他的苦楚。她伸手去触碰他那被泪水侵占的瘦削脸庞,可一切仿若镜花水月,触不可及。她看着赵灵儿慢慢合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心中痛苦不已,充斥着无尽的不舍和遗憾。她仿佛就是那个与世长辞的真身。 赵木晴的泪水不住地流,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大的苦楚一般,她放声大哭,悲痛欲绝。她内心不住地质问上天,为何如此这般薄情寡义,要了灵儿的性命?为何灵儿不能与逍遥哥哥厮守到老?为何相爱的人总是要阴阳两隔?为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她的哭泣没有人听到,她只停留在一个自我的虚幻空间,这里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别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赵木晴看着李逍遥抱起灵儿的尸身,苍凉地走在花瓣雨中。那风干的泪水和苍白的脸仿佛在诉说着“生无可恋的悲痛”。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他要坚强地活下去,即便阴阳两隔的痛苦会****折磨他。 赵木晴依稀还记得那些欢快的岁月,第一次与逍遥哥哥相识,之后的以身相许,共闯天涯。他们还有很多可爱的朋友,月如姐姐、唐钰小宝、阿奴、庆元表哥,只是这些可爱的朋友最后都一一牺牲。赵木晴的前世记忆仿佛被打开闸口一般,不断涌现。 逍遥哥哥之于她,是自儿时起就****思念的救命大英雄,他的样貌是那样深深烙在脑海里以及心里,以至于她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画出他的样貌。逍遥哥哥是她的救命恩人、白马王子,一生只爱一人,那便是逍遥哥哥。那个乘着金凤凰带着他们逃出生天的持剑男子就是她这辈子所崇拜的偶像。 命运几番轮回反转,让她遇到逍遥哥哥并成亲。虽然中间有着诸多误会和不快,但她始终爱着逍遥哥哥。那些孩子气的行为不过是为了检测逍遥哥哥的真心。就算逍遥哥哥失忆一百次,她也有信心让他重新爱上自己。这就是强大的宿命,他们注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那些翻云覆雨也无法摧毁他们之间忠贞的爱情。 作为大地之母、女娲后人,她知道自己最后的宿命就是献身,为这大地的生灵献身。她无法一辈子陪伴逍遥哥哥,可是爱就像是一团烈焰一般升腾,她无法抗拒、无法回避。 大地的责任压着她脆弱的肩,但只要有爱,这份重负似乎就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承受;只要有爱,所有的力量都可以集于一处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她义无反顾地爱了,所以这短暂的生命也便有了全部的意义。生命虽短,但光芒万丈。 诞下麟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是不愿跟逍遥哥哥讲,怕他承受不住这份痛楚和打击。如果换做是逍遥哥哥有这等宿命,她一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但她的逍遥哥哥从来都有一颗潇洒不羁的心,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他一定能够背负痛苦继续活下去。 李逍遥葬了灵儿的遗体之后带着自己的女儿忆如走了。灵儿的魂魄始终跟随在他们的左右,不舍离去。女娲多次召唤,她也不肯离去,她总想再多瞧几眼爱人和孩子。成为神人之后,便要割舍下这份七情六欲,无欲无求,所以,她宁可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也不愿早早位列仙班。 李逍遥决定隐居,再也不想涉足人世,他只想孑然一身养大忆如。他攀上高原,那里海拔很高,人迹罕至,再也没人妨碍到他。在这高原之上,他可以细细追忆过往与灵儿的一切,潜心武学,抚养忆如。 灵儿的魂魄跟着他们去了高原,看着****消瘦、郁郁寡欢的逍遥哥哥,她心痛不已。女娲再次召唤她时,她祈求能够帮助逍遥哥哥走出伤痛,只要看到以前那个开心快活的逍遥哥哥回来,她便可以安心归去。 女娲成全了灵儿的心意,让处于第三空间的赵木晴去帮助灵儿。所以,此时灵儿的魂魄就寄居在赵木晴的身体里,而赵木晴正骑在一只雪白的羊驼身上,赶往李逍遥的住处。 诺大的旷野和高山,只有一个赵木晴和一只雪白的羊驼。这羊驼脖子上挂着铃铛,一走起来便“当当当”作响。它高昂着细长的脖子,眼神警惕地四处观望,额上一缕毛发,也是雪白色,斜斜地压着,仿若刘海,显得它桀骜不驯。 赵木晴催赶着羊陀,只愿天黑之前可以赶到。高原上的风很大,吹的她两颊生疼,越往高处走,空气越稀薄,呼吸也越困难。可是一想到可以见到记挂的人,勇气便升腾起来。思念催促着她,她催促着羊驼。 山风太大的时候,她紧紧地抱着羊驼,那白色厚实的皮毛非常温暖。仿佛抱着,便可以得到安全感。 傍晚,落日,晚霞,高原,木屋。 李逍遥听到叮叮当当的铃声已经跑了出来,这里终年无人到访,当他看到一个女孩儿骑着一只雪白的羊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诧异了许久。 赵木晴从羊驼上跳下来,走到李逍遥面前,深情地看着这个日渐消瘦的人,此时的她就是赵灵儿。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瘦削的脸颊,眼泪就这样滑落,这一次是真实的触碰。 时间仿佛静止了,李逍遥怔怔地看着这个满面泪水的陌生女孩儿,不知何故,这女孩儿的身上偏偏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灵儿的感觉。所以,他没有闪避,任由她触碰。 赵木晴红着眼睛道:“逍遥哥哥,你受苦了!” 熟悉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人。李逍遥回神了好半天方才问道:“你是?” “我是你的灵儿啊!”这句话刚到嘴边,就被生生地收回了,改成:“我是你小时候的玩伴,你大概早忘啦。” 李逍遥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所谓的“玩伴”,但一点线索也没有。他想到自己曾经中过毒,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包括跟灵儿成亲的记忆,便苦笑道:“好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没关系。”赵木晴擦擦眼泪道:“现在再重新认识就可以了,我叫木晴。从前在余杭镇被欺负的时候,你总是帮我出头,你忘了,我可忘不了。” 李逍遥似乎又回到余杭镇,当年他还是一个小混混的时候,没少气抚养自己长大的婶婶。可为了生存,必须要活的混蛋一点,“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我并不知道你住在此处。”赵木晴道:“只是想着隐匿人世,便骑着这羊驼,是它带我到此处的。” 那羊驼撇撇头,盖在额上的毛发被山风一吹,飘动起来。它时不时地低头吃草,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赵木晴踮起脚尖轻轻环抱着李逍遥的脖子,道:“逍遥哥哥,你过的怎么样?” 李逍遥被这样一句简单的嘘寒问暖激起无限的感动和感慨,他确实过得不怎么样,所以这样一句正中下怀,但他还是隐忍着道:“一切还好。” 李逍遥推开赵木晴,黯然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通常对我好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赵木晴的心在抽痛,逍遥哥哥身边的好友一个个离去,最后连灵儿也离他而去,他得出这样的结论情有可原。 一个人身边所有亲密的人都死了,却还能活下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她知道,这就是她的逍遥哥哥,一个无疆勇者,永远不会对命运低头的勇者! “你怎么如此悲观呢?”赵木晴故意转移话题道:“你就一个人生活在这高原之上?” “不,还有我的女儿忆如。”李逍遥道:“你若愿意,可以进屋看看她,她正在睡觉。” 赵木晴高兴道:“当然愿意!”李逍遥领着赵木晴来到屋内,简陋的陈设,却一尘不染,归置有序。 赵木晴看着静静睡着的忆如,心中甚是欣慰,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知道这是赵灵儿的泪,当然此时她已分不清何种情绪是赵灵儿的,何种是自己的。 赵木晴怕吵醒孩子,便奔到屋外抽泣起来。李逍遥跟上来道:“你怎么了?” “我……我……看到孩子这么纯洁可爱,所以感到欣慰。”赵木晴止住眼泪,再次绽放出笑容,看着李逍遥道:“逍遥哥哥,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 李逍遥看着眼前女子灿烂明媚的笑容,一时间晃神,竟觉得这就是灵儿。灵儿也有着同样灿烂的笑容,灵儿伤心的时候,总是努力地绽放笑容,因为她知道逍遥哥哥不喜欢哭鼻子的灵儿,只喜欢爱笑的灵儿。 睹笑思人,李逍遥情不自禁地将赵木晴搂在怀里,喃喃道:“灵儿,灵儿,你回来了,不要再离开我。” 赵木晴沉浸在这轻轻的喃喃声中,满心的幸福,只是这一刻如果能长长久久该多好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前世记忆之仙剑奇侠(二)

赵木晴抱着灵儿的逍遥哥哥,仿佛也抱着自己的逍遥哥哥。她的泪水不断涌出,洒落在李逍遥的肩上,“逍遥哥哥,灵儿永远与你同在。” 李逍遥把她抱的更紧,生怕她溜走一般,“灵儿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赵木晴点点头,抽泣着,她仿佛能够闻到李逍遥身上所散发的强烈的悲伤和思念。 雪白的羊驼目不转睛地盯着抱在一起的二人,脖子时而悠闲地转动着。它猜不透人世间****的心思,却看得懂眼前这对相爱的一对人儿。 良久,李逍遥仿佛回归了理性,放开赵木晴抱歉道:“对不起,我太想念忆如的娘亲了,以至于冒犯了。” “逍遥哥哥,你怎么对我如此客气呢?”赵木晴道:“你正在经受的痛苦,我都懂。能够抚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逍遥落寞道:“从前灵儿也说过类似的话,就在我中毒失忆之后。” “逍遥哥哥,你一个人在这高原之上,生活应该不容易吧?”赵木晴关心道。 “起初多少有些不适应。”李逍遥道:“日子长了,便适应了。现在自给自足,一切都要自己来,也是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尝试。” “逍遥哥哥在此处,≈,◎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会不会被闷坏?”赵木晴道。 “这里的宁静可以让我更好的思考。”李逍遥笑笑道:“何况我还有忆如伴着。” “孩子怎么听得懂大人的心事儿呢?”赵木晴看向屋内道:“我相信逍遥哥哥即便有再多的苦闷,也绝对不会对着忆如说的。你总是希望她快乐的成长,灿烂地笑着过好每一天。” 李逍遥背着手望着夜幕下的高原,“有些事情,日子久了,便会淡忘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可我知道,这世上至少有一件事儿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却。”赵木晴望着他孤独的背影道:“那便是至死不渝的爱。” 李逍遥转头看向赵木晴,眼眶泛泪,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句句说到他的肺腑里。他怔怔地看着赵木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这般了解我?” “如果你愿意,便可以把我当成灵儿。”赵木晴笑道:“因为灵儿也想看着逍遥哥哥赶快开心潇洒起来,不要在这荒凉的高原上一个人郁郁寡欢地生活。” 李逍遥垂下眼道:“倘若如此,我岂非太自私了,将你当做一个寄托或替代品?所以,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逍遥哥哥还是这么正直。”赵木晴感动道:“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别人受苦。” “虽然你跟灵儿长的有几分相似,但你终究不是我的灵儿。”李逍遥道:“我这辈子除了灵儿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逍遥哥哥,如果我说我是灵儿派过来助你走出痛苦的人,你相信吗?”赵木晴真切地看着李逍遥的眼。 李逍遥顿了顿道:“我相信,也只有灵儿才这般记挂我,担心我过的好不好。” 赵木晴拉着他的手道:“既然如此,你从现在开始便将我当作灵儿,我会陪你三日,走出这份苍凉和痛苦。” 李逍遥苦笑着点点头。多一份虚幻,便多一份抚慰,这是他心里所想的。 入夜,赵木晴躺在李逍遥怀里道:“第一日,我要与逍遥哥哥体验平凡夫妻的日常生活;第二日,我要与逍遥哥哥看尽世间绮丽风景;第三日,我要与逍遥哥哥好好说话道别。” 李逍遥直觉抱着这样一个人,仿佛真的抱着灵儿一般,那么真实,那么温暖。他很快便睡着了,那一直以来的失眠症似乎这一夜全治好了。 赵木晴趁着夜,摸着他的额头、眼睛、鼻子、面庞、嘴唇,仿佛要用这触觉将这个人牢牢记住。巨大的爱意涌在她心头,这爱意既是赵灵儿的,也是自己的。 第一日,赵木晴早早起床,准备好了早餐。李逍遥醒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放好碗筷。赵木晴看着他醒了,灿烂地笑着,这笑容比清晨的第一道阳光还要温暖。 “逍遥哥哥,快起来吃早餐。”赵木晴抱着忆如道:“你就会赖床,忆如一早就醒了,不哭不闹,乖的很。” 李逍遥看着这场景,仿若真的回到平凡夫妻的生活场景,高高兴兴地起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道:“灵儿,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为人妻子,不会几样小菜,岂不是抓不住丈夫的胃?”赵木晴笑道。 “我道灵儿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没想到还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李逍遥打趣道。 吃罢早饭,这上午半日,李逍遥为忆如做玩具木马,赵木晴则带孩子,顺便打理一下周围的菜园田地。下午,二人将忆如哄着睡着之后,便去到田间地头挖土豆。这高原之上,适宜生长的植物真的很少,不过土豆却极易成活,而且长势不弱。 李逍遥拿着锄头,将长衫往腰间一系,便开始挖土豆。赵木晴一看这架势,便笑道:“以前的逍遥哥哥可是位锄强扶弱的大侠,现如今只能做农夫了。” “做了农夫后才知道,这才是真正吃饭的本事儿。”李逍遥便挖便道:“那些锄强扶弱的本领在这一片高原之上根本没用,无法养活自己。” 赵木晴笑道:“看来我的逍遥哥哥真是成熟了许多呢!越来越潇洒,可以抛开一切了。” “如今,这生存的本事儿全靠挖土豆这项技能,再实际不过了。”李逍遥将挖出来的土豆拨弄到一边。 赵木晴弯下腰,将这些土豆上泥都拭干净,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中。二人一个挖,一个收,配合的默契得当。 两个时辰后,李逍遥的已经满头大汗,赵木晴的小脸也是红扑扑的,这就是劳作之后最好的收益。赵木晴用衣袖帮李逍遥擦汗,李逍遥深情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望进心眼儿里。 整整两大袋土豆,李逍遥将沉重的布袋扛到羊驼身上。这羊驼如此一来到成了运输工具。羊驼慢悠悠地走在身后,二人则走在前头。 晚餐是二人亲手收获的土豆,虽然简单,却非常香甜。赵木晴为忆如做了土豆泥,和上羊奶,非常美味,忆如也吃的高兴。 第二日,赵木晴指着远处的雪山道:“逍遥哥哥,今天我们要去那处,站在世界之巅,俯瞰这世间的绮丽风光。” 李逍遥道:“好!我们去。” 羊驼驮着忆如,一晃一晃地,就像摇篮一般,忆如很快睡着了。二人牵着羊驼有说有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打不完的趣。 雪山越来越近,在雪山的下方有一处碧蓝的圣湖。这湖水蓝的醉人,仿佛像一只深情脉脉的蓝眼一般镶嵌在这雪白的高原之上。羊驼欢快地饮着这清澈的湖水。 赵木晴看着李逍遥道:“逍遥哥哥,你牵紧我的手,闭上眼睛,我要带你去那雪域之巅。” 李逍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满眼尽是雪白,俯瞰下去,则是无边的旷野和山脉。他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无限开阔,感觉妙不可言。他看着眼前神奇的女子,越来越相信这女子就是灵儿。只有灵儿才有此番力量,因为灵儿是大地之母。 李逍遥高兴道:“灵儿,灵儿,你真的是灵儿。” “灵儿还要带你去看其他壮丽的景观。”赵木晴灿烂地笑道。 二人穿梭在旷野、荒原、山顶、雪域、海底、森林、湿地、云端,仿佛一次便将这世间所有的景观看了个够。 赵木晴指着天边的蓝色光芒道:“逍遥哥哥,你快看,那是极光,美丽的极光。” 李逍遥没有去看那极光,而是盯着赵木晴看,这世界再壮美的景观似乎也不及眼前人。他温柔地看着赵木晴道:“那一次我们几个一起看烟火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样子,高兴的像个孩子。” 从最高的山顶到最深的海底,从南极到北极,二人游遍了世界,看尽了美景,完满地结束了第二日。 第三日,李逍遥很早就起床了,他有些悲伤,因为这是最后一日。赵木晴看着愁眉紧锁的李逍遥,抱着他道:“逍遥哥哥,今日只与你好好说话,别处都不再去了。” 李逍遥将她揽入怀中道:“灵儿,多说一点,我怕……我怕以后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赵木晴轻扶着李逍遥紧缩的眉头,安慰道:“逍遥哥哥,灵儿一定常伴你左右,你一定要快乐地继续生活,做回那个潇洒不羁的大侠,也教我们的忆如做个女侠。” “灵儿,多叫几声逍遥哥哥吧,今日过后,恐怕就难听到了。”李逍遥闭着眼睛用心听着那一声声的“逍遥哥哥”。 甜言蜜语再多,也有结束的时候,就像生命终有尽头一样。 当羊驼的铃铛声响起的时候,赵木晴知道自己该走了。夕阳西下,也意味着今日将要结束。赵木晴细心地擦着李逍遥的剑,笑道:“逍遥哥哥,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你要相信,灵儿始终在你左右。即便灵儿不在,这剑在,就是一种陪伴。请你做回那个潇洒不羁的大侠。” 李逍遥悲伤地抱住赵木晴道:“你要走了?” 赵木晴在她怀中点点头,“你若做不回那个潇洒快乐的人,灵儿便无法安心回到女娲娘娘身边,也无法安心投胎转世。” 李逍遥看着她,仿佛在为自己鼓劲道:“你放心,逍遥哥哥一定会做回那个快乐的自己,好好抚养忆如。” 羊驼的铃铛声焦急起来,仿佛在催促着什么。赵木晴不舍道:“逍遥哥哥,我真的要走了。” 李逍遥没有阻拦,默默地将她送到门外。赵木晴骑上羊驼的那一刹那,李逍遥仿佛看到了灵儿的容貌,她正在灿烂地对他笑。李逍遥也绽露出一个开朗的大笑,直到那一人一驼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赵木晴又回到那个第三空间,灵儿的魂魄在对她笑:“谢谢你,谢谢你帮助我,也帮助了逍遥哥哥。”赵木晴微笑地摇摇头。 女娲的声音响起,“灵儿,你还不快回来?” “不,女娲娘娘,灵儿不想做无所住心的神仙,还想做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灵儿四处张望着,“只求女娲娘娘同意。” 女娲叹息一声道:“你是女娲后人,难道真的愿意生生世世受这情劫之苦?” “若是有可能,灵儿愿意做一个普通的凡人,平平淡淡、自由自在地过一生。”赵灵儿道。 女娲顿了片刻道:“那便去转世投胎吧。”此语一罢,灵儿的魂魄便消散不见了。 赵木晴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蹲在自己的第三空间,孤独地抱着膝盖,心中祈求着赶紧脱离这虚空的世界,回到真实的世界,这一切一定都是梦境。可是那股生离死别的苍凉感仿佛烙在心中,让这一切又显得那么真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前世记忆之孟星魂(一)

【, 像高老大一样的女人,这个世界上实在罕有。这个女人可是“快活林”的名人,无人敢小觑。她管理着“快活林”的妓院和赌场,还做着杀人的生意。在她眼中,只有金钱是可靠的,其他的都是虚空的。 西门云看着这个打扮的高贵典雅的女人穿梭在酒客、嫖客、赌客之间,对着不同的人戴不同的面具,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不容易。她仿佛已经对这个女人内心的疲累感同身受。 “高老大,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喝一杯,不然我就死给你看。”那醉醺醺的男子拉着高老大的白嫩的手哀求道。 高老大笑容满面地接过那人手里的酒杯,嗔笑道:“那这一杯我一定陪你喝,我还真舍不得你死。”仰头一饮而尽,那雪白的脖子仰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男人高兴地直拍手,“我就知道高老大是爱我的,你们瞧!” 众人一阵鼓噪,高老大又转身去迎其他的客人。她精致的妆容和发饰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每次回头都在顾盼生辉。在那绸缎长裙的包裹之下,她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高贵雍容。 这样一个高贵的人却有着最为卑贱的心,这份卑贱无论多少装饰都掩盖不了。她可以卑贱到为了换几个馒头出卖自己的贞操,也可以卑贱到为了金钱和地位俯身去舔别人的脚趾。 高老大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各种来客,几乎可以做到面面俱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有人趁机揩油,她也不介意,反而高兴地往别人怀里钻。 这些男人没有一个不爱她,因为她既可以给他们提供水灵娇嫩的姑娘,也可以为他们提供快活游戏的场所,甚至还可以帮他们解决人生中的对手和麻烦,只要肯出钱就行。 高老大在这些男人眼中就是一块宝,可这些男人在高老大眼中就是一群猪狗,甚至连猪狗都不如。这群猪狗只要一看到女人就像发了狂似的,个个本性毕露。有的甚至还有怪癖,折磨痛打她手下的姑娘,你说他们是不是连猪狗也不如? 西门云仿佛听到了高老大内心的反问,默默地点点头。她看着这群趴在女人身上起伏的男人,确实觉得他们算不得人,猪狗还有几分可爱劲儿,可这群人丑陋不堪,只会让人倒胃口。 高老大离开了喧闹的人群,深深的庭院,一条浅河,河上有轻舟。对面的木屋中已有灯火,她知道小孟回来了。所以,此时她正乘着轻舟去找小孟。 小孟是她最看重的孩子,他们都是孤儿,高老大只比他大六岁,却在十四岁的时候收养了他。小孟之于高老大是儿子,也是弟弟,所以是亲人。可这亲人偏偏在她二十岁的时候把她看了个遍。 她还记得那一晚月光如水,轻柔地照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舒心地泡在澡盆里,玫瑰花瓣的味道经过温热的水汽一蒸,充盈着整个房间。她回头时便看到小孟黑色的瞳孔在门缝里闪着光芒,那是一个十四岁半大男孩儿的**。 小孟发现高老大在看他时,并没有退却,而是坚定地推开门,再镇定地关上门。他就这样诚实地看着一丝不挂的高老大。对于一个少年而言,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一个成熟女人的**更为诱惑了。 他的眼如星辰般闪烁,心如捣鼓一般,血气已经涌上来。嘴唇发干,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这是一个饥渴的少年。 此时此刻,小孟的状态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星魂”——一个魂不守舍、眼眸如星的少年。 高老大优雅地站着,没有丝毫羞涩,仿若一件珍美的艺术画。她看着这个不断发出饥渴信号的少年,并没有把他推到门外,也没有掩藏自己。她等待着顺其自然的一切。 没有被拒绝的少年更加大胆起来。小孟走到澡盆旁,他与高老大的距离只有一尺,可以清楚而真切地看到一切——起伏不定的雪白胸膛、平滑的小腹、笔直修长的双腿,当然还有他不敢想象,刻意避开视线的部分。这一切对于一个少年而言是多么神秘而诱惑啊! 小孟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气血不畅,他知道这是荒唐的罪行,可他的眼一刻也不想离开眼前的**。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伸手去触摸那雪白的胸膛。仿佛一道警戒线,只要他触碰得到,便唾手可得。 小孟的手在颤抖,他的心里既害怕,也好奇,还期待,又欣喜。他抬眼对上高老大的眼,瞬间又立刻低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看大人的眼睛。小孟的额头和鼻尖不断透出细细的汗珠,他紧张而燥热,恐惧且新奇。 冲动像一个魔鬼般催促着小孟,他的手不断探近,这个过程缓慢又难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的手才触碰到那雪白香软的女性**。在接触的瞬间,他感觉整个提着的心都安放下来了,整个世界更加安静了。 那些粉红色诱惑着他更加大胆行事。高老大的气息急促起来,显然这个女人已经被这少年的小小伎俩挑动起来。她后仰着脖子,发出一声轻呼,任由那皎洁的月光洒在自己的身上。**的闸门一旦被开启,便再也关不上。 少年推倒她,跳进澡盆。这少年像一只急不可耐的小豹子一般,啃咬着她,似乎要把她这猎物吃个干净。这是一只还不太会享受其中的小豹子,所以紧张的全身发抖。 高老大把少年抱在胸前,在如水的月光下,她就像一个抱着孩子的圣洁的母亲。可她却不住地发出呻吟,似痛苦,又似享受。 小孟就像发现一个巨大的富矿一般,沉溺其中,不住探寻。每一个发现都是新奇,他的眼眸依然如星辰般闪烁着。他侵犯着自己的亲人,在罪恶与自由之间矛盾徜徉,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内心情感的冲突交织在一起,描绘着最****的人性。 这样一段过往时至今日仍然历历在目。不过如今的小孟早已不再是一个稚嫩的少年了,而是一个可怕的杀手。他只为高老大杀人。他的剑够快,更重要的是他够拼命,所以无往不胜。一个能够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的人是最可怕的杀手,甚或可以说就是一头不要命的野兽。 “小孟,我们又有生意了。”高老大高兴道:“紫竹林,一个携带八府巡按密报的白衣人。” 孟星魂擦拭着自己的剑,裸露的上半身筋肉暴涨,他早已成长为一个孔武有力的成熟男人。他应了一声,继续低头拭剑。 老规矩,小孟出任务之前一定要得到最彻底的放松,而这个世界上最能令男人放松的只有女人。所以,高老大已经脱了外衣躺在床上,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很多次,再熟悉不过了。 用在嫖客身上的那些伎俩在这里通通不需要,她只要深情地呼喊“小孟”两个字,一切就水到渠成。动情之处,小孟也会低呼“高老大”。 高老大昏睡过去之后,小孟已经出发。夜已深,紫竹林,小孟蹲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拿钓竿,放着长线,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一个白衫之人出现,不免好奇问道:“此处没有池塘、河水,阁下怎么拿着鱼竿呢?” 小孟侧头看向那人道:“阁下可是八府巡按?” 那人一脸惊慌道:“你怎么知道?” “那我这钓竿就是为了钓你了!”小孟已经将鱼竿收好,放在一边。 长剑反射的月光照在那人身上,再没有比他更快的剑了,这人还不及说一句,长剑已经插在他胸口,鲜血染红了白衫,这人嘴角不住流血。 高老大醒来的时候,小孟已经回来了,将那密报潇洒地扔在床上。 高老大笑容满面,“想不到你比以前更快了!” “此人不堪一击,不用费功夫。”孟星魂拿着白布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小孟的内心是惆怅的,他感觉自己越活越孤独。他最亲近的高老大爱他吗?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她虽然给了他一切,可他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仍然遥远。要想得到高老大的心,似乎是天方夜谭。 又一次杀人的任务,这一次的对手不好对付。但小孟不怕,他是一头野兽,不顾自己性命的疯狂野兽。而对方只要还有一点人性都决计斗不过一头野兽。那人死了,但小孟也负伤而归。 高老大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孟星魂道:“杀人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小孟在木屋自己包扎伤口,高老大继续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雍容华贵,笑靥如花。金钱像一个巨大的窟窿,她深埋其中,再也出不来。她就像一个掘墓人一般,不断往下挖,但她不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被活埋。 小孟终于知道,高老大不爱他,高老大只爱她自己,甚至连自己也不爱,她只爱钱。小孟心中一股悲伤涌上来,他生活的唯一目标就是帮高老大,护着高老大,但这个目标似乎正在渐渐远离他,抛弃他。他如何不悲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前世记忆之孟星魂(二)

西门云看着躺在澡盆里抚摸自己的高老大,仿佛看到了这个女人种种不幸的过往。 生在一个饥荒战乱的年代,填饱肚子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对于一个流落街头的小姑娘更是如此。所以,当她看到一个屠夫手里拿着两个白面馒头时,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她的口水已经流下来了。而屠夫的口水也已经流下来了,不过不是因为馒头,而是因为她。 物物交换再自然不过,所以,当屠夫提议用贞操交换馒头的时候,她没有半点犹豫便答应了。她吃到了那白面馒头,心满意足。屠夫也占有了她,臭恶难忍的口水流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暗暗发誓,只要不死,总有一天回来杀了他。 后来,她来到了快活林,花了20年的时间才爬到上头,掌管着妓院和赌场生意。男人使他感到恶心,可也是金钱的来源。 那个誓言始终留在她的心底,所以,有一天,高老大盛装出行,来到了那条旧街,用一把长剑从屠夫的喉咙插进去,直贯身体。 高老大整个人都往后仰过去,身体急促地痉挛抽动着,闭着眼一动不动。 西门云感觉自己正流落在一个阴暗荒凉的街头。入夜,风一吹,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打着寒颤。一个驭马~±,↗而来的人施舍了她一碗面,还给了她一张毯子。她真的是饿极了,所以端起那碗白面就狼吞虎咽起来。她裹着那张毯子,感觉抵消了些许寒意,他真的流落到这未知领地的街头。 西门云醒来的时候被人五花大绑着,她想挣脱,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在这里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高老大正上下打量着她,对着一旁的人说道:“现在这种年轻的女孩子不好找,这三十两就当是佣金,以后有货记得再带到快活林来。” 那人嬉笑道:“肯定,谢谢高老大!” 西门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听那高老大说:“来人,帮这姑娘收拾一下,好早早接客做生意。” 一个老妪走上来,西门云叫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竟然逼良为娼,好生卑鄙。” 那老妪带走西门云后,西门云不依不饶,强烈地反抗着,已有人找来高老大,说这女子性子烈,断不肯屈服。 高老大端起西门云的脸道:“脾气这么不好,看来是要吃些苦头才肯听话。来人,找几个人来今晚就把她给办了。” 西门云浑身发抖,非常害怕。面对着三四个长的肥头大耳的男人,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能忍受着他们的侵犯。起初,她还叫喊的嘶声力竭,后来她的眼中和心里只剩下恨。她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在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记今日的委屈。 血已经从她身下流出,顺着白皙的腿滚落,可她仍然一声不吭。高老大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事后,高老大细细安抚着西门云道:“这个世道,你不这样做,就没有出路,难道你真的要在街头被活活饿死?” 西门云恨恨地看着高老大道:“你们卑鄙无耻,逼良为娼!”说完,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高老大为她擦着眼泪道:“你现在还不习惯,以后慢慢就习惯了。我以前也跟你一样,不都过来了吗?你一定要记住,只有靠自己的本事,才不被饿死。永远不要指望别人!” 西门云看着高老大瞳孔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高老大。 高老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西门云并不想在这个陌生的领地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那从今以后你便叫白玉吧。”高老大笑道:“你这一身好皮囊可不要浪费了。”说完,便柳腰款摆地走了。 西门云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如此便能获取最大的安全感。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唯一可做的似乎就是服从。所以,她开始接客,可当那丑陋的男人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脑子中浮现出被三四个男人侵犯的场景,心里不住的哆嗦,恐惧感充斥周身。此时此刻,她只想要自保,所以她拿起剪刀毫不犹豫地插向对方身上。 此人惨叫一声,响彻整个院落。高老大赶来一看,出大事了,便赶走了前来围观的众人。她见白玉神情恍惚,不住地颤抖,便拿了被子盖住她道:“白玉,不用怕,我在这里。”她将白玉抱在自己怀里,仿佛抱着自己一般。她感觉自己的心房被打开,开始爱这个孩子了。 高老大开始教白玉如何享受其中,教白玉如何克服那些心理障碍。她对于白玉而言,就像一个导师一般,不仅细心教导,而且关怀备至。在这陌生的领地,西门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所以,当高老大开始吻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抗拒;当高老大开始爱抚她的**时,她也没有推开。高老大做了很多细心的事情,让白玉第一次体会到无止尽的快感。同样事情,高老大比男人做的好多了。 白玉很快便成了快活林的名妓,她真的就像一块白玉般让男人爱不释手,在做肮脏的事情的时候享受到纯洁。白玉感觉自己正在成为另一个高老大,她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应付任何一种类型的男人。 一晚,白玉和高老大正在做那件快乐的事情的时候,小孟闯了进来。白玉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身体,可高老大却娇媚地说道:“怎么,你这么想看女孩子的**?” 小孟愣在当下,他是听到高老大的叫唤声方才过来的,可眼前的场景仿佛一团熊熊大火灼烧着他的**。他尴尬道:“我只是担心你出事了,我这就走。” 孟星魂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两个女人纠缠在一起的场景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中,耳畔还传来她们的低吟浅唱,这是对**最大的折磨和考验。 白玉认识了孟星魂,这个冷酷、拼命、决绝、孤独的杀手,却有着一颗孩子般的纯真心灵。他已经开始意识到高老大和自己都不复从前,时间和高老大的贪婪正在将他们推向畸形的变异边缘。 孟星魂看着长相酷似高老大的白玉,叹道:“趁着还能回头,你便回头吧。否则,有一天你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此话怎讲?”白玉不解道:“难道你在这快活林不快活?” “有一个爱你的人,过着平稳的日子,那才叫快活。”孟星魂看着窗外幽幽道:“但是快活林给不了你这样的人,更给不了你这样的日子。” “难道整个快活林都寻不到我未来的夫婿?”白玉觉得孟星魂说的不在理。 “快活林是一个酒池肉林的地方,汇聚**的地方。”孟星魂顿了顿道:“这样的地方没有人会拿出真情和真心。” “高老大难道对你没有真情和真心。”白玉说道:“你可是她唯一的亲人。” 孟星魂苦笑道:“她只爱她自己和金钱。” 白玉反驳道:“不,她说过她爱你,还有我。” “倘若果真如此,她为何还要你去伺候那些男人?为何还要我去为她杀人?”孟星魂的问题非常犀利。 白玉哑口无言。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恨不得独占你的全部,万万不会将你推入他人的怀抱和危险的境地。所以,孟星魂说的没错! 知道这个真相后,白玉开始无情起来,她要用高老大的方式还击高老大。她主动勾引了孟星魂,可孟星魂情动之处,口口声声念叨的还是高老大。 白玉慵懒地躺在床上,看着高老大道:“你可知道我刚刚我跟哪个男人睡了?” 高老大的脸上已经无法淡定,她感觉白玉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这个女孩儿越来越不听话。她警惕地看着白玉道:“谁?” “小孟。”白玉很干脆地回答道:“不过,他爱的还是你,念念不忘的永远是跟你的第一次。” 高老大的嘴唇微微发抖,她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内心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妒忌的怒火,不是妒忌白玉,而是妒忌小孟。她感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白玉,这个跟自己非常相像的女孩儿,可白玉却背叛她跟小孟好上了。 高老大眼中的妒火已经升起,她愤怒道:“为什么是小孟?” “为什么?”白玉猖狂地笑道:“你可以得到的,我便可以得到。你不是一直教导我要靠自己,永远不要靠别人吗?” 高老大瘫坐在地上,她感觉自己培养出一个不再驯服的魔女,正在一口一口地吞噬她。白玉要成为高老大,那么高老大只有死路一条。 高老大心伤不已,她感受到了最彻底的背叛,此时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人可以抚慰她受伤的心,那便是小孟。所以,她去了小孟的木屋,静静地坐着。 小孟看着憔悴苍白的高老大道:“这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看你没有扑脂粉,你究竟怎么了?” 高老大苍凉地看着小孟,没有任何言语。小孟还想继续追问,高老大已经吻住他,良久方才分开,“不要说话,吻我!” 小孟听罢,情已动,疯狂地肆虐着高老大的双唇。高老大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热情投入,仿佛正在释放生命最后的热情,将那所有的心伤都融入这场没有尽头的缱绻缠绵之中。 高老大看着身边熟睡的小孟,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停在半空当中,只若即若离地勾画着他的五官,仿佛要将这脸庞牢牢记住。她依旧是那个心狠的高老大,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地位。所以,她已经决定杀掉小孟,杀掉白玉,杀掉所有跟她有亲密关系的、让她无法割舍的人。 她拿着剑对着小孟,只要再狠一狠心,便可以将这长剑刺中熟睡中的小孟。高老大已经出手,可孟星魂也很快,作为一个杀手,他的警惕性和出手比任何人都要高。孟星魂的剑插进高老大的胸膛,高老大被强大的冲力抛出屋外。 同样被剑击中的孟星魂一见是高老大,哭喊着跑出去,抱着高老大道:“我不知道是你,姐,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对不起……” 高老大轻抚着孟星魂的脸颊,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我懂,我不怪你。” 弥留之际,高老大看到白玉走过来,白玉骄傲地站在她面前。她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孩儿,虚弱地吐出一句:“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 白玉的眼神非常冷酷,垂着眼俯瞰奄奄一息的高老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觉得我爱,那便是爱;你觉得我不爱,那便是不爱。” 高老大咽下最后一口气,她到死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爱不爱自己。 西门云从那白玉的身体里脱离出来,回到第三空间。她哀伤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高老大,白玉兴许从未真正地存在过,一切均是高老大的幻像。西门云想,高老大多少还是爱自己的,不然也不会真正爱上白玉。 高老大投胎转世之前的愿望很简单:不要再做别人的依靠,要找个人好好依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前世记忆之乔峰

贫穷是一把钥匙。有时候打开的是充满能量的盒子,人可以充分发掘自身的潜力,奋力拼搏,摆脱贫穷,成就自我;有时候打开的却是潘多拉的魔盒,人只有通过邪恶方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在旧时代中,男人贫穷,总有机会靠着自己成就自己;女人贫穷,也可以靠着自己,比如高老大,但终究结局不好。还有一种女人穷怕了,便一心想着靠男人成就自己,摆脱那些可怕的记忆,康敏就是这种人。 像康敏这种女人,天生没有高老大般的强大意志,在当时的武林社会中,也只有一条出路,嫁一个能给她一切的男人,譬如权力、金钱及安全。 康敏遭人痛恨,因为她行的恶事太多,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在可恶! 所以,只有比她更恶的人才能杀死她。阿紫一刀刀地割破她的脸蛋时,她还没有太多的惊恐,但她看到镜子中丑陋的自己时,却活生生被吓死了。在她所处的世界,阿紫剥夺她的容颜等于夺走了她的一切,必然生不如死。 聂海花看着直挺挺地坐立在椅子上的康敏,心中生出一丝哀痛。她看着康敏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质问老天为何如此待她? 一个聪明而富有心思的女子,如果生的普通也就罢了,≧,∞可她偏偏生的貌美;这样的女子如果生在富人家也就罢了,可她偏偏生在一个穷苦人家。这样的矛盾冲突怎能不使她成为一个所谓的“恶人”! 人为了生存可以做一切事儿,尊严在贫穷面前不堪一击。一个只想着生存的人与动物又有什么差别呢?这样的人做了一些恶事儿,又怎么去指责呢? 难道你会指责一只狼吃了一只野兔?不,你绝不会!因为人终日所做的也是吃那些活物的勾当,鸡、鸭、鱼、牛、羊。谁也不能自善其身,食草动物可以除外。 聂海花仿佛从康敏那空洞失神的瞳孔中看到了种种过往的记忆。 那一年,她还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妻子,大家都称呼她马夫人。洛阳的百花盛会中,她倾慕乔峰,那个一身豪胆、义薄云天、豪情万丈、壮志英勇的帮主候选人。这个人浑身透着男人味,仿佛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人俯首称臣。 她在赏花,穿梭在这些娇美的花之间,可眼神却不住地飘向那个男人。这男子仿若榆木一般,一点也感受不到她传递的信号。这要是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只怕早就心领神会了。她的眼就是一汪秋水,不经意之间的一瞟便可令人神魂颠倒。 她的这项本事儿是绝学,凭借着此番本事儿,她征服过很多人,包括大理的段王爷、丐帮的马大元、白世镜等等。这些人对她而言都是有用之人,至少可以为她提供她所想要的。至于真情,她素来相信难寻。 此时此刻,她却对眼前的这人动了真情。一种最为纯粹的倾慕和喜爱,这就是康敏对乔峰的第一印象。 康敏在对付男人的领域素来很有自信,所以,她也用同样的方法来对待乔峰。那一晚,她一身素衣,显得清新淡雅,特地擦了很贵的香粉,为的就是搏乔峰的倾心。 昏黄的烛火下,马夫人的容颜更显娇媚,她端坐在镜子面前,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自信地笑了。这样的面容,没有人可以抗拒。 可乔峰偏偏是一个特例,这个男人太过正直,以致于有点死脑筋;这个男人道德感太强,以致于有点不识时务。这个即将成为帮主的人,若她可以攀上,地位便可更高一层楼。这样的私心她也有,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动了真情。 康敏面带少许羞涩,看向乔峰的眼脉脉柔情,丰润的嘴唇只要一动便是没有尽头的诱惑。但乔峰看向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只有心无邪念之人方才可以如此毫不回避地看着她。 康敏的信心有些势弱,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正直的男人,似乎对女人的美貌无动于衷,甚或只把她当成一个男人。 康敏不甘心,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即便她贫穷不已,这份志气却一直都在。她的身体已经缓缓移近乔峰,娇叹道:“你说女人为何都如此命苦,我年纪轻轻,便失了丈夫,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了。” “嫂子请放心,乔峰一定不会让嫂子受苦,马大哥是我永远的大哥,你也是我永远的嫂子。”乔峰凛然道。 “只是这人死如茶凉,我终究要凄冷度日。”康敏脸色泛红道:“如果你不嫌弃,我到愿意与你为伴。这世上像你这般有真男儿性情的少了。” 乔峰听罢此话,心中一惊,立马正色道:“嫂夫人怎会生出此种念头?倘若我果真如此,岂非禽兽不如?马大哥泉下有知,亦不能瞑目。” “你马大哥死了就是死了,他若果真泉下有知,定也舍不得我一人孤苦伶仃熬日子。”康敏抽泣道。一双眼在泪水的浸润下透显出万般朦胧的娇媚。 乔峰不知如何安慰,但绝计不可能答应康敏的要求,便不客气道:“嫂子若没有别的事情,先走了!”说完,乔峰提脚便欲走。 康敏立即换了一副姿态,刚才的梨花带雨已经不见了,因为苦肉计不成。她紧紧地抱住乔峰的后背,喃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乔峰想挣脱,无奈康敏抱得太紧,他厉声道:“嫂夫人,请自重,放手!” 康敏不依不饶,仍然紧紧贴着乔峰,“你怎生如此狠心,连一丝安慰也不肯施与我。” 乔峰被紧紧地缠着,进出不得,这马夫人身上的香气袭来,身子又软。他感觉自己已有些许动情,可强烈的道德感和内心的正直感让他收回邪念。他大声喝道:“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康敏叫道:“这样你便成了一个打死女人的好汉了!” 乔峰潜运真气,身体用力,大喝一声,这康敏就跌了出去。乔峰道:“我自然不会打死嫂夫人,但摆脱嫂夫人的本事儿还是有的。” “哼!你们男人仗着本事儿大便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康敏慵懒地躺在地上,身体呈现优美的曲线。她好似一点也未受伤,正享受着这番姿态。 乔峰不想再理她,便欲甩袖走人。康敏见这人真的要走,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来,这人实在不识时务,送到嘴边的肉也不知道吃。 她大声吼道:“乔峰,你给我站住!” 乔峰站住了,回头道:“嫂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康敏的怒气已经涌到头顶,满脸胀红,神情怒不可遏。她瞪着一双眼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嫂夫人想要如何,请自便!”乔峰甩了这么一句,便走了。 康敏在他身后大叫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康敏两手交错摩挲着,消解着心中的那股恶气。“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想到此处,康敏气的将桌上所有的物品都打翻了。她全身微微发抖,发誓一定要将这股恶气除掉。报复和陷害乔峰的计策从这一刻开始便产生了。 康敏开始将杀害马大元的矛头指向乔峰,她需要人跟她一起指控乔峰。所以,当全冠清对她起了色心之时,她满足了他,因为她需要帮忙,巩固自己的指控。 当她看到乔峰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内心有股痛快感,仿佛只要看到此人越痛苦,自己心中就越痛快。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知道自己的心也是痛苦的,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既然如此,干脆让这悲剧故事上演的更为惨烈。 她以为乔峰就是一个对任何女色都不感兴趣的人,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冷漠。可当她看到乔峰为那个长相太过普通的阿朱奋不顾身的时候,她妒忌极了。 “我竟然比不上一个小丫鬟?我竟然比不上一个长相如此普通的丫头?我竟然比不上别人?乔峰真是瞎了眼了!”这是她内心千万次的问答。她想不明白,也无法想明白,因为她只看得到外在,看不到内里。 康敏的心痛极了,她既高傲又自卑。她高傲,因为她有貌美的资本;她自卑,因为她爱不到别人,而且被一个平凡普通的丫鬟打败。这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人生当中的一次重击,没有办法承受的一次重击。 她的嫉妒让她再次变成一个恶毒的人,要将这阿朱和乔峰统统置于死地,最好让那乔峰亲手杀了自己的所爱,如此方能平复她内心的恶气。 这个计划顺利地启动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擅谋全局。每一步棋应该怎么走,她心中了若指掌。那些她不能靠自己的能力达到的,她会求助于别人。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求助总需要成本。 她的计划最终成功了,阿朱,那个丫鬟死在乔峰的手里。那个雨夜,乔峰打死了装扮成段正淳的阿朱。当乔峰抱着阿朱在大雨中哀嚎时,她疯狂大笑,这是得逞之后的喜悦。只是这所谓的喜悦当中还有遗憾和痛苦,那股酸酸的苦涩在她心中从未褪却过。 人生的无奈莫过于此。那丝无奈感充斥在康敏的心中,也充斥在聂海花的心头。对于这个女人,她感同身受。 依傍一个年长于自己、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以在某种意义上成就一个女人。康敏喜欢这样的成就,所以,她选择的对象都是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真正心动的东西,因为过去的悲苦岁月里,她根本没有认识这个东西的权利。 直到她遇到了乔峰,那个让她真正心动的男子,可是她早已不再是那个纯真可爱的人。利益始终交杂在她心间,乔峰的拒绝让她失了面子,也体尝到爱不到的滋味。她开始恨,开始嫉妒,她得不到的便要亲手毁掉,这一点她从小如此,从未变过! 聂海花看着康敏的魂魄幽幽地行走着,满脸都是刀伤划痕,那双眼中满是忧伤。 孟婆问道:“姑娘,看来你这一遭受了不少苦,说说转世投胎之前的心愿吧。” “我只愿来事若再做一个女人,聪明、貌美、贫穷切不可同时集中在一人身上。”康敏哀伤叹道:“倘若是聪明的,那便赐我一张普通的面孔和不愁吃穿的生活吧。” 孟婆点点头,拿着一碗汤给她道:“喝下去,你便忘了这一世的苦楚,安心再做人。” 康敏在喝下孟婆汤之前,心中记挂的仍然是乔峰,她想着,来世定然不要找这种所谓的大英雄,总要找个可以给自己快乐的人才是。康敏闭上眼睛,仰头便喝下那碗汤。 聂海花看看倒影中的自己,康敏所说的那个来世之人仿佛就是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前世记忆之沈浪

“爱妻白飞飞之墓。一生飘零,一生谎言,一生孤苦,一生遗恨。”古北静看着眼前这森然阴冷的墓碑,只觉就在看着自己的墓。 这墓浮现出一个绝色女子的幽魂,飘飘荡荡,仿佛风一吹就散。古北静讶异地看着这游魂,仿佛还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诉说着自己的孤冷。 “你就是白飞飞?”古北静疑惑道。 那幽魂望向她,点点头,“你是何人?” “我?我是古北静,你可认识?”古北静诚实答道。 那幽魂摇摇头道:“不认识,江湖上从未听过。不过,我活着的时候一心复仇,也没有其他心思去管其他人。”白飞飞的嘴角一丝苦笑。 “复仇?难怪你的丈夫要在你的墓碑上题上这等悲苦的悼亡词。”古北静看着容貌绝伦的白飞飞道:“美丽的女人似乎命运都颇为凄苦,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白飞飞望向古北静,幽幽道:“虽然受了不少苦,但我至少爱过,这总证明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的丈夫?那个为你题词的人?”古北静追问道。 “不错。”白飞飞仿佛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他叫沈浪,一个赏金猎人。” 古北静跳脱那束缚自己的第三空间,跑到白飞飞面前道:“你这么爱他,他一定也很爱你吧?” 白飞飞苦笑着摇摇头道:“并不尽然如此。不过,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与你分享我的记忆。” “我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古北静笑道:“你若愿意与我分享,我很乐意。” 白飞飞的幽魂慢慢飘过来,融入了古北静的身体。古北静的脑海中仿佛闪现出一幕幕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是陌生的,所以定然是白飞飞的。 作为幽灵宫主的女儿,白飞飞自小从母亲那里所接受的就是仇恨教育。她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杀死自己的生父“快活王”,这也是她母亲养她的唯一理由。 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中,白飞飞逐渐成长为一个决绝狠毒、孤独冷漠的女人。她不知道爱是何物,因为她的母亲不仅一点也不爱她,而且时常将她作为恨意发泄的对象。 她是那快活王玷污幽灵宫主所生的女儿,所以是杂种。她的母亲幽灵宫主因为恨快活王,也一并恨着她。 那一年,她十八岁,独自踏上去中原的路,开启复仇之旅。从未出现在人群中的她,面对这许多人群非常不安,她甚至有一种想杀光所有人的**。可是她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所有人,所以理性最终克服了情感的冲动。 白飞飞虽然狠毒,但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所以,奸人只要略施小计,她便掉下陷阱。所以,此时此刻,她与其他的姑娘被绑在一起,抬到一个台子上,周围全是那人贪婪丑恶的眼神。这是一个人肉拍卖市场,谁出的钱多,便可以得到想要的姑娘。 白飞飞紧紧地缩成一团,她的内心也有恐惧。不过,她也没有那么怕,因为只要谁对她动手,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 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打乱这人肉市场的秩序,将她救出。这人就是沈浪,白飞飞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就爱上了。英雄救美虽然老生常谈,但的确能够打动少女的心。 可是,沈浪身边还有一个朱七七,这个女孩儿家世显赫,活泼开朗,明艳动人。这样的女孩儿从小大到身边都不缺爱,可她也爱沈浪。 沈浪似乎也对朱七七有情,白飞飞心中是嫉妒的。这股嫉妒最终化成仇恨,她不知道何为爱。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换不回对等的爱,她如何不心寒? 她将所有的心力都灌注在复仇上,这是她活着的唯一目标,她就是这样被养大的。她离开了沈浪、朱七七这群人,去寻那快活王。 为了杀死快活王,她宁愿嫁给他——自己的生父,只为获得那致命的一击。这是多么丑恶的事情,可为了复仇,什么都可以做! 白飞飞感觉自己生来就是一个工具,根本不是一个鲜活的人。她无心、无情、无爱,只有恨。可是她依然记得朱七七给她水喝的那一瞬间,她心中是感激的。她依然记得沈浪对她的种种抚慰和爱怜,她心中是爱人的。 为了得到沈浪,她使用了卑鄙的手段,用春药迷惑了沈浪的心神。她终于得到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的心中也许是满足的,可又是不满足的。因为她知道,纵然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每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都可以不折手段,就像她的生父“快活王”一样,为了得到她母亲幽灵宫主的幽灵秘籍,而不惜玷污她。在她誓死不交出幽灵秘籍的情况下,快活王就像折磨一个畜生一般折磨她。要知道,当时的幽灵宫主可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所以,白飞飞为了得到沈浪所使用的这点手段确实算不了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讲,沈浪反而得了便宜。 七天七夜的迷情,对于白飞飞而言,就是跟沈浪在一起的全部时间。这七天七夜是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七天七夜,这是他们二人世界的虚幻空间,没有人可以来打扰。这一切均发生在幽灵宫中。 白飞飞看着已经毒发的沈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个意志力再强大的男人也绝对顶不住这等强劲的春药,所以沈浪的脸颊已经变成粉红色,细细的汗珠从额头和鼻尖渗透出来。他难受地蠕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每一下都透露着狂躁不安。 可是沈浪还在继续硬撑着,他垂着眼丝毫不敢看站在眼前的白飞飞,那个容貌绝伦却孤狠决绝的女人此时正站在他的面前。 白色的纱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沈浪只是低头,生怕一个抬头看到那女性的曲线,便要变成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 白飞飞冷静地看着沈浪,没有丝毫动作。她在等待,静静地等待,直到这个男人自动拜服在她的罗裙之下,哀求她。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沈浪的脸已经由粉红变成潮红,整个人也不住地在发抖。热,充斥他的周身,他已经解开衣服,试图冷静自己的身体,可一切都是徒劳,因为那热是由内而外。内里无法止住,身体便无法止住。 白飞飞分明看着沈浪已经无法自控,可每当意乱情迷之时,这人又克制住自己。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啊! 沈浪的手已经在触碰白飞飞的罗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白飞飞所有女性的味道都吸入鼻子里,瞬间便有了一份满足感。 白飞飞蹲下,只碰了一下他的手,他便止不住地激动起来。沈浪激动地抱住白飞飞,到处嗅着味道,已然意乱情迷,可嘴里却说着:“你为何要如此?” 白飞飞已经躺在沈浪怀里,抚摸着他的胸膛,轻声细语道:“为了得到你。” 沈浪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在春药的催动下,他只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即便再正直的人也如此。沈浪肆意地侵略着身下的女人,发泄着自己的**。可这其中没有任何爱意,只有单纯的****,所以他非常粗鲁,急不可耐。 白飞飞喜欢这样的粗鲁,她诱人的**在男人身下不住地扭动迎合。这样的粗鲁总是能勾起她小时候的回忆,她记得自己的母亲抽打她的时候不亚于这种粗鲁。这种粗鲁似乎已经成为习惯。如果一个男人特别温柔,反而让她不习惯。 七天七夜,他们尝尽了人世间各种缠绵缱绻的态势。整个空间都充满着**的味道,久久无法消散。他们已经分不清日夜和时辰,只知道疯狂地释放自己的**。 沈浪是在释放这春药的力道,而白飞飞仿佛在释放十几年来所积累的仇恨与孤苦。没有人知道白飞飞的心情究竟是如何,只有古北静知道,因为她与她的魂已经合二为一。 在这之后,就是痛苦的复仇之路,她将嫁给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的生父做这苟且之事。想到这里,白飞飞差一点吐出来。可她没有,而是将这恶心的感觉均投入到与沈浪的激情当中。 对于白飞飞而言,通向终点之前,能够达成所愿,委身自己心爱的男子,这便是一种福分。她的内心痛苦纠结,变态扭曲,矛盾敏感。她所受的苦楚只能用更为恶毒的苦楚以毒攻毒,善治疗不好这种根深蒂固的恶。 白飞飞并没有杀沈浪,所以沈浪可以自行逃出去,解救朱七七、熊猫儿等人。人都是要死的,只不过早晚而已。白飞飞死了,但带着对沈浪的爱死了。 她的内心愿望是:来世不要活的无爱无情,来世不要活成一个孤魂野鬼,来世要活的开心潇洒。 古北静听到了白飞飞心中的愿望,这愿望仿佛是对自己的愿望。只一瞬间,她便继续回到那第三空间,而白飞飞的幽魂仿若一阵清风从她身体里飘走,无影无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天外飞仙

【, 海面升起几丈高的冲天水柱,像一个血盆大口瞬间就要倾覆下来。童晓晨立刻蹲下蜷缩着身子,抱着头,用那后背去承受这强大惊人的水柱。可水柱并未如约而至,童晓晨回头一看,那水柱像打在一块无形的壁上,顺着那无形的壁缓缓滑落。 童晓晨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伸手去触摸那无形的壁,但什么也没有。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个透明的大钟罩着,可这大钟却无法触碰。 那巨浪再次升腾,此时的童晓晨已经不再躲闪,背手而立,等待着那巨浪再次扑盖过来。 巨浪停在至高处,不再下降,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这个世界上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 童晓晨看着那巨浪仿佛化身为一条白色的巨龙,而那巨龙的头顶屹立着一个红衣飘飘的人。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所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巨龙开始低首,那头顶上的红衣之人便看得更清楚了。这人乘风而立,那红衣似乎是官袍,胸前绣着金色的蟒龙,头戴三山帽,俨然一个高官的感觉。 巨龙发出一声低吼,这人就靠的更近了。眉眼分明,皮肤白皙,鼻子高挺,嘴唇丰厚,恰似人中龙凤。 对于这样一个人的出现,童晓晨感到非常好奇,也感到不可思议。所以,他紧紧地盯着此人,生怕一切只是梦幻泡影。他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已经一触即发。 那人笑笑地看着童晓晨,眼神中有一股欣慰之色。童晓晨感觉不到此人有丝毫敌意,所以提着心便放下来了。他看着此人,只觉有一种异常熟悉亲切的感觉。 “童晓晨?”那人的红色官袍迎风招展,气势非凡。 “你认识我?”童晓晨讶异道,他的脑袋正在飞速地运转,搜寻着自己有限的记忆。 “当然!”那人眉宇之间有一股温润之色,“你我本是一体,我如何不认识我自己?” “一体?”童晓晨看着那人瞳孔中的自己,震惊地发现他们的相貌果然非常相似。他从未细细观看过自己,此时看着这人仿佛就在审视自己。 “得此机遇,我们才能相见。”那人摸着龙角微微笑道:“我把所有未完成的愿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前方等待你的将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童晓晨更加讶异了,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便问道:“你是谁?” “我?”那人有些纠结道:“我有很多身份,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一个?” 童晓晨盯着他胸前的金色蟒龙道:“你一定是个高官,你身上所穿的官袍已经透露了你的身份。” “你确实猜对了我的第一重身份。”那人笑着道:“在世的时候我确实是名高官。” “在世?”童晓晨疑惑道:“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死了?” 那人看着远处蔚蓝的海,叹道:“比死要高级,不生不死!” “不生不死?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状态。”童晓晨道:“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确切来讲,我现在是一个神仙。”那人有些惆怅道:“不过是一个内心尚有遗憾的神仙。” 童晓晨道:“内心尚有遗憾的人怎会位列仙班?唯有超脱至虚空之心,方才可能得到成仙,不是吗?” “你说的不错。”那人负手而立,“不过,我在世的功德太大,所以亦可破例。” “那看来你在世的时候一定是个名人。”童晓晨猜测道。 那人笑笑不语,仿若陷入了沉思。片刻过后,那人才道:“如果你曾经听说过一个叫郑和的人,那便是曾经的我了。” “郑和?”童晓晨欣喜道:“你竟然是那个七下西洋的郑和?你的事迹太令人叹服了,我怎会没有听说过。” 那人道:“郑和只是从前的姓名,现在的我,一介海神。” “原来你就是海神。”童晓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见到了海神,便问道:“这么说武非舞的孩子就是献祭给你的了?” “海神可不止我一个,还有天妃、巫海等等。我是显应公。”郑和道:“至于那孩子,我想应该是天妃所喜爱的。” 童晓晨觉得奇迹发生了,便试探道:“那落樱呢?她可能复活吗?” “神有神的秩序和规则,如果落樱复活,那便打破了规则。所以,不可活。”郑和道。 童晓晨有些失望,以为遇到一个神仙,便可以求情让落樱活过来,“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心里还是希望那可怜的孩子不要就这么死了。” “落樱让你动心了吗?”郑和问道。 童晓晨顿了顿道:“谈不上动心,但总归是喜爱的。” “你要知道,你身负着使命,所以不能有爱。”郑和看着有些失落的童晓晨道。 “使命?”童晓晨有些不明白。 “不错。”郑和叹道:“七下西洋有很多未竟之事,这是我心中的遗憾,所以你要继续完成。” “我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根本不懂这航海方面的知识,如何能帮你继续这未竟之事?”童晓晨说道。 郑和坦诚道:“你本是由我的元神演化而来,那些知识是生在骨子里的。我懂的,你都懂。” 童晓晨只觉得郑和所说的有些虚幻无边,他可不相信什么元神之说,可眼前实实在在的又是这等难以解释的场景。 郑和见他有疑,便接着道:“你的那些神奇的经历和遭遇,你只当是偶然吗?” 童晓晨脑中又浮现出过往的种种奇妙境遇,乌鸦与蛇,泥石流,另一个意境,巫海族,偶得的强劲内力和神奇漂浮力。这一切确实都不能按照常理解释。 “这么说,我今日在此处,也不是偶然?”童晓晨道。 “一切都早已注定。”郑和道:“所有的都早已安排好了。” “这是你给我设定的命运?”童晓晨突然感觉自己异常渺小,一切尽在神人的掌握之中。 郑和摇摇头道:“设定命运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我来管,自有更高位阶的神仙负责。” “这人活着可真没意思,既然一切早已注定,还在那儿折腾,真是可悲。”童晓晨哀叹道:“你们看着这世人,岂非像看着一群胡乱跳跃的跳蚤一般?” “你是特殊的,因为你体内有我的元神。”郑和道。 “这种特殊,我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童晓晨有些不安道。 “事情本没有好坏之分,人的主观意志附赠它们好坏价值。你若觉得好,那便是好;你若觉得坏,那便是坏。”郑和所骑乘的那天巨龙有些焦躁不安,扭动着身躯。 “你说的不错。”童晓晨承认郑和道出了真理,“是不是正因为我体内有你的元神,这样的特殊性导致我总感觉脱离主流,背离着全世界?” “人是具有分裂性的,你有这种感觉不足为怪。”郑和叹道:“曾经作为人的我,又何尝没有这种分裂感和背离感。” “作为朝廷高官,也许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吧?”童晓晨似乎已经开始感同身受。 郑和垂首道:“身为内监官,这样的背离感更加强烈。身体的残疾常常让我怅然若失。” “你是身体的残疾,我却是精神的残疾。”童晓晨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对话者,“我常常感觉自己身体和灵魂的分裂,性别上的分裂。我感觉自己活在中间地带,可这世界偏偏要一分为二地归类,界线那么明确,仿佛生活在中间地带的都是异类,都是该死之人。” “中间地带为所有主流所厌恶。”郑和似乎深有体会,“除非出现一个肯义无反顾地支持你的人,否则你便无法出头。当然,这第一步总是要靠自己走出来。” “你的意思是皇帝?”童晓晨感慨道:“永乐大帝义无反顾地支持你出使西洋确实难能可贵。若不是他,你也不可能垂名青史。” 郑和的红色官袍仿佛还带着明朝的印记,那个非常赏识他的皇帝确实是保证航行顺利进行的重要支撑。郑和道:“皇帝确实是一方面,可这航海多则四五年,少则两三年,这一切可不仅仅靠着皇帝的支持。” “难道另有其人?”童晓晨好奇道。 郑和笑道:“一切都不是偶然。仅靠人力绝对无法成就这样的宏大的事业,所以,确实另有其人。确切地讲,是一个奇人。” 童晓晨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故事,所以他继续追问道:“这是怎样一个奇人?难道一切皆因他,方才成就你一生的事业?” 郑和点点头道:“因缘际会固然是一方面,但没有此人,这样宏大的功德事迹绝对无法成就。” “这人既然如此神奇,你为何不让他去帮你圆梦,了却心中的遗憾?”童晓晨不解道。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特别的存在,非人非仙非魔,这样奇特的存在连神仙也无法掌控。”郑和眼睛眯起来,凝视着远方,仿佛陷入对那人的无限追忆中。 “他现在在何处?”童晓晨问道。 “大概在世界的某一处。”郑和回头看着童晓晨道:“是时候让你了解一切了。” 童晓晨在郑和的注视下,感觉自己仿佛缩小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像一粒尘埃般飘进了一个无边漆黑的空间。一束白光,引导着漫无目的飘荡的尘埃。尘埃进入白光的瞬间,童晓晨觉得自己仿佛住进了别人的身体中,也住进了别人的意识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宝太监

兵荒马乱,哀鸿遍野,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小村。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跪在尸体中间,嘴里念念有词,他正在祷告:“真主阿拉与我们同在。请求真主阿拉救救我们,让坏人必得惩罚,让好人必不受难。” 他的祈祷没有让已经死去的人复生。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穿着铠甲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跟在那群马匹后面。那个孩子并没有丝毫畏惧,依旧半闭着眼睛,默默祈祷。 “大人,那里有个孩子。”其中一人对着领头之人道。 那领头之人看那孩子面目清秀,面对着一群官兵却丝毫不惧,沉思片刻道:“带走!” 那人策马上前,将那孩子抱走。这孩子没有惊呼,也没有惊恐失措,依旧沉着冷静地祈求着真主阿拉。这是他的信仰,也是唯一与他同在的,因为他的父母皆死于战乱中。 他成为战俘,混在了一群战俘当中。大元朝气数已尽,朱元璋攻下云南时,一切就已经注定。 改朝换代,新帝登基,国号大明。隆重的祭天仪式正在帝都应天举行。皇宫新建,需要很多人手,尤其是宫女和太监。 一日,一位老太监来到战俘营,扫视了一眼,走到那孩子跟前细细端详道:“不错,眉眼清秀,五官端正,是个好苗子。来啊,把这孩子带走。”这老太监又挑了几个孩子,这男孩儿要做宫人,女孩儿则做宫女。 身受宫刑,又养了数日之后,那孩子已经换上太监服。孩子的复原能力总比大人要快很多。老太监看着这孩子道:“叫什么?” “三宝。”这孩子长期在战俘营中,已经懂得生存之道。他对着那老太监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三宝?你这孩子还真是可爱!”老太监掐着三宝粉嘟嘟的脸颊道:“以后就跟着我做事,服侍宫里的主子们,知道吗?” “是,师傅!”三宝立马下跪磕头,拜谢老太监。 这老太监高兴地扶起三宝道:“真乖!既然你认我做师傅,我自不会薄待你。你先从基层做起,锻炼好技能,以后才有机会去服侍皇上。” “谨听师傅教诲!”三宝又磕了个头。 三宝是一个情商极高的孩子,加上长的眉清目秀,还透着股可爱劲儿,这宫中主子、太监和宫女无人不喜爱他。 三宝与其他小太监关系也保持的很好,小英子是与三宝一同进宫,而且一同受的宫刑,所以,二人之间的关系特别亲密。 这小英子从小就跟在皇长孙朱允文身边,陪着皇长孙玩儿,所以关系特别亲密。三宝则服侍皇子朱棣,那个时候朱棣还未有封号,只比三宝年长几岁,却少年老成,仿佛有着无尽的心思。 朱棣在想心思的时候,三宝总是垂手立在一旁,随时等候吩咐。朱棣读书勤奋,三宝每三个时辰便泡壶茶送过来,服侍的相当仔细。朱棣觉得三宝甚得他心,所以平日里对三宝也很好。 后来,朱棣被封燕王,驻守北平,便离开了皇宫。临走时,三宝不舍道:“主子,您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奴才不在您身边,您一定再要找个贴心的人服侍。” 朱棣拍拍他的肩膀道:“三宝,你安排你留在宫中,自然有我的考虑。我只希望你在这深宫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主仆之情。” 三宝扑通一声跪下,边哭便磕头道:“燕王,您是三宝的第一个主子,我岂会忘了您对我的好。” “三宝,我知道你聪明,心思也细腻。我已经向父皇举荐你,不出意外,你将要去服侍皇上了。” 三宝大吃一惊,同时心中喜道:“感谢主子举荐之恩,能够伺候皇上,是三宝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朱棣的举荐,再加上老太监在皇上面前说了三宝种种好处,三宝便被调到御前伺候。几日服侍下来,朱元璋只觉这三宝确实不错,不几日便摸清了他的习惯和脾气,凡事都做的体贴入微,果真比之前服侍的太监都要好。 大明初建,朱元璋日理万机,没有丝毫松懈。朝中的治国能人不多,一切都百业待兴。除了这朝中事务外,还要处理与各藩国之间的关系。朱元璋的黑发已经熬成了白发。 三宝帮皇上梳头的时候道:“皇上头上的白发又多了许多,这国务繁忙,望皇上注意身体,不要操劳过度。” 朱元璋摇摇头叹道:“我年纪也大了,加上有这么许多愁人之事,生出一些白发也很正常。” 三宝见皇上时不时地唉声叹气,便问道:“皇上,可有什么事情?三宝可与皇上解忧。” 朱元璋愁道:“大明初建,朝中朝外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可偏偏人手不够。这不,向各藩国颁赐历法的事情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 “李大人负责外邦关系的,他来做最合适不过了。”三宝提醒道。 “我已经派他去了琉球,高丽尚缺人选。”朱元璋道:“颁赐历法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派遣出去的官员一定要有形象,方能显我大明朝的威信。这满朝文武中,形象佳,气质好的,为数甚少,用一个就少一个。” 三宝垂手在一旁。朱元璋愁眉不展,只觉这三宝眉宇之间倒是透着英气,五官立体,白白净净,竟不输于朝堂之中任何一位官员,这样的人如果派出做使节,定能长国威。只是三宝是个太监,有些可惜了。 不过,朱元璋转念一想,这颁历官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一无兵权,二无财权,自古也没有身份上的限定。加上,他又是大明的开国皇帝,一切规则都由他来定,就算是派一个太监去做这事,也无人会反对。最为根本的是,这没有触及任何人的利益。 想到此处,朱元璋道:“三宝,你为人处事方面非常到位,加上心思细腻缜密,如今朝中缺人手,朕决定派你出访高丽,代朕颁赐历法。” 三宝一听,心中颇为讶异,但嘴上却道:“皇上抬爱,奴才不甚感激!奴才深得皇上信任,定然不辱所托。” “好!”朱元璋高兴道:“你虽然只是个宫人,却有担当,不畏首畏尾,而且有感恩之心,实属难能可贵。朕相信自己的眼光。即日起,便封你为颁历官,位四品,享俸禄。” 三宝磕头,大声道:“谢主隆恩!” 一个太监能成为正四品的官员,简直是天大的福气。所以,三宝感恩戴德,只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 三宝荣升颁历官的事情已经传遍内宫,人人都羡慕他有这等福气,但没有人嫉妒。所有人都觉得,三宝有这样的能力代表大明朝出使外国。他们所认识的三宝从来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贴心人,处理任何事情都不慌不乱,机智聪慧,而这不就是一个使节最重要的品质吗? 三宝荣升官位之后,第一个拜访的就是老太监。他跑到老太监那里磕头谢道:“三宝谢谢师傅的照顾,没有师傅,便没有今日的三宝。三宝心中感激万分,觉得无以为报师傅的恩情。” 老太监扶起三宝,当年还是个孩子的他,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英姿煞爽的年轻人。老太监握着三宝的手道:“孩子,这是你的运气,一定要好好把握。我们这些做宫人的,注定一辈子的奴才命,你给了我们希望。你的荣升喻示着,太监只要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也可以成人成才,为大明朝作贡献。你如果能够成功,便可以激励以后来着深宫的孩子们。” “三宝一定拼尽所能,不辱师傅对我的栽培和恩典。”三宝开始明白这次出行的重要意义。这不仅关乎着他个人,更关乎着所有的宫人。 “三宝啊,师傅老了,还不知能活几日。你还年轻,人又聪明,一点即透。一定不要因为自己身体的缺陷而否定自己的能力。师傅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大明的骄傲。”老太监看着眼前的三宝,感慨万分。 “师傅,您宅心仁厚,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三宝也紧紧握着老太监的手,这人对于他而言,如同父亲一般。 “宫廷人事关系复杂,你一定要懂进退,知应变。”老太监叮嘱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但还要记在心里,不住地去思考,去反省。我们虽然是奴才,但倘若没有一颗感同身受的心,就无法伺候好主子。做奴才的,能够最大化地为主子分忧,才是最好的奴才。” “三宝谨记师傅教诲,常保一颗体恤别人的心。”三宝道。 老太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徒弟,点点头道:“去吧,去好好准备一下这次的出行。” 颁历官三宝带着所有宫人的期待启程了。朝中无人反对,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实在无人关心。 三宝随从五十人,行至东北,乘船渡江,出使高丽。此时的三宝已经改信佛教,真主阿拉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天上各路神仙。上船之前,三宝祭拜了江神,祈福保佑一切平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高丽奇人

三宝带着一众随从抵达高丽,此时,他是众人口中的马大人。高丽王以隆重的仪式礼待大明朝的使节,带着朝臣早早在宫门口等待。 三宝见状,快步迎上去拜谒道:“大明特使马三宝叩见大王,感谢大王如此礼遇!” 高丽王道:“马大人的到来,令我高丽上下举国欢庆。” 高丽王将三宝迎入宫内,刚想请三宝入座。三宝却从怀里拿出圣旨道:“大王,此次前来是奉我大明皇上的命令特来颁赐历法,请大王接旨。” 这高丽王一见圣旨,立马伏地跪拜道:“臣接旨。”一众朝廷命官和宫人也都纷纷下跪。 三宝宣读完圣旨后,高丽王大声道:“愿皇上龙体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高丽国主感谢皇上慈悲,体恤高丽。” 三宝将圣旨交到高丽王手中,站到一旁扶起高丽王道:“大王,这皇上的旨意已经颁了,我此行的主要任务也便完成了。皇上说了,高丽民风淳朴,王宅心仁厚,治理有方,是不可多得的好邻居,一定要厚待。” 高丽王起身高兴道:“能得皇上赏识,实乃本王之幸。皇上英明神武,令本王甚是仰慕,每年定会派人挑选最好的礼物朝贡面圣。” “皇上还说了,高丽王为诸藩国之表率,品行能力皆优秀,实属高丽百姓之幸。”三宝又添油加醋地美言了几句,借着皇上的口夸赞高丽王,事半功倍,既能讨高丽王欢心,也能拉近两国关系。这高丽王听说大明皇帝夸赞他,自然觉得与皇帝的距离拉近了一步。 高丽王爽声大笑道:“马大人,旅途劳顿,此番来高丽实属不易,定要在此处玩遍了,再开开心心回去。” “大王真是好客热情。”三宝道:“不甚感激!只是我此番前来实为公事,如此游乐恐怕有些不务正业了,还是早日回去复命才是。” “马大人,此言差矣!”高丽王不依不饶道:“这游山玩水岂是不务正业,真是马大人了解我高丽风土人情的大好机会。还请马大人复命之时一定要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三宝笑道:“这个一定。大王将高丽上下治理的如此好,我只要如实禀报,便可达到美言之效。” 高丽王笑颜逐开,只觉这马大人与以往的使节大为不同,不但一点大国的架子也没有,而且非常亲切和蔼,最重要的还了解他所需要的,非常识得实务。 典礼开始之前,高丽王先跪拜了佛祖。高丽是一个人人信佛的国家,三宝在宫内这么多年,也受到佛教的熏陶影响。所以,他也走到那蒲团前,拿着香虔诚地跪拜起来。 高丽王见此人虔诚跪拜佛祖,好感更是大增。在他心目中,信佛之人总是慈悲之人。难怪自己与这马大人有一种亲近的好感。 晚宴开始,各种美食由宫人呈上来,歌舞已经开始。三宝坐在高丽王的左侧,这是贵宾专有的位置。 高丽王举起酒杯道:“马大人,感谢你远道而来,本王先干为敬!”说完,便将整整一大杯酒灌入喉头。 三宝一见,也干了那杯酒,又赶紧斟满,走到高丽王身前,躬身敬道:“大王,这杯酒敬您,愿大明与高丽两国永世交好!”说完,一饮而尽。 高丽王拍手笑道:“马大人好酒量,本王佩服。你们在座的臣子要好好敬敬马大人,向马大人多多讨教。他身上有太多优点值得你们学习了。” 此语一出,三宝就开始遭到轮番敬酒,这些高丽大臣非常积极,抓紧时机在高丽王面前积极表现。不过,三宝早有准备,他所带的这些随从当中,不乏能喝之人,所以大部分酒都吩咐这人代劳了。 这些大臣中只一人始终静静地坐在角落,也不上前主动敬酒,也不自斟自饮。他只吃着菜,欣赏着歌舞,神情淡然,仿佛这一切的喧哗都与他无关。 三宝只觉那人似乎看了自己一眼,但再去看时,那人的目光已经移开,继续欣赏着歌舞。这人面目清秀,星眸攒动,鼻子英挺,嘴唇只薄薄一片,虽然长得好看,却一副冷然之态,仿若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听一名高丽臣子故意高声道:“大明朝特使在座,可我们的朱大人依旧陶醉于自己的世界中,恐怕不合时宜。今天毕竟不比以往,朱大人如此,岂不显得无礼?” 那人口中的朱大人依旧淡定,并不理会。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那朱大人道:“我从不喝酒,这一点大王也知道。” 那人不屑地甩甩衣袖哼道:“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一方术士,用一些伎俩骗得大王信任。” 那朱大人淡淡地笑道:“你若有此等本事,也尽可去用。” 那人见讨不到半点好处,便悻悻地走开了,这一切均被高丽王看在眼里。他顿了片刻,对那朱大人道:“智尧,今日难得特使过来,你也去敬敬特使。” 那朱大人怔怔地看着高丽王道:“大王真的要我喝酒?” “本王不是要你喝酒,而是让你尽一下地主之谊,显示出你的友好。”高丽王面色已有不悦。 “可大王曾许诺绝对不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大王难道要食言?”那朱大人并没有给高丽王留分毫情面。 高丽王更加不悦,冷冷道:“本王何曾食言,只不过让你稍微妥协一下,如此,也是件难事儿吗?” “既然如此,微臣遵命!”那朱大人似乎觉察到高丽王的怒气一触即发,端起酒杯走到三宝面前道:“特使,微臣朱智尧,是高丽的占卜官,这杯酒敬特使!” 三宝见此人虽然嘴里说着恭敬的话,面上依旧冷冷的,心下虽然好奇,但面上依旧笑盈盈的,“朱大人有礼了!不必客气。”三宝没有让随从挡酒,而是自己喝了那杯酒。 一饮而下,三宝站起来,为朱智尧斟满,端着酒杯道:“朱大人,这杯酒我回敬你。” 那朱智尧对着斟满的酒水,面有难色。他在三宝耳边低语道:“马大人,下官不甚酒力,这一杯下去恐怕……” 三宝笑道:“朱大人,莫担心,喝醉酒是常有的事情。古语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朱大人何须如此拘谨。” “只是这醉酒在我身上决计不是一件好事儿。”朱智尧有些忐忑不安。 “朱大人实在太过谨慎了,朱大人,请放心,出了任何事情,我都替你担着。”三宝只觉这人甚是奇妙,一个大男人竟然对酒水婆婆妈妈,不过听他言语似又真诚不假。不过,这人喝的再醉,也就发发酒疯而已,所以自不必过于担心。 那朱智尧一饮而尽后,面色已经泛红,眼神中也光芒闪烁。合着音乐,这朱大人开始载歌载舞起来。三宝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人,便觉得将这人灌醉了也有一番好处,至少从冷冰冰的人变成了可爱的人。 众人见这朱大人开始跳舞,统统哈哈大笑,连高丽王也不例外。高丽王拍手道:“朱大人总是不喝酒原来是此番原因。不过,本王认为,以后还是要让他多多喝酒,这气氛才能变得更加轻松。” 这朱智尧混入一群歌舞姬当中,原本的舞步的并没有被打乱。他的加入反而为这舞蹈增添了新元素。一众舞姬见一名年轻英俊的官人混入她们中间,个个神色欣喜,都配合着他,将这朱大人围在中间。 三宝见这朱智尧舞姿曼妙,在一群柔美的身段衬托下更显有力,便不由得赞叹道:“高丽国果然人才辈出,这朱大人只稍稍一舞,便有诸多风情。真是妙哉!” 高丽王也赞叹道:“本王从不知占卜官有如此特长,平日里倒是忽略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人大吃一惊,甚至惊恐万分。 只见那朱智尧一个抬手,围着他的歌舞姬凭空升腾起来,悬浮在半空当中。众人皆惊恐大叫,尤其是那群浮在半空的歌舞姬。高丽王和众大臣已经被侍卫挡着,生怕被这朱大人伤到。 那朱智尧红着脸,指着桌上的酒壶,笑嘻嘻道:“起!” 那酒壶仿佛听得命令一般,凭空起身向那朱智尧的手中奔过去。这朱智尧一个仰头,将那酒悉数灌入喉头。那群歌舞姬仍然漂浮在半空中惊恐大叫,朱智尧叫一声:“落!” 那群歌舞姬便从半空落下来,一个个摔的痛叫不已。 那朱智尧大发神威,将这宫中搞得七零八落,所有的东西都不复原位,到处飞来飞去。这人似乎是魔怪,所有人均恐惧万分。三宝也不例外,不过,他心中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一份好奇。 高丽王大叫道:“来人,赶紧将这妖魔拿下!” 一众侍卫无人敢上前,只紧紧地握着刀。 高丽王气愤道:“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还不快给我拿下此人,违者论斩!” 此语一罢,那领头侍卫方才哆哆嗦嗦地站出来道:“妖人,束手就擒!”说完,刀已经看向那朱智尧。 那侍卫只砍中了空气,朱智尧就像凭空消失一般瞬间不见踪影。那侍卫自认为自己眼都未眨,但那人却从眼前活生生消失。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了。所以,此时他已经惊恐大叫地逃开。 宫内一团乱,人心惶惶,这高丽国似乎出了一个妖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伏击妖怪

占卜官朱智尧乃妖人,已经传遍整个高丽,人人自危。高丽王下令,“捉到妖人者,封功有赏”。皇榜一经张贴,便出现许多争相揭榜之人,其中不乏一些滥竽充数,想借机大捞一笔赏金的人。 朱智尧的家已经被查封,这朱府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仆人。主厅陈设也相当简单,与寻常百姓家无异。调查官往里间走,却发现有一个通向地下的楼梯。这地下室内充斥着大量的书籍,足足有三人那么高,分列在地下室的两侧。 另一面墙壁,调查官敲了几下,发出空空的回响,可想而知,这墙壁是空心的。 调查官喝道:“来人,撬开这面墙看看。” 几个手下随即拿着斧锤过来砸墙,这一砸,发现了另一番天地,金银珠宝不在少数。这些终年拿着死俸禄的官人一见这许多钱财,眼睛早已发亮。 调查官道:“拿几个箱子过来,将这些证物通通装起来,呈交大王。” “是,大人!”那手下几个便出去寻箱子去了。 这许多金银珠宝足足装了三个大木箱子,但只有两个箱子做了记录,还有一个箱子自然是见者有份,瓜分掉了。 高丽王见这占卜官家里竟然搜出如此多的金银珠宝,气愤道:“岂有此理,竟然私藏如此多的金银财宝。连一个占卜官也贪赃枉法,真是枉费了对他的一番信任。” 大部分朝臣都与这朱智尧不合或很少接触,因为此人素来非常冷漠。此种机会,几乎人人都在落井下石,说了诸多这朱智尧的坏话。这更加触怒了高丽王。 三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已知这朱智尧就算不死,在这高丽国也万万混不下去了。他虽然与这朱智尧只有杯酒之缘,但总感觉这人不是一个坏人。 高丽王赔礼道:“马特使,真是让你见笑了。” “大王为何如此见外?”三宝回礼道:“高丽国的事情也是大明朝的事情。大王若有任何需要,尽可吩咐差遣。” 已经三日,朱智尧始终未被抓获归案。有传言,在江陵一带见到过他,官兵已经出发去追捕。 三宝带着几个随从开始了所谓的体察民情,不过,他其实更想看到朱智尧,所以,也前往江陵一带。三宝从小就是一个永远充满着好奇心和冒险精神的人,即便做了宫人,这一点也未变过。此次有这等机会,更是不能错过。 行至江陵附近的树林,突起一阵大风,飞沙走石,甚难前行。三宝的官袍被刮到头顶,掩了整个面目。他只觉身子一轻,似飘在半空中。及至大风停下来,他才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朱智尧。 这人似乎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冷姿态,黑纱帽檐压在头上,面目清冷,没有丝毫情感。三宝微笑地看着眼前之人,也不说话。 “你怎么不怕我?”朱智尧似乎颇为疑惑。 “我为什么要怕你?”三宝依旧微笑着。 “我是众人口中的妖怪,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妖力,如何不怕?”朱智尧道。 “有特殊能力的人难道就是妖怪吗?”三宝反问道:“人总是习惯给那些奇特的人安置罪名,在他们眼里,凡是与自己不一样都是应该铲除的妖怪。” “看来你与那些普通人并不一样。”朱智尧看着三宝的眼道。 “如果你说的是身体层面的,那确实不一样,我是个宫人。”三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特殊。 “可我觉得身体上的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看事情的思路,你不会主观排除那些所谓的异己。”朱智尧感觉自己所挑选的人并没有错。 “如果我是这样的人,那你一定也是这样的人。”三宝笑道:“跟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们定然是同类了。” “不,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同类,我的同类远在几万光年之外的天边。”朱智尧抬头看着宽广的天空,顺着东南方向指向天际道:“瞧,那才是我真正的家乡。” 三宝不明所以,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住在地上,住在天边?” “确切地讲,我住在另一个星球。”朱智尧满眼都是期待,凝视着家乡的方向,“我的家乡与这里完全不同,我只是偶然才流落到你们这个星球的。” “所以,你才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三宝已经开始相信朱智尧了。这个看似荒诞不羁的故事,三宝却相信了,凭借的只是一种感觉。 朱智尧见三宝并不质疑他,有些好奇道:“你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不相信呢?”三宝坦诚道:“我想不出你要骗我的理由。” 朱智尧似乎有些感动,但仍旧保持着那副冰冷的表情,“你是第一个听到这些话,不但没有惊恐跑开,反而愿意相信的人。” “凡事总有第一次。能够做那个第一人,我也很高兴。”三宝温暖地微笑着。 “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百年了,但始终未能等待返回家乡的机会。我可能还要继续等待下去。”三宝并没有问,但朱智尧自己说了起来。 “还要等多久?”三宝问道。 “可能两百年,也可能更久,每三百年,家乡的星系会旋转到与地球最近的位置。我的家人应该会想办法过来接我的。”朱智尧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一个人来到这片陌生的地方,一开始一定很慌张,甚至恐惧吧?”三宝关心道。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朱智尧从未受到过如此的嘘寒问暖,不禁惊诧。 “这很简单,就如同我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到皇宫那个陌生的地方一样。人的情感是大致相当的,即便你生活在天边也不例外。”三宝最擅长感同身受。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朱智尧看着三宝道。 “前一百年,你一个朋友也没有?”三宝看着这个孤独的人,有些心疼。 朱智尧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任凉风吹袭,“就像你说的,奇怪的人总是不受待见。我说真话,他们以为我说的是疯话。后来我渐渐懂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说话。所以,我很少跟别人交流。” “无人理解确实是一种悲哀。”三宝叹息道:“在这个世界上,莫说是你,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很难觅得几个真正可以说话的人,知音更是难寻。” “你们这个星球,人与人之间心灵的交流真是困难。”朱智尧肯定了三宝的话。 “难道在你们那里,一切都不一样?”三宝好奇地问道。 朱智尧抬头看天,仿佛无限怀缅和思念,“不一样,我们不需要通过表情和眼神来交流,我只用心灵交流。所以,对方在想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没有欺骗,没有尔虞我诈。” “这样的地方真好。生活也简单很多。”三宝羡慕地看着朱智尧,觉得这人活了一百年竟然丝毫未变老,便接着问道:“你们那里的人都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吗?怎么过了一百年,你这容颜丝毫未变?” “我们也会死亡,但计算年龄的是心灵成长的程度,而不是时间。”朱智尧道:“就算我们临近死亡,我们的面容也不会变化,因为我们的身体是不变的,变的只是内在,尤其是心灵。” “如此神奇?”三宝赞叹道:“你的那些神奇的技能也是人人都会吗?” 朱智尧突然闪身不见,片刻后又出现道:“你是指这个?” “是的。但我想你一定还有其他的特异功能。”三宝道。 “这些技能也不是人人都会,还是需要经过特殊的训练的。”朱智尧道:“我们乘着飞船出来目的就是探访其他的生命痕迹,所以才进入这颗蔚蓝星球。在出访之前,我们都经过了特殊的训练。你还想看看其他的技能吗?” “当然!”三宝有些兴奋,可以大开眼界。 只见朱智尧一个响指,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三宝也呆在原地,被风吹起的树叶静止在半空中,天空飞翔的鸟也静止在半空中,所有能动的都在静止。又一个响指,一切又恢复原样。朱智尧道:“这个叫时间静止术。” 三宝思忖片刻后道:“这等神奇的术法岂不是可以救活死去的人,改写历史?” “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可行。”朱智尧道:“不过,这种术法非常耗费能量,所以不能经常用。” “阴阳平衡,一处多了,另一处自然就要少了,在理!”三宝想到了老子的《道德经》。 “你竟然悟出能量守恒的道理,实在奇妙!”朱智尧有些欣喜,不过面部仍无表情,可三宝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情感。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听到千里之外,看到千里之外。”朱智尧道。 “我们称之为千里眼、顺风耳,你果然是奇人。”三宝感觉自己简直遇到了活神仙。 “江陵这一处就是我初次来到这个星球的地方。”朱智尧道:“既然高丽已经无法待下去,我打算在此处看看有没有其他回家的办法。” “难怪你要跑到这里来。”三宝道:“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今晚,我需要不被打扰。我要试着向我的星球传递信号,好让他们想办法来接我。”朱智尧道。 “想办法拦住或引开那些追捕的官兵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你尽可放心。”三宝心中已有计划。(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麦田怪圈

江陵并不是一个多大的地方,要经过这片树林,只有两条路,所以三宝吩咐随从分别到两条路的端首守着。如果有追捕官兵经过,便指相反的方向,称朱智尧逃向那处。 是夜,七星连珠,朱智尧仰望星空,念念道:“希望我制造的记号,他们能够发现。” 三宝不知道所谓的记号究竟是什么,但他很期待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内心充满了兴奋与好奇。 朱智尧带他来到树林附近的一块麦田。正值盛夏,这些金黄色的麦子颗颗麦粒饱满,沉甸甸地坠着。若是在白天,这些金黄色的麦子一定会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也会在微风的吹拂下鼓起麦浪。 朱智尧在一棵树下停下,手一指,便划出一条荧光色的界限。他对着三宝说:“你不可逾越这条线,一旦逾越便可能死,人无法抵挡我接下来所要施降的力量。” 三宝点点头,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吊起,月色下两只眼似乎都在发出渴慕的光芒。 朱智尧立在麦田旁,只静静地立着,没有丝毫动静。但远处似乎已有异动,麦浪的起伏更加剧烈,风渐渐强劲。这暗夜中也可见它们起伏不定的身影。 巨大的风声已经逼近,甚至可以看到那股飓风的身影。不!这不是飓风,这是龙卷风。巨大的风柱快速移动过来,搅动着整个麦田,仿若要将所及之处的所有之物通通卷上天。 朱智尧的身影消失在麦田边,在那龙卷风的风眼之中隐隐绰绰一个人影。 龙卷风像一只巨型长龙剧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嚣张地鼓噪着,大有摧毁一切的架势。风声震耳欲聋,在那一股龙卷风肆虐下的麦田,只那一小柱受到了重击,纷纷伏倒趴下,奄奄一息。但周围的麦子虽然剧烈地随风摆动着,但未趴倒在地。 这股龙卷风持续了好一阵子方才消失,而朱智尧则悬空立在那麦田之上,张手闭目,修长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长,垂落在趴倒的麦田上。他俯瞰着这麦田,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看了三宝一眼,那道荧光色的界限已经消失。一瞬间,三宝已经与朱智尧一同悬浮在半空中。 三宝也不怕,只惊讶地看着麦田所造出来的怪异图案。一个圆形中间交错着三角形、矩形等,仿佛生动的雕刻图案,又像是一个符咒。可这图案偏偏又特别规整,那些伏地的麦穗勾画出这一图案,沿边均是整洁又光滑的。就像是这些麦子听到指示,服从命令列队倒下一样。 三宝看着这漂亮的图形,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记号?” “不错,这个记号可以传递出我要表达的信息,如果我们同伴看到,他们一定能懂。”朱智尧道:“你们有你们的文字和语言,我们也有类似的东西。” “看来你们那个星球的人跟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嘛。”三宝似乎已经听懂朱智尧所说的。 “凡是生命物种,大体上都大差不差,都需要信息的传递,而这种传递必然要借助媒介。”朱智尧将三宝带回地上。 “你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儿,不大显身手,岂不是太过浪费了?”三宝只觉此人若为大明所用,定然能助大明国更加昌盛强大。 “这样的本事需要耗费很多能量,所以必须节制而用。”朱智尧道:“谢谢你的帮忙和信任。” “这是哪里的话?不用客气,能够帮助你这样的能人是我的一生的幸事。”三宝觉得不虚此行,运气实在太好了。 翌日,江陵的农民惊恐地报官,说麦田里的麦子很多都伏倒,但又不是全部伏倒。官府派人下去查探,起初疑惑是野兽所为,可这调查官查了半日,也未见一处野兽的踪迹,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排除野兽所为的可能之后,调查官又设想可能是有人恶作剧,但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在一夜之间做出如此规整的东西来?而且这些伏地的麦子并不是顺着同一方向倾倒,方向交错层叠,这就更加加大了人为的难度。 调查官访了周围的所有村民,均未有人在夜间听到任何异动。倘若这是人为,一定会有响动,谁又有能耐不被任何人发现? 进一步查探后发现,这些伏地的麦子每颗根部都有灼烧的痕迹,但只有外部有痕迹,内部却丝毫无损,这样的查探更加排除了人为的可能性。 可若不是人为又是什么所为?难道是自然?可附近的村民什么异响都未听到。调查官向知府禀报了自己的调查结果。这一神奇事件在江陵一带已经传开,人们起初是惊恐,后来就开始祭神,认为这是天上的神仙所为。 由于这件事情影响很大,知府亲自到了麦田查看,也感叹于这超自然的杰作。没有人敢动那片麦田。虽然已经收割麦子的日期,但村民们不敢动,每日都拿着祭品去供奉神灵。 江陵知府写了奏折呈报这起麦田事件。高丽王收到奏折后,派驻钦差大臣去到江陵视察,确保安抚民心,收割麦子。否则百姓不收麦子,存粮就有问题。江陵本就是高丽盛产米粮的地方,这一处出了问题将祸及全国。 钦差大臣到了之后,着手调查,但结果也一样。不过,高丽王早就吩咐好了,如果调查不出原因,便推向妖人朱智尧。如此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能让百姓安心收割麦子。 钦差大臣将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麦田处,指着纸上所画的这麦田所勾勒出的图形道:“各位,这就是依照伏地麦子所勾勒的图形描绘出来的,这是一个巨大的符咒,而且周围的边边角角非常规整,只有妖人才有能力做到这种地步。这绝非神仙所为,因为神人不可能毁掉我们幸苦一年所种下的麦子。” 村民当中窃窃私语,许多人都点头相信,因为这钦差大臣是王的代表,而王又是天的儿子。既然王不愿意毁掉百姓的麦子,那么天自然知道王的意思,所以这绝非神人所为,只能是有着邪恶用心的妖人所为。 村民当中有人高呼:“拿走我们的贡品,这些贡品岂能为妖人所享?作恶的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应该乱棍打死。” “没错,没错,没错!”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朱智尧乃妖人,据传有人在江陵一带看到了他,所以不排除是此人所为。”钦差大臣道:“王已经下令追捕此人,相信不日就可以捉拿归案。各位若是见到此人,可以扭送官府,王重重有赏。” “不错,菜市口已经张贴了通缉犯的图像,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方能战胜此妖人。”知府补充道。 这一切都被朱智尧和三宝听见,因为二人此时就在一颗参天大树之上。这颗大树高达数丈,枝丫层叠交错,向上拥抱着天空,底下的人绝对无法窥见最高端有人站立。 三宝心里想:“如此一来,这高丽上下再也无法容得下朱智尧了。可朱智尧能去何地呢?” 朱智尧看向三宝,似乎已经听到他心中所想。一个声音传到三宝耳朵里:“这就是我为何要向我的伙伴发出信号的原因。从我暴露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此处绝对不可再留。要在此处继续生活,只能等到几十年后这一辈人渐渐死去,这样关于我的事情也就消失了。留给后人的最多只是传说和故事。” 三宝看着这冷面之人,却觉得心生一丝温情,“倘若你的同伴看不到你的信号又怎么办?” 朱智尧垂眼,似有些落寞,“倘若看不到,我只能隐居一处,或去到别处。” 三宝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与这奇人进行心灵的交流,不用话语便可以听见对方的心声,心中想到:“如此,我岂非也像是你的同伴了,只用心灵交流?” “这是一种机缘,只有心心相惜之人方才可如此。”朱智尧看着麦田旁的众人心中想到。 “你若无处可去,为何不跟我回大明?那里比高丽地域广博很多,没有人认识你。更重要的是,你还有我这个朋友。”三宝很想朱智尧能跟着自己回去,便发出邀请。 朱智尧仿佛有些惊诧,转头看看三宝,“再等三日,倘若这麦田上没有任何变化,我便跟你回大明。” 三日过去了,麦田上始终没有变化,三宝觉得朱智尧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他的内心似乎很沮丧,还交杂着许多乡愁和思念。 村民们已经开始收割麦子,骄阳之下,他们干的很起劲,汗水湿透了衣衫。 朱智尧静静看着只剩麦桩的麦田,他的杰作已经消失殆尽,再没有金黄色的麦浪,也没有焦灼的麦香。 村民在麦田里放了大火,烧掉麦秸和麦桩。漫天的大火映照着朱智尧和三宝的脸,生疼生疼的。风一吹,这火势更旺了,不断地舞动跳跃。 三宝道:“我们走吧,我的朋友。” “好!”朱智尧再没有任何留恋和疑虑,跟着三宝回到了大明,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一个外星人难得遇到一个心心相惜的好朋友,自必珍惜。虽然孤独也可以成就一种生活,但有人陪伴总不会显得那般清冷,也可以宽慰那份绵长的思乡愁绪。(未完待续。)m。 第一百九十五章真的朋友

三宝出色地完成了颁赐历法的任务,而且带回了众多精美的高丽特产,并且向皇上禀报了高丽一带的风土人情。朱元璋龙颜大悦,重重赏赐了三宝,还在群臣面前表扬了三宝的能干。 不过,三宝始终是内监官,所以,平日的生活仍然是在宫中。即便有了官职,也不可能像普通官员一样有自己的府邸。 但只要有钱,在宫外购置一处地产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三宝这么做了,因为他的朋友朱智尧不可能跟他一起生活在宫中。 三宝原本想在最繁华的地段购置一处宅院,不过朱智尧喜好僻静之所,所以,最终选了帝都郊外一处,地处一个叫“郑村坝”的村庄中。 三宝看着这个破败小村庄道:“你真相落脚此处?这里除了破屋,几乎什么也没有。” 朱智尧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有很多,大片的稻田、大片的油菜花、幽深的小树林、野花野草野物,这些都是我喜爱的。” “看来你很喜欢这些自然之物。”三宝看着大片的田地道:“你要是喜欢,我尽可将这些田地都买下来,然后在田地中央盖一间房子,如此便无人打扰你了。” 朱智尧似乎在畅想日后居所的模样,“在油菜地中央盖一间屋子,确实不错,这是个好想法。金黄色的一片,美妙极了!” 三宝看着朱智尧憧憬的样子,笑道:“我吩咐人过来建造,不出三日便可造好。” “如此之快?”朱智尧有些疑惑道。 “钱多找人快,人多力量大。”三宝简单解释道。 朱智尧这三日里白天过来指挥建造房屋,晚上则住在客栈。一个他理想中的寓所正在搭建,他内心非常期待,也非常高兴。 金黄色的油菜花是天然的装饰和背景,也是天然的香料和景致。中间一所雅致的楼阁,远离人烟和尘嚣。终日可赏景、读书、垂钓,夜里还可以听取蛙声一片,如此这般,妙不可言。 阁楼建成的那一刻,朱智尧内心里满意地笑了,三宝已经感受到他的喜悦,“看来你相当满意这寓所。” “当然!一切都是根据我的规划而来,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朱智尧道,面上依旧清冷。 “家具陈设会不会太简单了?明日我吩咐人再购置几套?”三宝道。 “不用,简单正合我心意。这里唯一缺的就是书籍。”朱智尧很想将这寓所中装满书籍,就像高丽的地下室一样。 三宝看着这个求知欲非常旺盛的人道:“这个很好办,明日我便遣人运送一批书过来。古籍经典一本都不会缺。” “认识一个国家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这国的书籍。”朱智尧道。 “确实,但风土人情也别忘了,有兴致还是要出来走走。”三宝道:“我找几个仆人服侍你日常的起居。这里非常偏僻,诸事不便。” “不必。”朱智尧道:“我习惯一个人,所以不用仆人。在高丽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你的饮食怎么办?”三宝还是不放心道。 “一个月派人送一次储粮,其他的我自己来。”朱智尧道。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做饭?”三宝奇道,不想这人还亲自做饭。 “是的。这别人所做的饭菜多不和自己的胃口,所以还是自己动手。”朱智尧道:“而且一餐吃多少,吃什么都有讲究。这吃多了,便不利于大脑运转。” “好!一切均顺从你的意思。”三宝道:“宫里一闲,我便过来看你。” “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或难事儿,希望我出现,大声呼我的名字,我便会去到你身边。”朱智尧道。 三宝继续在宫中服侍皇上,朱智尧则逍遥世外地生活着。 朱元璋死时,三宝服侍在身侧,他很想呼喊朱智尧的名字,这样老皇上说不定可以起死回生。但想到老皇上是病死的,觉得就算让时间静止,回到过去,也无能为力。只要时间在流逝,皇上还是很快会驾崩。 朱元璋死后,皇长孙朱允文继位,但他的几位皇叔非常不满。新皇上位,三宝的地位也直线下降。小英子从小侍奉在新皇身侧,所以自然轮不到三宝。三宝被分配到贵妃宫中服侍,他曾经的颁历官的身份很多人都已经遗忘了,连他自己也都快忘了。只是每次去看朱智尧的时候方才勾起往日的回忆。 这日,三宝又来到郑村坝,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在夏日的微风下起起伏伏,蜜蜂和蝴蝶在花海中飞来逐去,一片美好。那些因地位落差而产生的不快瞬间被一扫而空。 油菜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朴质、最实用的花,没有那些名贵花草的娇贵,只要洒下种子,雨水正常,无需任何细心培育,便可在盛夏里开放。花谢过后便是油菜籽,那些果实是最好的油料。 人如果能够做到油菜花这个地步,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没有索取,只有奉献,有几人能做到?不求名利,只埋头苦干,甘愿淹没在别人中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朱智尧在这片油菜地里开了一条小径,小径还用藤曼搭建成棚顶,通行的同时亦可纳凉。三宝看着头顶交错的藤曼,绿色生机盎然,这大自然果然是妙不可言。 三宝到的时候,朱智尧正在读书,他挺直的背影道出了精力正在高度集中。三宝没叫他,而是自行坐下了。 稍许,朱智尧道:“你来了?” “嗯。”三宝道。 “你好像有些心事儿,不是特别开心。”朱智尧已经察觉到三宝的情绪。 “我有什么想法,你都看得到,所以,我也不必解释了。”三宝有些惆怅道。 朱智尧放下手中的书道:“你的内心我越来越看不清了,也感受不到了。有很多障碍在我们心灵中间,你似乎正在远离我。因为你似乎不再纯粹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三宝沮丧道:“原来连你都已经听不到我的内心了,难怪我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内心。” “为何最近你变化如此大?”朱智尧问道。 “我们这个星球的人都有一些普遍的弱点,比如嫉妒、**、名利、金钱。有些事情没能满足我们的私欲的时候,便会生出诸多丑恶。这些丑恶扭曲着心灵,让它偏离轨道。”三宝顿了顿道:“我也不例外。” “你为何不具体说说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朱智尧问道。 “先皇驾崩后,我在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前服侍皇上,又是颁历官,人人讨好。但现在小英子替代了我从前的位置。我看着他,再看看现在的自己,难免心中不平横、不舒服。”三宝有些沮丧道。 “人的一生总是如波浪一般高低起伏,没有人永远停留在制高点,总有高有低,你应该学会适应。”朱智尧道:“而且我相信成为皇上身边的宫人并不是你最大的理想,你的内心深处还有更宏大的目标。” “有些理想看起来那么不切实际,我这辈子恐怕都遥不可及,所以我也只能想象而已,连说与人听都难以启齿。”三宝道。 “想象是行动的第一步,你有理想,仅这一点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朱智尧道:“在你们这个星球上,有自己独立想法的人实在不多,所以,你不必看轻自己。” “我只不过是个小太监,虽然人情世故方面早已通透,但看到**裸的现实时,还是难免心寒。”三宝道:“那些人在我风光的时候恨不得跪下来抱我的大腿,但在我地位下降的时候又换了一副嘴脸,冷漠甚至讥笑。这种人的自私本性看多了还真是令人绝望。” “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的吗?”朱智尧道:“你们这里的人只用外在交流,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不足为怪。” 三宝道:“可是内心的交流是多么难寻!而且人心太过复杂,总是时时刻刻在变化着,前一刻真心诚意地对你,后一刻说不定已经翻脸不认人了。” 朱智尧走到三宝身边,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至少还有我这个朋友。请尽快恢复纯粹的心灵,不要被那些人污染。我很期待下次再见你的时候可以进行心灵层次的交流。” “没错,我至少还有你这个朋友,一个永恒的、真正的朋友,一个只看心灵、不看皮囊的朋友。”三宝展露出笑容道:“我可真是个蠢蛋,尽执着于那些无谓的东西,忽略了眼前就站着一个真心实意的人。” “你浇灌了我,所以,我也会浇灌你。”朱智尧道:“互相的付出和倾注,才能形成亲密关系,这就是朋友。” “你说的真是再确切不过了,这才是朋友。没有互相浇灌的,都称不上是朋友。”三宝豁然开朗道:“所以,那些人根本从未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必伤心。” “你能够想通,再好不过了。”朱智尧道。 三宝不再为那些无谓的人事烦恼忧愁,他也开始懂得真正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就算这个世界再如何冷漠自私,至少还有一个他倾心浇灌过的好朋友,虽然他本不属于这个星球。 三宝知道,自己是一个有伟大抱负的人。虽然那种抱负对于一个身居深宫的太监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他的朋友告诉他任何人都有做梦的权利。有梦想已经超越了普通。三宝的内心是辽阔宏大的,有很多未知在向他招手,他也满怀好奇地想去靠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靖难之役

新皇在位第四年,削藩政策已经波及驻守戍边的燕王。朱棣雄踞北平,防守边关,军力大涨。削藩政策刚刚启动之时,朱棣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在暗暗筹备军力,谋划策反。 燕王朱棣是一个骁勇善战,又有雄才伟略的藩王。他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固守嫡长子继承制,而不愿将国家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来治理。 大明的天下得来不易,但要使国家强盛、百姓安乐更加不易。他看不出那个侄子有多少才华,他更不相信大明朝在那个侄子手中国力可以达到巅峰。 长年驻守边关,与匈奴交战,让他认识到天外有天。大明要想强盛必须有一个具有雄才伟略的皇帝,这个皇帝还必须有海纳百川的广阔胸襟及视野。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方能成就千秋伟业,这一点他早有自信的认知。 朱棣集结了所有的军队,挥师南下,直攻帝都应天。所到之处,没有军队是他的对手,因为他的手下个个都是能够抗击匈奴的精兵。南方的士兵没有作战经验,要战胜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三宝在宫内早已得到燕王挥师南下的消息,甚至比任何人都早知道。因为燕王早已派人送交了密函,要三宝在宫中与他里应外合。 三宝找到一个最信任的小太监,要他在燕王攻到城门外的时候,开城门。三宝给了这小太监一百两银子,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两。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三宝亲自去应天郊外等候旧主。因为他已经收到消息,皇上已经派兵埋伏在郊外,只等燕王率兵而来,群起伏击。 三宝骑在马上,听到远处正有大队人马逼近,他知道定然是燕王的军队。他策马上前,只见旗子上大写的“燕”字赫然在目。 排头兵见有人策马过来,举着长矛叫道:“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燕王,我是三宝,特来报信。”三宝叫道。 燕王端坐在马背上,身穿盔甲,沉静道:“是我们的人。” 三宝近前,下马磕头。燕王也下马上前,扶起三宝道:“三宝,好久不见!” “主子,奴才收到线报,前方有埋伏,要小心。”三宝急切道。 “好,三宝,你现在知道为何当初我不带你一同去北平了吧?”燕王拍着三宝的肩。 “主子深谋远虑,原来早有计划。”三宝心中佩服燕王的这等城府。 燕王凝视前方,考虑到这条是去应天的必经之路,朗声道:“前方有埋伏,大家小心,但只要过了前面这条路,就是帝都,成败在此一举,你们可有信心?” “有!”齐刷刷的震天回答,士气强盛。燕王的军队一路南下,越战越勇,丝毫没有半点疲态。胜利是最好的兴奋剂。 “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若能成功,你们都是功臣。”燕王对自己的军队非常有信心。 再行数里,果然官兵声大噪,事先埋伏的军队已经出来。领头的是朱允文的将军李景隆。 朱棣与这李景隆再相熟不过了,此前两次交战的对手,只是此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第一次,李景隆率六十万大军围困北平,但最后因为忍受不了血腥杀戮的场景,弃军逃跑。没有将领的五十万大军像蝼蚁一样被燕军打垮。 第二次,在山东交战,此人又上演了临阵脱逃的戏码,朱允文给他的六十万大军又全军覆没。 这一次,在应天郊外,朱棣轻蔑地看了一眼李景隆道:“李将军,还是你?看来皇上对你真是不离不弃。” “皇上宅心仁厚,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这个叛国贼,谋朝篡位,休想得逞。”李景隆叫道。 “可笑!我那侄子在你白白葬送一百多万大军之后,仍然对你器重有加,简直愚蠢。这种只知道宅心仁厚、赏罚不明的人,如何配当我大明天子?”朱棣心中所料不错,朱允文就是一个没有魄力的君主,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燕贼,休要狂妄!”李景隆叫道:“今日除非你踏着我和这四十万大军的尸体,否则你休想踏入应天半步。” 朱棣拍手叫道:“好!好!好!李将军有这等豪情壮志,令本王佩服,不过凡事我只用看的,不用听的。” 李景隆战旗一挥,四方的弓箭手已经作好准备,旗帜再一挥,弓箭密密麻麻地飞射过来。朱棣的军队已经用盾牌团团包裹住内里的官兵,密不透风。 在这种盾牌的包裹之下,大军依然在前进。李景隆望着这一切,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朱棣的军队就像一个硬壳虫一般在向前蠕动。他大声道:“给我杀!杀死燕贼,保家卫国!” 大军长驱而入,此计正中朱棣下怀,他只愁两军不正面交战。两股军队交织在一处,一时间,杀戮遍野,血腥如河。 三宝镇定地看着这一切,始终骑着马,跟在朱棣身后。他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父亲又是元朝的官兵,后来又在战争中被俘,所以战争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场战役杀的昏天暗地,三宝也加入其中,能杀几个就是几个。功夫虽然很久没练了,但儿时所学的功夫始终都在,没有因为时间而生疏。 军队杀到郑村坝,三宝看到了那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他被十几个兵围住,这些人见他骁勇善战,早就把矛头对准了他。再加上他没有穿兵服,所以很容易就被辨认出来。这些人早就想要一同围攻他。 当十几把长矛同时刺向他的时候,他闭上眼睛大声疾呼道:“朱智尧,朱智尧!!!”生死关头,他想到了最好的朋友。 朱智尧像预想的一样,瞬间出现在他身边,十几把长矛像十几根绣花针一样,经他轻手一挥,便飞出去。这些官兵无不惊恐,不知此人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你果真出现了,真是太好了!”三宝喜道。 “看来必须有一方赢,这场战争才能停止。”朱智尧看着浴血奋战、杀的眼红的双方。 “既然是战争,不分出胜负自然不会停。”三宝道。 “你希望谁赢?”朱智尧问道。 “我?”三宝道:“自然希望燕王赢。燕王是我的旧主,他雄才伟略,胸怀天下,日后必是明君。” “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把。”朱智尧闪身不见,瞬间移动到了李景隆身边。 这李景隆高坐马头,被人保护着,他本就讨厌这些血腥的杀戮,心中只想尽快结束,回到帝都。他只觉身边有人靠近,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这人竟悬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他。 李景隆惊恐大叫:“鬼啊!”随即便拿起剑胡乱挥舞。 围在李景隆身边的人都看不到朱智尧,所以只觉得这李将军一定又是产生幻觉了,便道:“李将军,你没事儿吧?” 李景隆指着身侧的朱智尧,眼神透露了无比的恐惧,“你们都看不到他吗?” 众人皆摇摇头。朱智尧一个起手,李景隆便从马背上跌下去。这李景隆只觉惊恐无比。朱智尧一个闪身又不见了。李景隆害怕的要死,骑上马就策马狂奔,逃回应天城。 朱棣还在浴血杀敌,只听有人喊道:“那窝囊废李景隆又弃军逃跑啦!” 朱棣回头一看,那李景隆果然已经跑得没影儿了。明军顿时军心大乱。 朱棣高声道:“你们大势已去,不要再做垂死挣扎。倘若放下兵器,为本王所用,日后本王登基定然重重有赏。倘若愚蠢再战,休怪本王无情,你们定要葬身此处。” 此语一出,果然已有人放下兵器。无将之军,有如无头苍蝇,必死无疑。 朱允文在宫中听得燕王朱棣已经兵临城下,深觉大势已去,吩咐小英子道:“你去把皇爷爷留给我的遗物拿过来。” “是,皇上!”小英子退下去,他知道皇上现在心情一定不好过。 片刻,小英子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箱放下。这木箱是朱元璋临死之前交给朱允文的,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打开。 现在已是生死关头,他想起了这个箱子。 “打开。”朱允文吩咐道。 小英子打开这木箱,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剃刀、青色的僧袍以及僧鞋。 小英子也不敢抬头看皇上。朱允文仰头闭目,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原来皇爷爷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为我留了后路。” “皇上……”小英子有些犹豫。 “帮我剃了头发。”朱允文坐下,神色凝重。 小英子颤巍巍地拿着剃刀,帮皇上把头发全数剃了。朱允文又换上僧袍和僧鞋,戴上佛珠。这木箱最底下还压着一只地图,朱元璋连逃亡的路线都已经为自己的孙子设想好了。 朱允文拿着地图和行囊,吩咐道:“这皇宫,一把火烧了吧。” “皇上,这……”小英子甚为不解。 “不烧,你我便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朱允文满眼的苍凉和悲伤。 小英子点燃了棉被,这是最容易生火的物件,一瞬间那龙床便已经火势熊熊。再一瞬间,火势飞速地窜着,整个皇宫都在燃烧。 在这熊熊火焰的映照之下,朱允文带着小英子走了。这个身后剧烈燃烧的宫殿从此跟他再无任何关系。既然皇叔这么想做皇帝,让给他也罢。朱允文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成长之所,没有任何留恋。 此去经年,了无牵挂,孑然一身,无所住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七下西洋

公元1402年,朱棣登基,年号永乐。靖难之役中的所有功臣都得到了封赏,三宝也不例外。由于三宝在郑村坝立得大功,所以朱棣赐姓郑,名和。郑和从此成为明成祖时期最高级别的内监管。 朱智尧也受到封赏,但朱姓讳皇姓,所以朱棣赐姓马,名欢。这郑和与马欢成为朱棣最得力的助手,为稳固当时人心惶惶的朝堂尽心尽力。 永乐元年,马欢提议朱棣编纂一部大典,汇集所有的名家名著,泽福后世。朱棣欣然同意,将此事交由马欢负责。 马欢自随三宝来到大明之后,几乎看完了所有书籍,辐及方方面面,各个领域,包括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在马欢的脑袋中,早已有一个名目表,将各类书籍归类完善。所以,在组织编纂大典时,一切都按照他脑中的名目表有序进行。 马欢找了两千多人一同抄写,这两千多人都有各自的编号,所坐的位置也多有讲究,以此达到不错不乱的效果。 不过,朱棣心中的世界疆域始终不止中原这块腹地。他在北方的时候,已经认识到关外的疆域,可往南究竟有什么?这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加上玉玺始终未找到,又传朱允文坐船南逃,这也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永乐三年,朱棣下旨要郑和组建一支船队南下,目的通商及外交。 郑和跪地领旨。朱棣在御书房逡巡徘徊,良久对郑和道:“三宝,这次的任务,你可知道朕的深意?” “皇上,微臣一定尽全力去寻那人的下落。”郑和从小就跟在朱棣身侧,如何不知皇上真正的担忧。 “三宝,这么多大臣中,就属你最懂朕的心思。你是朕最器重、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能够担此重任的人。”朱棣道。 “微臣谢皇上器重,皇上放心,这寻人之事一定秘密进行,明里还是通货与外交。”郑和心中还有另一层担忧,所以欲言又止道:“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朱棣道。 “只是船队大张旗鼓,声势浩大,若是那人听到消息,恐怕早早躲起来,难寻。”郑和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朱棣顿了顿道:“朕不相信他能跑到天边,你权且尽力去找。” “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郑和道。 “何事?”朱棣道。 “求皇上让马大人与微臣同行,若有马大人相助,定能成事!”郑和心里知道任务的艰巨性,且不说茫茫人海中探寻朱允文的难度,单说这茫茫大海也凶险异常。一个不慎,便可能葬身其中。所以,只有马欢一同前往,借助他的神力,方有希望。 朱棣应允了郑和的请求。 造船是这次任务的第一步。为了使任务尽快成形,郑和亲自去龙江宝船厂监督,船体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求精益求精。船身是马欢亲自设计的,工人们只要按照纸上所绘即可。 每一只宝船都将承载数百人以及大量的货物,事关人命,无人敢马虎。工匠日赶夜赶,终于在当年赶造出所有宝船。 这宝船采革木,长四十四丈,宽十八丈,共九桅。其中有货船、粮船、水船、马船、战船,一应俱全。 长乐太平港,郑和举行了祭天妃仪式,皇上亲自到场送行。船队约千人,船只的分布呈海燕的形状。郑和带着皇上的期待踏上了第一次航海征程。他的内心既兴奋,又忐忑。前方有诸多未知,可没有恐惧。马欢就像郑和的一颗定心丸。 站在船头,郑和负手而立,红色的官袍,黑色的敞篷,海风一吹便飞扬起来。头顶的海鸥嘶叫着,欢快地疾驰飞翔,一瞬间就远去成了一颗白色的小点。在这无垠的蓝色海洋上,任何事物都是渺小的,连这巨大的宝船也不例外。 宝船遇到的第一次危机就是海上风暴。在三个时辰的风暴肆虐当中,宝船摇摇晃晃,但最终还是挺住了,没有一艘沉船。 宝船遇到的第二次危机是海盗,这是人事,所以必须开战方能应付。此时,战船就起了相当的效用。这一切均没有借助马欢的神力,单靠人力便足以应付。 宝船行到爪哇国附近,不仅遇到了暗礁,还有战争。爪哇国派兵攻打宝船,虽然有马欢的神力相助,但还是死了一百七十多名水手。 郑和的船队返回大明,朱棣对爪哇国的战争行为大为震怒,但在郑和的劝说下,朱棣决定不发动战争,只要求爪哇国赔偿黄金。自此,大明与爪哇国的和平邦交政策得以确立。这一政策也影响了大明与其他沿海小国的关系。 不过,这一次航海的秘密目标并未达成,郑和未能找到朱允文。所以,朱棣先后又遣郑和下了五次西洋。 第五次下西洋,郑和的船队已经到达阿拉伯海,远达忽鲁谟斯国及霍尔木丝等地。为庆贺迁都,郑和带回了十六国的使臣以及一头麒麟。在迁都大典上,这些外国使臣和动物成为一道亮丽的奇观。麒麟被视为祥瑞之物,这是迁都北平的好兆头。 第六次下西洋,郑和沿岸送十六国的使臣回国,这宝船上设置了厅堂,以备各国使臣欣赏歌舞之用。这一次的航行历时四年,是以往的时间的两倍。因为郑和花了更多地时间在沿海各国探查朱允文的下落。 不过,结果还是没有找到关于朱允文的蛛丝马迹。郑和回到大明之时,永乐帝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朱棣的儿子朱瞻基在位,下令停止下西洋的行动。 此时的郑和已经两鬓斑白,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马欢依旧是那个马欢,丝毫未变。宝船厂已经被废弃,现在的郑和只是应天城的一个守备。郑和看着这破败的宝船厂,仿佛又回到了征战海上的时候,马欢始终陪在他左右。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郑和看着依旧年轻的马欢,感叹道:“再看看我,已经成了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了。” “这几十年,你没有一日不在探寻着新事物,即便身体已老,但我知道你的内心依然如初。”马欢看着有些郁郁寡欢的郑和道。 “大海确实给了我诸多妙不可言的经验,这一辈子,它既是我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好的朋友。”郑和仿佛陷入了过往的诸多回忆中。 “如果大海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呢?”马欢似乎有些不满。 “你是这人群中最好的朋友,而那大海是自然中最好的朋友,不可同日而语。”郑和解释道。 马欢似乎笑了,但面目依然没有表情,“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能说会道。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开心起来。” “我已经感觉到你的高兴了。”郑和道:“你后悔跟我一起回大明,又经历这么多次下西洋的航行吗?” “为什么要后悔?”马欢反问道。 “不后悔就好。”郑和苦涩地笑笑道:“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跟你说。当初我请先皇恩准你同行,其实是怀有极大的私心的。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我在利用你得到这些赞誉和名利。” “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么陪一个朋友远行,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何谈利用?”马欢似乎并不认同郑和的说法。 “你难道不会厌恶人类的私心和利用吗?”郑和有些不解道。 “这是人类的根深蒂固的共同特点,倘若你没有,便不成其为人了。所以,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马欢道:“不过与此相比,我更担心你的身体,多年的航海,你的身体早就不如从前。” “怎么?我的朋友,你也体察到我时日无多了?”郑和苦涩地笑道。 马欢并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以对。 郑和看向远方道:“不过,与其死在这陆地上,我宁愿死在大海上。那里是我真正的故乡。” “不用担心,会有机会的。”马欢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这一句最终应验,皇上又再次派郑和下西洋,这一次是要郑和去带回胡椒和榆木等货品,以供朝廷发放俸禄。此时的大明朝国力日衰,宝钞贬值,朝廷没有银两发放文武百官的俸禄,只能以异域奇货代替。 在一片讨伐声中,郑和开始了他的第七次航行,他心里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他已经做好了死在海上的打算,这也是他心中所期待的。 马欢依然陪在他左右。与以往任何一次航行一样,郑和的船队始终顺利。郑和认为,这样的奇迹是马欢保佑的,他知道马欢在暗地里不知道帮了多少次忙,即便他从未正面要求过。 这一次,郑和吩咐手下将航海的路线描绘下来,也将航海的心得体会记载下来,以备后世之用。 船上的沙漏已经倒转了十次,他知道已经是夜晚。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咳嗽日渐剧烈,而且这风暴一起,他就感到浑身无比疼痛,尤其是腿关节。 马欢来了,郑和正在抄佛经,唯有这抄写才能转移他对疼痛的注意力。郑和放下笔,让马欢坐下。 “我有一个计划,虽然我可能无法亲自参与,也没有多少人可以执行,但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到。”郑和沉思着。 “什么计划?”马欢问道。 “我始终觉得我们之前所抵达的都不是世界的尽头,我很想知道世界的尽头在哪里,所以,我决定到达波斯湾后,分四组人马,乘小船继续航行,继续探索世界。”郑和道。 “你们的星球是圆的,你找不到终点或尽头的。”马欢提醒道。 “如果正如你所说的是圆的,那么终点就是原点。我们至少可以尝试从另一条路线回到原点,而不是像以往一样折返回原点。”郑和坚持道。 “你想要验证我说的话?”马欢道。 “人是存在诸多怀疑的,不通过行动根本没有说服力,何况你要说服的不只是我一人,还有千千万万的世人。”郑和感叹道:“倘若我有如你一样永葆青春的能力,这件事就可以由我亲自来做了。可惜我没有,所以只有你才能代劳。” “何必这么悲观,还不到终点。”马欢看着有些悲伤的郑和。 “快了,不远了。”郑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郑和死在了印度古里的海域,他很安详地走了,因为未竟之事所托有人。他相信见到先皇之时,一切都可以交代了。他虽然是个身体有残缺的人,但为了这航海事业可谓肝脑涂地。 有人说,这是在通过事业上的成功弥补身体上的不足。也许有这种补偿心理吧!无论世人有多少猜测,至少马欢始终知道,郑和是一个灵魂人、心灵人,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精神意志早就超越了他的身体。 每个人心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寻常百姓心中的世界只有他所生活的地域那么大;大明朝文武百官心中的世界只有一个大明朝那么大;永乐帝心中的世界已经算大了,可只在想象,未得亲见亲历;郑和心中的世界与宝船所到达的疆域无异,但他相信远方还有远方。 马欢心中的世界是整个宇宙,他知道地球的渺小。在这颗渺小的星球上航行寻找全世界,格局依然小。可这是郑和的理想,这是郑和的托付,而郑和是他在这颗星球上最好的朋友。 马欢带着一小支船队,飘过马六甲,到达好望角,顺着洋流飘向了更远的地方。那里有更为迥异的文明和国家,这是一片完完全全的西方领地。只是马欢再没有回大明向皇帝复命,因为他所负责的对象只有郑和,所以后人永远无法知道郑和的船队最远到达了哪里。 当所有的船员都死了,马欢就一个人航行。没有伙伴的时候,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孤独状态。 一个人就是一个星球。不过没关系,他早已习惯了。他还要再等待上百年才可能等到重返故里的机会,所以,这航海便可以打发一部分的时间,何乐而不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海神的话

童晓晨感觉自己又从无形回到了有形,从微小回到了广大。郑和的世界仿若就是他的世界,但又不尽然全是。他内心暗暗为郑和的壮举叹服,这样伟大的英雄实在令人敬佩。 当然,他也羡慕郑和有马欢这样神奇的朋友。没有这个奇人,郑和恐怕无法完成他的梦想。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为海神的郑和,仿佛还能看到他过往种种壮举。作为这人元神的一部分,他感到与有荣焉。 海神在童晓晨眼里又有了新一层光辉,不是因为他的神性,而是因为他从前做为人的魅力。这乘着巨浪的海神凝视着这一片蓝色海域,记忆展示给童晓晨看的同时,也勾起了这位仙人的怀念之情。 “如今你终于与这蓝色的海洋融为一体,合二为一,你应该很满意吧?”童晓晨打破了海神的沉默。 “满意,也不满意。”海神没有回头,依旧侧身站着凝望大海。 “难道神仙也会不满自己的生活?”童晓晨有些困惑地问道。 “倘若对生活完全满意,这神仙的日子过得也会乏味。”海神叹道:“让生活存有一些小缺口,这才是最佳状态。” “神仙也认可缺陷美的状态?”童晓晨大为惊讶,在他看来,神仙的日子应该完全幸福才是。 “神仙之所以称之为仙,贵在一颗逍遥自得、知足常乐的心。”海神道:“这样的心灭除了人的种种不快和忧愁。但这神仙也不是全能做到如此地步,总是有个别例外。” “凡事皆有例外,看来就算在仙界亦不例外。”童晓晨突然感觉神仙和俗世之人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海神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说:“作为人的时候,我本就是个例外,未曾想到这样的例外也有延续性。” “该如何存在是个难题,但我总觉得作为一个例外存在要好过作为一个俗人存在。”童晓晨认同海神的例外说。 “成为例外不容易,要忍受的了别人的眼光,承受的住所有的流言蜚语以及强大的社会压力,即便你再成功、再有权有势,也如此。”海神提醒童晓晨道。 “没错。不过,人有时应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理会外部世界。个体和独立就是这样塑造起来的。”童晓晨仿佛想明白很多事情。 “所以,即便有神力,你还是愿意作为一个特例而存在?”海神问道。 “愿意!特例至少是特别的,虽然艰难,但这恰恰是考验人格和品质的好机会。”童晓晨在特例这个问题上看的很通透。 童晓晨想,自己既然是海神元神的一部分,那么心中一些疑问自然可以向他请教,说不定能够解开这心中的困惑。 “海神,你爱过吗?”童晓晨好奇地问道。 海神温和地笑笑道:“你呢?” “我?”童晓晨开始在记忆中搜寻,“我的心常常空落落的,感觉不到爱的存在,也感觉自己没有爱的能力。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爱男人还是女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样的错位常常让我困惑,可是无人理解,也无人想要去懂。” 海神似乎感受到童晓晨内心的忧伤,握住童晓晨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口道:“用你的心去感受,不要为男女的性别界限所限制。倘若是你爱的,你的心会告诉你。” “我似乎也爱过,可这些爱都是有界限的。我只爱看那些美好的事和人,但只限于爱,再进一步占有的**便没有了。”童晓晨想起了马丽,那个曾经诱惑过他的女人,顿了顿道:“甚至于有些美丽的人,在我看来,只有静止的才是可爱的,一旦主动迎上来,便失去了美感和趣味,也便不爱了。” “这不是爱。”海神肯定地回答道:“这充其量只是欣赏。我相信你仍未遇到那个你爱的人。” “这样的人存在吗?我常常怀疑。”童晓晨叹道。 “这样的人兴许少之又少,但总归是存在的。”海神劝慰道:“你这样的困惑,我也曾有过,所以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身为一个宫人,所遭遇的苦痛应该更多吧?”童晓晨露出些许同情的眼光。 “不!每一种痛苦都能转化为快乐。”海神笑着说:“世界再不堪,我始终有一颗坚强的心以及最好的朋友。” “马欢?或者说朱智尧?那个奇人?”童晓晨反问道。 “是的,那个奇人。”海神道:“只要他一个眼神便能安抚一切。” “你爱他?”童晓晨好奇道。 “爱!但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爱。”海神仿佛在追忆他最好的朋友,“我爱他,正如他爱我,只在精神和灵魂上,这便是最好形式的爱。唯有这样的爱方能永恒不朽。” “你知道吗?我常常也有这种感觉,爱一个人的最好形式便是精神上的交融。”童晓晨仿佛找到了知己,迫不及待道:“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是可以懂我的。” “我当然懂你,你的现在就是我的过去。”海神道:“要找到这样的人很难,但终究是能找到的。正如马欢所说的,我们这个星球上的人都只重视表面交流,不重视内心交流。我相信这样的例外不止你一个。” “你爱马欢,难道从未想过与他肌肤之亲?”童晓晨直率地问道。 海神顿了顿道:“这一段的记忆我没有展现给你,但我可以说与你听。我确实有过这样的冲动和尝试,他也顺应了我的要求。可那段经验还不如两个人坐下来说说话温暖,所以后来就再没有过了。” “看来你更喜欢男子。”童晓晨道。 “不,我只喜欢马欢,无论马欢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海神似乎不太赞同童晓晨。 “即便现在是神仙,你依旧爱着马欢?”童晓晨问道。 “依旧爱,他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时光流转、空间变换均不会改变。”海神道。 “你爱马欢什么?”童晓晨有些不解。 “陪伴和理解。”海神简洁地回答道。 “就这么简单?”童晓晨有些讶异。 “就这么简单!”海神看向童晓晨肯定道。 “你从未爱上过一个女人?”童晓晨道:“在成为宫人之前,你可确确实实是个男儿。” 海神仰头望着层层叠叠的云层道:“那算不得爱,只能算是一种偶然的冲动。” “身体上的冲动?”童晓晨开始质疑。 “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残缺了,但这不代表没有自然冲动。”海神明白童晓晨所想。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你只要看她们一眼,便有最为自然的冲动。你对她们所有的遐想便是身体上的交合,原因只有一个,她们是你的身体所认为的美丽的人。”海神又道:“但这些人一旦开口,你只想让她们闭嘴。” 童晓晨哈哈笑道:“你的形容真是贴切,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一类人,他们一旦开口说话就打破了所有的美感。” “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人,你只想跟他们说话,并不想跟他们发生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海神接着道。 “那种让你产生最为自然冲动的人多吗?”童晓晨继续探问道。 “也不多。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灵魂上,能够引起我关注的人都不多。”海神道:“所以,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人,不要觉得奇怪,这样的现象实际上可能在很多例外的人身上存在着。你也不要担心这样的人溜走,因为一旦你们相遇,便总有机会常常接触相处。” “我想我人生中的一些疑问,在你这里都得到了解答。”童晓晨有些感激道。 “这是机缘,倘若封印不解开,你们的前世记忆也不会解开,当然你也不会遇到我。”海神笑着道:“孩子,前方还有更加艰难的路途在等着你呢,永远不要轻言放弃,永远不要对世界、对自己妥协。” 童晓晨仿佛从海神清亮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他差点就要哭了出来。不过,他还是忍住道:“施清风似乎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从一开始就有计划地出现,直到宝藏暴露。我的前路确实很艰难。” “孩子,记住,再强大的对手都有软肋。只要你抓住他那根软肋,便可无往不胜。”海神仿佛在提醒着童晓晨什么。 “软肋?施清风的软肋是什么?”童晓晨追问道。 海神神秘地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自然明白。你要谨记郑和的所有经历,这段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对你有帮助。” 童晓晨还想再问些什么,海神已经乘着白色的巨龙远去,只留一个伫立龙首的背影。 “孩子,不要问,要用心感受,寻找真理。”海神的声音从遥远的方向传来。 童晓晨目送海神的背影,“用心感受,寻找真理”这八个字如烙印一般熨烫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成为人生的座右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回归现实

童晓晨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某处,有如惊涛骇浪推着上岸。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漂浮不沉的木舟一般在浪涛中翻腾。身体内也有一股力量横冲直撞,整个人烦闷焦躁不已。 “啊……”连续的嘶吼声发泄着狂躁不安,无论哪种姿势都不对,无论怎么存在都纠结万分。 在这连续的嘶吼声中,那股推着童晓晨走的力量似乎更加强劲了,飞快的速度和急转直下的水柱包裹着童晓晨的身体。他很快便没了意识。 慕容怡、古北静、聂海花、西门云、赵木晴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来,在水流的冲击下,赵木晴仿佛看到了海上人家的影子,可只一瞬间她的清醒意识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吞没。 风暴过后的海面恢复了宁静,海燕不再嘶叫,而是平和欢快地在大海上空盘旋。海水轻轻地冲刷着沙滩,迎将上来,很快又退下去。细软的沙被冲刷的光滑无痕。 六个人躺在在细沙上,海水时不时地浸泡着他们。很快这六个人的身体就掩埋在细沙里,成了六个人形沙雕,可他们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沙子将他们的眼面一同掩埋。 施清风早已带着蓝莹莹、白青青、苏剑宇等一行人将宝藏一搬而空。此时正在赶回日月教的途中。这些宝藏不仅有金银珠宝,更有古董文物以及稀世珍宝,足足动用了三十两马车,国库也不过如此。 苏剑宇一直未想通这施清风为何突然成了他们的人,帮着盗取宝藏,而且蓝莹莹对他极为恭敬。 “这一次能成事儿全依仗这位施兄弟,否则又无法向教主交代了。”苏剑宇有意挑起话题道。 蓝莹莹娇媚地笑道:“教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剑宇和白青青一阵错愕,似乎没明白蓝莹莹的意思,又似乎已经猜得一二。苏剑宇试探道:“圣女的意思是……” “你们口中的施兄弟才是我日月教真正的教主,没有教主神威,我们又岂能得到那宝藏,这一切可都尽在教主掌握之中。”蓝莹莹随即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莹莹,你说的太多了。”施清风训斥道:“你要多学学周青和张玉两位护法,不动声色才是最大的本事儿。” 蓝莹莹不服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迟早要知道的。况且他们也不是外人。” “我原本打算让剑宇和青青负责引开天香第一阁那一帮人,我跟莹莹则去真正的藏宝之地。”施清风解释道:“不过,要过武非舞那一关以及解开封印必须要童晓晨那帮人,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们继续引他们来这东海。而我们则混入他们中间,前面有你们,后面有我们,天香第一阁无异于被看的死死的。” “教主真是妙计,有如神算,一切尽在您掌握之中。”苏剑宇不想施清风竟亲切称呼自己的小名,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应和道。 “可之前教主明明复活了,如果他是教主,那现在在日月教中的又是谁?”白青青似乎有很多疑虑。 “你还真的相信死人可以复活呀?”蓝莹莹扫了她一眼后道:“任何人都可以乔装打扮,这是最容易办的事情了。” “不错,那人原本就是教主安排的一枚棋子,谁来坐这个位子都可以。”周青解释道:“那日从歌乐山庄出来后,余子威便回返上演了这出教主复活的戏码。可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教主从未出现过,那个死去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教主,请受属下一拜。”苏剑宇扑通一声跪下,仿佛对眼前的施清风佩服的五体投地。 施清风扶起他道:“苏左使不必多礼。你们只当是我掌控了一切,运筹帷幄,将所有的程序都设计的天衣无缝。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没有神的话语,我又怎会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儿。” 白青青也跪地道:“请教主恕罪,我二人之前愚钝,做了一些蠢事儿。” 施清风笑着道:“青青,你们都是有大才的人。凡是有这些才干的人,多少会有私心,不过你们已经得到了惩罚,一切到此为止。今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出力。” “谢谢教主。”白青青看着眼前这个长身而立的瘦削男人,生出无限的好感,这人仿佛是天底下最仁慈善良的。 施清风看着这满载宝物的马车,神情一阵轻松,“有了这些财富,这天下迟早是我日月教的。” “教主难道已有新的计划?”张玉问道。 “不错,要赢得天下,财富是最重要的基础,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以及一些盟友。不过,我相信有了财富,其他都不是难事儿。”施清风沉声道:“推翻那无能昏君,指日可待,日月教必能名扬天下。” “教主英明,称王称帝是迟早的事情。”张玉附和道。 “我是真正的教主,这件事儿不可声张,回到教中,依旧尊现在的教主。我的出现可以介绍为新加入的教众。”施清风叮嘱道。 “教主放心,我们一定谨守秘密。”几人齐声答道。 “以前我在歌乐山庄中,隐秘性非常高,现在与以往不同,曝光率高多了,你们一定要小心。”施清风叹了口气道:“歌乐山庄这个社会实验算是失败了,不过,这个实验也证实了我的一些想法。仅有规则,人和社会都不可能从本质上变好。” “教主说的是,唯有将日月教的教义发扬光大,才可使人人成为好人。”苏剑宇附和道。 “剑宇,你我还是以名字互称,记得不要曝光我的真实身份。”施清风微笑着看着苏剑宇。 苏剑宇只觉得此人非常和善,但又十分深不可测。虽然面带微笑,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苏剑宇只道一声“是”便再没了其他言语。 “童晓晨那帮人看来活着走出来的希望不大。”蓝莹莹道。 “莹莹,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施清风若有所思道:“童晓晨是个奇特的人,能够数次躲过劫难,不仅大难不死,而且得到神奇的技能,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神的旨意。这一次,他或许依旧能够创造之前的奇迹。” “如果他们不死,我们大概又要烦上一阵子了。”蓝莹莹有些不快道。 “莹莹,你要记住,最强大的敌人往往是你最好的朋友。”施清风道。 “敌人如何是朋友?”蓝莹莹有些不解道:“敌人是要杀的对象,而朋友是要相处的对象,如何能够将二者等同?” 施清风笑笑道:“你始终还太年轻稚嫩,有些道理等你真正经历过后便懂得了。没有敌人的催促和逼近,你便会停滞不前。有了他们,你没有一日不在前进。” 蓝莹莹似乎有些听懂了,但又带着些许疑惑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灰色地带、颠倒反转都是她无法理解的。 施清风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白青青道:“青青,你是个有才干的人,日后我们组建的军队需要你这样的将才,你与剑宇一道,我相信一定可以帮日月教训练出一批出色强大的队伍。剑宇本就是将军之后,而你也巾帼不让须眉。” “承蒙厚爱,青青感激不已。”白青青没想到施清风如此看重自己,而且对自己的情况似乎了若指掌。 日月教还是那个日月教,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但是内里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这三十箱的金银财宝就像一个巨大的国库一样充斥在教中。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情,但钱是人的胆,而且是关键人物的胆。 东海岸上,流沙正在灌进童晓晨的口鼻中,他感到一阵窒息,就像当时被泥石流冲击的感觉一样。他慌乱惊醒,一跃而起,原来只是这海滩上的细沙。 他的朋友们都还在,只是也都被细沙掩埋了,童晓晨一一推醒他们。仿佛做了一场旷世奇梦,几人皆感叹唏嘘不已,互诉着自己的前世记忆,那些虚晃不可及的梦幻泡影。 童晓晨陷入沉思,并未加入他们的讨论之中。他与其说有前世记忆,还不如说那就是他本身的一部分。 落樱的牺牲始终让他心痛不已,那个穿孔女人托付给他的纯真女孩儿笑容天真烂漫、性格纯洁可爱。他不仅未能替她寻得如意郎君,反而使她丧失了性命。他的内心是内疚的,负罪感似乎在与日俱增。 其他几人体察到童晓晨的沉默,知道他的情绪可能因为落樱的事情而极为低落。但此时此刻,任何劝慰似乎都显得多余。 面对着这一望无际的大海,童晓晨仿佛回到了巫海,又见到了那个穿孔女人。这一次那个穿孔女人哭了,她厉声质问:“为何不信守诺言,把落樱弄丢了?” 童晓晨面对这样的质问,无话可说,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像马丽的死一样,童晓晨又感到一阵莫名揪心的疼痛。(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南宫世家

南宫颖和耶律瞻重出江湖后,消息很快传到了南宫世家。南宫颖有个妹妹叫南宫雪。南宫雪妒忌姐姐能够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而自己只能困在这牢笼之中,接受家族联姻的安排。 所以,在他们的父亲南宫无敌大发雷霆之际,南宫雪无不添油加醋,生怕南宫无敌一时心软放过南宫颖。 “爹,姐姐真是丢尽了我们南宫世家的脸面,竟然与金狗结为夫妻。行事还这么高调,如今搞得人尽皆知。”南宫雪端了杯茶送到南宫无敌面前继续道:“亏得爹以前对姐姐那么好,她竟不知道珍惜,胳膊肘总是往外拐,真是狼心狗肺。” 南宫飘是南宫颖的堂哥,也是现如今南宫世家最年轻有为的干将,立在一旁听到南宫雪煽风点火,不免眉头微微一皱。 南宫雪知道南宫飘从小就更喜爱姐姐,此时看到他这副表情,心中更是妒忌。同样是南宫家的女儿,为何自己事事都处于南宫颖之下,这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怀有的怨恨。 南宫雪故意道:“我看堂哥一定也颇为赞同我的说辞,否则也不会露出如此不满的深色。”说完,南宫雪讥讽地看向南宫飘。 南宫无敌向来重视南宫飘的意见,他自己没有儿子,南宫飘是他大哥的遗腹子,他将他当亲生儿子一样栽培,果然不负所望。 “飘儿,这件事儿我原本已经打算罢手,毕竟上次他们承诺再不出江湖。不过,这一次,他们违背承诺,而且弄的人尽皆知,我南宫世家的声誉就要葬送在这个孽女手上了。不除了他们,实在难保家族声名。”南宫无敌气愤道。 “二叔,小颖确实太过轻率了,但我相信她有她的苦衷,她一定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儿,才会如此。”南宫飘叹道:“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风声一过,此事自然会淡化,二叔也不必紧张。” “看来堂哥还是一心护着姐姐,从不为这个家族考虑。”南宫雪恨恨道:“为了这个家族,我可以跟我不爱的人成亲。可是姐姐做了什么,她不仅什么也没做,而且一直为家族抹黑。你们就这样放过她,对我又有什么公平可言?” 南宫飘沉默了,因为南宫雪说的没有错。如果两种选择的结果都是相安无事地生活,那么凭什么要南宫雪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就家族势力。 南宫无敌端在手中的茶杯迟迟不送入口,仿佛在思索着最重要的决定。半晌,南宫无敌才润了一口茶水,沉声道:“南宫家向来说一不二,不信守诺言之人必受惩罚,飘儿,这件事儿交由你负责,男的格杀勿论,女的看她的意愿,若她不愿苟活,那就成全她。”说罢,南宫无敌端着杯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一个人狠下心来要杀自己的女儿,多少有些失控的异样之举。 南宫雪仿佛赢得了一场战役一般,骄傲地昂着头,从南宫飘身边走过时,还露出灿烂如花的笑颜。 南宫飘就像一个听完命令后去执行的刽子手,落寞地转身,身后的负剑像千斤般的重担。他要去杀的是他最喜爱的妹妹,叫谁不沉重。 南宫飘并没有带多少人马,对付南宫颖和耶律瞻他一人绰绰有余,所以他只带了两名随从。刚刚走出大门,南宫雪就追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男儿装扮。 “堂哥,这次我得跟你一起去。”南宫雪毫不客气道:“爹知道你一向宅心仁厚,所以特地吩咐我前去监督。” “小雪,你就不能省省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吗?”南宫飘有些厌烦道:“每天盯着别人生活,你自己不累吗?” 南宫雪眼中泛泪,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我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深宅大院了,要是你连这点乐趣也剥夺,我的生活也只剩形同枯槁了。” 南宫飘看着眼前这个妹妹,只觉南宫家的女人都有着悲惨的宿命,心中泛起一股同情。他牵过南宫雪的手安慰道:“也好,趁此机会出去走走,散散心,开阔一下眼界。” 南宫雪被南宫飘牵着,仿佛感受到世界上最为踏实的温暖,有他牵着就是安全。南宫雪的眼泪刷地掉下来,心头升起无限的温暖,这一次不是悲苦的泪水,而是幸福的泪水。 行至半途,南宫飘一行人住店。入夜,南宫雪迟迟未曾入眠。这越睡越睡不着,干脆出来走走。原来南宫飘也未曾入睡,正在屋顶观星,这大概是他唯一的嗜好了。 南宫雪一个飞身,伴在南宫飘身侧。繁星点点,但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寻常的夜空罢了。 南宫雪感叹道:“其实,能够像姐姐一样自由选择所爱也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情。有时候,我真是羡慕她。” 南宫飘依然负手而立,青色的长衫在夜风下缱绻鼓噪。 南宫雪见南宫飘并无回应,继续自说自话道:“人生苦短,若不能随心所欲,真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只是大部分人没有对抗命运的勇气,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你别看我外表强硬,得理不饶人,但内心怯懦的像个胆小鬼。反倒姐姐外表温柔,内心却勇敢果决。” “性格决定命运。”南宫飘垂首继续道:“就像这天上的繁星,每一颗星斗的位置都有它自己的意义。你我生来就是为了南宫家的,而小颖生来就是为了自由自在的。” “你这样一解释,我这心里似乎就没有那么不平衡了。”南宫雪无奈地笑道:“但同一父母,命运格局却如此不同,这难免让我心有不甘。” “命运不过一场游戏,有时候太认真了,便输了。”南宫飘道。 “所以,你才顺从地接受父亲给你安排的亲事?”南宫雪看着眼前这个凡事似乎都想的通透的男人疑惑道。 南宫飘微笑道:“人生如戏,可以适当投入,但不能太过投入。要有随时跳出来当观众的本事儿,你才是真正的赢家。” 南宫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南宫飘的话对这样一个女孩儿来说实在过于深奥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一章 客栈危机

大红灯笼,微风一吹,左右轻摆。橘黄色的烛火将“瞻颖客栈”四个字赫然映照在每一个灯笼上。 客栈外已然人头攒动,都是等候入内的食客。 南宫飘穿过人潮,走到客栈门口,刚准备入内,后面即响起一阵不满的嘘声。 有人大叫道:“插什么队,没看到都排着吗?”此话刚落,众人皆附和指责插队之人。 南宫飘根本不理会,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乌合之众,懒得口舌相较。刚刚跨入门槛,一女人就笑嘻嘻地拦道:“这位客官,小店客多,您几位得先拿个号,外面候着,这里面一旦有空位,我就会出来喊号的。” 南宫飘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女人,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由于社会阅历丰富,任何话在她嘴里说出来都令人舒服。 这女人见眼前这男人不为所动,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再看此人长衫佩剑,并非俗人,便在其耳边低语道:“客官给个面子,假装拿个号儿配合一下,后面都看着呢。我再吩咐下人引客官从侧门入内。” “我是来找你们老板娘的。”南宫飘说明了来意。 “原来客官是老板娘的朋友,恕我怠慢了。”那女人赶紧吩咐道:“还不快去通报,说老板娘有朋友过来了。” 那女人将南宫飘请进客栈内,后面众人骂骂咧咧,抗议不断。 那女人叉着腰大声道:“叫什么叫!人家不是来吃饭的,是老板娘的朋友。你们要是老板娘的朋友就上来,要不是就给我等着。” 众人皆被这女人强大的气场震慑到,渐渐安静下来,不再闹腾了。 转过身去,那女人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微笑恭敬地将南宫飘一行人请入内堂。 这内堂除了说书的老田外,还有唱小曲儿的。这唱小曲儿的父女是正宗的昆曲派,老的奏琴,少的击鼓唱曲,那女孩儿清亮的嗓子配上南方腔调,将这客栈瞬间带入了江南水乡。 一老师傅领着南宫飘一行人择了个空位安顿下来。这刚一坐,内堂所有跑堂的齐声喊道:“请上座!” 南宫雪被这气势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也感受到了宾至如归。 南宫飘四周环顾,看这客栈经营的有声有色,心中只觉南宫颖放到哪儿都是个人才,不觉为南宫世家感到可惜。倘若南宫颖愿意留在南宫世家效力,南宫世家的实力一定不可同日而语。 正想的出神之际,已有人过来将他们请上二楼。雅间门已打开,南宫飘刚入内,南宫颖的声音就传出来:“哥哥、妹妹真是许久不见,怎生有空来我这破落地儿?” 珠帘轻启,南宫颖已经出现。虽没有华美的衣衫包裹,但身段依旧柔美,脸蛋依旧精致,仿佛岁月从未在她脸庞上留下痕迹。 南宫雪见南宫飘迟迟不说话,便道:“我们这次来是奉爹之命,惩罚背信弃义的叛徒。” “背信弃义?”南宫颖吩咐好的茶水已经端送上来,南宫颖亲自斟茶,接着道:“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妹妹也看到了,我这客栈平日里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空去捅那些幺蛾子?”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姐姐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南宫雪毫不客气道。 “妹妹,我们多年未见,一见面就要如此针锋相对,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南宫颖眼中已经泛出泪花,顿了片刻后道:“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南宫雪心里也泛出苦涩,但随即又推开南宫颖搭将上来的手,“你少来亲情这一套,这一次是你违背承诺在先,丢尽我南宫世家的脸面,休想再蒙混过关。就算哥哥心软,我也决计不会心软。” “你我姐妹一场,真的要闹到这般田地吗?”南宫颖有些无奈,心中升腾起的些许亲情的炽热一下子就熄灭了。 一直在旁不言语的南宫飘开口了,“他在哪儿?” 南宫飘眉梢紧锁,神情严肃,直奔重点。南宫颖见他此番模样,已知南宫飘此次前来,杀耶律瞻之心已决,心中不由紧张。南宫飘武学的深浅,她再清楚不过,三个耶律瞻也打不过一个南宫飘。 南宫颖闭口不言,神情已然没有之前的淡定。南宫飘见状,也不再细问,大声道:“耶律瞻,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不要拿着老婆做挡箭牌!” 南宫颖最清楚耶律瞻的个性,受不得任何男性自尊方面的激将。虽然此前叮嘱再三,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来,但面对这种激将,叮嘱已属枉然。 耶律瞻果然没有熬的住,走了出来,面有愠色,不过还是作揖问候道:“大舅子、小姨子好!” 南宫飘瞥了他一眼道:“我们南宫世家可从未承认过你这位夫婿,这种近乎还是少套。” “这是一个既成事实,即便南宫世家不承认。”耶律瞻不依不饶道。 “哼!没有你的出现,我南宫世家相安无事,人丁兴旺发达。你这个祸害,一日不除,一日就是心头大患。”南宫飘恨恨道。 “哥,你不能杀他!你若杀他,我绝不会独活。”南宫颖拦在二人之间大声道。 “你爹吩咐了,此人一定要除,至于你,去留由你自便。”南宫飘并未留给他们任何余地。 南宫颖未想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走了这一步绝棋,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心如死灰,只冷冷说了一句:“你若要杀他,请先杀了我。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生离死别的场景了。” 南宫飘看着这个自小疼爱的妹妹,感到手中的剑似有千金重,如何也抬不起来。 耶律瞻将南宫颖护到身后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们要杀的是我,杀不杀得了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南宫飘冷笑两声,看着眼前这个自不量力,还要逞强的家伙。对于他而言,杀此人简直易如反掌,所以,他不打算立刻要了耶律瞻的命。(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二章 自尊把戏

南宫飘冷冷道:“拿起你的武器,看看究竟我杀不杀得了你。” 耶律瞻转身去拿,南宫颖拦着不愿让他真的与南宫飘较量。南宫飘蔑视道:“一个男人连武器都不随身带着,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自己的女人,简直可笑。倘若我是别人,你的女人此时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耶律瞻听罢,推开南宫颖,再次拿出那把尘封已久的宝刀。上次已经开封的宝刀此时刀锋犀利,闪着冷峻的白光。 南宫飘头也不抬,冷笑道:“就凭你这把破刀?” 耶律瞻不再废话,提刀攻向这个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自大狂。 一个人自大,要么是夸夸其谈,要么是有无与伦比的实力。南宫飘属于后者,所以,在耶律瞻的刀还未到他身前之时,他的剑已经飞出死死挡住那把刀。 刀剑相交,移形换位,两个身影一同跃将出去。南宫颖急急跟了过去。一众食客原本以为是客栈新增的耍刀剑的表演节目,一个个被这番出其不意搞得兴奋不已,不住地拍掌喝彩,称赞这客栈推陈出新的节目如此逼真。 及至耶律瞻的手臂被剑刺伤,众人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表演,而是真刀真枪。一个个见到鲜血喷薄而出,皆吓得丢了筷子就跑了出去。 客栈内一阵骚动,唱小曲的和说书的都吓的躲在一旁。食客都跑了出去,围在门口看把戏。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百无聊赖的日常生活中的一点小刺激,怎会甘心就此打道回府? 偌大的内堂一下子空荡荡的,只剩耶律瞻和南宫飘二人刀剑相向。 耶律瞻的右臂不住渗出鲜血,换了左手持刀。南宫飘看了一眼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所言非虚,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这右臂已经受伤,要想用左手持刀取胜,痴心妄想。” “就算战到最后一刻,我也不放弃。”耶律瞻没有丝毫畏惧。 “我平素最欣赏百折不饶的人了,不过要是此人自不量力,却让我生厌。”南宫飘接着道:“我只使用了三成的功力,你就已经负伤,倘若我再加上两成功力,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耶律瞻有些绝望道:“我到情愿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做死人太简单了,不生不死才难。”南宫飘道:“对于我讨厌的人,我从来不会便宜他们,也从来不会轻易遂了他们的心愿。” “你究竟要干什么?”耶律瞻已经隐隐觉得这南宫飘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南宫飘顿了顿,看了看楼上的南宫颖,冷笑道:“她是我最喜爱的妹妹,要我成全你们也可以,只要你从门槛一路跪走到内堂,奉茶磕头叫我三声爷爷。” 南宫颖叫道:“事已至此,你这样欺人太甚!”说完,便从腰间抽出银鞭,跳下去帮耶律瞻对付南宫飘。 鞭子还未及南宫飘身前,南宫飘已经来到南宫颖身后,直接掐住手腕。南宫颖只觉虎口一震,鞭子脱手。 南宫飘的声音幽幽传入南宫颖的耳朵,“你这点功夫还是我教的,想用它来对付我,太自不量力了!” 南宫飘封住了南宫颖的奇经八脉,南宫颖瞬间不得动弹。南宫雪将南宫颖带至一旁,讥笑道:“姐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哥的功夫不在爹之下,你也敢出手?” 南宫飘看到耶律瞻定定地站在一旁,持刀的左手还在蠢蠢欲动,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你若还不服气,我便叫你心服口服。”说完,剑光一闪,耶律瞻闷哼一声,左手血流如注。 宝刀脱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个刀客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无法持刀。这“哐当”一声也是自尊被打破的声音。耶律瞻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生气。他气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自己的无能。 在这样的强敌面前,就算你有万贯家财也是枉然。耶律瞻开始后悔弃武从商。在这样一个肉弱强食的社会,武道绝不应该放弃。 南宫飘丝毫不留情面,“现在你两只手都废了,如果你认为还能靠着武器反抗得势,那就太天真了。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更爱自己,还是更爱我这个妹妹。” 南宫飘说完便跟南宫雪使了个眼色。南宫雪掐住南宫颖的脖子道:“既然我姐姐爱你至深,不愿死在你后面,那权且由我来成全她的心愿。” 耶律瞻一看南宫颖的命门扣在别人手里,心中焦急。此时此刻,自己似乎再也没有那么重要,所谓的自尊更不值一文。这个为了他不惜与整个家族为敌的女人才是最大的财富。为了她,耶律瞻情愿像条狗一样被人玩弄。 南宫颖看到耶律瞻眼中闪烁的光辉,已知他的想法。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脸庞、脖颈、衣衫,无一不是浸润着她的眼泪。 耶律瞻毫不犹豫地回头走到门槛外,“扑通”一声跪地。伴随着众人的嘘声,这个七尺男儿、金朝皇室遗裔在众目睽睽下像条狗一样拖着残废的两只手跪地前行。 此时此刻,耶律瞻感觉自己的自尊已经被压到极低。心中虽有屈辱,但这种屈辱与保住自己所爱相比似乎又算不了什么。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句话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豆大的汗珠从前额滑落。短短数十步的距离仿佛相隔万里,似乎要花光生命的全部力气才能走到尽头。 每一步都是屈辱,每一步都夹杂着嘲笑,每一步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提醒,每一步都是一把尖刀扎心。 南宫飘看向眼中噙满泪水的南宫颖,感受到她眼神中无限的恨意。南宫飘再看看眼前落魄不已的耶律瞻,感到一阵快意。像条狗一样趴在他面前的男人,任他再有能耐,也不再有女人看的起。这样的惩罚比直接杀了一个人要过瘾的多。(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三章 意外救赎

南宫飘踢踢眼前的满头大汗的男人,“奉茶,叫三声爷爷。” 一个双臂都受伤的人,如何奉茶,这是摆在面前的一个难题。不过,南宫飘的下属已经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 耶律瞻跪在地上,垂着眼帘,这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侮辱。忍着万分的剧痛,他还是抬起受伤的双臂,接过热茶,凭着一股气力双手奉上。 刚刚举上前,那手臂由于剧痛不受控制,热茶一下子倾覆在耶律瞻的手上,那手立马变得通红。应激反应,耶律瞻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鲜血仍在不断渗出,这皮肉上痛楚与深入骨髓的痛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热茶溅到南宫飘的衣衫上,他本该发怒,一脚踢开眼前像条狗的男人。不过,他并没有,而是吩咐下属继续送茶。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大约十次,耶律瞻的一双手已经红肿不堪,隐隐发紫。耶律瞻感觉这手已经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双木棍。他机械地抬起双手继续奉茶。 这一次,热茶没有倾覆,因为整个手臂已经没有知觉,所以不再颤抖。南宫飘心安理得地接过热茶,等待着那三声“爷爷”。 客栈外围观的人不再发出嘘声,而是出奇的静。大部分人都被这人执着的精神打动,本觉得此人是个窝囊废,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当众下跪。但设身处地后,纷纷自觉没有这等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气魄,心中不由生出同情和叹服。 耶律瞻的嘴唇像白纸一般,薄薄两片,紧紧地抿着,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南宫飘惬意地喝着茶道:“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不过,我的耐心却是有限的。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急性子,特别是我妹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宫颖。 耶律瞻的内心在翻腾,羞辱感在此时已经渐渐适应。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跳出身躯,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蹲坐在一旁看着人生这出把戏。他感觉这副身躯就是灵魂的实验品,仿佛要测试出一个人究竟可以在多大限度内承受屈辱。 那声“爷爷”就在嘴边,可是人性的底线一直在阻扰他。他叫不出,只要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个人就叫不出。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想象成一只畜生,一条狗一定会对人摇尾乞怜,这大概就是他冲破自己底线的唯一路径。 耶律瞻闭上了双眼,开始设想自己不是一个人的情境。 正在酝酿之中,耶律瞻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他感到很讶异,南宫飘绝不可能有这种好心。他睁眼一看,扶他起来的竟然是施清风,当日施清风与童晓晨就是在客栈义结金兰的。 耶律瞻看到施清风的瞬间,竟有一种救世主降临的感觉,仿佛此人就是救赎自己作为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宫飘见一人上前扶起耶律瞻,丝毫未动,继续饮茶,只等来人自报姓名。 施清风的眼神中是鼓励,轻轻拍了一下耶律瞻的肩,似乎在说,接下来一切交给他。耶律瞻只觉一阵安心,清风拂面之感涌上心头。 “同样是男人,兄台如此对待一个身负重伤之人,究竟有何乐趣呢?”施清风没有自报姓名,直接质问。 南宫飘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此人,料想只是一个不知轻重、爱多管闲事的武林后辈。 “如果你听说过南宫世家,那眼前就不该多管闲事。”南宫飘挥挥手打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不会与你计较,趁早滚蛋。” 施清风微微笑道:“南宫世家,在下确有耳闻。不过,名不副实。”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休要再信口雌黄。”南宫飘面色已有不悦。 “在下所闻的南宫世家个个豪迈大气,仗义天涯,锄强扶弱。不过眼下的事却是欺凌弱小,得势不饶人的强盗之举。”施清风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南宫飘只道此等后辈给点颜色瞧瞧,就会吓破胆跑掉,所以,不再啰嗦,而是直接出击。剑光一闪,直击施清风侧脸。这一剑出其不意,本该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南宫飘偏偏一根毫毛也未碰到对方。 “我到是小看阁下了,原来是个高手。”南宫飘一试便知对方深浅。 施清风拱手作揖道:“不敢当,在下只是相求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无他意。” “看来阁下是个慈悲之人,真是难得!”南宫飘笑道:“只不过好人大都不长命!” 南宫飘的剑像鬼魅一般刺向施清风的心脏,可他人明明背对着施清风。施清风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拂了过去,这一举看似简单轻松,却令南宫飘心中大惊。 这一剑蕴含了三分归元气,一般人都难敌,更别说如此轻松拂开。此人能够化解这等霸道内力,绝对不简单,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有了这等评估之后,南宫飘并没有罢手。他一向自视甚高,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南宫世家一等一的高手,这是他自信的源泉。 “既然阁下这么热心,助人为乐,不愿耶律瞻叫我三声爷爷,那么权且由阁下代劳吧。”南宫飘讥讽道。 “如果是在下佩服之人,别说让我叫他三声爷爷了,就算是让我叫他一百声祖宗,我也愿意。”施清风看向南宫飘笑了笑道:“只不过你不但不配,而且差的远。” 南宫飘何曾遭人如此轻视,自尊大受伤害,叫嚣道:“好生猖狂,今日就让你好好领教我南宫世家的绝学。” “求之不得!”施清风依旧彬彬有礼。 对于一个侮辱自己的人,已经不需要手下留情,所以南宫飘将内力运至十成。这十成的三分归元气加上独特的剑法,就算是南宫无敌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信此人可以挡下这致命的招数。 巨大的气流已尽数运转在南宫飘周身,这份紧张在场的人均可感受到。长剑脱手旋转,有如灵蛇般蓄势待发。(未完待续。)m。 第二百零四章 收买人心

readx;南宫飘的面目因十成的三分归元气涨的通红,可见这一招所出的力量必定无穷。可施清风岿然不动,微笑地迎接着即将袭来的巨大力量。 南宫飘左右手画圈抱圆,长剑“铮铮”作响。一股磅礴的力量有如泰山压顶般袭来,耶律瞻分明感觉到头顶的空气有如千金钢铁般沉重。 施清风并没有以力抗力,而是带着耶律瞻走起了八卦阵型,这股巨大的力量在身形穿梭中竟然相互抵消掉,归于零。那长剑脱离内力的控制,垂垂欲落,施清风把住长剑,双手奉还。 没有任何言语,南宫飘却已经感到背脊发凉。这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化解了自己十成的三分归元气,此等诡异的功夫从未见过。南宫飘始终谨记着南宫无敌的话语:“无敌是用来助长自己的声威的,碰到真正的无敌之人,谦逊避开为不二法则。” 南宫飘接过施清风奉还的长剑,态度已经变得非常谦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好说,好说。”施清风依旧微笑道:“耶律兄是我的结拜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望请阁下今后勿扰。” 南宫飘恨恨瞪了一眼耶律瞻,心中暗想:算你命大,有高人护着。 南宫雪见南宫飘就这样放了耶律瞻,急道:“哥,你怎生又心软了?爹的吩咐你又抛诸脑后了?” “我们走!”南宫飘并不理会南宫雪的闹腾。 两名下属已经看出大事不妙,驾着南宫雪一同出去了。 南宫颖心疼地看着耶律瞻,心中欣喜,天可怜见,有贵人相助。施清风帮南宫颖解了穴道,微笑地看着这对苦命鸳鸯。 客栈暂时关门歇业。 耶律瞻和南宫颖双双跪拜,感谢施清风的救命之恩。施清风扶起二人道:“我只是路过,正巧碰到这等场面。既然是旧相识,我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南宫颖扶起耶律瞻的一对手臂,哀伤道:“不知道这双手还有没有的救。” “就算没得救,只要能跟你一起就好。”耶律瞻并不在意自己的一双手。 施清风查看了一下伤势后道:“筋脉虽断,但不是绝无治愈之可能。” 南宫颖听罢,仿佛看到一丝希望,祈求道:“施大哥,请你一定要救救他,让他继续做一个健全的人。” “这断裂的筋脉必须接续上,有此等技艺的人,我认识的已经不在人世。不过……”施清风心下正在盘算。 “施大哥一定另有他法。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救他。”南宫颖满眼皆是期待。 “我知道西蜀有一种蛊虫,可以借助蛊虫之力接续筋脉。但从现在开始必须用冰块敷住双臂,以免肌肉和内部筋脉坏死。即日就随我启程去西蜀。”施清风道。 南宫颖和耶律瞻不想真的另有他法,满脸喜悦,立即吩咐下人去备了冰块和马匹。这样的事情刻不容缓。 …… …… 西蜀,蛊虫之力正侵入耶律瞻体内,原本麻木全无知觉的神经,在蛊虫的拉扯之下开始触动痛感。这样的疼痛是深入骨髓的,可耶律瞻只是闷声哼了几声。 房内只有耶律瞻和施清风。施清风看他忍得辛苦,提醒道:“叫喊是释放痛苦的一种方式,不必如此强忍着。” “倘若我叫的凄惨,她一定会担心。”耶律瞻依旧强忍着疼痛。 “看来你始终挂心着她。”施清风笑道:“一个男人要给一个女人幸福,绝对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安全感。” “施大哥的意思是,我给不了她安全感,所以也给不了她幸福?”耶律瞻似乎一点即透。 “一个终日里活在担惊受怕中的人,有什么幸福可言,你说是不是?”施清风反问道。 “就连我自己在这种日子中也感受不到幸福,更何况是她呢?”耶律瞻垂头丧气道:“看来从一开始,我努力的方向就是错的。” “方向错了并不可怕。”施清风道:“可怕的是一个人根本没有努力的志向,也没有能力。你至少证明了自己是个可塑之才,只要找准方向即可。” “小弟不才,还请施大哥明示。”耶律瞻请教道。 “在这个时代,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天下无敌的武艺才是男人应该竭力争取的。”施清风继续放入蛊虫,“你的那些钱财纵然有些用,但倘若碰到这两类人,也就等于什么用也没有。这两类人大可抢了你的钱财据为己有。” 耶律瞻的注意力被这番谈话转移着,叹了口气道:“这两个方向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可并不是人人都有机遇和天赋。在武学方面,我并不是一个奇才,这一点我早就心知肚明。在权力方面,我生不逢时,要想谋得一官半职一点可能也没有。”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是否抓的住?”施清风道。 “施大哥是指权力方面的机会?”耶律瞻有些疑惑道:“我姓耶律,这个姓氏注定我再有才能也不可能为朝廷效力。” “我并不是指要你为朝廷效力。”施清风将那些蛊虫悉数收入随身带的竹筒中,接着道:“我是指光复你大金朝的机会,你自己登上权力的巅峰。” 耶律瞻一听,眼神中透出一阵光彩,之后又瞬间熄灭,“光复大金,大概再无可能了。我已经多年不做这样的迷梦了。” “梦是一定要做的,说不定有一天实现了呢?”施清风拍拍耶律瞻的肩膀道:“好了,这些小家伙帮你把筋脉都接续好了。我现在给你绑上支架,要有些日子不能动弹了。” 耶律瞻刚想起身,被施清风拦道:“你现在一点也不能移动,除非你不想要这两只手臂了。”耶律瞻听话地躺下。 “眼前就有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把握,我不妨详细说与你听。”施清风颇为神秘的笑道。 耶律瞻虽然好几年不再想光复大金的事情,但这件事就像烙在灵魂里一般,随时随地可能重启,因为他从小所受的教导就是光复大金。耶律瞻的眼神中闪出希冀的光彩,他激动道:“愿闻其详。”(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光复大业

施清风一边为耶律瞻绑上支架,一边道:“每个人生来都有天生的优势,耶律家族的优势莫过于行军打仗了。所以,你的天赋不在武学造诣,而在另一方面,只是你缺乏一个平台。” “施大哥的话让我惶恐,这兵法已经多年未碰,残存的记忆都是童年时代的,恐怕已无大用。”耶律瞻有些懊恼道。 “天赋的意思是一学即通,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一定可以发挥所能。”施清风不无鼓励。 “太平盛世,何来战场?”耶律瞻沮丧道。 “如果现在有机会推翻当朝统治,你所能发挥的最大力量是多少?”施清风直接问道。 此话一罢,耶律瞻正色道:“至少关外的耶律一族都能集结起来,我在正统意义上仍是他们的王。” “大约多少人?”施清风问道。 “少说千人。”耶律瞻坦诚道:“这些年的休养生息,耶律一族渐渐恢复力量,都是牧民。” “关外其他民族呢?”施清风继续问道。 “这些年关外其他民族也没少受当朝剥削和欺负,如果耶律一族带头起兵,我有信心其他民族也会响应号召,加入进来。”耶律瞻道:“关外部落集结起来少说也有上万人。” 施清风已经绑好支架,徘徊在床头,沉声道:“好,上万的牧民和将领后裔组成的军队,对抗当朝,可以一敌三。” “施大哥似乎心中已有盘算?”耶律瞻忍不住问道。 施清风微笑道:“现在我们已有富可敌国的财产,所缺的就是精兵和盟友。耶律兄如愿成为盟友,加入战局,关内我为王一日,可保耶律兄关外为王一日。” 耶律兄一听便知施清风已有一半胜算,便道:“施大哥不妨将个中详情说与我听,大哥既然救我性命,我定助大哥一臂之力。” 施清风将日月教种种以及寻宝的经过悉数说了一遍,继而将接下来的大计大概说了一下。 耶律瞻听罢,只觉施清风果然是人中龙凤,隐藏至深。这接下来的大计也合乎现实状况,且具有相当的可行性。当然,这一切全依仗着富可敌国的宝藏。 “钱是人的胆。”这话一点也不假。 “一个男人,如果想有尊严地活着,保护心爱之人,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行。”施清风再次提醒耶律瞻。 耶律瞻想到自己像条狗一样被南宫飘侮辱,心中早已知道唯有成为更强大的人,才能给南宫颖安全和幸福。 “施大哥说的没错,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我已深知此点。”耶律瞻道:“所以,施大哥给的这个机会,我一定会紧紧抓住。” “这件事儿,我希望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施清风深深看了一眼耶律瞻。 耶律瞻点头道:“施大哥请放心,此事关系重大,我定然半点风声也不会透露。” “老板娘那儿也不例外。”施清风叮嘱道。 “没有例外!”耶律瞻肯定道。 “等你恢复之后,我需要你做的就是独身前往关外,利用你的身份组建关外牧民大军,与我来个里应外合。朝廷内外受敌,这大权定然是你我二人的,跑也跑不了。”施清风笃定道。 “承蒙施大哥看得起,定然不负所望。”耶律瞻又想起身感谢。 施清风拦道:“想要伤势快快恢复,还是不要动为妙。你我既然已经在一条船上,那些客套就不必了。以后一同做事,兹事体大,凡事皆须谨慎,方可成大事。” 这光复大业多少有些眉目和希望了,这逐渐点燃了耶律瞻心灵深处的光复河山梦。就像被尘封已久的宝刀,拨开灰尘,依旧能透露出锋利之光。 …… …… 修养一个月之后,耶律瞻的双臂完全复原,二人对施清风感恩戴德。辞别之后,耶律瞻说要只身去关外一趟。南宫颖觉得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去避避风头也好。况且耶律瞻也多年未回关外,此时是个不错的时机。 耶律瞻送南宫颖至洛阳城外后,就踏上了去关外的路途。南宫颖回到客栈,以为大家都被之前的事情吓到,各自散了。没想到客栈依旧如故,经营的有条不紊。 掌柜的见老板娘回来了,迎了上来问道:“老板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南宫颖环顾了一下这客栈,叹道:“这家店多亏了你们,我不在依旧经营的这么好。” “还不是老板娘管理有方,我们都相互监督制约着,谁都不敢越矩半步。”掌柜的接着道:“老板没事儿吧?” 南宫颖笑了笑道:“他没事儿,你放心,过些日子便回来了,一切照旧。” “这就好,这就好。”掌柜的揪着的一颗心仿佛瞬间松了下来。 在场的下人一听老板没事儿,一个个也都放下心来。耶律瞻平日里对这些下人甚好,大方奖赏不说,有个什么事儿,耶律瞻能帮的也都一定帮。在某种意义上,这客栈里的一帮人已经是亲人了。 这样的消息仿佛一剂强心针,一个个干活也更有力了。食客们仿佛已经忘了一个月前在此上演的那一幕。小曲儿和说书声依旧充斥着客栈,这里永远只有热闹,容不得半刻安静。 …… …… 有些事业一定只能一个人做。耶律瞻骑着马看着眼前这片人烟稀少的草原,这就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似乎是一个永恒的定理。 这些年,他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似乎早已忘却了奔腾在草原上的自由天性。可当他策马奔腾在这片故土之时,他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童年的旧时光。 那些旧时光里,夕阳西下,他第一次骑上自己的小马驹,跟着父亲的高头骏马亦步亦趋。他觉得父亲是王,自己是个小王,不因为别的,只因自己骑上了一头小马驹。 耶律瞻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念旧的人,因为这些年在中原生活没有对草原有过多少思念。但此时此刻,内心深处透出一股暖流,他方才知道那些不思念都是坚强包裹的假象。 同样是夕阳西下,日光照着他斜长的身影。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日渐西沉的斜阳,眼泪瞬间喷薄而出。他不知何故?或许是因为日光刺激双眼,又或许是因为“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招兵买马

对于老百姓而言,最苦的莫过于沉重的徭役。兵役不仅使得民间青壮年大量流失,而且意味着家中的主要劳动力缺失,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这是沉重的打击。 再开明的家庭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儿子去当兵。不过,近日来,当兵可以赚钱的消息已经传遍西南一带。百姓争相告走,二十五岁以下年轻力壮者入日月教当兵,每年每户净得五十两白银。这笔收入可以养活一个普通农户一大家子一整年,所以没有人不愿意。 一时间,当兵成了一个热门话题。这消息从西南一直传遍大江南北,许多青年慕名而来。 对于这些青年而言,一整年田间地头的辛勤劳作决计不可能获得这么一大笔钱,所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日月教的门槛都快被踏破,苏建宇立在高处看着前来应征的人潮,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所有人均涌入大本营,势必不能承受。唯有派人到各地负责征兵,就地训练,最后再统一集结,方为可行之道。 苏剑宇吩咐左右道:“从这批人当中先择取最身强力壮、无病无痛的,留在在本部集训。其余的人吩咐下去,让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不日将会派驻负责人到各地,让他们到时再去离自己家最近的分部。也请他们将这一消息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 “是,苏左使!”左右得令立即下去照办。 苏剑宇眼神中闪着沉着的光辉,作为将军之子,朝廷的兵马管理模式似乎可以套用过来,而且甚为合适。不过,此事他还没有跟施清风商量,但他相信施清风一定不会反对。 飞升崖,隐约在云雾缭绕中小峰头。一阵动人的箫声传来,带着些许凄凉呜咽。吹箫之人白衣飘飘,大有一股逍遥世外、遗世独立的感觉。 一曲终罢,苏剑宇始终静静立在一旁,生怕打扰到这吹箫之人。 第二曲响起,这一次升起大道将成之感。箫声中饱含着“致虚空,守静笃”之意,连一点婉转悠扬都不肯施予。 平滑的过度声中,施清风将这一曲终结,淡淡道:“何事?” “征兵一事,我有一些新的想法,想与您商量一下,未置可否?”苏剑宇垂首道。 施清风转身看着苏剑宇道:“前来应征的人太多,所以你想派人到各地设立分部?” “您真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您。”苏剑宇拱手叹服道。 “设立分部是迟早的事情,既然目前已经到了这等形势,去做便是。”施清风似乎早就料定这一步,“不过,集权和分权从来都是对立的,分权有分权的危险。” “保证派驻分部的人誓死效忠是最为根本的。”苏剑宇似乎胸有成竹。 施清风眼神中依旧沉静,“看来你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 “不敢说这些人绝对合适,但至少相对合适。”苏剑宇说道。 “人是最不可信的,更何况人的想法一时一个变化,倘若他们变心了,你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施清风盘算道:“所以,没有合适的人,只有合适的管制。” 苏剑宇抬眼看了一下眼前这个深不可测之人,只觉这人事事都说的如此有理,自己没有半分不同意的理由,当下,一阵沉默。 施清风见他沉默,转身看着无尽绵延的山脉道:“要将这些分部串联起来,而且不至于人心各异,是一门学问。就像这山脉,集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而你我要做的就是站在一个制高点审视他们的所作所为。” “请您明示具体的做法,我等实在太过愚钝。”苏剑宇拱手请求道。 “要使这些人不生异心,必须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以及钱财物的控制。你去办吧,我会抽查具体的效果。”箫声再次响起。 苏剑宇已知施清风的意思,默默地退去,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处理这件最为重要的事情。 分部就像一个个据点一般蔓延开来。由于这些分部钱财充足,无人敢私藏钱财,所以这对当地百姓而言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对于老百姓而言,日月教的分部比官府衙门要好得多。很快,日月教就笼络了人心。这些分部除了征兵之外,还负责传播教义,带人入教。不仅如此,分部还定期做善事,比如施粥、发粮等等。 一系列的形象工程做下来之后,日月教在全国各地的威信很快树立起来。老百姓对府衙的信任度远远不及日月教。遇上不平之事,日月教处理的也比官方要好。一个隐形的官方似乎已经确立下来,它不仅有实体,还有精神。 …… …… 耶律瞻的回归让耶律一族欢喜异常,就像庆祝节日一般,宰杀牛羊,歌舞、酒水、篝火,一样都不少。耶律瞻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传统生活,一时间兴奋不已。酒水喝了一碗再一碗,双眼已经红透,脚步已经蹒跚。可舞还是要跳,因为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割舍不掉。 当然,耶律瞻的回归除了享乐之外,还为牧民带来了大量的钱财,这些是施清风给的,因为他需要最骁勇善战的士兵,也需要最为精壮的马匹。这片草原就能给予这一切,而牧民所缺的就是银两。 牧民们将他们的王簇拥到中心,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真正的、至高无上的王,为他们带来福音和幸福。 战马和普通的马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平日里不仅要吃的好,还要进行专门的训练。不过,这对耶律一族来说不是难事儿,反而是吃饭的看家本领,所以只要重操旧业即可。 这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关外,一些偏远的部落均来拜会,表达了想要入伙的意愿。耶律瞻皆以礼相待,并给予一定的财物,只要求一声令下之际,他们可以义无反顾地加入战局。 这些部落的大王均跪拜耶律瞻,誓死效忠,承诺绝不食言。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没有人愿意生活在天寒地冻、资源匮乏的荒凉边缘。(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皇命难违

童晓晨几人终于回到京城,天香第一阁就像一个归属地一般始终在等待着他们。无论流浪到何地,天香第一阁始终都在那儿,万年不变地等候着他们。 不过,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几个时辰。皇帝一得知他们回来,便遣人过来吩咐觐见。 童晓晨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皇帝在书房接见了他。 不待童晓晨说话,皇帝已经开口道:“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全部知道,计划的失败朕不会降罪于你,因为朕已经了解日月教绝非等闲之辈,是朕太过轻视大意了。不过,摆在眼前却有一件十万火急的棘手之事。” “奏折上报,日月教竟然在各地招兵买马,设立的分部,简直目无朝廷。”皇帝说到此处异常气愤。 “难道当地州府没有想方设法捣毁这些分部?”童晓晨顺势问道。 “这正是朕所担心的,如今民心向背,已经归心于日月教。加上日月教兵强马壮,当地州府的力量已不足以捣毁他们。”皇帝接着道:“他们的势力就像野火一般蔓延起来,幅及全国,已属不可切断。” 童晓晨沉思片刻后道:“定然是宝藏起到了关键作用,有钱好办事儿,日月教如此快速的成长,与这批宝藏绝对关系重大。” “不错,他给前来征兵之人很高的佣金,这是在与朝廷明着抢人。”皇帝满脸不快。 “皇上若能下令调高兵役的回报,兴许还有机会。”童晓晨说道。 皇帝叹了口气道:“国库匮乏,就算整个皇宫节衣缩食,也无法做到每户补贴五十两白银。” “所以,为今之计,便是要将这一日渐强大的势力及早武力铲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假以时日,这一势力的危害不可限量。他们的目标旨在这江山,一定要除!”皇帝拉着童晓晨道:“所以,爱卿,你一定要助朕一臂之力。如今朝野上下,在武功方面,已无可用的之人。所以朕决定命你带兵除掉日月教这个祸患。” “皇上,我乃一介武夫,行军打仗根本不通,恐怕会有辱所托。”童晓晨躬身拜谒道。 “爱卿,你就莫要推辞了,朕实在是无人可用。眼看万里江山岌岌可危,朕将这赌注都押在你身上了。”皇帝说道。 “不敢!”童晓晨对于这等使命实在半点信心也没有。 “君无戏言,童晓晨接旨。即日起领兵摧毁日月教一众势力,护我江山,不得有误。朝廷所有兵马,爱卿任意调动,所有文武百官皆由你支配。”皇帝名人赐金牌令箭,吩咐道:“此金牌令箭在手有如朕亲自在场。” 童晓晨陷入这样的局面,如果不接旨就是抗旨,抗旨必遭大祸,所以,他不得不接旨。 “臣领命!”这一句显得非常无可奈何。 …… …… 童晓晨回到天香第一阁时已经是午夜,他从皇宫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一个人晃到了京郊。他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思路,思考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可是京城这样一个喧闹的地方,实在难觅清静之所。唯有这京郊,荒无人烟的地方方才有宁静。 破败的路边面摊,只一根破旧的旗帜斜斜插在茅草屋顶。卖面的大爷正在打盹,终日估计也没有一个客。这等无聊怎生令人不困倦? 童晓晨也不惊扰这困顿的面摊老板,择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现在的局面就像这遮蔽不了风雨的茅草屋一样落魄。似乎再没有别的选择,唯有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抗即将的到来的狂风暴雨。 避无可避! “客官,你要点什么?”面摊大爷不知何时惊醒,发现有客,立马上前问道。 这声音立刻打破了沉静,童晓晨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被打断。不过,他并没有恼怒,因为他腹中已饿,需要一碗面来慰藉。 “一碗阳春面。”童晓晨道。 “好咧,稍等。”大爷爽快道:“客官,您可是我今天第一笔生意,分量一定给足。” 童晓晨笑笑,只觉这老人实在不容易,如此这般大的年纪还要在此赚些少的可怜的钱。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做生意?”童晓晨跟这大爷唠起嗑来。 “可不,不然没法糊口啊。世道艰难,不自食其力,只能坐着等死咯。”老人一边捞面一边感叹道:“我这把老骨头,趁着还能动动,出来寻点小钱,保着这条小命。” 大爷将面端了上来,童晓晨接过道:“做生意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 “城里竞争激烈,更何况像我这样的老人家,摊子还没搭好,估计就被其他摊贩掀了吧。再说,在城里摆摊,官府还要收费,我可是一分钱没有的穷光蛋。只好在这里摆个摊,做做入京的外地人的生意。”这大爷无奈地叙述着自己的处境。 “看来这世道确实要把人逼到绝路啊。”童晓晨对着眼前的这碗面狼吞虎咽起来。这简单不过面条却勾起了他无限的回忆。在吃不饱的童年,母亲做的一碗白面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可不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却还在硬撑,惹人笑话呀。”大爷干脆坐了下来。 “您这是不服输的抗拒精神,我佩服还来不及呢,怎会笑话。”童晓晨道:“人人都有不中用的老年时候,我只希望自己老了也可以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摆个面摊卖面?”两人异口同声地哈哈大笑起来。 “只怕我连煮碗面的力气都没有了。”童晓晨丢了一两银子给老人。 老人为难道:“客官没有零散的碎钱吗?我没钱可找。” “不用找了,老人家,其他的就当你陪我说话的报偿吧。”童晓晨拍拍老人的肩膀笑道。 “这不行,太多了!”大爷为难道。 “不多,不多,您收着。”童晓晨推说道。 淳朴大概就是这样吧,总能让人回到最为纯粹的原初状态。一个人一旦回到最为纯粹的状态,脑子中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也能想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心生分歧

童晓晨回到天香第一阁,午夜,其余几人早就睡下了。连日的奔波之累只有通过睡眠抚慰。 童晓晨不累吗?不,他也很累,可这一夜注定又是无眠。圣旨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随时要豁出生家性命。他走上了一条进退两难的道路,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只是这一刀应该由他自己一人承担,而不应该将所有人都牵连进来。藏宝图一事儿以来,他们五人就一直没有片刻宁静,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所以他决定独自揽下所有的责任,卸下其余四人的身上的重担。 童晓晨想着应该如何将自己的意思很好地传达出来。就算传达出来,这些朋友也一定不愿放他一人去冒险,如何让她们心甘情愿地远离这一切又是一个难题。 面对这些难题,童晓晨想了一夜,直至昏黄的烛火已经没有太大效用,外面天色渐亮。最后的结论是,当个坏人或许能够解决这一切。 …… …… “圣旨已下,事情远未结束,接下来可能还有更大的阵仗和危险。一切的一切皆因我而起,所以这个责任我仍然要担下去。”童晓晨并没有拐弯抹角。 一阵沉默,似乎没有人愿意接话。 “我知道,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大家兴许都已经心生厌倦。这样既奔波又危险的生活,没人会享受其中。所以,如果你们退出,我可以理解,也支持你们。”童晓晨知道任何陪伴都有终点。 慕容怡首先开口道:“老大,为何一再揽下这烂摊子?难道你已经变了,变成一个权力上瘾者?” “权力?你知道这一向对我没什么吸引力。”童晓晨无奈地笑道,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定会受到诸多价值评判方面的猜测。 “那为何你要如此替皇帝卖命?除了钱和权,名和利,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好处。”慕容怡看向童晓晨的眼光已有些微妙。 童晓晨并不急于解释什么,只是淡淡道:“打破现有秩序迎来的兴许是更为黑暗的明天,所以我接了这单活儿。” 这样的说辞似乎在将自己推向一个道德制高点。西门云道:“这么说,你是为了世人能有一个更好的明天?” 童晓晨心中高兴,感觉西门云似乎能懂自己,所以,他点了点头。可接下来的话语让他立刻就后悔起来。 西门云有些不满道:“可我的明天已经被毁掉,再不可能更好。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已经听够了这些伪善的道德谎言。” “西门……”童晓晨内疚道:“我知道,他的死对你来说一时不可接受,但是……” “别再跟我说什么‘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屁话。”西门云眼中已有泪水,“我的时间永久地停留在我的剑刺向他的那一刻,再也不会前进了。” “如果不继续,还有更多的人会遭受如你一样的痛苦。”童晓晨坚定道。 “你就是自私,为了所谓自己心中的大理想牺牲我们其余人的安宁和幸福。”西门云情绪有些激动道:“我们只不过是普通人,没有你那般大的宏图壮志,所以,为何要将我们一再牵扯进来?” 童晓晨沉默了,他在思考自己是否正如西门云所说那般自私自利,他也在思考自己做这一切的真正用意。有时候,兴许人自己也不是真正了解自己。 “西门,你话说重了。”聂海花提醒道。 “我哪里说重了?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你们愿意一直这样颠沛流离下去?难道你们真的不愿意去过自己的日子,享受自己的小幸福?”西门云反驳道:“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说话不必藏着掖着。” 这一番话语让其他几人都陷入了沉思。与颠沛流离相比,谁不愿意过安稳的生活呢?尤其是你还有心之所爱的人。 “慕容,难道从来没想过与王明远一起去过安稳的日子?古北,难道你不想与上官百树逍遥避世?花花,难道你不想寻个好人,成就一段姻缘,侍奉在自己的父母身侧?”西门云的问题很犀利,“这些都是人之常情的幸福生活,我总希望你们能够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不要像我,失去了之后才后悔。” 西门云说完这一切,仿佛轻松了许多,“这是我这段时期以来的痛苦生活给我的最后启发,我一直想说与你们听,看来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人各有志的道理我是懂的,但既然人与人之间有着差异,就应该彼此尊重。所以,我赞同西门的话,人总是要按照自己的本性来生活。哪种状态能给自己幸福感,就以哪种状态而活。”童晓晨看着其余几人道。 “你以为这些话,我只是说与她们三人听的吗?”西门云看着童晓晨道:“我也是在说给你听!稳稳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为何你不能寻个人,好好地过安稳的日子呢?” 童晓晨眼中透出一丝迷茫,无奈道:“寻个人对于我这种人而言,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注定是无所住心的,这是命数。” “你就是执拗,非要逆流而上。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做个普通人呢?”西门云道。 “我只是心中还有一些事情,头脑中还有一些问题未思考清楚。”童晓晨解释的非常模糊。 “是时候脚踏实地些了,不要总是抱着理想主义不放。”西门云感叹道:“我们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了。” “只要你愿意,永远可以做梦。”童晓晨道:“更何况有很多事情,现在看来是遥不可及的梦,实则可以一步步达成。” 人总是在不断成长,心境和想法也不断在变。当你还在执着前行之时,兴许你当初的同伴早已失去了坚持的耐心,又或许他们有了其他的目标。所以,趁早收起那些自以为是的“永恒不变”,接受现实当中的“变换流转”。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同伴,在翻山越岭的过程中,越是危险的地方,同伴越少。走到最后,往往是孑然一身,孤立无援。你所能依靠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童晓晨在歌乐山庄的社会实验中早已体会到这一点,所以,他丝毫不争辩,而是去理解。 他唯一的希望是,朋友们不要对自己的选择去做价值评判,而是尊重他的选择。他宁可别人漠不关心,也不愿别人恣意指责。(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荒凉的梦(一)

童晓晨孤身一人坐在天香第一阁,这座往日喧闹不已的阁楼,变得如此清冷苍凉。家仆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声空空地回响,仿佛童晓晨孤独的内心,任何肆意的呐喊只有空空的回声。 其余四人选择静悄悄地离开是再好不过的,至少他们还是和平的聚散,不至于大打出手,分崩离析。在出现更多利益纠缠之前,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 想到此处,童晓晨的内心稍许得到了安慰。那空旷的扫地声还在,他提高声音道:“门外的别再扫了,早点休息吧。” 那扫地声很快也没了,只剩绝对的安静。 皎洁的月光洒在这院落当中,拉长了他自斟自饮的身影。今夜只有月光、星星和自己,再没有别人。 童晓晨突然觉得自己身处一个荒芜人烟的精神孤岛。任由自己大声喊叫,也无人回应。他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自己拥抱自己。 …… …… “有人吗?有人吗?”童晓晨嘶声力竭地大喊,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叫喊声被风一吹,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座荒岛上到处是被焚毁的树木残骸,乌黑的毫无生机,有些树木还透着嫣红的火,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出些许火光。 童晓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的破败不堪,脸上和身上充斥着黑色的煤灰。他用尽所有的力气一直在呐喊,已然没有回应。 他开始疯狂地大笑,一直笑出眼泪。后来,他觉得一切都没用,一切都无意义,所以只能坐下来等待。至于在等待什么,他一无所知。 …… …… “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你醒一醒,求求你,醒一醒!”一个小女孩儿痛哭着推搡着昏倒在地的女人。 那女人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眼睛紧紧地闭着。那女孩儿轻抚着女人脸上的伤痕,一声声地呼唤,泪水已经流干。 “爹,求求你,救救娘亲,救救娘亲!”女孩儿跪在地上哀求着斜卧在床铺上的男人。 男人一脸冷漠,丝毫不为这女孩儿的哀求所动。他看着地上的母女仿佛在看一对陌生人一般,无情和冷漠已经刻在他的眼神里。 “爹,求求你,求求你!”女孩儿紧紧地抱着男人的小腿,哀求他出手相救。 男人有些不耐烦,起身就往外走。女孩儿见状,急急地扑上去,缠住男人的腿,边哭边道:“爹,不要走,不要走,你走了,娘怎么办?我怎么办?” 男人的身子顿了顿,似乎有些被这亲情触动。他踢开女孩儿纠缠不已的手,警告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救她,如果她再纠缠下去,我立刻走人,再也不回来。” 女孩儿见男人松口,欣喜道:“我一定劝娘亲,只要爹肯救她就行。” 男人蹲下,厌烦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为她输了一口真气。女人渐渐睁开双眼,总算醒了过来。 女孩儿见状,高兴地扑到女人怀里道:“娘,你可算醒了,太好了!” 女人将女孩儿搂在怀里,不住地哀哭,脸上伤痕累累。一只眼睛因为受伤太重,已经爆出半颗眼球。女孩儿根本不敢看女人的那半颗爆出的眼球。 “你这个杀千刀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跟那个狐狸精安生的。”女人撑着一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男人。 这女人似乎只有粗浅的拳脚功夫,丝毫无法招架男人的一招半式。很快又扑到在地上,额头已经出血。 男人不耐烦道:“你再这样无止境地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有本事儿,你杀了我!”女人不依不饶,心里的一股恶气似乎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女孩儿蜷缩在一旁,动也不敢动。她只能巴巴地望着所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因为她实在太过弱小。 女人再冲过去,头发已经被男人扯在手里。男人像拎起一头牲口一般,将女人的头撞向木门,嘴里骂骂咧咧道:“臭娘们,狗改不了****。你不服,我便打到你服!” 眼看着一场大战又要到来,女孩儿冲了出去,哀求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女孩儿的泪水不住地流出,她仿佛在哀求自己的父母,又仿佛在哀求天上的神明。可无论是眼前的父母,还是天上的神明,都没有人理她。她实在太弱小了,弱小到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女孩儿看着自己的父亲像一个恶魔一般暴打着自己的母亲,而母亲像一头永不服输的豹子一般不断挣扎着,随时准备反击。 这样一个三口之家,本应是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可这里没有和平,只有暴力。没有暴雨侵城,但女孩儿仿佛感受到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叫骂声像一堆垃圾一般漫天飞舞,恶臭侵占了整个室内空间。女孩儿的眼泪已经哭干,她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花光了所有的情感气力。 鲜血从她母亲的后脑勺流出来,浸染了整个后背。她的父亲像丢垃圾一般将她的母亲丢在地上。 女人又短暂地昏厥过去,女孩儿已经没有任何声音,连抽泣都没有。 “女人就是麻烦。”这是男人走出去之前留下的唯一的话语。 女孩儿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以前再熟悉的不过的人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了世界上最陌生的人。她不再祈求这个陌生人,她任由这个陌生人无情地走出这个家。 女孩儿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哀哭,而是冷静地走到女人身旁,轻轻地呼唤着“娘亲”。她用衣服擦拭着女人头上的鲜血,拿水喂女人喝。 女孩儿仿佛瞬间长大,她开始明白,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任何哀求来的都是虚假的。 对于情感而言,撕心裂肺永远没有心如死灰沉重。这一点,这个女孩儿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你可以说她早熟,但这不过是环境的产物。(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章 荒凉的梦(二)

“我们这个家完了,我们这个家完了,我们这个家完了……”女人眼神发直,怔怔地看着前方,她似乎谁也不认识,包括自己的女儿。 她对着自己的女人同样重复着这句话。时不时神秘地嘘道:“不要告诉别人,别人会笑话我的。” 女孩儿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眼泪无声地流下。她还这么年轻,就已经疯了。 头发像杂草一般飞扬,女人终日呢喃重复的就是那句话。可这个疯女人偏偏又一副姣好的面容,她在村里疯跑的时候,总有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摆在女孩儿面前最大的事情,不是看好自己的疯母亲,而是一日三餐。没有吃的,她们两个都得饿死。与死相比,疯却是不算什么。 女孩儿像乞丐一样挨家乞讨,要一点米,就可以做一锅粥,最起码能吃上四五顿。 好在女人虽然疯,但总还认得家。饿了就会回家吃饭。 一个月过去了,女人就这样一直疯着,连自己被别人占了便宜,也丝毫不知晓。在她的脑子里,永远停留在被男人抛弃的那一刻。 女孩儿扛起了整个家的重担,所谓重担也不过是生计问题。 …… …… 三个月过去了,男人回来了,似乎只为看一下家里的情况。女孩儿看到自己父亲回来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但表面上并无表现。 男人看着眼前喃喃自语的疯女人,似乎有些内疚。他拎了一些菜放在桌上道:“这里有些饭菜,过来吃。” 女孩儿对饭菜没有任何仇恨,所以她乖巧地坐下来狼吞虎咽。疯女人也被眼前的饭菜吸引着,大有饥不择食的感觉。 这一夜,男人并没有走,他兴许是心生一股慈悲,兴许是赶路赶的太累。他沉沉地睡了下去。女孩儿也沉沉地睡了下去,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实过,因为有大人在,似乎就有了一切。 女孩儿是被一声凄惨的呼声惊醒的。女人骑在男人身上,拿着一把尖刀疯狂地插向男人的身体。最致命的一刀在心脏,随后的无数刀分布在身体不同的地方。 女人的眼神是恐怖的,她醒来后看到这个男人躺在身旁,仿佛看到世界上最大的仇敌,所以,她必须要杀了他。 女孩儿被这疯狂的一切吓呆了。她的身体动也动不了,她就像一尊石像一般僵化了。 男人拼尽最后一口气力,拿住女人的刀,用全部的力气将女人掀翻在地。尖刀在手,男人的刀从来没有虚晃的招式,实实在在地飞向女人的脖颈。 鲜血喷洒出来,没有任何痛苦的哀嚎,女人已经咽气。只是那颗大大的眼睛始终瞪着,似乎在说着自己死不瞑目。 男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脏,还剩最后一丝气力,他招手让女孩儿靠近。可女孩儿动都动不了,大气也不敢出,她已经彻底地傻了。 女孩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随即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人寰。自己的母亲仍瞪着眼看着死去的父亲。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女孩儿只觉后背发凉,阵阵凉意,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寂静的夜晚,充斥着血腥味的小屋,凄凉的蛙叫声,浑身是血的男人,瞪着眼睛的女人,插着尖刀的脖颈,所有这一切意向汇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意象图景。即便在梦中,童晓晨仍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孤独和无助像一根蔓延的触角侵入他的内心深处。 …… …… 还是那片荒岛,衣衫破败、脸上满是煤灰的童晓晨坐在那堆灰烬中央,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有一个声音传来:“要活下去,要坚强地活下去。” 童晓晨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这声音的力量。“是的,要活下去!即便是一个爱无能者,也要靠着自己的力量独自活下去。没有爱,才能更好地活。” 童晓晨感觉自己就是一根待锤炼的宝剑,火焰正在焚烧自己,他的形状已经改变,成为流动的、柔软的物质。只等待着铸剑师千锤百炼。 “叮叮当当”的锤炼声中,童晓晨感到身体无处不在剧烈地疼痛,可这是重生的必经之路。唯有忍受住这份苦痛之人,方才有机会成为最锋利的宝剑。 凭着坚强的意志,童晓晨忍受着肌肤上传来的每一份痛苦。他的意识在极度痛苦之时已经被分散到世界的各处,意识像碎片一样拼接不起。 温暖从来不存在,只有无尽的寒冷。他感觉自己被浸泡在世上最冷的湖水当中,刺骨的严寒正好与自己的心境相当。他甚至有些爱上这种真实的严寒苦痛。沉入湖底的那一刹那,他想此生此世就安安静静地停留在这里,一个无人问津的静谧之处。 可哪里都不是停泊的港岸,哪里都无法抛锚。童晓晨感觉自己被人捞起,打破了之前的安逸,因为要活下去,注定不能永远沉在湖底。 ……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童晓晨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只是空荡的屋顶,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这场梦实在太过真实,她仍能感觉到眼泪的真实。 心在纠结的疼痛,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这个梦在很小的时候,他已经选择性遗忘。与其说是梦,还不如说是偶然触碰到最真实的记忆。 童晓晨是一个乐观的人,总能将那些苦难的经历转化为最大的人生动力。这也是他为何能从那段惨绝人寰的家庭苦难中迅速走出来,继续勇敢地活下去的原因。 他怔怔地看着空旷的屋子,思想兴许是这孤独感作祟,又将他带入那段苦不堪言的沉重记忆当中。 人性是什么?爱是否真的存在?这些问题一直萦绕着他。他总是试图从自己的经历中去总结出这些问题的答案。然后,现实总是**裸的,真相总是残忍的。这种**裸的残忍令人无力招架,令人无法接受。(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朝堂之上

“启奏皇上,日月教在全国各地大肆征兵,与朝廷抢人,大有谋反之心,还请皇上定夺。”兵部尚书严德标焦急道。 皇帝正襟危坐,不慌不忙道:“众位爱卿,日月教一事朕已全权交给童爱卿处理,即日起,凡事牵涉的日月教的事情,他的话有如我的话。” 众大臣将目光投向站在一侧的童晓晨,各怀心事。 “童爱卿,你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啊?”皇帝示意童晓晨走上前来。 童晓晨不疾不徐,走上来道:“启禀皇上,人都是惟利是图的,只要抓住这一点,这件事就好办。” “你且详细说来听听。”皇帝吩咐道。 “那日月教之所以能够如此嚣张,莫不是给了应征者巨大的好处。朝廷如果想遏制,只能给应征者更大的好处。日后削弱日月教的势力,再行正常的征兵政策。”童晓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时间,朝堂哗然。兵部尚书直接道:“更大的好处?童大人说的轻松。你可知道日月教给每户五十两白银?就算你我不吃不喝,国库没有这么多钱补贴老百姓。一人五十两,一千人就是五万两,一万人就是五百万两。” “严大人,我可有说同样给老百姓白银?”童晓晨反问道。 “这……如果不给白银,还能给什么?”严德标不懂童晓晨的用意。 “白银是看得见的眼前利益,除此之外,朝廷可以给老百姓更实惠的利益,减免赋税。”童晓晨道:“只要前来应征者,取缔三年赋税。这一措施一出,我相信无人不往。” 取缔赋税,可是一项重大的举措,朝野上下,无不哗然。说它重大,莫不是牵涉到每一个朝臣的身家利益。所以,群臣皆反对这个提议,认为此举将使得朝廷瘫痪,无法正常运转。 皇帝见状,迟疑不决,一方面,已经放话由童晓晨全权负责,另一方面,童晓晨的提议确实兹事体大,不仅危及群臣,而且危及皇室。 正在犹豫之际,工部、礼部、兵部纷纷谏言:“求皇上慎重,此举一出,朝野上下一定怨声载道,人心不古啊。”其他大臣纷纷应和。 童晓晨见状,已知自己的这项提议触及众怒,大势已去。既得利益者,从来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利益,这是一项铁律。 皇帝沉思片刻后道:“既然众位爱卿皆觉不妥,那么这一提议就此作罢。童爱卿,任何一项决定做出都需要考虑朝廷利益。这一点,切莫忘了。” 童晓晨道:“是,皇上!”但心下只觉可笑,他只是考虑到朝廷的根本利益,要求这些人稍微牺牲一下眼前利益。可这些人丝毫不妥协,殊不知日月教真的上位,莫说赋税,生家性命都要丢了。 行至午门,兵部尚书严德标走到童晓晨身侧笑着道:“童大人,朝堂之事,兹事体大,这一双双眼睛可都盯着呢。虽说童大人承领皇命,但皇上要的是铲除日月教,而不是触动朝廷利益。要知道,庙堂可不比江湖,任何事都不可能随心所欲。” “多谢严大人提醒!”童晓晨出于礼节还是感谢了一番,但言下之意实则是“赶紧滚蛋,老子不想跟你废话”。 …… …… “大人,门口似乎总有两人鬼鬼祟祟的。”家仆禀报道。 童晓晨站在院落中,满地散落着金黄色的银杏叶。童晓晨叹道:“又到秋天了,难怪最近总觉得心中些许寥落,看来这季节对人心性的影响真不小。” “大人,是不是想念其他的主子了?”家仆老周在天香第一阁待的时间最久,见证了这座阁楼的兴衰成败。 “老周,门口的人不必理会。朝廷中总有人不放心我这个‘大权在握’的人。”童晓晨将话题移转开。 老周见童晓晨情绪郁郁寡欢,提议道:“大人何不去六扇门走走,这回来之后一直不见赵小姐的身影。她能来,这里也热闹一些。” 童晓晨拍拍老周的肩膀道:“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随我去走走吧。不日又要启程离家了,再见不知何日。” 老周提上些许礼物,这些自不必童晓晨吩咐。这个家仆在细节上最让人省心。 赵锦还是老当益壮的模样,正耍着刀枪,满脸红光,汗流浃背。童晓晨见这老家伙丝毫不服老,心生敬佩,飞身上前,有意过过手瘾。 长枪上挑,力压肩头,赵锦见是童晓晨,丝毫不留余地。童晓晨把住压在肩头的长枪道:“赵大人真是一点也不给面子。” “我要是放松了,岂不是对童大人的不敬。”赵锦手中的长枪没有丝毫停留,甩开童晓晨的把持,继续攻向对方的双腿。 童晓晨双腿不住跳开躲闪,一个转身,已至赵锦跟前,直接掐住赵锦的手腕,长枪立时脱手。 赵锦大笑道:“好!还是年轻人灵活,我这老眼昏花的,还没看清你的身形,你就近在眼前了。” 童晓晨退了两步道:“像你这么大年纪的老家伙,还能有这等活力,也不多见。” “难不成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就应该在家坐吃等死?”赵锦接过下人递上来的锦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那到不至于,都说五十知天命,像你这样的老家伙应该在家喝喝茶、侍弄花草、参透天机。”童晓晨道:“如果有儿孙,应该抚儿弄乐,享受天伦之乐。” 赵锦神色一黯道:“说到这儿孙,我就来气。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老是不让人省心。” “木晴又怎么了?哪里惹你不高兴了?”童晓晨问道。 赵锦将童晓晨请至正厅,吩咐上茶,“这孩子在家一天也待不住,这不,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又离家出走了?”童晓晨笑道:“看来她真是天生爱自由。” 赵锦喝了口茶,气愤道:“她可不是爱自由,而是爱别人,不爱她老爹。” “怎么说?”童晓晨也润了口茶水。 赵锦从怀里掏出赵木晴的留书,递给童晓晨道:“瞧,这丫头说要去寻一个让她放心不下的人。女大不中留啊!” 童晓晨看着赵木晴的笔迹,暗暗窃笑,这个让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二章 打破偶像

赵锦见童晓晨微笑不语,“你知道内情?” “知道一些,但不全知道。”童晓晨道:“明日我就要启程,如果碰到她,我一定劝她回来。” 赵锦叹了口气道:“希望你能劝的动她。我们这些老家伙最担心的就是儿女的安危,只要她安全,我就放心了。” 童晓晨看着两鬓已经花白的赵锦,心生感叹,人再有能耐,也经不起岁月的侵蚀。人最幸福的,莫过于来自家人的关心和温暖。 想到此处,童晓晨眼神一黯,那个荒凉的梦又袭上心头。赵木晴不珍惜的是他永远无法得到的。 “你放心,我见到她,一定帮你把她带回来。”童晓晨安慰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很多了。”赵锦道:“她这孩子心野,不过你比她更野,所以你说的话,她也许会听。” 童晓晨眉头紧锁,但咧嘴笑道:“我可不是个野孩子,心一直收着呢。” “我这把老骨头别的能耐算不上拔尖,但这看人一定不会看走眼。”赵锦狡黠地笑道。 童晓晨也笑道:“野孩子终究不会坐在家里的,所以我也要告辞了。” 童晓晨领着家仆告别,行至门口。赵锦叫住童晓晨道:“孩子,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做正义的事业,永远不会孤军奋战。我这把老骨头,始终在,只要你需要。” 童晓晨心中一颤,感觉眼泪就要涌出来,可还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他微笑地回头看了一眼赵锦,“在家保重身体,等我成功归来。” 赵锦看着童晓晨孤身离去的背影,心疼不已。以前的他至少还有同伴,如今却只能孑然一身扛起所有压力。 不过,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注定是孤独的事业。赵锦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塑造强者的好机会。如果童晓晨能够扛下来,他注定无敌。所以,他只有默默祝福,绝对不会因为心疼而挽留。 …… …… “打破所有的佛像和雕像,不得跪拜偶像!”披着白色敞篷的人吩咐道。 跟随其后的老百姓,手执棍棒或农具,一阵哄闹,冲到庙中,开始捣毁他们以前一直敬拜的佛神。 这庙宇中只三个和尚,为首的主持方丈看到此番情景,大声呼号道:“阿弥陀佛,你们不能如此。九道轮回,你们会犯下最大的恶行,永世不得超生。” 此语一出,有些人停止了捣毁塑像的动作,惧怕这永世不得超生的惩罚。 那穿着白色敞篷之人,大声道:“不得拜偶像,这是神的旨意。捣毁这些恶,人人得上天国,受神眷顾。” 老和尚还想再说些什么,鲜血已从口鼻流了出来。那身着白色敞篷之人不过在老和尚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这老和尚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其余两名和尚见状,吓得赶紧跑掉了。那些停止捣毁雕像之人也继续破坏寺庙中的一切。 菩萨和佛祖的金身已经被打碎,那些雕像头掉落在地上,眼睛似乎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愠怒。 那些百姓内心有些忐忑,身着白色敞篷之人道:“你们做的很好,我一定像教主禀报你们的丰功伟绩。这是一百两银票,你们拿过去均分。告诉那些不愿意听命的人,他们必不得好处,明天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这些百姓见到银两,两眼发光,适才的畏惧已经完全消失。领头一人上前接过银票,躬身道:“您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不负所托。” 那身着白色敞篷之人微微一笑,便消失不见。这些百姓以为是神明,皆伏地下跪恭送。 …… …… “刚才所演绎的一切都看清楚了吗?”还是那身着白色敞篷之人。 “看清楚了。”苏剑宇恭敬道。 “看清楚了,就吩咐各分部照着做。要知道,人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以及手里得到的一切。利用好这两点,我们的势力和理念将如燎原之火般不可扑灭。”这身着白色敞篷之人不是别人,真是施清风。 “属下受教了!”苏剑宇对眼前之人越来越心悦诚服,“如果天底下真的有神,那这人就是不二的真神。” “明天是最后一个步骤,让青青过来收留最后的残余。”施清风脱下白色敞篷,顺手递给苏剑宇,“这是一个演示,让你看清楚如何收服一个地域的人。这只是一个小村落,但是一个样本,你们只要依葫芦画瓢,去复制便可。” “属下一定谨记各个步骤,不负所托。”苏剑宇道。 “人心向背,最为重要。如果全国上下所有人都向着我们,那便无往不胜。武力虽然关键,但人心才是根基。”施清风挥挥手道:“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 …… 村落中,两队人马各拿武器,正面相交。说是武器,不如说是农具。 一方叫嚣道:“你们数祖忘典,竟然不祭拜祖先,打破牌位和佛像,简直十恶不赦!” 另一方叫嚣道:“真神只有一个,是真神叫我们如此做。真神不仅给我们真正的好处,而且叫我们看得见。你们趁早归顺真神,不然必有惩罚。” 纷纷扰扰,吵吵闹闹,一触即发。 一女子身着白色纱裙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这群人前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一阵宁静,女子微笑道:“两方相争,必有死伤,以和为贵,方为上策。”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青青。从外表看,她已经蜕变成一个极度温柔的女人。 白青青飞身而起,立于村落的制高点,温柔道:“我知道,新事物总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接受,但各位总应该相信自己眼睛之所见。真神今日就要现身,叫那些不信的信他。” 话音刚落,一旁的草屋已经燃起大火,众人惊惧,不知这大火究竟从何而来。 白青青道:“瞧,大火升腾之时,就是真神现世之时,让我们一同迎接真神降临。” 说完,白青青就虔诚地跪拜在地上,那些信众也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身着白色敞篷的真神降临,出现在那大火的前方。这大火烧灼的人眼前的视野恍惚不已。那些不信的人仍然立在原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三章 众里寻他

身着白色敞篷之人幽幽道:“你们仍然不信吗?” 其中有些人已经跪倒,由不信变成了信服。但始终有一部分人仍然伫立着,他们心中仍然有着传统的信仰。 “我离去之时,这大火也将熄灭,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不信之人必得惩戒,人不成人。”身着白色敞篷之人留下这一句后便飞升了。 众人看的真切,那大火果然瞬间熄灭。 那些原本伏地不起的人,身子伏的更低,仿佛这一抬头就得罪了真神,就是对真神的大不敬。 大约有十人仍然站立着,始终不跪拜。在他们心中,真正的神仍然是佛祖或祖先。眼前的一切虽然惊奇,但至于他们而言却是极其陌生的。 白青青看着眼前伫立不动的十人,笑着道:“神也叹服你们的勇气,所以,既然如此,你们便永远做站着的勇士吧。去为建立神的国度而献身!” 白青青一个挥手,仿佛在让这些人退下去。不过,这些人永远都不会退下去了,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空洞无神,眉心有着朱砂印记。从此,他们的蛊人身份已经确立,他们将是日月教蛊人部队中的一员,而蛊人部队是日月教最强的敢死队,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献身。 悠扬的笛声响起,仿佛倾诉着无数的哀怨。这十个人像是听到召唤一般,排列整齐,跟着白青青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将去向何方,但一定是向死而生。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不是如此呢? 白青青就是他们的牧羊人,他们就是这羊圈中的羊。羊的命运就是养肥待杀。 …… …… 这样的场景不断重复上演在全国各地,只是那身着白色敞篷的人任谁都可以装扮。日月教的信众和蛊人像雨后春笋一般茁壮成长起来,势力无可限量。 道佛两教受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冲击。这种状况就像瘟疫一般在众人当中蔓延开来,道佛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人们开始崇拜新的真神。 又是一个道家重镇被摧毁,信众跪拜一地。其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赵木晴。她混迹在人群当中,跪拜的同时忍不住抬头看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她再熟悉不过,日月教的所有伎俩她都领教过。她知道凭借一人之力绝无可能抵抗,所以只能假意顺从。 赵木晴看着白青青吹着笛子领走那群人,知道这群人的终点在哪里,也知道这群人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匡木文的例子实在太过印象深刻。 不过,赵木晴此行的目的是找小辫子臧浩,所以对于这个强大的敌人,她无暇顾及,也无能为力。 沿路打听下来,她知道丽宝公主领着小辫子臧浩就在附近。她一定要找到小辫子臧浩,让他脱离丽宝公主的控制。 赵木晴刚刚起身,只觉一人塞了东西到自己手里,回头一看,那人早已跑的不知所踪。 一张纸条,“青玄湖”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凭着直觉,她知道这定然是小辫子的所在之地。 赵木晴心急火燎,打听着青玄湖的所在,迫不及待地赶过去。 …… …… 这青玄湖就在城郊,与其说是湖泊,还不如说是大隐于市的深宅大院。这府邸围着青玄湖而建,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假山园艺分布在周边,所有审美的极致乐趣都体现在此处。 偌大的地方,要找到小辫子的踪迹也难。正当不知所措之际,赵木晴只觉身侧有人影一闪,她立刻跟了过去。 穿梭在这些假山石当中,赵木晴觉得像是在玩一场躲猫猫的游戏。这些假山石所构造的人工洞穴自有一阵清凉,夏日一定是个避暑的胜地。 不过,现在的她无暇顾及这些,她只想找到小辫子,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沿着花径行走,眼前是狭长的巷道,幽深和绵长,不知通向何处。但赵木晴还是大胆地往前走去,道路的尽头,右转又是湖水。这水里养着上百条的锦鲤,黄黄白白地在水中自在的游,有些身形肥大,有些身形娇小。 赵木晴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这锦鲤倘若没有人喂养,万万不可能养的如此壮硕。黑色的天鹅在湖水中闲游着,好个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情画意。 丽宝公主斜卧在床榻上,小辫子臧浩侍奉在身侧,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丽宝公主。 赵木晴看到这种情形,已经不再生气,反而微笑道:“看来我还是找到了你们。” 丽宝公主半眯着眼睛,轻抚着小辫子的脸庞道:“他永远都是我的人,就算你找到了又如何?” 赵木晴看着小辫子任人控制的样子,心中有些忧伤,“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和绝对,公主不应该如此自信。” “哦?”丽宝公主坐起身道:“看来你是来教育我的?” “不敢!我只是提醒一下公主罢了。”赵木晴谦逊道。 “其实,他与我在一起要快乐很多,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公主说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为何公主不肯放手呢?还要使这种伎俩锁住一个男人的心?” “既然你也说了,我是公主,那就代表可以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所爱之人。什么叫伎俩?我只是让他臣服而已。” “这就是公主所谓的爱吗?” “难道不是爱吗?” “公主何必活在自欺欺人的梦幻泡影中?倘若你恢复他的主动意识,他如何能爱你半分?” 这句话似乎深深刺痛了丽宝公主。她神情有些愠怒,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我不想跟你耍嘴皮子,我只想告诉你,你想得到的,定然是不可能的。” 赵木晴看着摇着蒲扇的小辫子臧浩,心生怜悯。他好歹是个纵横海上的商人,如今却只能伴在女人身侧,像个男仆一样侍奉左右。这样的他,与奴隶又有什么两样? 赵木晴大声喊道:“小辫子,你醒醒,不要再受这个女人蛊惑,否则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丽宝公主笑而不语,她知道任赵木晴怎么呼喊,这男人绝对不会回头。(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四章 解降归惩

丽宝公主起身行至赵木晴面前,笑道:“别再白费苦心了,没用的。来人,送客!” 赵木晴看到婉娘和大胡子的时候,眼中的神彩重生了,兴许是太久没有见到二人的缘故。 丽宝公主见二人并不上前,怒斥道:“怎么?你们又想反了?” 婉娘和大胡子这才上前道:“赵小姐请。” 赵木晴看二人的架势,“老朋友见面,何必这么客气?我自己走便是。” 婉娘一个眼色,赵木晴往后退了几步。丽宝公主顺势被二人擒住,丽宝公主刚想大骂,婉娘已经用锦帕塞住了她的嘴。 赵木晴一个箭步走到小辫子臧浩跟前。这小辫子依然痴痴地盯着丽宝公主。 赵木晴看着小辫子的瞳孔,只觉那瞳孔的正中心似乎映着一个黑色的小点,远看一点也看不出,可近看却明显发现这色泽与瞳孔的差别。 赵木晴扒开小辫子的眼睛一看,在下眼睑正嵌着黑色的铅粒。莫不是这黑色铅粒作怪?赵木晴这样想着,也便从小辫子眼睑中拿出这黑色的铅粒。 丽宝公主心中着急,无奈口被塞住,手脚又被人束缚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铅粒一拿,小辫子臧浩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眼神不再痴痴地看着丽宝公主,而是回到眼前之人身上。 臧浩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迷梦,不知当下处于何地,也不知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眼前欣喜不已的赵木晴,迷茫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赵木晴踢了他两脚道:“终于醒过来了。” 臧浩吃痛,抱着腿叫道:“干嘛踢我?” 婉娘和大胡子一见小辫子恢复了神智,也是一阵欣喜。 婉娘笑道:“她踢你都算轻了,要是我爱的人对我做了这种事情,我一定还要抽他几鞭。”说完,故意瞟了一眼旁边的大胡子。 大胡子作出害怕的样子道:“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我可不敢做。” “还是木晴有本事儿,一来就知道如何解这降头。”婉娘夸赞道:“要是早知道此法,小辫子也不会一直像个奴隶一样被控制了。” “其实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破解了。”赵木晴坦诚道:“我来之前真的不知道此法。” 大胡子高兴道:“甭管其他的了,反正恢复正常就好。小辫子,公主还绑着呢,怎么办?” 小辫子臧浩看着被绑着的公主,有些不明所以。婉娘看着小辫子懵懂的样子,笑着将前后的一切说了一道。 小辫子臧浩听罢,万分愧疚地对赵木晴道:“你能原谅我吗?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会原谅你,而且说不定会杀了你。”赵木晴昂首道:“可历经一次生死劫难后,我开始明白珍惜眼前人的道理。既然你不是自愿的,我自然不会怪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臧浩似乎感觉赵木晴成长了许多。 “照你这么说,我以前一直蛮不讲理了?”赵木晴哼一声撇过头去,不想理会小辫子。 小辫子臧浩赶紧赔礼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成熟了、理性了。” 赵木晴面色这才好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赵木晴随即又指着丽宝公主道:“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迷恋的对象怎么处理?” “她毕竟是公主,我们且自行走了,由得她回南洋国吧。”小辫子臧浩看着挣扎不已的丽宝公主回答道。 “对于做了坏事的人,一点惩罚都没有?”赵木晴有些不满道。 “可我毕竟身为人臣,惩罚主子,不在理。”小辫子臧浩道。 赵木晴眼色一转,嬉笑道:“她是你主子,可不是我主子。既然如此,我便代替你惩罚一下她。” “你要怎么惩罚她?”小辫子臧浩有些不放心。 “怎么?这些日子天天跟她一起,生出感情来了?”眼见着赵木晴就要生气,小辫子臧浩瞬间沉默不语了。 赵木晴吩咐道:“婉娘、大胡子,你们带着小辫子先走,我随后就到。” …… …… 青玄湖面升起了三根长长的支架,就像高高悬在湖面上的座椅。 烈日当头,丽宝公主被绑在这高高的座椅之上,嘴里依旧塞着锦帕。太阳无情地照在她身上,面部已经渐渐发红。 丽宝公主并不喜欢这高处,她从小就恐高,所以她只能平视前方。头一低,心中就一惊,天旋地转。 那些湖中的锦鲤不断游聚过来,肥硕的身体拱着支架,支架不住地晃动。丽宝公主在那上空吓得“呜呜呜”直叫。 赵木晴的这一手段还是得到海上人家的启发。她高兴地在下面叫道:“公主,你在上面好好反省反省,有错首先要悔过,然后才能改。希望下次再见,你可以成为更好的人。” 看着赵木晴离去的身影,丽宝公主眼里透露出绝望。她心里非但没有丝毫悔过之意,而且深深痛恨着这个女人。她因为气愤,浑身颤抖不已,心里暗暗发誓,再见这女人,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不过,眼前丽宝公主更多的是畏惧这高处,而不是气愤。这偌大的青玄湖,不知有没有人会发现她被绑在上空。 挣扎已经毫无意义,反而可能从高空摔下去。所以,丽宝公主尽量保持平衡和沉静,上百条锦鲤在湖中翻腾着。丽宝公主暗暗决定,一下去,就要将这些锦鲤宰了。自己喂养的东西最后反受其害,这任谁也郁闷不已。 这人跟鱼也没有什么两样,想自己对小辫子如此之好,最后还不是换来无情的转身。可丽宝公主偏偏是个执着的人,她彻底贯彻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金律。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得到小辫子臧浩。 而这一切对于此刻高悬湖面的丽宝公主来说都是后话。她心里暗骂那群废材下属,一个个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寻不到主子,也不知道出来找一下。(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新的交易

丽宝公主悬吊在这空旷的湖面上,心态已经从恐惧奔向绝望。似乎没有人来就自己,也没有人愿意来就自己。 那群废材平日里就受气不少,此时正好有人替他们出气,他们肯定乐的在一旁围观。就算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会出手相救。 烈日焦灼,丽宝公主感觉自己体内的水分已经被榨干。 一阵清凉的风袭来,之后身体便迅速下沉。丽宝公主闭上了双眼,在接近湖面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托住。她睁开双眼,一个英俊的男人正抱着自己飞向岸边。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出其不意。她想不到自己有这等好运气,被一个如此英挺的男人救下。 不出意外,丽宝公主瞬间对此人产生了好感。任何人对救助过自己的人都会满怀感激、心生好感,更何况这又是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 及至岸边,那人拿掉丽宝公主嘴里紧塞的锦帕,为她松绑。丽宝公主痴痴地看着此人,一言不发,完全被他的气度震慑住。 那人微笑道:“公主受惊了!” 丽宝公主这才缓过神来,“你救驾有功,我必重重有赏。你是父皇派来的?” “不是,我是自己来的。不求公主赏赐。”那人依旧微笑。 “那你究竟是何人?”丽宝公主有些疑惑道。 “我是一个能够替公主完成心愿的人。”那人一袭白衫在碧蓝湖水映照下更显得清新脱俗。 “你果真可以帮我?”丽宝公主欣喜道。 “当然!我向来说一不二。” “那好,你这就去帮我追回刚才绑我之人,我一定要重重惩罚她。” “公主是指赵木晴?”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我无所不知。不过,公主,我能帮助公主实现的心愿只有一个。公主只要追回赵木晴便可?” “等等!那个贱人才不重要。我要小辫子臧浩回到我身边,像从前一样百依百顺。” “我想公主的心愿也是这个,所以才来跟公主谈谈。” “谈谈?还有什么可谈的?你还不快去把他追回来?” “不然,公主,看的住一个人的身体,但看不住一个人的心。公主要想彻底得到此人,只需答应在下一个条件便可。” “你还有条件?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便知道我从来不跟人谈条件。” “不,公主,这次必须谈。天上没有掉下的馅儿饼,更何况公主还欠我一个人情。没有我,公主不会这么快得救。” “看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我最讨厌拐弯抹角了,你直说?” “公主真是爽快!在下所谈的条件非常简单,不仅可以帮公主实现心中所想,还能造福南洋国万民。” “别废话!我看你长得这么英俊,怎么说气话来婆婆妈妈。” “只要公主答应跟我合作,说服南洋国国王跟我合作便可。” “合作做什么?” “推翻当朝。”那人伏在丽宝公主耳边轻声道。 丽宝公主震惊道:“这国家大事,我可从来不懂,也不愿意懂。” “公主要做的其实特别简单。你只需向南洋国王传达我的意思和计划,并且美言几句。” “当朝的实力这么强大。我南洋国年年都需要进贡,方可保得一时平安,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实力呢。”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儿,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回事儿。”那人掏出一份信件接着道:“烦请公主将此密函带给您父亲,这里有所有的详尽计划。如果南洋国王对此表示怀疑,尽可派人前来查探证实一切。” “真的只需我带个信这么简单?” “当然,如果公主想要达成所愿,还是尽量帮助说服南洋国王。” “所以,只要父皇答应跟你合作,你便可以帮我带回小辫子臧浩?” “当然,不仅帮您带回,而且还你一个千依百顺的小辫子。” “难不成你也会那些降头之术?”丽宝公主好奇道。 “降头之术,区区雕虫小技,我有比这等伎俩更好的东西。只要公主肯帮忙成事儿即可。”那人狡黠地笑道。 丽宝公主接过密函,“好,一言为定!你叫什么?” 丽宝公主刚问完,那人便飞身不见,只留一串回响:“我无处不在,你的一言一行,我都将了若指掌。” 丽宝公主心中一惊,只觉这人神出鬼没。当下,将那密函收好,既然无法乘胜追击小辫子臧浩,只好回南洋国找父皇。 丽宝公主回到住处,大发一通脾气,责骂下属不尽心尽责。一时间又是鸡飞狗跳,家仆丫鬟跪了一地。 折腾够了之后,丽宝公主吩咐启程回南洋。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想这丽宝公主竟然甘心被人捉弄,就此打道回府了。 丽宝公主见众人如此,便大声道:“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因为怕了他们。而是由更重要的事情要与父皇商量。国家大事在这些小事面前才是最为重要的。” 众人只觉公主突然顾全大局起来,立时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南洋国。 …… …… 小辫子臧浩与婉娘及大胡子行了很远之后,赵木晴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小辫子臧浩不免好奇地问道:“你把公主怎么样了?” “你这么担心她?”赵木晴有些不悦道:“我不过是略施小计惩罚了一下她。放心,死不了。” “丽宝公主为人十分小气,你这样以来,她定然不可能放过我们了。”婉娘有些担心道:“就怕她再追上来生出什么事端。” “婉娘,不必担心,只怕她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动弹,我们且走着。”赵木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我们去哪儿?”婉娘问道。 “回京城,回我家。”赵木晴斩钉截铁道:“小辫子还没有提亲呢,这次一定要把这事儿给了了。” “哪有女孩子自己要求别人去上门提亲的?”小辫子臧浩笑道。 “我是普通的女孩子吗?”赵木晴反驳道:“有胆子,你就别跟我回去。” 小辫子臧浩看着赵木晴恶狠狠地眼神,故作害怕的样子道:“借我十个胆,也万般不敢。” 婉娘和大胡子见二人一对活宝冤家,相视一笑。(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六章 茅山远行

茅山,并不是一个多么神秘的地方。与众多道家仙山相比,它只是一座海拔很低的小山,远不如武当山磅礴险峻。 不过,由于茅山偏居南方,千万年的地貌形成了独特的山陵,山里蕴藏着诸多奇花珍草,山洞里也富藏着千奇百怪的钟乳石。 东汉的葛洪在茅山提炼仙丹,让这座山成为闻名天下的仙山。 童晓晨行走在山林间,他之所以来茅山,并不是为了寻医问道,而是为了找一个道人。 无根道人,隐居茅山,向来不接见外客。此人曾是金陵十三少王明远的师傅,不过无根道人在王明远离开茅山之后,就开始彻底的避世生活。 无根道人的神通是王明远飞鸽传书过来的。据说此人医道了得,如能请得此人出山,日月教的蛊人之计就会落空。那些身重剧毒的蛊人也有一线生机。 童晓晨为应对日月教的计谋,决定各个击破。既然他们蓄意建造蛊人部队,那么就找出能够破解此道之人。 巨大的老子像竖立在道观的门口,那千斤重的铜香炉香火不息。这是一处逍遥之地,日月教的势力还未能渗透进来。 道观中的老道安静地坐着,也不理来客,似乎在默诵着道德经。 “道长有礼。”童晓晨道:“敢问无根道人可在此处?” 那原本在诵经的老道,听来者是来寻人的,便抬头问道:“你找无根道人?” “正是!” “无根道人早在数年前就已经避世不再见人,你定然是白跑一趟了。” “道长如何给一些指点,晚辈感激不尽。” 那道长顿了片刻道:“总飞不出这茅山。” 这样的提示已经再明显不过,童晓晨感激道:“谢谢道长指点。” …… …… 偌大的茅山,要想寻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童晓晨还是决定在这云山雾海中搜索无根道人的踪迹。 行至半途,湿热无比,这山林虽然清凉,也无法抚慰体内不断滋生出的热量。大雾笼罩着整个山林,大雨似乎降至。 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妪正在地上挖着什么,见童晓晨喘息不已,疲累异常,从竹篓中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喊道:“山路难行,吃点果子,歇歇脚再走。” 童晓晨看着老人沧桑密布的手,道:“老人家,您可知道无根道人的踪迹?” “什么无根道人?我只是个种田的农妇,哪里懂那些。”老妪熟练地那黑乎乎的果皮,露出白色的果仁来。 这老妪将果子放到童晓晨手里道:“吃吧,可甜了,吃完便有力气了。” 童晓晨见这白嫩嫩的果子透出一股清香,情不自禁地咬了一口,那甘甜的汁水立刻充盈满嘴。清凉的幸福感充斥心头。 “好吃吗?”老妪笑着问道。 “太好吃了!谢谢您。”童晓晨看着满脸皱纹的老妪,心中一阵温暖。 “这可都是自家种的雪莲果,味道再好不过了,也只有这片深山老林才能结出这等上乘的果子。”老妪一边挖地一边说道。 童晓晨吃罢,拿了一些碎银子给那老妪。 老妪也不推辞,欣然接受,这是她维持生计的为数不多的法子了。 “你要是想在这深山里寻人,那可就难了。要是这人愿意出来见你,还好,如果他刻意躲着你,你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老妪善意提醒道。 “老人家的意思是让我放弃?”童晓晨感觉山林间已有雨点落下来。 “我可不是让你放弃,只是说你得另找办法。”老妪直起腰身,看看天空道:“这雨说来就来,得回家避避雨了。” 童晓晨已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汲取最大程度的温暖。 老妪背起竹篓往山下走,行了一段后,回过头来道:“年轻人,莫要再往上走了。山雨就要来了,你若不嫌弃,随我回家避雨吧。” 童晓晨只觉这老妪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他乖乖地跟着她下山避雨。 老妪佝偻的背总是让童晓晨想起自己的祖母,他接过老人身上的背篓道:“这活儿应该让年轻力壮的人干才是。” 老妪咧嘴笑道:“真是个好孩子!我要是有孙儿,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行至半山腰一处,老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木屋道:“那就是我家。” 这木屋虽然不大,但内里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家具陈设还有些别致。童晓晨不由得赞叹一番,看着这些纯粹的手工艺作品,仿佛回到了最为原始的状态。 “都是些简陋的东西,你不嫌弃就好。”老妪笑道:“你等着,我给你做碗热汤面,山里凉,你又穿的如此单薄,很容易着凉。” 童晓晨心生一股温暖,只觉得人与人之间这样简单的问候再舒服不过。 “老人家,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深山?”童晓晨一碗热汤面下肚,已经好了很多。 “可不是。像我这样的老不死,过一天算一天了。哪天死在这深山老林,也是无人问津的。”老妪似乎对生死已经看的很开,接着道:“不过,我也不在意死不死的,每天早上能够醒过来都得感谢老天爷。” “老人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难道从未听说过无根道人?”童晓晨依然不死心。 “这些道观里的道长长得都差不多,就算他曾经跟我说过话,我也未必记得。你还这么年轻,难不成就要跟那些臭道士为伴?”老妪问道。 “说实在的,我是有事相求无根道人。”童晓晨叹息道:“您隐居深山,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倘若再寻不到无根道人,这天下不日就要大乱了。百姓无不受苦,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这一席话说的老妪颇为震惊,怀疑道:“外面真的如你所说一片乌烟瘴气?” “大战一触即发,离乌烟瘴气也不远了。”童晓晨紧皱眉头。 “看来真的要想办法让那老不死的出山了。”老妪呢喃道。 虽然声音轻微,但童晓晨听的非常清晰,“原来老人家认识无根道人!” 童晓晨一阵惊喜,接着道:“还请老人家一定要出手帮忙。” “要让他出来也不是没办法,只要激发他的同理心即可。”老妪说道。 “还请老人家明示。”童晓晨请求道。 这老妪将无根道人的大致情况说给童晓晨听,童晓晨这才明白同理心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七章 采花大盗

入夜,一户人家的大门被轻轻开启。一个黑影闪身进去,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 睡榻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做着香甜的美梦。这女孩儿是石牛村的村花俏二妞,石牛村上上下下的老少爷们平时没少拿着女孩儿开玩笑,夜里也做着意淫的美梦。 村里所有人对俏二妞的主意都只停留在想象层面,嘴上再贱,也不敢真正动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俏二妞将来是村长儿子的媳妇,早已定好了。 可这一夜,偏偏有一个贼胆包天的人闯进了俏二妞的闺房。这人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罩,眼睛邪恶地看着躺在床上、做着美梦的俏二妞。 这人没有直接侵犯床铺上的少女,而是将这少女从梦中唤醒。这女孩儿一见眼前之人,吓得惊呼起来。不过,这人早已捂住了俏二妞的嘴。 这人拉扯下俏二妞的衣服,雪白的**的呈现在眼前,这人却没有进行下一步。而是任由这女孩儿尖叫起来,随后打昏这女孩儿。 俏二妞醒来的时候,家里来了一堆人。父母在一旁哭的呼天抢地,“天煞的采花大盗,我家闺女从此就这样毁了。” 俏二妞虽然对昏过去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此前发生的一切她仍历历在目。此时看父母哭成这样,也不由得哭了起来。 “二妞,那人可真的对你下手了?”村长问道。 俏二妞哭着点头。村长叹口气、摇摇头道:“真是可惜了!” 村长随即怒道:“敢在老子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这人一定给我查出来。” 俏二妞的父母还在哀哭,“查出来又有什么用,二妞的清白已毁,这辈子都毁了。” …… …… 采花贼出没的消息十里八乡已经传遍了,各乡都做好了防御措施。这门锁一定上好,自家的闺女也一定看管好。 不过第二日,石牛村的邻村凤凰村还是传来噩耗,也是村花遭遇同样的不幸。 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村民们上报了官府。知府下令夜巡,专门对付这采花贼。 县太爷的府邸应该是最安全的,不过一个黑影一跃而下,还是潜入了苍茫的夜色当中。 县太爷的小妾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美人,这采花贼绝对不会放过。 这小妾长得太过妖娆,这黑影看了一眼似乎也相当叹服。黑影唤醒这小妾,这小妾慵懒地睁开双眼,不过,她不仅没有叫唤,反而面若桃花,痴痴地看着眼前之人发笑。 那黑影觉得奇怪,刚想故技重施,那小妾便躺倒在怀,笑道:“我早就等着你了。” 那小妾见此人不语,便道:“你的名声可真大。他们都在抓你呢,可我却盼着你来。我原以为你只对黄花大闺女下手,看来只要是长得好的,你便不挑。” 那黑影似乎笑了,沉声道:“看来我遇到对手了。” “冤家,当然是对手了,不然,我还盼着你来?”那小妾娇媚地笑道:“我们家那老头子一点也不中用,真是把我气坏了,眼见着一朵好花,无人怜爱,岂不糟蹋了?” “看来你需要人多多疼惜才是。”那黑影邪笑道。 “还不快来?要是好,你我便可长长久久地相会。”那小妾再次引诱道。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那黑影上前一把抱住这小妾。 这小妾立刻瘫软在黑影的怀中,娇嗔地哼了一声。 与往日不同,这小妾自动脱了衣服,雪白的身子近在眼前,皮肤吹弹可破。无论哪个男人,面对这种香艳的场景,都按捺不住。 黑影抚摸着光滑的皮肤,这女人仿佛得到了一生中最大的满足,哼叫起来。 这女人见黑影迟迟不下手,似乎有些不耐烦,用脚勾着黑影道:“你在等什么,还不快来?” “我再等等,看你究竟可以****到什么地步?”黑影突然起身站到一边抱手而立。 那小妾将头上的簪花拿下,乌黑的长发顿时散落在雪白的皮肤上。面色嫣红,这女人的一举一动,都相当勾人。她娇嗔道:“爷,你再不来,我这身子就要着火了。” “****焚身的意思吗?”黑影似乎没有上前的意思。 “可不是。”小妾撒娇道。 “看来要帮你泄泄火气才行。”黑影道。 “死人,到底要磨蹭到多久才开始啊?”小妾有气无力道。 黑影没有再跟她多说废话,上前直接击晕眼前的女人。这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可这一切都是她的自觉行为。 黑影摇摇头看着眼前昏倒的女人,暗暗道:不做一回采花大盗,还真不知道这些内里行情,看来这采花大盗也不是人人唾弃,至少还是有人盼着他们来的。 …… …… 县太爷的小妾遭到采花贼强暴,这一消息也立即传了出去。县太爷平日里最疼的就是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妾,这次采花贼搞到他头上,他气的脸红脖子粗,声色俱厉,要求手下尽快破案。 这些捕快连日里各家各户查访,夜里又增派了人手巡逻,生怕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到时不仅民怨沸腾,县太爷也一定震怒,饭碗指不定就要丢了。 不过,再严密的防守也无法阻挡采花贼的色胆包天,接二连三又出现了多起案子。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此等不幸落到自己家。 采花大盗就像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只在夜间行走。 当然,在这深夜,有人惧怕采花贼的到来,也有人期盼着采花贼的出现。人的心性本就是非常不确定的东西。据说人性本恶,骨子里的恶必须要通过现实的恶调动出来。这就好比引蛇出洞,采花贼似乎只是将人性中恶的一部分引诱出来。 采花贼究竟还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没有人知道。唯一可循的是他的踪迹,就在茅山周边的村落,不远也不近,就围绕着茅山的周边。 掌握到这个规律的捕快将此一发现上报知府。这县太爷一听,这才想起,许多年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件,立马遣人去查之前的档案记录。(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八章 擒贼不成

四十年前的档案,布满灰尘,杨捕头翻阅着这本与他同岁的档案,只觉得异常厚重。 “曾明,年二十,河南人,采花贼,作案遍及全国,镇江落网被捕,关押待审期间逃狱,搜寻无果,悬案待查。” 档案上的记载一清二楚。杨捕头带着这档案赶紧去禀报县太爷。 “大人,查到了,果然在四十年前有类似的案情发生。此人一直在逃,莫不是近日犯案的又是他?” 县太爷看了一眼杨捕头呈交上来的档案,点点头道:“这个案子我印象非常深刻,当时我刚刚上任,就来这么一出。不过,这曾明要还活着,也六十有余了。这老小子还能再出来作案?” “大人,万事皆有可能,一日淫贼,终生淫贼,本性难移。” “杨捕头,你去调查一下受害人,问问她们对这人体貌特征的认知。” “大人,这早已问过,皆说天黑,加上这人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罩,无法识别。” “如果真是这老小子再犯事儿,这次定要拿住他。我就不信他火力能够一直旺下去。” “大人可有妙计?” 县太爷沉思片刻后道:“既然这人屡次犯事儿,那么必然还有下一次。分析一下他下一次最有可能动手的目标,我们来个守株待兔。再不然,还可以放出诱饵,诱敌上钩。” “大人妙计,小的真是自叹弗如。只是小的愚钝,无法揣测出此人的心理,不知他下一次的行动目标究竟是谁。” “石牛村和凤凰村最漂亮的女孩子都落入魔手,你只要在其他村落最漂亮的女孩子家安插人手,专门候着,定有所获。切记不能打草惊蛇,派出去的人伪装成寻常百姓。” 杨捕头叹服道:“大人,好计策,如此一来,一定能够擒住这采花贼。小的这就去办。” …… …… 板桥村,一户农家,黑影闪入门内。杨捕头看到手下放出的信号灯后,立刻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将这农家前前后后围了个严实。 这黑影早已听的外面的动静,迟疑片刻后,继续动手。他似乎有意耍一耍外面的官兵。 床榻上的女孩儿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兴许是白天的农活儿太累了,所以,睡得不省人事。黑影并没有唤醒女孩儿,而是直接点了这女孩儿的昏睡穴。 这农家的屋顶盖着茅草,黑影抬头看看这低矮的屋顶,寻了一个锄头,用长柄将屋顶的茅草推开,这屋子立刻开了天窗。黑影抱着裹着棉被的女孩儿,悄然无息地从屋顶飞了出去。 杨捕头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心中有些不安,做了手势,让手下去一探究竟。 半掩的门被推开,几人迅速攻了进去,可屋子里空无一人,只留偌大的一个天窗。 杨捕头抬头看着这屋顶,懊恼道:“这贼竟然能上天?这……这怎么抓吗?” “大人,还要追吗?应该还没有跑远!” “追?你追的上吗?人家有轻功,你呢?”杨捕头的脾气正没出发,此人正好撞枪口上了。 这农户两夫妻被惊醒,一看闺女房间这么多官爷,吓得直哆嗦。再一看,自己闺女连着被子都消失不见了,立刻哀哭起来。 杨捕头见状,只能安慰道:“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帮你们找回闺女。县太爷已经发话了,这人一定得抓。” 那大娘哭着道:“这采花贼上天入海的,我家闺女莫不是小命已经丢了?我可怜的孩子啊,我终日提心吊胆的,还是躲不过这一遭啊。” “这采花贼不至于谋害性命,我们这就去找。”杨捕头带着人走了,留下了这对抱头痛哭的老夫妻。 …… …… 油菜地,大片的金黄色,明晃晃的,太阳下特别鲜艳。 但比这油菜花更加晃眼的还是女孩儿半掩的白花花的身子。杨捕头很庆幸这是一次集体行动,找到这女孩儿的时候,一旁还有别人,不然,内心最原始的罪恶也会被勾出来。 杨捕头看着手下垂涎欲滴的眼神,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包起来,抬着送回去。” 这些年轻的捕快立刻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去抬这女孩儿。 这女孩儿半路朦朦胧胧地醒过来,发现不在自家床上,而是被人抬着,一下子哇地哭了出来。这一哭不可收拾,一直哭回了老家。 回到板桥村后,这女孩儿收拾妥当,情绪稳定之后,杨捕头开始询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形?” 女孩儿摇了摇头,泪水还挂在脸上。 再问了一些问题,这女孩儿似乎通通不知。杨捕头正准备打道回府之际,发现女孩儿的后颈上写了一行字,撩开头发一看,“求神拜佛或可阻。” 有新的发现,杨捕头很是兴奋,吩咐手下赶紧将这行字记下来。 回到衙门之后,杨捕头将事情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这县太爷叹道:“看来这采花贼还是个武林高手,难怪无法擒住。” “大人,这人留的字又是何种用意?” “求神拜佛。这意思是只有大罗神仙才能擒的住他了。”县太爷顿了片刻后道:“不过,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想到一个点子。” “大人有何高见?小的立刻去办。” “这人既然是武林高手,也只有高手才能降伏他了。茅山道人里不乏高手,兴许可以一求。” “可这些道人清高的很,很难请得动他们。”杨捕头道:“不过,寻常百姓家谁有个重病去山里求些仙药还是求得到的。” “这些道人也不是完全不理世事,只要能打动他们就好了。” “金银财宝什么的,这些道人都不看在眼里,看来只能利用感情了。” “谁都有恻隐之心,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是,小的这就去办。” “求神拜佛可以消灾解难”的消息一经传出,每日都有许多百姓上山烧香拜神仙。这茅山的香火比平日里更加旺盛了。 香客络绎不绝,这驻守道观的道人已无暇安静地诵经。这些香客不仅前来烧香,而且还要卜卦,问问可有灾祸。有的干脆跪拜道人,请求道人出山擒住采花贼,保一方平安。(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请道出山

茅山后山一个破败的山洞前,原先驻守道观的道人大声道:“师兄,有事相求!” 良久静默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静善,不再过问凡尘俗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静善知道,不过山下的百姓不断来求,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教师兄。”静善道人有些无奈道。 静善道人见对方没有再说话,知道他默许自己继续往下说,“师兄,山下来了一采花大盗,武艺高强,官府也没有办法。此人非常嚣张,已有数十户受害。百姓苦不堪言。” “万恶淫为首。”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此人如果稍加点拨,或可成大事儿。” “这么说,师兄同意出山了?”静善道人有些欣喜道。 稍许,洞门大开,走出一老道,眉毛和胡子都已白了,青色的道袍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形。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声音,这老道的道行可见一斑。 静善道人赶紧迎来来道:“无根师兄。” 老道点点头叹道:“当初你若也肯修习一些武艺道行,现在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静善只喜经文,不喜武道,不似师兄那般全才,实在惭愧。” “我出山的事情不要传出去,收服此人之后,我继续归隐。” “静善知道。” 这静善道人的师兄正是无根道人,王明远的授艺师傅。这老道虽然年事已高,可脚步轻盈,面色红润,大概活上个一百二十岁也不在话下。 …… …… 采花大盗仍在作奸犯科,每天必做一案,民怨沸腾,官府无奈。 是夜,这黑影穿梭在屋顶上,似乎正在寻找目标。这一次又是哪家的姑娘被盯上了?谁也不知道,但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黑影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停下来,拨开屋顶的茅草,可以轻易入内。 黑影正欲飞身跃下之时,却被人一把抓住。这人一掌当中内含绵绵不绝之力,黑影只觉身上负上千斤重压,沉声运气,想顶开这人的掌力。 这人一把揪住黑影的后领,黑影不甘示弱,旋即转身,一拳直击来人的腹股沟。这人一个收气,这一拳的力道就已经被化解了一半。 黑影摆脱此人的纠缠,飞身出去,趁着月色,在树梢间穿梭不息。速度越来越快,可这人就像鬼魅一般贴在他身后,他快即快,他慢即慢。 飞至一片沼泽地,黑影立在岸边,那人却立在沼泽地上。这本是黑影的计谋,故意将此人引致此处,让他身陷泥潭。不过,这人稳稳当当地立在沼泽地上,没有任何下沉的意思,仿佛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重量,就像一根稻草虚浮在松软的沼泽地上。 黑影赞叹道:“阁下真是好功夫,在下实在佩服!” “施主功夫也了得,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好轻功及强劲的内力。不过,这等功夫却用在邪门歪道上,甚是可惜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无根道人。 “看来是位出家人。不过,出家人不在山里好生修行,却跑来抓我,也颇为奇怪。” “实在是施主太过分了,扰的一方天翻地覆,民怨沸腾,贫道才不得不出手。” “看来是有人去求道长了?” “何谓求?何谓不求?一切不过顺其自然,自有天意。你我相见,也属天意。” “天意?恐怕不然!道长若没有受人请求,又怎会自动出现?” “听得你的手段,就算没有人来求,我也会出现的。” “我的手段?看来我这手段一定很厉害,才使得道长肯出山相见。” “孩子,你这一身好功夫,不要用错了地方。听道长一声劝。” “及时行乐,我觉得我做的没有什么大的过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我从不伤及别人的性命。” “你侵犯别人的贞洁,这与伤及性命又有多少本质性的区别呢?女孩子的贞洁有时候大过性命。” “这么说,道长到宁可我侵犯的是这些女孩儿的性命?” “贫道希望你不要侵犯任何人的任何利益。” “凭什么说服我?” “**是无止尽的洪流,一旦打开闸门,就势不可挡。”无根道人颇为感慨道:“不过,这洪流会逐渐消耗我们自身,倘若能主动关闭这闸门,便会达到无欲则刚的境界。这种境界比起那些**来,妙不可言。” 黑影仰天笑道:“看来道长深有体会,才有此番生动的说辞。” “贫道知道语言的苍白无力。年少气盛,难免自负自大,以为天下无敌。不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施主执意孤行,贫道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看来道长执意要过问此事了?” “贫道只是不忍看着一颗好苗子落入歧途。你若愿意跟我山中修行,自是再好不过。贫道已经很多年不收徒弟了。” “道长真是看得起在下,还未请教道号?” “贫道无根道人。” “原来是无根道长!”黑影拱手道:“失敬失敬!” “施主可愿随贫道深山走一趟?” “我只怕跟你走了再也出不来了!” “贫道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口说无凭,这世道,人的言语最不值钱,也最危险。” “贫道绝对不会食言。” “出家人也不见得没有这些毛病,毕竟都是人。” 无根道人沉默片刻后道:“施主说的对,只要是人,谁不会犯错呢?” “看来你也赞同,如此,我更不能跟你走了。” “哈哈哈……”无根道人突然大笑起来,“像施主这样的人,如果想走出深山,有千百种方法,有何顾虑?连一趟深山都不敢走,施主枉费一身好功夫了。” “我还真受不得人激,看来这一趟必须走了。” 黑影跟在无根道人后面,面罩之下露出神秘的微笑。一种大计得逞的神色隐藏在面罩之下,趁着夜色,无人察觉。 二人大有乘风而去之意,一前一后,轻功炉火纯青。在这暗夜中,如同鬼魅一般飘荡在山林中。山风丝毫没有降低二人的速度,无根道人不经意地回头微笑,暗想:果真是个好苗子,这等武学奇才,若能指点到正途,道之大幸!(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章 无根道人(一)

茅山最高峰,天际的颜色是纯白和淡蓝,那些许蓝色交杂在纯白当中,就像淡出的不经意一抹。山林隐约在这片云山雾海当中,如在仙境。 无根道人立在崖边,黑影已经摘下面罩。 “年轻人犯任何事儿都可以原谅,因为年轻就是最好的理由。”无根道人看着眼前之人温和地笑道:“不过,有些年轻人犯下罪行后,就不像你这般幸运了,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无根道长另有深意?”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童晓晨,他为了逼这无根道人出山,可谓煞费苦心,不知毁了多少姑娘的清誉。 “孩子,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你听完后便可作出决断,是继续,还是回头。” “洗耳恭听。” 无根道人开始讲述一个年轻人的故事,思绪仿佛也陷入了绵长深远当中。 …… …… 四十年前,有个叫曾明的小伙子习得一身好武艺,纵横天下。他自负不已,总觉得天下再无敌手。江湖上传说的那些所谓的高手,都不堪一击,徒有虚名。 曾明陷入了有史以来的一场深重的精神危机。他觉得一直以来追求的精湛的武学技艺似乎没有任何意义。没有对手,让他陷入深深的寂寞孤独当中。 曾明才二十岁,就产生了一种人生走到尽头的荒凉感。人生似乎已经超越到顶端,再无路可去。 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对于他而言,似乎都是多余的人。这些人没有丝毫趣味,而且低级庸俗不堪。他远离人群,可又需要温暖和关怀。他就像一个精神分裂者一般迷茫的活着。 一个人没有目标,活着就像一个无头苍蝇。 曾明的精神危机没有随着时光的流失而消逝,反而越来越沉重。人生似乎没有其他出路,直到她遇到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名唤小马,她告诉曾明这辈子就这么叫她,她没有别的名号。 二十岁的曾明,面目清秀,身材高大,英挺的形象,即便是邋遢的胡渣也掩盖不了。 十八岁的小马,高高瘦瘦,清清纯纯,一双腿长的不可思议,跑起来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谁也拉不住。 曾明看到小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跑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长久以来都被他忽视的感觉——男人对女人独有的感觉。 在小马面前,除却衣衫的曾明,就像一个害羞的小男孩儿,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小马吃吃地笑着,就像调教徒弟一样道:“你害羞什么?这可是最为原始纯粹的行为。” 曾明根本不敢抬头看小马的身体,仿佛抬眼一看,就会被辣到眼睛。他的一身好武艺在小马面前似乎毫无用武之地,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小马主动投入曾明的怀抱。当小马滚烫的皮肤贴近曾明的皮肤时,曾明仿佛获得了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至宝。他的世界里再不是漆黑一团的冰冷,温暖的火光正在他的世界升腾。 曾明仿佛看到人生新的目标在向他招手。汲取温暖,曾明紧紧抱着小马的身子。 下马轻抚着曾明,“你有一副好身子,为何这般不知道珍惜利用呢?” “兴许是之前的目标太单一了,让我忽略了它。”曾明诚实地回答到。 小马抬起头,轻抚着曾明的面庞,娇笑道:“你还有一副姣好的面庞,是女人都会被你迷死,人生除了那些目标还有很多世俗乐趣。你应该多体验,就不会那般孤独寂寞了。” 曾明轻吻着小马,小马气息已经不稳,仿佛承受着这个世界上最沉重的压力。 当小马的轻舔着曾明的耳廓之时,曾明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上下的敏感神经都被调动起来。这个女人像个天使,又像个魔鬼,既给曾明带来了至高无上的快乐体验,也诱发出曾明体内那些蠢蠢欲动的邪恶**。 当小马的长腿紧紧夹住曾明,在他身体下面不住**的时候,曾明觉得自己体验到世界上最好的事情。这件事儿比打败任何一个所谓的高手,感觉都要好上千百倍。 女人果然是世界上令人快乐的良药。曾明感觉自己彻底度过了精神危机,沉重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人生的另一重目标正在像他招手。 与小马在一起的日子,曾明快乐无忧。 小马的人生哲学是纯粹的、原始的、自由的。小马说,她最讨厌滥情,那些执着的痴情在她看来可笑无比,所以,她告诫曾明不要情有独钟,要开阔视野。 十八岁的小马说出的这番言语,对于二十岁的曾明而言,新鲜又独特。他仿佛一个小徒弟一般在接受老先生的教诲。这位开启他人生另一扇窗的老先生最重要的金句就是,及时行乐。 曾明起初不理解小马的意思,他也很难理解。因为他实在太爱小马了,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只会爱小马一人,再无可能去碰别的女人。 每当曾明信誓旦旦跟小马说“一辈子只爱一人”的话语之时,小马总是笑着报以理解戏谑的微笑。她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不过,小马也会因为这些话开心不已。 曾明对小马的痴情差不多持续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他的眼里只有小马,小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可爱,小马的一颦一笑都美好。他嘴里念叨的是小马,心里想的也是小马。他甚至想着,此生拥有小马一人,跟她生个孩子,人生就圆满了。 直到有一天,曾明发现发脾气的小马一点也不可爱的时候,曾明才发觉人无完人。以前可爱的小马似乎正在变,有时候变得蛮不讲理,有时候变得邋遢不堪,有时候变得横行霸道。 小马真的变了吗?不,这些行为,小马之前也做过,但当时的曾明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这就是小马身上的特色,更是闪光点。正是因为这些特色,小马才是那个他情有独钟的小马。 究竟什么变了呢?曾明的视角、感觉在变。他的眼光越来越挑剔,小马对于他的新鲜感已经快要结束了。他眼里的小马充斥着缺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马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根道人(二)

曾明鼓起勇气跟小马坦诚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他原以为小马一定会大怒,甚至会哭闹。不过,小马没有,一切都很平静。小马甚至平淡地说道:“看吧,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现在可以理解我的话了吧?” 曾明惊奇道:“为何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儿?” “这哪是什么未卜先知,只不过是人之常情。”小马有些无奈道:“你要是觉得腻烦了,便去寻找更好的。我不但不会拦着你,而且还可以帮助你。” 曾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善解人意的奇特女人。他紧紧抱住小马道:“你可真是一块瑰宝。” “但愿吧。”小马淡淡道。 …… …… 曾明走出了那间居住了三个月的屋子,他要去寻觅更好的、更新鲜的,除了小马之外的女人。 男人的心一旦野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曾明在两个月之后又回到了小马住的地方。他告诉小马,出去之后碰到的第一个有感觉的女人是一个员外的女儿。这女孩儿与小马截然相反,身子圆润,脸也是圆嘟嘟的,甚是可爱。 曾明说,自己与这女孩儿你来我往了两个月。第一次将这女孩儿抱在怀里的时候,软软的,温温的。这女孩儿非常娇羞,他觉得自己就像在逗弄一颗害羞草一般,非常奇特。 小马并没有打断曾明的分享,而是微笑着继续听着。 曾明将所有的感觉全盘托出,没有任何保留。 小马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既然这么好,为何还要回来?” 曾明从后面环抱这小马,亲昵道:“昨晚我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你,所以我想你了,便自然回来了。” “还要再去吗?” “不去了。那女孩儿太粘人了,我只要不去,她定然哭闹。还是你好,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曾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小马,眼神里尽是祈求,“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生气?”小马轻抚着曾明的面庞。 曾明一把抱起小马,“不生气就好!” 曾明感觉在小马身上又重拾激情,他感觉自己依然爱着小马,但他不知道这种爱究竟能够维系多久。 一个月后,曾明又走了。这一次,没有再跟小马说只言片语。小马知道,他的新鲜感又没了。 曾明就像着了魔道一样,不断重复上演着回归、出走的戏码。 每一次出走所遇到的女孩儿,曾明都慷慨地跟小马分享,毫无保留。小马也都耐心地听着,仿佛一点事情都没有。 对话的终结,曾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我觉得人活着还是得有个具体的目标。所以,我想尝遍不同类型的美丽女子。” 小马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 “你会帮我吗?”曾明直接问道。 “你觉得呢?” “你会,因为即便我尝遍所有女子,心始终在你身上。” “你说会,那我便帮了。” 曾明拥住小马,轻声细语道:“我还是最爱你。” 贴在曾明胸口的小马,眉头轻蹙,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究竟该如何。 …… …… 小马是一个细心的女子,对于目标对象总要做彻底的调查。曾明的每一次行动,都天衣无缝。小马所选定的女子,每一次都合乎曾明的心意。这些女子果真如曾明所愿,类型各异,性格也各异。 越来越多的女子沦陷在曾明手里,他游遍全国各地,也采遍全国各地的名花野草。 小马始终伴其左右。不过,小马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活泼的小马,她变得心事重重,愁容满面。每当曾明问起来的时候,小马都以正在谋划策略为借口挡掉。 曾明已经体察到小马的情绪,不过,他实在太忙了,忙着品味和复原,所以,他无暇顾及小马。在他心目中,小马是个有能耐的人,总能化解一切。 …… …… 行至镇江,落脚已经一月有余,曾明几乎尝遍了周边的各色美艳女子。这一晚的对象是知府刚过门的娇妻。 八抬大轿抬着新娘子进门,吹拉弹唱,气氛好不热闹。新娘子等待着新郎进入洞房。 不过,娇媚的新娘等来的不是新郎,而是曾明。曾明并没有揭开新娘的盖头,他轻拥住新娘,“久等了。” 这新娘嘤咛一声,以作回应。 “我要跟你做个游戏,你愿意吗?” 新娘点点头,红色的盖头依然蒙在头上。 “我要蒙住你的眼睛,你就用这手感觉我的面庞,用心感受我对你一切的好。”曾明已经蒙住了新娘的眼睛。 新娘的脸庞已经红了,在摇曳红烛的衬托下更加嫣红。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印象深刻,用心感受的才有最佳记忆。”曾明解开新娘的嫁衣。 曾明已经是个熟练的老手,知道女人最想要什么。所以,一切都在缓慢中行进,没有半点焦急。他根本不像一个采花贼,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新郎。不疾不徐地诱惑着自己家的媳妇。 新娘的情绪完全被曾明带动着。现在急不可耐的人不是曾明,而是这新嫁娘。但传统的教育又告诉这女孩儿,必须矜持。所以,这新娘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纠结万分,在身体**和保守道德之间逡巡难进。 曾明最喜欢看这些女子徘徊于两难之间的姿态。通常来讲,最终的结果都是抵不过身体的自然**。 这新娘也不例外,抱着曾明的脖子,再也不愿放手。 曾明熟练地脱下衣服,正准备满足这女子,却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年轻的县太爷,气的脸红脖子粗,大骂道:“好生猖狂的淫棍,立刻给我锁上带下去。” 曾明自信凭着自己的武艺,这群泛泛之辈绝对锁不住他。可他忽略了身下了女子,这女子的双腿就是锁,死死地缠着他,令他动弹不得,更何况还有一把尖刀抵在他胸口。 此时此刻,曾明才明白,这一切都是骗局。这场婚宴也只是为了让他上钩。他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大鱼,身下的女人只不过是诱饵。(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根道人(三)

曾明身陷牢狱,他突然非常思念小马。小马为何还未出现?小马难道一切都还不知道?小马究竟在哪儿? 新上任的县太爷抓获了全国通缉的采花大盗,此消息已经传遍镇江小城。不日,京城将收到消息,这县太爷注定是要高升的。 小马始终未来看曾明。曾明忧郁极了,他感觉自己突然又陷入孤独无依的状态。那些目标瞬间又成了梦幻泡影。 小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曾明心里总觉得不安。他要出去见小马,问个究竟。 眼前的铁栅栏根本无法拦得住曾明,他想要出去,总能随心所欲。 一根细钢丝就可以解开所有的束缚和枷锁。曾明神不知鬼不觉地越狱了,当守卫发现的时候,曾明早已不知所踪。 县太爷竹篮打水一场空,本来的升官发财美梦就这样落空了,他只能继续安于这小城。 曾明来到一片深山,这一处与初识小马的地方太过相似。他看到一个女孩儿的背影,正在无忧无虑地荡秋千。 “小马,小马……”曾明唤了两声。 女孩儿回过头对着曾明微笑,正是小马。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不见你的踪影?我被官府逮到了,你也不来看我?”曾明急切地问道。 “我知道你要想出来,有一千种法子。”小马嫣然一笑。 “为什么这一次出了纰漏?”曾明不甘心问道:“你一向细致小心。” “再小心也会有纰漏,所以你不能怪我。”小马道:“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在玩火,哪里可能尽善尽美。” “你确定你跟这件事没关系?” “你怀疑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的行为太反常了。” “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出卖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我很想你,小马。”曾明抱住小马,那份牢狱中的孤独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我也很想你。”小马慵懒地靠着曾明的胸膛上,“你还要再继续那些事儿吗?” “当然,目标仍未完成,任何阻拦都不会让我停下脚步。”曾明没有丝毫犹豫,他一向如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小马有些迟疑,但还是笑着道:“你一点都不怕?” “怕什么?有你在身旁,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果真是个勇者,没有人可以阻碍你的一往无前。” “执着是我的优点。” “有时候,优点也是缺点。” “你不欣赏?” “欣赏,不过我还是担心你。” “担心我再被困?”曾明紧了紧小马的身体道:“别担心,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其实更担心,你渐渐把我忘了,不再爱我了。”小马眼神中有些忧伤。 “傻瓜,我的心始终在你这儿。就算忘记天下所有人,也绝对忘不了你。” 小马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曾明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小马哭泣。滚烫的泪水滑落到曾明的手背上,曾明抬手轻拭小马的眼泪。 可那眼泪源源不断,曾明一下子慌了。 小马看着曾明的脸庞,抬起脚吻上曾明的唇。这样主动的吻有些疯狂,让曾明有些窒息。他的内心有些雀跃,小马对他的感情不再是云淡风轻,而是有如狂风暴雨。 伴随着这样的情绪,曾明拥着小马,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小马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感情一般,强烈的吻有如暴风骤雨般袭向曾明。 曾明惬意地接受着小马炽热的爱意,这般强烈的爱意对于他而言也是新鲜的。 正值动情之处,曾明感觉自己下体一阵冰冷,随即剧烈的疼痛袭来。这种痛感有如五雷轰顶,小马满手都是鲜血,疯狂大笑,手里拿着的正是曾明的命根子。 曾明推开这个疯狂的女人,用最为陌生的眼光审视着眼前的女人。他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低落,面色惨白。捂着疼痛难忍的下体,曾明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女人,离开这个地方。 曾明根本无法爬起来,不过就算摸爬滚打,他也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小马疯狂大叫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的那些本事儿去哪儿了?” 曾明看着眼前疯狂的女人,只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关于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你不爱我,我的爱也只是一厢情愿。不过,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真相。” “不,我爱你。我对你的爱都是真的。” “你给我滚!”曾明非常虚弱。 “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小马绝望道。 “谎言,骗子,疯女人。”曾明还在爬行。 “你知道吗?每一次你跟我分享所谓的经历,都是对我深深的伤害。那种痛比你现在所受的痛苦有过之而不不及。” “可你明明说不介意。” “我是在骗你,也在骗我自己。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很洒脱,可我还是爱上了你,我做不到放任你去占有别的女人。爱,就是嫉妒。” “爱,就是嫉妒?你为何早不说?是你一步步将我带到这个地步,现在又反过来责备我?” “我们都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可以与众不同。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始终不是一匹自由洒脱的野马。” “你真是太可怕了,也太可恨了!” “你恨我?” 曾明看着眼神发怔的小马,拼尽一口力气道:“我恨你!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痛恨的人!” 小马眼神一黯,凄然道:“你以为我不恨你吗?从你开始背叛的我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恨你了。”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要设计我?”曾明眼神中满是绝望。 “一切都是天道,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小马突然化身为一个正义的使者,毅然决然道。 “你真是万分可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不!你需要我,你身受重伤,没有我,你会死。” “让我死好了,求你别再靠近我。”曾明看向小马的眼神中满是厌恶,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曾明不知爬了多远,终于体力不支,昏厥过去。(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无根道人(四)

曾明醒过来的时候,身处道观,他是被茅山玄明道长所救。玄明道长下山采药,发现了满身鲜血的曾明,于是便带到道观救治。 玄明道长一生研究医药,曾明本已失血过多,将死之人。不过,玄明道长妙手回春,将这奄奄一息之人又拉回了人世。 曾明醒来后,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发生的种种。他始终无法理解小马对他的恨,明明那个女人像匹马一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对于过往种种,曾明似乎不愿再提及,他感觉自己的身心灵都受到了重创。对于这尘世的一切,他产生了一股莫名的陌生感。陌生所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冷漠。 曾明拜玄明道长为师,潜心修道。玄明道长感慨于其身世经历,赐道号“无根”,一为铭记****最终所受的恶果报偿;二为逍遥自在、无欲无求的自在精神。 曾明就是无根道人,无根道人就是曾明。 可眼前的无根道人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 “这真是个好故事,作奸犯科之人想到这种后果,心里肯定害怕。”童晓晨看着眼前平静的老道感叹道。 “你呢?你怕吗?”无根道人面色和蔼。 “当年的曾明如果怕,我便怕。” “年轻就是如此,不知道一个怕字。” “倘如我不怕,执意孤行,你是不是也要如此惩罚我?” 无根道人笑了笑,摇摇头道:“不会。一个道人过问凡尘俗事已属不专心,又怎会起伤人之心。如此,之前数十年的道行岂不是毁于一旦。” “那道长对于我这种冥顽不灵的人难道就放任不管?” “管与不管又如何?施主既然能够问出此话,就说明本性并不坏,何必执着于一个色字?” “**就是洪水猛兽,不是我执着,而是人性如此,无法看破。” “人之所以为人,绝对不是因为动物本性,而是因为意识中残存的人性。那股道德即便细若游丝也始终存在。守住这丝道德,人方才为人。” “只不过很多时候,我们只想永远堕落下去,人或兽只不过一个称谓而已。” “倘若你继续下去,那些**给你带来的快乐也会日渐减弱,机械的重复带来的就是麻木。哪里都将寻不到快乐。” “道长看破红尘之后的生命都是乐的吗?” “乐为何物?倘若你理解为世俗之人所谓的身体激情快乐,那么修道的生活确实没有。但悟道的一瞬间所迸发出来的精神快乐是激烈的,是任何其他的快乐都无法比拟的。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我满足,没有任何愧疚和负累。” “道长所说的这种境界,常人恐怕很难达到。”童晓晨有些羡慕地看向这无根道人。 “人活着,大部分时候都是平静中度过。这平静本身也是乐。所以,修道和悟道的生活确实是乐事。” “那些身体上的**皆被这精神上的满足抵消掉了吗?” “你可愿意一试,寻找其中的答案?其实,贫道也一直探寻个中奥义。个体存在实在太过渺小,与宏大的宇宙相比,不过一蜉蝣。那些所谓的**更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 “这对我似乎有些吸引力。不过,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何时才是好时机?” “总要等将记挂着的事情解决之后方能了无牵挂地在这深山修行。” “看来施主仍恋恋红尘。”无根道人感到有些可惜。 “我本从红尘之中来,留恋过往,再正常不过。”童晓晨道:“可我真正放心不下的另有他事儿,若道长愿意帮忙,我这羁绊也可早一日解除。” 无根道人听眼前之人话中有话,微笑不语。 “实不相瞒,我对道长隐瞒了一些实情。我并没有侵犯那些良家女子,所作所为完全意在请道长出山相助他事。” 童晓晨见无根道人似乎有些不信,便伸出手臂道:“道长若不信,可以把脉一试便知。” 无根道人疑惑地将手搭在童晓晨的脉搏上,片刻之后,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道:“原来个中竟有乾坤,这乾坤颠倒,自然不可为。” 童晓晨笑了笑,“这大好的机会尽是浪费了。” “如此大费周章,不知所为何事?但说无妨。”无根道人静立。 “天下即将打乱,日月教为祸百姓,欲利用蛊毒组建蛊人部队,凡不归顺者皆以此法对付,摄人心魄。还请道长出山帮百姓脱困,解除蛊毒。”童晓晨请求道。 “蛊毒?很多年没听到这两个字了。” “道长可有妙法?” “这日月教是何方神圣?” “日月教是西南一带兴起的邪教,因夺得藏宝图,寻得宝藏,日渐强大。如今分部延及全国各地,不仅不肆招兵买马,蓄意谋反。而且对道佛两教,赶尽杀绝,各地的佛像和道像都在打破,信奉日月教的人越来越多。只怕不日这茅山也要受到牵连。”童晓晨将日月教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道。 无根道人表面依然平静,“邪不压正,佛道乃正统宗教,这邪教绝对没有立足之地。” “但事实上,这邪教的势力正在蔓延。老百姓很容易受到迷惑,邪教富可敌国,只要给一点小恩小惠,故弄玄虚一把,百姓皆被愚弄了。” “真是可笑,千百年的传统竟然抵不过一个几年的邪教?” “人是很实际的动物,只看的到眼前利益,毕竟不是人人皆可成王成圣。道长倘若不主动出击,这天下迟早要打乱的。到时邪教掌权,道佛两教恐要受灭顶之灾。” 此语似乎说到了无根道人的心坎里,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地方。毕竟祖宗基业事儿大,个人修行事儿小。 童晓晨见这无根道人心中已有动摇,趁机添油加醋一把,将原本很严重的事态进一步夸大其词。 这无根道人最终还是被童晓晨说动,决定出山救治那些身重蛊毒的人,协助童晓晨阻止日月教的阴谋大计。(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三章 解毒圣药

炼丹炉正在蒸腾,白色的蒸汽透出一股清新的植物味道。两名道童一左一右守着炼丹炉,控制着火候。 无聊沉寂的工作,两名道童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打着盹儿。 无根道人的脚步实在太过轻微,两名道童根本没有任何觉察。无根道人轻咳了一声,两名道童这才惊醒,立刻起身低头道:“师傅。” “你们把这些葛根和黄精拿过去碾成粉末。”无根道人将两个大布袋递给其中一名道童,“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不能有一丝一毫浪费。” “是,师傅。”那道童拿着布袋便下去准备了。 “丹药炼的如何?”无根道人问道。 “师傅,似乎仍未凝结成固体。”那看火的道童回答道。 无根道人将丹炉的风门揭开,观察了一番后道:“看来丹砂加少了,你再去取出一些丹砂,加进去。” “是,师傅。”那看火的道童也下去了。 这丹炉中蒸腾的正是解除蛊毒的圣药。炼制这种丹药周期至少一个月,其间要不断加入药材,还要控制好火候。 这一次的炼丹只是小试牛刀。如果效果良好,再行大批量的炼制。全国各地,凡事有炼丹技术的道观都将加入这场炼丹盛宴。 …… …… 白青青带着新牧羊的羊群游走,他们的目的地是蛊人部队大本营。这是离茅山不远的一个村落,日月教收服的据点之一。 童晓晨站在半山腰俯视着这一切,他的怀里揣着无根道人炼制的丹药。眼下这群蛊人就是试药的对象,所以必须截住。 截住这一群人很简单,控制住白青青,便控制了一切。 童晓晨突然跳下山崖,像一颗泄了气的气球急速下沉,任由自己的体重拽着自己下落。远看,就像一个生无可恋、跳崖自杀的人。 可这人偏偏又像死而复生的飞虫一般,在接近平地之前水平飞掠出去。这速度异常惊人,就像一个飞速旋转的钻头一般攻向白青青。 白青青感觉后背传来阵阵凉风,白色的纱裙飘舞起来。笛声骤变,从悠扬婉转变得急促断续,有如一阵阵的马蹄声。 蛊人的阵列突变,童晓晨急速飞转的身体被挡在蛊人阵列之外。为了不伤害这些试药对象,童晓晨停下自己的身形,静静地站立。 “原来是你,别来无恙?”白青青眉头轻蹙,但嘴角含笑,仿佛遇到多年挚友一般。 “多日不见,你气质都变的温和了。看来时光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童晓晨满眼含笑。 “人是会成长的,尤其是在好的环境和教导之下。” “如此说来,你这脾气也一定变好了。” “脾气要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儿。” “眼下就有一件事儿,可能要考验一下你的脾气。” “哦?你且说来听听。” “我想要你留下你身后这些人。” “你要他们干什么?他们不过是些废材。” “废材有废材的用途。” “对不起,就算是废材我也不能留给你。” “你真是个小气的人。” “我是不大气,但归根结底,这件事我说了不算,所以,不能留给你。” “看来祈求别人终究是没有用的,我只能靠自己了。” “你想要明抢?”白青青的拳头紧了紧,心中一阵紧张,她知道自己的实力。 “当然不是,我只是把你抢来的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只怕这些人就算你抢回去,也复原不了,何不就由我带走?”白青青还想继续说服。 “恐怕由不得你了!”说罢,童晓晨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顷刻就到了白青青面前。 白青青的暗器尚未发出,脖子已经被童晓晨卡在手中。白青青的眼神是惊恐的,她断断续续道:“你竟如此之快?” “如果你不服,还有比这更快的。比如,掐断你这细长的脖子。”童晓晨的手紧了紧,白青青满脸涨红,气息不畅,额头上的青筋毕露。 白青青难受的一阵挣扎,想要摆脱这卡在脖子上的手。无奈越挣扎越紧锁。“就算……就算我留给你也没有用。”白青青气若游丝道。 “这么说你肯把他们留给我了?”童晓晨嬉笑地看着白青青。 白青青重重地点点头。她一向是个实际的人,生存比什么都重要。 “我松开手之后,希望你立刻消失。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了。”童晓晨渐渐松开卡住脖子的手。 最后一根手指离开白青青的脖子之时,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童晓晨满意地笑了,肉弱强势,这是最基本的生存道理。 童晓晨从怀里掏出丹药,挨个送食。 这些蛊人服下之后就像死了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角还翻腾着白沫。但这些倒地的人面色却渐渐好转,从乌紫渐渐回转成正常的肤色。 不一会儿,这些蛊人慢慢坐起来,一切恢复正常。他们根本不知道中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疑惑地看着周遭的环境,不知道自己为何跑到这荒郊野岭。 童晓晨看着这些人渐渐复原的过程,心中叹服无根道人的医术实在高超。这等蛊毒的解药也被他研制出来,可谓深不可测的高人。 童晓晨对这些疑惑不已的人道:“都回家去吧!继续你们正常的生活,就是给毒害你们之人沉重的一击。” 这些人跪拜感谢之后,各自踏上回家的路程。 这一切皆被白青青看在眼里,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山林间窥视了一切。 童晓晨离开之前,回头神秘一笑,对着白青青隐身的那片山林道:“回去告诉教主,我有的是解药,他毒害一个,我便救治一个。” 说完,童晓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林中。那一片苍翠在山风的吹袭下簌簌作响,似乎没有从来没有人来过。 白青青背脊发凉,这童晓晨一段时间不见越发厉害了,当真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不顾,她依然自信教主一定更胜一筹,所以,这件十万火急的事儿一定要尽快通知教主。(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杀死教主

一只孤鹰盘旋在上空,迟迟不肯降落。鹰是孤傲自由的,它从来不肯卑躬屈膝为人服务。这孤鹰的腿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布条,似乎又说明它确实与人有过接触。鹰再厉害,也不可能自己绑上一根白布条。 施清风抬首看着高空盘旋的鹰,似乎看到最好的朋友。清丽的哨声,孤鹰急速地盘旋直下,飞到施清风的肩上。 施清风抚摸了几下这孤鹰,解开绑在它腿上的白布条。摆脱束缚,孤鹰很快就飞走了,它似乎一点也不享受人的爱抚。 “蛊毒解药已出,童晓晨出现,茅山一带,情势险峻。青青留。” 短短数语,已经交代清楚当前的形势。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的出现总是令人出乎意料,真是有趣。”施清风自言自语地笑道。 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更不焦急,仿佛在等着这场好戏继续发酵。 …… …… 试药成功,全国各地的道观都在炼制解除蛊毒的丹药。每间道观的炉火都不舍昼夜地燃烧着,蒸汽升腾着。 道士的丹药能够解百毒,这一消息已经传遍全国各地。凡事身受其利的人家都对此感恩戴德,继续坚守着自己的传统道家信仰。 道人神通广大,重新得到百姓的尊重。没有人再敢嚣张地去捣毁道观中的雕像,生怕如此一来,永世不得安生,现世也得不到救治。 道家的威信似乎得以稳固确立,日月教势力的扩张速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减慢。 凡是身中蛊毒的老百姓都得到了救治,全国形势一片大好。不过,仍有许多家庭找不到自己的儿子或丈夫。 这些家庭眼见其他家庭都团聚了,心中很不是滋味,都想自己的亲人也能完好如初地回归。 眼见着道士本事很大,****去求,捐了许多香火钱和功德钱。 “看来你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无根道人露出失望的神色,“那些根本找不到人的家庭又该如何?” 童晓晨道:“只能找出这些人方才有希望。” “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要找人,自然是要远行。道长,丹药得继续炼制,找到这些人后,或许需要更多的丹药。” “你放心,炼丹炉的炉火将一直燃着,等候你回来。” “多谢道长!”再没有别的言语,童晓晨踏上的远行的路程。 …… …… 白青青回到日月教,这一次她带回了十名精英。这些蛊人才是最为重要的,那些留给童晓晨救治的蛊人都是不重要的。所以,她说那些人是废材并非不是真话。 这些蛊人精英个个体格强壮,身材高大,假以时日,定然可以训练成不朽的部队。 这是一块盆地,集中着所有的蛊人精英,这一块便是白青青的腹地,也是日月教力量的集中地。 这一夜,日月教主也出现在这块盆地上,他是教宗的象征,需要定期出现。 一如往昔,黑红大敞篷在风中飘扬,日月教主的面庞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这温和的脸自始自终都没有半点变化,仿佛永远定格在一种表情上。 童晓晨出现的时候,这温和的脸也没有半点变化。 甚至当童晓晨攻击之时,这教主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令他情绪起伏的事情了。 白青青挡在教主的身前,有些惊讶道:“你一个人来的?” “你认为呢?”童晓晨不客气道:“让开,上一次没解决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一个人来太不知好歹,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把你碎尸万段。”白青青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的蛊人精英警告道。 童晓晨并不理会她,快速的闪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尖刀已经抵在日月教主的太阳穴上,“如果你觉得教主的命不值钱,你大可以如此做。” 日月教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所有的都成竹在胸。童晓晨见状,讽刺道:“你的命可真大,竟然能够死而复生。不过,你可以复活一次,却绝对没有第二次。这一次我要亲手杀了你,看着你咽气。” “你以为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吗?”日月教主反问道:“哈哈哈……我的命不是终点,一切都没有终点,教主的理念没有终点。” “我这一刀下去,便是终点。蛊人根本没有用,我的解药足够救治比这里多上一倍的人。”童晓晨的尖刀离日月教主的太阳穴越来越近。 “童晓晨,你自以为聪明,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赢不到最后。”日月教主身体有些颤抖。 “原来你也怕死,我以为你无所畏惧呢。”童晓晨感受到日月教主身体的颤抖。 日月教主沉默不语,他闭上眼睛,满面祥和。 “我也不想杀生,不过,你必须死,否则一切都无法结束。”童晓晨叹息道:“以你一人之死换取天下苍生的性命,值得,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童晓晨割开日月教主脖颈上的动脉,鲜血“嗞”的一声喷将出去,溅洒了白青青满脸。不过,白青青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中露出苍凉的同情之色。一旁的手下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这日月教主威信早已没了,以至于这些人对他的生死都漠不关心?”童晓晨心中有些疑惑。 日月教主像一摊烂泥倒在地上。这一次,童晓晨万分确信已经杀了他。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日月教主竟然没有反击。这一次的击杀显得太反常,容易到让他难以置信。 日月教主的面部表情即便死了,也依然如故。童晓晨渐渐意识到问题之所在。他探了探这日月教主的脖颈,鲜血的滋润下,那层人皮面具的边缘已经翻起。 童晓晨揭开这人皮面具,大吃一惊,竟然是余子威,那个在歌乐山庄一直跟在施清风身后的人。余子威的面部因为恐惧扭曲着,眼睛瞪的老大。他不是不惊惧死亡,而是假面具掩盖了一切。(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发现真相

看着躺在地上的余子威,童晓晨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教主压根儿从未复活过,一切都只是一场虚伪的戏码。 “施清风呢?他在哪儿?”童晓晨挟住白青青怒吼道。 没有应答,一片死寂。 “童兄,何必这么激动?要找我,很简单,我们毕竟是结义金兰。”施清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悄然无息。 白青青看到施清风的瞬间,眼中闪出欣喜的神色。 “童兄还是放开青青,莫要吓到她了。”施清风一边说,一边已经将白青青从童晓晨手里带了出来,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童晓晨看着眼前的施清风,觉得心中阵阵寒意,这场局布的实在够深。 “你才是真正的日月教主?打从一开始就是?” “跟聪明人对话就是省力。不过,就算你现在明白过来,也没有任何用处,为时尚晚。” “只要有心,任何时候做任何事儿都不晚。” “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这是你的优点,不过有时候也是缺点。天时地利人和,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只知道邪不压正。” “你跟我谈正邪?真是可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你行不义之事,无法得逞的。” “对了,我一直未感谢你,感谢你相助取得宝藏。若没有你,我绝对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在某种意义上,你是我成功的关键。” 童晓晨心中郁闷,不仅被这施清风一再欺骗,而且牺牲了无辜的性命。此语一出,童晓晨念及往事,想起落樱,满脸不悦。 “其实,你若能跟我合作,未尝不是明智之举。我们携手打天下,日后江山你我一半。”施清风道。 “江山?我从来不稀罕。我只看到,倘若任由你胡作非为,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江山易主从来都需要流血和牺牲,就算没有我,还有别人。我的理念可以成就日后更强大的国家,你为何不能再聪明一点?” “我看不到你的理念究竟高明在何处。无非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披着一件爱人的外衣,就可以说自己高明吗?” “我这是在给你面子。倘若你不识时务,我也不会再留情面。”施清风严肃道:“事已至此,你阻挡不了我的。” “能否阻挡你是天道的事儿,不是我的事儿。” “天道?你真以为你去了趟茅山,接触了几个道士就明白了天道?你太天真了。” “道法自然,这可不是我说的。” “老子那家伙故弄玄虚,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不会被迷惑。没想到也同样是傻蛋。真正的道是大爱,而不是你们所认为的自然。” “收起你那些虚伪的爱,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永恒的、真正的爱。”童晓晨想起了那个荒凉的梦境,真实的像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脏上。 “爱是恒久的忍耐,只要你相信。”施清风仁慈地看着童晓晨。 “这些人呢?你毒害他们,就是对他们的爱?”童晓晨指着蛊人大声道。 “当然!他们的献身并不是无用,死后他们都将有个好的去处。我这是在帮助这些终日碌碌无为之人。” “你竟自信到可以帮他们安排生后事儿?” “这不是自信,这是确信和事实。” “人一旦无耻起来,简直不可想象。不过,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你以为炼制出那些丹药就可以破除我的蛊人计划吗?” “就算不能彻底破除,也能打击你的气焰。”童晓晨自信道。 施清风仰天笑道:“太天真了。” 童晓晨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盯着眼前的施清风,攻击迫在眉睫。他已经积蓄了所有的内力,只等一击即出。 周围的空气像水波一样浮动不安,白青青往后退了几步。 施清风看着童晓晨,叹了口气道:“好久不打了,也只有跟你打才痛快。我知道你已经强大到一个地步,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与我交手。” 童晓晨始终没有一字一句,他已经不想跟这个魔头多废话。 速度一直是童晓晨的优势,不过,与之前相比,力量更加强大。力量与速度的结合可以造就强大的个体。 两掌相交,施清风的白袍扬起。这盆地没有风,但白袍却像旗帜一样扬起。 右手仍在运气,但左手已经脱离出去,攻向施清风的双眼。施清风右手加大力量,童晓晨飞了出去。施清风也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你的内力更强劲了,看来武非舞一定没有亏待你。”施清风道。 “懒得跟你废话。”童晓晨的身体像一条灵蛇般迎了上去。 巨大的力量就在施清风的头顶,压下来的时候,施清风的身体偏转了一下,地上立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洞穴。 童晓晨继续进攻,没有给施清风任何喘息的机会。双腿像排浆一样,不断踢向对方。施清风的手臂像天然的武器,坚硬无比,抵挡着排山倒海袭来的腿力。 每一下的格挡都非常有力,童晓晨感觉自己双腿的肌肉开始酸疼。一个倒转,改为手攻。 白青青见施清风不占上风,笛声已经响起,蛊人已经行动起来。 童晓晨眼前黑压压的蛊人袭来,骂道:“天煞的人海战术。” 不过,一边骂还是一边想着退出的后路。 “既然来了,就别想着走了。”施清风已经察觉童晓晨有退意。 “这场较量根本不公平。”童晓晨道。 “这个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认赌服输。”施清风的攻势更甚。 童晓晨从武非舞那里除了继受了内力之外,还学到了一门虚晃的轻功技术。所以,他的人影在蛊人当中穿行闪缩,最后像一颗星星一般消失在天际。 这是一门最顶尖的逃生功夫,运功之时必须想象自己是一颗微尘,将所有的意识全部集中于一点上。一颗微尘,无论游走在何方,都绝无可能被人抓住。 施清风和白青青惊讶地看着消失在天际的童晓晨,知道这个对手正在日益变得强大。(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比试阴险

炼药的丹炉继续蒸腾。这是一个偏远的道观,一个老道在看守丹炉。 “师傅,炼丹所需的金水已经有人送来。”那年轻的道士捧着一盆水。 老道看着这一盆水,仿佛看到金子一般,吩咐道:“小心点,一点都不能浪费,这可是茅山独有的炼丹水。缺了它,之前忙活的都将是一场空。” “是!”年轻的道士将水小心翼翼地倒入炼丹炉,一滴都不曾浪费。 “送水的呢?怎么不请进来坐坐,吃个斋饭?”老道问道。 “那人送过来就走了,说还有下一家要送。” “你小心看守着丹炉,如有不妥,立刻叫我。” “是,师傅。” 老道完成了主要工作之后,就将这火候的看守交代给自己徒弟。 又一批新炼制的丹药出炉,这一次是大批量的炼制,可以救治数千人。周边受殃的百姓都在等待着这一批新丹药,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新的生机。 年轻的道士将丹药带下山,分发给百姓。 拿到丹药的百姓像是捧着至宝一般,这一粒小药丸服下去,一切都将恢复如初,没有人受伤害,成全每个家庭的幸福团圆。 那些中毒的人服食之后,口吐白沫地倒下去,一旁的亲属惊吓万分。 年轻的道士安慰道:“这是服药之后的正常反应,不必担心,马上就会好转,自动醒过来的。” 一炷香过去了,倒地的人始终没有醒过来。他们的脸色也没有逐渐好转,那黑紫色反而进一步加重。 再吐出的来已经不是白沫,而是乌黑的血液。已有人惊叫起来。 年轻的道士也慌了手脚,拿手去探,地上的人已经没有半点气息。 一时间,一团大乱。百姓的哭叫声不绝于耳。所有人皆将矛头指向这年轻的道士,认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每个人都拿起了自己农具以作武器,要杀了这道士。 年轻的道士没有任何拳脚功夫,他只是一个跟着老道学医修道的普通道士。面对这帮愤怒异常的群众,年轻的道士吓得直冒冷汗。 钉耙和锄头统统袭向年轻的道士,眼前尽是暴怒扭曲的面孔。这些人的手纷纷伸向他,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断。端在手里的丹药罐摔到地上,这金贵的药给他惹来了杀生之祸。 年轻的道士没有任何反抗,就被一钉耙打倒在地。头上的鲜血不断溢出,鲜红色浸染着地上的稻草。人们还不解气,又在这道士身上击打了几棍。这道士已经面目全非,但侵袭还在继续。死亡根本解不了这群人的愤怒。 这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这一处。同样的场景在不同地方上演着。 道家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成为民怨抨击的对象。蓄意毒害的罪名一旦加诸于脑,就再也脱不掉了。 道士成为直接的受害对象,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惨死在暴民手里。 …… …… 童晓晨回到茅山的时候,无根道人已经将山门全部关闭,道观周围用高高的栅栏围了起来。 数百名百姓在茅山高叫着“杀人偿命”。暴乱一触即发。 童晓晨不明所以,这些人明明得益于道士的帮助,怎么如今又开始反咬一口,当真心寒。 童晓晨偷偷潜入道观。无根道人正坐在内堂,静善道长不安地在室内走来走去。 童晓晨刚进门,静善道长道:“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回事儿?” “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静善道长非常焦虑,“这批丹药炼成了毒药,所有服下的民众均一命呜呼,所以……” “什么?怎么会这样?之前的丹药不是都好好的吗?”童晓晨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 无根道人沉默半晌道:“静善,你去把炼丹的水取些过来,我看看。” “有人对炼丹的水做了手脚?”童晓晨心中发凉。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误差。一切都是按照之前的配方来炼制,唯有这水是茅山独有的,所以遣人送给各家道观。如果有问题,定是这水的问题。”无根道人似乎已经分析了很久,方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静善取了一碗水拿给无根道人。无根道人用手指轻轻蘸了些许水,良久,那水在无根的手指间渐渐变黑。 无根道人立刻起身去那储水的溶洞,童晓晨和静善紧随其后。 这溶洞的水富含诸多矿物质,是炼丹的金水。此时呈现在他们的眼前的原本应该是澄清的水流,不过,现在却污浊不堪。 无根道人长叹一口气道:“这些人太狠毒了,给水源下了毒药。毒上加毒,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那些人。” 阴冷的溶洞袭来阵阵寒意,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冰冷的。 童晓晨恨恨道:“施清风,太狠了。此人不除,天理难容。” “施清风?难道就是此人下的毒?”无根道人问道。 “就算不是他亲手干的,也是他指使的。”童晓晨道:“整个事情皆由他而起,我不知道他还要杀多少人。但如果不除此人,势必会有更多人命死在他手里。” “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确实可怕。”无根道人接着道:“如此一来,百姓与道家的对立进一步加深,这个如意算盘确实不错,大有要灭我祖先千年基业之意。” “这人已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我本想挫败其组建蛊人部队的计划,现在看来,是失败了。”童晓晨有些无奈道:“朝廷国库匮乏,实力无法与之相抗衡,如今一来,更是节节败退,堵不上这破口了。” “孩子啊,要想战胜一个人,就必须从他本身入手。那些旁枝末节都可以忽略不计。你能掌握住这个人的弱点,就等于掌握了一切。”无根道人提醒道。 “弱点?可施清风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强大到无可限量,我从未真正窥探到他的实力。” “再强大的人也有软肋,不要灰心,要用心去找。” 无根道人的一席话像给童晓晨注入了一股力量。 “再强大的人也必有软肋”,这句话深深刻进了童晓晨的心里。找到这根软肋就成了制敌的关键。(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女人的战争

张玉是一个美丽而优雅的女人,大家闺秀的气质,男人对她总是喜爱又敬重。在这日月教中,作为施清风的左膀右臂,她更加受人尊敬。 这样的女人平日里似乎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言语和行为都彬彬有礼,绝不会越矩半分。施清风对她器重有佳,凡事涉及管人或沟通之事都交与她。 张玉将自己的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只要她出面,没有什么事情沟通不了,没有什么事情会有障碍。 就是这样一个平日里连句重话都不会说的女人,此时却气愤异常,满脸涨得通红。愤怒盈满她的一双大眼,仿佛随时要喷出火焰将对方燃尽。 周青就是令张玉两眼喷火的人,此时的她嘴里就像连珠炮一般吐出许多关于张玉的是非。 周青本就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孩儿,这小家碧玉固然灵气逼人,但也容易小鸡肚肠,没有半分容人之量。 周青对张玉的不满,并非一天两天,而是日积月累。虽说周青是个对任何事情都要抱怨一番的人,但那些日常的抱怨总是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可这一次不一样,她所抱怨的事情涉及到个人声誉和个人品行。 张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断发出连珠炮似的言语弹珠,每一个词仿佛都是一把武器,无情地冲向自己。再这样下去,她便会血肉模糊,气竭而亡。 “平日里总是假正经地端着,你那点事儿我还不知道吗?”周青白了张玉一眼道:“你再怎么风骚、殷勤,他也绝对不会看上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以为一切都可以靠一身皮肉。” 张玉被戳到最痛之处,终于忍不住反击道:“你休要血口喷人。凡事拿出证据来,毁人清誉,我定不能放过你。” “这么说你还想来杀人灭口?”周青握剑的手紧了紧,“自己做了就不要怕别人说。” “我做什么了?”张玉不甘心地问道。 “你做什么了,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青愤愤道。 张玉委屈地想要掉眼泪,不过她还是忍住不哭,在污蔑自己的人面前哭,实在太过掉价。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周青道:“这副样子别人一看还真以为我欺负你呢。现在没有外人,你不必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究竟做了什么?你竟如此恨我?” “我恨你败坏门风,勾引主上。你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当然可恨。不光我恨你,所有人都应该恨你!” “你含血喷人,我何时做过这种勾当?” “这么多年了,你那一举一动我可都看在眼里。没事儿老是对着主上笑干什么?你若不是使了这些伎俩,主上如何能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你做?这所有的风光都被你抢过去了,我们这些人难道永远都要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主上器重我,是因为我有能力,你凭什么说是因为其他?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儿!你们自己没本事儿,别赖我。”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你那点本事儿也叫能力?不就与人沟通协调吗?主上手下的任何人都干的了。当人所有人都没有你下贱,所以你才能上位。” “小心你的措辞,我的容忍限度是有限的。”张玉白皙的脸蛋又红了一圈。 “只需你做,不许别人说?还真是可笑。”周青丝毫不留情面,她对这个女人的怨恨实在太久了。 张玉没有继续跟周青言语纠缠下去,她去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 周青似乎有不好的预感,往后面退了几步,握剑的手更加紧绷了。 关上门的张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露出讽刺的笑容,“一个人的嘴太贱,绝对没有好处。” “你可算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趁早收起你那仁义道德的虚假面。”周青虽然依旧嘴硬,但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有底气了。 “每个人都是多面体,你也不例外,只是你不善于发掘自己而已。既然如此,今晚我便帮你发掘。”张玉步步逼近。 周青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想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想杀人灭口?我警告你,你杀了我,主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凭什么认为主上对你很重视?莫不是你也……” “你终于承认自己的那些勾当了。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像你那般贱。” “恐怕是你不能,而不是不想。主上跟我说起过你,你不是主上喜欢的类型。所以,趁早绝了你那些奢望,安分地做个老实人。” “你胡说八道,主上怎么可能跟你吐露心事儿?你胡编乱造,不知廉耻。” “廉耻?廉耻能当饭吃吗?主上并未娶亲,我就算真做了那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男女两情相悦,何罪之有?再说,就算主上已经娶亲,三妻四妾也属正常。” “两情相悦?我呸……主上怎么可能真正喜欢你这种虚伪的女人?你有几斤几两以及那些小心思,主上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想跟你再说废话。我既然关上门了,你自然就知道我的意思。” 张玉的剑已经出鞘,不过很快她便将剑扔到一边去了。周青对这一举动有些不明所以,她的剑正举在半空中。 “对付你,根本不需要这把剑。”张玉双掌推出,直击周青。 这份掌力强劲,周青自知比拼内力一定无法战胜。所以,那把剑始终悬在胸前,抵挡来势强劲的掌风。 不过,张玉身形一偏,周青的手腕已经被紧紧扣住。长剑脱手,周青心中大惊,脉门被人扣住不是小事儿,一个飞跃转身,本想甩开张玉的擒拿。无奈对方内心强劲,周青摆脱不成,硬生生地摔在地上,一声惨叫。 张玉就像拖一只破布人偶一般,拖着周青不断撞向家具座椅。周青不断哀嚎,身上估计已经伤痕累累,不过衣服遮盖着,没有显露半分。(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主上的责备

周青娇小的身躯像片薄纸一般,撞击着家具。张玉没有丝毫同情,眼神冷漠,“你骂了了我多少句,我可都数着呢。现在一下一下地还给你。” 一个大家闺秀干着如此粗暴的事情,实在太过令人惊讶。 周青一声声的哀叫没有唤醒张玉的同情,反而让张玉更加厌恶。张玉的眉头锁的更紧了,狠狠踢了周青几脚道:“闭嘴!” 可随着一下比一下更重的撞击袭来,周青不仅没有闭嘴,反而哀叫的更大声了。 这样的叫声很快便能引人过来,张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她听到动静的时候,她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触地的是她那张端庄秀丽的脸。鲜血染了她一脸,不过这血是周青的。 周青闭嘴眼睛,空间是虚晃的,她感觉自己已经奄奄一息。 宰志清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满脸是血的张玉和躺倒在地的周青。张玉坐在地上不断哀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混着脸上的血污。 宰志清看到此番情景,不免震惊,急切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打伤了我,你看我这满脸的血,我不甘心被欺负,便还手了。”张玉指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娥周青说道:“她还在装,我只是推了一下,根本没什么大碍。到是我,不知道受了她多少苦。” 宰志清上前扶起张玉,安顿在座椅上,关切道:“没事儿吧?” “很疼。”张玉捂着半边脸哭道。 宰志清又去扶起周青,这周青整个人都被撞的昏昏沉沉的,只是嘴角流了一些血,面目上并无大碍。 宰志清数落道:“平日里就得理不饶人,现在还打起人来了。” “我没有……”周青有气无力地说道,指着一旁坐着的张玉断断续续道:“是她……” “要不是你,我这脸上能成这副样子吗?”张玉大声哭道:“实在太气人了,还想恶人先告状。” 宰志清安抚二人道:“好了好了,都别在说了。这事儿给主上知道,一定会怪罪下来。现在各自都出了气,赶紧息事宁人吧。” 张玉嘤嘤地哭了起来,“她辱我清誉,还恶人先动手,这口气我出不了。” “她就是嘴上厉害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就此算了吧。”宰志清劝道。 周青渐渐清醒过来,见张玉如此,骂道:“贱人,你就继续装吧!天底下最无耻的贱人就是你了,从来就不知道简单,还在人前装可怜。” 宰志清拦着,不让周青继续叫骂。可周青依旧不依不饶,仿佛要把张玉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骂个遍。 张玉哭的更加厉害,宰志清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吼道:“你这张嘴真是毒。好好的一个女孩儿,为何要如此不积口德呢?” “连你也欺负我。”周青也哭了起来。 宰志清看着这番情景,心中生出烦厌,“你们非要将这里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才肯善罢甘休吗?” “张玉老是使些狐媚功力勾引主上,犯事儿的人可不是我。”周青口气很强硬。 张玉见宰志清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便哭道:“明明是周青自己不知道廉耻和检点,现在反而反咬一口。” 宰志清眼看这场战火熄灭不了,便无奈道:“随你们吵闹吧。你们再这样争执不下,只好请主上来了。” …… …… 施清风来的时候,张玉和周青还在争吵。二人一见施清风进来,纷纷上前哭诉。 施清风没有言语,任由二人哭诉。安慰些许之后,施清风道:“志清,你这个兄长怎么当的?这么一点事情还要我亲自出马?” “主上说的是,确实是我办事不力,该罚。”宰志清虽然嘴上认罪,但心里却十分委屈。明明是两个女人的战争,最后却责备起他来了。 “你这个做兄长的一点担当都没有,不仅没有调解开二人的矛盾,反而说什么乌烟瘴气。你这是在嫌弃这个地方吗?还是在责怪谁?” 宰志清知道自己所说的话都传到了施清风的耳朵中,不敢反驳,只敢低头认错。 “这件事情必须由你来解决,你若解决不了,就别在这儿待着了,我这里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施清风吩咐完便走了,留下了一头虚汗的宰志清。 宰志清现在心里终于有数了,这施清风根本不想管二女的事情。二女的矛盾,他帮谁都不行,所以,最终将矛头指向自己才是化解之道。 宰志清虽然委屈,但还是跟二女好言好语地道歉,请求她们和好如初。 周青不服,说自己伤的很重,张玉对她使了毒手。 张玉奚落道:“谁的伤势更重,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你真是恬不知耻。” “我身上全是伤,没有一处是好的。你也就脸上自己故意弄伤。”周青叫道。 “看见的才是真的,有本事你脱了衣服让他核验。”张玉激将道。 周青再怎么厉害,也是不情愿脱了衣服给宰志清检查的。所以,她沉默了。 “你现在怎么不叫唤了?”张玉轻蔑地笑道:“谁的话真,谁的话假,一试便知。” 周青气的脸色发青,满眼泪水,咬牙道:“你可真卑鄙。” 下了很大的决定,周青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从外衣到单衣,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光阴。 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是第一次。周青满腹委屈,但与此相比,更委屈的是受人冤枉。 张玉没想到周青真的会解开自己的衣服任由宰志清检查。 宰志清看到周青宽衣解带的时候,脸已经红了。看到浑身青紫的身体之时,宰志清方才相信她受伤的一切。 宰志清从来没有看过女孩儿身体,即便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对他也有巨大的诱惑力。他的眼睛全然不在那些伤口上,而在其他。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所以可以理解。但周青仿佛被人****一般羞愧难当。 张玉见状,赶紧上前用衣服挡住周青的身体,帮她穿好衣服。嘴里骂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何苦让他们占了便宜。” 一种女性之间的援助和关怀升腾在张玉和周青之间,这种温暖只有同性之间才有。她们和好如初,但宰志清却成了最可恶的人。(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同情之爱

全身淤伤的周青在施清风看来有另一种美感。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对这一类刁蛮任性的女孩儿动心,可现在的他对周青却升起一股特殊的感情。 施清风审视周青的眼神是悲悯的,就像人看到一只受伤的可爱动物一样,那股特殊的感情来自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施清风每一下触摸,周青都浑身发颤,因为疼痛,也因为受宠若惊。 细长干净的手指与青紫的伤痕形成最鲜明的对比。手指在伤痕周围逡巡爱抚,周青感觉那份疼痛似有减弱。 施清风爱怜地将周青拥入怀中。周青像一只温顺的猫乖巧地依偎在施清风的怀中,仿佛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刁蛮任性、爱发脾气的人。 周青一直想不通,为何受伤前后,施清风对自己的态度会如此不同。她感觉施清风已经爱上了自己,抛却了张玉。 张玉偷窥的眼神已经冒出了炽热的妒火。她亲手打伤的女人却依偎在主上身上。她开始后悔打伤周青,让她得到了这样的好机会。 宰志清成了命运最悲惨的人。他不仅被赶了出去,而且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瞎子,就因为周青自愿宽衣解带让他审视身体。 女人对语言掌控能力总是灵活多变,一种事实到了一个女人嘴里总可以变花样,甚至颠倒乾坤,更何况周青是在床上哭诉着这件事儿。 施清风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玷污,连眼睛的玷污也不能。宰志清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一个彻底的废物,要不是念着之前的情分,恐怕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宰志清一直想不通为何施清风要如此惩罚一个什么也没做的人。不过,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厉害。这女人可以借刀杀人,要了人的命。所以,凡事关于女人的战争,都不能触碰,这成了他内心的戒条警示。 …… …… 一个瞎子如何在街头生存?宰志清落魄的时候只能乞讨。但这乞讨也有乞讨的规则,叫花子的乞讨地点都有事先设定,若你抢了别人的地盘和利益,免不了挨一顿揍。 虽然有功夫,但一个刚瞎的人还未适应一切,他的拳脚就像无头苍蝇一般没有目标。这种蠢笨的动作惹得叫花子门哈哈大笑,纷纷把他当猴耍。 叫花子也不是都没有功夫,有的功夫甚至在他之上。宰志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废人,还不如一死了之,省的遭这些罪,忍受这些侮辱。 就在他准备一死了之时,有个人拦住了他。宰志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关心自己生死的人,心中生出一股温暖,问道:“你是谁?” “宰兄,为何如此想不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声音异常熟悉,但宰志清一时想不起来,他已经激动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一行清泪从空洞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日子再难,也不要寻死觅活。来世上走这一遭不容易。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我总还念及在歌乐山庄的情分。” 宰志清听到“歌乐山庄”四个字,方才恍然大悟,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童晓晨,当年在歌乐山庄的家伙。 宰志清欣喜地叫道:“童晓晨?” “正是我。宰兄究竟受何人所害?” 宰志清长叹了一口气道:“不瞒童兄,我是着了女人道儿了。” “女人?” “不错。童兄可还记得张玉和周青?” “当然记得,当初我们可都是一伙儿的。” “只怪我多管闲事,自不量力去劝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当个和事佬竟然丢了一双眼睛?” “是我不识时务,我早该猜到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跟主上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主上?” 宰志清苦笑道:“你也许不知道,主上就是施清风。” 童晓晨微微一笑,但宰志清什么也看不到。“看来你碰了施大哥的女人?” “我真是天大的愿望,是那女人自己脱下衣服给我看的。这样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谁会不看?” “看来这施大哥的女人还真是豪放。” “周青被张玉打伤,脱衣验伤。这周青之前似乎没得主上喜爱,可怪就怪在,挨了一顿揍之后却成了主上的女人。这女人一旦吹起枕边风来,非常可怕。”宰志清说道。 “这么说,宰兄这双眼是被施大哥废掉的?” “他废我一双眼已算仁至义尽,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以后切莫再管女人的闲事。这个教训同样适用于童兄。” “施大哥口味还真是独特,不爱干干净净的女孩儿,爱遍体伤痕的女孩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更何况主上根本不是一般人。他的想法,我们这些普通人哪能猜到。” “宰兄说的是。如果宰兄不嫌弃,尽可随我去,这接下来的生活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宰志清一听,仿佛碰到亲人一般,感激道:“童兄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当日在歌乐山装,宰兄多有帮助,我一直没有忘掉。如今宰兄有难,我自然义不容辞。” …… …… 童晓晨将宰志清安顿在一家客栈,所付的银两大概够他接下来的所有的生活。安排一个瞎子白吃白喝住在客栈自然不可能完全免费。童晓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宰志清聊天,所聊得对象必然是施清风。 从这个跟随施清风数年的人嘴里,童晓晨获得了大量的信息。这样的信息比他所付的钱财值钱的多。 施清风的性格特点,喜好偏好,都从宰志清的嘴里问了出来。 离开茅山之后,施清风一直记着无根道人的话,从对手本身入手,找到对方的软肋。这宰志清就是童晓晨探得对方软肋的第一个线索。当然,要想更清楚地了解此人,一个宰志清远远不够。 不过,施清风喜爱受了伤之后的周青,这一点还是引起了童晓晨的注意。一个怎样的人才会喜欢受伤的人?这个人必然喜欢不完美的东西,这种不完美所激发的或许是他心灵深处的其他情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盛夏光年

盛夏,有着令所有人都赞叹的容貌,美丽这样的词眼用在她身上实在太过苍白。一双桃花眼,只要看向你,就似脉脉含情。倘若她开口说话,那绵细的声音会让你如同掉在棉花上那般柔软。 这样的绝色女子此时却混迹在怡红楼这个做人肉买卖的地方,实在太过可惜。盛夏来这怡红楼是完全自愿的,为了生存,她以为做妓女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妓女市场竞争也异常激烈。 前来怡红楼应征的女孩儿排了很长的队伍,盛夏不过是这数十名女孩儿中的一名。老鸨坐在前面直接筛选,这一轮只看长相。 盛夏站在这群女孩儿中间,就像耀眼的明珠,老鸨看到她时,眼睛都发亮了,笑颜逐开,如获至宝。 世道不好,生存艰难,皮肉生意越来越兴盛。各家妓院的竞争也颇为激烈,倘若有个绝顶货色,足以成为妓院的顶梁柱,那么这妓院的生存也就不成问题了。 老鸨打从看到盛夏的第一眼起,已经决定要重点培养。第二轮是才艺比拼,盛夏唱了一首曲子,走音跑调;跳了一支僵硬的舞蹈。与其他姑娘相比,她的才艺乏善可陈。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老鸨看重的是她那张绝美的脸和温柔的声音。只要有这两样,任何男人都无法招架。 才艺是可以培养的,但脸蛋和声音是天生的。 …… …… 盛夏成功进入,经过两个月的培训,正式开工。这一晚是个特殊的日子,任何人对第一次都非常陌生,也非常重视。 站在台上的盛夏内心忐忑不安,眼神中透着隐约的担忧。这一抹的担忧更加增添了她那双桃花眼的魅力。 童晓晨坐在下面喝酒,看到台上的女孩儿时也是眼前一亮,似乎这女孩儿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合适人选。为了挑选一人送到施清风身边,他已经寻觅了一个多月了。民间的女子都太过普通庸俗,那些庸脂俗粉莫说是施清风,就连他也绝对不会正眼看一下。 民间寻找无果,童晓晨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妓院,这里聚集着一堆漂亮的女子,所以要找女孩,这里绝对不能错过。 老鸨年近四十,不过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涂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掩盖不了脸上的皱纹。这老鸨开口道:“各位,今晚是我们怡红楼有新鲜的姑娘了,一共五位,全凭各位喜好竞标。” 老鸨指着台上左边第一位姑娘道:“这位是如意姑娘,别看她身材娇小,但若服侍起人来,绝对有力。”台下众人皆起哄,害的这如意姑娘涨红了脸。 介绍到盛夏之时,老鸨特地将盛夏请出来,笑道:“这位是盛夏姑娘,她可是我们怡红楼的瑰宝,清纯美人,盛夏姑娘的初夜就看哪位爷出价高了。” 盛夏低头娇笑,一双眼忍不住瞧向台下。台下有人早就瞧上了盛夏,老鸨话音刚落,已有人叫道:“盛夏姑娘,我出一百两。” 起价如此之高,老鸨满脸都是笑容,“这位客官一百两,可有比这更高的?” “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价钱一直在升高。一百两一百两的抬高,老鸨的神色也越来越高兴。 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一千两。” 众人纷纷去寻这低沉的声音,此人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实在财大气粗。老鸨就像被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满眼春风得意,“这位爷出一千两。我想在座的各位出不起比这更高的。我们盛夏姑娘去陪这位爷吧。” 盛夏瞧向那人,这人圆头圆脑,白白胖胖,声音与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白白胖胖的人通常声音都很温和,但此人的声音却透着风霜沧桑。 盛夏走到这人身边,满眼含笑。这人站起身,搂着盛夏就朝楼上走了。身后皆是羡慕的眼神。这个世上,有钱的才能得到最好的。 …… …… 稍顷,传来一阵男人的怒骂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随即便是东西摔倒的声音以及杯盘倾落的声音。 童晓晨看着裹了一件小衫的盛夏哭着跑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刚才拍下她初夜的男人,那男人一脸狂怒,指着盛夏骂道:“好个小贱货,竟然欺骗大爷我。” 老鸨慌乱地赶出来,劝道:“大爷,怎么了?盛夏服侍的不好?” “哼,退钱,一个脸蛋好看的赔钱货。” “大爷,您息怒。有话好好说。”老鸨依然赔笑道。 那人扯开盛夏裹着的小衫道:“这满身的伤疤,看着就倒胃口。快,退钱!不然我把你这儿给拆了。” 所有人都看向盛夏的身体,浑身密布伤疤,都是烧伤的痕迹,皮肤纠结在一处,非常可怖。 有些人开始幸灾乐祸,庆幸自己没有买下这赔钱货。有些人则在一边看笑话。童晓晨看到这满身伤疤的女孩儿时,却眼前一亮,更加确信盛夏就是她要找的最合适的人选。 老鸨一看,也怒道:“这满身的可怖伤疤,你怎么一开始没说?” “你也没问。”盛夏弱弱地答道。 老鸨气急,一巴掌甩过去,骂道:“还敢嘴硬,赔钱货!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这幅皮囊还敢来我这儿?” 盛夏强忍着眼泪,面对没有同情心的人,眼泪是多余的。盛夏的身体在颤抖,她害怕极了,不知道这样的欺骗会换来怎样的惩罚。 “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丫头,然后扔到街上。”老鸨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已经围了上来。 盛夏无助地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像一头待宰的羔羊。 老鸨像适才那人赔笑道:“客官您消消气,这丫头就交给我来处置。我这怡红楼的姑娘,今晚随您挑,一切都免费。客官想要几个,便有几个。只求客官以后还来我这儿照顾生意。” 那人这才面色好转道:“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她计较。以后再发生这种欺骗事情,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客官,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挑选姑娘的时候,我一定让她们都先脱光了检查一遍。”老鸨接着赔笑道。 老鸨看了一旁的盛夏,不耐烦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带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赎身之举

两个壮汉架着娇弱的盛夏,正待抬脚走。童晓晨拦道:“且慢!” 老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来人道:“这位客官,我们处理家事呢。” “这盛夏姑娘还是交给我吧。”童晓晨道。 “这是我的人,为什么要交给你?”老鸨更加疑惑了。 “我看上这位盛夏姑娘了。” “哈哈哈客官说笑了吧?这姑娘的身子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谁会喜欢这样可怕的身体?” “每个人的品味都不同。我愿意为这位姑娘赎身。” 盛夏一听,感激地看向童晓晨,仿佛遇到了救星。 老鸨迟疑地看向童晓晨道:“客官当真要如此?” “多少钱?”童晓晨问道。 老鸨眼睛一转,笑道:“既然客官品味独特,这要赎身可不比买初夜,价钱定然是要高上许多。要知道,这些姑娘都是我千辛万苦地找出来的,而且花了不少银子。” “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老鸨伸出一只手掌道:“五百两。” 童晓晨笑笑道:“一个赔钱货,开这么高的价格?” “既然有人要,自然要坐地起价。” “依我看,这价格只能是一半。而且最多是一半。你要是把这姑娘扔到大街上,你可是分文捞不着,而且赔了本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买家,你可要珍惜。” 老鸨见状,思索片刻,觉得这人说的也对,要找到一个品味独特的买家实在难得。老鸨顺势笑道:“客官是个爽快人,既然您都开口了,我还说什么呢?以后常来照顾生意便是。” 童晓晨花了二百五十两帮盛夏赎了身。盛夏紧跟在童晓晨身后,生怕童晓晨主意一变,又不要她了。 童晓晨将盛夏安置在宰志清所在的那间客栈。盛夏感激道:“谢谢恩人相救,盛夏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替我办件事儿。”童晓晨扶起盛夏道。 “莫说一件事儿,就算是一百件事儿,盛夏也愿意办。”盛夏的声音依旧甜腻温软。 童晓晨点点头道:“你若能成功办妥这件事儿,就真的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盛夏全听您的吩咐。此后,您就是我的主人。” “其实我要你办的事情很简单,服侍一个男人。” 盛夏迟疑道:“可是男人看到我可怖的身体时一定会嫌弃,这样的事情我一点自信也没有。很有可能像那日一般招来杀生之祸。” “你放心,我要你去服侍的男人不仅不会嫌弃你,而且还会爱护你。” “真的?”盛夏的双眼闪出一丝欣喜。 “我说过,每个人的品味都不同,你一定会遇到喜欢你的人。” 盛夏扑通一下跪地磕头道:“主人的大恩大德,盛夏无以回报。不仅替我赎身,而且为我寻得归宿。” 童晓晨扶起盛夏道:“他是不是你的归宿,我不知道,全凭你们的缘分。不过,我要你做的是告诉我这个男人最珍惜的是什么、最在意的是什么。” “这个是不是太过简单了?”盛夏有点不敢相信童晓晨所要的只有这些。 “不,一点也不简单。你必须取得对方完全信任,夜夜陪在左右,才能探得对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这是一件急不得的事情,你一定要耐心地培养与他的感情。”童晓晨叮嘱道。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是别人不易亲近的人,而且是个极其厉害的人。所以,你开始接近他一定要满怀真诚,来不得半点虚假。最好,你能爱上他,也让他爱上你。” “我不确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你有!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有。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要放弃。” “盛夏一定不会放弃,辜负主人的期待。” “我会安排你进入一个地方,你要用心去爱的人叫施清风。”童晓晨拿出一张画像道:“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一个这样长相的人,一定要千方百计地去接近他。” 盛夏看了画像上的人,只觉这人长得甚是好看,并不是一个丑陋的人。这样的人,如果真的遇到,应该会一见倾心吧。 “你所要做的就是真诚地去爱他。一开始,你一定要忘记所谓的任务,全心去爱。我说过,他是个极其厉害的人,所以你绝对骗不过他。”童晓晨再次叮嘱道。 盛夏已经将画像上的人刻进脑子里,重重地点点头。 “他的身边可能有其他的女人,要记住你绝对不能强硬,要用软的,越软越好。要好好利用你自己的优势。” “我的优势?”盛夏有些不明白。 “你去了之后便会知道我的这些说辞。任何男人都抵不住温柔乡,你的温柔就是最大的武器,也是最好的盔甲。”童晓晨看着盛夏那张绝美的脸,他相信施清风绝对抵抗不了这颗温柔的子弹。 日月教招杂役和奴婢,要求比较高,不仅要信奉日月教,而且要长相端正,最好能有经验。 盛夏排在长长的队伍中,这样的情景让她又想起在排队的情形。生命中很多场景都有相似性。 凭借着出众的长相和完美的履历,盛夏成功进入日月教。 当丫鬟似乎没有什么难的,这是盛夏的认为,无非就是端茶倒水,服侍别人。这样的事情她再擅长不过,几乎从小干到大。 盛夏进入日月教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一切与外面都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有严格的规则程序,弄错一步可能后果不堪设想。她每日都在耐心学习着新的规则,争取早日融入这个大的环境。 在融入的过程中,盛夏始终注意着每个人的长相,也注意听着是否有施清风的名字出现。她作为一个新人,自然不敢冒然去打听一个人的名字,否则动机不纯,引人怀疑。 盛夏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说话很少,擅长倾听。用眼睛去观察别人在做什么,便也跟着做。对于别人吩咐的,她从来不问为什么,只管尽善尽美地完成。这样的性格逐渐得到很多人赏识。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二章 遇上那人

能够遇上的,都不是..lā??·施清风看到盛夏的那一刹那,内心涌出这一句话。 盛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比画像中更加英俊,更有风度,她知道这人就是施清风。她的内心万分欣喜,表面却云淡风轻,平静做事。 施清风看着这个忙着伺候人的女孩儿,喉头抖动了一下。仿佛见到一个思念很久的故人,施清风的眼神中满是惊喜和忧伤。 张玉从未见过施清风这个样子,一种失魂落魄的神情,这不属于主上。 当张玉看到施清风缓缓走向盛夏之时,她心中的妒火猛地窜了上来。一个丫鬟如何能赢得主上的青睐?可主上的眼一刻都不肯离开盛夏身上。 见施清风走过来,盛夏垂首伫立一旁,不敢吭声。 “抬起头来。”施清风说。 盛夏缓缓抬起头,不敢看向对方的眼,她感受到对方的眼如火一般打量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施清风的声音有些哽咽。 “盛夏。” “盛夏?你是在夏天出生?” “我是在冬天出生,不过那一场大火将寒冬烧成了盛夏。”盛夏鼓起勇气对上对方的眼,只一瞬间,她便掉进了幽深的湖泊当中。?· “你的父母呢?” “早在那场大火中死了。”盛夏感激这个人的关怀,但这还是勾起了些许苍凉感。虽然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什么感情,但一个出生就失去的亲人的人还是会感到伤心。 “你……你小时候有什么玩伴吗?”施清风对这个女孩儿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我的玩伴是一条流浪狗,如果你认为这是玩伴的话。” “对不起,我的提问似乎总是勾起你不好的回忆。”施清风感到有些抱歉。 “不会,这些对我而言都是习以为常的事实,好与不好都模糊了。” “在你的记忆中,真的没有一个小男孩儿?对你很好的小男孩儿?”施清风继续问道。 盛夏有些茫然,不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摇了摇头。 施清风似乎有些失落,眼神暗淡下去,“算了,不可能是她。” 施清风转身离开,留下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盛夏。 张玉跟了上去,但施清风厌烦地打发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张玉知趣地退了下去,看着盛夏的眼神有些嫉妒。??要·她不知道盛夏究竟如何引起施清风的注意。这个女孩儿虽然长相不错,可只是一个卑贱的丫鬟,主上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但主上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任何人都无法猜测。 …… …… 盛夏被调到施清风身边服侍,这是施清风的命令,张玉无可奈何,只能遵命。在她内心深处,只想让这个女人远远离开,离的越远越好。 一个月、两个月,盛夏始终伴在施清风左右。这服侍也就罢了,偏偏这施清风的兴致越来越好,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仿佛这盛夏开启了他内心的一扇门。 这样的改变令所有在施清风身边的人都感到惊讶。周青也不例外,自从她的伤好了之后,施清风就再没有理会过她了。她的内心有着深深的失落感。 盛夏是可以与施清风一同吃饭的人,平起平坐。这就意味着她已经不仅仅是个丫鬟。这一切别人看在眼里,心里也就有数了。所有人对盛夏的态度都不一样了,甚至彬彬有礼。 盛夏是个温柔的女人,长得又好看,更重要的是善解人意。 施清风的生活颇为苍凉,没有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内心。那些与他有关系的女子都只是露水红颜,算不得红颜知己。 可盛夏是个例外,施清风似乎任何事情都喜欢与她分享,所有的忧愁和欢乐都要说与她听。 盛夏有个很好的特点,对于施清风所说的话,不管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愿意静静倾听。那些她听得懂的,如果有好的想法,她还会提出建议。 这样的关系持续一段时间后,盛夏感觉自己越来越爱这个男人。她尝试着触碰眼前的男人,他并不回避,但也不主动。 盛夏多少有些失落,“其实我也不愿意进一步,就这样坐着聊聊天,就挺好。不过,内心还是有种力量在驱使我,我无力抵抗。” 施清风握住盛夏的手,温和道:“我害怕破坏这种纯粹。你是我记忆中最纯粹的东西,我舍不得玷污。” “对于爱的对象,怎么能说是玷污?”盛夏不明白施清风的真实想法,“不过,如果你真的看到我的身体,肯定连说不出这句话。我并非如外表看起来那般好。” 施清风疑惑地看着盛夏。盛夏微笑起身,宽衣解带,“我知道人总是要亲眼看到,才相信一切。” 躯体上是可怖的烧伤痕迹,年月已久的结痂分布在身体各处。施清风看着眼前满身伤痕的盛夏,眼泪泛出眼眶。他并没有嫌弃盛夏,反而站起来将盛夏紧紧拥入怀中。 盛夏有些受宠若惊,通常男人看到这幅身体都会露出恐惧的神情或嫌弃的表情。可施清风却将她紧紧抱住,巨大的温暖袭遍盛夏全身。她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她绝对自己的心已经烙上了这个男人。 那一夜,施清风要了盛夏,像爱怜一个遍体鳞伤的天使一般,施清风感受到全身心最大的满足感。他的眼充满了怜悯,像一个救世主一般疼爱盛夏。 盛夏被他抱住的时候,仿佛停留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她的脑袋深深埋进施清风的怀中,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施清风紧紧抱住她,没有任何间隙。这大概就是最伟大的爱! 这样的爱来的不疾不徐,一切刚刚好。盛夏初尝人事,初次体验爱情,巨大的幸福降临在周身。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每当感到幸福洋溢之时,她内心总在感谢当初送她进来的童晓晨。没有那人,她永远都体会不到这样伟大温暖的情感。 盛夏看着熟睡中的施清风,感觉自己爱他深入灵魂和骨髓。生命的一切似乎都因为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有意义。如果没有这人,生命就是荒凉的,可有可无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爱是嫉妒

盛夏对施清风的爱就像炎炎夏日一般膨胀。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炽热的心像正午的烈日,血液和空气中都散发着焦灼的味道。 就像漂浮欲沉的船,盛夏终于找到了一个停泊的安全港湾。深夜,盛夏从施清风的臂弯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人,总觉得这是一场虚无的迷梦。 迷梦做久了,人就会上瘾。像所有的女人沉浸一段感情一样,盛夏的爱无可救药、深入骨髓。 施清风对于这样炽热的爱,没有报以同样的炽热。他爱盛夏,但这爱不温不火。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一开始心中略有激情和冲动,但时间久了,这份爱也就归于理性和平淡。 盛夏起初觉得,她这样一副残破不堪的身子,施清风依然能够爱她,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幸运,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但人总是不知足,当她觉得施清风对自己的爱是理所当然之时,她的要求也就更多了。 她始终感觉,自己与施清风之间还有一层坚不可摧的薄膜,任由她再怎么努力取悦,都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这层薄膜究竟是什么?这一直刺激着盛夏不断寻找答案。 盛夏似乎早已忘记了童晓晨派她过来的初衷,她那份狂热的爱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她所有的气力似乎只够释放这份炽热的爱。 这期间,童晓晨从未来找过盛夏,他默默地等着,他知道很多事情需要耐心等待,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 …… “阿蔚,阿蔚……”施清风在睡梦中一声声地叫着,“你在哪儿?出来……不要走……” 施清风的神情相当痛苦。盛夏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着痛苦不堪的施清风很是心疼。不过,与心疼相比,她更加嫉妒让施清风念念不忘的人。 “阿蔚”,这一定是个女人的名字,盛夏的直觉总是很灵。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刀插进盛夏的内心,鲜血四溢。她全身心爱着的这个人并没有给予她全部的爱。不对等的爱,这就是裸的现实。 阿蔚成为盛夏隐形的妒忌对象。妒忌是爱存在的最直接的证据。关于阿蔚其人,盛夏有个数百次的想象,包括她的容貌、性格等各个方面。 不过,无论何种想象都是虚无和不确定的,盛夏的想象不断变更。每一次的变更都让盛夏焦躁不已。无法得出确信的答案,成为盛夏焦虑的根源。 终于有一天,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不确定性的盛夏决定向施清风发问,因为这是解除不确定性和焦虑的唯一方法。 “阿蔚是谁?”盛夏躺在床上,却背对着施清风。 对于这样的发问,施清风丝毫没有准备。他不知道盛夏从何得知阿蔚,不过他却口吻平静道:“你认识阿蔚?” 盛夏并不转身,“要是说认识,我也只是从你口中认识的。” “我似乎并没有跟你提起过阿蔚。” “梦境总会出卖人真实的内心。” “我在梦里说了些什么?”施清风似乎有点好奇。 “无论你说了些什么,这个阿蔚对于你而言总是最牵挂的人。”盛夏的内心充满了嫉妒。 “当然,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爱。”施清风毫不遮掩自己的内心情感。 盛夏转过身来,紧盯着施清风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施清风迟疑了一下,手指轻轻地勾勒着盛夏脸上的轮廓,“你长得实在跟她太近似了,连说话的声音都类似。” 盛夏眼中泛起泪光,“这么说,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你能成为她的替代品,你应该感到高兴。”施清风轻轻抬起盛夏的下巴。 盛夏的内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疼痛难忍,“这么说,我从未住进过你的内心?” “我的内心早已有人住进来,所以再没有空间给你了。”施清风话非常直率,很残忍,但又很真实。 “可我的内心全部都是你。”盛夏的眼泪已经滑落。 “我知道。” “你为何如此残忍?我爱你爱的那么虔诚,为了你,我甚至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很多人都这样爱着我,如果你想要对等的爱,很抱歉,在我这里,没有。” “不,你有!自从我来了,你便不再瞧别人一眼,我是特殊的。” 施清风听着盛夏的诠释,眼中透出一丝怜悯,“真相总是最裸的,何苦要如此跟自己过不去呢?享受当前不好吗?” “爱是自私的,如果我真的不在乎,那只能说明我不爱你。” “不!爱可以无私,爱所有人,爱所有受着苦难的人。这就是我创立这个教派的核心支柱。” “我要的不是这种无私的爱,我要的是自私的爱。” “对不起,我这里没有。我的那份自私的爱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人拿走。” 盛夏捂着脸啜泣不已,她的内心像被刀刃狠狠地割着,刀刀见血。 施清风将盛夏揽入怀中,他依然爱这个女人,只是那是另一种爱,注定不可能对等。 “那些自私的爱总是让人陷入仓皇混乱,不要也罢。”施清风的理论似乎总是正确的。 不过,这些理论只对他个人有用,对于盛夏,这样的言语起不到任何治愈作用,反而更加透露出一股绝望感。 “阿蔚究竟是谁?你能跟我讲讲她吗?”盛夏乞求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象关于阿蔚的一切,我变得焦虑忧愁。如果你能告诉关于她的一切,这些焦虑和忧愁才能瓦解。” 对于盛夏的这一要求,施清风并没有回绝。他看着满眼忧伤的盛夏,说起了关于阿蔚的一切。 盛夏细细地倾听着,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字眼,任何一个环节。关于阿蔚的一切对于盛夏都是新鲜的。她听着这些故事的时候,仿佛自己就是阿蔚——那个自小就住进施清风心里,夺取了他自私的爱的女人。 想象力是奇妙的东西,可以很快麻痹人的大脑。这样的麻痹就像上瘾的毒药,只要服食,就会感到快乐,无甚忧愁。(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两小无猜

二十年前,一场持续三年的大)饥荒在全国蔓延。饥荒比瘟疫更恐怖,瘟疫要杀死一个人短的几天,长则数月;饥荒要杀死一个人则可能需要长达一年的时间,甚至更久,只要这个人肯积极寻觅食物,什么都肯吃。 大地龟裂,颗粒无收,雨季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希望。太阳像魔鬼一般成年累月地灼烧着大地,也取夺着众多生灵的生命。 食物的紧张让人性最丑陋的一面膨胀。人从来不是和平的动物,在面对仅有的食物时,他们肉弱强食,大打出手,甚至不惜杀了对方。 紧张和恐怖的氛围无时无刻地蔓延在整个世界。不过这样的敌对状况通常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一个小的家庭是一个整体,他们共同对抗外界的袭击和危险。 家是温暖的港湾。即便全世界都不安全,在家中,孩子便感到安全。父母的照顾和荫蔽是孩子最好的依靠。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孩子一旦失去父母,便失去了所有。父母总是努力地为自己,也为儿女活着。但有些努力在巨大的生存障碍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没有食物,饿死了许多人;抢夺食物,冲撞死了很多人。这些人死后,便留下自己的孩子独自存活在世界上。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死去,即便他们不愿意。 留下的这些孩子没有父母的依靠,要生存便得自己想办法。 不要小看孩子。这些孤儿组成了联合体,他们一同行动,互相照顾,形成了一个坚固的整体。最大的孩子就是头头,他们负责组织以及出谋划策。 通常而言,他们必然利用自己天生弱势的特点以及大人们的同情心。乞讨就成了最为基本的方法。不过,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种方法所能获取的食物实在微不足道。 除了乞讨之外,偷抢拐骗也是方法。这种方法单靠一个人不能成事,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呢?弱者有弱者的优势和方法。这些孩子总能在夹缝中求生存,获取恰好不至于饿死的食物。 这些孩子在饥荒的岁月中艰难地活了下来。无论如何,这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他们做到了,说明他们必然成为强者。 施清风就是这群孩子中的一员,不过,他不是最年长的,所以成不了头头。他过人的领导才华在当时那个艰难岁月里还未体现出来。 在这群孩子中,施清风常常受欺负。他身体弱小,虽然已经十岁,但个头跟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性格的内敛,沉默寡言,大孩子经常欺负他。 八岁的阿蔚是这群孩子中最机灵的一个,人也长得可爱,最重要的是嘴甜。所以,要博取大人同情心的事情,一般都派阿蔚出马。阿蔚的长相似乎有一种讨人欢心的魔力,只要她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看向大人,大人总要想法设法给点东西这孩子。 阿蔚虽然不是这群孩子的领导者,但显然是核心力量支柱。 看到施清风被其他孩子欺负,阿蔚时常帮他出头。只要阿蔚多叫几声哥哥,最大的孩子总会站出来喝退那些欺负施清风的孩子。 施清风心里感激阿蔚,但从来没有鼓起勇气跟她说一声谢谢。在他眼里,所有自己以外的人似乎都是不可靠的。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早就被这场大)饥荒所扭曲。 孩子们可乞讨的对象似乎越来越少,所能讨来或偷来的东西似乎也越来越少。 …… …… 这一天,阿蔚照样在街头寻找可以释放怜悯之心的对象,可这些大人中可乞讨的对象实在太少了。这些人自己已经饿的七倒八歪地躺在街边。 正当阿蔚沮丧不已之时,她看到一个奇怪的人。这人长相非常特别,跟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高高的颧骨、高挺的鼻梁、高耸的眉骨,一双眼深邃异常,嘴唇薄薄一片,络腮胡子将他的下颚填满,卷曲的棕发及肩。 这个男人打扮也很怪异,那白色的袍子因为长途奔波已经呈现出灰色。这样一个异类出现在街上之时,所有的人都用警惕的眼光看着这人,就像看着一头非常危险的牲口一般,随时准备防卫。 别人看到的是这个异类的危险,阿蔚看到的却是这人兴许可以给她一点食物果腹。因为她早就盯上了这人肩上鼓鼓的包袱。 阿蔚来到这人面前,眼神已经变得楚楚可怜,“求求你,给我一点吃的吧。我快被饿死了。” 这人看着突然来到他面前的女孩儿,有些讶异。不过,他还是咧开嘴一笑,和善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儿,“你想要些吃的?” 阿蔚重重地点点头,她已经饿了很久了。 那人环视着周围饿的奄奄一息的人,俯身贴近阿蔚的耳根道:“你可愿跟我走?以后都不会再挨饿。” 听到这句话的阿蔚眼神焕发出渴望的神采。这句话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在人人都挨饿的世界,有个人承诺永远不让你挨饿,这实在太有诱惑力。 阿蔚开心地笑了,看着眼前的人,重重地点头道:“愿意。” 那长相怪异的男人也开心地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蔚。你呢?” “我叫安托万。” “安托万?好奇怪的名字。” “因为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男人对着阿蔚眨眨眼。 “你长的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 “因为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男人重复着刚才的话。 阿蔚突然想到还有一群伙伴,有些沮丧起来。安托万察觉到她有心事,便问道:“怎么了?还有其他的疑问吗?” 阿蔚想了想道:“你可以再带一个孩子走吗?我有一个伙伴,如果我把他扔在这里,他一定活不了。” “原来你还是一个有爱心的孩子。”安托万赞许道:“如果我不答应,那就害了这孩子。所以,可以。” 阿蔚雀跃道:“谢谢你,安托万。你这么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 阿蔚要安托万带走的不是别人,正是施清风,那个经常受欺负的孩子。一切都在偷偷摸摸中进行,阿蔚带着施清风暗暗地潜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安托万的庇护

施清风被阿蔚牵着的时候,感受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全。他的懦弱和惊恐都在这股温暖中消失。明明阿蔚要小两岁,但她仿佛他的姐姐。 见到安托万的时候,施清风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这个长相怪异的陌生人,对他而言,有些可怕。 阿蔚拉住他,介绍道:“他就是我的伙伴,清风。你得带我们两个一起走。” 安托万看着这个有些胆小、腼腆男孩儿,对他招手,示意他靠近。 施清风怯生生地走上前,安托万抱着他道:“孩子,以后跟着我,再也不会挨欺负,也不会挨饿了。” 施清风并没有像阿蔚一样露出欣喜的神色,只是腼腆地点了点头。这句话对他似乎没有太大的诱惑力。不过,跟别人走和继续待在这里,他还是更愿意选择前者。 …… …… 安托万是一个来自欧洲大陆的传教士,他是从马可波罗的手札中了解到这片遥远的东方土地。马可波罗成了对安托万影响最大的人。安托万从小就受到马可波罗所描述的那些新奇故事的熏陶,他毕生的理想就是来到中国,做一个像马可波罗一样伟大的人。 历经千辛万苦,安托万好不容易来到中国。不过恰恰赶上了这数年的饥荒时代。眼看饿殍遍野,安托万只觉这一片没有受到主耶稣荫蔽的地方需要福音。只有福音的传播,才能让这方大地恢复生机勃勃。 安托万的传福音计划似乎并不成功。在这个饥不择食的年代,果腹是当地人的首要考虑。在温饱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之前,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说辞。计划受阻的安托万非常沮丧,不过,他每日都向神祷告,祈求神赐予应对眼前难题的智慧。 每日祈祷,安托万终于在某一晚听到了圣灵的回应:传给有希望的对象。安托万一直在琢磨什么是“有希望的对象”。 当阿蔚出现时,安托万仿佛顿悟一般明白了圣灵的意思。小孩是这片土地的未来,也是福音的希望。这些幼苗倘若能够培育成功,那福音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洒遍这片土地。 不过,并不是每个小孩儿都是有希望的对象。当阿蔚出现时,圣灵告诉安托万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在安托万看来,阿蔚就是主所拣选的对象,是主所最为器重的人。所以,阿蔚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阿蔚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小天使了。 要精心培育一个希望的种子,需要耗费很多心力和时间。安托万并不打算只通过口头方式培育阿蔚,小孩子只七八岁,对于深奥的主,理解实在乏善可陈。安托万认为,最为直接的方式便是让主拣选的人直接体会主在大地上的作为。 安托万带着阿蔚和施清风踏上了回欧洲大陆的旅程。那里不仅没有饥饿,而且有丰盛的食物和美酒,更有美好和欢乐。倘若这两个孩子能够亲眼体会那片土地上的欢歌笑语,这比口头传播效果要好上一万倍。 …… …… 阿蔚从来都是一个聪明机灵的女孩儿,特别能够体察别人的情绪。往往别人一丝情绪的表露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是特殊生存状态所练就的本事儿。在一个群体中,要想良好地生存下去,对周围的一举一动有着敏锐的体察力是必不可少的。 施清风依旧是那个沉闷内敛的孩子,不过阿蔚的开朗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他有时候觉得能够像阿蔚一样开朗活泼地活着,该多好。可那份失去亲人的忧伤和悲痛像烙印一般烙在他的心底,无论怎样都磨灭不了。每每想要开心起来,那份根深蒂固的忧郁就随之袭来。 安托万的爱让施清风觉得些许告慰,他也经常跟着安托万向主耶稣祷告。可是,他实在太小了,还不能明白什么是主耶稣的爱。那种无私的、纯粹的大爱,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理解起来似乎太过苦难。 孩子只知道自己直接受到了何种对待,在形而上的层面上还未能开窍。不过,安托万始终坚信主一定会治愈这个可怜的孩子,用他的填满这个孩子内心的缺失和忧伤。主的爱是那么充裕和盈满,一刻都没有匮乏。只有这样沐浴在这样充分的爱中,施清风脆弱的内心才能被彻底治愈。 阿蔚和安托万的陪伴让施清风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可怕记忆带来的苦痛。跟着他们,人生仿佛翻开新的篇章。一切似乎是美好的,但在自己的心没能完全打开接受别人的爱之前,一切的美好也只是模糊的。 隐约在美好之中的,始终有一股深深的忧愁和哀伤。在介于二者之间,施清风感觉到自己的分裂,一方面,他想成为像阿蔚一样内心健全的人,有着爱人的能力和被爱的能力,成为一个施与爱的人;另一方面,他又感受到苦难记忆随时侵袭周身,深入心扉,仿佛烙印一般,苦难必然伴随着仇恨和哀伤。 两个不同的人格在他体内打架,他不知道自己将成长为哪一种人格。但这两种人格必然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如影随形,至于外部显现的人格是什么,就要看天意了。 如果说有命数,这就是施清风的命数。他活在两种人格和角色之中,连自己也时常感到分裂。每当他开心大笑之时,内心深重的忧郁就会袭来;每当他自怨自怜之时,另一种外放的精神又在鼓励他。 据说,开心或不开心可以随心所欲,只要你想。施清风开始深深感受到开心和不开心的轮番交替,极致的开心过后似乎必然是不开心;极致的不开心之后似乎又是开心。徜徉在两种情绪中,施清风感到自己属灵的生命正在一天天长大。 一个孩子太过成熟了,往往是可怕的。那张稚嫩的面孔之下是复杂多变的内心。那双纯净的眼神之下蕴藏着无数的心思。没有人能够弄懂这样一个矛盾分裂体,连施清风本人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他在外表上依旧是孩子,这一点倒是极为确定的。(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新鲜游戏

童年,是游戏的时代。?ww?w?.? 虽然饥荒苦难在一段期限内剥夺了阿蔚和施清风这类孩子享受游戏的权利,但温饱问题一旦解决,孩子的天性就会呈现出来。 安托万的照顾让两个孩子可以不必愁烦生计问题。这给两个孩子的成长带来本性释放的空间。 随着相处时间渐长,施清风性格中抑郁的部分似乎被治愈了。他身边充斥着安托万、阿蔚以及神的爱,充分沐浴在爱河,施清风感到自己每天都非常快乐。渐渐地,他已经忘却生命中那些曾经的苦难。 这一天,三人来到楼兰国,这是去到安托万家乡的必经之路。 对于阿蔚和施清风而言,楼兰国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国家,殊不知真实存在。 这楼兰国远在关外,却没有因为偏远而显得荒凉。相反,这楼兰国自成一片天地,地域风情也与中原大地完全不同。 饿殍遍野的中原大地与眼前的楼兰国相比,一个是人间炼狱,一个是梦中天堂。 楼兰国的国门最具特色,高高耸立的石门上缠绕盘旋着葡萄藤蔓,绿色的藤蔓就是最美丽、最自然的装饰。硕大的紫色葡萄串挂在绿色的藤蔓之下就是最好的装点。 阿蔚和施清风抬眼看着这一串串的紫色大葡萄,已经在咽口水了,滴溜溜的眼睛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对于从饥荒的中原过来的他们,水果实在是巨大的奢侈品。而此时近在眼前的就是那奢侈品,随意地悬挂在门口,飘飘荡荡,仿佛在诱惑着所有对它有兴趣和渴慕的人。 安托万低头看看两个孩子的渴慕眼神,微微笑了,温柔地说道:“你们要是想要这些葡萄,就随我去求主人施舍一点。假如主人是个善良的人,他一定会给的。” 阿蔚和施清风重重地点点头。为了吃上这葡萄,他们可能什么都愿意做。 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将三人拦住,“你们是何人?可有关牒?” 安托万从怀中拿出关牒,递给士兵道:“这是高卢王签署的通关信。” 士兵看了那关牒之后,欠身道:“原来是高卢使节,失礼失礼,请进。” 安托万领着两个孩子进了国门。这楼兰国内更是一片繁华盛世景象,小商品买卖非常热火,各地的货品似乎都有。 在阿蔚和施清风眼里,这些人的服饰打扮都非常奇怪。当然,在楼兰国人的眼里,这三人的穿着打扮也很奇怪。于是,他们各自沦为对方眼里的奇怪之人。 沿路的货摊上不仅有穿的,还有吃的,大饼、馍馍、水果、鸡、鸭、牛、羊,一应俱全。阿蔚和施清风的内心是澎湃的,这么多好吃的,对两个孩子太具有诱惑力了。 …… …… 楼兰国主端坐在上,镶嵌着金银珠宝的龙椅显得非常奢华,宫殿里布满了水晶装饰,杯盏都是纯金纯银的。日光稍微一照,整个宫殿都显得富丽堂皇。 楼兰国王戴一顶镶满红钻石的缎帽,身上的袍子也是用金银丝做成的,闪着耀眼的光芒。两撇小胡子在孩子们的眼里显得特别滑稽。所以,阿蔚看到这楼兰国王的时候,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觉得不妥后,又低下头撇向站在一旁的施清风,二人挤眉弄眼,隐隐发笑。 趁着安托万和楼兰国王对话之际,二人低声交流着。 阿蔚道:“剃掉国王嘴上的小胡子,赌还是不赌?” 施清风似乎很为难,要知道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国王,要是真的剃掉别人的胡子,那可是件大事儿。可孩子的感性永远超过理性,施清风想了片刻后,从袖子中掏出一颗骰子,扔了出去。 这骰子一旦扔出,就代表已经接受邀约,肯定是赌定了。 国王听得动静,盯着那不断滚落的骰子道:“那是什么?” 阿蔚立刻乖巧地上前捡起骰子,奉上道:“这是中原的骰子。” 国王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神奇的东西,一时间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这骰子到底有何作用。 不过,看到乖巧可爱的阿蔚,国王眼前还是一亮。 “小孩儿,你上前来。”国王招手道。 阿蔚一点也不怕生,大大方方地走上前。 国王看这小孩儿机灵可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蔚。” “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完成。” 阿蔚思考了片刻后道:“我觉得门口那些葡萄不错,所以,我想要好多好多的葡萄以及好多好多可口的食物。” 国王听罢,哈哈大笑,两撇小胡子也在不断颤抖,“你这小孩儿,就只有这么简单的心愿?” 阿蔚点点头,只觉得这国王笑的实在不明所以。 国王平复片刻后道:“你没有更大、更重要一点的心愿吗?要知道,我可不随随便便帮助别人的。” 阿蔚的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后道:“这就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了。我站在楼兰国的门外的时候,我就已经盯紧了那一串串的紫色葡萄。” 国王哈哈大笑,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有意思了,忍俊不禁。孩子总能将气氛搞得比较缓和,即便有再紧张的局面,童真似乎总能化解一切。 “不过,你的小胡子实在太好玩了,如果能够玩玩你的小胡子,那也挺好的。”阿蔚盯着国王的两撇小胡子,越发觉得搞笑。 国王骄傲地撇了撇自己上翘微卷的小胡子,“其他的都可以满足你,唯独这小胡子你不能动。这可是我全身上下最宝贵的地方。谁要是动了,我定然不饶他。” 阿蔚似乎有些失落,低头叹了口气道:“哎,算了,既然这是你最宝贵的东西,我自然不能触碰。不过,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阿蔚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施清风,眼神中满是得意,这国王既然如此珍爱自己的胡子,施清风便没有可能得逞。 施清风的眼神中写满了不甘示弱,走着瞧的意思。 国王打发下人道:“好酒好菜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给阿蔚准备她要的紫葡萄,要多少给多少。” 阿蔚一听,顿时满心雀跃起来,眼中满是高兴。孩子跟大人就是不同,简简单单的东西就可以满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纯真的快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两撇小胡子

楼兰国王的两撇小胡子微微卷曲上扬,彰显着一国之主的个性。施清风每每看到这上扬的胡子时,眼睛中永远闪烁着狡黠的光。他没有一刻不在想办法剃掉这两撇微微上扬的胡子,成全他与阿蔚的打赌。 楼兰国王似乎特别喜欢小孩子,所以,对阿蔚和施清风非常好。游戏玩乐也不在话下。 这一次他们玩的是最经典的躲猫猫游戏。国王已经蒙上眼睛数着数字,只等两个孩子藏好就开始寻找。 这楼兰国王似乎童心未泯,儿童游戏总能引发他很大的兴趣。数字数完之后,国王摘下布条,大声道:“我来了。” 施清风和阿蔚都默默不作声,分别藏身于不同的地方。紧张的刺激感随之袭来,生怕自己被国王找到。 但这皇宫毕竟是国王的家,他再熟悉不过,所以,要找出两个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国王先找到了施清风,一阵惊吓,施清风跑了出来,被楼兰国王一把抓住,搂抱在怀。这种与大人互动的游戏,施清风从来没体尝过,到是在此处体会到了与大人互动的乐趣。 国王和善地看着施清风,“抓到你了。” 施清风被逗得咯咯直笑,孩童的纯真在这一刻完全显现。 不过,施清风幼小的身体还是感受到身后国王身体的变化,他感到对方的胯下有一坚挺之物,不断抵弄着自己的后背。这样的抵弄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但整个人被控制住又不得动弹。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这似乎是一件罪恶之事。 施清风的笑声渐渐止住,一种耻辱感从他内心深处升起,虽然他根本不明白这份感觉源自何处。 国王见他如此,便放开他,牵起他的手,温和道:“怎么了?” 施清风深深地埋着头,又摇摇头。 国王和颜悦色地跟他讲述着所谓有趣的事情。不过,施清风通通没有听进去,因为国王牵着他的手去触碰那坚挺的胯下。每一下触碰,似乎都更为坚挺。这种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让施清风感到非常奇怪,但又不敢去问。 国王边走边道:“走,我们去找阿蔚。” 施清风低头默默不作声,他已经感觉到国王在做一件不好的事情。 国王温柔地叫着阿蔚的名字,试图发现阿蔚藏身的蛛丝马迹。终于,二人在柜子里找到了阿蔚,三人逗笑不已。 国王发话道:“既然你们输了,就必然有惩罚。所以,我要罚你们给我按摩。” 两个孩子互相看一眼对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们别无选择。 国王指了指自己的胯下道:“你们看,我这里有一个肿块,需要别人的精心按摩才能康复痊愈。” 阿蔚看了一眼国王所指的地方,那地方果然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突起。阿蔚问道:“疼吗?” “如果你们按摩的好,自然就不会太疼。”国王的眼中满是笑意。 阿蔚的手已经被国王牵着,就要触碰那一块凸起。施清风果断打断,自告奋勇地去帮助国王按摩。阿蔚尚未明白一切怎么回事儿,可施清风早就知道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国王躺在床榻上享受着孩子稚嫩的小手所带来的快感,闭目养神。他觉得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更加美妙的事情了。 就在一切终结之时,国王仿佛得到了最彻底的释放,开心地睡了过去。施清风对这国王生出一股厌恶之情。不过,他始终惦记着跟阿蔚的打赌,所以,当看到国王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时,他开心地笑了。 国王的两撇小胡子依旧上扬着,但施清风知道这胡子存活的时日已经不多。只要他拿着把剪刀,一抬手,这两撇小胡子就会消失不见。当然,此时此刻的他并没有考虑到后果,他只对着上扬的小胡子手起刀落。 捏着国王的两撇小胡子的时候,施清风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做了天底下最骄傲的事情。他可以向阿蔚炫耀自己的勇气和能力。 施清风捏着国王的两撇小胡子来找阿蔚的时候,安托万也在。 施清风兴奋地大声道:“瞧,我做到了,赌还是不赌的游戏,这次我赢了。” 阿蔚看着兴奋不已的施清风,也大笑不已。她没想到,这个呆头呆脑的蠢蛋竟然真的把国王的胡子给剃了。想到国王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胡子不翼而飞,这将是多么可笑的一场闹剧啊。 不过,安托万的反应却不同,他一点也不高兴,反而神情肃穆,觉得大祸将至。但安托万也没有过分责备施清风,因为事已如此,一切责备都显得无意义。 安托万只是叮嘱二人,立即收拾行李,趁着夜色离开楼兰国。 三人趁着黎明的光亮偷偷离开楼兰国,避开国王发现胡子遭殃的最惊险时刻。 行至数里,后面有追兵赶至,安托万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那带头的将领阻去安托万三人的去路,大声道:“国王吩咐,一定要将你三人带回惩戒。切莫再逃,否则休怪本将不客气。” “将军言重了,我们只是赶路罢了,何时在逃?”安托万谦和道。 “休要狡辩!国王的胡子乃是最重要的国之象征,你们破坏了这一象征,自然要负责。” “试问,胡子是否可以再长?” 那将军顿了顿道:“胡子当然可以再长。” “那么何来破坏一说。再过几月,国王的胡子又会重新生长起来。只要我们没有破坏国王本身,他的胡子就可以不断长出。所以国王的罪名并不成立。” “休要再说废话。你们必须跟我回去,国王要亲自问责。” “倘若我们想继续赶路呢?” “那就不要怪本将不留情面了。”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骄傲地昂首道:“来人,将他们三人拿下,锁起来,绑回去。” 众将领听命,团团围住安托万三人。阿蔚和施清风见着阵仗,眼神中满是恐惧,躲在安托万身后。 安托万将他们护在身后,温柔道:“孩子们,不用怕。”(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八章 虎口脱险

眼见着官兵围了过来,安托万并没有闪避,而是淡定地举起一个奇怪的长管,瞄准了那领头的将领。 “砰”一声巨响,那将领的一只手臂已经被东西击中,鲜血直流。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发生,没有人知道安托万拿的究竟是什么。但很显然,他们已经被这武器的威力震慑住,一时间都傻了,包括那被击中的将领似乎一时间还未顾得上疼痛。 “啊……”一声惨叫,那将领从马上摔下来,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臂,像看怪胎一样看着安托万。对于这些官兵来说,这安托万就像魔鬼一般,没有碰到人便可伤及他人,这简直不可思议。 一群官兵吓得屁股尿流,四散逃开,打道回府。 阿蔚和施清风看着安托万手中神奇的东西,都觉得非常好奇。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安托万将那东西收好,放在胸前,领着两个孩子道:“我们可以走了。” 阿蔚和施清风乖乖地跟在安托万身后。在他们年幼的心里,安托万无疑是神奇的化身、安全的象征。 行至半路,施清风还是忍不住问道:“安托万,你揣在怀里的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安托万微微一笑道:“这可是件宝物,行至任何地方,只要有它,安全就有保证。” “它叫什么名字?我长大了也想要制造这么厉害的武器。” “这好东西是我家乡的一位博学多才之人研制的,他称之为火器,可以伤人于百里之外。” “这人如此厉害,我一定要见到他,想他请教。” “小鬼头,离我的家乡还远着呢。我们能否活着回到家乡,目前都是个问题呢。一路上各种意料之外的风险实在太多了。”安托万看向苍茫的远方,感觉一眼看不到尽头。 阿蔚和施清风毕竟年纪太小,无法真正理解安托万的担心。在他们心目中,没有安托万搞不定的事情。天大的事掉下来,安托万都可以全部撑起来。 …… …… 一路下来,赌还是不赌的游戏始终在阿蔚和施清风之间交替进行。 行至爪哇国,一群人围了外三圈、里三圈,笛声不断传来。这些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仿佛正在发生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小孩子最喜欢赶热闹,阿蔚和施清风也不例外,欢天喜地抢在安托万之前,从人缝中挤了进去。个子小是便利条件,可以自由在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之间穿行。 挤到最里面,阿蔚和施清风才看到,中间坐了一位带着异域帽子的老爷爷正在吹着笛子,逗弄着近在眼前的眼镜蛇。 这老爷爷胡子已经花白,岁月和风霜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皱纹密布在干黄的脸上。可是这老人的眼里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吹奏着笛子,脑袋随着笛子不断晃动,对面的眼镜蛇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笛子往左,蛇头就往左;笛子往右,蛇头就往右。 这眼镜蛇仿佛随着笛声的指引而移动,但又似随着笛子本身的移动而移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老人逗弄着这条剧毒的眼镜蛇。只要稍有不慎,眼镜蛇就可能对近在咫尺的老人发起攻击。而一旦人受到这种毒蛇的攻击,必死无疑。 人在玩命之时,最能吸引旁人的眼球。这种古老的逗蛇表演大概就是最好的诠释。玩的好,就是生存;玩的不好,就是丧命。这种极端的表演游戏在爪哇国非常风行。由于这种表演的惊心动魄,围观的人都会给一些银两。这就是弄蛇人的生计来源。 在爪哇国,蛇是一种神圣的化身。人人敬畏蛇,不会杀害蛇。对于弄蛇人来说,蛇更是他们的饭碗和收入来源,所以,他们对蛇的尊敬就像尊敬自己的祖宗一般。 随着老人笛子的加速移动,那眼镜蛇的移动速度也更快。这蛇就近在咫尺,一口似乎就可以触碰到老人的肌肤。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惊心动魄的精彩程度也越来越高。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蛇头的动向。 施清风和阿蔚深深被这种冒险的游戏吸引着。这对于他们而言,非常新鲜。 一曲终罢,老人停止了吹奏,那眼镜蛇的蛇头依旧高昂着,两颗豆粒大的黑眼珠警惕地盯着老人的笛子,仿佛随时准备攻击。 老人用笛子指着眼镜蛇,这蛇头就立住不动。那老人一把抓住眼镜蛇的蛇头七寸,起身鞠躬。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是一个表演经验极为丰富的弄蛇人。人人都叹服他的技艺,心甘情愿掏出零散的钱。 一个跟阿蔚和施清风差不多的小孩儿,拿着帽子走了过来,人群纷纷向那顶帽子中投钱。走到阿蔚和施清风跟前,那小孩儿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二人。 那老人见大家如此兴高采烈,站在中间,一手拿着笛子,另一手拿着眼镜蛇,叽里咕噜地说了好多话。阿蔚和施清风一句也没听懂。但人群随即又爆发出掌声,似乎又有精彩的表演要开始。 安托万此时也挤进了人权,寻得阿蔚和施清风。对于这异国的表演,他同样感到好奇,于是静静站立在阿蔚和施清风后面观察一二。 只见刚才那个小孩儿接过老人手中的笛子走到中间,鞠了一个躬,似乎接下来就是这小孩儿要表演。 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儿要成为弄蛇人,这极大考验了这个孩子的胆量和勇气。 那孩子眼睛乌黑发亮,但同时透着一股害怕。阿蔚和施清风同情地看着这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难以想象他这么年幼就要做这么可怕的事情。 老人嘴里又念叨一些东西,人群爆发出一阵吆喝声,似乎在为那即将要表演的孩子加油鼓气。 那孩子将握在手中的笛子紧了又紧,生怕那笛子会掉下去似的。稚嫩的面庞上,眉头隐隐地皱着,仿佛正在成长为一个大人。他看了看老人手中眼镜蛇,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由自主地撇过头去。不一会儿,这孩子又正视着眼镜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三十九章 爪哇国弄蛇人

那孩子拿着笛子端坐在地上,怯生生的眼神看向人群,又紧盯着阿蔚和施清风看了一眼。他们两是这群人中与他年龄比较相近的。 这似乎是那孩子第一次弄蛇,所以老人特别卖力的鼓励着,同时也要求观众给小朋友一些鼓励。 人群在鼓噪,老人小心翼翼地将蛇放在孩子面前。那条眼镜蛇一触及地面,就迅速高昂起头颅,紧盯着小孩儿手中的笛子。 那孩子开始吹奏不知名的乐曲,虽然吹的不算连贯,但也可隐隐约约辨识出曲调。 那孩子模仿刚才老人的样子,将笛尾不住地摆动,摇头晃脑。那眼镜蛇果然随着笛子的摆动而不住晃动,仿若跟着支离破碎的笛声在起舞。 孩子短小稚嫩的手指在笛孔一张一合,有时候还够不到,更增添了几分滑稽感。那孩子的演奏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曲简洁短小的乐曲结束之后,老人就赶紧上前将眼镜蛇拿走。 一曲终罢,也意味着表演结束。那孩子终于喜笑颜开,接受人群的祝福和赞赏。这是那孩子的处女秀,老人拍拍他的头,以示赞许和鼓励。 围观的人群掏出些零散的钱丢给老人,赞赏他的传承人。 阿蔚朝施清风看了看,调皮地笑了,“弄蛇,赌还是不赌。那个小孩儿恐怕比我们还小。” 施清风似乎早就知道阿蔚的想法,无奈道:“我就知道你这心眼,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次你又要下赌注了。” “赌还是不赌?”阿蔚不依不饶道:“不赌,你就输了。” 施清风看看老人手中的蛇,低语道:“如果我被那蛇咬伤了,怎么办?” “咬伤了可以治。”阿蔚的眼睛闪着冒险的光芒,她最受不了一成不变的生活,这样的刺激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诸多新鲜意味。 “如果我赌,万一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施清风突然很真诚地问道。 “我当然会伤心,不过如果你不赌,我现在就会伤心。”阿蔚有些生气,觉得施清风太过婆婆妈妈,犹豫不决,让这场从一开始就约定的游戏变得无聊。 施清风见状,便扔出骰子道:“赌!” 阿蔚这才露出开朗的笑容。施清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那个小孩儿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儿不知道这人究竟说的是什么,抬头向老人求助。老人也摇摇头,施清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言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他开始比划起来,示意要小孩儿手中的笛子,由自己来弄蛇。 老人似乎明白了这男孩儿的意思,连连摇头摆手,不让这孩子弄蛇。不过,施清风不依不饶,恳切地请求。 安托万在一旁看着,也不过问。在他看来,这是施清风与阿蔚之间的游戏,他一个做大人的,没有必要扫了小孩子的兴致,终结掉这场游戏的趣味。 在施清风的再三请求之下,老人似乎有些心软了,就答应了。施清风接过笛子的那一刻,笑颜逐开。他吹响了那根竹笛,那些所谓悠扬的旋律,在他这里通通没有,只有单调的响声,没有任何韵律感。 老人将那眼镜蛇小心翼翼地放在施清风面前。施清风开始模仿刚才那小孩儿的样子,摇头晃脑起来。可这笛子根本没有吹奏出乐曲。笛子本身在摇动,那眼镜蛇似乎也就跟着摇动了。 众人现在才明白,原来不是笛声吸引蛇不住地转动,而是笛子本身的移动对蛇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施清风觉得自己特别棒,第一次就可以游刃有余地主导眼前的蛇。最后收尾的时候,他一高兴,将笛子高举,示意自己的成功。 可如此一来,那眼镜蛇便扑向了施清风的手。这样一个举手的动作仿佛在示意眼镜蛇自己过来。 眼镜蛇的速度太快,老人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眼镜蛇狠狠地咬了一口施清风稚嫩的手。众人惊呼,一时间都吓坏了。 要知道,凡事被眼镜蛇咬伤的很难治愈。这小孩儿竟然被咬了手,那只手存活的希望可能也微弱。 老人似乎很有经验,立即将施清风的手拉过来,用蓝色的布条死死地系住手腕,防止毒素往上走。施清风被咬伤的小指很快变成朱红色,后来变成青紫色,再后来整只手都有了颜色变化。这颜色仿若扩散一般迅速异常。 施清风立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阿蔚也愣着一旁,她不知道一个赌局游戏真的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看着施清风龇牙咧嘴忍着疼痛的模样,阿蔚内心生出万般愧疚。 安托万走过去,一把将施清风抱起,倒转着身体。施清风整个人头朝下倒掉着。老人赶紧拿出蛇药敷在伤口上。 人群一看出状况了,早早就散去了。老人嘴里还在念叨些什么,不过安托万都不回应,因为他也不懂这老人究竟是在说什么。 经过一阵折腾,施清风身体的毒素不再蔓延,似乎已经控制住。安托万稍稍松了一口气,觉得实在太过惊险。 施清风因为这件事儿非常生阿蔚的气,觉得阿蔚就是不顾自己的性命,硬要玩这个破游戏。他开始怀疑阿蔚的用心。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施清风的伤势虽然越来越好转,但心中对阿蔚的根深蒂固的怨恨始终存在。 施清风将那骰子狠狠地扔进沙漠里,大叫道:“以后再也不玩这个破游戏了。”他看也不看阿蔚一眼,径自跟着安托万走了。 阿蔚理解施清风的怒气,但也感到委屈和难过,好端端的玩伴就这样开始气她。阿蔚默默地在沙子中寻找施清风扔掉的那颗骰子,这是连接他们生命关系的重要工具。 阿蔚抚摸着那块骰子,开心地笑了,仿佛只要找到那颗骰子,便找到了一切。 旅程还在继续,即便施清风不主动跟阿蔚讲话,阿蔚的心里还是知道施清风的想法。阿蔚并不打算请求施清风的原谅,而是觉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是理所当然。毕竟,谁也没有真正的预知未来的能力。(未完待续。)m。 第二百四十章 迦毗罗卫国

从爪哇国到迦毗罗卫国,这一段路程上,施清风和阿蔚始终生着别扭。施清风内心深处甚至有点痛恨阿蔚无情地将他送入蛇口。在弄蛇这件事情上,他看到了阿蔚的危险性。 虽然阿蔚解释了很多次,自己真的不是成心想他受伤,但一切口头或言辞的在真正的行为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施清风原本有些被打开的心扉再次慢慢闭合起来。施清风又恢复到往日那个抑郁寡欢的形象,这与他日前活泼可爱的孩子形象形成鲜明的反差。 “清风,你怎么都不理我?”阿蔚有些沮丧道,她始终还是个未早熟的孩子,以为很多事情逗闹一下就会翻开新的篇章。 施清风并没有任何回应,他甚至连开口回答的意思也没有。他始终在低头走路,沿路的风景也无心欣赏。安托万的脚步就是他的唯一导向。 安托万回头看看两个闹别扭的小家伙,笑笑,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应该由孩子自己解决,横插一个大人总有不妥。 阿蔚用手指戳戳一旁的施清风,施清风用胳膊挡开她,一点也不想她靠近。 …… 这里是迦毗罗卫国,全国上下都是极为虔诚的佛教徒。所以,走在街上到处可闻檀香的味道。黄色的布幔包裹着祭拜的香台,佛像随处可见。 喧闹的大街上,沿路的商贩也在贩卖佛像器具,这些关于信仰的物件,销售的行情很好。人们宁可在其他事情上节省,也不愿在信仰方面节省。 再往前走,人群逐渐分散在道路的两侧,似乎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不远处,传来一阵躁动的音乐声,以及车辆人马声。 安托万、阿蔚以及施清风三人被人流冲挤到道路的一旁。随着人流,他们不得不驻足等待。阿蔚和施清风实在太矮小了,隐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到前方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安托万始终紧紧拉住他们的手,防止走散。 眼前除了大人的腿背,什么也没有,阿蔚有些不耐烦。她向来是个爱赶热闹的人,如此别人挡住自己的视线,自然不干。她那滴溜溜的眼睛已经在想着主意,四周环顾着。 施清风从背后用手指戳了戳阿蔚,指了指左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阿蔚会心一笑,已经知晓他意思。与此同时,二人之前的种种不快似乎也随着这一小小的举动化解。 阿蔚扯了扯安托万的衣服道:“这里我们什么也看不到,所以去那颗大树上。” 安托万点点头,微笑道:“去吧,小心点。” 阿蔚和施清风欢天喜地地跑到那颗大树跟前,手脚并用地爬上树。阿蔚的爬树技能实在了得,一转眼便爬到树中间,拣了一根粗壮的枝丫安心地坐着。施清风则相对比较慢,但最终也爬了上来,坐在阿蔚的旁边。 二人这才看清不远处正驶来一座巨大的车,这辆车似乎由一个庞然大物拉着。这个庞然大物既不是马,也不是驴,而是一种二人从未见过的动物。 二人的好奇心早已被吊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渐渐驶近的人马。 阿蔚从怀里掏出当日被施清风扔掉的骰子,展开手掌道:“这个我又捡回来了。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 施清风看到那颗骰子,眼神中满是喜悦,这代表着二人之间的游戏关系仍未结束,而这游戏关系是他们二人之间最融洽、也是最亲密的关系。 施清风接过骰子,点点头道:“好,我不再生气了。但以后你不许再这样置我的性命于不顾了。” 阿蔚听到这话之后,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形。连日以来的阴霾和不和,终于在此时此刻消解。 阿蔚像小鸟啄食一般点着头,用一百分认真的态度保证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游戏毕竟是游戏,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你不在,我便少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施清风将那颗骰子玩转在手掌中,听着阿蔚的保证,终于露出了笑容,那是孩子的笑容。 安托万看着坐在树枝上的两个孩子,相互笑着,重归于好,自己也开心地笑了。他觉得孩子的世界是单纯无忧的世界,也是最为简单的世界。开心和不开心总在一瞬间,但大人就不一样了。 那只庞然大物拖着车正在驶近。那只庞然大物有着像老树皮一样的粗糙皮肤,足足有七尺高,四只硕大壮实的腿像木桩一般生根在地上。黑灰色是它的主色调,巨大的躯干横亘在粗壮的腿之上。 最为奇特的是它那长长的鼻子,灵活卷曲着,但又像腿一般粗壮。这么长的一根鼻子究竟用来做什么,两个孩子的脑袋中均发出了疑问。鼻子根部两侧是雪白的牙齿,像尖刀一般竖立着,仿佛锋利异常的武器。在太阳之下,闪着明晃晃的白色光芒。 一对耳朵像蒲扇一般半掀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完全顺着心情开合。可这庞然大物却有着一双温顺异常的眼睛。那对黑色的眼睛当中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温顺和乖巧。只看到这眼神,你一定不会认为它是一只具有攻击性的庞然大物。 这庞然大物走的非常缓慢,但每跨一步都稳健异常。时不时发出一阵叫声,阿蔚和施清风都能感觉到那声音与树木的共振。这样的共振继而引起了内心的颤抖。 这庞然大物所拉的车比庞然大物本身还要大,木质的结构,上面雕刻着各种塑像,活灵活现。这木质的车辆有四个巨大的轮子,轮子中间画着一颗眼睛,黑白分明,仿若天眼一般注视着周围的人群。 木车的横栏上有各种栩栩如生的绘画和雕刻,一切关于佛的意象似乎都体现在这辆木车上。这木车分为两层,最上面一层中间似乎坐着一个人,这人远看整个就是红色的,稳坐其上,一动不动,仿若天神。 木车的下层两侧攀着围观的人群,这些人像攀援一般吊着行驶中的木车。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伸手想去触碰正襟危坐之人,仿佛那人就是神明。(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活女神 一

及至百米开外,阿蔚和施清风才看清那高高坐在车上的是一个小女孩儿。这小女孩儿正襟危坐,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神情冷峻地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仿佛周围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这小女孩儿长相非常精致,一双乌黑的大眼在黑色笔线的衬托下显得炯炯有神。乌黑发亮的眼珠盯着你看的时候,有如神明在看着你一般,纯真、晶亮、威严。 黑色的下眼线从眼头开始晕开,一直延展勾勒至太阳穴,线条夸张地上扬着,将原本就圆黑晶亮的眼睛衬托的更加有神采。 浓密的眉毛修饰着一双大眼,弯弯地画在眉骨之上,显示出女孩儿独有的秀气。眉毛之下是睫毛,这睫毛密密疏疏,微微上卷,威严的眼睛透出几分可爱的气息。 高挺的鼻梁向下蜿蜒出灵巧的鼻头,仿若明确的分界线将脸庞一分为二。 嘴唇稍显厚实,红艳艳的,又有温润之感。 不过,这张完美精致的脸蛋上最为明显的部分还是那圆润饱满的额头。那额头上有红、黄、黑、白四色。红色是主色调,顺着额头的弧线勾勒出一个倒转的船形。红色的边缘是黄色的轮廓线条。中间是一颗竖着画的天眼,黑白分明,与一对乌黑的圆眼组成了三角形状,也就是所谓的三只眼。 乌黑的头发全部扎起,发际线旁边的浅色胎毛隐约可见。头上戴着鲜红的头花,与乌黑的头发形成红与黑的色调对比。 白皙圆润的脸蛋将这一切鲜艳的红色衬托的更为艳丽。白皙稚嫩的耳朵,耳垂上是圆形的耳环装饰。 这女孩儿的衣服也是大红色的,脖子上戴着诸多金银饰品。红色的衣服上有着金色的花纹,显示出富贵之气。从某些角度看,这女孩儿的装束有些像待嫁的新娘。 不过,待嫁的新娘通常都是喜悦或害羞,这女孩儿却半点表情都没有,仿佛一尊雕像。如果真是新娘,也是神的新娘。 那些围观的人群争相去够着触碰那女孩儿,女孩儿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退缩。狂热的人群有些还拿着香火,拜祭这女孩儿仿佛就是拜祭神明。 阿蔚看清那女孩儿的一刹那,露出羡慕的眼光,“她的装束真是太美了。” 后来目睹这女孩儿面对人群丝毫不惧之时,阿蔚又心生敬佩。如果是自己坐在那女孩儿的位置,面对如此狂热的人群,估计早就吓哭了。 车辆继续在移动,全城鼎沸,人们大声喊着活女神。这女孩儿就是神在人世间的化身,能够触碰到神,人必得好运和福气。 女孩儿所在坐位的两侧有两个僧侣阻挡着不断涌上来的人群。这活女神是寺庙供养的,定期出来面见世人。就像狂欢的传统节日一样,这是属于佛教徒的狂欢日。 施清风看到阿蔚流露的羡慕眼神,默默说道:“成为活女神,顶替那女孩儿,赌还是不赌?” 施清风递上骰子,阿蔚看着那骰子,再看看那女孩儿。良久,她看了施清风一眼道:“真的要我成为她?” “你不是很羡慕她吗?我跟你赌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可是……可是如果我真的成为她,就要跟你们分开了。你真的愿意跟我分开?” 施清风看了一眼阿蔚,低下头道:“游戏嘛,总要玩一次大的,就像我上次一样。” 阿蔚接过施清风手里的骰子,掷了出去。如此,游戏又再次开始了。 阿蔚从树上爬下去,跟着人群朝着活女神要去的地方走去。施清风和安托万也赶紧跟了过去。 及至一座寺庙,木车停了下来,人群也停了下来。有民众拿着香火跪拜在活女神面前,祈祷着神明荫庇自己的家人。 活女神被僧侣抱了下来,另一名僧侣撑着伞。自始至终,这活女神都没有触碰过地面。她的一双脚也涂抹着红色,光着裸露在外面,没有鞋子。 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之中,活女神始终保持着一种威严的表情。对于人们的求告,她用手拿些花瓣触碰那人头顶以示赐福。 阿蔚看着活女神被人抱进寺庙当中,大门紧闭。这外面喧闹的人群迟迟不肯散去。 几名僧侣牵着那庞然大物,做着手势要求人群散开,好让这庞然大物拖着木车继续前进。不过,这些手势并没有引起狂热的人群的注意和重视。 那几名僧侣见人群没有让道的意思,只好驱赶着庞然大物,让它用庞大的身躯去驱散人群。这庞然大物一动,人群果然就开始四散。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万一被这庞然大物踩上一脚,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那庞然大物卷曲着长鼻,拖着木车慢慢地行走,不时地发出几声难听的叫唤。 阿蔚始终跟在后面,人渐渐少了许多。僧侣似乎也到达了停车的目的地。阿蔚上前问了个好。 这些僧侣一直没注意有个小女孩儿跟着,一时间吓了一跳。 阿蔚机灵地笑道:“被你们抱进寺庙的那个女孩儿,我可以认识一下吗?” 那几名僧侣哈哈笑道:“你想认识活女神?她可不是凡人,你以为真可以跟她做朋友吗?” “我们年纪相差不大,为什么不可以?” “一个是人,一个是神,当然不可以。神是用来供奉和敬仰的。” “可那女孩儿明明是个人。” “不!能成为活女神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 “需要什么条件呢?” “这些条件可多了,普通之人一定无法满足,需要三十二个吉祥特征。” “三十二个?”阿蔚感到非常好奇,等待着那人继续说。 “这被选为活女神的人需要从未生过病、流过血,身上没有任何斑点。脖子要像贝壳般发亮,身体要像菩提树一样挺拔,睫毛要像母牛的睫毛般浓密,腿像鹿儿般笔直,眼睛和头发必须黑的发亮,手和脚必须修长漂亮等等。” 这人说完时,阿蔚的嘴巴已经张大了。不过,她所关注的并不是那女孩儿如何满足这些条件的,而是如何让那女孩儿不满足其中一个条件,以便自己去顶替。(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活女神 二

在这些条件中,阿蔚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开头几项:从未生过病、流过血、身上没有任何斑点。>≥这就意味着只要其中一项不满足,这活女神也就不成其为活女神了。 要想让一个人生病、流血,这实在太容易了,只要略施小小的手段即可。阿蔚觉得这场赌局游戏,她已经赢了一半。 活女神与自己的家人住在庙里,每一日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梳妆,她的母亲就是她的仆人。她的家人要向她跪拜。 在洗漱打扮完毕之后,活女神就会去庙里属于自己的位置,端坐在那儿,等候前来敬拜的人们。 敬拜往往需要排队,一个个来。每个人都上来触碰一下活女神的脚,活女神面无表情,用手蘸点花瓣,触碰一下对方的额头,这就是赐福的一整套程序。 活女神一旦有喜怒哀乐的表情呈现,人们就有大祸,所以,这这个期间,活女神绝对不能有任何表情。 在排队的人群中,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儿,活女神一眼便看到了那女孩儿。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阿蔚。 阿蔚走到活女神面前,学着别人的样子做了那一套所谓的程序。活女神看到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来敬拜,心中还是非常好奇的,但囿于身份和地位,她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这一晚,活女神睡的很不踏实。她内心深处渴望着普通人的生活,想要快乐自由的童年。但命运如此安排,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人人都将她作为幸运和福气的象征,她似乎必须牺牲自己才能成就所有人的良好生活,包括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白天前来敬拜的那个同龄女孩儿给活女神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个女孩儿同样长得可爱美丽,可是她却自由自在,喜怒哀乐,完全随心所欲。而自己连下地走动的权利都没有,稍微想一下,她都觉得自己命运悲凉凄惨。 一声猫叫声引起了活女神的注意。这个宁静的夜晚,寺庙里应该不会有动物出没,但这猫的叫唤声越来越近。 夏日的夜,窗户开着,以便透气,享受清凉的风。那只猫“嗖”一下就跳上窗台,活女神吓了一跳,同时内心又很喜悦。这只猫是她百无聊赖生活中的些许惊奇和点缀。 这是一只灰黑色的花斑猫,身体并不娇小,黄色的眼珠盯着面前的活女神,轻轻地出一声叫唤。这个不请自来的不之客一点也不怕生,一跃而入,跳到床上,仿佛这就是她自己的家。 活女神好奇地看着这只猫,用手去抚摸猫身上光滑的毛。这猫舒服地叫了几声,似乎很喜欢活女神的触碰。 这猫全身上下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断掉的尾巴。那一小截尾巴仿佛是生命曾经受过苦难和伤痛的印迹。至少,这不是一只一帆风顺的猫。 活女神欢喜地逗弄着这只猫,她实在太开心了,以致脸上盈满微笑,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漆黑的深夜,没人会看到她的表情,所以一切相安无事。 这只猫似乎很爱她,着她的掌心。些许的微痒逗得活女神很开心。活女神拿出面饼给猫吃,这猫闻了一下,便挑过头去。这面饼似乎不是它之所爱。 活女神抱了抱这猫,似乎寻得些许温暖。光滑的猫背有着独特的味道,活女神觉得这就是真实的味道。 这只猫优雅地躬着背脊走着,每一步似乎都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大大的一个哈欠之后,猫慵懒地躺下,就在活女神的脚边躺下。看来它是要陪伴活女神共同入眠。 活女神躺下,与猫共眠,总好过每个夜晚一个人独自入眠。要知道,她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独自睡觉虽然已经不成问题,不过还是一件适应了很久方才习惯的事情。 她,作为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儿,需要陪伴。她,作为一个人人敬仰的神明,绝对不能有陪伴。这大概就是生在活女神身上最为吊诡的事情了。 第二日的清晨,活女神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那只猫。猫依然在,她开心地紧拥着猫。可是,当她的母亲推门而入,过来帮忙洗漱之时,看到猫的一刹那,她母亲惊呆了。 神明的圣洁绝对不允许污秽的动物来玷污。她跪下道:“请容许我替您赶走那只污秽的畜生,它绝对不能出现在这里,您更不能抱它入怀。” 活女神虽然不说话,但她的动作和姿势已经表明她的态度。对于这只猫,她绝对不会放手。活女神的母亲开始害怕,害怕被寺庙中的僧侣或民众现,如此一来,自己的女儿再也不能做活女神。而整个家庭的生计就靠着女儿做活女神撑着。如果女儿不做活女神,整个家就都垮了。 活女神的母亲开始疯狂地赶走那只猫。猫见有人来攻击自己,飞快地跳走跑开,在屋子中不断周旋。这妇人用一只扫帚赶着在她眼中污秽不堪的畜生。 猫的叫声变得饱含怒气,甚至有点咆哮的感觉。活女神想要阻挡母亲的暴行,赶紧去抱住猫。这只受惊的猫以为活女神也是来伤害自己的,大叫一声抓了活女神的手臂,很快跳上窗台,逃了出去。 被猫爪抓伤的地方很快渗出鲜红的血,活女神感到非常疼痛,大声地哭了起来。她的母亲见状,赶紧捂住她的嘴,“孩子,忍着点,不要大声哭叫。要是被人现,你就再也做不成活女神了。” 活女神的母亲拿了一条巾帕捂住孩子手臂上的伤口。鲜红的血不断渗透出来,她看着非常心疼。但如果被人现孩子流血受伤了,这活女神是绝对当不下去了。所以,即便如此,也不能请大夫来医治。 活女神的眼泪不断地流出,毕竟疼痛不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能够靠坚强的意志力咬牙抵抗的。 门外的僧侣已经在催了,快要到寺庙开放的时间了,要活女神赶紧准备好出来。(未完待续。)8 第二百四十三章 活女神 三

活女神的母亲给她做了粗糙的包扎,梳洗装扮好之后再三叮嘱要忍住疼痛,不露痕迹,否则大祸降临。☆m小说下载☆☆≧≥≧ 谨记着母亲的话,活女神依旧如故,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位置上,接受民众的敬拜。 半个时辰过去了,活女神感觉自己的手臂仍在流血,因为粘粘湿感一直都在。当那些鲜血渗透出来的时候,活女神用另外一只手挡了一下,幸好衣服是鲜红色的,所以,即便渗透出来,也不甚明显。 不过当鲜血顺着手臂滑落到手上之时,一切都遮掩不住了。很快有民众现活女神手上有血迹,大叫起来,“有祸事,有祸事儿,活女神手上流血了。” 一时间,整个寺庙都充斥着恐慌,僧侣也慌乱起来,一方面疏散人群,一方面去检查活女神的身体。 当袖子上卷之时,伤痕非常明显。那最德高望重的僧侣看了一眼活女神,摇摇头道:“不行了,他不能再当活女神了,必须立即重新挑选活女神。” 话音刚落,这女孩儿便“哇”地一声哭起来,一方面,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还是被人现了伤口;另一方面,伤口实在太过疼痛,她的这份上的痛感已经默默忍受了很久。 那僧侣对着孩子的母亲道:“这孩子已经无法再接替神在人间的职能,你带她回去吧。这里是一点银两,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好好治愈孩子手臂上的伤口。” 那妇人一听,也跟着哭了起来。之前的指望全部破灭,今后一家人要怎么生存都将是一个问题。以前吃穿住行有寺庙的供给,什么都不用愁,但现在一切都要自己来。 妇人咒骂道:“都是那只该死的猫,抓伤了我女儿。若不然,一定不会生这种事情。这只猫要是让我再看到,一定不会放过她。” 僧侣劝慰道:“一切都是天意和神明的安排,无需如此,怪罪到一只猫身上。” 妇人从椅子上抱下自己的女儿,女孩儿的脚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停止了哭泣。她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脚踩大地,这种踏实感很快唤起她内心的欢愉,连伤口的痛苦也抵消不了这份欢愉。 女孩儿被母亲牵着回到房间,今天他们一家人就要收拾妥当,回到居住一年多的寺庙。女孩儿忽然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奖赏,再没有比回归自由自在的生活更加美妙的事情了。 如果她的母亲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责怪她,所以,那份喜悦,她只会深藏内心,绝对不会表露出来,也不会道与母亲听。 她突然很感谢那只抓伤自己的猫,那只猫简直就是上天派来解除一切限制和舒服的天使。没有这只猫,这种生活将一直持续到她第一次月经来潮之时。所有的童年和青春时期都将奉献给神明和寺庙。 只不过,她不知道这猫并不是平白无故而来,而是有人刻意放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蔚,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只要她想要办的事情,似乎没有办不到的。所以,当她得知活女神因为流血而无法再任职的时候,她暗暗窃喜,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阿蔚守在寺庙门口,看到那活女神已经换上普通装扮,被母亲牵着。这女孩儿恢复到日常的装束立即变了样子,没有了那份威严,多了几分灵气和秀美。 跟在母亲的后面,那女孩儿不住地回头看阿蔚,嘻嘻地笑着。这是阿蔚第一次见到这女孩儿的笑容。如此,阿蔚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丽和可爱。那高高端坐其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女孩儿根本算不得是个可爱之人。 阿蔚也对着那女孩儿嫣然一笑,眨眨眼。这种交流只属于孩子之间的纯真。那女孩儿的嬉笑仿佛在昭示着自己的自由解放。 …… …… 寺庙招收新的活女神,这个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想让女儿成为活女神的人家都在精心筹备。母亲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检查者自己女儿的身体和装扮。能够成为活女神,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是巨大的荣耀,等于受到神明的永久庇护。 每一个母亲都在耐心筹备着这一场选拔,尽量使自己的女儿最大化地满足招收活女神的条件。 应招的那一天,每一个女孩儿都由自己的母亲领着排着长长的队,等待寺庙人员领进房间细致检查。这一长长的队伍中,只有一个女孩儿独自排着队,没有大人的陪同。可这女孩儿非但没有半点不自在,反而表情相当放松,一点也没有恐慌之感。 面对一场应招,如此之小的孩子本该表现出恐惧,可这女孩儿的表现一反常态,多多少少引起了寺庙负责招收人员的注意。 阿蔚自在地随着人流,耐心地等候。她没有任何刻意的打扮,但信心十足。看着别的女孩儿被父母用最好的服装包裹着,阿蔚并没有羡慕这些穿着华丽的女孩儿。在她看来,服装只是一个辅助或衬托,最为根本的还是人本身。 阿蔚看着前面进去的女孩儿被自己的母亲领出来,只要看那些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结果。这些女孩儿要么是手脚不够细长,要么是眼睛不够乌黑圆亮,要么是睫毛不够浓密。总有一项是这些女孩儿不符合的,虽然这些女孩儿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完美的女孩儿。 选拔条件太过严苛,让这些家庭的母亲多少有些失落。这些女孩儿恐怕都是家族中最漂亮的孩子,父母在选拔之前都怀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魅力当选活女神。事与愿违所带来的失落可以使得心情进入双重低落。 阿蔚跟在前面一对母女后面,前面这女孩儿进去之后,如果还没有被选上,下一个就是阿蔚了。 在选拔近在眼前时,多少有点忐忑。阿蔚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以,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看着前面一对母女离去的背影,阿蔚内心默默期待着那女孩儿不要当选。不然,她与施清风的赌局游戏就得终结了,她将输的非常彻底。毕竟,小孩子也有面子和尊严问题。(未完待续。)8 第二百四十四章 活女神 四

轮到阿蔚,那僧侣问道:“小孩儿,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阿蔚简短地答道。 “人身爹娘养,人人都有父母。” “我是个孤儿,爹娘早已过世。”阿蔚低头道。 那僧侣见触动了这孩子的伤心之处,不再询问,将这孩子带入里间进行检查。 阿蔚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玩偶一般被那妇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了一遍。妇人检查完之后让阿蔚留下来。 阿蔚高兴问道:“我被选中了?” 那妇人笑道:“只是备选,还不到最后。” 一轮下来之后,最终留下的是三个女孩儿。这三个女孩儿要送进长老院,进行最终的确认。 第一轮的选择所依据的标准只是身体条件,第二轮的选择将考验孩子们的胆量。 作为一个要接受万人膜拜的活女神,面对众人不动声色是最为重要的质素。当然,面对任何危险保持面不改色也是重要的条件。 蛇是这个国度神圣的象征,这一轮的选择当中,长老院为女孩儿们准备这一神圣之物。 十条眼镜蛇一字排开,每一条都骄傲地竖立着身体,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三名女孩儿被带到这些眼镜蛇面前,其中有一个女孩儿一下子就吓得“哇”地哭了起来。 另一个女孩儿强忍着恐惧,可身体已经明显在发抖,眼神中盈满害怕。阿蔚看着这些眼镜蛇年,没有害怕,她之前看弄蛇人之时就已经喜欢上这种动物。她觉得这种动物跟她的玩伴施清风有着巨大的相似之处。可究竟这些相似之处是什么,她还没有探究明白,这最多是一种感觉。 长老院有三名长老静静地观察着三名女孩儿的表情变化。他们已经笃定谁才有资格成为活女神。 另外两名女孩儿被带下去,只留下了阿蔚。阿蔚见状,心中窃喜,她知道这活女神非她莫属。她与施清风的打赌终究还是赢了。若是施清风和安托万在喧闹的人群中看到她端坐在活女神之位上,一定会惊讶不已。 三名长老从台上走下来,对着阿蔚开始跪拜:“女神塔雷珠,请接受我们寺庙的供奉,庇佑寺庙以及万民。” 阿蔚面对三位老人的跪拜,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不过她始终记得活女神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表情都不能变换。所以,阿蔚云淡风轻、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 …… 阿蔚成为寺庙供奉的新任活女神。这新任的活女神没有父母,只身一人,这更加坚信了信徒的信念。没有父母的活女神能够闯过重重关卡,若不是神意,一个小女孩儿如何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一天是新任活女神出游,接受万民朝拜的重要日子。这也是阿蔚接受到的首要任务。寺庙里服侍的妇人帮她沐浴更衣,每一寸皮肤和每一根毛发都要仔仔细细地洗干净。 独特的熏香涂抹在身上,阿蔚感到放松和愉悦。这样的待遇从未享用过,这对于她而言,是个绝好的机会。她让妇人出去,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妇人顺从地出去了,阿蔚躺在这木质的澡盆中,将身体和脸都浸入水中,享受片刻的闭气感觉。这样的行为让阿蔚感受到彻底的放松和愉悦。可她毕竟还是太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件怎样无法脱身的事情。这件事对她今后的人生就是一把巨大的枷锁。 换上大红色的女神服,妇人细致地帮她化妆梳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阿蔚已经认不出。夸张的黑色下眼线一直延伸到太阳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如此黑亮有神,甚至还带着无尽的深邃之感。仿佛紧盯着那乌黑发亮的眼珠,心灵就会瞬间陷进去。 额头上的天眼像是从自己的肉身长出来的一般自然,这三只眼的构造将人本身异化。从这一刻开始,她已经不是阿蔚,而是活女神。这就意味着,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神是没有喜怒哀乐的。 阿蔚的脚上已经染成红色,从此以后,她的这双脚不能触底,只能接受万民的碰触。她被一名僧侣抱着,走出寺院,去乘坐那辆木质车。也就是那天他们一同看到的庞然大物拉的车。 阿蔚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而是天神,确确实实的天神。内心仿若被掏空一般,她平静地注视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喧闹,震天的喧闹。活女神的车辆一离开寺庙,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这是所有新上任的活女神必须经历的。 人潮蜂拥而至,人们在道路两边用虔诚的目光看着端坐其上的新任活女神。有人爬上车轮,大喊着、伸出手要触碰活女神。这些人的眼神中写着渴慕,阿蔚觉得自己眼神此时此刻都变得悲悯异常。看着这些渴慕的信众,她感觉自己就是天神在人间的代理人。 在人潮人海中,阿蔚还是一眼看到了安托万和施清风。他们伫立在道路的一侧,焦急地喊着什么。阿蔚紧盯着二人,内心的神色是得意的,她与施清风的赌局赢了。 车辆越来越近,施清风知道阿蔚一直在看他们,咧嘴一笑,伸出大拇指,以示赞扬。但此时端坐其上的阿蔚任何动作和表情都不能做,她只能用自己的眼神表示情绪。 安托万的神态是悲伤的,他看到端坐在活女神之位的阿蔚,眼神中满是失望。阿蔚是他,也是主选中的孩子,但此时此刻却成了迦毗罗卫国的活女神。这样的孩子本来绝对是主极为重视之人,但却投入另一个宗教的怀抱,甚为可惜。 不过,阿蔚不懂安托万的难过和悲伤。在她看来,这活女神只是自己与施清风之间的游戏。她认为,只要她不愿意,随时可以跑出来,做回原来的自己。可是,人有时候太过自信,甚至自大,以为自己可以搞定一切,殊不知一些潜移默化的东西正在影响人的心灵。(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活女神 五

readx;仪式化是微妙的神圣。当人开始认真对待一种仪式,某种震慑心灵的东西就会逐渐渗透人的灵魂深处。 生命是脆弱和偶然的,这种命运的捉摸不定感常常使人感到无助和悲观。人之渺小的认知经常出现。在面对人之渺小的现实状况时,人就会谦卑。这种谦卑只有人面对神之时才会存在。 正如眼前的这一场活女神仪式一样,新的活女神象征着人们的新希望。在全民鼓噪、喜悦欢腾之际,作为活女神的阿蔚心灵受到很大的触动和震撼。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很容易受到言语、表情等因素的影响。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敬拜仪式中,阿蔚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抽空,住进了神。她的冷静、无所畏惧都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有神在里面指挥。不然,以她个人的心智和年龄,绝对无法获得这份稳定。 每当有人来还愿之时,阿蔚都能感到自己就是神的使者。没有神在她身上运作的神迹,一切都将枉然。 阿蔚越来越相信自己就是真正的活女神,是神在人世间的代理人。即便在施清风和安托万来找她之时,她也如一尊雕像一般正襟危坐,不露任何表情。 安托万的信仰不允许他去跪拜偶像,所以安托万静立一旁道:“阿蔚,我们是时候继续旅程了。请你跟我走吧。” 寺庙的僧侣一听,觉得此人来意不善,有些生气道:“如果不是来敬拜,请你们出去。我们的活女神只接受敬拜。” “这孩子是与我们一起同行的。我对她负有责任,请你们放她跟我们走。”安托万请求到。 那僧侣一听此人是来带活女神走的,更加紧张,对旁边的僧侣使了一个眼神。转眼便来了五六个身材高大的僧侣。安托万眼见这些人似乎要用强,便将施清风护在后面。 施清风看着面无表情的阿蔚,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原本只是一个可笑的游戏,此时此刻,阿蔚却深陷其中,无法出来。 原本活波可爱的阿蔚,此时却木讷不已。 在安托万与那群人交手之际,施清风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活女神道:“阿蔚,跟我们走吧。难道你真的愿意在这里当一辈子的雕像” 那些人一见这小孩儿上来就拉扯活女神,一阵惊呼。在他们看来,这是冒犯,甚至是侵犯。施清风很快被人拉到一旁,阿蔚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有些冷峻,没有任何面部表情。 安托万和施清风被双双赶了出来。僧众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一老一小,以后休要进寺庙半步。下一次就没这么客气了。我们的活女神岂容外人侵犯。你们最好有自知之明。” 施清风抬头看看安托万,安托万抚了抚施清风的头,温和道:“既然事已如此,我们只好自己上路了。你是个好孩子。” “阿蔚怎么办”施清风焦急道。 “阿蔚虽然是主所拣选的最合适的人选。但如此一来,她可能无法再回头,她主动舍弃了主。你我也无能为力。”安托万深深看了一眼施清风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一定将我毕生所学都传授与你。既然你与主所拣选的人关系匪浅,说明也是有缘人。说不定,主意醉翁之意不在酒。” 施清风的内心是复杂的。他一方面很高兴得到安托万的重视,他不再是阿蔚的跟班;另一方面又舍不得离开阿蔚,阿蔚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 深重的矛盾纠结在内心,可他除了跟安托万继续远行没有丝毫办法。 在之后西行的路途上,只有安托万和施清风,再没有阿蔚的身影。阿蔚的活波可爱全部被那套微妙的神圣化仪式所吞噬。 西行的路上,没有阿蔚的陪伴,施清风感到万分孤独。强烈的内疚感日夜纠缠着他,他总是觉得阿蔚成为活女神是自己的错。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愚蠢的赌局游戏,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阿蔚还是那个活波可爱的女孩儿,而他也不会失去最好的朋友。安托万虽然对他很好,但安托万始终是一个大人,大人的世界跟小孩儿的世界是不同的。 此外,施清风始终感觉安托万对他的期望和寄托。他们的关系不是对等的,施清风将是安托万在东方世界的代理人,关于教宗的一切全部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所以,每一日的功课时分,安托万都非常严格,要求施清风对教义规条准确无误地背诵。这需要一份苦力以及每一日的辛勤耕耘。 安托万的严格常常让施清风倍感压抑。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所寄予的希望越高,要求就越严。这一日的祷告,施清风坦诚道:“没有我创设的那个愚蠢的游戏,阿蔚就不会留在迦毗罗卫国做活女神。所以,我对不起阿蔚,我对不起主。我要诚心向主祷告,我是一个罪人。” 安托万见施清风的眼泪已经流出来,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太过想念阿蔚所致。他轻轻地拍了拍施清风的肩膀道:“孩子,不要难过。让我一同为阿蔚祷告,祈求主让她过平安喜乐的生活。我也要为你祷告,祈求主解开你内心的心结,成为一个优秀的传道使者,成为神之国度中的优秀者。” 安托万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低头闭上眼睛。施清风也跟着做同样的姿势。安托万轻声细语道:“亲爱的主,谢谢你将我们平安带到此地,安然地推进我们的旅程。请你保佑你当初所拣选的阿蔚,那孩子能够平安喜乐,让她早日走出罹难,蒙主眷顾。也请你保佑清风这孩子早日走出内心的愧疚和纠结。我知道,主的安排一定自有道理。所有的设定都在主的计划之内。请你继续带领我们回到福音之地,让清风切身感受你在人世间的神迹所为,让他亲自验证这一切一切的奇妙现象。祷告奉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 这一长段的祷告词说完之后,施清风内心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心里的澄明度似乎更高了。让活女神成为过去,潜心在主的生命里,这是施清风祷告完之后,内心听到的声音。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六章 盛夏的反击

在施清风跟随安托万西行的道路上,从此再没有阿蔚的~щww~~lā▲∴,他每一日都潜心学习教义,领悟主的话语,接受仪式的安排。施清风没有辜负安托万的希望,在西方大地领受神恩,完成了最为重要的洗礼仪式。 在他成年之时,安托万已经垂垂老矣。成为一个优秀的传道人是施清风的终身目标。 老安托万拉着施清风的手,叮嘱他可以出发回到自己的国度,发扬光大这教宗。施清风明白自己就要开始新的征程。 回到东方,施清风开始展开了他的宏图伟业,而日月教就是这一切的源头和根基。 …… …… 施清风的思绪被拉回来,漫长的回忆和细致的讲述,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的释放。面对盛夏,他将一切过去和盘托出,这不是偶然,而是因为盛夏是对的人。 盛夏之所以是对的人,那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阿蔚。而阿蔚就是施清风关于爱和纯真的启蒙。当一个男人历经沧桑之后,有一人能唤起那童年时期的爱与纯真之时,他一定不会设防。这大概就是城府如此之深的施清风也能对着一个女人说出所有心事的重要原因。 盛夏的眼神中满是羡慕,这种羡慕中还蕴含着妒忌。这种妒忌的情绪转瞬即逝,盛夏黯然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未曾爱过我?” “不,我爱你,就像主爱世上所有受苦受难之人一般。”施清风真诚道。 盛夏凄然一笑,那神情像绝了阿蔚,“这不是我要的爱。” “我给不了你其他的爱。” “你给的了,只是你不愿意给罢了。” “我……我从未忘记过阿蔚。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对她的思念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推移而消失,反而越发加重。我对她至深的爱,你是不会了解的。我们从小在一起,那是一种两小无猜的感情。” “因为一个早已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女人,你就这样封闭自己的内心?”盛夏的情绪有些激动,“说不定你日夜思念的阿蔚早就死了!” “啪”一声,施清风狠狠地甩了盛夏一个耳光,无根手指印分明地显现在盛夏的右脸上。盛夏捂住右脸,这一次她没有哭,而是笑了。她那对乌黑圆亮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施清风道:“我小时候听我母亲讲过一个故事。人与人之间的相似并不是偶然的,都是有前世因果关系的。一切都在五道轮回之中。我相信,我与阿蔚的相似也绝对不是偶然。” “你绝对不可能是她。”施清风非常笃定地说道,他开始对盛夏生出些许厌恶之情。 “你为何这么肯定?” “佛家那一套在我这里并不适用。所谓轮回之说,也不过是那群和尚有臆想出来的,我们死后是注定要回到主的身边的,我们将接受主的审判。” “如果说轮回是和尚们臆想出来的,那你的这种回到主身边的观点也同样是一种臆想。你根本没有理由驳斥轮回之说。”盛夏突然义正言辞起来,似乎成为了一个支持佛教思想的辩论者。 施清风的眼神越来越严肃,原先他因为盛夏长得很像阿蔚,而心生喜爱。但此时此刻,盛夏的观点越来越脱离教义,他的内心已经开始生气。想到成为活女神,归为佛教的阿蔚,施清风心中就是一阵疼痛。如果没有活女神的那场愚蠢的赌局游戏,阿蔚此时说明正在他身边,一同创造神之国度。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还信奉主?”施清风的神色非常严肃。 盛夏冷笑道:“我从一开始就不信奉所谓的主。我之所以一直在这里服侍,只是因为爱上你。如果你就是主,那我便信奉;如果你不是主,那我便不信奉。” “主从来不可能是任何一个凡人,我也不例外。你的迷恋要得到矫正。主的爱是博大的,绝对不会拘泥于男女之爱。”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信奉的。” 施清风的神情恢复了平静,没有丝毫怒气,甚至有些温和,“其实,对于不信的人,我可以放他们走。毕竟任何事情,强扭的瓜不填。不过,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我不能放你走。” “你想要永远将我囚禁在这里?” “囚禁?”施清风哈哈笑道:“我从来不囚禁任何人,我要一个人留下来,那绝对是自愿的。” 盛夏的眼神中露出恐惧之色,她想到了日月教后山养的那些蛊人,“你想要抹灭我的记忆和神智?” “盛夏,你千万不要怪我。”施清风安慰道:“都怪你长的太迷人,导致我将原本不该对任何人说的话都说给你听了。” “难道就只因为我听了你说的关于阿蔚的一切?” “不只,你所知道的关于这里的一切对我、对整个日月教都是一种危险。”施清风道:“你知道,我们做大事儿的必须事事留心谨慎。” “我不要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宁可你杀了我。”盛夏的眼神有些绝望。 施清风抬起盛夏的下巴,细细地端详一番,说道:“看在你这张脸的面子上,我也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施清风最后一次亲吻盛夏,就像做了一次漫长的告别。这个吻绵长深远,仿佛饱含着无数复杂的情愫和不舍。 这个吻之后,盛夏已经不是从前的盛夏,她乌黑圆亮的眼睛已经不再有光彩,一片死寂,呆滞异常。盛夏已经从一个活生生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呆若木鸡的蛊人。 像是历史的重复上演一般,当年的阿蔚成为活女神之后,岂非也是一种蛊人的状态。人的主动意志被掏空之后,就便于控制。盛夏加入蛊人的队列,成了一具没有主动意志的行尸走肉。 童晓晨的计划似乎失败了,一个蛊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像他透露任何关于施清风和日月教的有价值信息的。盛夏这样一颗棋子在某种意义上似乎已经牺牲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成为蛊人

在盛夏与施清风在一起的日子里,有两个女人心里最为难受,张玉和..lā≯>≥≦这两个女人没有一日不在嫉妒盛夏,虽然她们两表现嫉妒的形式不同。 及至盛夏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蛊人,两人的内心似乎平衡了些许,但本质上的嫉恨还未消除。 白青青像一个牧人一般牧羊着这群蛊人,他们将是神的国度中最为强悍的精兵。盛夏是成不了精兵的,所以,她只要坐在一旁看她的同类接受严格的训练即可。这是施清风特地吩咐的。 白青青高举长笛,在空中划出一个口字。这是蛊人变换阵型的信号。这个信号一旦出,如果哪一个蛊人做错,白青青就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这种惩罚不是简单的鞭打或暴行。毕竟这群蛊人的思维意识系统已经麻痹,对于暴行的感受力不强。 口字阵型变换后,白青青检查着队列。一个蛊人所站的位置稍显偏差,白青青带着那人走出队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这小竹筒里装的也是蛊虫,但这些蛊虫与蛊人食下去的蛊虫不同。 蛊人食下去的蛊虫是母虫,而白青青手里的则是公虫。这公虫一旦进入人体,就会自动去寻找母虫。公母相交,这一对蛊虫将在本体中上演最为激烈的大战。 这一大战将暂时恢复本体被麻痹的神经系统,本体将感受到最为撕心裂肺的痛楚和难受。这种难受的状态极为恐怖,即便取出公虫,母虫再次麻痹本体,那种可怖的感受也依然存在。 所以,那个犯了错的蛊人此时大声哀嚎,在地上不住滚动,眼神可怖。充血的眼球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东西。双手不住地在胸前撕扯,似要将体内的东西活生生地抠出来。 那人时而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时而像活蹦乱跳的鱼一样,到处乱窜。整个人虽然横躺在地上,但体内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这人不断地挺动身体。纵横交错的力量,使得地上之人时而上挺,时而平移。 哀嚎声不断,若是常人听了,一定心有余悸,害怕异常。不过,这里全是蛊人,他们的思维意志都已经麻痹,等于自动闭合了情感功能。所以,任这人叫的再惨烈,他们也是没有半点反应的。 白青青看样子差不多了,再不取出公虫,这人的小命就要不保了。她将笛子一横,吹奏起缠绵婉转的曲子,那人似乎渐渐平复。稍许,那条公虫慢慢从那人鼻子里爬了出来,钻进了放在那人肚皮上的竹筒里。 白青青盖紧竹筒。那人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不过充血的眼球依然如故,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仍然定格在他脸上。同样的错误,他应该不会再犯第二次。 背后传来零星的掌声,白青青回头一看,原来是张玉。只见那张玉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满脸洋溢着笑容。这女人走到哪儿都是风景,特别来事儿。 两鬓垂落的卷将张玉白皙的脸蛋衬托的更加娇媚。张玉走过来便拉着白青青的手亲热道:“青青的本事儿真是了得。今天我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原来训练蛊人有这等有趣的事情。难怪你乐此不疲了。” 白青青向来不喜欢张玉这一类型的女孩儿,因为总觉得话里有话,虚假不已。所以,白青青并没有报以好脸色,只是冷冷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你不该来的地方。” 张玉咯咯咯地笑道:“青青,我们都是好姐妹,姐姐来看看妹妹,天经地义,何必这般不通人情?” “说吧,究竟什么事儿?”白青青有些不耐烦道。她向来最烦这一套。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张玉笑道:“只求妹妹能交给我一个人。” 白青青一听,已知其意,指着坐在一旁的盛夏道:“你要的人事她?” 张玉捂嘴夸张地笑道:“哎呀,还是妹妹了解我,我这心里想些什么,全被你看透了。” 白青青冷笑道:“别人都可以给你,但她不行。” “为什么?”张玉停止了夸张的笑声,“因为主上交代过?” “是的!我只听主上的。”白青青又道:“如果我擅自将她交给你,主上一旦怪罪起来,我定然要受责罚。你也知道主上的手段,我是万万不敢出错的。” “其实,我跟你要人,也知道你为难。不过,我保证只借用一天,就完好无损地还给你。”张玉真诚道。 “你到底要她干什么?”白青青有些不解道。 “我干什么都不打紧,但我承诺你一天后即归还。” 白青青想了半天后道:“我觉得还是不妥,万一你还不回来,我找谁要人去?最终的责任还是我来担。” 张玉似乎急切想得到盛夏,便道:“这样,我给你立个字据,若有任何意外,我来负责。主上问起来,你也可以有个证据。” 白青青迟疑地看了看张玉,思忖片刻后道:“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看在我们同为主上做事的情分上,我若不答应你,似乎有些不妥。” 张玉一听,高兴地握住白青青的手道:“好妹妹,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白青青看着张玉带走盛夏,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生。这张玉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过来跟她要人,更不会对盛夏好。她知道这两个女人之前的仇节。兴许这张玉为了报复,将盛夏带回去毒打一顿。 白青青如此猜测着。这盛夏是否会遭到残暴待遇,她根本不关心。一个蛊人无论受到何种残暴待遇,都是没有感觉的。只要一天后,张玉将人完好无缺地还回来就行。其他的个人恩怨,她根本无法去管。 张玉像牵着自己的妹妹一般牵着盛夏的手,沿路还时不时地对盛夏笑一笑。这一幕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特别和谐。两个不同类型的美丽女人一前一后,手牵手,此等景象,太过美妙。8 第二百四十八章 瞎子的艳福

张玉将盛夏带到房内之后,神色就变了。没有丝毫笑容,只有仇恨的目光。她看着眼前呆呆的盛夏,抬着对方的下巴道:“就是这张脸迷惑了主上吗?” 没有任何回应。张玉狠狠两巴掌打下去,怒气冲冲道:“贱货,我让你再勾引主上。” 无根手指印清晰地印在盛夏的脸上,口角已经出血。不过,盛夏似乎没有任何痛感,依旧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刚才那两巴掌根本不是打在她的脸上。 张玉见状,笑道:“打你还是便宜了你。你不是会勾引人吗?我到要看看你究竟能勾引到多少人。” 张玉解开盛夏的衣服,立时呈现出来。张玉看到那布满伤痕的身体时,有些诧异。她不明白施清风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可怖的身体。 张玉轻蔑地看了一眼道:“这等丑陋的身体?我看把你摆出去,不仅勾引不到人,反而会吓坏一群人。” 张玉抚了一把那纠结在一处的皮肤,生出一个点子道:“你这样的女人,也只能跟瞎子在一起。任何一个明眼人看到你这幅德行,不吓到才怪。” 随即,张玉又叹了口气道:“哎……也只有主上这样的人才会爱你这幅鬼样子。真不知道主上究竟是怎么想到。” 张玉在说到瞎子的时候,想到了前不久被赶出去的宰志清。这宰志清确然是个瞎子了,以前他们关系也还不错。何不趁此机会,做个顺水人情,将这盛夏送与宰志清。一方面可解心头之恨;另一方面眷顾了老朋友,此举一箭双雕。 想到此处,张玉觉得自己聪明绝顶,面上笑靥如花。 …… …… 宰志清百无聊赖地坐在客栈。他在这客栈已经待了一个月了。童晓晨除了头几天来看了几次,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了。宰志清觉得这种被人供养的感觉真不好。可是,如果让他流浪街头,可能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所以,与随时毙命相比,百无聊赖的生活似乎也不差。 正想的出神之际,宰志清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应该是两个女人的。虽然瞎了没多久,但宰志清已经逐渐练就听声辨位的本事儿。 门开了,宰志清警惕道:“谁?” 来人没有回应,关了门。宰志清已经站了起来,不知来者何人,这让他甚为惊惧。 那人关了门之后才开口道:“是我,不必惊慌。” 宰志清一听这女人的声音就知道是张玉。如此,心里才放松下来。不过,张玉来找他还是令他大吃一惊。他这种已经被主上赶出来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避而远之。难道这张玉念着以前的情分,想来看看老朋友? 宰志清如此想着,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看看你么?”张玉扶着宰志清坐了下来,“你最近怎么样,一切可好?” 听到故友的嘘寒问暖,宰志清心中一阵感动,眼泪似乎立马就要从他那双失明无神的眼眶中流下来,“我还成,你怎么样?” 张玉见宰志清如此,便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不过,我这个做老朋友不会忘记你的,有好东西总会给你捎过来。” “好东西?”宰志清有些不解道:“难道是好吃的?” “跟好吃的也差不多。”张玉笑道:“以前你对我不错,总是照顾我。现在也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 宰志清黯然道:“我一个瞎子,能得你这么惦记,真是福分不浅。” “瞎子怎么了?”张玉鼓励道:“瞎子只要肯努力,也能有一番作为。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儿,而彻底精神崩溃。我始终相信你的能力。” “好妹子,谢谢你的鼓励。”宰志清再次被感动了。 “男人的信心首先要从女人身上得到建立。”张玉说道:“所以,这次来,我特地为你带了一个女人。我知道你也需要。” 宰志清一听,只觉得这张玉实在是再贴心不过了,不仅关心自己的内心,还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摸摸索索地想要去抓张玉的手,无奈看不到,只能在空中乱探。 张玉将手伸过去,宰志清抓住道:“你就是我的亲妹子,我实在太开心,太感动了。” 张玉将盛夏带到宰志清的身边,将两人的手紧握在一处,说道:“举手之劳!这女孩儿长的特别漂亮,你可要珍惜。我是花了不少银两才把人给你带过来的。我明天一早再过来,你就好好享用吧。” 张玉咯咯地笑着走了,替宰志清关好了房门。宰志清美人在手,心里一阵欢喜,这百无聊赖的生活终于有了些许激情和不同。 虽然宰志清看不见女孩儿长什么模样,但这不妨碍他脑子中对这女孩儿的想象。 宰志清搂过盛夏的腰,摸一摸,只觉纤细异常。再摸摸身段、脸庞等等,果然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不过,任凭宰志清怎么摸索,这女孩儿始终一声不吭。宰志清心想,兴许是这女孩儿太过羞涩的缘故。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牵着女孩儿的手走到床边。 宰志清虽然是个瞎子,但手没瞎,所以不住地在女孩儿身上游走,要为这女孩儿宽衣解带。 宰志清道:“谢谢你不嫌弃我是个瞎子。如果你能跟我说上几句可人贴心的话,那就更好了。” 没有任何回应,宰志清道:“我知道你也许是个极为害羞的女孩儿。也罢,如果你不愿意说话,那么我们就抓紧时间做吧。” 宰志清将女孩儿压到身下,不住地乱亲。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女孩子亲近了,张玉的举动真是雪中送炭。宰志清现在开始相信,朋友还是老的好。 不过,宰志清绝对想不到,被他压在身下的是主上享用过的女人,也绝对想不到,张玉的举动只不过是源自报复身下的女孩儿。 可生理上的自然欲求根本不需要想那些复杂的社会关系。眼下,对于宰志清而言,最为重要的,就是如何脱了这女孩儿的衣服。(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是福亦是祸

男人在女人身上,永远像一条公狗。↖,即便这个男人瞎了,也不例外。 宰志清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终于脱掉了女孩儿的衣裙。这女孩儿太过被动,在整个过程中间,没有丝毫主动的意思。 就在宰志清激动不已,准备行那事儿之际。一人揪着他的后领,将他生生从女孩儿身上拎了起来。 宰志清大吃一惊,不知有人进来,更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他大声叫道:“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那人将宰志清揪起来后,像扔包袱一般将他扔在地上,“你小子到好,我供你吃住,你却在这里玩起女人来了。” 宰志清一听声音,知道是童晓晨,骂道:“有你这样坏人好事儿的吗?这都快进行时了,你进来干什么?” “自然是阻止你干这些蠢事儿。”童晓晨扔了件衣服盖住盛夏的身体。 “我不过就是享用一个女孩儿,这算的上是什么蠢事儿?每个人都有需求,我虽然瞎了,也不例外。”宰志清振振有词道。 “若是其他女孩儿,我一定连屁都不放一个,更不可能进来打断你。但这个女孩儿不行!”童晓晨为盛夏穿好衣服。 “为什么不行?这女孩儿是我旧友对我的一点情谊,干你什么事儿?” “旧友?如果你说的是张玉,那么趁早好好想想她是否别有用心?” “张玉怎么就别有用心了?”宰志清不依不饶道:“她送个女孩儿给我,有什么错?你就这么看不惯她?” 童晓晨道:“不是我看不惯她,而是我看到了所有。所以,她绝对不是送你一个女孩儿这么简单。” “那你倒是说说,她究竟怎么别有用心了?” “如果你还想留着这条命,那就不要碰张玉送给你的任何一个女孩儿。这女孩儿是你们主上享用过的。如果他知道你用了他的女人,即便他已经不要这女人,你也绝对会死的很难堪。你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这一席话让宰志清内心一颤,他的一双眼就是因为看了周青的身体而瞎的。倘若真的占有了主上的女人,恐怕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想到此处,宰志清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开始发现,张玉这个女人好毒。 童晓晨又道:“再有,这个女人也是我派出去的人,所以,你绝对碰不得她。她对于我,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如果你真的碰了她,我也会剁了你的。” 宰志清现在才知道,自己碰了一个完全不该碰的女人。他求告道:“我再也不碰她了,你能原谅我吗?” “念在你两眼已瞎的份儿上,我当然不会责怪你。”童晓晨宽慰道:“更何况你还没碰到她。不过以后对于天上掉下的馅儿饼,你还是要慎思。” 宰志清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他的生活实在太过百无聊赖,一点点刺激就足以点燃他的全部。 童晓晨拍拍宰志清的肩膀道:“这个女人,我得带走了,你好自为之。” 童晓晨带走了盛夏,只留宰志清呆呆地坐在房间。宰志清早已忘了张玉明早要来将人带走的话。 …… …… 童晓晨为盛夏换了一套行头,斗笠遮面,掩人耳目。他要带盛夏去找无根道人,治好她身上的蛊毒。他知道盛夏身上一定储藏着巨大的关于施清风的信息量,否则施清风也不会给盛夏下毒,抹灭她的神智。 茅山,无根道人正在治理被污染下毒的炼丹金水。见到童晓晨过来,无根道人念叨道:“这些人可真是心肠歹毒,竟然对水源下手。这死的可不是一人两人,而是成批量的。” “他们若不歹毒,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个盛况。”童晓晨道:“不过,我带来了破解这群人歹毒之心的关键钥匙。” 童晓晨指指身后的女子。无根道人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人就是钥匙?” 童晓晨拿下斗笠,盛夏眼神呆滞空洞地看着前方。童晓晨道:“这女子可能知道很多事情,但身中蛊毒,所以,道长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地治好她。” 无根道人查看了一下盛夏的情况,点点头道:“确实是蛊毒,还是要用以前的法子。” “这水源何时才能治理好?没有这水,这女子是不是就无法治愈?”童晓晨有些焦急,“最好能够尽快治好她,她是我特地派到施清风身边的人。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望她了。” 无根道人故弄玄虚地抚了抚胡子道:“要想尽快治好她,也不是没办法。” “道长,你要是有办法,尽快用。时间不等人,拖得越久,受到伤害的人就越多。” “你先将这女子带到道观中,安置下来。我去找我师弟,如果我猜的没错,静善之前应该留了一些储备炼丹水。他在这个方面一向心细。” 童晓晨虽然受不了这无根道人的故弄玄虚,不过口头上还是客气道:“全靠道长了!”实际上,他在心里已经将这无根道人数落了个遍。 …… …… 张玉第二天早上到客栈来要人的时候,发现宰志清呆呆坐在房内,盛夏的身影已经不见。 张玉见状,觉得大事不妙,冲过去问道:“那个女孩儿呢?” 宰志清并不回应,只是呆呆地坐着。 张玉骂道:“你是瞎了,不是傻了!那个女孩儿去哪儿了?” 半晌,宰志清才醒过神来道:“她走了。” “走?”张玉疑惑道:“不可能,她不可能自己走的,是谁把她带走了?” “她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不能自己走?”宰志清强忍着怒气道。 张玉有些闪烁其词道:“她就是不可能自己走掉。我好心好意给你送姑娘来,你连姑娘看都看不住,真是一个废物!”张玉心里非常生气,同时也有些惧怕。害怕一旦施清风发现,自己就要承担最终责任。 “我确实是个废物,一个连女孩儿都看不住的废物。”宰志清怒吼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个废物,为何要送女孩儿给我?这都是你的错,你咎由自取。” 张玉不知道宰志清为何有这般大的怒气,态度稍稍缓和道:“怎么?昨晚不合心意?” “去你的不合心意!”宰志清骂道:“你这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事情败露

粗俗不堪的言语一出,便收不回~щww~~lā张玉大声叫道:“宰志清,你骂谁呢?你这个废物,自己没用,把气撒在我身上,算是怎么回事儿?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臭娘们儿,你给我滚!你的那些同情别人的好心趁早收起来。”宰志清空洞的眼神透着恨意。 张玉不知这宰志清为何这般性情大变,当下也不再跟他啰嗦,毕竟找到盛夏要紧。要是不把盛夏带回去,白青青一定不会放过她。更为重要的是,事情一旦败露,主上一定会怪罪她。而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最终的责任绝对无法推脱给别人。 张玉道:“你这死瞎子,好心被狗吃。活该你瞎了,我懒得跟你再废话。” “砰”一声,张玉重重地关上门道:“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坐吃等死的命。” 这样残酷的话语对于一个瞎子来讲,就像一把尖刀插在心间。作为的人的尊严,受到深深的伤害。 …… 静善道人果然留了一些炼丹的储备金水。这些金水只有半盆,但已经足以炼一个人的丹药分量。 茅山的炼丹炉又开启,童晓晨耐心地等待着。这些日子,他将守在盛夏身边,寸步不离。他知道盛夏太重要了,若施清风知道盛夏失踪,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盛夏。 童晓晨希望在施清风找到这里之前,治愈蛊毒的丹药能够炼制成功。 在等待丹药的过程中,无根道人跟童晓晨闲聊问道:“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引我出来的?” 童晓晨笑笑道:“经过高人指点。” “高人?我这茅山还没有我不认识的高人。究竟是哪一位高人?”无根道人哈哈笑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童晓晨道:“是一位在你这茅山后山种田的老农妇。” “老农妇?”无根道人的神色有些诧异,随即神色一震,“她长什么模样?” 童晓晨细细地回想了一下那老妪的样貌道:“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老妪模样。脸上皱纹很多,眼皮松弛的都耷拉下来了,嘴唇有些细薄。一双手也是充斥着老茧。不过,这老妇人家里倒是收拾的井然有序,甚至非常考究。” “她在这里有家?”无根道长似乎对这老妇人很感兴趣。 “当然,不然她住在哪儿?”童晓晨道:“就在后山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木屋,就是那老妇人的家。”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无根道人有些疑惑道:“我在这茅山四十多年,从未见过这老妇人和小木屋。” “你终日只顾着修行、医道、武道,当然难得遇见人。”童晓晨提醒道。 “你可否带我去见见这老妇人?”无根道人请求道。 童晓晨疑惑道:“莫不是这人是道长的旧相识?” 无根道人点点头道:“恐怕是的。所以,我想去见见她。” 童晓晨笑道:“若真是故人,那可真是有缘。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 三天三夜,张玉始终没有找到盛夏,她现在开始后悔,一时冲动做了这件事儿。她回到日月教的时候,白青青已经坐在她屋子里等着了。 刚进门,白青青就起身拍桌道:“人呢?说好的只一天便带回来的。” “别大呼小叫的成吗?”张玉示意白青青小声点。 “我问你人呢?”白青青态度非常强硬。 “我找了三天三夜了,这期间都没闭过眼。你让我先睡一会儿,我累死了。”张玉坐到床上就想倒下。 白青青怒斥道:“究竟找到了没有?” “没有!”张玉躺下道:“我要是找到了,就不会一个人回来了。青青,求你现在不要说这件事儿,我得先休息一下,才有力气继续去找人。” 白青青对张玉非常不耐烦,“你这人怎么如此?我就知道人给你带走了定没有好事儿。主上怪罪下来,你是清楚后果的。” “主上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担着,成吗?”张玉有气无力道:“白纸黑字都写给你了,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白青青哼道:“那还不是我有先见之明,以防万一。若不然,这一次一定被你害死了。” 白青青走了,张玉睡下了。关于盛夏的事情似乎暂时搁置了。 直到施清风问起盛夏的情况时,这件事才败露。没有人可以在施清风面前说谎,所以,白青青说盛夏一切都好的时候,施清风已经觉察到异样。 白青青见事情败露,扑通一声跪下祈求道:“求主上开恩,青青不是有意撒谎,实在是怕主上发怒。” “可是我现在更加生气了。如果你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说出实情,我可能还没有这么生气。”施清风口气平静道,他的生气与否从来不表现出来。 白青青颤巍巍地递上一张纸,垂首道:“请主上过目。这盛夏的事情确实不是我所为,而是张玉借用盛夏,之后弄丢盛夏所致。” 施清风接过白青青递过来的纸张,扫了一眼道:“你去把张玉叫过来。” 白青青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她知道这一切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她加快速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张玉那儿,气喘吁吁道:“快!主上叫你。” 张玉一听,问道:“是那件事儿吗?” 白青青点点头。张玉内心有些慌乱,但该来的始终都要来。 张玉见到施清风的时候,依旧笑靥如花,没有丝毫犯错的样子。“主上叫我有何事儿?” 施清风起身,抬起张玉的下巴,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好大的胆子,说,盛夏你带到哪儿去了?” 张玉看到施清风冷冰冰的眼神,心中一凛,知道主上是动了真怒。当下,她声音颤抖道:“是盛夏自己走丢了,我寻了三天三夜也未寻到。请主上宽恕。” 施清风一把将张玉扔到地上,冷冷道:“你带她去哪儿了?老实说!” 张玉内心诸多复杂的情感纠结一处。首先是害怕,害怕自己的处境;其次是愤怒,气愤主上的偏心;其次是嫉妒,嫉妒盛夏,即便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也深得主上记挂和重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终要一死

张玉不服气,她觉得自己哪里都比盛夏~щww~~lā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又身材,要性格有性格,要忠心有忠心。 张玉心中有着诸多委屈,她觉得主上不应该对她这般,所以,她声嘶力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还不如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贱女人?” 施清风并不回答她,依旧冷冷道:“你带盛夏去了哪里?” 张玉的眼眶泛红,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太过绝情,她深爱的人对她一点怜惜之情也没有。她恨恨道:“她那么会勾引人,我自然是带她去发挥所长。” 施清风掐住张玉的脖子,硬生生地将张玉整个人从地上提起。张玉因为窒息满脸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暴露。 眼看张玉就要窒息而亡,白青青提醒道:“主上,如果掐死张玉,就无法得知盛夏的下落了。请主上三思。” 施清风渐渐放松手掌的力道,将张玉仍在地上,就像扔一个破布麻袋一般。 一阵强大的力道击向白青青的腹部,白青青一个弓背迅速向后飞退去。这力道并没有因为她的姿势而消退。在白青青没有退路,靠墙而立的时候,这份力道还是准确无误地重重击打在她的腹部。 白青青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背靠着墙体震颤了好几下。 “主上惩罚的是。”白青青跪地道。 “这次只是小试惩戒。别以为让张玉写了什么就可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自己是有问题的。我再三跟你强调盛夏的重要性,交给你看护,是因为信任你。现在,我对你很失望。”施清风道。 “求主上再给一次机会。青青知道主上器重,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无论谁来求都只听主上的话语。”白青青抱着施清风腿恳求道。 施清风顿了片刻后道:“这一次就先放过你。” 白青青像得救的孩子一般,眼神闪出兴奋的光彩。 施清风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张玉道:“盛夏究竟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张玉明白再说什么都没用,主上对她已经彻底失去怜悯和同情,要不是因为从她口中还能问出一些线索,她现在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张玉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她说道:“我把她带到了宰志清所住的客栈,原本约好第二日去把人带回来,不过我去的时候,盛夏已经走失不见了。宰志清已经瞎了,他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一问三不知。” “客栈地点。”施清风简短地问道。 “悦来客栈。”张玉道。 “你竟然敢把我的女人送给别人,你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宰志清。”施清风冷然道:“你们两个都活不成了。” 仿佛是最终的死刑判决,张玉心头一冷,她想不到主上真的会杀了她。在她看来,主上是喜欢她的,即便有时候做一些过分任性的事情,主上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可是这一次似乎是真的,张玉吓坏了,她抱住施清风的大腿恳求道:“请你看在我跟随你多年的情分上,不要杀我!求你……求你……”张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开始痛哭起来。 施清风的手按在张玉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着,“我何尝舍得杀你?只是这一次你太过分了,已经超越了我的底线。我不得不杀你,否则以后再没有人守规矩了。” 张玉泣涕交零,她知道主上下了狠心。不过,她扔不想放弃最后一丝机会,求道:“主上,我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请你原谅我,都怪我实在太爱你了。” “不要用爱来做挡箭牌。”施清风道:“爱从来不是借口,如果你真的太爱我,就会听我的话了。” “不,主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求你开恩饶恕。” “青青,张玉交给你,不要再让我失望。”施清风顿了片刻后又道:“给她一个痛快,不要让她受太多苦。” 白青青点点头,拉开张玉。施清风头也不回地走了。张玉在后面哭的撕心裂肺,但事已如此,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 …… 施清风到悦来客栈的时候,宰志清正在一碗碗地喝着酒,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 施清风并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废话,直截了当道:“志清,盛夏被谁带走了?” 这声音就像一剂强烈的醒酒针一般,宰志清立马清醒了不少。他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主上,我不知道谁是盛夏。” “张玉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早已走丢了。你知道,我双目皆盲,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不知道那女孩儿去了哪里。” 施清风冷笑了一下,提起宰志清道:“看来你好了伤疤忘了痛,越来越不老实了。上一次要了你一双眼睛,这一次应该要了你的命。不过,如果你老实说出实情,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这样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宰志清心里害怕。任何人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之时,都会心生恐惧,尤其是那些信念不坚定的人。 宰志清相信施清风作为主上一言九鼎,所以,他将童晓晨收留他,以及盛夏被童晓晨带走的事情全盘托出。 施清风仿佛很欣赏宰志清这样的坦诚,在宰志清肩膀上拍拍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依旧是个俊杰。” 宰志清心下一块大石落地,觉得施清风似乎原谅了他,也不会要他的命。 “志清,其实你是一块好材料,不过就是性格上不行,可惜了。”施清风道:“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特别有底线。有一些底线是在我内心深处的,任何人都不能越矩,一旦逾越了就只有一个结果。不过,对于那些比较有见识的人,我还是会给他们一个痛快,不会让他们太过痛苦。” 宰志清刚刚落下的心再次被提起来,他知道还是无法避免一死。 施清风离开的时候,宰志清已经躺在地上咽了气。脖子上的鲜血还在向外喷洒。 死亡实在太容易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再见故人 一

只花了六天的时间,无根道人便炼制出Щщш..lā这是最快的度了,因为就在童晓晨“择日不如撞日”的话说出口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这是催促炼药的最好的筹码,所以走到半路,童晓晨便开始假装失忆道:“山林密集,我都有点忘了究竟那木屋在何处了。这烦心事儿太多,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记忆力。” 无根道人当下微微笑道:“是不是丹药一天不炼出,你一天就想不起来?” 童晓晨也笑笑道:“丹药一旦炼出,就等于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保不准那时候什么都想起来了。” 无根道人拍拍童晓晨的肩道:“你这臭小子,尽跟道长耍心眼。” 童晓晨哈哈大笑,“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道长。” “走吧,回去炼药。”无根道人道:“这次保证度很快。” 童晓晨就这样用了一点小手段,让无根道人在六天之内便炼制好了丹药。 盛夏服食下去后,恢复了往初的神智。她左右环顾,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对于中毒之后的事情,她通通没有印象和记忆。 童晓晨安抚道:“施清风给你下了蛊毒,所以,我把你带到茅山来治愈这毒。现在好了,你完全恢复了。” 盛夏觉得上一秒自己还在痛哭流涕,怨恨得不到施清风的爱。下一秒已经被人告知施清风给她下了毒,现在已经治愈。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的神情依旧哀伤。 “盛夏,你没忘了我们的约定吧?”童晓晨爱怜地抚着盛夏的丝。 盛夏像一只乖巧的猫依靠在童晓晨身上,轻轻地摇摇头。不过,她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盛夏突然认清一个现实,这场所谓的爱与不爱的争辩,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盛夏认识到,从一开始,她接近施清风就是另有目的,并不是纯粹的爱。想到此处,她突然非常难受,她明明觉得自己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纯粹地爱着对方,但事实却如此残酷。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要求施清风不把自己当做阿蔚的替代品,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善良纯真的。 盛夏的眼泪不是为施清风流的,而是为自己流的。她感到自己的命运真是悲惨,明明想要做个纯粹的爱着别人的人,但现实却给了她警醒的一刀,告诉她这个裸的现实。 盛夏想到自己从何而来这个问题时,解开了内心所有的疑惑和不解。她的命是童晓晨给的,她之后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这个赋予她新生的人。那些所谓爱与不爱不过是虚假的游戏。 盛夏温柔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是谁赋予了我新的生命。”盛夏将童晓晨抱的更紧,“所以,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会说与你听,即便这样的重复将会再伤害我一次,让我再难受一次。” 童晓晨也紧抱住盛夏的肩膀,鼓励道:“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的命,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没有人会再伤害到你。” 盛夏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童晓晨,觉得此人是世界上最可信赖的人。他不仅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还有包容一切的品德。童晓晨晶亮的眼睛出这个世界上最为诚心的信号,他整个人都呈现出可靠二字。 盛夏将关于阿蔚的一切都告诉了童晓晨,一整夜的时间,盛夏终于讲完了那个漫长的故事,连一点细节都没有遗漏。 烛火在风中摇曳,远处的黑夜已有黎明之光。童晓晨抬眼看向窗外,这无眠的一夜终究是极有价值的。他负手而立,立在窗边,细细回味盛夏所讲的故事。 盛夏因为太过疲累,已经困倦地躺倒在床。童晓晨的思维却活跃兴奋不已。“阿蔚。”童晓晨轻声呢喃着,他知道这就是施清风致命的弱点,兴许是他唯一的软肋。 “阿蔚最后的线索是迦毗罗卫国的活女神身份,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的阿蔚身在何处。”童晓晨心里想着,他很清楚地知道,找出阿蔚,他就胜了一半。 …… …… 公鸡已经打鸣,天已经渐渐亮了,远处的天际透出粉红色的地平线,今天大概是个晴天。再一会儿,天空已经被红霞和漂亮的云层填满,童晓晨看着这样的天空,赏心悦目。 无根道人早早就来敲门。童晓晨知道,有些事情,他也急不可耐地想弄清楚。 刚一开门,无根道人就想直接进来。童晓晨低语道:“盛夏在这里,我们还是出去说。” 无根道人见有女子在房内,便退了出去。二人移步至院门中的榕树下。 无根道人开门见山道:“现在丹药炼出来了,盛夏的毒也解了,你想要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你那残破的记忆可有恢复呢?” 童晓晨拍拍脑袋,故作苦恼状,“哎呀,昨晚通宵未眠,我这脑袋一团浆糊。” 无根道人拍一下童晓晨头,道:“你个臭小子,别给我来这一套,还不快带我去寻人。你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了,我的还没解决呢。” 童晓晨故意逗问道:“那老妇人究竟是谁?你这么紧张、急不可耐,莫不是你年轻时候的老相好。” 童晓晨又故意上下打量一番无根道人道:“不过,你现在都出家了,那玩意儿也没了,还想重续旧缘吗?” “小子,少废话,快带我过去。其他的管你什么事儿。” “看来,我极有可能猜对了。”童晓晨非常得意,觉得自己猜的七八不离十。那老妪这么了解无根道人的品性,肯定是无根道人的旧识。 当下童晓晨也不再卖关子,带着无根道人去那后山寻那老妪。 及至后山一处,童晓晨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道:“喏,就是那间。” 无根道人看着那间简陋的小木屋,脚底像生根一般,没有移动半步。童晓晨在前面走着,始终没有见无根道人跟上来,回头一看,无根道人停在原地。当下,童晓晨又走回去,不解道:“怎么不走了?”8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再见故人 二

无根道人摇摇头道:“四十年未见的故人,再见总是会害..lā” 童晓晨看着无根道人,安慰道:“再见总比再不见要好。难道要带着遗憾走?” 无根道人摇摇头,但依旧立在原地,没有向前走的意思。 “你这都一半进棺材了,还这么犹豫不决的?”童晓晨故意刺激他道:“这人如果你今日不见,说不定以后再没机会见了。你们只有到那头再见吧。” 无根道人终于迈出了艰难的一步,内心异常忐忑。 童晓晨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这大清早了,老妇人不知去了哪里。门是半掩的,童晓晨顺势推门而入,没有人。映入眼帘的还是之前那些漂亮的手工家具。 无根道人看着这些家具,仿佛看到最为熟悉的东西,他开始露出纠结的为难之色,往后退。他甚至想要拔腿就跑。 退至门外,“咚”地一声响动。无根道人和童晓晨回头一看,老妇人正站在他们身后,汲水的木桶无力地倒在地上,水洒落一地。这一趟汲水看来是白跑了。 老妇人紧盯着无根道人,垂落耷拉的眼皮下,浑浊的眼珠闪着泪光。随即,这老妇人大骂道:“你们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莫不是想偷东西?赶紧给我滚,不然我不客气了。” 童晓晨上前道:“老人家,我们不久前见过面的,您忘了吗?我还在你家住了一晚上,躲避风雨的。” “我这屋子收留过很多人,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你们走吧。”老妪颤巍巍地拿起掉在地上的木桶就要往屋子里走。 无根道人始终盯着这妇人,妇人的眼神在躲闪。 无根道人终于开口道:“小马?” 那老妪的身形顿了顿,明显地震颤了一下。随即快往屋里走。童晓晨知道这老妇人一定就是无根道人的旧相识了。 “小马,你一直在茅山?”无根道人追问道。 老妇人没有回应,进入屋内,就要关门。 “小马,你为何不肯跟我相认?”无根道人的身形已经闪到木屋门口,要拦住一个老妇人关门实在太容易了。 “什么小马?你认错人了。我要是真的姓马,也是只老马了。” “不,我的感觉没有错。你一定就是当年的小马。”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小马的感觉。” “感觉算什么东西?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根本无法确定。” “感觉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奇妙的学问。它准之有准。虽然你没有小马的长腿,也没有小马细长的身段,更没有小马美丽的面庞,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就是当年的小马。” 老妪笑了笑道:“如果当年的小马变成我这副样子,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可惜,因为小马的味道永远不会变。” “你一个臭道士,在这边小马长,小马短的,到底要干什么?出家人不是因为了断红尘吗?”老妪道:“我要关门了,请你们离开。” 无根道人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故人相聚,岂有离开之理。之前的恩恩怨怨早已在我修道的期间一笔勾销。我对小马既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是纯粹的念及故人之情。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再过几年,也就进棺材了,再不跟故人好好道别,只怕再没机会了。” 老妪像是被说动了,垂下眼睑,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你们进来吧。” 无根道人和童晓晨被请进屋内。老妇人道:“长话短说,要说什么,请尽快!” “这四十年,你都在这里吗?过的可好?”无根道人关心道。 “我好与不好似乎不关道长的事情。无论好还是不好,我始终是撑过了四十年。”老妇人道。 “为何你从未来相认?” “有这个必要吗?我那样对你,你一定恨死我了。我何必惹祸上身。” “你要是真的怕惹祸上身,就不会在这茅山寻一个住处了,大可离的远远的。” 老妪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语塞。 “小马,其实我要感谢你当初对我的启蒙,以及那关键的一刀。没有你,我不会有现在这么高的修为和成就。”无根道人似乎有些感慨,“你是我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师傅。”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老妪冷笑道:“我何时成了你的师傅。” “没有你,我不会现自己潜在的劣根性是那么深重。若是任由以后展,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一个大恶魔。幸好你那一刀了结了我的俗世人生,由此,我的修道人生才能顺理成章的开启。” “你觉得是我成就了你的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你在我得道之路上确实非常重要。”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感谢我的?” “我当然感谢你,但今天来其实只是为了确认是否是故人。我并没有带任何礼物。” “我可不要你任何东西。只要放我在这小木屋清净地住着就好。” 无根道人道:“你是否需要添置一些东西,我明日就跟你置办一些。” 老妪笑道:“这些年,我都是这么简单地过着的。你千万不要搞的太复杂了,我不习惯。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你们请回吧。该见的也见了,该说的也说了,不是吗?” 无根道人点头称是,“既然你不愿意被打扰,我们回去便是。可我们毕竟年纪大了,有些重活儿、累活儿是做不得的,你自己要好之为之。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去道观求助,我一定会帮你的。” 老妪挥挥手打道:“走吧,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你这习惯要改一改。老了还是跟当年一样叽叽歪歪。” 童晓晨抱拳谢道:“前辈,我改日再来看你,感谢您之前的指点。” “前辈?跟着那臭道士,连称呼也变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老人家,这样更亲切。” 童晓晨笑道:“既然您喜欢,那我便还是称呼您老人家。你可知道,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老人家那天给我的雪莲果。到现在还回味无穷,口水流个不停。” 老妇人笑道:“你个好小子,就知道贪吃。这雪莲果是有季节性,这个季节不生长。你要想吃,只能等到明年夏天。” “等多久,我都愿意。”童晓晨道。8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再见故人 三

盛夏昏睡在道观里,她实在太累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尽说着那些劳神费力的伤Щщш..lā?·就算是再有精力的人,也是抵抗不住的。 人在昏沉的睡眠中,最容易做梦。那些日有所思的内容像决堤的口一般统统涌进梦中。 在梦里,施清风是最温柔的人,轻轻地呼喊着她的名字,饱含深情地看着她。施清风的心里再无阿蔚,只有盛夏,一眼就是一万光年的轮回缱绻。 “盛夏,盛夏……”好听又熟悉的男声一声声地轻呼着。 盛夏揉着惺忪的睡眼,半睁开眼,她看到施清风就站在她面前。盛夏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迷迷糊糊地说道:“你来了?抱我。” 施清风伫立床头,并没有抱盛夏。他神情肃穆,眼神可怕的要杀人。他知道盛夏的蛊毒已经解开,这也就意味着关于他的秘密有了一个巨大的破口。这对于他个人而言是致命的一击。 盛夏没有迎来施清风的拥抱,到是迎来一击重击。强大的力道将盛夏的整个身体都甩向墙面,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人甩出去的壁虎一般撞向墙面后顺势滑落。 这样的重击之后,盛夏已经醒了,她知道这不是做梦,真真正正的施清风就站在她面前,而且满脸杀气。??· 盛夏像一只受了伤的猫一般蜷缩在床角,眼睛不敢看施清风,又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盛夏,我对你很失望。”施清风冷峻道。 “为什么?你下毒害我,反倒对我失望?” “我要是真想杀了你,何必下毒?用不着那么麻烦。” “你将我变成蛊人,也就等于杀死了我。留着一副肉身又有多大的意义?” “至少你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盛夏惨然一笑,“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替代品,消不消失又有多大的关系?” “你能够得到我的垂青,已属幸运,为何要计较那么多真假?” “哈哈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以为我真的在乎吗?”盛夏奚落道:“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另有目的,所以你根本不配跟我谈真假。” 施清风没有生气,而是淡然问道:“你的目的看来已经达成了,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茅山。” “当然!你的那些秘密,那些不许我说出去的秘密,我统统都说了出去。?·你就等着更厉害的人来打败你吧。”盛夏的眼神有些疯狂。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是童晓晨的人。”施清风心中已经笃定。 “可惜你现在才明白已经为时尚晚。” “我这个人向来奖罚分明。既然你已经摆明了立场,我留你在这世上,不再合理。” “你根本不该留,从一开始就不应留。”盛夏痛哭起来。 女人的情绪是捉摸不定的。不过,现在的盛夏究竟是何种情绪,施清风已经不再关心。眼前这个长得很像阿蔚的女人,非死不可。他的内心已经坚定了要杀盛夏的信念。 施清风不仅要杀盛夏,而且要杀能够解蛊毒的人。只要这人一日存在,蛊人计划就有破灭的可能性。所以,这茅山里的道人不得不除。 再说,这些道人个个拜偶像,已经触犯主的忌惮,杀了他们,也算是替主惩罚。 杀死一个跟自己的初恋很像的女人需要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但施清风从来都是一个理智与情感分的很清楚的人,他知道,盛夏长的再像阿蔚,也始终只是像而已。 对于背叛自己的人,施清风从来都不会留情,杀死她的手段也不会那么痛快。不过,念在盛夏与阿蔚长得很像的份儿上,他还是决定给盛夏一个痛快。 童晓晨既然如此自负,派盛夏来接近自己,那就给她一个残忍的警告。 施清风深深看向盛夏,仿佛要将盛夏整个人都看尽自己的眼眸里。盛夏只觉这眼神有一股摄人心魄之力。她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被抽空,她快要成为一个气球,漂浮悬吊在半空中。 事实上,随着体内最后一丝力量的消散,盛夏已经没有丝毫意识。她的身体真的就开始漂浮起来,像一只游荡在空气中的船只。 施清风像托着一张轻薄的纸一般托着盛夏的身体。这身体仿佛没有任何重量。施清风像揉捏一张纸团一样将盛夏的身体揉成一团。 道观里的道人没有任何哀嚎,统统在一瞬间一命呜呼。在他们死去之前,只听到一声“咣”的低沉音调。这低沉的声音与他们的心脏一同震颤,然后这种震颤似乎带来了心脏爆炸,再然后就是心脏停止跳动。 静善道人的医道和修为颇高。在听到这一低沉的声音之时,已知大事不妙,吹起竹萧,用音律破解这可怕的低音共振。 这萧声必然会引来肇事者,静善道人早就知道,这一死可能是避无可避的。不过,他仍然想一睹肇事者的真容。 施清风到来之时,静善道人的萧声始终未停止。 “道长有礼。”施清风道。 “施主还是来了。”静善道人叹道。 “道长的萧声如此美妙,没有人能够抗拒这般动人的旋律。” “施主真是说笑了。我这萧声只是为了保命,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不过在我看来,能够保命的东西是最美妙的东西。” “在某种意义上,可能确实如此吧。不过,施主为何要加害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道人呢?” “其实我并不想害你们,只不过你们太多管闲事了。倘若你们潜心在这深山中修习,不问世事,这祸事儿无论如何也不会降临到你们身上的。” “百姓来求,我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无法坐视不理。” “好个托辞。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虽然比那些道士幸运,没有一次死成,但你不会有第二次的幸运了。” 施清风说完,手已经伸向静善道人。静善道人用竹萧抵挡,但无济于事。那只修长的手像铁叉一样如影随形。无论怎么闪避,脖子还是被那只铁叉般的手紧紧钳住。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开杀戒

静善道人死的时候,眼珠是爆裂的,夸张地向外凸出,整个面部都是扭曲的。他的脖子像橡皮泥一般被捏的细长,他是被一种可怕的力量生生捏死的。 与他的徒弟和师弟们相比,静善道人的死相实在是太恐怖了。不过,他的优势在于比其他人多活了半个时辰。从这一点上讲,这似乎也很值得。 童晓晨和无根道人在后山,完全不知道道观已经遭到了大屠杀。 无根道人与故人告别,心中似乎卸下了重担。但他不知道更大的危机在后面。 盛夏像一团被揉碎的纸掉落在童晓晨的面前。童晓晨看着之前还活生生的盛夏变成这副样子,心头发凉。他知道施清风来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瘦修长,施清风静立在童晓晨面前,“别来无恙,兄弟。” “多日不见,你的手段越发令人发指了。”童晓晨说道。 “对自己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盛夏的力量根本成不了你的敌人。” “她一个人的力量确实不足为惧。不过,有你在后面指使操控,她就有资格成为敌人了。” “看来你太高看我了。” “对你,我不得不做万全的防备。你借助这些道人的力量来破坏我的蛊人计划,今天便是终结点。” 施清风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无根道人,“道长,你的本事真是不小,可以解除蛊毒。” “万事相生相克,有锁必有钥匙。” “道长说的不错,不过倘若我将这把钥匙毁了,或者扔掉,大概这锁也就打不开了。” 无根道人心中已知其意,回道:“钥匙毁了可以重新炼造。就算你暂时毁了一把钥匙,这锁也绝对不可能无法打开。” “道长果然聪慧,不过我所需要的并不是永远打不开这把锁,而是暂时不让别人有机会打开这把锁。” “所以你要杀我?” “我其实是一个非常重视人才的人。像道长这样的有才能的人,我也不愿意毁掉。但很可惜,你站错队了,从一开始就站错了。” 施清风杀意已起,双手抱合在小腹附近,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无根道人并非泛泛之辈,他已经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反击。童晓晨也将真气运于胸前,面对强大的敌人,每一丝的放松都可能导致死亡。 施清风并没有主动进攻。三人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稳固三角形。谁先动,便会破坏三角形的稳定性。 纯蓝的天空,形状各异的白云。一旁的大树,青翠的叶子正在迎风招摇。一片叶子被风垂落,缓缓落在三人中间。风向转动,叶子偏向无根道人,遮挡了他的视线。 就在这时,施清风已经出手,巨大的微波力量源源不断地袭来。童晓晨运足内力抵挡施清风源源不绝的攻势。无根道人见施清风厉害,便用掌力推到旁边那颗青翠的树。那棵树顺势倒向施清风,可以暂时阻断他的力量。 施清风闪避开大树的倾轧,一个飞身已经攻向无根道人。童晓晨右手格挡,抵开施清风的力量。在内力方面,大概也只有童晓晨才能勉强与施清风抗衡。 强大的掌风劈向无根道人,像四面包围的墙要将无根道人圈在里面。眼见着这四面迎过来的墙就要将无根道人封闭。老妇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无根道人从缝隙中拉了出去。 之前那个走路都有点蹒跚的老妪,此时腿却像马一样长,也像马那般快速和灵活。四面的墙体将人压缩封闭到极致。老妇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张轻薄的纸片。 无根道人眼眶含泪,喉结在抖动,“小马,小马……” 不过,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童晓晨见获得一个契机,拼尽全部的力气运了一口气,随着掌风推出。随即,大喝一声,“走!” 无根道人紧跟着童晓晨从树林间掠了出去。道观肯定不能再回,茅山也不能再待。在这紧急关头,童晓晨想到了王明远和慕容怡,所以带着无根道人往金陵方向前去。 …… …… 一刻也不能停,迅速地飞奔,这是关系生死的时刻。 “我们去哪儿?”无根道人辨不清方向。 “不知道长是否还记得曾经收了一个弟子,叫王明远?”童晓晨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明远是我的徒弟?” “因为他是我朋友的丈夫,我自然知道。我们现在就去你徒弟家。”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这样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师傅去徒弟家,徒弟求之不得。” “我害怕将祸端带给别人。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去别人家里。” “道长,你如今有家不能回,自然要寻求各种人的帮助,朋友的、徒弟的、家人的。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你传授他一身武艺,他如果连这点忙也不帮的话,你这师傅也就白当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一个行将朽木之人,就算现在死了,也是无所谓的。我没有家人,没有孩子,来去都是一个人。可明远不一样,他有家庭、家族,我不能连累他。” “道长此话差矣!如果道长死了,那将是所有人的祸事,王明远也不例外。目前你是制约日月教蛊人计划的唯一钥匙,你千万不能死,否则死的将是成千上百的人。” 童晓晨的这一席话说的颇有道理,无根道人感觉自己无法辩驳。 童晓晨又接着道:“道长,你就不要再有其他担心。相信我,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先在王明远那里避上一阵子。我心中已有对付日月教的全新计划。只要我能找到施清风的那根软肋,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希望你说的都能顺利实现。” 童晓晨又加快了脚步,无根道人渐渐跟不上,叹服道:“年纪轻轻,轻功就如此了得,实在是后生可畏!” “我是偶得机缘,得到高人的传授,将毕生的功力都传于我。不然,我哪能有这么强的内功。不过,虽然内功强劲,但在使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顺。这大概是我每次跟施清风交手都处于下风的重要原因。” 二人不再交谈,专心赶路。越快赶到金陵,也越早摆脱危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十三少和少奶奶

再到金陵,依然是秦淮人家的..lā¥f故人来见。”童晓晨虽然因为赶路,衣服已经非常邋遢,但仍然恭谦道。 那守门之人迟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们是我们家少爷的朋友?” “正是。” “你可有什么证明?” “我叫童晓晨,阁下若不信,尽可去一问你家少爷。”童晓晨又指了指身后的道人,“这位可就不是你们家少爷的朋友了,而是你们家少爷的师傅。” 那人一听,怔了怔,想到少爷小时候确实拜道人为师,在茅山修行过一段时间。当下,这人也不敢得罪,拱手作揖道:“请二位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有劳!”童晓晨道。 听到下人来报后,王明远和慕容怡双双跑了出来。见到邋遢不堪的童晓晨的那一瞬间,二人笑的前俯后仰。 不过,王明远看到童晓晨身后的无根道人之时,立即收敛地走上前,跪地给无根道人磕了三个响头,“师傅!一别十年,真是久违了。徒儿给师傅问安。” 无根道人扶起王明远道:“请起!你如今早就还俗,无需再行如此大礼。”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论在何处,师傅永远是师傅。”王明远将无根道人请进屋内。 慕容怡还在笑话童晓晨的衣着。童晓晨故意生气道:“你在这边吃香的喝辣的不说,还来嘲笑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童老大,你少来装。这条路也是你自己选的,其实你完全可以金盆洗手、退隐山林的。”慕容怡道。 “路确实是我自己选的。因为我没有像你们一般的福气,可以找到一个牵挂之人。所以,我只能继续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行,否则,我的生活就会失去支柱。” “我看你这副样子,最近似乎过得不太好?” 童晓晨也上下打量一番慕容怡,不仅衣着雍容华贵,而且脸色也日渐红润,赞许道:“我看你这样,最近倒是过得不错。” 慕容怡道:“在这王府养尊处优,没病没灾的,自然过得安逸舒适,无需终日奔波。” 童晓晨笑了笑,“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好。” “你难道不向往这样的生活?”慕容怡问道:“这么多年来,你难道还没有厌倦那些打打杀杀和不安定的江湖生活?” “至少暂时我没有厌倦的权利和资格。”童晓晨有些无奈道。 “这是什么话?每个人都有选择进退江湖的权利,这就是江湖精神的核心要义——自由。”慕容怡的思绪仿佛被拉进当年的江湖生活中。 “自由也是有条件和限制的。”童晓晨提醒道。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这其中的深意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趣的对话

慕容怡还想再劝慰童晓晨,接着道:“童老大,人有时候应该活得自私Щщш..lā[[〈〔[网不要总是将那些国家、民族等大事儿当成一个帽子扣在头顶。我们都是普通人,谁也没有义务为别人、甚至为所有人撑起一片天。” 童晓晨听懂了她的意思,但还是摇摇头道:“很多事情,一旦选择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势必这条路要一直走到底的。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你有选择的!就像我们其他人一样,我们都可以选择退出,为何你不能?”慕容怡疑惑道:“难道你在留念那些功名和权力?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 童晓晨苦笑道:“连你也这么看我?” “我只是疑惑。但我认识的童老大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担心人心会变,所以才会问你。” “你以后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真正用意的。” “以后?还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更久。”童晓晨平视着前方,仿佛看不到尽头。 “你搞得如此狼狈,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吧?” “施清风才是真正的日月教主,我的敌手是一个可怕的、强大的人,所以,我能活着已属幸运。狼狈对于我而言,根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原来是他?我们都见识过他的手段和城府,你真的打算一直跟他抗衡下去?” “如果我跟他对抗下去,整个天下都将遭受一场浩大的劫难。皇位也将易主,生灵涂炭的可能性非常大。” 慕容怡有些不解道:“谁做皇帝不都一样吗?如果施清风的能力比现在的皇帝更强,能够塑造更为强盛的国家,为什么不让他做?” “你在王府中,也许没有听闻施清风的手段。如果你知道他如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么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施清风不能做皇帝。” “他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蛊毒已经蔓延,人心已被蛊惑,道佛正在被摧毁。他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毁灭别人的基础上,你觉得这种人能够当一个仁君吗?” 慕容怡迟疑地看了看童晓晨,摇摇头道:“确实不能!不过,你为何一定要做一个替死鬼,去为皇帝卖命。有人谋朝篡位,这是皇帝自己应该担心的。你拦下这个责任,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来去本无牵挂。既然摊上这件事儿,势必要负责到底。我的执着是优点,也是缺点。” “你一意孤行,我们都很难再跟得上你的步伐。这是一条牺牲之路,你要当英雄,我们却不想。这大概是我们分道扬镳的根本原因。” 这样的话语勾起了二人的伤感。童晓晨道:“其实没有对错,只有你我。我们中间没有人有错,只有立场和想法不同而已。我想得很清楚。所以,看到你们能够开心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很高兴。”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安定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至少目前为止,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童老大,人活着应该现实一点,脚踏实地更好。” “现实?我现在的生活每日都很现实,随时准备牺牲。这种生死忧患的状况下,我每走一步,都觉得很踏实。” “兴许真的是因为你没有遇到那个让你牵挂的人吧。所以,那些豪情壮志始终都盈满心间。你的那些冒险和牺牲精神,终有一日会被替代的。” “如果真是如此,我到宁愿永远不要遇到那人。我从来都憎恶一成不变的生活。” “一成不变的生活也有幸福和乐趣。人生在世,应该体尝所有,不是吗?” 童晓晨被这句话打动了,“人生在世,应该体尝所有”这句话太有魅力了。每一种生活状态都是一种体验。就冲着这份体验,人也应该多多经历不同的人生状态。 童晓晨不再争辩,只是疲倦道:“能不能给我备几件干净的衣服,我想洗个澡。我已经臭了,衣服也脏的要死。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慕容怡笑道:“看!这才是脚踏实地的务实精神。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今晚一定要好好吃上一顿,再好好喝上一杯。” …… …… 无根道人一到内堂,王明远的父母就已经站起恭候。对于他们而言,无根道人就是一个传说。虽然王明远自幼去茅山修习,但那都是高人引荐。这无根道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二老是没有见过的。 王明远道:“爹娘,这位就是无根道长,我的师傅。” 王家二老见这道人虽然道服风尘仆仆,但仍然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躬身道:“无根道长,久仰大名,多谢道长指点小儿。他能成长为一个乖孩子,全靠道长指点。我夫妇二人无以回报。” “贫道只不过尽了一点本分,不必太客气。”无根道人道:“时光荏苒,说来明远也是我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自然什么都不保留,尽数传授。” 王准之道:“道长远道而来,一定非常疲倦,我吩咐下人去准备洗漱的物件。道长此番前来,实属难能可贵,如能长期住在王家,王家备感荣幸。” “爹,我已经吩咐下人去准备了。”王明远道。 “瞧,这孩子就是心细,道长培养的甚好。”王准之又将功德推给了无根道人。 一阵不长不短的寒暄之后,无根道人随着下人去梳洗沐浴。童晓晨也去换掉了身上邋遢不堪的衣服。 躺在澡盆里,童晓晨还在想之前与慕容怡漫长的对话。这些对话中包含着两种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虽然二人没有争辩或争吵,但实质上早已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再见还是朋友,但亲密无间只存在于过去和当时。现在的他们走的是两天永不相交的平行轨道。 当出现这种状况时,即便是当初再要好的朋友,也可能变的无话可谈。陌生,就在人心间自然而然地升起。8 第二百五十八章 深重的思考

童晓晨将自己的身体深深沉进水里。在水里,似乎可以营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静谧世界。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自己就是自己,与他人无关。那些所谓理解和不理解都显得不再重要。 即便无人理解,也要坚定的走下去。童晓晨猛地从水中坐起来,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就像之前在歌乐山装的种种经历一样,他知道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行走。有些路注定孤独,没有同伴。 人类对同伴的渴求,对孤独的无法忍受,证明了人性的软弱。要想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必须克服战胜这些软弱。一个人唯有克服了这些弱点,才能从平凡中跳脱,成为特别的人。 …… …… 喧闹欢腾的晚餐,十三少和少奶奶都是非常热情的人。一晚上说说笑笑,好不自在。不过,每当提到天香第一阁时,慕容怡和童晓晨脸上还是有些黯然。 话题逐渐转移到王明远身上。关于王明远在茅山修习的经历,无根道人将很多细节都透露出来。很多事情连王明远自己都记不清了,不过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王明远总是一脸怀念。那些蠢事儿也逗弄的大家开心不已,哈哈大笑。席间的气氛非常好。 酒足饭饱之后,童晓晨说:“其实,这一次,我跟无根道人是来投奔你们的。茅山已经成为是非之地,施清风已经将茅山毁了。” “茅山被毁?”王明远极为震惊,那里可是他生活成长的地方。 “在某种意义上,是的。”童晓晨沉声道:“无根道人能够治愈蛊毒,所以施清风前来追杀。” 王明远一拍桌子,怒道:“好个魔头,竟然要杀害我师父。我王明远第一个不答应。” “施清风的实力非常强大,绝非你我一人之力可敌,切不可意气用事。”童晓晨提醒道:“我跟道长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摆脱了他的追击。” “不用担心,童兄。在我王家,我绝对可保二位平安。”王明远仗义道。 “感谢王兄的仗义!其实我已经找到了施清风的软肋,只要找到这个致命的弱点,带到施清风面前。我相信施清风再怎么强大,也绝对无法抗拒。”童晓晨似乎信心十足。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找那弱点?”慕容怡问道:“是否有什么困难?” “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寻找那软肋。但我担心无根道长的安危,所以带他到你们这里,寻得一时的平安。”童晓晨叹口气道:“无根道长在破解蛊人计划方面至关重要。施清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一定要严加设防,确保道长的安全。” 王明远拍拍胸脯道:“童兄,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单说这一点,我一定可以保证。无根道长是我的师傅,倘若我连自己的师傅都保全不了,枉为堂堂金陵十三少了。” 童晓晨拍拍王明远的肩膀道:“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在金陵这一地盘,我相信你有这样的实力。” …… …… 静谧的夜,每个人都已睡下,再没有半点活动的声音。一弯新月挂在上空。童晓晨看着满天的星斗,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空旷感。他又体会到本体如蜉蝣一般的感觉,在这星辰之外是浩瀚的宇宙。 可宇宙究竟是什么?受到时代以及认知的局限,童晓晨绝对不可能认知宇宙的样子。可是一股强大的求知欲正在驱使他去探索宇宙的真相。 在静谧的深夜,一个人的想象力可以无限延长。童晓晨突然想到那时在歌乐山庄的境遇,在海底世界的奇遇。那个将他和赵木晴带到陌生地域的空间是那么陌生又熟悉。 在那些黑色的波段当中,他看到的那一丝明亮仿佛就是现在的星空中的光亮。不过,那丝明亮之外是神人乘着大鹏鸟的踪迹。在这种飞天的踪迹中,人的精神无法寄托,只能上升到最高的空间。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形而上的升华,殊不知人之渺小,从来就没得到过提升。 童晓晨在这寂静孤独的夜,内心升起一股凄凉。无人理解的荒凉感充斥全身。这种感觉就好似一个人站在一群喧闹的人当中,还是孤独凄冷,没有丝毫温暖。童晓晨开始意识到,也许人内心的温暖从来都不可能通过另外一个人获得。人内心深处充实和温暖只能通过自己获得。 在这偌大的王家大院里,童晓晨觉得异常空旷。他甚至开始后悔来到这里找熟悉的朋友。因为到了这里之后,他开始认清楚一个现实,虽然朋友总是旧的好,但老朋友往往会日渐疏远。因为这种疏远的所产生的灵魂的巨大的荒凉感,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抵抗的。 你曾经有一群相谈甚欢的好朋友,你们那时无话不说,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你觉得这世界充满了温馨和爱。即便世界再可怕,遭受的苦难和挫折再多,也没有关系,你知道这群朋友始终站在你这边,无条件地支持你。你知道这就是家的感觉。 如果你恰好是一个没有家、父母双亡的孩子,你将更加珍惜这样的朋友,这种家的感觉今后再没有人能够给你。你拼命维护着这种家的关系,但你忽略了没有家的其实只有你一个。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只有你没有。 当你的这群像亲人的朋友各自找到最终归属,又组成自己的小家之时,你开始发现,无论你怎么努力去维护,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前进方向,只有你还停留在原地。你想守护的那些东西,别人再也不珍惜。因为别人都在前进,别人都有更好的东西需要维护和珍惜。 你在这种感觉中,俯身紧抱自己,恢复到婴儿的姿态,这是世界上最为安全的姿态。你感觉在宇宙浩瀚星辰中,你又回归到母体,像个胎儿一般。你紧闭着双眼,垂首在双臂上,你知道,这个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童晓晨带着这种感觉度过了漫长的一夜。那些有意义或者无意义的思考或许都只在这一晚才有意义。(未完待续。)m。 第二百五十九章 偶得的消息

童晓晨一夜未眠,及至清晨,大脑始终保持清醒。那些思考中的难题似乎有了一个暂时的答案。 关于朋友,童晓晨接受这种日渐的分崩离析,虽然她们曾经是他的一切。 关于出生,童晓晨接受命运的安排,这种偶然性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预先设定。 关于自己,童晓晨知道始终要保持本我,没有人能够影响自己的真性情。 关于未来,童晓晨期待着一切不可预期的事情,生活本来就是一场冒险,如果一切都设定好,那就不再好玩。 关于眼前,童晓晨知道根本上是一种责任,他总要尽所能去做好那件早已摊上的事情。 …… …… 童晓晨与慕容怡、王明远以及无根道人辞行。他知道,这个地方自己无法再淡定地待下去。前方有更远的征程在等着他。那是一段无法预期的征程,不过也正是因为无法预期,一切才变得更为有趣。 慕容怡送童晓晨出去的时候,叮嘱道:“如果前路太难,就不要勉强,人总要懂得回头。回头便是停泊的港湾。” “我们的情况不同,假如我回不来,一定不是死了。”童晓晨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天。 慕容怡疑惑地看着童晓晨问道:“不是死了?” “昨晚我在观察星空之时,我突然开悟,在这个世界上,人就算**死了,精神也不会死亡。精神和意志会一直在浩瀚的宇宙星辰中流转,直到永久。” “你莫不是又中邪了吧?”慕容怡疑惑道。 童晓晨不愿再多说什么,只道:“无根道人请一定要守护好。就凭着他是王明远师傅这一点,你们也一定要守护好。” 慕容怡点点头,她知道多说无益。童晓晨的世界,她不懂;她的世界,童晓晨也不愿意懂。 童晓晨背着有限的行囊继续远行。他的目标是寻找阿蔚,施清风的软肋,唯一能够制敌得胜的筹码。 这一次的远行不只在国内,他作为童晓晨将首次踏出国土,去到西域。这一切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前世记忆似乎还近在眼前,海神的话语似乎仍在耳畔。如果他真是郑和元神的一部分,那么西行对于童晓晨而言就是极为熟悉的事情;如果这一切只是虚幻的幻想,那么西行对于童晓晨而言就是极为陌生的事情。 远方究竟有多远?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为哲学的问题,也是最为愚蠢的问题。全看提问的人是谁,说话的语境如何。 不过,对于童晓晨而言,目前最近的远方就是关外。从金陵跨越诸多州县,他才能达到边关,再往外才能到达关外。 …… …… 经过洛阳之时,童晓晨又看到了瞻颖客栈的招牌。他原本不想进去,但还是进去了,毕竟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南宫颖见到童晓晨的时候,有些惊喜,“你这人,每次来都这么突然,也不告知一下,好让我有个准备。” “我这次来是辞行的。”童晓晨面色有些沉重。 “你要去哪儿?又要各地跑?”南宫颖突然有些哀伤道:“耶律瞻也是这副德行,这次跑的都没影了,都好几个月未回了。” “他去哪儿了?老板一般不可能弃老板娘不管的。” “人心总是会变的,特别是男人的心。总不能指望一个男人永远对你好,永远不变心。” “这么说老板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他到是敢!”南宫颖咬咬牙道。 “我也觉得他不敢,所以,他绝对不会背着你胡来。” “可是他从来没有出去这么久不归家。我有些担心了。” “他有说去哪里吗?” “他只是说要回到故乡办点事儿,顺便回去看看家人。” “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回家?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南宫颖眼神一暗,“之前确实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南宫家的人过来找麻烦了。耶律受到不小的打击。自尊心也受到了挫伤。” “南宫家的人又过来找麻烦了?” “可不。这简直就是解不开的死结。我妹妹南宫雪从小就与我不合,此次过来更是抱着要除我后快的心过来的。” “那后来怎么脱困的?” “幸好你的结拜大哥施清风偶然路过,由此才靠着他化解了这一段。我哥南宫飘因为无法力敌施大哥,所以就打道回府了。” 童晓晨听到施清风这三个字的时候感到特别刺耳,似乎这人到处都存在。不过,他还搞不清楚施清风到底是偶然路过客栈,还是蓄意为之。但以他对施清风的了解,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止偶然这么简单。 “施清风为你们解围之后可有说什么?”童晓晨问道。 南宫颖摇摇头道:“施大哥第二日早上便走了,并没有说什么。这一次幸亏有他,不然以我跟耶律的力量,绝对打不过我哥的。” “看来施清风是你们的恩人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确实是。” “只是这个恩人的用意可能并不那么单纯。” “为何你如此说?” “因为施清风就是真正的日月教主。” 南宫颖听罢,大吃一惊。在她看来,施清风是再温和不过的翩翩君子,绝对不可能与邪教联系在一起的。 “耶律瞻真的只是回家看望亲人的?”童晓晨问道。 “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童晓晨思忖片刻后道:“正好我要去关外,顺道去看望一下他吧。如此一切便都清晰明了了。” “你要去关外做什么?” “我只是经过关外,其实我要去更远的西方。” “如果你见到耶律,叫他快点回来。再不回来,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童晓晨笑笑道:“这句话一定带到,只要这句话一说,老板肯定快马加鞭地回来。” “但愿他有这个心。” 童晓晨道:“他绝对有!” 童晓晨告别了南宫颖,从客栈打听到的关于施清风的新消息有些让他忐忑不安。施清风解救耶律瞻的困难处境,童晓晨总觉得这件事绝对不是偶然。一切说不定是施清风早有预谋。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那么这个局可能就更加大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章 草原风景

草原是这个世界上另一种风景。与大海、高山不同,草原的开阔总能激起人驰骋旷野的洒脱和激情。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青草之中,放眼远望仍然是无边的翠绿。远处的远处,似有牛羊的身影。但距离太过遥远,那些牛羊的身影显得渺小但又可爱。 草原的开阔带来的另一重好处是,可以包罗万象,容纳所有。除了牛羊之外,还有驰骋的骏马。 当童晓晨看到远处飞驰而来的大批的骏马之时,他的内心还是有着相当的震撼的。这些马群是自由和力量的象征,它们冲破的是不仅是地域的限制,也是人对它们的限制。 草原上的马非常彪壮,它们经过长期的牧羊,日渐从小马驹变成高头骏马。这是一个相当缓慢的生长过程。所以,每一头马对于牧民而言都是珍宝。 一群马冲了过来,童晓晨往旁边移了几步,为这群身强力壮的马群让道。在马群的最后,有一个牧民骑着马挥着马鞭正在指挥着马群的前进方向。 那人穿着具有民族特色的服装,大大的盖帽下散着许多编发。一张脸虽然饱经沧桑,透着风霜洗涤的痕迹,但面色的非常健康。再听那人吆喝马群的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童晓晨已知这一定是个不凡的人,至少在武学上有一定的造诣。 那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童晓晨,用自己本族的语言说着什么。童晓晨一脸茫然,不知道究竟何意,不过,他还是对对方报以微笑。 那人见对方不回答,便知道是个外地人,又大声道:“你是汉人?” 童晓晨也大声达道:“是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个朋友。” “草原这么大,你的朋友住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但他一定在这片草原上。朋友,你养的这批马真是精壮。” “我们草原上的马****奔跑,吃的都是这片草原上自然生长的肥沃青草,自然长的精壮。” “这些马养的这么精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我们养的这些马可不是用来买的,自有更重要的用途。” “这牧民养马,除了用来卖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用处。”童晓晨故意这么说,其实在试探牧民养马的真正用意。 那牧民哈哈笑道:“都说你们汉人聪明,看来也不见得,视野太过狭隘。” “汉人中自然有笨的,并不是人人都聪明。”童晓晨也哈哈笑道:“比如说我,就是一个笨的。非但一点不聪明,甚至有些愚蠢。” 那牧民昂起头,仿佛获得了一种身份上的优势,“我们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善战,这马既然不用来卖钱,自然是用来打仗。” “打仗?”童晓晨疑惑道:“太平盛世,打什么仗?” “现在不打,总有一天会打。既然终有一天要打,自然要预备好精良的马匹和装备。”牧民对未来的局势似乎了若指掌,又似乎在故弄玄虚。 “这一打仗就天下大乱了,依我看,还是不要打仗的好。”童晓晨故意作出一副有些悲伤不忍的样子。 “这打不打仗可由不得你我。” “目前没有任何战乱,你们是在为谁牧养这一批马呢?”童晓晨看着那牧民问道。 “自然是为了能够帮助到我们的人。”那牧民的话语并没有很直接,有所保留。 “能够帮助到你们的人一定实力很强大吧?这个世代没有强大的实力就算随便给出承诺也没有人会相信。”童晓晨说的非常笃定。 “你说的很多。不过有些人就算目前没有强大的实力,我们还是愿意相信他,这就是个人魅力。”牧民说的时候眼里透出的是骄傲的神采。 童晓晨听着这话,就顺便问道:“那这个人在你们心目中的分量一定很重。” “那是自然。”牧民一边赶着马一边说道。 “那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朋友。”童晓晨道:“我的那个朋友在你们这片草原或许能够有这样的威望和荣誉。” 牧民投来不信任的眼光,疑惑道:“你有这样的朋友?他叫什么?这草原上还没有我不熟悉的人家。” 童晓晨迟疑片刻后道:“他姓耶律。” 那牧民一听耶律二字,立马来了精神,叫道:“原来你说的是耶律家族。这个家族可是草原上的贵族,他们是皇族的后裔。你的朋友真的是耶律家的人?” “那还有假?”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那牧民高兴道:“耶律家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你不认识,我尽可以带你过去。” “敢情正好。劳驾劳驾!” 牧民爽快道:“你自己挑一匹马,我带你骑过去。” 上百头的骏马,究竟选哪一匹,这确实是个难题。童晓晨看了一眼这马群,飞身一跃,随意拣选了一匹中等个头的马匹。这马属于中等档次的马匹,不过也够用了。 牧民将马群附近拴上了猎狗,又将领头的马栓牢了,以此固定这批马群。童晓晨跟着牧民御马飞奔,心想,这大家族果然就是不一样,随便问一个放马的,就可以打听到究竟住在什么地方了。 这牧民所带的方向似乎是夕阳西下的地方,凭借着太阳,童晓晨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往西赶。行至一处,一弯清澈的湖泊呈现在眼前。那牧民指着湖对岸道:“那就是耶律家了。他们住在湖的对面,显示着尊贵的身份。” 童晓晨看着湖对岸的人家,知道耶律瞻一定身在其中。 牧民临走之前,还跟童晓晨说:“我之前所说的那人就是耶律家族的人。他叫耶律瞻。如果你碰到他,看在我带路的份儿上,请一定替我美言几句才是。” 童晓晨拱手作揖道:“耶律瞻正是我找的人。所以,我一定不会忘了在他面前多夸夸你的。” 牧民兴高采烈,不想自己竟然结交了耶律瞻的朋友。当下应诺之后,欢天喜地的走了。若不是因为马群还栓在原地,这牧民恐怕要赖上童晓晨,顺带借他的光,去见见耶律瞻。(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耶律家族(一)

湖的那一边集中耸立着数十个蒙古包式样的房子。这些房子的装饰比普通的蒙古包要豪华的多,不仅有绣花的锦旗,还有用以抵御寒风的毛毡。这些房子的占地面积也要大很多。 这数十个蒙古包都集中在一处,没有一个掉队,仿佛排列整齐的队列。童晓晨刚刚踏上湖对岸的草地,就有人上前拦住喝道:“闲人免进,前面是私人住所。” 童晓晨看那人颇为凶恶,便有意捉弄道:“什么私人住所?这草原可不属于任何人。只要是在这片草原上的,都有份儿。” 那人见来人不懂规矩,而且顶撞起来,便更没好气道:“睁大你眼睛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有眼不识泰山!” “目所能及的都是草原,我看不到什么特别之处。”童晓晨不屑一顾道。 “你可能是外族不知道我们这边的规矩。过了前面那条湖,这边就是耶律家的地盘,也就是你们皇族的地盘。你说你们皇帝的地盘能够让别人随便进出吗?”那人试着跟童晓晨讲道理。 童晓晨道:“我们皇帝的地盘都是有城门围着的,外人当然不可能自由进出。哪里像你们这草原,连个栅栏都没有,当然自由进出。” “草原有草原的规矩,平原有平原的规矩。”那人有些生气道:“既然你在这草原,那就遵守草原的规矩便是。” 童晓晨不想再绕弯子,便道:“带我去见耶律瞻吧。” “你要见我们少主?”那人道:“我们少主可不是随便接见外人的。少主如今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我必须确认你的身份,再去禀告少主。” “那就跟你们少主说,是他的老朋友童晓晨过来拜访。” 那人应了一声便向那最大的一顶蒙古包走去,片刻后出来,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和姿态,恭谦道:“少主吩咐带您过去。刚才多有得罪,不知您是贵客,实在不好意思,还望原谅。” 童晓晨打个哈哈道:“好说好说。”心里却想,这人果然都是大同小异,身份和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人对自己的态度。 …… …… 童晓晨刚刚走到蒙古包外,耶律瞻已经出来迎接,满脸惊喜道:“童兄,你怎么过来了?真是太让我惊喜了!” 耶律瞻激动地扶着童晓晨的臂膀,童晓晨笑道:“我要出趟远门,碰巧路过客栈,过去一看,老板娘一人在,特地叮嘱我过来看看你小子,怕你小子心野了,家也不想回了。” “哪有的事儿?家总是要回的。”耶律瞻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脖颈。 “打算何时回去?老板娘在家早就望穿秋水了。”童晓晨道。 “一时半会还是回不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呢。” “看来你这趟回来不只是为了探亲?”童晓晨看耶律瞻的气色并不佳。 “探亲只是一个方面,探亲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耶律瞻坦诚道。 “我刚刚过来是一位牧马人送我过来的。他听到你的名字特别叮嘱我一定要帮他美言几句。我猜想你一定跟这些牧马人有着诸多关联。” “童兄就是智慧,什么事情一猜即中。我确实在经营牧马这一块。”耶律瞻道。 童晓晨略感好奇道:“好端端的客栈放着不经营,却抛下老婆跑到草原来经营牧马?你可真够舍得的。” 耶律瞻有些无奈道:“情非得已。很多事情,如果现在不做改变,以后就很难再做改变了。” “你的事情,老板娘已经跟我说了。这种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成败输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耶律瞻叹了口气道:“这跟成败输赢到没有实质上的关联,这涉及到一个男人的自尊问题。试问,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他若不做有些改变或努力,哪有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面子固然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童晓晨劝慰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遇到很多容易丢失颜面的事情,要是每一件都要死要活的,那还要怎么好好生活?” 耶律瞻沉思片刻后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更为重要的是之后的反思以及改变。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正是反思后之后的结果。我认为,只有自己行动起来,做出一些改变,才能改变我的现状。” 童晓晨点头认可他的想法,“改变很重要,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人能寻得一个改变自己的契机本属不易,你能寻得实在幸运。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人在做事之前一定要看清楚前路的方向以及终极指向,否则自己走上一条邪路以及不归路,自己还不知道。” “你认为我走上了一条邪路?”耶律瞻有些讶异道。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因为我知道施清风去过客栈,而且帮你解了围。不过,施清风的终极价值绝对不是良善,如果你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帮他,我劝你一定要三思。”童晓晨心中已经七七八八猜出施清风的计划。 耶律瞻不想童晓晨已经猜出七八分,不过他与施清风之间有约定,所以,具体的事情他还是不会透露,“施大哥对我的救助我不会忘记,他在关键时刻挽救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没有什么比这更大的恩情了。” “看来你对施清风已经绝对心怀感激了?”童晓晨看着耶律瞻,感到他眼神中透着一股喜乐。 “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一定会对这样的人心怀感激。这是人之常情。我既然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一定心怀感激。”耶律瞻道。 “如果你知道施清风真面目,你一定不会如此。” “他的真面目?” “不错!他才是真正的日月教主,一项重大的篡权夺位计划正在酝酿之中。我相信,你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只是一颗可怜的棋子。” “施大哥曾经跟你结拜金兰,你竟然这样说他?”耶律瞻似乎很不理解童晓晨对施清风的态度。(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耶律家族(二)

童晓晨知道耶律瞻不能理解,因为有很多真相他都不知道。当然,他也不指望耶律瞻知道所有,也理解所有。 童晓晨笑笑道:“了解一个人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何况人总是在变化当中,之前认识的那个人跟之后的认识的也都会不一样。” “可是我们本身也在不断变化当中。你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呢?” “人确实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自己,不过有些大是大非的问题还是非常清楚的。”童晓晨接着道:“施清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一个良善之人绝对不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凭借着他是日月教主这一点,就肯定他不是一个好人。这是否有些轻率?” “如果你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你甚至会觉得这个人坏的有些可怕。”童晓晨陷入对之前所有事情的沉思中,仿佛在记忆中游走了一番。 耶律瞻道:“不过,我已经答应了施大哥,所以,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而且这也不是我做人的风格。” 听完这句话,童晓晨已经知道耶律瞻的主要态度。对于施清风,耶律瞻是一点也不排斥的,就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这人对于耶律瞻而言仍然是个好人。 童晓晨并没有立刻反驳他,而是沉静片刻后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这么远来找你,一来是帮老板娘传话,让你再不快点回去,就不要再回去了;二来也是很久不见,一定要痛痛快快喝上几杯。” 话题一岔开,气氛立刻活跃起来。耶律瞻大笑道:“喝酒我是最喜欢的。老板娘不在身边,我就更加自由了。所以,既然童兄要喝酒,我一定奉陪到底。在这里多住几日,我好带你玩上几日,再带你品尝草原美味的食物。” 童晓晨道:“时间紧迫,不宜多作耽搁。我明天便启程。所以,今晚可以敞开肚皮与你一同尽兴。” 耶律瞻高兴道:“敢情自然是好。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好酒好菜。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 …… 当篝火升腾起来的时候,是晚会开始的时候。在这草原上,晚风一吹,总有些寒凉。这篝火恰好可以带来暖意。 长号鼓声已经开始响起,一名彪壮的男子正在卖力地挥舞着手臂击打着大鼓。他手臂上的肌肉夸张地凸出,仿佛在叫嚣着自己的强悍。 弦乐也奏起,随之是低沉的人声,再来是高亢的女声。这一两下,优美的旋律已经升腾起来。 每个人似乎都非常熟悉这些旋律,都跟着应和。在乐声中,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愉悦,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感动和欢快都表现出来。 童晓晨混迹在这群人中,只能入乡随俗。男人和女人开始跳起民族舞蹈。晃动和扭动伴随着乐曲节奏,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美好,尤其是一群人一起做同样的动作时,那种集体行动的美感总是让人感动。 唱与不唱似乎已经显得不再那么重要,只要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即可。 耶律瞻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家乡的这种篝火舞蹈的欢腾。他回来之后没有一刻停歇,暂时还未来得及顾得上娱乐这一块。今日正好童晓晨来,他特地吩咐要让远道而来的客人感受到家乡人的热情以及不一样的传统。 在音乐和舞蹈中,童晓晨感觉自己的身心逐渐被打开。有一种深层次的热情正在慢慢扎进他的内心。 随着鼓点节奏的加快,有四个大汉抬着一整片羊上桌。那羊的姿势和表情似乎还停留在牺牲之前的那一刻。 耶律瞻指着那一整片羊道:“这是我们的特色菜,烤全羊。今天童兄一定要尝个够。”说完,耶律瞻又对着部下道:“今天诸位一定要把我这位童兄陪高兴了。不醉不归!” 面对这群彪形大汉,童晓晨笑着摆摆手道:“不敢不敢,我跟各位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还是不要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的好。” “童兄就不要谦虚了。”耶律瞻道:“你的酒量,我也略有耳闻。” 四个大汉一起将碗里的酒满上,端到童晓晨面前道:“大哥,我们敬您。您随意,我们干了。”说完,四名大汉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童晓晨眼见别人都已经一饮而尽,也不好意思端着酒碗不喝完,便仰头将一碗酒灌下去。 四名大汉见这人也是个喝酒豪爽的人,赞道:“大哥果然是豪爽之人。难怪我们少主如此敬重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有什么事情只要说一声,一定肝脑涂地。” 童晓晨笑道:“肝脑涂地不敢。各位实在太抬举了。” 已经有美丽的姑娘端着切好的羊肉上来,那眉眼与中原的女子不同。童晓晨接过那盘子,细细品尝着美味的肉,当然也细细地欣赏着美貌的草原女子。 乐声继续,人们还在继续舞蹈。欢腾和激情在这群人身上继续。童晓晨感受到了生命的激情和活力。 与他们不同的是,童晓晨要再酒水中释放自己的激情,而那群人则在身体上释放自己的热情。 耶律瞻已经喝下不少,脸色微微发红,拍着童晓晨的肩膀道:“童兄,你果然好酒量,我找的这些兄弟们似乎都喝不过你呢。看来还是要我自己上场。” “还是算了,喝酒喝到舒服最好,不要喝醉了。”童晓晨扶着他有些摇晃的身子道。 “这是什么话?童兄,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我们之前都已经说好了的。”说完,耶律瞻又掰着一碗酒灌了下去。拿着另一碗酒,耶律瞻递给童晓晨。 童晓晨盛情难却,接过来道:“好吧,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喝完这一碗,童晓晨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有些眩晕之感,一时间整个头脑随着肩膀摆动不已。 耶律瞻见童晓晨这个样子,大笑道:“童兄,你压根不行嘛。这一碗下肚就已经不行的样子。” 童晓晨红着脸道:“我喝酒就是这副德行。你就别再笑我了。我这脸得等一会儿才能消下去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三章 耶律家族(三)

耶律瞻看着脸红的跟猴屁股一般的童晓晨,傻笑起来,他自己也喝得有些高了,可还是不忘嘲笑别人。 欢腾的气氛衬托下,每个人的真性情都开始显现出来。童晓晨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就差不多这样了,所以接下来的几碗都是以水代酒。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水和酒的差别可能也无法细细分辨。 童晓晨搭着耶律瞻道:“兄弟,今天我看差不多了,就到这儿吧。再喝下去,我差不多就得倒了。” “不行,童兄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喝到极致才是。”耶律瞻不依不饶,可他的舌头已经大了,说话开始不清楚。 童晓晨将他拉到一旁问道:“既然你认我这个兄弟,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无话不谈?” “那当然,我对你有什么好隐瞒的。”耶律瞻的脚步已经不稳,依然扳着酒碗要往嘴里灌。 童晓晨阻拦道:“差不多得了!别再喝了,再喝下去得喝伤了。” 耶律瞻的酒碗被打翻在地上,“我告诉你,童兄,我们男人要的就是个面子。这面子有时候比命还重要。我这面子上次差点就被扯破了,我要是想要阻止同样的事情发生,我得想办法,想自己的办法!” “你就别再胡说八道了,想什么办法,好好地、安安稳稳地陪着老板娘守住客栈就行了。” “守住客栈?”耶律瞻推开童晓晨口齿不清道:“一个破客栈,做的再好还不是一个客栈。我守住它有什么意思,别人过来三两下就把我打趴下,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要是想要,我连一条裤子都留不住。” 耶律瞻开始大哭,哭的非常伤心,断断续续道:“你……你……不懂我的痛。我……我……没有……能力守护我的妻子……也没有能力守护我的财富。我……我……我就是一个废人。一个废人压根儿没资格活着。” “谁说你是废人的?你好的很,精明的很,绝对不是一个废人。”童晓晨想把他移到一旁的桌椅上。 耶律瞻挣扎道:“我这样的废人根本配不上她。她跟着我只会受苦,过着提醒吊胆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就算女人不介意,我自己都不可能不介意。” 耶律瞻泪流满面,仿佛受了最大的委屈。他开始哭诉:“一个男人在婚姻中过得有多艰辛,你知道吗?”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光棍一条,根本不懂得婚姻和家庭的烦恼。”耶律瞻开始自说自话,“家庭对男人的压抑是潜移默化的。没有自由,没有自由,你懂吗?”耶律瞻扯着童晓晨的衣襟,渴求着回答。 “我懂,我懂。”童晓晨企图掰开他紧紧拽住衣襟的手,“自由和责任本来就是相对的,你既然选择结婚,那么就必须放弃部分自由。” 耶律瞻深深叹了口气,满嘴都是酒气,“一眼望得到尽头的人生,你知道有多么可悲吗?仿佛每天都在等着最后那一刻到来,每一天都在重复,无休止的重复。” 童晓晨扶着耶律瞻道:“你最近可能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负能量。这样发泄一下也好,稍微找到一些情绪的出口。”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连客栈也经营不好。我总是想尽法子对她好,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给她的了。”耶律瞻眼泪喷薄而出。 “对老板娘好是因为爱,哪里是因为其他。你想太多了。”童晓晨道。 “任何一种爱都有枯竭的一天。最近几年我感到特别痛苦,我觉得自己的爱已经所剩无几,我已经没有那么强大的爱的能力。”耶律瞻道:“可我还是要维持这表面上状况,我活得如此分裂,但没有人知道,连自己最亲密的人也不知道。” “哪有人活得不分裂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多要求和压力。”童晓晨抚慰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痛苦和分裂,不必太过在意。” “童兄,你知道什么是虚无吗?”耶律瞻呼着酒气道:“最近几年,每一****都被强烈的虚无感包裹着。人生不应该如此,人生也不应该仅止乎于此。” “人到中年,有些问题难免会困扰我们。那些所谓的虚无也不过是因为缺乏一个终极价值目标。” “当有人给你一个施展身手的机会,这个机会甚至还可以圆满一直以来的梦想,你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你甚至感到一阵欣喜,人生行走至今,终于等到这样的机会。”耶律瞻说道:“施清风给我的是成就我自己、摆脱虚无的机会,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认为你跟着他干,就能成就你自己?” “从小我的家族给我的使命就是光复大业。这种使命就像烙印一般烙在心上,就算在某一段时期沉寂,也会在适当的时机复活。施清风给的这个机会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我甘心为他训练兵马。我们草原有着天下最雄壮的马,假以时日,这些马将成为所向披靡的战马。没有人可以小觑这些战马的实力。”耶律瞻说起战马的时候,眼神中透出无限的光彩。 “施清风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所走的路并非正道。” “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耶律瞻反问道。 “正邪确实是个极为主观的标准。但我知道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杀了很多人,这一点上看已经是邪道。”童晓晨回答道。 耶律瞻的酒仿佛醒了一半,哈哈笑道:“杀人?仅凭杀人这个标准你就定性了?试问在所有的改朝换代过程中,哪一次不是牺牲了成千上万的人?要改变,牺牲和流血是必须的。” “所以,你不认为施清风做的是一件邪恶之事儿?”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历史铁律。现在就进行道德评判,为时尚早。” 这段对话行至此处,已经进入死胡同。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不同,如果各持己见,互不退让、尊重,只会大打出手。最好的方式就是互相尊重,对于别人的观点和意见持中立而客官的态度。 人不要总想着说服或改变别人,因为到头来,你会发现这根本不可能。(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四章 马三的慷慨

童晓晨是在第二天傍晚时分与耶律瞻辞行的。白天的烈日照的人有些恍惚,等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再启程是最棒的选择。 夕阳将这片翠绿的草地分割成两个地带,一半阴凉,一半焦灼。在阴凉中行走,感受些许焦灼的微光,人会升腾起一种浮光掠影之感。这一切仿佛那么不真实,一切尽是虚幻。 童晓晨没有说服耶律瞻,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他也打算在说服上多做努力。他知道耶律瞻的决定下了之后,再想改变就会非常困难了。 一个人行走,总有些许孤寂,特别是在冷风吹来之时,那股荒凉之感就更加明显了。童晓晨知道一个人的旅程注定是困难的,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一个人去做。 据说,一个人要活得像一支队伍。所以,童晓晨常常幻想自己是与千军万马同在,这或多或少会减少那份寥落之感。 又遇到之前那个牧马人,那人正赶着马群回去。见到童晓晨的时候,仿佛见到老朋友一般,热情地奔过来说:“朋友,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见完该见的人,是是时候走了。”童晓晨道。 “相识总是缘!朋友留个名字吧。”那牧民道。 “童晓晨。” “我叫马三。祖上三代都是牧马的。可有帮我在耶律少主面前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我答应了你的,一定会办到。我一见到耶律瞻就跟他说了你。” 马三咧开嘴憨厚地笑道:“童晓晨,你这个朋友真够意思。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马三。只要我听到童晓晨这三个字,一定帮忙。” 童晓晨感受到草原汉子的直率热情,也笑着道:“我要去远行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过,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一定再到草原找你。” “童晓晨,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所以,我们也一定会再见面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马三,你真是太不会安慰人了。” 马三挠挠头尴尬地笑道:“我嘴拙,根本不会安慰人。所以,我刚才只是凭着直觉说出我的感受,并不是安慰你。” “你的直觉?我只听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没听过男人的直觉也很准的。”童晓晨故意逗弄道。 “我是不一样的,我娘从小就说我直觉很准。你这人身上透出一股淡定从容的气质,就算遇到天大的事儿,你似乎都处惊不变。所以,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比别人活得更久。”马三说道。 “看来你还是有理有据的推测,不是胡编乱造的。”童晓晨道:“生与死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我看的很淡泊。所以,即便真的要面临死亡,我也绝对不会生出任何恐惧。” “我可真羡慕你这样有勇气的人。似乎前方任何艰难险阻,都难不倒你。”马三道:“我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在草原上了。离开了草原,我是活不下去的。” “马三,我要走了。”童晓晨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道:“我们后会有期。” 马三有些不舍道:“要不我再送你一程。你随意挑一匹马。” “不用了。”童晓晨不想再麻烦马三。 马三拦住道:“不,就算你不让我送,还是挑一匹马。这草原上靠徒步行走太难,有一匹马总是好的。” 马三盛情难却,童晓晨只好挑了一匹马。这马是棕黑色的,个头中等,眼神温良,毛色健康。童晓晨扫了一眼,便看中了它,没有那些高大的马匹的骄傲,也没有那些矮小马匹的怯懦。处于中间状态,这马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 马三见童晓晨挑得这匹马,赞叹道:“童晓晨,你眼光果然独到,挑到我这群马中性子最好的。你挑的这马虽然在战斗中不是佼佼者,但绝对是独行的最佳选择。” 童晓晨略带歉意道:“我挑走了你最看好的马儿,那岂不是让你损失了?” “什么损失不损失的。这等好马能够寻得你这样的主人,也是他的幸运。”马三摆摆手道。 童晓晨牵过那匹马,跨马而上,跟马三道别道:“马三,谢谢你。我就继续赶路了,来日再会。” 马三拱了拱手,向童晓晨作别。一直目送童晓晨,直到童晓晨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 …… …… 有了马三赠送的马,这草原之行更加顺畅。童晓晨骑着这匹骏马,一路疾行,非常顺当。这马果然是最合主人心意的,非常通晓人性。童晓晨只要一个细微的动作,这马似乎就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夜幕完全降临,草原也是一片漆黑,只有一轮明月当空照。月如圆盘,星星点点镶缀在天空。一人一马的疾驰,自由自在,没有任何障碍。 行至一处,童晓晨只觉前方似乎突然出现许多星星点点的亮光,就像天上的明星一般,只不过透出些许青绿色的光。 马在童晓晨身下开始嘶叫,渐渐放缓脚步,仿佛前方存在巨大的危险。童晓晨呵斥了一声,这马丝毫没有向前行走的意愿,反而不断向后退。 童晓晨大力拍了一下马屁股,这马儿没有丝毫前进的意愿,立在原地,高高地跃起,不住地嘶鸣。 前方那些星星点点的青绿色的光越来越近,慢慢做着不规则的移动。童晓晨也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随着这些青绿色的光的靠近,马的骚动感也不断加强。 沉重的动物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危险的气息也在靠近。童晓晨终于从月光中看到这群动物的轮廓,像狗一样。不过,这草原上绝对没有眼睛闪着青绿色光的狗,唯一的答案就是狼。 狼在这草原上是致命的杀手,所以马在不住地后退。这群狼大概有十几只,如果它们群体攻之,马和人绝对没有逃生的机会,只会沦为狼腹中的食物。 童晓晨看着这群像狗一样的动物,潜意识中希望它们不要太过残忍。不过,残忍是某些动物的天性,它们的天性不因任何外在的改变而改变。(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五章 草原狼

狼群渐渐靠近,它们青绿色的眼睛在皎洁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领头的狼蹲坐在离童晓晨丈许之外的地面上,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一人一马。 这一夜,只要制服这一人一马,就够所有的狼兄狼弟们饱餐一顿。这是一场决定是否有饕餮盛宴的战斗。 那领头的狼对着月光嘶嚎几声,仿佛在预告战争一触即发。 童晓晨轻抚了几下身下不安的马儿,似乎在给他信心和勇气上的安慰。马儿似乎体察到主人的稳定情绪,躁动不安的马蹄渐渐稳定下来。 狼群渐渐分散开来,将童晓晨和马围住。狼是智慧的动物,尤其是草原狼,它们围剿敌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甚至融合了孙子兵法的智慧。 这样的围困,对象很难逃脱。一切似乎只等那领头狼一声命令,群狼就将群体攻之。 童晓晨知道,这群狼将他们当成待宰的羔羊。在经历了诸多森林冒险之后,譬如蛇和乌鸦,童晓晨已经明白物竞天择的道理。不过,与人相比,动物还是太低等了。 动物要想攻击你,一定先摆好架势,发出“我要攻击”的讯号。可是人实在太过复杂,人在攻击的时候,有可能还摆着一副极为友好的态度。从表面上,你根本分辨不出危险的信号。这大概就是人最危险的地方。 童晓晨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只竹制的戒指。这戒指还是峨眉的朋友赠予的,尖尖的头是最为致命的暗器。全身上下,他只有这么一个所谓的武器,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又想起了之前与野猪搏斗的场景,他不知道这草原狼是否比野猪高明。 不过,从草原狼的阵型上来看,它们确实要比野猪要高明一个档次。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凉风一吹,整个人都忍不住要打个寒颤。不过,童晓晨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寒冷,眼前的形势让他一点寒意都没有。 领头狼最终发出了讯号,群狼以非常快的速度冲击过来。童晓晨的竹戒指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马儿吃痛受惊,嘶鸣几声,发足狂奔起来,方向正好对着那头奔将过来的头狼。 马还是要高出头狼很多,所以马儿一跃而出,便跳出了狼群的包围。童晓晨勒住缰绳,从马上一跃而下,飞奔过去迎击冲过来头狼。 那头狼似乎也如临大敌,将全部的力量和速度都用上了。青绿色的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头狼的速度极快,像一支离弦的箭。童晓晨的速度也非常快,他将所有的真气都聚在丹田处,轻功的速度已经发挥到极致。 及至对撞碰面,那头狼一跃而起,飞奔着就要扑上童晓晨的身体。眼见童晓晨绝对无法抗击这头迎面冲撞而来的野兽,那马儿在一旁看着似乎也很焦急。 童晓晨一个俯身,整个人缩成一团从头狼的身下掠过。“砰”一声,头狼整个摔了出去,殷红的血从头狼的肚子上流了出来。头狼的眼神依然不屈,它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受伤的事实。虽然受伤,但这头狼一声叫哼也没有,显示着它在狼群中的威信。 其他的狼见头狼受伤,纷纷围了上去,不断地嚎叫着,将童晓晨视为最危险的对象,准备群体攻之。 童晓晨一见这么多畜生都在蠢蠢欲动,便摆好攻击的姿势,他在思考如何在一瞬间将这些畜生一一制服。他只有一个暗器,所以考验的绝对不是力量,而是速度和灵活度。 童晓晨对着头狼喊道:“叫你的手下老实点,不然我绝对不会客气,你伤的是肚子,它们可就不一定了。如果不识抬举,我直接伤它们的要害,一个也活不了。” 那头狼似乎听懂了童晓晨的意思,对着同伴嚎叫几声。那些狼也以嚎叫之声回应。这些狼似乎起了争执,嚎叫声不断。一匹狼走到头狼身前,帮头狼****不断渗出血的伤口。 有三四头狼又向童晓晨攻击过来。童晓晨面对这三四头畜生,使出幻影法,肘击其中一头狼的颈部要害;右腿飞踢出去,踢中另一头狼的腹部;右手的暗器已经使出,正中另一头狼的心脏。 那被暗器伤到的狼,在地上挺伏了两下就不动了,似乎是咽气了。其余两匹狼一件围攻的猎物如此例外,便逃走了,也不管其他的同伴。 其他的狼见状,也纷纷跟着那些狼逃走了。头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那匹帮他****伤口的狼不离不弃,迟迟不愿离开。 不过,那头狼似乎有意赶走那匹狼,不住地对它嚎叫。那头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眼神中尽是担心和不舍。 童晓晨猜测,这大概是头母狼。这母狼也算是对这头狼情深义重,患难时候也不愿抛下这头狼。 整个现场只剩下头狼、那匹已经咽气的狼、那匹马以及一个大活人。狼血将青翠的草染成了红色。 童晓晨走上前的时候,头狼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怕之意,连哼叫声也没有。头狼自己****这伤口,眼皮逐渐沉重,似乎已经撑不住。 童晓晨查看了一下头狼腹部的伤口,叹了口气道:“我竟然对一头要伤害的我畜生生出怜悯和同情之心,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童晓晨看着眼前负伤的头狼,仿佛看到了伟大的不屈精神,这种人性的光芒竟然体现在一头动物身上,这是一种奇妙的碰撞。这是人性和动物性的美妙碰撞。每当生命中出现这种美妙的碰撞之时,童晓晨总觉得不能自持。对于这样启发心灵和人生的动物,他是绝对不愿意它就此死去的。所以,他决定要救活这匹头狼。 拯救一匹狼,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尤其还要解救一匹攻击自己的头狼,这更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不过,在这空旷开阔的草原之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了。它的宽广注定能够包容一切。包容万事万物,包容生命里所发生的所有奇遇。(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六章 狼狗赛虎

那头奄奄一息的头狼,失血过多,眼皮逐渐沉重。童晓晨将这头狼抱着,骑上马背。那马儿见状,不断躲闪,不想让那头狼靠近。童晓晨稳住缰绳,飞身上马,催马疾行。 这头狼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此时闭目躺在童晓晨怀中,有如一条温顺听话的狗。童晓晨看到这头狼的时候,其实已经勾起童年的回忆。他之所以选择救这头狼,也是出于那段美好的回忆。 对于童晓晨而言,童年是孤独的,没有玩伴,只有父母的争吵和大打出手。一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满腹心事儿无处可说。这促成了童晓晨在心智上的早熟。 不过,这样的孤独在那条狗闯入他的世界后,逐渐消解。那条狗的长相与狼很接近,它是威风凛凛的异族狗。所有其他本土的狗都惧怕它三分。这狗要比那些狗体型大上一倍,食欲非常旺盛,一顿可以吃掉一盆生肉。 这样的狗起初被误认为是狼,但童晓晨的父亲说不是,所以就留下来了。起初的日子,幼小的童晓晨非常害怕这条狗。虽然父亲已经将它拴起来,但他还是绕道而行,生怕这条大狗会咬伤自己。 虽然害怕,但这条狗的到来还是打破了之前平淡无奇的生活。童晓晨后来每天都亲自去喂食那条狗。渐渐地,他们熟悉起来,开始成为很好的朋友。 一条狗和一个孩子,很容易成为好朋友。因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童晓晨有什么苦恼都会跟这条狗倾诉,他有时甚至觉得抱着这条大狗,就得到了安全和温暖。 童晓晨的父亲给这条狗起了一个威风的名字,叫“赛虎”,期待这条狗可以像猛虎一般威风。 “赛虎”是一条通灵性的狗,非常聪明。他只认自己的主人,所以在抵御外地方面,赛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从来没有人敢来童家偷盗,也几乎没有人敢欺负童家。这赛虎就像一尊镇宅之宝,有他在就所向披靡。 赛虎有自己的天性,有时候还是会惹出事端。比如无缘无故咬伤人,或者攻击别人,此时童晓晨的父亲就会找出家中的农具,佯装要打死这条不争气的狗。 赛虎每到这时就会像一个孩子一般,眼神中满是可怜和悔恨,他害怕主人的惩罚,吓到躲进床底下或各种夹缝中。童晓晨生怕父亲真的打死赛虎,总是哭着为它求情。赛虎此时会舔舔童晓晨的手臂,眼神中依然是恐惧。 相安无事的日子,赛虎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童晓晨总会搬一张小板凳,坐在赛虎的身边。一人一狗,在温和的阳光下就是最有爱的图景。 童晓晨爱赛虎,就像爱自己的兄长一般。有赛虎在的日子,就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也没有孤独。 赛虎的身上时常散发出狗味道,可童晓晨并不嫌弃。对于他而言,这就是熟悉的味道。 赛虎是一只会游泳的狗,这是童晓晨后来才发现的。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空气和泥土里都是炎热的味道,童晓晨在河边玩水,似乎只有水才能解除这炎热,获得微凉。 小孩子玩水越玩越大胆,不知不觉就会收不住。可童晓晨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当他在河中挣扎不已之时,是赛虎勇猛地游过来,救他上岸。 没有赛虎,也就没有之后的童晓晨。所以,赛虎也同时是童晓晨的救命恩人。 童晓晨对赛虎的感情非常深厚,有时候深的连自己也大吃一惊。人的情感只有在紧急关头才会彻底迸发出来。 童家的经济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已经养不起这样耗费银两和精力的狗,所以童父决定将狗买了,换取一些银子,也丢掉一个麻烦。 当童晓晨躲在门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父母要卖掉的不只是一条狗,而是他的朋友、兄长、救命恩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赛虎的离开,更何况是卖掉。 卖掉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沦为案板上的肉,供人食用。想到这里,童晓晨已经感觉反胃。他的赛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上这悲惨的境地的。 赛虎就像知道主人的心意一般,好几日胃口都不好。他的眼神中满是忧伤,虽然童晓晨极力安慰,但似乎没有什么用。 直到有一日,有一个人拿着一条长长的绳子过来,童晓晨知道这个人就是来带赛虎走的。他哭了,哭的很伤心,他抢过那人手中的绳子,不让他带走赛虎。他甚至跪下来求自己的父母不要赶走赛虎。他人生中第一次做如此有勇气的事情,就是为了保护赛虎。 童晓晨以为这样的保护就足够了,父母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不会再赶走赛虎。可小孩子的世界太过纯真了,大人的世界太过复杂了。 童晓晨在外婆家过了三日。三日后再回家发现赛虎的踪影已经不见。他心里明白,一定是父母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卖掉了赛虎。面对这样残忍的现实,童晓晨知道此时再来反抗,为时已晚,他的赛虎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 没有任何反抗,童晓晨只是保持沉默,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他心里觉得万分抱歉,他无法保护自己的朋友、兄长、救命恩人。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渺小,连一条狗也保护不了。 眼泪滑过脸颊之时,童晓晨暗自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强者,能够保护到可以保护的对象。父母的这种行为在童晓晨的心里深深划上一刀,对之后人生的影响更是日久迷津。 童晓晨在成长过程中,时常会做梦梦到赛虎。每次梦到那条狗的时候,他总是哭着醒来,仿佛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悲惨的事件。 童晓晨知道生命中总有遗憾,总有无能为力的事情,但他总想着以后有机会弥补。在他看到那条负伤的头狼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头狼跟赛虎长的实在太过相似,以致于童晓晨总觉得自己抱着的就是赛虎。(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七章 狼兄狼弟

当掌心拂过这头狼的毛发之时,童晓晨感觉内心升腾出一股温暖和感动,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依靠着赛虎的场景。 草原上的湖泊总是有灵性的地方,周围总是长着难得的奇花异草。童晓晨用湖水为头狼清洗伤口。湖边有一种止血草,童晓晨采摘一些揉碎了放在头狼的伤口上,之后又用衣服将伤口绑好。 这头狼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任由童晓晨摆布。童晓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的遗憾似乎得到了补偿。他的赛虎一定比这头狼更惨,最终的结局只能沦为别人肚子里的下酒菜。 童晓晨顺着毛发抚摸着头狼,就像当初在抚摸赛虎一般。人与动物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要高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因为纯粹又干净,没有任何杂质。 头狼醒了,伴随着初升的朝阳。头狼挣扎这想爬起来,但腹部的伤口阻碍了它的动作。童晓晨按住头狼道:“别乱动,这不给你带来吃的了。”说完,童晓晨将四五只野兔放在头狼嘴边。 这头狼一闻到血腥味,便一口就叼住野兔,狼吞虎咽起来。这是一头饿坏的狼。 童晓晨看着这一幕,快乐地笑了。第一次他因为帮助一头要杀自己的狼,而感到非常幸福和愉快。 头狼吃饱之后来了精神,耷拉的耳朵和眼皮都提升上来。童晓晨陪伴着这头狼,马儿始终不敢靠近那头狼。 一人、一马、一狼,草原、湖泊,这是一种怎样的意境啊! 童晓晨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发现头狼已经扯掉包扎伤口的衣服,那伤口已经差不多长好了。这头狼的自行恢复能力真是惊人,不到一天,伤口里面已经长好。那头狼自己****着伤口,如此似乎能够好的更快。 头狼见童晓晨醒来,靠过来,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狼是聪敏的动物,虽然独,但也是仗义的。它知道是童晓晨救了它,所以温顺地靠在童晓晨身上。童晓晨抚摸着它光滑的后背,心里生出无限的喜悦。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收服了这头狼。 童晓晨见这狼也恢复的差不多,便打算继续远行。跨上马背的那一刹那,头狼对着天空嘶嚎了一声,冲上去用嘴叼住童晓晨的靴子,想要把他拖下来。 童晓晨道:“我要走了。你快回你的狼群中吧。” 这狼不依不饶,童晓晨只好下马。头狼在前面走着,似乎在引路。童晓晨不知道这头狼要将自己引到哪里去,不过,他想既然如此,就跟它去看个究竟。 草原上出现一个盆地实属罕见,不过眼前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盆地。头狼敏捷地跳进盆地,童晓晨也跟着下去。 头狼在盆地的一角使劲地扒着什么,那土里似乎埋了什么东西。一阵翻倒折腾之后,童晓晨才发现这土里真的埋着东西,一个锦盒的花纹透露出来。 头狼不断扒着、拱着,终于那锦盒的样子透出来了。 童晓晨将那锦盒拿出来,扫去上面的尘土,打开一看,是一把锐利的宝剑。这宝剑没有剑鞘,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白色的玉石,剑柄上的纹路也非常特别。长埋地下,这把剑的锋利程度似乎依旧保持着原样。 这样的宝剑一看就是稀世珍品,他不知道头狼是如何知道这里有这东西的。不过,他知道头狼是在报答他的恩情,所以带他来找最好的东西。 头狼还在继续翻拱着泥土,那锦盒之下似乎还有东西。童晓晨将那东西提上来一看,还是一个锦盒,不过这锦盒却小很多。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书,黄色的封皮,上面写着“毓秀剑谱”。翻开之后,果然是一招招的剑式。 这剑谱的卷首写着:毓秀剑,上古神剑,与雌雄双剑,并驾齐驱。世人只知雌雄双剑,殊不知在雌雄之间还有毓秀。毓秀乃雌雄之外的第三性。得此剑者,必是有缘人,三百年一遇。愿有缘人在阴阳之外诠释中庸之道。 童晓晨不知世上竟然还有一把毓秀剑,而且这剑竟然与雌雄双剑并驾齐驱。这毓秀剑见第一面,便已经喜爱上。他一向珍爱兵器,可这次对毓秀剑却情有独钟。他觉得这把剑不阴不阳,恰好符合他的气质。 一把连剑鞘都没有的剑,没有任何浮华,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极简就是这把剑最为重要的特征。只一颗白色的玉石就是全部的点缀。 童晓晨拿起这把毓秀剑,舞了两下,只觉甚是顺手,仿佛天生为自己所造。这毓秀剑也等待了他很多年一般,有着说不出的灵性。 得到一把好剑,童晓晨抚着头狼的背道:“狼兄,你可真是知晓我心。送我这么一份大礼,我真是受宠若惊。” 头狼像是听懂了童晓晨的意思,眼神沉静,仿佛在说:这算不了什么。 狼与狗就是不同。若是狗,此时得到夸赞,一定用舌头去舔舔那人,以示亲热。但狼始终与人保持着距离感,就算再喜爱一个人,狼也绝对不会像狗一样去亲热示爱。 得到这份礼物之后,童晓晨将毓秀剑用布包起来,背在身后。这把剑将与他一起远行。这是他第一次固定使用一把武器,透露着新鲜感。当然,剑谱中的招式也要练习,方能发挥这把毓秀剑的威力。 童晓晨一跃上马,对着那头狼道:“狼兄,我走了。与你不打不相识,真是美妙的缘分。你送我这份大礼,日后一定再来草原找你。” 那头狼似乎听懂了一般,对着天空嘶嚎两声。稍许,周围阵阵狼声,那是他的同伴们的呼声,正在响应他。 童晓晨扯住马缰,催马前进。这马听到一阵阵狼声,不由得慌乱,奔跑的更快了。童晓晨用大腿加紧马背,以示安慰。 回头之时,童晓晨看到头狼仍立在原地,目送着童晓晨。那眼神中竟然真有赛虎当年的感觉。一瞬间,童晓晨感觉那狼兄似乎就是自己童年的玩伴。可赛虎绝对不是一只狼,它只是一条狗罢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八章 沙俄客栈

这是一个叫沙俄的地方,跨过草原就是这严寒地带。这个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严寒,所以沙俄人多长的体型彪悍,皮肤底下储藏了很多脂肪。 那些身材高大的男人行动起来就像一只熊,有些笨拙,又很危险;肥壮的女人行动起来就像一只肥鹅,硕大的屁股翘的老高,一摆一摆的,也算是一种风情。 童晓晨跟这些人比起来实在太过瘦小了,所以牵着一匹不壮的马行走在这个国度,总免不了别人侧目而视。 这是一个有风情的国度,并不排斥异己。童晓晨看到街头侧目之人的眼神中是友善,而非仇视。他们对异己更多是好奇。兴许是童晓晨长得太过瘦小,以致于沙俄人根本无法将他想象成仇敌。 行至一间客栈样子的店面,童晓晨进去吃饭休息。这客栈不大不小,出来迎接的是个老人,这老人大概从未接待过异国客人,看到童晓晨的时候不免惊诧,连胡子都歪了几歪。 语言不通,童晓晨只能比划。老人很是聪慧,将童晓晨带到里间。稍顷,便端上了酒菜。这沙俄的菜式就是不同,蔬菜汤上面漂着厚厚一层油;再来一道菜似乎是鱼,浇着浓厚的汤汁。在这异国,没有二斤牛肉配一斤白酒的资格,只有将就着填报肚子。 不一会儿,这客栈的人突然增多起来,来人多是身形彪壮的大汉,说话中气十足,一阵嘈杂声。兵器的撞击声,阵阵入耳,他们在嬉笑打闹。 领头的大声地说着什么,老人俯身恭敬地陪笑,不一会儿便端上各种酒菜。童晓晨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视线恰好将整个客栈尽收眼底,这也算是一个观察人的绝好地方。 沙俄的女人身形多丰腴,尤其是少妇和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们的屁股和****就像高山一般耸立着,脸蛋却没有像高山一般,轮廓还是非常清晰,眼睛很大,鼻子很挺拔。不过,这样的脸蛋就算再精致,她们的肥大的双下巴也会把所有的美感都消解。 那些男人一边吃饭,似乎一边开着玩笑。他们的表情告诉童晓晨,这玩笑一定关于女人,而且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因为这群男人的眼睛一直在女人身上扫来扫去。 在任何一个国度,男人聚在一起喝酒吹牛,话题无非是女人或者自己多牛逼。这一点没有疆域和国界的限制。 这客栈进出的除了有像肥鹅一样的女子之外,也有纤细苗条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还非常年轻,很多可能才十几岁,可以看出尚未嫁娶。 那群喝酒的男人中,有一位指着另外一桌的一位年轻女孩儿,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另一位年轻的男子摇摇手,似乎不愿意或不满意。一阵巨大的笑声在他们中间爆开,他们的笑声引起了另外一桌的注意,那年轻的女孩儿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更是引起这群男人的闹腾。童晓晨看到那女孩儿的侧脸之时,端在手中的杯子震颤了几下。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但又不是很确定。 那张侧脸实在太像马丽了,那个在歌乐山庄消失的女人,那个曾经诱惑过无数男人的女人,那个被人推下悬崖的女人,那个童晓晨想要极力营救的女人。 想到马丽,童晓晨心里至今都在隐隐作痛。他觉得马丽的死是冤枉的,也是遗憾的。这样的女人应该有生存的权利,但所谓的规则却逼得她走投无路,不得不死。 在沙俄的这间客栈,眼前坐着一位似曾相识的女子,这让童晓晨内心情绪翻腾。 最终,童晓晨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走上前去,大大方方地走到那女子面前。那女孩儿似乎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异国人吓了一跳,害羞地笑了笑。 童晓晨看到这笑容时,更觉得与马丽极为相似。不过,这女孩儿的面部轮廓还是要比马丽更为突出一些,所以显得更加尖锐,没有马丽那般温婉。 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童晓晨就静静地看着那女孩儿,那女孩儿似乎被看的不知所措。心里有些慌乱,又有些高兴,毕竟每一个女人在被男人奉承或讨好的时候,都会心花怒放,这是人性天然的虚荣。 这样的对视久了,尴尬似乎也就消除了。那女孩儿似乎也在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异国人。这异国人在她眼里是新奇的,他的五官并不像他们一般凸出明显,但线条柔和。那黑色细长的眼睛就像一条优美的曲线一般有弧度,她似乎开始欣赏这奇特的异国之美。 童晓晨向这女孩儿伸出手,这女孩儿并没有看向同桌的人,征求别人的意见,而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童晓晨绽放出笑容,这是被人信任和接受的满足的笑容。在这间异国的客栈,童晓晨感觉这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事情,没有言语,只有心意相通。 他牵起女孩儿,想要带她去一个更加清静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多余的人。但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尤其是在面对一群彪形大汉之时。 那群喝得醉醺醺的大汉将童晓晨和女孩儿围在中间,嘴里骂骂咧咧。虽然听不懂,但童晓晨知道都是污秽的话语,只看那女孩儿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在别人的地方带走一个别人国度的女孩儿,特别让这群男人受不了,所以,他们自然要给点颜色他瞧瞧。这种愚蠢的男性自尊,他最为受不了,但不得不应对。 其中一名年轻的男子被其他人起哄,对着女孩儿说了几句,伸出手示意女孩儿过来。不过女孩儿牵着童晓晨的手更加紧了紧。那男子见女孩儿不听话,便要上前强扯。 那手刚刚伸过来,就被什么东西击中。那男子吃痛,缩回手,嘴里骂骂咧咧。捡起地面上的一块小石子,看着童晓晨的眼睛满是怒火。 这小石子是童晓晨一个抬脚的杰作,对付这种人,兴许只要一个抬脚就够了,太多的动作只会浪费气力。(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六十九章 像马丽一样

像马丽的女孩儿“噗嗤”一声笑起来,那男子见女孩儿嘲笑自己,自尊心更是受不了,大呼小叫起来,将所有的情绪和矛头都指向了童晓晨这个异国人。 他的同伴们都在为他打气,鼓动他去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个子,把这小个子打个痛快。 那男子抽出腰间的短匕首,捞起袖子,仿佛在酝酿一场大战。像熊的姿势一样,他的肩背已经弓起来。双脚也不住地跳跃,大战一触即发。 童晓晨在看此人的步伐之时,就已经知道他有多少实力。下盘不稳,虽然匕首在手,但没有丝毫威慑力。 那人大叫一声举着匕首冲向童晓晨,那女孩儿尖叫一声躲在童晓晨背后。童晓晨只一个扫腿,那男子便大叫着向后仰去。这一跤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后背上,“扑通”一声,非常之响。 那男子后背吃痛,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他的同伴们非但没有帮他,反而嘲笑起来,仿佛在说:你小子真是没用,连这么个瘦小的家伙也对付不了。 闹得差不多之后,其中一个身形彪悍的家伙拿着一个奇怪的兵器出来。这兵器呈现卷曲的三角形,仿佛一个号角,但只有号角的一半。 那家伙虎视眈眈地瞪着童晓晨,意思是:让你欺负我兄弟,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这人虎扑上来,整个身体的重量似乎都要倒向童晓晨。童晓晨感觉到空气中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而来。 童晓晨牵着女孩儿,一个闪身便避开了这壮硕的身体。快速的移动让这群男人看的目瞪口呆,觉得此人一定有妖术。 那男人被弄的恼羞成怒,在他的战斗生命中,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糗事,更何况在自己的兄弟面前。那人鼓足力气,兵器向童晓晨生生砸过去。这一击将是结结实实的,没有任何虚招。 童晓晨示意女孩儿离的远一点,躲避一下。他解开后背上绑着的毓秀剑。这毓秀剑法每日都练习,还没有试手的机会,这似乎是个练手的好机会。 毓秀剑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一般,在童晓晨手中就开始微微震颤,蓄势待发。那剑柄上的白玉石也增添了一份光泽。 对付沉重的大兵器,毓秀剑无所畏惧,直接迎击。钝器的巨大撞击声之后,毓秀剑之间刺穿那厚重的兵器。那大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这么秀气的一把剑是如何刺穿自己这无敌的神器的。 童晓晨将那兵器挑起,甩到远处。毓秀剑法灵巧多变,他将之前的三十式都耍了一遍,只觉满心舒畅。但这群男人却看傻了眼,对面的那大汉身上的外衣被削了个七零八落。那剑刃明明离皮肤很近,但总是把握好分寸,皮肤丝毫无损。 这等精巧的技艺一出,不仅吓到了这群彪形大汉,客栈所有人都过来围观。仿佛一场表演,童晓晨赢得了喝彩和掌声。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赞赏着童晓晨的技艺。 陌生的音乐声响起,这大概是独有的沙俄风情。一名男子身上挂着一件乐器,手指欢快地弹着。人们开始载歌载舞,气氛与先前的完全不同。 女孩儿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舞姿又让童晓晨响起了同样能歌善舞的马丽。身体像飞鹅一样的女人也开始跳起来,那肥硕的屁股只要一摆动,就开始地动山摇,自带韵律感。 一位满脸饱经沧桑的老人开始站到人群中央,仿佛在唱歌,又仿佛在吟诗。那神情是如此的享受,仿佛在描述或歌唱一段史诗佳话。在场的人无不被美妙的言辞触动,不过,童晓晨什么也听不懂。 一场欢欣鼓舞的闹腾之间,童晓晨牵着女孩儿的手就要往外走。人们的目光都注视着童晓晨,他是人群的焦点。那群男子拦住他,不让他走。童晓晨以为这群人又要打架找茬,毓秀剑拦在跟前。 那群男子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求着什么。那女孩儿微笑着看着童晓晨,比划着这群人的意思。看这架势,童晓晨已经知道他们拜师学艺的意思。不过,童晓晨并没有空收徒,他还有路要赶,而且目前他唯一挂心的是这个像马丽一样的女孩儿。 童晓晨看这群人不依不饶,只好随便教了几招擒拿手给他们。这群人得到童晓晨指点,兴高采烈地比划着,如获至宝。 童晓晨拉着女孩儿走出客栈,共乘一马,远离客栈的喧嚣。女孩儿指着方向,童晓晨知道她一定会带他去一个美丽又清静的地方。 这片天寒地冻的地域,除了白色的雪,还有美丽的湖。眼前就是一片开阔的湖泊。任何地方,似乎只要有水就有灵性。 不过,这湖水已经结冰,厚厚的冰层还是不影响它的灵性。女孩儿带着童晓晨在冰面上滑行玩耍,她开心的咯咯大笑。没有音乐,自成舞蹈。 两次舞蹈下来,女孩儿累了,童晓晨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问道:“你长得可真像马丽。你应该就是马丽吧。” 女孩儿看童晓晨痴痴看着自己,说着不知名的话。虽然听不懂,但她已经感受到童晓晨眼神中的忧伤。 忧伤是最能使人散发魅力的气质。童晓晨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似乎都透着忧伤。女孩儿轻轻地抱着这个忧伤的人,给她最温柔的安慰。 这个纯真的女孩儿是这么好心,所以,她肯定不是马丽。童晓晨想到那个妖艳勾人的马丽,如果真是马丽,她一定已经开始诱惑他了,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大概就是马丽最令人怀念的地方。 纯真和成熟的差别实在太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马丽是成熟的果实,沉甸甸地让人匍匐大地,感受到生命的沉重;眼前的女孩儿是纯真的化身,轻飘飘地带着人飞翔在云端,感受到逆风飞行的浪漫。 童晓晨在纯真的女孩儿身上看到成熟的马丽,他不知是自己迷失了心神,太过想念马丽,还是马丽的成熟和诱惑当中本身就孕育着轻盈浪漫的纯真。(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章 湖面追杀

“你叫什么名字?”童晓晨知道女孩儿听不懂自己的语言,但还是情不自禁地问道。 “特丽莎。”女孩儿嘴里吐出这三个字。他们之间的交流似乎已经没有语言的障碍,眼神中就吐露了对方的真实意思。 “特丽莎,特丽莎,特丽莎……”童晓晨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中发亮。 女孩儿听着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很高兴。像世界上最美丽、最轻盈的蝴蝶,特丽莎不断轻舞着,她的生命是如此美好又有活力。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期而遇都充盈着浪漫之感。与特丽莎的缘分也就仅止于不期而遇,以及与一个老朋友的长相相似。 童晓晨拉着特丽莎的柔软的手,说道:“我要继续远行了,很高兴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认识你。与你的相识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我知道这份浪漫如果不及时终止,将破坏浪漫本身。所以,我要离开你,将你只留在回忆里。” 特丽莎耐心听着童晓晨说话,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倾听。她感到眼前之人浑身散发着伤感,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童晓晨带着她上马,他要在闹市将她放下,继续自己的远行。 这马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思,慢慢地行走,温柔地驮着背上的两人。 闹市已至,童晓晨下马示意特丽莎下马,特丽莎已经知道童晓晨的意思,迟迟不愿下马,她的眼中是一汪秋水,仿佛只要再触碰一下细弱的情感,就会低落下来。 特丽莎说:“我要再送你一程,不要赶我走,好吗?”童晓晨是这样猜想的,事实上,特丽莎也是这样说的。 继续行走,国界之境,不能再送。特丽莎无奈下马,她看着童晓晨的眼神非常温柔留念,仿佛他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情人。 国境这一边仍然是冰面,湖水在这冰面之下潺潺流动,就像童晓晨此时的心境。表明上云淡风轻,内里实在流淌这细细的感情。 这冰面之下似乎有异样的响动,童晓晨已经感觉到这种异样。他的直觉是兴许是鱼或者水中的生物。 不过,当冰面破裂之时,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鱼或水中的生物,因为一个人正拿着一个钻头一样的武器向他刺过来,这人对攻击人绝对毫不留情。 冰面的破裂像传染一般延伸,童晓晨抱着特丽莎急速后退。在冰面破裂到岸时,童晓晨带着特丽莎上了岸。 破裂的冰面并不是最恐怖的,那人的武器才是最恐怖的。那钻头飞速地转动射向童晓晨的瞳孔,没有丝毫迟疑。 毓秀剑出手,挡开那飞速而来的钻头。童晓晨不再留任何情面,对于这种偷袭的奸邪小人,似乎不应该释放出仁慈的信息。 特丽莎看清那人之后,万分焦急地在一旁大叫。童晓晨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但从特丽莎的表情和姿势来看,这人似乎是个棘手的人。 急速的飞身,童晓晨将自己的身体和毓秀剑融为一体,从高空借助重力直接冲击下来,像一把锐利的长剑,势力惊鸿,要将那人刺穿。 那人知道这一招的厉害,脚用力在冰面上一跺,整个巨大的冰层都完全碎裂。那人沉入冰凉的湖水中。童晓晨的剑势收不住,直直刺入湖水中,整个人也落到水里。不过,剑的力道在水的阻碍之下,却少了诸多锋芒和力道。 那人在水中潜泳,像一条灵活的鱼。 童晓晨以为这湖水一定冷的要命,毕竟一层冰面在上面。入得水中,童晓晨方才觉得也不是特别寒冷。这水中的比斗,要是放在以前,童晓晨一定不战就败。不过,自从得到神奇的水中本事儿之后,他如鱼得水。 那人见童晓晨紧追不舍,卯足力气,向前游去。前面的冰层越来越厚,空气也越来越稀薄。童晓晨感觉有些窒息。那人手中的钻头捅破冰层,入得一点空气。不过,仅仅这一点空气是不够的。 童晓晨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知道一定要冲破头上这层厚厚的冰层,才能得救。他将所有的真气都运于丹田之中,毓秀剑是上古神兵,他相信破除这冰层应该是不成问题。 伴随着一声大吼,童晓晨破冰而出,湖面上的冰层瞬时破碎,激出许多水花。一个翻身回转,毓秀剑直指水中之人,这一剑势必会击中那人。那人震惊于童晓晨强大的魄力,眼见长剑就要刺中水中的自己。 他只得继续向前游,游到厚厚的冰层下面就是天然的防御盾牌。童晓晨的剑气还是被这厚厚的冰层化解了许多,那人还是负伤而出。水中的颜色变成鲜红色,在厚厚的冰层之下显得非常诡异。 那人扶着胳膊站在冰层之上,童晓晨收剑在手,“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偷袭我?” “我是追杀你,而不是偷袭你。”那人邪恶一笑,竟然说的不是当地的语言。 “看来你早就盯上我了?”童晓晨问道。 “主宰这个世界秩序的神吩咐我这么做的,我只不过奉命而为。”那人抬头闭眼享受着些许阳光,似乎也在聆听神的感召。 “你的神要杀我?可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的神。”童晓晨心中已知是谁的安排。 “神要杀的人,自有他的道理。如果人人能够窥探和揣测神意,那么神还有存在的必要吗?”那人反问道。 “你的神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请回去告诉你的神,要杀我并不容易,除非他亲自出手方才有机会。”童晓晨看着那人受伤的手臂道:“你走吧,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倘若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你恐怕已经死在湖底了。” 那人对童晓晨的不杀似乎有些感激,他看向远远站在湖边的特丽莎,再看了一眼童晓晨道:“我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你看不到的,也感受不到的。” 那人消失在湖面上,鲜血滴落在冰面上,在阳光的折射下,透着妖艳的光泽。(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危险的纯真

童晓晨回到湖边,回到特丽莎身边。特丽莎满脸都是开心的纯真笑容,她为童晓晨赢得一场漂亮的战役而感到高兴。她又开始跳起了舞,每当开心的时候,特丽莎总是忍不住翩翩起舞。童晓晨就这样看着她,就觉得异常满足。 白色的雪花纷纷落下,特丽莎就在这片洁白中翩翩起舞。对于童晓晨来说,这是世界上最浪漫、最唯美的景象。像一幅艺术画一样,童晓晨根本不忍打破,就算眼前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也是不愿离开的。 在白色的尽头,有一个纯白的身影出现。那身影从微小逐渐变大。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白色的熊,一头真正意义上的熊。 这熊的出现毫无预料和征兆,这是童晓晨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体型的熊。这熊蹒跚着步履行走在冰面上,优哉游哉,非常惬意。 特丽莎看到这熊仿佛看到亲人一般,飞奔着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熊的脖子,说着:“阿巴夫斯,阿巴夫斯……” 一个女孩儿和一只大熊,这种人对动物的亲近让童晓晨想起了当年自己与那条狼狗之间的感情。童晓晨忍不住去抚摸熊背。那熊见有生人靠近,怒吼一声,想要攻击。 特丽莎劝慰之后,这熊才安静了。 这一晚,童晓晨与特丽莎,还有一只熊一起在天寒地冻的郊外露宿。洁白的大熊将二人带到一个山洞。这山洞冬暖夏凉,虽然外面北风阵阵,呼啸不已,但洞内却温暖如春。 特丽莎躺在大熊身边,依偎着它,就像孩子依偎着母亲一般。童晓晨看着这样的景象,又被感动了,他的内心是起伏不平静的。人与动物之间可以这么有爱,但人与人之间却往往充斥着纷争。 人与人之间似乎不存在纯粹的爱,连父母对自己的爱有时也出于功利。明白这些真相的时候,心里就像有千万把刀子在割着,疼痛难挡。可是真相就是这么残忍,无论你接受与否。 在这幅美妙纯真的图景之下,童晓晨进入了梦乡。他在梦里坠入云层中,雪白的云层包裹着童晓晨的全身,没有一丝瑕疵,纯白无暇。 在这样的柔软洁白之中,童晓晨感受到身心灵的完全放松,再也没有任何羁绊和束缚,也没有任何防备和不安。这梦里的世界就是完全的世界,在梦里之外,就是残破的世界。 童晓晨梦到特丽莎站在一人身边,那人满脸慈善的笑容,平和又纯净。童晓晨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但已经感受到那人的气质,完全臣服在这份气质之下。特丽莎突然伸展出一对翅膀,她开始飞翔,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一般在童晓晨的身边盘旋。 那洁白的翅膀是纯洁的象征,特丽莎是纯洁无暇的,不是人间的作品。童晓晨在梦里叫着特丽莎的名字,可特丽莎只盘旋两圈之后便飞走了,跟着那平和又纯净之人。 被舍弃的童晓晨感觉自己是个污浊的人,所以,那么纯洁的人才会舍弃自己而去。他从来都是个自信的人,可此时却自卑不已。那股自卑进而引发心底最深的怒气。他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灵魂深处的污浊,痛恨这个世界的污秽不堪。 童晓晨心底生出一股悲悯之感,他可怜世界上的所有人,连带自己。他觉得所有人都是不幸的,活着就是不幸的。更为可悲的是,那些芸芸众生并不自知,一味沉浸在碌碌无为的欢腾和喜乐之中。 冰凉就在脖颈之处,童晓晨从梦中惊醒。他看到美丽纯真的特丽莎正拿着一把冰凉的刀抵着他的脖子。毓秀剑被抛在很远的地方。白色的大熊守护着特丽莎,就像守护着自己的女神一般。 特丽莎的脸上还是纯真的笑容,可话语已经变了,变成了童晓晨能够听懂的语言,“对不起,我必须杀了你,虽然你对我那么好。” “你真的叫特丽莎吗?”童晓晨似乎没有听进去特丽莎要杀他的话。 特丽莎点点头,说道:“童晓晨,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看来一切都是一个局。”童晓晨看着美丽的特丽莎,想到当初的马丽也是如此。她们的不同在于,马丽的陷阱是明确而真实的,而特丽莎的陷阱则是隐藏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或者还有什么遗憾之事儿未竟?看在我们的交情上,那些未完成的且由我帮你完成吧。”特丽莎似乎非常善解人意。 “你这么自信可以杀了我?”童晓晨反问道,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隙,像个审判官一般审视着特丽莎。 “有阿巴夫斯,我就有这份自信。”特丽莎指着背后的大熊说道。 “看来它真是一个好的保镖,让你可以心安的保镖。”童晓晨看着眼前的大熊道。 “阿巴夫斯当然是最好的依靠,我从小就跟着它,再没有比它更为可靠的了。” “看来你爱阿巴夫斯已经远远超越了爱人。” “人?人是这个世上最危险、最诡谲的动物了。我也想爱人,可人总是让我失望。与其白白受伤,还不如把所有的爱都给阿巴夫斯。它永远也不会伤害我。” “你可以杀我,但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好让我死也能够明目。” “人为什么总要知道那么多的理由呢?” “人当然要知道缘由,不然与动物就没有任何差别了。我救了你,你却拿着刀子对着我,换做是你,你也一定很伤心。” 特丽莎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童晓晨似乎说中了她的心事儿。稍许,特丽莎便沉静道:“如果我跟你说,没有任何理由,你会安心地死去吗?” “不会!我会死不瞑目,就算我去到另一个世界,也会不停地来骚扰你,质问你。” “既然这样……你让我好好想一想,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特丽莎真的陷入了深思当中。 童晓晨看着陷入深思中的特丽莎,心中只觉得好笑。其实,在那人颇有深意地看向湖边的特丽莎的时候,童晓晨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只不过,人总是想要更久地麻痹自己,好让自己的心境能够更加舒服一些。(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杀人的理由

良久之后,特丽莎一本正经地开始诠释理由:“我杀你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童晓晨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杀人理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喜欢也可以成为杀人的理由?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理由,太过自相矛盾了。” “一点也不矛盾。”特丽莎严肃地说道:“你是一个好人,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太过不好,唯有那个世界才有幸福,我杀了你,是在成全你最根本的幸福。” “你又如何知道那个世界是幸福的?”童晓晨问道。 “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没有理由。”特丽莎笃定道。 “你真是一个贴心的人。为了成全我的幸福来杀我,可你自己呢?难道不想去寻求幸福?”童晓晨道。 特丽莎怔怔道:“我自己?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使命未完成,所以在完成之前,我不能自私地去寻求幸福。但你不一样,你随时可以。你要知道,我是在帮你。” “帮我?” “没错,帮你脱离现世的苦难,帮你摆脱身上的枷锁和包袱。” “哎……特丽莎,我们是一类人,都有着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所以,你绝对杀不了我的。” “童晓晨,你又犯了自大的毛病,总是那么自信。” “又?难道你之前认识我?” “不……当然不认识。”特丽莎矢口否认,抵着童晓晨脖子的匕首紧了紧,“理由已经说完了,我要动手了。” 童晓晨的手轻轻抚上特丽莎细软的手,微笑着看着有些紧张的特丽莎。那只雪白的熊近在眼前,随时准备进攻要反抗的人。 特丽莎有些激动道:“你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兴许就是马丽,一个我一直心心念念的朋友。抚着你的手的时候,感觉更加真切,她的手跟你一样细软修长。”童晓晨有些动情道。 “什么马丽?别想转移话题和注意力。”特丽莎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安。 “马丽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没有你的纯真,却有成熟的妩媚。为了救她,我曾经下到山崖。不过,我还是未能救到她。她是我心中永远的缺憾和伤痛。”童晓晨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他又产生了马丽死那一天的悲痛感。 “马丽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可以被人如此惦念着。”特丽莎似乎有些羡慕道。 “可是她已经死了。”童晓晨感叹道:“如果你这一次真的能够杀了我,兴许我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见到她。” 一旁的白色大熊似乎在急不可耐地催促着特丽莎。特丽莎道:“如果你想见她,由得我杀了便是。我要动手了,没有时间再跟你聊天了。” 童晓晨微笑道:“我闭上眼睛,等候你这纯真的一刀。” 童晓晨真的闭上了眼睛,特丽莎有些不知所措。她想不到真的有人傻到自愿被杀。匕首将轻轻地划上眼前之人的颈部动脉,只要那轻轻的一刀,鲜血就会“滋”出来。 就在匕首刺入肌肤的一瞬间,毓秀剑就像长了腿一般跑到童晓晨手里,匕首飞了出去,无力地躺在地上。童晓晨的脖子没有滋出血,他依然好好的活着,没有去见马丽。 白色大熊见状,立即发起攻势,扑向童晓晨,那巨大的身体压到人身上就是一种致命的负担。童晓晨在地上滚了几圈,避开那巨大身躯的压迫。 这大熊灵活地爬起来,身体直立起来,就像人一样开始与童晓晨搏斗。那些套路和招式竟然与人差别不大。童晓晨在与它交手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就是在跟一个人交手。可眼见明明是一头白色的大熊。 童晓晨的剑割下第一块雪白的熊皮之时,特丽莎开始尖叫。就像每个少女都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东西被破坏一样,特丽莎不仅尖叫,而且开始哭泣。 特丽莎大叫着:“不要伤害阿巴夫斯……不要伤害阿巴夫斯……” 大熊发出一声嘶吼,殷红的血渗透出来,染红了周围白色的毛皮。一只纯白的熊就这样变得不再纯粹。 白色大熊还在挣扎,童晓晨的剑尖点住大熊身上的致命点,他提醒道:“这一剑下去就是心脏,你若再动,就是死路一条。” “阿巴夫斯,不要动,不要动!”特丽莎大声地叫道,她眼泪汪汪,生怕大熊一命呜呼。 特丽莎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阿巴夫斯。” 童晓晨看着满眼哀求的特丽莎,“如果你们不伤害我,我又怎会伤害它呢?” “我这就带阿巴夫斯走,求你放过它。”特丽莎继续求道。 “我可以放过它,但你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吗?”童晓晨神情变得严肃。 “这不可以说。我答应过那人不说的。”特丽莎有些为难道。 “你看,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无法满足我,阿巴夫斯今天死定了。”童晓晨故意吓唬道:“人被一头熊欺负,真是岂有此理。从来只有人宰动物的,没有动物宰人的。” 特丽莎见童晓晨发怒,急道:“我只是遵从了神的旨意。神要我杀谁,我便杀谁。你不要再为难阿巴夫斯了,它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特丽莎在抽泣,浑身都在颤抖,她从来没有感到这么虚弱过。即便有神的力量在自己生命里,此时此刻还是如此地脆弱不堪。 童晓晨听到这样的回答,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特丽莎,我今天放了阿巴夫斯。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神是邪恶的神,不要万事都听他的。” “不!我的神是世界上唯一的全能神,凡事都听他的。”特丽莎眼神笃定。 “真正的神绝对不会叫人行不义之事。就算是要惩罚罪人,那也应该神自己出手,而不是委以人的手。”童晓晨收回毓秀剑。 行至洞口的时候,童晓晨再回头看了一眼特丽莎道:“不要再被所谓的神利用了,与阿巴夫斯在一起纯真的生活就挺好的。我走了,兴许没有再见的机会,但我还是希望你保持那份纯真和快乐。” 特丽莎看向童晓晨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舍和温柔。不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为了离别。(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与阿彪一起

童晓晨跨上马背的那一刻,特丽莎追了出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道:“这个送给你。” 童晓晨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是两粒不知名的丸子,这丸子是透明色的。 “这是个宝贝,谢谢你不杀阿巴夫斯!”特丽莎道。 “这真的是个宝贝?”童晓晨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名堂。 “当然,它叫玉露清流,是一位高人送我的。只要服上一粒,就可以获得无限生机活力,至少可以抵消五天的吃喝所获的能量。既然你要远行,我想它或许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 童晓晨收起这个宝贝,笑道:“谢谢了,特丽莎。”说完,调转马头便走了。 童晓晨回头望的时候,特丽莎还站在原地目送,旁边依旧是那头纯白的大熊。特丽莎举着双手跟他挥别,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依依不舍。 有时候,童晓晨真的搞不懂人。特丽莎就是一个最为矛盾的化身,她要杀害他,可临别的时候,又像送别好友一般,不仅给他礼物,还真诚地目送。 特丽莎的纯真是真实的,这是童晓晨唯一可以确信的地方。只是这种纯真,他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 童晓晨胯下的马越跑越快。越过这片天寒地冻的雪白大地,前方就是活女神所在的迦毗罗卫国。只要能够找到活女神,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带着这一份迫切的希望,童晓晨感到体内活力无限。即便寒风阵阵,割着双颊,似乎也没有任何痛感。这就是精神意志对身体本身的超越。 …… …… 这是一匹神奇的马,从草原上拣选出来的时候还是中等个头,与那些彪壮的草原马相比,它甚至有些孱弱。但经过时间的磨炼和地区的更迭,这马越来越强壮,个头也在疯长,仿佛不断的赶路就是这马成长的最有效方法。 童晓晨能感受到胯下之马的日益彪壮,那肚子上的筋肉越来越结实。他每日都与这马为伴,日久生情,这马就是最好的良伴。 孤独的时候,童晓晨也会与这马说说话,不管它是否听得懂。 有一天,童晓晨觉得应该给这马起个名字,不能老是马儿马儿地叫着。看着这马一身的膘肉,童晓晨决定叫它“阿彪”。 这个称呼再贴切不过了,符合这马全身的特征和气质。童晓晨“阿彪”“阿彪”地叫着的时候,马儿似乎听懂了,欢快地叫着。透过马儿漆黑的眼眸,童晓晨能够感受到它的快乐。 童晓晨轻抚着马背,叹道:“阿彪,你一天天的长身体,我都快够不着你的背了。前方还有不少路程,但愿我们能够顺利找到活女神阿蔚。” 阿彪轻摇着尾巴,惬意而自在。马与人不同,它除了负重和奔跑就没有其他的忧愁了。人总是担心这个,忧愁那个,仿佛沉浸在无限的深沉当中。 …… …… 传说中迦毗罗卫国终于到了,大街上弥漫着香火的味道。这个小国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在这个小国中要找一位名叫阿蔚的活女神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因为寺庙一共就十几座,就算跑遍每一座寺庙也不是多费力的事情。 既然来到异国,总要好好感受一下风土人情。所以,经过长途奔波的童晓晨决定先休息一天,好好洗去身上的尘土,放松一下全身的肌肉,再去好好调查活女神的事情。 童晓晨牵着阿彪行走在街头,异国的服装和面孔总是引人侧目。行了数里,还是没有看到一间客栈。不过,有一处却热闹非凡,引得童晓晨驻足观看。 三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街头翩翩起舞,他们正在卖艺。伴随着快节奏的音乐,他们跳的起劲。他们都穿着斜肩的长纱裙,有粉色的、大红的、淡蓝的。长纱裙随着舞姿飘动流转。 他们挽着发髻,耳边带着花饰,长长的耳坠一甩一甩的,动作稍微大力一点,就打到双颊,可他们跳的欢快,丝毫不觉得疼痛,反而开心地大笑。 可这些纱裙包裹之下的“女子”却有着粗壮的臂膀和腰身,脸颊上还有青色的胡须的痕迹。他们虽然有着如此明显的男性特征,但动作姿态以及言语表情却透露着无限的妩媚。 大大的眼睛、翘翘的睫毛、嫣红的双唇,所有这一切都显示着他们的女性魅力。他们欢快地跳着,引得路人驻足观看,不时叫好。随着鼓点节奏越来越快,他们的脚步移动的也更快。他们体内仿佛蕴藏了无限的活力和能量。 一曲终罢,有路人掏出零钱,三人感谢。当然,也有掏钱的男人上前搭讪的,手脚很不老实地在他们身上游走。这样的游走似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不适,反而爽朗大笑。大概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他们自身的女性魅力。 那穿着大红纱裙的“女人”从人群中看到了远远驻足观望的异国人童晓晨,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隔着人群和街道,童晓晨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眼光的犀利,但这种犀利没有丝毫敌意,而是友善。 那人打量过后,对着童晓晨咧嘴一笑。童晓晨也点头报以微笑。没有任何言语,他们的心灵却拉近了距离。那人大概已经知道他们是同类,都是有着性别认知差异的族群。 欢快的乐声再次响起,那三个女人叫喊着,似乎在说着,这是今天最后一支舞的表演。气氛鼓噪起来,后面奏乐的人也摇头晃脑,迸发着热情。 舞姿极尽妖娆、妩媚、挑逗,惹得旁观的男人内心骚动。童晓晨第一次发现腰肢身段、长相皮肤对一个人释放自己的女性魅力没有实质性的影响。有些人天生具有这种魅力和气质,只要一个动作和姿态便能够释放出本质性的东西。 三人耳边的花饰随着舞姿颤动着,那种作为女人的自信洋溢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生理上的性别感到不妥、矛盾或冲突。(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三个女人

随着最后一声强劲的鼓点,三人做出一个完美的收尾动作,众人爆发出喝彩声和鼓噪声。三人躬身感谢,不少人掏出钱,当然也有人一毛不拔直接走人的。 童晓晨始终驻足在街道的对面远远观看。那身着红色纱裙的人最终还是走向童晓晨,没有语言的沟通,相视一笑,仿佛都明白彼此一般。 “你是汉人?”那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童晓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有人可以跟自己交谈,而且是一位外表明显就是异国的人。 “是。不过……你……” “我怎么会讲你们的话?” 童晓晨点点头,他心中确实有太多疑问。 “有些事情说来话长,所以暂且先放放这个问题吧。”那人笑道。 童晓晨释然笑笑,他本就不是一个执着问题之人,“你们的舞姿可真曼妙,我站在这里脚下生根一般,走都走不动。实在太吸引人了。” 那人捂嘴笑笑,果真如寻常女子一般娇羞道:“过奖了。不过是街头卖艺罢了,让你见笑了。都是一些小伎俩。” “这些小伎俩在我看来已经是艺术了。”童晓晨赞叹道。 “你来这里一定不只是为了看我们跳舞吧?” 童晓晨笑道:“你们的舞蹈是额外的惊喜。” “我看你风尘仆仆,一定赶了很远的路过来的吧?” “是。所以,我正打算找一间客栈好好休息一下。” “客栈?” “就是住宿休息的地方。” 那人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这里没有这种地方。不过,如果你不嫌弃,可以住在我们家。我们愿意收留你。” “你们整个国家都没有住宿休息的地方?”童晓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国家很小,要是出远门就投诉亲戚朋友家或者寺庙也可以寄居。客栈在我们这里根本没有实用价值。” “我真的可以住你们家吗?会不会不方便?” 那人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同道中人,所以我才愿意收留你。如果不是有缘,一定不会收留你。” 童晓晨牵着阿彪跟着这三名“女子”走了。三名纱裙飘飘的女子在前面引路,带着一个异国人和一匹壮马,这等情景实在罕见,自成一道风景。 …… …… 这是一处僻静的院落,篱笆围着一座简单的木屋。背靠湖水,远处有森林,好闻的树木味道钻进鼻孔。住在这样的地方,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童晓晨牵着阿彪,拴在靠近湖边的一棵树上。如此,阿彪可以饮水,也可以食地上的青草灌木。这里对于阿彪而言,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寄居所。童晓晨已经感受到阿彪的欢快了,每当开心的时候,阿彪总是情不自禁地轻摇着尾巴。 红裙之人介绍道:“我叫阿莎力。”随即,指着粉衫女子道:“她叫吉米娜。”之后,又指着蓝衫女子道:“她叫维罗妮卡。” 童晓晨一一点头示意,又自我介绍了一番。几人欢快地走进木屋。三人似乎因为家里来了新客人而兴致高涨,不断张罗着。 阿莎力帮童晓晨脱下外衫,说道:“你要是想沐浴,森林里有一处天然的温泉,可以让你全身心的舒展和放松。我可以带你过去。” 童晓晨从未试过天然的温泉,心中很是好奇,说道:“求之不得,我赶路期间从未洗过澡,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臭味。” 阿莎力对吉米娜和维罗妮卡说了几句后,拿着衣裳拉着童晓晨道:“我让他们两个准备吃食,走,我带你过去。” 童晓晨看着阿莎力手里的纱裙,略带为难道:“你想让我穿这种衣服?” “是啊,我们这里没有别的衣服。再说,这纱裙不是再适合你不过吗?”阿莎力狡黠地对着童晓晨眨了个眼。 对于阿莎力的揭穿,童晓晨无言以对。 …… …… 阿彪正在疯狂地啃食着青草,这片森林绝对是饕餮盛宴,它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般优质的晚餐了。童晓晨经过它的时候,阿彪连头也没有抬,它实在吃的太过投入了。 童晓晨忍俊不禁,阿莎力带他来到森林的一角,这是幽静的一处。温泉升腾着水汽,在高大的树木包围之下,有如仙境。童晓晨用手试一下水温,果然是温温的。 阿莎力将衣裳放在大石上道:“认识回家的路吗?我就把你扔在这儿了,你洗完自己回去。” “找到阿彪也就找到回家的路了。”童晓晨笑着点点头。 阿莎力走远了,童晓晨脱下衣衫,跳进这温泉。从头到脚的舒爽遍袭全身。童晓晨将整个身体都沉入温和的泉水当中,水中的世界是那么幽静。 泉水包裹着身体,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整个人似乎都在无限延展。从内心到外在,从头顶到脚尖,没有一处不在放松当中。 长途奔波之后,这样的待遇是最为美妙的。没有痛苦就没有如雷击般的幸福感,童晓晨现在更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涵。 月光从高耸的林木之间照射进来,温泉一瞬间变成了天堂,而童晓晨就沉浸在这天堂。他开始知道,一个人要寻求幸福感原来是这么简单。只要历经艰辛和苦痛,生命才能更为敏感地体悟到幸福。 看着自己的身体,童晓晨没有再陷入犹疑当中,他已经承认和接受这样的身体,就像阿莎力他们接受自己的身体一样。 身体和灵魂本身就是两个层面的事情。谁说身体一定要和灵魂契合,人才能过活?一个女人的身体,一个男人的灵魂;或者一个男人的身体,一个女人的灵魂,这样的组合是确实存在的。虽然很少,但作为特例的他们更应该努力地、勇敢地存活。 童晓晨看着皎洁的月光,开始问月亮:“我们这样的存在难道真是上天弄错了?还是这样的存在本身就是合理的?” 没有回应,童晓晨也不期待有回应。这样的问话有时候只不过是自己发出的疑问。 童晓晨再次沉入水中,背离和分裂充斥在他有限的生命中。究竟以什么样的姿态和形态存活,这是他需要不断求索的问题。道路很漫长,但他相信每一种经历都是为了解答这个永恒的疑问。(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五章 第一座寺庙

温泉带来了全身心的放松,童晓晨原路返回。阿彪已经吃饱喝足趴在地上睡着了,连续的赶路,它也累了。童晓晨抚了抚阿彪的鬃毛,这阿彪再也不会重蹈赛虎的命运覆辙,这是他心里深处对自己的承诺。 回到木屋的时候,吉米娜和维罗妮卡已经准备好吃的。阿莎力已经帮童晓晨铺好床。他们的盛情让童晓晨很是感动。 吃过晚饭之后,童晓晨早早睡下了,休息好是干任何事情的前提和基础。 一夜好梦,童晓晨在梦里悠闲自在享受各种不同的生活,慢节奏让整个身心都舒展开来,就像泡在温泉一般,生活是如此美好。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第一声鸟鸣传入耳中,第一阵花香袭进口鼻之时,童晓晨觉得太幸福了。大自然给予的从来都是最为纯真天然的。 这一觉睡得实在太过满足。不过再满足还是要起床去干所谓的正事儿。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阿彪完全可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但童晓晨却不可以。这也连带着阿彪注定要成为一匹勤奋的马。 阿莎力、吉米娜以及维罗妮卡也早早起来了,他们已经梳妆打扮好,要开始新的一天。 阿莎力看着穿着纱裙的童晓晨羡慕道:“要是我也能有你这样一副身躯,该有多好啊。那样我的人身便圆满了。” “我倒是巴不得你能拿走,把你的那副身躯给我。”童晓晨笑道。 “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的,还是女人的身体要好很多。”阿莎力指着童晓晨的身线道:“你看,这曲线那么曼妙,只要稍微扭动几下,风韵便出来了。” 童晓晨还不习惯别人对自己的身体作出评价,有些不好意思道:“舞蹈我可不会,打架我倒是一流的。所以,你可别指望这副身子能够做出像你一样优雅美丽的动作来。” 阿莎力戴好花饰,拉着童晓晨转了一圈道:“好的东西应该要珍惜,不要随便糟蹋。你听我的话,这几天就穿着这一身了。你想,你要是还穿着那件奇装异服,少补了惹人侧目,办起事儿来也多有不便。” 童晓晨不得不承认阿莎力说的话有道理,从方便这个角度来看,穿着当地的服装办事确实更加利索。 “对了,你要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开口,不要见外。”阿莎力嘱咐道。 童晓晨想到之前所遇到的人都是带着杀害自己的目的,多半是施清风安排的,所以对这阿莎力也有着防备之心,笑笑道:“好的,如果有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请你们帮忙。” 童晓晨唤醒还在做着美梦的阿彪,这阿彪估计也是一夜好梦,精神抖擞地起来了,对着童晓晨摇摇尾巴,意思是说:我准备好了,出发吧。 不过,阿彪似乎对童晓晨的这套行头有些陌生,所以看着童晓晨鲜艳的着装多少有些不适应。 童晓晨飞身上马,一路疾行。第一站便是最近的寺庙。 这间寺庙有些古旧,看得出来已经有很长的历史。童晓晨将阿彪拴在一处,进入寺庙。有个僧侣上前施礼,说了一句,不过童晓晨听不懂,只是点点头。那僧侣指着左边长长的队列,示意童晓晨排队。 童晓晨也不知道这队列中的人到底在等待什么,只管去排了。人群不断移动着,童晓晨这才看清前方坐着一名身穿大红衣服的小女孩儿。这女孩儿正襟危坐,没有任何表情,额头上画着一只黑白色的眼睛,底色是红色的,轮廓是黄色的。 远远看上去,这小女孩儿真的有如天神一般,高高扎起的发髻、不苟言笑的表情、夸张的妆容、大红色的锦袍,所有这一切都喻示着威严和神圣。 童晓晨知道这就是活女神,当年的阿蔚应该就是这般光景。不过,阿蔚算起来也快十八了,所以眼前的女孩儿绝对不可能是阿蔚。 不过,从这小女孩儿的样貌,童晓晨已经可以窥知当年阿蔚的生活情形。 人们虔诚地跪拜在活女神的身前,祈祷许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活女神从一旁的篓筐里拿起花瓣、蘸一些水,涂抹在来人的额头。来人触碰一下活女神涂抹着红色的脚趾,如此便得到了赐福和好运。 轮到童晓晨的时候,童晓晨也依葫芦画瓢模仿别人。他的纱裙实在太长了,踩在脚底下差点绊倒。恰好要下跪,童晓晨便顺着跌倒的姿态跪地。惹得后面的人噗嗤一声笑起来。 童晓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提了提裙子,那活女神始终没有笑容。童晓晨故意大声地许愿,请活女神赐福如意郎君,在爱情上得到圆满。 从来没人会把自己的心愿说的这么大声,唯恐别人不知道一般。人群中发出唏嘘声,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男人。 活女神似乎也被这人的异常举动吸引了,盯着他看,漆黑乌亮的眼眸中充斥着好奇。童晓晨看着这女孩的眼眸时,并没有感受到所谓神圣的威严,而是一个孩子对未知世界的疑惑。 童晓晨伸手慢慢地去触碰那女孩儿的脚背。动作非常轻,生怕触犯了活女神一般。那小女孩儿面对缓缓伸过来的手,脚不自觉地往后缩。她似乎感到特别痒,所以忍受不了这般轻柔的触碰。 但碍于活女神必须毫无表情和言语,她必须保持不苟言笑的姿态,就算心里有多么想要发泄的情绪,也一定要保守住。 活女神拿着花瓣蘸水送到童晓晨额头前,童晓晨跪拜完之后起身,看着那活女神,不自觉地对她半眨了个眼。那女孩儿怔怔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受到过民众这样的表情信号。大部分人都不敢抬头看她,生怕触犯了神威。 眼前之人却很奇特,不仅没有丝毫畏惧,而且还用眼神逗弄她。活女神内心深处属于孩子的那一部分情绪似乎有些被调动起来,她的笑容已经快要到嘴角,但很快就消失。一种无形的压力和规则压迫着这个孩子的童真。(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六章 森林里的秘密

童晓晨又寻了几个庙宇,庙中所供奉的活女神就是小女孩儿,并不是童晓晨要找的阿蔚。天色将晚,童晓晨在阿彪的背上颠簸着,慢节奏的骑行似乎有另外一种感受。 温泉浸泡的舒适感又出现,童晓晨觉得可以再去森林里浸泡一下自己。他非常怀念那种舒爽、与世隔绝的感觉。 阿彪回到这片森林的时候也非常雀跃,这意味着它可以继续享用汁水丰厚的青草。如果它愿意,还可以在湖水中洗个澡。 想到这里,童晓晨将阿彪拖到湖水中,湖水正好淹过阿彪半身。童晓晨用手帮阿彪梳理着毛发,阿彪感觉很惬意,在水中不断扑腾游转。 洗完之后,阿彪跳着奔向岸边。童晓晨将阿彪拴在树上,拍拍阿彪的背道:“你小子爽了,我也要去泡个澡,爽一爽。” 往森林的那一角走去,越往里走就越幽暗。今晚是一轮残月,月光有些朦胧,森林里的光亮就更加少了。 继续往里走,童晓晨似乎听到沉重的喘息声,但又不敢确定。他放轻脚步,慢慢行走,耳朵却竖的很长。越来越近的沉重的呼吸声,童晓晨确定附近一定有人。 “你轻点。”一人道。 没有回应,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啪啪”两声像是肉搏的撞击声,一人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闷哼着叫出来。 伴随着肉身的撞击声,那闷哼声似乎也变得有规律起来。起伏不定的沉重呼吸声变成粗鲁的吼声。 “别动。”另一人命令道。 又是规律的撞击声和沉重的喘息声。持续了一阵之后,那股骚动更加剧烈起来,撞击的节奏更快了,一人忍不住叫唤起来,这叫唤声那么熟悉。 童晓晨侧耳细听,知道是阿莎力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又在忍受极大的欢愉。童晓晨不确定是否是阿莎力遭人胁迫,所以急忙飞身上树。 在树木中穿行徜徉,找一个制高点便可以看到地上所发生的一切,这是在森林中观察形势的最佳方式。 借着朦胧的月光,童晓晨看到灌木丛中两个人影。一人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卖力地往后顶着。另一人也跪在地上,直着上半身,也在卖力地顶弄着。这样的姿势不言而喻。童晓晨知道阿莎力的叫声不是痛苦,而是欢愉。 阿莎力撅着屁股的样子实在太过淫]荡,头部微微上扬,闭着眼睛,嘴巴轻咬着,双颊泛红,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叫唤声。整个样子和形态都透露着最为原始的魅力。他身后的男人紧紧抓着他的腰,卖力地耸动着。每一下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 在这片森林里,有两个正在行周公之礼的人,还有一个在树上看到这一切的人。这样的景象实在太过滑稽。 童晓晨并不想打扰到他们,所以立在树梢上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他想静待这一切结束之后,再去温泉泡澡。 立在树梢上看着这一切的童晓晨,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他知道,阿莎力内心的性别认同是女性,但身体是男性,可他始终觉得两个男人一切做那件事儿比较奇怪。他也不知道会有男人喜欢阿莎力这样的性别错位者。 就在童晓晨陷入深思的时候,灌木丛中的两人一同发出一阵激动的叫声,几下痉挛之后双双倒下,仿佛用尽了生命中全部力气。那人趴在阿莎力的背上,阿莎力趴在灌木丛上,这是两个精疲力竭的人。 又过了一阵,二人爬将起来,穿好衣服,手牵手地走了。童晓晨这才从树梢上飞身下来。温泉现在终于属于他自己了。 …… …… 泡完澡回来的童晓晨,一进木屋,三人已经在等候他一起用餐。阿莎力脸上略带疲惫之色,大概是刚才太过全情投入。 童晓晨看着阿莎力,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莎力看到这笑容,也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今天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不过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童晓晨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看到什么?为什么不跟我们分享一下?好让我们百无聊赖的生活欢愉欢愉。” 童晓晨伏在阿莎力的耳边,轻声道:“我今天看到了两只野鹿在森林里交配。” 这句话是在阿莎力耳边说的,说罢,阿莎力的耳朵已经红了。阿莎力的眼神有些躲闪道:“两只野鹿交配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童晓晨笑着道:“其中一头野鹿实在太过骚气了,我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两头可都是公的,这等现象我可从来没看到过。” 阿莎力只觉得童晓晨话里有话,忍不住道:“你看到可真是野鹿?” 童晓晨在阿莎力屁股上打了一下,亲昵道:“阿莎力,你可真是了不得。” 这一句一出,阿莎力已经知道童晓晨的意思,这人大概是看到了森林里所发生的一切。 阿莎力也不再扭捏作态,大方承认道:“既然你都看见了,我承认便是。这等事情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童晓晨指向吉米娜和维罗妮卡道:“他们也像你这般了不得吗?你简直比女人还要魅惑。我到现在耳边还隐约传来你的骚叫声呢。” 阿莎力打开童晓晨的手道:“你少指来指去的。他们可都精明着呢,有些事情用猜的就知道了。” “阿莎力,你真的喜欢跟男人一起做那件事儿吗?”童晓晨很像弄明白阿莎力的真实感受。 阿莎力白了童晓晨一眼道:“我本来就是个女人,当然喜欢跟男人在一起。” “可是你的身体哪一处像女人了?”童晓晨忍不住质疑道。 “我这身体没有一处像女人,但我灵魂和骨子里可是个完完全全的女人。”阿莎力摸着童晓晨腰身叹了口气道:“神赐给你这副身子,你不用真是太可惜了,还不如送给我。我可真是羡慕你。” “你要喜欢,尽管拿去。”童晓晨故作大方道。(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七章 神的安慰

阿莎力苦恼道:“要是真的可以随意取用别人的身体,那到好了。只可惜不能。所以,我们还是要继续活在这种背离和矛盾之中。” “那人是你的情郎吗?”童晓晨问道:“为何要在森林里做那事儿?” “像我们这种人哪里有资格拥有情郎。”阿莎力有些沮丧道:“能有一个人看上你,想要给你交合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想也没用。” “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为何不可能?”童晓晨道。 “我们的国家还没有开放到容许两个男人在一起,即便我们自己认同自己是女人,但外表始终是男人。” “你们能够在街头卖艺,还有人给你们钱,某种意义上,说明民众已经接纳你们了。” 阿莎力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样的人是低贱的人,是属于社会最底层的人。民众给你钱,是看你可怜,而不是真正的接纳你的身份。” “我看你们跳舞跳的很欢快,以为你们活得挺幸福的。” “表面上的欢腾不等于幸福。我们虽然低贱,但必须通过这种欢腾赚钱,只有这样才能维持生存。”阿莎力垂眼道:“除了生存,我们没有资格想其他的事情。” 童晓晨看着阿莎力弯弯翘起的睫毛,心生同情。他们生存的危机,他能够感同身受。 “其实在森林里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为了维持生计罢了,谈不上什么****。”阿莎力有些无力道。 “阿莎力,为什么这么沮丧?谁说你们没有资格享受****的。”童晓晨鼓励道。 “那些与我们做那事儿的人,都需要花钱。我们是不会白白跟他们做的。”阿莎力道:“在我们国家,有一些男人是有这方面的癖好的,我们恰好可以满足他们这方面的需求。他们有需求,我们提供满足,这样的交易很公平。” 童晓晨听着阿莎力的话语,这似乎就是一桩买卖,没有任何人情。他开始理解阿莎力对所谓****的无力感。 “我们所做的其实跟妓女没有太大的差别。但为了维持生活,这都是必要的牺牲。”阿莎力接着道:“我们这样低贱的人常常感到沮丧,自己的存在价值感太低会让我们陷入深重的忧郁。没有人尊重我们,他们只会把我们当小丑或牲畜。没有人爱我们,他们只会把我们当做嘲笑或泄欲的对象。” 阿莎力说着这些时候,开始哭起来。吉米娜和维罗妮卡也跟着哭起来,虽然讲述的语言不同。但三人心意相通,知道阿莎力正在诉说的究竟是什么。 童晓晨看着眼前三个有着男人身体的女人眼泪不断溢出,有些慌乱,他不知如何去安慰这三个女人。 “那你们通常是如何排解这样的忧愁的?”童晓晨等三人哭声渐弱问道。 “我们会求助神,每当求助神的时候,我们都能感受到很多安慰。我们感到神也是爱我们的,如此,我们便会倍感幸福。”阿莎力兴奋道:“明天是每个月的求神日,你跟我们一同去吧。神一定也会爱你,你一定也会感受到幸福。” 童晓晨对于这种神鬼论已经有些排斥,尴尬道:“还是不用了,我还要继续招人。” 阿莎力道:“既然你要招人更要去了。神一定会帮助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 …… 翌日,童晓晨又找了两间寺庙,晚上回来的时候,阿莎力他们已经梳洗打扮好,像待嫁的新娘一般,容光焕发。 “童晓晨,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要求求神了。”阿莎力拖着童晓晨坐下,三人开始为童晓晨梳妆打扮。 第一次涂抹胭脂水粉以及口红,童晓晨觉得自己脸上的胭脂颜色就像猴子的屁股一般。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童晓晨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滑稽。 童晓晨顶着这样的妆容跟着阿莎力他们一起去求神。求神的地方在一座寺庙中,这寺庙里聚集了很多人,香火非常旺盛。人们排着队等候进入一间山洞模样的地方。 人人都穿着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连男人也不例外。据说,这里的神最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出来的人,脸上有黄色的印记,有些已经感动的嚎啕大哭,仿佛真的受到了神至深的关怀和爱护。 童晓晨和阿莎力三人一同进去。只见有五个人端坐在中央,这五个人的打扮各异,发式也各异。阿莎力介绍道:“在我们的信仰里,人有五种性别,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还有男身女人、女身男人以及非男非女的中性人。中间坐着的就是中性人,他是最为圣洁的象征,神力最大。” 阿莎力、吉米娜、维罗妮卡带着童晓晨开始跪拜。那中间之人果然长着一张无法分别出性别的面容和身材,那人将一串佛珠分别戴在四人身上。 四人起身去到旁边一处。那桌子上摆放着黄色的粉末,阿莎力抓起一把黄色粉末就往自己脸上涂抹,说道:“这是亲近神的唯一方式,也是唯一的通道。” 童晓晨只好效仿着抓起一把黄色的灰涂到脸上。四人手牵着手,闭目等待着神恩的降临。 童晓晨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只觉得阿莎力牵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吉米娜的手在颤抖,维罗妮卡的眼泪已经顺着紧闭的双目流淌下来。 阿莎力大叫道:“他来了,神真的来了。哦,神真的非常爱我,他一点也不嫌弃我,他爱我至深,比我的父母还要爱我百倍。” 阿莎力的眼泪也流淌出来,像绵绵的细雨般不断洒落。童晓晨觉得兴许真的有这样的神吧。不然阿莎力为何会如此动情,但之于他自己,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三人从庙里出来的时候,满心欢腾,心中盈满幸福感。他们彼此拥抱着,交换着刚才与神交融的经历,甚至抱头痛哭。 寺庙外面还备着吃食,几人一边吃着,一边交谈,他们不是世界上孤单的种群,也不是世界上最低等的贱民,而是受到神喜爱的孩子。这是阿莎力他们的终极安慰。(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的要神吗?

阿莎力问道:“童晓晨,你刚才有感受到神恩吗?” 童晓晨摇摇头,如实回答道:“并没有。我想也许是我还不够心诚,毕竟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你们这位伟大的神。” 阿莎力有些惊讶,不过又觉得合理,“可能是你的心还没有打开,所以神无法进入你的身体,与你交融。” 童晓晨对阿莎力刚才所说的五种性别论颇感好奇,“你们的五种性别论是之后发展起来的,还是自古有之?” “一切都有源头,不可能靠着人凭空乱造。”阿莎力道:“这五种性别论是蕴藏在佛经里的,是真实的,它包容了世界上所有的人。这就是佛性的伟大和宽广之处。” 童晓晨太过理性了,他觉得阿莎力对神的感动都是源自自我心理的安慰。他们作为社会最底层的人,甚至是最低贱的人,缺乏社会关怀。 通过所谓的神性,他们可以找到精神的慰藉和自信。若天上地下始终有一位神慈爱的爱着你,你做任何事情他都会包容你,你一定活得不会太过辛苦,因为至少是有依靠的。 童晓晨从来都一个靠着自己的力量不断攀登超越的人,即便是在生命中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去寻求神的帮助。所以,此时此刻,他无法感受到阿莎力对神的感动。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很多人都这样说。可童晓晨总想着靠着自己去实践、去发掘这份力量的广度和深度。即便它是有限的,童晓晨也想亲自去尝试发现它的边界究竟在哪里。 每个人的力量限度都不一样。比如,像阿莎力这样的人,他们的力量限度很快就可以达到,很快就可以达到所谓的边界。有些人的生命力量注定是博大的,无法很快走到边界,比如童晓晨这类靠着自己的勤奋和意志不断发掘自身潜力的人。 童晓晨不知道自己生命力量的终点究竟在哪里。但他愿意持续不断地行走,去发现。或许至死也走不到生命力量的边界,或者在垂垂老矣的时候走到那个边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倘若是前者,那么童晓晨的生命力量是博大的,甚至超越了自然生命本身;倘若是后者,那么童晓晨的生命力量将在生理死亡之前走到边界。 前者,童晓晨注定不会去求靠神,他也走不进神的领域和殿堂;后者,童晓晨将在生命终结之前归于神,依偎在神的怀抱,否则只有一条出路,就是自杀。这大概就是生存哲学的悖论。 感受不到神性力量的童晓晨还在自己自在的世界里徜徉,依然相信人定胜天,始终坚信精神意志的永恒。 这样人活得非常现实,他们体内蕴藏的力量让那些需要依靠神性的人感到害怕。因为这一类人似乎生命中没有软弱,没有缺陷。而那些需要依靠神性的人,生命中或多或少有着难以通过自救方式愈合的缺陷和软弱。 童晓晨看着寺庙中的佛像,思维和意志已经飘到了那片幽静的森林中。与庙宇相比,他更喜欢亲近自然。大自然的气味,无论是清新还是腐朽,都令他感受无比真实。没有虚幻就是可爱。 童晓晨甚至更喜欢与男人在森林里交配的阿莎力,而不喜欢眼前被神恩感动的泪流满面的阿莎力。他觉得前一个在男人身前卖力叫唤的阿莎力是那么真实可爱,没有丝毫的虚伪和遮掩,完全随行所欲,这不就是大自然赋予人的最为彻底的自由吗? “阿莎力啊,阿莎力……”童晓晨在心里这样叫着。 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最好的价值?关于这个问题,童晓晨觉得自己可能要耗费一生去求索解答。 阿莎力感到到童晓晨情绪的漂移,问道:“你要是实在觉得没有趣味,我们便回去吧。” 童晓晨抱歉道:“并不是没有趣味,而是我的悟性太低,始终进入不到上层次的灵性。” 阿莎力道:“你也可以求神帮助你找到要找的人。只要在这片国度和领地,神总会帮你找到她的。” 童晓晨心想,与其求助所谓的神灵,还不如直接问问这阿莎力关于阿蔚的事情。 “阿莎力,我想找一个叫阿蔚的女孩儿。”童晓晨直接说道。 “阿蔚?”阿莎力摇摇头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字。”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一名活女神,阿蔚是她成为活女神之前的名字。”童晓晨道:“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十八岁了吧。” 阿莎力道:“十八岁的女孩儿不可能还是活女神了。” “为什么不可能?” “你这些天应该去了很多寺庙吧?你看到过那个寺庙供奉着十八岁的活女神的?” “你的意思是活女神只有小孩儿才能做?” “女孩儿成年,第一次来月经之后,就不能再做活女神了。我想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应该不符合做活女神的条件了。” 童晓晨感觉有些头大,这样询问增加了他的苦恼,“这么说,阿蔚不再是活女神了?那我应该去哪儿找她呢?” “去寺庙找,显然不是最合适的。不过,你若能打听到她曾在那座寺庙待过,说不能能够发现线索。” 童晓晨点点头道:“你说的对,阿莎力,你这么聪明,在街头卖艺实在可惜了。” “我的聪明可不止这一点。”阿莎力有些骄傲道:“如果你能多给我一些好处,我可以发挥更多的功效。比如,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会你家乡的话。” 童晓晨看着有些狡黠的阿莎力,“我怕我问出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者你会借机敲诈我一笔。” “我向你保证,你若试着问问我,绝对不会失望的。”阿莎力在回家的路上不断诱惑着童晓晨对她询问。 童晓晨无奈道:“既然这样,阿莎力,你怎么会我家乡的语言?” 阿莎力笑着摊开手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一切都是买卖和交易。” 童晓晨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了这个阿莎力,“你可真是个小妖精。对那些男人,你是不是也使用了同样的手段?总等着别人骑虎难下,才来谈条件?” 阿莎力笑靥如花,“这就是生存之道,你应该体谅我。”(未完待续。)m。 第二百七十九章 现实的阿莎力

童晓晨看着狡黠的阿莎力,说道:“你先说,钱我再付,都在你家放着呢。” 阿莎力不依不饶道:“万一你赖账怎么办?所以,在你没付钱之前,我还是暂时保密吧。” 童晓晨无奈地摇摇头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阿莎力,你两者兼具,所以你既无情也无义。” 阿莎力故意靠将上来,抱着童晓晨的脖子撒娇道:“你也知道我的难处,为了生存,我不得不使用一些小伎俩。” 童晓晨看着有着青色胡渣的阿莎力对着自己撒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好像这又是他的性格。 如果你感受不到这种怪异,请试着想一想一个体型彪悍的猛男对着你撒娇卖萌的场景吧。 回到家后,童晓晨拿出一锭银子放到阿莎力手中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当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小时候是在寺庙长大的,我之所以会说你的家乡话是因为寺庙里有一个人教我。” 童晓晨有些激动道:“这么说,那个教你的人很可能就是阿蔚?” 阿莎力又伸出手道:“第二个问题了。” 童晓晨又拿出一锭银子重重地放到阿莎力手上道:“你可真是小贱人。”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当时确实是活女神。她平日里没有玩伴,也没有人可以交流沟通,所以,她便开始教我说她的话。寺庙里没有人可以听得懂,大人们都觉得是神让活女神开口说着祝福的话语。” 童晓晨高兴地抱了抱阿莎力,他觉得就算再多给点银子给阿莎力也是值得的,因为阿莎力给了他最重要的信息。 阿莎力被童晓晨抱的有些窒息,推开他道:“你怎么现在比我还要热情?” “因为你不仅可爱,还帮助了我。”童晓晨道:“虽然爱钱,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阿莎力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人真是够实际。我最喜欢你这种真性情的人了。” “你之前待过的寺庙可否带我过去?”童晓晨求道。 “都已经十年过去了,我可以带你过去,但……”阿莎力迟疑道。 “但要给钱,这个我明白。”童晓晨毫不犹豫地又放了两锭银子在阿莎力手上。 阿莎力推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自己进去,我是不会进去的。” “你若不进去,我怎么能跟他们沟通?”童晓晨将两锭银子硬塞给阿莎力,要求他一定要跟他一起去。 “我当年是被赶出寺庙的,因为偷东西,所以寺庙里的人我怕见。”阿莎力有些羞愧道:“现在又变成这副样子,寺庙里面的人应该很痛恨我,也看不起我。我不要回去丢这份脸。” 童晓晨安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以前那些事情?更何况当年不是年幼无知吗?” 阿莎力似乎还是不情愿,童晓晨威胁道:“就算你不愿意去,我绑也要把你绑过去的。就绑在阿彪的身上,我一拍马屁股,阿彪肯定跑的飞快,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阿莎力被这么一说,似乎真有些怕了,“你还说我,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坏蛋。软硬都来。” 童晓晨笑道:“这怎能叫坏?我要是坏起来,一定不止这样。” …… …… 第二天一早,童晓晨就把阿莎力从睡梦中叫醒,他实在太过迫切想要知道阿蔚的消息了。阿莎力被他闹的有些烦躁,睡不醒的人心情最不好了。 不过,童晓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阿莎力就走出门外,将他扛上马背,自己也骑上马背。一路颠簸,阿彪驮着两个人似乎也不觉得吃力。 清晨的风吹着面庞,阿莎力的睡意渐退,烦躁的心情也平复了。不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梳妆打扮就出门了,大声尖叫道:“我什么都没有画就出门了,不行,我要回去。” 童晓晨按住他道:“明明一大老爷们儿,化不化妆有多大差别。你给我老实点坐好,赶路要紧。” 阿莎力还在挣扎,捂着自己的脸道:“化妆前后真的有很大的差别,你活的糙,你不懂。真是枉费了你这张脸蛋了。” “我是活的糙,而且活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见有什么事儿。你就给我安分点,一天活的糙一点不会死。再乱动,我一定让你这张宝贝的脸开花,化妆也不管事儿。”童晓晨觉得对付阿莎力这样的人只有用硬的,所以又威胁道。 这话一出,阿莎力果真就安静下来,捂住自己的脸道:“你不能打我的脸,要是你打坏我这张脸,我一定跟你拼了。” 童晓晨略施小计,阿莎力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叫道:“你给我使了什么魔咒?” “这只是警告你,我要是想让你受伤或不动,有千百种方法。所以,你最好省点力气,乖乖地跟我去寺庙打听阿蔚的下落。”童晓晨道。 “你这人亏得生了一副女人的身子,心却比铁石还要硬,性格和脾气也比石头还要强硬。真是可惜了,难怪你一天到晚男人的打扮。也只有那种打扮才更配你的个性了。”阿莎力的话语源源不断,他是一个极为健谈的人。 童晓晨觉得有些吵闹,道:“阿莎力,如果你能闭嘴,这个世界就会更清静、更美好!” “你这是什么话?仿佛在说这个世界因为我说话而变得嘈杂丑恶不堪。”阿莎力不服气道。 “你为什么不能歇一歇,静一下自己的内心呢?”童晓晨没好气道。 “我说话有什么过错?”阿莎力还在据理力争。 童晓晨从袖口掏出一块巾帕,毫不犹豫地塞进了阿莎力的嘴里。阿莎力呜呜呜地叫着,但童晓晨视而不见。只有通过这种强硬的方式,世界才能清静,他也才能更好地思考,理清一下头绪。 阿莎力在马背上不再吭声,沮丧地坐着,为童晓晨指着方向。沿路不断有人看向他们,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骑马似乎有些奇怪,而且那男人还穿着纱裙更加奇怪。最为奇怪的是,这男人嘴里还塞着巾帕。(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章 第七座寺庙

这是童晓晨在迦毗罗卫国拜访的第七座寺庙。阿莎力到了这座寺庙前自动安静下来,童晓晨解开了他的穴道,也拿走了巾帕,阿莎力仍然不说话,也不动。 童晓晨觉得这座寺庙对阿莎力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害的本来活泼爱闹的他变得异常安静。 “阿莎力,我们进去吧。”童晓晨道。 阿莎力眼神中透露着敬畏和恐惧,可怜巴巴地望着童晓晨,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童晓晨拉着他的手,就要往里走。阿莎力拼命往后缩,不敢往前半步。 “我不敢进去。”阿莎力说出心中的真实畏惧。 “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的。”童晓晨安抚道。 劝说了好一会儿,阿莎力才勉为其难地跟着童晓晨进去了。 这似乎是一座皇家寺庙,比起其他寺庙来更加阔气,装潢格局也更好。两根嫣红的大柱子似乎刚刚上漆不久,依稀还能闻到味道。 入到里间,依然是长长的等待跪拜活女神的队列。有接待的僧侣出来说了几句。阿莎力也跟那僧侣说了几句。那僧侣便将二人引入内堂。 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僧端坐在蒲团上,阿莎力对他磕头。那老僧半睁着眼睛道:“阿莎力。” 阿莎力乖乖地上前,老僧慈爱地抚摸了阿莎力的头,仿若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 阿莎力对着童晓晨道:“这位就是当年养育我的师傅。” 童晓晨向那老僧行了个礼,老僧对着童晓晨笑笑。阿莎力将童晓晨和自己的来意向老僧说了。 老僧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上一任活女神是我寺的一大耻辱,不提也罢。” 阿莎力求问道:“请师傅指点,上一任活女神是我这位朋友跋山涉水要找的人。她为了找这个人,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寻得一点蛛丝马迹。” 老僧抬头看了看童晓晨道:“你为何要找她?” 童晓晨道:“因为她对于国家的存亡至关重要。只有找到她才能堵住那人的破口。” “她真的有这么重要?”老僧有些疑惑道:“这个人对于我们而言却是一个叛徒,是信仰的叛徒。这样一个叛徒无论如何都是没有价值的。” “一个人的价值不由她自己决定,也不由信仰决定。她的价值将体现在他人身上。”童晓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彩,这是一个无神论者的笃信。 老僧见此人意志坚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内心平和者,便开口道:“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寺庙了。她离开之前说有一位全能的真神在召唤她,她有更重要的使命,注定要远行。” “五年前?”童晓晨算了一下道:“那时她才十三岁。” “不错,十三岁的时候,她离开了寺庙,不是因为身体不再适合继任活女神之位,而是因为信仰观念的背叛。”老僧陷入了深思,仿佛一直没有想明白阿蔚举动背后的意思。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能够去到哪里?”童晓晨在提问,也在自问。 “我想应该是去到那个所谓的全能的真神那里。”老僧道。 童晓晨回想了盛夏所说的关于施清风的一切。阿蔚和施清风都是被安托万带出来的,安托万是一位虔诚的传教士。安托万带走阿蔚最根本的原因是,神拣选了这个女孩儿。不过,在半道上,因为孩童的赌局游戏,阿蔚成了佛教的活女神,这应该是个插曲或意外。 如果按照安托万的思路去推断,阿蔚是神拣选的人,那么她注定要走上基督的道路。十三岁那年,阿蔚的出走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根据阿蔚的话语,阿蔚出走的唯一目的就是走上基督的道路。那所谓的全能的真神大概就是基督了。 童晓晨问道:“迦毗罗卫国邻国的信仰是什么?” “我们的邻国是一个强大的帝国,人们称之为拜占庭帝国,他们所信奉的神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所信奉的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上帝。而我们所信奉的可以是多个神。”老僧对自己的邻国似乎了解颇为深入。 听罢,童晓晨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阿蔚绝对不会回到中原,因为那是她出发的地方,也是安托万带她出来的地方。安托万本意就是要带阿蔚西行,所以西方一定是阿蔚出走的方向。 近在眼前的西方就是拜占庭帝国。童晓晨有理由相信阿蔚就身在拜占庭帝国。 在老僧的口中,拜占庭帝国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帝国,非常繁盛,也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这个帝国的都城君士坦丁堡大概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 老僧陷入到回忆中,神情非常向往,“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师傅带我出去见见世面,所停留的地方就是君士坦丁堡。那个城市真是非常辉煌,道路街区的格局非常规整,人们都有着共同的信仰。他们国力强盛,非常富庶,人民安居乐业。真善美全部体现在那个城市,那是我第一次在地上体会到极乐世界的滋味。” 阿莎力和童晓晨都被老僧的话语所吸引,君士坦丁堡似乎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地方。 不过,老僧又黯然道:“据说,如今的君士坦丁堡已经大不如从前,帝国危机不断出现,从此前的繁盛逐渐式微。我在二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你若是要去,回程的时候一定再来给我讲讲在那地的见闻。我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去见佛祖,或者能等到你回来,或者不能,但我总还是满怀期待。” 童晓晨听着老僧的这番言语,心里很是感动,也有诸多感触。他握住老僧的手道:“我一定会来跟你讲述关于那地的一切。” 老僧看着眼神坚定的童晓晨,拍拍他的肩道:“这个世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能够信守承诺,内心有自己的道德伦理底线,还有强大的精神意志和坚定的行动力。你这样的人是很多有神论者望尘莫及的。我希望你能继续保守这样纯洁又坚定的内心。倘若有一日,你发现自己无法保守,请你向上仰望,求靠神。” 老僧似乎说出了关于童晓晨的一切。童晓晨不知道这老僧为何有这般毒辣的眼睛,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审视了个遍。不过,童晓晨觉得他的告诫为自己指出了一条人生方向,可以采纳的人生方向。(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十个铜板

临走之前,老僧叫住了阿莎力和童晓晨。老僧从一件旧旧的黄色包袱里掏出两件东西,老僧将一条项链放在童晓晨手里道:“这是她留下来的东西,你若见到她,便还给她;若见不到她,也留着。我这里是没办法再留存关于她的东西了。” 童晓晨看着躺在掌心的银色项链,这项链的吊坠是十字形状,非常小巧,上面还镶嵌着细碎的闪闪发亮的水晶。童晓晨仿佛看到了这项链戴在阿蔚脖子上的样子。 老僧又将一罐钱币放在阿莎力手中道:“孩子,这是当年你想要的。当年之所以没收,还惩罚你,是要你知道做这件事儿是错误的。现在我把它交还给你,你要知道我惩罚的不是你偷盗这件事儿,而是你偷盗这个行为本身。” 阿莎力看着那罐钱币,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一天,一种深深的羞愧感袭来。听罢老僧的言语,阿莎力的心中又涌起感动的温暖。阿莎力在羞愧感和感动的触动之下,眼泪喷薄而出。 阿莎力紧紧地抱住老僧,就像抱着自己的父亲一般。老僧和蔼地笑笑,拍拍阿莎力的肩膀道:“好好地生活,保持善良之心,神必然赐福。” 阿莎力听罢这番话,内心充满了力量和爱,面庞也红光熠熠,幸福异常。 …… …… 阿彪在寺庙门口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看到童晓晨和阿莎力出来有些兴奋。童晓晨拍拍阿彪的背道:“等急了吧?这都要怪阿莎力,老是哭鼻子。” 阿彪仿佛听懂了,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阿莎力。阿莎力摸着马背要上马的时候,阿彪还非常嫌弃地退了两步。 阿莎力有些郁闷道:“连阿彪都欺负我。我还是走回去好了。” 说完,阿莎力果真就径自走了。童晓晨笑着摇摇头,拍了拍阿彪,在它耳边道:“阿莎力是个好人,不要欺负他。没有他,我们不会这么顺利就找到关于阿蔚的线索。” 童晓晨牵着阿彪,赶上了走在前面阿莎力,“阿莎力,阿彪知道错了,请你赶快上马背。” 阿莎力用疑惑地眼光看着阿彪道:“你的马还真是阴晴不定,我才不敢坐这么任性的马呢!” “你若不信,便试一试。”童晓晨催促道。 阿莎力再上马的时候,阿彪果然非常顺从,甚至还低下了头。阿莎力咧嘴开心地笑道:“阿彪要成精了,真是太神奇了。” 童晓晨飞身上马,不用催干,阿彪便开始狂奔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吉米娜和维罗妮卡已经不在了,他们已经出去卖艺了,没有等阿莎力。 阿莎力洗了把脸,略带责备道:“都是你耽搁的,今天吃饭的钱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阿莎力开始化妆,卖艺最为重要的就是装扮和这张脸了,所以万事儿一定要细致入微。 童晓晨看着已经化好妆的阿莎力,戏谑道:“老和尚不是给了你一罐钱吗?应该够今天生活的。再说,我之前给了你那么多银子,应该够用上一阵了。” 阿莎力有些不屑一顾道:“那罐钱打死我也不会用掉的,那可是童年的回忆。” “你真有这么坚贞?只怕到时候饿着肚子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用掉了。” “你真当我这么爱钱啊?”阿莎力一边描眉一边道:“我可是有节操的人。” 童晓晨道:“阿莎力,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是。”阿莎力不明所以地打量了一番童晓晨。 “既然是朋友,你又那么不爱钱,那之前收我的钱还回来吧。”童晓晨摊开手道:“你知道我还要赶路,路程还那么艰辛,也那么长,用钱总是不可避免的。” 阿莎力打了一下童晓晨手道:“没有。亲兄弟明算账,这一点我可不糊涂。” 童晓晨哈哈大笑,只觉阿莎力确实可爱又有个性。不过,他还是想在离开之前能够帮助他们暂时脱离贫困之境。 “阿莎力,你们这里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吗?就是那种搜刮百姓财富据为己有的恶徒。”童晓晨问道。 阿莎力道:“怎么没有,城里有一个叫阿布图的就是这种人。这人专门干坑人的事情,赚的钱都是不义之财。虽然很有钱,却吝啬的很。这人也经常关顾我们,每一次只给一个铜板。维罗妮卡跟他好过,你知道阿布图给了多少钱吗?” “多少?” “十个铜板!!!” “看来维罗妮卡还真是廉价。” “不是她廉价,而是阿布图小气,他每次出来都只带十个铜板,维罗妮卡就算把他全身上下扒光了,也只有十个铜板。你说她怎么办?”阿莎力无奈地说道。 “那看来我们要为维罗妮卡讨回一个公道。”童晓晨心中已有主意。 “怎么讨?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拿到台面上说。一旦公开,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而且对我们有致命的伤害。”阿莎力摆摆手否定了童晓晨想法。 “阿莎力,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坏起来可以很坏的。”童晓晨的笑容中透着一股邪气。 阿莎力看着童晓晨这丝笑容,忍不住打个寒颤道:“看你这样子,我已经有些相信了。” “你再跟我说说这个阿布图还干了些什么坏事儿。” “这个阿布图其实就是个伪君子,很怕老婆,但自己又喜欢男人和小孩儿。所以,那些事儿都是偷偷摸摸地做的。他老婆管钱很厉害,所以做完给的报偿很少。据说,他侵犯过不少小孩儿,不过大家碍于他家大业大,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童晓晨打了一下阿莎力的屁股道:“那你呢,这阿布图给了你几个铜板?” “你觉得我值几个铜板?” 童晓晨故作陷入深思道:“我比较了一下你跟维罗妮卡,我觉得维罗妮卡至少比你更加温柔,所以你绝对不会超过十个铜板。” 这番话语似乎深深刺激道阿莎力的神经,他激动道:“你真是太没有眼光了。温柔有什么用?男人出来寻求的刺激而不是温柔,否则待在家里抱着老婆就可以了。所以,我的价值绝对不止十个铜板。”(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低贱的自尊

关于十个铜板的讨论,阿莎力似乎非常激动,这让童晓晨感到非常好笑。 关于人的价值,童晓晨从来都不认为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所以他抱着激动的阿莎力道:“你当然不止十个铜板的价值,你和维罗妮卡以及吉米娜都不止,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无价的。” 阿莎力抬头看着童晓晨的时候,眼泪擒在眼眶中,“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童晓晨刮了一下阿莎力的鼻子,“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爱哭了。” 阿莎力一边流泪一边笑道:“我这是感性,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我说过,我就是一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女人。” 阿莎力掐了一把童晓晨的腰道:“白白赐了你一副女人的身体,一点女人的特质也没有。如果你真是一个男人,我一定会疯狂地爱上你。” “我就是一个男人。”童晓晨笑着道:“可是你不是我爱的那一型。” 阿莎力故作愤怒地推开童晓晨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可是真心的。” “我也是真心的。”童晓晨无奈道。 “那你喜欢哪一型?”阿莎力顺势问道。 童晓晨沉思片刻后道:“我喜欢志同道合型的。” “这样的女人太难找了。”阿莎力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大概得单身一辈子了。” “谁说我一定要找女人?”童晓晨反问道。 “你既然自我认知是个男人,那肯定是要找女人呀?”阿莎力道。 “在我看来,情投意合是不分性别、年龄和种族的。所以,我不要设置界限。”童晓晨似乎对这个问题已经思考很久。 “你可真是一个分裂的怪人。”阿莎力仿佛看着一件稀有物件一般。 “有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童晓晨狡黠地眨眨眼道。 …… …… 阿布图是个矮小瘦弱的男人,躬着背,眼神犀利,仿佛对每个人都设定了不可逾越的界限。阿布图混迹在人群中死死地看着维罗妮卡。每当维罗妮卡的臀部激烈摇晃的时候,阿布图的嘴角总会透出一丝笑意,仿佛看到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象。 童晓晨骑在阿彪身上,没有下马,这是一个绝佳的观察阿布图和人群的时机。 阿莎力已经下马,加入了吉米娜和维罗妮卡当中。阿莎力一来,就开始鼓噪,大声道:“今天最好的演出还没有开始呢。没有阿莎力的演出就不是最好的演出。阿莎力的活力和热情会融化你们在场的每一位。” 阿莎力天生的自信不知道从何处来。大概是从神的力量上来的吧。 不过,当阿莎力提好裙子,做出一个预备的舞姿的时候,他昂起的脖子又充分验证着他的自信是源自他自己。 伴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的时候,在那优美而又力量的舞姿中,你又会确信,阿莎力的自信就是原则他这副身体本身。 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柔美中蕴藏着无限的力量。周围的人掌声不断。阿莎力说的没错,有他在的地方,才有最好的演出,才有最有力量的热情。 有人送花给阿莎力,称赞他的舞姿。阿莎力丝毫没有停下来,用嘴叼着花枝继续舞蹈。那朵娇艳的花与他耳边的花饰相映成趣,也与他的热情相辅相成。 阿莎力一个垂眼,双手在空中有节奏地拍着。脚步随着鼓点不断轻移。腰肢上的柔美不属于任何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曲终罢,阿莎力拿下花,行了一个礼。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好。 阿莎力拿着收钱的罐子道:“既然你们这么爱我,那现在就是表达爱意的时候了。没有你们的支持,阿莎力连饭都吃不饱,自然没有跳舞的力气了。” 有些人掏出零钱扔进罐子,有些人则直接扭头走了。阿布图站在最前面,当罐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扔了一个铜板进去。 阿莎力道:“阿布图老爷,你永远只有一个铜板。什么时候也给阿莎力涨涨价?” 阿布图的眼睛中闪着精明的光,抱歉道:“阿莎力,你也知道我老婆管得严,所以,绝对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了。若是没有老婆,我一定拿出许多钱给你,让你只为我一人表演。” “阿布图老爷的嘴今天是摸了蜜吗?”阿莎力轻佻地在阿布图身上打了一下,“不过,阿莎力最喜欢听别人的甜言蜜语了。” 阿莎力想起童晓晨拿自己与维罗妮卡比较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便拉着维罗妮卡站到阿布图面前道:“阿布图老爷,如果真的选一个人只为您一人表演,你是会选维罗妮卡还是我呢?” 阿布图何等老奸巨猾,精明道:“那要看你们两个各有什么特色了。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 “阿布图老爷也看了不少我们的表演了,心里肯定有数,也有个先后。你且说说,权当玩笑。反正跳舞跳累了,也需要休息一下。”阿莎力极力说服道。 童晓晨看着这一切,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他现在总算明白阿莎力是一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女人了。因为只有真正的女人才会因为这种不经意的玩笑话而斤斤计较,放在心上,这就是最为常见的妒忌。 “阿布图老爷,我再次强调一下,你要选的是带回去表演的人,而不是其他……”阿莎力用强调的语气提醒道。 阿布图的脸似乎有些红了,大概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他咳嗽两声道:“这个……这个跳舞嘛,自然是阿莎力更有活力。如果想要有生命热情的舞蹈,自然选择阿莎力。如果想要婉转一些的,自然选择维罗妮卡。总之,你们两个各有千秋吧。” “阿布图老爷,你似乎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阿莎力继续问道:“您个人的品味是什么?” 阿布图迟疑一下,眼角瞟了一下维罗妮卡道:“我喜欢婉转一些的。” 人群开始起哄,阿莎力觉得自讨没趣,有些沮丧,不过转眼又精神奕奕道:“看来阿布图老爷并不是个重口味的。”(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三章 阿布图老爷

“不过,我这样的重口味也自有人爱。”阿莎力在为自己解围。 人群中有人喊道:“阿莎力,我爱你!不要自暴自弃,有很多人爱你!”人群爆发出一阵笑闹声。 阿莎力啐了一口道:“哪个混小子说我自暴自弃了?阿莎力从来不会因为别人不爱自暴自弃,阿莎力永远都是自信满满的。” 人群开始鼓掌,大家佩服阿莎力的勇气,但也有人露出不信任和怀疑之色。 阿莎力叫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累了,明日再来吧。” 人群发出嘘声,似乎有些遗憾,还未看过瘾。 阿布图问道:“今日为何这么早就走?是不是刚才我的话惹恼了你?” “阿莎力怎么可能那么小气,阿布图老爷你想多了。”阿莎力嫣然一笑道。 童晓晨看在眼里,已经知道阿莎力的心灵是脆弱的。虽然表面上故作坚强,但在得不到别人认可的时候,还是会大为受伤。 童晓晨下马走上前去,道:“阿莎力,我们走吧。” 阿布图躬着背,用怀疑而警惕的眼光看着童晓晨,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 阿莎力知道童晓晨上来帮忙解围,便拖着童晓晨的手,甜蜜地说道:“瞧,爱我的人来了,所以,阿布图老爷,这才是今天要提前走的真正原因。” 阿布图上下打量了一番童晓晨道:“这人的相貌似乎并非本族人,他是……” “他是我的真爱,不管是不是本族人。”阿莎力抢过话道:“阿布图老爷,你的思想实在是太过老旧了,应该打开视野,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阿布图被这么一说,闷闷不乐地走了。虽然他非常富庶,但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国家,也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他的内心是惧怕开放的,所以,他只能永远缩在自己熟悉的地域。阿莎力不经意的话语恰巧刺中了他内心深处那个敏感的点。 每当阿布图感到无限自卑的时候,他总要从另一个人身上获得自信。由于自己的身体和相貌条件,他只能从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获取自信,比如阿莎力这类在街头卖艺的低贱人,或者儿童。 在阿布图看来,儿童是最好操控的,也是比较顺服的,所以从他们身上可以重获作为一个成年人的自信。而且孩子的面容纯真美好,心灵也纯洁善良,这是他所偏爱的。 阿莎力这一类人,有着男人的身体,却打扮的像个女人。阿布图觉得从他们身上可以获得无限的优越感。每当他把这类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力量充沛,精神抖擞。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长出了成倍的筋肉,已经超越了被他压在身下的人。 阿布图觉得自己再找维罗妮卡已经不可能,因为话语上似乎多有得罪。所以,他决定寻找一个可爱的孩童重建内心的自信。 阿布图的眼神不断在大街上扫着,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孩子的嬉闹声。这就是他要搜寻的对象。孩子们是最好控制的一个群体,只要给他们礼物和吃的,他们总会兴高采烈地跟着你走,甚至大声地说自己喜欢你。 这是一群七八岁大的孩子,他们正在玩着踢格子的游戏。他们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纯真充满了整个街道。 可是最为纯真的往往会遭到最为邪恶的破坏。 阿布图将眼光聚焦在一个小男孩儿身上。这个孩子有着一头黑色的卷发,眼睛大大的,睫毛翘翘的,皮肤非常白皙,小嘴殷红。这样的孩子再可爱不过,长相比女孩儿精致,但偏偏是个调皮的男孩儿。 阿布图悄悄混进这群孩子当中,对那小男孩儿说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孩子们总是最为善良的。 阿布图加入孩子们的游戏当中,说道:“我有一个更加好玩的。你们可愿意增加一些游戏规则?” 孩子一听有更好玩的,非常兴奋地叫道:“愿意!” 阿布图笑着道:“我们新的游戏规则是,赢了的人,可以任意指定一个人带走,而且可以要求那个人做任何事儿,那人必须服从。如果那人做的好,那么赢了的人可以将胜利的荣誉转交给那个服务的人。” 孩子们一听可以指挥别人,都兴奋的喊道:“太棒啦!” 没有哪个孩子会成熟到能够窥探这个游戏规则中的危险因素。但这就是阿布图对这些孩子下手,又不会出现任何闪失的策略。 阿布图加入了孩子们的游戏,躬着背踢格子。孩子们嘲笑他的姿势,可他一点也不介意。在他看来,只要他赢了,就可以计谋得逞,就算姿势再丑一点,也没有关系。 阿布图的踢格子能力是强悍的,一步也没有犯错,直接踢进了最远的地方,简直是最完美的一次。 孩子们都发出惊叹声,觉得阿布图实在是太厉害了。但与此同时,孩子们的斗志也被激起,他们可不愿意这么早就认输。 那个卷发的小男孩儿是孩子们中玩的最好的一个,所以孩子们都拱他上前与阿布图比试。 “比利,比利,比利……”孩子们开始起哄。 这个孩子名叫比利。他红着脸,积蓄了所有的力量开始了第一步。他的内心是激动和紧张的,他是所有孩子们的希望和期待。 比利踢的很好,只不过还不够好,在最后那一下,他踩线了,于是他失去了踢进皇冠的机会。 孩子们爆发出一阵可惜的叹息声。阿布图高兴地叫道:“你输了,哈哈哈,你输了!” 比利垂头丧气道:“输了就输了。” 阿布图将比利揽在怀里道:“不要沮丧,更好玩的游戏还在后面呢。如果你完全遵从我的指示,让我觉得很满意,那么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你的。” 一种对胜利的渴望激励着比利,刚刚还垂头丧气的他似乎瞬间来了精神。 孩子是最为纯真的,总是完全相信大人的话语,认为大人是不会骗人的。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大人都是撒谎精,也是阴谋家。(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四章 身体检查

阿布图用一块巾帕蒙住比利的眼睛,并且对其他孩子道:“现在我要带比利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比利要乖乖地跟着我走。你们要乖乖地等着我们回来。到那时,你们就会知道比利最后是否赢得了比赛。” 孩子们兴奋地叫道:“好!” 被蒙着眼睛的比利似乎也很兴奋,因为阿布图说要带他去一个美丽的地方。这个地方让他内心产生了很多期待和盼望。 阿布图所说的美丽的地方是一片玉米地。比利看到这块玉米地的时候有些失望,这并不是他心中所想象的美丽的地方。 “你不喜欢这里?”阿布图问道。 比利摇摇头道:“这里很普通,没有什么美的。” “可这里却是一个绝好的玩游戏的地方。”阿布图将比利带到玉米地中间道:“如果我们在这里玩躲猫猫的话,大概一天也玩不完。” 比利翘着小嘴道:“可我们又不是来玩躲猫猫的。” 阿布图抚摸着比利的小卷毛,疼爱道:“小比利,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下次一定带你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比利大大乌黑的眼睛中顿时闪出光彩,“真的?” “当然!”阿布图肯定道。 “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海边了。”比利认真说道:“我最喜欢大海了,蓝色的大海。” 阿布图掐了一把比利的小脸道:“大海,说定了。一定带你去。” 比利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三圈,紧紧抱着阿布图道:“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阿布图笑着道:“如果你听我的话,那我会对你更好。” 比利瞪着纯真的眼睛用力地点点头,此时此刻,他非常喜爱这个有些老又有些丑的阿布图。 阿布图抱起比利道:“现在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我要开始检查你的身体了,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和指示。” 比利嬉笑着点点头。阿布图将比利平放在玉米地上,高高的玉米杆遮挡了丑陋的一切。阿布图的手在比利的身体上游走,他干瘦的手指就像在挑动琴弦一般触碰着比利柔弱娇小的身体。 罪恶的手指抚过孩子的下体,比利被这种抚摸弄得有些不舒服,叫道:“阿布图,我想撒尿。” “憋着!”阿布图严肃道:“医生正在检查身体,病人不能动。” 比利只要不说话,继续保持姿势,任由阿布图蹂躏侵犯。 阿布图的手指又来到比利的屁股上。阿布图看到娇嫩的屁股时,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就像饿狼看到一块肥美的鲜肉一般。 阿布图罪恶的手指在比利的****周围划着圈,他正在试探这幼小的洞穴。比利忍不住叫痛,可阿布图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比利开始哭泣,阿布图道:“这是检查身体的必须要忍受的痛苦。如果撑住了,你就赢了。” 比利的哭声渐弱,兴许是适应了这种疼痛,又或许是在强忍着这份疼痛。阿布图赞许道:“比利,你真是个好样的孩子。” 孩子在得到大人的赞许的时候,心里总是忍不住骄傲一番,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强者。 阿布图内心充满了****,连带着身体开始作出反应。他的另一只手在自己身下搔了几下,就开始脱裤子。他整个身体都因为激动而震颤着,脸也涨的通红。这种刺激是他无法从那母夜叉似的妻子身上得到的。 阿布图的屁股已经露出来,就在他准备侵犯比利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踹飞。阿布图足足腾空飞了几米,重重地摔在玉米地上,裤子挂在玉米杆上,整个人光着屁股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痛叫着。 阿布图大声骂道:“哪个失心疯的踹我?” “我!”阿布图抬眼一看,站在比利身边的正是跟阿莎力一道的外邦人。 童晓晨抱起趴在地上的比利,帮他穿好衣服,叮嘱道:“这样的游戏是危险的。阿布图不是好人,以后若有人要碰你这一块地方,一定要警惕,当然父母除外。”童晓晨指着比利的三角地带说道。 比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阿布图确实弄疼了他,所以他也认为阿布图不是好人。 “去吧,比利,去找你的同伴。”童晓晨道。 比利道:“可游戏还没有分出输赢。” “那肯定是你赢了。”童晓晨指着摔在地上的阿布图道:“得胜的人都是站着的,哪有趴在地上的。” 比利欢天喜地地走了,他要去告诉他的同伴们,自己是最终的胜利者。 童晓晨拎起阿布图道:“我这就带你回去,让你老婆和路人看看我们阿布图老爷没有穿裤子的贱样子。” 阿布图听到老婆二字,立即慌了神,求道:“不行,求求你,不要让我老婆知道。要不然我后半生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实在太过丧心病狂。我若不教训你,心里恶气难除。”童晓晨厌恶地看着光着屁股的阿布图。 阿布图竟然哭起来道:“我也是个可怜人,求你放过我吧。我喜欢孩子也不是我情愿的,这是一种天生的情结,我自己也没办法。” “既然犯了罪,就要有惩戒。别人没法惩戒你,我便来代替。”童晓晨道。 “你要怎么惩罚都可以,但请你不要告诉我老婆,也不要弄得人尽皆知。求求你了。”阿布图满眼都是恐惧之色。 童晓晨道:“听说你很有钱?” 阿布图缩头缩脑道:“哪里有什么钱?都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富庶而已。” “我听说你不光有钱,而且舍不得用钱。这样吧,为表惩戒,就罚你一千两金币吧。”童晓晨说道。 阿布图光着屁股就从地上跳起来叫道:“我哪里有那么多钱?你让我交一千两金币,还不如杀了我!” 童晓晨笑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可是有名的快刀手,杀人对于我来说实在太容易了。杀了你这种人也好,以后这一带的孩子们也就安全了。其实,与罚钱相比,我更愿意杀了你,毕竟斩草除根是最佳的解决之道。”(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五章 犯错的代价

童晓晨说罢,已经拿出毓秀剑顶着阿布图的心脏。阿布图见这人来真的,紧张的浑身发抖,磕头求道:“不,不,不,我不想死,请你不要杀我!” 童晓晨又加强了几分力道,“放心,我这一剑会很快,你死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痛苦和知觉。我一向仁慈,不愿意别人多受一份额外的痛苦。” “求你不要杀我。”阿布图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那是恐惧的眼泪。 “你不想出钱,又想要保命。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童晓晨道。 “我……我出钱……我出钱……”阿布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 “现在就跟我回去拿钱吧。”童晓晨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想要保命,立刻兑现钱的事情。” 阿布图为难道:“你也知道我最怕我老婆了,平白无故地要拿那么多钱,她一定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得想个主意将钱套出来。” “阿布图,你活的可真是男人。能活到你这个份儿上也真是为难。”童晓晨道:“你确实有你的难处,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要么钱,要么命,你自己考虑。” 阿布图见没有协商的余地,硬着头皮道:“我尽量试试。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一定不会耍什么花招的。” 阿布图穿好裤子,被童晓晨押出了玉米地。童晓晨吹了个口哨,阿彪就欢快地跑了过来。 童晓晨带着阿布图回到家中,刚一进门,童晓晨就被装潢的富丽堂皇震慑住。他说道:“好你个阿布图,一点也不老实,一千两金币便宜你了。” “一千两金币可是说好了,再不能高了。”阿布图生怕童晓晨再坐地起价,赶紧道。 两人还未走到内堂,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叉着腰,骂骂咧咧地走出来道:“你个老不死的,出去这么久才回来。” 那女人过来就拎着阿布图的耳朵,丝毫不留情面。阿布图痛的呀呀直叫,口里求饶道:“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女人满脸横肉,斜眼看着阿布图旁边的童晓晨道:“他是谁?” 阿布图道:“一个朋友。” “带朋友到家里不用先向我汇报一下吗?”那女人怒目圆睁道。 “事出紧急,所以就没有汇报。”阿布图道。 童晓晨有些不耐烦道:“阿布图,我的时间是非常有限的。” 阿布图赶忙躬身点头道:“是……是……我知道。” 那女人看向童晓晨的眼光就更加疑惑了。阿布图附在那女人耳边道:“老婆,我要一千两金币。” 那女人一听立马跳脚道:“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好大的胆子,狮子大开口。” 阿布图见女人发怒,立马拿手护着头。女人的拳头已经如雨点一般落在阿布图的头上和身上了。 打了一阵后,女人方才罢手。童晓晨干咳两声。 阿布图知道进退两难,挺起躬身的背部,面红耳赤,大声骂道:“臭婆娘,我让你拿钱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让你拿多少就拿多少。这钱都是我赚的,你只不过负责管理。我不发火,你还真上天了,信不信我明天就休了你。”阿布图说完这些话仿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额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女人似乎从未受过这一遭,瞪着眼睛看着阿布图,有些不可思议。随即,那女人重重打了一下阿布图的头,怒道:“你吃错药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怎么不敢?你是我老婆,要么听话,要么滚蛋。”阿布图硬招似乎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 那女人何曾受过阿布图这种态度,没有接着强硬下去,反而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维持着、管理着,你竟然这般对我。一言不合就要休了我。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嫁给你这么一个大混蛋。要什么,没什么。” 女人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地面,仿佛受尽了委屈。那些肥肉随着身体的动作不住地震颤,每一下都富有节奏感。 童晓晨被这样的画面逗得心里发笑,但表面上还是一脸严肃。 阿布图鼓起勇气,踢了一下在地上撒泼的女人,大声道:“还不快去拿,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女人止住哭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动物一般看着阿布图,随后乖乖地去屋里取钱。 阿布图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怒气这么有效,家中母夜叉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乖乖地听从自己的命令。阿布图感觉一个全新的自我正在重建和更新,这种感觉棒极了。 童晓晨拿到了整整一千两金币,临走时,对阿布图道:“可别再想着对孩子干那些事儿了。就算我走了,也会找人看着你的。如果你再干这种勾当,就不是钱可以解决的了,你这小命一定不保。” 阿布图垂首唯唯诺诺,不敢用正眼看童晓晨。 …… …… 童晓晨带着一千两金币来到森林中的小木屋。阿莎力见童晓晨回来,高兴道:“赶紧坐下来吃饭,饭菜都快凉了。” 童晓晨将那装着金币的盒子放到桌子上道:“你们的后半生有保障了。” 阿莎力打开盒子一看,装满了金币,诧异的合不拢嘴。吉米娜和维罗妮卡也很震惊,他们从没看过这么多金币。 “你……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金币?”阿莎力忍不住问道。 “放心,肯定不是不义之财,你们只管放心用好了。这也是我对你们的报答。”童晓晨道。 “可是一下子有这么多钱,我们还是无法相信。”阿莎力道。 “阿莎力,你不是问我你的价值究竟高于还是低于十个铜板吗?”童晓晨道:“我曾经跟你说你是无价的。瞧!就算是这一千两金币也抵不过你的价值。” 阿莎力听完这番话,内心非常感动,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价值得到认同,这种感觉再好不过了。 他看着童晓晨,只觉这人真是一个神奇的外邦人,又想或许是神看他们生活的太过辛苦,所以派遣这样一个人来帮助他们脱离苦难。(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六章 铁罐雇佣兵

童晓晨临走之前,将如何获得一千两金币的秘密告诉了阿莎力。阿莎力笑的前俯后仰,觉得童晓晨真是绝了,将阿布图弄了前后不是人,而且白白得了这么一大笔钱。 童晓晨传授了一些粗浅的擒拿功夫以及点穴功夫给阿莎力,叮嘱他看着阿布图,若是他再犯,一定好好教训他。 阿莎力答应一定看好阿布图,不让他再干那些亵渎孩子的事情。 就要走了,阿莎力、吉米娜以及维罗妮卡有些难受,舍不得童晓晨。但童晓晨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想通之后,无论面对何种别离,都不会不舍和难过。 童晓晨抱了抱三人,叮嘱道:“好好生活。” 阿莎力哭的稀里哗啦,泣不成声。童晓晨帮他擦去眼泪,笑道:“阿莎力的眼泪最多,止也止不住。” 阿彪已经不耐烦地在旁边轻跺着马蹄。阿莎力骂道:“阿彪你急什么?一只臭马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阿彪似乎听懂了,拿尾巴重重地打了一下阿莎力。众人皆捧腹大笑。 大笑之际,童晓晨隐约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大概有二十个人左右的样子,正在慢慢逼近。空气的氛围似乎暗藏杀机。 童晓晨示意他们安静,侧耳倾听。那脚步声又更加近了。 童晓晨紧紧地握住毓秀剑,示意三人进屋。杀机一步步靠近,连阿彪都变得异常安静。 这是一个二十人组成的方阵,他们就出现在小木屋前面,目标似乎就是绝杀童晓晨。因为这二十个人的眼睛一同紧盯着童晓晨。 这些人都穿着铁制的盔甲,井然有序的阵型显示着他们训练有素。他们沉着而冷静,似乎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阿莎力一见这些人便提醒童晓晨道:“他们是雇佣兵,要小心。一定是阿布图那个老鬼不服气,雇佣他们过来杀你的。我就知道阿布图那个老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童晓晨紧了紧手中的毓秀剑,喝道:“来的好。我若是干掉这些人,阿布图那个老鬼一定不敢再来烦你们了。” “你一个人打二十个人,你确定?”阿莎力质疑道:“你跟他们比就是瓦罐,而人家是铁罐。” “阿莎力,做人最重要的是自信。”童晓晨瞟了一眼阿莎力。 “但过度的自信会害死人的。”阿莎力捂着脸颊道。 “你还没见识过我真正的本事。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童晓晨已经摆好迎战的姿势,“别说二十个了,更多的我都打过。不过,你先退到屋里,以免我分心照顾你。” 阿莎力飞快地跑进屋里。雇佣兵的剑反射这刺眼的光,这是一种细长的剑,与中原的剑似乎不同。 这二十个穿盔甲的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自动将童晓晨团团围住,就像在围剿一头野兽一般。 面对这些铁罐,童晓晨知道只有寻找一击致命的破绽。这些人将自己的身体捂得这么严实,虽然保护的很好,但缺乏灵活性,这就是童晓晨可以利用的弱点。 二十把剑从不同的角度向童晓晨砍下来,挑过来,刺过来,但他们扑了个空。童晓晨整个人已经飞身跳到圈外,毓秀剑就像灵动的蛇一般扫向这群铁罐的脚踝。 这是这群铁罐没有防护到的地方。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声,这群铁罐一一跌倒。对付这群人根本不需要用上内力,只需要招式便可。这一招也是毓秀剑法的其中一式,最适合对付多人的招式。 不过,要将毓秀剑使用的像草地上灵动跳跃的蛇一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童晓晨有着奇高的武学天赋,所以在练习几次之后就能灵活运用到实战过程中。 阿莎力、吉米娜、维罗妮卡在屋子里看到二十个人迅速地倒下,而童晓晨就像一条蛇一般穿梭在这群人的脚踝之间,纷纷发出惊讶的赞叹声。 阿莎力大叫着:“童晓晨,好样的!”阿莎力现在才知道,童晓晨真的是一个男人,可以保护他们的男人。他看向童晓晨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深情,那是一种源于崇拜的深情。 童晓晨收回毓秀剑,拍拍手站在这群铁罐中间道:“回去告诉阿布图,就算派一百个人来也一样。要他每天都看护着自己的小命,因为我随时都会去兑现取他小命的承诺。” 那些雇佣兵一个个龇牙咧嘴地强忍着疼痛,互相搀扶着回去。他们看童晓晨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对手就像一个魔术师,可以凭空飞起,消失不见,还可以像一条蛇游走。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他们宁可不赚钱,也不想要再遇上这样的对手。 …… …… 阿彪在童晓晨战完之后就乖巧地来到身边。童晓晨飞身上马。屋子里的三人见童晓晨这就要走,赶紧飞奔出来。 阿莎力道:“你不用休息一下吗?刚刚对付了二十个铁罐,我觉得你应该休息一下。” “不了,阿莎力。我也没使多少力气,还是赶路要紧。否则,你又要浪费很多眼泪了。”童晓晨笑笑道:“我这人一向受不了苦情式的生离死别,所以还是赶紧走的好。” 阿莎力、吉米娜和维罗妮卡的眼神中尽是不舍。无奈该走的还是要走,不得不放手。 “你会回来看我们吗?”阿莎力的眼神中是祈求。 童晓晨重重地点点头道:“如果我能活着回去干完那一件大事儿,有生之年,我一定回来看你。” “你可不能骗我。我这人对这种事情可较真了。”阿莎力道。 童晓晨在阿彪屁股上一拍,阿彪就欢快地冲了出去。童晓晨回首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童晓晨一定不会食言。” 阿莎力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马,心中有无限的伤感,又有无限的期待。这一人一马终有一天会回来看他们。 童晓晨走远后放慢下来,他的心中亦有无限的不舍,可是前路要继续,他始终知道目标是什么。他从胸口掏出地图,下一站就是拜占庭帝国,阿蔚可能的所在地。(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七章 沙漠独行

童晓晨掏出地图的时候,有一个物件滑落到地上。童晓晨下马捡起一看,是一个银饰,中间还镶嵌着一块红色的玉石,似乎是一个古董。他不记得自己曾有这么一个物件,想来应该是阿莎力他们偷偷塞给他的。 童晓晨把玩着这银饰,放到荷包里,权且做个留念。看到这银饰就会想到阿莎力他们。 老僧口中所描绘的君士坦丁堡,那个拜占庭帝国的中心,让人心神向往。童晓晨本以为跨过迦毗罗卫国的国界线就是那座伟大的城,殊不知等候他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面对这黄色的沙海,童晓晨没有选择,只有越过。阿彪在他身下不住地踢着碎步,仿佛也对这片沙漠发愁忧心。 童晓晨调转马头,他不能带着阿彪一起穿过沙漠。如果穿不过去或迷路,就是死。阿彪没有必要跟他一起去牺牲。 童晓晨将阿彪放养在这片树林里,这里水土肥沃,有充足的青草。阿彪在这里应该可以生活的很好。 阿彪脖子上的缰绳被童晓晨接下来,这代表放生。童晓晨将那根缰绳系在最近的那个大树上,他想如果还能活着回来,就来这里寻阿彪。不过,想到阿彪毕竟只是一匹马,时间久了说不定已经投奔了新主人,不免嘲笑一番自己。 阿彪似乎知晓童晓晨的意思,眼神中尽是不舍和忧伤。童晓晨抱着阿彪的头,抚摸着阿彪的毛发,道:“阿彪,你且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如果我能找到阿蔚,并且活着回来,我们再一起回中原。前方这一片沙漠,你没必要跟着过去。我连自己都确保不了,更不能确保你了。” 阿彪点点头,童晓晨知道这是一匹通人性的马,但不知道它已经成熟到可以与自己对话,眼中一阵惊喜。 童晓晨走了,阿彪目送着,就像目送自己的老友一般,眼神充满不舍和期待。 …… …… 沙漠,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这黄沙变幻出不同的形状,丘陵状的、线条状的、岩石状的。可无论是什么形状的,它们本质上都是黄沙,毫无新意。 没有阿彪陪伴的童晓晨在这片沙漠上跋涉,显得渺小又孤独。烈日烧烤着、消耗着他的身体,他知道只要撑过身体的极限,便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对于个人身体的潜能,他最了解不过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蕴藏着无限的潜能,只待继续开发。没有阿彪,童晓晨也觉得没有什么。孤独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生活状态,多一个伴,或只身一人对他都是一样。 这一日,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因为他的小腿肌肉隐隐发胀,还有酸痛感。能够让他的肌肉达到这个程度的路程一定不少于二十里路。 夜幕渐渐降临,降临在这万里黄沙上。空旷和寂寥充斥着这片荒漠。夜晚有些凉,与白日的温差有些悬殊。童晓晨觉得有些累了,便靠在一个沙丘背后休息。 干粮和水是活命的源泉,所以必须尽可能的节省。前方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出这片人迹罕至的沙漠,所以一切都要省着点儿。 满天星斗,躺在沙漠上看星星似乎别有意境。看着看着,童晓晨就睡着了。 不知多久,只听一个柔弱的声音道:“请问你看到了我的狐狸吗?” 童晓晨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见一个小孩儿站在自己面前。这小孩儿长相太特殊了,金黄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珠,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身着绿色的衣服,带着一条黄色的围巾,跟他的头发颜色相映成趣。 在这片荒漠中,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小人实在太不可思议。童晓晨觉得自己在做梦,所以狠狠地咬了几下嘴唇,发现是有痛感的。 那小孩儿见对方并不回答,又再问了一遍,“请问你看到了我的狐狸吗?” 既然不是梦境,再奇怪的人也要应付,童晓晨直起身子回答道:“没有。” 那小孩儿眼中一片失落,面容伤心异常,就像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一样。 “你的狐狸长什么样子?”童晓晨有些于心不忍。 “我的狐狸长得很可爱,细长的眼睛,小巧的嘴,小巧的身子和尾巴。它说它是有名的沙狐,它是我在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朋友。所以请你帮我找它,好吗?”小孩儿说到那只狐狸的时候,神情非常骄傲。 “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童晓晨对这个小孩儿充满了好奇。 小孩儿眨着眼道:“我叫普朗斯。你呢?” “我叫童晓晨。” “我可以问你来自哪里吗?你的长相和装束实在太奇怪了。”普朗斯的黄色围巾被风一吹,轻轻地飘扬着。 “我来自遥远的东方。”童晓晨觉得没有必要对一个小孩儿说谎,“你呢?你的样貌和装束对我来说也太奇怪了。” 普朗斯与童晓晨并坐着,他指向天空中的一颗明星道:“喏,我就来自那个星球。我的星球叫b612,它是无数行星中的一颗。” 童晓晨只觉得这小孩儿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竟然说自己来自星星,忍俊不禁道:“我不相信。如果正如你所说,你又是如何到这里的?” “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普朗斯有些不明白,他接着道:“我的星球很小,只够容纳我、一颗猴面包树,还有一朵玫瑰。我每天都要去锄那些猴面包树的种子,不然它们会侵占土地,我的星球就会爆炸,被它们占领。我每天还要浇灌那朵娇弱的玫瑰,她是那么美丽又弱不禁风。” 童晓晨看着说的真诚的普朗斯,只觉得这小孩儿编故事的能力实在是高超,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普朗斯接着道:“我每天要看十次日出,十次日落。我的星球实在太小了。只有我一人独住。” “所以,你觉得太无聊了,便来这里玩耍?”童晓晨试着进入普朗斯的逻辑,用他的思维去推测。 “其实,我已经旅行了很多个星球,在这颗蓝色星球上恰好碰到了你。”普朗斯认真地说道。 童晓晨看着这个自称是星球旅行者的小人,觉得他的表情认真极了,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八章 普朗斯的旅行

童晓晨起初觉得,这孩子可能在沙漠里呆久了,出现了幻觉或者精神有些错乱。可看普朗斯的眼神和表情,都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他觉得自己可能太狭隘了,所以面对这种未知,应该换位思考,尝试着去理解。 在这片荒凉孤寂的沙漠中,童晓晨和普朗斯聊起天来了。 “你知道吗?大人实在太奇怪了,他们永远都不懂我的意思,也不认真听我说话。”普朗斯道。 “我也是大人,所以,你也觉得我奇怪。”童晓晨问道。 普朗斯细细审查了一番童晓晨后道:“你这个大人有些不一样,至少你愿意认真听我说话。所以,我才能跟你交谈。” “普朗斯,说说你的经历吧。我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还要完成一件危险的事情,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多说一些奇遇给我听听,我就当我自己也经历了这一切。”童晓晨闭上眼睛,将手放在头后。 “大人其实非常笨,你画一幅画,他们连看也看不懂。你说气人不气人。”普朗斯道。 “你画了什么?”童晓晨好奇道。 “我画了这个。”普朗斯用手指在黄沙上勾勒出一幅图案。 童晓晨借着月光看了一眼道:“这个很容易啊,你画了一个肚子里装着大象的蟒蛇。不过,蟒蛇的心可真大呀,竟然连大象都吞的下去。” 普朗斯惊喜地看着童晓晨,仿佛找到知心朋友一般,“你看得懂我的画,太好了!那些大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总是认为我画的是一顶帽子。” “看来他们一定都不懂你,也不了解你。”童晓晨看着撇着嘴的普朗斯道。 “他们不懂我,我也不懂他们的世界。”普朗斯道:“他们的世界只有数字、金钱、名利。我什么也听不懂。他们还要说我笨。” “在这个世上,能够找到一个听得懂我们说话的人本来就不容易,但还是有,所以总不要放弃。”童晓晨似乎很理解普朗斯的苦恼,“说说你的星球旅行吧。” 普朗斯道:“我去到的第一个星球,那上面住着一个国王。可是整个星球只有一个国王,再没有别人。” “那国王怎么统治别人?” “国王非常傲慢自大,他看到我来了,非常高兴,他觉得自己终于有可以统治和管辖的对象了。所以,他说要赐我司法大臣的职务。我拒绝了,他非常不高兴。可他忘了,我根本不属于他的星球。” “看来那个国王活的也很寂寞心酸,无人统辖,只能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我去到的第二个星球,那上面住着一个数字狂人。他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数字,看到我,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他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普朗斯接着说道。 “他在计算什么呢?” “什么都计算,计算自己、别人、世界,所有的一切他都以数字来计算。” “这样的人活着真累啊!” “可是那人却不觉得,他觉得这种方式是最有意义的生活方式。” “再说说你去的第三个星球。”童晓晨觉得跟普朗斯聊天真神奇,可以了解到很多未知。 “第三个星球上住着一个点灯人。这人永远重复着点灯和熄灯的动作。到了某一个时刻就要点灯,仿佛那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使命。” “他没有别的生活吗?” “没有,只有点灯。” “这样的人活着真无趣啊!” “可不是,但那人却自得其乐。” “兴许他内心并不是快乐的。” “内心我不知道,但至少表面上他似乎是很幸福的。” 普朗斯跟童晓晨讲述在所有星球的奇遇,那些神奇的人在普朗斯的口中变得更加神奇。 “在我们这颗星球上,你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吗?”童晓晨问道。 “你们这颗星球上,人实在太过了,太拥挤,也太吵闹不安。我好不容易才寻得这么个清静的地方,这里是让我感觉最舒适的地方。最为重要的是,我认识了我的朋友狐狸。”普朗斯开心道。 “我们这里与你的星球相比确实太拥挤,你可以一个人自在地活在自己的星球上,而我们这里必须求同存异,共生共长。如果冲突无法调节,那么便会爆发战争。”童晓晨突然觉得自己的这颗星球有些悲哀。 “战争?战争是什么?”普朗斯对这个新鲜的词似乎很感兴趣。 “战争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打斗,要拼出胜负,拼个你死我活。”童晓晨觉得可能很难解释的更明白,接着道:“就像你每天都要铲除猴面包树的种子一样,如果不铲除,就会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 普朗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想可能只要将猴面包树换成另一个人就可以理解了。可他还是不明白这所谓的战争是为了什么。他铲除猴面包树的种子是防止星球爆炸,这是危及生存的问题。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是为了什么?难道人不战争就没办法生存吗? 普朗斯有些忧伤,童晓晨体察到,便问道:“你怎么了?” “我有些想念我的那朵精心浇灌的玫瑰了。”普朗斯对着遥远的星空发呆,“不知道她只身在星球上是否寂寞,是否挨冻了。” “看来你真的很爱你的玫瑰。” “我的玫瑰非常娇弱,受不得一丝风寒。她总是咳嗽,必须要精心呵护。” “我们这里也有很多玫瑰,你若是太想念她,我可以带你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玫瑰园或者玫瑰花海。” “不!我的玫瑰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玫瑰,她跟你们星球上的任何一朵玫瑰都不一样。”普朗斯垂眼道:“她是独一无二的。” 童晓晨未曾想到普朗斯竟然是一个如此痴情的孩子,连对待玫瑰也只认自己所浇灌的玫瑰。他不禁有些感动,劝慰道:“放心吧,普朗斯,你的玫瑰知道你这么担心她,一定会好好活着,等待你回去的。” “真的吗?”普朗斯道:“可是我离开的时候,我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带着这种不愉快分离才能催生更深的思念。相信我,你的玫瑰一定早已忘了那些不愉快,****想着见你呢。” 普朗斯面上闪出喜悦的神情,刚才的不快和担心统统不见了。(未完待续。)m。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追击沙狐

普朗斯说的累了,就躺在童晓晨怀里睡着了。童晓晨也觉得累极了,沉沉地睡过去。 第一道刺眼的阳光射来,童晓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沙漠里的白日骄阳出现了。普朗斯仍然躲在童晓晨怀里,似乎不愿意醒来。 童晓晨拍拍这个小人的背,轻声唤道:“普朗斯,走,我们去找你的狐狸朋友。” 这句话果然非常有用,普朗斯很快便跳起来,高兴道:“真的吗?你愿意陪我去找狐狸?” “反正我也要行走,越过这片沙漠,所以一起找吧。”童晓晨牵着普朗斯的小手。 普朗斯苍白瘦弱的脸颊上透出喜悦的光彩。在沙漠的骄阳之下,一个负剑之人、一个金黄头发的小孩,他们共同行走在这片空旷寂寥之地。 行走了半日,二人连一只沙狐都没有碰到。普朗斯多少有些失望。童晓晨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普朗斯坐下来,童晓晨拿出干粮和水分给普朗斯。普兰斯大概太渴了,咕咚咕咚地喝下了所有水。 童晓晨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喝掉所有水,干粮拿在手上不知该拦下还是任其继续喝。 普朗斯舒爽地发出一声叹息声,抱歉道:“我实在太渴了。” 童晓晨哭丧着脸道:“你把水全喝了,可我们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赶。不知道何时才能碰到水源。可能我们在找到狐狸之前,就已经被渴死了。” “不会的。”普朗斯坚定地说道:“会找打水源的。” 童晓晨啃着干粮,没有水只好硬生生地吞下去。他多多少少有些生气,觉得普朗斯太不懂事儿了,连一口水都没有留给他。而普朗斯那一副坚定能够找到水源的姿态又让他觉得不可信。 二人继续赶路,再没有别的话语。 普朗斯怯生生道:“童晓晨,你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会?”童晓晨故作轻松道。 “可我感觉你似乎生气了。因为水的事情吗?”普朗斯道。 “水确实是大事儿,可我就算生气也没有任何用,还不如省点力气继续赶路,如果能够找到水源自然更好。”童晓晨说道。 普朗斯快步跟上去,牵着童晓晨的手,弱弱地说道:“对不起。” 这样的道歉总是让童晓晨心痛,看着文弱又苍白的普朗斯,童晓晨蹲下笑着道:“我是大人,没有那么容易生气的。” “你不是大人。”普朗斯斩钉截铁道:“你是我的朋友。” 童晓晨嘻嘻笑道:“我是大人,也是你的朋友。” “大人从来都听不懂我的话语,可你听得懂,所以,你不是大人。”普朗斯继续道。 “凡事都不要太绝对了。”童晓晨轻轻捏了一下普朗斯的翘鼻子。 沙地上一阵骚动,童晓晨看到几个娇小的身影从沙丘边一闪而过。普朗斯惊喜地叫道:“沙狐!” 童晓晨抱起普朗斯运起轻功,身影在沙丘见快速移动。沙狐这种迅捷灵敏的动物无法摆脱他的跟踪。 普朗斯未想到自己的朋友有如此本事儿,指着沙狐大叫道:“快追,快追!” 童晓晨的步伐就像幽灵一般。沙狐不安地回头,只差一尺的距离,他始终跟这沙狐保持着一尺的距离。 “它似乎并不是你的狐狸朋友。”童晓晨道:“它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跟着它总比乱找要强上许多。”普朗斯说道。 童晓晨不得不承认,普朗斯说的有道理。所以,他继续提着气,身形快速地在这沙漠上穿行。 远远看过去,人们肯定会误认为这沙漠上出现了一个幽灵,又或者认为凭空出现了海市蜃楼。 沙狐在一口井边消失。童晓晨欣喜万分,没想到跟着沙狐竟然找到了难得的水源。虽然没有找到普朗斯的狐狸朋友,但这口井就是救命的井。 “瞧!我说过一定会找到水源的。”普朗斯指着井道。 童晓晨将这小人放下来道:“抱着你一路,我手都快断了。赶紧给我打点水上来,到现在一口水还没喝上呢。” 普朗斯倒也听话,乖巧地汲水。因为他看到童晓晨的嘴唇已经干裂,泛起了苍白的死皮。 童晓晨一头扎进普朗斯汲上来的水,从头到脚的清凉瞬间袭来,这种感觉实在太过舒心了。咕咚咕咚,童晓晨感觉自己差不多喝了半桶水,整个人才直起身子。 普朗斯就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童晓晨。童晓晨鞠了一点水,淋湿了普朗斯金黄色的头发,“你要不要洗个澡?再汲一桶水上来,从头浇到脚那才舒爽。” 普朗斯摇摇头道:“我不要,我并不是那么热。再说,黑夜就要来了,待会儿一定冷。” 童晓晨不得不佩服普朗斯的理智,拿着水壶说道:“你帮我将这水壶里灌满水吧。” 普朗斯没有拒绝,又打了一桶水上来,将水壶灌满了水。 “还是没能找到它。”普朗斯又是一脸忧郁。 童晓晨舒心地躺在井边,“茫茫沙漠,要找到一只小狐狸,无疑大海捞针,你应该有点耐心。毕竟我们的星球如此大,可不比你的那颗星球。” 普朗斯觉得童晓晨说的有道理,只能点点头,不过他内心还是迫切想要找到狐狸朋友。 “我们追了半天那只沙狐。那只沙狐毕竟是你那狐狸朋友的同类,可能还会说起我们呢。”童晓晨劝慰道。 普朗斯眼睛发亮,他觉得童晓晨的想法太妙了,“你说的没错。它听到消息,一定会来找我们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童晓晨不想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让普朗斯如此兴奋,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心中不自觉地笑起来。他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言语就高兴或生气,再简单不过了。 普朗斯靠在童晓晨怀里,看着遥远的行星,眼皮渐渐沉重,昏昏睡过去。童晓晨看着脸色苍白的普朗斯,总觉得这个孩子缺乏那么一点生机,似乎身子特别弱,也特别容易忧郁伤心。(未完待续。)m。 第二百九十章 一支队伍

第二日清晨,普朗斯早早就醒了,满怀心思地望着远方,等待着他的狐狸..lā·可昨天那只沙狐似乎并没有把消息传出去,他的狐狸朋友并没有来。 童晓晨拍拍普朗斯的肩膀道:“既然它没来,我们便去找吧。” 普朗斯抬头略带忧伤地看着童晓晨,苍白的脸更显孱弱:“我很担心狐狸,它可能遇到了困难,说不定已经死在哪一处了。” 童晓晨知道普朗斯是个忧郁的孩子,但不知道他竟如此悲观。不过,普朗斯就算再悲观绝望,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只是在自己苍白孱弱的小脸上写满忧郁。这种忧郁跟一个孩子实在很不搭调。 童晓晨领着忧郁的普朗斯继续前行,只要有水有食物,还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在这沙漠中就不成问题。童晓晨原本以为自己要独自穿行这片荒漠,说不定好几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又要陷入无尽的孤独中。普朗斯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苦行,这是一个额外的惊喜。 …… …… 骆驼的铃铛声由远及近,这是一支由人和骆驼组成的队伍。五只骆驼排着队慢悠悠地走着,最前面两只骆驼各载一人,后面三只骆驼则驮着行李物件。??要·后面跟着七八人的队伍。这些人从头到脚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这空寂的沙漠中,出现这样一支队伍有些奇怪,但童晓晨和普朗斯却是兴奋的,这是他们在沙漠中头一次遇到这么多人。 不过,这些人的眼神并不是特别友善,警惕地看着逐渐靠近的童晓晨和普朗斯。 童晓晨向领头的人欠身施礼,那人高坐在骆驼上点点头。 一阵鼓噪声传来,似乎有东西在乱窜。眼尖的普朗斯指着挂在骆驼身上的笼子叫道:“瞧!我的狐狸朋友。” 狐狸看到普朗斯,在笼子中不安的跳动,想要挣脱牢笼跑出来。普朗斯兴奋地冲过去,对旁人视若无睹。此时在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狐狸朋友。 不过,童晓晨的眼里不仅有这只狐狸,还有那些虎视眈眈警惕地看着他们的人。这些人见普朗斯冲上去,眼神立刻变了,其中已有杀意。 在普朗斯就要触碰到那笼子之前,其中有两个人上来拦住了,毫不客气地就将弱小的普朗斯撞倒在地上。??· 被撞倒的普朗斯双手撑着地,委屈道:“那是我的狐狸朋友,请你们放开它。它最不喜欢被关着了,它是一只爱自由的狐狸。” 领头的那人这才开口道:“这是我们捕获的沙狐,是我们的财产。请你不要接近。” 普朗斯道:“不!它是我的朋友,不是你们的财产。” “沙狐不是人,既然被我们捕获,自然就是我们的。”那人的态度非常强硬,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不耐烦。 “你们抓一只狐狸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发发善心将它放生,好还它自由。”普朗斯继续为狐狸争辩。 “这沙狐最擅长辨别方向,可是沙漠中的珍宝。我们怎么可能拱手让人?”那人略带轻蔑地说道。 “你们真是太霸道了!连一只狐狸都不肯放过。”普朗斯觉得这个星球上有些大人实在不可理喻,苍白的小脸因为情绪激动微微透着红色。 领头那人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那手下的两人似乎知晓其意,走上前,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将普朗斯远远地抛了出去。 一个羸弱的小孩儿若何经得起两个壮汉的抛掷。这种抛掷多半会令普朗斯受伤,因为力道太大。就在普朗斯被抛在空中的时候,童晓晨已经飞身跃起,伸手抱住了普朗斯,安全落到地面。 普朗斯紧紧抱住童晓晨的脖子,似乎被吓坏了。童晓晨安慰道:“不用怕,我在。他们不会欺负你的。你的狐狸朋友,他们也会乖乖地放了的。” 普朗斯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那领头的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童晓晨,似乎对他刚才的举动颇为讶异。其余人的眼神中也透露着惊讶和疑问。他们不知道这人为何能够凭空飞起,接住那个小孩儿。不过,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确实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你们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儿,有意思吗?”童晓晨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那些人见童晓晨来势汹汹,都蓄势待发。领头之人道:“是这小孩儿太不识抬举。”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再不识抬举,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负他。”童晓晨指着笼子中的沙狐道:“他的狐狸朋友,我今天也是要定了。” 那人冷笑一声道:“这沙狐你万万不可能拿走,否则,我们就不会像刚才那般仁慈,只是赶走你们。” “这沙狐我今天要定了。”童晓晨再次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语。 那人的眼神已经由冷峻变成了愤怒,“不知死活的人,阿拉降罚,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儿了。”童晓晨的毓秀剑已经紧握手中。 这些纷纷掏出武器,准备迎战。眼神已经变成完全的敌意。 童晓晨指着背后的沙丘对普朗斯道:“你去那边等着,不要出来。” 普朗斯乖乖听话,躲到了沙丘的背面。童晓晨剑锋偏转,对付这群人应该不需要太多力气,这是他的想法。 不过,真正开始交战的时候,童晓晨便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些人虽然不懂武功招式,可一个个都训练有素,力量和技巧都非常到位。如果没有推断错,这些人应该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面对训练有素的人,唯有技巧可以取胜。所以,童晓晨的剑灵活地在这群人之间游走,用巧劲化解这些人的强劲力道。 童晓晨并不想伤害这些人,他只想为普朗斯找回沙狐,所以,每一剑都留有余地,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毓秀剑法的威力。 刺和挑的方式讲究的就是快准狠,但狠这一点要收着,所以童晓晨改成了斩。这些人蒙面的白色头套,在童晓晨的毓秀剑下变成飘洒飞扬的雪花,烈日下显得特别晃眼。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仁慈的代价

这些人的面目暴露出来,一个个的表情都很愤怒,仿佛被别人揭了老底一般恼羞成怒,自尊心受到极大的创伤。 其中有几人面部已经显出恐惧的神情,不住地往后退。那领头之人仍然坐在骆驼上,大叫着:“给我上,不要怕,你们是为了真神而战。战死是一种赐福,回到真神的身边,享受真神永生永世的爱。” 那几个害怕的人听得这些话语后,果真变得沉着稳定,拿着武器的手也不再颤抖。眼神中透露着深刻的杀意。 童晓晨不想杀人,也不想真的伤人。但面对一群愤怒的人,做到完全不伤及任何人似乎又不可能。不过,擒住那领头之人似乎是将伤害控制在最小范围的最佳方式。 毓秀剑脱手而出,直击那领头之人脸面上的白色面罩,那人偏头一转,剑锋险险擦面而过。童晓晨的身形已经抢上去,飞身跳上骆驼的背脊。那骆驼受惊,一阵颠簸,童晓晨趁机将那人一把扯拉下来。 那人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立即跳起来,拳头捏紧,脚步摆动。一击重拳迎面而上,这拳头相当有力量,童晓晨一个侧掌拦住那人的手腕,一个推手,化开那人强劲的力道。 那人不疾不徐,一个踢腿压向童晓晨的头顶。这一腿如果真的击中,只怕天灵盖会碎。童晓晨已经感受到这人巨大的力量,一个侧身绕到这人身后,大拇指已经抵在那人的咽喉处。 这大拇指上戴的真是峨眉独特的竹戒指,尖头抵死在致命处。那人一动也不敢动。 其他人一看领头的被擒,慌乱不已,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童晓晨淡然道:“沙狐还是给我吧。用沙狐换你一命,这笔生意非常划算。” 那人吩咐道:“沙狐给他。” 沙狐的笼子递上来,童晓晨并没有接,“放到沙丘那边,我的朋友自然会取。” 看着普朗斯拿走沙狐的笼子之后,童晓晨才押着那人后退。 “沙狐已经给你了,你要信守承诺放了我。”那人淡定地说道,似乎没有任何怨气。 “我现在放了你,你们一定不会放了我们。”童晓晨道:“所以,我得先确保我们安全之后,才能放了你。” 那人用坚定的口吻说道:“我以真主的名义起誓,一定会放你们走。你可以放开我了。那只沙狐就当我战败的惩罚。” 童晓晨将信将疑地看着那人,虽然只有两眼,但已经很可信。童晓晨决定相信此人,所以放开了他。 那群人纷纷围上来,生怕这人出任何闪失。那人道:“我们走!” 其他几人似乎还不愿意,想要教训的意思,被那人喝止。 童晓晨看着这群人走远方才去唤普朗斯。普朗斯正在沙丘后面跟他的狐狸朋友一起玩耍,脸上写满了童真,苍白的忧郁之情一扫而空。 “你真是个厉害的人,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幸福极了。”普朗斯道:“不过刚才那些大人却似乎很坏。你们这个星球上有些人真是可怕。” “普朗斯,我要继续赶路了,可能无法再陪伴你了。”童晓晨道。 普朗斯放下沙狐,拉着童晓晨道:“你陪我找狐狸,又救了狐狸,这次轮到我陪伴你了。” “我要穿越这片沙漠,到一个叫君士坦丁堡的地方。”童晓晨看向远方,想象着那座繁华城市的面貌。 “我的狐狸朋友方向感最好了,它一定可以帮助你找到那个地方。”普朗斯抚摸着沙狐光滑的绒毛说道。 沙狐仿佛听懂了一般,点了点头,就欢快地往一处奔过去。 童晓晨和普朗斯赶紧跟过去,这沙狐的速度非常快,稍不留神,就可能跟丢。 …… …… 及至傍晚,沙狐一直在奔走,童晓晨觉得有些累了,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便唤回沙狐,稍作休息,顺便补充一些食物。 童晓晨拿出斜挎着的水壶,倒水喝,这才发现水壶早已空空如也。可这期间没有人喝过水,这水竟然不翼而飞。再细细检查,那底部不知何时被人割开了一个小口,水在赶路期间不断流失。 再摸身上的干粮,也都没有了。童晓晨回想,只有在跟那群人交手的时候才与人接触过。一定是那些人动了手脚。难怪那人轻易地放过他,那人肯定笃定没有水和食物,在这沙漠里绝对撑不了多久。与其自己耗费力气去杀人,还不如由这人自生自灭在沙漠里。 童晓晨哭丧着脸道:“中计了!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我们死定了。” 普朗斯巴望着,“那些人真是坏呀。” “要是没有坏人也就没有好人了。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水和食物,不然真的很可能就死在这里了。”童晓晨心中有些后悔没有多加提防。 “我们再行一段路,说不定能够遇上人或者找到水源。”普朗斯乐观地说道。 童晓晨点点头,但不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这么幸运。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继续赶路了,与其坐在原地等死,还不如继续行走,后者总有出路和生机。 不知行了多久,还是未遇见一人,也未碰到水源。沙狐也变得虚弱,急需休息。童晓晨的嘴唇已经干裂惨白,面庞晒的发红,有些地方已经变黑。普朗斯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本来就苍白孱弱,对比没有那么明显。但那一身绿色的衣服和黄色的围巾始终包裹在身上。 童晓晨恍惚间觉得这普朗斯就是一棵绿色的小树,是沙漠中一抹不同的风景。 “扑通”一声,童晓晨倒地,他实在是太累了,加上未进食,又没有水,他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长夜将至,至少烈日不再有,可以缓解,带来一丝清凉。 可事实上,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虚弱的身体在寒冷的夜中瑟瑟发抖,让疲惫的身体更加虚弱。 童晓晨抱着普朗斯和沙狐,也没有觉得更加温暖一点。他干渴极了,他觉得如果此时此刻谁给他一滴水,也是巨大的恩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条臭虫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也没有那么多刚刚好。(?[〔童晓晨并没有等来一滴水,也没有等来沙漠旅人。只有星星点缀的黑色苍穹,无边的沙漠,以及怀中的小人和沙狐。 童晓晨觉得自己虚弱极了,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他用意志力强撑这睁开双眼,他知道一旦睡下去,就可能再也醒不来。他、普朗斯以及沙狐可能永远深埋在黄沙里。一阵沙漠风暴就可以抹平一切,就像他们从未来过这世上一样。 普朗斯和沙狐都没有动静,童晓晨用力摇着怀中的两个小东西,轻声唤道:“普朗斯,普朗斯……” “他睡着了。”一个尖尖的声音道。沙狐动了,爬到普朗斯身上,有爬到童晓晨胸前。 童晓晨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觉,这沙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口说话的。他苦笑着道:“我大概真的快要死了,狐狸怎么可能说话。” “狐狸怎么不可能说话?”沙狐尖尖的爪子在童晓晨身前挠着。 童晓晨揉揉浮肿的眼睛,将沙狐捧在手里细细端详道:“真的是你?” “可不是嘛。”童晓晨亲眼看到沙狐的嘴在动,吃惊极了,不过随后又黯然道:“反正我快死了,就算现一只会说话的狐狸又能怎么样?”。 “我也很饿,很渴,但绝对不会死。”沙狐道:“在这沙漠里,只要细细去找,总会有果腹的食物。” “我可不是你,你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沙漠里,自然有一套求生技能。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平原上,这沙漠对我来说极为陌生。”童晓晨道:“没有水和食物,我定是要死在这片陌生的沙漠里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沙狐似乎很好奇童晓晨的缺憾。 “只可惜这一趟不仅没能找到阿蔚,反而要死在半路上了。中原大地势必有一场大的浩劫了。”童晓晨不无感慨道。 “你着什么急?这不是还没死吗?撑一下也就过去了。沙漠的尽头就在前面不远处。再行个一天,我们就可以走出沙漠了。”沙狐鼓励道。 童晓晨无力地摇摇头,苍白的脸、干裂的唇写满了虚弱,“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生命力很强的人,就像你说的什么事情撑一下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你就算让我再走一步我都没有力气了。没有能量的补给,意志力抗不过身体需求。” 沙狐又用爪子挠挠普朗斯。普朗斯始终没有动静,这个小人本来身体就极为虚弱,现在就更加虚弱了。 “普朗斯为什么还不醒?”沙狐有些着急道。 “大概是太渴、太饿、太累了。”童晓晨无力地摇晃着普朗斯。 沙狐舔了舔普朗斯苍白的脸,有些忧伤道:“我的朋友不能死在这片沙漠了,我得为他做点什么。”说完,这沙狐就跳走了,度非常迅捷。 童晓晨看着消失的沙狐,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沙狐走了,现在连个说话的也没有,长夜如此漫长,一定会就此睡着的。” 昏昏沉沉当中,童晓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自己的手指,他是被痛醒的。 沙狐正在撕咬童晓晨的手指,见童晓晨醒过来,高兴道:“可算是醒了。” 童晓晨皱着眉头道:“你咬我干什么?痛死了!” “我不咬你,你怎么会醒呢?”沙狐叼着一只虫子甩到童晓晨面前道:“吃吧,这是我找到的食物。” 一只软体红虫在童晓晨手掌上蠕动,这红虫有上百只脚,形态接近蜈蚣,但是缩微版的蜈蚣。童晓晨皱着眉头看着这活物,想到要吃下一只活虫,心中不住泛起恶心。 沙狐见童晓晨勉为其难的样子,催促道:“这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出来的,自己都没舍得吃,你还不赶紧吃掉。” 童晓晨闻了闻那虫子,一股恶臭袭来,他摇着头道:“不行,这么恶心的东西,我才不会吃。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去吃一只臭虫。” 沙狐急的直跳脚,“你不吃就会死,到底是恶心事儿大,还是死事儿大?” 童晓晨被一只狐狸教训,而且这狐狸教训的还挺有道理的,一时间无言以对。不过,要他真的吃下一只臭虫,这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接受不了。 童晓晨的手指被沙狐咬出血,这份疼痛更加刺激了他的清醒,这虫子是万万吃不下的。那虫子不断在掌心蠕动,爬向出血的手指,仿佛那里有春天。 这虫子的行路倒是侧面提醒了童晓晨,自己的血也可喂养别的生命。 普朗斯仍在昏沉地睡着,童晓晨吃力地扶起他。甩开手中的虫子,将那只流血的手指塞进普朗斯的嘴中,这血既然可以喂养虫子,自然也可以喂养普朗斯。 沙狐看着这一切,有些感动道:“你真是个聪明的人,也是个善良的人。” “但我绝对不可能吃那只臭虫。”童晓晨说的斩钉截铁,生怕沙狐再逼迫他吃下那只虫子。 普朗斯受到鲜血的滋养,渐渐醒转过来。童晓晨看着怀中的普朗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哺养婴孩的母亲。只不过自己用的是流血的指头哺养。 “狐狸,狐狸……”普朗斯醒来后就叫着狐狸。 沙狐跳到普朗斯身上,“我在这儿呢。” 普朗斯轻拥着狐狸,满足地笑了。 童晓晨看着这幅情景,叹了口气道:“我救了你,你惦记的却是一只狐狸。” 童晓晨摇摇自己受伤的指头,示意自己用血救醒普朗斯。 普朗斯有些愧疚道:“真是抱歉。” “抱歉什么?我已经知道狐狸是你最好的朋友了。”童晓晨故作大方道。 “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普朗斯道:“只不过我跟狐狸认识的时间更久一点。” “看来万事都要分个先来后到。”童晓晨感慨道。 “情感就是如此,需要靠着时间来累积。”普朗斯抱着狐狸说道。 狐狸得意地看着童晓晨道:“你得排在我后面咯。” 童晓晨也不恼怒,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一只狐狸比呢?真是太幼稚了。” 沙狐有些不服气道:“狐狸怎么了?你怎么能瞧不起狐狸呢?” 童晓晨见狐狸如此,心中暗暗高兴。这小沙狐也有自尊心呢。想到此处,世界的奇妙感就增添了许多,那份快要死的绝望感也舒缓了许多。(未完待续。)8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友谊的分量

readx;看着普朗斯和沙狐,童晓晨心生一股羡慕。友谊原来可以产生于任何生命形态之间。普朗斯爱着沙狐,沙狐也爱着普朗斯,这大概就是最为纯粹的关系。 童晓晨觉得在这黑色的荒漠当中,唯有聊天方可让自己继续保持清醒,也能转移对饥渴的敏感度。 “普朗斯,你最好的朋友难道真是这只狐狸?”童晓晨问道。 “当然!”普朗斯抚摸着沙狐光洁的背,“你呢?你最好的朋友又是谁?” 童晓晨陷入沉思,他似乎只有朋友,没有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感觉自己很难回答普朗斯的问题。童晓晨为难道:“我没有最好的朋友,但有很多朋友。” “一个人怎么能没有最好的朋友呢?”普朗斯大惑不解。 “友谊需要排序吗?我没有这种习惯。”童晓晨解释道。 “当然,每一种友谊都不一样,当然有先后轻重之分。”普朗斯道。 “那你告诉我,你有多少朋友,又是如何排序的?”童晓晨道。 普朗斯思想片刻后道:“在认识狐狸之后,我只认识了你。所以,我一共有两个朋友,先认识的狐狸当然排在前面。” 童晓晨哈哈大笑道:“只有两个朋友,还要排什么序啊。我有太多朋友了,人生比你复杂多了。” “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朋友呢?真正的朋友是能够住进心里的人,是互相理解的人。”普朗斯似乎有些不解。 童晓晨听罢,感叹道:“是啊,我将朋友定义的太广泛了。真正的朋友也就四五个吧。” “那你最好的朋友是哪个?”普朗斯继续追问道。 “她们在我心里的位置都差不多,没有最好,也没有最差。”童晓晨道:“不过,世事变迁,就算是好朋友,有一日也会分道扬镳,再也走不进对方的心里。” “你的意思是从前的那些朋友都不再是好朋友了?”普朗斯问道。 “不!她们始终是好朋友,只不过我们都朝向不同的道路走去,势必越来越远。”童晓晨神情黯然,关于友谊,他心中存有遗憾,“虽然从前我一直认为这些友谊会永垂不朽。” “你可以去结交新的朋友呀。”普朗斯鼓励道。 “那还不是一样。所有的友谊都有尽头。”童晓晨感叹道:“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孤岛,这孤岛上除了自己什么人也没有。” “那岂不是跟我的星球一样,我的星球也只有我自己而已。”普朗斯忧郁道。 “可我的星球明明有这么多人,这么拥挤,我还是常常觉得孤独。”童晓晨也忧郁道。 两个忧郁又孤独的人互相依偎着,在这片荒漠中,所有的孤独和忧郁都放大了数倍。 “我们谈点开心的吧。”童晓晨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你说过最爱的是那朵娇弱的玫瑰,没有哪朵玫瑰可与之相比。” “是的,我的那朵玫瑰是我每天浇灌的,是我的最爱。”普朗斯无不骄傲地说着,“你呢?你的最爱是什么?” “我?”童晓晨想到这个问题时,脑中浮现出马丽和落樱的样貌。 童晓晨有些悲伤道:“我从未每天去浇灌过一个人,所以,我似乎没有最爱的人。” “这真是令人悲伤。”普朗斯惋惜道:“一个人怎么能不去爱呢?” “是啊,普朗斯,一个人怎能不去爱呢?”童晓晨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跟普朗斯说,也像是扪心自问。 “我兴许有过动心的时刻,但没有如你一般执着地每日浇灌。”童晓晨接着说道。 “如果是真爱,你一定会每天去浇灌的。因为你没有一刻不想到她。”普朗斯道:“就像我,虽然在旅行,但心中还是记挂着我那朵娇弱的玫瑰。其他的玫瑰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我真是羡慕你,普朗斯。”童晓晨道:“我总是害怕付出太多,最终自己受伤。” “你害怕每日去浇灌,最后得不到同等回报?”普朗斯似乎理解童晓晨的心情。 童晓晨点点头。普朗斯道:“我在浇灌我的玫瑰时,从来没有考虑到日后的回报。你看我每日辛勤地浇灌她,她还不是经常傲慢又无理地提出很多要求。而且她还那么娇弱,需要无时无刻地呵护。我也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但我还是愿意每日浇灌。这就是真爱。” “兴许我还没有遇到像你那朵玫瑰一样的真爱。”童晓晨道。 “真正的爱是培育和浇灌出来的。没有行动就没有真爱。”普朗斯提醒道。 “像我这样的人,能够遇上听得懂自己说话的人都很困难,更何况是一个让自己心动之后甘愿每日培育感情的人呢?”童晓晨发自肺腑地说道。 “难不等于没有,我们始终要常怀希望。”普朗斯劝慰道:“如果你遇到那个能够理解自己,又让自己心动的人,千万不要错过,每日细心浇灌,相信我,一定可以开出最美的花朵。就像我那朵娇弱的玫瑰一样,受到我精心的呵护,顽强地活着。” 童晓晨点点头,他觉得普朗斯说的话有一种致命的魔力,吸引着自己内心对爱的渴求。而这爱偏偏是他有限的生命中最为缺乏的东西。 马丽的身影不断在童晓晨眼前摇晃,这是他为之伤心又心动过的生命个体。这个生命是诱惑的,也是危险的。童晓晨又想到了特丽莎和那只巨大的白熊,在那厚厚的冰层之下,他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噢!特丽莎!想到特丽莎,童晓晨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件特丽莎送的宝贝,玉露清流。童晓晨坐直身子,从胸口摸出那锦盒,大笑道:“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我简直太笨了,竟然忘记了这件宝贝。” 普朗斯和沙狐不知童晓晨为何突然如此高兴,纷纷凑上来。一看是一个锦盒,里面装了两颗丸子,便失望地坐下,撇了撇嘴。 童晓晨拿起其中一颗,放到普朗斯嘴边道:“别小看它,这可是上等的宝贝,吃下去精力充沛无限,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片沙漠的。” 普朗斯将信将疑地吃下了这玉露清流。童晓晨分了一点给沙狐,迅速吞下另一颗玉露清流。顿时,一股清流在体内流转,饿的发胀的大脑也逐渐恢复,腹中的饥渴感也逐渐消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沙漠风暴

玉露清流的能量补给再加上几个时辰的睡眠,太阳初升的时候,童晓晨、普朗斯和沙狐就已经出发了。沙狐欢快地在前面跑着,体内充满了无限的能量。 沙狐不时回头看看二人是否跟上来,“你的这东西还真是个宝贝,吃下去一下子就活力四射。” 童晓晨笑道:“可不是。如果你吞了整个,只怕现在已经承受不住,上蹿下跳了。” “那些坏人肯定要大失所望了,我们并没有如他们所愿死在沙漠里。”普朗斯哈哈笑道,他脸上的忧郁已经消散,兴许是因为有好朋友在身边。 有玉露清流的助力,这半日的行走非常顺利。沙狐果然是沙漠珍宝,名副其实的向导。有了它,人在沙漠中迷路的几率大大减少。 酷热之下似乎传来一阵热风,这风吹的有些急,也有些毫无预兆。周围的黄沙在这阵风的吹动之下,蠢蠢欲动。那些丘陵形的沙雕,坡度似乎变得更加平缓。 走在前面的沙狐停下来,眼神有些慌张,说道:“糟糕了,风暴要来了。” “风暴?”童晓晨从未经历过沙漠中的风暴。 “沙漠风暴,非常厉害。漫天黄沙被风怪卷起,所及之处,都将被黄沙掩埋。你们赶紧找个地方避一下。”沙狐跳着叫道:“不用管我,我就算被埋千尺,也能自己爬出来。” 沙狐又看着弱小普朗斯,担心道:“哦!普朗斯,我的朋友,我真担心你瘦弱的身体是否能抗住这样的风暴。” “狐狸,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普朗斯关切道。 风更加强劲了,黄沙已经开始轻盈飞舞。童晓晨干脆抱起普朗斯躲到一处比较平滑的沙丘背面。这类沙丘不高,但可以抵挡风沙的袭击,又不至于深深被黄沙掩埋。 “你怕么?”童晓晨看着普朗斯问道。 普朗斯摇摇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我最多回我的星球便是了。反正我出来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毕竟我还有一朵娇弱的玫瑰,我非常思念她。” “你要如何回去?”童晓晨不是特别明白普朗斯的意思。 普朗斯笑笑道:“你总会知道的。” 风沙像巨大的怪物一般到处撕咬,时而像一头雄狮,时而像一个巨人,时而像一把利器,不断变换着形状。 普朗斯紧紧抱着童晓晨的手臂,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我第一次画的,大人们都说是帽子,只有你知道它是一条吃了大象的蟒蛇。这个送给你。” 童晓晨接过那张画着画的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现在要送这个给我?” “总要有个留念。”普朗斯笑道:“其实它也可以是一顶礼帽。它的用途多着呢。” “一张画纸能有什么用途呢?”童晓晨问道。 “至少有三种用途呀:蟒蛇、大象、礼帽。”普朗斯伏在童晓晨耳边道:“等我走了之后,你看着这副画想到哪一个就会出现哪一个,你一定不会失望,好好收着这幅画,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童晓晨听着这番话,竟觉得普朗斯在告别似的,“你真的要回去了?你的狐狸朋友怎么办?” “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它一定会继续帮助你走出这片沙漠。”普朗斯说道。 “我们才认识不久,又聊得这么投机,彼此互通心意,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是因为这沙漠风暴吓坏你了吗?”童晓晨有些急切,一点也不想普朗斯走,他觉得在这个世上碰到一个相谈甚欢、互通心意的人是那么不容易。 普朗斯笑着摇摇头,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他有些虚弱地说道:“这个星球始终不属于我,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只属于我那个小星球,虽然孤独,但至少我还有一朵玫瑰情人,以及猴面包树敌人。” 童晓晨从来都不知道海市蜃楼是什么?不过,当他看到黄沙扑面而来之时,他仿佛看到了海市蜃楼,随即便是一阵黑暗和死寂。 在这阵黑暗和死寂袭来之前,童晓晨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普朗斯。 …… ……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停息,这沙漠似乎又恢复到以前的平静,这黄沙的布局来了一个大反转。不过,由于黄沙之间没有差异,人根本无法分辨,所以即便有人说什么也没发生,也是极为可信的。 沙狐是第一个爬出来的,毕竟它在这沙漠里生活了一辈子,经验丰富。 童晓晨的脑袋恢复意识之后,感觉到无尽的窒息感。这让他想起那次泥石流的经验,这两种窒息的感觉如此近似,竟让他感觉自己又回到泥石流劫难的那一天。 不过,童晓晨摸到自己怀中之人时,知道自己仍在这片沙漠中,他一定要爬出来,这是一种信念。童晓晨开始扭转自己的身体,周围的沙子开始松动,他知道爬出来不是一件难事儿,毕竟沙子不是石头。 潜运一口真气,他想试着凭着真气冲破这厚厚黄沙的束缚。玉露清流果然是个好东西,一点饥饿感也没有,体能仍然保持在最佳状态。 童晓晨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冲破了那厚厚的黄沙层。 沙狐看到有人从沙子里面拔地而起,吓得躲到了沙丘后面。定睛一看,发现是童晓晨和普朗斯,这才跑了出来,口气不无惊讶道:“你……你……竟然可以飞?” 童晓晨掸掉脸上的沙子,笑着道:“这不是飞,这是冲破,靠的是一股气。” 普朗斯虚弱地昏倒在地,童晓晨去拍拍他,还是没有知觉。童晓晨替他弄掉脸上和身上的沙子。沙狐在一旁也很着急,不知道普朗斯究竟怎么样了。 童晓晨摸了摸普朗斯的额头,非常烫。他担心道:“恐怕是生病了,感染了风寒。” “那现在怎么办?”沙狐问道,小爪子挠着昏迷不醒的普朗斯。 童晓晨在脑子中搜索着有限的医疗知识,不过在这片荒漠,没有药材,似乎就算是大夫,也无济于事。(未完待续。)m。 第二百九十五章 消失的普朗斯

夜幕降临,又是一个黑夜。w?w?w?.?普朗斯模模糊糊地从童晓晨的臂弯中醒过来。童晓晨惊喜地看着醒来的普朗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普朗斯虚弱道:“我跟你说过,我是要回我的星球的。” “不是还在这里吗?好好睡吧,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好了。”童晓晨道。 沙狐见普朗斯醒来,也高兴地凑过来。普朗斯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可爱的沙狐,有些不舍道:“我的狐狸朋友,我们可能要分别了。” 沙狐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回去了。”普朗斯惋惜道:“我无法一直停留在你们这个星球。我的身体已经开始生病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不是问我如何回到我的星球吗?”普朗斯望着童晓晨,忧郁道:“就是死亡。” 普朗斯自然地说出死亡二字,童晓晨感觉有些悲伤。 死亡,就是回归,就是分别,就是爱别离。 童晓晨的双臂紧了紧普朗斯,眉间紧锁,眼神悲伤,“为什么总是死亡?为什么总是这么残忍?” 生命的过往中,那些可爱的人似乎都以这种方式离开,童晓晨的心在绞痛。他想到了美丽又诱惑的马丽,可爱又善良的落樱。他甚至还想到了他那对不争气、互相残杀的父母。他又想到了那只陪伴他整个童年的狗。 普朗斯抬手抚了抚童晓晨紧锁的眉头,“记得我给你的那张画吗?如果它一直有用,那就代表我依然好好地存活在这个宇宙当中,就在我的那颗星球上安然度日。” “你的星球那么小,又那么孤独,为什么不留下来跟我还有狐狸一起?”童晓晨道:“是因为那些坏人吓到你了吗?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我的星球虽然很小又孤独,但那上面始终有我牵挂的对象。”普朗斯道:“你也是,一定要找到一个你愿意浇灌的对象。” 童晓晨觉得这个要求太难了,低下头道:“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概穷其一生,也可能无法找出这样的对象来。” “如果没有这样的对象,活着就是无所住心,活着就是居无所依,活着就是一种痛苦。”普朗斯说道。 童晓晨明白普朗斯在说什么,人活着总需要寻找爱,而独一无二的爱是支撑人长长久久的重要基础。 当人产生生命的荒凉感和孤独感时,这说明是时候要去寻找这份独一无二的爱了。 可这个世界上,人实在是太复杂、太多变了,要寻求到这份独一无二的爱何其困难! 普朗斯看着天边那颗遥远的星星道:“喏,那就是我的家,我的星球。我要去见我的玫瑰了。你们千万不要伤心,我会一直想念着你们的。每天看日出日落的时候,我都会想念你们。” 虚弱的普朗斯最终消失在沙漠的尽头,他似乎真的已经回到了他那颗星球。因为童晓晨看到那颗遥远的星星亮了又亮。眼泪泛出眼眶,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眼泪折射出的虚无的光亮。 至于童晓晨而言,普朗斯是死在了自己的星球。可普朗斯的话又让童晓晨感受到希望的力量,他是真的回到了他那颗星球,继续原先的生活。 生命中有那么多匆匆过客,能够引起内心深处的不舍和疼痛的又有多少?这些能够放大生命敏感度的过客不仅仅是过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镌刻在个体的灵魂深处。有关这些过客的一切需要时时拿出来翻阅和纪念。 童晓晨拿起普朗斯送给他的那幅画,看了又看。他知道,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就像普朗斯只身一人生活在那颗遥远的星球一样。有一天这座孤岛出去旅行,碰到形形色色不同的孤岛。他跟其中的某些孤岛产生了思想或灵魂上的碰撞,成了好朋友。 这些好朋友自己也是孤岛,他们的关系始终不会像普朗斯与玫瑰那样,只有付出,不计较汇报。他们这些孤岛依然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全心付出,生怕如此,便会遍体鳞伤。 在孤岛要与这些朋友分别的时候,有遗憾、有惋惜,但似乎永远不可能有生离死别的痛彻心扉。因为一个人如果从未精心浇灌一个人,那种所谓的生离死别之感就不可能存在。 想到此处,童晓晨觉得自己就是汪洋大海中的一颗冰冷的石头,活得冷冰冰,没有温度。可这大概是避免受伤的最佳方式。但另一方面,一辈子这样冷冰冰的生活又不是童晓晨所期待的。 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温暖,需要温情,需要爱。可是生活从来都是一个悖论,在你没有懂得如何去爱之前,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爱,真正的温暖。 童晓晨对爱这个话题的思考还在持续,这是一种好的迹象,至少他不再像从前一样漠不关心这个话题。只是这条路还很漫长,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沙狐蜷缩在童晓晨的怀中,它在寻求温暖、寻求爱。连这么一个小不点都在寻求爱,可见这爱是生命的本能。而他漠视这一点,本就背离了本性,不太正常。 童晓晨抚摸着沙狐的后背,他可以爱一只沙狐,爱一个孩童,爱普朗斯,但似乎无法全心地去爱一个成人。想到这一点,他感到满心悲伤。 …… …… 沙漠是有尽头的,童晓晨跟着沙狐,再行上一天,就走到了沙漠的边缘。前方就是绿洲和湖水,盎然的生命力都在前方。 沙狐故作老成道:“老兄,我已经送你出沙漠,任务也完成了,再见了。” “小狐狸,你不跟我走吗?这沙漠生存条件这么艰苦,到不如跟着我舒服地生活?”童晓晨道。 沙狐狡黠地看着童晓晨道:“沙漠就是我的家。沙漠比你要去的地方简单纯粹多了。我不要跟你去过所谓舒服的生活。” “你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我要怎么感谢你呢?”童晓晨道。 “不必了,我们狐狸一族没有那么爱计较。”沙狐潇洒地走了,只留一个娇小的背影,最终消失在漫漫黄沙当中。 童晓晨依依不舍地看着消失的背影。前方是绿洲,是生机,是人群,也是危险和机遇。(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堡,伟大的城,繁华的城,富裕的城。一个东方剑客出现在这座城坚不可摧的城墙之下,多少有些奇妙。 这座城护城池就有三道,莫说那高耸十丈的巨石堆砌的城楼。童晓晨站在这高耸的城墙之下,觉得自己异常渺小。倘若城楼上出现弓箭手或者有巨石滚落,他必死无疑。他现在开始理解为何老僧口中充满了对这座伟大的城的无限怀念和向往。 一座城,仅仅城墙就从气魄上震慑到外人,可想而知,内城将有更多新鲜的发现。 童晓晨入城并没有遭到拦阻,这似乎是一座开放的城。城内的百姓看到他这个外邦人,也报以亲切的微笑,这是一种友好的象征。 寻找阿蔚是童晓晨来到这座城的最终目的,可从哪里开始着手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天色将晚,必须找一间可以投宿的地方。可这座城对童晓晨而言实在太陌生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干任何一件事儿似乎都显得非常困难,甚至寸步难行。 在街道的尽头,童晓晨的眼神与一位老太太交汇。这老太太大概是因为太老的缘故,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都生着无数的皱纹,皮肤也非常松弛。一双眼却有神地看着童晓晨,目光里充满了关切和温暖。 童晓晨面对如祖母般温暖的眼神,报之以和善的笑容。 那老人挎着一个鸡蛋篮子,走上前道:“孩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童晓晨摸摸后脑,有些局促道:“我想找个投宿的地方,天色已晚,不过,我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所以,不知道应该往哪儿走,如果您能指个方向,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老人咧嘴一笑,嘴里的牙齿已经掉的没剩几个了,拉着童晓晨的手道:“孩子,找什么投宿的地方,来我家便是了。我家大着呢,收留几个你都不成问题。” 面对老人的热情,童晓晨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自己是个外邦人,这老人不但一点防备都没有,而且热情的很。 在江湖上闯荡很久的童晓晨,只觉得这样的热情似乎有悖常理。俗话说:“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当一个人对你很好的时候,你总会觉得哪里怪怪的,甚至怀疑别人的用心。 这样的思维方式其实预设了“人是冷漠的”这样一个前提条件。 童晓晨推拒道:“还是不必了,我找个客栈便是,这样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呀。”老人拉着童晓晨的手不放,“你这孩子跟我客气做什么,我都能做你的祖母了,再说我一个老人,你年轻力壮的,怕什么。” 这番话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童晓晨的顾虑,他考虑片刻后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童晓晨跟着老人来到她的家中。这是一处独立的宅院,分上下两层,收拾的非常干净。正如这老人所说的,这样的家住上五六人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样宽敞的家似乎就只老人一人,显得有些空寂。 老人热情地邀请童晓晨坐下,说道:“我这就来做饭。你一定还没吃完饭吧?” 童晓晨觉得让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来服侍自己,很不好意思,便抢着道:“我来吧,您坐着歇歇,体力活儿让给年轻人做才是。” 老人将童晓晨推坐在椅子上,道:“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我的手艺很好的,保证你吃了赞不绝口。” 禁不住老人的热情,童晓晨只好无聊地坐着等待晚饭。 环顾这房子,装饰的也很有格调,富藏着民族风情。童晓晨忍不住问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你的亲人或孩子呢?” 老人一边忙活一边道:“大部分老友都已经去世了。我的孩子们都已经是大人了,所以,他们自然会搬出去住。他们自己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童晓晨不太理解老人的话,在他的印象里,家人是应该住在一起的,即便成年娶妻了,还是会住在一起组建一个大家庭。不过,这里是君士坦丁堡,不是中原,兴许这地方的风俗不太一样。 “他们平日里会来看您吗?”童晓晨问道:“您年纪大了,身体有个什么问题怎么办?” “一年来看个一次吧。”老人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您老伴儿呢?”童晓晨好奇地问道。既然这老人有孩子,那定然有丈夫了。 “他?他早就走了,见上帝去了。”老人边说边笑道。 “上帝?”童晓晨有些不解。 “上帝就是住在天上的神。”老人解释道:“那是我们国家唯一的真神。那老头儿去到上帝的身边,估计很幸福,夜夜得到天父的宠爱。” 说完这句,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持续了好一阵子。 童晓晨担心地问道:“没事儿吧?” 老人摆摆手,歇了片刻后道:“没事儿,老毛病,一会儿就好了。” “孩子,你还没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呢?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老人和善地问道。 “我来自东方的一个国家,我叫童晓晨,来这里是为了找人的。”童晓晨直率道。 “你要找什么人?”老人道:“说不定我还认识呢。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 童晓晨道:“我只知道她叫阿蔚,其他就不知道了。” “你连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吗?”老人似乎有些讶异。 “是的,我连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童晓晨道。 老人哈哈笑起来,“你这孩子可真逗,要找人,偏偏连别人的样子都不知道。” 老人已经做好饭菜,端上来,有肉有菜,芳香扑鼻。童晓晨已经好久没吃到一顿正经的热腾腾的饭菜了,他的口水早就咽了无数次。 老人看他渴望的样子,笑道:“孩子,吃吧,不用拘礼。” 童晓晨拿起餐具,就开动了。这样的一顿晚餐对于一个之前一直在沙漠中穿行的旅人来说实在是太幸福了。当可口的蔬菜和肉顺着咽喉慢慢经过食道到达胃部的时候,童晓晨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声音。 老人的眼始终没有离开过童晓晨,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儿一样,那般慈祥,那般温柔。(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活的历史书

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般,这一顿吃的实在很饱足。老人吃的很少,又很慢,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童晓晨,笑嘻嘻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年轻人,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年轻真好,吃饭都这么香,真是叫人羡慕。”老人笑嘻嘻道:“我最喜欢跟你们这些孩子一起吃饭了,仿佛自己也吃了很多一般,胃口也就开了。” 看着老人面前几乎未动的盘子,童晓晨道:“你怎么都没吃?” 老人叹了口气道:“老了,各个方面都不行了。牙口又不好。吃多了又怕伤到胃。” 童晓晨看着那盘子里的菜,只觉得如果这老太太不吃掉的话,实在太浪费了。 老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哈哈笑道:“你要是不嫌弃,这些都拿过去吃吧。” 童晓晨接过盘子,高兴道:“不嫌弃,不嫌弃,这么好吃的菜,不能浪费了。” 老人看着,心里非常高兴。这是一种移情的心里,一方面,她将对自己孩子的感情移转到童晓晨身上另一方面,她将自己对胃口的想象移转道童晓晨身上。 “现在这个世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城里纷争不断,我老是感觉不妙,这城中必有大祸。”老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念叨着。 “我来之前就听人提起过这君士坦丁堡,这可是最强大的城。”童晓晨道:“我在那城墙下站着都觉得自己渺小不已,没有人能够逾越那坚不可摧的城墙的。” “哎,城墙再坚固也没有人心的坚固重要。人心一旦涣散,这城、这国家从内部就开始瓦解腐朽了。”老人叹息道。 “为何这么说?”童晓晨不解地问道。 “我们信仰根基岌岌可危,这个根基一旦不稳,整个国家离覆亡也就不远了。”老人说道。 “你们的王应该认识到这一点,总会想办法解决的。”童晓晨安慰道。 “那王要是如此睿智,现在的都城就不会衰败城这样了。”老人说起这王似乎有着诸多愤慨。 在老人家里住着的这几日,童晓晨顺便深入了解了这个拜占庭帝国的大致状况,也更深入了解了君士坦丁堡现在的局势。 这个庞大的帝国似乎遭到了有史以来的危机。这样的危机既有内忧,又有外患。 西方蛮族的势力越来越大。那群蛮族已经成长到足够富庶强大,正在用自己的强大压迫着君士坦丁堡。文化、经济、贸易、信仰上的影响无不在蔓延渗透。 君士坦丁堡越来越衰弱,为了摆脱这种衰弱,他们开始学习蛮族。可是蛮族有蛮族的特殊土壤,那些学习和借鉴过来的改革方案统统以失败告终,这更加加剧了衰败。 西方蛮族的信仰虽然源自君士坦丁堡,但后来经过发展,自成一套,称之为基督教。这样新式的教派与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有着诸多不同。 学习西方蛮族的代价就是出卖信仰。西方要求进行合并教派,让拜占庭人开始信奉自己的基督教 君士坦丁堡城内出现了两大派别,一派是亲西方的,主张学习照搬西方的所有模式另一派是固守传统的,主张捍卫本国的传统,去除西方化。 信仰根基的撬动大大增加了社会危机。当人们对终极的信仰产生疑问或彷徨的时候,带来就是精神意志的崩塌。许多人对未来充满了慌张和惆怅,他们虚无度日,不想工作,也不想生育孩子。对于他们而言,生育就是祸害下一代。因为前路没有光明,只有黑暗。 另一个外患是东部不断骚扰君士坦丁堡的突厥人。他们组建了奥斯曼国,国王哈里发旨在扩张疆域。数十年来,君士坦丁堡经常受到突厥人的袭击。 在老人的家里,童晓晨觉得这老太太就是一部活着的历史书。从她嘴里可以获知关于这君士坦丁堡的一切。童晓晨开始认识到,老人对于一个国家以及后代的重要性。 “您真是太渊博了,像听故事一样,我了解了整个帝国的状况。”童晓晨不无感慨道。 老人佝偻的身子有些蜷曲瘦弱,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老人没有很快好转,她用白色的巾帕捂着自己的嘴。 童晓晨只觉得她剧烈起伏的身子非常可怜,那些咳嗽仿佛要将她整个五脏六腑都咳嗽出来。童晓晨拍拍她的背,仿佛这样就可以缓解那些咳嗽的剧烈程度。 白色的巾帕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童晓晨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赶紧去拿水给老人,老人的咳嗽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只是那些鲜红的血相当刺眼和狰狞。 老人用水漱了漱口,笑着道:“看来这老毛病到了爆发的时候了。估计活也活不长了。这样也好,那些令人操心的事情也就可以推开不管了。” 童晓晨扶着老人躺下。那小床上,老人蜷缩在上面,整个人瘦骨嶙峋,显得特别可怜和渺小。老人闭着眼睛,沉沉进入梦乡。童晓晨看着她,总怕她一个不小心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不知过了过久,童晓晨正在忙活着晚饭,听到“扑通”一声,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跑出来看。 老人已经从床上滚落下来,整个人摔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吐出鲜红的血。童晓晨大吃一惊,赶紧上前去帮她。不过此时此刻,老人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大口大口的鲜血喷薄而出,可就那么一点瘦弱的身子,如何能够承受的住呢? 童晓晨轻轻地唤着老人,可老人没有丝毫意识。她已经昏厥过去。童晓晨将她扶起,可她很快又瘫软着倒下去,就像一棵枯萎的小草一般脆弱。 最后的最后,老人还在咳血,童晓晨知道已经回天乏力。老人面色惨白,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终于停止了咳血。 这老太太就活生生地咳血而死,而且就死在童晓晨面前。童晓晨只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与此同时,似乎又不得不接受。 一本活生生的历史书就这样走了,只叹生命无常,人事无力。未完待续。 ... 第二百九十八章 破碎的铜镜

readx;活生生的历史书就这样躺在童晓晨的眼前。面对死人,很多人会恐惧,但童晓晨不会。那些有关鬼怪的,都吓不到他。因为他始终坚信,只要没做过亏心事,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都搅扰不到他。 童晓晨守着老人的尸体,等待着第二日的天亮。偌大的房子,只有童晓晨和一具遗体。童晓晨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夜静谧异常。虽然他不恐惧,但怎么也睡不着。 听得死讯,老人的儿女和亲戚都赶了过来。老人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见到童晓晨,二人似乎并不觉得诧异,甚至有些忽略这个东方人的存在。 老人的儿子是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非常傲慢和强硬,在安排所有事情的时候,要别人全部服从,不容有半点反对。 “你好,我叫德盖里。”那男子礼貌性地向童晓晨伸出手,但面上却是冰冷的姿态。 “你好,我叫童晓晨。”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你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德盖里说道。 童晓晨觉得这个请求非常合理,便将老人如何病发,最后如何去世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老人的女儿流下了伤心的泪水,那毕竟是她的母亲。 “你为什么会住进我的家里?”德盖里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童晓晨问道。 “您母亲非常热心,看到我这个外邦人没有住所,便好心收留我几日。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难过。”童晓晨如实道。 德盖里的眼神更加疑惑了,“我母亲会无缘无故,单凭好心收留你一个外邦人?” “确实是这样的。” “你们应该有更多的缘分吧?比如谈得来,或者她看中了你其他方面?” “我们确实聊得来。你母亲知识非常渊博,她教会了我许多,也让我见识了许多。我万分感谢她的热心。”童晓晨道。 德盖里顿了片刻后道:“你可以继续住在我家。既然我母亲想要照顾你,我们做儿女的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童晓晨起初还觉得这男子感觉怪怪的,听他如此一说,思想自己兴许太以貌取人了,便感谢道:“您跟您母亲一样善良,真是太感谢了。” “现在我们家人需要商量一些事情,你能回避一下吗?”德盖里指着楼上的房间道:“你可以去楼上待一会儿。” 童晓晨点点头,上楼去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不宜插手,也不宜过问。再说,这君士坦丁堡的安葬仪式跟中原应该差异很大,别人的风俗习惯,自己一概不知,还是不要去关注的好。 童晓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前一晚完全没有睡着,此时睡一觉补一补。他不知道老人的家人商量到何时才走的,不过,他是被一声巨大的碎裂声惊醒的。 童晓晨从床上跳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点了灯。 挂在墙面上的大铜镜摔在地上,稀巴烂,破碎的非常彻底。可是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偌大的房子里也没有任何人。这铜镜就自动摔在地上,实在太诡异了。 童晓晨环顾四周,下楼一探。老人的尸体已经不在了,似乎被她的儿女们带走了。这就更加解释不通了。既然整个房子只童晓晨一人,那么这镜子没有任何外力便摔下来,实在无法解释。 一向不相信鬼怪之说的童晓晨也开始隐约担心起来。可他跟那老太太无冤无仇的,而且老太太生前还相当照顾他。就算真是老太太的阴魂,童晓晨觉得应该也没什么要紧的。 童晓晨咳嗽了一声,偌大的房子立即产生了回声,这多少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童晓晨双手合十,拜一拜,顺便祈求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这辈子可没做过任何坏事儿,别来找我麻烦。老太太,你差不多可以安息了。要是有什么遗愿未了,也不要来找我嘛,找你儿子和女儿便是了。” 这样念念有词的童晓晨倘若被旁人看到了,一定以为已经疯了。可身在异国他乡,那些心里上所造成的居无所依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而这种感觉会让人求告鬼神。 镜子的碎片开始移动起来,这样景象太过诡异。童晓晨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可那镜子散落的碎片确实在自行移动。 没有应对的办法,童晓晨只有静观其变。镜子的碎片自动平凑成一个十字的模样,就像这个城市所有建筑的顶端一样,合成一个十字型。 十字模样的镜子碎片反射出强烈的白光。可这深夜里,只一根蜡烛的光亮,这强光不知来自于何处。 老太太的阴灵果然出现了,她还是那么和善地看着童晓晨道:“孩子,吓坏你了吧?不要怕,我只是想跟你说点事儿。” “你为什么不跟自己儿女说说。我这一个外人在你家住着,你三更半夜出来晃荡,真的快要吓死我了。幸好我胆大,要是胆小的,估计早就吓破胆了。”童晓晨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埋怨道。 “你不知道,孩子啊。我只能找你了,找他们都没有用。他们是不会听我的。”老太太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说吧,什么要紧的事儿?倘若我能帮,一定帮。”童晓晨道。 “我的儿女他们都参加了合并教派的运动。尤其是我儿子德盖里,他还是支持西方的首脑,他们的信仰已经改变了。”老太太忧伤道:“可是我没有,我坚信传统的才是最正统的。我死了,他们要按照新教派的仪式来安葬我,这是我万般不愿意的。我活着的时候没有改变信仰,死了之后更不想被改变。” 童晓晨这才明白,这老太太是为了信仰的事情来找他。听她这么说,儿女们的信仰都跟自己的不一样,这也解释了老太太始终独居,以及她的子女们并没有像寻常人家一样对母亲的死悲痛欲绝。这样一个分裂的家庭势必曾经发生过重大的冲突,只是大家在成熟到一个程度时,都会选择遗忘。(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桥洞下的贱民

受人之托,忠人..lā这是童晓晨做人的原则。更何况是一个鬼魂来托付?童晓晨决定帮忙帮到底。毕竟这老太太对他实在是不错,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子女违逆她的意思,让她做鬼也不能安生。 童晓晨原本想亲自去找德盖里说明他母亲的意思,但此时此刻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因为德盖里已经来了。 看到童晓晨之后,德盖里热情地说道:“今晚在这房子里,我们所有的亲人将为我母亲的死举行一个悼念仪式。你一同来参加吧。这是我们的习俗,一定要在人死去的地方办一场集体聚会。” 童晓晨想了想,估计无非就是传统的葬礼,比如在家里吹吹打打,磕头守灵,穿着白衣守孝等等礼节。在他的认知范围里,所谓的葬礼仪式也就这样了。通常来讲,别人邀请你去参加葬礼是不能拒绝的,而且总要出点心意,以表节哀顺变的支持。所以,童晓晨点点头道:“好的,我参加。” “现在就要开始布置和准备了。所以……”德盖里吩咐下人道:“你们还不赶快行动起来,加快动作,以免耽搁时辰。” 那些下人一听,个个手忙脚乱地开始忙活起来。看得出,他们都很惧怕德盖里。 童晓晨站在原地,多少有些尴尬,顺着德盖里的话问道:“需要帮忙吗?” 德盖里摆摆手笑道:“不用,这种活儿让下人干就行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逛一逛。等晚餐时分再回来。” 童晓晨看着眼前这个通情达理的德盖里,觉得此人判若两人。昨天还是一副无情冷漠的面孔,今天就变得贴心又热情。 一个人的态度真的决定别人对他形象的评判。比如,童晓晨觉得,德盖里的光头都似乎比昨天更加有魅力了;德盖里的蓝眼睛昨天还是令人讨厌的冷漠,今天已是纯洁和灵动的象征;德盖里的鹰钩鼻昨天还代表着奸诈,今天就代表着个性挺拔。 …… …… 童晓晨还是出去了,将那些布置的琐事留给德盖里的下人们去打理。他也趁此机会切身了解一下这座古城的真实情况。 行至一座桥洞,这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有喝得醉醺醺的酒鬼,有抱着一条狗睡在地上的人,有缩在墙角如饥似渴地抽着烟草的人,有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还有聚集一处占卜卜卦的人。 这里大概是这座城里最底层之人的聚集地。他们身上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恶臭。看到有人经过,便大声求道:“给点零钱吧,行行好,给点钱买吃的。” 看到一个负剑经过的东方面孔经过,这些人瞬间都安静了,有些人眼神紧张,有些人则充满好奇,还有人像看到外来生物一样。对于他们而言,东方面孔实在太过罕见了。 “给点钱吧。”一只乌黑的手伸过来,“求你了!” 那人是蹲在一旁占卜的人,他似乎一点也不为童晓晨的长相所惊讶。 童晓晨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那人手里。那人就像看到至宝一般看着这些碎银子,高兴道:“谢谢,谢谢!真是太好了,您真是个好人,一定会有福报的。” 银子并不是君士坦丁堡的通行货币,但这银子比货币值钱多了,可以换上好多货币。所以,那人见到银子的时候,眼睛闪烁着喜悦的神采。 童晓晨刚想走,那人一把拉住,说道:“卜一卦吧,免费的。我的占卜术还行。” 童晓晨笑着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不喜欢算命。” “算命?”那人似乎有些不理解这个词。 童晓晨解释道:“也就是你说的占卜。在我的家乡,人们叫做算命。” “他们也是用这个来占卜吗?”那人拿出一叠纸牌样子的东西。 童晓晨觉得这玩意儿还挺新奇的,便接过来一看,“好像不太一样。” “那你就更应该来占卜一下了。”那人盛情邀约,似乎再拒绝有些难堪。 童晓晨混到人群中,跟那人一起蹲了下来。那人将那叠纸牌放在地上,道:“你随便抽一张。”童晓晨随便抽了一张中间的。 “放下。”那人指示道。 童晓晨放下那纸牌,那人翻转纸牌,看了又看,若有所思道:“一把剑,一个盾牌,看来接下来你必有大的征战,要与人大大出手。” 童晓晨哈哈笑道:“我就是一个剑客,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使命就是征战。你这占卜可真没意思,竟说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人见童晓晨起身要走,一把拉住道:“先别急啊,听我说完。” 童晓晨抿着嘴笑,心里觉得此人实在是搞笑,所谓占卜不过如此。大概这人不知道遥远的东方早在一千年之前就已经有伟大的占卜术了,那时候用的龟壳罢了。他们聚集在此,还当成一个新鲜的玩意儿在玩。 “你且说说这场征战我是否会赢吧。”童晓晨说道。 “那你得再抽一张了。”那人指着纸牌道。 童晓晨又抽了一张,这一次纸牌上有火及白云。那人思想片刻后道:“这火预示着你战斗力无穷,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可这白云高悬天空又表明你心气太高,有些不切实际。这很可能会影响你征战的结果。所以,应该尽可能谦卑,放下高姿态,方可成就大事儿。” 童晓晨听那人说的头头是道,只觉这人口才甚好,将火和白云解释的这么到位,跟真的契合自己的境况一样。不过,想想这样的话语实则可以套用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心中也就明白这占卜术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位兄台说的是,今日谢谢了,我还要继续赶路,所以,先行一步了。”童晓晨道。 那人也不再阻拦,“常来玩!我有预感,你一定还会再来的。” 童晓晨哈哈笑道:“再来给你们送点银子?” 那人也哈哈大笑,似乎心照不宣。 桥洞底下的人群似乎是这座古城最真实的人群。这座繁华富庶的城存在这么一群人已经从侧面说明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不是人眼所及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欢快的葬礼聚会

天色将晚,是时候回去参加老太太的葬礼了。那个大房子今晚应该不再寂寞空旷,老太太的阴魂应该也不会再孤独。 这座古城在某些方面还是富有魅力的,比如喧闹的集市,宽阔的广场,富有特色的建筑等等。 及至童晓晨回到老太太的家里时,他才明白这里所谓的聚会是怎么一回事儿。大约有七八十个人在这个房子里聚集,每个人都身着黑色的衣衫,胸前戴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花。他们并没有放声痛哭,哀悼亡者。他们在欢快地交谈着,嬉笑着。 四周挨着墙根放置的是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食物和酒水。食物的丰盛已经超出童晓晨的想象,很多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菜式。白色的蜡烛在银色的烛台上熠熠生辉,将暗夜照的如同白昼。 乐声想起,演奏的是欢快的曲调。人们不自觉地随着音乐摆动,喝酒吃菜,一切显得那么惬意和轻松。 这样葬礼让童晓晨太过惊诧,这根本就不是葬礼,也不是哀悼,而是一次欢快的盛宴。这样的风俗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面对死者,亲友们怎么可能不哭泣,不伤心? 德盖里见童晓晨回来了,从人群中穿过去道:“你回来晚了,错过了我们的开场。不过,我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你了。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吧。” 童晓晨环顾四周,只见大家都友好地向他微笑。童晓晨也报以友好的微笑,他向德盖里提出自己的疑问,“这就是你们的葬礼?为何没有哀恸,只有欢愉?” “为什么要有哀恸?”德盖里似乎有点不明白童晓晨问题。 “一个自己的亲人死了,作为生者怎么可能不悲伤呢?”童晓晨道:“在我的家乡,这样的事情要哭上三天三夜,有时候甚至要找人过来一同痛哭。” 德盖里摊开手,耸耸肩道:“死了是一件值得庆贺和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悲伤呢?我的母亲去到天堂,去到天父身边,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我们这些依然活着的人都羡慕不已呢。” 这套说辞让童晓晨更加糊涂了,不过他总算明白这群人这么高兴的根本原因了。他们对死亡的认知根本与中原不同,他们认为死了之后是一种享受,一种美好的经历。 “看来我们的风俗习惯真的差异很大,所以,我一开始无法理解。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有些明白了。”童晓晨道。 “尽情享受这样的夜晚吧。”德盖里拍拍童晓晨的肩膀。 扫荡完一圈丰盛的食物,配以美酒,童晓晨感觉自己太饱足了。这酒也很不同,是深红色的,虽然没有中原的白酒烈,但不知不觉容易喝多。所以,现在的童晓晨已经感觉自己的头在眩晕。 眩晕之后大概就是兴奋了。这样场合、这样的音乐以及这样的状态总是让人容易情不自禁。老太太的亲友们热情地邀请童晓晨一起舞蹈摇摆。 一个长着浓密络腮胡子的年轻男人,饶有兴致地盯着童晓晨看。这人眼睛发亮,童晓晨的眼睛却笼罩这朦胧之意。他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的脸庞和身体都在发烫发热。他还可以肯定此时自己的脸一定像煮熟的螃蟹一般红。 那人慢慢摇摆着跳到童晓晨面前,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约拿单。您一定就是德盖里所说的那位东方剑客吧?” “是的,就是我。”童晓晨感觉自己的笑容一定很傻。 童晓晨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高了,因为朦胧中看到的那男人似乎魅力非凡,尤其是他那双晶亮的眼睛。那挺直的鼻梁也在叫嚣着个体的魅力。连那黑色的络腮胡子也散发着成熟的气味。 童晓晨的心脏就像打鼓一般跳动着。他按住自己的胸口道:“我实在喝的太多了,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童晓晨感觉自己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热度也在不断上升。 约拿单笑着道:“这样的场合怎能不尽兴喝酒呢?心脏跳的越快越好,最好是能够随着鼓点的节奏,如此便可以内外都在跳舞了。” “哈哈哈……你真是幽默,内外都在跳舞是什么意思?”童晓晨踉跄着。 “就是身体和灵魂都在舞蹈的意思。”约拿单扶住有些站不稳的童晓晨道。 “我从小就不擅歌舞,这舞我肯定是跳不好的。”童晓晨的舌头都变大了。 约拿单高兴地挽着童晓晨的手臂道:“跳舞再简单不过了,我教教你,便会了。”约拿单果真挽着童晓晨,开始跳起了舞。 眩晕感随着这舞姿更加强烈了,童晓晨只觉得自己仿佛一颗陀螺,不断旋转,仿佛要旋转到天空上、云端的尽头。 约拿单是个强壮有力的男人,就算童晓晨一点力气也不使,也可以依着他的力量轻舞。 当一个这样的男人带着你跳舞的时候,你一定感觉这人棒极了。事实上,童晓晨也是这样一种感觉,他似乎从未对男人产生过这样的感觉,不过凡事总有第一次。 约拿单大笑的时候最有魅力,在这人面前,童晓晨感觉自己刚强的一面收敛了许多。他的内心渐渐泛起羞涩,可表面上还是要故作镇定和大方,他毕竟是个东方剑客,在他人眼中是神秘又厉害的象征。 一曲终罢,这支舞持续的时间太长,童晓晨有些恍惚,推开约拿单,“这样舞岂够尽兴?你知道吗?醉了的人舞剑更有激情和姿态。” 不管约拿单同不同意,童晓晨已经抽出毓秀剑,开始舞了起来。人群散开,一方面生怕自己被伤到,另一方面也给这个东方剑客留出充分发挥的空间。 童晓晨将毓秀剑法从头到尾舞了一遍,只觉心中畅快淋漓,那些酒精似乎都随着汗水的蒸腾飘散出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那股眩晕感和恶心感都减少了许多。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以及掌声。音乐声还在继续,那些吹奏之人似乎被童晓晨的激情鼓动着,演奏的更加卖力。 在这群人眼中,舞剑的东方剑客魅力非凡,爆发力十足,身姿优美,灵气充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东方剑客的魅力

童晓晨只觉还不够舒展整个身心,又想起了从前学的醉剑剑法。8w-w`w=.-y`a·w=e=n-8=.·c`o-m那是一套最适合此时来舞的剑法,踏着蹒跚不稳的步伐,能够将剑法的精髓全部展现出来。 像一个醉汉,但又很快能够站稳,刺出手中的剑。约拿单看着这样的童晓晨,几次都异常担心眼前这个东方剑客摔倒。但这个东方剑客总是能在危险的关头自己站稳。 童晓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倒翁一般,永远不会倒,只会前后左右摇晃。 一气呵成的醉剑剑法再次赢得了叫好声。连光头的德盖里也忍不住大声叫好。在他看来,这个东方剑客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人若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将可以得到很多,也可以做成很多大事儿。 收剑吐气,童晓晨将毓秀剑拿在胸前,欠身道:“献丑了!” 约拿单兴高采烈地来到童晓晨面前,抱着童晓晨道:“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何时能教教我?现在看来,我教你的那些舞姿真是什么用也没有,最多只能哄哄女孩儿开心。你舞的这一套才是有用的,不仅能逗女孩儿开心,还能制服强敌。﹏8w=w-w=.·” 人群又开始聚拢起来,几个年轻女孩儿眼神闪烁地看向童晓晨。童晓晨已经感觉到她们眼光的炽烈。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女孩儿又迅速低下头去,双颊绯红。 童晓晨笑着推开约拿单道:“我这一套不学上个十年八年的,难有所成。所以,约拿单,我只能教教你一些粗浅的功夫,这剑法估计你短期内无法学成了。” 约拿单有些惋惜道:“这样啊。”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若你在这里待上个十年八年的,如此便可天天教我,到时候我一定能够学有所成。” 约拿单帮童晓晨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童晓晨只觉得这样的靠近有些迥异,不过也不好直接推开,就由得他了。 约拿单嗅嗅鼻子道:“你身上怎么又一股香气,跟女孩儿似的。” 童晓晨推了他一把,叫道:“你没事儿闻我干什么?” “我鼻子就在那儿,自然就闻了。”约拿单理直气壮道。 童晓晨的脸又红了,只不过刚刚舞完剑,那股热气还没有散去,所以,可以掩盖一切。___吧﹏w=w-w`. “东方人就是这样的,不像你们,身上的味儿大。”童晓晨回击道。 约拿单听罢,觉得也对,兴许东方人真的跟这里的人差别很大。 “明天的教堂仪式你也会来吗?”约拿单问道。 “什么教堂仪式?”童晓晨不解。 “德盖里要在教堂为他的母亲施洗,加入新的合并教派,如此这个我们这个家族就圆满了,所有人都是新的象征。”约拿单说道。 童晓晨一听,这不正是老太太叮嘱自己的事情吗?“千万不能让德盖里得逞”,童晓晨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想来,兴许又是老太太在那里搞鬼。 童晓晨抬眼看着约拿单笑道:“去呀,当然要去。老太太对我那么好,我岂有缺席的道理。不过德盖里并没有邀请我,所以……” “不用担心,你一定要来,我是主持这仪式的大祭司。”约拿单拍拍童晓晨的肩膀道。 童晓晨点点头,只觉约拿单真是一个单纯的好人,不过似乎宗派信仰不合老太太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影响童晓晨对他的欣赏,因为信仰这种东西童晓晨根本没有。 这样的聚会一直持续到半夜方才曲终人散。每个人都很开心,他们在庆贺着老太太升入天堂,似乎也在为自己庆贺,为自己释放。 童晓晨感觉无限睡意袭来,他爬到床上,什么也不管,就这样沉沉地睡下。胸口还在扑通扑通地强烈跳动着。不过这丝毫不会影响那袭来的睡意。 约拿单看着睡下的东方剑客,眼神中尽是温柔。东方剑客脸庞线条柔软,长长的睫毛垂落,微挺的鼻梁显得那么恰到好处,嘴唇嫣红,似乎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约拿单觉得自己似乎就要爱上这神秘又美丽的东方剑客。他看这东方剑客的第一眼时,就已经被吸引住。就算是男人,也照样吸引他。 合衣睡下的童晓晨翻了个身,疏解困倦。约拿单帮这东方剑客脱下外衣,想着这样会令他舒服一点。 当手掌触到这东方剑客的胸口时,一股柔软传到手心。约拿单大惊失色,手掌弹开,这分明是一个女人的身体。约拿单扶着童晓晨的肩膀,不敢再随意触碰这东方剑客的身体。 那股柔软仍然停留在约拿单的手心里,他看着东方剑客沉睡的面容,此时此刻,一切仿佛都说得通了。 东方剑客面上柔软的线条和美丽的五官解释通了,自己对这人的一见钟情之感也解释通了。“原来我只不过看上了一个姑娘。”约拿单心里怦怦直跳,他觉得再不能待在这件屋子了,否则那窒息的空气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约拿单双手合并,开始祷告:“主啊,你告诫我们不得犯邪淫,我一直聆听你的教诲,不敢越界,不敢与姐妹独处。可现在这样的情况是极为特殊的,我原以为他是兄弟,可现在才知道也是姐妹。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我的脑中已经生出邪淫的念头,这是一种罪。求你赐予我智慧和力量摆脱这种邪淫的念头,求神赐福美妙的婚姻。” 做完祷告后的约拿单似乎平静了许多,他在主的生命里获得了力量与平和。约拿单决定替童晓晨保守这个秘密,他也将以兄弟的姿态与其相处。约拿单知道,一个东方剑客在这样的外邦如果以男子的身份出现,行事等各个方面都会方便许多。 约拿单替童晓晨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转头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童晓晨,那绯红的面庞仿佛在挑动着敏感的神经。约拿单感觉邪淫的恶魔又要来了,赶紧扭头走了。他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再停留,人凭借着自己真的是太有限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面红心跳的梦境

德盖里还没有走,看到下楼的约拿单,笑着道:“看来你跟东方剑客相处的不错,你很关心他?” “东方剑客是个有魅力的人,武艺又高强。谁不想与这样的人做好朋友?”约拿单镇定地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德盖里道:“我们的大祭司最有慧眼识珠的能力了。这个东方剑客不可小觑,若能为我们所用,那将开启一个新的局面。” “你想要利用他?”约拿单不喜欢德盖里总是特别功利,但又不得不接受他的统辖。 “不是利用,是要他为神所用。”德盖里说道:“让他加入我们,一同侍奉我们的神。” “明天的教会仪式,我邀请了他过去。这或许是个好机会。”约拿单显然也觉得德盖里言之有理。 “大祭司就是大祭司,永远比我想的要更加广阔。”德盖里不无赞赏道。 “德盖里,如果你认我这个大祭司,就应该在女孩儿方面收敛一点。不要去做神不喜悦的事情。”约拿单提醒道。 德盖里从来都是一个浪荡子,游走于各种女孩儿之间。虽然已是中年,但仍然没有想要定下来的意思。他所接受的新式教派在这方面没有传统教派那么严格。 德盖里不以为意道:“约拿单,你也知道,我只是玩玩而已,从来没有对她们来过真的。我甚至一个都没有碰过,只是在跟她们玩一些暧昧的心理游戏罢了。” “可是就算是暧昧还是一样会伤害别人,尤其是女孩儿,她们总是那么脆弱,经不起的你的试探和诱惑。”约拿单说道。 “约拿单,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女孩儿的心思了?”德盖里饶有兴致地看着约拿单问道。 “这是神的话语给我的智慧。”约拿单正经地说道。 “放心吧,我的大祭司,我不会乱来的。如果能够碰到一个心神合一的女子,我就不会再玩了。”德盖里拍拍约拿单的肩膀说道:“走吧,回去吧。” 德盖里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催促着约拿单快走。约拿单问道:“你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母亲的家,我打算今晚就睡这儿了。” 约拿单一听,心中忐忑,童晓晨也睡在这儿,又醉酒。倘若被德盖里发现真正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德盖里带走。 约拿单眼睛一转,说道:“你陪我回去吧,我最讨厌走夜路了,今晚你就睡在我那里。” “我的大祭司,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害怕走夜路?”德盖里极不情愿,要知道他可约了一个女孩儿下半夜要细细聊天。 约拿单拖着德盖里就走,不容拒绝,“要是我今晚失踪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明天的教会仪式就泡汤了。这个肯定是你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你就稍微牺牲一下。” 不得不说,约拿单的这番话倒是说中了德盖里的心事儿,与女孩儿相比,明天的教会仪式更加重要。若被传统教派知道他们的计划,万一有人故意捣乱,掳走大祭司,那确实也有可能。 德盖里道:“别再拖了,我送你回去。” 约拿单的计谋得逞,高兴地笑了。这一夜,东方剑客是安全的。 …… …… 一夜好梦,童晓晨在梦里做着千奇百怪的梦。对于此,他早已习惯了。从小打到,他做的梦不计其数,有些神奇的梦境甚至给他人生方面的启发,有些梦中的场景甚至还出现在之后的人生当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一晚,他所做的梦有些奇怪。他梦到一个男人紧紧地搂着自己跳舞。自己挣脱着想要摆脱那手臂的束缚。可那双手臂越来越紧,将他的腰紧紧固定住,他整个人都紧紧与这男人贴着。 燥热不断地升腾,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他感觉难受极了,他就要使出对付敌人的招数。但体内的真气怎么也不听话,他们根本集中不了,他在这男人的手臂中就是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 下一个场景则是一个男人健硕的****后背。那后背上画着漂亮的梅花,一幅漂亮的盆景画就画在这男人的后背上。他出神地看着这后背上娇羞盛开的红梅,觉得美妙又生动。 他的手忍不住去触碰那后背,温柔地触碰那皮肤,也在触碰那些盛开的红梅。 一双手引导着他的手来到了健壮的胸前,他环抱着这人的躯体,胸口紧紧贴着那人画着红梅的后背。他将脸庞深深埋进那人的后背,感受着无限的亲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敞开心扉去拥抱一个人。这样的亲密感让他感觉非常愉悦。他觉得这样的拥抱应该是永恒的。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更何况是一个梦中的拥抱呢?分开之后,童晓晨才发现自己也是赤身**,他没有任何惊讶和羞涩,垂首一看,那人后背盛开的红梅清晰地映在自己的胸前。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胸前,感到非常神奇。那男人似乎转过身来,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胸口。那男人似乎在微笑,可童晓晨看不到那人真切的面庞,只觉得那人有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在他面前,他就算赤身**,也没有任何羞涩。 在那人眼神的注视之下,童晓晨觉得自己的身体美极了,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躯体,有女人的柔美,也有男人的刚强。这身体就是力与美的融合,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他快乐地跳着舞,那人的眼神始终注视着他。这样的注视更加刺激了他的表现欲。他仿佛在展现自己身上最好的东西一般,要求尽善尽美。 这样的美具有无限的诱惑力和魅力,连他自己都知道。这男人用手抓住童晓晨的脚踝,轻轻地抚着,眼神温柔。依然是那温柔的微笑,这样笑令人无法自持,仿佛整个人都要沉入那股温柔中。 那人的手有节奏地向上移动,每一寸的移动都是那么慢,没有一丝急躁,仿佛随着音乐在跳舞。这样的慢条斯理却让被抚摸的人浑身急躁,那种深切的期待感使人的神经紧绷。(未完待续。)m。 第三百零三章 新教派的仪式

童晓晨知道这就是最原始的欲望,作为人的欲望。他摒住呼吸,窒息,致命的窒息就这样袭来,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昏倒了。可那只温柔的手还在不疾不徐地向上攀登,手指在跳舞,他的心脏也在跳舞。 那只手就快接近欲望之地,童晓晨内心是期待的,但又有些抗拒。他不知所措、六神无主,这样的感觉让他太过混乱。 就在关键之时,他被人唤醒了。他极不耐烦,觉得好梦戛然而止,太过扫兴。他急欲知道接下来的情节如何发展。他起身一看,原来是约拿单,有些郁闷道:“你怎么来了?真是的,我还在做梦呢。” 说完,童晓晨又躺下去,想要延续刚才的梦境。可断了的篇章,再怎么衔接也都是枉然。这种不顺心使得童晓晨更加不耐烦。 约拿单轻轻地拍着童晓晨道:“不是说好要参加教会仪式的吗?赶紧起床,换上衣服,跟我走吧。” 童晓晨拿一只眼睛看着约拿单,他的络腮胡修整的一丝不苟,穿戴的也非常整齐。童晓晨只好爬起来,没好气道:“都怪我昨晚喝多了,否则怎么可能答应你去参加这么无聊的仪式。不过,既然答应了,还是得去。” 约拿单拿着一碗汤端到童晓晨跟前道:“这个喝下去,醒醒酒,很有效。” 童晓晨接过汤碗,喝下去,温温的,非常舒服,没想到这个约拿单还是个如此细心的人。当下也不再责备,调侃道:“约拿单,你这么体贴,将来哪家姑娘嫁给你了,可就有福了。” “可不是。不过,还没有哪家姑娘看上我就是了。而且我身为大祭司,在履职期间是不可以婚娶的。”约拿单看着童晓晨的眼神,充满笑意。 童晓晨迅速地洗漱完毕,又换好约拿单递过来的衣服。这衣服是纯白色的大袍子,说是教会仪式一定要穿这样的衣服。入乡随俗,童晓晨也就套上了。 出门之前,一个声音又从心底生出来,“不能让他们得逞!”童晓晨知道这老太太又在叮嘱自己了,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道:“我知道,别再出现了!” 约拿单看着童晓晨对着空气讲话,惊讶地环顾四周后道:“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自己。”童晓晨淡淡道,也不管身后的约拿单惊讶的表情。 …… …… 这是个新式的教堂,与君士坦丁堡传统的教堂不同。传统的教堂都是圆顶的结构,而这教堂却是三角式构架的屋顶。 内里的布局也不同,传统的教堂内部有许多塑像和十字架,高大的柱子撑起整个教堂的空间。但这新式的教堂内部却没有任何塑像,只有一个单调的十字架,教堂内部的布置也十分简单。 德盖里早就候在那十字架的旁边,老太太的遗体就放置在那里。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信徒,见到约拿单进来,大家都微笑示意。童晓晨被约拿单带到最前排的位子坐下。 这个位子,童晓晨也非常满意,最适合快速动手,因为离老太太的遗体最近。毓秀剑始终没有忘掉,放在腰间,这白色的大袍子正好可以遮掩毓秀剑的存在。 周围的人向童晓晨微笑示好,这个东方人虽然很陌生,但既然是大祭司带来的,总是个有地位的人。 约拿单站定之后,轻声说道:“让我们先安静自己的心,洁净自己的心,专心去听神的话语。” 看着闭着眼睛垂首的约拿单,童晓晨觉得这人如此温柔平和,就是美好的象征。 每个人都闭上眼睛,安静地坐着,享受着无限的静谧,营造与神沟通的良好环境。 稍许,约拿单睁开眼睛道:“让我们开始敬拜神,用我们的嘴和心去敬拜唯一的神。” 乐声响起,约拿单开始唱了起来,声线轻柔。童晓晨觉得自己就像身处于春风沉醉的夜晚,有点迷幻,有点惬意。听着这样的歌声,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舒畅的。 信众们站起身来,跟着大祭司开口唱。他们的附和声回荡在这教堂里,就像天然的合音,将约拿单的歌声衬托的更加动人。 一曲终将,约拿单感动道:“让我们继续沉静自己的心,与神沟通。让我们释放更多爱,去全心地爱自己的神。” 又是一首动人的歌曲。童晓晨在这歌声中体会到何为神圣。在中原,这样的神圣仪式大概只有寺庙会做,不过和尚大都是通过念诵经文来与佛沟通。在这里,他们则是通过歌声传达,有着很大的差异和不同。 这样的差异让童晓晨感到既新鲜又奇妙,他也跟着这些人一同唱起来。也许只有加入其中,才能真正感受到他们的感受。 敬拜的仪式结束,约拿单沉声道:“各位请坐。我们的德盖里兄弟刚刚失去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德洛娃夫人是个坚定的传统教派的信仰者,尽管德盖里兄弟每日都为他母亲祷告,希望神能改变德洛娃夫人的意志。但很不幸,德洛娃夫人因病去世。不过,德洛娃夫人的遗愿是改变自己的信仰教派,她要投向全新的教派,也就是你我的教派。神是多么伟大,只要每日虔心祷告,不可能的必然变成可能。” 约拿单的话语非常有吸引力,仿佛在讲一个小故事一般娓娓道来,但最后又变得非常有激情,鼓动着信众对自己信仰的信心。 “是的,是的。”不断传来信众零零散散的附和。 童晓晨看向这些虔诚的信众,一方面在观察这些人当中可能成为对手的人,另一方面也在找最近的出路。如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扛走老太太的遗体,这些人绝对会穷追不舍。那么此时如何逃出生天就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扛走老太太的遗体之后,应该放在何处? 不过,童晓晨大概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既然不愿意改变自己生前的信仰,那么将遗体扛到一个传统的教堂,大概就行了。那里面的人自然会知道如何处理这老太太的遗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被抢走的尸体

扛走一具尸体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一方面尸体非常重,不过,童晓晨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对付老太太的重要;另一方面后有追兵的情况,将非常棘手。 当然,挑选一个恰当的时机抢走尸体,也是至关重要的。 约拿单所说的话语,童晓晨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正在快速地计划着一切。当他抬头看向那十字架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绝佳的逃生出口,十字架旁边有一个三角形的窗户,正大开着,用于透气之用。 这个窗户不仅大,而且离尸体的位置非常近。如果从窗户逃走,他需要对付的只有约拿单和德盖里两人。如果从门逃走,他则需要对付坐着的一百来位信众。无论怎么计算,也是前一种方案更为可行。 “今天我们还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他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约拿单向众人介绍童晓晨道:“这位是远道而来的东方剑客,有着绝世的本领,我们应当欢迎。” 众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德盖里的亲戚,他们昨晚已经见识过童晓晨的本身。 众人开始齐声唱道:“欢迎你,欢迎你,我们欢迎你……” 童晓晨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阵仗,有些受宠若惊,面部保持着笑容,点点示意感谢。 欢迎新人的程序结束后,约拿单道:“下面我们就为德洛娃夫人举行施洗。德盖里将作为最亲近的见证人。” 大家似乎都非常高兴,已有人端上所谓的圣水。约拿单掀开盖住老太太的床单。 “赶紧动手,来不及了。我不要重新施洗。”老太太的声音又从童晓晨心底传来。 这次童晓晨没有不耐烦,而是问道:“我要是扛走你的尸体,要往哪个方向走?要把你放在哪个教堂?我现在对后面的事情完全没有头绪。” “你只管扛走我,其余的我自会指引你去我想去的地方。”老太太的声音回应道。 “哎!你叫我做这种体力活儿,我真是勉为其难。毕竟我可是个女孩儿,而且是个威风凛凛的剑客。”童晓晨叹道。 “算了吧,上帝给了你一副女孩儿的躯体,但你可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孩儿。至于你的威风凛凛,都是虚名,何必太过在意。你帮我这个大忙,上帝不会白白让你帮的,总会感谢你的。”老太太竟然在跟童晓晨调侃。 童晓晨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没好气道:“不要再废话了,赶紧动手,那约拿单快要施洗了。” 童晓晨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态度这么差,估计也是急了。 眼见着约拿单已经蘸了些许圣水,童晓晨一个箭步已经冲了上去,一旁的德盖里见一人猛地冲上来,条件反射地往后缩。这个时机对于童晓晨而言,恰恰好,他用床单裹好了老太太的尸体,像打包包袱一样,将这装着尸体的包袱扛在肩上。飞身而上,跳出窗外。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童晓晨已经消失在窗口。 德盖里大叫道:“快追!一定要追回我母亲的遗体。” 约拿单没想到童晓晨这个富有魅力的东方剑客竟然干出抢尸体这样的事情。可这尸体竟然就在眼前消失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多人竟然眼睁睁地让一个女子偷走德洛娃的遗体。他对这个东方剑客的佩服之情又升腾了几分,他知道这人绝对不只是个女人那么简单。 德盖里带着一众人冲了出去,没有童晓晨的身影,德盖里叫道:“分头找!” …… …… 童晓晨扛着老太太的尸体一出这教堂,就开始狂奔起来,方向似乎非常明确。他知道一定是这老太太在搞鬼。他感觉自己的腿跑的飞快,虽然都快累死了,但一直在飞快地跑着。老太太一点也不怜惜他的这两条腿,不断地让他加快速度。 终于跑到一处传统教堂前,童晓晨停了下来。这圆顶式的教堂就是老太太所说的安息地吧。童晓晨走了进去,叫道:“有人吗?” 片刻,有一位身穿白袍的老人走了出来,这人见一个年轻的东方人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便上前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我是这里的主教。” 童晓晨将包袱轻轻地放到地上,打开。那主教一看竟然是一具尸体,吓了一跳。 “这老太太叮嘱我一定要将她带到你这儿来。所以,我就把她扛过来了。”童晓晨解释道。 那主教再仔细一看那尸体,大吃一惊道:“德洛娃夫人。” “你们认识?”童晓晨没想到这人竟然认识老太太。 “当然认识。她一辈子都只在我这里敬拜,我们有几十年的交情了。”那主教蹲下查看老太太的尸体。 童晓晨道:“不用检查了。老太太早死了,不过她的儿子坚持要她转信新的教派,所以这老太太即便死了,也要托我将她送到你这里来。” “原来如此。”主教叹息道:“新教派势力强大,很多人都在改信。像德洛娃这样坚定的传统信仰者已经不多了。” “主教,我可是从新教派眼下强行扛走这老太太的尸体的。他们大概已经追上来了,这尸体就交给你了。我得走人了,不然还有可能连累你。”童晓晨说着,人已经跑了出去。 那主教在后面喊着什么,童晓晨已经听不清了。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德盖里的声音,所以,他决定不走寻常的平地,在屋顶上攀爬。 不过,这教堂是圆顶式的屋顶,实在太过恼火。童晓晨紧紧地抓着那十字架,贴着十字架,独脚站着,才勉强维持平衡。不过这似乎也是最为省力的姿势。这姿势跟那教堂里供奉的神像差不了多少。童晓晨感觉自己似乎就是那个被钉上十字架受难的神。 德盖里知道她母亲生前一直来的教会就是这一间,所以,他赶着过来。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看到童晓晨。(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混迹乌合之众

听到动静后,主教从里间出来,谦和地问道:“各位所来何事儿?” 德盖里不客气道:“我母亲是否在你这里?” 主教故作惊讶道:“你母亲怎么会在我这里?我听说您今天要为您母亲做改信仪式,还一直在祷告呢。火然?文w?ww.” “你祷告什么?”德盖里有些傲慢。 “求神赐你智慧,不要违背母亲的意志,强迫她去改信。”主教直接道。 “哼!你就是一个老顽固,踢也踢不动,还妄图我母亲跟你一样。别做梦了。”德盖里道:“我要搜一搜你这里,万一我母亲真的在你这里怎么办?” 主教丝毫不慌乱,沉着道:“大人要是想搜,尽管搜便是。我这教堂就这么大,近年来信众也越来越少。原本就没有什么,只管搜吧。” 德盖里做了个手势,他的那些手下便开始搜了起来。 一炷香功夫后,手下来报:“大人,没有任何发现。” 德盖里哼了一声道:“我们走。继续找,一定要将那个东方剑客找出来。记住留活口,这人还有用场。” “是。”德盖里带着一众手下撤出了教堂。 主教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童晓晨走后,主教就让人将德洛娃的遗体抬到了壁炉中间的夹层中。这是教堂的秘密之所,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绝对不可能搜到那里。 德洛娃的遗体如此重要,主教决定将她埋葬在地下室里。那里是历任主教的安息之所,德洛娃如此虔诚,至死不渝,值得与主教一同享受安息之地。 …… …… 童晓晨在这教堂的圆顶上待了一天,唯有黑夜降临,掩人耳目跑掉的可能性才会大大提高。这座城,他必须要继续待下去,直到找到阿蔚,他不能因此离开。就算德盖里找到他,要扒了他的皮,他也不可能离开。 德盖里是君士坦丁堡的大人物,是新教派的首领和倡导人,位高权重,要躲过他的耳目似乎很困难。童晓晨思想了半天,除非自己换另一种形象,另一种身份,否则绝无可能躲过德盖里的眼线。 脱下那白色的显眼长袍,童晓晨决定从外表开始恢复自己的女人形象。他不知道这种身份上的自愿转变究竟是源于情势所逼,还是源于那个梦境的启发。 夜色降临,十字架上挂着的白色长袍迎风招展,强风一吹,飘荡在黑色的夜空,不知将飘向何处,但终归有一个停歇之地。 童晓晨趁着夜色潜入一户人家的院落,偷了一件普通的女士衣裳,这里的女人似乎偏好长裙,所以她套上了这长裙,整理了一下头发,用头巾包住自己的黑色头发,这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遮掩自己的身份。 这样形象与之前东方剑客的形象相差天壤之别。童晓晨坚信,如果不是特别相熟的人,绝对没有人会认出他。 这黑色夜,应该在何处栖息是个问题。在这座城中,他认识的人非常有限。童晓晨突然想起了在桥洞下生存的那群人。那个占卜师的话语仿佛犹在耳边:“你一定会回来的。” 带着话语的记忆,童晓晨不由自主地走向桥洞的方向。他兴许只能跟那群人混迹在一处了。在这座城中,那些大人物绝对懒得去看这些贱民一眼,多半会嫌弃这群贱民。所以,让自己成为贱民中的一员实在是个好主意,至少自己在暗处,可以掌握主动权。 童晓晨走到桥洞之时,大部分人已经睡着了,那些酒鬼的呼声震天。唯有一类人还未睡下,那就是廉价的妓女。这个时间点是她们接客的好时机,趁着夜色,可以干很多邪淫之事儿,赚取维持生计的金钱。 呻吟声不住地传来,混杂着酒鬼的呼噜声,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肮脏不堪。不过,肮脏当中才能催生出利益,这些人若是有办法,也不至于混迹在此处。 那被肥壮的男人压在身下的中年女人,眼睛晶亮地看着路过的童晓晨,夸张地叫着,仿佛得到最美妙的滋润。可看向她的面部表情之时,就算是个痴呆也知道这女人正在演戏。而且演的非常肤浅,一点也不走心。 童晓晨看着那女人,笑笑走开。那女人也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叫的更加大声了。那男人肥壮的身体在女人身上冲刺着,仿佛快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在某一刻停住,抖了两下之后无力地趴着女人身上。 女人将男人拥在怀里,承受这那份体重,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这大概就叫做职业道德感吧。毕竟,演戏也要演全套,虽然不走心,但表面功夫要做足。 童晓晨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占卜师,推醒那占卜师。 占卜师有些不耐烦道:“干什么?睡着呢!” 童晓晨低声叫道:“是我,之前给你银子的那个人。” 听到银子二字,占卜师立马清醒了,“银子?哪里有银子?” 童晓晨噗嗤一声笑起来,这人果然很爱钱,看来这两个字是他的敏感词汇,“是我,是我。” 占卜师一看是个包着头巾的女人,印象中似乎没有这号人物,便疑惑地看着他道:“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童晓晨将头巾解开,放下乌黑的头发,道:“东方剑客,我就是那个给你银子的东方剑客,你还给我占卜了一下呢。” 占卜师一拍额头,这才记起来,“原来是你呀!我还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看来我这占卜术果然已经学到家了。” 童晓晨道:“如果你是念旧情的人的话,现在就应该帮帮我。” 占卜师坐直身子道:“我当然是个念旧情的人,你给我的银子兑现的货币,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用掉呢。你是我这些年来遇到过的最大方的人了。” 童晓晨笑着道:“我如今大祸临头了,有人在追捕我。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就想到了来找你。你能不能保我一时安危?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办完之后就会离开这座城。一切就都清静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健壮的夏洛特

占卜师一听,咧嘴一笑道:“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别的好处不说,至少躲避那些大人物的追捕是最好的地方。这可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几乎没有人愿意踏足到我们这里。我们这里的都是那些人眼中可以自生自灭的杂草。” 童晓晨高兴道:“太好了!今晚我睡在哪里?” 占卜师拍拍自己左边的空地道:“这里还有一块空地,你睡这儿。不过,你怎么穿上女人的衣服了?” “躲避追兵,当然要改变自己的身份。这是最好的方法。”童晓晨顺口接道,没有丝毫破绽。 占卜师竖起大拇指赞道:“你可真聪明。不过,要我说,你扮成女人的样子倒也不差,甚至还有点好看。” “我这叫多元化,生得好,穿什么衣服都无关紧要。”童晓晨果真就躺在占卜师左边的空位上。在紧急状况之下,实在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女人的呻吟声还是不住地传来。占卜师被童晓晨唤醒之后,很难再睡着,心里又被那些女人的呻吟声弄的痒痒的,低声说道:“我说东方剑客,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现在不宜用自己的真名了,但我还是告诉你我的真名叫童晓晨。” “我们这里哪有人用真名的,他们都叫我小亚历山大。其实我的真名叫克里斯托弗,不过叫着叫着就习惯了。现在要有人叫我克里斯托弗,我只怕都反应不过来。”占星师窃笑道。 “好吧,克里斯托弗,你看我叫什么合适。我还是得给自己取个称号,不然如何在你们这里混?”童晓晨道。 占星师想了半天,道:“不如就叫夏洛特吧?” “夏洛特?”童晓晨觉得这名字一点也不威风,有些嫌弃道:“没有更好听一点的名字?” “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女的,当然得取个女孩儿的名字。”占星师解释道:“不过,夏洛特这名字绝对不会太女性化,这个名字意指强壮健美的女性,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童晓晨捂着嘴哈哈笑道:“那就听你的,就叫这个名字吧。怎么念来着?” “夏……洛……特!”占星师小亚历山大一字一顿地念道。 “夏洛特,嗯,记住了。”童晓晨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沉默片刻后,小亚历山大又道:“我这心里被这些女人叫的痒痒的,有如千万只蚂蚁在爬。你要不要一起去找个女的耍耍,泄泄火?” 童晓晨知道这占星师内心的****被勾起了,摆摆手道:“我可没那个闲钱,你自己去吧。” “我请你呀,要不了几个钱的。”小亚历山大还在诱惑童晓晨。 “我现在可是个女的,这好像不合适吧。”童晓晨道。 “大半夜的,谁看得到你。再说,这里除了我压根儿没人认识你。”小亚历山大道。 “不行,要是那些女人泄露出我的秘密,那就完蛋了。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童晓晨推脱道。 “那也是。”小亚历山大道:“那我可自己去了。这些女人也没有什么姿色,纯粹为了泄泄火。” “去吧。我累死了,奔波了一天,要睡了。”童晓晨说道。 小亚历山大跳到那群女人堆中,摸索着找了个空闲的女人。那女人伸手打到:“给钱。” 小亚历山大戏谑道:“都这么熟了,要什么钱,让我舒服舒服。” “没钱就没有舒服。”那女人的口气很强硬,仿佛这是一条铁定的原则,不可逾越。 小亚历山大无奈地掏出两个铜板,扔到女人身上道:“这下总该可以了吧。” 女人立马换了一种态度和声音,“来吧,让我好好疼疼。”说完,一把将小亚历山大抱在胸口上。 小亚历山大只觉得一股母亲的气息传来,就从那女人硕大的、顶着自己的****上传来。他急不可耐地脱掉裤子,就开始与那女人干起来。 童晓晨清楚地听到小亚历山大如牛的喘息声,又听到女人的呻吟声。在这绵长的你来我往的声音当中,童晓晨沉沉地睡过去。他从来都是一个不挑环境的人,只要睡意袭来,哪里都可以睡。 小亚历山大不知何时回来的,不过,童晓晨清晨醒来的时候,小亚历山大还在睡,一副泄欲之后的满足样子。 …… …… 桥洞底下的社会开始了新的一天。这里对于童晓晨而言是一个新世界,新世界自然有自己的规则,不了解这些规则的新人很容易受到欺负。 比如,有人已经在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个新人,不知他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这人仿佛睡了一夜就自动冒出来了一般。 童晓晨早就用头巾包好黑色的长发。有人过来搭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我叫夏洛特,是小亚历山大带我过来的。”童晓晨指着仍在熟睡的小亚历山大道。 那人一听,便缩了回去,大概小亚历山大的人是他惹不起的。 小亚历山大终于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道:“你昨晚睡的如何?” “挺好的。”童晓晨回道:“不过,你这里的朋友似乎不是很友善,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你是新人,这再正常不过了。”小亚历山大道:“他们没有揍你已经很不错了。估计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儿上。如果见你是个男人,估计早就给你下马威了。” “还好他们没出手,不然我一定会给他们下马威的。”童晓晨伏在小亚历山大耳边轻声道。 “你要是真这样的话,这里恐怕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而且你还会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小亚历山大提醒道。 “那看来用女人的身份出现还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童晓晨感叹道。 二人交谈之际,一个醉醺醺的酒鬼走过来,故意碰了童晓晨一下,含糊不清道:“这小妞是哪里来的?长得挺有特色的,之前从未见过,来来来,我们做过朋友好了。” 童晓晨厌烦地看着这人,只差一拳下去。打这样一个酒鬼,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容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小亚历山大的庇护

酒鬼还在继续挑衅,童晓晨愤怒的情绪一触即发,小亚历山大已经感觉到。为了防止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惨剧,小亚历山大跳出来指着那酒鬼的鼻子骂道:“于连,你这个死酒鬼,我的女人也敢调笑,还不快给我闪一边去。” 这个叫于连的酒鬼被小亚历山大一骂,便缩头缩脑地走了,边走边嘟囔道:“我怎么知道那女人是你的女人,她脸上又没有刻字。我又没有真的碰她。” 小亚历山大拉着童晓晨,仿佛在宣示主权一般,大声道:“夏洛特是我的女人,以后谁敢碰她半根毫毛,我们占卜派的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说完,小亚历山大的那帮占卜派的兄弟就开始鼓噪,壮大声势。 童晓晨故作娇羞地躲在小亚历山大背后,仿佛真的是一个害怕又娇羞的弱女子。 小亚历山大后面的那几个兄弟,又上前跟那些平时就不太老实的人道:“夏洛特是我们老大的女人,以后不准碰,想都别想。听到没有?” 那些被叮嘱过的人,都点点头。这大概就是这里的生存规则,一开始必须强势地宣布自己所有的什么,防止外敌入侵。 小亚历山大很得瑟地拉着童晓晨的手道:“现在,我要跟我的女人出去逛一逛,带她好好看看美丽的君士坦丁堡。你们这些老家伙就看着流口水吧。” 这一出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小亚历山大的虚荣心,仿佛自己是个强者一般,拥有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小亚历山大拉着童晓晨的手走出了桥洞,在众人羡慕的眼光当中走了出去。 出来之后,童晓晨甩开小亚历山大的手道:“你小子有必要这样吗?仿佛自己是个地头蛇一般得瑟,还借着我大肆地搞一番。” “你不知道,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趁机耍一下威风,这些人永远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这些都是些人渣,表面上服从你,私下里指不定给你来什么阴招。就说那个酒鬼吧,他现在是乖乖地走开,谁知道他究竟会做出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他要是敢碰我,我自会收拾他。” “我刚刚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要是想隐藏身份,混迹在桥洞下的社会中,就必须学会不动声色地忍耐。” “靠着你的保护?”童晓晨疑惑地看着小亚历山大。 小亚历山大拍拍胸脯骄傲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罩着你的。今天这一出已经够震慑那群人渣一阵子了。” “不过,我说要带你逛逛我们美丽的城,这可是大实话。”小亚历山大道。 “我想找一个人,你能不能帮帮我?”童晓晨道。 “你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她是个女孩儿,名叫阿蔚,可能十八岁左右,是一个东方女孩儿。” “就这样?” “对,就这样!” 小亚历山大拍腿大笑道:“这也太难找了吧?就这么一点信息。” “不过,君士坦丁堡的东方女孩儿应该很少吧?单凭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有信心找得到。”童晓晨说道。 “这里的东方人虽然少,但好歹也有不少吧,更何况还有很多潜藏在城里的东方人。他们从不出来,除非是要买吃喝的东西。”小亚历山大道。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她。”童晓晨信念坚定地说道。 “我觉得我倒是可以再帮你占卜一下,看究竟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小亚历山大又掏出了之前的纸牌。 童晓晨没有兴趣,摆摆手道:“这个占卜还是不要了,我们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赶紧去找人。” “你就试一下啦。”小亚历山大不甘心道。 童晓晨勉为其难地抽了一张纸牌。小亚历山大一看惊喜道:“我看这下子是不用找了。” “为什么?”童晓晨疑惑道。 “因为纸牌显示,那人会自动来找你。” 童晓晨半信半疑地看着小亚历山大,啪一声打了一下他的头道:“就会胡说八道,能不能干点实际的事情,比如到城里去打听打听!” 小亚历山大摸着被打的头,委屈道:“你怎么这样呢?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是纸牌上这样显示的。” “就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童晓晨不再理会小亚历山大,径自往前走去。 …… …… 及至城中,一片兵荒马乱,据说新教派的人正在大肆搜捕一人,搅扰的城中的百姓怨声载道。这人自然就是童晓晨,不过,现在的他长裙飘飘,戴着艳丽的头巾站在小亚历山大身边,俨然城中一个普通的女子陪着丈夫上街的模样。 在这期间,童晓晨一共四次碰到德盖里,两次碰到约拿单,都没有被认出来。童晓晨暗自窃喜自己的计谋成功,对小亚历山大道:“你去打听打听现在形势。我们得分头行动,这样效率才高。” 小亚历山大拗不过童晓晨,只得分开,不过还是千叮万嘱道:“天黑之前在离桥洞最近的集市汇合,一同回去,如此才能不引起怀疑。” 童晓晨挥挥手道:“去吧,天黑之前再见。” 从小亚历山大口中得知这城内有不少东方人,那么也许寻到一个东方人,就可以打入这个群体内部,寻得阿蔚的的机会也就大了许多。 第一个映入童晓晨眼帘的东方人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女子,这女子虽然身着这城内女子的衣裙,但显然那些衣裙对她而言太大了,也太长了。裙摆拖在地上,甚至踩在脚下,变得肮脏。 这女子买了一些粮食之后,就迅速低头走了,仿佛生怕什么人跟着她一般。可见,她生活在这里并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童晓晨紧紧跟着那女子,七拐八绕地跟到一个小巷子里。这女子警惕地看了一眼背后,童晓晨赶紧闪身隐藏在拐角的墙壁后面,以防被发现。 那女子轻手轻脚地打开那扇门,快速地钻了进去,砰一声关上了门。童晓晨跟上去,看了一眼这女子所住的地方。这门看上去非常古朴,是一扇雕着精致花纹的木门,棕黄色的木门一看就是有了不短的历史。(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园林艺术在外国

童晓晨轻声敲了三下门,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出来开门,可那女人明明前脚刚刚进去,里面不可能没人。童晓晨又重重敲了三下门,依旧没人回应。 童晓晨后退几步,这样的门和墙要翻越太容易了,他决定跳上围墙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既然别人不愿意请他进去,那么便自己想办法进去。 穿着一袭长裙的童晓晨跳上围墙的那一刻多少有些怪异,不过,这些都是不打紧的细节。这院墙内空无一人,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都是木质的,桌子上还有茶具,非常古朴的东方特色。桌上的焚香还在燃烧着,可见不久之前是有人坐在这里的。 离桌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秋千,兴许是孩子戏耍的地方。除了这些物件之外,整个院墙内再没有别的物件了。不过,院墙内的一大特色是园艺,这里面栽种许多树木,每一棵都修剪的非常有个性,独具特色。 衬托这些园艺林木的是人工堆砌的假山,山石和造型各异的树木相映成趣。这样的布景要说是江南哪一大户人家的院落也不足为怪。但这样的院落却出现在君士坦丁堡这个城市。童晓晨瞬间觉得有种回到中原的感觉。 这样典型的东方院落,这里的主人不证自明,一定是个中原人,而且是个有修养的中原人。 只不过现在的童晓晨正犹豫不决要不要跳下墙头,登门入室。这样一位有修养的主人一定不喜欢江湖野士的这种粗鲁举动,万一惹怒了这家主人,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好谈了。总不能拿刀架着别人的脖子要求那人说出自己想要的话吧。 正在为难之际,只见一位身穿中原长衫的中年男子出来了。这男子虽然已近中年,但精气神非常好,一双慈悲眼看向站在墙头的童晓晨,笑着道:“这位客人,既然你这么想进来,那便下来吧。” 童晓晨提着裙子,咧嘴一笑,飞身而下。那男子看着童晓晨点点头微笑道:“姑娘好功夫,不知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儿?” “大家都是老乡,何必这么不待见呢?这异国他乡的,应该互相照应才是。”童晓晨说话之际已经解开头上的头巾,黑发散落。 那男子笑着道:“原来是老乡,刚才远远望去,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女子。不过,你飞身而下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是同道中人。这会轻功的人这里是万万寻不到的。” 童晓晨拱手作揖道:“在下童晓晨,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如此冒昧拜访,实在有失礼节,请多包涵。” 那人也回礼道:“好说好说,鄙人黄世筠,扬州人士,不知姑娘是哪里人?” “京城人士。”童晓晨环顾四周,赞叹道:“原来您是扬州人士,难怪这小小的院落布置的如此错落有致,这园林艺术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了,叫我这种野士大开眼界了。看到的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已经回到中原了。” 黄世筠笑道:“姑娘过奖了。如不嫌弃,坐下来喝壶茶,可好?” “求之不得!”童晓晨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茶了,没想到在这君士坦丁堡还能喝到茶。 童晓晨刚刚跟踪的那女人已经换了一套中原服饰走了出来,拿着已经泡好茶水放到了桌上。黄世筠介绍道:“这位是内人,她一回来就跟我说你一直跟着她呢。” 童晓晨点头示好,那妇人也微笑点头。 童晓晨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大概吓到你了。” “不打紧的。我以为你是这城内的人,所以才颇为紧张。”那妇人回道。 “怎么?这城内的人不好相处?我看嫂子行色匆匆,买完食粮便回家了。”童晓晨道。 “不是不好相处,而是难以融入。”黄世筠接过话道:“我们与他们的思想相差太大了,中间永远隔着一条河。他们的思想包容性太小了,甚至有些狭隘,所以容不得外族人。” “外族人在这里岂不是生活的非常艰难?”童晓晨问道。 那妇人道:“总之不容易,不过,我们非常团结,这样一家出了事,大家都来帮手,便容易多了。在这异国,能多一个家里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我去做几样小菜,今天留在这里吃饭。” 童晓晨觉得太过麻烦别人,便道:“不敢劳烦嫂夫人。” 那妇人热情道:“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反正是要做饭的,多个人添副碗筷而已。” 黄世筠也开口道:“相识总是缘,留下来吃饭,我们还可以边吃边聊。” 这两位主人如此热情,童晓晨也不好再退却,便道:“谢谢二位!能在这里吃上嫂夫人做的饭菜倍感荣幸。” 在与黄世筠聊天的过程中,童晓晨了解到,这里差不多有数百名中原人士,大家基本都过着避世的生活。平日里大概一个月会聚集一次,有什么事儿都互相帮忙。 这城内的本地人跟中原的信仰不同,他们所信仰的神是独一的神,容不得其他神的存在。当地的教士试着向中原人传播信仰,要求无条件地爱神。如果不爱,就会面临诸多惩罚。 大部分中原人都无法接受这种霸道的信仰。在中原传统的教化中,任何神明都是可敬的。佛教和道教都是多神论。几乎所有的中原人都有自己既有的信仰,要接受新的信仰非常困难。 这些教士一开始对这些外邦人还算客气,不仅帮助他们,而且还经常关心他们。这样的关心让这些身处异国他乡的中原人倍感温暖。 不过,所有的关心都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让他们去爱他们的神。当中原人表现出无法去爱、去相信的时候,教士的态度逐渐冷淡下来,最后甚至发展到敌对和排斥。 在教士的眼中,这群不爱神的中原人是教义当中所说的可恶的外邦人。这些外邦人不仅亵渎他们的神,而且祭拜偶像,做着神所不喜悦的事情。这些人应该受到灭顶的惩罚,而神一定会降灾难在他们身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中原人在外国

君士坦丁堡当地的教士不止一次下令干涉中原人的信仰。这些中原人有的信奉佛教,所以在家中摆放着观音像和佛祖像,每日上香祭拜。有些中原人则信奉道教,所以在家中拜访着真武大帝的像,也是焚香祭拜。这些行为在中原大地非常常见,但在这里就是异常行为。 中原人觉得当地人非常霸道,已经干涉到自己家里的事情。毕竟他们没有修建寺庙,公开祭拜,一切都在家中进行。中原人已经不止一次跟当地人产生冲突。不过,由于中原人抱团,所以在抗击当地人总是能够取胜。 这些中原人大部分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之所以迁居到君士坦丁堡,或者是因为祖上随着成吉思汗打仗而来到这片土地,或者是因为机缘巧合长途跋涉道此地。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逃命逃到此处。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的命运从来不由他人任意支配。 在当地人想要通过武力惩罚或征服他们的时候,这些中原人集中起来组成了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在当地人眼中,这群会飞的人是会邪术的邪灵,是撒旦,是魔鬼。他们既然无法战胜撒旦邪灵,只有避开。 最近几年,由于君士坦丁堡内教派相争,外部又面临突厥骚扰,所以国内局势很不稳定。很多人都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他们的生活的处境越来越惨,此时就开始对他们所信奉的唯一真神发出疑问。 信仰根基的动摇更加加剧了君士坦丁堡的危机。新教派的改革并没带来好的效果,反而越改越差。突厥人不断骚扰着君士坦丁堡,在某些重大的战役中,中原人出了力,将强悍的突厥人拦在了城外。 民间开始流传一种传说,“东方术士飞天遁地,手刃突厥人,斩落马下,他们的灵力无处不在,强大又有活力,是主最得力的助手,是主对万民的赐福。” 这样的传说甚至被吟游诗人改成诗篇,唱诵出来,更增加了中原人的神秘感和魅力。 不过,中原人并未因为立下战功就去求取功名,他们依然过着避世的生活,只求不被打搅。当地人开始意识到中原人的重要性,也就不再针对他们。但中原人越是避世,那些当地人就越觉得他们神秘不可测。中原人已经成为当地最富有神奇色彩的群体。 “黄大哥,看来你们在这里起初是受了不少委屈的。”童晓晨说道。 “任何人要在一个新的地方扎根都不容易,这些委屈是必须经历的。”黄世筠叹了口气,为童晓晨添茶,“来,常常这明前绿茶,很难得可以喝到的。” 童晓晨端起那小巧的木质茶具,一股清新的味道迎面扑来,闭上眼睛小啜一口,全身仿佛都被这股清新盈满,无与伦比的通透。 童晓晨赞道:“能在这里喝到这样的绿茶真是难得。” “可不。”黄世筠道:“这是一个朋友从中原带过来。一般我也舍不得喝的。” “看来我是一个有口福的幸运之人。”童晓晨道。 “姑娘不知因何缘故来到这里呢?”黄世筠道:“这个问题也许有些唐突,但我还是很好奇,一个姑娘如何只身一人来到这遥远的君士坦丁堡的?” 童晓晨顿了片刻后道:“实不相瞒,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来到这里当然不容易,我相信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经历了不少的劫难。不过,最为重要的是,我现在就在这里。” 黄世筠觉得这番话太妙,哈哈笑道:“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活在当下。却不知姑娘要找何人?” “一个十八岁左右的中原女子,名叫阿蔚。”童晓晨说道。 “她是你的亲人?”黄世筠问道。 “不是。” “那你肯不远万里跋涉过来找她,他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了。” “是的,她确实非常重要。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这也是我来你这里最直接的动机。我想你在这里认识的中原人士肯定不少,如果能够帮我打听,不甚感激!” “姑娘是个爽快人。这个忙我一定会帮。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此人。”黄世筠说话永远都留有余地。 “这个是自然。就算黄大哥打听不到,我还是一样感谢。”童晓晨说道。 黄世筠的妇人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三样寻常的小菜——西红柿炒鸡蛋、肉沫茄子、青椒土豆丝。但这再普通不过的小菜在童晓晨眼里却仿佛看到珍宝一般,垂涎欲滴。 “你一定很久没有吃到家乡菜了。来,今天尽量多吃点,不够我再去弄。”妇人将饭碗递给童晓晨。 童晓晨拿起筷子,边吃边点头道:“谢谢嫂夫人!真是绝佳的美味。” 这一顿对于一个流落异国他乡的人而言太过满足,那是一种胃口和灵魂上的双重满足。一口便勾起对家乡无限的思念,仿佛这寻常的饭菜已经将自己带回家乡。 妇人看着吃的起劲的童晓晨,笑着道:“慢点吃,以后多来家里,我经常做。” “那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嫂夫人了。”童晓晨道。 “不麻烦,不必客气。”妇人笑着道。 吃饱喝足,童晓晨感觉人生太过幸福,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与黄世筠夫妇道了别。临走之前,再三嘱托找人的事情,并约好三天之后再来拜访。 用那艳丽的头巾再次包好乌黑的长发,童晓晨提着裙子走了出去。左右看顾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 那小亚历山大不知道有没有听话,乖乖去打听现在城内的形势。不过,这样的滑头很有可能窝在哪里睡大觉也说不定。 这城内的巷道就是复杂,拐来拐去总是觉得似曾相识,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这些狭窄的巷道,去到大路上。 黄色的墙体是这个城的颜色,这里人烟稀少,童晓晨感觉自己走在这些小巷道上的时候,都能听见脚步的回声。两侧高大的建筑增加了身处巷道之人的窒息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被绑的约拿单

巷道像是无限延展的线条,不知会通向何处。十字路口的中央一座喷泉立在中央,灰白的建造,中间是四个面向的石雕,有鱼、男人脸、女人脸、小孩,这些面向的嘴部有一根铁管,从中不断流出泉水,落到下面的池子中。 哗哗的水声回荡在小巷道里,扫却了那无声的静谧感,但同时也增强了那股静谧。 童晓晨看着那些人脸石雕,觉得非常美妙,又觉得有些怪异。她之所以驻足不前看着这喷泉,并不是因为石雕的吸引,而是他隐隐觉得有人在跟踪。 他在思考左拐还是右拐,又如何试探出是否有人在跟踪。童晓晨快步向右边的巷道走去,紧贴着拐角的墙面站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童晓晨可以感觉到那人似乎就在拐角的另一面墙壁附近。 童晓晨看了看上方,有一个小的楼台凸出来,便飞身上去,抓着那块突起,悬吊在半空中。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 那人鬼鬼祟祟地在拐角处探了探头,见右边没有人影,似乎有些迟疑,又有些疑惑,踟蹰不前。 正当此人立在原地不前之时,童晓晨从半空中跳了下来,一把擒住那人的咽喉,威逼道:“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那人拍打这童晓晨的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放开,是我。” 童晓晨绕到那人正面,但擒住咽喉的手始终未放开。显眼的络腮胡子近在眼前,约拿单的脸因为窒息而憋的通红,一双深邃的眼看着童晓晨,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童晓晨放开他的咽喉,一把将他推到墙壁上,按住他道:“是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约拿单这才松了一口气,咳嗽两声道:“你下手也太狠了!我要是想抓你,早就抓了,何必玩跟踪这一套。” “你不想抓我?”童晓晨反问道。 “我需要抓你,但我不想。”约拿单眼神有些忧郁,“其实第一天你碰到我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在马背上,从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你,虽然你换了衣服,改了装束。” “我都改了自己的性别身份,你还能认出来,果然有两把刷子,我太小看你了。” “你黑色的眼睛让人过目不忘,天上地下再没有你这样的眼睛,我只要看一眼便记住了。”约拿单看着童晓晨眼道。 “单单看我的眼睛,你就能认出来?” “当然还有你的身形,这世上也再找不出你这样的身形了。” 童晓晨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形道:“我这身形怎么了?这么惹眼?” “柔美中透着健壮和力量,当然绝无仅有。不过,也只有真正的有心人才能发现这样的美。”约拿单就这样深邃地看着童晓晨,似乎有些深情,又似乎有些戏谑。 “你少来这一套。我可没工夫再跟你废话了。你要是想抓我,今天显然是没机会了。只能等改日你做好充分的准备。”童晓晨看着天色,与小亚历山大约好的时辰快到了。 约拿单拉住童晓晨的手,似乎并不想他走。童晓晨以为约拿单要反抗,便用力推了一把,约拿单的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这一下可不轻,约拿单猛烈地咳嗽起来,抚着自己的胸口道:“轻一点,这么粗鲁,哪个男人敢要你?” “你八成被打傻了吧?我是个十足的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现在借用一下女人的身份,毕竟情况特殊。”童晓晨道。 约拿单的嘴角不经意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更好看一点,所以可以继续保持。” 任何人被别人奉承或夸赞都会情不自禁地心神荡漾,童晓晨也不例外,心底涌出一股窃喜,但随即正色道:“别想用花言巧语套出你要的东西。这一套对我可不管用。” “你要去哪里?现在住在哪里?”约拿单问道。 童晓晨笑了笑道:“约拿单,你真的把我当成傻瓜吗?这种问题也问。” 约拿单道:“我这是在关心你,我不会把你交给德盖里的,你放心。” “少来,我根本不信任你。”童晓晨用绳子绑住约拿单的手脚,就往喷泉去。他想将约拿单绑在这喷泉上,这样他就不会乱跑,或者跟踪自己了。 水池太滑,童晓晨将约拿单带到喷泉中央的时候,约拿单一个趄趔,整个身体都压向童晓晨。二人双双跌倒在水池当中。约拿单毕竟是个男人,身体的重量压下来,童晓晨感觉胸口一闷,幸好身体下的水托着,多多少少消除了一些重压。 童晓晨推开约拿单沉重的身体,全身都浸泡在水池里,他的衣裙全部湿了。头巾散开,飘在水上,黑色的长发被水浸湿,耷拉在肩头上。约拿单看着童晓晨,一动不动,仿佛沉醉在一副画作当中。 约拿单的眼神太过迷离,也太过深情,搅扰的童晓晨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觉约拿单盯着自己的****,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湿透的衣服勾勒出自己的身体曲线,这第二性征已经完全暴露了。 不过,童晓晨并没有像一般女人一样,遭到这种眼神的猥亵之后一个巴掌甩出去,而是大方地站起身,骂骂咧咧道:“真是倒霉!”仿佛他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儿,他知道越是在乎,越是难以解释。 童晓晨拖着同样全身湿透的约拿单,就要往那喷泉石雕上绑。约拿单壮硕的男人身形也暴露无遗,童晓晨已经注意到他强壮的肌肉线条,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但他假装不在意,继续去绑约拿单。 约拿单似乎心甘情愿地被绑,不但没有任何挣扎,而且非常配合地别过手去。这一过程中,约拿单始终微笑地看着童晓晨,仿佛不是受苦,而是种享受。 童晓晨绑好之后,拍拍手道:“总算行了。” 看着始终保持笑意的约拿单,童晓晨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看着你就很开心,所以自然会笑。”约拿单说道,深邃的眼始终不离童晓晨。(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一十一章 道听途说的事儿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童晓晨只觉这约拿单的眼神太过魅惑温柔,看的他多少有些内心震颤。再加上约拿单的身形展露在眼前,又想到那天晚上所做的梦,一瞬间便将那梦境中的男人套用到约拿单身上,童晓晨不自觉的脸红了。 关于脸红这件事儿,童晓晨感觉只有醉酒之后才会发生。第一次,他面对一个人脸红了,而且红的那么明显和彻底。 这样微妙的表情和反应,约拿单尽收眼底。约拿单嘴角上扬,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怎么不好了?”童晓晨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头了,双颊仍然在,“我警告你,关于我的秘密,你要是说出去,我一定不饶你。” 不过,童晓晨想了想在这君士坦丁堡是短暂停留,就算约拿单知道又如何,这消息绝对不会传回中原。这样想着,便释怀了,轻松道:“那就麻烦你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我要走了。” 说完,童晓晨便跳出了水池。泉水还在哗啦哗啦地流淌着。约拿单满眼都是女子曼妙的身体曲线,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逐渐变的沉重。眼看着那女子就要离去,约拿单呼道:“我一定会再找到你的,我会为你祷告。” 童晓晨回眸看了一眼绑在喷泉上的约拿单,纯真一笑,“我一定不会让你找到的,我一日也不会为你祷告。” 一种捉弄的快感袭来,童晓晨觉得高兴极了,跳着离开了。他没有看到背后那双深情脉脉的眼。 …… …… 赶到集市的时候,小亚历山大早就到了,不过他也没有闲着,而是正在忽悠一帮人围着他开始了占卜的生意。 一见浑身湿漉漉的童晓晨出现,小亚历山大赶紧收了纸牌,遣散人群道:“今天就这样了,不占了,不占了……” 人群发出一阵唏嘘声,但又没有办法,只好悻悻走开。 小亚历山大赶紧上前问道:“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掉到水里了。”童晓晨撇撇嘴道:“你以为我想啊。” “我等你很久了,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担心死我了。”小亚历山大道。 童晓晨戏谑道:“你忙着占卜呢,我可看不出你担心什么。” 小亚历山大故意靠上来,略带撒娇的口吻道:“我这不是一边占卜,一边担心你嘛,还顺便帮你卜上一卦。” “让你去打听的消息,怎么说?”童晓晨一个闪身,小亚历山大靠了个空。 “那还用说,只要我出马,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網.】” “少卖关子。” “别看新教派现在势头强劲,可能某一天就要倒转形势了。我听说保守派已经在积极筹备复苏,如果君士坦丁大帝倾向于保守派,那么新教派的春天就要结束了。” “这么说,这新教派也不足为惧?” “这是个没落的世代,新教派起初以一系列改革新政赢得大帝的信任和支持,这才势头强劲。这么多年了,帝国没有多大气色不说,反而越来越走下坡路。大帝对新教派难免有看法,倘若保守派能够提出好的改良政策,适用效果良好,大帝肯定会偏向保守派的。” 童晓晨听这小亚历山大说的认真,没想到这个市井小混混对当前的政治局势有这么深刻的见解,心底有些佩服,“没想到,你每天不光占卜,还对政治事件这么关注。” “那当然要关注了。”小亚历山大骄傲地说道:“这些政治事件可关系着我们这些人的命运。若能够深刻认识到这些形势,我们也就好早作准备。我们这些人在那些权贵眼中根本算不得人,他们抛弃我们,但我们自己不能抛弃自己。” 童晓晨突然对这小亚历山大心生一股敬意,究竟是怎么一种信念和信心在支撑着这群风餐露宿的流浪之人坚强地活下去? 这群已经失去自己信仰的人没有自杀,没有自暴自弃,仍然坚强地生存在街头巷尾。他们究竟依靠的是什么?在信仰消失之后,他们到底转而投靠什么?这是童晓晨的疑问,不过,他并没有问出口。 这样的问题,兴许小亚历山大根本没有想过。他只是强撑着活着,至于究竟为什么而活,或者究竟依靠着什么在活,可能从未想清楚过。童晓晨只怕自己这样一问,会引起小亚历山大真正的惆怅和疑问,说不定到时候真的去自杀了。 “我还听说,在朝堂之上,保守派和新教派的人掐起来了。新教派要杀的人,保守派就拼命要保;而新教派要保的人,保守派就偏偏要除掉。二者已经发展到势不两立的地步。” 童晓晨想到自己是新教派要抓捕的人,心想这保守派难道要拼命力保自己。不过,这保守派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有理由要为一个陌生人如此。 小亚历山大接着道:“据说,今天早上的朝堂之上,新教派的首领德盖里与保守派的首领差一点就大打出手。二人在大帝面前争辩的面红耳赤,甚至使用了粗俗的话。德盖里怒火中烧,甚至脱了鞋就往保守派首领身上扔。” 小亚历山大说的兴高采烈,高兴的直拍手,仿佛在说着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你稍微想象那个画面,我真的快要笑死了。” 想到德盖里那个光头脱下鞋子扔到别人身上的画面,童晓晨也止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对此还是表示怀疑,“你这道听途说过来的,指不定是不是真的呢。” “且不管是不是真的,单单是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无比了。”小亚历山大还在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那群平日里正儿八经的贵族,做着这样掉身份的事情,已经是整个君士坦丁堡城内的大新闻了。” “保守派的首领是谁?”童晓晨比较关心这一点。 “据说是另一个世家大族的头头,也是非常有身份的人。跟君士坦丁大帝的关系也非常好。不过,那人年纪已经大了,所以基本不出来,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他的义女代为管理。” “义女?这老头难道没有自己的子女?”童晓晨疑惑道。 “贵族家的那点事儿岂是我这种人能任意窥探到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小亚历山大说道。(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二章 约拿单的爱恋

二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桥洞底下。刚刚一到,那些跟着小亚历山大的占卜派的兄弟赶紧围了过来,关切道:“大哥,今天跟嫂子玩的可高兴。辛苦了,赶紧过来坐。” 既然兄弟们给面子,小亚历山大自然要做做样子,仰着下巴道:“还不错。” 两个兄弟赶走了两个酒鬼,腾出一片空地出来让小亚历山大和童晓晨坐。 “夏洛特,说说我们今天遇到的大人物,给这帮穷鬼听听。”小亚历山大朝着童晓晨挤眉弄眼道。 童晓晨心领神会,大声道:“我们今天可真是遇到了大人物了。德盖里老爷还赏了不少金币给我们呢。我想我们再过上几日,慢慢积攒些钱,就能摆脱这桥洞底下生活的日子了。” “是呀,照这样的运气下去,在城内买一间房子,也是不成问题的。”小亚历山大神气道。 这些话语引得许多人投来羡慕的眼光。有些人已经过来套近乎,奉上自己的东西道:“小亚历山大,你要是真的出息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别只顾着自己乐。” 小亚历山大也不客气,接过那些人送来的东西,拍着胸脯道:“放心,我可不是自私的人。要是真有钱了,一定会回来接济你们的。” “我就知道小亚历山大是个讲义气的人。”听着对方的奉承和夸奖,小亚历山大不亦乐乎。 童晓晨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样子,也只能由得他去了,毕竟这是他在这一方天地的生存之道。 …… …… 桥洞生活的第三天晚上来了一个大人物,整个桥洞下的居民都沸腾起来。这可是第一次有大人物来到他们这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约拿单。 约拿单作为新教派的大祭司,在这君士坦丁堡中享有一定的盛名。桥洞下生存的人,每一个都用惊喜又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位大人物。 他们心中充满了太多疑问,比如这大人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大人物怎么会将高贵的眼投向这片荒凉的垃圾之地?这大人物是不是要给他们带来一点什么好处?这大人物是不是只是好奇路过而已? 约拿单对于这些人注视熟视无睹,因为他眼中只有童晓晨。那一日被童晓晨绑在喷泉上之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约拿单才得以脱身。 虽然那一天狼狈之极,但这并没有打击到约拿单要找到童晓晨的信心。他果真兑现自己的诺言,每日向主祷告八次,只求尽快找到那人。 终于在第二十次的祷告中,圣灵在他内心说话,“那人在桥洞之下,且去!” 约拿单欣喜异常,闭上眼睛,诚心感谢主,并继续祷告道:“愿主赐福,让我与喜爱的人能够在一起。” 作为一个祭祀,这样的祷告是不合常规的,但约拿单确实就这样求告了。 爱,是一个令人疯狂的字。约拿单感觉自己对童晓晨的爱就像对神的爱那般炽热,时时回荡在他的心里。童晓晨湿身的样子永远在他的脑海里左摇右晃,怎么赶也赶不走。 约拿单感觉自己只要合上双眼,就能看到那女子的样子,这样的爱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对神的爱。对神的爱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虽然有时候也很强烈,但那是源自感动的强烈。但对于那女子的爱,却是一种激情的爱,那份爱时刻激荡着他的内心,有如熊熊火焰在蒸腾、在燃烧。 一份不可抑制的欲望在约拿单体内升腾,他知道那是内心的魔鬼和撒旦,必须要去除。可是这样的爱越是压抑,越是炽热激烈。他清楚地感受到那个撒旦在自己的躯体里挑动着一切关于欲望的神经。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血液也被这个恶魔搅扰的在沸腾。 当约拿单来到这桥洞之下,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之时,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仿佛如此便可以满足一切最为深刻的需求。 那女子就静静卧在地上,闭着眼睛,沉浸在睡梦之中。人群中,她就是光亮,就是明星,约拿单只一眼就可以认出她。其余的人对约拿单来说似乎都是多余的人。这些多余的人无论在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这个世界上唯有最后一人,这最后一人就是那女子。只有那女子他才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刻在梦里。 小亚历山大见约拿单盯着夏洛特不放,有些担心。这新教派的人似乎还是找到了这里,而且认出了夏洛特。 他轻轻地推了一下熟睡的夏洛特,他觉得有必要警醒一下她。可沉睡中的夏洛特似乎雷打不动,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小亚历山大走上前去,陪笑道:“祭祀大人,您怎么会来我们这儿?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约拿单只是看着那女子,旁人的话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和声音当中。那些想象和声音只有他和那女子,再无别人。 小亚历山大见这大祭司没有丝毫反应,又咳嗽两声道:“祭祀大人……祭祀大人……祭祀大人……” 连唤三声之后,这约拿单才转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 小亚历山大只好耐心地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找她。”约拿单指着躺在地上的童晓晨道。 众人一阵唏嘘,没想到大祭司要找的竟然是小亚历山大的女人。有些不坏好心的人已经开始胡乱猜测这女人的身份以及生活品行。有些人甚至故意跑到小亚历山大跟前,做着鬼脸,嘲笑他。 小亚历山大不耐烦地对着那些人道:“去去去……该干啥就干啥。别多管闲事儿。” “您找她做什么?”小亚历山大又换了一副脸孔对约拿单说道:“她是我的女人,大祭司确定没有找错人。” “你的女人?”约拿单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混混,惊讶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亚历山大有些不服气,觉得这大祭司实在有些过分。那语气仿佛他就是天底下的臭鱼,不可能有女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大祭司的执着

小亚历山大的脾气有些上来了,他好歹也是这桥洞社会中的头目,这大祭司就算是个大人物,也不能再他的地盘欺..lā 壮着胆子,小亚历山大叫嚣道:“她就是我的女人,这里人人都可以作证。她每日每夜都跟着我,吃住都与我一起。她不是我的女人是什么?” 约拿单环顾其他的人,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那些人纷纷点头,他们确实是最好的见证。约拿单见众人反应如此,有些失望,但心中的疑虑仍未消除。他说道:“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你?你也不可能征服这样的女子!” 这句话说的似乎有些太过斩钉截铁,小亚历山大气不打一出来,“祭祀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吧!我承认,我们确实是贱民,没身份,没地位,没钱财,但你要说我们连爱人和被人爱的权利都没有,这我可不同意。我们这些人活在这桥洞底下已经够窝囊了,祭祀大人要是看不惯,自可远远的离开,非要在这里搅和我们的生活,我们所有人都不会答应的。在这座城里,连垃圾都有一个摆放的地方,难道我们这些人连垃圾都不如,非要赶尽杀绝吗?” 这一番言语相当具有煽动性,描述了贱民和贵族之间的差异,又是对贵族阶级裸的控诉,更是为贱民阶级的有力辩护。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小亚历山大的背后,以示支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虽然卑贱,但下巴上扬着,那是不屈的象征。 约拿单虽然是个大人物,但面对这么多小人物的对抗,也深知形势对自己不利。约拿单语气平静道:“我只是来找人,并没有要赶走你们的意思。我会为你们祷告,祈求神给你们一个舒服的安居之地。” 大人物的这番言语多少压低了刚刚被挑起的愤怒情绪。约拿单又接着道:“你们要相信,我今日来是带着善意的,没有任何敌意,真的只是找人。” “你找我的女人干什么?”小亚历山大不服气道。 “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女人,那你便唤醒她。我们亲自谈。”约拿单说道。 这个要求似乎合情合理,众人七嘴八舌,让小亚历山大喊醒夏洛特。不过,不等小亚历山大出马,已经有人去摇醒躺在地上的童晓晨了。 “夏洛特,醒醒!” 童晓晨从迷梦中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乌合之众和约拿单。这似乎已经形成两个对抗的阵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但又不知道究竟错过了什么。 不过,看到约拿单在场,他已经猜到,八成这家伙找到这里来了,然后小亚历山大护着自己,二者对立起来。 童晓晨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不耐烦道:“闹什么闹,我睡的正香,做着美梦呢。你们都干什么呢?一个个怒目圆睁的,不累啊?” 约拿单见童晓晨醒来,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小子说你是她的女人?这是真的吗?” 小亚历山大对着童晓晨挤眉弄眼,这可是事关尊严的问题,而且这么多号人看着,如果童晓晨说不,那一切可都完了。之前煞费苦心经营的高大形象和权威都要泡汤了。 童晓晨迟疑片刻后,便跳到小亚历山大身边道:“当然,他说的话怎会有假?而且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小亚历山大的女人。” 听着童晓晨的话语,约拿单鼻子都快气的冒烟了,可依然要维持一个祭祀的正直形象,所以,他强忍着怒气道:“你确定你没撒谎?” “我为什么要撒谎?”童晓晨反问道。 “他们叫你夏洛特?”约拿单道:“看来你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并不是我此前认识的那个人。” “是啊,我确实就是夏洛特,在这桥洞之下人人都知道夏洛特是小亚历山大的女人。”童晓晨很给小亚历山大面子,一个劲地帮他竖立权威。 小亚历山大故意揽着童晓晨的腰,骄傲地宣示道:“瞧!这才是小亚历山大的女人,是个真正的女人!” 约拿单只觉得那只搂在童晓晨腰部的手那么粗鄙肮脏,恨不得一把将那手推开。那只手仿佛是眼中钉,深深刺痛了约拿单的眼睛。 约拿单深深地看了一眼童晓晨说道:“跟我走,我会给你最好的吃住待遇。风餐露宿的生活你真的喜欢吗?” 童晓晨已经体会到约拿单的深切,内心颇为感动。这个人似乎真的很喜欢自己,所以一直追到这里来。不过,这不是一个好时机,所以童晓晨道:“我天生喜欢自由,不喜欢被管教,所以风餐露宿虽然辛苦,但却给了我极大的自由。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小亚历山大的原因。” 约拿单对这样的说辞似乎不满,皱了皱眉头道:“果真如此,我也可以给你最彻底的自由。你不必选择这样的人。” 小亚历山大不满地叫嚣道:“祭祀大人,请回吧。夏洛特即便之前与你相识,现在也是我的女人了。感情的事儿岂能勉强?” 约拿单并不理会小亚历山大的叫嚣,只是盯着童晓晨的眼认真道:“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我愿意为你舍弃一切,跟你一起风餐露宿。” 约拿单认真的眼神近乎虔诚,这让一直在玩的童晓晨有些不知所措。一个玩世不恭的人遇上一个认真严谨的人,真是可怕。 童晓晨只好对小亚历山大道:“我去跟这位祭祀单独谈谈,兴许这样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小亚历山大大声道:“好的,你去吧。最好能够让祭祀大人死心。” 小亚历山大的女人让大祭司念念不忘,可那女人只念着小亚历山大,这样的故事人人羡慕。小亚历山大的形象顿时在桥洞居民的心目中更加高大起来。 童晓晨走在前面,约拿单走在后面,就这样跟着,二人远离那喧嚣的桥洞。(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永恒的爱有吗?

“我可不相信你真的跟了那样子的人。”约拿单开口还是那句话。 “小亚历山大在你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如此贬低他?”童晓晨不悦道:“在我看来,小亚历山大是个不错的人。” “就算他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我也相信我的直觉。”约拿单盯着童晓晨的眼,仿佛在做最为严肃的确认。 “你找到了我,却不把我带回去,德盖里倘若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真打算就这样放了我?”童晓晨的问题很直接。 “抓你并不是我的事儿。”约拿单道:“我只知道,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比对神的爱更为强烈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我非但不会抓,而且要陪她共患难。” 童晓晨看着认真的约拿单,他的络腮胡和深邃的眼睛在这洒着月光的夜里更加感性。童晓晨故意转移话题道:“一个祭祀对一个女人有这样强烈的爱似乎已经偏离了正道。” “这祭祀我可以不做。”约拿单表情坚定,“你若喜欢自由,我便陪你追逐自由你若遭遇苦难,我便陪你一同度过。” 童晓晨听过的情话不少,自己说过的也不少,但从未有这么感动过。约拿单的这番话像是情话,又像是誓言。有那么一瞬间,童晓晨觉得眼前这个异国男人真是太有魅力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对一个男人的爱恋当中,他也总是刻意地不让自己陷入这种爱恋当中。 童晓晨觉得男人就是陷阱,撩动你的心弦之后,便放任不管,任由你沉浸在无限的遐想和思念当中。一旦你成功被一个人撩拨,之后所伴随的便是无止境的幻想与挂念。你的情绪将不再受到控制,那些理智与冷静都会在某个时刻意外失踪,取而代之的是感性,无止境的感性。 面对约拿单的信誓旦旦,童晓晨始终保持着玩的姿态。不认真就不会受伤,童晓晨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原则。不过,在看到约拿单如此认真的时候,童晓晨心里又生出一丝内疚。面对别人真挚的情感,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太过随意了。 童晓晨觉得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要与这约拿单保持距离,如此对他的好感度也便不会再增强。 童晓晨也认真地说道:“我要的你永远给不了,所以,别执着了,还是回去做你的大祭司,好好侍奉你的神。你放过我,那是情分,我日后一定想办法补偿。” 约拿单似乎有些情不自禁,握住童晓晨的手道:“我会像爱神那样无条件地去爱你,直到永远。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爱我,但我相信生命可以感动生命,我的爱必有回应。” “哪里有永远?哪里有无条件?这样的话骗骗孩子还可以,但在我这里是不成立的。”童晓晨眼中已有悲伤,他所经历的人事都在告诉他“没有永恒”这样的道理。 “我也不求你现在就相信,爱从不靠嘴,只靠行动。”约拿单说道:“此时此刻起,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你真是疯了。”童晓晨甩开约拿单的手,他感觉约拿单的爱有些疯狂,甚至令人窒息。 “爱岂非就是一种疯狂?爱本身就是交杂着感性和理性的。”约拿单对童晓晨的每一个语词都能做出美妙的阐述。 约拿单脱下那件白色的祭祀服,神情道:“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是祭祀。我爱主,也同样爱你。我只是这君士坦丁堡内一个普通的民众而已。” “请不要赶走一个爱你如此热烈人。”约拿单的眼神中充满祈求。 童晓晨面对这样的爱,有些六神无主,所以,他无力道:“随便吧。” 这样一句,对于约拿单来说,似乎就是肯定。所以,他高兴地跟着童晓晨走向那桥洞。 小亚历山大看到那祭祀大人没有走,反倒跟了过来,便走上前去,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走?” “他一定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童晓晨也小声道:“这人似乎疯狂地爱上我了,我没有相关经验,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哈哈哈”小亚历山大偷偷地窃笑,“他如果知道你是个男人,一定就不会再这么疯狂了。” 童晓晨皱着眉头,小亚历山大并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女人,他反问道:“如果他知道我是个男人,还是疯狂爱着我,怎么办?” 小亚历山大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不过,男人相爱这件事儿自古有之,也不是没有前鉴。他思考片刻后道:“这个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罕见,不过也不是不存在这样情况。难道那人已经知道你真实的身份,还要继续纠缠?” 童晓晨没有回答小亚历山大。沉默就等同于默认,小亚历山大看向那约拿单的神情都变了,没想到这个表面一本正经的大祭祀,却好这一口。再低头看看自己,小亚历山大觉得自己也可能成为这祭祀大人的目标,心里不舒服了好一阵子。 约拿单就睡在童晓晨旁边,睡在这桥洞下的地面上。这样的状况甚是奇怪,至少桥洞下的其他人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现在更是佩服小亚历山大的气度了,面对情敌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大方。 这样的情形大概持续了好一阵子,童晓晨往哪里去,约拿单就一定往哪里。他就像一个跟屁虫一般粘着童晓晨。童晓晨也不管他,既没有冷淡他,也没有对他很热情。 不过,在童晓晨的心里,他从来都知道,一个人一时兴起做一件事儿容易,但要长期持续并保持却很困难。他觉得约拿单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激情退散,回去继续做他的大祭祀了。 童晓晨采取一种静观其变的态度,也是一种成熟的态度。这个世界上的人有那么多的花言巧语和高超骗术,如果不留点心眼,很容易就会被骗到,沦入万劫不复的丧失自我的境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德盖里的追击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约拿单是个执着的人,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桥洞下的生活对一个大祭司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像约拿单这种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更加有着诸多的不适应。不过,他为了自己爱的人,一切都能忍受。 大祭司出没桥洞的消息很快传遍开来,全城皆知。德盖里很快找到了这里,他们的大祭司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帮贱民混迹在一处。 德盖里的人马到来的时候,约拿单并不惊讶,也不慌乱,只是淡淡地倚着墙根而坐。旁边是他的酒鬼和烟鬼的兄弟。 “大祭司,跟我回去。”德盖里的话语非常坚定,似乎不容有任何违逆。 约拿单淡淡道:“我已经辞去大祭司一职,只是这普通百姓中的一人。所以,我没有资格跟你回去。” “谁批准你辞去大祭司一职了?”德盖里道:“侍奉神的职位只有神才能批准你的坚守或离开。你一日爱神,一日就不可能离去。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去。” 约拿单抬起眼,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德盖里,一股压迫感自然而言地袭来。他也语气坚定道:“大祭司的职位,只要是虔心爱神的人都可以做。这城内虔心爱神的绝对不只我一个。我永远爱神,但我也爱人。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在爱人。” “爱这群贱民?”德盖里指着遍地杂居之人,眼神中尽是怀疑和不屑。 “神爱世人,贱民也是人。”约拿单有些不满德盖里的态度,“德盖里,你太骄傲了。如果你爱神,就应该谦卑一些。” “我并不是骄傲。”德盖里否认道:“神的子民都是经过拣选的子民,我们都是经过拣选之后的,而这群贱民他们早已抛弃神,神也早已抛弃他们。为什么你要跟这群不爱神的人混迹在一起?” “人人都是罪人,这个世上无一例外,就算是神拣选的子民也不例外。”约拿单说道:“我有信念能够让他们继续爱神。我所做的是扩大神的国度,是神所喜悦的事情。” “简直一派胡言!”德盖里已经相当不满,“你在这里多一日,被同化的概率也就多一点。只怕到最后,你不但感化不了这群贱民,反而自己深受其害,去拜偶像、去占卜、去做那些违背戒律的事情。” “你休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约拿单的口气异常坚定。 “来呀,将大祭司带走。”德盖里见用说的没用,就打算用强的。 两个彪形大汉要架走一个约拿单太容易了。约拿单求助的眼神投向一旁的童晓晨。 未等童晓晨出马,那小亚历山大就跳出来拦着二人道:“这可是我的地盘,你们要带走我的人,得先问问我才是!” 德盖里轻蔑地看了一眼小亚历山大道:“你是这里的头头?” “我知道您是尊贵的人,但尊贵的人应该是最懂礼数的人。要在别人的地盘上行事儿,最起码应该打个招呼才是。”小亚历山大道。 德盖里做个手势,并不打算理睬这所谓的头头。两个大汉将小亚历山大推到一旁,不耐烦道:“去去去……别妨碍我们的大人办事儿。不然,有你好受的。” 小亚历山大瘦弱的身躯根本抵不过两个彪形大汉。童晓晨见这形势不对,上前扶住小亚历山大,低着头道:“两位大爷这么欺负一个弱势的人,似乎不太对。” 两人见是个女人,更加不放在眼里,挥挥手道:“一边待着去,这里有你一娘们儿什么事儿?” 德盖里在马背上,只觉得这女人似乎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毕竟这位风流的单身汉遇到的女人太多了。 两名大汉还想继续往前走,童晓晨已经上前抵住他们,手掌撑在二人的胸口上。二人颇为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想这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勇气,敢真的上前来阻拦他们。 二人故意在上使劲,想要推到眼前不自量力的女人。童晓晨始终低着头,可那两只手就像生根了一般钉在两名大汉胸口。 其中一人尝试着往前推,可丝毫推不动这女人的手,二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德盖里在马背上,不耐烦道:“你们两个等什么?还不快去将大祭司带走,跟这女人有什么好周旋的。” 二人大声应道:“是,大人!”可想要向前移动的身子始终不动。二人额头上渗出汗珠,只觉得这女人太过诡异。 既然进不了,那便退。二人双双后退出拳。这二人的拳头打在童晓晨的手掌上,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童晓晨掌心转动,化解了二人拳头的力道。稍微运气,用力一推,两名大汉便纷纷跌坐到地上。 从中原武林的角度来说,这二人都只有外家功。虽然貌似强悍霸道,但实则内里没有内容,底子不足,根基就是虚的,不足为惧。 德盖里见这女人竟然生生推到自己两名健壮的手下,不由吃惊,骂道:“两个窝囊废,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二人被主子一骂,觉得颜面尽失,不免恼火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童晓晨。童晓晨冷笑一声,身子一闪,脚下一带,二人摔了个狗啃泥。这一下二人摔的不轻,而且脸着地,疼的龇牙咧嘴。 德盖里大吃一惊,童晓晨抬起头的瞬间,他终于想起这女人究竟是谁了。那个千辛万苦寻找的东方剑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换上了女人的服装而已。 德盖里道:“原来是你?可算是找到了。我们的大祭司就是大祭司,永远引导我们找到正确的方向。” “现在才认出来,我只能说你的眼力见识真不怎么样!”童晓晨眼神冷酷。他知道这一场大战是迟早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无论约拿单是否来这里。 “现在认出来,也不为晚。”德盖里发号施令道:“全力以赴,抓住这个女人。” 德盖里后面的手下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目标就是抓到童晓晨。桥洞下的贱民们纷纷后退,聚拢到童晓晨的身后。(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六章 圣波小姐的风姿

童晓晨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害怕地躲到自己身后,还是要支持她。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似乎都无关紧要,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战斗,就算有再多的强敌,战死也是一种光荣的死法。 小亚历山大的眼神中充满了防备之色,身子躬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当德盖里的手下冲过来的时候,众人大声喊道:“大家一起,打死这群王八蛋,赶走他们。” 一群生活在桥洞下的贱民被激发的怒气是巨大的,像火焰一般投向冲上来的贵族手下。童晓晨的功力要打这群人是轻而易举的,不过,他们人手众多,所以,还是会顾此失彼。此时桥洞下的居民一起群体攻之,就是天助我也! 混乱的打斗中,一小队人马将人群冲散,横亘在两队人马中间。双方人马纷纷停手,抬头看这突然冲过来的人马。 领头的是一个女孩,这女孩虽然穿着锦衣,但脸上似乎稚气未脱,一双乌黑的眼睛特别引人注目。白皙的皮肤在头盔之下,有一种可爱的反差感。 这女孩儿扫视一下众人,叫道:“都给我停手,谁让你们在这里闹事儿的?” 小亚历山大跳出来道:“是他们欺人太甚!” “原来是圣波小姐,我当是谁呢?不想圣波小姐连这点事儿也要来跟我作对。”德盖里紧盯着那领头的女孩儿。 这圣波小姐神色镇定,一点也不在乎德盖里的话语,接着道:“大帝谕旨,国内要团结一致抵御外敌,可你在做什么?可知那哈里发的人马正在蠢蠢欲动,不日将兵临城下。” “我只不过是在带我们的大祭司回去,这群贱民不知好歹罢了。”德盖里辩解道。 “大祭司要是想回去自然会跟你回去,无需你这样兴师动众吧?”那圣波小姐道:“新教派推动改革这么多年,也没见出多大成效。现在连自己的大祭司都出逃了,可见人心已失。” 此番言语似乎激怒了德盖里,他高声道:“圣波小姐,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紊乱我新教派的人心。你们这些保守派注定是赢不了我们新教派的。” 那圣波小姐笑道:“输赢这件事,现在就下定论,似乎为时过早。毕竟,谁笑到最后才是最后的赢家。” “大帝下令召你入殿觐见,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与其在这里磨蹭,还不如赶紧去面圣。大帝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那圣波小姐似乎非常好意的提醒道。 出语一出,德盖里果然慌了神,调转马头道:“我们走。”一行人马绝城而去,不作片刻停留。 那圣波小姐从马背上下来,径直走到童晓晨面前,笑着道:“听说你在找我?” 童晓晨细细端详这所谓的圣波小姐,一副东方女子的面孔,却有一个非常本土化的名字。童晓晨内心有些激动,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女孩儿一定就是阿蔚,所以,他问道:“你是阿蔚?” 那圣波小姐点点头,依旧在微笑,“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很陌生了。我现在的名字叫戴丽雅,他们都叫我圣波小姐。” “看来黄至筠果真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找到了你。”童晓晨感叹道。 “黄先生一向是我尊敬的人,我们素来有交往,所以这消息自然会传到我耳朵中。”圣波小姐道:“我早已听说城中出现了一位神通广大的东方术士,而且把新教派搅的一塌糊涂。我早就想一睹尊荣,想不到你也在找我。”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没有其他目的。”童晓晨道。 “现在你找到我了。”既是阿蔚,也是圣波小姐的女子耸耸肩道。 “我要把你带回中原。那里需要你。”童晓晨道。 “不,我不能跟你走。这里有很多事情未竞。”阿蔚直截了当的拒绝。 “你不想见见你小时候的朋友施清风?”童晓晨道:“他现在很了不得,就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施清风?”阿蔚念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一亮,这个人的名字很多年都未出现过了,不过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 “不错!你一定很想念他吧?” “即便我很怀念过去,这也不能促使我跟你走。君士坦丁堡需要我,我有更伟大的事情要去完成。那是神交给我的事业。”阿蔚抬眼看向天空,仿佛在看向那委以重大事业的神。 “君士坦丁堡需要你,中原大地同样也需要你。那里是你的家乡,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家乡生灵涂炭吗?”童晓晨道。 “我觉得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阿蔚道:“话不必一口气说完。依我看,你现在应该跟我一起回去。我会向你展现我现在的生活,你也便理解我了。” 阿蔚既然不答应,那便劝说到她答应为止。所以,童晓晨道:“那自然好。就算你不邀请我,我也会跟着你的。” 阿蔚笑道:“你这种直率的性格,我最欣赏了。” 阿蔚又走到约拿单面前道:“大祭司,既然不愿意回新教派,我们保守派永远欢迎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她去哪儿,我便去哪儿!”约拿单指着童晓晨道。 “原来大祭司是个痴情的人。我现在开始理解为何你要出走新教派了。”阿蔚吩咐人牵来两匹马。 眼见童晓晨要走,小亚历山大有些不舍道:“夏洛特,你要走了?”这桥洞下的人都看向夏洛特,有羡慕,有不舍。 童晓晨看着这群刚才拿出勇气支持他的人,拍拍小亚历山大的肩膀道:“跟大家解释一下。我所有的钱财都会给你们,带着大家找个大一点的房子,安定下来。不要再在这里风餐露宿了。” 小亚历山大依依不舍道:“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要走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是我家乡的话语。”童晓晨解释道:“意思是说,天底下的人总有分离的时候,不必太过执着。” “可是……可是……”小亚历山大垂首,眼眶泛泪。 童晓晨轻轻地拥了拥小亚历山大,没有言语,但有无尽的温暖和情感。(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一十七章 圣波家族的城堡

阿蔚看着此番场景,觉得这群桥洞下的人值得嘉奖,毕竟他们抵抗新教派,这批人实际上可以发展成保守派。如此这般,保守派的队伍会更加壮大。 穷苦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哪怕些许的温暖和关心。如果保守派能够发展这批人,那么帝国内的所有的穷苦之人都会偏向支持保守派。这群最底层的人发展起来,将数以万计。虽然这批人没有钱财,但强大又有信念。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想到此处,阿蔚对着这群桥洞居民道:“圣波家族的代表,我,今日向你们承诺,必造房屋让你们安居乐业,必放食物让你们得以饱腹,必筹职位让你们投身工作,必遣教士令你们继续蒙领神恩。因你们的行为已经在保守真神,虽然你们此前有着诸多徘徊和迷茫,但唯一的真神永远向你们敞开怀抱。愿你们也敞开自己的胸怀,去拥抱真神,与我们一同抵抗那些以神之名的异端。” 这番言语一出,有如神圣的恩典一般光照着这些穷苦的居民。有些人已经留下感动的眼泪,或许是因为离弃神的悔恨,或许是因为有人关怀的温暖,又或许是找到一个归属后的幸福。总之,圣波小姐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可见的救世主。 他们虔诚地跪倒在地,向着天空伸出双臂,似在拥抱天空,也似在接受神恩。 阿蔚露出满意的笑容。童晓晨看着这样的阿蔚,这样的言语与她的稚气是那么不配。但阿蔚确确实实有神之话语代言人的魅力。童晓晨心想,这也许是因为她曾经身为活女神的缘故。她早就习惯了成为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 …… 圣波家族是一个富贵的大家族,这个家族有一个城堡,占地数公顷。圣波老爷年迈,很少出来,只一个收养的义女,这家产都是这义女的。这义女就是阿蔚,也就是现在的戴丽雅圣波小姐。 圣波老爷对这个义女唯一的要求是,光复保守派,让帝国的民保守自己的传统。圣波老爷认为,只有如此,帝国才有希望,帝国才有恢复往日强大不可一世的一天。西方新教派的入侵,让帝国的民不断抛弃自己的传统和信仰,以致帝国岌岌可危。圣波老爷在别人眼里是个不知变通的老顽固,但唯有他知道,只有紧抓住那传统的信仰,一切才有希望。 童晓晨和约拿单是这个城堡的客人,是圣波小姐亲自带回来的人,那自然是贵宾。所以,一切待遇都是最好的。 清晨的城堡后院,有漫无边际的草坪,葱葱郁郁,有欢快的鸟鸣。天阳在东方的天际隐隐浮现,云层、朝霞、蓝天组成了一幅妙不可言的图景。 虽然有些微凉,但这微凉却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童晓晨忍不住开始练习毓秀剑法,这套剑法已经全部学完。在这静谧又微凉的清晨,最时候复习。 剑谱中的招式像一幅幅连续的图画呈现在脑海中,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招一式都仿佛浑然天成。这些招式不是从记忆中而来,而是从肢体中自然而然流淌出来。 一个剑客最高的境界就是人剑合一。这个境界童晓晨从未达成过,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专一的剑客,他是一个杂家,什么兵器都碰一碰。专门耍剑只是机缘巧合,要是遇不上这毓秀剑,他一定还是一个心性不定的杂家。 毓秀剑是一把神奇的剑,它在某种意义上让童晓晨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兵器。这兵器仿佛可以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这毓秀剑最了解他,他也了解这毓秀剑。他们似乎都是徘徊在中间状态,游离在阴阳之间。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童晓晨睁开眼睛,用指尖抚了抚这毓秀剑,仿佛在抚一个爱人的身体一般深情。 这一切都被阿蔚看在眼里,掌声响起,阿蔚走上前夸赞道:“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何关于你的流言如此那般不切实际了。我起初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亲眼所见,便不得不相信。” “你相信什么?”童晓晨收起毓秀剑问道。 “相信你飞天遁地的本事儿,相信你战无不胜的本事儿。”阿蔚笑着道:“我要向大帝举荐你,你将作为我们保守派勇士的代表。你可愿意?” 童晓晨也笑着道:“我可以答应你,但这一定是有条件的。你是一个精明的人,也是一个聪明人,跟你谈合作很轻松。” “你的条件是?”阿蔚明明心知肚明,但还是问道。 “跟我回中原,见见你儿时的玩伴,说服他放弃篡权夺位的想法。”童晓晨道。 阿蔚顿了顿,思想了片刻后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回中原绝对不是现在。眼前就有一场战争要打,要是君士坦丁堡覆亡,我也不可能存活,更不可能跟你走。所以,你一定得帮我,也帮助这座城。” “我跋涉千山万水来找你,途中吃尽了苦头,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童晓晨看着阿蔚道。 “既然如此,那就更好办了。”阿蔚笑道:“你守护好这座城,便是守护好我,也便是守护好要与你一同回中原的人。” 童晓晨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儿,不知道她的城府究竟是从何而来。但不得不说,这女孩儿是个谈判高手,永远从对方的利益出发说服,但这事儿又绝对是重要的切身利益。 童晓晨对于阿蔚的改信一直非常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机缘和力量让她抛弃活女神的身份,出走迦毗罗卫国,来到这君士坦丁堡。 既然阿蔚近在眼前,童晓晨也就问道:“你曾是活女神,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信仰,跑到这里来?” 阿蔚没有丝毫惊诧,淡然道:“活女神,那只是童年的一个愚蠢的赌局游戏罢了。” “只是一个游戏?”童晓晨不免诧异,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儿会为一个游戏牺牲这么大。 阿蔚的身影在初升的朝阳下拉的很长,就在这青翠的草地上,仿佛很落寞,但确实一种无限延展的希望。(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一十八章 谁是大能的勇士?

阿蔚仿佛又回到了与安托万和施清风在一起的日子。她仍然记得遇到安托万的那一天,安托万肯定地对她说:“你是神特意挑选的人,一切都是注定的。” 这神究竟是什么,阿蔚还没来得及认识就因为一场愚蠢的游戏被禁锢在寺庙里。 阿蔚道:“在迦毗罗卫国的日子,我虽然身为神在人世界的代言人,可我内心深处从未有过感动。我知道那神必不是我的神。我在那里感受到只是禁锢和束缚,我的心没有半点喜悦。” “所以,你自行离开了那里?”童晓晨道:“我曾拜访过你当初所待的寺庙,那里的僧人跟我说起了你的事情。”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那里并不我最终的归属。即便起初有着好奇和欣喜,但那只是暂时的迷恋。我迷恋活女神的妆容和服侍,也迷恋活女神能够享受道万人尊敬和敬拜的感觉。那些都只不过是一个人的虚荣心而已,必不是永恒和不朽。” “那你是从何时才意识到那不是你所要的?” “我****念想的神终于有一天通过圣灵与我对话,他告诉我,有一处大地需要我。他会一直指引我,直到我能够引领万民,建造神的国度。” “所以,你的神所指引的地方就是君士坦丁堡?” “没错,这是一个神恩福音的国度,但正在衰败。神需要一人帮助他重建国度,恢复人的信仰。” 童晓晨看着眼神坚定的阿蔚,觉得信仰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可以令一个少女变得如此坚贞和虔诚。 “今天你一定要随我一同去见大帝,他一定会喜欢你这样的奇才。”阿蔚或者说圣波小姐说道。 “不行,你不能带他去。”约拿单不知何时出现,但他显然反对圣波小姐的举动。 阿蔚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道:“为什么不行?” “大帝虽然欣赏奇才,但奇才之于大帝就是为了征战和献身。他不应该走这样的路,也不应该有如此的命运。你这样做,就等于将他送上一条不归路。”约拿单说道。 “我天真的大祭司。”阿蔚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们这些人又在做什么?你我他,以及这座城的所有人岂不是都在这条不归路上?我们的命运是与这座城紧紧相连的,这座城好,我们便好,这座城毁,我们便亡。” 约拿单没有否认阿蔚的说法,但他依旧坚持道:“就算如此,还是不能带他去见大帝。” “他的命运由他自己决定。”阿蔚看向童晓晨道:“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见大帝?” 约拿单看向童晓晨,摇着头,示意他不要答应。但童晓晨一向是个喜欢冒险的人,这位伟大的帝王为什么不去见呢?他到要看看这伟大的帝王与中原的帝王究竟有什么差别! 童晓晨点了点头道:“我跟你去。” 阿蔚非常高兴,她以欣赏的眼光注视着童晓晨道:“我就知道我一定不会看走眼。你天生就是位勇士,你也天生是位战士。” 再说无意,约拿单长叹一口气,看着童晓晨,仿佛看到一个幽深无法见底的谷底一般,“你不应该答应的。” “我已经答应了。”童晓晨道。 “你会后悔的。” “不!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目前为止,还从未有过。” “这不是儿戏,而是战役。你答应了就等同于踏上必死之路。你若是见识过哈里发的军队,那就绝对不会如此轻率地答应。这座城的所有勇士加起来都无法战胜那群突厥人。同样,你也不能。” “为何如此快地就给我下一个定论?”童晓晨有些不满道:“我能不能必得先尝试。” “为何你总是如此自信?” “这本就是我。” “过于自信会最终害了你自己。我们人还是应该谦卑地垂首,依靠神。” “人本来就是向死而生。自然而然地去死,与意外之死以及战死,又有多大的区别?我的生死本来就是偶然,我不依靠所谓的神,但我也不是自大的人。”童晓晨开始体会到与约拿单信仰方面的分裂。 约拿单还想再说些什么,童晓晨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童晓晨对着阿蔚道:“我们走吧,这就去见见你们那位伟大的帝王。” 约拿单立在原地,深深地看着远走的童晓晨的背影。他觉得这样的女子真是让他无法掌控,也无法揣测。一个太有主见和独立的人,总是让他产生眩晕之感。 …… …… 伟大的拜占庭大帝坐在自己的********中,这位大帝的称号是君士坦丁十一世。宫殿一派金碧辉煌,所到之处都彰显着富贵。童晓晨在这********中,感觉目眩神迷,极尽奢华的装饰,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阿蔚将他带到殿前,说道:“大帝,我要向您举荐一位强者。这位强者是坚定的保守派,他愿意以自己的力,接着神的光辉,去迎战哈里发。我们赢得战事大有希望。” 君士坦丁十一世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东方人,说道:“圣波小姐推荐的人真的有这么好?” “相信大帝在此前的战役中也见识过我们东方术士的本事儿。这位强者可抵那些东方术士的力量总和。”阿蔚说道。 “一个东方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儿?”君士坦丁十一世似乎有些怀疑。 “有还是没有,大帝尽可一试。或者也可问问新教派的人,德盖里没少吃亏。”阿蔚说道:“德盖里的雇佣兵中没有人可敌得过他。” “哦?”大帝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东方女子,悠悠道:“真是有趣。” “哈里发的军队不日就会兵临城下,大帝如果继续沿用新教派的策略,派遣雇佣兵征战,结果一定还是一样。我们少不了吃亏。上一次的作战中,我邀请了我的东方朋友们加入,便赢了战争。请大帝继续沿用能够取得胜利的策略。”阿蔚口气异常坚定。 君士坦丁十一世没有回答,似乎正在沉思,“昨日德盖里跟我说,这一次的雇佣兵将会比之前强大一倍,所以我们或许可以不必担心。那哈里发就算攻到城下也不足为惧,我们君士坦丁堡千年的老城墙可以将任何帝人挡在门外。”(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一十九章 哈里发的军队

对于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自信,阿蔚颇为担忧:“大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我们家乡的谚语。雇佣兵都是花钱请来的,他们对我们这个帝国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同样的信仰,所以,他们不会为了反击强敌献身。大帝切不可再轻信新教派的策略。” “虽然如此,但德盖里说提升一倍的薪金,这群雇佣兵都是职业化的士兵,穿着铁甲护卫,哈里发打他们有如在打铁罐,势必是无法得胜的。”君士坦丁十一世似乎非常信任德盖里所代表的新教派。 阿蔚见大帝没有倾向自己的意思,知道口说无凭,只是道:“只盼大帝在情况危急的时候,能够拥有智慧,启用最强大的力量。” 君士坦丁十一世饶有兴致地看着童晓晨道:“且报上你的名字来。” 童晓晨垂首道:“鄙人童晓晨,得见大帝,深感荣幸。” 君士坦丁十一世很高兴,笑道:“你们东方都是女子出兵打仗吗?为何东方女人如此能干?我们的圣波小姐也是个能干的东方女人呢。” “这只是一个巧合。再说,能干与否为何要区分男女呢?只要能为国为民,男人何妨?女人又何妨?” “好!说得好!”君士坦丁十一世叫好道:“这能力确实应该不区分性别、民族。” “报!!!”一名士兵来到大殿,气喘吁吁道:“大帝,哈里发领兵已经攻到城外。德盖里大人的兵马正在抵御,但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君士坦丁十一世一听,立即下令道:“命令全城戒严,所有的兵马都各司其职,上城头!” “是!”那人领命后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童晓晨没想到这战争来的这么快。阿蔚紧随君士坦丁十一世之后,说道:“大帝,我随你一同前往,好做应对。” “好!带上你的朋友,也叫你的东方朋友们做好迎战准备。”君士坦丁十一世似乎还是相信阿蔚的力量,以作后备军力。 童晓晨快步跟上,跟着他们一同爬上高大的城头。站在这城头上,可以俯瞰远方的一切。果然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两队人马正在交战。 城头上的人也在蠢蠢欲动,逐渐聚集齐备。石头、弓箭等等都已经备好,等待着前方攻城掠地的敌人。 哈里发的军队面对铁罐雇佣军,形成了三角阵型,这阵型在战马的冲击之下很快便分散了聚集在一处的雇佣军。绊马索下定,雇佣军从马背上摔下来。哈里发的军队人人手持尖锐的小匕首,从马背上跳下来,动作整齐划一。先刺穿雇佣军的眼睛,再刺裸露的其他要害部分。 剧烈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哈里发的军队以心狠手辣著称,他们永远不会对敌人施以同情。在他们看来,这些敌人都是不信阿拉的异教徒,应当被处死。他们就是真神阿拉惩罚异教徒的执行者。 雇佣军不再是铁罐,他们纷纷跌落马下,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样的情景和叫声,让君士坦丁十一世心惊肉跳。但作为一个帝国的大帝,他镇定地吩咐道:“圣波小姐,请你朋友援助我们吧。” 天边的乌云压低,哈里发的军队冲破雇佣军的防线,直抵城下。石头和弓箭像雨点一般砸下。但哈里发的军队早有准备,巨大的盾牌抗击着不断掉下来的弓箭和石头。 哈里发的军队像一只只缓慢前行的乌龟,盾牌就是龟壳。梯子架起,哈里发像一面旗帜一般高喊着进军的口号。士兵如蜂拥而至,他们都是不怕死的人,弓箭和石头都阻挡不了他们视死如归的进军。 童晓晨站在高高的城头上,看着这如蚁般的军队。他的眼只盯着领头的哈里发。那哈里发就是他要攻击的目标,其他人对于他而言都是虚无。 哈里发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他似乎对自己的军队非常有信心。可想而知,这一次的攻城,他已经做好的充足的准备。 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哈里发很年轻,但已然是突厥人世界中最强大的人。他的一个号令可以左右突厥世界中所有信奉真神阿拉的人。因为哈里发就是阿拉在人间派驻的战士,是要率领万民荣耀神之国度的最强大的人。 阿蔚叮嘱道:“这个哈里发叫穆罕默德,是奥斯曼新上任的君主。自从他继任之后,战争不断。二十岁的穆罕默德是个极具攻击力的狂傲不羁的人。你要小心。” 童晓晨始终抱着双臂站着,毓秀剑就在他怀中。他冷静地观察者这个哈里发的一举一动。这个年轻人镇静自若地指挥着自己的军队,他并不只是一个指挥着,也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战士,甚至强过手下的任何一名士兵。手起刀落,年轻的穆罕默德毫不犹豫,杀人对于他而言就像是锄草那般简单。 这个杀人如麻的年轻人眼神中那般平静,他并没有绝对杀人这件事有任何不妥。童晓晨看着这人,觉得不寒而栗。武者,若是不仁,那就是可怕的刽子手。 面对这样的刽子手,童晓晨飞身下城。高高的城头,他就这样轻松自若地飞身而下,令一旁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大吃一惊,蓝色的眼睛瞪大了,嘴巴也张大了。所有在城头抗敌的士兵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他们眼中的童晓晨仿若天外来客一般神奇。 哈里发看到一个人从城头上飞下来,朝着自己而来,起初以为出现的幻觉,揉了揉眼睛。可那确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踏着自己士兵的头,迎面而来。 那人的长剑出手,朝着他刺过来。穆罕默德年轻又灵活,顺势在地上一滚,那长剑未刺中。童晓晨的剑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直跟着穆罕默德。 穆罕默德大叫道:“杀了这个魔鬼化身的妖人!” 十几个穆罕默德的贴身护卫从击杀雇佣军的队伍中退了出来,搏命似的攻向童晓晨。面对这群不要命的人,童晓晨的毓秀剑舞的更快了。像所有的快剑一样,剑光所及之处,激起阵阵尘土,将这群人挡在剑气之外。(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章 大能勇士的崛起

童晓晨潜运真气,怒吼一声,强大的真气避的穆罕默德的贴身侍卫阵阵后退。毓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这些人的左膀右臂,最后回到童晓晨手中。 十几人纷纷中招,捂着受伤的臂膀痛叫。但保护哈里发的信念一直在,所以即便受伤,他们还是如饿狼一般盯着童晓晨,防止他伤害哈里发。 童晓晨飞身而上,越过这些人,攻向穆罕默德。长剑抵死在这哈里发的胸口,童晓晨大喝一声道:“停手!不然你们的王就要死在这把剑之下了。” 所有人都停手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的民族好不容易才出现一个哈里发,不能就此就牺牲了。所以,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穆罕默德的眼神依然深邃沉静,就这样盯着眼前的东方女子。他的眼神仿佛已经种下深深的仇恨,与此同时也对这人保持着相当的好奇。 穆罕默德拿着抵在胸口的那把剑道:“你今天最好是杀了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哈里发从不会让敌人好过。你今日不杀我,我日后一定让你死也死不痛快。” 像是种下诅咒一般,年轻的穆罕默德口气决绝。 童晓晨微微一笑,“仇恨和杀害并不是解决问题和征服别人的好办法。如果你了解一点东方哲学,你就不会如此偏激。杀人永远解决不了最为根本的问题。” “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穆罕默德道:“他们都是该死的人,以真神阿拉之名。” “我不知道何种信仰让你如此疯狂,但在我这里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童晓晨道:“杀戮最终会杀死个人本身。你将沦为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你今天不会杀我?”穆罕默德道。 “我不杀你,但会伤你,让你记得不要再如此心狠手辣,总有人能够制服你。”童晓晨的剑刺向穆罕默德的左臂。 一个忠诚的护卫疯狂地扑上来,为穆罕默德挡了这一剑。穆罕默德见是个好机会,赶紧跳上马,大声喝道:“撤退。” 这是一个应变能力非常迅速的军队,哈里发的军队迅速撤退,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就像一阵疾风骤雨一般,这支军队来得快去的也快。 雇佣军死伤颇为惨重,德盖里带着这支残败的军队返回城中。城门打开,欢呼声不绝于耳,士兵们冲出来迎接最伟大的功臣。童晓晨成为君士坦丁堡新的守护神。 士兵们将童晓晨高高抛向天空,再接住。童晓晨看着时而接近、时而远离的天空,眼神迷离,一切似乎如梦幻泡影,一起又似乎确实存在。 士兵们欣喜大喊:“无敌的东方剑客,伟大的城池救主!” 击退彪悍的哈里发军队,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君士坦丁堡全城。吟游诗人已经开始吟唱: “黑眼睛的东方剑客, 神秘流转, 如同飞鸟, 又如同孤鹰, 狠狠啃啄残暴的哈里发。 她的剑似电光火石, 割破地狱之火, 刺向敌人之眼, 以血祭血。 神赐的大能勇士啊! 你拯救万民,万民必拥戴你。 你是划破夜幕的闪电, 有你便有光明, 有你便有生机, 有你便有复生!” 君士坦丁十一世亲自下城楼迎接这位大能的勇士。所有人都跪伏在地,大帝伸手轻按童晓晨的左肩,微微笑道:“此后,你便是这座城除我之外的第一人。遇我不必跪拜,不必施礼。神赐的大能勇士,必与我并肩通行,保守神福音的帝国与城。” 童晓晨不知道这番话实际上已经赋予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她只是谦虚地笑道:“我不过使了些伎俩将那残忍的哈里发赶走而已。行侠仗义,本来就是侠者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对方如此残酷冷血?” 所有人都跪拜下来,包括围在君士坦丁十一世身边的群臣以及阿蔚。城楼之下,唯有童晓晨与君士坦丁十一世是站立的。这样的场景让童晓晨多少有些不适应,结结巴巴道:“快起来,快起来,不必客气!” 阿蔚心下异常高兴,抬眼看着童晓晨道:“这是大帝给你的荣耀,请安心接受。你绝对配得上所有人的俯伏敬拜,我们的夏洛特,我们的新战神。” “夏洛特,新战神!夏洛特,新战神!夏洛特,新战神!……”高呼声不断传来。 在这座城,夏洛特这个名字比童晓晨实在要好念的多,也好记的多,就像所有人都只知道圣波小姐,绝对不知道阿蔚这个名字一样。阿蔚故意说出这个名字,意在为童晓晨竖立一面大旗。而这面大旗就是保守派在政治疆域上绝对站稳脚跟的重要依靠。 君士坦丁十一世非常高兴,说道:“今晚全城同庆,设王宴礼待我们的新战神。” …… …… “夏洛特,新战神”的话语像风一样传遍全城,桥洞下的居民更是欢欣鼓舞,因为夏洛特可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这等于为他们脸上添了荣光。他们一个个神情骄傲,遇到路人就说:“知道吗?夏洛特,新战神,我的朋友!” 小亚历山大尤为高兴,夏洛特的辉煌也让他辉煌。桥洞下的居民无一不服小亚历山大,都开始尊称他为“我们的大人”。 圣波家族已经在为这群人修筑一个庇护所,这是圣波小姐的承诺。所以,不几个月,他们便要结束风餐露宿的日子。这一切全依仗夏洛特,而夏洛特又是小亚历山大的女人,所有人都将功劳归于小亚历山大。 约拿单虔诚地跪拜在十字架面前,他正在做祷告,求神看护童晓晨,那个他心仪的女子;求神保守她的平安。 圣波家族的城堡内也在传颂童晓晨的事情,这可是家族的大事儿,毕竟这人是圣波小姐推荐和带过去的。这就意味着圣波家族将会得到大帝的绝对重视,那新教派再没有嚣张的资本。 此消息一出,连那终日闭门不出的圣波老爷都欣喜异常,说是一定要见见这位大能的勇士,好好感谢她为圣波家族赢得了荣光。(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一章 保守派的绝对胜利

消息也自然而然地传到约拿单耳朵里。他的心是喜悦的,但同时也隐着担忧。 一方面,他为童晓晨有这样的本事儿感到骄傲;另一方面,他知道走上大能勇士这条路就意味着献身,大能勇士必须心无旁骛,全身心投入战事当中。 此外,这大能勇士的称号是一把隐形的枷锁,如果战败,那就等于变相的自杀。 …… …… 王都盛宴,群臣作陪。童晓晨觉得自己就像众星拱月一般,一下子就被拱到舞台的中央。聚光灯打在身上,他没有可退的余地。他不习惯这样的感觉,可又不得不适应。 渐渐地,虚荣感令他有漂浮在半空的感觉。这种不切实际的虚妄以前的他最为排斥,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人性的弱点。只要自己是个人,都会被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所取悦。 宴席极尽奢华,似乎要把皇宫里最好的东西都搬上来。童晓晨就坐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左侧第一个位置,圣波家族为首的保守派挨着童晓晨依次坐下。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右侧则是新教派的人。左右如此泾渭分明,再明确不过。 约拿单就挨着童晓晨而坐,他好歹是个贵族,这种场合少不了他。左右的气氛明显不同,左侧的保守派交头接耳,大家喜笑颜开。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政局上的春天。右侧的新教派氛围有些死气沉沉,大家似乎都各怀心事。 君士坦丁十一世端坐中间,帝后玛格丽也盛装出席,坐在大帝身边。帝后是个年轻饱满的女人,丰满而白皙的胸膛袒露着,神情优雅而高傲。那双如鹿一般的大眼看着童晓晨,笑意盈盈。鼻子高挺又小巧,嘴唇丰润饱满。金色的发髻高高梳起,仿佛在宣示帝后的权威。 君士坦丁十一世开口道:“此次设宴只有一个目的,庆贺新战神的诞生,她是我们迎战哈里发军队的必胜法宝。大家一起敬我们的新战神夏洛特,祝愿她的剑一日比一日快,她的神勇一日比一日更强大,令哈里发畏惧她的长剑与神勇。” 所有人都向童晓晨举杯,童晓晨端起酒杯示意感谢。她确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样的场合一言不发似乎不合适,所以圣波小姐替他发言了:“我们的新战神是位不善言辞的东方剑客,是我家乡的贵客,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请大帝准许我替他说几句。他的想法和心思,我再了解不过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点了点头,示意圣波小姐继续说下去。 “新战神夏洛特的勇气与谋略大家有目共睹。我早在半年前就向神祷告,求神赐予我们一位大能的勇士,带领我们击垮突厥人,以保百姓安居,帝国威望。感谢神,终于应验我的祷告。”圣波小姐在胸前化了一个十字,这是她的开场白,所有人都跟着她做了这个动作,嘴里念念有词。 “这位大能的勇士将带领我们继续保卫我们的城,有她在,哈里发的军队绝对不可能战胜我们。我们的帝国必然长生不败。”圣波小姐神情激动,“我们的大帝受神恩庇护,神疼爱这位地上的王,才应验我的祷告,这份荣耀也属于地上的王,我们的大帝。” “是的。”众人应许,纷纷向君士坦丁十一世致意。 圣波小姐又继续道:“神要我们保守自己的信仰和传统,方才赐予我们胜利,我们方能高唱凯歌,一同共饮美酒,品尝佳肴。唯有保守自己的根基,帝国才会延续强盛的辉煌。西方的强盛就像撒旦的诱惑一样,正在摧毁我们的传统和信仰,我们一定要坚守,不能被诱惑。” 圣波说完此句,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下坐在对面的新教派,又道:“那些学习西方的改革,这么多年来已经被证明是无用的,甚至是有害的。它不仅会破坏我们既有的,而且会从根基上腐蚀我们。大能的勇士是固守自己的信仰和传统所带来的神恩赏赐,所以,只有我们固守神方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君士坦丁十一世道:“是的,事实已经证明,固守传统和信仰确实可以保守帝国和城池。所以,就像圣波小姐说的,我们都要坚固自己的传统。” 此语一出,等于否定了新教派此前所做的所有事情,也否定了新教派本身。德盖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额上的汗珠已经滴下,“大帝,我们的雇佣军在这次战役中也有出色的表现,没有他们的拼死抵守,我们的战神夏洛特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截获哈里发。传统和革新如果能够并举,兴许才是对帝国发展最好的策略。” 这番言语为新教派赢回了一点面子,至少说明新教派并非一无是处。 君士坦丁十一世似乎还在回味和思索。圣波小姐已经站了起来,指着一旁的约拿单道:“新教派如果真的没有出现任何危机,为何你们的大祭司会出现在这里?” 约拿单低着头,并无言语。圣波小姐接着道:“忘了跟你们说了,约拿单已经加入我们的队列,而且是新战神夏洛特的忠诚守护者。”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德盖里为了挽回颜面,接过话道:“我们的大祭司只是因为男女私情而爱慕夏洛特,并没有改投保守派,至少我没有收到大祭司的任何表示。” “夏洛特是我们保守派的人,你们的大祭司要想继续守卫她,怎可能不改投教派。这是他们二人相处的最基本的条件。”圣波小姐一点也没有给新教派留有余地。 新教派已有人在交头接耳,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也透露着担忧。信仰的根基一旦开始动摇,就很难再稳固。圣波小姐很懂得人心这一套。 “事实上,约拿单早就不想再做所谓的大祭司了,他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信众,追随自己心仪之人。”圣波小姐看着德盖里道:“如果你不信,尽可以问问约拿单。”(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二章 圣波老爷的礼物

德盖里岂能不知约拿单的意思?他只觉得这圣波小姐的手段果然凌厉,非逼着他在众人面前将新教派的面子全部扯破。 德盖里看了看端坐在上的大帝,只好问道:“约拿单,你会回来的吧?” 德盖里眼中满含期待,他希望约拿单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应,至少是现在做做样子也好。 不过,他未能如愿。约拿单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再做大祭司了,我注定是没有单身恩赐的人。我注定不能全身心地去服侍神。我的情感告诉我,我会选择婚姻。” 约拿单说罢,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德盖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约拿单到底在痴迷什么?他也不知道那个他母亲无意收留的东方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约拿单知道在大帝面前的承诺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意味着他彻底跟新教派决裂,甚至跟自己的家族决裂。所以,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酝酿了很久,他甚至在桌子底下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童晓晨侧头看着紧张的约拿单,这个有着络腮胡的成熟男人此刻却像一个小男孩一样无助。他轻轻握住约拿单的手,给他注入一点力量和信心。约拿单像是得到了最可靠的保障一般,张开手心,紧紧地握住童晓晨的手。 此刻的约拿单似乎再也不紧张,他高昂着他的头颅说:“一切都是神给的指示,我不过依循着他的话行事而已。夏洛特是神派来的大能勇士,我能守护她也是我的荣幸。” 这场盛宴的结果很明显,保守派大获全胜,新教派在朝野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不仅如此,在民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保守派,固守自己的信仰和传统。那些昔日被冷落的传统教堂现在人满为患,而新教派的教堂则人烟寥落。 …… …… 回到圣波家族的城堡,圣波老爷已经在大厅内等候这位传奇的大能勇士。阿蔚见到这位义父竟然出来了,大吃一惊道:“父亲大人,您怎么出来了?应该要卧床好好休息才是。” 圣波老爷头发已经全白,坐在垫了三层垫子的椅子上,“听说来了一位大能勇士,战无不胜,为我们家族赢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誉,重建了保守派的威名。这样的人我怎能不出来见见呢?” 童晓晨看着这虚弱苍白的老人,躬身问好,笑着道:“一直住在这里,却一直没跟这里的主人打招呼,真是失礼了。圣波老爷,您好!” 圣波老爷看着这年轻的东方姑娘,他没想到大能的勇士是一位姑娘,也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的东方姑娘。他看着童晓晨的黑眼睛,赞叹道:“英雄出少年,我们的勇士原来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姑娘。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孩子,你过来。” 童晓晨走上前去,圣波老爷拿起她的手,轻抚着,说道:“大能勇士的手一定得有一件配它的物件才是。” 说完,圣波老爷从怀里掏出一只戒指,这是一只纯金的戒指,上面镶嵌着硕大的红宝石。金子的雕刻工艺非常精细复杂。 童晓晨刚想推脱,圣波老爷拿着她的手不放,一边帮她戴上戒指,一边说道:“这戒指本来就属于大能的勇士,请不要推脱。” 阿蔚也走上前道:“夏洛特,请不要拒绝我父亲的好意。这戒指,他一向视若珍宝。” 童晓晨由着圣波老爷为自己戴上这贵重的戒指,不解道:“既然视若珍宝,为何要给我?” “我说了,它只属于大能的勇士。它以前的主人就是一名大能的勇士,现在归属你。”圣波老爷看着戴在童晓晨手上的戒指,似乎非常满意,同时又似乎勾起了无数的回忆,“戴着它去征战,我大能的勇士,我们的战神,你一定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约拿单看到这戒指的时候吃了一惊,他曾经在经卷上看到过相关记载,这戒指乃圣物,是神赐给大卫的礼物,助力大卫战胜强敌。 约拿单看着这戒指,问道:“圣波老爷,这戒指从何得来?此乃圣物。我从前只在经卷上看到过,不想真有其物。” “经卷上记载的从来都不是传说,都是真的。所有的圣物都真实存在。”圣波老爷眼神浑浊又清凉,“你既然熟读经卷,就应该知道这戒指的所属者,也知道这戒指的意义和价值。” “没错,它属于大卫,只属于神赐福的大能勇士。”约拿单捧着戴着戒指的手,跪拜在地,亲吻了一下那戒指,“我大能的勇士才配得上这圣物,请接受我的跪拜,我将永生永世地守护你,替你祷告。” 童晓晨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不过约拿单、圣波老爷和所有在场的人似乎都特别认真,好像这戒指真的是很了不得的东西。他向来不爱珠宝饰物之类的东西,不过这戒指造型别致,是他难得看得上眼的饰品,也就戴着了。 这一切的荣誉似乎都来自于那场大战。不过,一切来得都太快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走偏了。本意是过来带阿蔚回中原,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君士坦丁堡的大能勇士和战神夏洛特。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君士坦丁大帝与他平起平坐,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奇妙。 …… …… 童晓晨在暗夜中就着烛光细细观察着这戒指。约拿单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他看着童晓晨手上的戒指道:“这戒指可要好好保守着,它有着神奇的力量,可以保佑赐福你。因为它出自神之右手,又曾属于大卫。” “它真的会有神奇的功能吗?”童晓晨好奇道:“难道说它在我危难的时候会发射出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只有佩戴过它的大能勇士才知道。”约拿单认真道:“从此以后,你作为大能勇士,这是一条不归路,再也回不了头了,肩上的责任会重很多。” “不就是战斗吗?”童晓晨不以为意道:“在哪里都是战斗,你无需担心。那穆罕默德不是我的对手。所谓的哈里发也不过如此。” “哈里发是奸诈的,我担心他们会设法害你。”约拿单紧锁眉头道。 约拿单似乎总有担不完的心思,但童晓晨也承认他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可以想到很多他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发生的机率确实很高,他不能一点防备都没有。(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三章 圣殿骑士团

君士坦丁堡来了一批尊贵的客人,他们是西方教皇派出来的军团——圣殿骑士团。 圣殿骑士团的威名早已享誉宗教世界,他们既是虔诚的教士,也是勇猛的战士。他们只为神而战,是神之国度的忠诚护卫者。 圣殿骑士团的成员终身不娶,全身心投入神的征战事业当中。他们的剑所到之处,就是神之正义光大之处,也是神之荣耀放大之处。 端坐在高头大马上骑士,身着白色的战袍,气宇轩昂,他们的盾牌上画着大大的十字,他们的长剑别在腰间。一行十三人,走在君士坦丁堡城内,引起无数百姓围观。 那些崇拜圣殿骑士团的少女们尖叫着,眼神中尽是热烈的盼望,有些少女甚至哭了。对于这些从小听着圣殿骑士团故事长大的女孩儿,看到英俊威风的骑士坐在高头大马上,就如同传说变成了现实。 骑士只要一个眼神或一个微笑就能征服这些少女。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传说中的圣殿骑士团为何大驾光临,出现在君士坦丁堡。 童晓晨站在路边遥遥地看过去,也不禁为这群人马的魅力喝彩。 首先,显然这已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因为他们的队伍即便在人群的围观之下依然保持着稳定的直线型,丝毫没有因为外界因素受到干扰。 其次,这些骑士的眼神除了坚毅之外,还有纯真的清亮,可见他们不仅骁勇善战,而且品行正直,信仰单纯。这是一个优秀士兵的最重要的质素。 “果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童晓晨发出一声感叹。当然,他对圣殿骑士团的欣赏也有私心,这些骑士确实个个英俊挺拔,只看着便是一种审美的享受。 站在一旁的小亚历山大说道:“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团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着城内的格局可能又要变一变了。” 童晓晨是来给小亚历山大送钱的,听完这番言论,他觉得有必要跟着这批人马过去看看情况。所以,他抛下小亚历山大道:“今天就这样吧,那些钱应该够你们用一阵子了。”说完,童晓晨已经消失在人流中。 “这个夏洛特真是的,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小亚历山大拿着钱袋一边数一边嘟囔地说道。 圣殿骑士团的去处似乎很明确,竟是之前收留童晓晨的老太太的房子。由此可见,这伙人一定是来找德盖里的。 不过,这一点也很好理解。既然德盖里是亲西方的新教派,那么西方教皇派来的圣殿骑士团来找他也不足为怪。说到底,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童晓晨隐在拐角处,骑士们下马,已有人出来将马牵走。一行人往屋里走去。童晓晨刚想跟过去一探,脖子一凉,一把剑抵着,一个声音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跟踪我们?” 童晓晨转过身来,笑脸迎人,那人正是其中一名骑士。这人神情严肃,眼神纯真,鼻子高挺,薄薄的嘴唇向上轻扬,透出一股骄傲,又似一抹微笑。 “我?我只不过是个崇拜你们的弱女子,你这样拿着剑抵着一个崇拜你们的人,似乎不太合适吧?”童晓晨觉得这种情况下假装那些看到这批人就眩晕尖叫的少女,再好不过。 那人有些迟疑,但还是收回了长剑,眼神平静地看着童晓晨道:“崇拜偶像乃神所不喜悦的事情,不要再这样了,赶紧回家吧。” 童晓晨知道这人纯真,可没想到纯真到如此地步,心里已经笑的肚子痛了,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假装哭道:“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们,我才不要就这样回家。” 面对女孩儿的哭泣,那骑士显得六神无主。这也难怪,这骑士从小就献身神的征战事业,何时有机会接触过女孩儿?面对别人的不顺从,他从来都是以武力解决,可对这女孩儿似乎这一套不适合。 那骑士说道:“你要是不回家,我就以神之名教训你了。” 童晓晨故作害怕地看着那骑士手中的剑道:“你想怎么样?” 面对一个惊恐的女孩儿,那骑士还是准备用剑,因为他除了用剑想不到别的解决方法。 那骑士的剑刚刚出手,童晓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他的手腕,剑架在那骑士自己的脖子上。 童晓晨嬉笑地看着那骑士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圣殿骑士团,不过如此。” 那骑士没料到这女孩儿竟有武艺,不过这种惊诧很快就被那一丝不可捉摸的浅笑抵消了。一个后退下沉,骑士已经摆脱了剑的逼迫,夺回了自己的剑。 童晓晨一掌将那骑士击退,贴在墙上,顺势点了他的两处大穴。这下这骑士完全动弹不得,眼神中透出惊惧。他觉得自己遇上一个邪恶的术士,让他中了魔法,所以不得动弹。 那骑士有些慌乱道:“你给我下了什么魔法?你究竟是什么人?” “魔法?那玩意儿我可不会。我只不过点了你两处大穴。”童晓晨拍拍那骑士苍白的脸蛋道:“你乖乖待在这里,别妨碍我做事儿。” 看着童晓晨潇洒而去的背影,那骑士一脸不痛快。他作为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从来都是受人敬重,所向披靡,却不想来到这君士坦丁堡的第一天就遭到如此境遇。不过,对于这女孩儿,他觉得梁子就这样结下了,日后一定要一洗今日之耻。 童晓晨飞身爬上屋顶,揭开一片瓦,窥探内里的情况。德盖里和那些骑士正聚在一处,商量着什么。为首的骑士是个年纪较长的男人,那德盖里似乎对他非常敬重。 只听那年长的骑士道:“教皇已经看到你的书信,所以派我们过来支援。新教派不会就此坍塌的,你要对神有信心。我们****祷告,神的回应是:勇敢的战士,只管向前。” 德盖里垂首道:“这一次与哈里发的交战中,保守派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恐怕大帝很难再倾向于我们。保守派推举出一位东方剑客,这人已经被塑造成新战神,而且是大帝也认可的新战神。”(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帝的召见

“你要相信神的话语。神说:我们必所向无敌。所以,下一次哈里发再来,就是我们的好机会。圣殿骑士团绝对不可能败给一个东方剑客。”那年长的骑士语气坚定。 德盖里道:“麦克文骑士长,您说的没错,只要一次机会,我们必能再次得到大帝的认可。这个帝国也将真正归属神的疆域。” 这年长的骑士名叫麦克文,是圣殿骑士团的首领。他对身侧的一名骑士道:“凯文怎么还没回来?彼得,你去瞧瞧。” “是。”那个叫彼得的骑士恭敬道。 凯文是麦克文的弟弟,也是这圣殿骑士团的一员。一路上,麦克文知道有人跟踪,所以派凯文去负责此事,不知为何迟迟未归。 彼得寻到凯文的时候,凯文仍不得动弹。彼得大惊失色,不知凯文究竟怎么了,便去禀报麦克文。 童晓晨见打草惊蛇,知道必须得走了,不然身份一定会暴露。所以,他略过房头,飞身穿行在君士坦丁堡大大小小的屋顶间。 麦克文听得彼得的禀报,带着所有人出来了。凯文却已经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 麦克文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彼得说你动都不能动,贴在墙根上呢。” “别提了,遇到一个魔法师,给我施了魔法,就不能动弹了。”凯文不想说自己是被一个女孩儿给弄得如此狼狈的,所以只说遇到了一名魔法师。 “魔法师?”麦克文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德盖里道:“这城内还有这号人物?” 德盖里思索半天,在他的印象中,君士坦丁堡城内没有如此神奇的魔法师,占卜师到是一抓一大把。于是,他回道:“占卜师到是不少,兴许跟那些所谓的魔法相关。” “越来越有意思了。”麦克文道:“就是那魔法师一直跟踪我们的?” 凯文点头道:“可不是。这魔法师还挺厉害的,不过,他也被我教训了一番,以后大家行事小心。” “怎么?你们被跟踪了?”德盖里疑惑道。 “是的,刚刚一进城就被跟踪。”麦克文神情严肃道:“看来这一次神会给我们多加考验。” …… …… 童晓晨回到圣波家族的城堡,就去找阿蔚。阿蔚正在翻阅一本经卷,看到童晓晨过来,便招手道:“我正在研究哈里发的古兰经,你也来看看。”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童晓晨道。 “什么事儿?这么匆忙?”阿蔚放下手里的经卷问道。 “圣殿骑士团来了,你可知道?” “他们来了?” “是的,我刚刚在街上已经瞻仰了他们的英姿。” “不过,他们来是迟早的事情。”阿蔚似乎并不是很诧异,“难道你也被他们的英姿所折服?” “不得不说,他们是一群有魅力的人。”童晓晨说道:“不过,就是太纯真,我还是忍不住捉弄了他们一番。” 阿蔚笑着道:“你可要小心,他们可是西方世界最厉害的一批人。得罪了他们,我可能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跟踪了他们。他们一来就先去了德盖里那里。”童晓晨说道。 “嗯,很正常,德盖里一定在设法保守自己的势力和地位,请来圣殿骑士团,他们或许会有一线希望。”阿蔚若有所思道。 “只有一线希望?”童晓晨反问道:“我看那些人训练有素,个个都是精英。” 阿蔚看着童晓晨笑道:“即便如此,我也相信他们绝无一人可以敌得过你,我们的战神夏洛特。” “你还是不要给我扣这么大顶的帽子,我可不是真的神,只是一个人,是人就有胜有败。”童晓晨道。 “你跟他们交手了吗?”阿蔚问道。 “只能说跟其中一个交手了。不过那人太年轻,没什么心计,所以很快被我制服了。”童晓晨想到那人纯真的眼神和面孔就觉得好笑。 “你看,我就说他们绝对不如你。”阿蔚似乎对童晓晨有着无比的信心,她拿起童晓晨带着戒指的那只手道:“更何况你还有这样的圣物庇护,你一定所向无敌。” 童晓晨看着那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道:“我不知道这戒指究竟能给我带来什么,不过我还是愿意戴着它。” “千万不要拿下来。”阿蔚道:“很多人想得到它,你要珍惜。” 童晓晨点点头,阿蔚若有所思道:“相信不久之后就会见分晓。” …… …… 君士坦丁大帝召见,为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宾圣殿骑士团。这样的场合童晓晨和阿蔚显然都要出席。 童晓晨刚到,还未行礼,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经下来道:“夏洛特,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见到我不必行礼,这是给你的特许。” “见到尊贵的大帝,总是忍不住向您行礼。”童晓晨觉得有时候还是得奉承一下这至高无上的大帝。 君士坦丁十一世听罢,非常高兴,拉着童晓晨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贵宾是圣殿骑士团的尊贵骑士。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神族士兵。你又是我们的战神夏洛特,我相信你们一定一拍即合。” 领头的麦克文向童晓晨躬了躬身,微笑示意。在他眼里,一位得到君士坦丁十一世如此器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过,年轻的骑士凯文看到童晓晨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因为这所谓的战神夏洛特竟然就是那天制服他的魔法师。这个东方女人竟然是帝国的战神。凯文并没有急于揭穿,他想到自己原来是败在战神手里,一切就得到了安慰。 童晓晨也向这些尊贵的骑士微笑示好,眼神扫过凯文的时候,童晓晨眨了一下右眼,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凯文的眼神依旧纯真清亮,接收到那一下眨眼的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显得很不自然。 “见到传说中的圣殿骑士团真是荣幸之至。”童晓晨道:“诸位威名远播,令人叹服。” “都是神赐的力量。”麦克文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神,“也感谢神赐你大能,我们一同并肩作战,一定能够赶走哈里发。”(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与麦克文的比试

“哈里发如果听到圣殿骑士团已经来到这座城,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的。”童晓晨道:“我想我们得等上一段日子了。” “夏洛特可能还不了解哈里发。”麦克文道:“他们绝对不会被任何人的威名吓跑。所以,短期内一定会卷土重来,他们名之为圣战。” 童晓晨笑道:“如此,便更好了!我们尽快联手对抗,好让他们彻底死心。” 麦克文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个东方女人,他根本不相信这样一个人是大能的勇士。在他看来,这人恐怕连骑士团中最弱的骑士都敌不过。 童晓晨已经感受到麦克文的怀疑,所以,他说道:“习武之人,最喜欢碰上对手。如果有机会能和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团切磋一二,就实在太好了。” “求之不得!”麦克文哈哈笑道,此语正中他下怀,他迫不及待地想见识见识这位战神的本事儿。 “这宫殿并不是合适的地方。为免惊扰圣驾,我们还是择一处僻静之地的好。”童晓晨道。 麦克文已经起身往外走去,在他而言,这场比试,迫不及待。 凯文见状,生怕自己的哥哥吃亏,叫道:“麦克文,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干什么?你还怕我一人应付不了?”麦克文脸上有些不悦。 凯文知道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便道:“这比试总要有个见证人,否则输赢也没人见证。” 约拿单也站起来道:“既然如此,两方都应该有一个见证人才是。这样才能做到公平。” 君士坦丁十一世哈哈笑道:“勇士的世界就是跟我们不一样,所谓高手惜高手,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呢。约拿单说的对,应该有两个见证人。你们便去吧。” 凯文和约拿单双双跟了过去。凯文快步走到麦克文身边低声道:“他那个跟踪我们的魔法师,你要小心。” 麦克文偏头看向童晓晨,原来这东方女子就是当日进城时跟踪他们的人,也是制服凯文的人,如此便更值得较量了。 四人来到这宫殿的后花园。童晓晨道:“这里离大殿已经够远了,我想在这里比试,就算你输了,也不至于丢了面子。” 麦克文听罢,也不生气,“输赢并非你我决定,一切都得等比完了才见分晓。” 童晓晨长长舒了口气,抬头看这修整的甚为规整的皇家园林。两侧的树木如刀切一般排列开来,没有任何杂乱的枝丫,只有刀切的整齐。 这整齐的林木前方就是一汪清澈的湖水,野鸭和天鹅在湖中游荡,悠闲自若。 麦克文是个强壮又高大的男人,旺盛的毛发似乎也在显示他的力量。沉重的剑在他手里仿佛没有重量。童晓晨手中的毓秀剑与他那把剑比起来实在太过小巧秀气了。不过,再沉重的剑,毓秀剑也没有在怕。 麦克文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剑压下来,童晓晨持剑的虎口隐隐作痛,手腕有些发麻。撤剑后退,童晓晨道:“圣殿骑士团,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天生神力。” “你知道厉害就好。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魔法,竟然制住凯文。”麦克文的剑又压过来,那剑柄有如山脉一般沉重。 毓秀剑法对付这种重兵器,似乎不是特别得心应手。童晓晨想起了武当的太极剑法,这太极剑法与太极拳一样,都是通过化解对手的力量,以达到制胜的效果。太极剑法也讲究,对手不动,我便不动,对付这种力量型的对手特别有效,往往可以最小的力气取胜。 童晓晨使出了太极剑法,这套剑法还是在歌乐山庄中练习的,想来这剑法竟是施清风所教。现在在这里使出来对付这圣殿骑士团,童晓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毓秀剑在半空中画了一个阴阳八卦圈。麦克文笑了起来,他觉得对手像是在跳舞,心想:女人就是女人,打不过便跳起舞来了。 一旁观战的凯文和约拿单也不知道童晓晨究竟在干什么,只觉得童晓晨已经处于劣势。不过,凯文总觉得这魔法师很怪异,所以提醒麦克文道:“小心有诈!” 麦克文笑道:“如果这就是诈术,这未免太优美了点。” 此语刚罢,麦克文的剑又重重地刺向童晓晨。童晓晨的毓秀剑灵动地迎上那沉重的剑柄,这一次他没有用蛮力去跟麦克文的剑对战,而是顺着麦克文的力道,在空中周旋画圈。 麦克文只觉得这剑似乎被对手带的又慢又柔弱,仿佛击打在一团棉花上,心中焦急,用力向下压剑。这一下正是好机会,所以,童晓晨将毓秀剑快速抽出,麦克文的剑失去支撑,加上整个人都在使力,重心不稳,摔了出去。 幸好麦克文反应够快,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形,要是旁人,只怕已经摔了个狗啃泥。 凯文在一旁担心道:“我就说这人有魔法,你一定要小心。” 麦克文气愤道:“什么魔法?我只不过中了他的计谋而已。再来!”长剑再次刺向童晓晨,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狠,力量上似乎快要达到极致。 童晓晨依旧用太极剑法的圆融制住那霸道的力量。不过,这一次童晓晨换了一种方式,在你来我往几下之后,运足真气,逼向毓秀剑,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麦克文手中的剑生生震飞出去。 麦克文长剑脱手,手臂微微发抖,可见这一下吃力不小。童晓晨的毓秀剑随即直接刺向麦克文的心脏,但在无限接近之时停了下来。一切来得如此之快,一旁的凯文大惊失色,约拿单则看得叹服不已。 “你输了!”童晓晨的话语简洁明了。 麦克文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看向躺在一旁的长剑,垂首道:“想不到我专心学剑三十年,竟然败在你手下。你是第一个让我尝试失败的人。” “胜败乃兵家常事!”童晓晨道:“一个优秀的武者,必须有接受失败的能力。”(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六章 寻找圣杯的秘密任务

麦克文抬首看着眼前的胜利者,“神让我们谦卑,但我似乎从未真正领悟过。今天,我开始领悟到谦卑的真正意思。” “我们老家有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童晓晨道:“也就是说,当你感觉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时候,千万不要自以为是,世界的一处总有人在超越你。” “圣殿骑士团甘拜下风。若能得大能勇士指点一二,势必非常感谢。”麦克文是个非常灵活的人,他并没有因为输了而生气。相反,他觉得有一位高人指点可以迅速提升圣殿骑士团的实力,这些年,他也觉得骑士团似乎走到了尽头,没有上升空间。 童晓晨有些讶异,他原以为这麦克文是个不可一世的自大狂,所以要教训一二。殊不知,他还是个谦虚的家伙,对这人之前的成见也就消解了一半。 麦克文叫来凯文道:“从此以后,我们要仰仗大能勇士夏洛特,向他施礼。” 凯文似乎很不情愿,但既然大哥发话了,不得不从,他只好向童晓晨躬了躬身。 童晓晨知道这凯文还记着那日的仇怨,便笑着拍怕他的肩膀道:“那日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凯文说道:“不敢不敢!”口里这么说,凯文的拳头已经攻向童晓晨的胸口。 这一击若是打个结实,一定疼痛难忍。不过,凯文的拳头在到达之前已经被童晓晨的掌包住。掌力向右旋转,凯文的胳膊也向右旋转,凯文痛的龇牙咧嘴,连连叫痛。 麦克文见状,骂道:“好个臭小子,让你不听话。瞧!现在吃亏了吧。不过,我们的大能勇士绝对不会跟你小子一般见识的,你还不快点认错,自求多福。” 童晓晨听罢,知道麦克文的意思,便停手道:“你这只手臂我暂且留着。一般而言,对于偷袭的人,我从不姑息轻饶。” 凯文抚着自己的胳膊,面色惨白,“我只是不服气那****对我使魔法。” “我已经说了,那不是魔法,是点穴之术。”童晓晨有些无奈道,这些人的脑子就是不好使,说了很多遍,还是拎不清。 “如果不是魔法,那应该是可以学的吧?”凯文眼神透亮,露出一股渴求之色。 童晓晨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学,不过我偏不教你。” 这下凯文可不干了。对他而言,那点两下,别人就定住的功夫实在太过吸引人了。他已经从刚才的不服气转到求教的姿态,一双纯真的眼可怜巴巴地望着童晓晨,“求你了,大能的勇士,教教我吧!我再也不会做冒犯你的事情了。” “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吧。”童晓晨心里觉得好笑,但暂且吊着这小子。 约拿单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双方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便道:“待会儿我们入内,还是宣称打了个平手的好。圣殿骑士团能够不因失败而失落,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说的没错,约拿单,我们本身就是平手。”童晓晨知道约拿单的意思。 “如此,便多谢了。”麦克文感激地看向约拿单和童晓晨。 …… …… 圣殿骑士团和大能勇士夏洛特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这件事多少缓和了新教派和保守派之间的关系。 麦克文经常请童晓晨过去指点骑士团成员。一来二往,渐渐熟悉起来。 这一天,麦克文说道:“其实,我们这一趟过来还有另外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童晓晨顺着他的话问道。 “找圣物。”麦克文说道。 “找什么圣物?”童晓晨顿了顿道:“为什么要跟我说?” 麦克文笑了笑,瞥了一眼童晓晨手上的戒指,“因为你手上就有一件圣物。” 童晓晨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成了目标,“所以,你要抢走它?” 麦克文笑着摇摇头道:“强你的东西?我还没有这等本事儿。再说,我们要的并不是戒指,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圣杯。” “圣杯?那是什么?” “那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神圣圣物。”麦克文眼神中有着无限的向往,“倘若能够找到,那便得到了至高无上的东西。这也是教皇派我们过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么秘密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童晓晨总觉得麦克文是故意这样说的。 “因为你可以帮我们。”麦克文直接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童晓晨并不愿意卷入这种寻宝的事情当中,他已经吃过亏了,而且这烂摊子到现在还没有收拾干净。 “因为找到圣杯就可以统一人心,所有信徒的心。这对于大能的勇士来说,一定是件有趣的事情。”麦克文说道。 “其实,我并不感兴趣。”童晓晨道:“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并不是所谓的信徒,对你们的神也相当陌生。我不过在一次打击哈里发的战争中取得了一些威名,以致于大帝如此重视我,万民如此信任我。” “你不是信徒?”麦克文疑惑地看着童晓晨,他不相信这大能的勇士不是一个信奉神的人。不过,他随即又道:“没关系,你早晚会认识神的。神将你置于此种境地,一定有他的安排。冥冥之中,你已经在接触神、认识神了,也在为神服务当中。” “倘若找到那圣杯,是否有可能提早结束与哈里发的战役?”童晓晨问道,这一点对他而言才是具有吸引力的。 麦克文当即回答道:“当然,圣杯一出,哈里发不堪一击。” 童晓晨思忖片刻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愿意帮你们找所谓的圣杯。” “真的吗?”麦克文异常高兴。 “当然!”童晓晨只想让这帝国赶紧恢复平安,如此阿蔚便可以跟自己回中原,解决中原的问题。 麦克文说服了一个最为得力的人,加入这场寻宝的战役中。他知道寻找圣杯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若有一位这样的人协助,那势必如虎添翼。(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七章 圣杯的传说

关于圣杯,有一个历时已久的传说。据说,圣杯是耶稣基督临死之前饮酒的高脚杯,也有人说圣杯就是一个普通的木碗,还有人说圣杯是约瑟接耶稣受难时身上滴落鲜血的碗。 圣杯究竟长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但圣杯是至高无上的圣物,传说得到圣杯的人将永生不死,充盈神的大智慧,无往不胜。所以,在基督世界里,没有人不向往得到圣杯。千年来,也有人一直致力于寻找圣杯。 骑士团就是最典型的一支,他们踏遍千山万水,为的就是那从未见过的圣杯。 据说,圣杯只有纯净圣洁之人方可接近,邪恶污秽之人绝对无法近身。圣杯在碰到邪恶污秽之人时会自动隐去身影。 于是,寻找圣杯的人一定都要起誓终身不娶,效忠神的事业。这些骑士美名为有单身恩赐的人,但其实是为了寻找圣杯而自愿牺牲人世幸福之人。 圣杯的下落,据说被约瑟从耶路撒冷带到西方某处蛮荒之地。那里原本是个人迹罕至的荒芜岛屿,但由于约瑟带着圣杯到达,那处便有了三处平原以及开着美丽纯洁之花的山楂树。 几十年来,人们在这岛屿不断探寻,在诸多教堂不断搜寻线索,但始终无人找到圣杯。西方世界为这圣杯陷入了疯狂的寻找当中,所谓的圣殿骑士团虽然以神之战士的名义组建,但也身负寻找圣杯的重任。 最新的消息传入教宗的耳朵,说是这圣杯根本没离开过耶路撒冷,约瑟所带走的也不是真正的圣杯,一切都是障眼法。圣杯始终留在耶稣受难的耶路撒冷。为一探虚实,教宗派圣殿骑士团来一探究竟。 当然,寻找圣杯这种秘密任务自然不能大肆宣扬。恰逢德盖里写信给教宗求助,于是教宗便以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派驻圣殿骑士团。其实,帮助君士坦丁堡战胜哈里发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圣殿骑士团最为重要的任务还是寻找圣杯。 童晓晨这样的无神论者当然不明白这群人为何要为一个千年之前的破碗或破被子而疯狂,甚至献出宝贵的生命。不过,他听着麦克文说着关于圣杯的传说时,还是觉得有点意思。 耶律撒冷是帝国的其中一座城市,要去到那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究竟以什么理由去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 …… 近来的君士坦丁堡并不是特别太平,经常有人家遭到杀害。作案者手段十分残忍,一家老小,不留一个活口,连畜生也不放过。但邻居都声称,晚上未曾听到任何呼救声,也没有听到多大的动静。 调查官为这些案子弄的焦头烂额。案子一直未破,全城的人都不得安心。这一晚又有两户人家被袭。 其中一个作案者被官兵逮住,但这人咬舌自尽,斩断了宝贵的线索。 调查官从此人身上下手,发现此人是城内的叛徒,已经在很多年前改信******教,尊阿拉为唯一的真神。也就是说,这些作案的人很可能都是哈里发的人。 哈里发此次攻城略地的计划虽然失败,但不甘心,所以要求潜伏在帝国内部的战士开始发动攻击。杀死一个基督徒都是为了圣战,死后一定能登上极乐世界。 调查官将调查结果上报给君士坦丁十一世。君士坦丁十一世大怒,要求彻查全国内的叛徒,不能让哈里发的人从内部蚕食帝国。 城内风传一个消息:哈里发的战士已经去到耶路撒冷,要破坏基督世界最为神圣的象征,要去捣毁教堂和所有的圣物,杀死耶律撒冷的基督徒。 这个消息一出,君士坦丁十一世大为震惊。这件事如果真的让哈里发得逞,那是对基督世界的沉重打击。但君士坦丁十一世不知道放出这个消息的人其实是圣殿骑士团。骑士团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地去耶路撒冷寻找圣杯,借此机会放出这个谣传。 正当君士坦丁十一世烦恼忧愁之际,麦克文求见。他看到愁容满面的君士坦丁十一世,问道:“大帝可是在为近来发生的事情忧愁?” “正是,你来的正好。哈里发的人要摧毁耶路撒冷的圣所和圣物,我正愁没人派驻前去支援呢。”君士坦丁十一世道:“圣殿骑士团是神的战士,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麦克文道:“圣殿骑士团为此事当仁不让。我来求见大帝,也是为了请愿。不过,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圣殿骑士团还需要大能勇士的协助。” “你是说战神夏洛特?”君士坦丁十一世有些犹豫道:“夏洛特若随你们去耶路撒冷,君士坦丁堡就无人看护,还是不宜让他随你们一道去。” “大帝,如今哈里发只从内部着手,说明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外部攻击,或许是需要休养生息。有夏洛特的助力,这去耶路撒冷的事情一定能够早早解决。我们也好一道早早回来守护君士坦丁堡。”麦克文说的振振有词。 君士坦丁十一世思忖了一会儿,觉得麦克文说的不无道理。反正现在并无战事,要将夏洛特留在城内也无用处,还不如派出去,早早结了耶路撒冷的事情。毕竟圣所造攻击并非小事儿,与亡国无太大的区别。 一个是精神世界的崩塌,一个是物质世界的崩塌,两者都危及生存。 麦克文最终说服了君士坦丁十一世同意夏洛特一同前往耶路撒冷。童晓晨领命,对于这个耶路撒冷,他也充满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座城?如何成为万千信徒心中的圣所的? 阿蔚、约拿单、德盖里为童晓晨以及圣殿骑士团送行。这是一次较为低调的出行,对外并无宣示,防止百姓因听得这消息而惊慌。 约拿单看着骑在马背上的童晓晨道:“凡事小心,我的大能勇士。” 童晓晨俯视着有些不舍的约拿单,那人睫毛微卷,那下面的眼神深邃忧伤,“放心,我会的。” 阿蔚指了指手指,示意童晓晨危急关头求圣物护体。童晓晨点了点头道:“等着我回来。” 一行人趁着夜色,驾马而去。约拿单痴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开。(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八章 耶路撒冷的山

麦克文回头看了一眼,驭马追上在最前头疾行的童晓晨道:“那约拿单大人可是真的担心你呢,久久都不离去。” 童晓晨回头一看,约拿单已经只有一个小黑点,“有些事情必须一个人去做,有些人也必须要分离。” “只怕他一直站在那儿等你回来,会化成一个雕像的。”凯文不知何时也追了上来,戏谑地笑道。 “他要是真成了一个雕像,那就永恒不朽了。”童晓晨笑道。 “你可真是个心肠僵硬的人,对别人的深情和关心怎么能这么洒脱呢?”凯文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这不是心肠硬,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局限于那些私人情感。”童晓晨道。 “女孩子都是这样吗?”凯文问道:“我听说女孩子都不是这样的,她们总是更加优柔寡断,不舍别离。” “你认识几个女孩子?就这样给女孩子下了定论?” 凯文确实几乎不认识什么女孩子,所以只好道:“我听别人说的。” “道听途说。”童晓晨不理他,只管赶路。 他真的是个对别人的关怀无动于衷的人吗?他的心肠真的是石头做的吗?这一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确切知道。 麦克文见童晓晨只顾埋头赶路,再没有任何言语,也就不再搅扰她。麦克文在受洗之前有过妻子,所以,对于女人他比凯文要了解的多。他知道这位大能的勇士绝对不只是表明看起来的那样,有些情绪和情感,他需要慢慢消化。 …… …… 基督圣地耶路撒冷位于地中海和死海之间,这座神圣的城,中间就是所罗门大教堂,也是最为神圣的圣所。 圣殿骑士团和童晓晨并没有直奔圣所,也没有在这座城闲逛。他们有着更为直接的目标。麦克文在前面引路,这是一段难行的山路,只有弃马而行。 麦克文从怀里掏出一副死海经卷,查看路线。他指着其中一处道:“我们现在这个位置,要行到深山中,这个墓穴中兴许埋藏着圣杯。” 童晓晨对山并不陌生,甚至可谓熟悉。这一片山林总是让他恍惚间又回到了歌乐山庄的日子。那时候他为了找到出路,不惜独自穿越绵延不绝的山脉,那是一个人的独行,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应。 虽然最后并没有找到出路,一场泥石流就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冲走。他又回到了起点,但那之于他个人本身还是一段难得的经历。 麦克文看着若有所思的童晓晨问道:“夏洛特,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童晓晨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这山林让我想起了诸多过往,一些忆往昔的情绪涌上心头罢了。从前,我一人行走山路,今日,我们一行十四人,势必不再孤独。” 童晓晨看着十三个年轻力壮的骑士,大声道:“出发吧!” 仿佛感受到童晓晨内心的力量,大家都高声吼道:“出发!” 这耶路撒冷的山林与歌乐山庄有些不同。歌乐山庄的山林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木,绿色随处可见。可这耶路撒冷的山充斥着裸露的白色岩石,只在岩石与岩石之间才有绿色的生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地中海风貌吧。 这样的山,与其说是行走,还不如说是攀爬。有些陡峭的地段,只能靠着四肢攀附在岩石之上。这样的山路毫无疑问增加了困难。童晓晨在日头下行走,只觉得口舌干燥不已,很快便汗流浃背。 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空气中透出些许微凉,但仍然无法扫除日头下的燥热。每个骑士都喘着粗气,他们身体虽然健壮,但重力大,所以攀爬岩石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 “我们还要行走多久?”童晓晨有些不堪忍受。 麦克文爬到前头,他是一个意志力非常坚定的男人,“还早,继续走。天黑了,更加不好走。” “我现在开始后悔答应跟你们一起来这耶路撒冷了。”童晓晨气喘如牛,“原来说到底还是个体力活儿,比打哈里发还要费劲儿。” “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后悔药。”麦克文也穿着粗气道:“所以,我大能的勇士,尽管攀爬吧。总有尽头的,神会给出指示的。” “你们的神要真能给出指示,你们一群人以及你们的祖宗也就不必围着这圣杯足足折腾了千年。”童晓晨道。 “要是那么容易就找到就不是圣物了!”麦克文道:“神总在考验人的意志和纯洁性。再说,圣杯岂是任何人都能接近的?那些邪恶和污秽之辈一靠近,圣杯就消失了。” “你呢?你们都能自诩为纯洁吗?万一那圣杯见你们一靠近,就隐身了,怎么办?”童晓晨有些郁闷地问道,他觉得自己上了一条不靠谱的贼船。 “我可是从来都未接近过女孩子,到现在还是纯洁之身呢。”凯文抢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圣杯一定不会躲着我的,至少有我,你们就放心好了。” 童晓晨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气喘如牛的凯文,“圣杯怎么这么肤浅呢?不娶亲的就是纯洁之人?那我也可以算了?” “当然不是!你别听凯文这混小子瞎说八道。”麦克文道:“真正的圣洁之人要做到符合经文上所有的教义,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单单不娶亲还不能算是完全的圣洁之人。” “那看来我们这一趟要泡汤了。”童晓晨有些沮丧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那些教义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我知道要符合所有,几乎无人做到。” “不要灰心,我大能的勇士。”麦克文鼓励道:“再不济,我们至少还有你。你是神所赐福的人,一定不同寻常。再说,那圣物戒指还戴在你手上呢。” 童晓晨看了一眼那戒指道:“这戒指啥用也没有。我到希望它现在能发挥点作用,将我带走,飞向我们要去的地方。” 麦克文郑重道:“你也许还不知道,这圣物戒指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戴的上的。” “什么意思?”童晓晨疑惑道:“一个破戒指,随随便便不就戴上了吗?” “你可千万不要小看它。它也是挑人的,只有纯洁的大能者才配的上它。一般人就算戴上它,也会自行脱落。” 童晓晨从未听说过这番说辞,所以,又细细审视了一番这所谓的圣物戒指。那红宝石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高贵、神圣、纯洁吧。(未完待续。)m。 第三百二十九章 红泉引发的深思

深山中那么多洞穴和墓穴,要找出其中一个,难如登天,有如大海捞针。不过,麦克文有他的方法。 据说,圣杯出现的地方,附近的水流会变成红色,因为那象征着基督流淌的鲜血。如此,麦克文的方法就是寻找地下水源。 麦克文拿着一个树枝拼接成的三角状物件,平举在身前,一边行走,一边观察这三角物件的动静。 “看什么呢?”童晓晨不解地问道。 麦克文解释道:“这种方法是寻找水源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如果下面有水源,这物件就会有反应,虽然非常细微,但有经验的人能够感觉出来。” 麦克文端着那三角物件,慢慢行走,也细细观察。 一行人走上半日,麦克文惊喜地叫道:“有了!附近有水源。” 大家聚拢过来,看着那三角物件,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童晓晨疑惑道:“没看这东西有什么反应啊?” “必须平举端着,你才能感受到这物件在有水源的地方微微下沉。”麦克文说道。 再往前行走一段,众人已经听到了水声。凯文欣喜地奔过去,大声吆喝着喊道:“快过来,这里有泉水,而且是红色的。” 众人都加快了步速,一片山泉呈现在童晓晨眼前。这泉水果然透着微微的红色,在白色山岩的衬托之下着色更加明显。 这些骑士见到这红色的泉水,一个个欣喜若狂。有些人竟留下感动的泪水,大声疾呼:“我主基督,你舍自己的宝血,救赎世人。你爱我们,无条件的爱我们。我们也爱你,无条件的爱你。” 有些人则长久地俯伏在地上,对着这山泉,肩膀不断耸动抽泣。 有些人嘴里念念有词,正在祷告,希望能够顺利找到圣杯,终结这千年来的骑士命运。 麦克文蹲在泉水旁边,掬一捧泉水喝了下去,闭上眼睛,仿若食下了这世上最宝贵的水。他的眼角已有泪渗出,不过,他没有像其他人那么激情,他说到底还是一个隐忍的人,感情不会那么强烈地表现出来。 童晓晨看着这些骑士看到红色泉水后的反应,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不理解。这种宗教情感,他当然不能理解,因为一个无神论者是无法对有信仰的生命个体感同身受。 但面对这些人的感动,他有些羡慕。在人有限的生命中,若能有一个值得追逐的永恒不朽之目标,那是人的幸福。在人有限的生命中,若有一个对象值得无怨无悔地去爱,那是人的饱足。 童晓晨开始扪心自问,究竟自己有没有永恒不朽之目标?究竟自己能否无条件地去爱?答案是模糊不确定的。 目标是童晓晨个体生命中一直在持续设定的。他一向是个有目标的人,也是个有计划的人,所以,每个阶段都会为自己设定和规划好。 不过,最难熬的是过渡阶段,每当达成一个阶段性的目标之后,童晓晨就感觉自己陷入一段迷茫和空窗期。于是,只有不断地设定、过渡、再设定,这人生似乎在这个过程中循环往复。 哪里才是尽头?这个问题不止一次出现在童晓晨的脑海中,可是没有答案。 这种机械的不断超越毫无疑问会让人产生疲累感。有时候,童晓晨觉得人生如果一直如此持续下去,简直是最为悲哀的事情。可是什么才是终极价值,他又找寻不到。 生命的意志力让他在不断地超越,超越自我设定的一个又一个目标。他在这种超越中获得了一些,但究竟具体获得了些什么,又是那么模糊。或者是满足感,或者是成就感,或者是虚荣感。 这些感觉在生命长河中都不是永恒,只是零落地飘散河水之上的浮萍。这些浮萍是那么虚空和脆弱,一个浪头下来可能就彻底沉入水底。 究竟是否应该不断机械地重复这种超越呢?至少现在的童晓晨觉得除了维持原状,别无选择。 在这有限的生命中,究竟能否无条件地去爱呢?童晓晨也不知道,因为他至今没有尝试过这种无条件的爱,所以,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不过关于爱与被爱这件事,他认为,一切都是相互的。就像骑士们对基督的爱一样,也是存在一个前提,那就是基督对人类无条件的献身的爱。试想,如果没有耶稣基督这种无条件的纯粹的爱,这群人还会如此疯狂而热烈地去爱他们的神吗? 童晓晨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私到倾情付出,没有任何私心,纯粹地去爱别人,就连父母的爱也不能。所以,无条件的去爱这件事,在世俗世界,他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达成。 想到这无条件的爱,童晓晨内心深处像被割了一刀,有些深重的疼痛在发酵。他感觉自己不仅无法无条件地去爱,甚至难以跟人建立所谓的亲密关系。而这亲密关系似乎是爱的必要前提。 有一种深重的恐惧感始终埋藏在童晓晨内心深处。爱,之于他,似乎是不是一件绝美的事情,而是隐藏着诸多危险和伤害的事情。他所接触到的爱的结局大部分是不美好的,正如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所遇到的那些相爱的人。 相爱的结局就是苦难,这样一种印象已是既成的结论。 童晓晨向这些虔诚爱神的骑士投去羡慕的眼光。他们内心的爱虽不能说是完全无私的,但至少是真实的。那些泪水、那些呼喊、那些激动、那些言语,都是真实的。 童晓晨是一个活的比较的理性的人,他曾经深恶痛绝感性的侵扰和干涉。不过,他现在看着这群被感性左右的骑士,开始明白,生命中有些事情必须通过感性构建。理性和感性是一对孪生姐妹,二者互补才能共筑美好的人生。 骑士们的情绪似乎稍稍平息下来,凯文的眼睛依旧饱含泪水。他深蓝色的眼睛像湖水一般清澈,又像天空一般空灵。在他的眼中,有着人类最为美好的东西——爱。(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三十章 挖开那处墓穴

继续前行,出现透明色的泉水,那红泉也就只在那一头而已。两头的泉水相隔不远,但水色却差异如此之大。骑士们都相信这一定是上帝的杰作,人力不可为。 麦克文停下脚步道:“圣杯一定就在红泉和白泉之间,不要再往前走了。” 这红泉和白泉之间是一个不高不矮的丘陵。众人在这丘陵附近细细查看。在丘陵的右侧底部,有一个很小的泉池。那泉池上方有一个狮子头石像,狮子头像的嘴部有一根细管,不住地朝外流出红色的泉水。 童晓晨觉得有些渴了,便上前接水。这泉水有如狮子不断吐出的一般,哗哗地往外流淌。 就在童晓晨蹲着饮水之时,凯文指着童晓晨,瞳孔渐渐放大,语无伦次地叫道:“光,光……你们看到了吗?有一道光柱。” 众人一齐看向童晓晨所在的泉池的位置。只见一道透明的光柱仿佛从池中跃出一般,恰巧穿过童晓晨的身体,向着高空无限延展。 接受这众人的注目,童晓晨低头一看,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便不以为意道:“不就是光吗?大白天的当然有光了。” 麦克文也怔怔地看着童晓晨道:“不,这不是普通的光柱。那是神所显示的神迹。你果然是神赐福的大能勇士,神正借着你向我们显示神迹。” 童晓晨对这一套说辞已经很熟悉了,他们的逻辑思维永远是从神出发。所以,遇到任何无法解释的现象之时,总会回溯到神身上。 一阵异常的响动传到童晓晨耳朵里,他立即起身观察。声音是来自白泉那一边的,虽然相隔很远,但童晓晨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的到。 天色突然变暗,那光柱也消失不见。麦克文惊道:“消失了。那光柱消失了。” 童晓晨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白泉那边有动静。麦克文一众人一直注意着那神奇的光柱,根本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动静。 众人跟着童晓晨小心翼翼地走向白泉那边。在白泉的另一边,有一处茂密的树丛。这树丛地势要矮许多,隐约可见有一块白色的大理石藏在树丛中间。 童晓晨总觉得此处有些阴森,但还是壮着胆子跳进了树丛。这白色大理石上写着一些文字。麦克文和其他骑士也跳了下来。 麦克文读着这大理石上的文字,说道:“原来是一个贵族的坟墓。不知为何会葬在这深山中。” “坟墓?”童晓晨高兴道:“我们不就是要找坟墓吗?现在有线索了。” “可此坟墓非彼坟墓。”麦克文苦着脸道:“我们要找到的是埋藏圣杯的墓穴,这一处跟死海经卷上记载的不同,而且圣杯出没的地方周围一定是红色的泉水。这里附近都是白色的泉水,所以不可能是圣杯所在的墓穴。”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童晓晨觉得不能放过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坟墓,“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了,且挖开看看吧。最多费点力气,也没有其他损失。” 凯文也觉得童晓晨说的有道理,毕竟大家已经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一丝线索。麦克文看着大理石上的文字,紧锁着眉头道:“这墓穴的主人叫娜塔莉波特曼,我们还是为她祷告吧,惊扰她的安眠。” 一众骑士开始垂首闭眼虔诚地为这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祷告。 “我主,我神,求你护佑我们的行动。惊扰死者之墓,出于不得已,求你同样赐福已经过世的墓主。让她的灵魂获得最终的平和和幸福。” 简短的祷告结束后,众人开始动手掘地挖坟。这墓穴并不深,众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挖开了。 一个小的棺木露出来,扫去其上的黑土,麦克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打开棺木。 这棺木内并没有众人预料中的尸首,而是空空如也。众人面面相觑,但同时心中也暗自窃喜。既然没有尸身,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墓穴不是普通的墓穴,圣杯真有可能就藏在这处墓穴中。 童晓晨跳到棺木中,细细检查一番,总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可以藏圣杯。众人见这个东方女人如此大胆地跳到死人棺木中,心中不由得佩服。这样的举动,就算他们这些大男人去做也心有余悸。 又是一阵异常的响动,天色更加暗沉了,树林中的草木也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众人都觉得阴风阵阵,止不住内心寒凉。 一个黑影很快从树林中闪过。麦克文一惊,大声喊道:“谁?” 无人应答,众人围在一处,警惕地看着周围。那黑影又很快地闪过,凯文额头上的汗不住地滴落。他虽然是个骑士,但最怕的就是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撒旦魔鬼总是见缝插针,我们要一直保守神,不要被那些魔障诱惑,不要惧怕魔鬼撒旦。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有神的地方,就有撒旦。”麦克文说出这段话语,似在祷告,又似在说与众人听,又似在安慰所有人。 童晓晨的毓秀剑紧握手中,那黑影若再出现,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他懒得再听麦克文的念念有词。那些说辞对他没有任何安慰作用,反而听着有些心烦。 不过,这山林里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黑影激起了童晓晨无限的好奇心,一种冒险的激情和快感又升腾起来。 黑影并没有再出现,但骑士团中却有人发出了一阵惨叫。其中一名骑士不知何时被一股力量拖入幽暗的树林深处。那骑士不住地挣扎,眼神中尽是恐惧。 童晓晨运足内力,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这轻功已经是他的极限,但那股力量比他更快,就像一阵疾风。童晓晨从来没有碰到过可以如此之快的人或动物。所以,他心中也开始生疑:莫非这力量真是来自所谓的魔鬼或神力? 阵阵惨叫声结束后,那骑士似乎再没了声音和动静。那突然袭击而来的究竟是野兽,还是魔鬼撒旦?童晓晨心里打了个问号。但骑士团所有人都认为,那就是魔鬼撒旦,因为在他们的信仰里,圣洁总是与污秽相伴而生。(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三十一章 吸血鬼娜塔莉

童晓晨赶到的时候,那名被拖拽走的骑士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树林的深处。那骑士满眼惊惧,浑身是血,脖子上的血如柱般涌出。 童晓晨用衣物紧紧按住那骑士脖子上的洞口,试图不让血流失的那么快。那骑士的手紧紧抓住童晓晨的手臂,从嘴里艰难吐出几个字:“撒旦来了,赶紧走。” 那骑士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眼神中依然是惊惧之色。显然他已经被袭击他的东西吓破了胆。童晓晨没有问任何问题,这样的死法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对手是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心的,人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只蚂蚁。 生命如此脆弱,看着魂归西天的骑士,童晓晨长长叹了口气。刚刚还好端端的人,顷刻之间就命丧黄泉,这人实在太过渺小了。 麦克文带着其他人已经赶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同伴惨死在树林里。众人哀伤不已,跪下为自己的同伴祷告。 麦克文强忍着悲伤说道:“我们都是为神而战的战士,就算牺牲,也是回到神的身边。所以,面对撒旦没有什么可怕,我们一定要坚守信念,保守自己的内心,不要让撒旦魔鬼吞噬我们的心,不要被撒旦惊吓不前。我们一日是神的孩子,一日就有勇气不断向前。” “是的,阿门。”众人齐声道。 黑影似乎再次蠢蠢欲动,童晓晨已经听到左后方有动静。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提醒骑士团,他自己也没有转身观察。他想要制造一种自己尚不知对方靠近的假象。如此,兴许有一丝机会逮住这个神秘的刽子手。 童晓晨闭上眼睛,静静地感悟周边世界的动静。一草一木的动向似乎都了然于胸。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眼睛去看,更加澄明的世界是用心去看的。 那黑影正在逐步靠近,骑士团的人依然跪在地上虔诚地祷告,为死去的同伴哀伤。 童晓晨的毓秀剑以闪电般的速度飞了出去,追向那同样向闪电般飞奔的黑影。毓秀剑将黑影钉在树干上,童晓晨的人立即就赶到了。 这黑影是个人,而且是个小人,更确切地讲是个小女孩儿。你若说这是个人,可被剑钉在树干上的她似乎没有任何苦痛,只是安静地被钉在树干上而已。你若说她不是个人,可她偏偏又长着人的面孔、手脚和身体。 这女孩儿一双大眼看着逼近的童晓晨,那眼黑色又空洞。这女孩儿的睫毛和头发都是灰白色的。嘴唇是淡淡的灰黑色。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那娇小的身子就这样悬吊在树干上,插着一把剑,可没有任何血迹。 这毓秀剑就像插着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童晓晨站在女孩儿面前,这女孩儿有了动静,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双手向前伸着,想去撕咬眼前的活人。可她被钉在树干上,不得动弹。 童晓晨从未见过这种非人非怪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似乎很厉害,将刚才那骑士咬成那样,这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残忍。 麦克文和其他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赶了上来。麦克文看到被长剑钉在树干上的小女孩儿,在胸前快速化了个十字,“果然是魔鬼撒旦,大家要小心。” “这女孩就是你们所说的魔鬼撒旦?”童晓晨不免疑惑。 “别看他是个小女孩儿,但其实是个吸血鬼。”麦克文道:“这吸血鬼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难怪她一出现,那圣洁的光柱就消失了,敞亮的天空也乌云密布。” 那女孩儿还在挣扎着攻击他人。童晓晨看着这所谓的怪物道:“这东西似乎杀不死,你看剑都已经贯穿她整个身体了,她还是不死。” 麦克文道:“吸血鬼用普通的铁质刀剑是杀不死的,必须用银制的武器或者用尖头木桩插到她的心脏才有效。” 那吸血鬼听到此番言语后,反应更大了,似乎急于挣脱束缚。毓秀剑正在松动,童晓晨拼命抵住方才稳固了。 麦克文从怀中掏出一个十字型的项链,按在那女孩儿的头上。那女孩儿瞬间安静了,不再狂躁不安。 麦克文像是一个催眠师一样,问道:“你叫什么?” “娜塔莉。”那女孩儿顺从地答道,声音稚气未脱。 众人面面相觑,这女孩儿正是刚才那墓穴的主人。 “娜塔莉,为什么要害人?”麦克文问道。 “我太饿了,我要觅食,那人就是食。”女孩儿的回答很直接。 “觅食不可以伤人。”麦克文以自己的逻辑观点说道。 “为什么?那是食物而已。”女孩儿似乎很不解。 “邪灵让你伤人,而我主绝对不会让你伤人。你是撒旦的使徒,注定要灭亡。”麦克文道,十字架饰物离开那女孩儿的额头。女孩儿又恢复了之前的疯狂,不住地挣扎。 “凯文,你去找一个木桩,把头削尖。”麦克文吩咐道。 凯文看着那不住挣扎的女孩儿,觉得有些可怜,同时又很惧怕。他很快找来木桩,用长剑将木桩的头削尖,递给麦克文。 麦克文道:“不!你拿着。你来杀她。” “我?”凯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入骑士团没有多长的日子,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杀害过一个人。他也从来没有体尝过杀人的滋味。 凯文拿着木桩后退,摇着手道:“不行,我不行的。要我杀她,还是算了吧。你自己来吧。” “凯文,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加入骑士团的那一天,你就不再是个孩子了。总要借着机会成长起来,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麦克文严肃道。 凯文还在后退,指着那女孩儿道:“可她我下不了手,她还是个孩子呀。” “她只是徒具孩子的面容和身子,可内里却是丑恶的邪灵。你作为神的战士,连邪灵都不敢去击溃,我真为你丢脸。”麦克文毫不客气地数落道。 凯文面色苍白,握着木桩的手在颤抖,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其他的骑士都在鼓励凯文,可凯文看向那女孩儿的脸之时,就不敢再看。他深蓝色的眼睛对上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时,就自然垂落下来。(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三十二章 击杀引发的生存疑问

在凯文眼里,那所谓邪灵依旧是个娇小的女孩儿,而且有个好听名字娜塔莉。他实在不想头一次杀人,就要杀像娜塔莉这样的女孩儿。在他心里,娜塔莉这样的女孩儿是美的象征,是他无法触及的神圣之美。 “凯文,你要一辈子做一个不称职的骑士吗?”麦克文厉声道:“不要丢了家族的脸面。你是一名战士,勇敢的神族战士。你不是懦夫!”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凯文,他举起那木桩对着娜塔莉。双手变得非常镇定。 “眼前的是邪灵,是撒旦,是魔鬼,不是人,不是女孩儿,不是娜塔莉。”凯文的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 这样不断的告诫似乎开始起作用,他持着木桩的手越来越镇定,不再不受控制地抖动。可是当娜塔莉垂下的黑眼再次看向凯文那双深蓝的眼之时,凯文的内心又涌起无数的情感。 凯文眼中的娜塔莉是那么无助和脆弱,无力地被长剑钉在树干上,眼神哀伤,嘴角忧伤。这样的女孩儿仿佛是所有苦难者的化身,凯文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这个弱者施行残暴的击杀。 麦克文见凯文迟迟不动手,耐心已经渐渐失去,不住地逼迫凯文动手。其他人都在看着凯文,眼神中都是鼓励。 童晓晨看着进退两难的凯文,觉得这孩子似乎快被逼疯了。在他眼里,这六神无主的凯文比钉在树干上无力的娜塔莉要可怜的多。 凯文舍不得杀娜塔莉是出于人性本有的对生命的同情,也是出于人内心深处的纯良。 但麦克文告诉他,他眼前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彻底的邪灵。必须要杀掉这个邪灵才能成长,才能成为真正的神族战士。 究竟是应该听自己的内心,还是应该听外部世界的召唤?这是凯文最为核心的纠结点。 也许这娜塔莉确实是麦克文嘴里所说的邪灵,但童晓晨对娜塔莉又有另一层理解。 娜塔莉杀人只不过因为太饿了。人在她眼里只是食物,一个饥饿的个体要吃饭,杀死一人做食物似乎再正常不过。 这就好比,人饿了,要去吃饭,杀了一只鸡,或者宰了一头猪,就是这么简单。此时,如果鸡或猪的同类将你绑起来质问你,为何要杀掉它们的同伴,你一定也觉得好笑。 动物在人的眼里是没有太大价值的,充其量就是食物。同样,人在娜塔莉眼里也是没有太大价值的,也就是食物而已。 这样想,童晓晨觉得娜塔莉不该杀,就算她是邪灵也不该被杀。这孩子只是一个可怜的饿着肚子觅食的孩子。 童晓晨觉得如果自己跟麦克文这群人说出这番理由,他们一定会认为他疯了,甚至会觉得他被邪灵蛊惑了。所以,童晓晨决定闭口不谈自己思考的结论,但他同时也决定放了娜塔莉,也让凯文得到解脱。 童晓晨将插在娜塔莉身体里的毓秀剑稍稍放松了。娜塔莉立即就感觉到这份松动。黑色的大眼抬起看着童晓晨,白色的睫毛就在黑眼上方扑闪。童晓晨轻眨了一下右眼,这是他独有的动作,只对那些他喜欢但不想直接交流的对象做出。 娜塔莉似乎明白了童晓晨的意思,眼神从空洞变成另一种神色,有一份盼望,有一份欣喜。 童晓晨大叫道:“凯文,你再不动手,我可稳不住了。” 娜塔莉不断地挣扎,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童晓晨作出一副经不住的样子,毓秀剑不断地摆动震颤。骑士团大惊,觉得这邪灵太过厉害,连大能勇士都无法完全制服。 麦克文吼道:“凯文,还不动手!” 娜塔莉的挣扎越来越剧烈,童晓晨的毓秀剑抛在地上。这样的结果看似是娜塔莉挣扎的结果,实际上是童晓晨自己拔剑释放的结果。 凯文闭上眼睛冲了上去,娜塔莉已经迅速地闪身逃离,再找已经不可能。凯文的尖头木桩钉在树干上。 童晓晨拍拍他的肩道:“她逃走了,你也不用再纠结了。” 凯文睁开眼睛一看,木桩并没有如他所想钉上娜塔莉的心脏。他心中一阵喜悦,同时又升起一丝担心。喜悦的是没有做心中不想做的事情,担心的是自己的大哥和骑士团的人会骂他。 为了避免被人骂,凯文直接走到麦克文面前,低头认错道:“大哥,对不起,我没用,没有克服心中的恐惧,让她逃走了。” 麦克文对这个弟弟很了解,从小就善良纯真,少了点勇气和勇猛,所以他并没有骂凯文,只是叹了口气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要手刃那些邪恶,你才会成长,成为真正的神族战士。” 凯文点点头,其他的骑士也没有用责备的眼神看向他。他们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所以很能体会凯文的心思和纠结。 童晓晨道:“看来我们挖错了,这坟墓就是那女孩儿的。大概是惊扰了人家的坟墓,她才出来攻击的吧。” “邪灵出没之地,大家都要小心。”麦克文道:“不过,邪灵再厉害,还是厉害不过我们的大能勇士。我们已经牺牲了一个同伴,大家一定要互相照应,不能再出任何闪失。” 众人又将那棺木埋好,毕竟破坏了人家的安息之地,还是应该恢复原状才是。这就好比一群强盗到你家里翻箱倒柜一阵,最后留下一片狼藉的犯罪现场。稍微有点公德心的强盗应该帮你收拾干净,恢复之前的样貌。 如果这个比喻恰当,他们还算是一群有公德心的强盗。 麦克文拿出死海经卷查看,指着那标注的地方道:“这个地方才是记载的正确的地方。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回到红泉附近的丘陵继续找。” 众人将那命惨死在娜塔莉手中的骑士就地埋葬,也算是有个全尸。麦克文收好了那骑士的剑,在那坟头用剑左右点了两下,这就是骑士的葬礼,就像他们一开始加入骑士团一样。剑就是他们的灵,即便死在远方,只要将这剑带回去,便回归家乡。(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发现隐秘山洞

回到红泉附近,两处境地所给人的感觉似乎非常不同。在这红泉周围就是平静和安宁,而那白泉周围就是阴森和恐怖。童晓晨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心理作用,但差异感确实非常明确。 走到那泉池边上的时候,那道奇异的光柱又出现了。厚厚的云层之下,这光柱的影像就更加明显了。 童晓晨伸手去触碰那道光柱,那手径直地穿过光,没有任何异常,就像普通的阳光或月光一样。 这光柱似乎是从泉池底下升起的,又似从天而来,穿过云层,直达泉池。 童晓晨蹲下用手在池底探寻着,希望能够摸索到一些东西,证明这光柱不是无缘无故地出现的。 泉池正中央仿佛有一处凸起,那处与别处不同,并不平滑。童晓晨干脆趴在池边,用手细细感受那凸起。这凸起似乎是一个圆形,圆形的中央又有其他形状,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构图。 麦克文见童晓晨趴着不起,又仔细探寻着什么,知道有所发现,便问道:“夏洛特,是否有什么重要发现?” 童晓晨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麦克文道:“池底有个凸起,有可能是机关,这光柱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 “机关?”麦克文似乎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暗格,不易让人发现的东西。”童晓晨解释道。 骑士团所有人都认为这光柱是神迹的显示,都对着这光柱默默祷告,感谢上主给予指引。可童晓晨的这番话似乎正在打消他们对这光柱所有的神圣想象。 那圆形的凸起似乎是可以活动的,所以童晓晨正在转动这圆形凸起,而那被圆形包着的似乎是个五芒星形状的东西。手指轻触到这五芒星的时候,钢铁的粗糙纹路非常清晰。用力下按,那五芒星竟然真的下沉了。童晓晨内心一阵惊喜,通常而言,这就是机关按钮。 果不出其然,那道光柱在童晓晨按下那五芒星按钮之后便消失不见了。众人惊呼,那旁边的丘陵却“轰隆隆”作响起来。一扇石门正在打开,而这石门上面还长着郁郁葱葱的青草,如果不是触动按钮,凭借肉眼绝无可能发现。这石门几乎与丘陵融为一体。 童晓晨赶紧跳起来,奔至那石门,里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但一片漆黑。骑士团的众人也赶紧跟上去,均被眼前的发现勾引着强烈的好奇心。 凯文急着想进去,被童晓晨一把拉住,“且慢,小心里面有暗器之类的。” 凯文没有太多经验,完全是个愣头青。麦克文却不同,所以他同意童晓晨的说法,喝道:“凯文,长点心,别毛毛躁躁地就往前面冲。” 凯文有些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听话地站在原地,摊开手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站在这儿干等吧?始终还是要进去的。” “当然要进去,可得做点准备。”童晓晨拍怕凯文的肩头道:“学着点!这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人就一条命,要懂得珍惜。” 凯文抱着手臂,站到一旁昂着下巴。一副“我到要看看你能使出什么手段”的姿态。 童晓晨看这小子似乎很不服气,心里已经笑开了。童晓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手上掂了掂,用力掷进那漆黑的山洞里,侧耳细听。那石头似乎在地上滚了又滚,方才停了下来。如此,童晓晨已经知道这山洞可能长的很,甚至非常幽深。 麦克文已经吩咐人点了火把,又要求所有人都把剑拿在手里,留心周围的一切变动。 童晓晨对着凯文道:“瞧瞧麦克文,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冒险者应该具备的质素。你多学着点。” “他是我哥,我当然得学他。”凯文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很不服气,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行了,走吧!”麦克文拿着火把走在最前头道:“我打前阵,保罗和布莱恩打后阵,夏洛特和凯文在中间。” 凯文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叫道:“为什么我要在中间?还要跟夏洛特一起?我也要打后阵。你们别小瞧我。” 麦克文喝道:“听话,别一天到晚胡闹。能跟大能勇士一起是你的福气,夏洛特绝对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凯文开始体会到麦克文这么安排的意思,实质上是对他的保护和关心,于是便不作声了,乖乖地服从安排。 一行十几人开始进入山洞,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山洞。这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所有人都入内之后,那石门就自动关上了。众人心中都是一惊,思想着到时候如何出去。 童晓晨安抚众人道:“放心,既然有进来的门路,自然就有出去的门路。” 凯文觉得童晓晨讲的就是一句废话,便道:“这等于什么也没说,出去的门路在哪儿?要是我们真的被关在这里出不去那怎么办?” 童晓晨拍拍凯文的肩膀,催促道:“快点走,臭小子,怎么那么多废话!” 麦克文在前面继续走着,这山洞果然幽深,已经转了两个弯了,还没有到头。麦克文走到第三个弯道的时候,只脚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顿了一下。火把在地上一照,众人吓了一跳。 这地上竟然有多具尸骨,白森森的骨头在这幽幽山洞之中显得非常阴森可怖。而麦克文脚下正踩着一个人的大腿骨。麦克文往后退了好几步,心中也是一惊。 看着这些尸骨,大家都心有余悸,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后的结局。死亡,只要不是近在眼前,总不会引发人最真实的反思。 也许此前,你还觉得死只是一件自然而言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人,终有一死。但当死亡真的离你很近的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人人都会升起求生的本能意识,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也会真实地呈现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你才会觉得人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又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三十四章 山洞里的秘密

凯文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嘴唇也发白,虚汗直冒。可为了不让大家看扁,他还是强撑着,虽然他持剑的手正在发抖。 童晓晨见过的死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几具尸骨对他而言丝毫没有威慑效用。感受到旁边凯文的恐惧,童晓晨便拉着他道:“走,凯文,我们去瞧瞧。几具白骨,没什么好怕的。肉身已经腐烂了,说明已经死了很久了。” 凯文压根儿没有准备,可又不想丢脸,便壮着胆道:“去就去,我才不怕呢。” 童晓晨笑了笑,凯文的手紧紧地抓着童晓晨的胳膊。走近一具白骨,童晓晨看到那尸骨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这匕首虽然经年累月,身处这幽暗的山洞,可仍然锃锃发亮。 童晓晨拿起那匕首,细细观察,这是一把好刀,刀背不是铁质的,而是一种特殊的材质。因为如果是铁质的,经过这么长时间,且在这潮湿的山洞中,刀一定会氧化或者生锈,这刀一定会发绿或生锈。可这刀依旧锃亮,说明材质一定很特殊。 童晓晨看着这尸骨道:“这人看来是被人杀死了,就是用这把匕首。不过,这匕首确实不错,是把宝刀。” 说完,童晓晨就把匕首扔给了凯文,并说道:“凯文,这宝刀就送你了,收好。” 凯文接过匕首,吞吞吐吐道:“这……这……这种匕首我有的是,要他干什么?” 麦克文也接过匕首瞧了瞧,赞叹道:“这确实是把好刀。凯文,你若是不要,就归我了。” 凯文原本嫌弃这刀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现在看麦克文也想要,便抢过来道:“谁说我不要?我只是说我有很多匕首,可没说不要这把匕首。” 麦克文哈哈笑道:“你抢什么,大哥不会跟你争的。” 再向前走,又是一副尸骨,这尸骨手上还拿着剑,一个十字盾牌就在尸骨在身旁。麦克文看到那把剑和盾牌就知道这人也是一名骑士,向前单膝下跪,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其余的骑士也跟着做这样的手势。这大概就是他们骑士团的专属仪式。 “这是我们的一位兄弟。”麦克文解释道:“看来这里此前有人来过,而且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再前行,又是一副尸骨,还是一位骑士。不过,这骑士的剑却倒插在自己胸口,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他人夺了剑再杀。 骑士团又下跪做了同样的手势。童晓晨看着这尸骨道:“这位好像是自杀的。” 麦克文立即否认道:“不可能!骑士团的人不可能自杀,我们只会战死,绝对不可能自杀。自杀乃大罪,是神所不喜悦的事情。” 童晓晨见麦克文有些激动,知道自杀这个问题引发了他的情绪点,便淡然道:“我只是猜测,因为他的剑插在自己胸口上。当然,也有可能是被人夺剑后被杀。” “这里一定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战斗。”麦克文看着这些尸骨道:“都是为了寻找圣杯而牺牲的英勇弟兄,你们早早归回天父身边享福,受天父垂爱。” 继续前行,似乎走到了头,没有出路了。但有一具白骨趴在道路的尽头,仔细一看,方才发现是一扇门,而非山洞的石壁。那白骨的手还放置在门上,似乎很想进入那扇门。 这具白骨身上没有任何刀剑兵器,可为什么会死呢?而且姿势是如此地绝望。“难不成这人是活生生得不着盼望而死的?”童晓晨心里如此想着,就更加好奇这具白骨死前所盼望的究竟是什么了。 “看来这扇门后另有天地。”童晓晨道:“这人如此盼望进去,一定有好东西。” “莫不是圣杯就在里面?”凯文说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麦克文举着火把四处查看了一番,“可这附近似乎没有能够开门的机关,或者如泉池中的东西。” 童晓晨查探了一番这扇门,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用蛮力打开它吧。破了这门,便能进去了,不是吗?何必费尽心机去寻所谓机关。” 麦克文哈哈笑道:“大能的勇士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想法,灵活多变。确实如此。” 麦克文吩咐了几个骑士去搞定这扇门。可这门无论怎么踢、推,甚至用剑砍,似乎都纹丝不动。可这门偏偏又是一扇极为普通的木门。 麦克文觉得自己带的这批人太无用,便自己上前道:“你们闪开,我来看看。” 麦克文强壮的身躯重重压向那扇木门,那门依旧纹丝不动,似乎麦克文的身体根本没有重量,又似乎这门就是柔软的棉花。 折腾了老半天,这门还是没能打开。这也激起了童晓晨的好奇心。要知道十几个壮汉都搞不定一扇木门,这扇门可真是非比寻常。 童晓晨抚着这木门,只觉得这门似乎有温度一般,掌心感受到一股温暖。他觉得自己就像抚摸在一个暖壶上面。 这木门似乎正在向他传递一种感情,这种感情是温暖的、感动的。童晓晨感觉自己如果一直摸着这扇门,立马就要掉眼泪了。所以,他立即收回了手,那种温暖和感动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 这实在太过神奇,所以他让凯文也去触摸那扇木门。凯文将手放在木门上,去体会童晓晨所说的那种感觉,可他似乎丝毫没有体会到童晓晨所说的那种感觉,抬头道:“这木门分明是潮湿冰冷的,并没有你说的那股温暖的感觉。” 麦克文也伸手试了试,“确实是潮湿冰冷的。这山洞内阴湿,常年不见阳光,这木门不可能是温暖干燥的。” “难道只有我一人能够感觉到?”童晓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骑士团的其他骑士也陆续伸手去感受那木门,没有一人有童晓晨所说的那种感觉。 童晓晨心中生疑,又将手伸向那扇木门,这一次是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无与伦比的温暖传到掌心,传至肌肤,在传到心里,进而上升到魂里。童晓晨浑身都在感动和震颤。他觉得自己哭了,眼泪不断地流淌下来,不是苦痛的泪水,而是幸福的泪水。(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真正的圣杯

童晓晨被这种感觉牵着走,但理智告诉他不要如此。可情感一旦涌上来,就无法消退下去。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让手脱离那扇门。可他的情感告诉自己,就这样触碰着这扇门,感受无尽的温暖和感动。 情感的堤坝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淹没了理智,淹没了一切。童晓晨放声大哭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感情,也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哭过。他原本就是一个不轻易流泪的人,就算流泪也只会默默地流,更不会让人知道。 童晓晨感觉自己分裂成两个自己,另一个自己分明蹲坐在一旁冷静地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自己。另一个自己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陌生人一般看着这个情感决堤的人。 感动在心头抽搐,童晓晨的泪水无法抑制,疯狂地流下。骑士团的人看着大能勇士如此痛哭流涕,一个个都不知所措。他们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大能勇士如此感动唏嘘。 麦克文和凯文喊着“夏洛特”,可童晓晨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沉浸在那份无与伦比的感动和温暖当中。 毓秀剑仿佛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崩坏,不住地震颤着,似与童晓晨一同哭泣。 一道刺眼的强光将童晓晨吸了进去,童晓晨感觉自己穿行在一道圣洁的光柱中间,依然被温暖和感动包裹。他感觉自己在飞翔,就像长了翅膀的鸟,飞向世上最为纯洁的地方。 在那光柱的尽头,他看到了很多场景和人,都是令他感动和幸福的。他看到自己的父母相亲相爱。他看到有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他们友好地向自己伸出手,说是他的兄弟姐妹。他看到有两个陌生的男女面孔,正在朝他微笑,那笑容温暖的就像春日的阳光。 童晓晨看到夏日的田埂上一道美妙的七色彩虹桥挂在天际,有一个小女孩儿正在拼命地追跑着,她想要跑到彩虹桥的起点,爬上那彩虹桥。他又看到金黄色的麦地和油菜花,天空布满形态各异的晚霞云层。他还看到碧蓝的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海底成群结队的七彩鱼群。 童晓晨看到青草地上躺着无忧无虑的人,他望着蔚蓝天空,旁边就是他最爱的人,那人正用温暖无比的眼神注视着他。所有的画面放映在童晓晨眼前,他内心充满幸福和感动。 最后的最后,他看到一团温暖如玉的白色光圈。一只晶莹剔透的杯子呈现在他眼前,看到这杯子的刹那,他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圣杯。 那杯子在空中不断旋转,一个小孩儿的影像在杯子上空出现,那小孩儿纯真地对着童晓晨微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一般。童晓晨也情不自禁地对着那小孩儿微笑,他甚至还眨了自己的右眼,这是他看到喜爱之人又不想言语交流时候的习惯。 那小孩儿笑的更开心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面饼递给童晓晨。童晓晨伸出双手去接,这大概就是小孩的善意。无论哪个小孩,他如果喜欢你,一定会愿意跟你分享吃的东西。 童晓晨吃下那块面饼,说了声“谢谢”。那小孩儿似乎在说什么,可童晓晨什么也听不到。不过,顷刻,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袭遍全身,比之前的那份感动还要强烈。他除了感受到巨大的幸福之外,还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体内流窜。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人打开一个洞穴一般,可以装进很多东西,他也可以看透任何东西。他的智慧和力量都在顷刻间得到飞跃式的提升。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大能的勇士,你要保管好这圣杯,不能让邪灵和邪恶之辈触碰。它已经赐予你无比的智慧和力量,这世上再无人能够与你相较。你要世世代代保守这圣杯,圣水可治百病,福音万民。你是神亲自拣选的,你终将走上神圣之路。” 童晓晨环顾四周,不知声音从何而来,眼前只有一个高脚杯,晶莹剔透。他看着这所谓的圣杯,只觉得神奇不已。戴着戒指的手去触碰这杯子的瞬间,戒指上的红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杯子衬托的更加光芒四射。童晓晨开始相信所谓的神力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将圣杯包裹好,放到怀里。既然受了别人的恩惠,自然要遵守诺言,这圣杯任何人都碰不得了。就算是骑士团也碰不得。 童晓晨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身处那扇门之外,这是一个密闭的小空间,想必就是专门为了圣杯所造。难怪那具尸骨趴在门口,绝望地看着那扇木门。想必那人临死之前知道圣杯就近在眼前,无奈那扇门格挡着,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带着无限盼望而死。 童晓晨想到,如果自己出去,说没见到圣杯,骑士团的人肯定不信,这样势必会产生许多纷争。虽然自己肯定能够保守圣杯,那群人加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还是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圣杯将那群人都伤了。 童晓晨在四周寻了寻,发现在山洞的角落里有一个破木碗。这木碗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坑坑洼洼的,边缘还缺了一个口。童晓晨心想,反正谁也没见过圣杯究竟长什么样子,干脆用这破木碗替代,就告诉他们这就是圣杯,估计也没人会不信。 如果所有人都相信这破木碗就是圣杯,那一场纷争就可以避免,而且自己身上藏的真正的圣杯也会安全许多。 思忖完,童晓晨将那破木碗放在圣杯所处的位置,收拾整理了一下。 童晓晨打开木门的时候,圣殿骑士团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她,跪地道:“大能的勇士,只有你才是最圣洁的受到神赐福的人。请接受圣殿骑士团一拜,今后凡你所令,圣殿骑士团必定遵从,死而后已。” 童晓晨扶起为首的麦克文道:“圣杯真的在里面。” 麦克文看着童晓晨的眼神非常复杂,有惊喜、有畏惧、有惶恐、有渴望、有纠结。圣殿骑士团一众人就像朝圣一般慢慢走进去,去瞻仰那传说中的圣杯。(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个破木碗的疯狂

就像见到所有遥不可及的人或物一样,骑士团的所有人都欣喜若狂,随后又开始痛哭流涕。他们实在太高兴了,又实在太感动了。对于他们而言,骑士团千年的使命终于在他们这里得到了实现,这是何等荣耀的事情。 麦克文痴痴地看着那传说的圣杯,眼神中充满惊喜,继而又高声呼叫道:“我主,我看到了我主。哦,我亲爱的主,他正在朝我微笑。”麦克文一边说着,一边哭着。 所有人随着他的呼喊仿佛都看到了神圣的主,一个个都拜服在地,不住地抽泣痛哭。 麦克文突然像疯了一般,冲向那破木碗,捧着那木碗就开始啃起来。骑士团的其他骑士见状,争抢起来,他们围着一个破木碗开始打架。 童晓晨不明所以,退在一旁,不知道这群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疯狂。凯文最弱,被踢倒在一旁。童晓晨拎起他,问道:“凯文,怎么回事儿?” 凯文看着那破木碗,如痴如醉地说道:“大哥一定看到了救世主向他显现,并赐予他面包。那面包就是无上的智慧和力量,可令人长生不朽,可令所有的仇敌惧怕。” 童晓晨听罢,自己此前看到真正的圣杯的时候确实有这样的经历,看来传说所言非虚。可这群骑士见到的是假圣杯,不过是一只破木碗而已,不知何故如此疯狂。不过,兴许这群人听这样的传说和故事多了,在心里营造了一种臆想,所以见到这破木碗的时候,才这么疯狂。 “哦!不,我也要长生不朽,我也要无上的力量与智慧。”凯文看着那木碗绝望地叫道,他分明已经看到麦克文咬下木碗的一块边角。 那群骑士疯狂地抢着,现在的他们不是一个团队,而是争抢食物的野兽。保罗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布莱恩,这一刻他们不是兄弟,肉弱强食。 吃着破木碗碎片的麦克文已经变得更加疯狂,痛哭大叫,“我主啊,我真是太幸福了,得到你大能智慧和力量的恩赐。” 其他的骑士还在疯抢,有一个骑士也如麦克文一样咬碎了木碗的一角。这人欣喜若狂,竟将剑刺向自己的心脏。童晓晨根本来不及去救。那人最后吐出一句:“我归到我主身边了,我太幸福了。”这人死时的表情快乐无比。 眼看,这些人若继续争抢下去,不死也疯,童晓晨决定收回那破木碗。那抱着木碗的骑士被人团团围住。童晓晨将这些人驱散开,轻而易举地夺回木碗,高举在手。那些骑士就像看着最好吃的食物一般贪婪地看着童晓晨手里的木碗,双手张开,一脸祈求和盼望。 童晓晨现在开始明白所谓宗教情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就算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团破烂,然后说成是圣物,估计这群人也会为之疯狂。 “圣杯可不是任由你们疯抢的,你们要尊重你们的圣物。”童晓晨说道:“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使命了吗?” “我大能的勇士啊,求你赐予我一块圣物,只要一小块就可以了。”一名骑士哀求道。 “你们趁早醒醒吧,圣杯只向圣洁之人显示神力。你们都能确保自己是圣洁之人吗?你们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犯过错吗?”童晓晨说道。 这群骑士这才从迷梦中渐渐醒过来,疯狂的麦克文冷静下来后,还是坚信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同时也坚信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生病。 童晓晨道:“麦克文,你要是真这么认为,那么便过来打赢我。打赢我就说明那圣杯真的有这样的神奇力量。” 麦克文提着剑,不由分说攻向童晓晨,他实在是太自信了。童晓晨才是真正得到圣杯神力之人,所以,对付麦克文只一个闪身便轻松解决了。 麦克文还没反应过来,剑已经到了童晓晨手中。童晓晨看着站在原地怔怔发呆的麦克文道:“现在你应该清醒了点吧?不要再做迷梦了,圣杯只不过是个古董而已,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那些不过是传说,从未被验证过。” 麦克文看着被瞬间夺走的剑,垂头沮丧道:“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没有神迹。可我分明看到了上主像我显现。” 童晓晨将剑送回,拍着麦克文的肩膀道:“有些影像或许只是你自己太过想要的结果。” 麦克文还是不相信,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童晓晨拿起那破木碗道:“这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木碗而已,你们有必要为它疯狂到自相残杀吗?你们简直丢尽了圣殿骑士团的威名。一群大男人为了一个破木碗打架,还死了两个,我出去都不好意思说你们是我的朋友。” 圣殿骑士团被这番言语说的自惭形秽,他们开始认识到,人始终是罪人,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抢,没有人能够保守自己圣洁的内心,独善其身。 童晓晨将那破木碗交给麦克文道:“你们的圣杯,收好了,这一趟不就为了这玩意儿吗?现在找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麦克文拿着那木碗,双手捧着,就像捧着至宝一般,“凯文,拿出准备好的锦盒来装圣物。” 凯文赶紧拿出锦盒,小心翼翼地将圣杯装到盒子里。 “骑士团千年的奔波寻觅终于有结果了。”麦克文叹了口气道:“这一次回去,教宗肯定会很高兴。虽然我们有伤亡,但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骑士团所有人都盯着那神圣的锦盒,觉得自己荣耀无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骄傲的神情。 “当然,这一切全靠大能的勇士指引。”麦克文带着众人再次跪拜了童晓晨。 童晓晨只觉受之有愧,明明私藏了别人的圣杯,拿着一破碗替代,这群人还把他当成恩人一般,良心上实在有些过不去。 “起来,起来。”童晓晨尴尬道:“不必如此客气。” 众人一同走出山洞,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对于圣殿骑士团而言,他们完成了祖先千年来未完成的使命对于童晓晨而言,他白捡了一个便宜,得到真正的圣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敬拜仪式与邪恶诱惑

这红泉的泉水依旧哗哗地流淌,白泉也是依旧。【无弹窗小说网】神圣和邪恶似乎只在一线之间。先回到耶路撒冷是圣殿骑士团的计划。他们要回到所罗门大教堂举行正式的庆典仪式,要大大地赞美神,要虔诚地跪拜神。 行出山林时,童晓晨发现凯文不知何时不见了,左右四顾,不见凯文踪影。麦克文和其他骑士沉浸在获得圣杯的巨大狂喜中,根本没注意到凯文的失踪。 “麦克文,凯文去哪儿了?”童晓晨焦急地问道。 “放心,我大能的勇士,神会指引他回家的。”麦克文笑着说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凯文的失踪。 “我们还是回头去找找吧。这小子说不定迷路了。”童晓晨道。 麦克文拦着道:“不用,神一定会带他回家。他知道所罗门教堂在哪里,会跟上来的。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去教堂开始正式的庆典和敬拜。” 童晓晨回头看了一眼那茂密的山林,总觉得凯文的失踪有些蹊跷,甚至没有一点响动。正常情况下,如果有异常的响动,他应该会感觉到。可这一次什么也没感觉到,实在太奇怪。难道凯文真的只是自己走丢了? 不过,这群骑士疯狂地沉浸在宗教狂喜中,似乎对这失踪的凯文一点也不上心,倒是他这个外人在这里瞎操心。 耶路撒冷的老城墙饱经风霜,据说这座城是世界的中心。那些古老的石头和建筑都在诉说着之前经历的历史。 麦克文领着圣殿骑士团入住所罗门大教堂。一个年迈的教士出来迎接,将众人迎了进去。圣殿骑士团在信仰基督的任何地方都会受到最高礼遇,因为他们是神族的士兵。 年迈的教士听闻是圣殿骑士团,而且骑士团要在此处举行盛大的敬拜仪式,非常高兴。教士立即吩咐同工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请更多的人过来帮忙,势必要将这一庆典仪式搞的风风光光。 一日休息之后,这盛大的庆典仪式正式开始了。童晓晨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不过心中还是隐约担心凯文的安危。这小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像真的失踪了一样。麦克文倒是不担心,细心筹备着庆典仪式。 这一日,教堂聚集了全城的信众,可谓人山人海。人们赶来瞻仰圣殿骑士团的风姿,这些骑士对于信众来说就是传说般的存在,非常神秘,如今能够一睹真容,相当难得。 骑士团换上了圣洁的白色长袍,抛下了铠甲、盾牌和长剑,专心敬拜。良久的静谧之后,教堂里的管风琴开始响起,骑士团开始唱圣歌。众信徒跟着歌唱,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悦和平静。那些少女看到英姿煞爽的骑士团更是兴奋不已,卖力地跟着歌唱。 唱完圣歌之后,麦克文作为骑士团的领头,领着众人高声读出赞美诗歌,将他们万能的主上天入地地夸赞了一番,并虔心感谢这位至高无上的神。 一切似乎都有既定的套路和程序,童晓晨看着这所谓的仪式,觉得无聊。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套路,实在没什么新意。不过,想到真正圣杯向自己显现的神迹,又觉得应该谦卑一点,尊重这信仰。所以,童晓晨还是耐心地坐着观摩这一切。 …… …… 圣殿骑士团在虔诚敬拜赞美主的时候,凯文却在山林里跟女孩儿厮混,那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袭击他们的娜塔莉。 “娜塔莉正是个邪恶的撒旦啊!”凯文看着眼前近乎裸露的少女**,心里如此说。可凯文的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娜塔莉,他无法抵制这份诱惑,就算是撒旦或地狱,他也心甘情愿地沦陷。 伸手去探那**,娜塔莉娇笑着跑开,不让凯文追上。此时的娜塔莉还是黑色的眼眸,白色的睫毛,灰黑色的嘴唇,但在阳光下奔跑的她却显得如此艳丽动人、活力四射。 娜塔莉一边后退,一边微笑着看着凯文道:“你掉队了,你不害怕我吗?” 凯文怔怔地看着娜塔莉,摇摇头道:“至少我现在不怕你。” “你真是个胆大的人。”娜塔莉继续笑着道:“我要是凶起来可是很可怕的,还有我要是饿了,就会吃了你,就像对待你的同伴一样,你不害怕?” “你要是肚子饿了,我便帮你去找食物,这样你就不会吃我了。”凯文也笑着道:“我母亲说,不凶的女孩儿就不可爱,所以你凶一点非但不可怕,而且会很可爱。” 娜塔莉噗嗤一声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道:“这是我最厉害的武器,你可要小心,哪一天我不高兴了,便吃了你。” “你要是真的想要伤害我,不会等到现在。”凯文自信道:“更何况,我就在你面前,你还是没有伤害我。” 娜塔莉停下脚步,拖住凯文的手,二人四目交接。少男和少女,似乎很纯情,但却饱含着炽烈的**。 凯文从未如此看过一个女孩儿,他仿佛尝到了初恋的滋味。只要看着娜塔莉美丽的眼睛,灵动剔透的睫毛和如羊脂般洁白皮肤,一切就都圆满了。 娜塔莉看着凯文,这个一直无法狠下心来杀死自己的男孩儿,从他不舍的那一刻起,她就记住了他。娜塔莉在这荒山野岭孤独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人,不会如此轻易地错过。所以,在骑士团离开山林之前,她诱惑了凯文。 凯文是个纯真的男孩儿,娜塔莉只要穿的少一点,整个人的魂儿就被勾走了。什么神的教诲和骑士团的使命,都统统抛在脑后。他只看得到眼前的诱惑,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沸腾。 娜塔莉拖着凯文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凯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从来没有跟女孩儿有过肌肤之亲,这是第一次触碰女孩儿的身体。 凯文感觉自己先是脸红了,随后全身都红了。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此时的娜塔莉就是一杯已经灌下去的烈酒,令他血液沸腾。(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凯文与娜塔莉

凯文甚至不敢再看娜塔莉那双诱惑的黑眸,他感觉自己再看一眼就要彻底沦陷。面对这样一个羞涩的人,娜塔莉发出一阵轻笑。 娜塔莉虽然看上去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但实则已经生存了上百年。只是她死的时候十六岁,所以以后永远只有十六岁的样貌。吸血鬼的生命是永恒的,她有时候很讨厌自己的这副幼稚的身体,她羡慕那些有着成熟身体和面孔的吸血鬼。 这上百年间,娜塔莉不知诱惑了多少人,但眼前这人是最为羞涩的一个,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他。她分明感觉到凯文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实在太过羞涩和紧张了。 “搂着我,不用紧张。”娜塔莉在凯文耳边轻声说道。 凯文的手轻轻搂在娜塔莉的腰间,一点力气也不敢用,生怕一用力就会碰坏一般。 “搂紧我。”娜塔莉又吩咐道。 凯文稍稍再用了一些力气,可还是不敢大胆地紧紧搂住娜塔莉的腰肢。凯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娜塔莉用力将凯文搂近自己的身体,二人紧贴着身体,凯文的脸更加红了。娜塔莉整个人横躺着飞起来,凯文就紧贴在她身体上方,现在他的手紧紧搂住了娜塔莉。 飞在树林之间,娜塔莉咯咯笑道:“就是这样才对。” 凯文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飞翔的鸟,而且是一只快乐无比的鸟,因为怀中紧紧拥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儿。这是多少男人所梦寐以求的? 及至平地,娜塔莉轻轻躺在翠绿的草地上。凯文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他变得深情起来,注视着娜塔莉的眼睛,轻轻地吻了上去。一切都在情不自禁中慢慢发生,就像有一只手在后面推动一般,凯文最终做了一切该做的事情。娜塔莉帮他圆满了所有对女孩儿的想象迷梦。 在清晨新升的朝阳中醒来,凯文看着躺在自己臂弯中的少女时,感觉自己一夜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是个男孩儿了,而是一个十足的男人。这种自信是娜塔莉给了,所以,他轻吻了娜塔莉光洁的额头。 娜塔莉的尖尖的牙齿露出来,她睁开眼看着凯文说道:“我饿了。”此时的娜塔莉看着凯文的眼神就像一头狼看着一只麋鹿。 凯文说:“我帮你去找食物。”凯文觉得自己去找几只动物也一样。 娜塔莉拉住他道:“来不及了。我真的太饿了。”说完,娜塔莉就将凯文压在身下,咬开凯文脖子上的血管,贪婪地吮吸着。 凯文起初眼神中还有恐惧,但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一点恐惧也没有了,反而很享受。他觉得自己是为爱人献身,这样的献身是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弥足珍贵的。就像耶稣基督为世人献身一样,他感到无比快乐。 娜塔莉是个有节制的吸血鬼,在边缘地带适可而止地停了下来。她决定养着凯文,就像养着待食的动物一样。凯文不是吃一次就丢的食物,而是一种长久的陪伴。 凯文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是娜塔莉那张纯真美丽的脸。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所以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美的事物。凯文合上眼睛道:“主啊,谢谢你,我回到你身边了。” 娜塔莉咯咯笑道:“你还没死呢?喊什么主呢?” 凯文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果然还在这山林之中。他惊讶道:“你明明吃了我,我还记得呢。” “我只是用你解决一时的饥饿感。我没有全部吃了你。”娜塔莉道:“我又不用完全吃饱。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凯文开始明白娜塔莉的意思,“你想我一直喂养你?” 娜塔莉笑着点点头道:“是的,用你的血喂养我。你愿意吗?” 凯文将娜塔莉拥入怀中,“愿意,一辈子喂养你,我也愿意。” 娜塔莉从未体尝过一个人对自己这样的感情,一方面有新鲜感,另一方面又很惊喜。当然,在内心深处,或许还有一些感动。如果她还是个活人的话,只怕现在已经哭了。 这一夜,凯文虚弱地躺下,他失血有点多,所以睡的模模糊糊、昏昏沉沉。他梦到娜塔莉娇笑着诱惑着自己,像一个妓女一般舔着自己,又像是个贪婪的动物这自己的食物。 娜塔莉那张脸,时而纯真,时而邪魅。他已经分不清楚,可他很享受,无论是作为情人,还是作为食物,他都很享受,尽情地沉醉在这种感觉当中。 最后一刻,凯文感觉自己绷紧了整个身子,嘘嘘不已地颤抖着。娜塔莉躺在他胸膛上,那样感觉真是再清晰深刻不过。凯文觉得娜塔莉就是致命的毒药,而他已经上瘾,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的凯文,就算娜塔莉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不过,娜塔莉并没有让他去死,而是将他从迷梦中唤醒。扑鼻的烤肉香味传来,凯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了。 娜塔莉举着烤好肉,递到凯文面前道:“你一定饿了,吃吧!” 凯文接过那烤好的肉,啃了起来,边吃边道:“娜塔莉,你对我实在太好了。你不吃一点吗?” 娜塔莉笑嘻嘻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凯文,“我可不吃这个。这个是为你准备的,而我只吃你。” 凯文也笑着道:“看来我们的喂养是相互的。你得先喂饱我,我才能喂养你。” “你能告诉我,在红泉附近,你们可找到那圣杯了吗?”娜塔莉指了指红泉的方向。 凯文不知道娜塔莉为何问起圣杯的事情,但他从不撒谎,更何况他已经爱上娜塔莉,所以他如实回答道:“找到了,大家都很高兴。所以,我就算在这里跟你一起待上一辈子,也没关系,因为骑士团千年的任务就此完成了。骑士团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大了,解散是迟早的事情。而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愧疚的,至少我们已经兑现了当初许下的诺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凯文与娜塔莉

凯文甚至不敢再看娜塔莉那双诱惑的黑眸,他感觉自己再看一眼就要彻底沦陷。面对这样一个羞涩的人,娜塔莉发出一阵轻笑。 娜塔莉虽然看上去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但实则已经生存了上百年。只是她死的时候十六岁,所以以后永远只有十六岁的样貌。吸血鬼的生命是永恒的,她有时候很讨厌自己的这副幼稚的身体,她羡慕那些有着成熟身体和面孔的吸血鬼。 这上百年间,娜塔莉不知诱惑了多少人,但眼前这人是最为羞涩的一个,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他。她分明感觉到凯文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实在太过羞涩和紧张了。 “搂着我,不用紧张。”娜塔莉在凯文耳边轻声说道。 凯文的手轻轻搂在娜塔莉的腰间,一点力气也不敢用,生怕一用力就会碰坏一般。 “搂紧我。”娜塔莉又吩咐道。 凯文稍稍再用了一些力气,可还是不敢大胆地紧紧搂住娜塔莉的腰肢。凯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娜塔莉用力将凯文搂近自己的身体,二人紧贴着身体,凯文的脸更加红了。娜塔莉整个人横躺着飞起来,凯文就紧贴在她身体上方,现在他的手紧紧搂住了娜塔莉。 飞在树林之间,娜塔莉咯咯笑道:“就是这样才对。” 凯文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飞翔的鸟,而且是一只快乐无比的鸟,因为怀中紧紧拥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儿。这是多少男人所梦寐以求的? 及至平地,娜塔莉轻轻躺在翠绿的草地上。凯文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他变得深情起来,注视着娜塔莉的眼睛,轻轻地吻了上去。一切都在情不自禁中慢慢发生,就像有一只手在后面推动一般,凯文最终做了一切该做的事情。娜塔莉帮他圆满了所有对女孩儿的想象迷梦。 在清晨新升的朝阳中醒来,凯文看着躺在自己臂弯中的少女时,感觉自己一夜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是个男孩儿了,而是一个十足的男人。这种自信是娜塔莉给了,所以,他轻吻了娜塔莉光洁的额头。 娜塔莉的尖尖的牙齿露出来,她睁开眼看着凯文说道:“我饿了。”此时的娜塔莉看着凯文的眼神就像一头狼看着一只麋鹿。 凯文说:“我帮你去找食物。”凯文觉得自己去找几只动物也一样。 娜塔莉拉住他道:“来不及了。我真的太饿了。”说完,娜塔莉就将凯文压在身下,咬开凯文脖子上的血管,贪婪地吮吸着。 凯文起初眼神中还有恐惧,但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一点恐惧也没有了,反而很享受。他觉得自己是为爱人献身,这样的献身是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弥足珍贵的。就像耶稣基督为世人献身一样,他感到无比快乐。 娜塔莉是个有节制的吸血鬼,在边缘地带适可而止地停了下来。她决定养着凯文,就像养着待食的动物一样。凯文不是吃一次就丢的食物,而是一种长久的陪伴。 凯文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是娜塔莉那张纯真美丽的脸。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所以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美的事物。凯文合上眼睛道:“主啊,谢谢你,我回到你身边了。” 娜塔莉咯咯笑道:“你还没死呢?喊什么主呢?” 凯文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果然还在这山林之中。他惊讶道:“你明明吃了我,我还记得呢。” “我只是用你解决一时的饥饿感。我没有全部吃了你。”娜塔莉道:“我又不用完全吃饱。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凯文开始明白娜塔莉的意思,“你想我一直喂养你?” 娜塔莉笑着点点头道:“是的,用你的血喂养我。你愿意吗?” 凯文将娜塔莉拥入怀中,“愿意,一辈子喂养你,我也愿意。” 娜塔莉从未体尝过一个人对自己这样的感情,一方面有新鲜感,另一方面又很惊喜。当然,在内心深处,或许还有一些感动。如果她还是个活人的话,只怕现在已经哭了。 这一夜,凯文虚弱地躺下,他失血有点多,所以睡的模模糊糊、昏昏沉沉。他梦到娜塔莉娇笑着诱惑着自己,像一个妓女一般舔着自己,又像是个贪婪的动物这自己的食物。 娜塔莉那张脸,时而纯真,时而邪魅。他已经分不清楚,可他很享受,无论是作为情人,还是作为食物,他都很享受,尽情地沉醉在这种感觉当中。 最后一刻,凯文感觉自己绷紧了整个身子,嘘嘘不已地颤抖着。娜塔莉躺在他胸膛上,那样感觉真是再清晰深刻不过。凯文觉得娜塔莉就是致命的毒药,而他已经上瘾,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的凯文,就算娜塔莉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不过,娜塔莉并没有让他去死,而是将他从迷梦中唤醒。扑鼻的烤肉香味传来,凯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了。 娜塔莉举着烤好肉,递到凯文面前道:“你一定饿了,吃吧!” 凯文接过那烤好的肉,啃了起来,边吃边道:“娜塔莉,你对我实在太好了。你不吃一点吗?” 娜塔莉笑嘻嘻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凯文,“我可不吃这个。这个是为你准备的,而我只吃你。” 凯文也笑着道:“看来我们的喂养是相互的。你得先喂饱我,我才能喂养你。” “你能告诉我,在红泉附近,你们可找到那圣杯了吗?”娜塔莉指了指红泉的方向。 凯文不知道娜塔莉为何问起圣杯的事情,但他从不撒谎,更何况他已经爱上娜塔莉,所以他如实回答道:“找到了,大家都很高兴。所以,我就算在这里跟你一起待上一辈子,也没关系,因为骑士团千年的任务就此完成了。骑士团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大了,解散是迟早的事情。而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愧疚的,至少我们已经兑现了当初许下的诺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凯文的焦虑

娜塔莉高兴地望着凯文道:“真的吗?” 当然,没人知道娜塔莉究竟是在为凯文能够长久陪伴自己而高兴,还是因为圣杯被找到而高兴。不过,凯文认为是前者,所以回答道:“真的,我会陪你到永远,直到天荒地老。” “我要任何东西,你都会给我吗?”娜塔莉狡黠地看着凯文笑着道。 “是的,我的娜塔莉,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去摘下来给你。”凯文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会说情话,不过他看着娜塔莉就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娜塔莉又咯咯笑了起来,“我才不要什么星星,那都是骗小女孩儿的。这一招对我不管用的,我要的是更加实际的东西。” “你要什么,我的娜塔莉?”凯文问道。 “圣杯啊!那么好的东西,人人都想要。我也不例外,想要拿过来瞧瞧。不知那圣杯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神奇。”娜塔莉扑闪着大眼说道。 “那圣杯其实就是一个破木碗,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凯文道:“不过,那圣杯被我哥他们带走了。” “破木碗?”娜塔莉疑惑道:“真的没有神奇之处?” 凯文道:“我大哥看到那破木碗的时候,有些疯狂,说自己看到上主。可实际上,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且大家为了争抢圣杯,大打出手,有两个还死了。” “我不相信,那圣杯肯定有神奇的力量,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娜塔莉道。 “我大哥甚至还咬了那破木碗的边边角角,我看他也还好,没有什么变化。”凯文说道,一副觉得圣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娜塔莉撒娇道:“可我还是想要那圣杯。你愿意为我去找来吗?” 凯文顿了顿,没有回答。这圣杯是骑士团的至宝,也是整个基督世界的圣物至宝,他实在没有信心可以拿给娜塔莉。 “就当我们的定情信物,好吗?”娜塔莉求道:“你若找来,我们便结成永恒的夫妻。我会让你跟我一样长生不死,生生世世。” 这番话非常有吸引力,任何人都想要得到永恒的爱,凯文也不例外。他从前认为,这个世界上永恒的爱只存在于神和人之间,不想今日让他碰上这永恒之爱,是他跟一个女孩之间。这是何等具有吸引力?所以,凯文点头答应了。 娜塔莉雀跃地跳进凯文的怀里,抱住凯文疯狂热吻,就像爱抚一头宠物一样。 繁琐的敬拜仪式终于完成了,围观百姓拥堵着圣殿骑士团,这骑士团一时无法脱身。童晓晨现行离开了,将这一摊留给他们自己的解决。 总的来说,这群人自己要抛头露面的,此时,陷入这种境况,也是自找了。所以,童晓晨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他们再劳神费力。 夜幕降临,所罗门大教堂前面的广场空旷,童晓晨坐在台阶上欣赏着这耶路撒冷的夜景。远远跑来一人,童晓晨定睛一看,原来是凯文。 童晓晨惊喜的站起来,骂道:“凯文,你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害得我担心死了。” 凯文走近后,童晓晨在他头上打了一下,以示教训。凯文笑着道:“我掉队了,迷了路,所以暂时被困住了。这不是跟上来了吗?” 凯文并没有告诉童晓晨事情的真相,当然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关于娜塔莉的事情。他回来只是为了拿走圣杯,给娜塔莉作定情信物。 凯文靠近的时候,童晓晨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他只感觉怀中的圣杯似乎动了一下,但这种感觉一瞬间便消失了。童晓晨觉得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所以才会如此。 “我大哥他们呢?”凯文问道。 “在里面接受众人的崇拜呢!”童晓晨指了指教堂内。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凯文道。 “应该快了。如果圣殿骑士团没有其他要事儿,我想明天就打道回府。毕竟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童晓晨说道。 凯文听罢,似乎心事涌上心头,“我去找他们。”凯文随即便进了那教堂。 信众好不容易才散去,教士道:“各位骑士,感谢你们在这里举办这么隆重的敬拜仪式,讨神的喜悦。我相信神已经听到你们的赞美,一定会继续护佑你们的旅程。” 麦克文道:“圣殿骑士团难得可以来到这伟大的所罗门大教堂,这里是神的第一处宫殿处所,也是我们仰慕的圣地。” 教士将骑士团引入内道:“今晚各位骑士可以在修道院内歇息,食物和酒水都已经准备好。” “有劳教士了。”麦克文感谢道。 麦克文在餐桌上才察觉凯文已经回来了,问道:“凯文,你白天跑到哪里去了?” “大哥,我掉队了,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路。”凯文说道。一向不说谎的他,此时说这一句没有丝毫异样,面色不改。 童晓晨说道:“我看我们也差不多应该回去了,既然这一次出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敬拜仪式也做了。” 麦克文点点头道:“是的,如此回去便也能放心,教宗一定会很高兴。”想到会得到教宗的嘉奖,麦克文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护送圣杯回去了。”麦克文道:“大家一定要小心。虽然已经得到圣杯了,但护送圣杯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众人齐声应答,“是。” 凯文满怀心事儿,童晓晨疑惑道:“你怎么了?这么担心圣杯的安危?放心,有我呢,别太担心。” 麦克文也说道:“凯文,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凯文点点头,但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他一点也不担心圣杯的安危,他最担心的是如何偷出圣杯,又不被骑士团和童晓晨发现,还能安全交到娜塔莉手中。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凯文却躺在床上干睁着眼睛。装着圣杯的锦盒就放在另一个房间,麦克文就睡在那一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偷盗圣杯

夜黑的深沉,凯文轻手轻脚地摸索到麦克文的房间。他没有点灯,尝试性地轻声唤了一声“麦克文”。没有回应,麦克文因为连日的奔波睡得很沉,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人入内。 麦克文的呼噜声震天,凯文在这震天的呼噜声中摸索着去找锦盒。终于在麦克文的枕头旁边找到了锦盒。 凯文没有丝毫犹豫,拿着锦盒便走了出去。他要离开这修道院去树林里找娜塔莉。 凯文进来的时候,麦克文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见凯文鬼鬼祟祟的,麦克文干脆继续装睡,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凯文拿着锦盒走了之后,麦克文立即跟了上去。 娜塔莉根本没有在树林里干等,而是一直跟着凯文。眼见凯文得手,娜塔莉迫不及待地出现在教堂门口,欣喜地看着凯文手里的锦盒。 凯文则欣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娜塔莉,“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瞧!我拿到了,这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娜塔莉接过锦盒,打开看到那圣杯,脸上全是喜悦。这圣杯对吸血鬼来说也很重要,传说得到圣杯的邪灵可以游走在黑白之间,不神不魔的状态,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他们。 麦克文冲出来,对着凯文吼道:“凯文,你竟然把圣杯交给邪灵。你真是被撒旦引诱了?赶紧将圣杯拿回来,你简直有辱圣殿骑士团的盛名。” “不!娜塔莉不是邪灵,她是我的伴侣,永生永世的伴侣。”凯文眼神坚定,没有任何疑虑。 “你真是昏头了。”麦克文气愤道:“她是吸血鬼,是世上邪恶的东西。你是人,你怎么自甘堕落,与如此邪恶的灵同流合污?” “娜塔莉是真的爱我,我也是真的爱娜塔莉。爱是没有种群界限的。”凯文如是说。 娜塔莉一点也不惧怕麦克文,反而挑衅地笑道:“反正这圣杯已经在我手里了,你要是有本事,只管自己来拿。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过的,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麦克文想到被这邪灵残忍杀害的同伴,心里不寒而栗。他实在无法理解凯文怎么会跟这个残酷冷血的邪灵混在一起。不过,他坚信邪灵使用了魅惑的手段,诱惑了单纯的凯文。 凯文不想在亲哥哥和娜塔莉之间为难,所以,催促道:“娜塔莉,我们走吧。” “站住!”麦克文吼道:“凯文,你真的要跟邪灵混迹一处?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还记得加入圣殿骑士团的第一天自己所起的誓言?” 凯文仿佛回到了那一天的仪式现场,自己身穿白色的战袍,蒙着眼睛,麦克文用绳子牵着他的手,将他带至入团的仪式地点。他虔诚地下跪,麦克文用剑在他肩膀两侧分别点碰了一下。他起誓,“永远效忠上主,保守洁净之身,为神的国度战斗,直到死亡。” 这些誓言,凯文当然记得,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当日,全情为神今时今日,全情为娜塔莉。凯文内心非常矛盾,他痛苦地别开脸,牵起娜塔莉就要离开。 娜塔莉看着一脸怒气的麦克文,露出妩媚又得意的笑容。麦克文见状,更加气愤,提剑直指娜塔莉道:“邪灵,还我圣杯。有我大能的神护佑,你这丑恶诱惑人的邪灵一定没有好结果,你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麦克文向娜塔莉砍去,但砍了个空,自己向前跌去几步之远。娜塔莉实在太快了,这种速度普通人根本跟不上。 娜塔莉轻蔑地看着麦克文笑道:“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乱跑乱跳的动物。你还能站在这里,那是因为我不想对你下手,但不代表我会继续放纵你,也不代表我永远不会生气。” “你……你……你这个邪灵,撒旦,魔鬼!”麦克文气的脸色苍白。 凯文担心娜塔莉真的一言不合杀了麦克文,便拖着娜塔莉的手道:“我们走吧,不要再说了。我们一同隐居山林,永生永世相伴,不问世事。” 麦克文的怒吼引来了其他的骑士,童晓晨也出来一探究竟。麦克文见大家都出来了,便指着娜塔莉道:“抓住这个邪灵,立即歼灭,以神之名,圣殿骑士团的目标就是她。” “是!”所有的骑士大声应道,很快便摆好阵型,所有人的剑都直指娜塔莉。 娜塔莉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这些人在她眼里都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过,当她看到童晓晨出现的时候,还是退后了几步,毕竟上一次就是此人抓住她的。 骑士团一拥而上,娜塔莉露出尖尖的獠牙,黑眸发出红色的凶光,“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正好这几天都没吃饱,看来可以大吃一顿了。” 娜塔莉如闪电般冲出去,带着其中一名骑士如闪电般奔了出去,隐身在夜幕当中,远处传来那人凄惨的叫声。 凯文在原地焦急大喊:“你们收手吧,否则你们都会死。娜塔莉只想要圣杯作为我跟她的定情信物。你们不要再继续纠缠。” 麦克文冷哼着看着凯文,“你真是鬼迷心窍了!定情信物这种话你也相信?我们圣殿骑士团不怕死,怕的是背信弃义,有辱使命。” 麦克文领着众人追了出去。娜塔莉满嘴满脸都是鲜血,手上也沾满了人血,满意地舔着嘴唇,说道:“第二个,谁想来试试?” 看着这样一个可怕的吃人怪物,骑士团的脚底像生根了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即便有坚强信念支撑的人也是如此。 “既然这样,我来试试吧。”童晓晨抱着剑站到娜塔莉面前道。 童晓晨眼神沉静,没有丝毫慌乱。娜塔莉看着这样的童晓晨,轻浮地笑道:“看在上次你对我还不错的份儿上,我不会让你有太多痛苦的。我会一种方法,这不仅不会让你感到死亡很痛苦,而且会是一种享受。” “无论是痛苦还是享受,死都不是好事儿。所以,你一定不会试验成功的。”童晓晨抹去娜塔莉眼皮上的血污,笑道:“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弄成一个大花脸可不好。这血污遮盖了你的美貌。” 娜塔莉没料到这人非但一点都不怕她,而且还敢如此戏谑她。她开始觉得眼前的东方人甚为有趣。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击杀娜塔莉

娜塔莉好奇地看着童晓晨,“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我?我可是真的会吃人的。”娜塔莉又显露了一下她的两颗尖牙。 童晓晨笑道:“就算你会吃人,难道一定要人都怕你吗?” 娜塔莉道:“当然,人人都怕死,所以,人人都怕我。” “按照你的说法,倘若有人不怕死,那就自然没人怕你。”童晓晨解释道。 娜塔莉扑闪着眼睛,思索片刻,觉得童晓晨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原来你是个不怕死的人,所以你才不怕我?” “我不但不怕死,而且坚信你绝对杀不了我。”童晓晨道。 “为什么?”娜塔莉问道。 “因为他是大能的勇士,是神拣选的大能勇士,也是战神。这样神圣的人岂是你这种邪灵能够触碰和伤害的?”麦克文说道。 娜塔莉平日里最讨厌这套说辞了,所以气愤道:“我到要看看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说完,娜塔莉已经抓住了童晓晨的衣领,快速地拖向远方的夜幕中。 众人快速跟了过去。没有听到惨叫声,麦克文放心了,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他知道大能的勇士绝对不会被邪灵所伤。凯文不担心大能勇士的安危,而是担心起娜塔莉来。如果大能勇士杀了娜塔莉怎么办? 所以,凯文疯狂地奔向娜塔莉所去的方向。大声喊着:“娜塔莉,娜塔莉,娜塔莉……” 这一声声的呼唤在空旷的广场上很快就被风吹散了。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响动。娜塔莉和童晓晨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事实上,在娜塔莉拖着童晓晨走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异样。童晓晨也感觉到异样,胸口藏着的真正圣杯似乎正在蠢蠢欲动,手指上的戒指也越发地紧了。两个圣物似乎同时在纠结着什么。 娜塔莉抓住童晓晨的时候,从她那黑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污秽不堪的样子,突然感觉到无比的自惭形秽。自己就是一团肮脏的污血,而眼前的人则是一团清澈又圣洁的光亮。 娜塔莉感到既羞愧又痛苦,她自从成为吸血鬼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从来都以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为荣,玩弄人的生命与股掌之间,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有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就是造物主,可以任意终结别人的生命,主导人的命运。 可现在的娜塔莉感觉糟糕透了,她不仅一点荣耀感没有,而且陷入深深的羞愧当中,好像自己做了非常丑恶的事情一般。这样的感觉让娜塔莉潜藏已久的愤怒感瞬间爆发出来。 继愤怒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疯狂。娜塔莉的眼睛仇恨地看向童晓晨,这个人既然如此圣洁,让她自惭形秽,那么毁掉便可以终结一切。 娜塔莉的尖牙逐步靠近。童晓晨觉得自己应该抵挡一下,可有一个声音让她什么也不要做。而且她的手脚就像定格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所以,童晓晨干脆放弃了所谓的抵抗。 娜塔莉的尖牙在碰到童晓晨的脖子之时就像咬到了透明光柱一般虚空。大火瞬间引燃娜塔莉的全身,娜塔莉爆发出凄厉的叫声。娜塔莉的脸已经变了形,火就像蛇一般窜到她的全身。 娜塔莉在这危险的关头,强忍着疼痛,从锦盒里拿出所谓的圣杯。这圣杯似乎真的没有任何神力,帮不了她。凯文看着满身着火的娜塔莉,焦急地提着一桶水浇灭了娜塔莉身上的火焰。 娜塔莉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身上的皮肤已经烧焦了,衣服也烧焦了,黏在皮肤上。 凯文担心地看着娜塔莉问道:“你没事吧?” 娜塔莉看着童晓晨,觉得此人真是个怪人,是个碰不得的人。纵然她是吸血鬼,这人也是万万碰不得的。 娜塔莉身上的伤口和皮肤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愈合,凯文看着这惊奇的愈合速度,睁大了眼睛。童晓晨从未见过这等奇妙的神奇力量,觉得不可思议,但又真实发生在眼前。 看到娜塔莉浑身着火,麦克文已经吩咐其他人去准备了尖头木桩。他发誓一定要击杀这邪灵,一方面讨回圣杯,另一方面让凯文远离邪灵。 麦克文知道凯文已经收到邪灵的蛊惑,唯一解脱的方法就是杀掉邪灵。麦克文将尖头木桩藏在袖口当中,慢慢地靠近。 娜塔莉的伤口正在恢复,一旦全部恢复,再杀她就难了。麦克文决定抓住最后的机会,他鼓足勇气,扑了上去,木桩准确无误地插在了娜塔莉的心脏中间。 娜塔莉凄惨地发出一声:“不!”整个人就化为一摊血水。 凯文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准备,看到娜塔莉消失,痛哭道:“娜塔莉,娜塔莉……我们说好的要做永生永世的夫妻的,圣杯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你……” 凯文掬着娜塔莉留下的血液,大声痛哭,惊慌失措。麦克文安慰道:“凯文,醒醒吧,那是邪灵,不是你的爱人。” “你懂什么?”凯文对着麦克文嘶吼道:“你什么也不懂!我跟娜塔莉是真爱,你们什么也不懂!” 麦克文知道凯文一时间接受不了,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冷静一点,再细细想想我所说的话。我们是圣殿骑士团,不是普通人,我们岂能有普通人的爱?我们的爱都给了亲爱的神。” “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去。”麦克文道。 看着依旧跪坐在那摊血污旁边的凯文,童晓晨觉得有些心痛。这娜塔莉再怎么邪恶,也是凯文的初恋。谁能忍受自己的初恋死在自己面前?谁能容许别人玷污或抹黑自己的初恋? 童晓晨坐下,陪着痛苦不已的凯文,劝慰道:“娜塔莉不适合你,你以后一定还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儿的。” “不,再也不会了!”凯文笃定地说道:“就算遇到其他女孩儿,我也一定不会再爱了。娜塔莉是唯一的,永恒的唯一。”(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打道回府

童晓晨感到有些好笑,这凯文才多大年纪,就开口闭口地说永恒和唯一。他只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永远。那些所谓的永恒和唯一,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人自欺欺人的废话。 “以后的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童晓晨将凯文拉起身道:“走,回去,对着一滩血哭什么哭。死都死了,对着一滩血痛哭,她就能复活吗?很多人活在自己心里就好。” 凯文似乎被童晓晨说动了,站起身道:“我真的很难过。娜塔莉是个好姑娘,你们为什么要杀害她?” “你见过哪个好姑娘动不动就杀人的?”童晓晨问道:“再说了,娜塔莉可不仅仅杀人,她还吃人呢!” “她那是天性使然,你们都不理解她。她也不想的。”凯文为娜塔莉辩解道。 “所有杀人的人都说自己有情非得已的苦衷,但这样就可以成为杀人的正当理由吗?”童晓晨说道:“正如你跟猪说,我是肚子饿了才吃你的,你看看那些猪是否会原谅你。” “可娜塔莉说永远都不会杀我,要跟我永生永世地做夫妻。”想到娜塔莉对自己的所说过的话,凯文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只不过觉得你好玩,将你当宠物养着罢了。她要是哪一天玩腻了,觉得你烦了,还不是一样把你当食物吃了。”童晓晨觉得凯文实在单纯的可怕。 “不会的。娜塔莉一定不会的。”凯文还在坚定地说道。 童晓晨觉得跟着孩子有些说不通,便道:“她死都死了,你一定不会知道答案的。” “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娜塔莉?”凯文质问道:“你这样的杀人手段才是真正的残忍。我从未见过善良的人会使用这种酷刑手段。” 童晓晨觉得很无奈,这火真不是她放的,是凭空升起的。不过,如果她这样跟凯文解释,凯文一定觉得这人还是个撒谎精,不是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 所以,童晓晨说道:“如果我说那火不是我放的,你一定不相信,但我要告诉你,你的娜塔莉就算不死于这场火中,也会死在我的剑下。” “你真是个狠毒的人,对这样的女孩儿竟然下如此狠手。”凯文看向童晓晨的眼神,已经带着仇恨了。 童晓晨拍拍凯文,“你改醒醒了,分清是非是做人的第一步,不要为那些****执迷不悟。” “爱是人生的第一大事儿。没有爱的人生根本就是虚无的人生。”凯文说道。 “我可不想跟你探讨哲学问题。”童晓晨已经走远了,“你要是愿意,只管继续待在那里,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 …… 翌日清晨,众人开始启程回去。圣杯被放在最为严密的地方,凯文跟在骑士团的最后,眼睛是红肿的。他还在为娜塔莉的事情伤心,按照他的个性,打死也不会再跟骑士团回去了。可他又想到除了跟着骑士团,似乎再无地方可去,所以,他只能跟着了。 从耶路撒冷回到君士坦丁堡的路上,凯文似乎也渐渐看开了。加上众人一番劝导,凯文渐渐恢复原状,娜塔莉的事情似乎已经在他年轻的生命中逐渐抹去。 麦克文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凯文,不由得欣慰地笑了。他就这么个弟弟,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歧途,被邪灵所迷惑。 圣殿骑士团荣耀归来,见到君士坦丁十一世的时候,禀报了在耶路撒冷如何击杀哈里发的人,让耶路撒冷复归为一个平静的城。 君士坦丁大帝非常高兴,大大奖赏了圣殿骑士团和战神夏洛特。 不过,与此同时,圣杯被找到的消息也在城内不胫而走。大到王公贵族,小到平民百姓,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每个人都想一睹圣杯的真容,据说在地下黑市,价格已经炒上了天。有人开出,见一次圣杯,上万金币的价格,但还是有很多买家。 圣波家族也在议论这件事儿。圣波老爷叹道:“如果能在死之前见到一眼圣杯,那也算是天大的幸事。” 阿蔚则有不同的看法,说道:“依我看,这些小道消息都不可靠,说不定是有人故意炒作。还是不要为了这不可靠的消息去耗费心神。” 童晓晨在一旁听着,笑而不语。阿蔚见童晓晨如此,便问道:“夏洛特似乎有不同的见解?” 童晓晨埋首吃饭,含糊其辞道:“我可没有任何不同见解。其实,我也觉得那些消息不可靠,都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放出的虚假消息。况且,那圣杯谁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别人随便拿一个东西出来忽悠,你们也不明真假。” “据说,圣杯是个木碗。”一直沉默不语的约拿单说道。 “我听说圣杯是个高脚杯呢。”童晓晨呛声道:“所以,这更加增加了圣杯的神秘感和扑朔迷离之感,好吸引人上钩。” “谁说没有道理呢?大能的勇士总是一针见血。”阿蔚叹了口气道。 “你去耶路撒冷的经历还没有与我们分享呢?怎么找到哈里发的人的?你们又是怎么铲除他们的?”约拿单说道。 阿蔚也接腔道:“就是,就是。那么精彩的事情还没分享呢。” 童晓晨满心都是尴尬,但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他就发挥了胡编乱造的特长,开始讲述一长段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这故事被他讲的非常生动,该有的高潮都有,该有的情绪也有。不仅圣波老爷、约拿单和阿蔚听得津津有味,连一旁服侍的佣人一个个也听的入神。关键之处,众人还发出惊呼之声,可谓情绪完全随着故事情节而走。 讲完之后,童晓晨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编故事的一把能手。但关于圣杯的事情确实不能说,而且圣杯的故事当中还有另一个故事,这是属于他一个人与真正圣杯的故事,更加无法与他人分享。 当然,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无法说与他人听,无法与他人分享,只能深埋在自己内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神奇的乌尔班

这天早上,童晓晨还在睡梦中,小亚历山大就在门外鬼吼鬼叫,嚷嚷着要找战神夏洛特。无奈被约拿单拦着不得入内,只好在外面嘶声力竭地叫喊着。 约拿单始终对这小亚历山大有些成见,觉得这人就是个不安分子,而且老是缠着夏洛特不放。小亚历山大也看约拿单不顺眼,觉得这人就仗着自己从前是大祭司的身份,瞧不起人,而且老是横亘在他与夏洛特之间。 童晓晨刚刚长途旅行回来,本想睡到日上三竿,所有事情都不管不顾。无奈这小亚历山大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恍惚之间,童晓晨感觉像是听到一阵阵乌鸦的沙哑叫声。 童晓晨长吁一口气,坐了起来,开窗叫道:“小亚历山大,你鬼叫个什么劲儿。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夏洛特,你可不能怪我。他老是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你,所以,我才在外面鬼叫的。”小亚历山大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约拿单身上。 约拿单有些郁闷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还不赶紧回去?” “放他进来吧。”童晓晨招手道。 小亚历山大欢快地跑了进来,拉着童晓晨左瞧右看道:“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让我瞧瞧哪里少了快肉没有。听说你跟圣殿骑士团去耶路撒冷了,有没有带什么好玩的回来?” “你就想着玩。”童晓晨打开小亚历山大的手道:“说吧,什么事儿?” “我跟你讲,我最近碰到一个奇人。你一定得去看看,这人我已经留在我们那儿了,好吃好喝地款待着。”小亚历山大神秘道。 “什么人,让你这么大惊小怪地过来找我?”童晓晨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这人你见了一定不会觉得吃亏。”小亚历山大说道:“有了他,以后打仗都要省很多功夫和力气。” “真有这么神奇?”童晓晨觉得小亚历山大说的有些玄乎。 “当然。我虽然挺爱吹牛的,但何时哄骗过你?”小亚历山大真诚地说道。 童晓晨回想了一下,这小子虽然有些坏心思,但对她到一直都不错。思忖着,收拾了一下,跟着他去了。 约拿单也想跟着去,被小亚历山大拦道:“祭司大人,我们那儿都是贱民,可不欢迎您这等高贵的人物。您就算去了也不受待见,去了也要受委屈。” 童晓晨知道这小亚历山大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计较约拿单,便对约拿单道:“你还是留下吧,我去去就回。” …… …… 到了小亚历山大他们的新住处,童晓晨啧啧赞道:“这个地方真不错,虽然偏远了一些,但好山好水好风光,房子也够大。” “还不是要感谢你和圣波小姐。”小亚历山大咧嘴笑着道。 眼前是一处大房子,不仅够大,而且够宽,可以容纳上百人。童晓晨一进去就看到以前的桥洞居民都聚集在一处了。 看到童晓晨过来,大家都围过来嘘寒问暖,打听情况。 小亚历山大拦着道:“你们都退后,战神夏洛特岂容你们在这边拥挤。今天我们的大能勇士是过来办正事儿的,不是找你们叙旧的。” 人群松开,让出一条狭长的道路。大家都崇拜地看着战神夏洛特。对于这群人而言,正是这夏洛特的到来,才彻底改变了他们风餐露宿的命运。 “乌尔班呢?”小亚历山大探头看了看问道。 “他呀,一早就跑出去了,说是去研究新型的武器去了。”一人回道。 小亚历山大道:“那人叫乌尔班,造的东西可神了。你随我来,他可能在湖边。” 小亚历山大将童晓晨带至湖边。远远的,只见一人正在捣腾什么,用火石点了火之后,立刻跑开。那东西砰一声窜到天上去了,特别高。 童晓晨颇感惊讶,不知道这人究竟捣腾的什么玩意儿,竟然飞的如此之高。 那人看到小亚历山大,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道:“嘿,看到没?我刚才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小亚历山大迷茫道:“我只看到一东西窜飞到天上去了。” “可不就是那东西吗?我跟你讲,那东西可了不得了。”那人拍着手高兴道。 童晓晨打量了一番小亚历山大口中的神奇人物。这人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手上沾满了黑色,脸上和鼻子上也有些黑灰。但一双眼晶晶亮,闪烁着喜悦之情。 那人看童晓晨打量着自己,也顺便打量了一番看着自己的这个东方人。 小亚历山大介绍道:“乌尔班,别整那些没用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夏洛特,我们君士坦丁堡的战神,大帝亲自封的大能勇士。” “一个东方女人?”乌尔班不敢相信这传说中的战神就是一个东方女人。 小亚历山大骄傲道:“你可别看夏洛特这样,但战斗力可是无穷的,上一次哈里发来袭,他一剑就将穆罕默德那小子刺下马。哈里发的军队吓得屁股尿流,赶紧逃跑了。” “你叫乌尔班?”童晓晨直接问道。 “是的。”乌尔班也直接答道。 童晓晨不想再听小亚历山大废话连篇,就直接跟这个乌尔班交谈起来,“听小亚历山大说,你很了不得,且说说哪里了不得?” 乌尔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图形跟童晓晨说道:“我计划建造这样的武器,这东西一旦造出来,哪怕是铜墙铁壁,也能冲破刺穿。以后,哈里发的军队来袭,只要摆上这东西,一定能吓破他们的胆。这东西甚至可以运到他们的城墙之外,炸飞他们的城墙!” 童晓晨看着纸上那圆柱形的长长的东西,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但从纸面上,他看不出这东西有任何神奇之处,所以,他颇为质疑地问道:“你确定就这东西有这么大的威力?” 乌尔班拿着那张纸,骄傲地说道:“我当然确定!这是我穷其所有的精力所发明的东西,我对它相当有信心。你看到了刚才那升上高空的东西没?原理都是差不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型炮的实验

乌尔班带着童晓晨和小亚历山大来到湖边,指着刚才那东西道:“你们瞧,刚才那东西才这么一点大,就将沙土挫了一个坑。如果我再弄的大一点,再加把力,一定威力无穷。” 童晓晨看着那沙土,确实有个不大不小的坑,“你的东西有这么好,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找到我?” “我的东西虽然好,但有眼光的人却很少。”乌尔班说道:“我听说了大能勇士战神夏洛特的威名,所以,我相信这样的人一定不凡,也不会跟那些庸碌之辈一样瞧不上我的东西。” “可你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证明你这东西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也没有让我搞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童晓晨道。 “这东西的好处和原理自然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跟你说的明白,我会慢慢跟你说,让你慢慢了解。”乌尔班说道:“你没有一开始就否定我的东西,这已经很不错了。看来我这一趟是来对了。” “你这东西叫什么?” “我给他取了个非常生动的名字,就叫大炮。因为他的声音确实就是如此。”乌尔班说道:“不过,我只建过小型的,这么大的还没有尝试过。” “那个小型的呢?”童晓晨问道。 “早就炸飞牺牲了。为了造那小型的,我可花费了我所有的钱财,所以,现在就是个十足的穷光蛋。”乌尔班垂头道:“幸好小亚历山大收留我,不然我就要开始乞讨生活了。” 乌尔班的眼睛随即又透出光亮,“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我所有的激情都只在它身上。” 乌尔班说起他的大炮的时候,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最美的情人一般,眼神充满了激情和渴慕。 “看来你真的很爱你所发明的东西。”童晓晨说道:“我可以先提供你一些资金,建造一个小型的,给我看看他的威力。这样我才能决定要不要投资建造更大的。” 乌尔班狂喜道:“真的?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为什么不呢?”童晓晨一向很欣赏冒险激进的人,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是个冒险家,喜欢尝试不同的新鲜事物。 乌尔班感激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真是找对人了,我真是找对人了!” “如果这东西真有你所说的那样的威力,那么对于君士坦丁堡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儿。我觉得应该支持你。”童晓晨说道。 其实,童晓晨也是有私心的,他想,如果可以通过建造一个东西就解决君士坦丁堡的危机,那么阿蔚便可以跟自己回中原了。而这只不过是一笔钱的问题,是可以尽力尝试的。 一个月后,乌尔班的小型炮已经建造好,他几乎是整日整夜地赶工,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处于一种激情的疯癫当中。当然,童晓晨相信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倒下去,因为有一种发自肺腑的热情在支撑着他们所做的事情。不到完成那一刻,这人绝对不会倒下去的。 这个小型炮就放置在湖边,童晓晨抚摸着那圆柱形的铁管,感受到冰凉从皮肤上传来。他不知道这个冰凉的铁管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威力。不过,显然,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威力。 乌尔班的黑眼圈已经缠绵的晕在整个脸颊上了。他用火石点燃了火把,兴奋道:“待会儿我点燃这铁管上的引子,你们就可以看到它的威力了。” 乌尔班指着小型炮前面的土墙道:“这是我砌的墙,用来实验这东西的真正威力。” 童晓晨上前拍拍那土墙,真是一堵结实的土墙,就算他运了三成功力,也推不动。看来乌尔班真是为这一次的实验下了苦工。不过,童晓晨也没少付出。虽然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也很却花费了他很多钱。现在的童晓晨口袋里的钱只够吃饭了。 乌尔班将火把递给一旁的小亚历山大,说道:“你先帮我拿着。”说完,便拿起一颗圆形的弹珠塞到铁管深处。 乌尔班又拿过火把,兴奋道:“这次可要正式开始了。你们可瞧好了!” 乌尔班点燃那铁管上的引子,火花顺着引子不断攀升,直至铁管的尽头。“砰”一声,刚才被乌尔班塞在铁管里的圆形弹珠飞快地弹射出去,这股力量巨大无比,将前面那堵土墙瞬间击倒。那弹珠又在落地的时候炸开一团火焰,这威力果然是无穷。 小亚历山大被这巨响声吓到了,捂着耳朵远远地蹲在一处,根本不敢接近。 童晓晨看着乌尔班的杰作,笑了,笑的很开心。他赞叹道:“你果然是个天才,不枉我给你投资了这么多钱。这钱看来没有白费。干得好,乌尔班!” 乌尔班像个孩子般笑开了,童晓晨对他的夸奖至关重要,这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是对他个人价值的认同。乌尔班就像受到家长褒扬的孩子一般举着火把跳了起来,那股喜悦之情是情不自禁,甚至是不受控制的。 “这么说,你同意帮我建造更大的大炮了?”乌尔班神情有些狂喜。建造大炮是他毕生的梦想,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支持他的人,他的梦想就已经实现了一半。 童晓晨掏着自己的口袋道:“我也很想帮你建造更大的大炮,但口袋已经空空如也,没有钱财去支持你了。你这工程实在是太费钱了。” 乌尔班失落的放下火把,手臂垂落,刚才的兴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无力道:“看来还是一样,建不了大炮。” “我支持不了你,但有一个人肯定能够支持你。”童晓晨看着沮丧的乌尔班道:“而且我会像这人举荐你。所以,你一点也不用担心,也不用丧气。” “谁?”乌尔班好奇地问道。 “君士坦丁大帝。”童晓晨微笑道。 “真的?”乌尔班兴奋的跳了起来,“你肯向大帝举荐我?” “为什么不呢?”童晓晨说道:“你这样的人才应该为国服务,有了你的大炮,整个君士坦丁堡都不用再担心外敌入侵了。我相信大帝一定会支持你建造大炮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举荐乌尔班

能够得到帝王的支持,乌尔班觉得自己的梦想正在开花。他甚至激动的哭了,“太好了!我终于能够实现我的梦想了。” 童晓晨拍着乌尔班的肩膀道:“明日我就带你去见大帝。我想他见到你这样的人才,一定会很高兴。大帝从来都是一个慧眼识英雄的人。” 一旁的小亚历山大也替乌尔班高兴道:“你小子可有福了。有我们战神夏洛特的举荐,大帝一定会重视的。不过,你那玩意儿太吓人了,下次我可不来了。” “这小型炮就把你吓成这副样子,日后要是乌尔班建造更大的,你岂不是要吓死了。”童晓晨看着不争气的小亚历山大笑道。 “我本来就是个怂人,你尽管嘲笑好了。”小亚历山大不以为意道:“不过,吓到哈里发那群人才是真的厉害,最好是吓死他们。这样他们也就安分,不敢进犯了。” 童晓晨看着被炸飞的土墙,若有所思,这等厉害的东西要是出现在中原武林,那么功夫刀剑也就不足为惧了。这东西已经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儿,而且威力如此之大。一打便可以打一片人。这乌尔班确实是个天才,时代可能会因为他而改写。 君士坦丁十一世端坐在帝王宝座之上。童晓晨看着这样的帝王总觉得他有些孤单,又有些落寞。 乌尔班第一次来到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跟在童晓晨身后亦步亦趋。探头探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宫殿的一切似乎都对他很有吸引力。 君士坦丁十一世见到童晓晨到来,高兴地站起来道:“大能勇士夏洛特来了,我正想派人去请你过来。” “看来我与大帝真是心有灵犀。”童晓晨觉得凡事帝王都喜欢听奉承的话,所以就很识时务地奉承了一句。 君士坦丁十一世果然很高兴地笑了起来。乌尔班见到君士坦丁十一世走近,早已低头欠身,不敢直视权威的大帝。 童晓晨拉着乌尔班道:“大帝,今日我来想要为您和帝国举荐一位能人异士。这位乌尔班兄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所发明的大炮一旦建成,威力无穷,攻城略地,不费一兵一卒。” “噢?天下竟有这等奇人?且抬起头来,我仔细瞧瞧。”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垂首欠身的乌尔班说道。 乌尔班听得此话,便大方地抬头直视着君士坦丁大帝,“草民乌尔班,愿意为大帝和帝国尽全力建造大炮,助帝国继续开拓疆域,繁荣昌盛。” “你所说的大炮究竟是什么东西?”君士坦丁十一世问道。 “不蛮大帝,这大炮是一种威力很大的火器。十丈开外的坚固城墙亦可破。”乌尔班说道。 “世上竟有这等威力的武器?”君士坦丁十一世颇为怀疑地看向童晓晨。 童晓晨奏明道:“大帝,乌尔班昨日用他所建造的小型炮已经试验给微臣看过的,确实威力非凡。倘若大炮真的能够建成,那么攻城略地确实不在话下。” “这么说以后打仗只要靠这大炮便可?”君士坦丁十一世仍然不相信。 “大炮至少可以作为先头,炸毁地方的城墙和排头兵,就是对敌方士气的致命打击。再想鼓起士气,估计也难。”乌尔班说道。 “没错。我们家乡有句俗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能在一开始就击溃对方的士气和人心,那么这场战役已经赢了一半了。”童晓晨帮腔道。 “既然大能勇士都已经开口支持了,说明这大炮的威力确实不小。”君士坦丁十一世思忖片刻后道:“那么,乌尔班,你即刻为帝国建造这无敌的大炮,好应对哈里发的再次侵犯。” “大帝,要建造这大炮需要大量的钱财资金以及人力物力。乌尔班之前建造的那小型炮就耗费了几乎我全部的家当。可想而知,要建造这大型炮需要耗费更多的物资。所以,请大帝全力支持。”童晓晨请求道。 “需要多少?”君士坦丁十一世问道。 “小型炮一共耗费足足两万两金币。这大型炮是小型炮的几倍?”童晓晨问道。 “至少十倍。”乌尔班如实达到。 “那至少需要耗费二十万两金币?”童晓晨道。 “可能还不止。”乌尔班说道:“这大型炮的工艺更加复杂,因为中间有更多的承重设计。加上体积庞大,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去建造。所以,这金额可能远远超出二十万两金币。”乌尔班说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听到二十万两金币的时候,已经犹豫了。因为长年征战的缘故,加上国内经济不景气,帝国的国库早就亏空。区区二十万两金币,在帝国鼎盛时期,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在这没落的时期,却无论如何也难拿出。 “大能勇士,你可能不知道帝国现在的经济状况。”君士坦丁十一世哀叹道:“现在国库吃紧,甚至亏空,所以这笔钱可能无法拿出。” 童晓晨没想到君士坦丁堡的经济状况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不过,他听说圣杯消息一经传出,黑市上炒作的看圣杯的价格令人咋舌。难道国库的钱都瞧瞧地流向了个人的口袋? 童晓晨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只是继续求道:“大帝,如果国库没有这么多钱,那么便可要求王公贵族们筹钱。毕竟这是一劳永逸、福音整个帝国以及后裔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君士坦丁十一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情况可能不会像你想的那么乐观。” “大帝可以一试,不必现在就沮丧失望。”童晓晨极力鼓动着君士坦丁十一世建造乌尔班的大炮。 乌尔班在一旁感激地看着童晓晨,觉得这大能勇士为自己的梦想不断求着大帝,如此难能可贵之人实在够仗义。大能勇士还出谋划策,让大帝找王公贵族筹钱,这大能勇士为实现别人的梦想,做到这个天地,实在太难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贵族间的利益纠葛

乌尔班不会想到,大能勇士有着自己的私心。不过,他也不可能想到,因为大能勇士表面所显现的就是这么一个热情又积极为别人的事情撮合的人。 君士坦丁十一世最后同意童晓晨的建议,试着召集贵族筹钱,让他们先回去等着。 出了宫门,乌尔班感激地看着童晓晨道:“大能勇士这么帮我,我真是感激涕零。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的恩情已经远远多于滴水了。” “有才的人不应该被忽视。你的才能我看在眼里,绝对不能浪费。所以,就算尚存一丝希望,我也会拼尽全力为你争取。”童晓晨说道。 看着乌尔班憔悴的脸,童晓晨叮嘱道:“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连续一个月的拼命,你一定累坏了。以后要建造大炮的话,还有的你忙的。” “谢谢大能勇士的叮嘱。就算为了大炮付出我这条性命,我也心甘情愿。”乌尔班信誓旦旦地说道。 童晓晨回到圣波家族的城堡,将乌尔班的事情跟阿蔚说了,又将请求大帝筹钱的事情也跟阿蔚说了。 这阿蔚一听也高兴道:“这是好事一桩,要是真能如此,建造无敌的大炮,帝国安危至少在短期内是没有问题了。只是” “只是什么?”童晓晨见阿蔚有些犹豫便问道。 “只是贵族筹钱这件事,我觉得可能比较难。”阿蔚忧虑道。 “可这是帝国出钱铸大炮的唯一可能,不靠众筹,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唯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抵御强敌。”童晓晨慷慨激昂道:“再说,黑市上看一眼圣杯,价格都能炒的高的离谱。那些人舍得花那么多前去看圣杯,为什么舍不得出一些钱去铸大炮?后者可是福音万民以及后代的千秋功业。”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阿蔚解释道:“帝国内权贵阶层的利益纠葛相当复杂。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如果人人都只想着如何抵御外敌,维护帝国利益,那么帝国也就不会衰落至此,连区区铸大炮的钱国库都出不起。” “诚然,这当中利害关系我不懂,但涉及生死的问题,贵族们不应该冷漠,置之不理。”童晓晨不太理解,但又似乎有些理解,“圣波家族也是贵族,你们会出钱吗?” 阿蔚不料童晓晨如此坦率地发问,叹了口气道:“圣波家族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圣波老爷一天在世,我就充其量是个帮手。” “所以,出不出钱完全要看老爷子?” “那是当然。更何况我只是老爷子收养的义女,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在这种钱财问题强出头,难免会引人误会,以为我想争夺家产。” “看来贵族的日子也不好过,都是一样的复杂。” “尤其是在涉及到金钱和利益的问题上。如果你的举动是从外面拿钱进来,为了家族利益,那么那些人一个屁都不会放。但如果你干的是相反的事情,那么那些人的口水足够淹死你。” “这么说,要想通过众筹集资铸大炮是不可能了?”童晓晨问道。 “也不是全无可能。要是有一派带头,说不定还是有转机。”阿蔚说道:“不过,贵族分保守派和新教派,让哪一方的人强出头,估计他们都不肯干。要是真有人强出头了,那一定会有人趁机叫嚣,指控那贵族资金来源不明。如此一来,就可以彻底搞垮对方。我想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想要做出头鸟。” 阿蔚的话一直萦绕在童晓晨心头,这贵族之间的复杂利益纠葛确实不是她所能搞定的。这种事情就算他真的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也无可奈何,因为无法通过武力强取。 约拿单看到童晓晨忧心忡忡,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紧锁着眉头?可有什么心烦的事情?与我说说,我求神保佑,为你祷告。” 童晓晨只觉得这约拿单每每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祷告,实在无聊的很,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做点实事。所以,他面对约拿单的提问沉默不语。 不过,童晓晨很快便也想通了,像约拿单这样有信仰的人,凡事自然要依靠内心最为坚固的力量。而那坚固的力量就是神,这神会重建他们的信心,让他们由内而外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想到约拿单也是贵族出生,童晓晨问道:“约拿单,如果大帝召集所有贵族筹钱铸造新式武器,抵御外敌,你的家族会愿意出钱吗?” 约拿单没想到童晓晨问及的是这种与自身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认真想了一下,回答道:“我想我的家族会观察别的贵族,如果有人出头了,说不定也会为了迎合去出钱。不过,这种事情对贵族集团利益本身没有半点好处,所以,我想筹钱可能很难。” “你也这样说。”童晓晨叹了口气道:“看来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你是外邦人,自然不懂这帝国之内复杂的集团纷争。”约拿单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些勾心斗角的纷争太过扰人,所以,我才会去当祭司,远离那些勾心头角的事情。” “看来我今天干了一件蠢事儿。”童晓晨撇撇嘴道:“我请求大帝召集贵族筹钱铸大炮。明日可能就要见分晓了。” “也不是蠢事儿。”约拿单安慰道:“愿神赐福,助你得偿所愿。得神帮助的人,总能创造奇迹,做到旁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但愿如此。”童晓晨感激地看了一眼约拿单。这个有络腮胡子的男人总能给他一丝温暖,然而,当初的心动却早就不见了。在这样一个时节,他确实没有心情和精力去谈情说爱。 童晓晨早早睡下了,明日就要听到最后的结果。这就像宣判一样,没有钱,那么他就要继续等待机会。有钱,那么乌尔班就可以开始建造大炮,大炮建成发挥神威之时,也是童晓晨可以带着阿蔚打道回府之时。他不知道中原的现在形势究竟如何,他开始有些挂念自己的家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圣灵的启示

正如阿蔚和约拿单所预料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召集城内所有王公贵族筹钱铸大炮的事情并没有成功。每一个贵族都在哭穷,每一个贵族都在诉苦,君士坦丁大帝无可奈何,只得遣散了众人。 乌尔班神情寥落,行走在君士坦丁堡的街头,有些失魂落魄。毕竟昨日还是兴致满满,梦想有时,现在有如晴天霹雳,打破迷梦。就算大能勇士尽全力帮助,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乌尔班觉得这可能就是命数,注定这梦想实现不了,注定要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不知不觉,乌尔班已经走到城墙。这伟大高耸的城墙常常让人觉得很渺小。乌尔班抚着这已有上千年历史的城墙,心头生出一种想法:大炮不知能否炸开这千年城墙? 要知道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上千年来在抵御外敌方面卓有成效。即便再强大的军队和外敌,要想越过或攻破这坚固的城墙,也是不可能的。可乌尔班觉得自己的大炮一定有这样的威力,这样一个疑问横亘在心头之后,就很难再抹去了。 乌尔班知道君士坦丁大帝已经不可能再出资帮自己圆梦,那么视野似乎应该向外扩展。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士坦丁的劲敌哈里发。如果哈里发国王愿意资助自己建筑大炮,那么一方面梦想可以实现,另一方面刚才生出的疑问也会有答案。 乌尔班是一个没有太多民族、国家观念的人。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虚空的,唯有自己的梦想才是最真实的。他活着从来都不是为了所谓的民族或国家,而是为了那个深埋内心的梦。他从来都坚信自己是个天才,天才需要得到世界的认可,必须通过最引人注目的方式。 乌尔班出了城,神情已经从刚才的寥落变得满怀希望。他要去奥斯曼帝国,去找哈里发,去找实现自己梦想的途径。 …… …… 童晓晨寻遍了君士坦丁堡也没能找到乌尔班。小亚历山大也在帮着找,最后探得说乌尔班已经出城了。 童晓晨不知道乌尔班出了城之后会去哪里,但他理解乌尔班从天上掉到地上的落差感。他担心乌尔班会想不开,可既然这人已经离去,也便作罢了,只是可惜了一个天才。 童晓晨现在开始明白,这帝国的处境已经不行了,人人都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连大帝也没办法统一大局,国库亏空如此,可能不日而亡。 回到圣波城堡,阿蔚看到童晓晨闷闷不乐,便询问一二。童晓晨只说,乌尔班走了,便沉默了。 阿蔚知道童晓晨对这件事颇为失望,说道:“其实乌尔班走是肯定的事儿。圣灵早已告诉我最终的结果了。” “圣灵?”童晓晨疑惑地看着阿蔚。 阿蔚叹息道:“一切都是神安排好的。不必因此焦心操劳,我们在此处的日子也不久了,且好好珍惜在这君士坦丁堡的时光吧。” 阿蔚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就像一个未卜先知者一般。童晓晨问道:“那圣灵果然任何事情都会告诉你?这也太神奇了吧。” “这需要虔心祷告,圣灵方才进入你的身体和灵魂里,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阿蔚笑着道:“我大能的勇士,你也试着去祷告祷告吧,人生会有不一样的变化。毕竟你是神所拣选的,你终究会归回神的身边的。” “信仰的问题,我似乎还没有想得通,所以,先不要让我去这些事情。”童晓晨这样说的时候,脑海中却浮现出获得圣杯那一刻的场景。 阿蔚笑着道:“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强迫。你是个慢热的人,我们都需要耐心。” 童晓晨也笑着看向阿蔚,感激她的耐心和理解。阿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很快欲言又止,仍然只是微笑。 “你想说什么?”童晓晨问道。 “在耶路撒冷,你一定遇到很神奇的事情吧?”阿蔚道:“圣灵告诉我这个秘密,但我一定不会说出去。我大能的勇士,请相信我,我会以你马首是瞻。因为圣灵说,守好你,就是守好神。” 童晓晨不想阿蔚所说的圣灵这么神奇,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样子。不过,童晓晨还是不打算说出真正的实情,那些关于圣杯的事情他已经承诺过保守自己的口,一点也不外泄,就算是面对阿蔚,也是如此。 童晓晨微笑地看着阿蔚,扯开话题道:“你想念中原吗?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想过回去?毕竟那里还有你儿时的记忆和伙伴。” “想过。人怎么可能不怀念旧时光。不过,更重要的事情总是在催促着我,我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阿蔚的眼神有些迷离,“但我相信,很快就可以回到那片故土了。” “又是圣灵给你的提示?” 阿蔚点点头道:“圣灵说的话从来都会应验。” “回到那片故土,你最想做什么?”童晓晨好奇地问道。一个离家如此之久的人,回去后最想做的事情,这让他保有好奇心。 “我?”阿蔚想了片刻后道:“我个人的想法是,寻一处僻静之所,安稳度日。不过,神的安排总有他的意图,所以,我的回归也是带着使命和任务的。” “你的神可真是严格,一点也不放你轻松。”童晓晨说道。 “不,这样的使命和任务让我觉得幸福和快乐,不会感觉是重负。”阿蔚说出自己的感受时,满脸洋溢着幸福。 “那种幸福和快乐究竟是什么?”童晓晨突然很羡慕阿蔚的这种状态。 “是爱。”阿蔚动容地说道:“是对神的无限热爱,也是神对世人的献身之爱。这样的爱常常让我觉得幸福盈满灵魂。” “爱?”童晓晨又听到这个词,可竟有些茫然。关于爱的那些事情,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在他有限的人生中,只有进取和奋斗,不断攀爬。 爱是一个多么宏大又复杂的问题啊!这是童晓晨一直以来的感受。而他又是一个受不了半点复杂的人,所以与其花时间去理清这个深奥的问题,还不如舍弃它,转向其他目标。可绕来绕去,似乎这又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未完待续。)m。 第三百四十八章 小说家纳塔拉

纳塔拉是君士坦丁堡最有名的作家,他写的小说叙事性极强,往往一出来就抢售一空。【无弹窗小说网】纳塔拉不仅是个小说家,而且还是个诗人。他的诗歌很多都成为吟游诗人传唱的经典之作。可以说,纳塔拉是一个集现实与浪漫于一身的文学家。 纳塔拉可以在小说中为人们描绘一个异想天开的世界以及想也想不到的情节,也可以在诗词中极尽浪漫美好的语词,带人们脱离世俗繁务的侵扰。 在这样一个没落的世代,纳塔拉用文字给仍然活着的人一丝浪漫的盼望,所以,君士坦丁堡内几乎人人都敬重这样伟大的作家及诗人。 纳塔拉的作品也在上流社会流传开来,他的小说创作也很多元,有几部大受上流社会所喜爱。因为那些情节的构架和描写太过贴近现实,贵族在看这样的小说时,总是很有代入感,仿佛那主人公就是自己。 纳塔拉作品中有些描写相当大胆,将人性的**勾画的活灵活现。不过,在这些场景描写中,有些人看到的是深刻的隐喻,而有些人只看得到那些关于**的细节。 《金发少年》是纳塔拉的作品之一,这部小说描写了一个十四岁的纯真少年,在受到诱惑之后如何慢慢地堕落,最后惨死。纳塔拉写这部作品的用意旨在讽刺帝国受到西方新世界的诱惑,不断地衰败,不断地沉沦。不过,很多人只看得到作品中大段的性[爱描写,以及关于少年如何受到引诱的描写,却看不到这背后的寓意。 皇宫之内也流传着纳塔拉的作品。那部《金发少年》是君士坦丁十一世的最爱,甚至是枕边书。他看得出作者的深层隐喻,但面对没落的帝国,他时常感到力不从心和无奈至极。金发少年似乎就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要想恢复金发少年的纯真势必不可能。 君士坦丁十一世对现实的无奈只能通过现世的欢愉来移转。他是帝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可再美貌的女子在享用过后都食之无味。他的**并没有通过这些美貌女子得到消解,反而更加深重。因为他始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一天,君士坦丁十一世决定召见纳塔拉,他熟读了这位作家的书籍,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一睹真容。 受到召见的纳塔拉赶紧换上了这辈子最昂贵的衣服,面见大帝对于一个平民百姓来说可是生命中的大事儿,甚至超越了结婚及葬礼。 纳塔拉的儿子卢卡斯跑前跑后为父亲准备好面见大帝的礼物。这是家族的大事儿,卢卡斯也为父亲感到高兴。卢卡斯是个有教养的年轻人,因为父亲的从小教导,凡事都能做到彬彬有礼、不慌不乱。 看到父亲有些紧张,卢卡斯主动要陪同前往。纳塔拉看着卢卡斯白皙又英挺的面庞,感到一丝骄傲,他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你有的这份淡定,已经超越了我。我儿,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都是父亲教导的好。”卢卡斯正值十四岁的少年年华,一头金发。可以说,纳塔拉在创作《金发少年》的时候,儿子给了他很大的灵感。那主人公多兰的外貌原型就是纳塔拉的儿子卢卡斯。 卢卡斯在纳塔拉的心中是最为纯洁的象征。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珍宝。如今,这珍宝虽然才十四岁,却已经显出与年龄不相匹配的成熟和理智。 卢卡斯一直陪同自己父亲到皇宫大殿的门口。卢卡斯看着纳塔拉道:“父亲,家族的名誉都在你的口和你的手。我会在此处等候,直到你荣耀归来。请父亲冷静自己的心,一切都会轻松澄明。” 纳塔拉回头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那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白衣少年,一头金发,在阳光之下,就像一个王子一般耀眼,又像是大教堂彩色玻璃上的天使一般圣洁。看到这样的儿子,纳塔拉深呼吸了一下,便走进了皇宫。 君士坦丁十一世并没有在大殿接见纳塔拉,而是在自己的卧房。因为今日他不想谈论政治,只想跟这位自己喜爱的作家聊聊人生、思想、故事。那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坐上那宝座,就有一种深沉的压抑感,不如这卧房来得轻松自在。 纳塔拉被宫人引着来到大帝的卧房。君士坦丁十一世慵懒地侧卧床上,见到纳塔拉,坐起上半身道:“你来了!快赐坐。” 纳塔拉扑通一声跪拜,向君士坦丁十一世行大礼。君士坦丁十一世见到自己喜爱的作家如此敬畏自己,不免大笑起来道:“不必如此,纳塔拉。你是我最喜爱的作家,我每晚都要看一段你写的文字,才能入睡。在我的印象里,你早就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了。快快起身,坐过来,陪我聊聊天。今日没有君臣之别。” 纳塔拉听罢,受宠若惊道:“大帝喜欢草民的文字,草民倍感荣欣。这是草民家族几世的荣耀。” 纳塔拉起身坐到御赐的椅子上。当君士坦丁十一世开始跟他聊小说和诗词的时候,他就开始放松了。眼前的似乎不再是令人敬畏的帝王,而是一个可以交心聊共同志趣的好友。 纳塔拉没想到君士坦丁十一世真的对自己的作品了解很深入,有些感动道:“作品写完之后,从未有人像大帝如此深刻精准地解读我的作品。我真是太高兴、太满足了,有人看得懂那小说背后的深意,就像他乡遇故知般惊喜。” 君士坦丁十一世哈哈笑道:“但是纳塔拉,你的那些场景描写也太过放肆大胆了。我在读的时候,都常常感到面红耳赤,不能自己呢。你可知道,那金发少年就像刻在我灵魂里那般深刻,都令我有些魂牵梦绕了。” “看来这作品是最为成功的一部了。”纳塔拉高兴道:“能够让读者产生爱上主人公的印象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君士坦丁十一世闭着眼睛斜卧在床榻上,仿佛陷入了绵绵无限的遐想当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金发少年卢卡斯

“纳塔拉啊,纳塔拉,你真是个情场高手。”君士坦丁十一世感叹道:“那些**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 纳塔拉笑道:“那些只不过为了剧情需要,并不是真实的。”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君士坦丁十一世紧盯着纳塔拉,就像在审判犯人一样,“没有现实的经验,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文字?” “这些经验也许是现实的,但不可能只是我个人亲历的。”纳塔拉如实回答道:“每一个小说家在创作的时候都需要素材的积累,当然如果遇到启发他灵感的人或故事,那就再好不过了。但不是每个小说家都这么幸运,我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一个。”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或故事启发了你创作金发少年多兰?”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纳塔拉窃笑了一下,“实不相瞒,那少年的原貌多借鉴我儿子。至于故事则是一个偶遇的朋友所分享的感情故事。以此结合方才创作出金发少年。” “你这个老不羞,竟然利用自己的儿子创作。我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君士坦丁十一世哈哈笑道:“你在创作过程中,都不会产生一点难为情吗?如果真是你儿子做了那些事儿,估计你一定会疯的吧。” “小说就是小说,现实就是现实。更何况我儿子卢卡斯是一个再乖巧不过的孩子,这方面我一点也不用操心。”纳塔拉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承认自己为了创作,确实存有私心,移花接木了自己的儿子。但我将其视为必要的牺牲。” 君士坦丁十一世也点头认可这位作家的观点,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位作家的儿子究竟长什么样子。他很想见到现实中的多兰,见见纳塔拉口中的乖孩子卢卡斯。 “多兰这样的少年对于我而言,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关于纯真的梦想。”君士坦丁十一世说道:“若是能够见到你的创作原型,那就再好不过了。你那孩子卢卡斯今年几岁?” “恰好十四岁。”纳塔拉说起自己的儿子,神情开始自豪起来,“可我的卢卡斯却有着比十四岁少年更成熟的心智。说实话,今日我来拜谒大帝,整个人都无比紧张,正是我儿卢卡斯的安慰和陪伴,方才消除了内心的紧张。” “哦?他陪你来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眼神中闪烁着光辉。 “是的。” “怎么不见他人?” “在宫门外候着呢。他一向是个体贴细致的乖孩子。” “既然来了,为何要在宫外候着呢?赶紧请进来吧。”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经吩咐下人去请那卢卡斯。 “能得大帝赏识,正是家族的荣耀。”纳塔拉不想君士坦丁十一世因喜欢小说连带卢卡斯一道见了,这对于卢卡斯的成长可大有好处,毕竟小小年纪都得见大帝。 卢卡斯被请进来。君士坦丁十一世感觉自己就像见到真实的金发少年多兰一样。翩翩美少年,款款而又自信地走进来,白皙如脂的面庞沉着淡定,如星辰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英挺的鼻子,精致的五官,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周身闪着纯洁又神圣的光辉。 一个帝王虽然见过那么多美丽的人,但这十四岁的少年放在那群美人中间,那些人仿佛一下子都黯然无光。这少年卢卡斯就像一颗启明星,纯真又美好。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到卢卡斯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像看着一颗稀释珍宝一样,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眼神无法从这个光芒四射的少年身上挪开一丝一毫。 卢卡斯的拜谒之语,君士坦丁十一世完全没听在耳里。少年的美貌已经麻痹了他周身所有的神经,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这个星辰身上,再无别的事情可以吸引他瞩目。 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经从床榻上起身,站在卢卡斯的面前,呢喃道:“多兰,我亲爱的多兰,你是真的,你是真实的。” 卢卡斯见这大帝似乎有些晃神,便看向自己的父亲纳塔拉。纳塔拉见大帝看到卢卡斯后的反应如此强烈,想来兴许那故事对大帝的影响太大了,便说道:“大帝,这是我儿卢卡斯,并不是小说中的多兰。” 君士坦丁十一世这才从小说中的迷梦清醒过来,不好意思道:“真是失态,刚刚一见卢卡斯,我以为那就是多兰呢。纳塔拉,我现在理解你为何要利用自己的儿子进行创作了。卢卡斯简直天赐的礼物,这样美丽的孩子怎能不给人启发。” 君士坦丁十一世静静地欣赏着卢卡斯,赞叹道:“你可真是神之杰作啊!” 卢卡斯见大帝如此赞赏自己,也不沾沾自喜,反而沉静道:“大帝真是过奖了,我这一身皮囊都是父母赐予,没有他们,岂会有我。” “真是个好孩子。”君士坦丁十一世啧啧称赞道:“我的那些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算睡着了,也要笑醒了。纳塔拉,你可真是个有福的人,令人称羡。” 君士坦丁十一世拉着卢卡斯坐到床边,嘘寒问暖起来。卢卡斯也不惧怕,沉着应答,不失礼节。 这一切,纳塔拉看在眼中,喜不自禁,儿子卢卡斯能得大帝喜爱,说不定成年之后还能获得一官半职。能够被大帝器重,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纳塔拉开始感谢神所赐的写作天赋,用文字影响了别人,也改变了这个家族的命运。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举一动,纳塔拉开始觉得这并非一件好事儿。君士坦丁十一世用一种深情又略带**的目光看着卢卡斯。纳塔拉觉得大帝入戏太深了,大概是将卢卡斯自动替换成多兰了。小说中的情节似乎要在现实中上演了。 纳塔拉将卢卡斯拉到身后道:“大帝,卢卡斯并不是多兰,他是我的儿子。” 一个父亲保护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但君士坦丁十一世却生气了,他觉得纳塔拉竟然公然冒犯帝王的权威。但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究竟在为什么生气。只为那得不到的金发少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接受皇室教育

君士坦丁十一世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以为本王昏庸到连现实和小说都分不清楚吗?我只是单纯地像一个父亲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喜爱卢卡斯而已。纳塔拉,你的行为太不合适了。” 纳塔拉未料到此举竟引起大帝的愤怒,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上满是汗珠。 卢卡斯却沉着淡定地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看着沉静的卢卡斯,君士坦丁十一世饶有兴致地问道:“卢卡斯,你不害怕吗?你的父亲都已经怕成这个样子了。” 卢卡斯抬头看着威严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眼神澄明清亮,“我为什么要害怕?我们的大帝是个明辨是非的明君,我相信他一定会秉公处理任何事情,也不会因为怒气而蒙蔽了心神,随意杀人。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 君士坦丁十一世听着好话如露水般从这金发少年口中流出,心中一阵喜悦,刚才的怒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招手道:“来,卢卡斯。” 卢卡斯听话地走上前去,君士坦丁十一世握着他的手说道:“你这样的孩子真是难能可贵。你可愿意留在宫中,与我为伴?我会像爱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爱你,给你提供最好的教育,给你最舒适的生活环境。” 跪在地上的纳塔拉听罢,万分后悔将儿子卢卡斯带过来。这君士坦丁十一世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到卢卡斯的第一眼估计就已经产生了占有的**。纳塔拉知道卢卡斯是个聪慧的孩子,可面对这样强大的帝王,他就算有神的智慧,也无计可施,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卢卡斯回道:“大帝,您有许多儿子,可我的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我离开家过来陪伴您,他就孤身一人,没有依靠了。您一定也很疼爱自己的儿子,那么做父母的心情您也一定可以体会。谁忍心将自己的孩子交于他人呢?” 纳塔拉听卢卡斯这番话,心里感动至极,他觉得卢卡斯真的有神的智慧,知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是大帝的个性他不了解,他不知道大帝对这番言语究竟有什么反应。不过,他相信,如果是个明君一定不会抢夺别人的孩子。 “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君士坦丁十一世没有发怒,反而赞叹道:“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我也理解你父亲的心情。可是我实在太欣赏你了,不如这样,每三便来宫里一趟,顺便享受与皇子一样的教育,这对你以后的人生大有好处。” “谢谢大帝体谅。”卢卡斯垂眼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这个垂眉低眼的金发少年,心中对美的感受度再次被放大。这个少年不仅有着美丽的外表,而且有着过人的智慧。这一点使得卢卡斯的人格魅力已经大大超过小说的主人公多兰。 纳塔拉因为儿子卢卡斯的缘故,捡回一条命,回去的路上仍然惊魂未定。不过,他已经感觉这君士坦丁十一世对自己的儿子图谋不轨的心态。所以,叮嘱道:“卢卡斯,你进宫一定要小心。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那是帝王。他要是做一些越轨的事情,我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父亲,你也说了,要是他想,我们一点也没有办法。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卢卡斯说道。 “如果那人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就算死,也要抗争到底。”纳塔拉紧握着双手说道:“儿子,我现在很后悔让你陪我一同去,也很后悔将你作为创作小说的原型。如果你有什么意外,那都是我害的。” “父亲,命数是上帝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您不必自责。”卢卡斯说道。 纳塔拉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情绪无处安放。他的儿子就像一颗珍珠,放到哪里都光芒四射,遮掩不住。但这样的孩子总是太过惹眼,引来邪恶的妒忌和霸占。 按照约定,卢卡斯每三日就去一趟宫中。每一次都是去跟皇子们一道接受教育,读书写字等等,没有任何异样。 可卢卡斯不知道前面正有一道陷阱等着他。君士坦丁十一世想要得到他和霸占他的心一日都未消除。但大帝绝对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特别是在私生活的事情上。 所以,大帝决定来一场游戏,将小说中的情节复制道现实生活中。他要看看卢卡斯是否会像金发少年多兰一样堕落陷入**的洪流。 大帝知道卢卡斯是个沉静自制的孩子,与他某些风流成性的儿子不可相提并论。但人是可以影响人的,如果卢卡斯无法影响那些风流成性的小子,那么便是那些小子影响正经的卢卡斯了。 少年人一起厮混总是难免涉及那些事情。这一天老师教的是拜占庭的历史,这样的课程对于日后要治理国家的皇子尤为重要。可二皇子贾斯汀却最讨厌这种一本正经的历史课,在下面窃窃私语地说着昨天哪个漂亮的姑娘服侍的自己爽了,邀请大伙儿一起品尝。 在这些皇子的眼中,那些漂亮的姑娘就如同美食一般,是可以分享的。大伙儿兴致勃勃地点头称好,唯有卢卡斯没有反应。 贾斯汀这个纨绔子弟怎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提议没有反应,所以故意大声说道:“老师,卢卡斯说你讲的太烂了,一点也没有趣味,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让你趁早打道回府,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这老师好歹是个学问人,哪里听得这种贬低自己学识的评论。更何况这人还不是皇子,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这口气立马就上来了,怒目圆睁地瞪着卢卡斯道:“你要是不愿意听,就出去,你觉得听不下去,不代表别人也听不下去。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卢卡斯也不辩驳,反正这课堂早就鸡飞狗跳,听也听不进去。更何况这老师讲的历史,他早就自己在书上读过一遍了,再听也是重复,没有什么新鲜的。所以,卢卡斯站起身径直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邀请一起堕落

这一出,众位皇子更加是起哄起来。这卢卡斯虽然来得时间不长,但个性十足,有些皇子喜欢,有些皇子则讨厌。不过公然无视老师,所有人都喜欢,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讨厌老师的压迫和强制。 那老师在上面气的满脸通红,叫道:“你给我回来,坐好。” 卢卡斯回过身,彬彬有礼道:“老师不是让我出去吗?我这就出去,不要搅扰了你们上课才是。君子不应出尔反尔,这是老师所教导的。” 卢卡斯说完便慢悠悠地晃了出去,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更加引发这老师的强烈不满,“真是反了,我一定要将这小子的事情禀报大帝,要他处理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恐怕不成。”贾斯汀笑嘻嘻地上前道:“因为我们都讨厌你,你要是敢在父皇面前说卢卡斯的坏话,我们这么多张嘴,一定说死你。” 一众皇子个个点头如捣蒜。那老师面对这群皇子的威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夹着课本,便走了。 这样好了,老师被气走了,就意味着众人的解放。贾斯汀说道:“走,大家都去我那里,有新鲜的货色,任大家挑选,保证满意。” 众人起哄,喧闹不已,跟着贾斯汀欢快地蹦跳着出去。卢卡斯在前面走着,也不回头,知道一定是那群纨绔子弟,想着与他们划清界限,便急匆匆地出宫,往家里走。 不过,贾斯汀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这人已经赶了上来,搭着卢卡斯的肩膀,仿佛是关系亲密的兄弟。贾斯汀说道:“今天气走老师这件事,卢卡斯有功,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齐声答道:“是!” “那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感谢他?”贾斯汀趁机在卢卡斯脸上亲了一口。 卢卡斯很厌烦地推开他。这贾斯汀就这副德行,平日里动不动就又亲又抱的,根本不分对象,不分场合。 “当然是拿好东西与他分享了。”众人说道。 贾斯汀再次搂住卢卡斯的肩膀道:“走吧,去我那里。大家都去,你一个人不去,太扫兴了。” “我要回家。”卢卡斯说道:“这里是你们的家,又不是我的家。” “什么家不家的。”贾斯汀说道:“没有人管的地方才是好地方。回家多无聊,今天就跟我们一起混,保证让你见识到很多新鲜的玩意儿。” “我可不要跟你们一起堕落。瞧瞧你们这德性,帝国将来要是交给你们,一定完蛋。”卢卡斯骂道。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贾斯汀捂住卢卡斯的嘴道:“这可是在我们的地盘,有些话还是要注意分寸的。来来来,今天我们只谈情说爱,不谈那些政治国家的。” 众人簇拥这贾斯汀和卢卡斯,就往贾斯汀的住处去了。卢卡斯拗不过众人,几乎是被架着到了贾斯汀的住处。 贾斯汀看着纯真的卢卡斯,奸诈地邪笑道:“卢卡斯,你长这么大可有碰过女人?” “看他这么纯情,一定没碰过啦。”另一位皇子笑道。 “没碰过又如何?男女之事,不就那些吗?”卢卡斯淡定地说道:“你们说的新鲜事就是这个?” “哟,说的你好像很懂的样子。”贾斯汀故意调戏道:“待会儿给你几个姑娘,看你怎么折腾。也顺便教教哥儿几个。今天我们不上历史课,上一堂爱爱课。” 众人皆哄笑起来。卢卡斯道:“你们想要学的东西,书上都有写。你们自行去查阅书籍就可以了,不用我来教。再说,这事儿我根本不感兴趣。” “你知道,我们功课都很烂的,书根本读不进去,所以一定要一个爱读书的人来教。”贾斯汀谄媚地说道。 姑娘已经被带上来了,贾斯汀指着这些姑娘道:“瞧瞧,什么样貌体型的都有,大家随意挑选,各凭喜好。” 众人都挑好了,唯独卢卡斯无动于衷,这些姑娘在他眼里根本没有魅力,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贾斯汀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的卢卡斯要求真的很高。也难怪了,毕竟你自身条件这么好,这些人又怎么能入你法眼呢。不过呢,今天你小子有福了,有人看上你了,而且这人绝对不是庸脂俗粉。” “妹妹,你还躲着干嘛?难道要我把人抱到你床上?”贾斯汀阴阳怪气地唤道。 出来一个女孩儿,这女孩儿是贾斯汀的妹妹,也就是公主。这公主早就看上卢卡斯了,可是总是没有机会接近,因此求哥哥给自己创造机会。 “送你一个公主,你小子应该感激我才是。”贾斯汀拍着卢卡斯的肩膀道。 卢卡斯看着那所谓的公主,眼神又暗淡下去。这女孩儿虽然乖巧可爱,但太幼稚了,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如果真的让他选择,他更偏爱成熟有魅力的女性,而不是幼稚可爱的女性。 那公主见梦中情人看到自己的眼神丝毫没有惊喜,有些难过,但还是鼓足勇气上去跟卢卡斯说话。卢卡斯听着这女孩儿的说辞,觉得无趣极了。 卢卡斯干脆打断那公主的寒暄,“所以,你只是想跟我上床?” 那公主不料自己的梦中情人如此直接,瞬间羞红了脸,“我我我并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儿,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想认识你而已。可是如果你” “那好,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而且我也不想”卢卡斯说完便欲起身离开。 “你这孩子面对女孩儿的表白怎么没有一点同理心呢?你可知道这样会伤了女孩儿的心?”走出来一个丰满的女人,这女人面容姣好,二十多岁的样子,是公主的乳母。 公主见到自己的乳母过来,便扑倒那女人怀里寻求安慰,“安娜依斯,他欺负我。”说完,那公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嘤嘤地哭了起来。 “乖,不要哭。这些男孩子都是铁石心肠,不值得女孩儿为他们伤心。”乳母安娜依斯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卢卡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安娜依斯的身体

卢卡斯看着安娜依斯成熟的女性曲线时,仿佛看到了梦想中的女性一般。这样成熟而且富有母性魅力的女性才是他的所爱。 卢卡斯的眼睛吃吃地盯着安娜依斯丰满的胸脯,像一个欲待索取乳汁的婴儿一般。安娜依斯觉察到卢卡斯眼神的异样,知道这孩子的心思。 卢卡斯是个长得如同天使般的孩子,任何人看到了都会喜爱。乳母安娜依斯也不例外,她觉得这孩子只要出现在人前,任何人都会喜欢,难怪公主会如此念念不忘。 安娜依斯看着卢卡斯那双星眸,觉得身体里的某种深藏已久的**被调动起来。她是个成熟的女性,知道那是什么,那绝对不是母性的关怀,而是对情人才有的感觉。 安娜依斯在这皇宫里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本分乳母,这并不是因为她本性放荡,而是因为她自身长得实在是太诱人了。她身上所散发的气质总是令人情不自禁,就连君士坦丁大帝也曾经被她这样的气质深深吸引,重重地将她压在床上。 安娜依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少年也有吸引力,这个发现让她有尝鲜的跃跃欲试感。少年和男人从来都是两码事,少年有利有弊,但也有在男人身上体尝不到的新鲜感。 公主已经哭的差不多了,安娜依斯抚慰道:“我去找他谈谈,你先回去。乳母一定不会让公主平白无故地受欺负的。那些伤了我们小公主心的人,安娜依斯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那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公主觉得太丢脸了,所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到别人的拒绝,这在自尊心上难以忍受。 安娜依斯走到卢卡斯面前,蹲下看着天使般的卢卡斯道:“你叫卢卡斯?” “是的。”卢卡斯垂着眼,看向安娜依斯深不见底的胸口。蜷曲的睫毛微微跳动着,就像卢卡斯内心的悸动一般。 “卢卡斯,你知道公主喜欢你,为什么那么直接地伤她的心呢?男孩子做事要留有余地,尤其对女孩儿。”安娜依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这个美丽的金发少年。她觉得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茉莉花的味道。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不过卢卡斯确实已经吸引了她。 卢卡斯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我不喜欢她。”卢卡斯喉咙哽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从安娜依斯身上,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她甚至还闻到了母乳的味道。 卢卡斯的母亲死的早,他对母亲的记忆很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一双温暖的臂弯,还有一股温暖的**味。他在闻到安娜依斯身上的味道时,觉得那就是母亲,所以他哽咽了。 安娜依斯见卢卡斯竟然被自己说的想哭,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她看着卢卡斯那张纯洁又隐忍的脸,忍不住将他抱在胸前,安慰道:“对不起,卢卡斯,我说的话可能太重了。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让你在拒绝别人的时候,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卢卡斯将脸庞深深埋进安娜依斯的胸膛,深深地吸着,就像一个贪婪的上瘾者一般深深汲取着安娜依斯身上的母性气味。 卢卡斯的气息越来越沉重,安娜依斯的胸膛也越来越灼热。卢卡斯的身体微微颤抖,安娜依斯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身体,轻抚着他的单薄的背。 卢卡斯的嘴唇探到安娜依斯的肌肤,吻了起来,就像孩子亲吻自己的母亲一般。可安娜依斯却情不自禁地轻呼了一声,像是得到了很大的饱足一般。 随着卢卡斯不断深入探寻,安娜依斯的呼吸也起伏不定。当卢卡斯像孩子一样吮吸着母乳时,安娜依斯感觉**就像一头鳄鱼一般凶猛地撞击着自己的身体。她甚至已经感受到身下如水般的润湿。 卢卡斯匍匐在安娜依斯身上,手足无措。安娜依斯像教孩子一样,教导卢卡斯如何爱抚,如何探寻,如何深入,如何心灵交织。卢卡斯感觉自己之前所看的那些书籍,都已经没用了。毕竟理论跟不上实践。 唯有这安娜依斯手把手的教导才是真正有用的。一瞬间,卢卡斯开始觉得自己之前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读了很多书,就掌握了世界,但没有实践,其实他根本从未真正认识过世界。 在安娜依斯丰腴的肉身上起伏的时候,卢卡斯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也第一次真正探寻到女人的滋味。他觉得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就像一个人坐船漂浮在大海上,海浪不断地激荡着船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断摇晃,一不小心就会彻底沉沦。 这海浪有时候激烈凶猛,有时候平静如初。在那些风口浪尖的时候,卢卡斯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熬不住,可能就要这样死了。可安娜依斯是一个优秀的导航人,总能在危机关头救回自己。 卢卡斯开始觉得安娜依斯真是个神秘非凡的女人,是世上最温柔、最神奇的老师。她甚至比父亲纳塔拉教给他的东西更多。 卢卡斯疯狂地吻着身下的女人,他实在太爱她了。这爱有对母亲的爱,也有对情人的爱。安娜依斯被卢卡斯这疯狂的吻弄得咯咯直笑。这个男孩儿实在太过纯情了,这一点是她在其他男人身上所体会不到的。 无论卢卡斯是将她当做母亲,还是当做情人,他们都在某种意义上有了灵与肉的融合。这样的融合所带来的欢愉是至高无上的。 卢卡斯最终还是感觉死在了安娜依斯的身体上,就像受到了致命的浪击一样,他就这样瘫软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卢卡斯醒过来的时候,感到安娜依斯的身体不断蠕动,而自己的那股**又再次升腾起来。他就像被点燃的火把,又开始发光发热起来。 安娜依斯妩媚地笑着道:“卢卡斯,你就这么爱我吗?” “当然!”卢卡斯先前的羞涩感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胆和粗鲁。 这些看似大胆和粗鲁的动作弄得安娜依斯嬉笑不已,“想不到你是个坏孩子,你之前的彬彬有礼都去哪儿了?” “这都怪你,安娜依斯,是你自找的。”卢卡斯像一头小野兽攻向安娜依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步步为营的沦陷

卢卡斯就像一只被唤醒的小兽,一旦尝试过**的滋味,再也无法全身而退。卢卡斯发现了新鲜事物,比读书思考更加有趣的新鲜事儿,探索人的身体和心灵。 安娜依斯已经无法满足卢卡斯的好奇心了,不过贾斯汀那里从来不缺新鲜的货色。只是那些货色只能用来探寻身体的极限,至于心灵那是万万探寻不到的。 常常在这些身体周围游走,卢卡斯渐渐产生厌烦感。他需要一个精神上契合的人交流畅谈。君士坦丁十一世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出现了。 这个帝王并不是一个草包,而是一个满腹经纶的长者。不过,这个长者的意图并不仅在言语和思想上的交流,他对卢卡斯这个金发少年存有更多的幻想。 君士坦丁十一世跟卢卡斯聊到他父亲的作品金发少年。他看向卢卡斯的眼神已经附带了剧情的植入,“卢卡斯,你知道多兰的堕落是怎么开始的吗?” 卢卡斯摇摇头,那本金发少年虽然是他父亲纳塔拉的作品,可他从未认真读过。纳塔拉说过,这部作品现在不要读,以后足够成熟了再细细读。卢卡斯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就没有认真去读那书。 “你知道吗?你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多兰,你的外貌满足了我对多兰的一切想象。你甚至比我想象中的多兰更加完美。”君士坦丁十一世情不自禁地抓住卢卡斯的手。 “陛下,我不是多兰,请您清醒一点。”卢卡斯抽回手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多兰,卢卡斯,你比多兰还要好。”君士坦丁十一世沉浸地说道:“你是一个成熟的对话者。” “成熟”二字是卢卡斯喜欢听到的语词。他从来都是个成熟的孩子,对幼稚二字绝缘。当然,他也觉得君士坦丁十一世是个成熟的对话者,所以说道:“你也是。你的视野和渊博可以教会我很多以前学不到的东西。” 君士坦丁十一世哈哈笑道:“从来没有人如此跟我说过话,你这句话好像在说,我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是可以相互取长补短的好友。” “难道不是吗?”卢卡斯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是。”君士坦丁十一世肯定道:“所以,我们今天应该谈谈男人之间的事情。” “男人之间的事情?”卢卡斯说道:“你是指政治?” “不,卢卡斯,你太思维定式了。”君士坦丁十一世道:“男人之间可以聊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比如说女人。” “女人?”卢卡斯的眼前浮现出安娜依斯成熟丰腴的身体,脸不自觉地红了。 “安娜依斯一定服侍的不错吧?” 对于君士坦丁十一世突然的发问,卢卡斯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他不知道为何大帝会知道安娜依斯与他之间的事情。 看着卢卡斯有些惊讶的面庞,君士坦丁十一世笑着搂过卢卡斯的肩膀道:“怕什么?尽管跟我说说。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让她改进。” “你怎么怎么会知道”卢卡斯有些语无伦次。 “我是一国之君,有什么不知道的。更何况是发生在宫内的事情。”君士坦丁十一世道:“安娜依斯可是我特地吩咐去招待你的。” 卢卡斯没有想到安娜依斯是大帝特地安排的,他原本以为与安娜依斯的激情是一见钟情的结果,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预先设定好的局。 “她挺好的。”卢卡斯有些尴尬,垂首嚅嗫道。 “看来你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君士坦丁十一世夸赞道:“你已经不再是个少年了,而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了。” “我的自信并不需要从安娜依斯那里获得。没有安娜依斯,我也照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卢卡斯反驳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卢卡斯稚气的面庞,这番话语与他的面庞实在不相称,“我当然相信卢卡斯的自信不用从女人身上获取。神赐予你美貌与智慧,这本身就已经建立了你的信心。不过,卢卡斯,你从来未真正体尝到欢愉。我说的是真正的欢愉。” “那欢愉我已体尝过,在与安娜依斯交融的时候就已经体尝了。”卢卡斯回应道。 “这么说,你很自信地认为,那就是真正的欢愉了?”君士坦丁十一世问道。 “当然。男女之事,无非就那些。更何况我的女人不止安娜依斯一个。”卢卡斯说完这句话后,神情有些骄傲。 “卢卡斯,那事情可不止男女才可做。两个男人一起做,有时候会得尝到至高的欢愉。”君士坦丁十一世正在一步步引诱纯真的卢卡斯。 在关于那事儿的对话中,君士坦丁十一世步步为营,将卢卡斯带到沟中,最终成就了自己的幻想和想象。 当君士坦丁十一世占有着卢卡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小说中的多兰复活了。当卢卡斯被**牵引着去抚弄他的时候,他觉得卢卡斯已经超越了多兰,是个比多兰更加活灵活现的完美少年。 君士坦丁十一世抓着卢卡斯的一头金发,身下耸动不已,他是激动发狂的狮子。而卢卡斯就是顺服又激昂的小兽。两头野兽一起,总是能够碰撞出最为炽热的火花。 卢卡斯从来不知道被一个帝王驾驭的感觉,不过他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那是一种最为彻底的堕落。他感觉自己就像女人一样浪荡,那些**像无底洞一般,张着漆黑的口就要吞噬他。 卢卡斯在这样的堕落中喘息、尖叫、肆无忌惮。他觉得自己在最强烈的束缚中获得了最彻底的解放和自由。他觉得君士坦丁十一世用强权的掌将他死死按住的时候,他的灵魂得到了自由的释放。那自由的释放完全得益于肆无忌惮的堕落。 卢卡斯总算知道理论跟不上实践是什么意思了。那实践确实令人印象深刻,甚至陷入疯狂。而君士坦丁十一世终于诱惑了一个纯真的金发少年,将小说中情节活灵活现地运用于现实当中。而且那运用对象就是作者的儿子,这样的巧合和机缘时常让他难以置信,可那毕竟是发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葡萄园中的游戏

纳塔拉再次被君士坦丁十一世召见。这一次,大帝直接要求纳塔拉将自己的儿子卢卡斯送到宫中寄养,原因是卢卡斯自己要求的。 纳塔拉当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卢卡斯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卢卡斯绝口不提在宫内的事情。不过,纳塔拉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卢卡斯的变化,可他只是一个小说家,无权无势,而高高在上的是帝王。 纳塔拉知道大势已去,哭道:“大帝啊!您可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是万万舍不得这个儿子的。求您怜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不要让卢卡斯离开我。” “卢卡斯已经十四岁了,不再是幼儿,他有自己的想法,做父亲的应该尊重儿子的决定。更何况卢卡斯在宫中一日,我绝对不会亏待,反而大有奖赏。”君士坦丁十一世冷眼看着纳塔拉道:“卢卡斯一定前途无量。你若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儿子,就应该为自己儿子的前途考虑考虑,切不可妇人之仁。” “大帝啊,您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夺去了我的儿子?”纳塔拉哭着道:“我只求一个真相,请您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君士坦丁十一世走下王座,来到纳塔拉身边,伏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些方法可都是你教会我的。我只不过依葫芦画瓢罢了。” 纳塔拉听罢,悲痛欲绝,整个人摔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叫道:“我儿卢卡斯啊!你这个昏君,你这个魔鬼,你这个下流污秽之人,你引诱我儿堕落,你一定不得好死。” 君士坦丁十一世听着纳塔拉的话语,也不生气,只是淡然地吩咐左右道:“辱骂帝王,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左右士兵将纳塔拉拖了出去,悲伤不已的纳塔拉像一条了无生机的死狗一般。辱骂帝王当受噤声之刑。这种刑法是残酷的,将人的两张嘴皮活生生地缝在一处,再也开不了口。 纳塔拉的双唇鲜血淋漓,可在缝合的过程中,他一声也没有吭过。他眼如死灰,就像躯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一般,他只是一个存一丝气息的皮囊而已。 施刑之人从未见过如此不动声色的受刑人,他感觉自己就像在缝补一个破布木偶一般。可那人的鲜血又是那么真实地在流淌着,那人不知受了何种精神刺激,这**上的疼痛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卢卡斯终日在皇宫与君士坦丁十一世厮混在一起。他已经从一个文质彬彬、教养良好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熏心、男女通吃的小。 这皇宫内有一处皇家葡萄园,自产自酿的葡萄酒只供给皇族。葡萄园占地面积相当大,一眼望过去,那是无限的开阔。在这葡萄园中,卢卡斯经常会玩一些惊险又刺激的游戏。 这躲猫猫的游戏看似幼稚,可若放到这开阔无边的葡萄园来玩,那就刺激了。君士坦丁十一世在玩这些游戏的时候常常感到力不从心,在这葡萄园中奔跑去找人,与此同时还要避免被人发现,这是一个高难度的游戏。 可卢卡斯设置的游戏规则是:谁被找到,谁就要最大程度地服从对方。每个人都想找到别人,而不是被人找到,因为如此便可以随心所欲。 与这些少男少女一起玩游戏,君士坦丁十一世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青春年少之时,仿佛岁月从未侵扰过自己。这些少男少女,除了卢卡斯,没有人敢真的去找到大帝,也没有人有胆子对大帝随心所欲。 卢卡斯找到了一名少女,这少女被卢卡斯抱着的时候咯咯直笑。夕阳西下,天色呈现了多种颜色的交叠。成群的鸟扑腾飞起,点缀着开阔的天空,那大概就是自由吧。 卢卡斯将少女压在身下,滚落在泥土地上。这矮葡萄树将二人完好地隐匿着。夏日的葡萄树,葱葱郁郁的叶子,硕大的果实垂落着。卢卡斯吃一口葡萄,再吸吮一口少女的酥胸。那汁水黏在少女的胸膛上,就像那白皙的胸膛本来就如此甜美一般。 少女被卢卡斯的热情弄得面部潮红,双腿紧紧夹住卢卡斯,渴望的眼神看着身下的卢卡斯。这样的热烈的要求却立刻让卢卡斯失去了兴致,顺服的羔羊最没有意思了。 卢卡斯站起来整理好衣服。那少女觉得这太突兀了,上一秒明明热情如火,这一秒又淡然如水。可她还是用渴慕的眼神望向卢卡斯。卢卡斯淡淡道:“按照规则,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所以,现在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吧。” “你”那少女只觉得受了千百种委屈,眼眶含泪,衣服都没整好,就跑开了。 “你可真是个小坏蛋,道行越来越高了。”一只手搭在卢卡斯的肩头上。 卢卡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大帝,你可算找到我了。”卢卡斯回头看着君士坦丁十一世,面容纯真,一脸笑意。 “你一直在等我找到你?”君士坦丁十一世问道。 “那当然。”卢卡斯说道:“这游戏说到底还是为你所你我所设的。那些人只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参与者,让我提不上半点精神。” “想品尝一下皇室葡萄酒的芬芳吗?”君士坦丁十一世道。 “当然好。”卢卡斯说道:“葡萄已经尝过了,酒还没有尝过。” 君士坦丁十一世带着卢卡斯走进了酿酒的城堡。这城堡当中满满当当的橡木桶,都装着美酒。卢卡斯满眼新奇,那些酿酒的玩意儿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穿过大堂,二人来到一个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君士坦丁十一世道:“这个下面是藏着美酒的酒窖,今天我们要在下面喝个够。” 卢卡斯眼神闪亮,看着兴致勃勃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用力地点点头。美酒的助力可以更好地点燃兴致,人所贪恋的与其说是美酒,不如说是灌入美酒之后的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酒窖中的缠绵

巨大的酒窖,陈列的都是上好的美酒,其中有几个橡木桶当中的酒乃是举凡庆典盛事之时方才可饮用。 君士坦丁十一世拍着其中一个橡木桶道:“这里面可是二十年的陈酿。酒总是年月长一点的好。人却不一样。” “对于这酒,我可是一窍不通。”卢卡斯道。他只活了十四年,对于酒所知甚少,而且纳塔拉平日里也不饮酒,所以卢卡斯接触酒水的机会就更少了。 “今天便让你深入了解这些美酒的滋味。”君士坦丁十一世并没有依照常规手法打开那橡木桶,而是用匕首直接捅破了那橡木桶。 深红色的葡萄酒从那破口流出来,就像嫣红的血液一样。卢卡斯盯着那破口,惊讶道:“这么好的酒,为何如此浪费?白白流淌出去了。” “你过来尝尝看。”君士坦丁十一世示意卢卡斯过来。 卢卡斯像一个虔诚的酒徒一般蹲下,用口去接那不断流淌下来的美酒。卢卡斯像一个贪得无厌的天使,那不断渗出的深红色酒水就像引诱天使的罪恶魔鬼。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这样的卢卡斯,眼神发亮。冲突感在卢卡斯身上显现着,那孩子伸出粉嫩的舌头接着深红的葡萄酒,那酒水顺着他白皙的皮肤一直流淌到颈脖子上,再流向更深入的地方。 像嗜血者一般,卢卡斯眼神清亮感受着这新奇的事物。君士坦丁十一世拉起卢卡斯,擦掉他嘴边残留的葡萄酒,眼神迷离,“你这个小家伙,就是贪婪。第一次喝,不要喝醉了。” “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醉意了。”卢卡斯假装站不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浪费这整整一桶美酒吗?”君士坦丁十一世扶住站不稳的卢卡斯问道。 “大帝的用意,旁人又岂可猜到?”卢卡斯摇摇头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解开卢卡斯的衣服,指尖在那娇嫩的胸膛上游离,“为的就是让你沐浴在美酒当中,让你深刻了解这美酒的滋味。” 卢卡斯嬉笑着任由君士坦丁十一世解开自己的衣服,微醺的眼神有些迷离,“这样的想法也只有你这样伟大的王才能做得到。沐浴美酒当中,我是何等荣幸。” 卢卡斯着身体,躺倒在地,不住翻滚,开心大笑。满地的深红葡萄酒将他白皙光滑的身体染成了深红色。 这样的场景何其诱人,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卢卡斯,就像看到了上帝身边的天使掉落在人间,在那些污秽当中高兴地打滚。 君士坦丁十一世喝着不住流淌出来的陈年美酒,脱掉身上的衣物,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也像卢卡斯这样的少年一般纯洁又天真,无忧无虑。 君士坦丁十一世将卢卡斯压在身下,嘴里的葡萄酒倾吐到卢卡斯的嘴里,像是一种的传递。**很快在这深红色的酒海中翻腾,就像不断冲向岸边的海浪一般冲击着二人的内心。 那汹涌的海浪不仅冲击着人的心灵,还冲击着人的身体。每一次侵袭而来,卢卡斯都能感觉到下身所承受的巨大冲击力。他趴着承受那股巨大的力量,有些惊讶,又有些享受。那力量虽然很大,但却非常温柔。 那种感觉就像趴在沙滩上,承受着不断拍向岸边的海浪。那海浪每一下冲向下体的时候,都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向前,但那力量又是那么温柔圆润,周身容纳在水流的包裹之下。 卢卡斯将脸深埋在酒海里,贪婪地吮吸着美酒。每一次的响动都是那么美妙,仿佛世界上最美的旋律。卢卡斯金黄色的头发被深红色的酒水沾湿了,他整个人都被**的洪流沾湿了。无止尽的堕落就在这一片酒海当中发生,他不知道有没有尽头,但至少现在是享受的。 君士坦丁十一世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经历,他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感到骄傲。这酒海当中的缠绵实在太过感动,少年每一次的轻呼都能让他饱足。他闭着眼睛,匍匐在卢卡斯的身体上,舔舐着娇嫩肌肤上的酒水。这少年对于他而言,是比这美酒更令人痴迷的东西。 每一下舔舐都饱含深情,每一次吮吸都恨不得融入心底。君士坦丁十一世在这少年身上焕发了人生的又一个春天。这幽暗潮湿、酒香四溢的酒窖就是二人光亮的天堂。 卢卡斯紧紧抓住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大腿,喊道:“大帝,你可真是一个折磨人的魔鬼啊!” 君士坦丁十一世被这诱惑的喊声弄得情不自禁,他轻咬着卢卡斯细白的耳廓道:“你才是那个折腾人的小妖精。” 水声四起,仿佛战争斗至**,卢卡斯不住讨饶,但君士坦丁十一世丝毫没有饶了他的意思,继续加速,直到一个寒颤,无力地趴倒在卢卡斯的背上。 卢卡斯不堪重负,痛苦地叫道:“大帝,你太重了,我承受不了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这才从卢卡斯身上下来,平躺在酒水当中,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真是个天才!”君士坦丁十一世哈哈大笑起来。 卢卡斯探过头来,君士坦丁十一世将卢卡斯抱在胸前,爱抚道:“你真是个珍宝,我的卢卡斯,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卢卡斯将面庞深埋在君士坦丁十一世怀里,“我爱你,比爱我的父亲还要爱你。”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卢卡斯道:“如果你的父亲不准你爱我,你该如何?” “你是比父亲更伟大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帮我。”卢卡斯抬眼说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再次将卢卡斯拥入怀中,轻声道:“我的卢卡斯,你可真是个小妖精,叫我如何不爱你!我必给你一切珍贵又美好的东西。” 酒窖中的堕落,让君士坦丁十一世对卢卡斯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层。他如痴如醉地爱着这个少年,比爱自己的儿子和老婆更胜一筹。君士坦丁十一世知道这是一个无底洞,他的感情已经深深沦陷,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这份深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无力的劝说 一

一个帝王爱上一个少年,这是何其耸人听闻的大..就像历史上所有的丑闻一般,这个故事在民间流传着。每个人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着这件事儿。 英明神武的大帝晚节不保,犯下这污秽的事情。有些人在私底下咒骂,有些人在等着看好戏,还有些人在为他祷告。 这样的事情是大罪,在神的信条里,是足以判死刑的大罪。可犯下这事儿的人又是万人之上的大帝,究竟谁有权力去审判这样一个权力至高无上的人呢?大概只有上帝了。 纳塔拉的口被缝合之后,并没有一直沉寂枯槁下去。有一天,他终于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知道自己仍有力量去对抗那邪恶的诱惑卢卡斯的君王。 纳塔拉,他作为一个小说家,从来都不是靠一张嘴吃饭,而是靠文字、靠书写吃饭。他知道文字的力量,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一双手,或许就可以报复那邪恶的昏君,让世人知道他的恶行。他要将他的恶行公布于众,甚至让后世之人都对这个君王唾弃。 纳塔拉开始了新一轮的创作。这一轮的创作只有一个主题:昏庸邪恶的君王。他通过不同题材的创作揭发这样一个君王,包括小说、诗词、历史传记、散文,甚至日记。 这些文字很快流传开来,引发轩然大波。民间甚至流传着各种延伸版本,根据原作继续刻画这样一个人物。一些色情小说作家,根据纳塔拉的小说,极尽详细地刻画君王的荒淫无耻。在这些小说中,君王就是一个色情狂魔,什么样的人都上,甚至连动物也不放过。 君士坦丁十一世每日都沉溺于对卢卡斯的爱恋中,无心朝政,更别说关注这些民间流传或那些流行小说了。皇宫之中,没有人敢向君士坦丁十一世禀报这件事儿,连皇后也不敢。她放纵大帝的荒淫,因为她没有这个能力去管束一个君王。 这件事也很快传到圣波家族中。阿蔚和童晓晨都已经知道君士坦丁十一世的所作所为,大为震惊。 阿蔚根本不相信,因为君士坦丁十一世曾经是一个明君,不会因为沉迷美色而不务正业。可当下的情形又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 “君王昏庸如此,这国迟早是要灭亡的。”童晓晨看着愁眉不展的阿蔚说道:“所以,你还是跟我回中原吧。那里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也等着我。” “不!只要君王幡然醒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改,那便有希望。”阿蔚满怀信心道:“大帝并不是一个无能的昏君,你也接触过。所以,我们耐心劝说,一定有希望。”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劝说君士坦丁十一世?”童晓晨问道。 “是的。”阿蔚点头道:“你我都有这样的责任。” “我可没这样的责任,我只不过是个来寻你的东方人。”童晓晨一点也不想去趟这浑水,他对于这人性的再清楚不过了,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回了。 “不,你有。”阿蔚眼神坚定看着童晓晨道:“神交托给你最重要的东西,你怎能现在就想摆脱这些责任。所以,大能的勇士,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这也是神的指示。” 童晓晨觉得阿蔚的这番话似乎在指自己找到真正的圣杯,但又不敢确定,思忖片刻后道:“罢了,我便随你走一趟,万一你惹怒大帝,我还能做个和事佬。” …… …… 童晓晨和阿蔚没有在大殿上见到君士坦丁十一世。一个宫人前来说道:“二位,大帝吩咐再等片刻,自会出来相见。” 二人等了半个时辰,这君士坦丁十一世方才慢悠悠地晃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 多日不见,这君士坦丁十一世的面色苍白了许多,人也消瘦了一圈。 “看来那些民间传说还都是真的。”童晓晨心里如此说,看向那少年,疑虑那可能就是传说中受到大帝无限宠爱的少年。 “你们两来找我,所为何事?”君士坦丁十一世满脸倦容。 “大帝,我们两是来做说客的。”阿蔚开门见山道。 童晓晨赶紧挡道:“我可不是说客,充其量只是个陪同的。别算上我。” 阿蔚瞪了童晓晨一眼。君士坦丁十一世问道:“圣波小姐要说些什么?” “请大帝将精力和心思还是放在治国上,不要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毕竟那些事情既无益于大帝自身,也无益于百姓和国家。”阿蔚说的义正言辞,但童晓晨分明看到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眉头皱了起来。 “圣波小姐,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君士坦丁十一世不客气地回道。 “大帝,我们的神所福音的帝国。大帝也是神所拣选的强者,为何要做神如此不喜悦的事情呢?要知道,神对所有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大帝应该及时悔改,神或许可以饶恕。” “圣波小姐。时代已经变了,神的话语随着时代的变化也要不断更新。更何况,我做的只是爱人这件事儿,并没有什么过错。” “大帝,唯有对主忠诚,方可得救。” “休要拿那些传统来束缚我!”君士坦丁十一世已有怒气。 “可那些传统正是我们的立国之本,没有那些传统,国家定有危难。请大帝三思。” “圣波小姐,我现在开始理解为何新教派的那么不喜欢你们这些保守派了。你们实在太过死板了,没有任何灵活性。” “大帝,这不是死板,而是遵从神的话语,不做神所不喜悦的事情。” “难道你没有做过神所不喜悦的事情吗?”君士坦丁十一世发话道:“在这个国家,哪有人敢自称自己所作所为都是符合规则的,都是神所喜悦的?” “世上没有义人,确实如此。”阿蔚说道:“但最为可贵的在于悔改,及时止损。最为关键的是,大帝所做的犯了十诫之一,那是大罪。” “大罪?”君士坦丁十一世笑道:“这个世上从来只有我定别人罪的份儿,还从未有人定过我的罪。” 君士坦丁十一世严肃地看着阿蔚道:“圣波小姐,难道你想要顶我的罪?” “不敢。大帝误解了,并不是我要定您的罪,而是神要定您的罪。”阿蔚继续说道,不卑不亢,丝毫不管大帝已经生气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无力的劝说 二

“我到要看看神何时来定我”君士坦丁十一世骄傲道。 “大帝,神一旦降罪,受苦的不仅是皇室家族,更有黎民百姓。请大帝听从劝告,向神真心悔改,求神原谅。”阿蔚继续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似乎被弄的烦透了,不耐烦道:“圣波小姐,我觉得今天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我说不定就真的生气了,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阿蔚给童晓晨使了个颜色道:“大帝,神的话语不仅通过我传递,而且大能的勇士也有感应。希望大帝一定要真诚悔改。” 君士坦丁十一世疑惑地看着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的童晓晨道:“夏洛特,可有此事?还是圣波小姐有意这样说?” 童晓晨只好上前说道:“启禀大帝,享乐只在一时,切不可因为享乐而荒废了国事。这是神给我的智慧箴言。现在一并转达给大帝。” “这么说,享乐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只不过要注意适度?”君士坦丁十一世说道:“瞧,我们的大能勇士也没有说我的行为就是一种大罪。” 阿蔚又瞪了一眼童晓晨,怪他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说。童晓晨知道君士坦丁十一世这头狮子不能再惹毛了,当然不会跟阿蔚同仇敌忾地指责君士坦丁十一世。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年道:“卢卡斯,依你看,这两个人说的话,谁的比较契合神的意思?” 卢卡斯的眼睛扫视了阿蔚和童晓晨,指着童晓晨道:“自然是大能的勇士,他毕竟是神所亲自挑选的人。而圣波小姐什么也不是,却爱指手画脚。” 阿蔚看着这出言不逊的少年,有些生气,不过还是克制住了,虽然面带微笑,却多少有些尴尬。 “小孩儿的眼光最独到了。”君士坦丁十一世哈哈笑道:“圣波小姐,你看卢卡斯一语就说出你的毛病。是时候回去反省了,今日之事我也不跟你计较,就此作罢。” 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经下了逐客令,阿蔚还想再说些什么,童晓晨抢过话头道:“大帝,我们就此告退,您抽空理一下国事。” 说完,童晓晨便架着阿蔚走了出去。阿蔚不从,童晓晨低声道:“赶紧走,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别再废话了。” 被童晓晨架着出来的阿蔚,万分不满意,在宫门口依旧在数落童晓晨的不是。童晓晨也不理她,径自将她拖回了圣波城堡。 一到家,童晓晨就放开了这一路上叽叽歪歪的阿蔚,“现在你说吧,随便怎么说,骂也成,但别动手。” “你为何不让我继续劝劝大帝,我马上就要成功了。都是你,非要把我拖走。”阿蔚责备道。 “我要是不拖走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关进大牢了。”童晓晨叹道:“你就没看看大帝的脸色?” “可我是为了他好呀。”阿蔚说道:“我为他好,即便他生气,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 “你太不懂人性了。”童晓晨说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道理谁都懂,但不是谁都能真的明白及接受的,尤其是帝王。” “你看到了那迷惑大帝的少年了没?他好生嚣张,竟然数落我指手画脚。”阿蔚想到此处就恨恨地说道。 “他还算善良,只是说你指手画脚,要是说点其他的,你可就更加惨了。”童晓晨说道:“这少年的话,大帝现在是言听计从。你可少惹他。” 阿蔚叹道:“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这可如何是好?” “国家大事儿,不是你一人操心就过的去的。”童晓晨说道:“很多事情可能早已注定好。就像我来这里找到你,可能也是早已注定好的。” “那是大罪。”阿蔚抱着头道:“不仅仅是,而且是与男子一道,罪孽更加深重。这样的罪行是要被处死的。想不到一世英名的大帝竟然毁在了这个少年手里。” “你怎么不说这少年毁在了大帝的手里?”童晓晨笑着道:“我听说,这少年是小说家纳塔拉的儿子,从前是个彬彬有礼的乖孩子,自从被大帝接到宫中之后就成了这样了。” “一个少年有何轻重?怎能比得上大帝的一世英名和帝国的荣耀?” “那少年可能对一个帝国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的父亲来说可能就是全部。”童晓晨道:“你知道大帝的名誉为何如此之快地败坏?受到万民的嘲弄吗?” “为何?” “因为纳塔拉的笔头。”童晓晨早已从小亚历山大那里打听到一切,“纳塔拉毕竟是个作家,大帝侵犯了他的儿子,他无力抗击,只能用笔杆子抗争了。听说大帝令人缝了纳塔拉的嘴。你现在还觉得是那少年诱惑了英明神武的大帝吗?” “这么说一切都是大帝自己的过错?” “每个人都有一点小癖好。这大帝再英明神武,他始终还是个凡人,必然有七情六欲。你得有些容人之心。”童晓晨叹息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严格规制自己,这样的帝王更是如此。” “不过,与你所说的大罪相比,我更担心的是这帝王的声誉不保,引起帝国人心紊乱,强敌趁机利用这个弱点。”童晓晨严肃道。 “这没什么不同。做了神所不喜悦的事情,神一定会让仇敌得胜,我们的国、我们的城就会倾覆,这就是大罪的惩罚。”阿蔚并不认为童晓晨说的这个后果与自己所说的有任何实质性的差异。 童晓晨当然不明白阿蔚所说的意思,因为他并没有研读过那神的话语,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但在他看来,那被诱惑的少年似乎更值得同情,那少年的父亲就更值得敬佩了。而那强势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就是一个欺凌弱小的恶霸,不值得同情。 纳塔拉这样诽谤君士坦丁十一世,迟早有一天会被处理。童晓晨已经吩咐小亚历山大盯着点,一有动静,就带着纳塔拉转移阵地。这个嘴已经被缝起来的可怜人不能再被欺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又是一场焚书坑儒?

乌尔班,那个一心想要建造大炮的家伙,出了君士坦丁堡之后,直接来到了奥斯曼国家,拜谒君士坦丁的强敌哈里发。 既然君士坦丁大帝无法给他资金,支持他建造大炮,那么便投靠哈里发。说到底,乌尔班自己也像看看那大炮究竟能否摧毁君士坦丁堡数千年屹立不倒的攻防城墙。 如果那古老的城墙也挡不住大炮,那么他的大炮就是史上最厉害的神器。 年轻的穆罕默德接见了乌尔班。乌尔班将自己的经历以及计划详细告诉了穆罕默德。这个仅二十岁的哈里发听完乌尔班的计划之后,拍腿叫好道:“太好了,你这样的才人来到我们的王国,我们欢迎之至。我不仅要出钱资助你,而且要封赏你为哈里发王国中的一级军师。” 乌尔班不料这个二十岁的年轻国王会如此义气,没有半句废话,义无反顾地支持他不说,还加官进爵。一瞬间,乌尔班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受到了肯定和重视,心甘情愿地臣服在穆罕默德脚下。 “亲爱的乌尔班,我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创造奇迹,打开君士坦丁堡的城门,攻向帝国。那广阔的疆土以及帝国内的钱财都是你我的。”穆罕默德高兴道:“君士坦丁堡有大能勇士,我们哈里发王国有你。既然你的技艺已经得到大能勇士的肯定,我相信那一定是让大能勇士惧怕的东西。” 穆罕默德扶起乌尔班道:“那君士坦丁十一世,真是感谢他的昏庸无能,将这么好的人才送到我身边。乌尔班,即刻起你就可以开展你的计划了。国内所有人都将配合你,花多少钱都记在王室的账上。” 乌尔班再次跪谢道:“感谢我的哈里发,您真是位英明神武,又有远见的年轻君王。感谢您义无反顾地支持我的梦想。我的大炮定能摧毁那千年不倒的古城门。哈里发的战士定能所向披靡。” 乌尔班如此便定居在奥斯曼,潜心建筑大炮。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虽然在君士坦丁堡实现不了,但却在这偏远的奥斯曼实现了。不过,在哪里实现,对他而言都是一样,他要的只是实现。 …… …… 君士坦丁堡城内关于大帝的流言越来越离奇。关于大帝的恶行不仅在城内流传,而且播及帝国中的所有重要城市。 这样的流言不免传入宫中。君士坦丁十一世听到宫人说起,大为震怒,下令将纳塔拉处死。这个可怜的作家听到这样的噩耗没有惧怕,反而加速写作,疯狂大笑。死对于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他早已死了,残留一口气只不过为了反抗那可憎的帝王。 大帝所派出的人马将纳塔拉的家团团围住,一大批官兵冲击去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纳塔拉早已不在,只留下了一大批书稿。 原来童晓晨听到消息之后立即通知了小亚历山大。这小亚历山大立刻将纳塔拉带了出来,安顿在郊外他们的住处。 桥洞居民都是些闲人,来了这样一个会写故事的小说家,都欢迎之至。每日单单听这小说家的故事就可以充实地过完一天了。 官兵将纳塔拉出逃的消息禀明大帝,并将纳塔拉家中所留存的书稿都没收,送交给大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看到这些书稿,嘴唇都气的发白了,下令将所有的书稿都付之一炬,包括市面上和私下流传的所有书稿。纳塔拉本人则成了帝国最大的通缉要犯。 命令一出,整个君士坦丁堡挨家挨户受到搜查,凡事涉及侮辱大帝言论的书籍统统没收。七天七夜的不停搜查,君士坦丁堡城内所有的此类书籍都集中于一处,一场冲天大火将这些书籍焚毁。 这场大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方才将所有的书籍燃烧殆尽。 童晓晨看着这冲天大火,觉得这番情景跟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实在太相似了。这些帝王似乎都有惊人的相似点,抑制言论的方式都是通过焚毁书籍或者杀人。 这样的帝国已近没落,至少在君士坦丁十一世身上,童晓晨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除非君士坦丁十一世很快死了,后继有人,这帝国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这君士坦丁堡城内,没有人不在讨论这大帝的恶行。有些人是一副数落的姿态,对国家和帝王不信任和厌恶有些人则是效仿的姿态,觉得大帝都如此做了,自己这样做也不是什么罪行。 君士坦丁堡城内一时间男风盛行,男人都流行找男人。他们的说辞是,自己天生爱慕的就是男人,而非女人。那些过剩的女人,找不到男人,只能跟女人一起聊以自慰。没过多久,女人找女人这件事儿也流行起来。 于是,在这城内,你会看到一股乱像,男人和女人都是混杂的。再没有什么男人一定要找女人结婚的定论,任何人只要相爱都可以结婚。可究竟是源自本性,还是源自跟风,这又不好说了。 不过,这样的境况导致君士坦丁堡内新生人口的比例大大下降。那些结婚的家庭,或者因为看不到未来和希望,不愿意要孩子或者因为根本要不到,就不生养孩子。 在这城内,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抱着另一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倒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却成了罕见稀奇的事情,别人都会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到这样的现象,没有想到人口的问题,也没有想到风气的问题,而是觉得一个全新的、个性的帝国时代已经到来。这一切多亏了卢卡斯,他就是帝国的能者,帝国的天使。 君士坦丁十一世给卢卡斯安了一个官职,这官职不大不小。但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这却是天大的官职。这样的安排虽然遭到群臣的反对,但君士坦丁十一世执意如此,群臣也便作罢了。这帝国归根到底还是要听这大帝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竣工试演的大炮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腐败和堕落在帝国持续发生着、行进着。每一个身处其中、有着较高觉醒意识的人都感受到了深刻的危机。这样的腐坏和堕落与日俱增,速度相当之快,根本超出了人的预料。 在君士坦丁堡的千年城墙之外,奥斯曼也正在以相当快的速度崛起。哈里发领导下的突厥人坚定相信本国国教的圣战信仰,加齐勇士的数量不断增加,政治势力迅速在巴尔干半岛扩张。 年轻的穆罕默德沿袭传统的古兰制度,突厥人的男孩儿接受割礼之后,接受全面的宗教、军事、管理教育,之后分配到近卫军部队中,补充步兵和行政官员。这些从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不仅能够对内管理,也能成为对外扩张的重要力量。 这支草原传统的民族很快便成长起来,哈里发国王的目标就是富庶且地域辽阔的拜占庭帝国。突厥人的祖先们一般只敢从边缘城市进攻,都城君士坦丁堡是固若金汤的堡垒,无人敢去。但穆罕默德却将目光瞧准了君士坦丁堡,无论大臣如何劝说都没用。 乌尔班的到来更加坚固了这个年轻国王的决心,对于君士坦丁堡,他势在必得。大炮的建造每日都在不断推进,乌尔班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向穆罕默德汇报进展情况。这是穆罕默德要求的,他虽然年轻,但是个极为严谨的人,他要确保自己的部署和规划都在循序渐进的推动。 经过数月的持续奋战,乌尔班终于完成了大炮的主体构架。乌尔班欣喜若狂地奔至皇宫向穆罕默德禀报自己的成绩。当他汇报的时候,他因为太过激动,泪水都出来了。这大炮虽说是哈里发进攻君士坦丁堡的重要武器,但更是乌尔班毕生的梦想。 一个人实现自己的梦想的那一刻,总难免喜不自禁,激动、喜悦等多种个人情感均交织一处,难以言说。 穆罕默德未想到这乌尔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那庞然大物造的七七八八,高兴地拍着乌尔班的肩膀道:“乌尔班,你果然是哈里发王国的得力干将,这军师的称号非你莫属。这大炮完全建成还需多少时日?”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能彻底完工,届时第一炮一定请哈里发国王亲自打响。国王若是亲眼见到那大炮的威力,一定不会后悔这样的投资。”乌尔班信誓旦旦道。 “乌尔班,我从未后悔过这一项投资,你是值得信赖的人。”穆罕默德眼神坚定地看着双眼已经熬红的乌尔班道:“这一个月我会集结哈里发最勇猛的加齐战士,一个月后,你的大炮与我的加齐战士就会出现在君士坦丁堡的城门之外。【△網.】我们一定能够打个漂亮的胜仗。” “我相信哈里发的军队一定可以赢得战役,因为大炮摧毁固若金汤的城门之后,勇士们要做的就是冲锋陷阵。”乌尔班满眼期待,虽然他对哪一方会赢得最终的胜利,并不感兴趣,但大炮能够派上实战用途,这是令他最为期待的。 …… ……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乌尔班在所有工事都竣工之后又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当他抚摸着大炮粗壮的炮管之时,那份冰凉传到他手心,可内心却无比的炽热温暖。这毕生的梦想终于在这片草原上实现了,他相信这大炮一定可以打开新的历史篇章。 翌日一早,穆罕默德听得报告之后立即亲自前来观赏这大炮的威力。整个奥斯曼的群臣都来了,大家都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大家伙的威力。如果这大炮并不如乌尔班所说的那么厉害,那全国的投入就不值得,到时候也好揪住乌尔班这个罪魁祸首。 穆罕默德看到这个奇怪的大炮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惊喜,“乌尔班,这东西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我的哈里发,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威力确实非凡。我已经全方位的检查了一遍,这第一炮一定没有问题。”乌尔班做了个手势,四个大汉抬着几个大铁球过来了。 两个大汉一起将一颗大铁球塞到那炮管当中,乌尔班点燃了火把,将火把交到穆罕默德手中,“我尊贵的王,请您点燃那炮管上的白色引线,这一炮势必威力巨大,所以请务必点完之后往后退上数十步,方能确保安全。” 乌尔班又使了眼神,那些手下就开始将众人往后驱赶,乌尔班大声道:“各位大人还是远远观看的好,以免伤及自身。这东西威力太大,大家都往后退退。” 这些王公大臣只觉得这乌尔班故弄玄虚,一个个露出不满之色。但很快,他们便要感激乌尔班的善意提醒了。 穆罕默德拿着火把毫不犹豫地点燃了那根白色的引线。这个年轻的王从来不畏惧任何东西,这大炮就算再强大,也强大不过他那颗年轻无畏的心。 火焰很快蔓延,那根白色的引线越烧越短。乌尔班拉着穆罕默德往后直退。穆罕默德只觉得这乌尔班太过故弄玄虚了,没有必要退后这么远。 几秒之后,那大炮发出震天巨响,那圆黑的铁球像一颗喷火的球一般迅速炸出,并以飞快的速度和冲力向前冲去。众人皆被这震天巨响吓了一跳,那火球飞出去很远,最后落在草原上,草地上似乎炸开了花。 这些人从未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东西,恐惧已被惊叹压倒,每个人都在探头探脑去看那大炮。穆罕默德因为离大炮较近,所以在大炮发射的时候明显感觉的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他震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乌尔班并没有吹牛,他所说的都是真的。这大炮确实威力无穷。如此一来,攻破君士坦丁堡的城门指日可待。 穆罕默德大喜若望,叫人牵来一匹马,他要亲自去看那大炮所到之处的痕迹和威力。看着乌尔班盼望的眼神,穆罕默德也吩咐人为他牵一匹马,与自己同行。 穆罕默德策马向前,乌尔班在后面跟着。两人行至那炮弹的落脚之处,一个巨大的深坑显现在二人面前。这已足见大炮的威力。(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六十章 放逐流浪的小说家

穆罕默德从马上跳下来,再跳进那巨大的深坑。这坑足足有两人高。 “这力量真是惊人。”穆罕默德赞叹道:“乌尔班,你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不仅哈里发王国要感激你一辈子,兴许以后全世界的人都得感激你。” 乌尔班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无比骄傲。这份骄傲并不是因为穆罕默德的夸赞,而是自己老早就已经认识到的大炮的威力。 就像一个母亲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子女如何优秀一样,显然,此时的乌尔班也是这种心态。 “我可敬的王,这件事儿仅凭我一人之力,绝对无法完成。正是您的英明,才有这千秋万世之功业。哈里发的子民必世世代代享受这份福利。”乌尔班将穆罕默德从深坑里拉了上来。 穆罕默德还是用赞许的眼光看着乌尔班,“不日你我便一同启程,去见识这大炮实战的魅力。它一定能将君士坦丁的城门炸飞。” “好。”乌尔班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城门被炸毁的那一刻,那是对自己能力的验证。当然,他想到城内有一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时,又眼神一黯。 在乌尔班的内心深处,他并不想那些人遭遇不测,不想那些人丧生于炮火之中,尤其是大能的勇士和小亚历山大。 所以,在进发的过程中,他想自己一定得通知这两个人才行。可跟着哈里发的大军一起进发,这样的机会很少。 …… …… 纳塔拉在君士坦丁堡城内还是待不下去了,大帝已经下令彻查每一个角落,一定要将这个可恶的造谣者找出来。 在童晓晨的掩护之下,小亚历山大将纳塔拉带出了城外。这个被缝了嘴的可怜作家似乎一点也不愿意离开,他宁可死在城内。 小亚历山大拖住他道:“纳塔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死不如赖活。” 童晓晨远远地策马而来,见纳塔拉如此,便道:“纳塔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纳塔拉摇摇头,不解地看着童晓晨。 “因为你的死是一种本质上的不正义。如果你死了,世界上不仅少了一个有才华的人,而且让那些作恶的大行其道。这个国家已经这样了,你这样的人更加不能出事儿。”童晓晨将一个包袱交到纳塔拉手中。 “这里面的干粮和钱财足够你用上一阵子了。骑着这匹马远去吧,流浪总比冤死的好。”童晓晨拍拍马背道:“纳塔拉,你要记住,死是最轻松的一种解脱方法。更何况,你的儿子卢卡斯还在城内不断地受诱惑。难道你不盼望他有一天幡然醒悟?” 纳塔拉眼中噙满泪水,重重地点点头,口里呜呜地发出响声,无奈那缝合起来的嘴无力分开。 “走吧,越远越好!”童晓晨看着纳塔拉道。 纳塔拉背起包袱,跨上马背。他的心是哀伤的,可死的念头已经没有了。他要勇敢地活下去,看到儿子幡然醒悟的那一刻。 纳塔拉再次回头看了看那座雄伟的城,迎着夕阳像辽阔的草原奔了过去。童晓晨看着渐渐远去的纳塔拉,叹了口气。 小亚历山大不解地问道:“夏洛特,你何苦这样帮他?他是个可怜人,我觉得我要是他,也会选择一了百了。” “那你刚才为何那般劝人?” “那不都是劝人的常用话语吗?一时间随口一说,就来了。”小亚历山大尴尬地笑道。 “你有一句话说对了。好死不如赖活。活着就是希望。”童晓晨拍拍小亚历山大的肩膀道:“我经历了很多次死的机会,可最终都还是活了下来,这就是活着的魅力。活着才可以继续经历,痛苦也好,欢乐也罢,忧愁也好,总是一种经历。” “看来你真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小亚历山大看着童晓晨说道。 “那可不是。你了解的还太少。”童晓晨在前面走着,小亚历山大在后面跟着,要求童晓晨跟他讲所遭遇的那些生死奇遇。 …… …… 纳塔拉在草原上奔走了一天一夜,头昏眼花之际受到一支军队的拦截和袭击。纳塔拉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用这些军队使出什么招数,就滚落马下。 这是一支巡逻中的哈里发的军队,他们看到来人身着服装是对手的,便拦截下来,再仔细一看,这人的嘴被黑线密密缝合住,根本开不了口。 那为首的军官吩咐道:“防止是仇敌派过来的,带给哈里发明鉴。” 纳塔拉被这群官兵押解到哈里发的营帐。穆罕默德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被缝上嘴巴的人。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疆域里,实在太过奇怪。如果是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关键这人还是个不能说话的人。 纳塔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中没有半点求饶之色。他虽然是君士坦丁的逃兵,但对哈里发还是深恶痛绝,他永远不会向自己的仇敌求饶。 穆罕默德并没有跟纳塔拉对话,而是吩咐下人道:“找个大夫将这人唇上缝合的线拆了,医治好他再说。” 纳塔拉没想到这人竟然吩咐别人医治自己,一时间不知所措。但他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已经被人带了下去。 穆罕默德叫来乌尔班:“你在君士坦丁堡待过,现在国内来了一个那边的人。这人的双唇被线缝合在一起,你且去看看认不认识。” “说实话,我虽然在君士坦丁堡待过,但所认识的人非常有限。”乌尔班道:“您也知道我所执着的只有大炮而已。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在行将起兵出发之际,这人的到来实在有些诡异,我有些担心。”穆罕默德说道。 “那我便去看看,是否是相识的人。”乌尔班道。 “乌尔班,好生对待那人,我已经命大夫医治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人此行的真正目的。”穆罕默德嘱咐道。 “是。”乌尔班恭敬地退下,去寻那位穆罕默德口中的人。这人对乌尔班来说也可谓一种契机,至少乌尔班内心深处闪现了这个念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纳塔拉的重生

纳塔拉的嘴唇被缝合的时日太久了,那些黑色的线已经跟肉长在一起。如果要拆掉这些黑色的缝合线,就等于要再经历一次刺穿唇[肉的痛苦。 阿巴斯是有名的御医,他正眯着眼端详着纳塔拉的嘴唇,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怜人,要遭这份大罪,可真不容易。你想要我拆掉这线吗?如果拆掉就要再遭一次罪。” 纳塔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张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张开过了。他甚为怀念可以说话的感觉,所以他用力点了点头。对纳塔拉来说,只要能够开口说话,就算再遭双份痛苦,也是值得的。 阿巴斯拍拍纳塔拉的肩道:“我会尽量下手快一点,减轻你的痛苦的。” 阿巴斯拿起了工具,挑了一根黑线,试着扯弄一下。纳塔拉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阿巴斯将这些黑线一一剪断后,开始了最为残忍的拆线工作。在最后一根线扯掉的那一刹那,纳塔拉的双唇解放了,不过代价是鲜血淋漓。 在整个过程中,纳塔拉只在最疼痛的时候抽搐了几下,没有发出一声痛叫。阿巴斯用佩服的眼神看着这个坚强的人,帮他处理伤口。 乌尔班几乎目睹了整个拆线过程。这个人他未曾见过,不过,这人却给他一种好感,也许是因为这人坚忍不拔的意志和耐受力。 “你好,我叫乌尔班,曾经在君士坦丁堡待过一段时间。听闻阁下也是那城里的人,所以特地前来一探。”乌尔班说道。 纳塔拉双眼紧盯着乌尔班,尝试着去发出声音。阿巴斯却恼怒地说道:“别想着现在就能开口说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有你,乌尔班,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诱惑我的病人说话。走走走……” 这阿巴斯虽然只是个御医,但脾气不小。他平生最痛恨别人在自己专心医治病人的时候过来打扰。 阿巴斯警告纳塔拉道:“在伤口没有彻底好之前,不能用你这张嘴。” “那他连吃饭也不可以吗?”乌尔班问道:“那岂不是会饿死?” “他的嘴被缝合的时候怎么干的,现在就怎么干。他要是会被饿死,那早就饿死了。”阿巴斯没好气道。 乌尔班好奇地看着纳塔拉,这阿巴斯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不过,他始终想不通这人双唇被缝合,如何吃饭的。这乌尔班感觉兴许是自己研究大炮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开始转移兴趣点了,竟然对这人如何吃饭感兴趣起来。 乌尔班笑着摇摇头,“我改日再来看你。” 正欲走的时候,纳塔拉抓住乌尔班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几个字。乌尔班点点头,便走了。 阿巴斯还在骂骂咧咧,“这个天煞的乌尔班,下次再这样,我可饶不了他。这一次我就先不跟他计较了。” 可阿巴斯的手丝毫没有停歇,纳塔拉最终被裹成了一个蒙面大汉,鼻子以下都是白色的纱布。阿巴斯叮嘱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动你这张嘴,否则一切就都毁了。” 纳塔拉点点头,只要能够医治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之前是怎么吃饭的?”阿巴斯狡黠地眨着眼睛问道。 纳塔拉指着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嘴,示意不方便说话。阿巴斯跳脚道:“我真是年纪大了,前面说了后面忘。” 阿巴斯有点恼火自己的言行,推着纳塔拉道:“赶紧走,赶紧走,别在我这里赖着。” 纳塔拉走了,这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大夫,他也有些受不了。 …… …… 乌尔班在入夜时分来找纳塔拉,那是纳塔拉在他手心留的信息。纳塔拉早已准备好纸笔等着乌尔班。他虽然无法用嘴交流,但至少还可以写字。而这文字又是他最擅长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乌尔班说道。 “纳塔拉”三个字写在洁白的纸张上。 在与纳塔拉漫长的对话过程中,乌尔班总算弄清楚了纳塔拉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原来又是一个可怜人,而且是被帝王欺负的可怜人。 “君士坦丁十一世口口声声说国库亏空,却不想着如何增加国家财富,反而成天想着那些诱惑和堕落的恶事。看来君士坦丁堡真的大势已去。”乌尔班叹道:“不过,没有人愿意出钱筹建大炮,反而愿意花天价去看一眼圣杯,这样情势也说明了这个国家的没落。” “你是来帮助哈里发攻打君士坦丁堡的?”纳塔拉写道。 “也不能算是帮,我只是一个想要实现自己梦想的人,至于那些战争我并不关心。我想要的只是能够铸造我的大炮,既然哈里发国王愿意帮助我,我自然就为他建造。这很自然。”乌尔班说道。 “你们不可能越过君士坦丁堡的城门。那城门数千年来无人能攻入。”纳塔拉写道。 乌尔班神秘地笑着道:“我的大作家,总要有人开辟一个新的纪元或时代。历史固然是事实,但我的大炮已经建成也是事实。它一定能够打开君士坦丁堡的城门。” 看着乌尔班自信的神态,纳塔拉还是露出不相信的眼神。在纳塔拉的认知中,君士坦丁堡的城门固若金汤,除非出现神迹,否则无人有能力翻越。 乌尔班想到那城内有他想要救助的人,对纳塔拉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恰好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纳塔拉写道。 “那城里有一些人曾经帮过我,所以,我想你在哈里发的军队出发之前帮我前去通知那些人,让他们尽早撤出城内。”乌尔班说道。 纳塔拉摇摇头道:“君士坦丁堡不可能再容我进去,我是一个被通缉的要犯,一进城估计就要被拿下的。” “不用担心,我自有良计。更何况那城内也有你记挂的人,比如你的儿子卢卡斯。”乌尔班说道。 纳塔拉垂下了头。乌尔班说的没错,即便卢卡斯已经堕落成一个魔鬼,他始终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永永远远不会变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世风日下的都城

哈里发的大军已经集结完备,大炮在前面开路,勇猛的加齐战士在后面护卫。哈里发是加齐战士的头领,身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哈里发的身边是军师乌尔班,他是这前面庞然大物的总控制。 纳塔拉的嘴唇在大军出发之前已经好了,所以,此时他正策马奔腾在广阔的草原之上。他要赶在哈里发的大军到达君士坦丁堡之前通知城内最为重要的人,让他们事先撤离,包括他的儿子卢卡斯、大能勇士夏洛特、小亚历山大。 如何混入城内,乌尔班早已提前给他准备了一套女人的衣服和胭脂水粉。他会打扮成女人进入城内。他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他要亲自将卢卡斯从君士坦丁十一世那个昏君的手里夺回来,继续好好教导。他相信,他的卢卡斯只是受到了暂时的诱惑,不可能永远堕落下去。有一天,卢卡斯一定会发现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情原来是那么无聊和无谓。 …… …… 童晓晨行走在君士坦丁堡城内,觉得世风日下。人们肆无忌惮地将那些原本应该隐秘家中干的事情拿到街头上来干。这城内人们的审美观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女人穿着的男人的衣服,已经不属罕见现象。 如今的君士坦丁堡内盛行一种中性审美风。有着男子帅气英姿的女人往往大受欢迎,同样有着女子妩媚柔情的男人也受到万千少女的追捧。人们将这些人奉为偶像,疯狂追求,有些人甚至为这些人花费万贯家财。 当然,普通百姓只看到这些人风光无限以及美丽帅气的一面,却看不到内里的秘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王公贵族所养的情妇或情人。对于王公贵族而言,这些人就像自己所养的宠物一般,甚至可以等价交换。 这股风气说到底还是源自君士坦丁十一世。自从大帝兴盛男风以来,王公贵族纷纷效仿起来。一时间,这似乎成为一种流行趋势。如果你说自己没有干过这件事儿,反而掉队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可这些王公贵族中,毕竟是有人不喜欢男人的,他们归根到底还是喜欢女人,那么如何来平衡他们那意欲追赶潮流的心里呢?那些长相帅气的女人就开始大受欢迎。那些王公贵族愿意为这些人花费大量的钱财,因为这类人毕竟占少部分。 这种流行风气首先在权贵阶层蔓延开来,后来渐渐成为普通阶层的流行风气,于是整个社会的风气一下子来了个大反转。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跌进童晓晨怀里。童晓晨只当这人是不小心,便道:“姑娘小心。”可当童晓晨定睛看时,这人似乎并只是个姑娘那么简单。 童晓晨对于这类人一向很敏感,任何伪装的人都难逃他的眼睛。眼前这人绝对是个男人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可这人的相貌又非常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遇到过。 童晓晨将那人扶起后道:“这位……姑娘似曾相识,可在何处见过?” 那人捂着笑开,那嘴唇看着总是觉得怪异,似乎跟别人不太一样。那人靠过来挽住童晓晨的臂膀道:“你亲自送我出城的,这么快就忘了我?” 童晓晨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发现此人正是纳塔拉,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正是不要命了,这么肆无忌惮?” “你都认不出来,你觉得那些草包能够认出来吗?”纳塔拉尖着嗓子道。 “你的嘴唇好了?谁这么神通,帮你治好了?”童晓晨问道。 “自然是碰到了高人。”纳塔拉道:“不过,我这一次回来可不是找你叙旧的,而是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纳塔拉将乌尔班建造大炮,哈里发的军队很快便兵临城下等事情一并都告诉了童晓晨。童晓晨没想到乌尔班竟然投靠了哈里发,想到那小型炮已经威力很大,心中隐隐担心。 “乌尔班的大炮,你见识过了没?”童晓晨问道。 “没有,但我看到过那东西的外形,非常庞大,就是个庞然大物。乌尔班特地让我来告诉你,你和小亚历山大要想办法尽早撤退。不要在城里等死。”纳塔拉道。 “乌尔班已经笃定他一定能够摧毁城门?” “可不是。”纳塔拉道:“他是个极度自信的家伙,说自己的大炮将开辟一个新时代。这千年伫立的城门无法挡住大炮的攻击。” 童晓晨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乌尔班一定不会随随便便产生这种极度自信,那大炮的威力,他一定已经试验过。乌尔班若没有这种自信,也不会派纳塔拉过来通知自己。 “看来我们的君士坦丁堡已经走到末路了。”童晓晨长长叹了口气。 “大能勇士,纳塔拉还有一事相求……” “我想一定是关于你的儿子卢卡斯吧?” “是的,大能勇士,这座城我唯一牵挂的人就是他了。请你无论如何带他出城。”纳塔拉无奈道:“我虽然装成女人,可还是有暴露的危险,更别说去宫里了。请你一定将他带离那魔窟,我的卢卡斯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记挂了。” 为人父母的心情,童晓晨虽然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但大致也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人生在世,若有一个这样的父母疼爱自己,是一种幸运。所以,童晓晨承诺道:“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替你办好。” “卢卡斯他还好吗?”纳塔拉的眼神渴慕,很想探得一点关于自己儿子的消息。 “他应该还好,至少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君士坦丁十一世甚至还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童晓晨如实将卢卡斯的一切告诉纳塔拉。 “大能勇士,谢谢你。”纳塔拉道:“你一定要提前做好出城准备。乌尔班千叮咛万嘱咐。” “我可是大能勇士,哈里发兵临城下,我却弃城逃跑,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童晓晨摇摇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无用的备战准备

“不,这是一座败坏的人,已经不受神的祝福。所以,哈里发的军队才能获得大炮的助威。而你不一样,你是受神祝福的大能勇士,没有必要为这样一座堕落的城牺牲自己。”纳塔拉道:“当然,我也相信神一定不会让大能勇士在这座堕落的城身上浪费生命。” “神?你还是相信那神?”童晓晨看着纳塔拉问道。 “当然,我始终相信我的神,即便生命再困苦,即便刀剑刺入我的胸痛,即便我儿被邪恶诱惑至堕落的深渊,我始终都保守我的神。那是我精神和灵魂的依靠。”纳塔拉眼神坚定道:“那段艰苦的时光,如果不依靠我的神,我又如何能够继续创作,继续生存下去。” 童晓晨没想到在这个堕落的世代,这小说家纳塔拉还是坚定不移地守着自己的传统。毋论那所谓的神是否真的存在,但就这份保守传统的品质而言,已经令人感动不已。 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纳塔拉的身影,童晓晨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圣杯依然在自己的胸前。自从找到这圣杯的那一刻起,守护它也像是一种虔诚的信念般烙在他内心深处。 …… …… 童晓晨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部告诉了阿蔚。阿蔚听罢立刻要去求见君士坦丁十一世,童晓晨自然也跟了过去。 君士坦丁十一世慵懒地坐在王座上,“圣波小姐又有什么事?” “大帝,哈里发又集结军队来犯,不日便兵临城下,请大帝尽早做好部署,以抵御外敌。”阿蔚说道。 “这件事已有人来报。放心吧,圣波小姐,我们的大能勇士就在眼前呢,我相信他的能力。哈里发再次来犯,只不过又吃一次亏而已。”君士坦丁十一世道。 童晓晨道:“大帝,这一次哈里发有备而来,不容小觑。” “怎么?我们的大能勇士也开始担心起来?”君士坦丁十一世道:“我对你的实力相当有信心,没有必要如此紧张。” “大帝有所不知。哈里发资助乌尔班建造了大炮,那大炮的威力很强,非人力可以抵挡。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童晓晨说道。 “乌尔班?” “没错,就是我之前向大帝举荐的能人。不过,他因为没有得到资金资助,所以失望而去。没想到他竟然得到了哈里发的支持。如今大炮已经建成,我虽然没有见识过它的威力,但隐约可以估量而知。” “那人不过是个痴人,不能抵得上我们的大能勇士。你是神赐福的人,而那人根本没有承领神恩的资质。”君士坦丁十一世像是在给童晓晨信心,又像是在给自己信心。 “大帝兴许应该带着家眷出城避一避。”童晓晨建议道。 这话一出,君士坦丁十一世生气道:“大能勇士,你对自己没信心就罢了,还对我君士坦丁堡千年城墙没有信心?你可知道,数千年无人能够摧毁这座雄伟的城墙?这就是君士坦丁堡会长存不朽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君士坦丁堡城墙的坚固,但这一次情况不同。望大帝三思。”童晓晨道。 “休要再说了,我的大能勇士。”君士坦丁十一世道:“我累了,这战事你们全权负责吧。卢卡斯,扶我回去。” “是。”卢卡斯立刻走上前搀扶着君士坦丁十一世。 看到卢卡斯,童晓晨想起了纳塔拉的叮嘱。可此时此刻不可能将卢卡斯带离宫中。最有可能成事的时机就是皇宫内一片大乱的时候。如果每个人都在顾及自己的性命,那绝对没有人会关心卢卡斯的存在与否。 “走吧。”童晓晨叹了口气,对阿蔚说道。 “你打算如何应对?”阿蔚问道。 “没有打算。”童晓晨看着阿蔚道:“你嗅出了最后没落的味道了吗?一个帝王竟然对近在眼前的战事冷漠应对。这帝国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还是回中原吧。” “不!神还没有放弃这国,一切都可以更新复苏。”阿蔚态度坚定。 “看来不到最后一刻,你是不会相信的。”童晓晨道:“这座城的堕落每日都在发生,难道你看不到吗?” “我看得到,但罪性人人都有。我们不能因为人的罪性就放弃人。至少我不会,我对这个国始终存有希望。”阿蔚说道。 “哈里发的军队到达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出城。”童晓晨说道。 “为什么要出城?”阿蔚不解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童晓晨不想再作解释。 “城墙可以很好地抵御外敌,出城就等于陷入狼穴,你何苦这样做?”阿蔚说道。 “你会明白的。”童晓晨说道。 …… …… 圣殿骑士团也收到了备战消息。自从同去耶路撒冷寻圣杯之后,童晓晨就再也没有见过麦克文他们。不过,既然黑市上能够将瞧一眼圣杯的价格炒的那么高,那麦克文他们这段时间一定没有闲着。 麦克文见到童晓晨来了,很高兴,朗声道:“大能勇士,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打一场真正的战役了。” “麦克文,看来你跃跃欲试。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太过清闲了?”童晓晨笑着道。 “可不是,这沉闷的生活让我提不起劲儿了。我们圣殿骑士团习惯了到处奔走,安于一处根本不适合我们。这下可好了,哈里发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麦克文抚了抚手中的剑。 童晓晨看到一旁的凯文似乎闷闷不乐,一直低着头,便问道:“凯文怎么了?” “别提了。”麦克文无奈道:“自从上次从耶路撒冷回来之后,这孩子就一直闷闷的,问他什么也不说,总是心事重重的,看着令人担心。不过,这次是个好机会,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提提神。” “莫不是因为娜塔莉?”童晓晨提醒道。毕竟,这娜塔莉是凯文的初恋,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这凯文恐怕还是无法释怀。 “别提那个邪灵了。”麦克文一听到娜塔莉的名字似乎就很反感,“这小子八成是鬼迷心窍。回来之后,又跟我闹了几次。”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坍塌的千年古城墙

哈里发的军队已经抵达君士坦丁堡城门外。童晓晨站在城头上,眼前是一个庞然大物还有黑压压的加齐战士。穆罕默德的旁边就是乌尔班,童晓晨一眼就看到了。 乌尔班看到城头上站立的童晓晨,有些惊讶,担心纳塔拉没有把消息带到城内。大能勇士有可能还不知道这大炮的威力。 大炮就放在离城门数丈开外。穆罕默德叫喊道:“君士坦丁堡,这一次一定我的。你们趁早投降,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站在城头的将领嘲笑道:“狂妄的哈里发,我们有大能勇士护城,又有固若金汤的城墙,白日梦做做就应该醒了。” 城头上的士兵皆大声笑了起来。童晓晨喝道:“不要轻敌,都给我严肃点儿。”所有的士兵这才止住笑。 乌尔班喊道:“大能勇士夏洛特,大炮的威力不是唬人了,你还是趁早带着人离开这城楼。不然待会儿伤到就不好了。我始终感激你当日的知遇之恩。不过,现在我有了新的主子,这大炮就是新主子全力资助的。” 童晓晨知道这乌尔班在提醒自己,但事已至此,再回头已是不可能。君士坦丁十一世那个废柴知道兵临城下,现在还躺在被窝中,享受着少年的服侍。 阿蔚也没有如约来到这里,事先约定好的一同出城的计划看来是实施不了了。所有人都认为城内是最安全了。可一旦这大炮摧毁城墙,没有人是安全的。 穆罕默德拿着准备好的火把,哈哈笑道:“大能的勇士,今天我们就瞧瞧究竟是这大炮厉害,还是你厉害!” 童晓晨看着嚣张的穆罕默德。这穆罕默德自从上次吃过亏后,全副武装,生怕童晓晨再次飞身下来袭击。 穆罕默德已经点燃引线。所有的加齐战士都像约定好的一般迅速往后退了数十步。乌尔班焦急挥手示意,让童晓晨赶紧离开。可童晓晨就像看看这大炮真正的威力,即便自己死了,也无所谓。更何况,阿蔚一日在城中,此行的目的就一日未达成。他绝对不会只身离开。 “砰”一声巨响,炮弹像一团火球迅速射向城门。城门没有被摧毁,但已经有松动的迹象。穆罕默德大声吩咐道:“继续!直到摧毁这城楼。” 那些炮弹不断发射过来,不同方向和不同的角度,城墙渐渐坍塌。所有人都开始慌乱起来。最后一颗炮弹向童晓晨直射过来。瞳孔收缩,眼中是一团火光。 一个声音传来:“跳下去。” 童晓晨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纵身跳下城楼。迅速的坠楼,在触及地面之前,整个人又飞身出去。“轰”一声,背后是坍塌的城墙和冲天的火光。童晓晨整个人不是靠着轻功飞出去的,而是被那强大的冲力推出去的。 城楼坍塌,哈里发的军队欢欣鼓舞。穆罕穆德眼神沉浸,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喊道:“勇猛无敌的加齐战士,接下来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刻了。冲进那城,占领那城,杀光那城里的人,抢夺那城里所有的财物。这城属于我们,这片疆土属于我们,属于我们的阿拉真神。” 哈里发的军队冲进城中,童晓晨只听得到震天的吼叫声,像是洪水猛兽,这群人疯狂地进攻。然后便是城内之人的惨叫声、哭泣声。 “阿蔚,阿蔚……”童晓晨还残留着一丝意识,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很快又倒了下去。 一个人过来将他搀扶起来,“大能勇士,你这又何苦呢?我早就差人提醒过你了。” 童晓晨半睁着眼睛,那是乌尔班,他拍拍乌尔班的肩膀赞叹道:“你的大炮果然很厉害,我是真心佩服。这么坚固的城墙也能轰开。” 乌尔班道:“我带你离开,那城内决计不能再去了,哈里发的军队杀红了眼,遇到活人便杀,遇到财物就抢。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不!阿蔚,我要带阿蔚走。”童晓晨挣扎这往城的方向倾身。 拉扯之间,一张纸从童晓晨身上掉落。乌尔班帮他捡起来,童晓晨一看,那是普朗斯离开之前给他画的画,看似是个帽子,实则是一只吃了大象的蟒蛇。 童晓晨看着这画,不禁笑了起来。他抬眼看向那远方的天空,普朗斯的星球大概就在那个方向吧。 太阳半掩在云层中,周围的云层被染成红色。那些黑云不知趣地留在原地。这天空组成了一幅奇妙的图案。看着这云层,童晓晨仿佛看到了普朗斯纯真的笑脸,那日光染成的金黄色就是普朗斯的头发。 普朗斯对着童晓晨说:“对着那幅画叫我的名字,它会带你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童晓晨只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这云层组成的普朗斯的形象怎么可能说话。可那声音又是那么清晰。 乌尔班在催促:“我们走吧。” 童晓晨推开乌尔班,持着毓秀剑往城内赶过去。他要找到阿蔚,然后带着阿蔚一起离开。 童晓晨面对这群疯狂杀人的加齐战士,只能狠心一击致命。圣波城堡一团火光,大群的士兵冲进圣波城堡,疯狂抢夺,杀人放火。 童晓晨找到阿蔚的时候,阿蔚正躲在一个草堆附近瑟瑟发抖。约拿单已经惨死在门口,圣波老爷也不例外。 “夏洛特,我好害怕。”阿蔚哭着说道。 童晓晨拉着阿蔚的手道:“走,跟我走!” 阿蔚实在太害怕了,双腿发抖。她虽然是个有勇气的女子,但这样的杀戮还是第一次经历。“我走不动。我的腿不听使唤。”阿蔚绝望地喊道。 童晓晨见大批的加齐战士快要涌上来,背起阿蔚就运起轻功奔跑起来。这群人从未见过奔跑速度如此之快的人。转眼,童晓晨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里。 穆罕默德喊道:“下一个目标,皇宫!击杀君士坦丁十一世,拿到他的人头,重重有赏。” 所有的战士都调转马头,跟着穆罕默德进军皇宫。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折返的大能勇士

童晓晨好不容易背着阿蔚来到城外,遇到了神色慌乱的纳塔拉。纳塔拉拉着童晓晨道:“大能的勇士,你承诺过我,一定会带我儿卢卡斯出来的。现在哈里发已经进城了,我儿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 纳塔拉眼中满是绝望,加齐战士已经杀红了眼,皇宫里的人一定不能幸免。童晓晨放下阿蔚,嘱咐道:“纳塔拉,你帮我照顾她,我去找卢卡斯。卢卡斯对你很重要,但她对我也非常重要。所以,你一定要护着。” 纳塔拉眼中生出一丝亮光,他看到了希望,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就算舍弃我的性命,我也一定照顾她。” 童晓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一团乱的城中。他的目标很明确,少年卢卡斯。所以,他直奔皇宫。 穆罕默德带领的兵马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穆罕默德则带着一小队人马进入宫中。宫内一团纷乱,死伤的宫人无数。 君士坦丁十一世像一滩烂泥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卢卡斯像一只绝望的小猫伏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大腿上。 君士坦丁十一世在穆罕默德冲进来的时候,仍在轻抚着卢卡斯金色的头发。卢卡斯看到冲进来的敌人,吓得往后直缩。 君士坦丁十一世到最后似乎还想要维持一个帝王的尊严,大声呵斥道:“大胆蛮夷,还不速速退下。” 穆罕默德大笑看着落魄的君王,“我的大帝,是时候清醒清醒了。你的帝国已经被我的军队攻破了,你这宫殿、仆人通通属于我。” “不!这不可能!我们有大能勇士,你是不会得逞的。我的帝国是受神赐福的国度,无人能够攻破。”君士坦丁十一世疯狂地叫道。 穆罕默德看着这落魄的帝王,嘲笑道:“你的大能勇士在哪儿呢?你们倒是说说?” 一旁站着士兵说道:“早就被我们的大炮轰倒了,倒在那城楼之下。” 众人发出疯狂的大笑。君士坦丁十一世神情黯然,不过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帝国覆灭的真相。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神情又开始狂喜起来,似乎看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光亮。 “大能勇士夏洛特。”君士坦丁十一世高兴呼叫道。 童晓晨的脸虽然被炮灰和污血涂抹着,但君士坦丁十一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童晓晨来到众人面前,穆罕默德看着这个当日挟持自己的人,有些惊讶道:“想不到你还没死。大炮也炸不死你。” “我的死或生并不由你决定。”童晓晨说道:“我来只是为了带走那个少年。” 穆罕默德疑惑地看着童晓晨道:“你不想拯救你们的王?” 童晓晨看了一眼君士坦丁十一世,说道:“似乎没有必要再为他浪费力气。如果你们让我带走那个少年,我保证不干涉你们的一切行动。但如果你们阻止,我的剑一定不会留情。” “你真的只是想要那个少年?”穆罕默德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童晓晨说道:“这城本就不是我的城。我是个东方人,我的家乡在东方的国度。你相信年轻的哈里发一定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因为我的好朋友乌尔班跟我说过你是个明智的人。” “你是乌尔班的朋友?”穆罕默德问道。 “你若是问问乌尔班就知道,如果没有我,乌尔班也许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你的地盘。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你要感谢我,当然更要感谢你眼前的落魄君王。没有他的不支持,乌尔班绝对不可能跑到你那里为你建造大炮。”童晓晨拉起缩成一团的卢卡斯。 穆罕默德没有阻拦童晓晨。童晓晨看着君士坦丁十一世,叹了口气道:“怪只怪你当时没有想办法留住乌尔班。他的大炮威力真的很大,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轻视。” 君士坦丁十一世眼里满是绝望,看到被童晓晨带走的卢卡斯,喊道:“不要,卢卡斯不要离开我。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童晓晨看着满脸恐惧之色的少年,问道:“卢卡斯,你是跟他死在一起,还是要去见见你的父亲?” 卢卡斯听到父亲儿子,眼神中满是喜悦,“我的父亲,他没有死?” 童晓晨摇摇头。卢卡斯立即回答道:“当然是见我的父亲。这皇宫里的一切我早已厌倦,可大帝只想着占有。” 君士坦丁十一世仿佛陷入最为彻底的绝望当中,卢卡斯斩断了一切犹豫。 童晓晨赞许道:“任何时候幡然醒悟都为时不晚。你的父亲一定会为你的改变感到高兴。你还是个孩子,年轻时难免受到诱惑,但这不代表你就是个坏孩子。” 穆罕默德并没有出手,而是目送着童晓晨带着卢卡斯离开。他知道童晓晨的厉害,并不想多丧失一兵一卒。 童晓晨将卢卡斯安全带离城内。纳塔拉看到儿子的那一刻,狂喜地奔了过来。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纳塔拉紧握童晓晨的手道:“谢谢你,大能的勇士,谢谢你的信守承诺。” “卢卡斯始终还是个好孩子。”童晓晨道:“好好调教,日后必成大器。” 能够受到大能勇士的肯定,纳塔拉感动的掉下眼泪。他自己的儿子,他再清楚不过,卢卡斯从来都不是个坏孩子,只不过是个好奇心比较重的孩子。 那些所谓**一开始对卢卡斯有着致命的诱惑,但随着时日长久,很快变得索然无味。但屈于大帝的权威,卢卡斯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童晓晨见阿蔚的情绪已经平复,便道:“我们也是时候走了,这座城已经这样了,不值得你再做无谓的挣扎。” 阿蔚看着坍塌的城墙,听着城内的惨叫声,只觉得心中伤痛不已。这座神曾经赐福的国度竟然变成人间炼狱,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神一定对这城内人所做的事情发怒了,才将那大能交到敌人手里。阿蔚满眼都是不舍和留恋,但有些路始终是要继续走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胜者王,败者寇

哈里发的军队在君士坦丁城内烧杀抢劫的时候,难道这城内就没有军队抵御吗?你可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事实上,圣殿骑士团始终带领着一批军队驻守在皇宫门口。他们是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加齐战士最难攻克的一道防线。 不过,戏剧化的一幕是,圣殿骑士团没等到对手出击,自己内部就已经先乱套了。凯文自从耶路撒冷的事情一来,一直耿耿于怀娜塔莉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被邪灵所惑。他失去心爱的娜塔莉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和那些骑士。 凯文本身就是一个内敛的人,有什么心事儿一向放在心里,不愿与人交流。这样的仇怨一旦埋下了,就很难消除。日积月累,这仇恨在凯文的心里越堆越高,就像一座大山。 凯文始终在寻找复仇的机会。他在自己的梦境中经常回到娜塔莉惨死的那一幕。娜塔莉绮丽的叫喊声和血流满地的景象时常让他从梦中惊醒。凯文不止一次梦到娜塔莉从血泊中站起来,恢复成一个涂满鲜血的人形。 娜塔莉眼睁睁地看着凯文,嘱咐道:“你一定要替我报仇!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这样的梦境更坚定了凯文复仇的决心。哈里发攻城的这一天,凯文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反正自从娜塔莉死后,他自己也没有什么一定要活着的理由。这是一个绝好的同归于尽的时机。 麦克文在前面大喊:“冲啊,以神的名义,抗击仇敌。”凯文却默默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奔至前方,一剑便砍了麦克文的头。 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圣殿骑士团的其他骑士以及哈里发的军队都静默了。麦克文的头颅在原地滚了几圈,那双眼还睁着,表情充满了不解。那大概是他死前最真诚的情绪表露。 凯文的剑又挥向其他骑士,一场大乱在这护城的将士中自动蔓延开了。穆罕默德只在适当的时候派出几人,就坐收渔人之利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人头就悬挂在他那宝座上方。哈里发的军队像是被注入绵绵的洪荒之力一般,全军鼓噪。这样的胜利是穆罕默德想不到的,而且加齐战士没有多少伤亡,大大保存了军队的实力。 所有的加齐战士都高举手中的刀剑,大喊:“哈里发万岁!哈里发万岁!哈里发万岁!” 这年仅二十岁的穆罕默德成为当之无愧的哈里发,每个突厥人心中的至高者。穆罕默德坐在王座上,接受众人的崇拜。他抬头看了一眼君士坦丁十一世紧闭双眼的脸,心里如此说道:“这王座终究还是我的。我说过一定会夺取这至高无上的王座,建立我的庞大帝国。” 可是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经死了,万万听不到这穆罕默德的内心独白。 穆罕默德高举一只手臂,示意众人安静,“我的圣战勇士们,从今天开始,我们便开辟了新的疆土,拥有世界上最广阔的疆域。我们要建成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奥斯曼帝国。” “奥斯曼帝国!奥斯曼帝国!奥斯曼帝国!”众人听罢这通言论,一个个热血。那奥斯曼帝国仿佛已经近在眼前。 …… …… 童晓晨和阿蔚听见从城内传来鼓噪声,知道一切都已经大势所趋。童晓晨从怀里掏出普朗斯留给他的画,这一刻他是相信普朗斯一定能够将他们带离这个已经沦陷的是非地的。 阿蔚略带疑惑地看着童晓晨手中的画,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个宝物。”童晓晨道:“是一个朋友留给我的,它兴许可以将我们带离此处,直接回到中原。” “世上有此等奇妙的物件?”阿蔚有些怀疑道:“从这里回到中原最起码要数月的时间,而且前提是不迷路。要知道我们要穿越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这绝对不可能再一瞬间实现。” “我所碰到奇怪的神奇事件可不止这一件。”童晓晨说道:“我也曾怀疑过,不过有前面那些诸多神奇事件的经历,我还是想试验一下,说不定真能够成了呢。” 童晓晨对着那张画念出“普朗斯”三个字。那画纸轻飘到空中,画了圈。那画纸中的形状就从画中跳了出来,那可真是一顶黑色的礼帽,完全不是吞了大象的蟒蛇。因为童晓晨压根儿没找到蟒蛇的头和尾。 阿蔚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与此同时,她也觉得好玩极了。童晓晨拉着她坐到帽子上,这帽子巨大,两人在上面行走就像两颗黄豆一般。 本来坐在帽檐上,童晓晨觉得一旦这东西真的飞起来,可能不安全。所以带着阿蔚飞身跳上那帽子的中心。这高度竟然跟那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有的一拼。 二人坐定之后,童晓晨又念道:“普朗斯,我们想要回中原。回到生养我们的故乡。” 帽子飞起来,很快便上升到半空中,平稳地飞起来。不一会儿,那帽子又继续上升,二人穿梭在云层当中。很快二人已在云端之上,俯瞰下去都是厚厚的云层。二人置身于一片蔚蓝色中,偶然碰到大朵形状怪异的云层,像是轻柔的棉花糖,又像是晴空带过的一笔。 阿蔚高兴极了,“这就是天堂吧!上帝应该就住在这里。” “也许吧!”童晓晨笑着道:“这里确实风光独好。倘若上帝真住在这里,也挺令人称羡的。” “你不是说一瞬间就可以回到中原吗?”阿蔚突然提出疑问。 “这个……这个……我也只是猜想而已。可能普朗斯说错了,或者普朗斯觉得速度慢一点更契合我们的承受能力。”童晓晨结结巴巴道。 “普朗斯是谁?”阿蔚问道。 童晓晨指着一处天际说道:“他呀,就是住在一颗很小星球上的朋友。我们在沙漠遇到的,他后来就回到他的星球了,临走之前留下一幅画给我。” 童晓晨看着那处天际,开始有些想念那个金色头发、身着绿衣、裹着黄色围巾的小男孩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回到中原大地

阿蔚有些羡慕地看着童晓晨道:“能够遇上这样的朋友,真好呀!” “只可惜,总有曲终人散之时,再好的朋友也有分别的时候。”童晓晨有些无奈道。 “分别过后就是无限的念想。这不是很好吗?”阿蔚说道。 “在一起也可以念想,为什么一定要分别呢?” 阿蔚摇摇头道:“在一起不一定可以产生念想,也会产生其他的情绪。但分开一定就是无限的念想,这就是要分开的原因。” “所以,你一直想念着施清风,那个儿时的伙伴?”童晓晨问道。 “我想念他,正如他想念我一样。这是一种相互之间的情感。”阿蔚说道。 “这么多年了,不知你们相见之时,还能否认出对方。” “一定能。”阿蔚自信道:“至少我能。” “时光会改变人的。更何况你们分开那年,年纪都很小。” “你说的没错,但也错了。” 阿蔚的话让童晓晨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既错了,也对了?” “相认不一定凭着眼睛,有很多种相认的方式。其中,最重要的一种便是心灵。”阿蔚看向远方的云层,仿佛看到了回到中原后的相认场景。 童晓晨有些埋怨道:“普朗斯,速度这么慢?你不是说一下子就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吗?你这小鬼,尽骗我。” 那帽子开始颠簸起来,继续向上升腾。童晓晨和阿蔚很快便感到巨大的寒意袭来。两人互相紧抱着取暖,面上都冻结了白色的冰霜。 “普朗斯这是要冷死我们呀!”童晓晨郁闷道。 二人很快便因为这寒意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帽子上。这帽子却急速旋转起来,就像一阵迅雷不及掩耳的强风,很快便将二人带到了中原大地。 …… …… 阿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街道上。这街道如此熟悉,似乎就是她从小与那帮孩子一起厮混的地方。 熟悉的场景总是能勾起人众多回忆。这街道空空落落的,甚至比当年大饥[荒的时代更加萧条。那时街上至少还有人气,虽然那些人都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但毕竟是人。可现在这街道静的可怕,连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一声狗叫也没有。 阿蔚轻呼着:“童晓晨!童晓晨!” 没有人应答,她不知道童晓晨到底去了哪里,有些害怕起来。虽然是熟悉的地方,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陌生感还是油然而生。 童晓晨此时正躺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那帽子将她甩飞在屋顶上,而且是脸着地的。她就像一只慵懒的大熊一般挂在那屋顶。 好一会儿才醒过来,童晓晨抬起头环顾四周,脸上被摔的生疼。爬将起来,龇牙咧嘴,骂道:“普朗斯真是缺心眼,让他稍微加点速,没想到这么狠,摔死我了。” 从那屋顶探下去,街道上似乎没有什么人。揭开一片瓦,这屋里似乎也没人。这种偷窥的事情她做多了,似乎也不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阿蔚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童晓晨跳下屋顶,寻到阿蔚。阿蔚看着摔得有些鼻青眼肿的童晓晨,笑了起来,“你怎么摔成这副鬼样子?我找你好半天,你在哪儿的?” 童晓晨指指那屋顶道:“喏,那屋顶上,而且是脸着地的,所以……” “哈哈哈……”阿蔚爆发出**裸的嘲笑。 童晓晨一脸黑线,觉得这阿蔚怎生如此不通人性,这种情况下应该表示同情才对。不过想到这阿蔚做了那么多年活女神,之后又在那个圣波家族待了那么久,一切似乎又都可以理解了。 笑罢,阿蔚才正经道:“这个地方好像就是我小时候混迹的地方。不过,好奇怪,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静的可怕。” “是有点。”童晓晨这才觉察这条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刚偷看了那户人家,里面也没有人。难道这里的人都消失了?” “不可能吧。就算是当年闹饥荒,也还是有人存活下来的。”阿蔚说道。 “或许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童晓晨四处查探了一遍,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走过一个烧饼摊,那桌子上的灰尘已经积了许多,至少有两个月都没有人碰过的样子。这个街道到处都写着破败,可看那些陈设,之前好像也是个繁华之地。 童晓晨探寻无果,便道:“我想我们应该直接去找你儿时的好友施清风。顺便在路上打探一些近来的情况和局势。” “好啊!”阿蔚高兴道:“再好不过了,我也特别想见他。” “他现在可是一个厉害之极的人物。”童晓晨说道:“我都打不过他。” “真的吗?”阿蔚感叹道:“想不到当年那个羞涩又胆小的施清风竟然成长为一个厉害无比的强者,我真为他高兴。” “我带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夸奖他的强大的。”童晓晨撇撇嘴道:“他那股强大要是用在正途上到是挺好,可偏偏用在邪路上,所以你得及时规劝才是。” “这么说,他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阿蔚问道。 “至少我觉得他已经偏离正道了。一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滥杀无辜,是不是步入邪道了?”童晓晨问道。 “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听我的劝。但大能勇士,我承诺一定帮你好好劝他。”阿蔚依旧称童晓晨大能勇士。 童晓晨摆摆手道:“这大能勇士的称呼还是就此打住吧。我们已经回到中原了,叫我童晓晨就好。虽然我在这里也是有名号的人。” “是什么名号?”阿蔚顺口问道。 “兵器王咯。”童晓晨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一旁的阿蔚却乐坏了。 在阿蔚听来,那什么兵器王一点也不威风,比大能勇士逊多了。童晓晨有些无奈地看着阿蔚道:“这名字真的那么好笑吗?还是你很久没回来了,所以不太适应中原的风俗习惯?”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的,可能……可能真的一时间适应不了吧。”阿蔚按着肚子已经笑出了眼泪。(未完待续。)m。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与官差的对话

要想找施清风,去到日月教的大本营是不二选择。所以,童晓晨带着阿蔚直奔西蜀。一路上,全城皆兵的现象令二人大为诧异,似乎一场大战正在蓄势待发。 行至丰都时,童晓晨和阿蔚被官兵拦了下来,说是朝廷兵力不足,缺人手,要求二人立即服兵役。 童晓晨自打在君士坦丁堡以女性身份面世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身份。他很惊讶,朝廷竟然要求女人服兵役,不解地问道:“各位官差大哥,我们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更别说打仗了。再说,朝廷什么时候要求女人服兵役了?” 那为首的官兵不耐烦道:“这个政策早就出了,皇上的谕旨,全国上下,无论妇孺,只要身体健康,都可以服役。你们两个这么年轻就想逃避服役?可知军队里多的是六七十的老妇?她们都没有任何怨言,你们两个到在这里抱怨起来了?” “六七十岁的老妇?”阿蔚瞪大的眼睛咋舌道:“这一脚都快踏进棺材里的人,你们招进去做什么?这不是徒增军队的负担吗?” “你一小姑娘知道什么?让你服役你就服役,休要再多言!”那官兵用很嫌弃的眼光看着阿蔚。 童晓晨觉得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中原一定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客气道:“这位官差大哥,我们两个刚刚从关外回来,所以对国内的局势还不太了解。劳烦你耐心点给我们解释解释。就算是服役也要让我们明白所处的环境才是,如此才能更好地为朝廷卖力。” 那官兵见童晓晨态度颇好,便换了种口气道:“原来二位姑娘是从关外来的,我说怎么一点都不明白现在的政策。你们运气好,碰到了我这样的官差,要是碰到其他脾气不好的,早就不由分说,将你们架走了。” “我跟你们说,现在国内局势紧张,日月教势力扩张,谋反之心,人人皆知,不日便可能与朝廷大战。这日月教有的是银子,招兵买马不再话下。全国的精壮青年都去了日月教当兵。朝廷的兵马中有一部分也在渐渐流失,征召不到人手,可大战在即,所以皇上这才传谕旨,无论老弱妇孺,均可服役。”那官兵详细解释道。 “那日月教竟然如此了得,可以与朝廷抢人手?”童晓晨说道。 “可不是!在日月教当兵,一天一两银子的报酬;在朝廷当兵,一天一文银子。你说大伙儿选择哪个?”那官兵又说道。 童晓晨上下打量一番这官兵,疑惑道:“既然报酬这么优渥,几位官差大哥为何没有投靠日月教?” 那官差昂首哼道:“并不是人人都是利欲熏心之辈。为国为民,就算那日月教的报酬再多,我们也绝对不会投敌叛变的。再说,有些进入日月教的兄弟,据说都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像木头人一样,只知道杀人。你说可怕不可怕,我们宁可少赚点,也还是要看顾自己的性命。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人连性命都丢了,要那些劳什子银两做什么?”童晓晨附和道。 “姑娘是个聪明人,这道理我一说你就明白了。”那官差道:“如今朝廷人手短缺,姑娘要是正义之辈,一定当仁不让。” “可这女人当兵,对手又是精壮的男人,还不是输定了?”童晓晨质疑道。 “没办法呀。”那官差无奈道:“如今啊,凑一个人是一个人,哪管得了其他?再说,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女子也不一定不如男。” 童晓晨感叹道:“离开数月,想不到局势已经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反转。” “世事难料。姑娘,就算相隔一天,局势也可能大有不同。”那官差说道。 “武林各大派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表示?”童晓晨问道:“这毕竟是要天下大乱了,无人能置身事外。” 那官差叹道:“别提了。武林各大门派高手云集,可各大门派的掌门一夜之间都皈依日月教,现在都为日月教所用。朝廷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夜之间?”童晓晨疑惑道:“这些掌门怎么可能放弃百年门派基业,皈依日月教?”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官差道:“神通广大的人多的是。我看着日月教教主就是这样一位神人。” 童晓晨打听了许久,差不多摸清楚现在的局面。想来那施清风一定又使了蛊毒之计收服各大门派的掌门。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这是日月教的惯用伎俩。 看来短短数月,日月教已经集结了最强大的人手兵马。这与朝廷的对抗是势在必行的。 那官差见童晓晨怔怔发呆,便道:“姑娘,跟我们走吧,为朝廷出一份力。那日月教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有的是钱,但对于那些不皈依的人,要么是将他们变得不人不鬼,要么干脆杀了。” 童晓晨这才回过神来,又问道:“朝廷就没有一点动静?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就只派人出来征召兵马?” “听说皇上为此事已经气的龙体欠佳,终日卧床不起。如今勉力维持大局的是皇太子。不过,皇太子毕竟年轻,朝中大臣难免不服,多有为难。加上,各地都惧怕日月教的支派势力,就算朝廷有什么命令,多半也不敢轻举妄动。”那官差叹道。 “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这江山迟早是日月教的了。”童晓晨思忖道。 “哎,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老天要是让日月教坐稳江山,那老百姓可就真的祸不单行了。” “福祸双倚,官差大哥,也不要太过绝望。”童晓晨说道:“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了这么老半天,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正经问题呢?”那官差催促道:“可愿为朝廷尽一份力?” “当然。我说了这么多,哪一句不是偏向朝廷的?”童晓晨笑着看向那官差。 “那敢情太好了!”那官差高兴道。(未完待续。)m。 第三百六十九章 去往日月教

“官差大哥叫什么?”童晓晨问道。 “雷震。”那官差说道。 童晓晨记下这人的名字,在这个利欲熏心的世代,这样的人很难得,兴许之后还可以用到此人。 童晓晨拱手道:“雷大哥,我们支持朝廷,但这兵役还是暂时不服了。日后你自会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那雷震还在后面追喊之际,童晓晨已经运起轻功,拉着阿蔚走远了。这些普通官差怎么可能赶得上他的步伐,只留在原地汪洋兴叹。 那雷震恼道:“那姑娘是个高手,都怪我,没有竭力留住。碰上这等高手,莫不是我之前的态度惹恼了她?” “大人,既然那姑娘是位高手,屈就着去服兵役似乎太浪费了。或许那位姑娘有更好的打算和安排。”雷震的手下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雷震叹了口气道。 童晓晨带着阿蔚疾行,半日下来,累的气喘吁吁。阿蔚感叹道:“没想到你走路的速度这么快,可累坏我了。” “你累?”童晓晨喘着气说道:“这一路上可都是我带着你在走,你用了力气吗?” “怎么没用?”阿蔚反驳道:“走路肯定是要用力的啊。” “关键你没走啊。”童晓晨无奈道。 “还有多远?”阿蔚问道。 童晓晨指着前面的山头,说道:“翻过那座山,就到了。” “他住在山里?”阿蔚看着那不远处的山头说道。 童晓晨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里是蜀地,到处都是山林。”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翻越那座山。”阿蔚来了兴致,催促道。 童晓晨也想早日去到日月教,便站起来继续赶路。这山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大致的方向也摸的通透,所以,领着阿蔚行走并不是难事儿。 二人登上山头的时候,夕阳西沉,举目望去,那日月教的宅院一片灯火辉煌。童晓晨指着那片房子道:“那就是日月教,施清风应该在里面。” 阿蔚看向童晓晨手指的方向,眼神中有着无限的期待。 而此时的日月教中,施清风正拿着一个铁管对着山头望去。这铁管可是正宗的西洋货,能够将对面山头的人或景尽收眼底。有了它,就等于有了一双千里眼。 施清风看到对面山头上伫立的两人时,怔住了。那童晓晨居然还没有死,赫然出现在山头,而且正在向他这里赶来。 两个月前,施清风收到消息,那童晓晨已经死在沙俄冰冷的湖底。这个消息是特丽莎传回教内的,应该不会有误。因为特丽莎是施清风信任的人,早在几年前就皈依日月教了。 施清风的手在椅子上重重一拍,脸色一沉。一旁的蓝莹莹不知教主为何突然生这么大的气,便担心地问道:“教主,有什么烦心事?莹莹或许可以代为分担。” “哼!想不到他还没有死。”施清风站起来踱了两步,又拿起那铁管望了望,“没错,就是他,虽然换了女人的衣服,但就是他。” “教主指的是?”蓝莹莹有些猜到施清风所指,但又不敢确定。 “童晓晨。”施清风咬牙切齿道:“想不到特丽莎的消息居然有误。我不知道是特丽莎骗了我,还是童晓晨竟然又再次逃脱。这家伙数次大难不死,难道上一次又逢凶化吉?” 蓝莹莹也吃惊道:“他竟然没有死?我以为这人早就死在千里之外了。” “看来我们还有棘手的人要对付。”施清风沉声道:“不过,他已在赶来的路上,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这一次一定要解决掉这个麻烦,以绝后患。只要这人不在,这一仗一定毫无悬念。” 蓝莹莹垂首道:“教主,童晓晨不是你的对手,自可不必担心。再说,他自投罗网,这一次绝无可能全身而退。我去让青青和剑宇部署一下。” “不用!”施清风抬手道:“他们有他们的事儿,童晓晨这个人我来应付就行。你在一旁护法。” “是,教主!” 稍许,蓝莹莹又疑惑道:“特丽莎两个月前传来消息,说这童晓晨已经死在沙俄,现在这人出现在这里,似乎有点蹊跷。从沙俄到西蜀最起码三个月的路程。这人是如何赶回来的?” 施清风似乎也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中,不过,这童晓晨似乎有吸引奇怪事情的体质。在歌乐山装的时候,他已经体察到了。所以,这人无故出现,施清风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倒是事情已经近在眼前,如何应付这个家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施清风想要一击即中,这一次一定要让童晓晨再也翻不了身。要想让一个人永远翻不了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但施清风永远不会选择最简单的方法,他想要玩更复杂的游戏。 不过,施清风不知道前方有更复杂的游戏在等着他。倘若他知道童晓晨不是从沙俄折返,而是从更远的君士坦丁堡折返,那么他一定会更加惊诧。如果他知道童晓晨在君士坦丁堡的经历,他万不可能相信。 施清风只看到了童晓晨,却忽略了童晓晨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是童晓晨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带回来的,是制服施清风的必杀技。 对于这样一个必杀技,施清风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因为在他的印象认定中,阿蔚只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再也不可能重现的美好记忆。有生之年,阿蔚绝对不可能再出现在他有限的生命中。因为早在那个愚蠢的童年游戏中,阿蔚已经成为活女神,再也不可能回归了。 有关阿蔚的事情,这些年施清风都自动隐藏起来,那是他心底最大的遗憾。他曾经一度责怪自己跟阿蔚打赌,害的阿蔚成为人不人、神不神的活女神。他甚至探究分析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理状况。他认为,自己当时存有私心。 安托万更加重视阿蔚,而自己只不过是个附带品。所以,他当时隐藏着一种深刻的妒忌心理,这也是促使他去玩那个游戏的深层原因。说到底,他想要成为安托万唯一重视的人,排挤掉各方面都更为优秀的阿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施清风的独白

每当想到此处的时候,施清风都不寒而栗,他觉得人性真是可怕的东西。他为自己有这样天然丑陋的人性感到害怕和耻辱。 阿蔚明明是最好的玩伴,也是最照顾他的人,可他呢?他却妒忌她、报复她,甚至设计陷害她。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邪恶的蛇,做着最为肮脏的事情。 这是施清风深处最为幽暗的地带,也是他最为解不开的地方。他是矛盾的,一方面产生自责心理,另一方面又觉得人性使然。只要是人就会产生这样的心理,他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无可厚非,只是单纯的阿蔚是无辜受害者。 假设施清风当时不这么做,那就不会有后来安托万带着他回到西方领略伟大的教义,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日月教。这日月教是对伟大教义的延续,是那伟大的教义在东方遍地开花的制胜法宝。 施清风一直坚信,只有登上东方王国的最高皇位,成为权力的至高者,那伟大的教义才能在整个东方传播开来。如此,东西方都成为神圣的国度,世界也就大同了。而他是神在世上的代言人,也是无限接近于神的人。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听从神的旨意,无可厚非。 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信奉“爱”,上主的“无条件的爱”,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纷争、冷漠、抛弃、仇恨、罪恶。他的理想是,让每个人都活在爱里面,即便最初这需要付出流血的代价。 毕竟,历史上每一次王朝的更迭和大事件的变迁,都伴随着流血和阵痛,这是必然的。施清风用历史佐证了自己计划和手段的正当性,也最终说服了自己。 于是,在这个庞大计划的行进过程中,凡事阻挡自己的人都该杀,凡事阻挡自己的事都该革除。在施清风的眼里,理想是分阶段实现的。每一步都有一个短期目标,而这些短期目标是通向最终理想的跳板。取得至高无上的权力,登上皇位,就是他现如今的短期目标。 为了获得这皇位,施清风可谓处心积虑,设置了一个庞大的局。在人财物这三项的集结过程中,财是最为重要的,因为是一切行动的基础。 获得那笔财富,他付出了很多心血和精力,将大半个武林都牵扯进去了。现在这笔财富终于到位了,而人和物这两样之前都在慢慢积累。现在日月教形势一片大好,人财物的积累都达到了巅峰状态,就等着最终的厚积而薄发。 施清风坚信,这一举必然成功,不可能失败。他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军队方面,不仅有普通的士兵,还有蛊人这样的精英部队。 此外,他还联和了三方盟友,包括关外的草原民族、南洋国以及高丽国。虽然都是小国或小势力,但从不同的方向打击危在旦夕的朝廷,日月教再从内部击垮,这朝廷已经被施清风吃死。 童晓晨是个劲敌,这在寻找财富的时候,施清风就已经意识到。虽然利用童晓晨找到那宝藏,但在整个过程中,施清风已经将童晓晨的能力看在眼里。此人又为朝廷所用,必成后患。 更为重要的一点,童晓晨的机遇令人匪夷所思。每一次神奇的机遇都能大大增强他的能力,这一点令施清风常常不解。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这人的能力累积到这个阶段,超越他是迟早的事情。 在歌乐山庄中,施清风已经看到童晓晨还是一个意志力超群的人,而且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偏执。这样的人是可怕的,因为信念坚定,意志坚强,耐力也够。如果这样的人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儿,那么再强大的人也无法阻拦。 所以,施清风老早就意识到,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成为自己的对手。这也是他为何要与童晓晨结拜的重要原因。一旦这样的人成为对手,那必除之。这也是施清风命令特丽莎去杀了此人的根本原因。 不过,施清风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童晓晨一向是个运气很好的人,总是能在危及关头脱险。而且这样的人很难真正被弄死,因为随着能力越来越大,被人弄死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小。加之,童晓晨是个人缘不错的人,所以总能激发人性本善的一面。 “这样的人再也留不得了。”施清风心里如此想。他决定亲自去迎接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施清风是个惜才之人,他欣赏童晓晨的才能。他甚至觉得世界上少了这样一个人,就会变得无趣很多,因为没有对手的生活太过乏味。 可这样的人似乎又没办法再继续留着了,一旦留着,就会阻碍大计。施清风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计划有半点破坏,尤其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 对于自己的理想,施清风觉得无需他人理解。那些多余的人只看得到眼前的事情,永远看不到现象背后的深层含义。 这些肤浅之人如果耗费时间去解释,那个解释的人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这是施清风的理论,当然,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因为,他所主张的教义是相亲相爱,爱是恒久的主题。 不过,施清风本身对人似乎又爱不起来。他无法发自肺腑地去爱人,他所说的那些爱只不过是表面上的自我欺骗。他极为矛盾,既想做个像救世主一样爱所有人的人,又深深觉得人类身上的劣根性让他厌烦。 他常常感到内心深处的爱无能,因为童年所经历的一切就是苦难、分离、冷漠、欺辱,甚至是人吃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关爱,除了阿蔚。他甚至觉得安托万后来对自己的爱也是虚假的,因为安托万从一开始就只爱阿蔚,不爱自己。 一个觉得自己从未受到过真正关爱的人又如何施与爱呢?这就是施清风所处的困境。这个困境似乎永远难解,因为一切的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无论世代如何变迁,无论他如何强大,那些从未得到过的永远真实存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迎客的撵车

山路难行,童晓晨放慢脚步,等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阿蔚。阿蔚许久未走这种山路了,在当活女神的日子,从来都是别人抬着走的。在圣波家族,也是车马相随。这种需要靠双腿走路的机会实在不多。 “再坚持一会,不远了。”童晓晨鼓励道。 “这鬼地方还真是难走。”阿蔚抱怨道。 “既然如此,二位何不坐上撵车?”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 白色纱裙飘飘,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前一秒那白色的纱裙还在山林间闪动,后一秒这女人已经及至眼前。这女人身后是四个抬着撵车的男子。这四名男子也是一袭白衣,长相甚为俊俏。若是放到大街上,绝对不可能被人视为车夫。 阿蔚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像幻影一般,来去如此轻松自若,仿若一根轻盈飘逸的羽毛。 那女人也看了一眼阿蔚,轻笑道:“我脸上长的什么吗?你这般盯着我看?” 阿蔚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因为你长的太好看了,这才多看几眼。” 那女人似乎颇为满意阿蔚的回答,自恋地在脸上抚了抚,“亏得你会说话,又幸好你是个女子,要不然,你那双眼睛现在已经拿去喂狗了。” 阿蔚未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如此狠,动不动就要挖出人眼拿去喂狗,吓得往童晓晨后面缩了缩,“原来你这么凶的?” 那女人瞥了一眼阿蔚道:“谁说长得好看的女人就不能凶了?” 童晓晨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已经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因为这个漂亮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旧相识蓝莹莹。这么长时间不见,她还是那副德行,看似温柔娇媚,实则心狠手辣。 “长得好看的女人确实可以任性,因为她无论凶不凶,至少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童晓晨挡在阿蔚身前道:“但你吓到我这位朋友,就不好了。” “哟!我当是谁呢?”蓝莹莹娇笑着上下打量一番道:“原来是你啊!这么久不见,你倒好,直接变换身份了,穿着女人的衣服,也不觉得别扭?” “蓝莹莹,别再来这一套了。”童晓晨道:“你的那些手段对别人还有用,对我可没用,因为我早就见识过了。你要是不知道是我,怎会无端出现在这里?” “跟你讲话就是无趣。”蓝莹莹道:“倒不如跟你旁边这位姑娘多聊两句。” “你可别打她的主意。”童晓晨警告道:“她可是你惹不起的人。” “她?”蓝莹莹又瞥了一眼阿蔚,“这个世上还没有我惹不起的女人。我可是连皇后头上的凤冠都拆了的人。这么个小丫头,我还惹不得?” “我劝你还是听我一句劝。”童晓晨顿了顿道:“如果你不想被你的教主责罚的话。” 蓝莹莹听这童晓晨话里有话,也就不再去为难那女孩儿,换了一副热情的态度道:“山路崎岖,要你这女儿家奔走一定累坏了吧?既然有现成的撵车,何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阿蔚见蓝莹莹靠过来,便又往后躲了躲,指着童晓晨道:“她也是女孩儿,她坐我就坐,她走我就走。” “她呀!”蓝莹莹笑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儿,你要是跟她学,只怕女性魅力尽失,到时候肠子都会悔青了。因为没有男人欣赏的来这样的女孩儿。” 童晓晨也不理会蓝莹莹的讥笑,只道:“既然你走累了,这儿又有现成的撵车,我们便一同坐吧。也不枉这位漂亮的姑娘的美意。” 阿蔚点点头,这才随着童晓晨上了撵车。她内心是特别想要坐上那撵车的,可那白纱裙女人看起来又很不好惹的样子,所以忐忑不安。既然童晓晨答应坐,那一切便好办了。 被人抬着走,与自己走路,感觉是两回事。更何况抬着二人走的还是四个俊俏男子。这四人似乎都轻功了得,抬着撵车没有丝毫晃动,非常平稳,而他们的行走如履平地。 阿蔚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待遇,开心地笑了,“这才是生活嘛!” “别高兴的太早。”童晓晨提醒道:“这天底下没有白费的午餐。这些人不会白白为你服务的。” “怎么?他们要钱吗?”阿蔚天真地问道。 “只怕不只钱那么简单。”童晓晨说道:“他们要的可能更多。” 阿蔚这才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很快又洒脱道:“管他那么多呢,先享受了再说。撵车也是别人自愿提供的,我们又没有强迫别人。” “你这心态也不错。权当你儿时的玩伴给你的见面礼吧。”童晓晨笑道。 “你说这是他安排的?”阿蔚好奇地问道。 童晓晨努努嘴道:“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他的手下,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他安排的。” “你跟那个女人似乎以前认识呀?” “不止认识,还吃过她的亏。”童晓晨说道:“这样的女人最厉害了,你可要小心。” “这女人这么厉害?”阿蔚感叹道:“看来他真的成长为一个更厉害的人了。” “关于他,我可一句谎话都没有。”童晓晨道:“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抬撵车的四人放慢了速度,但撵车还是非常平稳。蓝莹莹回头对着二人妩媚地笑道:“二位坐的可舒服?” 阿蔚连连点头道:“他们可真是厉害,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要是我自己走,一定累死了,可他们连大气都没有喘。” 蓝莹莹笑道:“那当然,他们可是教主的御用车夫。他们只服侍过教主,你们是他们服侍的教主之外的第一人。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那你们的教主一定更厉害了?”阿蔚问道。 “你说呢?”蓝莹莹露出神秘的微笑,“不过,你很快便可以见到他了,厉害与否自己感受吧。但你也可以问问你身边的童晓晨,他最清楚不过了。” 撵车平稳地停在日月教的大门口。门口一个守卫也没有,大门敞开,似乎早就等待着贵客到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强大实力的展示

一阵清凉的风迎面扑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沁人心脾。这种感觉是童晓晨所熟悉的,但对于阿蔚而言却是新鲜的。 一个修长的白衣男子由远及近地走过来,没有任何随从。微风吹起那男子的长衫,就像一幅生动的人物画。阿蔚被这副图景深深吸引住了,那男子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男子长身伫立在门口,离二人只有十步之遥。可阿蔚已是泪水涟涟,内心深处涌出一阵莫名其妙的感动和震撼。她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施清风,这人的相貌和身形再如何变化,那气质感觉始终未变。 施清风并没有注意到泪水涟涟的阿蔚,他眼中只有强大的对手童晓晨。伫立片刻后,施清风便迎了上去,“好兄弟,你可来了。大哥派人去接你,一路上可还好?” 看着施清风虚假的笑脸,童晓晨说道:“你我之间有必要再来这一套吗?还是开门见山一点好。” “你看你,就是这般急躁。”施清风语气中似有责备,“这个脾气得改,不然如何更好地在这世道上混?” “在世道上混,真诚是最大的美德。”童晓晨回道。 “哎,罢了!”施清风叹息道:“你我许久不见,不要再说这些了。既然来了,便让我好好一尽地主之谊吧。只怕,以后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你打算如何尽地主之谊?”童晓晨带着些许惆怅感的施清风问道。 “怎么?你连进来都不敢进来了?”施清风回头看了一眼童晓晨道:“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童晓晨跟着施清风走入日月教,阿蔚紧跟在后面。 施清风转过头去,在前面引路,嘴角尽是微笑。对于童晓晨的到来,他当然是高兴的,所以适才的情感本质上并不虚假。 童晓晨虽然是来阻止施清风的,但当他看到施清风的时候,内心深处也是高兴的。他觉得很奇怪,自己没有对此人半点厌恶之情。见到施清风的那一刻,他反而又回到了歌乐山庄中施清风指引自己的那段岁月。 当然,那时的童晓晨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已经设定好的庞大的局,所以对施清风是付出了真实的感激之情的。那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欠施清风的恩情可能这辈子也还不了。 至少在某一个时间段内,童晓晨和施清风之间确实有过最为真实的肝胆相照和掏心掏肺。那个时候,施清风还不是日月教主,或者说,还没有将自己日月教主的真实身份曝光。 施清风并没有直接带童晓晨去大厅,而是带童晓晨见识了一下他现在的成就。当童晓晨看着漫山遍野的蛊人部队的时候,心头凉了半截。密密麻麻的蛊人,白青青是驾驭这些蛊人的总指挥。这意味着这段时期施清风又毒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你瞧,那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他们尽数被我收服,都归我统辖。”施清风指着左边一处道。 童晓晨定睛一看,七大门派的掌门果然都成了蛊人,眼神空洞,神情肃穆,没有任何活人的气味。 “包括你找到的解毒圣手无根道人,他也一样为我所用。”施清风指着少林方丈身边的那人说道。 那人确实就是无根道人,白发苍苍,晚节不保。童晓晨内心难受不已,这些人统统成为施清风的傀儡。他现在感觉到施清风的可怕和可憎了,之前涌现的那股情感被眼前的真实场景统统冲洗掉。 童晓晨的手在颤抖,看着眼前数以万计的蛊人,他双唇发白,挤出一句,“你可真是丧心病狂,这些可都是人,不是你的工具。” “你瞧,一言不合就出言不逊。”施清风拍拍童晓晨的肩膀,像一个长者教育小辈一样,“你这臭毛病一定要改。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我这么做,有着最为深远的用意。事情的真相并非如你所见。” “你少用那一套鬼理论来糊弄我。”童晓晨怒气已经冲上头脑,“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我看到就是你为达目的不打手段的丑恶行径。” 施清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还击,只是淡淡道:“已经没有回头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真正的用意。” “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你继续如此。”童晓晨说道:“你已经走上一条魔道,再不回头,连你自己也认不清自己了。” “不!这不是魔道。”施清风若有所思道:“这是天底下最真的道,是道路、生命、真理。你知道什么叫真理吗?” “我管什么叫真理?我只知道你滥杀无辜,贪求权力,不惜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童晓晨指责道。 “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遮住你的眼。以你的智慧应该可以看到更深远的东西。”施清风又道:“这样吧,我再带你去另一处。” 施清风又带着童晓晨来到另一个山谷,这山谷中养了上千匹肥壮的骏马。这些马正在换快递食草,有十几个牧民打扮的人正在照料这批马。 施清风指着这些马骄傲地说道:“这是我为这次的大战准备的战马?你看如何?这些可都是精挑细选的草原马。” 童晓晨是见识过草原马的人,所以当然知道这些优质草原马的厉害。他垂下头,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耶律瞻最终还是选择了与施清风合作。不然,这批草原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山林之中。 见童晓晨不开口,施清风又道:“在关外,还有更多的战马蓄势待发。如今的朝廷大势已去,他们不仅人马不足,国库亏空,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能够带兵打仗的人都没有。你说这场大战,我是不是赢定了?” “这个世上永远没有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童晓晨道:“如果你走的并不是正道,一定无法走到最后。” “我的兄弟。”施清风感叹道:“我已经向你展现了我强大的实力,现在是你作出明智选择的时候了。你是选择跟我一道打天下,还是选择继续与我作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儿时玩伴再见面

童晓晨看着施清风那张严肃的脸,知道他是极其认真的。如果他的回答是后者,这施清风极有可能一巴掌将他拍死。所以,他选择将话题带开。 “既然你这么重视我,那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童晓晨将一直跟在身后的阿蔚让到前面,“这女孩儿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你不用太感谢我。” 施清风看着眼前的女孩儿道:“我并不认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够直面我的问题,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你再仔细看看,我不相信,你记忆力那么差。”童晓晨接着道。 阿蔚眼中噙着泪,看着眼前的施清风,儿时的玩伴。施清风只道这女孩儿情感太过丰富,所以动不动就流泪。不过,他细细打量一番后,心中有些疑惑,但又不敢确定。这女孩儿的模样跟盛夏竟然有点类似。 长长的睫毛,圆黑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圆圆的脸蛋,这一切都跟盛夏有点像。当然盛夏的眼睛是桃花眼,跟这圆圆的眼睛有一些差别,但同样都是晶亮有神,只不过眼前的女孩儿多了点灵性,而盛夏则是妩媚。 可当时看上盛夏,还不是因为盛夏长得跟阿蔚很像。现在这眼前的女孩儿似乎更阿蔚更加相似了。他想,兴许又是童晓晨特地找来的类似阿蔚的女子来迷惑他。他已经吃过一次亏,再不可能吃第二次亏了。 所以,施清风并没有因此就摇摆不定起来,而是沉静地说道:“你又想故技重施?” “你误会了。”童晓晨道:“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没有半点虚假。” 施清风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童晓晨所言是真是假,但眼前这女孩儿越看越似曾相识。直到那女孩儿说出“赌还是不赌”这几个字的时候,施清风才彻底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当年的阿蔚。 施清风的心先是凉了半截,之后又炽热燃烧起来。他看着阿蔚不断涌出的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他扶住眼前之人的肩膀激动地问道:“你真是阿蔚?” “是的。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竟然成长的如此厉害。”阿蔚感慨道:“你从前的害羞和内敛全数消失不见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你不是在迦毗罗卫国当活女神吗?怎么回来的?”施清风一脸狂喜。 “活女神我只当了几年就离开了。”阿蔚淡然道:“你也知道,那活女神的生活太过无趣和枯燥,连说话和走路都不行。后来,我听到神的感召,让我去到他的国度。于是,我便去了君士坦丁堡,在那里度过了几年,直到童晓晨过来找到我,并救我回来。” 施清风疑惑地看向童晓晨道:“你去了君士坦丁堡?” 童晓晨点点头道:“为了找到阿蔚,我可没少费劲儿,所以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别一天到晚老是逼迫我。” “这不可能啊。”施清风疑惑道:“你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来回这么长的路程。” “这个世上有很多我们原以为不可能的事情。”童晓晨道:“但它们确实是发生了,所以,我们还是得接受。” 童晓晨决定还是给二人私人空间,走到跟在一旁的蓝莹莹身边道:“圣女,走吧!这么久不见,你一定很想我,我们也叙叙旧。” 蓝莹莹嗔笑道:“谁想你?真是自作多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蓝莹莹还是乖乖跟童晓晨走了。这样的场合,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给教主留点私人空间。 刚走出不远,童晓晨赞道:“看来你还真是个不错的人,知道什么事情应该顺从,什么事情应该反抗。” “我从来都是有眼见的人。”蓝莹莹道:“什么场合,什么情况,应该干什么事情,这一点我必谁都清楚。” “夸你两句,还真上天了。”童晓晨抱怨道。 蓝莹莹也不跟他斗嘴,而是说道:“谢谢你刚才的提醒,要是有着我的性子,我一定不会让那女孩儿舒服。幸好你提醒我,不然真得罪了,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童晓晨笑道:“你可是自小跟着教主的。这点信心还是应该有的。” “我从未见过教主眼神中迸发出如此激动的神采。”蓝莹莹道:“那种激动是不可能出现在平静从容的教主身上的。他从来都是一个情绪相当平稳的人,连生气都很少。但这一次不是生气,而是喜悦,这样的喜悦,我从未见过。这女孩儿真是了不得。” “那是你们教主儿时的玩伴儿,而且以前别人欺负你们教主,也是这女孩儿帮忙。你说他能不激动吗?毕竟这么多年未见,就像看到死而复生的好朋友一样,是个人都会激动的。”童晓晨撇撇嘴道:“你们那教主归根到底就是个人,所以,不要搞得跟神一样。” “这么多年分别,教主都没能找到的人,你却找到了。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找到的?”蓝莹莹似乎对童晓晨找到阿蔚的过程很感兴趣。 “天机不可泄露。”童晓晨故弄玄虚道:“其实,这世上很多事情,只要你有一颗赤诚之心,再坚持坚持,也就水到渠成地达到了。” “废话。我要的是细节。”蓝莹莹斥道。 “这细节说三天三夜也是说不完的。”童晓晨感叹道:“更何况,你那么不待见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要是不待见你,就不会差人去抬你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那肯定是你们教主吩咐的。要是你,才不会有这般好事呢。” “你究竟把我看成多狠毒的人?” “非常狠毒!” 童晓晨抛下一句,气的蓝莹莹满脸通红。她虽然是个狠角色,但被人直接说穿总是不舒服的。 “我饿死了,你且去弄点吃的给我。”童晓晨说道,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 蓝莹莹气道:“最好是饿死你。还敢让我给你准备吃的?要我准备,一定毒死你!” “你要是真想毒死我,也就不会这么说了。”童晓晨哄道:“快去!一起吃饭,我跟你说说一路上匪夷所思的经历,保证你听到目瞪口呆。” 听童晓晨这么一说,蓝莹莹才多少消了气,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了。对于童晓晨的故事,她还是满怀期待的。她知道,发生在这人身上的事情,从来不会沉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与阿蔚的对话 一

施清风将阿蔚带至他的秘密处所。自从歌乐山庄解体之后,这里就是他个人的秘密基地。如果他不想被人事烦扰,就会躲进这片山林,来到这早已空无一人的歌乐山庄。 这歌乐山庄说到底也是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是他所做的社会实验,也是一次人性的实验。究竟是制度规则更重要,还是道德人性更重要?这个实验并没得出最明确的答案。 看着“歌乐山庄”四个大字,施清风叹了口气。阿蔚觉得施清风情绪有些失落,“你这性子跟小时候还是差不了多少,总是随时随地就可能陷入沉郁当中。” “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都是些不成功的回忆。”施清风说道:“不过,现在都已经不打紧了,离阶段性的成功不远了。” 施清风带着阿蔚坐了下来。细细端详了一番这儿时的伙伴,施清风无限感慨道:“时间真是神奇,转眼之间你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变成一个大小伙子了?”阿蔚笑着道。 那笑脸依旧纯真,跟儿时没有什么两样。施清风也笑着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最为念念不忘的就是你的笑脸了。每当我沮丧的时候,你的这张笑脸总是会浮现在我面前,让我加油,别泄气。” “原来我还有这种功效。”阿蔚叹道。 “你恨过我吗?如果不是我憋着一口气跟你打赌,你也许就不会变成活女神。”施清风一脸落寞,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愚蠢游戏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恨你?”阿蔚没想到施清风会有这种想法,“那个游戏,是我自愿参与的。只你一人,这游戏绝对玩不起来。每一种经历都是尝试,我从未怨恨过你。” “可若不是我,你就可以跟安托万一起回去,现在说不定更好了。” “生活的好与不好,并不看地域。若你觉得好,在哪里都是好。”阿蔚笑道:“其实我还挺感谢有那样一个游戏的。没有那个游戏,我不会体会到多重人生。我也不会最终醒悟,谁才是最终的依靠。” “谁?”施清风问道。 “当然是上主,我们的神,安托万说的神。”阿蔚看向天空,那里蔚蓝和纯白相映成趣。 “没有安托万的引领,你最终还是依靠了神?”施清风不知道阿蔚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是神所拣选的,那神一定会来找你,无论是否有人引领。”阿蔚说道:“这些年我在神的国度经历的许多。在君士坦丁堡,我甚至参与到护国的政治斗争当中,一切都是神的嘱托。没有大能的他,凭借我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做到。” “君士坦丁堡?”施清风知道那是个遥远的地方,也是强盛帝国的都城,他跟随安托万去西方世界的时候曾经路过。 “不过,现在的君士坦丁堡已经被摧毁,沦为对手的囊中之物。”阿蔚神色黯然,想到哈里的军队攻城的那一刻,就陷入了绝望当中。 “君士坦丁堡被摧毁了?这不可能吧。” “事实上就是如此。再强大的帝国一旦远离神、背弃神,神一定会驱使仇敌挞伐它。君士坦丁堡就是最好的一例。” “那原本可是人人信奉神的国度。当年我路过的时候,一派祥和与强盛。” “可总有新事物在不断引诱着人。”阿蔚感叹道:“我曾尝试唤醒人们保守神的意志,要他们重归神的怀抱,保守自己的传统。” “效果如何?” “童晓晨的到来帮了大忙。她以一人之力击退哈里,使得大能勇士成为保守派的新旗帜。这确实唤醒了人们保守传统的意思。只不过好景不长,那些和堕落根本不受控制,像瘟疫一样蔓延。先是整个都城,后来是整个国家。糟糕透了。”阿蔚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显得特别无奈。 “不用伤心,阿蔚。我将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属于神的国度,就在这东方疆土上。这是神给我的旨意,我早就接收到,一直为之努力。”施清风望向远处,无限向往。 “你要成为这个国度的王?”阿蔚问道。 “不错,阿蔚,必须成为这个国度的王,才有可能让整个国度的人都臣服于神。”施清风坚定地说道。 “可是神的威信不是靠着武力建成的。”阿蔚疑惑地看着施清风道:“要让人们从心底信奉神,靠的是潜移默化的福音传播,不是通过武力征服,你看看安托万这样的传教士就应该明白。” “不!阿蔚,这些年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登上权力的巅峰,成为最强者,才有可能实现心中的梦想。”施清风情绪有些激动,“如果你是一个弱者,你做的事情就算再正确也没有用,没人愿意正眼瞧一下;但如果你是一个强者,情况就不同了,就算你做着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那些人也会称颂你厉害,而不会指责你做的事情本身就不对。” “我看到了你的部队,他们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阿蔚并没有直接跟施清风讨论强者弱者的问题。 “他们是我最精英的部队。他们的最大特点就是,冲阵杀敌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他们只会不断的去杀敌。”施清风骄傲地说道。 “怎么会有人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再勇猛的战士也会有恐惧。” “因为他们是一批死士,他们全然无知无觉,只知道听候命令杀敌。” “你真的如童晓晨所说毒害了他们?” “那是一种蛊毒,可并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只会让他们暂时为我所用。”施清风辩解道:“战争总是要死人流血的,他们如此死去感受不到痛苦,我并不是在害他们。那些最后留下来的蛊人,我会给他们解药,彻底释放他们。他们也会得到荣耀和褒奖。我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阿蔚看着眼前说的头头是道的施清风,觉得有些陌生。“为什么人在伤害别人的时候,总要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呢?”这是阿蔚心底的疑问。(未完待续。)8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与阿蔚的对话 二

施清风看着阿蔚疑惑的眼神,知道她仍在质疑自己。施清风稍稍恢复了一下平静的情绪,他很少这么激动,只因为碰到一个可以说出心底话的人,而且这人是懂他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是不明白。”施清风说道:“不过,等我打下这江山,你就会明白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们的神。到时候这东方国度也臣服在神的大能之下,东西大同,世界才会最终获得真正的和平。那些从未走出过这片土地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明白。” 施清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阿蔚。阿蔚看着施清风期待的眼神说道:“我们的神最伟大的是什么?” “救赎世人。”施清风立刻答道。 “不,你还没有说到根本之处。他凭借着什么去救赎世人?” “爱人之心。” “是。我们的神最伟大的地方就是那颗爱世人的心。他爱所有人,无论这人性别、种族、贫富、相貌、语言。你所做的真的在践行神的精神吗?”阿蔚的问题非常犀利。 施清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仿佛想通了一般说道:“凡事信奉日月教的人都是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我们这些神的孩子都是爱存在最好见证。” “那些尚未信奉的人都该死吗?你要杀光所有的异教徒吗?” “不!我没有,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来信奉我们的神,绝对没有杀害异教徒的意思。” “希望你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否则,你便陷入了如哈里发一般的极端。”阿蔚感慨道:“那样的极端疯狂会泯灭人性和良性的。那是最可怕的信仰。” “日月教?为何会起这样一个名字?”阿蔚不解地问道。 “任何一种新鲜的事物或理念到达当地,都有一个融合问题和接受问题。神的教义对这里的人是陌生的,全新的。最初的传教遇到了很大的障碍,没有人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也没有人相信真有那么一位神。”施清风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艰难岁月。 “中原有中原的历史文化和信仰传统,道佛思想早已渗透人心。你若是想要强行输入一套全新的教义理论,难于上青天。所以,我整合了一下教义,将教义与当地的风俗文化相结合。” 施清风接着道:“蜀地是个巫文化盛行的地方,我汲取了这文化中一部分表象,套用在教义身上。如此便包装出一套能够很快被当地人接受的信仰体系,但那些实质与最为核心的东西仍然是我们神的教诲和话语。” 阿蔚不知道施清风是如何整合经文,再做一番融合的。但她从那“日月教”三个字中已经感受到偏离正轨的迹象,所以她问道:“你们是要敬拜太阳和月亮吗?因为单从名字来看,我就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太阳和月亮只是神的替身。虽然教义要求祭拜日月,但实际上是在祭拜我们的神。因为我们的神与日月星辰同辉,我们的神居住在日月之上。要求信众祭拜日月,只不过为了更好让他们接受教义罢了,毕竟他们有祭拜自然界的传统。” “你还记得十诫吗?第一条就是不得拜偶像,可你却做了完全相反的事情。”阿蔚说道。 “我当然记得,神的话语我通通记得。可是存在一个融合问题,你要让这些人接受,就必须适当妥协。”面对阿蔚的指责,施清风极力辩解。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能变更通融。可你却私自更改,我不得不质疑你。”阿蔚不依不饶,在信仰问题上,她从来都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你太过死板了。”施清风不满道:“你根本不知道这教义最初的传播在这片土地上有多艰难。现在我好不容易做出了点成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请你支持我,而不是指责我。” 面对施清风真诚的眼神,阿蔚不忍再做指责。她知道施清风不容易,可她心里明白,这不是神所要建立的国度,这种教义从一开始就偏离了神的话语。 阿蔚还知道,这样的行为不会受到神的眷顾和赐福。她知道施清风有可能不会成功,因为他太骄傲了,他甚至将自己视为一个神人,他似乎要成为那个创世者。这样疯狂的骄傲会最终毁了一个人。 阿蔚很想劝说施清风回头,可事已至此,似乎一万头马也拉不住施清风要王权的决心。阿蔚问道:“所以,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你发动这场大战?” “没有!”施清风坚决地回答道,眼神中也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如果我邀请你与我一同离开此处,像安托万一样做一对老老实实的传道人呢?”阿蔚觉得从私人感情的角度或许能够打开一扇窗。 施清风顿了顿,没有想到阿蔚会发出这样的邀请。他必须承认,内心深处确实潜藏着对阿蔚深沉的爱,可现在要他放弃大战又是万万不可。 “你能不能等我最终取得胜利,然后我们一同福音万民,共同造就神的国度?”施清风看向阿蔚的眼饱含深情,“那些你认为跑偏的或者不正确的教义都可以重新修改。你我一同造就一个真正的神圣国度,就在这片广阔的东方疆域。” “我只怕……只怕……你最后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再也看不到真正的神了。”阿蔚叹谓道,语气中尽是无奈。 “不会,只要你在身边,就不会有这一天。你一定会及时矫正我的那些偏离。”施清风拉住阿蔚的手说道。 阿蔚知道这种劝说已经无意义,施清风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一旦决定去做某件事,那绝对不会回头。只有让他撞倒墙上,他兴许才有回头的可能性。 阿蔚任由施清风拉着,她垂首道:“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陪在你身边了。我会为你祷告。” 看着虔诚如初的阿蔚,施清风爱怜地将她拥入怀中,“我很想念你,阿蔚。这些年一直在想念。没有谁可以替代你。” 阿蔚感受着施清风结实的拥抱,这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温暖怀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踢开绊脚石

readx;童晓晨一边吃饭一边将一路上的见闻说与蓝莹莹听。这蓝莹莹听的好不入神,只因那些故事太过离奇了,根本不是寻常见识的人能够想象到的。加上童晓晨又是个口才极好的人,夸张隐喻等手法的运用自然不在话下。 正说到精彩之处,苏剑宇和白青青闯了进来。二人一前一后站在童晓晨面前,苏剑宇问候道:“老朋友,别来无恙?教主有请!” 童晓晨看了一眼这苏剑宇,与原来差别不大,只是身上那股尖锐之气少了许多。不过,这施清风要请他过去,差个下人过来就行了。苏剑宇和白青青一同来请,似乎有些蹊跷。当下便道:“这饭还没吃完呢,你们等等。” “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教主却不能等。”白青青不满地看着童晓晨道:“我那里还有上万的蛊人在等着我训练指挥,你可别当我是个闲人。只是教主特地吩咐,我才过来请你的。” “多日不见,你这其他都没变,就是嘴啰嗦了不少。终于有点女人的样子了。”童晓晨说道,但筷子仍未放下,继续去夹菜。 蓝莹莹拦住童晓晨道:“青青说的没错,教主等不得。你还是快快去吧。” “那是你们的教主。”童晓晨道:“更何况我帮了你们教主那么大的忙,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 “教主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而生气,但其他人会。”蓝莹莹瞪着一双圆眼看着童晓晨,抓着童晓晨手腕的那只手正在暗暗用力。 童晓晨突地站起来,筷子一扔,故作生气道:“不吃了。”说完,便疾步走了。苏剑宇和白青青迅速跟了上去。 ……dudu1; …… 及至大厅,施清风和阿蔚正等着。一入内,童晓晨就觉得气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怪。阿蔚站在施清风身边不苟言笑,与平日的状态完全不同。 施清风看着童晓晨的眼神饱含笑意,“你帮我找回阿蔚,我非常感谢你。这是一份大礼,我自然要以大礼馈赠。” “客气什么?”童晓晨摆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苏剑宇和白青青并没有离去,而是分立在童晓晨身后。可这白青青刚刚明明说自己不是个闲人,有着上万的蛊人等着她。 童晓晨已经隐隐感觉到这种布局的危险之处。这三个人如何联手,只怕就算再厉害的人也难以逃脱。一个施清风已经够呛,再来一个白青青和一个苏剑宇,这无异于瓮中捉鳖,死定了。 杀机已现,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机应变。不过,童晓晨不知道阿蔚的态度,这阿蔚如果也站在施清风那一边,那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所以,童晓晨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圣波小姐是否安好,一如既往支持大能勇士夏洛特?” 这两个人名只有童晓晨和阿蔚才知道,旁人都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童晓晨在说什么。 阿蔚笑着道:“大能勇士夏洛特曾经义无反顾地支持圣波家族,圣波小姐当然一如既往地支持大能勇士。只是夏洛特应该知道,一切都应当倚靠神,而不是人。而且夏洛特还身负让人明智的使命。”dudu2; 听罢阿蔚的话语,童晓晨已经明白她的立场,“夏洛特虽然是大能勇士,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还是有被杀害的可能性。” “不,神已经告诉我之后的发展方向,夏洛特不仅不会死,而且会成为让人醒悟的那堵墙。”阿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夏洛特拥有至高无上的圣物,而那圣水可以医治百病,夏洛特可以成为真正的救世者。” 童晓晨已经知道阿蔚说的是那圣杯,心头一震:圣水可以医治百病,这么说那蛊毒也就可以用这圣水解了。想到这里,童晓晨心头一阵兴奋,这可是遣散蛊人部队的一宝。没有了蛊人部队,日月教等于失去了核心主力。 施清风并没有听懂阿蔚和童晓晨的对话,不过他也不想懂。所以,施清风打断二人道:“不要再说别人了,说说我们吧。两条路,与我合作,还是与我为敌?” 童晓晨看着施清风严肃的神情,知道这是最后的通牒,如果他选择后者,无异于在别人的大本营里宣战。所以,童晓晨说道:“我两个都不选,置身事外可以吗?” “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用这样的话来搪塞呢?”施清风道:“这样吧,你是选择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走呢?” “你了解我的,我从来都不喜欢受束缚,自然不会留在你这里。”童晓晨说完这句话,心里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哈哈哈,够爽快。”施清风笑道:“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施清风脸色随即一沉,喝道:“你们可以动手了,不用等了。”dudu3; 苏剑宇和白青青二人一同攻上来,锁住童晓晨的退路。童晓晨立即拔出毓秀剑迎敌,这二人虽然厉害,但终究不是童晓晨的对手。毕竟一路上,童晓晨已经积攒了强大的内力,这毓秀剑法也是自成一家。 施清风见二人处于下风,便自己动手了。他那修长的手指像幽灵一样很快探住童晓晨持剑的手腕。童晓晨像是被蝎子咬了一口般,缩了回来。 施清风见状,叹道:“好迅速的反应。看来你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我要是不够快,只怕这手腕已经废了。”童晓晨双手持剑,拿在胸前,警惕地看着施清风。 施清风喝退苏剑宇和白青青,他要与这童晓晨比试比试,让他输的心服口服。阿蔚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显然已经被封住了穴道。 童晓晨看了一眼被制住的阿蔚,说道:“你连她都不放过?” “我只不过不想阿蔚加入这场混战。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施清风并不赞同童晓晨的说法。 “看来你早就想好了要对付我?” “对付你?”施清风冷笑一声道:“你只不过是我前进路途上的一块绊脚石,踢开便可。” “那得看看你的脚力究竟如何!” 童晓晨说完,便开始攻击施清风的下盘,迅速扫向施清风的双腿,好似一阵旋风。(未完待续。)《道友,看门事件,看丝袜诱惑,看美女巨.乳,看美女校花真请关注微信公众号(美女家搜索meinvjia123按住3秒即可复制) 第三百七十七章 逃跑计划

双腿不断交错攻击,施清风道一声“好”,整个人跳将开,双掌已推至童晓晨的后背。掌风强劲,童晓晨一个俯身,险险避开那霸道的双掌。一个回旋踢,童晓晨继续攻腿,施清风以双臂挡开童晓晨的腿力。 借着施清风的臂力,童晓晨提气,剑指屋顶,整个人飞升,破了那屋顶,急急跃了出去。施清风立刻追了上去,但童晓晨的速度太快了,转瞬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一轮圆月,童晓晨似乎就跳进了那圆月当中。施清风搜寻无果,大为恼怒。这么重要的对手竟然就消失在眼前。他一方面恼怒自己,另一方面恼怒对手。 施清风下令缉拿童晓晨。所有日月教徒,凡看到此人者,立即击杀。 童晓晨从日月教逃出来,长长嘘了口气。他知道药王谷有一条偏道,所以就走从前所走过的路离开了蜀地。 其实,童晓晨自踏进大厅感觉到气氛异常时,就已经笃定要逃跑。在别人的地盘,还想要硬撑,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这一点他明白的很。他的生机唯有逃跑,逃开了便有希望。 所以,童晓晨的那些打斗都是为了逃跑做准备,他压根儿没想跟施清风做过多的纠缠。但施清风却一心只想着比试,未想过这人要逃跑。 施清风阴沉着脸吩咐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你们两个放出消息给我们的盟友,让大家做好准备攻城略地。不要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否则就会大事不妙。” 苏剑宇和白青青领命之后便出去了。他们二人已经完全臣服在施清风之下,他们也相信以教主的实力,天下迟早是他的。 …… …… 童晓晨逃跑方向非常明确,那就是京城。这南方已经是日月教的天下,到处都是日月教的眼线和据点。唯有北方,朝廷势力仍然强大。而他说到底也是皇帝御赐的朝廷命官。虽然消失了一阵子,但好歹还是个官。 回到京城,事情兴许还有转机,童晓晨是这样想的。要阻止施清风,必须联合朝中的所有力量。不过,听说皇帝病了,也不知道主政的皇太子是否还认他。 摸了摸胸口的圣杯,童晓晨觉得内心生出一股暖流,在这寒凉的逃跑之夜。圣水既然可以治百病,那么皇帝的病应该也可以治,所以,童晓晨打算从医治皇帝的病开始着手。 但一切都需要速度,因为施清风一定已经在筹备大战。说不定很快就要带着大军北上,到时候再准备,一切就已经晚了。 童晓晨花了七天的时间赶到的京城,其间跑死了好几匹马,当然,他自己也觉得快要死了。不过,当他到达京城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活了。 “天香第一阁”仍然在那里,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个过客,再也不是归人。童晓晨直接去到宫门口,他要立刻拜见皇帝。 那守门的侍卫拦着童晓晨不肯让他进,因为在侍卫看来,过来的就是一个流浪的疯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朝廷命官,却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一副落魄样。 童晓晨觉得这侍卫实在是太欠揍了,要是放在以前那暴脾气,早就拎起来狂打一阵。不过,现在就算了,毕竟自己的形象确实不太行,又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如此,童晓晨就折返回去了,他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去了六扇门,那里毕竟有老熟人,应该可以收留他。 刚刚走到六扇门门口,看门的就拦住道:“要饭的一边去,别在门口。我们小姐最烦看到你们这些要饭的了,小心性命不保。我可是善意提醒你。” “你们小姐回来了?”童晓晨很高兴听到赵木晴的消息。 “我们小姐回不回来管你什么事儿?”那人不耐烦道。 童晓晨不愿再跟这人纠缠,便直接飞身跃入这六扇门的宅院中。那看门的大惊,赶紧开门叫道:“来人呐,有贼人入内。” 这一声叫喊很快便引来了诸多家仆,将童晓晨团团围住。赵木晴和赵锦也出来了。只听赵木晴道:“爹,你歇着,这儿交给我。” 赵木晴走过来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之人,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家是你随便进出的吗?好大的胆子。” “赵小姐又要打架?” 听到这声音,赵木晴不悦的脸立刻笑开了花,惊喜道:“是你?” “怎么不是我?” 赵木晴扑上来,但很快又远离,捏着鼻子道:“你掉粪坑里了?臭死了。” “所以才来找你,洗个澡,换套衣服。顺便讨点吃食。”童晓晨笑道。 “爹,是童晓晨。”赵木晴欢喜道。 赵锦一听,也大为喜悦,高兴地走过道:“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可不是。身体可还好?”童晓晨问道。 “都好。木晴回来之后就更好了。”赵锦说道。 赵木晴吩咐下人备了衣物和饭菜。童晓晨一共洗了三遍才完全洗干净一身的污泥。 “快说,这么长时间你都死哪儿去了?”赵木晴看着狂吃的童晓晨问道。 童晓晨包着满嘴的饭菜,支支吾吾道:“现在没空跟你讲这个。我吃完饭还要去办事儿。” “你办什么事儿?”赵木晴好奇道。 “进宫面圣。”童晓晨吃完放下筷子便往外跑。 赵木晴也跟了出去,好不容易追上,“你跑什么?有那么紧急吗?” “当然!十万火急。”童晓晨说道。 “那我陪你进宫。”赵木晴说道。童晓晨也就由着她跟着了。 那守门的侍卫这一次没有拦着童晓晨,因为他已经换了一套行头。更为重要的是,赵小姐是宫中的常客,这守门的侍卫已经认识了,所以自然放行了。 童晓晨叹道:“这守门的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刚才死死守着就是不让我进宫。” “你刚才那副样子,就算是要进寻常人家,也是不会放行的。”赵木晴撇撇嘴道。 “听说皇帝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童晓晨问道。 “好像不是太好。有传言说皇上是被鬼附身,中邪了。”赵木晴附在童晓晨耳边轻声道。 “这种鬼话你也相信?”童晓晨摇了摇头,觉得这些谣言太过虚无缥缈。(未完待续。)m。 第三百七十八章 圣水的治愈功效

入得宫中,赵木晴的姨母淑妃始终守在病重皇帝的身侧。听说童晓晨和赵木晴来了,赶紧请了进来。皇帝虽然神智迷糊,但听到童晓晨回来了,似乎来了一些精神。 童晓晨看短短数月,这皇帝已经面如死灰,形同枯槁,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这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经不起半点折腾。 “童爱卿,你回来了?”皇帝虚弱道:“来,近前来。” “皇上有何吩咐。”童晓晨走到皇帝的病榻前。 “日月教的事情……”皇帝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童晓晨道:“皇上,我已经悉数全部听说过了。微臣之所以消失数月,实乃去寻找制服日月教的法子。现在回来,也是想要助皇上一臂之力。” “好……好……好……”皇帝连说三个好字。 童晓晨又道:“皇上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皇帝在病榻上无力地摇摇头,“治不好了,不治也罢。就这样吧。” “皇上,微臣在旅途上寻得一些灵丹妙药,兴许可以助皇上度过难关。” 那淑妃听到皇上的病有救,急忙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快拿过来给皇上服用。” “淑妃娘娘,容微臣下去准备一下。” 童晓晨来到一间偏室,掏出那裹缠好的圣杯。赵木晴看着那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去用盆装点水来。”童晓晨说道。 赵木晴也不再多问,便去端了一盆水过来。童晓晨将那圣杯放到盆中,浸润了一会儿,又道:“你再去拿一小块布来。” 赵木晴掏出一块巾帕,说道:“这个不可以吗?” 童晓晨拿着那巾帕看了看道:“那你去寻把剪刀。” 这赵木晴拿着把剪刀回来,童晓晨便将那巾帕剪成了数块小片,用指头沾了一些水,将那小片的布浸湿,吩咐道:“你在这儿看着,别让人动这些东西。” 说完,童晓晨便折返回到皇帝的病榻前,将那一小片布递到淑妃手中道:“娘娘,请您将它放在皇上的胸口,自可慢慢看到效果。” 淑妃拿着那一小块布,疑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神奇的灵丹妙药?” “是的。”童晓晨垂首道。 淑妃也不再质疑,将那片布放在皇帝的胸口。反正皇帝已经危在旦夕,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任何方法都值得尝试。 童晓晨道:“微臣先行告退,明日皇上便可痊愈。微臣到时候再来禀报要紧的事情。” 淑妃将信将疑地看着童晓晨,她万万不信这一小块布可以让皇上一夜之间痊愈。 童晓晨退下之后,又剪了无数小片的布,用水沾湿,直到将那水消耗完。赵木晴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帮忙。 童晓晨又将那圣杯重新裹缠好,放在胸前,将那些碎布都包裹好,让赵木晴细心保管,说是之后一定用得上。 “你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赵木晴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童晓晨道:“明日你便知道这些东西的神奇之处了。” …… …… 翌日,皇帝果然痊愈,容光焕发,从病榻上清醒过来。淑妃大喜,所有人都高喊:“吾皇万岁!” 御医把脉之后,惊叹不已,皇上已经完全康复。 淑妃感动到眼泪都流下来了,说道:“皇上洪福,有童晓晨这样的臣子,是他昨天那块神奇的布救了皇上。” 皇帝从胸口拿起那块布,左瞧右看,也没看出任何异样。 但童晓晨却因此出名了,因为他最终治愈了皇帝。后来传言越来越离谱,说是这童晓晨驱走了皇上身上附着的鬼魂。再后来,童晓晨已经被传成一个法力高超的驱魔人了。 为了感谢童晓晨,皇帝特别设家宴款待,所有皇帝的子女和妃嫔都出席。 “童爱卿,你可真是朕的福星。有你这样的臣子,乃国之幸事儿。”皇帝举杯道:“大家一起来敬童爱卿。” 所有人都举杯来敬童晓晨,这阵仗也挺大的,毕竟他们都是皇亲国戚,而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皇帝看着皇太子道:“太子这段时间辛苦了,不过由你操持政事,朕也放心。” 皇太子道:“这是臣儿应尽的本分。” 这皇太子又举杯向童晓晨道:“童大人,我单独敬你一杯。感谢你治愈父皇的疾病。” 童晓晨看那皇太子虽然男生女相,但气度不凡,便拿起酒杯道:“太子无需客气,这也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 二人相视一笑,便仰头饮下那杯烈酒。 “皇上,其实臣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禀报,是关于是日月教的。” 皇帝听到日月教三个字,眉头分明皱了起来,随即又道:“今日是家宴,不谈国事。童爱卿,你也放松放松。” 童晓晨知道此时此刻谈论国事不适宜,但无奈情况紧急,总觉得应该尽早说出来。 酒席之间,童晓晨出去如厕,回来的路上,恰好碰到皇太子。 那太子一见童晓晨就拉着道:“童大人,刚刚你想跟父皇说什么?日月教怎么样了?” 太子一直关注日月教的动向,所以当童晓晨说起的时候,尤为好奇。 童晓晨道:“日月教可能不日就要进犯,所以我想请皇上早做准备。不过,皇上刚刚大病初愈,确实应该多作休息。” “没想到他们行动那么快?”太子紧皱眉头道:“兵马人手不足,国家危矣。” “太子不要那么快就陷入担忧和绝望。我们还有机会。”童晓晨道。 “什么机会?”太子沮丧道:“他们人财物一应俱全,而朝廷已经式微,取胜机会寥寥。江山已经危在旦夕,父皇还不谈国事,真是堪忧。” “太子殿下,再强的人也有缺点。所以,请太子一定要保守信心。微臣自有妙法。”童晓晨道。 太子看向这个臣子,只觉得这人不仅有奇妙的治病手法,还有令人宽慰的神奇效用。看着童晓晨那张刚毅又柔和的面庞,太子第一次发现真正有魅力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主动请缨的童将军

朝堂之上,皇帝端坐在上,不断有大臣启奏南方各地相继失守,已经被日月教的军队占领。驻守边关的也来报,说关外游牧民族集结军队蠢蠢欲动。此外,藩国局势也不稳,南洋和高丽大军压境。 听着这么多战事噩耗,皇帝如坐针毡,脑门上全是汗水。但皇帝还是缓和了情绪,说道:“众位爱卿,如今局势紧张,战事告急,大家可有什么良策?” 一片安静之后,宰相跳出来说:“依微臣之见,应推举一人带领大军迎战。” 众人鸦雀无声,生怕责任落到自己头上。童晓晨觉得这是个毛推自荐的好时机,便站出来,咳嗽了两声道:“皇上,微臣愿意领兵迎敌。” 皇帝看到童晓晨主动站出来,大为喜悦,高兴道:“好!国家就缺童爱卿这样的忠肝义胆之士。国之存亡都寄托在童爱卿身上了。” 见这童晓晨站出来,大部分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因为这责任终于临不到自己头上了。不过他们同时又在嘲笑童晓晨的愚钝,这朝廷兵马人手都不足,一群老弱妇孺上阵打仗,就算领兵的再强,也是没有用的。战场说到底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很多大臣听到各地相继失守的消息,已经收拾了家中的细软,准备出逃。他们对朝廷没有信心,对自己也没有信心。日月教的胜利似乎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主动请命的童晓晨,眼中尽是佩服。国家危难,自己作为未来的君主,决不能干坐着,等着别人为自己拼命。想到此处,太子便请求道:“父皇,皇儿愿与童大人一起奔赴战场,杀身成仁,保卫国家。” 皇帝没想到太子主动请缨,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但太子金贵,万万不能出意外,所以,皇帝道:“太子还是留在宫里,你是未来的国君,不能出任何差池。我也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 “父皇!”太子不依不饶道:“国家危难,倘若所有人都只想着明哲保身,而非舍生取义,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谁都逃不过劫难,意外和差池必然发生。希望父皇成全!” 见太子态度如此坚定,皇帝有些为难。倘若答应了,太子确实可以起到很好的带头示范作用,但太子又是自己的儿子,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儿子去冒险。 童晓晨见皇帝左右为难,便道:“太子殿下,请不要冲动。这是战争,绝非儿戏。万一太子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国家之大损失。冒险的事情,还是由臣子来干。” 太子还想说些什么。皇帝道:“童爱卿说的没错。太子不要冲动,你保全自己,就是为国为民。” “父皇!”太子眼神中尽是渴求。 “休要再言!即日起,童晓晨即为护国大将军,领兵抗敌,全国兵马皆由他指挥调度。”皇帝传下谕旨。 童晓晨领命,与日月教的战争还是要开动了。这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不打无准备之仗,童晓晨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早早预备计划。不过,当童晓晨看到自己的军队的时候,之前建立的信心又瞬间没有了。其中一半都是老弱妇孺,根本不是战士。她们很多都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童晓晨并不歧视女人,因为他也是个女人。但这群女人看起来实在太没有生机和活力。童晓晨大声道:“国家危难,随我出兵征战,打垮敌人,保卫家园。你们可有信心?” “有!”人群有气无力地应答道。 “大声点!” “有!”这一次声音比之前高了一点点。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对这一次的征战都没有信心。”童晓晨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必须有信心。无论你们的性别、年龄、能力如何,你们都必须保守信心。因为这是一场正邪的较量。如果敌人赢了,那正义便不复存在。” 士兵的眼中渐渐露出光彩,显然这一番说辞有一些成效。童晓晨继续道:“你们当中很多人也许是被逼着来当兵,但我要告诉你们,这是你们的责任,不是逼迫。国家危难,人人有责,就算你是老弱妇孺,也有责任。因为你们的男人、你们的孩子都被邪恶引诱,如果你们不起来拯救他们,他们将被诱至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人群开始骚动,童晓晨的一番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这群老弱妇孺中,大部分人家的男子都投奔日月教,或者成为蛊人。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是有能力、有责任救助自己的相公或孩子的。胸中的一团烈火被童晓晨的话语点燃。 “你们也许认为自己无力拯救他人,认为自己是个老人或女人,不比那些勇猛的男人。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一切都错了,只要你们站在正义的一方,你们就已经赢过了那些勇猛的男人。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个世上,女子也可以有无限的大能。” 童晓晨话锋一转,又道:“还有你们这些留下来的战士,你们是男人中的男人。我要不吝词汇夸赞你们。你们不为金钱利诱,不为邪恶引诱,你们是世界上最正直的将士。你们永远将保家卫国作为心中的信念,你们的财富必将超越那些背信弃义之人。” 这番话语又令在场的男性士兵大为感动。他们大都是挣扎在道德边缘的人,一直在正邪之间徘徊,取舍不定。童晓晨的这番话坚定了他们留下来的信心,因为这才是正义的。 “所以,我的将士们,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信心。我将带着你们冲阵杀敌,第一场战事,我会杀掉三百个日月教徒。我们首战必然告捷。”童晓晨满怀信心道。这不是他的语言,而是昨晚圣杯传递给他的信息。他似乎也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这群士兵一开始还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童晓晨。稍许,便高举兵器齐声吼道:“好!好!好!”童晓晨分明看到那些老弱妇孺的眼神中也升起激昂的神采,斗志满满。 第三百八十章 杀死三百个敌手

童晓晨领兵出征那一天,皇上和太子亲自来送。看着全副武装的童晓晨,太子眼神中是羡慕,皇帝眼神中是期待。 赵木晴和赵锦也过来送行。童晓晨将赵木晴喊道一边叮嘱道:“那包东西你放好。第一场,我先试探一下深浅。第二场可能就需要你们的帮忙了,到时候你便带着那包东西过来找我。” 童晓晨看了一眼太子,又道:“如果找不到人帮忙,那便喊上太子一同过来。” “太子?”赵木晴惊讶道:“人家是太子,我可喊不动。” “你就说童将军临走之前特地吩咐的。此事非太子协助不可,这事也是制敌取胜的关键。”童晓晨如此说完,便跨上马背。 皇帝早已准备的酒水,为童晓晨践行,“童将军,朕等着你凯旋而归。” 童晓晨道:“皇上请放心,邪不压正!” “众将士,你们可有信心随我一同击垮敌军,凯旋而归?”童晓晨朗声道。 “有!”这一次的呼声震天响,无论老弱妇孺。 “众将士,第一仗我们要打的漂亮,旗开得胜,随我一同杀敌,必能兑现当日三百个敌军的诺言。”童晓晨道。 “好!”又是震天的应和声。 皇帝和太子都大为震惊,这士气仅仅数日就被童晓晨调的如此激昂。那些老弱妇孺一个个都铮铮铁骨,气势压人,更别说那些留守的将士。 童晓晨带着大部队进发,第一战将在淮水开始。这里将南北明确分开,南方就是日月教的势力,北方就是朝廷的势力。童晓晨决定从淮安这个小地方开始攻破。 淮安是日月教的小据点,所以并无重要的将士把手。施清风鞭长莫及,选择这样一个小地方突破,也鼓舞士气。这是童晓晨的想法。 大军驻扎在淮水北岸,童晓晨决定带三个小分队渡江杀到对岸去,其余人则留守。在这群将士中,有一人已经被童晓晨提拔上来做副将。这人正是童晓晨之前遇到的官差大哥雷震。如此忠肝义胆之人,童晓晨始终都记得。 “雷副将,挑选三组精兵,随我一同渡江。”童晓晨眼神沉浸,看着江淮对岸。 “是!童将军。”雷震答道。 雷震怎么也想不到当初想要征召服兵役的姑娘竟然成了将军,而且重用自己,成了自己的直接上司。不过,童晓晨的所作所为都让他叹服不已,比男人更加果断干练,而且功夫了得。 …… …… 入夜,十几个竹筏开始渡江。童晓晨对竹筏并不陌生,甚至有些熟悉。他曾经划着竹筏逃出歌乐山庄,虽然在长江中遇难,但依然活着。这就是幸运。所以,现在的他还能带着一群人杀到对岸。 淮安城,已经完全归降日月教。县衙成了日月教据点的大本营。寺庙和道观均被损毁。这个据点的负责人正在指挥着众人布置,因为教主不日就要来到此处。这个地方是非常重要的军事据点,再往北就打开了北方防线,意义十分重大。 童晓晨带着人杀进来的时候,这些日月教徒措不及防。一些人根本来不及拿出刀剑,就被当场击杀。童晓晨的出手很快,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余地。当然,他身后的精兵也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余地。 童晓晨一出手就直指那指挥的,日月教的大旗一把被童晓晨扯了下来。这在士气上立刻击溃了对方的防线。没有指挥的,一群士兵立刻慌作一团,只知道拿着刀剑胡乱砍杀,不得章法。 “一共三百个。”童晓晨说道:“不要多一个,也不要少一个。” 毓秀剑穿肠而过最后一人,童晓晨停手道:“现在够了!” 他身后的精兵气喘吁吁,感觉杀的非常痛快。雷震说道:“将军,斩草要除根。” “雷副将,杀死这里所有人也斩不了根。”童晓晨眼神凛然道:“这一仗是为了提高士气,不是为了杀的痛快。你们数数,是不是正好三百个。” 雷震带着人清点了一下,果然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个。这些精兵对童晓晨的佩服之情又更加深的一层。雷震扑通一声跪地道:“童将军英明神武,我等誓死追随!将军的吩咐,我等一定照办,再不多言。” 所有精兵都跪拜道:“我等誓死追随!” 童晓晨扶起雷震,“雷副将,我们打的是正义之仗,有神明护佑,必能成事。” 无论是否有神明护佑,至少此时此刻,童晓晨在这群将士眼中有如神明。剩下的日月教徒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童晓晨。 童晓晨朗声道:“告诉你们的教主,朝廷有大能人,他必不能成事儿。” 童晓晨带着自己的精兵撤退。首战告捷,给所有人心里都打了强心针。消息传到皇宫,一片。军队无人不崇拜童将军的神武,因为童将军说“杀三百个日月教徒就真的杀了三百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在将士眼中,只有神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施清风收到消息,并没有大为震惊,而是淡然道:“他还是选择错了。淮安,只不过是个极小的据点,让他威风一下。” “教主,那明日还是照原计划去淮安吗?”苏剑宇问道。 “去!让青青准备好蛊人部队,关外也准备进攻。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施清风道。 “是,教主!那我下去安排。”苏剑宇垂首道。 苏剑宇知道施清风已经生气了,只是没有过多的表现。不过,能让施清风生气,这童晓晨已经成功了一半。 阿蔚不知何时来到,“你不会赢的。” 施清风没想到阿蔚提前给他判了死刑,失望地看着她道:“连你也不信任我?” “这是天意。”阿蔚说道:“不是你能力的问题。童晓晨就是神安排的让你幡然醒悟的南墙。看来你一定要撞上去,才肯回头。” “你会看到我旗开得胜的那一天的。”施清风自信道:“朝廷只有童晓晨一人,他没有三头六臂,接下来的安排,我会让他应接不暇,六神无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化解四面楚歌

“将军,边关失守,金朝后裔耶律瞻带兵来犯,已经快攻到长城边上了。”雷震启禀道。 又一人来报,“将军,南海一带失守,南洋国的水兵已经开始北上。” “报!将军,山东一带高丽国带兵来犯,气势汹汹。护城将士仍在死守,请求支援。” 接二连三的进犯消息传来,童晓晨没有吭声,他正在沉思,如何面对四面受敌的情形。雷震见童晓晨不语,便道:“将军,我们人马本就匮乏,现在各处都来进犯,如何是好?” 童晓晨觉得皇帝老子真的将他当成神人了,一点事儿都不理,统统推给他。可他毕竟只一个人,而且军力有限。这江山可是他皇帝老子的,不是他童晓晨的。不过,既然已经主动请缨,自然要全权负责。 幸好皇帝有个有担当的儿子,不然这四面楚歌的情形还真是难办。童晓晨飞鸽传书给赵木晴,让她按原计划行事,此外还托赵木晴带给太子一封信件。 这信上写了童晓晨对战事布局的安排,让太子带兵将关外前来进犯的引到南方,大军只守不攻,保存实力,切勿伤亡。最后两军汇合,后事再议。 对于高丽国的进犯,童晓晨直接对雷震道:“雷副将,我命你立即带一组精兵支援山东。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在日月教开始发动大反攻之前将高丽军队挡在城门之外。” “是!”雷震道:“属下一定誓死保守城门。” 赵木晴带着那个重要的包袱快马加鞭过来找童晓晨。太子则领兵去抵抗关外的进犯。 童晓晨撤出了淮水周围,将军队驻扎在秦岭以南。他预料施清风一定会在这里集结兵力作出大反攻,所以他将军队安置在此处休养生息。 施清风来到淮安的时候,童晓晨早就走了,看着一片狼藉的据点,施清风表面风平浪静,但内心波涛汹涌。 “教主,朝廷领兵的将军好生猖狂,说教主一定不能得胜。一共杀了我们三百个教众。” “整整三百个?”施清风问道。 “是的,教主,整整三百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而且那将军似乎早已算好,杀到最后,就自动停手了,让手下清点人数。” “哼!岂有此理!太猖狂了。”施清风恨恨道:“他杀我三百个教众,我便要双倍奉还。” “剑宇,童晓晨现在人在哪里?”施清风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教训童晓晨。 “教主,据可靠线报,童晓晨的大军驻扎在秦岭附近。”苏剑宇禀报道。 “好小子,跟我玩起了捉迷藏。”施清风眯起眼睛道:“那我就陪他玩个痛快。” 说完这句话,施清风已经像个幽灵一样飘走了。只留声音道:“集结蛊人部队,在秦岭就解决了他。” 苏剑宇站在原地,垂首道:“是,教主!” 一众信众跪地道:“恭送教主!”施清风早已没了人影。 …… …… 赵木晴拼命赶路,终于找到了童晓晨的大本营。一进营帐,赵木晴就将那包袱扔在童晓晨面前,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道:“累死我了!你要的东西。” 童晓晨打开包袱查看了一下,笑道:“辛苦你了!来,喝口茶先。” 茶杯推至赵木晴面前。赵木晴两大口就喝完那茶水。 童晓晨看着赵木晴又道:“还是要再辛苦你一趟,继续往南走。” “继续往南走?”赵木晴瞪大眼睛,摆摆手道:“不行,我走不动了,快要死了。” “如果我说南边有更好玩的在等着你,你去不去?”童晓晨故意吊她胃口。 “好玩的?不是在打仗吗?能有什么好玩的?”赵木晴不解地问道。 “小辫子臧浩就在南边,而且跟丽宝公主在一起。”童晓晨半眨眼睛笑道。 赵木晴一听小辫子在南边,立刻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找到,最后失望而归。” “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将军,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传到我耳朵里。”童晓晨说道:“不过,小辫子臧浩和丽宝公主是带兵而来的,他们跟施清风合作,一同对抗朝廷。” “什么?他们也掺和进来了?”赵木晴惊讶道。 “丽宝公主想要小辫子臧浩继续对她一心一意,施清风估计满足了她的心愿,所以这丽宝公主便答应跟施清风合作。”童晓晨摇摇头道:“可惜小辫子臧浩又成了别人的工具。” “岂有此理!”赵木晴气愤道:“我要去救他!” “且慢!”童晓晨拦道:“要去也不急于一时,带上这个。” 童晓晨拿了几片碎布,递给赵木晴,“找到小辫子,便将这布放在他胸口上,什么病、什么毒都能解。” “真的?”赵木晴把玩了一下这几块碎布。 “皇上的病怎么好转的,你也是亲眼看见的。靠的就是它,所以它可是至宝。”童晓晨道:“小辫子若清醒过来,便让他逼丽宝公主收兵。不过我相信有你在,那丽宝公主必不能好过。” 赵木晴将那几块碎布收好,拍拍胸脯道:“放心吧,这件事儿,我一定替你办好。” 童晓晨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水道:“瞧,都给你备好了,赶紧出发吧!” 赵木晴没想到这童晓晨老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口饭都还没吃就要走了,有些无奈道:“看来我就是你的一枚棋子,老早就安排好了。” “你这是为国做贡献。做成了很伟大的。”童晓晨催促道:“赶紧的,晚了就麻烦了。” 赵木晴只得闷头跨上马背继续南下赶路。不过,她想到可以见到小辫子臧浩,便立刻来了精神,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苦差事。 赵木晴又想到讨厌的丽宝公主,脸上的笑容立刻又消失了。这丽宝公主就像一个幽灵般,老是妨碍这她跟小辫子臧浩。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难题,再也不让丽宝公主成为她二人之间的羁绊了。 想到此处,赵木晴又用力拍了几下马屁股,干劲十足的她又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探云手精兵

施清风像一个幽灵出现在童晓晨的营帐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不过,童晓晨并不讶异,因为那是施清风。 “你还是来了?”童晓晨淡然道。 施清风道:“你杀了我三百人,我怎么能不来?” “我杀你三百人,你打算如何?” “我原本打算双倍奉还。不过来的路上,我想了想,那并不好玩,死六百个碌碌无为之辈并不能让获得多大的喜悦。他们的生死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所以,你想到了更好的玩法?”童晓晨已经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毓秀剑。 “你不用这么紧张。”施清风淡淡地笑道:“我暂时还不想要你的命。” “那你打算如何?” “我打算先要了你一条胳膊。”施清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不经意,但又容不得半点讨价还价。 “我的胳膊能够让你获得喜悦?” “我打算今天先卸了你一条胳膊,明日废你一条腿,后天大军集结,上万蛊人可以生生将你吞了。只要听到命令,他们一定连一滴血都不会浪费,准能将你啃个干净。”施清风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任何仇恨,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说着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一般。 童晓晨冷笑道:“你真的这么自信?自信一切都围着你转?” “这不是自信,而是实力。”施清风的手已经探了过来,目标就是童晓晨持剑的胳膊。 毓秀剑仿佛嗅出了最深刻的杀机。童晓晨还未抬手,毓秀剑已经在他手中急速转动,仿佛已经等不及了。 施清风来的快,但童晓晨也不慢,毓秀剑出手,挡开了施清风铁一般的手掌。就像一个邪恶的幽灵一般,施清风的手始终如影随形,容不得童晓晨半点躲闪。 毓秀剑法十式已经尽数使出,可那手始终跟随在后。 施清风冷笑道:“十式剑法都表演完了,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童晓晨运足内力,提气爆发出最后一式,这毓秀剑法一共十一式,前面十式都看似平庸,实则为了最后的爆发铺陈准备。而这毓秀剑法的威力和精华全在最后一式当中。 巨大的剑气向施清风袭来,施清风连连后退。那剑气像一道鞭子抽在施清风的掌心。施清风稳住身形,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掌心,凄冷地笑道:“好!你能伤到我,看来你却是有进步。” 童晓晨使完最后一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疲累不已,但还是要强装没事儿,“哼!君士坦丁堡这一趟可不是白跑的,厉害的还在后头呢。你要是还想再试,我奉陪。” 施清风不知童晓晨深浅,觉得大战当前,还是不宜冒险,便闪身走了。 施清风走后,童晓晨才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如果施清风不走,再继续强攻,那他的这条胳膊一定不见了。幸好施清风是个谨慎的人,不然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 …… 翌日,有人来报:“将军,日月教已经集结蛊人部队来犯,就在数里开外的地方。我们是否应该早作准备。” “莫慌!”童晓晨胸有成足道:“今晚我们先去探探这蛊人部队。” “将军,可是那蛊人部队探不得。那些都是行尸走肉之人,一旦听得命令,就会大开杀戒,奋不顾身。他们就是杀人的机器。” “我当然知道,早就见识过。”童晓晨道:“但如果没有人下令,他们就不会开杀,是吗?” “将军的意思是?” “我们今晚的行动将是极为秘密的,挑选那些手快的士兵,随我一同前去。我自有打算。” “是,将军!” 那人虽然不明童晓晨的用意,但童将军向来出其不意,所以不再多问,只管去挑选人手了。 童晓晨看了一眼挑选出来的士兵,有男有女,一共百人。童晓晨朗声道:“我要的是手快的,你们手够快吗?” 其中一名士兵道:“报告将军,绝对够快!” “有多快?你出来展示一下。” 那人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说道:“与我站在一排的人腰带已经统统被我解开了。” 童晓晨已经将一切看在眼里,而与那人站在一排的士兵根本没有察觉到,纷纷低头看,才发现果真如此。 “好!果然够快。这么快的手法没个七八年的功力应该做不到。以前做什么的?” “回禀将军,以前是偷东西的。从小偷到大。” 众人都窃窃笑了起来。童晓晨却大声褒扬道:“好!够实诚,不说谎,好品质。以前偷盗,现在却可以将这门手艺用到正途上,保卫国家,你以后就是个好士兵。” “我要是让你将这东西放到人胸前,你一炷香可以放多少个?”童晓晨拿着一块碎布问道。 “回禀将军,不是我吹牛,这一炷香功夫,最少上百个。”那人自信道。 “看来你这探云手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童晓晨赞叹道:“今晚我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你们当中还有没有更快的?” 一个女兵站了出来道:“回将军的话,我可以做到比他更快?” “哦?”童晓晨略微惊讶道:“你以前又是做什么的?” “实不相瞒,我从前是绣花的。这手巧在我们那一带可是最为出名的。”那女兵说开之后,神采飞扬,“要放个碎布在人胸前,这种事还是得手巧。” “好!既然你们都各有所长,今晚就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童晓晨将那包袱丢到他们中间道:“这里的碎布有上万个。你们一共百人,我要求你们在一炷香的功夫内将这些碎布放到蛊人的胸前。” 众人窃窃私语开来,不知道将军的真实意图。童晓晨接着道:“这也就是说,你们每人至少要完成一百个。当然能者多劳,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更好,便多领取一些。每个人所领的个数,我这里都会有记录。如果能够完成自己所领的份额,定有重赏。” 这些人没想到行军打仗还能够用到之前的技能,一个个欢喜异常。(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战前的计划

入夜,童晓晨带着这群探云手精兵偷偷潜入日月教蛊人部队的营地。蛊人虽然已经中毒,但毕竟还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蛊人的总指挥白青青也在休息,只要没有白青青的命令,这群蛊人就是木头人。 所以,童晓晨的计划是直接控制住白青青,让那群探云手精兵去干他们应该干的事情。可这白青青也是个狠角色,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童晓晨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探云手精兵偷偷潜入蛊人部队中,开始放置碎布。童晓晨一直盯着白青青,生怕白青青从睡梦中惊醒。 高手毕竟是高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感觉。所以,白青青此时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拿着剑就去看她的蛊人部队。童晓晨却早在营帐外等着。 白青青刚刚踏出去半步,便被童晓晨逼着退回来了。 “是你?”白青青仿佛很诧异,“明日便要攻你,如此便等不及了,还是说你先来探探情况?” 童晓晨笑着道:“我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看看你跟苏公子的进展如何了。” 白青青哼了一声道:“你有这么好心?要是真如此,你的剑就不会架在我脖子上了。” “怪只怪你平日里都太凶了,不好亲近,所以拿把剑吓唬吓唬你,你才会乖一点。”童晓晨道:“你看看你,这么久了,那股冷酷劲儿还是没收敛,难怪你一直搞不定苏剑宇。” “你废什么话?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无需你操心。” “男人都喜欢温柔一点的女人。苏剑宇也不例外,你要学着点。”童晓晨提醒道。 白青青眼神凌厉,问道:“你究竟三更半夜过来做什么?你绝不可能只是来问候一下。”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杀你,也舍不得杀你。”童晓晨道:“明日正式交战,总要在翻脸之前再做个最后的诀别,以后好留个念想。”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白青青说道。 白青青意欲往外走,童晓晨的剑就压紧了几分,提醒道:“你不能出这营帐。” “凭什么?这是我的营帐。”白青青恼怒起来,“你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白青青说完便动手打了起来,童晓晨并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所以手脚施展不开。周旋一阵之后,童晓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焚香,拍拍手道:“不打了,累死了,你愿意出去便出去了。反正时间是绰绰有余,妥妥地够了。” 童晓晨飞身出营帐,白青青随即便跟了出去。探云手精兵已经撤退,蛊人部队还在原地大睡。白青青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折返回营帐。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这童晓晨三更半夜来找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童晓晨追上自己的探云手精兵部队,气喘吁吁道:“怎么样,任务完成的如何?” “将军,你放心,妥妥的。”那之前做过小偷的士兵道:“我们分成了十组,又推选了组长。所以,效率很高,没有能力完成原定数额的,组内的其他人会帮忙。” 童晓晨伸出大拇指道:“好!果然是我童某人的精兵,回去大大有赏。你们的功绩是最伟大的,只不过你们现在还不知道。” “真的吗?将军。”那士兵非常感动,他不知道自己多年练就的见不得人的本事竟然有这样的荣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童晓晨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虽说你之前干的是见不得人偷盗勾当,但现在已经证明你这价值的正当性。不用太感动,跟着我混,一定能混出名堂的。” 那人跪拜道:“将军,我们誓死效忠将军。”探云手精兵齐齐跪拜。 童晓晨道:“都起来,都起来!快回去,明日还有一场大战,你们可得养好精神。虽然说大部分威胁已经解除,但毕竟还是有旁枝末节的东西,你们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 …… 耶律瞻集结了所有游牧民族,越过长城,他要夺回祖先曾经的基业和疆域。如此,那南宫世家再也不可能将他踩在脚下,任意凌[辱。 太子领兵在长城附近与耶律瞻来了一场正面交战。太子年少气盛,虽然从未历经沙场,但丝毫不退却。不过,朝廷的人马毕竟不能跟终日在草原骑马的游牧民族相提并论。太子枉有一腔热血,也无济于事。 太子带着人马撤退,他要做的是诱敌入胜。只要将耶律瞻的人马带至秦岭附近,他也就算是赢了。童晓晨既然如此吩咐,自然有后续的准备。 游牧民族有一个特点,就是乘胜追击。换句话说,他们的长处是冲锋陷阵,但从另一角度看,这也是他们的短处。因为不懂得及时收兵的将军不是好将军。 耶律瞻求胜心切,死死追着太子的兵马不放。这可是朝廷的精英兵马,要不然不可能由太子带队。再说,如果能够擒住太子,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办了。用太子来威胁皇帝,不费一兵一卒兴许就可以夺得天下。 只不过耶律瞻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童晓晨的计划。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沉下心来好好思想片刻,或许会有新的头绪。 太子的人马快要到达秦岭之时,已有哨兵来报,“将军,有一批兵马将近,看起来似乎是自己人。” “速速随我过去迎接。”童晓晨吩咐道:“那是太子殿下。” “是,将军!” 童晓晨骑在马背上,看到疲惫不已的太子,下马磕头道:“太子殿下辛苦了!” 太子也从马上下来,扶起童晓晨道:“童将军不必拘礼,你我之间不必行如此大礼。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是太子。” “太子一路上可顺利?”童晓晨一路走一路问道。 “交战不顺,但诱敌尚可。我们人马精简,所以速度要比他们快很多。”太子道。 童晓晨道:“这就是了。太子请在营帐内休息,剩下来的就交给微臣。” 太子不知道这童将军接下来究竟有什么妙计,但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休整一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最后的大战(一)

“童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太子看着对面数以万计的蛊人担忧道。 施清风亲自带兵,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次决战,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赢了,就是赢了天下。施清风满面春风,尤其当他看到童晓晨所带士兵是如此不堪一击,更是得意异常。 “童晓晨,我劝你还是尽早投降,以免全军覆没。我的蛊人部队会将你们啃的连渣滓都不剩。”施清风说道。 童晓晨不理会施清风的叫喊,只是淡定地对太子道:“殿下,请勿担忧。” 耶律瞻的人马追到的时候,正好是童晓晨和施清风两军对战的时候。施清风见耶律瞻也来了,高兴道:“瞧,我们的盟友也来了,这又增添了一份力量。你们以为你们还有机会赢吗?” “当然!”童晓晨肯定道:“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轻易下定论。” “你真是个执着的人。”施清风不无嘲笑道。 “这是我的性格,也是最好的品质,你应该知道。”童晓晨道。 施清风看耶律瞻风尘仆仆,便道:“耶律兄弟,你从北边一路赶过来,也辛苦了,且在后面观望,看我的蛊人部队如何轻而易举地收拾这群老弱病残的。” “施大哥,我们一路追击朝廷的兵马至此。不想正好碰到大战,如此甚好,可以助施大哥一臂之力。”耶律瞻拱手道。 “耶律老板可真是转行转的快。”童晓晨道:“好好的客栈不经营,好好的媳妇不去疼,偏要跑来这荒山野岭打仗。” 耶律瞻自知无颜面对童晓晨,也不答话。 “其实我是个挺爱惜人才的人。”施清风感慨道:“如果你及早投降,愿意皈依我教,我还是愿意接纳你,即便你曾经是敌人。” 童晓晨并不信施清风这一套,说道:“我想不会有这一天了。” “凡事不要把话说绝,人总该为自己留条后路,也要为自己留点余地。”施清风似乎又在教育童晓晨。 “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童晓晨坚决道:“有些事情就算死也不会去做,就是这么明确和简单,没有任何灰色地带。” 施清风叹了口气,做了个手势。白青青的笛声开始响起,这是发动蛊人部队的魔音。蛊人的眼神从空洞无神开始变得目露凶光。童晓晨此前所见到的蛊人还没有这样过,看来这几月白青青又将这群蛊人训练的更加强大了,只眼神便透出一股强大的杀伤力。 面对这样一群强大杀伤力的部队,童晓晨身后的士兵开始后退。任何人面对一群杀气腾腾的野兽都会惊惧,更何况这群士兵中有一半都是老弱妇孺。 白青青的笛声急转,变得非常刺耳。蛊人悄无声息,拿出手中的武器开始进攻。脚步声震天,但没有一人发出一声吼叫,仿佛他们的士气根本无需声音助力。 童晓晨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眼神中满是恐惧,包括身旁的太子和将士也是。太子侧头看向童晓晨,眼神中透出绝望感。风吹起太子的鬓发,那漆黑晶亮的眼睛也被这风吹的迷离。 童晓晨的眼神依然坚毅无畏,在太子的眼中,这童将军仿佛是希望的化身,即便在最为绝望的这一刻,依然是。 童晓晨转头看着冲涌上来的蛊人,持剑的手紧了又紧。他知道时机尚未到,他和他的军队还需要死撑一阵子。他相信圣杯一定能给他带来好运,只不过在光明到来之前,总会出现最深沉的暗夜。 “众位将士,我知道你们现在害怕,但你们还是要直面眼前的生死存亡。如果你们因为害怕放下手中的武器,只有死;如果你们继续抗争,还有活的希望。但无论如何,我都与你们同在,必将战到最后一刻。”童晓晨大声喊道。 看着因为情绪激动而脸颊绯红的童晓晨,太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拿起剑盯着眼前冲过来蛊人,大声道:“我们没得选,杀!” “杀!”众士兵齐声喊道,随着童晓晨和太子一起冲了过去。 这是一场正面交战,必然有牺牲。但没有牺牲就不是战争,这就是代价。童晓晨一口气连杀二十个蛊人,他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但他知道他们可能并不愿意来趟这浑水,只想待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这些蛊人杀的对象当中,有可能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可他们早已不认识自己的亲人,这大概就是最为悲惨的地方。 太子被十个蛊人团团围住,无法脱困。这些蛊人出手必然致命,太子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眼看刀子就要插上各个致命部位,太子无力闭上了双眼,年轻的生命如此终结,太子觉得也没有什么遗憾。 童晓晨一飞冲天,毓秀剑从上空垂直击下来,在太子周围划了个圈。十个蛊人的脖子统统见红,轰然倒下。童晓晨使的也是致命的一击。 童晓晨拍着太子的肩膀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你紧跟着我,不要孤身作战。” 得救的太子一阵惊喜,与童晓晨背靠背站着,继续击杀蛊人。可这些蛊人实在太多了,就像蚂蚁一般,太子急道:“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实在太多了。” “太子,黎明之前是什么?”童晓晨大声问道。 “黑夜!”太子脱口而出。 “现在就是黑夜,因为黎明即将到来。只要撑过去,一切都有转机。”童晓晨道。 “好!撑下去。”太子又恢复自信,继续杀敌。 一个蛊人将尖刀刺入一名女兵的心脏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但那女兵却痛苦地揪着那蛊人的衣襟绝望喊道:“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忘掉我?你……你……” 那女兵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那杀她的蛊人估计是她的亲人或爱人。那蛊人没有丝毫感受,继续拿着尖刀疯狂杀人。 施清风观望着战局,看着仍在战场中奋力拼杀的童晓晨,摇着头道:“他实在太自不量力了。就算他再有本事儿,这么多蛊人,他和他的那些兵是杀不尽的。青青,你说人为何如此执念呢?” “教主,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到真理,依然活在自以为是的混沌中。”白青青恭敬地回道。 施清风摇摇头,看向战场的眼神满是忧伤,仿佛在哀恸那些流血牺牲的生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最后的大战(二)

童晓晨杀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内心也发出了质疑,“如果圣水真的有解百毒、医百病的功效,为何到现在那块碎布还没有发挥功效。莫非其间出了什么差错?” 童晓晨又摸了摸胸口的圣杯,心里默默抱怨道:“圣杯啊圣杯,你简直就是一个大忽悠,不是说我这大能勇士必胜吗?不是说有你庇佑,必能成事儿吗?照现在这个情形,我大概是要死在这群蛊人手里了。” 杀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童晓晨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是他不能停,一旦停下来不仅自己没戏,身后的太子也得遭殃。 他们的人马已经越来越少了,死了三分之一了。这群蛊人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一点都没有累的迹象,他们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狠毒。 童晓晨一个疏忽,右边冲上来一个蛊人直接伤了太子的左臂。太子的衣服很快殷红,但没有叫半点痛。童晓晨道:“太子,我送你出去,你先避一避。” “不!童将军,我要跟你们一起战到最后一刻。”太子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太子,你已经受伤了。”童晓晨提醒道。 “只是皮肉之伤,不打紧,右手持剑,继续杀敌。”太子道。 童晓晨没想到这向来娇生惯养的皇子竟然如此坚持,一点也没有害怕和逃避的意思,心中不由暗生佩服。 远方的天空传来雷鸣声,一场大雨将至。乌云已经快速移转过来,瞬间就铺满了天空。天色暗了下来,但战场的血腥味没有丝毫减轻,继续加重。 硕大的雨点降落,迅猛又沉重,打在人脸上疼痛不已。童晓晨心里暗暗咒骂道:“鬼天气也来添乱,天时地利与人和,没沾上一样。” “别骂了,黎明来了!”一个声音从心底传来。童晓晨知道那是圣杯的声音,一阵惊喜。 再四周环顾,那些蛊人动作慢了下来,有些人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剑。一些蛊人似乎已经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手上还沾染着别人的鲜血,恐惧的大叫。 有些蛊人的刀还插在别人的胸口,清醒过来后,发现是相熟的人或自己的亲人,抱着已经死去的人嚎啕大哭。 这场倾盆大雨似乎将所有的蛊人都打醒了。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身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手持刀剑疯狂杀人。 施清风见到自己的蛊人突然全清醒过来,心中一惊,问道:“青青,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没有解药,他们不可能清醒。” “教主,我也不知道。”白青青也很焦急地看着这样的反转。 白青青拿起笛子继续吹奏能够驾驭蛊人的音律,但没有任何用场。白青青道:“兴许是雨太大了,笛声被雨声盖住了。” 雨点抽打在施清风脸上,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有的只是对眼前反转场景的震惊。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回荡,“莫非阿蔚说的都是真的?” “不!”施清风眼神沉郁,“不可能是真的!我绝对不可能让这一切发生。” 雨势渐弱,童晓晨举起战旗站到高处,大声喊道:“你们之所以杀人是因为被对面那人用蛊毒控制了,日月教是罪魁祸首,甚至让你们杀了自己的亲人。现在是你们清醒的时候了,拿起你们的武器为国家而战吧,为正义而战吧。” 那些蛊人听罢这才明白过来,当下的处境都是因为被毒物控制,一个个面色愤怒。 “我是朝廷的大将军,这位是当朝皇太子,对面那人是意欲篡权谋反的日月教教主。保家园是正道,帮教主是邪道。”童晓晨接着道。 全部蛊人都面向施清风,他们虽然不再是杀人工具,但他们的愤怒已经足以让他们做出更疯狂的举动。而且这其中不乏武林高手。 耶律瞻带着自己的人马上前道:“教主,你们先走,我们还可以抵挡一阵子。” “不!”施清风不甘心道:“我不会走。” “教主,局势反转,不走不行。”白青青祈求道。 “剑宇,除了蛊人,我们还有兵马,不是吗?”施清风并没有陷入彻底的绝望,他非常清醒理智。 “是的,教主,但那只是杯水车薪。”苏剑宇道。 “去将那批人马调过来。耶律瞻的人马还可以抵挡一阵子。再说,我们还有南洋国和高丽国的盟友,时间拖的越久越好,我们要等他们的支援。即可去办!”施清风恢复了沉着和冷静。 “是,教主!”苏剑宇已经消失,他以最快的速度去调那批普通的兵马,虽然不及这精英部队,但总是军力。 耶律瞻所带的游民民族是一支强悍的队伍。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不过,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现如今,所有的蛊人和之前的兵马都为童晓晨所用。 但这群牧民有着坚强的意志力,奋力反抗,仿佛在为他们的祖先报仇或泄气。既然局势已经占了上风,童晓晨便不再掺和,而是想说服施清风。 可施清风似乎拒绝与他对话,不但一个正眼也没瞧他,而且直接撇过头去。 …… …… 南洋水兵是丽宝公主带出来的,不过,这群水兵之所以愿意听丽宝公主号令,还是由于驸马爷臧浩的关系。 小辫子臧浩始终与丽宝公主不离左右,水兵长驱直入,一路北上,中途却碰上了南下的赵木晴。 赵木晴终于找到小辫子臧浩,但小辫子又被那丽宝公主的妖术迷惑了,眼里装不得别人。丽宝公主看到赵木晴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又出现了。上一次碰到这个女人,她可受了不少罪。 不过,丽宝公主这一次不怕,因为她后面有兵马,一个命令就可以将这女人拿下。所以,她自信地看着赵木晴道:“你来的正好,上一次的仇还没报呢。” “堂堂一个公主,无法靠自身魅力吸引男人,却总是走些歪门邪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赵木晴讥讽道:“我告诉你,你绑的了他一时,可绑不了一世。”(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最后的大战(三)

丽宝公主似乎并不生气,回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三番五次来坏我好事儿。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只要一个命令,你就无法嚣张了。” 赵木晴径直走向小辫子臧浩,也不理丽宝公主。这丽宝公主见赵木晴肆无忌惮地走过来,急道:“你干什么?” 赵木晴揪住小辫子的衣襟恨恨道:“你给我清醒清醒吧,别再被人迷惑。你怎么这么没用呢?三番五次的中招。” 丽宝公主窃笑道:“原来你是想要喊醒他?别再白费力气了,赶紧放开他。” 在这期间,赵木晴已经将一块碎布放到小辫子臧浩的胸口。赵木晴假装无力瘫倒在地,“哎!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再怎么努力都无用!” 丽宝公主得意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明白一个公主和一个平民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 赵木晴等了一个晚上,想着第二天小辫子臧浩就能清醒过来,内心就兴奋不已。 这小辫子臧浩第二天果然就清醒了,直接抛弃了丽宝公主。丽宝公主哭的撕心裂肺,不知道这小辫子臧浩如何又清醒了。 南洋水兵只认臧浩,所以皆随臧浩走了,只留丽宝公主一人在原地。 赵木晴道:“你这一次能够清醒要感谢童晓晨,没有他的宝物,你又要受那女人一直控制了。” “童晓晨?”臧浩道:“他现在如何?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你眼里只有丽宝公主,可曾有别人?”赵木晴略带责备道:“他现在估计在打仗呢,你既然有这么多水兵,帮帮他吧。” “他帮了我,我自然要帮他。”小辫子臧浩是个讲义气的人,更何况赵木晴已经开了口。 小辫子臧浩便带兵前去帮童晓晨。这南洋水兵刚刚到秦岭战场,最高兴的不是童晓晨,而是施清风。施清风没想到盟友来的这么及时,如此,这一场战役更有回旋余地了。 施清风上前道:“南洋将士来的正好,且随我一同征战,冲破朝廷的防线。” 赵木晴道:“教主,你弄错了吧?我们的南洋将士可是与朝廷一条阵线的。” 小辫子臧浩和赵木晴带着兵马加入了战局,留施清风在原地呆了好一阵子。 看到童晓晨,赵木晴大叫道:“童将军,我们来帮你了!” 童晓晨一看赵木晴竟然将南洋将士带了过来,那小辫子臧浩似乎也恢复了清醒,高兴道:“好!真是天助我也。” 这场大战最后的结果自蛊人部队清醒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施清风的死撑只不过在拖延时间。看着四散逃走的将士,施清风眼神有些绝望,不过,他还在战。就算没有一人帮他,他也要继续战。这一点上,他多少与童晓晨有些相似。 童晓晨看着体力消耗殆尽的施清风,上前拦住道:“别再硬撑了,大势已去!” “不!你给我滚!”施清风咆哮道。 “你回头看看,还有活人支持你吗?”童晓晨提醒道:“你的教众、白青青、苏剑宇这些人都已经走了,一定还要继续吗?没有意义了!” 施清风持剑的手在颤抖,一个战了十几个小时的人一定虚弱无比。再强的人也无法忍受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战斗。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只要稍微狠心一点,你就已经死了。”童晓晨劝慰道:“我之所以任由你继续征战,是为了让你死心,你还不明白吗?” 施清风提气举剑,双眼愤怒地看着童晓晨道:“来啊!我不信你可以杀了我。我是日月教的教主,是神在这世界的代言人。没有人可以杀得了我!” “你真的这么认为?”童晓晨反问道。 “那当然!”施清风道:“不然天底下谁还有这种资格?我,是独一无二的,被神拣选的人。” “那看来你归根结底还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凡人,你不是神,既然你不是神,那么便可能被杀!”童晓晨看着有些癫狂的施清风道。 “不!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不可能死。神也不会让我去死,我的理想就是神的理想,这样伟大的理想怎么可以中途中断?”施清风对着天空高喊,似乎在问天,又似乎在问自己。 “你的理想并不是神的理想,你弄错了。你是你,神是神。”童晓晨提醒道。 “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的理想,你打碎了我的理想。我要杀了你。”施清风满脸愤怒地看着童晓晨。 童晓晨叹了口气道:“可以说是我,但也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在听神的旨意。不然,你以为凭借我一人之力可以破了你那么强大的蛊人部队?” “我就知道你没这样的能力。”施清风疯狂大笑起来,“我就知道这世上没人能比得过我。你如果不走一些歪门邪道,不可能赢得了我。你作弊!” “我没有作弊。”童晓晨回道:“是你的神教我如此去做,你并没有真正认识你的神,这是他给你的惩罚,也是提醒。” “我没有真正认识我的神?”施清风激动地揪住童晓晨衣襟道:“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我从小就开始认识这样一位伟大的真神,我去过安托万的家乡,那里所有人都信奉这位伟大的真神。你呢?你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凭什么来说我?” 童晓晨拍了拍激动的施清风道:“我也许什么都不懂,但至少有一个人她懂。” “谁?”施清风问道,眼神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童晓晨指着他身后的方向道:“阿蔚。” 施清风放开童晓晨,回过头,阿蔚就静静伫立在他身后不远处。那眼神中全是怜悯与爱。此时此刻的施清风在阿蔚眼中似乎就是一个挣扎在边缘的病人,而她是负责医治他的大夫。 施清风看到阿蔚的那一刹那,仿佛找到了世上最温暖的依靠,他呢喃着向阿蔚走过去,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去寻找母亲的怀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一堵大南墙

“是时候回头,重新开始了。”阿蔚看着疲惫苍白不堪的施清风道。 施清风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强大会变得如此弱小?” “正义的必强大,邪恶的必弱小。”阿蔚轻轻地说道。 “不,我所做的并不是邪恶的事儿,那都是正义的事儿。”施清风否认道:“那些征战都是为了神,不是为了我自己。” “究竟为了谁?神都知道。”阿蔚说道。 “为什么连你也向着他,帮着他?”施清风万分不解。 “我并没有帮着谁。”阿蔚拉着施清风的手道:“我们走吧,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山林,岂不是更好?” 施清风甩开阿蔚的手,愤怒地看向童晓晨道:“都是你,蛊惑人心不说,还蛊惑阿蔚。你才是该死的人。” 施清风将所有的气息都调至一处,爆发出强大怒吼,像一团火焰一般冲向童晓晨。这人即便已经奋战十几个小时,还有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童晓晨暗暗将真气都运至丹田,这是一场内力的比拼,是真正实力的较量。他将这一路上所汲取的力量都运至胸前。偶得的以及自己修炼所得的,都集中在一处。 阿蔚分明看到童晓晨胸前放射出透明的光亮,形成一道通天的光柱。阿蔚知道那是圣杯的力量,她现在知道圣灵所说的装上南墙再回头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童晓晨觉得一股巨大的能量聚在胸前,这能量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压力和不快,反而非常快乐和舒服。他觉得自己周身都被圣洁的光芒笼罩着,一个小孩儿又出现在他眼前,拿着面饼给他吃。那小孩儿分明就是找到圣杯那一刻出现的小孩儿。 童晓晨接过那面饼,迟疑地看着那小孩儿,问道:“你又出现了,你究竟是谁呢?” “我是你必然会遇见的。”那小孩儿道:“吃了它,你的能力和智慧又会更进一步。你终将寻到我。”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真神?”童晓晨疑惑道。 那小孩儿笑了起来,伸出大拇指道:“你真是有智慧的人,我没有选错。你也是信守承诺的人,圣杯交给你,我觉得很放心。记住,这圣杯的守护以后就交给你了,必须世世代代守护。” “世世代代?”童晓晨讶异道:“我可只能保证我自己,后代的事情我可不能保证。再说,我还不一定有后代呢。” “你一定会有的。”那小孩儿说道:“你的血脉必然延续,神的赐福也会福音你的后裔。他们也必然是大能者和智慧者。” “我压根都不了解你这位神,而且不一定会信靠你,你就这么信任我?”童晓晨满眼疑惑。 那小孩儿说道:“你必信靠,虽然你不知后事。” “你真故弄玄虚。”童晓晨评价道。 “你还不快吃下那面饼,危险一触即发。”那小孩儿提醒道。 童晓晨分明感到巨大的能量压迫过来,胸口都有点喘不过气来,赶紧将那块面饼吞了下去。胸前的透明光亮又更加强烈了,童晓晨感到自己的能力正在增长,仿佛没有尽头。 施清风的那团火焰撞上透明光亮,像是火焰掉入冰冷的湖水一般,立刻熄灭了。那股柔和清冷将施清风整个人身上的戾气都化解了。 施清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那透明光亮渐渐消失,童晓晨仍然紧闭这眼睛,但眼球却在高速旋转。童晓晨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施清风,一只手轻轻按上他的肩膀。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施清风全身的内力瞬间吸走。施清风整个人却突然轻松起来,眼神也渐渐恢复了神采,就像新生儿一样,眼眸透明清亮。 童晓晨扶起施清风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了,谢谢!”施清风说道。 原来那瘫坐在地上的一刹那,圣灵已经进入施清风的身体,与他进行了漫长的对话,矫正了他之前的思想。 圣灵最后的叮嘱是,放下过去,才能面对未来,重新开始。一个人要更新自己,重新来过,必须放弃从前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知识、财富、技能、名利、地位等等。 施清风经过圣灵的指引,开始慢慢开悟。他的魂灵虔诚地跪拜在圣灵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卑微、太渺小了,可他曾经那么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圣灵指引童晓晨吸去施清风体内的功力,就是让他拥有一个全新的、没有包袱和负担的身体。 施清风走向阿蔚,眼神清亮又平静。阿蔚伸出手迎接他,她知道一个全新的施清风重生了。而她有责任和义务去护佑这样一个重生的人。 看着阿蔚和施清风离去的背影,童晓晨生出一股不舍,大声喊道:“你们去哪儿?告诉我,我以后去看你们。” “有缘自会相见。”阿蔚回首笑道:“大能勇士夏洛特,前路漫漫,神已经为你预备了很好的计划。慢慢行,不要急躁。” “喂!天下之大,再见机会渺茫,留点线索嘛。”童晓晨有些不满道。 “有线索的都不叫缘。”施清风亦回首笑道。 童晓晨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觉得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对称,也是最美好的事情。他甚至有些羡慕起来,不管俗事纷扰,隐居一方山林,这样的生活他何其不向往?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福分享受这样清闲自在的生活。 “为何不杀他,以绝后患?”太子问道。 童晓晨看着太子道:“杀戮永远解决不了终极问题。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完美的,因为现在的施清风内心盈满爱和纯真,等于一个人重生。” “可是斩草不除根……”太子还是不解。 童晓晨拍拍太子的肩膀道:“太子,我们已经赢了,这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确实!”太子长吁了口气,满面笑容。 又是一阵春风拂面,太子看着童晓晨的眼尽是喜悦与轻松。(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神武大将军

“没想到我们真的可以赢,我一度抱着必死的决心。”太子感慨道。 “谁又不是呢?”童晓晨神秘地笑道。 “最后从你胸口迸发出的透明光亮,那究竟是什么?”太子好奇地问道。 “那个啊……那个是我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童晓晨护住自己的胸口。 这样的举动更加增强了太子的好奇心,不过,既然童将军现在不想说,那再勉强也不好。所以,太子识时务地不再追问,但他心底早已有了策略和打算。 …… …… 大战得胜,消息传遍,举国欢庆。皇帝最开心,早就备好盛宴欢迎将士凯旋而归。皇帝亲自到城门口迎接童晓晨和皇太子。 见到大军归来,皇帝高兴的合不拢嘴。童晓晨和太子皆下马,准备叩拜。皇帝一把扶起道:“童将军,皇儿,无需行此大礼!这社稷江山多亏你们,尤其是童将军,你过人的胆识和气魄真是令朕感动。” 童晓晨拱手作揖道:“皇上过奖,这是做臣民应尽的责任。太子曾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用在微臣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童将军,你可知道你的威信已经传遍全国,无人不知你童将军的神武。所以,朕决定即日起封你为神武大将军。”皇帝说道。 “谢主隆恩!”童晓晨跪谢皇帝御赐封号。 “哎,童将军,不必行此大礼。”皇帝扶起童晓晨道:“随朕一同入宫,那里已经备好盛宴为你和皇儿接风洗尘。” 人马行走在京城,百姓欢欣鼓舞。大家都在传颂童将军在战场英勇神武的事迹。所有的士兵都只认童将军,只为童将军奋勇杀敌。在这些一同浴血奋战的将士心目中,童晓晨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皇帝当然已经体察到童晓晨的威信已经盖过自己。作为一个帝王,如何能容得下别人的威名超越自己呢? 但皇帝又不想流于表面,所以,表面依旧对童晓晨客客气气,大加赞赏。 那些同样嫉妒童晓晨威名的朝臣趁机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说民间百姓甚至修建祠堂,将神武将军的神像供奉在祠堂内,****祭拜。 皇帝听到这样的流言,气愤异常,“如此下去,这天下迟早是他神武将军的。” “皇上,神武将军不得不防,他确实战功显赫,但这不能成为他越俎代庖的借口。”觐见的朝臣道。 “不错!若放任发展,后果不堪设想。”皇帝说道。 “皇上,恕臣说句不当讲的话。这神武大将军若任其嚣张下去,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日月教主。到时候……” 那朝臣还未说完,皇帝拍案而起,“哼,造反!朕绝对不容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上,既然如此,便提早做好准备吧。” “你可有什么建议?” “回皇上的话,这神武大将军自大战归来后,府上宾客络绎不绝,臣唯恐他结党营私。到时候涉及到千丝万缕的朝中关系,可就麻烦了!” “岂有此理,童晓晨竟然结党营私?” “微臣只是推测,没有证据。坊间传闻,神武将军还私收门徒,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什么传闻?都说与朕听听。”皇帝已经气的脸色铁青。 “微臣不敢,只怕说了,皇上定然龙颜大怒。” “说!你若不说,朕现在就削了你的官职。” “是,是,是,微臣说。传闻所有的将士都只认神武大将军一人,连禁军大统领都用不动那些将士。只有神武大将军所发出的命令才是命令。” “什么?岂有此理!要是朕下令,他们难道敢抗命?” “只怕……只怕极有可能。”这极尽所能地添油加醋的朝臣正是谏官李宗仁。 “李宗仁。”皇帝神情严肃道。 “是,皇上,微臣在。” “即日起,朕命你负责监视神武大将军的一举一动,任何动作都要向我汇报。还有,你负责收集神武大将军谋反的证据。” “是,皇上!”李宗仁见自己的说辞起了效果,心中暗喜,又道:“皇上,万一收集道证据,该如何是好?这神武大将军功夫了得,朝中恐怕无人能及。” “哼!朕自有打算。若是童晓晨真有谋反之心,朕定杀之。”皇帝斩钉截铁道,实际已经心生杀意。自童晓晨的盛名超越皇帝之时起,皇帝已经心生妒忌,要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没有借口或托辞,暂时还没有动他的正当理由。正好这李宗仁过来添油加醋地说一番,也就成全了皇帝杀童晓晨的理由。 …… …… 童晓晨的神武将军府确实客流不断、门庭若市。这很好理解,人总想要巴结有用的人,这神武大将军如此威名,在皇上面前一句话能抵得上这些小官奋斗数年,没有人不愿意巴结这样的人。 对于来府上拜访的人,你又如何直接拒之门外呢?更何况童晓晨从来就是一个好客之人,秉承“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想法,他耐心接待每一个来拜访之人。 自那场大战之后,频繁来府上的还有太子。童晓晨与这太子早就结下了深刻的友谊,毕竟是共生死患难过的。加上太子性情与童晓晨颇为相投,所以二人关系走的非常近。 这太子每日傍晚必来童晓晨府上,或聊天,或饮酒,或比武,或无所事事。无论做什么,这太子每日必来一趟。日子久了,也就成了习惯。 这一日,夜已深,可太子一直没有出现。童晓晨反倒不习惯起来,甚至担心太子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内心焦急异常,迟迟无法入睡,便一个人偷偷溜到太子府一探究竟。 这夜深人静的,童晓晨决定还是隐藏行踪。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童晓晨还是从院墙上飞身下去,偷偷去找太子。 及至太子的房间,灯还亮着,童晓晨侧耳附在门上偷听房内的动静。稍许片刻,门便吱呀一声打开,童晓晨赶紧躲到一旁的小径上。幸好他速度快,不然一定会被逮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伏击阴谋

只听太子咳嗽一声道:“进来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都快睡着了。” 童晓晨慢慢踱步过来道:“你小子知道我来了?” “当然,天天跟着你练武学习,多少学到了点东西。”太子道。 “你今天怎么没去我那儿?我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所以这才来一探究竟。”童晓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来了?”太子笑着道。 “没个正行。快说,今天怎么没去?” “这不等着你来吗?” “你不去是为了等着我来?”童晓晨不解这太子的思维。 “是啊!都说付出终有回报的,我做个试验,看来是真的。我这么久的坚持,终于有回报了。” “回报什么了?”童晓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开始担心我了。”太子一脸得意。 “你是太子,又是我的朋友,我担心你不是很正常吗?”童晓晨觉得太子实在太无聊了,才会玩这种把戏。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比朋友更甚一筹。”太子若有所思道。 “好朋友?或者生死患难的好朋友?”童晓晨说道。 “甚至是知己。”太子兴奋地接道,随即又陷入无奈中,“其实,我挺矛盾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童晓晨问道。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但又克制不住对你的感情。所以,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太子看着童晓晨,一脸坦诚。 童晓晨哈哈大笑,其实是在隐藏内心的尴尬。他掐了一把太子脸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看到你没事儿就好了。” 太子嘟囔道:“我这么坦诚,你就这样回应我的感情?”但童晓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 …… 李宗仁一直派人监视着童晓晨的一举一动。他甚至还请来画师,将神武将军府内的场景都一一画下来,包括童晓晨接待来访宾客的场景,太子过来的场景,童晓晨教学生武艺的场景。 这画师将各类人物都画的栩栩如生。皇帝收到这些画,非常愤怒,杀心大起,吩咐道:“你继续派人监视,我自有安排。” 皇帝决定择日在宫中设宴款待这神武大将军,再安排人手将这童晓晨当场击杀,以绝后患。当然,皇帝不傻,知道童晓晨武艺高强,所以,他打算用一点卑鄙的手段,用一些无色无味的东西先削弱童晓晨的实力。 毒药自然是不可能,因为凭着童晓晨的实力,任何毒药都逃不过他的眼。那么只能借助一些无色无味的迷药了,这些迷药至少可以削减他一半力量。 对于李宗仁派人监视,童晓晨如何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江湖和沙场经验,有个人在他家房顶偷窥都不知道的话,那也枉有那些经验了。 不过,童晓晨并不打算将那人直接从屋顶揪下来,他不会傻到去打草惊蛇。所以,他任由别人在他家屋顶蹲了一个月,不闻不问。连太子过来的时候,都察觉到屋顶有异样,但童晓晨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管。 一个月之后,这人还在他家屋顶。童晓晨决定去探探究竟是什么如此关心自己,日[日守候着。这人甚至比太子还要殷勤,太子是每日傍晚过来,这人却几乎全天候守护。 午夜,神武将军府一片静谧,童晓晨感觉屋顶上的人预备离开,便起身去探。这人是个轻功不错的家伙,童晓晨始终与这人保持着距离,一直跟着。 这人的最终目的的是李宗仁的府上。童晓晨回想一二,自己似乎与这李宗仁没有任何矛盾,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快。不知这李宗仁为何派人监视自己。 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来是童晓晨的手段。所以,他也越上屋顶去窥视一二,只不过,他的动作要比那人轻太多了,就像无知无觉一样。 “大人,这是今日的情况。”那人将画卷交到李宗仁手里。 李宗仁打开看了一眼,点头道:“好,继续去做。” “大人,还要多久?”那人疲倦道:“小人觉得已经撑不住了,足足一个月了。” “再撑个几日,皇上说了,就最近几日动手。”李宗仁拍着那人肩膀道:“你小子好日子来了。只要皇上一高兴,说不定还给你一官半职。” “那实在太好了。”那人喜道:“还请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这个自然。皇上很欣赏你的才干,你只要保持这个状态,一定有你的好处。”那李宗仁道。 “谢李大人。”那人道:“小人一定不忘李大人的提拔之恩。” “好说。”李宗仁道:“你多喊一些道上的兄弟,过几日用的上,我担心那些侍卫不抵事。要是让他逃了,后果不堪设想,你我都别想活。” “是,大人!”那人道:“这个小人明白,凡事要做绝,不然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更何况他可是神武大将军。我一定安排最得力的兄弟过来,一举击毙。” “你办这事儿的时候,不要多言,只让你那些兄弟过来便是。”李宗仁沉思片刻道。 “小人知道,一定不透露半点风声。”那人道。 “好,你去吧。凡事小心。”李宗仁叮嘱道。 那人的黑影像一只蝙蝠,消失在黑夜之中。童晓晨庆幸自己跑了一趟,不然他还不知道有人要害他,而且这人是皇帝老子。 童晓晨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看着这硕大的府邸,他觉得很陌生,这似乎不属于他,有似乎属于他。 他从来都不在乎那些功名利禄,只是顺带来了,也便接受了。如今看来,这些盛名最终给他带来的却是祸害。他不能去怪皇帝忘恩负义,因为任何一个帝王都是霸道的,不容许别人超越自己的威名。他似乎只能怪自己多管闲事了,不过,这归根结底又不是多管闲事。 童晓晨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因为无意探得别人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消息。这说明上天并不赞同他的被杀,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童晓晨也知道,只要自己稍微使些手段,这皇帝不仅杀不了他,而且江山都可能不保。可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那并不是他想要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真相说与太子听

翌日,太子依旧在傍晚来到了将军府。喝茶、聊天、比武,童晓晨似乎都心不在焉。太子觉得童晓晨今日太反常,便问道:“你究竟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莫非我把你吓到了,我对你的喜欢到成了你的负担?” 童晓晨摇摇头道:“人人都喜欢被人爱慕,我也是普通人。自然喜欢被人喜欢。” “那你为何如此?” 童晓晨指了指屋顶,示意隔墙有耳。太子便故意大声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又这么闷,那我便去我那里走走吧。恰好母后也想要见见你这位大将军,当面道谢战场上对我的相救。” “既然皇后要见我,自然要去。”童晓晨也故意朗声道。 童晓晨如此便随太子回去了,那监视之人不敢去太子府监视,因为皇后娘娘也在,万一被发现,可就真的糟糕了。 入得太子府,关上门窗后,太子道:“说吧,现在没有人了。” “你父皇要害我。”童晓晨皱着眉头,开门见山道。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任何事情都不喜欢。 “这不可能!”太子当场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父皇那么器重你,而且没有你,日月教不可能击垮,父皇不可能这么做。一定是另有其人。” “我没有听错,而且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这一日不远了。”童晓晨似乎有些哀伤道。 “你胡说些什么?”太子责备道:“父皇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前日还叮嘱我多跟你学学本事儿,好为将来登基做准备。” “你也许了解作为父亲的皇上,但却不了解作为一国之君的皇上。”童晓晨沉声道。 “怎么说?” “作为父亲的皇上一定期望自己的儿子多学点本事。但作为一国之君的皇上一定不希望有人的威名超过自己,有人的能力超过自己。这就是皇权的本质,所谓皇帝,那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匹敌的。”童晓晨耐心解释道。 太子承认君王确实如此,但他还是不相信父皇会要杀害童晓晨这样的护国大将,所以,太子道:“你一战成名,确实在短期内声名显赫,但那些都会过去。父皇是君,你是臣,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太子明智,但你的父亲不一定明白这个道理。”童晓晨叹道:“尤其是皇上已经上了年纪了,危机感日渐增强。” “无论你怎么说,我还是不相信父皇会这么做。而且我也不相信这一天真的会到来。”太子斩钉截铁道。 “你很快便可以看到事情的真相了。”童晓晨注视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太子,问道:“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你会怎么做?跟你的父皇一同击杀我?还是……” “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太子激动地抓着童晓晨的臂膀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流言传到你耳中,但请不要相信。” “不!这不是什么流言,是我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童晓晨道:“你若稍稍注意以下朝中的李宗仁与皇上的往来,便可以知道一切了。我府上屋顶上监视之人便是李宗仁派来的。而那晚我亲耳听到李宗仁跟那人说皇上这几天就要动手了。” 太子抓着童晓晨胳膊的手松开了,“这……这……” “时间或许可以证明一切。”童晓晨道:“到时候你也许便知道了。” …… …… 太子虽然口口声声说皇帝不可能杀童晓晨,但暗地里还是在调查此事,尤其是童晓晨提到的李宗仁。 要弄清楚皇上的想法就要从皇上身边的人入手,太子从小在宫中长大,知道哪里才是最确信、最宝贵的信息源头。 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是知晓事情最多的人,因为太监从不离左右。而这太监又是从小陪着太子长大的,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 这太监名唤小卓子,这服侍完皇上就寝后,就被太子拉了出来。 小卓子见是太子,大喜过望,激动道:“太子,我的小祖宗,你终于来了,可想死小卓子了。自从上次大战之后,小卓子就没正经跟你说过话。” “小卓子,想我便去我那儿喝上几杯,聊上一聊。” “太子,那敢情可好。不过,不能多喝,明天早晨还得服侍皇上上早朝呢。”小卓子嬉笑道。 “你以为我不要上早朝啊!”太子故意踢着小卓子屁股道:“你个死太监,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就开起染坊了。” 二人一路嬉笑打闹来到太子府。太子关了门,劈头就问道:“小卓子,有件事儿事关重大,你得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们之前的交情就白搭了。” “太子,什么事?小卓子一定知无不言。” “你这个小人精,我问你,最近父皇是不是经常跟李宗仁见面谈事情?” “太子怎么关心起李大人来了?那李大人又不是什么大官。” “你别给我废话,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太子。这李大人确实三天两头往宫里跑,皇上都在御书房召见他。” “都谈些什么?” “国家大事儿,小卓子听也听不懂。” 太子又踢上小卓子的屁股,骂道:“你听不懂?你比鬼还神气,你能听不懂。我问你,父皇是不是打算这几日对童晓晨下手?” 这小卓子没想到太子料事如神,赞叹道:“我的小主子,您可真是神通广大,这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这事儿皇上昨晚刚说,怎么您今日就知道了?” “我是谁?我是皇上的亲儿子,又是太子,能有我不知道的吗?” “哟,那确实!”那小卓子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旋即问道:“那您已经知道了,还向我打听什么?” “试探你老实不老实,对我还有没有点忠心。”太子道。 “奴才对太子可一直是忠心耿耿。”这小卓子立马跪地道:“奴才这辈子就只服侍过皇上和太子,其他的主子都没服侍过。您还对奴才我起疑心呐?奴才真是要冤枉死了。” 这宫里皇嗣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情况不在少数。这主子斗争必然会牵涉道奴才,所以这些奴才一个个都提醒吊胆地做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场鸿门宴(一)

太子扶起小卓子道:“你激动个什么劲?我又没说什么。知道你对我忠心,所以这才喊你过来喝酒聊天。” “小卓子有您这样的主子,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小卓子笑颜逐开道。 “这还差不多。”太子跟着小卓子一直喝到深夜方才罢休。 如此一来,太子总算探得真相,知道父皇真的要对童晓晨动手,心中还是咯噔一下,久久难以平复。毕竟,一边是自己的父皇,另一边是救过自己而且视为知己的童晓晨。 …… …… 这日,皇帝又设宫宴宴请神武大将军,理由是童将军指导太子武学尽心尽力,设宴感谢。童晓晨知道这大概就是早已设好的鸿门宴,但宫宴岂有推脱不去之理,所以还是去了。 刚一出门,太子就火急火燎地过来了,拦着童晓晨道:“你还是别去了。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正如你所说。” “皇上谕旨,怎能违抗?不得不去。”童晓晨并不理会太子。 “可是你这一去,就可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太子无需太过操心。这宴席上一定少不了你,且一同去吧。”童晓晨道。 太子觉得童晓晨说的有道理,如果现在就抗旨不去,正好可以按上一个罪名。倒不如先去了,再说。太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便道:“你先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儿的。”说完,太子便骑马走了。 童晓晨一到宫中,皇帝就热情地迎了上了,皇后也对他相当热情,问长问短的。 皇帝道:“童将军,今日是家宴,所以随意一点,不必太过拘礼。你瞧,朕也是轻松的装扮,没有什么行头。你我君臣二人说说笑笑,岂不轻松?” “微臣遵命!”童晓晨回道:“其实,皇上不必如此客气,指导太子也是微臣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太子与微臣在战场共患难,性情又相投,已是知己好友。” “好!太子有你这样的知己好友,朕就放心了。”皇帝高兴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太子如何能够成为像童将军一样的人,那可是国之大幸!” “皇上过奖了!”童晓晨低头道。 皇帝环顾四周,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唯有太子还不见踪影,略带责备道:“这个太子,刚刚夸奖他,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真是经不得夸。” “皇上,太子兴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皇后立刻帮太子打圆场道:“他这孩子从来不迟到的,你可曾见过他迟到过一次?” 皇帝点点头道:“确实,这孩子从来都很守时,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跟童将军关系好,便放松了?” “太子殿下勤奋好学,许是昨晚贪恋功课,未看到时间。”童晓晨也帮腔道。实则,太子究竟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 一盏茶的功夫后,太子这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父皇,孩儿来晚了,真是抱歉!” “太子,你向来不是这样的,今日怎会迟到?”皇帝有些不满道。 “回父皇的话,孩儿感激童将军一直以来的辛勤付出,所以特地去置办了一些礼物,今日一并送给童将军。那礼物又是比较特殊的,所以便来晚了。还请父皇和童将军见谅。”太子恭敬答道。 皇帝听罢,哈哈笑道:“太子有恩必报,懂得尊师重道,这是好事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能责备呢?快快入座吧!” 那些嫔妃都跟随着附和夸赞太子。太子坐定后,皇帝便举杯道:“大家一同敬一杯童将军,感谢他为我们皇家的贡献。” 众人皆举杯,童晓晨立刻站了起来。皇帝道:“哎,童将军,朕都说了,这是家宴,不必拘礼,快快坐下。” 童晓晨犹豫片刻,这才坐下,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意图。一杯酒下肚,这肠胃立时热火起来。这酒菜,童晓晨已经细细观察,都没有什么异样,他也相信一国之君不会卑鄙的给他下毒。不过,就算是真的有毒,他也照样大口吃喝,因为圣杯就在他胸前,可以令他百毒不侵。 这宴席中,除了皇帝的三宫六院,就是宫女太监。他们负责服侍和上菜,不过有几个太监在童晓晨看来却是怪怪的。这几个太监似乎还挺壮实的,跟一般的小太监不同。童晓晨能够明显感觉到这几个太监平日里一定惯于锻炼,不然不可能如此壮实。 另一个怪的地方是眼神,这几个太监的眼神不是顺从,而是凌厉。这等眼神可不是常年在宫里做太监的人能有的。这一点更加坚信了童晓晨对这几个人的怀疑。 童晓晨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就是皇帝安排来击杀他的。不过,他还是优哉游哉地喝酒吃菜,毕竟已经来了,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童将军,我听说你府上还招收了一些门生,看来你平日里除了教太子,还要教其他门生。”皇帝问道。 童晓晨打个哈哈道:“那些都是想要学武的一些年轻人,其中有十来个特别虔诚,跪在门口不肯走。所以,微臣被感动,这才传授他们一招半式的。但要论毫无保留的教习,还属太子。” “童将军果然威名扬四海,竟引得年轻人如此执着。我看以后得把你请到宫中,教教朕的儿女们,再封你一个太傅的名号。”皇帝说道。 “可不是吗?皇上,童将军这样的人才早就应该请到宫中培养皇嗣了。”皇后帮衬道。 童晓晨笑笑道:“承蒙皇上皇后看的起,微臣又怎能推辞呢?” “童将军,朕最近碰到一些烦恼的事情,想听听你的看法。” “皇上请说。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朕知道童将军精通武艺,但不擅政治。但安定之后,最为重要的就是这政治了。朝中最近有臣子结党营私,朕真是苦恼透了。去了日月教一个毒瘤,这朝中又生变故。朕只怕这些结党营私的头目又会重蹈日月教的覆辙。不知,童将军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童晓晨听罢,内心已知皇帝说的就是自己,只不过碍于面子,借着别人来说话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场鸿门宴(二)

童晓晨恭敬道:“皇上,结党营私乃大罪,如果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轻信别人的言论。毕竟这种事儿是杀头大罪。如果这人真有此行径,自然该当严惩。” “关键是朕已经抓到证据了。”皇帝叹息道。 童晓晨渐渐觉得气氛有点紧张,而太子看向他的神情也略微紧张,“既然如此,看来皇上已经给这人定罪了。” “心里自然是早已定罪。”皇帝承认道:“但还没有公之于众,朕总想着给别人一些机会,毕竟朕还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不知道皇上想要如何给这人机会?” “朕觉得如果这人亲自来跟朕认错,并且主动辞去官职,兴许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皇上果然是宅心仁厚的明君。这人犯下如此大罪,还能饶他一命?” “朕说过,朕是个念旧情的人。”皇帝转动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盯着童晓晨道。 “皇上的容人之量真是令微臣佩服。”童晓晨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童将军,其实今天就是一个绝好的认罪机会。”皇帝接着道。 “哦?那人难道也来到此处?”童晓晨故意佯装不知。 “是。所以,我觉得这是个机会。”皇帝眼神凌厉地看向童晓晨。 童晓晨觉得喝的有点飘飘然,脱口而出道:“原来这里是个审判大会啊!既然如此,微臣要先告辞了。” 皇帝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童晓晨,不得放肆。朕全家在此处设宴招待你,你却说要先走?” “皇上,微臣有点喝醉了,头有点晕,想要先回去了。”童晓晨只觉得头脑胀胀,双目开始模糊,但明明才喝了四五杯,不可能就此醉了。 童晓晨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皇帝彻底怒了,“来人,动手,拿下他!” 那几个太监打扮的人果然立刻就上来要擒住童晓晨,童晓晨虽然被下了迷药,但还没有彻底丧失行动能力,应付这几个人还成。 这宴席立刻大乱,皇帝下令所有宫隽立刻回到自己的住处。遣散之后,所有大内侍卫都来了,将童晓晨团团围住。 李宗仁适时地出现了,在皇帝身边轻声道:“皇上放心,微臣的安排万无一失,外面还有更多的高手在等着我们的童将军呢。” “好!今日一定要将这件事儿处理妥了。” “是,皇上!” 看着童晓晨与那几个人周旋,渐渐得势,皇帝有些慌乱道:“怎么办?那几个似乎敌不过这童晓晨。” 李宗仁道:“皇上放心,那药效再过片刻便更重,到时候童将军一定再不能动。” “对,我忘了迷药了。”皇帝似乎立时放了心。 童晓晨心中一股闷气,觉得皇帝太卑鄙,竟然用迷药来对付他。这几个太监打扮的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果然不能小觑。加上,今日入宫,无法带上毓秀剑,形势对童晓晨大为不利。 不过,童晓晨心中无惧,他觉得自己的死法若是如此,那位眷顾他的神也就太不堪了。更何况圣杯还需要他守护,而他还没有后代,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如此便死了,大为不值。 所以,童晓晨笃定了自己一定死不了。战场上那么多的危机都度过了,这一点危机难道还过不了? 童晓晨赤手空拳打到那几个太监装扮的人,侍卫立刻围了上来,每一个的尖刀都对着童晓晨。童晓晨仰天长笑道:“皇上,我帮你收复江山,你却如此待我,好个知恩图报、宅心仁厚的明君!” 皇帝看童晓晨还未倒下,心中担忧,紧张道:“若不是你结党营私,犯下大罪,我又怎会如此对你。给我将此人击杀。” 尖刀逼近,童晓晨潜运真气,大吼一声,那力量喷薄而出,侍卫的尖刀通通落地。但童晓晨因为强运真气,那迷药在体内流窜的更快,童晓晨很快便觉得两眼模糊,摇摇欲坠。 正在危急关头,太子领着一批人马冲了进来,这些人都是童晓晨教授过的门徒,进来便将侍卫打倒在地。太子扶起体力不支的童晓晨。 皇帝见状,吼道:“太子,你竟然帮着外人?给我杀了童晓晨,不得有误!” “父皇,童晓晨并无谋反之心,你无需杀他。且念在他有大的功绩,放他一条生路。” “太子,你真是蒙蔽了双眼,这人留不得!” “父皇,若是没有这人,你我,所有人都可能已经成为日月教刀下的鬼魂。请父皇开恩!” 皇帝见太子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吩咐道:“李宗仁,你的人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记住,不准伤到太子。” “是,皇上!”李宗仁吹了个口哨,便有数十个身穿夜行衣的好手跳了进来。 这数十个好手对付这些年轻的门徒绰绰有余,但这些年轻的门徒一个个视死如归,他们的信念就是保护童将军。太子带着童晓晨奔至宫门,那些人也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及至宫门,太子大喊道:“开门!” 那守门的侍卫见是太子,赶紧将门打开。童晓晨昔日的精兵部队就在宫门口等着,太子带着童晓晨上马,对着雷震道:“雷副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太子放心!我们当日起过誓,誓死效忠童将军。感谢太子及时通知,让我们有机会为将军杀身成仁。就算皇上将我们全部处死,这一仗也还是要打。”雷震两眼紧盯迎上来的数十个高手,高声喊道:“兄弟们,为保童将军,杀!” 童晓晨的精兵部队在迎战,太子带着童晓晨绝尘而去。这一切都生在童晓晨昏迷的过程当中,无知无觉。虽然那些将士都是无惧无畏的精兵,但高手毕竟是高手,所以这仗也打的尤为惨烈,死伤无数。不过,成功拦截了那些高手,让太子有机会带着童晓晨出城。 太子狠命抽着马,生怕后面的追兵追上来。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他一点也不想童晓晨出事儿,更不想童晓晨死在自己父亲手上。 第三百九十三章 后会无期

“童晓晨,童晓晨!”太子唤着,可童晓晨还是紧闭着双眼,仿佛在做着最香甜的,似乎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启明星挂在天上,黎明就要到来,太子抬头看了看天际,他们已经奔走了一个晚上,追兵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找来。 “黎明之前是最深沉的暗夜。”太子始终记得童晓晨在战场上跟他说的这句话。 看着童晓晨熟睡的面庞,太子觉得安静的像个婴孩儿的童晓晨很惹人怜爱。与平日里强大又坚韧的童晓晨相比,此时睡在怀中的童晓晨显得娇弱不已。 太子感觉那熟悉的感觉又莫名其妙的涌上心头,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出现在他们之间。不过,道德感始终存在于太子心间,他很想亲吻那张紧闭殷红的双唇,但微凉的夜风最终让他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 造物主正是弄人,为何偏偏有这样的安排?怀中之人比一切人都更富有魅力,他是最为特别的,至少在他心里是如此。太子心中感慨万千。 太子抚着童晓晨的面庞,这大概是唯一一次有机会这样接触。想到童晓晨最后还是要走上逃亡之路,太子心中盈满不舍和内疚。 太子又想起了上一次童晓晨神秘的动作,将什么东西藏于胸前,说是不能说的秘密。童晓晨向来是个爽快之人,基本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这一点常常让太子心生好奇。太子一直想找机会探探这秘密,苦于没有机会。 眼前似乎便是最好的机会,太子受好奇心的驱使,伸手探向童晓晨的胸口。那圣杯便藏在胸口,不过,太子还没有触碰到圣杯就大惊失色地抽回手,因为他分明感受到女人的乳[房,软软的、富有弹性的。 太子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地看着童晓晨。“原来他是个女人!”一切仿佛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太子长长舒了口气。他现在觉得自己对童晓晨的情感实属正常,毕竟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一个秘密,太子不知道童晓晨究竟为何隐藏的如此之深。不过,既然被他窥得,对方又不想泄露,那么权当一切都未发生过。 太子又将童晓晨抱紧了几分,这一次,紧紧的拥抱和爱怜的眼神全数有了最为正当的理由。他再也不用愧疚于自己心中的道德底线。 童晓晨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晶亮的眼睛映入眼帘。童晓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是太子的眼睛,数落道:“你干什么盯着我,吓死我了?” 太子哈哈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你不是神武大将军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再胆大的人也经不起你这一吓?”童晓晨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片荒郊野外,东方的天际渐渐露出鱼肚白。 童晓晨道:“看样子,我是逃出生天了。不过,你父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可是拼死拼活将你救了出来,所以,你一定给我好好地活着。至于父皇那一边,我自会去替你求情。”太子道。 “看来对你的好没白搭,知道知恩图报。”童晓晨笑道。 “你还有心情笑?落魄到这个地步,你是该为自己以后打算打算了。”太子道。 “我本就不喜那些政治与虚名,这正好是个好机会,我又可以去浪迹天涯,去过我的游侠生活了。”童晓晨突然觉得自己一身轻松。 “你怎么如此洒脱?”太子有些羡慕道:“这样的人试问天下有几个?” “我当然是独一无二的。”童晓晨嬉笑道:“我这人生也算是又经历了不同的,也是一种收获,是时候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了。” “什么叫回到本来的位置?你可是神武大将军,这等荣耀当真对你不重要?”太子疑惑道。 “不重要!”童晓晨丝毫没有犹豫,“我甚至还被人封为战神,你说这神武大将军对我重不重要?” “战神?”太子不解地看着童晓晨。 “这是我的一个秘密。且跟你就说这么多了。” “又是秘密。”太子一边嘟囔,一边窃笑。那些所谓的秘密最后还是让他知道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太子正经地说道。 童晓晨看着天渐渐亮了起来,说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自然是继续行走了。待在原地,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你可恨我父皇如此待你?” “不恨。帝王有帝王的担忧和难处,我理解。再说,我去打仗根本上也不是为你父皇,而是为了天下百姓。所以,你不必有负担,这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结果。”童晓晨知道太子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日后我登基了,一定再请你回来,到时候我们共享天下盛世。”太子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美好图景。 童晓晨笑着道:“千万别!我这人天生不喜欢被困在一处,就喜欢自由自在。你父皇这样一来正好成全了我。我要继续按照自己的本性而活了。” “一直四处漂泊流浪,人的心早晚会累的,也会孤独无依。我相信你不会一直喜欢这种生活。”太子说道:“所以,你迟早还是会回来找我这个知心好友。” “好友遍天下。更何况这浪荡的路上,又怎会碰不到谈得来好友?”童晓晨洒脱道。 “更何况跟帝王做朋友,实在太危险。自古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一个顺心便找人来将我击杀了。”童晓晨摇摇头感叹道。 “我跟父皇不同,我不可能如此待你。”太子激动地说道。 童晓晨拍拍太子的肩膀道:“你暂时还不是真正的帝皇,等你做到那个位置再说吧。” “你是了解我的性格的。”太子仿佛很想获得童晓晨的认可。 童晓晨看着太子,微笑道:“你是你,帝王是帝王。” 童晓晨最后看了太子一眼,跨马而上。太子依依不舍,上前握住童晓晨的手,眼中满是留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童晓晨轻轻拍了拍太子的手,驱马前行。 “走了,后会无期!”童晓晨策马奔腾起来。太子伫立在原地,目送着童晓晨离去的背影。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天生游侠 (大结局)

太子送走童晓晨之后,回到宫中。皇帝大怒叱责太子竟然放走欲谋皇位之人。太子为童晓晨求情,说尽许多话,最终皇帝终于同意不再追杀童晓晨,但此人一旦踏入京城半步,便立刻击杀。 太子说,这童晓晨本就无心官场,早有隐退之心,就算是再去请他回来,也是请不到了。因为此人一贯喜欢到处游荡,行踪飘忽不定。 无论如何,对于童晓晨而言,这场危机算是化解了。不过,就算太子不为他求情,他也不会感到有任何危机。放眼武林,似乎再没人是他的对手。 童晓晨摸了摸胸前的圣杯,这人生的使命似乎就只剩下一个:“守护圣杯”。当然,守护的过程中也不能完全闲着,游山玩水,自不在话下。 一人一马,似乎孤独了点,但贵在自由自在。想起从前在天香第一阁的日子,童晓晨内心还是甚为怀念,毕竟有一群好朋友终日混迹在一处,吹牛玩耍比试,从来没有寂寞的时候。 但天香第一阁注定已经成为过去,那一段旧时光已经定格在记忆里,成为最为美好的青春记忆。人可以怀念过去,但若总是紧抱着过去不舍,那就愚钝不堪。人总是要继续前行,无论你愿不愿意,不断推进才有明天和未来。过去只属于过去。 童晓晨想起一路上陪伴着的以及遇到的朋友,心中感慨万分。不过,正如他与太子所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美好的欢聚一堂也有曲终人散的一刻。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时间里,人都是与自己相处。倘若你能跟自己相处融洽,而且能够使得自己变得更优秀,这证明你已经超越了一大部分人。因为大部分人都无法静下来面对自己,他们总是想要陪伴,想用一切娱乐和喧闹填满那些安静的时间。 这种独处的能力是每个向前奔跑之人必须修炼的课程。就像任何一个人在成为武林高手之前,都需要经历数十年如一日的自我勤奋训练过程。在这个过程里,如果有人指点,那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但除开这些幸运,更重要的还是自我坚持和勤勉。因为幸运不能替代勤奋。 童晓晨是个幸运的人,他在追赶的路上,有很多奇遇,也有很多偶得,这助他成为顶尖高手。但在这之前,他依然经历过无数个勤奋之夜。他得到过,也失去过,所以宠辱不惊。他知道生命的真谛在于掌控自己,才能获得彻底的自由。 一个人如果天生爱自由,那似乎早就注定他成为天生游侠。因为任何一种束缚和管制都会让他窒息,最终他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本性当中。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宿命。可那宿命看似玄之又玄,其实就是人的本性。 每个人都喜欢按照自己的本性而活,可在现实中又不断受诸多事物引诱,逼得我们违背自己的本性。于是,人在这种分裂与背离当中艰难前行,常常感到窒息,常常感到痛苦。 其实,摆脱这种困境很简单,只要放下那些与本性背离的,回到自己的本性当中去便可。但很多人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或者明白这些道理,但无法去实践。 童晓晨是个行动力迅速的人,因为他将“知行合一”的哲学观贯彻的非常彻底。往往前一秒想到一个点子,后一秒便实施了。这是他能够脱颖而出,成为高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当然,得失心也是一个重要方面,童晓晨从来没有将得失看得很重,因为他知道尽人事听天命的道理。他虽然还未相信那所谓的真神,但他对宇宙中那股神秘力量始终心怀敬畏。那也许不是对神明的敬畏,但至少是对未知的谦卑。 一个自大的人,人生过不了多久就会没有趣味,因为他们缺乏一个探索的心,以及对未知的好奇心。这类人活着的时候,觉得自己知道一切,自己甚至主宰一切,但临死之前往往遗憾无比,因为他们可能到死都没有知道并主宰一切。 童晓晨已经开始享受“”一人一马走天下”的孤独境界,这种自在自我的境界容不得别人打扰。这样的世界无需他人陪伴,因为他人显得非常多余,会干扰这个孤独境界的纯粹。 当然,这个世界上多的是需要他人陪伴的人,因为他们处在寂寞的境界。寂寞与孤独是完全不同的境界,所以,你会看到处在寂寞境界里的人需要歌舞升平的喧闹,需要别人簇拥般的陪伴,需要很多很多。 但处于孤独境界里的人却从来不需要,他们在将自己的世界清空,禁止他人、他物入内。他们需要的是极为简单的生活。 就像童晓晨“一人一马走天下”的境界一样,他看过“日出江花红胜火”、“落日夕阳斜”、“落霞与孤鹜齐飞”、“古道西风瘦马”,还看过“海上生明月”、“月挂柳梢头”、“风吹草低见牛羊”。这就是他孤独的境界,也是旁人无法理解、无法走入的境界。 童晓晨不知道这个境界何时才能突破,或者是因为自己厌烦了这种状态,或者是因为外界情势变更。但至少目前,他在这个境界中自得其乐。不过,正如太子所说,有一天他也许会想要回到喧闹的人群,想要与他人作伴。但这一天究竟会不会来,何时来,又是无人能知的。 童晓晨觉得在孤独境界中守护圣杯再好不过,至少他无需担心有人接近圣杯或者打圣杯的主意。不过,单一地为守护圣杯而活对于童晓晨而言,似乎太过单调了。 他又想起乌尔班的大炮,那威力巨大的大炮生生将他从城墙上震飞,那印象至今都异常深刻。每每想起那种感觉时,童晓晨就觉得不寒而栗,那力量超出了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如果有乌尔班的大炮,那么任何高强的武艺和任何锋利的刀剑兵器都将显得无用。如果大炮是个有灵魂的物件,那么他一定会觉得那些东西极为可笑,就像小孩儿过家家用的玩偶一般。 那些再厉害的武艺和兵器,大炮直消一发轰响便可以终结一切。乌尔班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代。童晓晨好奇心和求索之心也被乌尔班的大炮彻底打开。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回到西方世界,去弄清楚那些自己没有弄懂、可能也不会弄懂的事情。 朝阳升起之前,微白的天空被红霞浸染的通红,在这一片火红与微蓝的映照之下,童晓晨向着与日出相反的方向策马奔腾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