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难训：邪王追妻跑》 第一章 魂穿，遭扑 第一章魂穿，遭扑 残垣断壁，尘埃漫天飞舞，灰暗的天空像是预示着某种不祥。 一片废墟之中，身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女人执着一把黑色手枪，冷傲决然的站着。 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缠绕舞动，精致的脸蛋上虽有些许伤痕和血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冰冷的双眸，静静的凝视着前方，毫无畏惧。 她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左上臂被粗布简单的包扎起来，血迹斑斑，身上有多处擦伤，但她却依旧冷冽的站着，仿佛完好无损。 她的对面是三五个同样手执黑色短枪的人，有男有女。 “妗素，不要反抗了。跟我们回去吧，你已经逃不掉了。等你回去了，我们就和boss求情，他会念在多年恩情上从轻发落的！”一名短发女子细声细雨的劝着对面的女人。 白妗素冷冷的笑着，“呵呵，行动失败，你们就将责任推卸给我？嗯？和boss求情？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让我听你们背黑锅！真好笑！相处了三年，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我算是瞎了眼！” 人群里一个黑色皮肤的男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皱着眉头道，“妗素，上次任务确实是因你而失败的。” “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们给了我假的消息，行动会失败吗？！”白妗素捏紧拳头，面红耳赤，愤怒的朝他们吼着。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毕竟，行动失败，责任确实不在她。只是… 另一个稍年长的男子往前踏了一步，带着一丝愧疚说，“妗素，是我们的错。但是，行动失败，boss发怒会牵累我们整个团的人。为了保住这个团，我们…我不得已…” “不得已就让我来顶这个罪吗？呵！这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我那么相信你们，可你们呢？！”白妗素说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语气非常愤怒！ 愤怒之余，她突然嫣然一笑，举起右手，摊开掌心的小型接听器，语气森然，“不过…你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错了。我虽然年纪小，但终归是boss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我不是傻子，任由你们白白欺负！” 几人看到接听器的一刹那，个个是满脸惊愕，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被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短发女人恼羞成怒，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消音短枪，朝着白妗素开了一枪！ “唔哼！”白妗素躲闪不及，手中的接听器掉落在地，发出微弱的清脆声。她捂着胸口闷哼一声，缓缓地瘫倒在地，猩红的血液从胸口的枪眼里流出来，像涓涓流淌的小溪… 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从十岁决定做特工起，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只是，死在最信任的同伴手里，却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幸好，十年了，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把自己的命运握在别人的手里… 若有来生，她一定要让人生由自己主控！ 视线越来越模糊，疼痛感如漫天呼啸的狂风，似乎快要将她的身体撕裂开！ 白光一闪，她完全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时光，她的意识似有似无，支离破碎，脑子里全是一些陌生的画面。 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奇奇怪怪的人，穿着古装。 一个年纪尚浅的女子身着白衣，笑的很欢乐，稚嫩的脸庞上是无忧无虑的，似乎过的很快乐。 然而画面一转，这个白衣女子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位年纪相仿，容貌有些相似的粉衣姑娘，粉衣姑娘手执粗棍，一下又一下打在白衣姑娘的身上，下手非常重。 跟着情景一闪，出现在悬崖上，粉衣姑娘将已陷入昏迷的白衣女子推下了悬崖。 画面到此结束，前方是一团耀眼的白光。 白妗素环顾四方朝着那白光跑去，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唔…”她突然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入眼一片黑暗，天空中挂了一轮皎洁的圆月。 白妗素有些愕然，她不是…死了吗？ 动了动身子，身上传来明显的疼痛感。 借着月光，她看到自己身上伤痕累累！ 突然间，她注意到自己的白色衣裳有些眼熟，记忆中闪过一张干净的脸庞，顿时脑袋“轰”的一下——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闭了闭眼睛，她静下心冷静一番，先理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中不停的断断续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白衣女子被一个粉衣女子推落悬崖而死。 片刻后，她睁眼，嘴角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笑，这不是她的记忆，她发誓没看过这样的片段，也没经历过，非要说出个所以然，只可能是承接记忆。 她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说法就是这两个字，魂穿！ 第二章 失身，杀他 第二章失身，杀他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古代将军之女，名唤陆清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性子软弱，有些怕事。 这陆清旒有个同父异母的嫡妹，名叫陆清雪。 比起姐姐来说，这个陆清雪可就有意思多了。 表面上装的温柔又善解人意，乖巧的模样更是惹人讨喜。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妹妹是个心机婊，城府极深。 单纯耿直的姐姐对她毫无戒心，坦诚相对。 为了一个皇后的位子，妹妹陆清雪早早就预谋着如何除掉姐姐陆清旒，借着上山拜佛烧香的机会下了死手。 单纯的姐姐到掉落悬崖的那一刻还在怀疑，妹妹是不是受人蛊惑了。 白妗素有些为原主叹惋，不过现在既然她代替原主活了下来，就一定不会再任由陆清雪白白欺负！即使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也要让她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夜晚的路不好走，她捂着身体的伤口，扶着山体边缘慢慢的走着，有些费力。 忽然，她一个没留神，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啊…”低呼一声，她往前一趴，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反倒是垫上了一层软软的东西。 触手的地方似乎还有余温，她愣了愣，似乎耳边还传来清晰的呼吸声。 登时，她赶紧摸爬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去，这才发现这里原来还躺着一个人！ 而且是个男人。 她用手小心的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粗喘沉重的呼吸声很清晰。 她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毕竟，在这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活的人，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是推了推那人却没有反应。 白妗素心下疑惑，伸出手在他的胸膛处按了按。 可能他也是从悬崖上摔了下来，肋骨有轻微的受伤。 特工虽要求无情无义，不能有半丝心慈手软，但是对于一个略懂医术的人来说，救死扶伤还是天性。 而且，这样陌生的异世界，有个活人在身边，也更方便一些。 男子也是大难不死，摔下悬崖仅仅是昏迷了而已。 白妗素把他扶起来靠在光线较好的一颗枯木旁。 月光皎洁如玉，她轻轻拨开男子遮挡在脸上的凌乱黑发，露出一张妖孽相。 不得不承认，这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刀削斧钺般完美的轮廓，淡淡的薄唇紧闭，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双眼紧闭。 她头一次看的有些出神，帅哥没少见，但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版的古装美男！ 白妗素撇撇嘴角，淡定的移开目光，长的好看往往都是中看不中用！ 娴熟的解开男子身上繁琐的衣衫，露出他健壮坦荡的胸膛，她伸手在肋骨两旁不轻不重的按压。 “咳咳…” 按了几下，似乎是受疼痛影响，男子迷糊不清的咳嗽起来。 她看着他，确定他只不过是轻微的肋骨受损，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 “你…是谁？”男子不知何时已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黑色的瞳仁紧紧攥住她的眼睛，深沉可怕的像一汪潭水。 白妗素不喜欢被人像罪人一样盯着，随即恢复一贯冷冷的态度，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 “我还想问你是谁——”然而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他突然整个人就朝她欺压而上，一下子将没有来得及防备的她扑倒在地。 白妗素顿时心中一跳，挣扎几下发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而且，身体的热度也高的吓人！ 她见挣脱不开，只好满脸通红愤怒的朝他怒吼道，“喂！快放开我！你想做什么？！你有伤在身！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 可是那男子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阴沉的脸对着她花容尽失的脸。她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眼神似乎与之前清醒时不同。 此时他的眼神迷茫而又炽热，一副要将她活生生吞掉的表情。 她心里“咯噔”一声，抵在他胸膛的手，敏感的发觉到他身体异样的燥热。 这似乎………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这一顿，便听“嘶啦”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胸前突然冷飕飕的，白妗素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他…他居然撕了她的衣服！ 男子双目泛着炙热的红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妗素，他惨白的脸上满是隐忍。 他很想从她身上起来，可手脚却不听使唤！ 该死！ 见男子没了动作，白妗素立刻将手移到他的胸膛大力推去，“滚开！” 可这举动仿佛是触动了男子身上的机关一样，几乎是一瞬间，他反抓住她的手， 低头亲吻了下来。 白妗素顿时怔大眼睛，再欲反抗，男子竟点了她的穴，她只能被动的承受。 渐渐的，白妗素失去了意识，昏睡了过去。 真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个梦，可现实却打碎了她这个想法。 第三章 被抓，逗弄 第三章被抓，逗弄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妗素才缓了过来，忍着痛穿好勉强蔽体的衣服。 她满头长发凌乱，再加上她冷森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知道男子受了伤，又经过一番剧烈“运动”，肯定走不远！ 人渣！ 白妗素在心中暗骂，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 “唳——”此念头方落，天空传来一声鹰啼声。 白妗素仰头一看果然是一只鹰，它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机缘巧合，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鹰。想到这里白妗素心中立马有了答案：跟上它！ 白妗素小小的身子在夜色之下快速的穿梭着，很快她跟着这只鹰来到了一片竹林。 “这次的任务必须成功，如果被凌炎呈跑了我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现在他中的毒应该快发作了，快点找。”竹林那边传来一个粗犷凶恶的男声，虽然距离白妗素有些远，不过她还是可以听到一些杀之类的词汇。 难道是要杀刚才那个男人？ 凌炎呈？ 这是他的名字？ 想到他白妗素不禁火冒三丈，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居然刚刚穿越就被人强占了身子，实在是不可饶恕！ 可就凭刚才那男人一个点穴的动作就治住她的本事，只能趁他毒性发作的时候将其击杀，不然这仇她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报了。 她摸摸头上仅剩的银钗，冷下脸，小心翼翼的离开，沿着男子离开的方向快速追上去。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她就看到男子虚弱的坐在湖边闭目养神。 见机会来了，她咬咬牙，不动声色，蹑手蹑脚的朝他靠近。 她毕竟是特工出身，虽然这副身子比以前弱多了，但杀一个有伤在身的人，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她来到他身后，欲用银钗戳破他喉咙的时候，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一愣，他就已经快速的起身转身，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银钗，弹指之间，不算尖锐的银钗已经对准了她的脖子。 白妗素一怔，没有想到他在受伤时，还能这么厉害。 “说，谁派你来的？”凌炎呈冷声问道，认出了她是方才的女子，也断定她是刺客想杀他。 她扬眉，用着比他还冷的语气说道，“不用谁派我来，你强迫了我，单这一点足够你死十次了！” 凌炎呈凝眉，对她的不老实很不满。 她不畏惧他，直视着他，眼睛里流露的杀意一览无余。 凌炎呈蹙眉，“被下药做出那等事实属无奈之举。” “你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吃干抹净就想走，可能吗？”白妗素冷笑一声。 凌炎呈沉吟片刻，突然将剑逼近她的脖子，凑上脸，眯起危险的眼眸，低声问道，“说我强迫了你，你一个姑娘家又为什么在这里，是皇兄派你来的？嗯？” 白妗素皱眉，不悦道，“没有谁派我来，反正我的命现在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便！”她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生死早已被她置之度外。 白妗素盯着她决然冷傲的脸庞，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她的模样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清秀耐看，与他平日里接触的胭脂俗粉不同，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 他又想起昨夜吻着她的唇瓣时，没有脂粉的味道，带着女子独有的气息，她的唇形很漂亮，很适合接吻… “该死！”他突然低下眼睛，轻声咒骂了一句，就这么盯着她看，他的身子居然起了一丝反应。 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我告诉你，你现在若不杀我，只要有机会，我还会一样杀了你！不！杀了你都难解我失身之羞辱！”白妗素不知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否则一定会碰个鱼死网破也要杀掉他！ 白妗素抬头，复杂的看着她，心里却依旧不相信她是普通人家的清白姑娘。 不过他随即收手，再一挥掌，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昏了她。 后颈吃痛，白妗素旋即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阳光已到头顶，约莫是正午时间。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一棵树上！她怎么挣扎也解不开，“混蛋！”咒骂声从她口中传出，怒火冲天。 这时，若有若无的一缕缕鱼香味传入鼻息，她下意识的朝香味处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登时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把自己绑在这里，那该死的男人却在湖边悠哉悠哉的生火烤鱼，以解裹腹之饥！ 似乎感受到她过于炙热的目光，凌炎呈抬头，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弯起一道冷笑的弧度，“醒了？想吃？” 白妗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高傲的撇过头颅，不屑于这样的卑鄙小人说一句话！ 她在心里早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只要她能活着逃出去，她一定要把陆清雪连同这个男人一起关起来狠狠的折磨到死！ 渣男渣女！呸！ 她愤愤不平，怒火只增不减！ 凌炎呈已经烤好了一条鱼，拿着就走到她的面前，有趣的的打量她。 第四章 遇刺，证明 第四章遇刺，证明 说她是普通姑娘家，他真不相信。 像她这样毁了清白，却一直没有让他负责，只是一个劲的说要杀了他的女子，着实不敢让人放松警惕。 撕下一块鱼肉，凌炎呈冷着脸递给她，“吃！我不会让你饿死在这的，留着你，我要带你回去，亲自和皇兄对峙。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话说！” 白妗素嗅到他话里的火药味，皱眉瞥了他一眼，扭头不愿接受这嗟来之食。 凌炎呈冷笑一声，“好！不吃就算了。” 说罢，他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咕咕！”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嚣了起来，白妗素脸上微微发烫，有些不自然的垂下脑袋，十分尴尬。 一旁的凌炎呈勾唇一笑，扔掉手中的残渣，毫无怜香惜玉的走到她身后，解开绑在树上的绳索。 白妗素眉眼之中冷光一闪，抬腿踢脚，低头回旋，一个腿风就向男子横扫过去。一整套动作快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凌炎呈始料不及，慌忙放手，险险的闪身躲过。 白妗素趁此机会，赶紧向前方跑去。 凌炎呈凝起一双好看的剑眉，通过她刚才怪异却狠辣的招式判断，更加确定了她就是刺客的想法！ 衣袂一挥，他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已来到她的身前，阻止了她逃跑的脚步。 “靠！”白妗素皱眉，忍不住愤愤的低骂一句。 他阴着脸，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她慢慢的后退，视线四下里转着，转身就要往另一条路上逃跑。 只不过有人比她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的双手还被绳索绑住，只能挣扎着抬腿，劈腿，横腿，踢脚…总之是把自己十几年特工学的腿脚功夫全都使了出来，然而最后还是没有逃得过男子的魔爪。 “混蛋！你放开我！有本事正大光明打一场！”白妗素气的直咬牙，她的双手被绑住的绳索由男子紧紧攥在手里，拽着往前不甘不愿的走着。 凌炎呈头也不回的冷淡道，“不是刺客怎会一身功夫？普通姑娘家能有你这身手？不过你的功夫也真差，就你这样，皇兄怎么会派你来杀我？！所以，用了催情药对吗？” 白妗素冷着脸重申，“我不认识你什么黄兄白兄，催情药更不是我下的！我就算挑男人，也不会挑你这样，要脸没脸，要人品没人品的渣男！” 要脸没脸？ 渣男？ 他突然止步，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她，气的咬牙切齿，“要脸没脸？你是瞎子吗？渣男是什么意思？” 她被他瞪得有些心虚，看着那张即使受了点伤，却依旧妖孽祸众的脸，她硬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我不瞎，但你却是要脸没脸，说白了，我就是看不上你！怎样？来单挑？！” 面对她的挑衅，凌炎呈蓦地一笑，鄙夷的看着她，丢下一句，“单挑？你斗的过我吗？可笑！”之后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白妗素跺跺脚，气急败坏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突然周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杀意。 白妗素和凌炎呈同时顿住脚，视线里出现一批蒙面黑衣人。 她目测了一下人数，大约有十来个左右，目标明确，显然是冲着那男子来的。 果不其然，为首的黑衣人一见到凌炎呈，就举起手中的刀，“凌炎呈，你命真大，摔下悬崖都没能摔死你！” 白妗素听了看向前面一身白衣带血的男子，原来还真叫凌炎呈。 名字倒是起的顺耳，可惜人品不好。 凌炎呈眯起眼眸，冰冷的视线落在这群刺客身上，“敢这么直呼本王名号的人，在大楚可没几个。”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知道了这群刺客是什么人，又是受何人指示。 本王！ 连自称都换了，这人竟是个王爷？ 白妗素面露惊愕之色，站在一边，慢慢往后退，事不关已，明哲保身是上上策。 然而，某人却并不这样想。 绳子猛地一拉，她被动的拽到他的身旁，紧接着就被凌炎呈掐住了脖子，阴冷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你与他们是一伙的吧？” 白妗素几欲吐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他们是一伙的？你丫的，我就不认识他们好不好！他们要的是你的命，关我什么事！你放开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他却不信，移开目光看向那群蒙面人，语气森然，“不想看她死，就给本王滚走！” 那群蒙面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流露出迷茫的神色，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首的蒙面人看了看白妗素，笑着说，“呈王艳福不浅，这荒郊野岭的都能又美人相伴，不过很可惜，这女人要与你一起做亡命鸳鸯了。” 白妗素冷厉的眼神瞬间射过去，“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五章 解决，分道 第五章解决，分道 凌炎呈听到这里时，才真正意识到，这女人可能真的不是刺客。 那蒙面人不再多废话一句，打了个手势便黑压压一群，举刀朝他砍过来。 慌乱之中，他将她推到一旁，自己之剑以一当十。 十几个蒙面人显然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刺客，个个武功高强。 白妗素在乱流中也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可是她双手被绑，施展不开身手，只好一边躲，一边找机会解开绳索。 忽然，一个不留神，一个蒙面人瞅准机会就朝她劈头砍过来。情急之下，她举起被绑的双手。好巧不巧，一刀下去，绳索从中间被劈开。 双手得到释放，她首先踹向蒙面人，身形快速的移动，眨眼间就绕道那蒙面人的身后，起落间一个过肩八段摔。 “轰轰！”尘土飞扬，蒙面人在几招之内就被她摔在地上，疼的蜷缩在一起，动弹不得。 正陷入恶战的凌炎呈，分心看了她一眼，目睹了她的身法，眉眼动了动，没有说什么，转身一掌劈开左边冲上来的刺客，又一个漂亮的转身，一剑刺中右边刺客的腹部。 这边陆续又有刺客朝白妗素挥刀砍过来，她不得不一边应付着，身手敏捷的左闪右闪，总在刀快落身的一瞬间巧妙的避开了攻击。 说是敏捷，但这身手比起自己前世的身手，还是差了一大截。 现在这具身体过于柔弱，没有一点点习武的底子。 她也只能靠多年来受训的思维堪堪的避开蒙面人的攻击，换做是以前，以她精英特工的身手，不仅能避开攻击，还能反手给敌人一击必杀，然而，现在也只能在没有任何武器的份上，赤手空拳的躲闪了。 那边，凌炎呈与为首的蒙面人刀剑相争，斗得不可开交。 而她现在又同时被四个黑衣人围住，情况很不乐观。 “杀了她！”蒙面人大喊一声，四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向她冲来。 她额头上青筋直跳，冷汗直冒，她又不会轻功，这身子又太过柔弱，怎么躲开？ 就在紧要关头，一把玄铁长剑划破长空，直接刺中她右手边的蒙面人。 她一愣，抬头向凌炎呈看去，只见他正赤手空拳抵挡蒙面人的大刀攻击。 眼神微微一动，她朝那个缺口的方向快速的跑去，“哗”的一下，将那柄长剑拔出。 无奈，纯玄铁铸就的剑太重，她这柔弱的身体有伤在身，勉强拿起来却也挥不动。 一阵冷风刮过，施展轻功的凌炎呈捂着受伤流血的左臂落到她的身边。右手直接轻松的拿走了她手上的玄铁剑，皱着眉头鄙夷了她一句，“笨蛋！” 之后不给她反口的机会，大手一捞，将她抱在怀里，随即轻功施展，飞速的逃离蒙面人的追捕。 白妗素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就听得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他胸膛沉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大概过了小半刻钟，他渐渐落停在一片隐蔽的小树林里，借着繁茂的树木隐蔽踪迹。 “好，暂时安全了。”他说道，环视四周。 她从他怀里下来，看了看因受伤而脸色苍白的他。 左臂的鲜血汩汩流出，凌炎呈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扯下衣摆的一块碎布，就要往手臂上绑去，但是一只手绑的有些不方便。 白妗素一蹙眉，算了，就当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 她上前拿过过他手里的布条，一声不吭的就替他将左臂流血的伤口绑好。 他淡漠的看着她，心底却是一动。 这女人刚刚应付蒙面人的身手，着实让他惊艳了一把。虽然他相信她不是自己皇兄派来的刺客，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只是普通的一个姑娘家。 伤口刚一包扎好，他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眉眼清淡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的身法很诡异，我从未见过。” 白妗素冷声道，“我说了，我不是刺客，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眉头紧皱，不耐烦的看她，手劲一用力，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她咬牙切齿，“我是大将军陆成斌的嫡长女陆清旒！你可以放开我了！” 陆成斌的女儿陆清旒？ 凌炎呈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撒谎！皇城之中，谁不知道陆清旒是个乖巧温顺的大家闺秀，怎会像你这般不知羞耻？” 这回白妗素是真的恼怒了！ “我不知羞耻？是谁强迫了我？”她怒极反笑。 凌炎呈却据而不答继续质疑，“还有，陆成斌虽然是习武的大将军，但是却从来不让自己的女儿习武，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你这身诡异的身法，一看就知道习过武！说，你到底是谁？！” 她倏的冷下脸色，神情凛然，寒气逼人，用力一甩，身形微闪，就退到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既然你不相信，就不要再多问。我因你失身，但今日看你有伤在身，不想与你纠缠。他日，我看你一次，就杀你一次！”她下了最后通牒。 第六章 想走，被抓 第六章想走，被抓 凌炎呈冷笑，大步朝前迈了一步，“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不妨看看身后。” 她眼眸一沉，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想明白回头，脖子忽然一痛，旋即，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她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白妗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醒了过来，周围是整捆整捆的柴火。 动了动身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 “凌炎呈，你这个无耻之徒！”她冷声咒骂，使劲挣扎，想要解开绳索。 话音落，门吱呀一声开了。 凌炎呈换了一身崭新的玄衣黑袍，一头黑发松松散散，简单的用桃木簪别在脑后。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他说道，身后还站着一女子，妖艳的很。 她冷冷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凌炎呈，别以为你是什么王爷，就能关的住我！” 凌炎呈袖口一挥，一把水墨折扇就突然在手中展开，他轻轻的摇着扇子，转身对身边的护卫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她拖出来。” 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一个“拖”字就能看出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妗素任由他们把自己带到大厅之上，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凌炎呈坐在高位上，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蓦地冷声道，“女人，死到临头你还不老实交代自己的身份吗？” 她高傲的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杀个人你还磨磨蹭蹭这么多话，麻烦！” 话落，就觉一阵阴风吹过。再抬眼时，凌炎呈就已来到她的眼前，一身轻功展现的淋漓尽致。 隔着手指的距离，他出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别挑战本王的耐心！血沫！” 说完，他身边的女护卫血沫，毕恭毕敬的双手捧上一根长鞭，递到他的眼前。 大手一挥，长鞭在空中划过，落地时“哗啦”一下，极其有震撼力。 “冒充将军之女，按楚律，当行鞭刑三十下。”凌炎呈眉头一挑。 她偏过脑袋，嗤笑一声，眉眼之中尽是冷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视他的存在。 他手指收缩，瞳孔收缩，“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鞭子疼？！” 语毕，他抬手就要挥动长鞭。 “王爷！王爷！请手下留情！” 紧要关头，一名带刀的护卫从厅门外进来，时阻止了凌炎呈的动作。 “血刃，本王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他放下长鞭，眯起眼睛，闪着危险的信号问道。 被唤作血刃的男子，低头单膝，恭敬的跪在他面前，双手抱拳，扬声汇报道，“王爷，属下查到，将军府的大小姐陆清旒，这几日，确实是失踪了。听人议论说，这大小姐是与其妹妹一同上山烧香拜佛，后来却不知怎的，就只有二小姐一个人回来了。据这位陆二小姐说，大小姐陆清旒是不小心掉崖，下落不明。” 凌炎呈眉头一皱，甩开手中的长鞭，负手而立，沉声的看了一眼她，道，“继续说下去。” 血刃继续道，“属下去核实过了，这位姑娘，的的确确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陆清旒。” 他一听，手中折扇一摇，轻轻的转身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既然如此，血沫，替陆大小姐松绑。是本王唐突了，错将陆小姐当作对本王意图不轨之人。本王在这里，给你先陪个不是。” 这前后翻脸的变化也太快，白妗素狐疑的看着他，满眼都是鄙夷和不屑，“本姑娘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说完，她眉眼冷风一扫，反应极快的抽出了身旁血沫的腰间佩刀，直直的就朝椅子上的男子刺了过去！ “王爷！” 几个护卫同时出声，却也阻止不了她的动作。 凌炎呈泰然自若的看着她直冲过来，冷笑着，“不自量力！” 就在剑锋快要抵上他的喉咙时，水墨画的折扇一展，直接将她的力气化了开来。 “啪！”剑落地，她却被他握住了手。 两个男护卫齐齐用剑指着她，生怕她再敢对自己家的王爷不利。血沫捡起自己的佩剑，一脸负罪的跪在他的身前，“血沫大意，让王爷您受惊了，自愿受罚。” 凌炎呈不在意的吩咐道，“就罚你把陆大小姐请进客房，好生看守着。等大小姐冷静下来了，本王再送你回府。” “属下领罚！”血沫起身，继而朝白妗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大小姐，这边请！” 白妗素揉着被捏疼的手腕，愤愤的瞪了一眼悠哉悠哉的凌炎呈。她虽心里有气，却也明白，现在这具身体太过孱弱，而且又有伤在身，根本斗不过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梁子，她与他，算是结下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转过脑袋，绷着脸往外走去。 第七章 赐婚，羞辱 第七章赐婚，羞辱 待人看不见了，凌炎呈才收起悠闲地脸色，转而一脸严肃的看着血刃，“说吧，还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血刃弯腰抱拳，说话却支支吾吾了，似乎是不敢说什么。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王又不会为难你。”他微微不悦的说道。 血刃叹了口气，这才低声道，“王爷，有件事，今早就已经在皇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了。” “什么事？”凌炎呈不耐烦了。 “昨天晚上，圣上下旨，赐了您一个王妃。” 凌炎呈摇扇的手一顿，眉头皱了皱，“谁家的姑娘？” 血刃头皮一麻，沉吟了好半晌，才慢慢的说道，“是…是…陆成斌陆大将军的长女，陆清旒。” “陆清旒？”他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等反应过来时，立马合上手中的扇子，直接就往血刃的头上敲了一下，“你直接说是刚才那个女人不就算了，绕这么大一个弯！” 血刃揉了揉脑袋，委屈又不敢表现出来，弱弱的看着他，有些疑惑道，“王爷，您怎么不生气呢？” 凌炎呈起身，不解的看着他，“生气，本王为何要生气？本王要成亲了，这是喜事呀！” 血刃与另一名护卫面面相觑，摸不透自家王爷的心思。向来不近女色的王爷，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皇上给他的婚事！ 果然，主子的心事，不是奴才们能猜的！ 思索片刻，凌炎呈淡淡的吩咐道，“等王妃情绪稳定下来，你们就把婚事告诉她。记住，她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但是有一点，你们自己得带着脑子去。本王倒是很期待，她的反应。” 他淡淡的轻笑着，看不出喜怒哀乐，倒是眼睛里有着什么看不懂得玩味。 而白妗素正坐在屋子里，房门紧闭，屋外是血沫的身影。 她有些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着自己一定要把身子练回以前特工的状态。否则，永远也斗不过凌炎呈！ 转了两圈，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一股馊味儿，扬声道，“我要洗澡。” 血沫隔着门应是，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婢女模样的少女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又撒上红艳艳的花瓣。 门被重新关上，白妗素脱下脏兮兮的衣服，肌肉放松，跨进浴桶中坐下，皮肤一遇见热水，感觉毛孔都在呼吸。 洗到差不多水都快凉了的时候，她才惬意的擦干身子，穿戴好衣服，用巾帕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头发。 坐在铜镜前，她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得小小惊艳了一把。 虽说自己原本的脸也算是一个美女了，但比起现在这张脸，仍然是差远了。 鹅蛋圆脸，精致的面容，杏仁般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 红颜祸水这个词用在上面一点也不夸张。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她疑惑的蹙眉，“进来吧！” 话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四五个婢女，行礼齐声道，“奴婢参见王妃！” 什么？王妃？！ 白妗素随即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你们乱叫什么？谁是王妃！” 为首的婢女恭敬的回答，“回王妃，这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您是呈王妃这件事，如今已是满城皆知。” 白妗素闻言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手里的巾帕差点拿不住。 “开什么玩笑！”她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带着怒气。 圣上？ 狗皇帝！竟然一张圣旨就想摆弄她让他嫁给那个人渣贱男！ 白妗素冷冷的眯起眼眸，心道，要她嫁，没门！ 为了不让自己羊入虎口，无论如何一定要逃出这个呈王府！ 等到婢女们全都退下之后，她看了看像雕塑一样尽职看门的血沫，随即溜到窗口，轻轻推开百叶窗，目光往下打量，没有防守，也不高，出去没问题。 撩起衣摆，她爬上窗口，放轻了动作从窗口跳下来，抬眼一看，尽是花草树木景致优雅。 她小心的避开仆人的视线，她却不知道如何出呈王府。 就在她想截个人来问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你是不是在想，这呈王府怎么这么大？门在哪儿呢？” “嗯，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后，才觉得，这声音如此的熟悉。 “凌炎呈！”她回头，咬牙切齿的说。 凌炎呈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唤道，“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啊？非得跳窗户也不走正门？” 白妗素面色一冷，转身就跑。 凌炎呈在后面冷笑一声，扬声道，“在本王的地盘上，你以为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能走出王府大门吗？” 话音刚落，白妗素就觉得腰上被一股力量禁锢住，整个人也被带离了地面，微微腾空而起。 她回头，看到凌炎呈那张放大的面孔，心里不由恼羞成怒，“放开我！我不嫁！” 第八章 教训，代价 第八章教训，代价 凌炎呈微微挑眉，扯起一抹笑容，“你说不嫁就不嫁？嗯？由得你吗？万一皇兄恼怒了，给你套上违逆圣旨的罪名是小，但无端连累你陆氏一族，可就是大事了。这孰轻孰重，我想，夫人是聪明人。” 白妗素面色沉静地道：“拿陆氏一族威胁我？” 凌炎呈冷笑道：“威胁？不，本王想给王妃你一个教训。” 他的眼中闪过炽热的目光，白妗素心底一凉，袖中突现滑出一根银簪，直直的刺向他健壮的胸膛。 凌炎呈始料未及，那根银簪就如她所愿，插进了他的胸膛，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白妗素放开手，弯起嘴角冷笑着。 “这一针，比起你毁了我的清白，已然是轻的！”她说道，随即转身，飞快地朝门外冲去。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凌炎呈黑色的眸中闪过的不是愤怒，竟是一抹玩味。 抓住银簪，他面不改色的直接拔了出来，细小的鲜血流出来。 若不是她的力气不够，这一针，可能真的扎进他的胸膛。 他勾唇一笑，身形一动追上她，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攥紧，一语不发的带她向内院走去。 “渣男你放开我！” 一路上她挣扎叫嚣，他却充耳不闻，引来不少路过的仆人侧目低语。 他一脚踹开房门，反手又紧紧将门栓扣牢。白妗素被他大力一甩 抛向了床上。她浑身一疼，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压身而上！ 心里“咯噔”一下，“凌炎呈，你不能胡来！” 他勾起邪魅的笑容，一张俊脸又在她眼前放大了几分，将她圈外自己的身下。 她脸上一热，撇开目光不去看他，恼羞成怒的用双手去推他。 “夫人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嗯？”低沉的嗓音，带着诱惑的语气。 白妗素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发烫，脸上就烧的更厉害了。 看她羞红了脸，他不禁玩心大起，突然俯身，精准的吻住她的唇。 她“唔唔”的挣扎，一双星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凌炎呈却毫不在乎，俯下身子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白妗素恼羞成怒“啪”的一掌，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微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她喘息着，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眼睛红红的，有泪花在闪动，她愤愤的骂道，“无耻！卑鄙！伪君子！” 说完扬起手，准备再扇他一耳光！ 电光火石之间，他抓住她的手腕，眉眼清冷，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既然夫人觉得为夫是混蛋，那，为夫就让你见见，为夫又多混蛋！”话落，他勾起唇角，眼中的神情是个女人就懂。 “凌炎呈！你不得好死！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帷幔落下，白妗素恨恨的声音没落了…… 白妗素再睁眼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是凌炎呈无休止的揉虐！ 她笔直的躺在床上，眼睛空洞洞的透过帷幔看屋顶，恨的咬牙切齿。 无论是白妗素，还是陆清旒。这一刻，都毁在了一个叫凌炎呈的手上！ 她怎能不恨？！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 沉稳有力的步伐穿过外屋，又来到里屋。 凌炎呈看着她，心里不觉有些负罪感，“你收拾一下，待会本王派人送你回将军府。回府后，安心准备婚事。” 白妗素冷声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不语，坐到床沿，掀开她的被子，在她反抗之前点了她的穴。 “无耻之徒！”她闭上眼睛，咬紧唇瓣，不愿意再和他对峙，只觉的身心俱疲。 凌炎呈对她这般态度熟视无睹，暗了暗眼神。他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个檀木方盒，只有手掌大小。 一打开，一股清香就散发开来。 白妗素皱皱眉头，颇有好奇的睁眼看向那方盒。 里面是白色胶状的药膏，均匀完好。 他用手指轻轻抹了一点，将盒子放在膝盖上，就要往她身上擦去。 “你做什么？！”她大惊失色，喝止了他的动作。 “擦伤药，本王弄疼你了。此药，对消除吻痕很有效。” 他淡定自若的说着露骨的话语，她听得却是面红耳赤。 “不…不用了…我不相信你这么好心，我还是自己来…”说着，她紧张的挣扎着身子要推开他。 凌炎呈却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一手将她摁住，一手轻轻的在她身上涂药。 他沉着脸，没有一丝不轨的想法。 她知道他一旦强硬起来，受伤的还是自己，便只好乖乖闭上眼睛，小脸发烫。 直到他收起方盒，起身离开屋子后，白妗素才敢睁开眼睛，缓缓吐气，平复自己莫名的心悸。 翌日，将军府。 一辆装饰不菲的马车缓缓停下，一袭蓝衫的血刃下车，低首恭敬的道，“王爷，将军府到了。” 第九章 回府，立威 第九章回府，立威 翌日，将军府。 一辆装饰不菲的马车缓缓停下，一袭蓝衫的血刃下车，低首恭敬的道，“王爷，将军府到了。” 马车中，白妗素起身便要掀开帷幔。 凌炎呈倏尔伸手，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乖乖在府上养伤，大婚之日，本王来接你！” 冷眼瞥了他一眼，她手下用力，甩开他的手掌，一言不发的掀帘下车。 “王妃！”见她下车，血刃垂首行了一礼。 径直越过他，白妗素抬脚朝府门走去。 将军府守门的仆人一见到她，个个面面相觑，惊讶之余还带着浓浓的欣喜！ “快！快告诉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说完，一群婢女男仆七手八脚的拥着她迎进府里。 凌炎呈坐在马车里，掀起小窗帘，看着她的背影，淡然对车外的血刃吩咐道，“血刃，派人暗中保护王妃。” 末了，他放下窗帘，静静道，“走吧，回府。” 再看白妗素，她已经站在熟悉的大堂之上。砖瓦红墙，圆木雕花，檀木桌椅，砂壶玉盏。 她微微闭起眼睛，原主的记忆随潮水般涌现。她转身看着身后站着的一群仆人，每一个面孔她都认识，都能叫上名字。 只不过，往日里那些卑躬屈膝的仆人们，现在看她的眼神却十分异样。 他们依旧站在她面前，但却一直在打量她，眉眼之中似乎还有嘲讽和讥笑。 她眯眯眼睛，意识到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府里的人，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 冷眼扫视了一眼在场七零八落的仆人，一个老婢女，两三个年轻婢女，三四个男仆。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面露疑色，问道，“赵总管呢？” 几个下人相互看了看，一个稍年长的老仆站了出来，尖细的嗓音，用一种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语气道，“大小姐啊，你回来晚了，赵总管啊，他老了，办事糊涂，前几日已经被二小姐赶出将军府了。” 白妗素眸光一沉，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赵总管在将军府尽心尽职侍奉了三十多年，为人办事精明能干，最重要的是，他对原主极为照顾和疼爱。 她的父亲陆成斌，常年在外领兵作战，极少回府，作为长女的陆清旒，十三岁便挑起了府上的重担，打理府里上上下下的事务，赵总管一直在帮她。 赵总管虽已是不惑之龄，但却不糊涂，办事一向精明，陆清雪堂而皇之的将其驱逐，定然是因为他向来疼爱她陆清旒！ 如此这般想想，白妗素真的想见一见自己这位亲妹妹！ “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看似关切的语句，却暗含冷嘲热讽的语气。 白妗素瞥眼看向说话的人，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一般，这个丫鬟她认识，是陆清雪身边的丫头，名叫春萍。 望着她颇有几分下马威的脸色，白妗素走到主位坐下，面无表情的扫了扫其余的仆人，“其他人呢？” 余下的人相互看了看，谁也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被她无视的春萍一脸不忿。 白妗素冷眸直视着在场的丫鬟家丁，“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的主子？” 春萍嗤笑一声，旁边一个嬷嬷不屑的说，“叫你一声大小姐，都是看在大将军的面上！现在居然还有脸回来！” 凭什么没脸回来？ 敏锐的抓到关键点的白妗素皱皱眉头，“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与我说话！” 那嬷嬷得意的笑笑，“我是二小姐新请进府里的蔡嬷嬷，现在府上一切大小事务由二小姐管理，老奴听从二小姐差遣。” “哦？二小姐的人？一个贱奴也配自称我？”白妗素起身，冷笑一声，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没预兆的一巴掌删了过去。 她下手很重，这一巴掌下去蔡嬷嬷顿时捂着脸惊叫一声，鲜血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看都不看她一眼，白妗素的目光悠悠又转到春萍的身上。 春萍面上一惊，有些害怕的看着她，但嘴上却将陆清雪的名头摆了出来，“我是二小姐的人，你不能打我！否则…否则告诉二小姐，她一定跟你没完！” “啪啪！”闪电般出手，闪电般收手。 春萍惨叫一声，柔弱的身体就瘫倒在地。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此刻看来更加狰狞！ “你们记住，这里是将军府，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作为下人，要知道自己的本分！几时轮到下人欺压到主子头上了？这次几巴掌算是对你们的仁慈，再有下次，你们就全部离开将军府！”白妗素拔高声调，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一干仆人战战兢兢的垂下脑袋，带着几分颤颤和疑惑，这大小姐怎么变的这么狠了。 蔡嬷嬷挨了一巴掌，心里早已怒火中烧，听了她的话不甘的讥讽道，“一个失节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脸留在将军府？若是大将军知道了，定要将你赶出陆家！” 第十章 恶名，现身 第十章恶名，现身 失节！ 白妗素一记冷光狠狠的抛过去，出手极快的掐住她的脖子，阴冷的语气如鬼魂般摄人心魂，“谁告诉你，本小姐失节了？嗯？说！” 随着语气的逼近，她的手指也在收缩。 蔡嬷嬷满脸通红，有些喘不过气，瞪大惊恐的眼珠子望着她，这才开始意识到死亡的恐怖！ “是…是…二小姐…二小姐说你…被土匪抓走了…”她断断续续的说。 白妗素蓦地收手，冷哼一声，道，“本小姐既然回来了，你们就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懂吗？” 她说着目光又移到一干下人身上。 “大小姐…小的们懂了…懂了…”噤若寒蝉的仆人们纷纷垂着脑袋，忙不迭的应着，生怕她的怒火会波及自己。 白妗素这才满意，手上力道一松，蔡嬷嬷腿一软跌坐在地，连连往后退，就怕白妗素再打她。 然而白妗素已经没了这心思，在凌炎呈那边受的气此刻撒劲，她就循着记忆回了房间。 独留仆人们讪讪的对视。 不出一日，皇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陆清旒安然无恙回府的消息。谣言四起，各种版本都被人拿来做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白妗素待在府里，还不知道关于她的各种流言蜚语，已经闹的满城沸沸扬扬。 府里知情的下人们也没有人和她提及，一来是不敢，二来也是想看她的笑话！ 此时的白妗素正端坐大堂上，翻看着她失踪这些天，府上的开支账本。 偌大的府里，才不过几日未归，就乱成一锅粥。至于陆清雪，说的好听要打理府中事务，也不过是随意丢给蔡嬷嬷，自己净和些闺房小姐出去喝茶看戏买衣服罢了。 如此一来，府里有些见财眼开，趁火打劫的不老实人，就动了歪脑筋。 堂上，除了陆成斌几个庶女之外，站满了府里所有的丫鬟，家丁，护院，粗仆，奶娘。 众人乖乖的候着，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仔细的核查了几遍账本里的数据，她抬头，肃然对着脸上红肿未消的蔡嬷嬷道：“蔡嬷嬷，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上的开支都是你来分管的对吗？” 蔡嬷嬷吃了亏，再不敢有半分欺瞒的意思。但是，她自知账本里数据有误，又不能真的如实相告，只好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应着，“是…是二小姐交给老奴的…平常里也是…也是要给二小姐过目的。” 见她搬出陆清雪，白妗素便顺着她的话，问道，“二小姐人在何处？今日我回来，怎的没有见到自己的妹妹出来相迎呢？” 她说着，将目光投向人群里试图逃走的春萍，“春萍，清雪何在？” 春萍脚步一顿，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嗦道，“大小姐，奴婢不知道二小姐如今人在何处…许是…许是在外面与人郊游呢！” 白妗素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并不拆穿。她其实知道，陆清雪这会儿肯定是躲在自己的房中，不敢出来见她。 妹妹推姐姐坠崖，这等长幼不分，大逆不道的行为，一旦传了出去，定要受天下人唾骂！ 不过，她眼下她的第一步，并不是先找陆清雪算账，而是要稳固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 可这念头才落，一道娇弱如无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姐姐被土匪抓去好几日，怎的逃出来了？” 白妗素眸子微动，便看见一妙龄少女款款而来，不同于她这具身体所穿的麻布衣裳，少女一席浅色衣裙，上点绣着翩翩赤蝶，随着少女的走动，摇曳生姿，仿若活着一般，十分灵动。 白妗素再看来人的容貌，唇红齿白，粉眉黛目，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她冷笑一声，暗道，这人儿看着虽无害，但据原主的记忆，可谓是蛇蝎心肠，不过她白妗素本就不是会轻易相信他人的人，可就别怪她辣手摧花了！ 陆清雪见白妗素盯着她冷笑，面色虽然不动，但心下骇然，那眼神是她感觉像是被蛇蝎盯上了一般，凉到了骨子里。她心中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个废物嫡女经这一难，莫非真的脱胎换骨了？ 等她在心中思绪转了万般，白妗素才不急不缓开口，“妹妹这话怎说，这光天化日之下，何来土匪一说？！况且，这土匪有没有我不清楚，这狼子野心的杀人凶手，我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话罢，她一双黝黑的眸子更是死死盯着陆清雪。 此时，不光是陆清雪了，这屋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慑人的压迫气息。 “姐姐这话怎么说呢？”陆清雪纵然心下已把白妗素诅咒了千万遍，但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柔弱形象，虽然脸色苍白无比，身子也在微微发抖，可一双眸子仍然坚强的盯着白妗素，仿若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白妗素勾起唇，从椅子上起来，一步一步向着陆清雪走去。 第十一章 语出，逼问 第十一章语出，逼问 陆清雪看着白妗素的眼神手不自觉的颤。 白妗素微微一笑，“既然妹妹这样说，那我就问问妹妹，那日我们同游，怎么被土匪劫走的，只有我一人呢？” “妹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逃脱那帮土匪的追捕呢？或者说，妹妹和他们相识？” “对了，就算我这个长姐真被土匪抓走了，妹妹回来，怎么也未曾报官呢？” “还是说，妹妹为了府里名声着想，没有去报官，却反而在这群婆子中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妹妹到底是何居心？” 随着她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场的有些人心中已明白不少，不禁感慨，看来这将军府，要变天了。 “姐姐？”陆清雪也不愧在府中只手遮天了这么久，在她一串问题问完，就扑倒在地，一双美目，此刻泪水涟涟，像是小白兔一样，让人怜悯。 “姐姐难不成怨我？”陆清雪垂着眸子，喃喃低语，但声音却能够保证被大堂中的人都听清，“姐姐，我不过是个弱女子，那日能够保全已是不易，怎么有能力救姐姐？” “若是清雪能代替姐姐受难，清雪绝不会犹豫！姐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不过是个弱女子，那日回来都吓坏了，哪还记得报官一事？” 白妗素听得清楚，眼下陆清雪口口声声认错，但实际上却是说白妗素心眼小，不通情理，自己受了委屈还不让她好过，好一个以退为进哪！不过，她白妗素是那么好糊弄的？ 居高临下看着装得楚楚可怜的陆清雪，白妗素眸中闪过冷光，既然陆清雪现在打亲情牌，她就见招拆招，不过这原主本身活得也太窝囊了，堂堂嫡女，居然还要和一个庶女讲道理？ “妹妹，你怎么就听不懂姐姐的话？你可知，那日我们游玩之地？” 话毕，白妗素淡淡看了陆清雪一眼，果不其然，对方神色大变。 那寺庙不仅寻常达官贵人常去烧香拜佛，就连皇亲国戚也是常常去的，如此重地，当今皇帝怎不会派人治理？况且凌王的军队就驻扎在不远处，怎会有土匪出没呢？ 这陆清雪，真真是太小瞧原主了! “那日你推我下悬崖，长姐早已不打算和你计较，可你口口声声说是土匪劫了我，岂不是在说皇上治理不力，凌王爷治军不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妹妹掉脑袋事小，得罪了皇上和王爷，整个将军府，说不定哪天，就被株连九族了。” 话罢，白妗素叹了口气，目光扫视一眼，堂中许多人对陆清雪已有了怨色，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关乎自己身家性命，有有谁不会去担忧呢？所以此时，陆清雪若是再提这事，她就是真傻了。 所以既然不会有陆清雪所谓的土匪一说，这事到底是怎么个弯弯道道，大家心中也就如明镜一般了，再说哪家的庶女，没有几分心思？可惜了陆清雪这么多年装模作样，一夕之间，就被白妗素几句话给毁了。 这会陆清雪是真急了，愣愣就晕了过去。不过白妗素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冷笑，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想骗过她还是有点难度的，这陆清雪分明在装晕，但她也不打算戳穿，毕竟，来日方长，她会教会陆清雪，什么是真正的演技！ “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好好休息！”白妗素长袖一甩，眸中闪过冷厉，“二小姐不懂事，从今日后禁在她院子中，好好学学规矩！” “至于账本的事。”她眸子掠过众人，停在角落面无表情的一位中年女人身上，“李副管家，就交给你了。” 这事虽然交给赵总管比较妥当，但赵总管毕竟年龄大了，也不能麻烦一个老人，而这位李副管既然是赵总管托付的人，也不会太过于无能。 回到自己房间，白妗素心中稍有痛快，但依旧有些气闷，按照陆清雪的脾气，想必醒来之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还是要好好谋划一番。 不过单凭一个陆清雪想让她难受，这还是太小瞧她自己了，现在令她真正烦恼的事，是与凌炎呈的婚事。 白妗素暗自掐了口气，这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凌炎呈，打打不过，杀杀不了，还真是让她没了办法。但是想让她这么嫁过去，也是不可能的。 明的不行，她还不会来暗的？ 盘算间，外边的仆人忽然说道，“大小姐，皇上的圣旨来了，还请大小姐快些过去。” 白妗素刚在府里树立了新形象，这些府中的仆人自然是又怕又畏，这时宫中又忽然传了圣旨下来，莫不是二小姐陆清雪的婚事定下了？ 若真是这事，那即便陆清雪今日再难堪，府里的人也不能给她一丝气受，毕竟那可是未来的国母，所以此时，原本就不安定的将军府，更乱了。 第十二章 流言，好意 第十二章流言，好意 白妗素又怎么不会知道她们所想，不过这道圣旨，想来想去也是她和凌炎呈的婚约，果然，那个渣男不是匡她的！现在她心中连唯一的一丝侥幸都没有了。狗皇帝！死渣男！难道这样就想她白妗素就范？没门！ 白妗素身上阴冷的气息愈盛，“告诉来人，就说本小姐今日身体不适，实在不能见人！” 门外的仆人略有犹豫，白妗素冷冷呵斥道，“还不快去？！” “是，大小姐。” 白妗素在屋中轻抿了抿嘴唇，拖了她那个好妹妹的福，她现在在京城估计是名声已臭，既然如此，那个狗皇帝给她赐婚一定是不安好心，即使她是个现代人，但皇家这种弯弯道道的事，却也能猜那么七八分。 这样的话，看来那个凌炎呈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吧！白妗素心中暗爽，倒在床上准备休息，这些日子她一直神经紧绷，现在也是时候缓缓了。 一边白妗素在房中睡的正香，但另一边陆清雪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她还真“晕”了挺长时间，但质问了心腹春萍后，她也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包括那道赐婚的圣旨。 陆清雪恨的咬牙切齿，凭什么，凭白妗素在京城那臭名声，居然还能嫁给王爷，还是在大楚最有权有势的王爷凌炎呈？ 她谋划了这么久，陆清旒却不过从后位调到王妃之位，还是一个真正论起权势来比皇后还高三分的位置，这让她如何甘心？ 陆清雪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那还有半点闺中小姐的可爱天真，倒像透了阁中的怨妇。 “春萍，你去找我母亲，就说清雪有要事要和母亲商谈。”待陆清雪头脑从嫉妒的火焰中平息之后，她恢复了平时柔柔弱弱的模样，软着声音吩咐。 春萍哪会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急急就就推门出去了。 陆清雪看着柔弱，但发起脾气来可不是她们这些仆人能够承受的，不过好在陆清雪还有几分心性，不会轻易暴露罢了。 这边将军府暗潮涌动，另一边，王府也并不平静。 凌炎呈听完血刃的报告，知道今日回归的陆清旒带给全府的震动，也知道了陆清雪那些算计，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在崖下与陆清旒相逢。 想着那双美艳却冰冷的眸子，凌炎呈忽然有点食不知味。 他的好王妃，还真是还他料想中的一样呢！不过也只有这样强势，聪明的女人，才配做他王府的女主人！ 而陆清雪真要算计他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他可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吩咐血刃继续保护陆清旒，不要让陆清旒受到伤害，不过，他转转眸子，又道，“若不是紧要关头，你可千万别被人发现！” 血刃有点为自家主子感到委屈，低声道，“主子明明知道那女人是皇帝用来委屈您的，您怎么......？” 凌炎呈朗声笑起来，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皇兄的意思本王自然知道，不过这次，皇兄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血刃，你可千万要保护好，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不过那个女人，并不需要血刃的保护吧。凌炎呈想起这几日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勾起笑容。 血刃听了虽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知道自家主子并没受什么委屈，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道了声“是。后，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的女人，凌炎呈微微垂下眸子。 王府女主人，不就已经够让人神往了吗？ 隔日，休息了大半天的白妗素神清气爽，早早就在院子中锻炼起身体来，这具身体对她来说还是太弱了，而且，她也深刻剖了自己，这些天，虽然她顶着这具身体主人的名头做了许多事，但却并没有一点自觉，真正接受了别人身体的自觉。 所以说，她必须融入到这里，直到离开的那天。 吃过早饭，白妗素开始仔细核查这些日子的账目，不过这个李副管确实是个好的，不但搜罗出了陆清雪拿的账本，而且把账目明细都整理的清清楚楚了。 既然拿到了陆清雪的把柄，她自然不会放过，白妗素冷冷勾起笑容，她可没听说过，哪家的庶女竟然爬到嫡女的头上来了？传出去，不只是她白妗素的脸没地搁，这将军府，也得名声受损。 和李副总管走在路上，白妗素本打算先去大堂商议，但却发现两边的仆人看着她的神色异常，她心中起疑，向一边的李副总管看去，“又发生什么事了？” “这……”李副总管迟疑道，“昨晚从二小姐院中传出流言，说大小姐其实并不是被土匪劫走了，这样说只是二小姐的好意。” 说罢，他抬眼看了白妗素一眼，见她面色不动，又继续说道，“二小姐说，那番话其实是想为大小姐遮掩，大小姐实际上，是和男人，私奔去了……” 第十三章 语出，连珠 第十三章语出，连珠 “什么？”白妗素没想到陆清雪竟然还不收敛，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仅对她的禁令视若无睹，而且更加大肆宣传起她被土匪掳走这种事来，不过唯一聪明的一点就是，这次，不是什么土匪，而是冒出来个什么相好的，声称陆清旒是和这人私奔了，才导致了多日的失踪。 怎么，这陆清雪，一定要毁了她的名声才满足？ 白妗素带着几个丫鬟，很快就到了陆清雪的院中。这陆清雪真是好大的面子，早饭不吃，却在这里开起小灶来？ 院中，除却陆清雪，还有一个沈姨娘，这沈姨娘是陆清雪的生母，现在约莫三十来岁，放在古代来说，也是年纪大了的，不过人家徐娘半老，一席华贵紫色束腰长裙，发上还带着各色头饰，虽说陆清雪和她容貌有七分相似，但此时两人一个妖娆妩媚，一个清浅温柔，倒一点都不像是母女。 不过，白妗素从不是一个看外表的人，从她得到的记忆来说，这两人还真不愧为母女，手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清旒是嫡女，又和沈姨娘并非一母所生，所以此时白妗素压根没搭理沈姨娘。 “这不是陆清旒么？怎么今日有时间来你妹妹院中了？”沈姨娘倒是端了一脸长辈的架子，虽说她心中更想看陆清旒跪在她面前，不过这还得放在心中。 “只是有事要问问妹妹罢了。”白妗素面色不动。 沈姨娘自然知道陆清旒是为何事，但有她在这里，自然不会叫她的宝贝女儿受半点委屈，至于众人所说的陆清旒的变化，哼，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还能斗得过她？ 沈姨娘拿一方帕子姿势优雅地擦着自己的眼睛，语气中带对陆清旒的责怪，“清雪昨天伤心过度，现在还需要休息，你看着脸色，苍白的呦。” 白妗素怎会看不出她的装模作样，道，“怎么？姨娘的意思是。我教训我的妹妹。还错了不是？” “我身嫡女，父亲走时又把府中一切事务交给我管理，我自然得尽心竭力。” 白妗素虽然态度恭敬，但话语句句带刺，将军府中谁都知道，将军走时，将府中事务都交给长女打理而非唯一的姨娘，这事，在沈姨娘的心中，也是一根刺。 果然，白妗素话音刚落，沈姨娘的脸色就变了，幸亏陆清雪暗暗抓住了她的袖子，她才没有发作，但那张脂粉涂了一层的脸此刻扭曲的厉害，倒是好笑。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只是心疼我罢了。”陆清雪在一旁适时出了声，仍就是把自己放在被欺压者的一方，楚楚可怜。 可是白妗素可不是什么善良姐姐，此刻既然你们咄咄逼人，也就别怪她辣手摧花。 “妹妹，怎么几日不见，什么规矩都不懂了？”白妗素微微眯着眸子，嘲讽的看着陆清雪，“这府中我们能称为母亲的，只有一人，你如此称呼，置我们的母亲于何地？” “况且妹妹你这话，是说姨娘不公？”白妗素看着陆清雪张口就要反驳，但她怎么会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昨日教训妹妹，就是为了妹妹好，此时妹妹却说，姨娘心疼你，莫非，姨娘如此偏袒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没有一点礼仪？” 话毕，陆清雪色变，沈姨娘的脸色更是不好，她开口就骂，“好一张嘴！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活的说成死的？” “姨娘，这话您可又说错了。”白妗素面带冷笑，眸中闪过冷光，“把黑的说成白的，活的说成死的，这本事虽大，但却不是我的本事，却是您的好女儿的。” 话罢，她话锋一转，对着陆清雪，这次却连妹妹也不称呼了，“陆清雪，你不仅推我下悬崖，狼子野心，而且三番四次毁我清誉，我本不想计较，但谁知你死心不改，非但不听我的命令，此时还公然教唆姨娘，这要置我于何地，置我死去的母亲于何地？” “姐姐，你说什么呢？”饶是陆清雪心灵再强大，此时也禁不住白妗素一顶一顶帽子的扣，本就显得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我说什么？”白妗素逼近她，声音冷清，“我的好妹妹啊，你推我下悬崖，却说我被土匪劫走，可有这事？” “在被我揭穿谎言后，又诬陷我和男子私通，你这是，置长姐于何地？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陆清雪仍旧抵赖，“那日你与那男子私奔，我说你被土匪所劫，也是为你的名声。” “哦？是吗？这么说来，被土匪掳走，确实比和男子私通一话好听些。”白妗素似乎在思考，笑容愈发高深莫测，“可是，妹妹，你怎么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呢？怎么就不能说是失足坠崖？” “你可知道，那悬崖，可深了。”她说道，上前一步。 第十四章 暗示，闹剧 第十四章暗示，闹剧 “姐姐，你说什么呢？”陆清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分外勉强。 “我说什么？”白妗素顿了顿，语调低沉，“我是说，那么深的悬崖，人掉下去，肯定得摔死。” 陆清雪像是受到惊吓，突地站起来，愣愣看着白妗素的脸，眼神中透出一股恐惧，最后神经终于绷不住，吓得连连倒退，没错，她真的吓着了。 那日的悬崖她也往下探过，那么深，深不见底，人若是掉下去，怎么会活呢？她亲手把陆清旒推下去的，她看着陆清旒挣扎的脸坠入深渊，陆清旒，不可能活着！ 那么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到底又是谁？ “你——”陆清雪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白妗素，大叫起来，“你是人是鬼？离我远一点。” 旁边沈姨娘被陆清雪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清雪，你怎么了？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哪来的鬼，当然是心里来的。白妗素冷笑。 “她是鬼，她就是鬼。”陆清雪指着陆清旒，又有点不敢看她。 “哪有鬼能在烈阳下站着的，妹妹怕是病的糊涂了。”白妗素也不恼，说道，“既然妹妹病的不轻，这几日就乖乖待在自己院子里，可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了，否则引来什么祸患，我这做长姐的，也不好和父亲交代。” “陆清旒！你这是要囚禁清雪？”一旁陆清雪还未反应过来，沈姨娘就咋呼起来了。 “怎么能说是囚禁呢？”白妗素微笑，不过她这笑容，怎么看都没有什么诚意，“姨娘，我只是希望妹妹好好养病。” “什么好好养病，好好养病难道不应该叫大夫过来，好好看看吗？” “这是自然的，不过妹妹现在胡言乱语，说是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叫别人听到可就不好了。别人可不像我，如此照顾妹妹。”白妗素说道，还状似忧虑地拧着眉头，不过眸中倏地闪过一缕暗芒，像是得逞的毒蛇，“姨娘也不必担心，将军府虽被妹妹败了一笔，但请大夫的银子，还是有的？” “什么叫做败了一笔？”沈姨娘听见陆清旒又给陆清雪“扣帽子”，警惕道。 “唉，还不是前几日我不在府中，妹妹打理府中的开支，可我昨日一查，这账目......”白妗素故意不再说下去，反而转了话题，“这几日府中的下人都知道，是妹妹打理的这些事。” “我知道妹妹的好意，所以这事，我就帮妹妹遮掩着。” “不过，这账上缺的银子可就得拜托沈姨娘您了.姨娘您也知道，我手上的闲钱都为府上添置东西了。” “好。”沈姨娘现在只得恶狠狠应下，吃了这个哑巴亏。 “那我就不打扰姨娘了，等妹妹冷静了，我自然会遣人去请大夫。”白妗素言笑晏晏，带着人离开了，留下陆清雪母女俩，慢慢去商量如何去处理这些个烂摊子。 至于陆清雪的突然魔怔，虽然有陆清雪做贼心虚的原因，但还有白妗素的一点功劳，她是特工，自然懂得催眠之法，虽然只是一点点皮毛，但是有用，不是吗？ 不过更多的原因是，陆清雪这几天确实有疑于陆清旒的改变，不明白为什么原来蠢人似的陆清旒为什么一下子如此犀利。 但若让白妗素知道陆清雪心中所想，估计得将本来的陆青旒笑死，陆清旒啊陆清旒，你所谓的善良，居然成了这人爬到你头上的资本，可怜可叹！ 经那次之后，陆清雪倒是安分了不少，但白妗素知道，这只是一时的，陆清雪不过是暂时被她吓蒙了，等她自己想通了之后，陆清雪还会不断来找麻烦，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等出了将军府，管她陆清雪怎么折腾，只要不碍眼，她就任她蹦跶。 至于那个狗屁赐婚，她要是会乖乖待嫁，那她就不是白妗素了。 夜幕降临，一抹黑影在将军府中像鬼魅一般灵敏移动，细看之下，不是一袭野性装的白妗素是谁？ 这一次白妗素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仅探好了将军府的门路小道，而且还在暗地里准备了一套夜行衣，她相信，凭她的身手，就算逃不了王府，还离不开将军府不成？ 身形矫健翻过一道矮墙，白妗素呼了一口气。这是将军府后院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并没有侍卫巡逻，只要她再穿过那扇小门，就算是逃离这场婚事了。 她相信，只要她离开将军府，离开皇城，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这天下就再没人能奈何的了她！ “王妃，请止步。”在白妗素快速向小门飞驰而去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兀的响起，白妗素心中警铃大作，她居然没能发现这人的存在？ 她对自己的观察本领十分自信，可现在眼前的事实打击了她。 第十五章 哪跑，被擒 第十五章哪跑，被擒 还是她大意了，她做出防御的姿势警惕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同时，大脑也在飞快的运作。 就她这几日在将军府所见到的人，没有这样的高手，那么，是凌炎呈的人了？ 她仔细查看了原主的记忆，原主只是普通的将军小姐，虽然出身武官之家，却不曾习武，那位将军父亲又常年驻扎边关，并未在府中留下什么武功高强之人。 另外，原主不常出府，也不会有什么敌人，如果真的是敌人，也不会要她留在府里，恐怕早就上来和她拼命了！ “怎么？凌炎呈派你来监视我？”心中有了计较之后，白妗素开口试探。 血刃并没想到这位陆家大家小姐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十分自信，心下对白妗素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王爷说的是，这个女人，配做王府的女主人。 不过，对于白妗素直呼自家王爷姓名这件事，血刃心中也微微不满，就开口说道，“还陆小姐注意身份，快点回去吧。” “哦？凭什么？”白妗素听着声音，已大致确认了来人的位置，她没想到对方居然离自己这么近，自己还没有发现，暗说自己大意的同时，也对来人更加警惕，依旧试探道，“我今日就要离府，你能奈我何？” 话罢，身形快速飞掠而去。 “那就得罪了。”血刃淡淡说道，却发现白妗素压根不是向门的方向而去，而是向着，自己的藏身地点？心中惊异又多了两份，血刃此刻也现了形。 片刻之间，两人就交手数招。 白妗素知道古代武功厉害，她又没有一点内力，所以只能依靠她这么些年的作战经验，而血刃并不清楚白妗素的套路，又碍于白妗素的身份，出手也留有余地，一时间，两人平分秋色。 “王妃还是快点回府，不然血刃可就要冒犯了。”血刃对于白妗素奇怪的战斗方式开始还有些畏惧，但后来逐渐摸透之后，也就不以为意了，不过这套路着实让他吃惊，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若是给旁人，怕此刻也会受伤。 但他毕竟是王爷的人，本身就经过了十分残酷的选拔才到如今的地步，论功力和反应能力，他并不比白妗素差多少。 白妗素出手愈发狠厉，她知道这样越往下拖，她的劣势就越大，她这具身体是个较弱的女人，反应能力就比她本身差了几条街，又还没有内力，哪敌得过身经百战的血刃呢？可是这种战斗也激起了她心中的好战因子，怎么轻易停手？ 终于，手中的尖刀似乎有了机会，宛如毒蛇一般就朝着血刃的脖颈而去，白妗素下手十分有分寸，她知道此时只需要先把这人挟持住，然后再乘其不备打晕就行，至于下死手，这倒没有必要。 血刃确实是疏忽大意了，一个没注意就被白妗素占了便宜，小刀架在脖子上，血刃才看清原来只是把水果刀，心下不由得恼了几分，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不因别的，只因为刚才他大意，好像是看到了王爷的身影。 血刃没有看错，凌炎呈确实来了，而且来了有一会了，不过血刃和白妗素正在交手，没有发现罢了。 “怎么，本王一不在，王妃的胆子就这么大了？！竟然和本王的手下交起手来，也不怕误伤了自己？”凌炎呈声音玩味，高大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显现。 “凌炎呈？！”白妗素一愣，等转神，血刃已经没了身影，但她并不介意，正主都来了，威胁到血刃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看着凌炎呈，白妗素眼光复杂，她不想见到凌炎呈。她质问道，“怎么，就因为被我睡了？就要死赖着我不放？” 话落，不知凌炎呈本人作何感想，在暗处的血刃就抽了抽嘴角，这王妃说话还真是...... “王妃此话怎讲？”但凌炎呈却并未恼，反而笑了，黑暗中他本就帅气的眉眼虽不能完全看清，但也定是俊逸非凡。“本王只是觉得，那些日子王妃将本王伺候的不错，所以现在，才舍不得撒手呢。” “你个禽兽！”白妗素本想激怒凌炎呈，可谁知自己却被将了一军，话刚脱口，她就察觉到自己失态，抿紧了薄唇。 凌炎呈夜视能力很好，此刻轻易就看见白妗素抿着唇的模样，心下一动，身影就逼上去，一手钳制住白妗素的下巴，霸道的附上自己的唇。 你个王八蛋！白妗素瞪大了眼睛，伸腿本能向凌炎呈踹去，可谁知凌炎呈就像是手上长了一眼，一把手就抱住了她上抬的腿，白妗素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完全扑在凌炎呈怀里。 一吻终于结束，凌炎呈在白妗素耳边坏笑，“怎么，王妃刚骂完我是禽兽，现在就如此主动献身于本王，本王若不接受王妃好意，岂不是负了王妃一番心意？” 第十六章 来访，开作 第十六章来访，开作 说话间，丝丝热气扑在白妗素耳边，白妗素因为憋气而涨红的脸此刻更红的要滴血，丫的，谁特么没有一两个敏感点？这个禽兽王爷可真是情.场.高.手啊！但无奈她又无法摆脱凌炎呈的束缚，整个人只能以如此尴尬的姿态，被凌炎呈调.戏！ 凌炎呈未曾想到这个时时刻刻出手狠辣要杀自己的女子有如此娇俏的神态，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又吻上去。 “你给我滚！”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白妗素恶狠狠地骂道，同时也因为凌炎呈的放水，拜托了凌炎呈的控制。 “怎么，王妃难道不满意本王的伺候？” “伺候？”白妗素冷笑，“王爷还是自重的好，这种强人所难之事，王爷开心就好了。” “现在夜深，王爷还是赶快回府，免得被人发现，有损臣女颜面。” “那王妃可听好了，今日之事，若是再发生一次......”凌炎呈故意顿了顿，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猎人盯上了自己的猎物。“本王可就要，好好调教这不听话的王妃了。” 此刻白妗素就是被他顶上的猎物，但白妗素并无半点怯意，既然今日已经达不成目的，还不如快点放弃，大半晚上的，和凌炎呈在这里磨叽，她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不理睬凌炎呈的威胁，白妗素转身没入黑暗。 “王爷。”感知到白妗素真的离开，血刃跪在凌炎呈身前，“今日之事，是卑职大意了。” “此事并不怪你。”凌炎呈淡淡说道。 “那若是王妃再次出逃呢？”血刃一点都没想到居然还有女人不愿意嫁给自家王爷的，此时心中也有点小郁闷，当然，更因为自己居然会输在一个女人手上。 “这样的是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她是聪明人。不过如果她真的想不开，直接打晕了扔她房里。”凌炎呈看出血刃的小心思，道，“本王说过，她适合做王府的女主人。” 自从那晚之后，白妗素果然没有再冒险过，只是平时增加了体能锻炼，心性也明显更加小心谨慎了。 同样的错，她不会犯两遍，既然知道凌炎呈那边监视着她，她也就不再轻举妄动。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妗素和陆清雪的婚期也将近，据宫中传出的消息，两人的婚事要一齐办，其中详细原因不清楚，只是说为了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这两日将军府中的客人非常多，多数是些女眷，如丞相夫人，总督夫人，都来为白妗素的婚事添一份嫁妆。 因为人多，后来索性几个夫人就约了一起来了，这样也热闹一些。收到帖子的白妗素也及时让管事备好了宴席，毕竟人家一番好意，白妗素这表面功夫怎么也得做全了不是？ 宴会当天，白妗素并没有只会陆清雪，毕竟两人已经撕破了脸，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不在外人面前丢人就好。不料这人不请自来。 彼时白妗素正和几位夫人闲谈，但仆人忽然就进来了，在她耳边偷偷说，“大小姐院外二小姐要闯进来。” 白妗素挑眉，这陆清雪不是被她禁足了么，怎么还出来胡闹，是不是也太不把她放在眼中了，不过转而一想，陆清雪何时又将她放在眼里过呢？ “我出去看看，李副总管，先陪几位夫人”白妗素向几位夫人致歉，又稍作安顿，才出了厅房。 白妗素不知道的事，几位夫人早就在屋中呆腻了，等她刚出来，就要求要去园子中转，但这院子待客出入口都是一个，无意间，陆清雪又把自己作了一回。 “陆清雪，你可把我的命令放在眼里。”院子外面，白妗素直接呵斥。 陆清雪此时也不打算和白妗素装模作样了，趾高气扬说道，“现在婚期接近，你将我困在院子中，分明不安好心。” 白妗素好笑道，“哦？不安好心？你做错了事，难道不该受罚？” “受罚？陆清旒，你觉得凭你的身份，配惩罚我这个未来的皇后？”陆清雪不屑的看着白妗素，真实的面目完全暴露出来。 “我瞧瞧，可真是一位好皇后啊！”两人身后，尖锐的讽刺声骤然响起，陆清雪转身，见正是一大帮子夫人们，不由得脸都白了。 虽然没料到夫人们会出来，但对于这件事。白妗素也是喜闻乐见，毕竟她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她还以为这陆清雪有点脑子，可最近不知是不是乐疯了，做的事跟没过脑子的一样，想必这样下去，都不需要她动手，陆清雪就能把自己作死。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李夫人，王夫人，沈夫人，清雪在这里和几位夫人问好。”陆清雪柔柔弯腰向几位夫人招呼。 她这次来本意就是为了结交几位夫人，虽然自己嚣张的话被听了个正着，不过并不在意，她是未来的皇后，这些人不应该巴结她还来不及吗？哪只几位夫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第十七章 莽撞，失名 第十七章莽撞，失名 这么一来，陆清雪面子挂不住了，话语中带着几分刻薄，“原来几位夫人，喜欢和这个坏了名声的女人说话呢，这是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话毕，几位夫人脸色都气白了，她们夫君在朝堂上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她们自然养尊处优，哪还受过这等气？这个陆清雪，果然是心肠毒辣，一点教养都没有，要是搁自己府中，她们一定要让她一辈子都见不了人。 不自觉的，她们又怜悯起陆清旒来，没想到堂堂嫡女，就因为娘死的早，就要被庶女这等欺负，想必那些流言，都是真的，这个阴险狡诈的庶女！ “哼，口口声声说毁了名誉，怎么一个贵女，连点教养都没有！不愧只是个庶女！”说话的人是李夫人，当朝右相的正妻，也是诰命一品夫人，对于陆清雪这位未来的“皇后”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开口训斥道。当然，更难听的话因为涵养她并没有说出口，但在座的几位夫人都想到了。 皇后之位还没有到手就摆起皇后的架子了，真是出息！而陆清雪的下一句话更是落实了她们几位的想法。 “怎么，夫人还有没有尊卑之分了，我可是未来楚国的皇后，这难道就是夫人的教养么么！”话毕，陆清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荒唐，反而趾高气扬环视几位夫人，最后用不屑的眼神直接盯着一直沉默的白妗素。 白妗素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落落大方的样子，她先是向几位夫人赔礼道歉，“家妹最近身体不适，还请几位夫人见谅。”然后厉声呵斥陆清雪，“清雪！还有没有一点样子，赶紧下去！” “怎么，就凭你也想教训我？凭什么？”陆清雪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可笑。 “就凭我是这个家的嫡女，是你的姐姐！就凭父亲离京时将这个家托付给了我！”白妗素义正言辞说道，“我看你是我庶妹，对你百般忍让，可谁知你却丝毫不知悔改！” 白妗素冷眼看着陆清雪，声音顿了顿，又道，“陆清雪，你记住了，只要一日迎亲的轿子未到，你就一日是将军府的庶女，得听做家姐的话。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 然后两个身强体壮的婢女不顾陆清雪的吼叫，就将她拖下去了。 几位夫人看着陆清雪被拖下去，皆不自觉得勾起了一抹笑。 白妗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微微含笑，柔声道：“家妹不懂规矩，让几位夫人见笑了。” 李夫人目中流露赞叹之色，轻轻颔首，“这庶女果然是比不得嫡女。”拢了拢一侧鬓发，缓缓道：“也难怪。” 另一位夫人闻言，不屑的轻哼一声，双眸微抬，“可不是。”顿了顿，又说道：“哪有半点母仪天下的资格。” “就是。”几位夫人忙附和着李夫人的话。 白妗素见状，心中暗笑，温然道：“房中还有事务，几位夫人好坐，小女先告退了。” 李夫人点了点头，摆摆手，“去吧。” 白妗素微微福了福，浅笑着，款款朝门外走去。 正行至房门口，竟见凌炎呈倚靠在门框上。 白妗素立时咬牙切齿，“你怎么在这儿。” 第十八章 惦记，下手 第十八章惦记，下手 凌炎呈笑了笑，略带玩味的说道：“我如何不能在这里了？” 白妗素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并不理会他，抬脚便入了房内。 凌炎呈随即跟着她进去。 白妗素走到桌旁坐下，倾斜茶壶，看着清茶缓缓流入玉杯中。 凌炎呈则在她身旁落座，看着白妗素的面庞，悠悠道：“你方才那般，也不怕得罪了陆清雪。” 白妗素将玉杯递与凌炎呈，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缓缓说道：“有何好怕的？” 凌炎呈接过白妗素手中的玉杯，轻啜一口，似笑非笑，“她可是大楚国未来的皇后，你如今得罪了她，日后定会报复于你。” 白妗素神色从容，不以为然，“未来的皇后？”轻笑一声，再不言语。 凌炎呈见她如此，满是不解，他不懂得眼前的人儿为何如此从容，更不知她作何打算，似笑非笑地凝视于白妗素，暗暗思索着。 久久，白妗素把玩起玉杯，悠悠道：“她的未来，还未有定数，我怕什么。” 语罢，执起玉杯，抿了一口，茶水氤氲的雾气迷蒙着她的面容，“倒是你。”顿了顿，嘲讽道，“你如今恐怕早已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还有空管我的事？用不用我向我那个即将成为皇后的好妹妹求求情，让她替你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 凌炎呈闻言心下一顿，随即深深地望着白妗素，暗自觉得她洞察力竟是如此好，冷哼一声道：“本王的事无需你管。” 白妗素闻言，却也并不多说什么，只自顾着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一时半会，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正饮茶的功夫，有下人急忙忙的推开门扉，跑进屋子，气喘吁吁的看着白妗素。 “大小姐，出事了…” 白妗素放下嘴边的玉杯，凤眉微凝，轻声呵斥道，“说过多少回了，遇事切莫慌张，若让客人看见了成何体统？！说，何事慌张？” 那下人喘了口气，低着头低声道，“大小姐，府上的下人清点您的嫁妆时，发现…少了…” 少了？白妗素下意识的就往凌炎呈瞥过一眼，眸光中隐隐浮动着一丝探究。 凌炎呈见她眼神不对劲，不由得沉下口气道，“本王不会作出这等卑劣的事！” 撇开目光，她重新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冷然道，“可探查其原因了？” “大小姐，有人见到…是…”那下人说着，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悸掸着什么。 “是谁？”她冷冷的问着，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那下人咬了咬唇，道，“有人无意中看到是…是二夫人所为。” 凌炎呈听吧，有些看好戏的向白妗素投去一个眼神，嘴角戏谑的扬起，“看来，你的嫁妆实在是好的太让人眼红了。” 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白妗素抬脚越过面前的男仆，神情默然，“走。” “本王没兴趣管闲事，就不去了。” 身后传来凌炎呈闲闲的话语，细听起来，那声音里似乎还藏着淡淡的笑意。 笑吧！让他笑去！ 第十九章 对峙，作孽 第十九章对峙，作孽 白妗素冷着脸，想到自己的沈姨娘，居然连她的嫁妆都瞧上了，居然还一声不吭的偷走了！ 当真以为她是傻子，不把她放眼里吗？既然如此，那她就让自己这个见财眼开的沈姨娘好好睁眼看看，究竟什么财能拿，什么财不能拿！ 厅堂之上，几位夫人正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的正欢。恰巧她的沈姨娘，也正坐在一旁一起交谈着，言语之中，似乎聊的很投机。 白妗素勾唇轻笑，很快，将面上的冰冷收下，换了一副温和的模样。 眼尖的李夫人，瞥到她来了，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陶瓷茶杯，暖声道，“清旒回来了！快，快坐下，陪我们一起说说话！” 白妗素温和的笑着，面上却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为难之色，“清旒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中一位夫人听罢，疑惑的问道，“何事不能讲？清旈莫不是遇上烦心事了？如此更要说出来，大家伙也好给你拿个主意！” “是啊清旈，何事你就说吧！”李夫人鼓励似的看着她。 白妗素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冷眼旁观的沈姨娘身上，“姨娘，方才有下人和我说，我的嫁妆，被人偷了一大半！” 沈姨娘一听，神情有些异样，却还是佯装不知情，故作惊讶道，“啊？被偷了？怎么会这样？清旒，你可得好好查查，谁居然这么大胆？将军府大小姐的嫁妆居然都敢偷！” 白妗素眸眼轻抬，语气陡然冷了几分，“姨娘难道不知道吗？这个胆大的人，可正是你自己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惊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沈姨娘情绪有些反常的站了起来，沉声怒道，“清旒，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妗素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温声道，“姨娘，清旒是否在胡说，让人去您屋里一搜便知。” 如此一说，沈姨娘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堂上的几位夫人又怀着审视的目光，正盯着她看。像盯贼一般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陆清旒，你别太过分！我娘的房间，怎么能让下人随意进出？” 一旁沉不住气的陆清雪，瞪着白妗素就嚷嚷开了，“你凭什么说我娘偷了你的嫁妆？有可能是你自己偷偷藏了起来，非要赖我娘！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嫉妒我即将成为未来的皇后！” 她三句话离不了一个皇后，在座的几位夫人不禁的皱起眉头，厌恶的神情一看便知。 看不顺陆清雪的李夫人，不轻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眼就抛给了陆清雪，“你一个庶女，何时也能随意插嘴了？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这道理难道沈姨娘没有教过你吗？” 这话明着是说与陆清雪听，实则却是暗地里给了沈姨娘一个巴掌。 李夫人如此露骨的讽刺，沈姨娘是想发作却又不能发作。毕竟都是府上的客人，若是惹起争端，传出去坏了名声不说。要是惹怒了陆成斌，那她们娘俩可就没个好日子可过了。 咬咬牙，她权当没有听到的压下心里的暗火，想着等自己的女儿放上皇后的那一天，一定要将今天所受的耻辱，统统还回去！ 第二十章 被打，禁足 第二十章被打，禁足 沈姨娘的那点心思，白妗素怎会看不出来？想要自己女儿成为皇后？呵呵！那也要看陆清雪有没有那个福分！ “姨娘，清旒也不愿意冤枉您。但是，不论如何，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清旒恳请姨娘，还是让人去屋内搜一搜吧。” 白妗素微微低眉，面上温和柔顺，乖巧的模样，让人见了就心生好感。 “沈姨娘，清旒所说不假。事实如何，一搜便知。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用事实说话。您看，就让下人去搜一搜，如何？” 一直话少的王夫人难得的开口，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是啊沈姨娘，话都说到这份上，如若您再推辞，怕真的就要让人相信，是您偷了嫁妆。”李夫人勾起唇角，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白妗素在一旁不吭声，心里却是暗暗的笑着。大庭广众下，她倒要看看沈姨娘母女要如何解释！ “大小姐，嫁妆找到了！” 门外边的一个小婢女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进来，便白妗素微微福了福身子，继续道，“大小姐，老爷让奴婢来告诉你，嫁妆是被二夫人不小心收进屋子里了。” 白妗素“嗯”了一声，转而面向座上的几位夫人，微微一笑道，“劳烦几位夫人替清旒操心，清旒的嫁妆已然找到了。” “找到是找到了，只是我很不理解，这嫁妆是怎么被沈姨娘不小心拿到房间里的呢？”李夫人轻飘飘一个眼神，就将矛头重新指向了沈姨娘。 而此时的沈姨娘，早已发白着脸色，一方绣帕快要被她扯碎。李夫人的话，更犹如一把利刃，将她的面子一刀一刀割开，颜面尽失！ 见到自己的生母当众被羞辱，陆清雪看向白妗素的目光不禁又恶毒了几分。 她愤愤的站起身，“噔噔噔”快步走到白妗素面前，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陆清旒，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和我娘怎么会被人羞辱？！” 说着，她扬起手，就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一点眼色瞧瞧！ 白妗素微微捏紧袖下的手指，做好防御的准备。 然而，还不等她出手，已经有人先一步抓住了陆清雪的手腕。 “放肆！她是你的嫡姐！”语毕，那人反手就给了陆清雪一个巴掌！ 男子低沉厚实的嗓音在厅堂上响起，让众人心中不禁一震。 征战沙场数十年，让匈奴闻风丧胆，深受大楚百姓爱戴的大将军陆成斌！陆清旒的父亲。 陆清雪捂着脸，一见到自己的父亲，之前的张扬跋扈悉数都收敛了下去。 “爹…”她哭着脸，作了委屈的模样，柔柔的喊着。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陆成斌冷哼一声，随即一个眼神扫过沈姨娘，冷冷的道，“管好自己的女儿，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丢人现眼”四个字一出，沈姨娘气的差点没有缓过来！她颤了颤身子，强撑着低了低头，忍住心中不断涌现出来的恨意，轻声道，“是，老爷。” 陆清雪一听居然要将自己禁足，当下便不愿意了！ 第二十一章 自受，降位 第二十一章自受，降位 “爹，女儿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偏袒这个贱人！”陆清雪怀着恨意的目光不满的嚷嚷道，神情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啪！”这一回，动手的不是陆成斌，而是沈姨娘。 陆清雪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娘，“娘你居然…” 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沈姨娘沉着脸，直接拉住她的手，将其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极富戏剧性的一场闹剧，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在场的几位夫人，绕是一向口直心快有话说话的李夫人，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白妗素立在一旁，微微低头，敛下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成斌看着自己眼前的长女，不禁有丝丝的歉意涌上。他常年在外，府上一切适宜都交给长女。若不是今日下人和他说起，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妾侍居然连女儿的嫁妆都敢偷！ 陆清雪被沈姨娘骄纵惯了，做事难免会胡来，他心里是知道的。但对于这个长女，他的了解却是少之又少。只知道她的性子温顺乖张，受委屈了也不愿与人说，总是一人扛着。 叹了叹气，长女的性子，与他过世的夫人，如出一辙。 可陆成斌哪里知道，温顺乖张那是已经死了的陆清旒！现在活下来的白妗素，是绝对不可能受了委屈而不以牙还牙的！ 陆清雪母女，她不会轻易就放过她们！ “清旒…”陆成斌换了柔和的语气，轻轻的唤她。 不等他说下文，白妗素就朝他福了福身子，道，“爹，女儿还要去清点嫁妆，先走一步了。” 说罢，她又偏过身子，朝堂上的众人倾了倾身子，面带歉意的道，“清旒还有事，故而不能陪各位聊聊家常了。” 众人知她心情难免受到波动，故而都体谅的让她离开了。 没过几日，将军府的这一出闹剧，就传的满城沸沸扬扬，陆清雪也受到不少指责。 宫里的嬷嬷从将军府回去后，立刻就将当日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尽数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罢，深深的皱起了自己的鱼尾纹。 她摸了摸额头，想着原定陆清雪为后的打算，现在怕是要改一改了。 如此没有教养，不知廉耻的女子，怎配嫁给皇上？怎配做一国之母？ 她执笔就要将陆清雪从封后名单上剔除，一旁的嬷嬷见了，忙阻止道，“太后，您这是要撤了陆清雪的封后名头？” “嗯，如此女人，不配做灼儿的妻子，更不配做一国之母！”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眉眼间闪过厌恶。 嬷嬷想了想，低声提醒道，“太后，您可以将陆清雪从封后的名单上除去，却不能将她从妃位上除去。您忘了，她的父亲毕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日后，这个女人或许对您有利呢！” 太后一听，转了转眼珠子，不由得咧唇笑了笑，看了眼身边的嬷嬷，赞许道，“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是愿意赏她一个妃位玩玩儿了。” 说罢，她提笔，在后位候选人的位置上，划入陆清雪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许家女儿。 第二十二章 大婚，欲逃 第二十二章大婚，欲逃 圣旨颁下来的时候，陆清雪得知自己并没有被封后，而仅仅只是封了一个妃子！ 她一气之下砸了闺房中所有的东西，整整两日不吃不喝。然而，圣旨既下，自然一切都木已成舟。进不进宫，已然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事。 似乎是尘埃落定，所有的婚事都已然敲定。日子如流水般缓缓往前流动，不管白妗素愿不愿意，这婚期终究还是来了。 大婚当日，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然而，作为父亲的陆成斌，看到自己两个女儿同时出嫁，心中顿时悲喜交加，不知是福是祸。 一直没有动静的白妗素知道，若她真的要逃，今日恐怕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所以今日，不管陆清雪如何挑衅，她都不会去搭理。不成想，陆清雪以为白妗素是怕了她，话语一次比一次冲撞。 等两人都换好了嫁衣出来，白妗素看着陆清雪，眸中含笑，勾唇淡淡的说道，“妹妹这一身桃红的嫁衣也是好看，只是终归比不得皇后身上的那一套五凤呈祥嫁衣。” 说罢，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嫁衣，浅浅的笑道，“不过，说到底，正红的嫁衣确实要好看些。” 陆清雪心中还为后位变成了妃位一事恼着呢，才不断找白妗素麻烦，想在白妗素身上找点优越感，但现在被白妗素变着法的讽刺，面色更加不好了。 皇后穿的是正红嫁衣，而白妗素是王妃，正妻，嫁衣自然也是正红。何况她的容貌本就无可挑剔，此刻一袭红妆更是倾国倾城，气势逼人，哪是小家子气的陆清雪能够相比的。 白妗素见她终于无话可说了，便也不再废话，想到自己接下来终于能够耳根子清净一会，就心满意足回房间去了。 这婚事虽然盛大，但一切都由宫中派来的人管着，白妗素也倒落得清闲。 终于，迎娶的轿子到了，白妗素被人搀扶着到了喜轿之中，听着耳边喜乐声喧哗，心中有点不是味道。 婚礼是每个女人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可没想到她白妗素，居然被包办婚姻了一回，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婚事，她不认就是了。 行完一系列麻烦的礼节，白妗素终于被送入了新房中，此时凌炎呈还在外面应酬，按照楚国的风俗，房中现在只有白妗素一人。 白妗素静静聆听了一会，听到房门外面的喜婆子都走了，只有两个丫鬟守门，就立刻脱了这一身繁琐的嫁衣，而在嫁衣之下，她竟还穿了夜行服。 慢慢从窗外摸索出去，白妗素拐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但她忽然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工，她立刻反应过来，将自己身体完全隐匿起来。片刻后，几个黑衣人聚在了一起。 果然，来人还不止一个！白妗素眼中看着，心中震惊，这些黑衣人据她极近，但她心中却没有一丝怯意，反而超乎平常的冷静。 这些人鬼鬼祟祟，一定不是王府的人，莫非，白妗素想到山崖下那些刺客，莫非是凌炎呈的仇敌？ 第二十三章 交易，不成 第二十三章交易，不成 黑五，一切可安排妥当了？”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是。让主子放心，今晚的行刺一定成功，就算是他凌炎呈有通天的本事，这一次也不会让他活命。”一个黑衣人声音阴险回答。 “嗯，上次的事，主子已经很生气了，这一次不能再出差错，主子令我把天罗地网交给你分配，你可不能辜负了主子。”黑衣人说着，旁边两个黑衣人身形一动就到黑五身后。 “是！”黑五声音有点激动。 对话结束，两拨人很快就散了。 一旁，白妗素听了这辛秘之事，暗自也盘算起来了。 看来今天的这场行刺非同小可，也不知道凌炎呈知不知道消息，而那两个被称为天罗地网的人，似乎又是十分厉害的人物，而且应该他们刺杀行动中的新筹码。 若是以这个为筹码，她能否和凌炎呈做个交易，换她自由之身呢？ 凌炎呈的手段她也见过，她真是逃，定会有不小的祸患，而她一点也不担心凌炎呈不会放她离去，说凌炎呈对她有感情，这她一点也不信。 做好了打算，白妗素小心的回到了房中，换回了嫁衣，慢慢等待起来。 黑衣人的刺杀她可一点也不着急，最好的时机，莫过于洞房花烛之时，不是吗？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啦”一声响，白妗素听着脚步声，知道是凌炎呈回来了，就自己把红盖头给揭了。 凌炎呈也不介意，只是烛火红妆，衬得白妗素愈发美艳动人，倒让他有片刻晃神，果然古人诚不我欺，美色误人哪！ “怎么？王妃这就等不了了？”凌炎呈调笑，走到了床边。 白妗素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将凌炎呈压在床边，凌炎呈未料到白妗素动作，等他反应过来，脖子里就感到冰凉的触觉。 是刀！凌炎呈皱了皱眉，他历经沙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威胁，但此刻看白妗素面色不对，并未立刻发作此刻心中隐忍了几分怒气，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凌炎呈，我是要和你做个交易。”白妗素压低声音。 “哦？”凌炎呈声音意味不明。 “不知道你的人可知道今天刺杀的事情。”白妗素开门见山，见到凌炎呈并没有惊讶，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接着说，“我用一个情报，换你的一纸休书，如何？” 凌炎呈虽不知道白妗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却面色冷静，说道，“这可能不行，王妃，这次刺杀，本王早已安排好了足够的人手，就不劳王妃烦心了。” “是么。”白妗素勾起唇，笑了，“那王爷可还知道，他们，可是又增添了人手......” 凌炎呈眼中闪过讶色，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但如果是突然增加的人，一定不是善类，但现在他能动用的人手都全数安排下去了。 白妗素似是知道凌炎呈所想，继续开条件，“凌炎呈，只要你同意了我的条件，今晚，我就助你一把。” 不得不说，白妗素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而此刻凌炎呈也别无选择，但是，他并不相信白妗素有这个能力。 第二十四章 遇刺，顺解 第二十四章遇刺，顺解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忽然，红烛突兀的灭了。两人心中暗叹不好，他们竟来得如此之快！ 天罗地网同时向两人位置射出飞镖，只听见“嗖嗖嗖”利刃穿过空气的声音，白妗素拉着凌炎呈就地一滚，躲过飞镖。 “怎么样，我开出的条件？”她道。 “同意。” 两人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凌炎呈便和天罗地网打斗起来，不得不说，天罗地网的确是杀人利器，就连凌炎呈，在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攻击之下，也很难讨到好处，而这打斗持续的时间越长，凌炎呈就越占不到便宜。 正是因为凌炎呈拖着，白妗素才有喘息的机会，但她也不能闲着，她同样知道凌炎呈的处境，这是特工的直觉。 躲在暗处，白妗素丝毫不敢懈怠，她拉开嫁衣袖子，露出腕上略有粗糙的机关。 这是一种特工必备的贴身暗器，即使是枪械化的现代，这东西有时也能救她一命，毕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白妗素盯着打斗的三人，整个人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只等待最好的时机。她并不怕这东西会没有用处，因为她了解了楚国历史，到凌炎呈这个时代，特别精密的暗器并没有出现。这可能也是因为，这里的人更注重体术的原因。 这就是她的机会，她本想靠这东西，在逃亡时能够保全自己，但现在这样，也到不差。 须臾之间，就叫白妗素发现了漏洞，两人毕竟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凌炎呈身上，那会想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娘会出来捣乱，还起了决定性作用，首先，他们的突袭并没有起到原来出其不意的作用。 银针疾驰而去，对准了一个黑衣人的脖颈，那里有人体最脆弱却有致命的穴道，下一刻，那人就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呼吸。 见到这一幕，另一个黑衣人有点蒙，但好在凌炎呈有心理准备，同样抓住了这个机会，扭断了黑衣人的脖子。 说的轻松，但其中的不易恐怕也就只有白妗素和凌炎呈两人知道。 但总算解决了，不是吗？ 白妗素暗松一口气，发觉凌炎呈正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心中知道凌炎呈的怀疑，却也不打算解释，反而上前，装作检查的样子，拔掉了之前中她暗器黑衣人脖子上的细针，同时也检查了一下效果，微微皱眉。 这针，若是再浅一毫，恐怕就没什么效果了。看来这机关的力道还有待加强。不过这个玩意她也只是做出了原来的三分之一威力，毕竟在将军府时，弄这些材料还是很麻烦的。 一边，凌炎呈哪发觉不了白妗素的小动作，但也并没有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白妗素无害于他，他就可以无视这一奇怪的武器。不过，心中对白妗素的好奇，更盛了。 陆清旒，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白妗素发觉凌炎呈的注视，可方才的打斗也确实耗了她不少精力，想必凌炎呈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就懒得和凌炎呈斗嘴，只留下句，“还希望王爷履行承诺”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头脑发昏，就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事发，惊愕 第二十五章事发，惊愕 凌炎呈因为白妗素的话一愣，但心立刻被白妗素的昏迷给揪了起来。 正巧，门外血刃的声音传来，想必还不知道他收到了攻击一事，但血刃却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又碍于凌炎呈新婚之夜，不敢闯入。 “血刃，帮王飞传大夫。顺便，清理那两具尸体。”打开门，似是随口安顿完毕，凌炎呈跨步离去，他说过的话，自然是做数的，不过，心里那点不舍到底是什么呢？压下心中奇怪的情愫，凌炎呈步伐迈大，想什么呢！今晚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哪有闲心思胡思乱想。 而血刃哪还会不知发生了什么，施展轻功就向府中大夫所在的住所而去。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待凌炎呈处理好了一切回来，白妗素还在昏迷，在旁边，大夫的神色苍白。 “本王的王妃到底怎么了？”凌炎呈略有不满问道，他行军打仗多年，对医术也懂点皮毛，此时白妗素虽然昏迷着，但脸色红润，并非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就更不可能是中毒了。 “报告王爷，王妃，王妃她......”一旁的大夫说话结巴，脑壳上更是多了一层细汗，王妃的流言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可后来一系列的流言又指向了王妃的庶妹，所以他也以为只是诬陷，可谁知...... “有事就说，何必吞吞吐吐！”凌炎呈生气道，看大夫这个模样，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搞哪一出。 “王爷！”大夫吓得跪倒在地，口齿不清说道，“王爷饶命，小的医术不精，王妃这脉象，是，是喜脉！”还有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就是，这孩子估计已有半个月了，所以孩子的父亲是谁...... 凌炎呈听到大夫的话，一时间也愣在原地，孩子是谁的他当然清楚，可现在这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间，这孩子的出现，不就是变着法儿落实了白妗素身子不干净的流言吗？ 现在白妗素是他的王妃，自然不准任何人污蔑，而且这孩子，肯定是自己的无疑了，白妗素一直在自己监视之下，他怎么会不清楚。 可难道要他宣布，一月之前他受人刺杀，又误中了药，恰巧和白妗素相遇，他就自然而然的，解了毒？ 但这话，现在也不万万不能说的。说出去了，丢的可是他王府的脸。 思量片刻，凌炎呈冷冷道，“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庸医，那你的话，就不可信。” “血刃，将这个庸医带下去！莫让他再胡言乱语！”凌炎呈吩咐道，这个大夫本就是皇帝赐给的，留在府中，早晚是个祸患，又很不幸发现白妗素的秘密，所以此刻，他必死无疑。 等血刃出去了，凌炎呈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中的白妗素，眸子中闪过迷茫的神色。白妗素，不得不说，是他见到过最特别的女人，做事狠辣，一点都没有女人的样子，而且似乎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还视若大敌。他知道，若不是白妗素打不过他，恐怕他早就是死人了。 但想到白妗素和他的交易，凌炎呈黑眸闪了闪，他自然是说话算数的人，但他可没说过，会让自己的骨肉离开王府！ 第二十六章 有变，不准 第二十六章有变，不准 直到中午，白妗素才悠悠转醒，目光有些迷茫的盯着旁边桌子旁捧着一本书的男人，白妗素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男人坐下的时候也是姿势凌然，背挺得笔直，像是藏锋的利剑。 “凌炎呈？”她试探的问道，对方转过头来，露出那张熟悉的俊脸。不知怎么的，白妗素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怎么了？” 凌炎呈目光深邃盯着她，缓缓说道，“你有喜了。” “什么？！”白妗素心下一惊，“不可能！我现在就要离府！” 边说着话，白妗素就从床铺上翻身起来，要往门外而去，但凌炎呈伸手，拉住了她，白妗素作势要抵抗，却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也就是在一秒之间，凌炎呈胳膊一使劲，白妗素就不受控制到他怀里。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住了。 白妗素不知为什么心中就生气起来，推开凌炎呈，坐回床上。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半响，白妗素声音平静地说道，“这个孩子，我不会要，我要离府。” 不要这个孩子并非是她冷血无情，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定会搅入到王府的纷争之中，到时候若她不在府中，有谁能够照顾得了他呢？ 何况，孩子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陌生而又神圣的存在，如果说昨日的婚礼她都可以自己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戏，但是孩子不行，孩子在她心中，是陌生而又神圣的存在。 她以前做特工时，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对孩子一直望而退步，现在，就更不可能。 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怎会有一个幸福的孩子呢？ 凌炎呈哪会想到白妗素想了这么多，他只知道，这天底下没有那个女人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可现在，白妗素口口声声说要打掉孩子，让他怎么听着怎么不爽，那是他的骨肉，他怎么能同意？！ “不行！”凌炎呈开口，声音中隐忍着怒气，“那是本王的骨肉，本王要他！陆清旒本王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心狠的女人！” 话罢，他逼视着白妗素，目光像冰一样凌冽。 但白妗素并不理会他，她知道古代对于后代的重视，但是那又如何呢？在皇宫之中，每日死的胎儿还少吗？ 而她不想要孩子，可不是凌炎呈说个“不”字能够阻止的。 “陆清旒！”凌炎呈仿佛猜到了她心里的想发。“唰”的站起来，走到白妗素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但白妗素不喜欢这种感觉，仰望的感觉，就淡淡转过头去。 凌炎呈伸手牵制住她的下巴，恶狠狠说道，“这个孩子如果有什么意外，本王敢保证，陆清旒，你一辈子，都得待在这王府之中！” “凌炎呈！”白妗素气势瞬间凌冽起来，抬手就拿手腕上的机关抵着凌炎呈的脖子，“你竟想毁约？！” “本王并没有。”凌炎呈见白妗素吃瘪，心中舒畅了几分，并不怕白妗素的威胁，语气恶劣道，“本王当初只答应给你休书一张，可从没说过，会让本王的骨肉流落在外。” “你滚出去！”白妗素怒道，呼吸也加重了。 凌炎呈知道她需要冷静，出奇的没有再做什么，离去了。 第二十七章 打算，有定 第二十七章打算，有定 白妗素坐在那里，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来，心中一时不是滋味。 难道她真要在这王府之中，乖乖为凌炎呈生孩子？ 可眼下，也只有这一个选择，白妗素咬着下唇，瞪着自己的肚子，最后又无奈的闭上眼，自从到了这里，就一次又一次感到无力，是她不够强，才会处于这种被动的局面。 所以，她一定要变强，到时候才有说话的权力。 至于给凌炎呈生孩子一事，那又如何，等她把自己的势力组建起来，她随时可以带走孩子，不是吗？ 想通了之后，白妗素站起身，对门外的女婢说道，“来人，伺候洗漱！” 另一边，凌炎呈正在书房听血刃对于这次刺杀一事的调查，等血刃说完很有可能和上次是同一拨人时，凌炎呈勾起冷笑。 看来，有人巴不得他死呢。 “那可否查清，房间中那个刺客的死因。”凌炎呈问道。 “是。血刃仔细查谈过了，那个刺客死于暗器，应该是一种极细小的银针，据卑职看，应该是有深厚内力之人所为。”血刃将自己的理解说出，这种杀人方法并不常见，着实阴损。 “有深厚内力之人？”凌炎呈声音玩味，“若本王说，那是本王王妃所为呢？” 血刃目光中闪过讶色，“王爷的意思是？” 凌炎呈正要开口，门外忽然有人来报，说王妃正在洗漱。凌炎呈笑了笑，那女人，果然是个聪明人！ 想着她醒来也没有吃东西，大抵也饿了，遂吩咐厨房给白妗素送饭过去。 血刃看着自家主子，眼神中闪过疑惑。昨日，他也听那大夫说了，王妃有孕，可王爷却包庇了王妃，处死了那个大夫。 这般，到底为什么呢？ 凌炎呈一向喜欢有话直说，此刻见血刃眼中的惑色，便说道，“血刃有何疑问，开口问便是。” 因为血刃和他关系亲密，所以他也并不介意。他知道，血刃对他，绝对是忠心耿耿。 “血刃逾越。”血刃意识到自己行为不符合一个暗卫的身份，半跪在地，低着头。 “不，血刃。”凌炎呈道，“你知道我正在培养你，你不仅会是一个出色暗卫，更会使一个出色的战士，一个优秀的将军。” 血刃一愣，眼中竟有点湿润，那个男儿不渴望血洒疆场，以身报国，今天听到凌炎呈直言，他心中一阵暖意，声音铿锵有力道，“血刃定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而事实上，凌炎呈自己知道，他向来公私分明，正因为血刃有将帅之才，他才会着力培养，不让这等人才屈才了。 “血刃只是不解，为什么王爷对王妃那么好，毕竟，王妃她......”血刃询问。 “因为那是本王的孩子。” 血刃猛地一愣，完全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孩子居然会是自家王爷的种…可是，王爷和王妃…？ 大夫说孩子已有半个月，半个月……他忽然想到，半个月前，不正好是王爷将王妃带回府中的日子？ 如此想来，难道在那个时候，王爷就…？ “王爷，你头一回带王妃回来时，难道就已经…？” “嗯。”凌炎呈淡淡的应着，却不想解释太多。 第二十八章 意外，无措 第二十八章意外，无措 次日一大早，白妗素就穿戴整齐的站在院子里，准备对身体做一些锻炼，增强体质，这样日后与人交手，也能增加胜算。 然而，当她抬腿准备扎马步时，无意识的摸到了自己的小腹。顿时，浑身一个机灵，想起自己现如今已有身孕。虽然只有半个月，可是，应该也是不能做剧烈运动的吧？ 一想到自己肚子里莫名其妙有个孩子，她没来由得有些烦躁。她对孩子没有任何经验，这个孩子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现。 打消了要锻炼身体的念头，她冷着脸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整个人有些晃神。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小生命，也是她第一个孩子。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他。 凌炎呈现在用孩子来绑住她的自由，没关系，孩子只要还在肚子里，她一样能离开他！ 这样想着，她又有了动力。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需要找个人告诉她，怀孕期间要如何保护胎儿。 凌炎呈找到她时，她正在对着捣鼓着手腕上的暗器。昨天见她使用时，他的心里就已然非常好奇。现在又见她拿了出来，不由得轻声慢慢朝她靠了过去。 “咻！”银针飞快地出孔，射向凌炎呈。 转瞬之间，凌炎呈反身一闪，险险的避过银针。 “你想谋杀亲夫？”凌炎呈回头，冷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恼怒。 白妗素蹙起眉头回头看他，“你自己鬼鬼祟祟，怪我吗？” 看着她，他抿唇不语，摊开掌心。白妗素的目光落下时，看到了一根细小的银针。 “你居然接住了？”她不禁有些讶然。银针出孔的速度非常快，常人根本无法接住。然而他却接住了！ 微微凝起眼眸，她看着他，意识到，如果她想要逃离这里，必须要比他更强！ “本王很好奇，你手腕上戴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小的一根银针，昨夜，居然能直接要了那刺客的命！” 他检查过她的体内，并没有任何内力的波动。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内力的女人，昨夜却能撂倒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她手上的东西，着实厉害。这样想着，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银针。 细小的银针，手掌的长度，再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却能深深扎进皮肤，给人致命一击！ 他忽然间就意识到，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非福即祸。 白妗素知道他心里的疑虑，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银针还我。” 凌炎呈将银针捏在指间，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眸光闪过一道亮光，“还你可以，先告诉本王，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白妗素瞥了他一眼，将手放下，“银针送你，不客气！”说罢，她迈步越过他，准备回房。 “去哪里？本王有事与你说。”他倏尔伸手拉住了她，制止她离开的脚步。 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她淡淡的道，“何事？你说吧。” “换身衣服，随本王进宫。” 白妗素听到要进宫，并没有多大抗拒。按照大楚皇室的风俗，新婚第二日需得进宫向太后奉茶。 “嗯。” 她轻轻应了声，耳畔又听到他说，“怀孕一事，太后已经知道了。” 第二十九章 孩子，逃避 第二十九章孩子，逃避 白妗素不由得一怔，抬眸看了看他，语气立马就冷了下来，“太后如何得知？是你说的？” 怀孕一事，她并不想太多人知晓。毕竟，这孩子除了她和凌炎呈知晓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孩子就是凌炎呈的。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必然会以为自己腹中的胎儿是野种。她自己受委屈不要紧，却不能连累无辜的孩子！ 凌炎呈见她神情冷然，深邃的眸光一沉，负手看着她，“太后在本王身边安插了眼线，至于是何人，本王暂且不知。昨日为你检查有孕的大夫，便是皇上的人。” 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撇开目光不再看他，神情有一瞬的悲伤，红唇轻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注意到她眸底的黯然，凌炎呈忽然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眉头拧起，“你想对孩子做什么？陆清旒，本王绝对不会允许你作出任何伤害孩子的事情！” 他是认真的，白妗素能感受到他握着她手臂的力度在不断加重。强忍着疼痛，她凝眸看到他眼底的森然和紧张。 他很在乎这个孩子。 “你弄疼我了。”她皱着眉头，将目光移到他的手上，示意他放开自己。 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控的行为，凌炎呈暗自有些懊恼。只要是在她面前，他总能失控！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白妗素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不满道，“我几时说不要这孩子了？这孩子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你放心，我会把他生下来。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就走开了。 不多时，白妗素换了一身鹅黄色曼纱萝裙，妖娆紧致的束腰，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好身段！ 望着铜镜中那一道绝美的身姿，白妗素抚上自己白皙如玉的面庞，心里有些叹然。这等绝色的容貌，不知日后要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自古红颜祸水，女子容貌不凡，必然会惹人羡妒。 “王妃，王爷已备好马车在府外等候，请王妃移步！”门外传来血刃冰冷的声音。 白妗素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便出门向府门外走去。 凌炎呈负手站在马车旁，看向她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又恢复清冷。 白妗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径自上了马车。随后凌炎呈也进入马车，坐在她的身旁。 她坐在角落里，有意离他远点，不愿与他有过多触碰。 凌炎呈看在眼里，抿唇未语，没有作过多计较。只不过见她这般避之不及的模样，心里仍是微微有些不悦。 全皇城的姑娘都巴不得嫁进呈王府，唯独她却待他犹如洪水猛兽！ 不过，这个女人成功挑起了他的兴趣，想避开？可不是她说避开就能避开的！ “你是聪明人。进了宫，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想必你也知道。”他淡漠的声音，在白妗素耳畔冷不防的响起。 白妗素静静的回道，“我向来不管什么话当说不当说，只关心什么话想说，什么话又不想说。” 话语之中带着一股傲然，不服软不妥协。她不喜欢被人看轻，更不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下！ 第三十章 进宫，初入 第三十章进宫，初入 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凌炎呈面无表情的对车外的血刃道，“走吧。” 马车有条不紊的向皇宫出发，白妗素偏头靠在一边，微微假寐。 她不知道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帝和太后掌握生杀大权，她现在只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被强制打掉？ 凌炎呈明面上很喜欢这个孩子，但万一皇帝和太后强硬不留这孩子，只怕他也只能是遵旨。 一想到这里，白妗素情不自禁的抚上小腹。虽说这孩子来到这世上是一个错误，但是，既然她给这小家伙一条生命，她就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去伤害他！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在皇宫正门前缓缓停下。 巍峨浩瀚的金色宫殿，红砖白墙，森严的守卫身穿铠甲，腰佩剑，手拿长矛，满脸肃穆的注视着前方。 白妗素一下车，便看到一位身穿深蓝色太监服，手执一柄白色拂尘，已然等候多时的老太监。 正纳闷的时候，就听到耳旁的凌炎呈低声道，“这是皇宫大内总管，兰公公。父皇在世时，一直都由他服侍。现在，兰公公留在皇兄身边侍奉着。” 白妗素因此多看了那兰公公两眼，按常理来说，伴君如伴虎。这位兰公公能安然无恙的侍奉两位帝王，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虽说是大内总管，但是，兰公公的穿着却十分朴素，一身太监服上仍能看到灰色的补丁痕迹。 兰公公见他们来了，便上前两步，低了低首，道，“参见呈王爷，呈王妃。咱家奉皇上的吩咐，特来此恭候。” 说着，他弯着腰，抬起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凌炎呈轻轻点了点头，波澜不惊的对他道，“既然是皇上吩咐的，那就劳烦兰公公带路了。” “王爷客气了。”说罢，兰公公的眼神从白妗素脸上掠过，不动声色的转身走在前面。 厚重铁实的宫门开启又很快的关上，隔了一道门却犹如隔了两个世界。 门外，森严守卫的御林军，个个都携带武器。方圆五百里内，不准闲杂人等入内。 门里，却是绿树红花，景色怡人。一条干净的鹅卵石铺就得小道，每隔一段距离便会看到一位打扫卫生的宫女。 白妗素跟在凌炎呈身旁，一边向前走，一边细细观察着宫里的情况。 不多时，带路的兰公公在一处宫殿门外停下。白妗素抬头看了看殿门上，金碧辉煌的牌匾，上面刻着“慈宁宫”的字样。 “慈宁宫是太后住的寝宫。”耳畔传来凌炎呈淡漠的声音。 白妗素偏头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道，“我没有问话，你不要开口。” 凌炎呈抿唇，目光划过她的脸庞，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兰公公低眉顺眼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这才慢慢的开口道，“王爷，皇上说了，今日是自家人见面，不用去承乾殿叩拜。故而，便一同见过太后即可。” 说罢，他唤了殿门前的一位小太监，轻声道，“去和太后通报一声，就说呈王爷与呈王妃已到。” 那小太监低首点了点头，便快步从偏门走了进去。 ps:各位读者亲们，文从开始写到现在，已经更新了不少时间了，同时也很抱歉跟大家说从下一章开始就要收费了，大家需要登陆充值之后才可以看。 这本书从构思准备，就花了很多心血，是我很想很想写好的一本书，以后也会不断的写下去，将好的故事呈现给大家。 有很多以前就接触的小伙伴，从开书就一直在，当然，也不断有新的小伙伴冒泡，对此我一直很感激大家的支持。真的，尤其是一直陪伴的小伙伴们，支持正版，支持我的更新，谢谢大家。 大家阅读的时候，记得登陆账号点击一下收藏，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跟大家说一下怎么充值： 大家阅读完毕本章后，就会正式进入付费章节，页面会提醒需要：点击这里，前往充值，大家可以直接点击后，跳转到充值中心进行现在充值。 或者直接点击页面顶部文字的充值选项，点击进入后也会跳转到充值中心。 目前支持支付宝、微信、银行卡支付，以及paypal（海外充值渠道），一块钱可以兑换网站一百种子。 充值流程： 1、用手机浏览器打开http://http://m.qgnovel（不能用直接打开，用qq浏览器，uc其他的都行） 2、点击充值，选择充值金额，30元起充。 3、使用支付宝或者微信支付，如果其中一种支付方式失败，请选用另一种，多尝试几次。（支付失败不会扣费） 如果还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或者充值遇到问题，可以加一下网站的客服qq:3511735508，客服会给大家详细解答！ 第三十一章 进殿，奉茶 第三十一章进殿，奉茶 “太后有旨，宣，呈王与呈王妃进殿觐见！” 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一出，慈宁宫的正门缓缓从两旁打开。 白妗素看着这阵式，心中却不禁叹然。果然，皇宫里的规矩要比宫外多的多，并且更为谨慎拘谨。 进殿之后，偌大的殿中，两旁早已站了整齐的宫女和太监。 白妗素抬眼看去，那端坐在高位上，金黄色的凤袍，勾勒着朵朵暗红牡丹，头戴凤冠，耳坠绿玉的，大抵就是太后。 步入暮年的太后，容颜不再的脸上，涂抹了一层不深不浅的胭脂，依稀能够看出眼角的斑纹，耳鬓隐约能看出丝丝银发。 “儿臣参见母后！”凌炎呈撩袍，朝太后拱手郑重的跪下。 白妗素垂首，有样学样，站在凌炎呈身旁，双手端庄的交叉放在身前，盈盈的拜倒，细声细语的道，“儿媳拜见母后！” 太后微微一笑，慈眉善目的颔首道，“都起来吧。清旒，抬起头来，让哀家好生看看。” 白妗素起身，缓缓抬头，目光澄净的对上太后审视的眼神。 今日进宫，白妗素不想展露风头，只着了一袭鹅黄色曼纱萝裙，头上挽了简单的双螺髻，插了一支灵玉玲珑簪。 然而，她天生丽质，绝色的天姿，不施粉黛，自有一番清冷柔婉的气息。举止之间，隐隐有暗香浮动，更添了几分惊艳。 太后端详了一番，似笑非笑的道，“哀家好几年未见清旒，今日一见，竟没想到清旒已出落得如此出众。” 白妗素温和的笑着，眸光微闪，轻声道，“母后谬赞，清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太后笑着，目光掠过凌炎呈的时候微微发凉。她偏头微微向身边的嬷嬷交换了一个眼色，那嬷嬷垂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嬷嬷端着早已准备好的两杯茶，走到白妗素和凌炎呈的面前，“王爷，王妃，请奉茶吧。” 白妗素与凌炎呈端起茶，随即跪在太后面前，低首将茶杯举过头顶。 “儿臣（儿媳）给母后敬茶！” 太后一一接过，简单的喝了两口，便让嬷嬷拿下去。 “都落座吧。” 落座之后，凌炎呈在殿中未见到皇上，便问道，“母后，为何没有见到皇上？” 太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略微解释道，“皇上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哀家方才已命人去通知了。” 听罢，凌炎呈便不再多语，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抿唇。 白妗素自知这种场合，自己一个王妃的身份，太后若没有问话，她不能贸贸然开口。 于是乎，她闲来无聊，只能装作低眉顺眼的模样，乖乖的端坐着。 高位上的太后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凌炎呈和白妗素，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貌似无意的开口问道，“清旒，哀家前阵子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是有关于你的。但是呢，哀家也知道，将军府名声过大，难免会有些小人，无中生有说一些难听的闲话。只是，哀家还是想要问问清旒，那些谣言…是否属实？” 白妗素闻言，眼角微微一凝，心里冷笑一声。这太后，果然不一般。 第三十二章 流言，蜚语 第三十二章流言，蜚语 陆清雪当上嫔妃的时候，白妗素就意识到，这太后必然不会是一个大慈大悲的人物。 将陆清雪赐为妃子，并不是为了显示皇家的大度和宽容，而是因为陆清雪再如何不济，终究是将军之女。 陆成斌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一直尽心守护边疆安定，在大楚百姓的心里，这位将军可谓真的是忧国忧民！ 太后给了陆清雪一个妃位，无非就是为了牢牢的稳住陆成斌手上的兵权。 想到这里，白妗素的目光轻轻落到凌炎呈的身上。如果她所猜属实，太后与皇上所真正悸掸的，是这位被百姓拥为战神的呈王爷。 凌炎呈是皇上同父异母的胞弟，又深受百姓爱戴，其手中的兵权又是当年先帝所赐予。换而言之，他若有二心，必然会是皇上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然而白妗素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凭自己近日对凌炎呈的观察，发现他并没有任何不当的企图。反倒是，接二连三就有人想要他的命！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皇上和太后，那，他们意欲何为？ “清旒？”太后皱起了眉头，对她良久不语有些不满。 凌炎呈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白妗素，低声道，“母后在问你话！” 白妗素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高位上的太后，当即温顺的垂下脑袋，道，“回母后，当日之事说来话长，儿媳也不知如何作答。” “是吗？”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凌炎呈的身上，有意无意故意说道，“当日之事，哀家也听清雪说起过。只是，哀家当时已经让皇上将赐婚的诰命颁了下去，金口一开，这婚事也无法撤出。所幸，呈儿这孩子啊，并未将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说罢，她对凌炎呈露出一抹慈母般的笑容。凌炎呈却仍旧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白妗素抬眸，正好捕捉到太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嫌恶。看得出来，这太后对凌炎呈委实是不待见的。将她许配给他，怕是为了羞辱他。 她抿唇，眸底冷光一现。陆清旒出事后的第二日，赐婚的圣旨便颁了下来，如此想来，岂不是太让人怀疑了？ 半晌，她轻轻笑了笑，道，“既然母后也说了，那些事情都是流言蜚语，王爷为人又正直大度，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了。” 凌炎呈脸上微微有些讶然，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仅他没有想到，就连太后也没有想到。在她的印象里，白妗素一直是个只知道柔弱顺从，说什么是什么的姑娘，几时竟也学会这般伶牙俐齿？ 她皱眉，眼神抛向一旁的嬷嬷，不解得看着她。嬷嬷轻轻的点了点头，附耳轻轻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白妗素看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到底是太后的心腹，仅仅是一个眼神，嬷嬷便知道主子心里的想法。 当日在将军府上见到这位嬷嬷时，便知她不简单。 一时无话，忽听得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第三十三章 面圣，起意 第三十三章面圣，起意 一听到皇上来了，白妗素便随凌炎呈一起站起了身，朝门外看去。 门外，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凌君灼大步走了进来，兰公公执着拂尘跟在他的后面。 凌君灼的眉眼与凌炎呈有几分相似，然而比起凌炎呈冷酷的外表来说，凌君灼更显得温和而平易近人。 “儿臣参加母后！”凌炎呈朝太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太后看着他，眉开眼笑的道，“皇儿快快请起，无需多礼！来，坐下吧！” “是，母后。” 当凌君灼落座后，凌炎呈与白妗素随即向他行礼道，“臣弟（妾身）参见皇上！” “平身吧！” 凌君灼说着，目光落到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上，再也无法移开。 白妗素抬头对上凌君灼的目光，没有忽略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炽热。 “想来，这便陆将军的嫡女陆清旒了。朕早听说陆将军有两个国色天姿的女儿，昨夜大婚，见到雪妃时，朕已然觉得惊艳。今日见到呈王妃，朕更为眼前一亮！” 对他毫不加掩饰的称赞，白妗素并未有何感受，只是一旁的凌炎呈却是微微冷了眉角。 “妾身谢皇上美言，不过容颜只是虚表。再美的容貌，终会有衰老的一天。”她低眉垂首，淡淡的说着，语气波澜不惊。 凌君灼闻之，微微一笑，点头看着她，对她的观点表示赞同，“呈王妃所言不需，只是，朕以为，与其感伤来日容颜衰老，不如趁现在珍惜眼前的美貌。” 白妗素听着，噙着笑容，却不再言语。 “皇上，臣弟有一事要禀报。”一直不多说话的凌炎呈突然开口道。 凌君灼听到他的话，这才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道，“何事？” 凌炎呈微微抬眸，看了看白妗素。只这一眼，白妗素就知道了他想说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听到凌炎呈道，“昨日大婚之夜，臣弟府上突现几名刺客，欲加害本王和王妃。” 此事事关重大，他现在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无非就想试探试探皇帝的反应。 然而，听闻此事的凌君灼，当即表现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并且面露怒意，生气的说道，“居然有这等事情？岂有此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在你大婚之日行刺！” 语毕，他扭头唤着兰公公，“兰公公！” 兰公公弯着腰低下头，恭敬道，“老奴在！” “传朕旨意，速速命人去呈王府探查昨夜刺客一案！” “老奴遵旨！” 就在兰公公准备退下时，凌炎呈开口道，“皇上稍安勿躁，臣弟以为，这件事情无需如此张扬。毕竟昨夜是臣弟与旒儿的大婚之夜，如若传了出去，怕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顿了顿，他又道，“更何况，臣弟与旒儿并无大碍，想必那刺客昨夜没有得手，日后可能会继续前来刺杀，臣弟只需严加防备便是。” 凌君灼想了想，便挥手让兰公公留下。自己则带了一丝歉意对凌炎呈道，“既然二弟都这么说了，朕便不查便是。不过，说到底，终究是朕的疏忽。” 他略微一沉思，继续道，“要不这样吧，眼下你府上只有一个王妃，暂时没有侧妃。朕再赐你三个侧妃如何？就当是补偿。” 第三十四章 侧妃，三个 第三十四章侧妃，三个 白妗素和凌炎呈闻之，相视一愣，谁都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来了这么一招！ 凌炎呈微微皱眉，拱手就要开口推辞，却听到座上的太后开口了。 “呈儿，你皇兄的一番好意，你便收下吧。哀家想，多一个侧妃，日后也好开枝散叶，不是吗？这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哀家知道清旒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定然会理解呈儿的。哀家说的可对。清旒？” 白妗素忍不住在心底翻了翻白眼，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还能说“不”吗？ 给凌炎呈立侧妃，她没有意见。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她都同意！最好让这渣男死在温柔乡里，这样她就能顺顺当当的离开这里，带着孩子，去过她想要的日子！ 不顾凌炎呈在一旁朝她挤眉弄眼，她朝太后微微垂首，温和的应道，“母后所言极是，儿媳对王爷纳侧妃一事，并无任何异议。” 她说着，感受到凌炎呈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之大，让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强忍着疼痛，她继续道，“不知皇上要赐王爷的侧妃，是哪家的姑娘？” 凌君灼笑笑，扭头对兰公公道，“把人带进来吧！” “是皇上！” 兰公公随即快步走了出去，再回来时，身后已然跟着三个低首缓步的女子。 白妗素凑着脑袋想要见一见她们的模样，却被凌炎呈紧紧抓着手腕。她不悦的一记冷眼抛过去，用着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放手！” 凌炎呈凝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神，放开了她的手腕。然而，却还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时，他又带着野蛮的力量，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左手，与她十指紧扣。 挣扎几下，见他握的极紧，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后，白妗素便不再理会他，转头继续看向殿上的三位女子。 “臣女参见太后，皇上！” 三人齐齐的行了礼，异口同声的说着。随即，又低首转向凌炎呈和白妗素的方向，再度开口行了一礼，“见过呈王爷，呈王妃！” 凌炎呈皱眉，没有理会她们。反倒是白妗素，晶亮的眼眸中，闪现出了兴趣盎然。 太后观察了一会儿白妗素的反应，发现她的脸上是真的没有任何排斥的神情。沉了沉沧桑的眼眸，她对殿上的三位女子温声道，“都把头抬起来，让呈王妃好好瞧瞧！以后，你们就是王爷的侧妃，要与王妃一同相夫教子，共同替王爷解忧！明白了吗？” 白妗素嘴角瞥过一抹冷笑，解忧？不添乱就算好的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若这三个侧妃给凌炎呈添乱，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这样一来，凌炎呈就没有时间紧紧盯着她。而她，想要离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妾身明白了！”三位女子说着，便对着凌炎呈抬起了头。 三人着装打扮各有不同，各有各的亮色。 凌炎呈在桌下紧紧握着白妗素的手，面上却波澜不惊。他淡淡的撇开目光，对眼前的三人没有半分兴趣。 第三十五章 美人，如画 第三十五章美人，如画 最左边的女子，一身绯色红纱，脸上浓妆淡抹，粉白的面颊，唇角有一颗细小的黑痣。眉目含情，眼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摄人的媚色。妖娆的身段，前凸后翘，是个美人坯子。 白妗素看的很专注，从这女子的穿衣打扮上，她便知道这是一个狐媚子。 “这是刘侧妃。”太后看着白妗素审视的目光，介绍道。 说罢，她看着中间的橙衣女子，眼神中带着笑意和几分宠溺，对白妗素道，“中间的高侧妃，她是哀家的侄女，自小便仰慕呈儿的英勇。这回将她赐给呈儿做侧妃，也算是了了她的一个心愿。” 被太后称为高侧妃的程衣女子，眉眼上扬，丝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尽显脸上。她看着白妗素，目光之中是女人之间才会懂得的挑衅！ 白妗素却无所谓的迎着她的目光，太后侄女又如何？看着不爽，照样欺负！简单的看了两眼，她便将目光移向第三个女子。 浅蓝色宫服，衬着楚楚动人的脸蛋。这第三个侧妃，却与前两个不同。她的脸上虽然挂着一抹微笑，但白妗素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里还有丝丝哀伤和无奈。 凝了凝眸，白妗素忍不住多看了这女子两眼。在前两个侧妃的衬托下，这第三个侧妃的容貌倒显得普通了些。 鹅蛋脸，细柳眉，杏仁圆眼。柔弱的体态，举止之间尽是大家闺秀的端庄沉稳。 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太后介绍这第三个侧妃的身份。白妗素只好亲自开口问道，“母后，不知这最后一位侧妃是何家世？” 太后听到，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随即又看向凌君灼，淡淡的道，“皇儿，这是任尚书的女儿任思莹？” 凌君灼看了一眼，回道，“回母后，此女正是任尚书的女儿。” 太后点了点头，漠然对白妗素道，“清旒，这是任尚书的女儿，任思莹。哀家看她知书达礼，温柔贤淑，性格喜好倒是与你有几分相像。” 任思莹？白妗素在心里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似乎有些失神的女子，敛了敛眉，没有多说什么。 凌君灼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说道，“此事便这样定下了。兰公公，你派人去将这三位侧妃送到呈王府上好生安顿。” “妾身多谢皇上隆恩！”三人朝凌君灼福了福身子，便随着兰公公的引领，退出了大殿。 临走时，那高侧妃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凌炎呈，眼睛里的爱意清晰可见。 只是凌炎呈并未注意到她一丝一毫，此时他的心里，更在意的是凌君灼送侧妃的真正目的为何？ 太后与凌君灼相视一笑，遂将目光落在白妗素的身上。 白妗素的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情绪，她隐隐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就听到太后略显冰冷的话语，“清旒，哀家听说，你怀孕了？孩子都半个月了？” 听到孩子，白妗素深深蹙起凤眉，眼底掠过一丝狠厉。终究是来了，若是他们敢伤害她肚里的孩子，她是不会轻易饶过的！ 似乎是感受到她浑身的不安和怒意，凌炎呈微微侧身，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第三十六章 出言，澄清 第三十六章出言，澄清 不等白妗素开口说话，凌炎呈就已先一步开口道，“母后，此事儿臣已知晓！” 太后蹙眉，露出一脸慈母面容，苦口婆心道，“呈儿，母后知道，你不相信流言蜚语，可是眼下这孩子，却是留不得的！若传了出去，你让皇室的脸面往哪搁？” 凌炎呈抿唇，面色犯冷，沉声道，“母后，儿臣想要告诉你的是，旒儿肚里的孩子，是儿臣的！” 一语出，皇上和太后却是不信的。 “呈儿，母后知道你不忍心，所以才说这孩子是你自己的。”太后依旧维持着慈母的形象。 凌炎呈沉下脸色，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儿臣没有骗您，旒儿肚里的孩子确实是我的！当日，儿臣被一群刺客追杀，掉下山崖后…” 凌炎呈一五一十的将他与她相遇时发生的种种，都说了出来。当然，不能说的事情，他也不会说出来。 “……因此，儿臣可以断定，旒儿肚里的孩子确为儿臣的孩子！”他铿锵有力的总结道，眉眼之中，是白妗素从未见到过的肃穆。 在进宫之前，白妗素想到太后会怎么样羞辱她，又想到自己肚里的孩子会遭人嫌弃。却唯独没有想到，凌炎呈居然会站出来，站在她和孩子面前，认真而又十分笃定的告诉别人，这是他的孩子！ 微微低头，她的手抚上小腹。 凌君灼与太后相视一眼，见凌炎呈话都已说到这份上，再想反驳也于事无补。 叹了叹气，凌君灼看了看凌炎呈，带着愧疚的语气道，“既然你这么解释，那便是皇兄错怪你了！” 凌炎呈微微俯身朝他抱拳，作了一揖，“既然如此误会也已澄清。若皇上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要吩咐，那臣弟与旒儿，可否先行告退？” 知他话里的意思，白妗素遂也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皇上，清旒身体刚刚怀孕，难免有些不适的地方，还恳请皇上让我们回府！” “恳请？这是什么话，朕还能硬拘了你们留下来？不过确实是想留你们用膳。”凌君灼噙着笑容，应道，“可既然你们累了，朕也便不好推辞。二弟，你便带着清旒回府去吧。” 凌炎呈垂首应着，叫人看不清神情，“谢皇上！臣弟这就告退！” 说罢，便轻轻拉起白妗素的手，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慈宁宫。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凌君灼脸上的笑容慢慢的一点一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 “母后，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他问道。 太后淡淡的端起一旁的茶杯，抿口清啜一口，放下茶杯，才不疾不徐的说道，“炎呈还是那般模样，没什么起色。倒是陆清旒这个丫头，哀家以往居然没有发现，她竟是这般聪慧过人。比起寻常的女子，她显得不一般。” 她想到什么，顿了一顿，“而且，比起那个不识时务的陆清雪，强太多了。” 听到她的评价，凌君灼的眼眸又冷了几分。 第三十七章 花园，偶遇 第三十七章花园，偶遇 出了慈宁宫，凌炎呈拉着白妗素的手，一路向前走去。白妗素不满的看看他，冷然道，“王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凌炎呈闻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抓着她的手！冷哼一身，他旋即甩开，不发一言的兀自向前走去。 他前后阴晴不定的态度，委实让白妗素觉得头疼，她不知自己又是搭错了他的哪根筋。 看了看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白妗素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从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见着真正的皇宫，故而趁今天这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的逛一逛。 凌炎呈沉着脸，一个人向前走了很久，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为何白妗素没有追上来？ 他转身，哪里还有白妗素的身影？！ 而此时的白妗素，正一个人沿着宫廷的长廊，漫无目的往前走着。 如果说呈王府高贵华丽，宽敞舒适，但比起皇宫，仍旧是小巫见大巫。 正当她暗自赏景打量风光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个人跑到这里，也不怕被抓？”凌炎呈微微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白妗素微微皱眉，轻轻转过身，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跟来做什么？” 凌炎呈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双手抱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眉眼微微上扬。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王妃想要欣赏皇宫的美景？” 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她还是不置可否挑眉点头，“是又如何？” 他扬唇，轻轻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蛊惑人心。缓步来到她身边，如墨玉般幽深的眼眸盯着她的脸庞，摄人心魂。薄唇轻启，“皇宫很大，你会迷路。” 说罢，他率先往前走了两步，偏头又看看她，示意她跟上。 白妗素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推辞，落落大方的快步走到他的身旁，与他并排行走。 一路无话，转眼，大半个皇宫都快走完。最后，当两人来到御花园时，满园各色各样的花朵吸引住了白妗素的目光。 “哟！这不是本宫的好姐姐么？”身后突然传来陆清雪故意掐媚的声音。 白妗素与凌炎呈双双回头，见到一袭碎花烟罗衫，下罩百褶裙的陆清雪。 白妗素淡淡的看了看她，没有过多的反应。偏头对凌炎呈道，“我累了，回府吧。” 陆清雪见她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气愤。正欲出声驳斥时，却想到自己才刚刚入宫，若是言行举止有何不妥，在宫中必然会引来反感。 于是乎，她换了一副柔和的神情，嘘寒问暖道，“姐姐今早刚来，这就要回府了吗？你我姐妹二人，今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姐姐难道不想陪妹妹聊聊家常吗？” 她说着，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委屈。 白妗素本不想与她作过多纠缠，但见她如此这般聒噪，正欲三两拨千斤的给还口回去，就听得身旁凌炎呈淡漠的嗓音。 第三十八章 有人，做戏 第三十八章有人，做戏 “雪妃娘娘，旒儿有孕在身，不宜多走动。改日有机会，本王再送旒儿进宫，陪娘娘叙叙旧。”凌炎呈话落，便伸手揽住白妗素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不顾她“嗖嗖”放冷箭的眼神，兀自带着她离开了御花园，留下陆清雪在风中凌乱。 望着前方越走越远的一对璧人，陆清雪的心里，陡然不是滋味！凌炎呈方才的话，透露出白妗素怀孕的事情。 可是，昨日才大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孩子？ 陆清雪眸光中恨意一闪，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算计的目光。 拜她这个“好姐姐”所赐，她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只得了一个雪妃的身份。这口怨气，她是怎么也不会咽下去的！ “喂！你可以放开我了！”快走到正门时，白妗素冷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满的语气。 凌炎呈低头看了眼怀里不安份的人儿，薄唇微扬，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这笑容，着实看惊了白妗素！这还是第一次，这个男人对着自己露出这样意味深长的笑容。然而，她却凝起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凉凉的道，“收起你那欺骗无知姑娘的笑容，我觉得很恶心。” 唇角微微一抽，凌炎呈挂在嘴角的笑容登时便有些僵硬了。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他低头，慢慢凑近她的耳畔。 从外人看来，不过是小两口耳鬓厮磨罢了。 然而，白妗素听到的却是凌炎呈一句不温不火的话，“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 淡淡的眸光不动声色的瞥过四周，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不见了。 定了定心神，白妗素反应极快的换上温和的笑容，脸上的表情，柔和的可以掐出水来！ “炎呈，我想吃莲子羹了，回府你亲自做给我，可好？” 凌炎呈知她是在演戏，却还是被她那一声温柔的“炎呈”撩拨了心尖。 嘴角的笑容更添深了几分，眉眼的含情脉脉清晰可见，他轻轻道，“好，依你。” 正门口，兰公公早已备好马车，见到白妗素二人出来，便几步上前作了一揖，慈眉善目道，“王爷，马车已备好。” 凌炎呈噙着淡淡的笑容，微微对他一颔首，道，“有劳兰公公！对了，顺便再劳烦兰公公替本王给皇上稍段话，就说臣弟谢过他的一番好意！” “王爷放心，咱家一定将话带到！”兰公公说着，又亲自撩起马车的布帘，伺候白妗素进车。 感受到兰公公探究的目光，白妗素也不禁抬眼，目光正巧与他的视线碰上。 兰公公轻轻一笑，脸上泰然自若，并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 他微微垂眸，低声道，“咱家这便在此恭送王爷与王妃。” 马车缓缓朝前行驶着，渐渐出了皇宫的监视范围。 白妗素坐在马车的角落里，与他保持着一贯的距离。 此去皇宫，不仅暴露了怀孕的消息，还带回来三个大麻烦。 那三位侧妃，抛却一个柔弱瘦小的任思莹不说，其余两人皆是会惹麻烦的主子。 第三十九章 条件，不满 第三十九章条件，不满 姑且不说凌炎呈对她们有没有兴趣，单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就要让白妗素头疼。 白妗素微微蹙眉，看来自己有必要与凌炎呈约法三章了！ “凌炎呈，你为什么答应与我成亲？”半晌，狭小的马车里，白妗素开口问道。 温润的嗓音，清澈恬静，像汩汩泉水流过耳畔。 凌炎呈扭头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问这种问题，“圣旨已下，岂是由本王说了算？” 他的答案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敛了敛眉，继续问道，“所以，在你心里，我与那三个侧妃，都是一样的对吗？” 凌炎呈皱眉，抿唇淡淡的道，“不一样，你的肚子里怀着本王的孩子。” 意料之外的答案，白妗素沉沉目光，继续道，“这么说来，你要的只是孩子？” 她接二连三稀奇古怪的问题，听得凌炎呈莫名其妙，看到她出乎寻常的安静，他薄唇微抿，深邃的眸光中一道看不见的暗光划过。 他倏尔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阴冷的看着她，森然问道，“有话就直说，不必与本王打哑谜！” 见他猜得透自己心中的半斤八两，白妗素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挣扎着将下巴从他的手中释放出来，她揉了揉疼痛的地方，才道，“我想与你约法三章！” 凌炎呈挑眉，眼神定定的看着他，眼底闪着玩味的色彩。 他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眼底的欲望一闪而过，快的令人抓不住。 “约法三章？”小丫头学聪明了，居然要知道和自己约法三章？ “说罢，你想如何约法三章？” 白妗素凝了他一眼，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第一，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 凌炎呈点头，表示可以接受，“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事情，本王可以不干涉你。只是，若是有什么事情触碰到了本王的底线，本王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白妗素道。 看了眼他，她继续道，“第二，我们虽然已成亲，但是没有夫妻之情。故而，我希望我们分房睡！若是你有什么欲火要熄灭，大可以去找那三个侧妃，我没意见。” 她想着，自己与凌炎呈毕竟只是因为一纸婚约而成的亲，彼此没有感情基础，并且也不会有感情。所以，她不会愿意与他履行夫妻房事。 此话一出，凌炎呈的脸色立马就黑了起来，神情十分冷淡。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不行！” 分房睡？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宁愿看着自己的相公去别的女人房间过夜？！ 意料之外他居然会拒绝，白妗素眯了眯眼睛，道，“关了灯都一样，王爷这么反感，莫不是真的看上我了？” 凌炎呈轻皱眉头，他素来对女人没有兴趣。如若不是被人下了春药，当日也不会与她发生关系。 只是，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可还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不过，她这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生了心思，他偏不让她如愿。 第四十章 不允，归你 第四十章不允，归你 见他不语，白妗素淡漠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不答应！”他冷冷的抛出这句话，眉眼之中尽是不悦。 白妗素有些生气了，但是她知道，若是与他争执，对自己无益。故而，她深深的做个几个呼吸，平复好心情，才恢复一贯淡淡的语气道，用了商量的语气道，“你要是不愿意分房睡，可以。但是你绝不能碰我！” 这已然是她能妥协的最大让步，若是他再反对，她与他之间所谓的约法三章也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凌炎呈挑挑眉，碰不碰她岂是这几句话就可以说定的？ “第三个是什么？”他不答反问，一副答应了的模样。 白妗素见了松了口气，继续道，“最后一个，孩子生下来后，你要让我离开…” 这次，不等她把话说完，凌炎呈就倏的伸手扯过她的胳膊，双眼冷冷的攥住她的眼神，语气十分生气的道，“白妗素，你怎么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孩子能抛弃？！” 白妗素忍者疼痛，也是彻底被激怒了。她咬着牙，瞪着他狠狠道，“这孩子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要是不答应，保不齐哪天我就跑了。” “够了！”凌炎呈猛地甩开她的手，目光咄咄，冷冷的道，“这一点，本王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 顿了顿，他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左手的大掌轻轻覆上她如玉的面颊，声音低沉而阴冷，“至于你说的想跑，本王不介意再把你抓回来，因为，本王发现，你比其他的女人，有趣多了…” 他霸道又自大的话语让白妗素气的怔大眼睛，晶亮的眼眸直直的撞入他的眼底，丝毫不肯服输的看着他。 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她说道，“凌炎呈，第三个条件换一下。我们就来打个赌，怎么样，敢不敢？” 目光之中，流露着极具挑衅的意味。 凌炎呈微微沉眸，眼底掠过一丝玩味，“本王有何不敢？说吧，怎么比？” “很简单，今日那三个侧妃里，肯定有一个是那个皇帝的人，或者都是，我们就比谁先把这人找出来，如果是我，你就要放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离开！”她目光炯炯道。 他下意识的皱下眉头，“如果是本王先你一步呢？” 白妗素扬起头，“那不可能。” 凌炎呈舒眉一笑，眸光微闪，闪过一道精明，“好，本王答应你！” 语毕，白妗素从袖中取出早已拟好的一张纸，道，“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按手指印！” 凌炎呈笑，“原来你早有预谋。”他说着便咬破食指，借着鲜血印上自己的拇指印。 正欲擦拭手指的血迹，白妗素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涂了一抹未干涸的血迹，再利落的印上纸上。 没有手帕，凌炎呈将受伤的食指缓缓地贴在唇上，勾起一抹黯然销魂的笑容。眉眼漫不经心的扫过她，看着她十分仔细的将纸叠好放入腰间的小锦囊中。 白纸黑字有用吗？你和孩子都归本王！ 第四十一章 回门，探亲 第四十一章回门，探亲 呈王府。 一下马车，白妗素便看到一身红衣劲装的血沫，她腰佩剑站在府门前，神情似乎有些焦急。 一见到凌炎呈，她几步上前，低声就要说话时，却被凌炎呈抬手拦住了。 “有何事去书房说。”说罢，他头也不回的便率先进府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一前一后离开了，白妗素抿唇不语，兀自进了府。 自那日与凌炎呈约法三章之后，一连几日，都未见到他的身影。 很快，便到了回门的日子。一大早白妗素正在屋子里捣鼓着暗器，就听到屋外传来血沫的声音。 “王妃，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王爷已在府外等候，请王妃梳妆打扮一番。” 白妗素淡淡的应着，“去告诉王爷，我还没起，让他在府外安心候着。” 将军府。 白妗素朝座上的陆成斌福了福身子，道，“清旒给爹爹请安！” 陆成斌笑了笑，慈眉善目的看着她，随即将目光落在凌炎呈身上，“王爷。”他微微垂首，是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凌炎呈轻轻噙着一抹笑容，恭敬的应着。 陆成斌常年征战沙场，边疆匈奴逐年蠢蠢欲动，身为守边大将，陆成斌也只有在女儿大婚的日子来看看。 父女俩十多年没有见面，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是女儿的婚事。 虽与陆成斌感情疏离，但是白妗素依然能感受到，一个父亲，对对女儿的关心和牵挂。 回门也不过是留在家中吃一顿饭，陆清雪由于是嫔妃，没有圣上谕旨，无法回家探望双亲。茶余饭后，陆成斌说起此事，眉宇间总萦绕着丝丝担忧。 饭后，陆成斌本欲邀凌炎呈下盘棋切磋切磋。不成想，棋下到一半，血刃忽然走了进来，附在凌炎呈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凌炎呈的脸色有些动容，他朝陆成斌低了低首，十分歉意的说道，“岳父大人，本王府上还有要紧事处理。故而，这便离开了，下次有空本王一定陪岳父大人下个痛快！” 陆成斌体谅的点下头，道，“王爷事务繁多，今日能抽空陪小女回门，老夫心里略感欣慰。既然有要紧事，王爷便先行一步罢。” 凌炎呈起身，转眼看了看白妗素，目光之中似乎是在询问着她。 白妗素轻啜小茶，末了，朝他摇了摇头，“我还要与爹爹说两句话，王爷先行离开罢。” “如此，晚些时辰，我再让血刃来接你回府。”他说着，又朝陆成斌道，“本王先行告退！”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旁的沈姨娘默默的观察着，见这会儿凌炎呈离开了，不由得语含讥讽道，“清旒，姨娘怎么觉着，王爷对你不大上心哪？哦对了对了，前几天皇上还下旨赐了王爷三个侧妃，是吗？听说，个个貌美如花。” 白妗素一面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一面温和的说道，“王爷心怀天下，自当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而优柔寡断。更何况，姨娘也说了，王爷有三个侧妃，对谁上不上心，也是由王爷说了算。清旒自当尽好本分即可。” 第四十二章 训斥，赏赐 第四十二章训斥，赏赐 沈姨娘不罢休，“你这孩子，这么说姨娘可就不赞同了。你既然身为正妃，理应要将王爷牢牢的攥在手心里。否则，让让人占了风头，你这正妃的位子，怕都难保…” “咳咳！”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成斌的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陆成斌板起面孔，不悦的瞥了她一眼，道，“作为一个妾侍，合适轮得到你在嫡女面前指手画脚，而且说一些争风吃醋的鬼点子！” 沈姨娘闭上嘴巴，神情不满的低着头，小声的辩解了一句，“我这…不也是为她好嘛！” “你若真为她好，为夫希望你能管好清雪这个丫头！”陆成斌皱眉，微微有些恼怒的看着沈姨娘。 一提起陆清雪，沈姨娘抬起头，“清雪今成了皇上的妃子，他日若能诞下皇子，必然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庆幸？”陆成斌低喝一声，继而十分生气的道，“你以为，你和你那宝贝女儿做的‘好事’我都不知道吗？不说别的，单单就说前阵子，旒儿失踪之事传的满城风雨。你以为我一直蒙在鼓里吗？我虽常年不在家，但是，若真想知道些什么情况，也未必就查不出来！” 沈姨娘一听，顿时白了脸，整个人埋下头，竟不知如何辩解。 轻哼了一声，陆成斌看了看一旁不动声色一直静静品茶的白妗素。 他的旒儿性子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陆成斌点点头，“对了，还有一事。”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他眸眼慈祥的看着她。 “我过两日便要离京去往边关，在这之前，爹为你选了两名侍女。你自小不爱带侍女，遇上事情也没个人照料。” 白妗素觉得自己身边暂时不缺侍女，王府里，侍候的丫鬟也不在少数，“爹，呈王府里不缺丫鬟。” 然而陆成斌却坚持道，“爹要给你的两个侍女，与普通的丫鬟不同，闲来无事，来，爹带你去见见！” 说着他便起身朝门外走去，白妗素不好推辞，只好跟在他身后一同出去了。 沈姨娘抬起头盯着白妗素的背影，目光恨恨。 饶过长廊，陆成斌带着她来到她的屋子前，大老远就看见屋门外站着一紫一青两个姑娘。 凑近了看时，白妗素愣了一下，这两人是双胞胎，容貌虽无大差别，但是两人从外在的气质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紫衣女子眸光沉稳，一旁的青衣女子则是古灵精怪。 “参见将军！”一紫一青两个姑娘垂首恭敬的唤道，声音一样的清脆好听。 陆成斌指着紫衣女子对白妗素道，“这是紫电。”手指一移，又指着旁边的青衣女子，道，“这是青霜。” 语罢，他看着紫电青霜二人，道，“我之前与你们说过了，从今往后，你二人要忠心不二的侍奉大小姐，明白吗？” 紫电青霜齐齐垂首低腰，对着白妗素的方向，恭敬的唤道，“奴婢参加大小姐！” 白妗素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听得陆成斌道，“她们俩的身手不差，有她们在你身边，为父也放心些。呈王终究是成大事者，你是女儿身，手无缚鸡之力，若没有人在身边护着，我着实不安。” 第四十三章 嘱咐，撞破 第四十三章嘱咐，撞破 “清旒在此谢过爹爹。”白妗素敏锐的捕捉到最关键的地方，呈王终究是成大事者。 她微微眯起眼睛，成大事者？ 末了，又轻轻的道，“爹爹在边关，要照顾好自己！” 陆成斌听了，心中恸然，不知不觉，眼眶有些微红，但是他强忍着没有流露出情绪，只是静静的应着，“为父会的，旒儿莫担心。” 这时一个丫鬟低首恭敬的对陆成斌道，“老爷，府外呈王府的马车已到，说是来接大小姐回府。” 陆成斌抬头看了看天色，眸光微沉，道，“时辰确实不早了，旒儿，你该回去了。” 白妗素福了福身子，低首浅浅的告别，“爹，女儿走了，您…多多保重！” 说罢，她便领了紫电青霜二人离开将军府，在门外看到了左手执剑，恭候在马车外的血刃。 “王妃。”血刃行过礼，神情恭敬，目光在看到她身后的紫电青霜时，微微一愣。 看出他心里的疑惑，不过白妗素懒得与他解释，“走吧。紫电青霜，你们二人与我共乘。” 紫电青霜面面相觑，犹犹豫的垂着脑袋。 白妗素脸色微凉，冷声道，“同样的话要让我说第二遍吗？” 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的凉意，紫电青霜便不再犹豫，待白妗素进入马车后，二人也随后进入。 车外的血刃，眸光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马车中，性子偏好动的青霜偷偷瞟了瞟白妗素。 身旁的紫电注意到她鬼鬼祟祟，对主子不敬的动作，连忙暗地里对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安分一些。 现下她们是主子的人，就不该有任何僭越的举动。 两人的动作白妗素其实都收入眼眸，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跟在她身旁的人，要足够聪明，也要足够听话和老实。 马车一路向着呈王府，车中的气氛诡异的沉默。 “王妃，您回来了！” 到了呈王府门前，白妗素刚刚下车，门童便上前问候。可他的眸子中，却掩饰不住的慌乱。 这是门童对主子该有的态度么？ 紫电眸子一冷，就要上前去呵斥，却被身后的白妗素按住了肩头。 她微微颔首，面上平静淡然，“别多事，进去再说。” 可一进主院就有略带讥讽的声音传来，“那个刘贵妃可真有本事啊，才进门王爷就在她那里过夜了！” 这...是高侧妃的声音吧？白吟素抬起手来以示手下人停下，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见满头珠钗的高侧妃在和丫鬟说话。 “可不是吗！那个刘侧妃啊，满身铜臭味，也不知道王爷怎么会去她那里！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吗！”丫鬟愤愤不平的说道。 “哼，她家里那点钱算什么！我可是太后的侄女！我想八成是王爷换换口味罢了，论家室背景，品德门第，相貌才艺，我哪点不及她？” 白吟素心中冷笑这高侧妃太过自信，甚至有点自大。一边想着，一边准备回房休息。 正没走两步，就被高侧妃叫了住，“王妃姐姐且等等！” 第四十四章 作假，去看 第四十四章作假，去看 白妗素不想搭理这女人，脚步不停，不曾想高侧妃连声叫了起来，“王妃姐姐！妹妹入府前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妹妹和王妃姐姐亲近，妹妹还没给王妃姐姐奉过茶，今日就叨扰了。” 还要跟到她房间！ 白妗素顿时蹙眉，转过身，只见高侧妃拎着裙摆快步从假山那边绕了过来，到了近前便行礼，“见过王妃姐姐。” 白妗素淡淡道，“平身。” “谢王妃姐姐。”高侧妃一脸笑意，看似随便问道，“王妃姐姐这是回门了？王爷怎的没跟着？” 话音落瞥见白妗素那冷淡的神色连忙捂住嘴巴，“是妹妹多嘴了，王妃姐姐切莫伤心。” 她这讪讪的样子，让白妗素好笑，装什么？ 不过她还是配合着问了一句，“王爷说有政事欲忙，就没与我一同，妹妹怎么这个表情，我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这……”高侧妃一脸迟疑，“王爷哪有忙什么政务，明明是——” 想要挑明了说王爷嫌弃正妃，去了侧妃的房中圆房，直说就是了。 既然高侧妃这么想要让她去凌炎呈面前“丢人现眼”，那她就“如愿”好了。 “妹妹，姐姐刚回府中，还不知道王爷身在何处。妹妹有话直说，莫非王爷他，去了别人的房中？”白妗素装作不敢置信的样子，焦虑的说道，“既然妹妹在这里，难道是任侧妃的房？” “任侧妃不过是小小的尚书之女，怎么能敢和姐姐争宠。王爷并不在她的房中，姐姐何不去另外那个侧妃的房中瞧瞧？”高侧妃看她上钩，立刻开口。 哼，亏得太后姑母在她嫁过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这白妗素并不好招惹，是个聪明的女子。 可现下看来，也是心蠢如猪！ 那个任侧妃虽说是封了个侧妃，可也不过是她们两人的陪衬。小小的尚书之女，如何敢和她还有刘侧妃争风吃醋！ 她，刘侧妃和陆正妃，才是这府中最尊贵的三个女人！ 想到这里，高侧妃看着白妗素的眸中，那抹子不屑就更加重了，不过她还是有点机灵，面上的表情已然是柔弱无比。 “你说什么？是刘侧妃？”白妗素只当没看到高侧妃眸中的算计，愤恨的说道，“太过分了！妹妹可否陪姐姐走一趟？看王爷是否在她的房里！” 她的话正中高侧妃下怀，她笑道，“不过是走一趟，既然姐姐想去，那妹妹就作陪跟随。” 话音落人便将路让了出来。 白妗素眉头一挑，还真是迫不及待！ 她也跟着站起来，二人带着侍女共同去了刘侧妃的院子。 估摸着刘侧妃之前屏退了丫鬟，白妗素没被阻拦直接到了刘侧妃的主卧前，房门大开，一扇屏风立着，她一迈进房中便听见了刘侧妃清脆的笑声。 白妗素往里一探，正对上只穿着单薄的丝绸中衣的凌炎呈，柔滑的丝绸中衣，勾勒出了他那修长精壮的身形。 一旁的刘侧妃双颊绯红，抬眼时看见门口出现了人，顿时惊叫一声用衣服挡住自己脱的只剩肚兜的身体，“什么人？” 凌炎呈见此回头，目光中带着不悦与勾人的神色，正对上望过来的白妗素的眼睛，四目交接，一片诡异。 第四十五章 不满，夜来 第四十五章不满，夜来 “狐媚子，就知道用这种手段来魅惑男人！”看到刘侧妃和凌炎呈相交甚好的样子，高侧妃恨道。 她的音量甚小，可直接打破了白妗素和凌炎呈之间的对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白妗素和高侧妃还有她们身后那声势浩荡的侍女，凌炎呈微微皱了眉。 当然是你的好侧妃撺掇我来的！ 我可不想让她跟着我回我的房间，只好来打扰你的好事了。 “王爷，今日是妾身回门的日子，妾身刚进王府，特来给王爷请安。”白妗素微笑着回应道，看着满脸气愤的刘侧妃，“也来给妹妹道喜。” 况且在这个朝代，男人们三妻四妾是多么正常的现象。身为正妃的她，碍着点面子，也是要来给刚圆房的侧妃道喜的。 这下好了，省了她等会儿还要自己跑一趟。 “哦，你竟然如此大度？” 听到白妗素这样说，凌炎呈挑了挑眉毛，轻笑出声，“本王竟然不知道，本王的王妃这么善解人意，为本王着想？” “是的，夫君贵为王爷，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开枝散叶乃是王爷的大事，妾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吃醋呢？” 白妗素同样挑了挑眉毛，回应说道。 怎么，只许你来这里撒泼耍赖，不许我来告诉你实话吗？ 既然你想开了，去找别的女人开枝散叶，那就好好儿的待着，可别来烦我！ 看懂了她眉眼中的含义，凌炎呈身体周围的气息顿时冷落了几分。 这个女人，竟然连醋都不吃，还盼望着将他往外推。若是没有回门限制的话，怕是她早就一宿好梦到天亮了吧？ “姐姐，今日可是您的回门之后第一日回府中，你是正妃，怎么王爷竟然要在别的侧妃院子里，这不是……” 听到白妗素竟然没有丝毫要吃醋的意思，高侧妃不由得着急了。 她的本意就是让白妗素和刘侧妃相闹起来，只要她们争风吃醋，凌炎呈肯定会厌恶了她们那张小家子气的脸。 可是，这白妗素竟然根本就不担心！见了王爷，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一样！ 谁知，她这一开口，凌炎呈眸中却是露出来了几分了然的思索。 怪不得，白妗素向来不喜沾惹他的事情。若不是为了规矩限制，怕是连这请安都没有了。 原来，是高侧妃到她的房中闹了，她才来自己这里勉强走个过场？ 那若是高侧妃不来的话，她是不是就直接在房中一夜好梦到天亮，根本不管自个儿这个王爷睡在哪里，是死是活？ 哼，小女人，今夜本王就让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想到这里，凌炎呈的脸上有了几分危险的笑容。 “本王也知道今日是王妃回门之后回府中第一日，但奈何这是太后的命令，让本王今夜要宿在这刘侧妃的房中。” 凌炎呈脸上做出来了无奈的样子，“为夫总不能无视太后的命令，夫人，怕是要让你委屈一宿了。” 看，本王心中是有你的，但这是太后的命令，本王也无法！ 凌炎呈的脸上，现下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是太后的旨意，高侧妃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下。在她和太后之间，顿时有了一丝芥蒂。 为什么，最先在三个侧妃中承受王爷恩宠的，竟然是刘侧妃！ 那个充满了铜臭，满身都透露着狐媚子那样风情的女人！ 高侧妃低下头，极好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同时，也顺带着掩盖去了她眸中的那抹恨意。 成功的埋下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凌炎呈这才看向了旁边的白妗素。 “既然是太后的命令，王爷自好生歇着，妾身看到王爷愿意开枝散叶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违背太后和王爷的意思呢？” 白妗素轻轻笑着，“既如此，王爷和侧妃妹妹好生歇着，妾身先行告退了。” 白妗素说完，转身就出了刘侧妃的院子。看到她要走，高侧妃在身后立刻跟上。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高侧妃的目的告吹，还被太后“摆了一道，”心中正是很很不平的时候，怎么能想到这是凌炎呈故意下的套呢？ 回到自个儿房中，白妗素毫无正妃架子的往那小叶紫檀木的榻上倒了下去。 这舒适柔软的铺盖啊，今夜终归是可以让她独自一个人享受了！ 在魂穿之后，她不能不承认古代的好处。最起码在她前世，可没有享受过如此奢华柔软的大床。 望着白妗素那孩子气的样子，青霜露出了几分羡慕的情形。不过紫电很快就拉着她，伺候白妗素歇下了。 至于她们两个，则是在房外一左一右的为白妗素守着。 哪怕是在这王府中，她们能相信的，也唯有白妗素一人而已。 夜深，露重。 白妗素已然上床休息，房中只点着寥寥的几个蜡烛，光线摇曳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什么人！” 在房门处警戒的紫电和青霜轻声喝到。但诡异的是，两人接着便再无任何声息。 白妗素陡然睁开眸子，翻身坐起下床，身上外袍瞬时间便扎紧，素手摸上了挂在那里的佩剑。 深更半夜，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道身影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看到那熟悉的脸庞，她这才放下了警戒，“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炎呈！ 他穿着松垮的睡衣，青丝放荡不羁的散在身后。在昏暗的烛火下，刀削般的面容，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是王爷，你是我的王妃，来你的房中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你已然去了那侧妃房中，何必再来我这里？看来王爷左右逢源，新欢旧爱之间，可别身体吃不消。”白妗素讽刺着说。 “怎么，吃醋了？”他语气轻佻，上前就想要拉住她的手掌，“为夫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不过是两个女人，难道就能让本王爷吃不消？” 可惜，白妗素身形一转，硬生生躲过了他的大手。凌炎呈眸中精光一闪，再次抓去，却还是抓了个空。 他的脸色少许变了变，但即刻便恢复了正常，“行了，不逗弄你了。不然，某人的醋坛子怕是要酸出三千里，酸倒众生吧。” 听到这话，白妗素不由得轻笑出声，“王爷可别自作多情了。” 轻微的声音落入了凌炎呈的耳中，却是让他骤然变色，趁着她没反应过来，直接搂住了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 暧昧的气息在这房中流转，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断响起。紫电和青霜悄悄后退，离开了一定的距离。 虽说她们是主子的贴身侍卫，但有的方面，她们还是不便在场的。 “你放开我，你这个渣男！” 当白妗素好不容易从他深情的吻中回过神来，挣扎着推开他，冷声说道。 这个该死的男人，难道忘记了曾经和她约法三章了吗？其中第一条，就是最重要的不能碰她！ 让他在房中休憩，还是看在这正妃名头上的缘故。 凌炎呈意犹未尽的舔舐了下嘴唇，看着白妗素那被他吻得发红的小嘴，还有她那少许披散着的头发，他不由得感到更加诱人。 小腹中有道热气迅速的窜了上来，他有些狼狈的弯腰。 该死！ 望着凌炎呈那狼狈的样子，白妗素方才的怒气烟消云散，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许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说吧，你来我这里，那个娇滴滴的刘侧妃可如何是好？” 听到她这话，正在努力抵抗情欲的凌炎呈不由得抬眸看向了她。 “能怎样，被我下了迷药，能一夜睡到明天天亮，什么都不会知道。” “哦？” 听到凌炎呈这话，再看看他那淡然的眸子，“意思是说，你的迷药能让她觉得是和你厮守了一个晚上，什么都不记得么？” 凌炎呈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当初自己岂不是也如此？ 想到自己当初，被凌炎呈抓住之后，他就曾经让她有一个晚上不记得任何事情，这心里就哇凉哇凉的冒冷气。 莫非，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晚上有的？ 怪不得，这个该死的渣男，这放在现代完全就是迷奸啊！ 若是在现代，给她把手枪她就直接崩死他！ 可是现在，任凭她咬牙切齿，看着这张妖孽的脸庞，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是王爷，她，是他的正妃。 哪怕是心里再想杀了他，现下的她都没有任何力量。 “放心，我不会再对你用迷药的。” 还不等白妗素开口，凌炎呈就淡然的说道。 白妗素冷笑，信他才有鬼。 十年的生死伙伴尚且能够开枪对准她，今时今日谁知是何情形？ 最后，两人到底还是同床共枕了，但遵守约定，他只是霸道的用胳膊揽住了她的腰肢，并没有任何犯规的举动。 清晨，白妗素睁开了眼眸。昨夜还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如今已经没了身影。 她微微勾了下唇角，在晨鸡报晓的时候，他便轻轻出门了，可怜了刘侧妃，以为自己伴着良人到天亮。殊不知不过是南柯一梦，没有任何踪影。 第四十六章 嫉妒，厮打 第四十六章嫉妒，厮打 “主子！”紫电见白吟素醒了，急忙过来伺候。 “刚才门童来通报，文玉琪会到府上做客。”紫电一边为白吟素挽着青丝。 “文玉琪？”白吟素一愣，倒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 “是…是呈王爷的表妹…而且…外面都在传……”紫电害怕主子生气，所以说着话也吞吞吐吐。可这些话不说又不是。 “而且文玉琪爱慕凌炎呈？”紫电这些吞吞吐吐，凌炎呈又不好女色，白吟素立马就明白这女人的开头。 紫电见白吟素深思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文玉琪而伤心呢，那里又知道白吟素心中根本没有凌炎呈呢。 这下可好，那三个女人还没解决完呢，又来一个...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一个就干掉一个！ 后花园中。 “想必这位就是王妃了吧。”文玉琪说完，还恭恭敬敬的行礼。 白吟素自然也得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微微点头。 “姐姐们好。”文玉琪转过身向其他三位侧妃请安。 刘侧妃与高侧妃自然是听过关于文玉琪与凌炎呈的过往，虽是眼中不屑，可礼数还是的周全的。 唯有任侧妃只是微笑行礼，眼中并不起波澜，与当日在皇宫中那忧伤的眼神如出一辙。 白吟素自然是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对任侧妃又多几分好感和怜悯。 行完礼，四人便就坐在石凳上。 “听闻姐姐还有位妹妹叫陆清雪？” 看着文玉琪一副友爱的样子，白吟素只觉恶心。果然，这么快就已经忍不住了吗。 “上次我听母亲说，姐姐的妹妹在姐姐的宴会上说自己是皇后呢！原本以为姐姐同她是一家姐妹，会和她一般。可如今见了姐姐，倒知道什么是嫡女与庶女的区别了。” 三位侧妃在一旁听见，明白这是在找白吟素的麻烦。刘侧妃与高侧妃自然是看好戏的模样，。 文玉琪这句话说的道好，一则通过陆清雪侮辱陆家没教养，二则通过自己嫡女的身份暗示这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妹妹。 “也怪我这位姐姐平时也没怎么管过她，让她说出这等话来。不过好在虽然皇后之位落入许家，虽然是个妃，但清雪妹妹也终究还是嫁给皇上不是？终究还是嫁给了想嫁之人。”白吟素将面前的茶杯举起微微一啄。 终究她也是嫁给了皇上不是么？而你...凌炎呈还不想取你吧.. 面前的文玉琪听到这些话泯紧了双唇，原本想给白吟素一点难堪，没想到这把火竟烧到自己心里去了。没能嫁给凌炎呈可是她心中扎的最深的刺。 “也对啊，清雪妹妹也是个有福之人。”文玉琪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又呼的眼神明亮起来。 “姐姐现如今嫁给表哥了，有些话...表哥不好说，只有我这个表妹来代劳了。” “但说无妨。”看你还能完什么花样，反正你的死穴不就是凌炎呈吗？ “前些日子，我上街的时候听到说姐姐与...与..”文玉琪一副喻言又止的模样。 呵～你不就是来找我麻烦的吗！这古代的女人演戏也真是充足啊。 “妹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姐姐她心大度，不会和你计较的。这本来就是我们女人随便聊聊天罢了。”高侧妃在一旁见白吟素没反应，连忙来招呼文玉琪将事讲下去，她可不想让这么一个让白吟素出丑的机会从指中溜走。 白吟素心中感叹，精明的太后有这么一个侄女也算是双方的智商互补了。文玉琪可能只盯她一人吗？一会儿还有得你高侧妃好受的。 “外面都在传..说姐姐你跟...跟男人私奔了...用被土匪绑架做掩护..我知道姐姐你是将军府出来的人，也知道这事我这个外人不该管，可是...毕竟你现在是表哥的正妃..这话虽只是流言蜚语，只怕有心人听了去，要让表哥难堪呢。” 有心人？你文玉琪不就是那个有心人？不过你不是想让你表哥难堪，是来找我难堪的吧？ “这事传的这么大了？”白吟素装作娇羞的样子。“炎呈他不会难堪的...因为跟我私奔的那个人就是他啊。” “什么？”这次不仅仅是文玉琪，就连高侧妃，刘侧妃也惊呼了起来。只有任侧妃安安静静的品着茶。 “不然你们以为那道圣旨就这么恰好颁布下来的吗？”白吟素笑吟吟的看着文玉琪，眼里充满了挑衅。 敢来挑我的刺，我就专挑你的疤！ “那道圣旨不是用来羞...”高侧妃激动的说出了话，又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失言了。 “是吗，表哥他..倒是没有跟我提过呢...”文玉琪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炎呈说了，我跟他的回忆是专属我们两个人的，不想别人分享了去。想来是这个原因才没有同你说吧。”白吟素一脸幸福的样子，又轻轻的拍了拍肚子：“炎呈怕他平时会忙于朝堂，而没有过多的时间来陪我，所以送了我一个小炎呈，让我在没有他陪伴的时间里也不会寂寞。” 回忆！专属！孩子！文玉琪早就气的火冒三丈！如果当初的计划成功的话！现在你的这些都是属于我的！ “表哥...对你可真好..”文玉琪努力平息着怒气，白吟素是正妃，这无故冲撞王妃的罪名可不小，再说，要是冲撞了她，她给凌炎呈枕边吹吹气，自己不就更没机会了吗.. “表哥想必对三位姐姐不会差到哪儿去吧？”白吟素对付不了，这三个还不行吗？ “那是自然。”白吟素接过话来，刚才不是有人也急着看好戏吗？“昨夜，炎呈还在刘侧妃那里过的夜呢。” “难怪今日刘姐姐满面红光呢，只可惜刘姐姐这肚子没有陆姐姐的争气啊。”文玉琪又连忙捂住嘴巴。“刘姐姐，我这人的嘴拦不住，你别往心里去啊。” “呵...”刘侧妃只得尴尬笑笑。 文玉琪见自己胜一局，骄傲起来。 “刘姐姐昨夜定是春风得意呢，只是这王府的女人多啊。刘姐姐你那里热闹，就有人那里凄凉不是？就算是那太后的侄女，也委屈的跟大臣的女儿一般了。”文玉琪淡淡一笑，得意的很。 “我再怎么不济也是呈王爷的女人不是？不像有些人，粘了王爷那么多年，现在也只有称呼表哥的份儿。”高侧妃本来就因为身份的原因认为自己高人一等。那里容得下文玉琪这样说她？ 任侧妃心思本来不在凌炎呈身上，所以对文玉琪的话也不闻不问，全当耳边风。 “呈王爷的女人？不过是个名分你也好意思说出来，嫁入府内这些天，有些人的守房丫鬟怕是叫表哥的面都没见过吧？”文玉琪得意的看向任侧妃，见任侧妃只是低头喝茶，只觉无趣，又得意的看着高侧妃。 “呵！我虽只有名分，也比的上有些人用‘春药勾引王爷的好！”高侧妃气愤之下口快就这么说出来了，她本就是太后的侄女，这些事自然是知道的。 刘侧妃心下一愣，这文玉琪竟如此大胆，使出这招来。 文玉琪气的浑身发抖，青筋直跳，手里的拳头也渐渐握紧。 这女人...居然知道这件事！还这么说了出来！ “啪！”任侧妃听到响声也停止了喝茶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高侧妃。 只见高侧妃的惨白的脸上有五个指姆印，文玉琪正因为气愤喘着粗气，手还悬在半空中。 “胡说八道些什么！自己得不到表哥！就说些虚假的事赖到我身上！” 高侧妃那受过这种气？自己可是太后侄女！ “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做的出来怎么就不承认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高侧妃从巴掌中反应过来后，便反手准备给文玉琪一巴掌。不过文玉琪反应快，挡住了。挡住了这一巴掌可挡不住战争的爆发。 两个女人就这样撕打起来，众人急忙过来劝架。 只有白吟素，还在想着高侧妃说的话。八成，凌炎呈的药还真是文玉琪下的，高侧妃这人虽情绪化，但说出的话却是真的。假如文玉琪那天没有下药，凌炎呈就不会坠下崖。或者也不会在哪日将自己的清白夺去。 心下想着，对这文玉琪更加厌烦。 来日方长，我有机会让你知道我的清白有多么贵重！ “啪！”桌子被拍的吱吱响，桌上的茶杯也吱吱响。 当血刃向凌炎呈通报这件事时，凌炎呈便匆匆忙忙赶回家来。血刃还当是凌炎呈着急会出什么事，那里知道凌炎呈是赶回来看好戏的呢？ “你，不懂礼仪！这一个月不准出房间，好好读读《女诫》！”凌炎呈一副愤怒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开心的很，一则高侧妃禁足，就不用去她房里了。二则因为上次下药之事，还没跟文玉琪算呢，如今她被打成这副模样，自然是高兴的。 “是...王爷。”高侧妃也自知无言为自己反驳，咬唇行礼，一脸愤恨的看着文玉琪。 第四十七章 留下，教训 第四十七章留下，教训 “府内照顾不周，表妹没什么事就好。”凌炎呈原本只想走走客套，却不想这文玉琪倒对号入座，认为凌炎呈向着她。 “谁说没事的！表哥…你看我这脚…可疼了！”文玉琪一边说，一边装作痛苦的样子。还用手揉着脚。 凌炎呈却是眼睛也不想抬一下，自上次文玉琪给他下药之后，就对这个女人厌烦极了，“血刃！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文姑娘看看。” 还不等血刃走出去，文玉琪就连忙叫住。 “不……不用了，我哪里有药，不用这么麻烦。只是……只是…”文玉琪喻言又止。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文玉琪想留府呢！凌炎呈自然也明白。 “本王看还是请个大夫吧，表妹千金之躯，万一落下病根可不好。况且京城有为李大夫，医术精湛，请他来，相信表妹的今晚就可以回府了。”凌炎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表面是不想文玉琪留府的。 文玉琪刚想再试试。却是白吟素开口了，“不请便不请，这大夫开的药最是苦了。想来是文妹妹吃不惯吧？” 凌炎呈那里明白白吟素的想法？这文玉琪留在府内，不正好收拾她吗？ 文玉琪连忙点头，虽不知白吟素在打什么主意，眼下之事是留在王府才是。 倒是凌炎呈蹙眉，不知道白吟素又在卖什么心思。 “只是……若是不请大夫……怕是得麻烦你们了。”文玉琪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微微含首。 “那里的话，你脚在我们府内受伤。我们那有不负责任的道理？还望妹妹不要怪罪才是。再说妹妹的脚怎么能赶路呢？留在府内也好给我讲讲炎呈小时候的事。”白吟素一脸微笑，大方又优雅。可心里却想着将文玉琪留在府内好好收拾呢！ “这……表哥？”文玉琪小心翼翼的看向凌炎呈，毕竟这府中的主人还是凌炎呈。 凌炎呈却是眉头也没抬一下。 文玉琪只当这是凌炎呈默许了。 “那玉琪在这儿谢过王妃与表哥了。”她说道，藏着自己开心又激动的内心。向一旁招招手，文玉琪的侍女就上前拖着文玉琪的手，她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了。 白吟素望着文玉琪离去的背影，茶色的眸子暗了暗，起身回了卧室，不料凌炎呈跟了进来。 “你今日为何要留文玉琪在府？”凌炎呈一进门便质问白吟素。 “你怎么又来了？”白吟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也确实不耐烦了。 “那有妻子如此讨厌丈夫进房的？”凌炎呈邪邪一笑，就径直走向白吟素的床铺坐下。 虽然白吟素对凌炎呈的这个称呼极其不满，但转眼一想，这也没有犯三条之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无非是想通过我来气气那个文玉琪。” 白吟素心中却也赞同凌炎呈的做法，光揭伤疤就不是她白吟素的作风了，怎么着也得撒下盐巴跟孜然吧？ “夫人倒是明白为夫的想法。”凌炎呈边说边走到白吟素身后为她取下玉钗。 在外人看来，这动作显得她们夫妻竟是十分恩爱。 紫电青霜见状便默默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为什么？暗理说你应该很恨她才对。毕竟那晚的事她才是直接促使者。”凌炎呈说着便把头凑下来，轻轻对着白吟素的耳边吹气。 这个王八蛋！ 白吟素想起当日之事，又羞又怒。反手就往凌炎呈的肚子打去。 凌炎呈功力深厚，自然是接住了。 “人家文妹妹想留在府中，我这个姐姐还能赶她走不成？”白吟素把被凌炎呈握在手中的手给抽了出来。 “呵呵。”凌炎呈轻声笑道：“我凌炎呈的女人，会是这么没本事的么？” “你还真该跟我解释下为什么不拒绝她？”凌炎呈又坐回白吟素的床铺。 “文妹妹那么喜欢你这个表哥，我怎么能替你拒绝她的情谊呢？人家不过是想再靠近你一点点啊。”白吟素故意装出温柔的声音。 凌炎呈先是一愣，又转为笑。“莫不是我的夫人吃醋了？想留她在府看看为夫与她到底何种关系？” 白吟素翻了凌炎呈一个白眼，才认真说起来。 “若不是她，我今天就不会在这。我如今的所有，包括这个孩子，全都拜她所赐！因此我...怎么能不好好的回报她呢？”白吟素挑眉，眼中充满了邪恶。 这文玉琪害她如今这般田地，不仅毁了陆清旒，更是毁了她自己——白吟素。 只是白吟素没有发现，一旁的凌炎呈听到这话眸子有些阴暗。 这么讨厌我？所以……连那个孩子也不想要？ 夜晚。 凌炎呈被对着白吟素，久久不能入睡。 我一朝王爷，一朝战神。竟如此不受人待见？罢了，我凌炎呈原本就不对女人上心，这女人是我王府的女主人。无论多讨厌我她都注定逃不了了！ 而身旁的白吟素也不能入睡，正在细细揣摩如何让这个文玉琪痛不欲生。 清晨。 凌炎呈自然是上早朝，紫电正同白吟素在后花园里晃悠。 一行妇人捧着盒子从白吟素面前走过行礼，“王妃。” “你们是向谁送？”白吟素见这架势，心中便知晓盒子中装的就是古代的“卫生巾”。 “禀王妃，是向文姑娘送的。” 正好撞到我的枪口上！ “不用送过去了，送到我房里来。紫电正好用的上。” 紫电毕竟是贴身丫鬟，一听自然是明白白吟素要找文玉琪的麻烦。 王府从来都是按着各位夫人的月例按时制作的，文玉琪的这一份怕是下人们加班加夜赶的。把这份拿走了，文玉琪今天可就得用最差的丫鬟使用的麻布了。 “这……”领头的妇人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王妃还使唤不动你？”紫电在一旁帮衬着。 “是。”妇人向身后的一行人招招手就向白吟素房间的方向前进。 白妗素勾唇一笑。 …… “文姑娘…你，你的……”侍女急匆匆跑进来，跪在文玉琪面前。 “什么事就说！磨磨唧唧的！”文玉琪只顾画眉，并不重视。 “姑娘你的…用具被王妃捷下了，说是给她的丫鬟紫电用。”侍女战战兢兢。 “什么！她给侍女用了！陆清旒她……”文玉琪愤怒的直呼了白吟素的名号，还是侍女连忙捂住了文玉琪的嘴。 “姑娘你就忍忍吧，就这一天，嬷嬷们已经着手做了。” 文玉琪一把把搀扶着自己的侍女推向一边。“这都是什么东西！是人用的吗！自己看看！”这“卫生巾”就被甩在一个侍女的脸上。 那个侍女只得委屈的哭了起来，却也不敢发出声音。 文玉琪锦衣玉食惯了，肯定是受不了这种卑劣的东西。 本想抱着瓷瓶砸下去？但转念一想，要是凌炎呈听到砸了他的花瓶肯定是不高兴的，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个泼妇的形象。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要见表哥！我要见表哥！”文玉琪想来想去都觉得气不过，瘸着脚就往门外走。嚷着眼见凌炎呈 “姑娘，这事不好与王爷说吧？”侍女连忙拉住文玉琪。 文玉琪也是被气急了，这女子的私密之事，怎可同凌炎呈说呢？可这府中能管制白吟素的也只有凌炎呈。 想到这里文玉琪只能自己原地跺脚，“可恶！” “妹妹这是怎么了？说谁可恶呢？”正在此时，白吟素由紫电搀扶着，右手扶着腰身走了进来。 原本白吟素怀孕不久，不需要人扶，更不需要扶腰走路。白吟素自己也不是那种弱不经风之人。这么做完全是给文玉琪看的。这肚子里可是凌炎呈的种！ “我当是谁，原来是姐姐啊。姐姐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呢？”文玉琪见白吟素那副模样，别提有多恨了！可是她肚里有孩子，又是正妃，文玉琪一个表妹能耐她何呢？至少这面对面是不能的…… “姐姐是专程来向妹妹道歉的，昨日我同炎呈入睡之时向他提起，紫电青霜是娘家来的人，又这般尽心尽力的服侍我。虽同我一般的用品是不可能的，但使用高一等的用品还是可以的。”白吟素说着温柔的对紫电笑笑。 “今早我还以为是送紫电的，是那些嬷嬷弄错了。那里知道王爷忘记吩咐了呢？也怪姐姐就这么抢了过来。可这东西用也用了，只能委屈妹妹用那低等丫鬟的了。”白吟素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把文玉琪比作低等丫鬟？这可把文玉琪气的不行。可那陆清旒又把凌炎呈抬出来，可真是气的喘粗气。 “无妨，妹妹再找人做就是了。”文玉琪想装出微笑的模样，嘴角却不自觉的抽搐着。 “那就委屈妹妹了。”白吟素扶着腰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文玉琪的大门。 想起文玉琪那张扭曲的脸，白吟素只觉心中痛快。不过这一个小小的示威不能算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紫电见白吟素一副邪恶的模样，只当是主子为了争宠想着法子对付文玉琪呢。 第四十八章 遇见，推辞 第四十八章遇见，推辞 “姑娘，来喝杯茶吧？”一旁的侍女见文玉琪那生气的脸，还想着让她消消气。谁知文玉琪那恶毒的人一下子就把滚烫的茶水翻倒在侍女脸上。 “啪！”侍女本就被烫红的脸上再打上五指便也看不出来了。 “这么烫！你居然还敢给我喝！别以为我跟你们用的一样的肮脏东西就把自己好看了！你一个贱婢永远都是贱婢！无论以后多荣华富贵都改不了你血液里那股子穷酸味！”文玉琪扭曲着脸，那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白妗素才走出去不远，就听到身后屋子里闹出不小的动静，嘴角染上笑意，果真是于贱人斗其乐无穷。 那文玉琪本就不是个善茬，这回怕更是憋着劲儿要跟她使坏了。不过她白妗素可不惧她，在她眼里，文玉琪不过棋盘上没什么价值的趣味调剂而已。 紫电偷偷笑了下，看主子这模样，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文姑娘呢。 白妗素心情好，在外面逗留的时间便久了些，听说池子里的荷花开了，便带着青霜紫电去瞧瞧。 还没靠近荷花池，就听到一阵嬉笑声传来，听声音似乎是高侧妃和刘侧妃。白妗素眉头挑了下，她倒不知道二人的关系何时变得这样要好了。 又走了几步，白妗素的才看到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不止是两个侧妃，凌炎呈也端坐在那里，还有两个白妗素不认识的男子。 白妗素忽然就没了兴致，忽然想到文玉琪，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在青霜耳边低语几句。 抬头之际，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望过去，见凌炎呈正遥遥看着自己。 凌炎呈早在她出现的时候就已发现，看到她和侍女低语的模样不禁多看了会儿，却恰巧装进她狐狸一般狡黠的眼中。 白妗素见凌炎呈似乎没有叫她过去的意思，转身打算离去，就听到那边有人娇滴滴的叫了声‘姐姐’，顿时让她觉得浑身都麻酥酥的。 刘侧妃自打被凌炎呈‘宠幸’之后，整个人更加娇气狐媚，大有王妃老大她老二的架势。 刚才看到王爷忽然盯着一处，她好奇的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打翻醋坛，王爷看那个女人的神情，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自己身上。 刘侧妃这一叫，所有人就都发现了白妗素。白妗素不好再躲，便落落大方的上前，盈盈施了一礼，到底是人王府的女主人，总不能失了礼数。 “过来坐！”凌炎呈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白妗素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这个男人身边，她还真是没有位子可座。 “早就听闻呈王妃美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说话的是个俊朗青年，与凌炎呈年纪相仿，却更为健谈开朗。 白妗素并不讨厌他的夸赞，莫名生出几分好感，便笑着回应，“这位将军过誉了！” 那俊朗青年一愣，不由问道，“呈王妃如何得知的在下身份？我们难道在哪里见过？” 心下却在想，若真是见过，他岂能记不住这样以为貌美脱俗的女子！ 白妗素笑了，“只是见将军虎口与常人不同，必定是从小兵器在手的缘故，加上将军气宇非凡，若不是身兼要职，怎能有如此气度。” 这一番话可高兴了青年男子，看白妗素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 凌炎呈坐在一边却不高兴，这女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当下冷哼一声，“本王倒不知道王妃何时这么会看人了！” 白妗素挑眉望过去，无不挑衅，“当然不能给王爷丢人了！” 这一来一去，呈王的刺就让呈王妃轻易的拔了，恩恩爱爱的模样不知又惹了多少人嫉妒。 刘侧妃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好不记恨。本想着叫来那个女人好好编排 一番，让她知道自己才是王爷心头上的人，谁知道，她才来，王爷就转了性子。 “刘侧妃这是怎么了，难道身体不舒服？”白妗素表现出女主人的大气温婉，对刘侧妃嘘寒问暖。 心底却在可怜这女人，连自己的身子给了谁都不知道。 刘侧妃心中再记恨，也不敢在呈王面前表露半分，只做出一副柔媚的样子，“妾身无碍，只是这天气有些闷热，胸口有些烦闷，这两日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头晕恶心。”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头都要贴到胸口。 白妗素心底闷笑，抬眼看了下身边的男人，这不是暗指自己可能怀孕了么，凌炎呈好歹也是个王爷，竟然亲自给自己戴绿帽子。 “妹妹中暑了吧！”好笑归好笑，白妗素也不忘敲打这个女人两下，提醒她在自己面前少耍些小心眼。 刘侧妃听了气得脸色又开始泛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也许吧……” “呵……”高侧妃在一旁笑了，“既然妹妹身子不适，不如赶快回去歇息吧！” 白妗素赞许的看了高侧妃一眼，甚合她意，这刘侧妃在这嗲声嗲气的说话，她的骨头都要酥了。 “王爷，既然刘侧妃如此难受，您就放她回去歇息吧！”白妗素转而对凌炎呈说道。 “那就依着王妃，送刘侧妃回去歇息。”凌炎呈玩味的笑了下，“王妃真是体贴周到。” 坐下的两位男子对二人的眉来眼去视而不见，不听，相互的探讨着茶的妙味。这王府的茶可真是好喝，比别处妙不可言得多。 心里都在想，着男人妻妾成群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期间的刀光剑影真真是叫人害怕。 尤其那呈王妃，和一般女子显然不同，几句话就把刘侧妃打发了。 高侧妃在心底嘲弄刘侧妃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听到王妃点了自了的名字。 “听闻高侧妃烹茶的技艺高超，不知可否为王爷和贵客展示一番？” 高侧妃心中冷哼，你会这么好心让我在王爷面前展示？不就是想看我当众出丑么，我偏不随你心，烹茶是她的拿手绝活，必定在王爷面前大放光彩。 想到她嫁妆里流觞曲水茶器，势在必得笑了。 “妾身艺拙，待会儿怕是要献丑了。” 白妗素一听，这是应下了，便听高侧妃又说叫侍女取茶器，她赶紧开口，“高侧妃何不一起好好准备一番，定能叫的人惊艳万分。” 这话说的高侧妃眼睛一亮，是了，她烹茶时有一舞，曾被人夸赞技艺无双，也顾不得想王妃是怎么知道的，匆匆起身离去准备舞衣去了。 白妗素见人都走了，俏皮的冲凌炎呈眨眨眼，“臣妾也先退下了。” 她撵走刘侧妃又支开高侧妃可不是为了争宠。有客人上门却让两个侧妃相陪不是凌炎呈个性，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为了避嫌。 他们早就怀疑太后亲赐的侧妃中有奸细，既然高侧妃和刘侧妃来探听，凌炎呈自然是不好开口去撵的，但她是王妃，就不一样了。 白妗素想要起身，忽然被人大力摁在怀里。凌炎呈暧昧的贴近她耳边，“没想到爱妃如此为本王着想呢。” 凌炎呈本还奇怪她今日的举动，现在看来，她的聪明，他还真是低估了，她早就看出两位将军来府上不止是好友相聚。 白妗素挣扎一下，没能逃出钳制，便身子一软，更加贴近男人胸膛，小声笑道，“一会儿高侧妃可要回来了……” 凌炎呈黑目深邃，将人放开，手却依旧抓着她，十指紧扣。 “说吧，事情进展的怎么样？”男人毫不避嫌的开口。 另外两个男子愣了片刻，恭敬答道，“查了这两次刺客的行踪，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宫里那位。” “这事不急，本王心里有数。本王要你们在兵部和吏部安插的眼线进行的怎么样？” 凌炎呈此时眉目紧缩，周身一股杀伐之气，与平日里的模样大不相同。白妗素静静看着，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但他谈事情不回避自己，还是让她心中一暖。 很快，高侧妃那边也回来了，兴高采烈准备为大家舞上一曲，不料两位客人忽然说有急事起身告辞。 呈王起身相送，亭子里只剩下白妗素和高侧妃二人。高侧妃一脸兴奋早已散去，恨恨的看着王爷离去的背影。 白妗素笑着安慰，“许是两位将军有急事，你既然善舞，下次舞给王爷看也是一样的。” 说完，笑带着紫电离去。留下高侧妃一人在原地干跺脚。 回到寝殿，白妗素叫来青霜。 “吩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青霜笑应道：“娘娘猜的好准，消息放到出去后，文姑娘马上就有动做了。” 就文玉琪那些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若不是她含着金汤匙出生，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白妗素靠在榻上等好戏，青霜忽然进来说王爷来了，她猛地坐起来，看样子文玉琪有失手了，真没辜负了她的期望。 不待她起身去迎，男人已经大步跨了进来，似乎还夹杂着怒意。 “你们出去，关上门！”凌炎呈眉目间染着怒意，见二人不动便要发怒，白妗素赶紧挥手叫二人下去。 “谁惹王爷生了这么大气？”白妗素说着要从榻上站起，猛地被男人推了回去，欺身上来。 第四十九章 教训，痛快 第四十九章教训，痛快 白妗素一惊，他竟然都知道。回头一想，也对，呈王是谁，整个王府的人都是他的，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道王爷不在书房的消息是她放给文玉琪。 她自然知道文玉琪不会爬床成功，故意让文玉琪受辱。 可是即便这件事自己出了力，这个男人也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吧？ 白妗素疑惑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文玉琪自己要爬床，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可怪不到臣妾头上，而且就算爬床成功王爷也不吃亏，何必如此生气？” 凌炎呈眼底怒意更盛，看着身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狠狠压下，将她惊吓的音调全部吞人腹中。 不，若是可以，他想把她整个人都拆入腹中。天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她不断的把自己推向别的女人会那么生气。 握住女人柔软的腰肢，他发现自己想要的更多，可偏偏又不能，只好在柔软香甜的唇上汲取更多。 白妗素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这个男人猛烈如山洪，即便以前他强迫自己，她还能够反抗有回旋之地，可现在，她竟然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缠绵许久，男人才松开对白妗素的钳制，身上的怒气似乎的也散了些。 凌炎呈看着女人唇上嫣红之色，眼神灼热，一把将女人拽起环在怀里。 白妗素不满挣扎，却被男人桎梏惊到，总觉得他今日与往常不一样。 “文玉琪在府里这几日，本王都要住在你这儿！”凌炎呈霸气说道，不容反驳。 白妗素猛地推开男人，“不行，你睡哪都行，就是不能睡这。” 凌炎呈被女人一口回绝气的脸色阴郁，“这是本王府邸，本往说睡哪就睡哪。” 看他如此态度，白妗素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上榻上躺着歇息了。 “晚膳等本王回来一起吃。”凌炎呈看着女人的背影，说完转身出了寝殿，他何时已经不受待见至此了。 青霜紫电守在门外，看到呈王黑着脸出来，心中不禁为自家王妃担心，早知道就劝王妃不要招惹王爷了。 许是有孕的原因，白妗素躺在榻上沉沉睡去，醒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 开口唤了两声，青霜进来服侍，点上几盏烛灯，“王妃是否饿了，奴婢去通传上晚膳。” 白妗素想到凌炎呈说晚上在这用膳，摆摆手，“再等等吧，我现在还不饿。” 说话的功夫，紫电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着怒意，即便她刻意隐藏，白妗素还是看了出来。 “青霜紫电，你们是我带进王府的，代表的是王妃的脸面，决不能让人给欺负了。”白妗素目光似是无意的划过紫电，对于两个的侍女的忠心她从不怀疑，只是怕她们顾忌到不给自己添麻烦，在王府中处处忍让，别人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紫电上前两步，无不委屈道，“王妃，适才您睡觉的时候文姑娘来了，说是做了点心带来给您，奴婢拦下后她说了几句难听便走了。刚才奴婢去看晚膳做的如何，就听到文姑娘到处和人说娘娘的坏话，就连刘侧妃也都帮着她说话。” 原来是这点小事，白妗素笑笑不甚在意，“紫电你真该学学青霜，太急躁了，她愿意说就说，来日方长。” 紫电有些不太明白，但一想到之前娘娘惩治文姑娘的法子，想必日后也不会让文姑娘好过到哪去。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说什么呢？怎么这么高兴？”凌炎呈踱步进来，脸上神色恢复如初，不似午时气冲冲来时的模样。 白妗素起身行礼，“不过是些女人之间无聊的话题。”接着对青霜说，“吩咐厨房上晚膳吧。” 凌炎呈笑着牵起白妗素的手，拉着一同坐到椅子上。“等着本王用膳，王妃辛苦了。” 白妗素看他似乎很高兴的模样心中起疑，这男人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阴晴不定。 很快丰盛的晚膳摆起，二人吃饭间不多言，凌炎呈几次为白妗素夹些清淡的的菜式，两人和睦的画面倒真有些像寻常百姓人家的夫妻。 青霜紫电在一边伺候，忍不住多看两眼，都露出笑意。 “王爷，娘娘，文姑娘那边来人说文姑娘身体不适，请王爷去看看。”通报丫鬟身后跟进来的是文玉琪带来的丫鬟，人长得激灵，通报的时候偷瞧了白妗素两眼。 白妗素似是不闻，继续吃饭。凌炎呈皱眉，真想把这女人马上送回文家。 若不是文家与他有多年交情，加上文家那边对他的支持，文玉琪那个女人他才懒得理。 “求王爷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小姐从王妃娘娘这回去后就开始发热，还吐了两次，也不知道怎么了……”跟来的丫鬟忽然跪在地上哭诉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叫一个凄然。 白妗素冷冷瞧了一眼，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做戏够假，手段也不高超，她们觉得这样就能陷害自己了么。 “那该赶紧叫大夫啊，叫王爷有什么用？青霜，去叫管家请全城最好的大夫来诊治。” 听了白妗素的话，那丫鬟一时间忘了抽泣，冷冷的看着她，半晌才又向凌炎呈磕头，“王爷，还请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小姐一直发热，但不让人惊动王爷，是奴婢擅自做主来求王爷……” 白妗素冷哼一声，“你一个丫鬟竟然也敢帮主子做主，文姑娘的对奴才的管教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紫电见文家丫鬟的话被王妃堵住，心中这个痛快，又不敢表露在脸上，憋得好难受。 青霜也看了王爷一眼，王妃这样刁难文家丫鬟，王爷非但没有不高兴，脸上还隐隐有丝笑意，看来王爷不喜欢文姑娘是真的。 “我……我……”那丫鬟我了大半天不敢再说什么，甚至不敢去看王妃的眼睛，小姐让她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王妃不会轻易放王爷走，却没想到王妃甚至没让王爷开口就把自己打发了。 白妗素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罢了，王爷若是无事就去看看吧，文姑娘到底是客，也不好这样怠慢了人家，王爷说是不是？” 凌炎呈忽的开口笑道，“王妃说是便是，只不过本王又不会医人，血刃，去宫里请御医来为文姑娘诊治。” 凌炎呈说完，玩味的看着白妗素，对于她刚才护夫的表现很是满意。 文家丫鬟无功而返，自然少不了的被文玉琪一顿呵斥。 第二日一早，整个王府都传开了王爷在王妃那过夜，文姑娘装病去请王爷，王爷理都没理的事情。 本来文姑娘爬床这件事就够丢人，如今争风吃醋又没占着便宜，私底下成了王府下人们的笑料。 文家丫鬟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自家小姐后，少不了一顿被训斥，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却一声都不敢吱。 文玉琪抓起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陆清旒，你不过就仗着自己有孕，竟然敢和抢王爷，我跟你势不两立。” “小姐打算怎么做？”说话的昨夜去请王爷的丫鬟碧桃，昨日她从王妃那受辱，心中便记恨上了，凭什么她们做丫鬟的就要日日被人欺负，凭什么谁都能随意践踏她几脚，既然小姐妒忌呈王妃，她只要从中推波助澜…… 文玉琪脸上表情愤愤，怎么做？她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碧桃看到小姐眼中的狠毒，凑到跟前小声说道，“不如……” 文玉琪听后脸上露出残忍笑意，如此一来，这王府将来的女主人就是她的。 凌炎呈天没亮就去上早朝了，白妗素睡到自然醒才发现身边没了人。 男人昨夜还算安分，只搂着她没有做出格的事，也许是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看重这个孩子，也许是生在皇家的缘故吧，毕竟孩子往往会影响时局。 “娘娘，这是王爷从宫中找的赵御医，来为娘娘诊脉。”紫电从外面领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面相和蔼，正恭敬的站在一旁。 白妗素伸手看脉，“有劳赵御医了。” 不多时，赵御医收手，“娘娘脉象稳定，孩子健康的很，微臣开几幅安胎的药，保证胎儿更加健康。” 赵御医说着开了药方，走的时候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青霜拿着方子去府里药房抓药，以后只要是王妃经口的东西她都要亲自查看一遍。最近越加觉得王府里的女人各个都不怀好意，说不定谁就生了害人的心思。 接下来几天，白妗素生活很规律，每日三餐，吃饱了就睡，不睡时看会书，还经常觉得身子越来越乏。 这几日凌炎呈都是在她这里过夜，刘侧妃和高侧妃来了两回，话里话外怪她缠着王爷，害她们独守空房。白妗素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了，天气逐渐热了，她也没那个心思和这两个女人周旋。 “娘娘，这几日文姑娘似乎太安分了。”青霜断了冰糖莲子羹进来，和白妗素说起刚才见到文姑娘的情形。 第五十章 事情，败露 第五十章事情，败露 “她这几日安分的有些奇怪！”紫电在白妗素身边摇着扇子，就文姑娘那性子能这么安静，说不定暗地里耍什么阴招呢。 白妗素笑了下，怎么看都有些狡猾，“青霜，你今日煎药的时候……” 青霜听了吩咐后更加佩服自家娘娘，带着紫电下去布置了。 晚膳的时候，凌炎呈来了。不过几日的时间，他已经习惯同她一起用膳，也喜欢看她偶尔嬉笑嗔怪的表情。更习惯晚上将她搂在怀里入睡。 “这几日天儿热了，王府里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交给管家去做就好了。”凌炎呈听说他那几个侧妃没事就到这来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不知道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不过显然他的王妃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白妗素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不知道青霜那边怎么样了。 “今日早朝皇上想要派陆将军去助边境军击退戎族。”凌炎呈看着白妗素说道。 白妗素一愣，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和自己说这个，朝堂上的事情不该同她探讨吧。转念一想，难道此次皇上想要派父亲出征另有目的？ “王爷觉得我爹是该去还是不该去？”没有听到男人回答，她又说，“不管如何，我爹都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她虽然不是很肯定，但父亲之前说呈王终将成大事者，她觉得，父亲应该是站在呈王这面的。 但这个男人似乎并不这样想，毕竟陆将军的另一个女儿如今是皇上的淑妃，位分仅次于皇后。 凌炎呈笑了笑，“不管如何都是皇上的命令，还要看皇上最终怎么想。” 陆成斌究竟站在哪一派一直都没有表态，到底是精通谋略老将军，若是站在自己这边当然是好，若不是，那便是巨大威胁。 白妗素没有说话，如今形式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左右的，但愿父亲能做好选择，即便她并不与父亲亲近。 晚膳撤下后，照例该端安胎药来，可等了许久都不见青霜回来，白妗素便派紫电去寻。 半晌过后，紫电青霜才一同回来，可受伤并没有安胎药，紫电手下压着文玉琪的丫鬟碧桃。 “出了什么事，紫电你为什么压着文姑娘的丫鬟？”白妗素一脸诧异，让紫电松开碧桃。 紫电放手，碧桃一下跌倒在地，表情惊慌恐惧，“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妗素挑眉，“不敢什么？你做什么了？” 碧桃不回话，只是不住地往地上磕头，没几下头就被磕破了，额头染上血红色。 “回娘娘，奴婢适才给娘娘煎药，火苗不足，奴婢去取柴回来，就看到这个丫鬟在鬼鬼祟祟的往安胎药里倒东西，药渣奴婢已经找大夫验过了，是堕胎药，分量很大，对大人的身体也会有伤害。”青霜一口气说完，愤恨的瞪了碧桃一眼。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害本王的孩子！”凌炎呈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声响，吓得人心头一哆嗦。 碧桃被吓的忘了哭求，伏在地上身子不停发抖。 “你若不说，本王立刻叫人给你拉出去杖毙！”凌炎呈胸口一股怒火，平日小打小闹就算了，如今害人的心思都放到了他的子嗣上面，让他如何容忍。 白妗素冷冷一笑，“你还是说了吧，想你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皇家子嗣，要知道，即便谋害的是王爷的孩子，那也是诛九族的大罪！” 碧桃心中的恨早就被恐惧盖过，听了白妗素的话，整个立刻被击垮了，顿时全部都招了，“是我家小姐，小姐说不能让王妃生下王爷的孩子，这个王府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她让奴婢在您的药里下毒，奴婢今天才有机会……” 碧桃因为惧怕，说的有些凌乱，但大家都听懂了，是文玉琪吩咐的。 果然凌炎呈面色铁青，“血刃，将文姑娘请来！”一个请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 “是。”血刃守在门外，早以将事情都听明白，立即转身去‘请’了。 文玉琪许久未等到碧桃回来复命，正着急之际，看到王爷身边的侍卫来了，心中顿时高兴起来。等一听到让去王妃的寝殿，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碧桃那蠢丫头定是将事情办砸了。 那王爷叫她去，碧桃一定是都招了，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在血刃冰冷的目光下，文玉琪想跑也跑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等进了寝殿看到凌炎呈的脸色，吓得顿时面无血色，看来王爷是真的动怒了，不行，这件事她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不然她就真的不能嫁进呈王府了。 “见过表哥，碧桃你怎么在这，让人寻你半天也不见人影。”文玉琪已经恢复正常之态，似乎真是找了碧桃好久，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模样。 碧桃心中一沉，眼里闪过阴狠，早就知道她跟的小姐心思毒辣，想要舍弃她？她就算死也要拉着她一起。 “小姐对不起，您交代的事情奴婢没有办好。您就和王爷王妃认个错吧，您毕竟是王爷的表妹，王爷不会和您计较的……”碧桃声泪俱下说道。 白妗素笑津津看这一场好戏，这女人一旦撕起来，简直是一场年度大戏，分外精彩。 凌炎呈可不似的白妗素那般悠闲看戏，他一心护着的孩子竟然有人胆敢毒害，真是不要命了。 “碧桃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文玉琪无辜的瞪大眼睛，捂着嘴，似乎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文姑娘怎么会害我呢，原来这丫头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私自害主子，王爷，我看不如将她拉出去杖毙算了。”白妗素忽然开口道。 她话一落，不仅是文玉琪诧异的看着她，就连青霜紫电也非常不解。凌炎呈更是拧眉表示的不赞成。 只有碧桃瞬间失去理智，眼中露出凶狠之色，“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害我，明明是你记恨王妃娘娘，你不但要害王妃腹中孩子，你不是还让我给其他侧妃下毒了么，我如何劝谏也无用，迟迟没有听从小姐的吩咐，就连王妃这，也是小姐你一直逼迫才……” 碧桃委屈哭诉，很容易便叫人信以为真。 文玉琪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因为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真是想不到啊，一直唯唯诺诺的奴婢竟然敢反咬主子一口。 但她不能就这样认输，还想开口反驳，就听到碧桃接着说，“王爷，服侍小姐的丫鬟都能作证，小姐总是逼迫我们做些不愿意做的事。” 这会儿，青霜和紫电才明白娘娘刚才那样说的意思，刺激碧桃将事情和盘托出，不论真假，王爷都不会轻饶文姑娘。 “你胡说！”文玉琪尖叫一声。 “你闭嘴！”凌炎呈冷声呵斥，声音不大，却仿若有千钧之力，目光更是压得人透不过气。 文玉琪登时没了声音，惊慌的看着凌炎呈。 “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谋害本王的孩子，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 白妗素往后靠了靠，时间一久她就觉得有些乏累。她倒想知道，凌炎呈会如何处置相对她孩子下手的人。 “表哥，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一时间受了贱婢的挑唆，是她让我这么做的，表哥我真不想的……”文玉琪这次说的都是实话，可是现在才说，又有谁信呢！ 碧桃毫无生机的趴在地上，反正她是将死之人，但到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凌炎呈眼底划过厉色，又生生压了下去，最后低沉道，“念在文家面子，你也没有铸成大错，本王饶你这次，不过本王会给文府修书一封，对你严加管教。以后你不得踏进呈王府半步！” 说完又看了眼碧桃，冷声说，“她，杖毙！” 碧桃毫无生气的被人从地上拉起，被拖出门外的一瞬间，忽然看了文玉琪一眼，那眼里满满的痛恨和狠毒。 碧桃挨板子哀痛的喊叫声传进来，给外清晰凄厉。 “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啊，只有我才有资格做你的女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走，我不走！”文玉琪忽然发疯，一双眼睛血红的看着凌炎呈。 凌炎呈吩咐血刃将她带了下去，皱着眉不去听她的叫喊声。 逐渐的，碧桃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不再发出声响，想必已经断了气了。 事情处理之后，凌炎呈看似非常疲惫，白妗素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岂料男人直接将大手附在上面，手心有一层薄茧，蹭在她手指上痒痒的。 “王爷？”白妗素试着唤了一声。 “今日之事你会不会怪本王的命令不够狠？”凌炎呈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今日之事他不得不这样处理。 白妗素白妗素挑挑眉，意料之中，在这个男人心里，需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一个孩子，还不足以撼动他权利根基。 不管如何，算是解决了一个看着十分碍眼的女人。 凌炎呈看她不甚在意，不由得不悦的蹙起眉，手上微微用力，“说话。” “凌炎呈，你抓疼我了！”白妗素低喝一声，皱眉不解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又抽什么疯。 第五十一章 人心，试探 第五十一章人心，试探 凌炎呈抓着白妗素手腕，一双厉眸不怒自威，白妗素毫不示弱的看回去，她当真是不明白这男人又想闹哪样。 “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早有防备？”凌炎呈忽然问道。 白妗素一愣，没想到这个男人心细如此，淡然道，“文姑娘一直看臣妾就不顺眼，做出今日这等事也是意料之中，臣妾自然是防着的。” 只不过她背地里顺水推舟了一下罢了。 男人兀自松开她的手腕，脸色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文姑娘已经被送出王府，王爷是不是该……” 白妗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炎呈打断，“本王累了，歇息吧。” 一口气堵在胸口，白妗素瞪着男人的背影，文玉琪都走了，他怎么还睡着她这。 上了床躺着，白妗素久久未能入睡，不知道她的日后会是如何，她一直想要的不过自由而已。身边人出来均匀呼吸声，她也逐渐放松，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起，床上另一边照例没了男人的身影，白妗素暗叹口气，她以后该多些戒心才是，睡的这样熟，竟从来不知他是何时离去的。 早膳过后，青霜来报说高侧妃来了，白妗素虽懒得见她，但到底在一个府邸，就让人请了她进来。 “王妃，听闻昨夜出了不小的事情，真想不到，文姑娘竟是那般心思歹毒的人，真是叫姐姐受惊了。”高侧妃一双杏眼里满是关怀，还有对此事的惊惧，真情流露的模样，叫人看了还真以为她与王妃姐妹情深。 白妗素面上温和笑笑，不以为意道，“不过是小孩子耍些脾气罢了，也没真的伤了我。” 这话叫高侧妃一愣，面上夸赞着王妃大度，菩萨心肠，心里却妒恨上她的心口不一。 王府里都传遍了，文姑娘那奴婢生生被杖毙，王妃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就连文姑娘被连夜赶出王府，她也一样没说一句。 “启禀王妃，刘侧妃在门外求见。”青霜再次进来通报，白妗素示意她放人进来。 刘侧妃进来请安后，见高侧妃也在，媚眼笑道，“原来姐姐也在，定是和妾身一样担心王妃的身体吧。” 高侧妃脸上挂起笑意，却一丝笑意都未达眼底，“自然是，我与王妃情同姐妹，自然是要来探望的。” 白妗素听了这话，浑身冷的哆嗦一下，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高侧妃情同姐妹了。 刘侧妃掩嘴轻笑几声，“这恐怕是你一人所想吧……” 高侧妃脸色兀的变差瞪向刘侧妃，目光十分不善。 “在王府咱们都是伺候王爷的，自然该是情同姐妹，你们日后也要好生相处，不要整日斗来斗去……” 白妗素见的高侧妃想开口反驳，赶紧将话接了过来，一早就被人扰的耳根不得清净，心中略有些烦躁。 “王妃说的是，妾身也是这样想的。”刘侧妃赶紧接道，神色见很是恭谨，司马昭之心可见一斑。 高侧妃也跟着道，“王妃将王爷照顾的这样好，妾身们也该感谢才是。” 白妗素怎会听不出高侧妃的意思，王爷在她这住的久了，她们不嫉妒才怪。虽然想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不知道任侧妃进来怎样，许久未见到她了。”白妗素端起茶盏随口问道。 高侧妃眼里闪过不屑，“任侧妃平日也不与人走动，谁知道她整日都忙些什么，就连王妃这出了事竟然也不来看一眼，看来这王府里属她的架子最大。” 白妗素大为头疼，这高侧妃一看就是生来桀骜，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文玉琪这桩事，恐怕自己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这动不动就出口挑拨的劲儿，白妗素对她更是没了什么好印象。 就在这时，青霜再次进来说任侧妃求见，白妗素挥了挥手，让她把人放进来，今日她这寝殿注定是要热闹一会儿了。 任侧妃进来恭敬的行了礼，又和高侧妃和刘侧妃打了招呼，才挨着刘侧妃坐下。 “不知王妃身体如何，不过看气色应该是没有大碍的。”任侧妃温婉的笑着说，平日里虽不怎么爱说话，笑的模样叫人看着还是很舒服的。 这三个侧妃里白妗素看的最顺眼的就是任侧妃，她笑着点头说了句无碍，有关心了任侧妃几句在王府可习惯，任侧妃都认真的一一答了。 白妗素和任侧妃说话多了，高侧妃和刘侧妃的脸色就没有期初那么好了，看着任侧妃的目光也冷了些。 几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直到白妗素说自己乏了，几人才起身离去。 紫电帮白妗素捏着肩膀，想起的刘侧妃走时看任侧妃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有些阴冷。 “想什么呢？”白妗素忽然开口问道，这丫头的手劲儿忽大忽小，这肩膀还不如不捏舒服。 “啊！”紫电惊呼一声，显然意识到自己走神，屈膝就要跪下，被白妗素拦了下来。 “与你和青霜说过许多回了，不要太过拘谨，还不至于因为此等小事罚你！” 紫电小声应下，“奴婢在想任侧妃。”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任侧妃似乎与其他两位侧妃不一样。” 她说的这个问题白妗素也想到，她甚至想难道这个不声不响也不忙着而争宠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太后派进王府里的奸细。 不过想归想，这些她还要以后细心观察才能知道。 再说刘侧妃那边，出了王妃寝殿，对任侧妃冷嘲热讽几句才转身离去。 而高侧妃则是冲任侧妃笑笑，竟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任侧妃一脸的无奈，出了王妃寝殿许久，她才长长叹了口气。神色间平静了许多，那两个女人的话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小姐，刘侧妃和高侧妃平日就没少排挤您，奴婢看王妃对您不同，你何不与王妃说说……”说话的是任侧妃的丫鬟香菱，从娘家带来的自然十分维护自家主子。 任侧妃冷声打断她，“住嘴，以后也不得这样说。你知道我进王府也并不是为了争宠……” 香菱虽然委屈却也不敢在说什么，小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知错的在后面静静跟着。 凌炎呈下早朝回来就直接进了书房，直到午膳的时候也没有出来。白妗素虽然奇怪，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晚膳的时候，凌炎呈也没有来，白妗素才隐约觉得早朝时候可能出了什么事。 “还等王爷用晚膳么？”青霜见王妃若有所思，在身边站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白妗素回过神，点了点头，她早就饿了，况且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伸手抚上小肚子，唇边扬起一抹温柔笑意。 是了，在这异世，她不是一个人了。 直到晚膳过后，凌炎呈也没有出现，白妗素手里捧着书，却如何也看不进去，因为太过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忽然想起前日他提起皇上有意让她父亲带兵攻打戎人，难道是与此事有关？ 终于她坐不住站起身，青霜狐疑，“王妃……” “随我出去一趟。”白妗素说着向外走去，青霜已经拿了披风披在她肩上，虽是夏日，夜里的风也是凉的。 素手才将门推开，就见男人迎面走来，一身黑色锦服，将人在暗夜里衬得更加的冷漠肃杀。 白妗素没来由的一抖，她似乎真的不曾了解过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王妃这是要去哪？”凌炎呈目光落在白妗素身上，变得柔和了些。 白妗素淡然一笑，也不扭捏道，“臣妾听说王爷整天都在书房，想让厨房备些吃的给王爷送去。” 凌炎呈轻‘哦？’了一声，似乎在分辨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分明是不相信她几时竟这样关心自己了？ 随即笑道，“本王确实饿了，让厨房做些吃的送这来吧。” 白妗素让青霜下去准备了，自己跟着凌炎呈进了内室。凌炎呈坐在的桌边，白妗素为他斟了杯热茶，静静看着男人。 “好看？”凌炎呈吹走浮着的绿叶，轻抿了口，放下茶盏后看着白妗素问道。 白妗素随即笑着轻点头，确实好看，她真的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只是他太过冷清，寒气太重。 男人不想她竟然这样大方就承认了，一愣后笑道，“王妃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知道是本王的幸还是不幸。” 白妗素笑意变淡，这男人这样说明显对自己有戒心，这句话里更是带着明显的试探，目光逐渐变得幽凉。 “王爷觉得呢？” 凌炎呈但笑不语，便听到女子继续说道，“王爷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从来没有改变过那个决定，所以王爷不用防着我，你们男人那些所谓的大事，在我眼里一钱不值！” 随为女子，在说这些的时候，却带着有些男子都不及的洒脱和不羁，让原本就美貌的面庞熠熠生辉。 凌炎呈被女子的模样震惊，同时却也有一股无名之火腾起，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总是有办法轻易挑起他的怒气。 第五十二章 互相，猜疑 第五十二章互相，猜疑 男人霸道的话在白妗素耳边响起。 “本王爷说过，你这辈子都别像离开呈王府！” 一口气窒在胸口，白妗素觉得和这个男人说这些简直狗屁不通，翻了个白眼捧着书去看了，也不想在这件事上与男人争吵，毕竟她讨不得半分好处。 青霜带人将晚膳端上来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诡异，大气都不敢喘，放下晚膳后立即带人赶紧下去了。 凌炎呈怒意未消，却又不能再发作，他就像使了大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怎能不憋闷。还从来没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 白妗素性子向来洒脱，不多时就忘了不愉快，想起白天时任侧妃提到的乞巧节，转身同男人问道，“往年乞巧节的时候王府都是怎么过的？” 柔柔的声音传来，凌炎呈抬头，撞进一双隐隐带着期盼的黑眸，虽然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回道，“王府从来不过乞巧节，不过是民间流行的节日罢了。” 白妗素不免有些失望，王府整日太无聊，除了一堆叽叽喳喳的女人，就是一堆叽叽喳喳丫鬟。 凌炎呈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在接话。忽然想问她想要的自由究竟是什么？ 撤了晚膳，凌炎呈似乎很累，直接上床睡了。听到身后女人悉悉索索上床的声音，他心神动了动。 不过片刻，就没了声音，他以为女人睡着了，却听到她忽然问，“皇上决定让父亲出兵了么？” 半晌后，男人轻声嗯了一下。 白妗素勾起唇角，这就是了，她感觉的没错，这个男人对她有了防备。恐怕这个男人已经疑心她父亲是站队在的皇上那一边了。 “不管我父亲如何都不能代表我，你只要记住，你是我孩子的父亲。”白妗素想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样简单的一句，却让凌炎呈的身子一紧。 白妗素这样说纯粹是私心，她明白的知道，只有这个男人放下戒心，她才有可能安安全全的离开。 谁也没再说话，两人背对着背，白妗素知道男人也未睡，她本也没有睡意，却忽然神经放松下来，逐渐意识模糊，睡了过去。 男人转过身，看着她的背，一双凌厉的黑眸中翻滚着波涛，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她揉着眼坐起来，眉心隆起，她怎么又睡得这样沉？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到她还没来得抓住就已经消散。 “王妃，王爷走的时候说今日天气好，您若喜欢，可以出去逛逛。”紫电满面的喜气的进来服侍白妗素梳洗，想到王爷对自家主子这样体贴，心中也很是开心。 白妗素也不免惊讶，这男人怎么忽然让她出王府了，许是断定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不会乱跑吧。 不管如何，她可以上街去逛逛，散散心也是不错的。 “青霜紫电你们准备准备，咱们要出去潇洒了！”白妗素笑津津道。 青霜紫电近日很少见到王妃这样高兴，满心欢喜的应下，准备好外出的轿子，随时准备出发。 许是凌炎呈交代过，连管家都不曾过问，与白妗素行了礼后才下去忙了。 白妗素带着青霜紫电除了府门，看了门口的轿子一眼，简直太过扎眼，白妗素不禁摇了摇头，决定步行。 才走了几步，血刃不知从哪跟上，冲白妗素行礼，“王爷让臣随身保护王妃安全。” 白妗素深知血刃对凌炎呈的忠诚，就算撵他也没用，便看也不看他径直离去。 血刃碰了一鼻子灰，心中甚是不解王爷为何就这样放王妃出府，还要他随身保护，以那个女人的伸手，即便动起手来也是别人吃亏吧。 白妗素虽然穿着素净，却还是引得不少人侧目，毕竟是鲜有人见的美人，只是美人的发髻来看，应该已经嫁人为妇了，不少人在心中惋惜之余还是多看了两眼。 白妗素不甚在意，倒是青霜紫电冷冷瞪回去，霎时让那些目光退了回去。 “你们呐，也别这么严肃，出来逛街而已，你们这样，别人还不得以为咱们是哪个土匪山上下来的啊！”白妗素调笑道，看着青霜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眉梢上染了笑意。 这是白妗素在异世第一次上街，发现有趣的东西总是要摸上两下。竟然连着走了两个时辰都不觉得疲倦。 “这街上怎么这样热闹，每日都这样么？”白妗素脱口问道，那可真是太繁华了，还是说像是集市那种有固定的日子而已。 青霜被白妗素感染，脸上挂着笑意，“平日虽然也热闹，但不比今日，今天是乞巧节，所以人多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也多了些。” 白妗素哦了声，原来今天就是乞巧节。想起任侧妃说乞巧节时的模样，她不禁问青霜，“乞巧节是什么节，一般都是民间的节日吧。” “是的，民间的男子和女子若是相互之间有情义，就会约好在这护城河一起放花灯，若是已经成婚的夫妻，则是在一起放天灯，寓意着白头偕老。”青霜也是女子，说道此处脸上露出一抹娇羞。 白妗素确是愣了，那任侧妃说起乞巧节的模样，分明是饱含神情的，那情是为谁呢？难道是凌炎呈？ 想到凌炎呈，白妗素脚步一顿，天，她竟然问凌炎呈乞巧节如何过，真是丢人到家。心里暗暗祈祷男人也是不知道乞巧节的。 “小姑娘你快走吧，掌柜的说了，这东西我们不收。”杂货铺的伙计把一个小姑娘往外推，力气用的稍微大了些，那小姑娘跌倒在地，篮子里草编的小玩意儿也都撒了出来。 动静闹得大了些，三三两两的人围了上去，逐渐人多了围成了个圈儿。 伙计见了有些心虚，伸手去拽小姑娘，“你快走吧，一会儿掌柜的该骂了，你们看什么看，都散了，都散了！” 有人看不过眼，上前扶了小姑娘一把，“你们不收就不收，怎么还打人呢!” 人群中传出不满的声音，小姑娘忽然咬着唇抬头，忽然说道，“这小哥哥没打我，是我不小心跌倒的。” “呵……”白妗素忽然笑了声，她站在边上看了许久，看到小姑娘的模样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血刃眉头皱了下，不喜王妃看小姑娘的眼神，她出生高贵，又怎知小姑娘那样的百姓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 其实是血刃不知道，白妗素笑，只是因为让她想起了前世故人，那个被她欺负时总会露出和小女孩一般表情的人。 围观的人见没什么意思便散了，白妗素才慢慢走上去，蹲下身子帮忙捡起散落在地上小玩意。 不过是一些草编小东西，她没细看，只是看着小姑娘的脸，偶尔露出奇怪的笑来。 在一边的青霜紫电怪异的看着王妃，就连血刃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妃的动作，和恨不得贴在人家小姑娘脸上的模样。 “你这篮子东西怎么卖？” 小姑娘捡完东西起身想要感谢，便听到好看看的大姐姐正在看着她问，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她许久未见的温柔和亲切。 半晌也不见的小姑娘回话，白妗素转身向青霜要了十两银子，“这个够不够？”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 白妗素也不待她拒绝，伸手将篮子拿到自己手里，银子稳稳落在小姑娘的手中。 “走了！”白妗素将篮子扔到的紫电手中，率先走在了前面，身后愣着的一干人等才跟了上去。 小姑娘拿着银子久久未动，直到看不清了，才笑着转身，她娘的病有钱治了。 白妗素又逛了一会，感觉身子乏了，便带着人往回走，等到了王府天色已经微微暗了。 白妗素躺在床上挺尸，根本不想动，想起白天看到的小姑娘，心中有些怀念以前的那些故人。 想着想着，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青霜进来看了两次，王妃都睡着未醒，她便退了出去。 “回王爷的话，王妃还在睡着。”紫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妗素揉了揉额头，起身唤了声，“我醒了，有些饿了。” 寝门被推来，凌炎呈走了进来，见到女人倚在床侧睡眼朦胧的模样，不经意笑了下。 看来今日她在外面玩的很开心。 “王爷用过晚膳了么？”白妗素强迫自己端正了身子，眼底隐隐有些平日不多见的朦胧之色，整个人柔和了许多，不似以往那样不易接近。 凌炎呈眼神一动，也不过一瞬就消散，“本王自是要和你一起吃的。” 白妗素清醒了些，无所谓的耸耸肩，并不在乎他话里是否还有其他含义。 晚膳较平日丰盛了些，都是白妗素平日爱吃的菜式，白妗素正好饿着，又见佳肴，便夸赞青霜几句，这丫头这是越来越和她心思了。 青霜却笑着说，是的王爷让厨房备下的，今日过节，自然要吃的丰盛些。 白妗素的筷子顿了下，偏头看了眼凌炎呈，暗自要了下唇，原来他都知道。 第五十三章 发怒，立威 第五十三章发怒，立威 白妗素想到昨夜问凌炎呈的话，心中懊恼，他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但见他与往日并无特别，想着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便低头接着吃饭。耳边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王妃上街，可是买了什么小礼物带给本王？”凌炎呈抬头看她，四目相对，女人眼波流转的模样印入眼帘。 白妗素挑了挑眉，想到血刃，没想到真是这个男人派来监视自己而不是保护自己的。 “一些小玩意儿，还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喜欢。青霜，把篮子拿过来。” 既然他疑心，那便让他看个够好了。 青霜将篮子递给白妗素，白妗素从里面的拿出一个小玩意，白天没细瞧，这才发现是两只连在一起的鸳鸯。 白妗素烫手似的扔了回去，又挑拣了另外一个，拿起来之后表情有些不自然，竟然还是个一模一样的，原来整整一篮子编的都是鸳鸯。 有些尴尬的抬头，见凌炎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白妗素硬着头皮道，“我就是觉得这小玩意儿编的精致，可没别的意思。” 凌炎呈神色自如，明显没放在心里的模样，“本王有说什么嘛？不过这小东西王妃既然想送本王，本王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本来血刃说王妃很奇怪的买了一揽子草编的东西，根本不像是大家小姐喜欢的，没想到竟是这种。 白妗素有口难辩，索性就不讲了，低头闷声吃饭。 青霜在一旁很开心，本以为王妃和王爷之间不似很亲密，如今看来是她瞎操心了。 晚膳过后白妗素累了一天也觉得很乏，早早就歇息了，秦成谨说有事要议，便去了书房。 白妗素躺在床上，久久未睡，她有些奇怪，往日里都是沾床就睡着，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不在她就睡不踏实了。 翻来覆去过了许久，白妗素才慢慢睡去。 第二日早膳过后，管家前来求见。白妗素虽然奇怪管家为何来访，也叫紫电把人带了进来。 “奴才见过王妃。”管家四十左右的模样，精神气儿很足，浑身透着沉稳，一看就是大家管事的。 白妗素让管家起身，有些狐疑的问道，“管家有何事来见本王妃？” “回王妃的话，王爷走时交代，从今日起，王府的大小事务都由娘娘接管，不管何事都要经过娘娘批准，让奴才尽力从旁辅佐。”管家低头回道。 白妗素不免一惊，凌炎呈这忽然是闹哪一出，让她管理王府，这是向众人宣布她女主人的地位已经坐实了么？ 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此胆子小的自然来巴结她，也少了针锋相对，可嫉妒心强的，难保不背地里弄幺蛾子，她岂不是每日都要警觉的防备着。 “知道了，你下去吧。”白妗素揉了揉头，让人将管家带了下去。 紫电很是高兴，想着这是王爷真正认可了王妃，立刻道喜，“恭喜王妃了。” 白妗素摇了摇头，看着紫电笑了，到底还是没什么城府的丫头。她看青霜，虽然青霜也欣喜，眼中却隐隐透着担忧，向来她考虑的层面能多了些。 “去把任侧妃叫来。”白妗素忽然说道，让青霜紫电一愣，却也不多言，下去请任侧妃了。 白妗素本就怀疑任侧妃进府的目的，她想用王府管家之事来测探一下任侧妃。 任侧妃很快就到了，恭敬行礼后，落落大方的在白妗素下方坐下。 “妾身本也想着来看王妃，就怕王妃如今有着身子，在搅扰王妃休息就不好了。”任侧妃笑着说，面目上一排情真意切，倒真叫人看不出虚假。 白妗素一直对任侧妃不反感，也客套了两句才说，“王爷让我接管了管家权，但依着我如今的身子，定是做不到面面俱到，我见妹妹心思细腻，处事稳重，不如一些琐事交由妹妹分担可好？” 任侧妃有些怔忪，随即紧忙摇头，“这怎么成，妾身哪里能管得了王府里的事情，就算帮王妃分担些小事也是力不从心的，王妃还是考虑下其他侧妃吧。” 虽然依旧恭顺的很，白妗素却看出任侧妃是真的不想插手王府事物，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便笑笑不再提及此事。 又聊了一会儿，任侧妃见白妗素打了哈欠，便起身离去了。 紫电虽然不懂王妃为何要将管家权分出去，却也明白的王妃这样做自有有她的道理，也就不再多问。 天热难耐，白妗素就算吃着冰，摇着扇子还是觉得燥热，便想要去的湖边走一走，那里有个人工山洞处于假山中，里面有石桌石凳，炎炎夏日较之别处凉爽许多。 白妗素带着青霜紫电才走到湖边，就见不远处高侧妃和任侧妃似乎起了争执。不过想想任侧妃的性子，多半是受气的那个。 果不其然，高侧妃的声音越来越大，白妗素走的越近也听的越清楚，竟然是为了她想要把管家事物让任侧妃分担些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对外宣扬，高侧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眉心不经意隆起，难道说她的寝宫里有高侧妃的人？ 白妗素正想着，就听到噗通一声，竟是任侧妃落水了。 早知道高侧妃嚣张跋扈，可任侧妃虽不受宠到底是呈王的妃子，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竟然敢推人入水。 “大胆！”白妗素快步走过去，冷言望着高侧妃。 高侧妃没想到王妃竟然在这，一时间慌乱无措，不过也就片刻，她镇定下来，就算王妃看见又如何，她总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尚书之女而得罪太后的侄女吧。 这样想着，高侧妃的脸色恢复如常，连看都不看水里挣扎的任侧妃，表情很是不屑。 白妗素见她如此，竟是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么？心中冷笑一声，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家世么，那又如何，难不成想着有朝一日骑在自己头上，只要她在王府一天，就不可能给这种小人欺负。 “高侧妃，你为何推任侧妃入水？”白妗素看了眼被紫电救上来的任侧妃，眉头紧锁，虽然是夏天，却不到晌午，湖里的水也是凉的。 “臣妾不是有意的，是任侧妃自己为站稳，怪不得臣妾。”高侧妃委屈道，表情依旧不屑，明显说着假话也不怕的模样。 任侧妃的丫鬟香菱猛地站起来，“胡说，明明就是娘娘故意推我家小姐入水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任侧妃吓得拉香菱的手，还没够着，香菱的脸上已经挨了高侧妃一巴掌。 “贱婢，哪里轮得到你说话？！”高侧妃怒目圆睁，她连任侧妃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小婢女竟然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简直找死。 香菱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高侧妃好威风啊，本王妃真是自叹不如！”白妗素面上挂着隐隐笑意，目光却凛冽如刀，看的人不由心神一紧。 即便是青霜和紫电也不曾见过王妃这般气势逼人的模样，不过两句话而已，就能叫人心间都打颤。 高侧妃一愣，心中发虚，意识到自己怕面前的女人之后，暗自唾骂了一句，扬起了头笑道，“妾身不敢，只是妾身自小受姑母疼爱，连姑母都不曾重责妾身半分，一时间被这丫鬟气昏了头了。” 众人听了，心中凛然，这是拿出太后在压呈王妃了。平日里高侧妃在王府里不管怎么胡闹，也不曾有人多说半分，也是因为太后的缘故，不免心中都在嘀咕，呈王妃怕也是要给太后面子的。 果不其然，只听王妃说道，“本王妃自然知道高侧妃从小就被宠爱着长大，不怪你……” 不过说着话锋一转，“可如今你已经是呈王府的人，既然嫁进呈王府就要守呈王府的规矩，姐妹之间更要有爱相帮，你就是这样帮的么？” 声音不高不低，却像是磐石一般砸进人心里。如此的王妃，浑身那种常人不及的气度，让人不得不臣服。 高侧妃愣住，没想到连太后的面子她都不给，瞬间低头下来，“妾身知道错了，王妃莫要气。” 无论如何先服软，这下总不会说什么了吧。 白妗素怎么会看不出高侧妃那点心思，冷冷说道，“罢了，念在你是初犯，也不重罚你，就禁足一个月，炒十遍女训吧。” 高侧妃不可置信，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忽然眼神一暗，压了下去，规矩的说了声是，便带着下人离去。 任侧妃全程未说一句，见高侧妃走了才起身道谢，白妗素让人把任侧妃扶了回去，转眼看高侧妃离去的背影，心中疑虑加深。 她刚才看得分明，高侧妃十分不服，怎么忽然就转了态度，要知道禁足和抄写女训这对于一个侧妃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看来又要十分注意这个高侧妃了，这个不但跋扈还十分狠毒的女人。 青霜和紫电看着王妃，心中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经过今日一事，怕是王府上下对王妃的态度也会不一般了。 第五十四章 谋划，退路 第五十四章谋划，退路 任侧妃被搀扶了回去，随后白妗素又派人寻了大夫去给任侧妃诊断，听闻无事后送了些东西宽慰任侧妃。 刘侧妃听说了后，一双千娇百媚的眼中划过防备，本以为王妃不过是空有其表，原来心机城府竟这样深，看来日后自己行事也要小心谨慎。 不过想到高侧妃，心中十分痛快，平日里就喜欢争抢，这回再让她争，真是丢死人了。 “娘娘，听说王妃有意将管家权找人分担些，娘娘何不向王妃自荐，即讨了王妃欢心，还能巩固您在王府中的地位？”刘侧妃的侍女锦枝说道，锦枝长的漂亮，连三分媚意都有些像刘侧妃，心思更是如刘侧妃一般野心十足。 刘侧妃知道锦枝不安分，但也就锦枝这个丫鬟聪慧，用起来顺手，而且她自负一个小小丫鬟自己还是压制的了的，便一直对锦枝宠信有加。 听了锦枝的话，她思索片刻，觉得这注意不错，若是她能得了些管家权，日后也能多得些王爷宠爱。 王爷自打那日宠幸她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她房中，每日都在王妃那里，她心里岂能好受。 刘侧妃让锦枝准备了些薄礼，便一步三摇的往王妃的寝宫去了。 白妗素正吃着水果，听说刘侧妃来了，当下就明白她是为了何事，今日一波三折，不全因那凌炎呈抛出的管家权。 “请刘侧妃进来吧。”白妗素说着让青霜帮忙的净手，端坐着等刘侧妃进来。 刘侧妃迈着小碎步，脸上带着笑意，盈盈行了一礼，比以前见到白妗素的态度冥想好了许多，想来眉眼高低，大家总是能分得清楚明白。 “起身吧，这么热的天儿，刘侧妃怎么还来了。”白妗素让青霜端了果盘到刘侧妃身前。 刘侧妃笑着道了声谢，“妾身听说了的任侧妃和高侧妃的事，派人送了些东西看望了任侧妃，想着王妃也受惊了，便来看看王妃。” 话说的十分漂亮，白妗素但笑不语，这一圈看下来，还是刘侧妃最会做人，只不过这目的太过明显，任谁看都写在脸上。 “王妃最近身子如何，听说有身孕的人总会想吃写奇特的东西，若是王妃想吃什么了可以和妾身说，妾身一定为王妃寻来。” 刘侧妃的话一落，旁边的青霜和紫电互看一眼，嘴边都有笑意，眼里都写着我家王妃要吃什么自然有王爷去寻，还用得着你么。 白妗素扫了她们一眼，俩人立刻不敢笑了。 “真是谢过刘侧妃了。” 白妗素与刘侧妃谈些最平常不过的话，就是不开口提管家权的事情，最后还是刘侧妃忍不住开了口。 “王妃如今怀有身孕，处理王府中的琐事定会劳累，妾身有意帮王妃分担些，好让王妃能安心养胎。” 白妗素默然，半晌都没有开口。素白纤细的手指敲在桌上，节奏匀称，似是在思考。 刘侧妃心里紧张，一直看着白妗素，脸上笑容都开始有些僵了。 这时白妗素才开口，“也好，我看刘侧妃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那便帮本王妃分担些吧。” 听到白妗素应允，刘侧妃喜上眉梢，说自己定不负所望，一定能打理好王府。 等到刘侧妃欢喜的走了，白妗素让青霜把管家请了来。 “请管家过来，只为了一件事，本王妃将管家权暂时交给刘侧妃，管家你要悉心辅佐，千万不能出半点岔子，若是出了事，为你试问，明白么？” 白妗素坐在上座，一双目微微凛着，很有大家之风。 能坐在王府管家的位置必然是人精，立刻明白王妃的用意，赶紧点头，表示会时刻注意刘侧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白妗素见他一点就通，便接着说道，“本王妃知道这些年都是您在管理王府，自然对王府的一切事物最为熟悉，千万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管家赶紧点头，今天之前，他还不知道以往一直和气的王妃竟也是个狠角，以后自然是怠慢不得。 等到管家下去，青霜才问白妗素为何要将管家权让出去。 白妗素有意培养青霜，便说，“王府平日子里早就自称体系，管家自然是最熟悉此间的人，如今王爷将管家权交给我只是明面上的，我什么都不懂，自然都要问管家，所以实际上管家权还是在管家手里，而我还凭遭嫔妃们记恨。” 青霜听着点了点头，紫电似乎还在回味王妃话中的意思，又听王妃接着说道，“所以，我管理好了无功，管理不好有过，索性扔给别人，乐得清闲。而且这样一来，我还能仔细摸摸刘侧妃的底细。” 青霜和紫电一愣，一个侧妃能有什么底细，不过这个白妗素就不会告诉她们了。 白天闹了这样一出，凌炎呈直到用完晚膳都没有过问此事。他不问白妗素也不说，只是她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总有些异样，向来他是不太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今日陆将军出兵了。”凌炎呈忽然说了一句。 白妗素淡淡哦了一声，不知道为何，她听到父亲眼前只能浮现出她那双略为愧疚的眼神，却没在过其他的情感。 “王妃近日身子如何，若是觉得不适，本王可以从宫里调太医出来。”凌炎呈在提到孩子的时候，眼里鲜有真切温存。 白妗素摇摇头，“谢王爷关心，并无大碍，臣妾自己会小心的。” 了解这个男人越多，她对他的信任感就越低，逐渐的比初见时似乎还要生分。 凌炎呈自然也感觉到了，心中不快，却也没说什么。 就寝的时候，白妗素想，他们这般，还真可以用同床异梦来形容。不过片刻，白妗素开始昏昏欲睡，不多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见凌炎呈正在穿衣。她揉了揉眼睛，这样的时候可真不多见。 “王爷……”她轻轻唤了一声。 凌炎呈转身，阳光恰巧撒在他的面上，刀削般的轮廓，俊朗的五官，举手投足突出风度魅力，怪不得这个男人是天下女子都想嫁的男人。 “怎么了？”凌炎呈回头，见女人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心下奇怪，很少有这种表情出现在她脸上的时候。 白妗素尴尬揉揉头发，“王爷今日怎么没去早朝？” “前些日子太忙，皇上免我最近早朝。”凌炎呈说完穿好衣裳出去了。 白妗素奇怪，怎么忽然就免了早朝了，莫不是朝中发生大事了？ 吩咐厨房早膳比平日做的丰盛了些，白妗素等着凌炎呈回来吃早膳，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便让紫电去打听。 不多时紫电回来说王爷带着血刃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白妗素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是发生什么事。若真是朝局不稳，她就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了。 现在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凌炎呈能护着她，那以后呢？况且时局不稳，凌炎层自己兴许都护不了自己。 青霜见王妃失神，便和紫电下去传膳了。 吃过早膳，白妗素派青霜出去看看城中的兵器铺子生意如何，注意别叫人看见。青霜领命下去了，期间未多问一句。 前些日子得了的银票一直都保管在手里，白妗素觉得是时候给自己日后谋条出路了。 青霜不到半日就从外面回来了。 “可暴露身份了？”白妗素问她。 青霜摇头，“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城里的兵器锻造只有城东的段家铺子不错，似乎有些背景，分铺遍布城内，似乎有些背景，其余的都是些小作坊，都是维持生计。” 白妗素沉吟了下，段家她没有印象，但从青霜的话来看，应该已经形成规模了，若是想撼动怕是不容易，还得要慢慢来才是。 她之所以选择兵器是因为自己前世身为特工队冷兵器也有一定研究，若是按照她的设计图样造出一批兵器，必定一鸣惊人。 所以，她为保自己安全，前期一定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不然得不偿失，说不定还要搭进去自己小命。 “这件事不要宣扬，你和紫电知道就好，也不要和我爹说。”白妗素嘱托几句后便让她二人下去了。 若是见一个隐秘的兵器厂，自然要有个得力人来管理，必须身家清白，与她没任何瓜葛的才行，忽然她想到的那日卖草编小玩意儿的女孩。 那女孩看似柔弱，却有一身功夫，从她倒地的姿势来看就知道，她避重就轻顺势跌倒，将自己关键部位都护住。就凭她一身功夫却不显山露出，一个原因可能是她不事情凌弱，更大的原因就是她不能暴露人前，为了隐藏自己身份。 她想要的人正是这种能做事，却低调的人。 “想什么呢？”凌炎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到白妗素在出神，便开口问道。 白妗素回神，笑着说想这热天什么时候过去，实在是难受。 凌炎呈很少见到这个女人撒娇的模样，眼下的她的口气带了几分软糯，模样也变得娇媚了些。 第五十五章 逐步，铺路 第五十五章逐步，铺路 凌炎呈皱了皱眉，近来天气的确很热，想必她有身孕比平常人会更辛苦些。 “血刃，你吩咐人去宫里要些冰块来。” 白妗素一愣，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竟然当真了。冰块向来都是皇宫中才有，民间法制是不得私用的，王府里以往没有女眷，也从来没送冰块进王府。 “多谢王爷。” 凌炎呈不甚在意，说道，“这几日本王有事不在府中，你若是有什么事大可和管家商量。” 突然说要离府，白妗素虽然好奇，却也不能多问，只说了让他放心。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与以往一样，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还有，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凌炎呈离去之前，忽然转身交代道。 白妗素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发呆，猜度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离开皇城既然是秘密，又为何对她说，还是说若是有人问起，让她帮忙周旋一下。 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复杂，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了再走？ 忽然，白妗素眼中划过丝光亮，既然凌炎呈带着血刃离开，她不就自由了？趁着这个机会把兵器铺子建起来，时机再好不过了。 白妗素吩咐青霜去找那日编草的小姑娘，并吩咐若是找到在夜里偷偷将她带进来。 青霜觉得王妃最近的行事越来越怪，但她谨记自己本分，王妃不说的事情绝对不多问一句，若是时机到了，王妃自然会告诉自己。 等青霜下去后，白妗素让紫电注意这刘侧妃，有没有在得了王府管家权后搞些小动作。 青霜和紫电都下去后，王府管家亲自把冰块送来了，白妗素本就不是十分娇气的人，自己留了些，剩下的都分给了三个侧妃。 虽然现在高侧妃还在禁足中，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甜枣呢，她可不想等着高侧妃禁足期满后整日和她针锋相对。 白妗素把下人都打发下去后，找了纸笔，开始画一些冷兵器的图样。第一个画的是她做特工时候日不离手的带血槽的匕首，凭着记忆，所有细节全部都临摹下来，图纸一目了然，只要是个老工匠都能打造出来。 接着，她又画了些这个时代没有的短刃弓弩，放下笔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就在白妗素叫来紫电出去看看的功夫，青霜从门外进来。 “找到了？”白妗素见青霜面色疲惫，想来是一下午奔波了半个皇城。 青霜点头，“小姑娘叫阿莱，靠编些小东西为生，才到皇城寻医，家里有个母亲，近来生了病，需要不少的好药材医治。。” 白妗素点点头，“她的身世呢？可探听出来什么了？” 青霜摇摇头，“奴婢只听说她搬来不过几天，之前的身世还要进一步打听。” 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白妗素问道，“今夜能带来么？” 青霜点头，她照着王妃的话说了，小姑娘果然思虑后同意。 白妗素十分满意青霜的办事效率，脸上露出笑意，将图纸从桌上掀起展开。 “给你们看看，我打算在城中收下一个兵器铺子，主要造这些兵器，你们从小习武，可曾见过这样的兵器？” 青霜紫电凑到跟前，看过之后都瞪大眼睛，纷纷摇头，面上满是惊讶。 白妗素的画的兵器图纸一目了然，二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什么样的武器，大概的作用也是一想便知。 若真能锻造出此等兵器，毕竟在皇城掀起一阵波涛。 二人终于明白的为何王妃要找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出来，想来是要帮助她打理铺子，以免惊动了其他人。 可是王妃为什么要锻造兵器呢？又是如何想到这样锻造兵器的？ 虽然是明白了，二人看着白妗素的目光却更加充满疑问。 白妗素不禁笑了，“日后你们会明白的，现在一定要做好这件事的保密，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青霜紫电立即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等到夜里，王妃寝宫熄了灯，除了门口守夜的侍女，其他人也都下去歇息了。一道身影从寝宫飞出，一刻钟之后，两道身影重新出现在寝宫。 一阵迷烟，守夜的侍女倒在门前。 白妗素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呈王府守卫森严，她怕青霜会被人发现。直到听到敲门声，她的心才缓缓落下。 亲自去将门打开，门外是穿着夜行衣的青霜和小姑娘阿莱。 进门后，阿莱好奇的打量寝殿，然后将视线落在白妗素身上，紧绷着的脸忽然笑开，“没想到那日好心的大姐姐竟然是呈王妃！” 小姑娘一脸小模样，非常可爱，看起来性子也十分爽朗，就算此刻身在王府也只是一瞬间惊讶，没有任何拘谨。 “你是叫阿莱吧。”白妗素从开始就觉得她长得向自己的以前朋友和伙伴，此刻就更觉得像了。 第一次见阿莱，她还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谁能知道她表象之下是现在这样活泼的模样。 “是啊，那我要叫王妃什么呢？”阿莱眨着眼睛，似是在思索。 青霜面色不善，“你自然要叫王妃！” 白妗素拦下青霜，“你便叫我白姐姐好了。” 阿莱笑着应下，“白姐姐你和平日里那些皇族贵女有些不一样哦，不过我喜欢，白姐姐有任何吩咐我都会照做，但是银子嘛……可不能少哦……” 看着阿莱俏皮的模样白妗素真是越来越喜欢。她简单将兵器谱子的事情和阿莱说了，让她试着找一家可以盘下的铺子，阿莱拍着小胸脯说包在自己身上。 白妗素没有将图纸给阿莱看，虽然她喜欢这个小姑娘，但在没查清她的身世之前，该保留的还是要保留。 接下来的事情白妗素几乎再过问，她全交给青霜去做，青霜和阿莱的效率很高，不过三日，就已经找打合适的铺子，阿莱用低价盘了下来。 更让白妗素惊讶的是，阿莱虽然小，办事却十分细腻稳妥，她暗地里盘下铺子，对外宣称铺主王老伯是自己的爷爷，她只是在铺子里帮忙的小孙女，这样一来她也成了幕后老板。 了了一桩心头事，白妗素开始安心养胎，她近两日总是想吃草莓，可偏偏这里没有草莓，害她心里被猫挠一样痒痒。听说想吃草莓怀的应该是女儿，女儿也好，可以长得像她一样漂亮，更不用在皇家这个圈子里面争来斗去。 “王妃，王爷回来了，去了书房。”紫电从外面进来禀报，看起来十分欢喜。 白妗素知道，在外人看来她和凌炎呈的感情非常，王爷回来，紫电青霜自然会替她高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凌炎呈之间关系就像是行走在薄冰之上，随时都有冰裂人散的危险。 凌炎呈不在的这几日，白妗素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入睡非常快，而且早上醒的也很早，睡得并不沉。这让她不得不起疑心，男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 “王妃要不要去看看王爷？”紫电见王妃没有反应，心中有些着急。 白妗素好笑的摇头，“这么热的天，我是一步都不会动的。” 寝殿里面多好，多凉快，自打凌炎呈吩咐之后，每日都有冰从宫里送来，她才觉得这个夏天过的舒爽了些。 正说着，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奴婢给王爷请安。” 白妗素赶紧从榻上起身，她有身孕不过一个月多，身子还很轻盈，稳稳站定之后笑津津的等着凌炎呈进门。 “臣妾见过王爷。” 视线落在进门的男人身上，他似乎面色不好，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眼里透出些疲倦。 白妗素意识到，他出去办事似乎不是很顺利。吩咐紫电退下后，寝殿里就生下他们二人。 “臣妾扶王爷坐下吧。” 凌炎呈从进门就一言不发，任由白妗素扶着自己坐下。 白妗素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揣测究竟出了什么事，却一无所获，才发现自己对他真是知之甚少。 “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事情发生？”凌炎呈喝了口茶，神色也缓了缓。 白妗素摇了摇头，“王府里是没有事情发生，但我看王爷的身子不好，该请个大夫来看看。” 凌炎呈微楞，就听她又开口说，“王爷身上带着草药味，看脸色这么苍白应该只是草草处理一下，若是王爷不找个大夫医治，你这伤口若是感染就不好办了。” 白妗素说的煞有其事，她曾经也没少舞刀弄枪，对血味和药味十分敏感。 “不用，这点小伤不碍事。”凌炎呈冷声道，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还真是一点都不掩藏锋芒，是真的心中坦荡还是心机高超，他眯着眼睛的看着她久久不语。 白妗素无所谓的笑笑，眸中一片坦荡，“王爷若是不信就罢了，今夜王爷要在这歇息么？” 想到之前的疑问，白妗素倒希望他今天能在自己这休息。 “怎么？几日不见王妃这是想念本王了？”凌炎呈勾起唇角，眼角微挑。 狂妄，白妗素心中冷哼，嘴上却笑道，“想自然是想的，只是侧妃们几日不见王爷，若是不想让她们疑心，王爷还是去侧妃那里就寝比较好。” 第五十六章 明争，暗夺 第五十六章明争，暗夺 凌炎呈冷哼一声，“王妃倒真是为本王着想，那本王便去高侧妃那了。” 说完便拂袖离去了，白妗素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呈王夜里留宿高侧妃寝殿，第二天就在王府传开了，高侧妃一大早面目红润的在王府里招摇一圈，人人都知道呈王要在她那用早膳了。 紫电气愤的把事情说给白妗素听，白妗素只是笑笑。 凌炎呈这是在打她的脸呢，她罚高侧妃禁足，他反而去宠幸了高侧妃，还解禁了她。明摆着和自己作对么不是？ 紫电早已习惯了王妃的性子，见王妃似乎不在意，脸上也恢复了平静，只是心中还在为王妃愤愤不平。 “紫电，你将我嫁妆里的七香膏拿给高侧妃，就当是一点心意了。”白妗素想了想，决定先稳稳高侧妃，试探下她如今对自己的态度。 紫电一听七香膏就想反驳，平日里这香料王妃都舍不得用，这么好的东西送给高侧妃真是可惜了！ 她哪里知道，白妗素不是不舍得用那香料，是她实在闻不了那刺鼻香味，虽然昂贵，她确实无福消受了。 紫电带着礼物去恭贺高侧妃，一刻钟过后，气哄哄的回来了。 白妗素正在逗弄缸里的小金鱼，见她的模样蹙起眉头，紫电近日已经稳重不少，怎么还这么容易动怒。 “紫电，去高侧妃那可是发生了什么？” 紫电回来复命后就站在一旁，听到王妃问话，压下去的怒意渐渐升起，“回禀王妃，刘侧妃自从得了管家权，收复不少人心，似乎都要不将王妃放在眼里了。” 白妗素不语，这事她是知道的，刘侧妃这些日子在王府里没少动作，的确赢得了不少好感。 “可是去送礼的时候发生什么了？”看紫电的模样，似乎有什么没说的样子。 紫电咬了咬嘴唇，似乎本来不想说的，听到白妗素问正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奴婢适才去高侧妃那的路上遇见刘侧妃带着她的丫鬟锦枝，奴婢便躲到一边让路，谁知道锦枝竟故意撞在奴婢身上，将贺礼都撞掉了。奴婢想开口理论，刘侧妃却说奴婢没管教，说王妃……王妃太不会管教奴婢……” 紫电声音越来越小，白妗素眉头皱起，刘侧妃看起来是个谨慎的人，为何会刁难紫电呢？ “后来呢？”白妗素问道。 紫电一愣，随后回想道，“后来刘侧妃训斥完奴婢，锦枝捡起贺礼递给奴婢就随刘侧妃走了。” 白妗素沉吟半晌，没有想出所以然，便让紫电下去了，吩咐她近几日要好好观察刘侧妃那里的动向。 晌午的时候，高侧妃来求见，白妗素将人客气的让进来。 “妾身见过王妃。”高侧妃一脸喜气，眉梢挑着好不得意。对待白妗素的态度明显高傲了许多。 白妗素和气的笑着端详她，任凭她屈膝请安，就是不开口让起身。见到高侧妃想要站起，目光微微凛了下，将高侧妃的身子又压低下去。 高侧妃心中有些恼，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白妗素又恢复笑容，“妹妹赶快起来，到我身边来座。” 似乎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白妗素将人让到离自己近的地方。 高侧妃有了前车之鉴，性子压着，面上乐呵呵得坐到白妗素身边。 “妾身还要谢过王妃送的香粉。”高侧妃说道，脸上带着娇羞，生怕别人不知道昨夜王爷留宿了她的房中。 白妗素眼底划过笑意，就凌炎呈那身子，别说干点什么了，许是连高侧妃的床都没上呢，他藏的那么严，岂会让高侧妃发现子自己受伤的事。 “客气什么，咱们都是做好服侍王爷的本分，该奖赏你的，一样也不会少。” 白妗素话中有话，虽然高侧妃不似十分聪慧，这点点拨应该还是能听得懂的。这个王府里，不管如何只有她才是正室，不管谁上了王爷的床，也不可能爬到她这个王府女主人的头上。 果然高侧妃脸色变得不似之前，骄傲散去，眼底划过怒意。 白妗素知道自己若是软，必定高侧妃以为自己怕了她，所以还是要做适当的敲打。 高侧妃压下心中不快，想起此番前来的正事，便换上一副恭谨的笑脸，“近日天气炎热，王妃要多保重身子。” 高侧妃顿了顿，见白妗素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咬牙接着说道，“臣妾听说有孕不宜太过操劳，妾身想要帮王妃分担些王府中的事物。听说王府中事物繁杂，刘侧妃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所以妾身想要略尽绵薄之力，王妃觉得如何？” 白妗素默默摇晃手中茶盏，时间随着她的动作都变慢了，高侧妃紧张的看着她的动作，不自觉的捏紧手指。 “也好。” 许久后，白妗素朱唇轻启，笑看高侧妃，“那你就与刘侧妃一同打理王府事物吧。” 高侧妃眼中闪过欣喜，看刘侧妃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早上到她的寝宫说是祝贺，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自己进府近一个月才被王爷宠幸。 日后她得了管家权，刘侧妃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妾身一定不辜负王妃厚望。”高侧妃欣喜之余向白妗素行了一礼。 白妗素挥手说不用虚礼，又与她说会儿闲话，高侧妃才离开。 “王妃为何将让高侧妃也一同打理王府事物？”紫电不解道。 一个刘侧妃变成如今这模样就够讨厌了，要是再有个高侧妃，那以后谁还把王妃放在眼里啊！ 白妗素将手里茶盏放下，“高侧妃想要管家权，给她便是，她和刘侧妃都不是安分的，俩人相互磨合磨合不也挺好，我也能乐得清闲，省得两人整日往我这寝殿跑，看着心烦。” 紫电恍然大悟，还是王妃聪明，这不就是有学问的夫子说的，什么什么相争，渔翁得利么。 接下来两日，凌炎呈都是在高侧妃那留宿，一时间，高侧妃在王府中风光无限。 王爷宠幸王妃，在王妃寝宫就寝无可厚非，但如此宠幸一个侧妃，自然是叫人羡慕嫉妒的。 刘侧妃听了下人禀报，气的将手中茶盏摔了出去。王爷不过也就是在她这过了一夜，那高侧妃凭什么让王爷夜夜留宿，到底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娘娘息怒，王爷在高侧妃那留宿不过也是看着太后的面子，又不是真心喜欢，娘娘何必和她置气。”锦枝俯身将碎了茶盏拾起，轻声安危自家娘娘。 刘侧妃稍微平静了些，“早就知道高侧妃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但和我争管家权，还争抢王爷，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 锦枝眉头拧起，娘娘说的也没错，若是放任下去，说不定哪一日真就没了娘娘的位子，娘娘被人踩在脚下，岂不等于她也被人踩在及脚底？ “娘娘莫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锦枝计上心头，对刘侧妃一一道来。 白妗素虽然不关心凌炎呈在哪就寝，但架不住王府里人多口杂，她不想听也听到了。 接连三日在高侧妃寝宫留宿确实叫人起疑，隐隐的，心底还有一丝不快。 凌炎呈远远就看到的白妗素在为寝宫里的花剪枝桠，挥手让人不用请安，慢步走近。 女人柔柔的面庞垂着几缕发丝，微风拂过俏皮的摆动着。低垂的睫毛弯弯，不知在出神的想着什么，那一只花的叶子几乎都要被她剪光了。 白妗素正出神，忽然手被人握住，惊的微微张开嘴，看清是凌炎呈，呼声一半被咽了回去。 “王爷怎么来了？” 凌炎呈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女人脸上还带着受惊吓未退的慌乱，这模样让他握着她的手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 白妗素指尖一疼，使劲儿将手抽了出来，觉得凌炎呈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奇怪，皱着眉回看过去。 凌炎呈似乎发现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我不来，院子里的花都要被你毁了。” 白妗素一愣，低头才发现手底下那棵花果然光秃秃的就剩下花朵，一片叶子也没了。 尴尬的笑了笑，“夏天太热，臣妾帮它们凉快凉快。” 凌炎呈听了眼底划过丝笑意，此时她的模样俏皮，他倒希望她一直是这没有心机的模样。 白妗素正被凌炎呈看的心底发毛，就听到男人忽然说道，“本王在宫里给你找了个医女，以后就负责你的饮食和药膳，明日会派人接入府中，先知会你一声。” 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如此周到的安排，全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王爷对这孩子的确看重。” 凌炎呈神色一凛，视线直直落在白妗素身上，“这是本王的孩子，本王决不会让他有一丝差错，你若是保护不好他，休怪本王不念情分！” 白妗素眸色暗下，仰着头露出一丝冷笑。 “我自然会保护好他。”白妗素冷声说道，“可若不是王爷的身份地位，若他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我又何须费心保护？！” 第五十七章 亲自，查探 第五十七章亲自，查探 凌炎呈眸光暗沉，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每每谈及孩子的问题，两人总要吵上几句。就算当初是不情愿嫁进呈王府，如今连孩子都有了，这这个女人还不收收自己的性子。 “王妃这是在怪本王了？”凌炎呈欺身上前，手指钳住白妗素的下巴，一双狭长黑眸危险的眯起。 白妗素自然看出他已经动怒，心中叹了口气，果然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垂了眉眼，低声轻语，“臣妾不敢。” 见女人忽然软下来，凌炎呈却也没丝毫放手的意思，她总是在惹了他之后做出这幅模样，莫不是真觉得他凌炎呈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白妗素的下巴被大力抬起，她微怒的抬眸看去，却见男人一双黑眸冷的吓人，皱眉之间，就见男人已经欺身上前。 她吓得瞳孔微缩，身子下意识的向后仰去，想要脱离男人的钳制。 “王爷……”一声惊呼化在风中，听在凌炎呈耳中更像是的娇嗔，暗沉黑眸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他就是近些日子对她太过放纵，让她竟然忘了自己的地位，都不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 白妗素被男人单手揽腰困住，他的气息越靠越近，避无可避，她只能任命的闭上眼。 察觉到女人不在反抗，凌炎呈低头像嫣红的唇压去，猛烈不带丝毫温柔，惩罚一般狠狠的索要着。 白妗素有些窒息，开始有些站不稳，小手抓住男人腰间衣服，让自己站的稳一些。 凌炎呈感觉到女人的动作，猛地停下来，抽身看向她怀里的人。 她脸色嫣红，眼中似有波光流转，小手正在搭在他的腰间，他竟然在她抓住自己衣服的瞬间有了冲动，幸好及时克制停下。 他堂堂呈王，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摆布。 白妗素此时觉得头有些晕，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个人的心理活动，等到她站稳之后，还是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忽然涌起一阵恶心。 猛地推开凌炎呈，在一边的草丛的呕吐起来。 凌炎呈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冷眼看着白妗素，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懊恼，原来这个女人一反常态，是因为身子不适的原因。 等白妗素吐完，脸色有些发白，眼里还带着泪花。脚底有些不稳，扶着一旁的花架站着。 “王爷，臣妾是否可以进去歇息了？” 适才凌炎呈和白妗素之间气氛微妙，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白妗素现在想找个扶着自己的人都没有。 “来人，找个大夫来为王妃看诊。”凌炎呈忽然大声吩咐道，门外有人应了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白妗素凝眉，赶紧说道，“不用，臣妾刚才就是忽然恶心，现在已经都好了。” 不过就是孕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凌炎呈听到她说忽然恶心，脸色又暗了几分，明明知道她是有身孕的关系，还是忍不住开口，“本王碰你就让你这么恶心？” 白妗素一愣，想到他才碰了别的女人，刚才又和自己……男人这一提可好，她又开始有些反胃，紧忙伸手捂住嘴。 凌炎呈一股怒火冲向胸口，黑脸半天，最终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很好，从今往后本王不会碰你一下！” 说完，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去。 白妗素着看着男人黑着脸离去，抚了抚胸口，自己进屋了。 高侧妃和刘侧妃听说王爷从王妃那生了好大的气走了，都暗自的开心，心中都觉得王妃失宠后必然是自己得宠。 精心装扮自己之余，对王府事物的打理上更加用心。二人叫着劲儿的给对方下套，可就苦了王府中的下人，一会让做这个，一会让做那个。 紫电将高侧妃把王府采买的事情交给自己旁支亲戚操办，刘侧妃不同意，也派了自己人去采买，结果二人天天因为这个事争吵的事情与白妗素说了。 白妗素听了只是笑笑，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他们的争斗怕是愈演愈烈。 紫电见白妗素并不是十分在意也就不再继续说了，今日自从王爷生气走后，王妃就总在愣神，想开口劝慰，又不知道怎么去劝。 其实白妗素愣神是在想外面的兵器铺子，也不知道这几天阿莱操办的怎么样了，若是有机会她得去一趟看看。 听青霜说，已经开始用上等铁料锻造了，不出一个月就能成产出一小批出来。 白妗素想，等到这一小批出来之后，日后订单肯定会纷沓而至，她该提前准备好扩张才是。 晚膳时间，血刃来求见，白妗素让他进来，看到他身后跟着一个模样十分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参见王妃，王爷让臣将宫里医女杜若带来，日后为娘娘调理身子。” 原来这就是凌炎呈说的那个医女，白天那个男人气成那样，竟然还派人提前把杜若接来，看来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视。 白妗素留下杜若后让血刃下去复命了。 “你叫杜若？名字倒是很好听。”白妗素笑呵呵说着，可说完半天，小姑娘就站在原地笑，也不答话。 紫电瞪她一眼，“王妃问你话呢！” 白妗素皱眉，就见她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摆了摆手。 哦，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凌炎呈为什么偏偏找了个不会说的呢？ “紫电，你给杜若安排个住处，好一点的。”白妗素吩咐道，这小姑娘挺和她眼缘，便叫人对她好一些。 紫电领命带着杜若下去，出了寝殿多看了杜若几眼，莫不成这哑女有很高的医术？不然王爷怎么会找个这样的人来照顾王妃？ 夜里，白妗素辗转反侧，觉得还是要去一趟兵器铺子，但是该用什么原有好呢？ 不如以给凌炎呈赔罪选件趁手兵器的名义去好了，这样想着，又翻了几次身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就去见凌炎呈，她虽然是王妃，但是出门依旧要和他请示，这让白妗素十分不满。 但又奈何，这皇城看呈王不顺眼的太多，捎带着她也危险，出门有风险，还是需谨慎啊。 凌炎呈听她要出去，神色淡漠，捧着手中的书，看都没看她一眼。 “王爷，臣妾在王府实在憋闷，就让臣妾出去逛一逛吧。”白妗素软了语气，毕竟是有求于人，姿态还是放低一些好。 凌炎呈皱眉，心思已经不在书中。他没记错的话，昨日他们好像是不欢而散，今日她就来求着要出府，她这脸皮是不是太厚了些。 “王爷若是不放心可以让血刃跟着，臣妾保证能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白妗素压着心中火气，和和气气的说，忍住，一定要忍住，不停地在心中告诫自己。 凌炎呈依旧没抬头，冷冷吐出两个字，“去吧。” 白妗素笑的见眉不见眼，欢快的出去了。凌炎呈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后悔自己怎么就没狠心拒绝她。 凌炎呈叫来血刃，让他暗中跟着保护。 血刃领命下去后，凌炎呈将书放下，应该这两日皇上就该下旨让他开始早朝了。 白妗素带着青霜紫电出了王府，在街上悠闲的逛着。 青霜频频回头，白妗素笑道，“不用看了，后面是血刃跟着呢。” 青霜诧异，不知道王妃是怎么知道，平日里她也没发现王妃有武艺啊。 白妗素一来有特工敏锐的觉察，二来猜也猜到她出了王府，凌炎呈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会派人跟着她。 “那咱们还去……”青霜小声问道，后面的话没有说。 白妗素不以为意，笑着说，“自然要去，而且要光明正大，非常自然的去。” 一路上白妗素买了不少吃的，大包小包的提在青霜紫电手中，很不经意的路过一个挂着‘王家铺子’大旗的兵器铺。 白妗素在门口仰头看了看，门面还不错，虽然不是最大的兵器铺，但看起来也不是那些小作坊可比的，就单看门面，就非常有气势。 白妗素悄悄对青霜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铺子很满意。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铺子伙计迎了上来，招呼道，“请问这位夫人想要定制什么？” 白妗素看看眼前这个激灵的小伙计，笑道，“我想定制一把精致的佩剑，用你们这最好的材料，就是不知打这里师傅的手艺如何。” 白妗素如此，也是为了看看这个兵器铺子打造的兵器是否精细，手艺是不是过关，要知道上好材料，上好的设计，自然也要有上好的锻造手艺来配。 小伙计眼尖，一看三人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中间的夫人，贵气天成，虽然年纪不似很大，一双眼却锐利的很，他自然不敢糊弄，说了声稍等，转身去叫老板了。 白妗素站在原地等候，铺子里挂着已经锻造的好的兵器，样式也都不错，白妗素上前用手摸了摸，还没开印的兵器散着幽光，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铮铮声。 的确锻造的十分出色，用得也应该是上等的材料，虽然样子不起眼，一圈看下来确是这个铺子中最好的了，而且按照这里锻造水平，这把剑已经算的上是上乘中的上乘，想到这，白妗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第五十八章 暗藏，杀机 第五十八章暗藏，杀机 兵器铺的老板快步从里堂出来，见到外面的几人，眼中划过诧异，没想到竟是这么年轻的几个女子，而且看模样都不是寻常人家的。 小伙计说的果然没错，是个大主顾。 “夫人好，我是这铺子的老板，敝人姓王。” 老先生看似五十出头，面色有些黑，手也粗糙，想来是锻造了一辈子的兵器，火烤成这样的。 看老先生行事沉稳，一双眸子里满是睿智，白妗素放心下来，想必日后她的设计，凭这个先生的本事也应该都能打造出来。 “王老先生好，我想买那一把剑，不知道先生打算怎么卖？”白妗素说着伸手指了指，正是她刚刚摸的那一把。 老先生看了眼白妗素手指的剑，眼底划过诧异，这把剑放在铺子里许久，因为长得不起眼，从来没有人问津，只有他知道，这是他有史以来锻造最好一把，只可惜一直未遇到有缘人，不想今日遇到有缘人竟然是这样一位女子。 王老先生回过神，见女子正看着自己，赶紧道，“夫人能看上这把剑也算是缘分，老夫也多要，一百两银子就好。” 白妗素唇角扬起微笑，这老先生还算是实在，这柄剑也的确值这个价钱，或者更高。 紫电在一旁眼睛都要立起，“这么一把剑还敢要价一百两，你怎么这么黑心！” 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忽然想到这里现如今是王妃的铺子，多要点的银子也挺好，可是要银子的对象是王妃，这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青霜把紫电拽回来，示意她别插嘴。 “青霜，拿一百两给老先生。”白妗素吩咐道，伸手取下悬挂着的剑。入手的时候和想象一般沉，甚至比想象中还要沉上几分。 她冲老先生点点头，“的确是把好剑，多谢老先生了。” 虽然开了铺子盈利重要，但白妗素更看重人品，这老先生不贪，处事圆滑，人品也尚可，她看着很是满意。 王老先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品头论足一番，更不知道这才是自己真正的东家，只笑呵呵的回应了几句。 这时候从内堂走个小女孩，怯懦的上前和王老先生打了声招呼，又抬眼看了下白妗素。 “这是老夫的孙女阿莱，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些胆小，几位莫要见怪。”王老先生看着阿莱慈爱的笑了笑，祖孙之间感情很好的样子，似乎甚是疼爱这个孙女。 白妗素冲着阿莱笑笑，然后对老先生说道，“很乖巧的孙女，老先生好福气。” 又客套了几句，白妗素才带着青霜个紫电离开。紫电回头的时候，阿莱正低头和王老先生说着什么，王老先生慈爱摸了摸她的头顶。 紫电心中对阿莱的佩服不禁又加了几分，若是她，应该不能一直活在面具之下的。 青霜怀里抱着那把剑，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问道，“王妃为何要去买这把剑，王爷知道也会觉得奇怪，会不会去查王家铺子。 白妗素笑笑，“这是王爷的寿礼，王爷自然不会多心，血刃一直跟着咱们，并没有异常之处，王爷就更不会多心了。” 青霜点点头，一颗心才落地，她本来不太赞成王妃去，如今看来，还是王妃心思缜密，她还要好好学习才是。 回王府的路上白妗素又买了些东西，青霜紫电实在拿不了了，白妗素突然站住，回头喊了血刃一声。 半晌后，血刃才红着脸从暗处出来，手脚尴尬的站在那给白妗素请安。 白妗素摆摆手说道，“我的两个侍女拿的东西实在太多，不然也不用麻烦叫你来拿。” 血刃听了，脸色涨的更红，原来她们一直知道自己跟着，他好歹也是一等高手，怎么…… 青霜紫电将一部分东西递到血刃手里，看着他笑了几声，转头跟上了自家王妃的脚步。 血刃低着头在后面跟着，不停反思自己，还有该如何和王爷交代这么丢人的事情。 回到王府，白妗素把剑递给血刃，说是自己送王爷的生辰贺礼。 血刃愣着看了白妗素一会儿，才躬身退下。 白妗素将一些自己爱吃的东西留下，多余的点心全都吩咐紫电拿给三个侧妃那去。 然后自己躺在榻上就不再动了，走的时间久了，身子都有些吃不消。 忽然一双手摁在腿上，白妗素睁眼看，原来是杜若，正低头帮她按摩呢。真别说，杜若给她按的很是舒服，力道也正好，走路的乏累全都消散了。 舒服的哼了一声，白妗素慢慢睡着了，杜若看了一眼，悄悄下去了。 白妗素睡得正香，感觉到一双手还在身上摁着，轻声哼了句，“去歇着吧杜若，不用按了。” 眼睛也没睁，迷迷糊糊还想要接着睡。忽然感觉到那双手顺着她的腿往上，放在了腰的位置，她猛地睁开眼，同时手劈做刀状，指尖带着风，猛地劈下去。 手腕被人攥住，她也正好睁开眼，视线落在一双漆黑的眸中，提着的心缓缓落下。 “王爷吓死臣妾了，还以为是……”采花贼，下面的话她没说，因为男人的面色阴晴不定，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抽什么风来她这里。 凌炎呈松开她的手，视线落在她睡得微红的面颊上，眸色暗了暗，压下心中异样道，“血刃说那炳剑是你送的。” 白妗素点了点头，看来他对那炳剑还算满意，亲自来道谢了这是？ “是给本王的生辰贺礼？” 不知为何，白妗素觉得他的语气似乎冷了几分，但还是点了点头。 凌炎呈直视她的眼睛，“你听谁说了本王的生辰？” 白妗素一愣，她不过昨日不小心听到王府两个下人说今日是他的生辰而已，本以为他的性子不爱操办，看眼下情况，难道生辰还另有隐情？ “本王问你话呢！”凌炎呈皱眉，他从来不过生辰，这个女人怎么敢在这天送她贺礼？ “臣妾就是无意间听说的，怎么，王爷不喜欢臣妾送的东西？”白妗素试探道，不会点子这么低，撞到他的禁忌了吧。 许久之后，男人才似恢复平静，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白妗素暗自突出口气，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 “本王不过生辰，你记住了。”凌炎呈直起身子，起身大步离开。 刚才一瞬间的确生气，但想到她一早来求自己出府，竟是为了自己挑选生辰礼物，气就消了大半。 想到最近自己被这个女人左右心思的次数太多，凌炎呈才黑着脸快速离去。 白妗素莫名其妙的坐起来，不太理解这人怪异的行为，那到底是喜欢那炳剑还是不喜欢呢。 自从杜若来了，白妗素的膳食都要先经过杜若测验，这样一来白妗素也放心许多。 而且凡是入口的东西，杜若都盯得紧紧的，白妗素更加觉得这个小姑娘有趣。平日里也跟着青霜紫电逗弄她几句。 十六正值豆蔻的小姑娘抵不住大家逗弄，时常红了脸，模样单纯可人。 晚膳的时候，杜若照例进行检测一番，无事后才让白妗素开始用膳。 白妗素才吃了几口，就有些恶心，紧接着就吐了出来。 青霜紫电赶紧近前服侍，等白妗素平缓下来，杜若上前把脉。 “无碍的，就是最近孕吐严重了些。”白妗素喝了口茶水漱口，胃里还是难受的很。 杜若神色严谨，诊了半天，似乎也没查出什么症状，但她的模样看着倒像是白妗素真的出了什么为题，只是她的找不到症结所在的样子。 “王妃怎么了？”青霜有些着急，偏偏杜若又不能言语，就只能在一遍干着急。 杜若俯身闻了闻白妗素身上衣裳，暗自摇了摇头后又开始检查她的每一个首饰，一步步查下去，最后也没有什么发现。 杜若将字写在纸上，让人将白妗素的首饰和香料都拿过来开始一一检查。 最后她拿起一块玉佩放在鼻尖闻了闻，指尖忽然一抖，将玉佩递给青霜让她拿远一些。 白妗素一直看着杜若的动作，她反应也看在眼里，心中有丝不祥之感。 “怎么了？那块玉佩有什么问题？”白妗素皱眉问道。 杜若执笔，将话写在纸上。 她说，那块玉佩上染了毒，虽然不是很强烈，长期佩戴会让腹中孩儿变得畸形。 白妗素紧张的看着杜若，问她自己孩子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此刻，白妗素才感觉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就是她身上不能分割的一部分，谁若是敢伤害他，她一定不会放过！ 杜若摇摇头，写道，幸亏察觉到的早，而且玉佩没有经常佩戴，毒素尚浅，只要几副汤药，稍作清理就好。 白妗素这才放下心来，眼中划过的一丝寒芒。 青霜紫电在一旁揪着的一颗心也逐渐落下，谁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害呈王的孩子？ 白妗素心中已经猜到，因为这块玉佩正是太后赐给她的，幸好她只佩戴了两次，不然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五十九章 秘密，暗道 第五十九章秘密，暗道 若此人身在宫中，目的有是呈王的孩子，主谋之人是谁也就可想而知了。 白妗素脸上表情阴沉，“青霜，去请王爷。” 事情之大，青霜不敢耽搁，立刻出门去请。 白妗素冷冷看着远处的玉佩，想害她的，她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片刻功夫，凌炎呈大步跨进寝殿，表情鲜有的焦急，看到白妗素稳稳坐在那，神色恢复了些。 “王妃身子怎么样？” 凌炎呈看向杜若，青霜将之前杜若写的话重复一遍，凌炎呈神色又缓了些。 他走过去拿起那块玉佩，眉间隆起，宫里赐的玉佩上面淬了毒，过程中经手的人很多，但想要确认是谁下的手并不难。 早些年，当今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先帝的几个皇子生下来便是畸形，不久后就都死了。母妃为了保他，煞费苦心，才平平安安的生下他。 如此想来，这玉佩上的毒和之前的如此相似，那下毒之人想必也和当年的事情有关，而当今有如此关联的就只有太后一人了。 想着，凌炎呈周身散发出寒意，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 “王爷想必猜到是谁下的毒手了？”白妗素见凌炎呈神色有佯，猜他也是猜到太后那里。 凌炎呈挥手让青霜紫电她们退下，“王妃不是也猜到了么？” 白妗素冷哼一声，“臣妾不明白宫里那人为什么三番两次想加害王爷，又为什么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没看到凌炎呈有夺帝位的野心，皇上和太后又如何这样防着他。 凌炎呈似是回忆一般说道，“小时候，母妃是先皇最疼爱的妃子，却也是宫里其他女人记恨的对象，为了顺利生下本王，甚至怀胎六月之时，其他人才知道本王的存在，有先皇的保护，母妃顺利生下我，却死于难产。” 白妗素听着心头一跳，没有打扰他，却不明白他为何讲起了往事，她听着男人接着说着。 “母妃死后，先皇对本王很是疼爱，太后从那时就不喜欢本王……”凌炎呈说着停了下来，不再继续。 白妗素知道太后容不得凌炎呈的原因肯定不止这些，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要不然既然太后的儿子已经登基为帝，太后又何必整日防着一个王爷。 “王爷想要怎么做？”白妗素想，以他深不可测的性子，肯定不会只是防范，想必他也在偷偷密谋些什么。 凌炎呈看了白妗素一眼，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窗边，去看外面景色。 “满院子的花现在开的如此旺盛，不是也有衰败的一天，只是不同的时机而已。” 白妗素笑了笑，还和她打气哑谜了。他能等，她自然也能等，总会有让宫里的人还债的时候。 “王爷，玉佩这件事臣妾想要暂时压下来，不让别人知道。”白妗素忽然说道。 凌炎呈瞬间明白她的想法，便点了点头，“王妃果然聪慧，就依你的。” 他顿了顿，看着女人有些虚弱苍白的面庞说道，“今夜本王在你这就寝。” 白妗素笑了笑，没有太过惊讶，正好她也要看看自己之前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青霜紫电进来服侍着白妗素换衣梳妆下去后，白妗素帮凌炎呈脱了外袍熄灯上床。 躺在床上，她偷偷将袖里的香囊取出攥在手里。翻了个身后，闭着眼均匀着呼吸，似是睡着了一般。 又过了一会，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身边的男人正在起身，绕过她下了床。 似乎在床头站着看了她一会，才往旁边书架隔断那走去。白妗素悄然睁眼，看到凌炎呈正在推动书架后面那面墙。 墙上挂着画，不是白妗素喜欢的风格，所以她也从来没有离近了看过。不想那里竟然是暗格。 凌炎呈竟然在她的寝殿内设了暗道，那这暗道又是通向哪的呢。 那面墙缓缓关上，白妗素猛地坐起，抬腿就想下地。终于她按下心中想法，静静坐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被他发现，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等他去早朝之后再去看。 白妗素闻着室内一股清淡的异香，眉心皱了皱。确定了只要凌炎呈在她这就寝，她就会睡死过去的原因，远来他真的对自己动了手脚。 幸亏她昨日悄悄向杜若要了这驱散意味，防止中毒的草药香囊，否则今日还要着了凌炎呈的道。 白妗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等到凌炎呈回来。 终于，一个时辰左右，传来墙壁被推动的声音，白妗素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就听到男人慢慢走过来，绕过她上了床。 就在白妗素以为他要睡了时候，男人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身上，似乎还轻叹了口气。 白妗素使劲控制才没有让自己紧绷着，放松下来后，她假装睡着翻了个身，将凌炎呈的手滑了下去。 晨间，凌炎呈起床的动作惊醒了白妗素，她翻了个身，脸冲着里面，不让他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等到凌炎呈出门之后她才翻过身，谁也没有惊动，穿上衣服去推那面墙。 可推了半天，白妗素也没有推动，在外面到处找机关都没有发现。 心中不由懊恼，这人果真心细，就空荡荡的一面墙，机关到底会藏在哪里？ 她在书架上动动这动动那，没有一个是机关，最后还是把精力放在那面墙上。 就这样找了许久都毫无发现，白妗素有些气馁的倚着墙站着，背在身后的手按在一块凹陷上面，她转身查看，原来在画的下面有一个菱形的凹陷。 她摸了摸，忽然明白了，这机关原来还需要钥匙开启，应该是一个菱形的东西，一定是带在凌炎呈身上。 凌炎呈真是缜密，就算有人发现了这个暗道，不费一番功夫恐怕也是进不去的。 白妗素回到床上坐着，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把凌炎呈身上的钥匙弄到手，要知道她顺手牵羊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只不过对于凌炎呈那样的男人，她不是十分有信心。难道说她也要对他用一回迷药么？ 早膳过后，管家在外面求见，白妗素让人把他带进来。 自从刘侧妃和高侧妃一起打理王府事务，管家都会将一些重要的告诉的紫电，由紫电来传达，很少有直接来寝宫的时候。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迁请安过后，白妗素问道。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刘侧妃和高侧妃因为采买的事情闹起来了，虽然说闹了已经有些时日，但这次实在是……” 管家挺了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白妗素笑了下，难道闹出大事了？ “管家但说无妨，若真是有什么事，本王妃不会不管的。” 管家哎了一声，接着而说道，“高侧妃将刘侧妃安排的采买的人打折了腿，扔出王府了。” 这关系到的可不只是两个侧妃的内斗，还关系的王府的脸面。管家斟酌来斟酌去还是不能不说，虽然他明白王妃把管家权交出去不过是为了看两个侧妃内斗，可若真是斗出了事也不好吧。 白妗素挑了挑眉，这高侧妃的性子还真不收敛，也是，尤其最近得了王爷的宠幸，的行事起来怕是更无法无天了。 “青霜，去请高侧妃和刘侧妃，就说姐妹们许久未见，过来小聚一下。” 白妗素说完，又叫青霜等等，“把任侧妃也请来吧。” “是！”青霜应声下去。管家也跟着退了出去。 高侧妃和刘侧妃同时到了王妃寝殿，高侧妃冷冷在上，倒是刘侧妃一团和气的上前打了声招呼。 “姐姐最近气色真是不错呢。”刘侧妃与高侧妃一同进了寝殿院子，声音柔里带媚，许多人听到，都对刘侧妃的印象好了些。 反观高侧妃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都觉得她鼻孔朝天，对下人也不好，显然都不避之不及。 白妗素在寝殿内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笃定，看来这刘侧妃较之高侧妃手段要厉害许多呢。 高侧妃冷哼一声，扭着身子进了寝殿，刘侧妃眼底划过一丝嘲讽，跟着进了内殿。 “妾身见过姐姐。”二人一起行礼道，白妗素赶紧让她们坐下，青霜紫电将准备好的瓜果都拿了上来。 高侧妃一看，原本的笑意散了些，这些在她寝宫里都是没有的，不管她如今如何风光，和王妃的礼遇还是不一样，想着不由在心中又记恨白妗素几分。 白妗素似是不见，笑着说道，“这是进贡宫里水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本来想拿给你们，后来想想，不如到这里来聚聚，热闹一下。” 刘侧妃笑着谢过，忽然问道，“怎么没见到任侧妃？” 白妗素看向紫电，紫电赶紧回话，“回王妃，任侧妃这几日病着，听王妃要请，正在梳妆，以免对王妃不敬。” “这任侧妃平日里就是太过拘谨，太仔细了。” 白妗素正笑着说着，任侧妃已经到了寝殿门外求见。 “进来吧。” 任侧妃小步上前请安，“妾身给王妃请安，妾身来晚了。” 第六十章 真假，投诚 第六十章真假，投诚 “无碍的，你既然病着和紫电说一声就不用来了，这还要怪我想的不够周全呢。”白妗素看她略显苍白的面容道。 “不过是偶然风寒，已经快好了，不碍事的。”任侧妃轻声答道。 白妗素也就没在说话，倒是高侧妃说道，“这任妹妹的身子真是娇气呢，在王府每日闲着也能闲出来病了。” 刘侧妃抿了口茶，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随即放下茶盏，“要说这王府里忙，谁也忙不过姐姐了。” 这话是对高侧妃说的，明显的话里有话。 白妗素嘴角弯起，接话道，“是不是王府事物繁杂，处理起来麻烦，若是如此高侧妃歇歇也可，千万不要累病了。” 高侧妃狠狠瞪了刘侧妃一眼，“妾身能为王妃分担是荣幸，妾身不觉得累，倒是刘侧妃，最近似乎有些自顾不暇，还总想着帮妾身一把。” 刘侧妃一下就没了笑意，有些委屈的看着高侧妃，“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打伤我安排的采买我什么都没说，怎么如今还怪我了？” 白妗素就知道不出几句，俩人就得在她这理论起来。说到底高侧妃打伤人是没理的，但是她还自己跳进自己挖好的坑里，想必刘侧妃就在等着她这一句呢。 “为什么打伤采买？什么时候的事？”白妗素问道。 高侧妃愤恨的瞪了刘侧妃一眼，回道，“妾身听闻的采买刘大手脚不干净，私吞了许多金银，才将人撵出王府。” 刘侧妃委屈到眼里含了泪花，“你只是听别人的一面之词，都没有核实，就直接将人腿打折扔出王府，可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咱们王府的？” 白妗素接口道，“怎么说的？” “都说呈王府仗势欺人，一个老实人被打的终身残疾，以后谁也不敢来王府做事了。”刘侧妃说着，为难的看了白妗素一眼。 白妗素叹了口气，目光转向高侧妃，“高侧妃你可有证据刘大吞了银子，是谁和你说他私吞的，若是有证人，这件事倒也好处理。” 高侧妃沉吟半晌，也没说出个证人，面色逐渐变了。她以为凭借自己如今在府中的地位是没人敢找自己麻烦了，不想这个刘侧妃竟然跑来告状，好啊，她还真是低估了刘侧妃了。 白妗素见高侧妃更记恨上了刘侧妃，反观刘侧妃一副胸有成竹不慎在意的模样，不由对刘侧妃多看两眼。 有些怀疑这个城府深一些的刘侧妃也许才是太后安插在王府的眼线，比那个无脑的高侧妃要厉害许多。 “到底有没有证人？”白妗素见她许久不说话，沉下脸来。 高侧妃吓了一跳，每次白妗素严肃的时候，目光十分吓人，高侧妃总是不由的紧张起来。 “妾身……” “没有是吧！”白妗素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一下，开口道，“既然没有，就要想没有的办法。” 刘侧妃没想到白妗素是这个态度，抬起眼疑惑的看着她。 “什么办法？” 白妗素收回手，“既然没有证据，不管真假，旁人都觉得高侧妃就是在冤枉刘大，若是简单撵走就算了，如今还打折了人家的腿，对王府影响极其不好，所以，还是由高侧妃出面解决。” 高侧妃皱眉，一丝怒意升起，不善的看着白妗素，“王妃说的解决是什么？” “自然是你去将刘大请回来，而且以后都不许在过问王府采买之事。”白妗素说道，继而看着刘侧妃，“这个结果你满意么？” 刘侧妃一愣，随即笑道，“全凭王妃做主。” 高侧妃一听，心中怒气转移到刘侧妃身上，心想，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眼下不能把王妃怎样，难道还怕你一个小小侧妃，一个皇商之女？ 任侧妃在一旁一直静默不语，忽的与白妗素实现相撞，又迅速低下头去。 她心里对王妃是十分忌惮的，简单的几句话，不但解决了对王府影响不好的事情，还将火引到了任侧妃身上，若是她想对付自己，也不过轻而易举之事。只不过依着目前来看，王妃似乎还不想在她身上动心思。 “高侧妃，你可愿意？”白妗素视线从任侧妃脸上收回，看着高侧妃问道。 高侧妃刚想开口说不愿，就听到白妗素说道，“王爷若是知道高侧妃如此深明大义，定会觉得欢心的。” 高侧妃咽下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心中期盼王爷能再对自己好一些，若是对她印象好了，她也不必再空守床榻。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王爷在她那住的那几日，每日都不与她同床，而是看书到天明。她偏还要再第二天装作被王爷宠幸的样子……想到这，她袖中的手暗暗握紧…… “妾身愿意，只要能帮王妃和王爷分担。” 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 刘侧妃拿了个葡萄送入口中，感觉味美汁甜，不由的笑了。 说是到王妃寝殿小聚，不过是王妃想要高侧妃把自己弄出来的乱子解决了罢了。更好的是，以后采买的事情全由她负责，要知道整个王府就属采买是块肥缺呢。 寝殿热闹了一上午，直到杜若端着安胎药进来，白妗素才让她们各自回去歇息了。 出了王妃寝殿，仨人各怀心思，尤其高侧妃十分不满的瞪了眼刘侧妃转头就走了。 “王妃，杜若写说这个是清理身体余毒的药，需要连着喝三日，这三日就不用和安胎药了。”紫电将话传达给白妗素，服侍着她把药喝了。 白妗素几口药下肚，口里苦涩的要命，赶紧吃了两个青霜递来的蜜饯。 “玉佩的事你们几个知道就好，我已经和王爷说了，这件事不要声张。”白妗素知道若是宫里的人知道她察觉玉佩不对，定会用其他法子害自己，小人难防，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她还要用这剑事以静制动，来诱敌呢。 杜若也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件事的重大。 白妗素觉得乏了，便让她们都下去了。侧躺在榻上，视线正好落在那面墙上，非常好奇墙的那一面会有什么。 她一定要找机会进去密道，看看凌炎呈究竟在搞什么鬼。 “王妃，任侧妃来了。”青霜在门外说道。 白妗素皱眉，她不是才走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让她进来吧。”白妗素坐起来，就见任侧妃步履款款的走近，神色不似高侧妃和任侧妃在时的拘谨。 白妗素有种预感，这任侧妃一副要和自己摊牌的模样。 果不其然，就听任侧妃说道，“妾身知道王妃待妾身与高侧妃和刘侧妃不同，十分感激王妃，若是王妃不弃，妾身愿以王妃马首是瞻。” 投诚？白妗素反应过来，心中赞赏任侧妃眼光不错，只不过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任侧妃这是何意，咱们都是王爷妃子，万事以王爷为重，你只要做好服侍王爷的本分就可以了。” 任侧妃猛地跪下，“请王妃相信妾身，妾身并无争宠之意，因为……因为妾身……” 白妗素见她本来还急于辩解，忽然就变得难以启齿起来，心中大概猜测到一些，便反过来激将道，“任侧妃无需着急，王爷近来公务繁重，等着闲暇了，自然就会躲亲近任侧妃一些，到那时高侧妃和刘侧妃也就不会对你再多作为难了。” 任侧妃忽然下了决心，仰头道，“其实妾身心中早已有一人，奈何家人拆散。妾身知道王妃并非寻常之人，妾身不求别的，只要王妃能让妾身有朝一日与那人相守，妾身愿以王妃马首是瞻。” 白妗素笑的有些狡黠，这任侧妃是想让自己帮着她红杏出墙？任侧妃的胆子也太大了，不过反过来一想，任侧妃能为了自己爱情这样孤注一掷，心中也有些钦佩。 不多做为难，白妗素让青霜将她扶起来。 “您今日一人来见我，和我说的这些我权当没听到，你日后不要再提了，若是你不想服侍王爷，我可以暗中帮你，放心吧。”白妗素看着她眼睛说道，明显看到任侧妃眼中的希翼散去。 白妗素到底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话。现在她还不能答应任侧妃，以免将自己陷入困顿之地。 “妾身明白，谢过王妃体恤，妾身依旧是站在王妃这边的，若是平日里有什么差遣，王妃尽管吩咐便是。”任侧妃躬身说道，目光诚恳。 白妗素心下一叹，皇权中心究竟还是可怜人多一些，点了点头便叫她退下了。 杜若见白妗素揉着眉心，便上前帮她，白妗素感激的笑了笑。 心中忽然想到，许多人都比不上杜若活的简单快乐。 看了眼青霜若有所思站在那，白妗素问道,“青霜，你感觉刘侧妃的话几分真假？” 青霜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但奴婢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偶然听过任侧妃为入王府的时候的事情。当时在皇城很轰动。” 第六十一章 请她，出面 第六十一章请她，出面 “什么事？” 白妗素不禁好奇，依着任侧妃这样的性子，能做出什么样轰动的事来。 “皇城有个方公子，因为偶然见过任侧妃一次便一见钟情，几次提亲都被任府赶出来，最后说是给打伤撵出了皇城。奴婢也是听说，不知道究竟缘由是怎样。” 青霜回忆着说完，似乎和任侧妃的话倒是对上了。 白妗素缓缓点头，让青霜去查一下，那个姓方的公子是不是就是任侧妃口中的人，若是，她便信了任侧妃，日后若真有什么事，她也能放心用此人。 青霜应下后看着白妗素说道，“兵器铺子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只要王妃下令，立刻开始锻造。” 白妗素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阿莱那边你留意些，毕竟现在她还算不上咱们自己人。” 青霜心中感激王妃能这样说，她已经早就只对王妃一人忠心，听到王妃亲口说出来，不由的感激的看着王妃。 白妗素笑笑，“在王府里哪一个不是人心隔肚皮，还好有你和紫电。” 说罢，便让青霜下去了。白妗素想起任侧妃，她能和自己说这些，也是算准了她不会告诉凌炎呈吧，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任侧妃心思细腻，行事大胆，的确是不可多得。 晌午时，紫电从外面回来，说王府的家丁又多了些，看样子都是身怀武艺的。紫电打小练武，看的向来很准。 白妗素凝眉沉思，凌炎呈做事无论做什么，都是怀着目的，如今这样大规模的调动，就不怕惊动了王府的眼线，再惊动了宫里？还是说王府有人要对王府不利，他不得不这样做。 对于这个男人的行事白妗素从来都看不透，那就只好冒险去探一探了，她相信即便被发现了，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知道了，你这些日子盯紧高侧妃和刘侧妃，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白妗素暗自将任侧妃刨除，猜测奸细也许就在其他两位侧妃之中。 白妗素听说凌炎呈带了朋友回府，还是之前来过王府的那两位，决定去看一看。想到上次凌炎呈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讲出的秘密也是假的。兵部和吏部有他的眼线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她知道呢。 白妗素谁也没有带，独自出了寝宫，往王府正殿走去。路过一片假山，白妗素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悄声藏在假山之后，静静看着不远处的女子。竟然是高侧妃。 高侧妃正在环顾周围情况，见没人便推开书房门潜了进去。 白妗素站在原地不动，一刻钟之后，高侧妃才又蹑手蹑脚的出来，迅速离开了书房门前。 高侧妃走后，白妗素从假山后面出来，走到书房门前，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进了书房。 这是她第一次进凌炎呈的书房，比平常的书房多了些肃杀之气，他的书房兵书居多，墙上挂着不少刀剑兵器。白妗素环顾一周，竟然看到自己送她他的那炳剑挂在侧面墙上，不由愣了一下。 也只是一瞬，白妗素恢复如常，接着探查高侧妃进书房来的目的，可她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痕迹。就在她转身要出去的瞬间，忽然被墙上一幅画吸引住，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轻眉浅黛，即便在画里也能看出是一个清丽脱俗，美貌绝伦的女子。那轻点眉间的一颗美人痣，更像是活了一般。 白妗素站在原地不由的被吸引，心想，画里都如此，她若是活生生站在面前，将会是美妙。 可她的画像被凌炎呈悬挂在书房，凌炎呈和她有是什么关系呢。 此地不可久留，白妗素会散心中一丝异样，转身从书房离去，可那画中女子的身影确是如何也挥散不去。 白妗素没有去找凌炎呈，她回到寝宫将紫电找来，让她主要关注高侧妃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的向自己汇报。 紫电应声离去之后，白妗素躺在床上，忽然觉得困顿，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白妗素坐起来喊了声青霜，许久未见人回答，便自己起身向外走去。 她站在寝殿门口，才发现院子里跪着刘侧妃的丫鬟锦枝，似乎在泣诉着什么，紫电青霜冷着脸看着她，不扶她不说话。 “这是怎么了？”白妗素声音平平，因为才醒来有些低沉，奇异的让锦枝泣诉声停了下来。 锦枝站起身，小跑到白妗素面前噗通跪下，“请王妃为奴婢家娘娘做主。” 白妗素一挑眉，锦枝模样俏丽，如今雨带梨花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怜惜几分，她这模样来求自己是为何呢？ “哦？刘侧妃怎么了？” 紫电冷冷的看着锦枝，不满她打扰了王妃休息，便冷声说道，“刘侧妃和高侧妃起了争执，被高侧妃打了一巴掌。” “王妃，娘娘她虽然伤的不重，但娘娘极爱面子，说是不想活了。”锦枝哭道，怔怔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皱眉，不过就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就不想活了？骗谁呢？难道这是想让她出头教训高侧妃么？该说刘侧妃什么好呢，她真是太低估自己了。 白妗素一笑，“锦枝，你要好好劝劝刘侧妃才是，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寻死腻活，你若真担心就好好陪着你家主子，你出来这么久，刘侧妃身边又没个伺候的，万一真想不开寻了短剑，你这罪过可就大了。” 锦枝一愣，显然没想到白妗素会这么说，听这口气似乎不想管了。不过锦枝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模样，眼睛忽然向侧面瞟了一眼。 白妗素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神情，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冷冷勾起唇角。 “妾身见过王爷。” 凌炎呈走近寝宫，就看到一个婢女跪在白妗素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眉头不经意蹙起，在他印象中，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会为难下人，争风吃醋的人，怎么今日…… 锦枝见到凌炎呈走进来，赶紧跪着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凌炎呈没有说话，走到白妗素身边。那女人却不看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跪着的婢女。 “这是怎么了？”凌炎呈有些好奇道，看那婢女模样不俗，忽然想起似乎是刘侧妃身边的人，难道这个女人想要为难刘侧妃？ 白妗素刚想开口回答，就被锦枝忽然打断，“回王爷的话，奴婢是为了刘侧妃来的，刘侧妃她……” 锦枝才没说两句，泪珠又开始在眼底翻滚，小模样任谁看了都有些心疼。 凌炎呈奇怪的多看了两眼那个婢女，等着她将话说完。白妗素看在眼里，还以为凌炎呈也觉得锦枝秀色可餐，眼中划过一丝嘲弄。 “你来我的寝宫，你家主子可是知道？”白妗素忽然问道，打断了锦枝的抽泣。 锦枝跪在地上抬起头，没反应过来王妃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快些回去吧，以免刘侧妃身边人服侍不周，再出了什么意外，这件事本王妃会叫来高侧妃问明原有的，你一直哭也说不明白，就算本王妃有心解决，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你既然说不明白，还是快些回去服侍主子吧。” 白妗素说完看了眼凌炎呈，“以后这种小事，你就莫要在王爷面前哭诉了，你可记好了？” 锦枝听到后面，身子不由一颤，她不再敢直视王妃眼睛，心中没来由的升起惧意，她的心思，王妃全都看出来了。更可怕的是，王妃说这些的时候，王爷只是再旁站着，没有一丝要插手的意思，王爷对王妃的信任和宠爱已经如此了么？ 白妗素冷声说完，又笑津津走近锦枝低身将她扶起，在扶起她的一瞬间，悄声在锦枝耳边问道，“你要爬王爷的床，你主子知道么？” 白妗素站了回去，锦枝面色惨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轻声说了句‘多谢王妃’，又和凌炎呈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凌炎呈视线一直落在白妗素身上，心中在想，她若是男子，想必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也许会成为一代枭雄。可她既然为女子，还是他的王妃，他真的不希望她太过聪明。 “王爷想什么呢？”白妗素笑津津看着凌炎呈，忽然起了打趣的心思，“刘侧妃那个丫鬟可是好看？” 凌炎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然是不及王妃之一的。” 白妗素被他堵了回来，也不恼，瞟了眼凌炎呈，“听说王爷在府中宴客了，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才没去招待，王爷不会怪罪吧。” 凌炎呈笑了笑，“自然不会，外面天热，随本王进寝殿吧。” 白妗素应了声，随行在凌炎呈侧面，视线在他身上游荡一圈，心想他会把菱形钥匙放在哪里呢。 “听说王府之事你都交给高侧妃和刘侧妃打理了？”凌炎呈坐在桌前，白妗素为他斟茶，他看着她莹白的手，想到初识的时候，她那双手上也是染过鲜血的。 第六十二章 阴晴，不定 第六十二章阴晴，不定 白妗素点头，为自己也斟上一杯，笑道，“臣妾身子最近易乏，总是力不从心，高侧妃刘侧妃主动要求分担，臣妾自然是愿意的。” 凌炎呈笑着摇头，她还真会为自己说辞，谁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坐山观虎斗，自己乐得清静么。他没有当面戳穿，而是说道，“你身子既然乏累，为何还要管她二人之间的争斗？” 白妗素沉吟了下，凌炎呈应该指的是之前采买那件事，便说，“她们如何争臣妾不管，但不能做出损害王府声誉的事情。臣妾毕竟眼下还是呈王妃，当然不能看到王府任何地方受损。” 凌炎呈心下一动，忽然从她话中听出一丝不对，她说眼下还是呈王妃，就是说这个女人的心还没安分下来。 白妗素发现凌炎呈本来还正常的面色暗沉下来，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这么阴晴不定。 “王爷可知道与戎人的战事如何了？”白妗素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一来她虽然与父亲不算亲近，却总是有些担忧，二来，她觉得最近种种变动，包括皇上太后对凌炎呈的态度也许都和这次的战事有关。 凌炎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想她也许只是担心她爹的情况，便开口说，“陆将军带军势如破竹，想必不久就会凯旋归来。” 若是凯旋，想必皇上对刘家会更为看重。后半句凌炎呈没有说，这次他出城几日便是去找陆成斌，就看这次陆成斌如何选了，他如何选，他便如何做。 白妗素若有所思，凌炎呈是在告诉她，这场战事结束后就是她父亲站队的时候了么？无论怎么选，陆家都是踩在刀刃上的。她与陆家同气连枝，若是不想被波及，她真要早作打算了。 “王爷今日要在哪里歇息？”白妗素听到凌炎呈轻咳两声，回神问道，私心里希望他能留下，这样自己也有机会下手，进入密道一探究竟。 她已经和杜若要了迷药，就等着取凌炎呈身上的密道钥匙了。 谁知道凌炎呈却说，“去高侧妃那。” 白妗素神色有佯，凌炎呈看在眼里后挑唇笑道，“怎么？王妃不愿本王睡在别人那？” “王爷愿意在那睡臣妾可管不着，也懒得管。”白妗素面色暗了几分，心中想着那叫她什么时候下手偷钥匙啊。 这神情看在凌炎呈眼中还以为她是吃醋了，有丝欣然道，“近来与太后和皇上关系紧张，自然要多宠爱高侧妃一些，你也别太为难了高侧妃，等过了这断时日，本王夜夜留宿你这里。” 白妗素暗自呸了一声，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胸口有些闷，不由说道，“太后还想你和高侧妃生个孩子呢，不过看眼下这情况，怕是离有孩子也不远了。” 凌炎呈拉过白妗素，将她的手捏在手心，想要逗弄一番，“王妃这是吃醋了，不如本王现在疼爱你一番如何？” 白妗素红了脸，却是被气的，使劲要把手挣脱出来，奈何被攥的太紧，一动就疼，这男人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你放手！” 凌炎呈怎么会放手，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暗自嘲弄一句，自己竟然也对女人的身体开始感兴趣了。 凛了凛心神，凌炎呈松开女人的小手，笑道，“王妃欲拒还迎，本王可不吃这一套。” 白妗素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真是有自恋癖，转身不去理会他。 就在气氛逐渐冷下来的时候，青霜进来说该上晚膳了。白妗素看了眼凌炎呈，他说要在这里吃，便让青霜多上了些来。 “本王只是在高侧妃那留宿而已，并没有宠幸她。” 正吃着饭，凌炎呈忽然开口说道，白妗素抬头，他并没有在看她，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吃饭。 凌炎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解释了一句，可能是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僵吧，毕竟她在陆将军那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晚膳过后，白妗素送走凌炎呈，整个人放松下来，想起凌炎呈忽然说的那句话，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妃，奴婢今夜要去铺子一趟，您有什么要交代的么？”青霜见四下无人，走到白妗素身边轻声问道。 白妗素想了想，等到她父亲会来，皇城的局势也许要大变样，她是应该加速筹谋了。 “你尽快多找些可靠之人，这件事不用阿莱的插手，你自己去做，我相信你能找到。记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青霜应下后消失在寝殿，白妗素站起身去研究墙上机关，除了那个菱形钥匙，果真没有其他进去的方式了。 白妗素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而且总觉腹中隐隐有些胎动，她明知道现在肚子里的小家伙才是个小豆芽，却隐隐觉得能和小家伙沟通了，手按在腹部，缓缓呼了口气，她一定会保护他不受伤害的。 忽然听到窗子动了下，又迅速合上，白妗素受惊坐起身，张口想要喊人，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 白妗素摸了摸胸口，让自己的气顺下去，“这样容易吓死人的，王爷知不知道？” 凌炎呈不以为意，走到床边拖鞋就翻上床去。 “今日走之时见王妃不是很高兴，还以为本王夜里来陪你，你会高兴些呢？”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白妗素勾勾嘴唇，笑道，“王爷真是忙人，我还得谢谢你呢。” 凌炎呈已经摸到规律，每次她不自称臣妾的时候都是有些微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更愿意听她说我，而不是假惺惺嘴上挂着臣妾两个字。 凌炎呈伸手将白妗素拉着躺下，闭眼不语。白妗素睁着眼，手中握着杜若给她香囊和迷药，这个迷药只要轻轻在凌炎呈鼻尖一晃，就能让他昏睡过去。 白妗素咬了咬牙，心下已经做了决定。 凌炎呈正准备入睡，忽然一只手抚摸在自己脸上，神经猛地绷起，猛地睁眼，抓住那只不规矩的小手。 “你干什么？” 白妗素一惊，不会吧，迷药无色无味，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暗夜里，虽然只有直觉，她依旧被那道目光盯的发慌。 凌炎呈见她不动，眉头松了些，她果真跟自己玩欲拒还迎的把戏，还以为自己真的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呢！ “我想要挨着王爷近一些。”白妗素放柔了声音，身子往凌炎呈身边蹭了蹭，药已经下完了，就等着药效发作，得先乱了这男人的心智才行。 凌炎呈紧绷的神经有些松动，她的气息越来越近，心中一动，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一股熟悉得香味慢慢散开。 “这样够近了么？”凌炎呈的声音有些暗哑，控制着自己身体，心中想，原来这个她和那些女人也没什么不同。 白妗素点点头，安分的不再动，克制住想要推开他的冲动，再过一会，一会就好，不断给自己做心里暗示。 不多时，白妗素听到头顶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见他不动又加大了些力道，他还是没动。 白妗素心下一喜，从凌炎呈怀里钻出来，开始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摸了许久，也没找到那块菱钥匙，不由愣住，难道他没随身带着？那会放在哪里呢？ 就在她出神的功夫，男人的眼睛忽然睁开，月光之下泛着幽光，漆黑的眸子隐隐闪着肃杀之意。 “王妃摸着还满意？” 白妗素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凌炎呈，“你……你……” 怎么醒了啊！杜若给的药难道没有效果？ “王妃夜里不睡，摸遍了本王全身，可是深夜太过寂寞？”凌炎呈声音冷清，伸手抓住白妗素手腕，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他怎么会没发现这个女人在搜他的身，明显是在自己身上找什么。他的猜测果真应验了么？她才是王府中的奸细？ 不知为何，他胸口早已是滔天怒意，却隐忍不发，想要听听她如何辩解。 白妗素有特工特有的敏锐直觉，这个男人对她以经起了杀意，他本就不信任自己，眼下又被抓个正着，一个解释不当就容易一尸两命啊，毕竟在皇权之中，对男人来说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说话！”凌炎呈捏着手腕的力道加重，语气也重了几分。 白妗素疼得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反问道，“臣妾就摸摸王爷怎么了，又不是没摸过，王爷干嘛这么生气？不让摸你来臣妾这里作什么？” 凌炎呈神色又暗了几分，他给她机会她不用，好啊，真以为他会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对她百般容忍么？！ “住嘴！”凌炎呈冷哼一声，“你想要做什么别以为本王不知道，看来本王看的不错，你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凌炎呈说完从床上下去，离开前冷声说道，“从今日起，王妃禁足，不得任何人来探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身影从殿内消失。 第六十三章 刺客，威胁 第六十三章刺客，威胁 白妗素冷着脸，心中早已经把凌炎呈狠揍数回，这个翻脸不认人的王八蛋，禁足就禁足，她还乐得清静。看她明天不把那密道砸了，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白妗素心中有气，等到真正入睡已经快到清晨了，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晌午。 等这一觉醒了，才知道外面已经翻了天。紫电一脸担忧的看着白妗素，青霜更是沉默不语，白妗素奇怪她们今天怎么个个都垂头丧气的，便问道，“怎么了这是，有话就说，我看着心烦。” 紫电上前一步，眼中带着委屈，“王爷让人来通报，说今日起王妃就被禁足了，任何人都不得来探望。” 白妗素脸色没有太大变化，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她哪知道这对于王妃寝殿的下人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直以为王爷宠爱王妃，怎么一夕之间王妃就失宠了。 紫电以为是这件事对王妃的打击太大，王妃才没有反应，心中更是不忿，“肯定是高侧妃，奴婢派人打听了，王爷昨夜在高侧妃那过夜，今日一早就传令给娘娘禁足，肯定是高侧妃说了娘娘的坏话！” 青霜皱了邹眉，王府都在传高侧妃争了王妃的宠爱，如今王妃算是失势了。听到紫电说这么多，王妃脸色不好，便出声阻止紫电不要再说了。 紫电冷着脸，心中不快，她一定要找到高侧妃把柄，让她永远都不能翻身。 白妗素不知道紫电心中所想，凌炎呈给她禁足也好，反倒少了许多麻烦，也能再多研制些兵器图样，为以后做准备。 “你之前观察高侧妃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白妗素忽然想到若是她被禁足，高侧妃更会肆无忌惮，仗着自己的宠爱。 紫电回想道，“高侧妃经常在王爷书房外经过，但是没有再进去过，可能也是因为王爷书房外一直有人来回，她没有机会进去。” 既然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白妗素想，有人心中不安分，怎么会错过摆在面前的机会呢，就和文玉琪一样。 “紫电，你夜里找机会去见任侧妃，你就这么说……” 白妗素交代之后，紫电眼睛一亮，笑着点头应下。 杜若服侍白妗素还是照常，她端着安胎药进来服侍着白妗素喝下，起身就要走，她心思纯净，不想沾惹宫廷之事，也从不多听呈王妃与底下人的谈话。 忽然被王妃叫住，杜若疑惑的看着她。 “你过来。”白妗素冲她招收，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杜若听到王妃小声问自己，“你那迷药怎么没用啊？” 白妗素不是不怀疑杜若的，她是凌炎呈找来的，指不定背地里和凌炎呈合伙耍自己呢。可是，她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相信杜若，若是杜若真的是凌炎呈的人，昨夜她下迷药的事情早就暴露了，凌炎呈就不能是现在这个反应了。 杜若摇摇头，表示不会不管用的，白妗素问道，“你的药对所有人都有用么？” 杜若想了想，写道，“这药对常人都是有用的，除非那种经常服药，对药效有抵抗的人，就要多用些才能有用。” 白妗素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早问呢，害她亏大了。整天低声下气建立的信任一夕之间瓦解殆尽，她想脱离王府恐怕难上加难了。 杜若见王妃一会叹气一会若有所思，笑着悄声退下了，心中想，看来王妃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一直冷冰冰的么。 另一边，刘侧妃听说白妗素被禁足了，猜想了种种原因，最后落在高侧妃身上，对高侧妃不由忌惮几分，想不到高侧妃竟然有这样的手腕。 “娘娘，您说王爷是不是因为宫里面才如此宠爱高侧妃，竟然连王妃都……”锦枝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闭嘴！”刘侧妃冷哼一声，“你这话再瞎说小心让别人听去，不只是你，我都要被牵连，锦枝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锦枝闭嘴，脸上怒意一闪而过，她这个主子真是越来越没用，争宠竟然争不过高侧妃，整日就知道哪她来撒气。 “奴婢知罪。”锦枝压去心中不满低头认错，“娘娘，高侧妃那里……” “如今她正得宠，你还要我硬着头皮和她作对么，最近若是打理王府事物与高侧妃有冲突的能避则避。”刘侧妃阴沉着脸说道。 锦枝更加在心底瞧不上，如此胆小怕事何日才能在王府出头，若是她跟了高侧妃，平日也能多见王爷几次，说不定就…… 锦枝心中盘算着，刘侧妃斜睨了她一眼，眉头不经意跳动了下。 再说高侧妃那里，高侧妃真个人都云里雾里的，她不过昨夜说了句王妃帮刘侧妃欺负自己，没想到王爷就将王妃禁足了。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宠爱自己，得意高昂着头，谁都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这人一发飘，胆子就大了，整日在王府里作威作福，王府上下无敢多说一句。 白妗素听紫电说了这些，越发觉得好笑，的高侧妃这个人还真是愚蠢之极。 连着几日凌炎呈都没有来，白妗素倒乐得轻松。兵器铺子的事情进展顺利，马上就能将第一批兵器放出，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好在青霜那边已经将人手都准备妥当，她也不用过多操心。 “这个样图你收好，今夜去的时候拿给阿莱，让她给王老先生看看，能不能做出来一样。”白妗素将图纸递给青霜。 青霜展开来看，是一个很大的弓弩，弦上悬着三支箭，只需要一个地方动手指勾一下就能射出，而且射出力道必定不小，是个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白妗素看到青霜灼热的眼神，不禁笑道，“你若是喜欢，我设计个小巧方便携带的，给你和紫电每人配一个。” 紫电一听赶紧谢道，“多谢王妃，我看这个东西第一眼就很喜欢。” 青霜拿着图纸也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图纸收进怀中。 夜里，白妗素将青霜带给她武功秘籍拿出来仔细翻看。这些日她闲着无聊，想到若是自己将功夫精进些，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曾经特工的功夫与古时候的功夫不大相同。这本武功秘籍更着重修炼内力，从最基本的开始习武，她因为有精炼的功底，几日练下来，觉得有一股气流在周身运转，让她整个人都轻快许多。 她正要按照心法练习，就听到窗户一响，有人已经翻了进来。 能从窗户来回的也就只有凌炎呈了，白妗素赶紧将书藏在枕头下面，再抬头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不敢再有动作。 地上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虽然蒙着面，但白妗素能肯定绝对不是凌炎呈，因为他们的身材不一样，这个人身形稍瘦些，眼神也更加凶狠。 那黑衣人本来拔出的剑就要刺向白妗素，见到她不动也不喊叫，也愣住了。 “铛铛铛……”敲锣的声音传到王府各处，王府家丁四处找人的喧嚣声传进来，那黑衣人眼中露出紧张。 白妗素皱了皱眉，权衡了一下她和眼前这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最后选择默不作声，很显然，虽然那人受了些伤，她也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就凭他刚才拔剑的那一招，她就能判定出这人身法诡异，绝对不是她现在的实力能够抗衡的。 “我帮你！”白妗素果断的打破沉默，她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她迟早会暴露呈王妃的身份，眼前这人若是狗急跳墙，必定会胁迫她。若是以前她还能奋力一搏，可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冒险。 黑衣人一愣，“怎么帮我？” 声音被刻意压低，很低沉很好听。白妗素一愣，挥去不合时宜的想法，轻声说，“我自然有办法，只要一会儿你躲起来不要出声就好。” 黑衣人犹豫片刻，最终在白妗素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白妗素让他躲到床底下，等人躲进去，白妗素才发现他的伤比她想的还要重。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趁着现在喊人来，按照她身手应该还能抵挡一阵。 就在白妗素犹豫功夫，床底下传来声音,“你别想叫人来抓我，刚才我已经在房间下了毒药，你已经中了我的毒，一个时辰发作，就算配置解药也来不及了。” 白妗素一口气憋在胸口，靠，竟然被人摆了一道。好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 看了眼地下暗红的血迹，白妗素目光狠了狠。猛地打翻桌上茶盏，身子一歪倒在瓷片碎茬上。 “嘶……”倒吸了口气，白妗素脸色一白，血顺着掌心流出，屋子里的血腥味顿时更重了。 守夜的婢女听到茶盏落地声音，吓得立刻推门进来，看到地上一个黑影，吓得啊了一声。 白妗素瞪了她一眼，“掌灯！” 婢女听到是白妗素的声音，赶紧闭嘴，把烛灯都点亮。等看到眼前景象，婢女吓得脸色比白妗素还白，哆嗦着嘴唇半天才发出声音。 第六十四章 局面，反转 第六十四章局面，反转 “王妃……你的手……” 白妗素瞪了她一眼，厉声道，“镇定点，去把紫电青霜叫来。” 白妗素这么吩咐也有另一个目的，青霜此时应该还没回王府，若是被抓刺客的人撞上，她怕是就更百口莫辩了，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婢女应声下去，寝宫门口传来不高不低的敲门声。 白妗素冷笑，如今她失势了，王府的奴才都敢半夜敲她的门，也没个先来禀报的。 “去把门打开。”白妗素吩咐底下人去开门，不多时听到门开时沉重的响声，接着是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白妗素冷笑，这分明是认准了人在她这？抬眼看带头的是谁。 血刃，竟然是他？那便是凌炎呈授意的了，他怎么不亲自来上门捉人呢？ “臣见过王妃。” 血刃看到坐在地上的王妃身上染着血，露出些慌张，也只是一瞬便恢复神色。 白妗素冷冷的看着他，“这么晚了，你带着人夜闯本王妃的寝宫，意欲何为？” 血刃高大的身子一凛，王妃对他很少露出如此冷淡的表情，对所有人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眼下看他带着冷意，让他无端的有些惧意，但想到夜里的刺客，他冷静下来。 “回禀王妃，臣在捉刺客，底下人说刺客奔着这个方向来的，臣担心王妃的安全，失礼之处还望王妃见谅。” 白妗素不吃他那一套，“本王妃岂敢不谅解你，如今只是一个被王爷禁足的妃子罢了，如此狼狈的一面展现在众人之前，恐怕这王妃的头衔也要不保了。” 白妗素的表情又寒了几分，这时候紫电和青霜正好从门外进来，白妗素见到青霜已经回来了，心中松了口气。 反倒青霜看到白妗素穿着亵衣，白衣上还染着血，手上的伤口根本没来得及包扎，顿时怒从中烧。 紫电从旁边侍卫手中夺下剑，剑锋指向血刃。 “大胆，谁敢对王妃不敬！” 青霜脚底运了轻功，飞快到了白妗素身边，“对不起王妃，奴婢来晚了。” 说着从婢女手中拿过纱布，帮白妗素包扎伤口，一双眸子中的寒意似是淬了毒。 白妗素轻轻握了下她的手，“无碍的，就是刚才口渴起身，光线太暗，不小心打了茶盏。” 青霜扶着白妗素站起来，冷冷看着血刃，平日里青霜觉得血刃人还不错，今日一看，也不过就是王府一条狗罢了。 “王妃受伤了，需要安静，你们还不赶紧都退下！” 血刃看到青霜的神色，才发现王妃身上真得有不少血，手上包扎的纱布也很快就殷红了，心头不禁一动，有些后悔，但今日这刺客必须抓到，因为这刺客险些要了王爷的命，他绝对不允许。 “请王妃见谅，搜！”血刃忽然下了决心高声吩咐道，扮作家丁的侍卫全都是前些日子调进王府的，自然训练有素，不顾紫电的阻拦，竟然真的往寝殿内闯。 紫电气的脸色绯红，“你们好大的胆子，谁在上前一步，小心我不客气！” 青霜也悄然站到紫电身边，以她们俩的伸手，就是这些侍卫都上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让血刃搜查吧。”白妗素叹了口气，冲青霜和紫电说道。 青霜紫电不肯让步，“王妃！” 但见的白妗素摇了摇头，十分不甘心的退到一边。 “你尽管查便是，若是什么都差不出，本王妃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白妗素倚在床边，神色已经步入之前有些倦怠了。 血刃脸色比白妗素更差，如今就差王妃的床没有查看了，可事到这一步就只好硬着头皮查下去。 “王妃，臣要差一下的床……” 白妗素寒眸望去，目光如炬盯着血刃，“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白妗素让青霜扶着自己到桌边坐下，看来他们今夜不在这查出什么就不算完了。目光一点点随着血刃的动作落在床底。 血刃扫了眼床铺，床上空荡荡，一眼清晰可见什么都没有，那就只剩下床下面了。 血刃提起刀，放在手中握紧，弯腰将床榻下面的布帘掀起，一双眼瞪得溜圆。 床铺下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血刃拿出刀在床铺下面扫了扫，依旧什么都没有。举起刀柄就要往下面砸。 白妗素眉头不经意动了一下，忽然轻呼了一声，青霜看去，只见王妃额头上细密的冒出汗珠。 惊的她大喊道，“王妃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么？” 白妗素点了点头，吩咐，“去叫杜若，说我肚子不舒服！” 说着脸色更加惨白，手按在肚子上骨节分明。 血刃猛地站起来看向白妗素，身子一晃，惊慌的看着她，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白妗素只是淡淡扫过他，似乎连多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紫电把白妗素扶到床上躺好，担忧的看着白妗素。 “你满意了，若是王妃和她的孩子有三长两短，看王爷能不能绕了你。”紫电看着一屋子人，一口恶气无从发泄，这些人分明没将王妃放在眼里，就凭王妃是陆家嫡小姐的身份，也不该被人如此轻视! 血刃忽然猛地跪下，“请王妃责罚。” 白妗素本来闭着的眼幽幽睁开，轻声说，“那你就以死谢罪吧。” 血刃低着头的身子一僵，半晌不吭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呵，看来你说让本王妃责罚你也不是真心的，带着这些个奴才滚吧。”白妗素不再多说什么，闭眼不理会血刃。 她知道血刃在凌炎呈那里的地位，这哪里是血刃偏要搜她不可，这分明是凌炎呈偏要搜她!想到此处，白妗素忽然感到非常疲惫，他们到底是同床共枕过的人，竟然这样不信任她。 血刃一声不吭的带着人离去，除了寝宫门口，在朱红大门之外久久未去，若真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如何向王爷交代。 杜若帮白妗素诊了脉，写道身子没有异样，可能是刚才受惊的缘故，肚子才会不舒服。 白妗素其实肚子不舒服是装的，她关心的是她的体内到底被没被此刻下毒，于是开口问道，“我身体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比如说的中毒？” 杜若坚定的要要头，白妗素放下心来，让杜若帮自己包扎伤口后，便让她下去了，只把青霜紫电留在房里。 这件事过后，白妗素对青霜紫电更加信任，这诺大的王府，恐怕只有她们二人是真心对自己的了。 “去把床底下最里面的木板掀开。”白妗素忽然开口道。 紫电一脸惊讶，倒是青霜沉着许多。青霜早就发现王妃手上的伤口有些奇怪，像是调整好方向故意摁在瓷器上的，血粼粼很明显，很吓人，却没有伤及到重要部位。 紫电敲了敲地上，在紧贴着墙的最里侧真的有一块木板是松动的，她使劲掀起来，差点惊呼出声，那下面躺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已经晕了过去。 青霜和紫电合力将人抬了出来，白妗素拎起茶壶，将一壶茶叶倒在那人脸上。 黑衣人悠悠转醒，等看到上方女子正悠闲的盯着自己，立刻摸向腰间佩剑。 紫电笑着把手里的剑摇了摇，“是不是在找这个？” 黑衣人一双眼迸发出寒意，身体已经站直，“你想怎么样？” 白妗素好笑，“我能想怎么样，当然是问你要解药了，我又不想死？” 青霜紫电一听王妃被人下了毒，惊吓不小，“怪不得王妃要救他，他竟然敢威胁您，我杀了他。” 白妗素摆摆手，“他那点毒药还伤不了我，你说是不是？” 黑衣人眼中闪过怪异神色，看到眼前人受伤的手上纱布已经都被殷红，她似乎还并不在意。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说今日来王府的目的，是谁指使你的，我就放你走怎样？”白妗素十分享受这种翻了身的感觉，如今青霜紫电在旁边，她还怕个受伤的刺客不成？ 黑衣人眼神一凛，想到这个女人是呈王妃，到底还是呈王的妃子，打算闭口不言。 白妗素挑眉，“青霜，这人脸上的东西碍眼，你帮我拿了。” 青霜闻声而动，和黑衣人交手在一起。短短几招，青霜便不再小觑此人，他受着伤身尚且与她抗衡，若是没受伤，必然也是决定高手，难怪敢只身闯进呈王府了。 紫电在一旁看着着急，手脚发痒也提剑上去了，她剑术一流，刀锋凌厉，在青霜的配合下，几招便将黑衣人的黑面挑了下去。 青霜紫电瞬间收手，退了回去。 白妗素看着这人，模样周正，棱角分明，长得到算是正派，怎么做些个不上道的事。 “再问你一遍，谁指使的？你若是不说，我可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妗素做特工什么没经历过，让人开口这件事她最擅长。 黑衣人被阴森森的目光看的一抖，硬是咬牙不说。 “给我绑了。”白妗素退到一边，等着青霜紫电动手。 第六十五章 禁足，之时 第六十五章禁足，之时 刚才她帮这个刺客一个原因是被人胁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若是让人看到此刻在她房中百口莫辩。她才不惜弄伤自己。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利用，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就在青霜紫电要动手的功夫，窗外飞快闪进来一人，气势如虹，身形一闪挡在黑衣人前面。 青霜紫电毫不迟疑边动手边注意保护王妃安全，一时间纠缠在一块。 白妗素眉头渐渐皱起，进来人一身锦衣，身形修长，面上面具遮挡，只露在外面一双眼睛，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并没有用全力攻击青霜紫电，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白妗素有些担心青霜和紫电。 “王妃小心。”就在白妗素愣神的功夫，一截飞镖冲面门飞来。 青霜的发出声音的时候已来不及了，白妗素根本是凭借本能的躲避，速度飞快，超过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虽然震惊不小，青霜紫电却来不及犹疑，这人来者不善，还这么难缠，要速战速决才是。 面具男飞快的扫了眼白妗素，一双桃花眸中满是趣味，忽然一个闪身，“走！” 话落，拉着黑衣人从窗户飞出。青霜紫电立即去追，白妗素把她们叫住，“别追了，此事不宜闹大。” 白妗素回想那人的目光，隐隐觉得那人眼神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王妃你没事吧。”青霜见白妗素沉默不语，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有些焦急道。 白妗素摇摇头，“我没事，你们下去歇着吧，有事我叫你们。” 青霜紫电想要在殿内保护，但看到王妃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下去了。 折腾了一晚上，白妗素脑子里乱的很，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凌炎呈会觉得刺客一定会在她的房中。 就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待白妗素睡着之后，房间内挂着画的墙动了动，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凌炎呈。 他缓步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床上熟睡的女人，眼中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叹了口气坐在床边。 从被子里摸到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看了看，的确受了伤，还出了很多血。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凭她的伸手，他如何相信她会被摔碎茶盏划伤？ 难道她和刺客之间真的有关联？他让血刃追查，并没有想到刺客会跑到这里，血刃向来公私分明，对她也不会退让，想必晚上的时候是有许多委屈的。可一想她也许会和刺客有关，他的愧疚感逐渐散去，起身离去。 白妗素慢慢睁开眼睛，她其实早就醒了，当他看她的掌心的时候，她压制着胸口的怒意才没有让自己睁开眼睛。 既然都已经没有丝毫信任，又何必来假惺惺的看她。呵，也是，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白妗素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做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 青霜紫电一直担心王妃，在寝殿外守着。知道王妃醒了，立刻走了进去。 白妗素看她俩的样子就知道担心一夜，心中有些感动，“我没事了，不过是小伤而已。” “昨夜的此刻奴婢已经着手去查了。”青霜轻声说道，有些忐忑，毕竟不是王妃交代下来的事情，她擅自做主去做了。 白妗素一愣，看着青霜笑道，“做的好，有你们在我身边，我觉得踏实许多。” 听青霜的意思，她已经在王府外有了自己的联络网，她的办事效率着实很高。 “昨夜回来的时候没有引起别人疑心吧。”白妗素想到昨夜混乱，应该也没人注意到青霜是何时回来的。 青霜点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寝殿围了许多人，先潜回了住处，才和紫电一起过来的。” 说起昨夜，紫电脸上神色十分不好看，想来心里已经记恨上了血刃。 王府里人都听说侍卫夜闯了王妃寝殿，引得王妃身体不适，王爷甚至都没有过问，所有人都以为王妃真的已经失宠。 下人们向来是攀高踩低，一时间王妃寝殿的东西送的都是各嫔妃中最差的，就连厨房的膳食也一日不如一日。 白妗素并不理会这些，沉下心来专心研制兵器，越是这样，她越要好好筹划离开王府之后的一切。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更加坚定要离开这里的决心，绝对不能留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青霜紫电以为王妃是因为王爷伤心，所以从来不在王妃面前提王爷的事情。 “高侧妃最近如何？”白妗素整个寝殿都被禁足，所以她让任侧妃暗中帮自己观察，紫电负责传话。 白妗素让青霜查了任侧妃的过往后，相信她是真的投诚自己，便放心去用任侧妃，她们两个各取所需，她不认为任侧妃会出卖自己。 “任侧妃派人监视高侧妃，说她最近进去了一次书房，不过很快就出来了。”紫电回答道。 白妗素想了想，“晚上等王爷离开书房，你去书房一趟看看，高侧妃究竟在搞什么鬼。” 紫电记在心上，点头应下。 凌炎呈接连几日早出晚归，似乎已经忘了白妗素禁足之事。 血刃跟在他身边，总会想起白妗素那夜有些清冷有些柔弱的身影，心中有些愧疚，想着要不要提醒王爷一下。 凌炎呈见血刃跟在自己身旁总是出神，奇怪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本王说？” 血刃忽然跪下，“臣有罪请王爷责罚，那日在王妃寝殿臣不过王妃身体进行搜查，并没有发现刺客身影，还害的王妃身体不适……” 凌炎呈深深看了他一眼，“起来吧，那日之事不怪你……” 血刃起身，看王爷在听到王妃的时候表情没有变化，想着自己也许多心了。 “刺客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凌炎呈问道。 血刃马上答道，“查到是江湖中的组织，只是具体还没着落，不过貌似还有另外的人在查那个刺客的事情。” 另外的人？凌炎呈眉头一凛，还有人关心刺客的事情，会是谁呢？ 白妗素这边也知道了刺客是江湖组织，想要再查就困难了，江湖组织从来不会透漏出雇主的信息，想要知道是谁派来刺杀的非常困难。 不过想来也知道，这么迫切想要凌炎呈命的也就宫里那两位了。 白妗素去查，主要是因为那天那个面具男看她的眼神太奇怪，冥冥中牵引着她想要去查证。 算来白妗素禁足的时间已经过了近半个月，除了刺客进寝殿那天，白妗素没再见过凌炎呈。 也许他也在谋划着什么，按着时间算，她的父亲应该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青霜说，皇城已经传来了胜仗的消息。 皇城除了打了胜仗这个头等大事之外，还发生一件十分轰动的事情，就是她的兵器铺子一鸣惊人，许多人慕名而来，订单纷沓而至。 有定制单件兵器的，也有多件定制的。 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限制兵器制造，但大多都垄断在官僚手中。白妗素听青霜说，最近难就难在经常有人到铺子里找麻烦，还好王老先生在皇城扎根已久，认识人比较多，倒没真的遇上什么事。 “王妃，阿莱说，王老先生的意思是要限定数量，这样一来可以稳定价格，二来可以减少锻造压力，毕竟现在人工不足。”青霜将情况简单说给王妃听。 “虽然已经筹划第二间铺子，人也已经找好，但如果想要兼顾还是有一定难度，不如减小生产。” 白妗素点了点头，“王老先生说的对，奇货可居，咱么也不着急这么快的扩张。” 说着她顿了顿，将紫电也叫到身边，“现在我觉得是时候把一些事情告诉你们了。” 青霜和紫电有些紧张，不知道王妃这么郑重是想要说什么，不过看王妃的表情，无论是什么都够让人大吃一惊的。 白妗素神色缓了缓，“我以后早晚是要离开王府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越快越好。” 青霜紫电怔住，眼中写满疑问，就听到王妃继续说道，“本来我就不愿意嫁进呈王府，如今时局不稳，王爷和我爹之间的关系紧张，我在王府并不是最好的出路，所以我才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无论什么时候，在哪里，都能保护好我关心的人，也保护好我肚子里的孩子。” 白妗素郑重的看着青霜和紫电，“你们愿意跟着我么？” 青霜和紫电点飞快点头，“不管王妃做什么我们都支持您。” “那就好，兵器谱子只是起步，青霜以后你负责建立一个我们可以信赖的组织，人要可靠精炼，不要求数量，明白么？” 白妗素看见青霜点头，又对紫电说道，“日后你就负责联系阿莱，万事要小心谨慎，不要毛躁，多和青霜学学，知道么？” 紫电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这么多年，她如何也学不会青霜的沉稳，这个她也没办法呀。不过如今王妃都这样说了，她一定要变得稳重，不能给王妃拉后腿。 第六十六章 中秋，宫宴 第六十六章中秋，宫宴 青霜紫电下去之后，白妗素到院子里看了会儿鱼缸里的小鱼，抬头看看天。听青霜说已经快到中秋了，前世中秋她都是在外面执行任务，这一次中秋又会是怎么过呢？ 白妗素看了一会，觉得阳光太刺眼，不禁用袖子遮挡下，低头之间眼前花了一下，眼中酸酸的，湿了眼角。 哎，阳光虽好，也不可贪恋啊，心中感慨一句，放下手臂打算进殿内歇息。 手落下，身前站着一人，一身锦缎华服，面目疏冷，平静的看着自己。 白妗素勾起唇角，有些讽刺的看着眼前之人，经过之前的事情，她在他面前连装作讨厌都觉得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凌炎呈。 站了半晌，二人一句话未说，白妗素觉得无趣，转身往寝殿走去。 凌炎呈眉头习惯性隆起，跟在她身后进了寝殿，谁知道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最后躺在榻上歇息了，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他一般。 隐隐有丝怒气腾起，他站在榻前，低头看她闭着眼的侧面，忽然伸手把她拽起来。 “你抽什么风？”白妗素也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还真以为自己没脾气，当她是人人揉捏的泥娃娃么？ 凌炎呈唇角气的抖了下，“大胆！跟本王这么说话！” 白妗素冷哼一声，不这么说还想自己跪下的求他！纯粹有病！ “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少来我的寝殿，我也不出这寝殿，也不想见到你，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这话说的恨极，凌炎呈脸色黑的吓人，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女人算了。 最后只化作一声冷哼，“本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白妗素使劲把手抽回来，揉着发红的手腕，“谁敢对您指手画脚，外面有的是喜欢你这王爷脾气的女人，你可以去跟她们耍，我可不待见您这样的。” 凌炎呈强压下去的怒意腾地窜起，一把攥住白妗素脖子，“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和本王这么说话。告诉你，这寝殿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说道后面已经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墨色的黑眸中波涛汹涌，似乎随时都要将人淹没。 白妗素忽然就要了，笑的猖狂，笑的讽刺，她也不挣扎，哑着嗓子，一字一顿说道，“你不配！” 凌炎呈手上力度加重，白妗素面色越难看。青霜听到寝殿里的动静跑出来看，赶紧冲上前跪下，“求王爷放开王妃吧，王妃最近身子一直不好。” 凌炎呈寒眸瞪向底下跪着的侍女，转头看向白妗素倔强的面庞，怒意逐渐散去。 “好啊！好啊！”这王妃寝殿里一个两个都是好样，凌炎呈怒极反笑，“王妃真让本王刮目相看，不过本王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本王手心。” 白妗素平稳了呼吸，心中不禁在想，若是刚才青霜没有冲上来，他会不会真的掐死自己，他那时候眼底一片血红，想必是起了杀心吧。 “王爷开心就好。”白妗素坐直身子，一双黑眸清澈见底，毫无畏惧。 凌炎呈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刚才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微微发抖，那一瞬间，他真的差点没把持住自己。 “后天是中秋，你随本王一同出席宫中宴会。”凌炎呈说完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从今天起，禁足期满。” 青霜呼出口气，才从地上站起来，刚才王爷看她的眼神，几乎将她杀死过一次，就像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王妃您没事吧。”青霜看到白妗素脖子上红红的手印，心中难过，在王府，她什么也不能为王妃做。 “无碍的，刚才多亏了你……”白妗素没接着说下去，想到刚才场景，不禁有些心寒。 不过没关系，距离离开王府的日子也不远了，等到一切就绪，这里的一切都不在和她相关。 转眼就是中秋那天，白妗素简单打扮一番，上了王府外凌炎呈派人来接的马车。 白妗素这次进宫只带了杜若，让青霜紫电趁着这个机会处理一下兵器铺子的事情。 到了宫门口，白妗素下车，身形一顿，宫门外凌炎呈负手而立，正远远的看着她。 白妗素慢步到他身边的站定，也不请安，就笑着站着，笑容更是恰到好处的无可挑剔。 凌炎呈似是不在意牵起白妗素的手，往宴会颐和殿走去。 白妗素脸上表情不变，手上暗自较劲，想要挣脱凌炎呈的控制。实在挣脱不开，她站住，凌炎呈不得不跟着她停下。 “王妃怎么不走了？”凌炎呈挑眉，似乎真的不知道原因一般。 白妗素冷冷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她见凌炎呈还不松手，另一只手拨开脖颈处的衣领，提醒道，“王爷似乎忘了我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凌炎呈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手掌更加用力的握住手心的柔软，不做声的牵着她往前走。 白妗素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闹翻，压下心中怒意，低头跟在他身边。 “微臣见过呈王，呈王妃。”陆成斌远远就看到二人相携而来，眼底露出一丝欣慰。 白妗素敏锐的捕捉到她父亲的神情，讽刺的笑了下，看向凌炎呈。后者仿佛没看到自己的视线，笑着说道，“岳父大人不必拘礼，快快起身。” 凌炎呈说着虚扶直了陆成斌的身子，笑道，“还要恭喜您此次凯旋而归，为我朝百姓守护一方平安。” 陆成斌笑着说道，“王爷谬赞了。” 白妗素就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在了前面，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的手心，笑的更加讽刺。 等到全都落了座，太后和皇上，皇后才随着出现。白妗素看见陆清雪就坐皇上皇后下方第一个位置，位置正对着她和凌炎呈。 陆清雪此时也看到白妗素，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隐隐还带着恼怒，她忘不了本该属于她的皇后之位是怎么没的，这个仇她迟早要报。 白妗素视线移到太后身上，这个历经宫廷无数明争暗斗的女人，爬到如今的地位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死在她手底下孤魂野鬼又有多少呢？ 她虽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这段视线她早已看清，这场争斗的漩涡中心，远比旁人看到的要惊心动魄的多，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今日中秋家宴，都是自家人，都不必拘谨。”凌君灼在高坐之上举杯道，“众卿随朕共饮此杯，共庆太平盛世昌盛不衰。” 凌炎呈眼底划过讥笑，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白妗素视线从凌君灼身上收回，用袖子挡了面，滴酒未沾，将酒盏放下。 酒杯落下，宫廷歌舞入场，舞姿曼妙，引得人浮想联翩。如此美景美人，许多人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摇头晃脑的跟着乐师哼了起来。 白妗素环顾一周，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拿个橘子放在手中把玩。忽然一双手将她手中的橘子抽走，白妗素不满的看过去，就见凌炎呈正细心的剥那橘子。 她往下意识的往侧面一看，果然父亲正笑看着他们这里。 凌炎呈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她手心，白妗素笑眼弯弯的看着凌炎呈，“王爷可能不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吃橘子。” 说着，她将橘子扔到了桌子一角，挑衅的看着凌炎呈，他不是要在她父亲面前做戏么，那她到要看看，他能耐她如何！ “那你爱吃什么？” 没想到凌炎呈只是一愣，便皱眉问她喜欢吃什么。 白妗素更加觉得好笑，在她父亲面前都要着急讨好自己了么。笑着笑着，她冷下脸说道，“只要是经过你手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果然，她看到男人眼中腾起的怒意，马上就要控制不住。白妗素笑笑，偏头去看歌舞，一曲终了，舞姬们开始往台下走。 “好，好，此次中秋皇后费心了。”凌君灼不由赞叹了几句，大家都跟着夸赞皇后。 许家人脸面有光，都跟着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皇后到底是皇后，喜不行于色，面上矜持的笑了笑，说道，“都是臣妾应当做的，皇上和各位大臣开心就好。” 单凭许皇后的言谈举止，白妗素就能判定此人与陆清雪想必，不知道要高出几个段位。陆清雪这样愤恨的看着许皇后，情绪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早晚有她哭的时候。 她正想着，就看到陆清雪收回目光，发现自己在瞪着她，恶狠狠瞪了一眼。 陆清雪忽然站起来，盈盈一拜，身段柔美，笑着说道，“臣妾也为此次中秋佳节准备一舞送给皇上，希望皇上能够喜欢。” 凌君灼高兴的抚掌，“爱妃跳的舞朕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小心着身子，莫要伤了龙胎。” 陆清雪高兴站到人前，琴师准备妥当之后，陆清雪翩然而跳，身姿轻盈，曼妙非常。 白妗素不禁皱眉，她惊讶于陆清雪有孕，更惊讶于她有孕还敢如此跳舞，难道真是自己平日太小心了，没有必要这么仔细么？ 第六十七章 白衣，琴师 第六十七章白衣，琴师 婉转琴音逐渐吸引她的注意，白妗素视线从陆清雪身上移开，落在一旁白衣琴师身上。她虽然不懂琴，却能听出，这琴音十分曼妙的，每一个音节都似在轻轻诉说。陆清雪能让所有人目光都跟随着她，也是因为这琴音让人身临其境的原因。 白妗素看着琴师出神，离得稍远一些，她极力想看清这人的容貌。 凌炎呈早就发现她一直盯着琴师看，终于认不出冷哼一声，身边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凌炎呈将端起酒盏，然后又重重落下，酒水洒到桌上。 白妗素被吓了一跳，不满的看过去，发现男人正不善的看着自己。她早已经习惯他阴晴不定，不欲理会，抬眼去寻那个琴师。正巧一曲终了，琴师正在躬身行礼，白妗素皱眉，离得还是有些远了，看不清他的容貌。 不由的叹了口气，能把琴声弹奏如此美妙，想必也是心中有许多故事的人。 “王妃莫不是想要红杏出墙？”凌炎呈声音恰到好处的只让白妗素一人听到，一双寒眸已经染了怒意。 白妗素视线掠过凌炎呈，顺着那白衣琴师的身影望去，直到那人不见才收回视线。刚才最后一瞬间，那琴师似乎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约的觉得那目光似乎曾经见过。 忽然手上一疼，白妗素低头，凌炎呈的手指正捏在她之前的伤口上。她的体质伤口不愿意愈合，这伤许久都未见好，好不容易长上几乎要让他捏开。 白妗素猛地抽回手，面色不善的瞪着凌炎呈，凌炎呈也冷冷的瞪着她。他们这里的动静闹的大了些，周围的人都偷偷看过来。大家心底对呈王都有惧意，所以虽然好奇，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看。 凌炎呈忽然恢复了神色，把四周好奇的目光挡了回去。自顾端起酒杯，大口送入口中。 白妗素心中不快，趁着旁人不注意起身离去。 凌炎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皱了下，挥手让血刃跟了上去。 杜若跟在白妗素身边，宫里她比较熟悉，偶尔指指几处奇特的院子，比划着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白妗素与杜若相处一段时间，有些话大概能看懂一些。看杜若回到宫里，似乎很开心，也不去打断她，随着附和几声，向一处凉亭走去。 站在凉亭出，微风拂面，杨柳依依，月满盈盘，这里的美景不知比那颐和殿上好多少倍。白妗素抬头看着月亮，它离自己那样近，仿若触手可得。 白妗素不禁伸出手，似乎再用力一点就能够到，她踮起脚尖，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的胳膊，月光之下，面容比月光还要明亮耀眼。 白妗素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她正看得出神，忽然察觉到身旁树后似乎有声响，她猛地转身，杜若被吓了一跳。 杜若不似习武之人，对声音感知没有那么明显，她奇怪的看着白妗素看着一处警惕问道，“谁在那里？” 忽然，她看到树后面走出一个人，身穿白衣。 白妗素看到那一袭白衣，忽然想到刚才宴会上的琴师，不由走近几步细看。 一看便有些呆了，这人样貌出奇的好看，是她在这里见过最好看的人，风流倜傥，周身自带傲气，觉不是一个琴师有的气度。 白妗素猛然发现，那一双桃花眼，似乎有些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是那个琴师？”白妗素看了半晌才发觉自己这样看着一个男子有些欠妥，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 那人弯起唇角，笑着躬身，“在下墨白，正是宫中的琴师。” 白妗素不禁感叹，好看的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自成风骨，心中又不禁疑问，就凭他绝美样貌，还有浑身不凡之气，怎么会在宫中为小小琴师？ 可反过来想，谁还没有自己不如意的事情呢，就像她明明不想卷进皇家争斗，却偏偏成了呈王妃。 白妗素又有些失神，墨白好笑的看着她，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一颦一笑，甚至是发呆都别有一番趣味。 忽然白妗素的袖子被人拽了拽，她回头看杜若，就看到杜若有些心虚往旁边指给她看。 白妗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凌炎呈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 “哎……”叹了口气，白妗素带着杜若向凌炎呈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着墨白笑道，“你的琴声真好听。” 白妗素已经走远，墨白还站在原地，看了看手指，笑的淡漠，好听么？ 凌炎呈神色平静的就像是暴风来临之前，白妗素站在他身边都觉得十分压抑，更别提杜若和血刃了。 此刻血刃不知道又多后悔，他刚才为什么偏要回去告诉王爷王妃正在和一个男子交谈呢？他也是真的没想到王爷竟然会直接离开的宴席，跑到那去抓王妃啊。 白妗素时刻记着他们现在是冷战期间，不管凌炎呈猜忌什么，她都没有必要解释。 凌炎呈见她紧抿着嘴唇不肯说话，顿时站住，挥手让血刃和杜若站到一边去。 “王妃没有什么要和本王解释么？” 白妗素若无其事的摇头，她行的正坐得直，解释什么？倒是这个男人该好好和自己解释解释才对。 凌炎呈双手捏住白妗素的肩膀，“王妃好本事，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小白脸。” 白妗素红唇微启，诧异的看着凌炎呈，“他哪里像是小白脸了？” 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凌炎呈差点喷出一口血，这么快就给人家辩驳上了，她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他们早就相识。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可以了吧，我以后不看别的男人，就看着你，我的眼里只有你，行了吧！”白妗素被凌炎呈看的精神都要崩溃，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的控制欲有多强。 他能亲手捏死她，但是也绝不让别的男人多看一眼，多变态！ 白妗素心累，不想在宫里和他争吵，就忽然妥协下来，不过这妥协似乎有些太不走心。 凌炎呈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神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他明知道她是敷衍自己，却在听到之后火气散了一些，难道他只是对她的不顺从感到生气，只要她柔和下来，拔了浑身的刺，他就觉得好受许多。 白妗素见凌炎呈神色缓和下来，微微吐出口气，依着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又会发生掐她脖子的事情。 凌炎呈上前牵起她手，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去。 血刃和杜若看到两个人牵手的背影，表情有些精彩，尤其是血刃，越来越看不懂他家主子了。 回到颐和殿才，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许久才回来的两人身上。 凌君灼笑这看向凌炎呈，“呈王这是惹了王妃不高兴了？怎么看着呈王妃脸色不好啊。” 凌君灼话听上去就像是在打趣，众人也都的笑着看过去。 白妗素皱眉正要回话，就听到太后忽然说道，“新婚燕尔，偶尔吵闹也是正常。” 白妗素诧异太后竟然会帮着自己说话，就听到太后接着说道，“不过耍小性子也是要分场合的，今日家宴这么多人，不注意分寸，岂不是给呈王府丢人！” 本来笑着的众人立刻收敛笑容，本来就是玩笑话，太后话一落就没人敢笑了。 凌炎呈皱眉看向太后，“王妃有身孕，方才身子不适才离开片刻，太后误会了。” 语气生硬，话驳回的不给太后留一丝颜面，果真太后的脸瞬间冷下来。不过片刻，笑容立刻堆在脸上，“哦，算着日子，呈王妃有身孕也快两个月了吧。” 似是不经意的一句，凌炎呈脸色已经黑下来，之前就因为白妗素有孕之事闹过风波，在宫宴上太后旧事重提，显然是想要凌炎呈下不来台。 白妗素淡淡迎上太后视线，“回禀太后，臣妾确实已经近两个月的身孕了，还要多谢当初太后成全，知道我与王爷情深义重，亲自赐婚，才有了喜上加喜之事。” 凌炎呈在听到情深义重之时，眸光一闪，唇角动了动，这个女人说谎还真是信口拈来。 太后碰了壁，对白妗素更加恼怒，从上次她大婚来宫中请安之时，就发现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想要用这桩婚事让呈王蒙羞，却不想他竟然承认这个孩子是自己的，本来她就算把真的也能说成假的，这大胆的呈王妃竟然敢在众人面前开口反驳自己。 凌君灼抬眼看了太后，然后笑道，“母后向来心善，自然愿意成全你们，朕看着现在正是月圆之时，不如大家一同到枫亭阶望月吧。 枫亭是专设的观景台，平日皇上和宫内妃嫔经常看风景之处，因为建造的高，的确是观月的最佳地点。 众人赶紧附和谢恩，一道走出颐和殿，向枫亭阶而去。 白妗素跟在凌炎呈身边，她看了一眼他，发现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些游离。 “姐姐刚才在宫宴上好威风啊。”陆清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六十八章 找上，门来 第六十八章找上，门来 白妗素站住，转身看着她，她身边除了个丫鬟并无别人。白妗素站在原地等她走近，凌炎呈似乎没有察觉，继续向前走着。 陆清雪走到她身边，冷笑道，“还以为你真的得了呈王宠爱，不过也是做给人看的罢了。” 白妗素视线从男人身上收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清雪，“你管得着么？” 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白妗素心情不顺，还有人往枪口上撞，她能给她好脸才怪。 陆清雪被噎了一句，神色间有些恼意，要不是此刻身边路过的人多一些，恐怕马上就要发作。 “呈王妃可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本宫叫你一声姐姐也不过是抬举你，如今本宫已经位及淑妃，你只不过是个王爷的妃子，按照礼制，你是要给本宫见礼的！” 陆清雪咬着牙说道，眼中满是得意和不屑之色。 白妗素挑了挑眉，没想到她已经是淑妃，不过淑妃又如何，还以为自己会怕她不成？ “呈王妃还不给本宫行礼！”陆清雪见她不动，声音不禁高了些，引来不少人的侧目。陆清雪身边的丫鬟似乎也不满的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抬步就走，不想理会她的无理取闹，不想陆清雪抓住自己的袖子。 “你做什么？”白妗素皱眉冷声道，眼中露出不满之色。 陆清雪凶狠的瞪着白妗素，“你不过是小小王妃，竟然在本宫面前不敬，对本宫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你好大的胆子。” 这不依不饶的架势让白妗素实在头疼，挥手将陆清雪的手打落的动作稍微大了点，就见陆清雪往后倒退几步，忽然捂着肚子叫起来。 白妗素冷笑着看着她，“淑妃定是刚才跳舞动作太大，伤了胎气了，杜若，去帮淑妃瞧瞧，可别出了大事。” 杜若赶紧上前诊脉，才搭到陆清雪手腕，就被她一下挥开，“大胆奴才，谁允许你碰本宫的！” 杜若一脸受惊，白妗素把她拽到身后，“淑妃声如洪钟，想必也没什么大碍，还是赶快去看皇上吧，在这耽搁的时间越久，皇上身边的位子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陆清雪瞪了她一眼，心中也有些焦急，冷哼一声，“这次算你走运！”说完便匆匆离去。 白妗素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笑了，就这心机，也不知道在宫里能活到几时。 白妗素往的凌炎呈离去的方向看，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只好顺着这个方向往前走。 杜若忽然拽了拽白妗素的袖子，用手势比划着。 白妗素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若，她说淑妃没有怀孕。 杜若虽然刚搭在陆清雪脉搏上就被挥落，但杜若把脉精准，虽然只是一瞬，她已经察觉出异样。而且陆清雪身上有一种怀孕人不能接触的味道，麝香，她衣服上还带着麝香味，若是她真的怀孕，恐怕此时定叫着肚子疼呢。 白妗素摇了摇头，竟然使出这种手段争宠，若是被发现便是欺君之罪，希望不会连累陆家才是。 与杜若又向前走了一段，白妗素远远看到凌炎呈站在一所宫殿前面，身形一动不动的向宫殿里面看。 白妗素慢步走近，凌炎呈似有察觉，转过头看她。心中一紧，被男人沉痛怅然的表情惊到。她从来没从他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表情，心中不禁疑问，这是谁的宫殿。 “走吧。” 不待白妗素开口，凌炎呈忽然抬步往前走了。 没有接着赏月，凌炎呈带着白妗素直接离开了皇宫，让人传话说王妃身子不舒服，先回王府了。 回了王府，白妗素直接回了寝宫，而凌炎呈则是去了书房。 越想越好奇，白妗素把杜若叫过来，问她那个寝宫里住着什么人。 杜若先是露出不可言说的表情，而后又似乎有些惋惜的样子。白妗素叫人拿了纸笔给她，让她写下来。 白妗素的看着杜若写下的出神，那里原来住着一个沈贵妃，只是现在人已经没了。说是进宫几年后突然暴死，死因不明，更奇怪的是，她宫里所有的丫鬟和奴才都跟着殉葬了。 白妗素不禁身子一寒，她一直对古人殉葬这件事排斥，是对一种人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愤怒。 那个沈贵妃到底是什么人，殉葬这种事向来只有君王才有，怎么会发生在一个贵人身上？ 一缕思绪瞬间从脑海划过，快的她什么都没抓住，本能的问道，“那沈贵妃长的如何？” 杜若写道，听闻沈贵妃长得极美，尤其是眉间一颗美人痣，增添了不少神韵。沈贵妃的事情在宫中是禁忌，上面管事的要是听了谁说，挨板子都是轻的，她也是听了自己太医院的师傅说起才知道的。 白妗素脑海中浮现出凌炎呈书房中那副美人图，女子眉心一颗美人痣，原来他书房中的画上竟然是沈贵妃。想起他今日在宫中出神的样子，还有今日的反常，想必这个沈贵妃在他心中的不一般。 杜若下去后，白妗素看着那面墙发呆，好奇密道究竟是通向哪里的。 忽然心中有些发闷，白妗素起身将窗户打开，窗外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微风吹过，树影婆娑，静匿的夜里美的静然。 就在白妗素看的出神之时，忽然人影从树间闪过，速度很快，但白妗素却看的分明，那人脸上带着面具。 “来人……”白妗素从窗口推开，立即想人来，此人武功精妙，她的身手跟本不及。 门外毫无动静，白妗素从枕头下面拿出匕首藏在袖中，这是她前些日子让青霜去铺子锻造的，她前世用的十分顺手的一样的匕首，材料较之更为精纯。 她防备的在床边站着，一双眼警觉盯着窗户位置，半晌，并无异动，又开口喊了声，“来人！” 还是没有回应，她肯定外面守夜的宫女一定是出了事了，一颗心不禁提起。 忽然窗户发出细微的响声，就像是被风不经意吹动一般。不过一眨眼，寝殿内凭空出现一人，面具遮面，一双桃花眼微挑着看向白妗素。 “你是谁？”白妗素看清来人的确是那日刺客的同伙，心中惊疑，他该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那人眼睛又露出玩味笑意，“我若是说来取你命的人，你信不信？” 白妗素忽然冷笑出声，“想取我的命，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心知自己的实力远不如此人，那日青霜紫电二人都未能合力击败她，而自己身手虽然矫捷，能逃脱一时三刻，想要将此人击退是不可能了。 那人忽然笑了，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呈王妃可认得此物？” 白妗素定睛一看，竟然是她设计的流星镖，镖有六棱，没一角都带有银勾，镖中心是血槽，是一个锋利无比，也非常毒辣的暗器。 这个她让青霜去锻造是为了自己防身用的，成品还没有送给她，此人手中怎么会有流星镖？而且他不但有，还找到了自己这里！ “你到底是谁，找来什么目的？”白妗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既然到现在他都没有动手的意思，想必目的在兵器上。此时她境遇十分被动，要先想办法扭转局面。 面具男子将流星镖放在手中把玩，似是在想怎么回答白妗素的话，忽然他的手动了动，快的连影子都没有，飞镖已经直直射出。 白妗素完全依靠自己的本能，脚步后退，头部偏转，险险躲过流星镖。 铛一声，飞镖射进床头梁柱上。白妗素后头看了一眼，恼怒的看着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目光中除了玩味还多了丝惊讶，想必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速度。 “你的步法很奇怪，动作也奇怪。”面具男子忽然说道。 白妗素冷笑着回他，“如何也没有你奇怪，你为什么要夜闯我的房间！” “呈王妃又为何要查在下的底细？”面具男子正色问道，一双桃花眼稍显正式。 白妗素想起青霜查到他们是江湖组织之后就再没有进展，原来已经被对方察觉，才断了线索。 “之前你们夜闯我的寝宫，害我不浅，我自然想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又为何夜闯呈王府，难道只是为了来质问我？”白妗素冷静说道。 面具男子若有所思，他已经听说了她那夜冷静抵挡搜查之事，眼中露出些许好奇，她和呈王的关系似乎不似表面那么和谐，如此是不是也能好好利用一番呢？ “在下只是顺便查了下呈王妃派来查在下的人，一不小心就查到了张家铺子……”面具男子笑着说道，在寝殿内悠闲的走了两步。 白妗素看见她朝自己靠近了两步，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后面已经是床铺，退无可退，她仰着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此人迟迟不肯说自己的目的，让她反而不知道从何着手破解目前局势。 “在下只不过想要和王妃合作，兵器铺子里的许多兵器我很喜欢，钱自然不会低于别人的出价，王妃觉得如何？” 第六十九章 通敌，之罪 第六十九章通敌，之罪 白妗素诧异的看着面具男子，照理说这人是敌非友，又是江湖刺杀组织，想来也是个头目，如今想要她的兵器确实是一桩好生意，可怕就怕在日后若是牵连出自己，牵连呈王府，这是她不愿见到的。 想罢，她开口，“如果我不同意呢，你会将此事传出去么？” 白妗素握了握手中匕首，勾唇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她以前做特工，自然知道如何勾引一个男人。只有这个人能放松戒备，她才有一击必中的机会。 既然他要的她给不了，就只能灭口了。 面具男子看着她步子摇曳，笑意款款的想自己走来，一双黑眸亮的惊人，的确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子。 只是……他忽然勾起唇角，抬步迎了上去。一身黑色锦衣，动作儒雅风度翩翩，眼中闪过一丝逗弄，伸手将女子拉到胸前。 白妗素一惊，微微轻呼出声，她竟然被吃了豆腐了。黑眸一沉，她将袖中匕首刀锋偏转，迅速抬起手腕，向他的胸口刺去。 面具男子唇角笑容不减，只见修长的手抬起，只是轻微一挡，就将白妗素手腕挡了下来，手腕翻转，已经把白妗素手腕扣在手心。 “你……”白妗素脸色通红，她竟然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厉害。 “呈王妃还真是热情，主动投怀送抱，呈王若是知道了……”面具男子语调悠闲，目光落在匕首上。 白妗素咬了咬唇，忽然脚下用力，使了个绊子，将对方攻击个措手不及，险险逃脱出来，只是那刀锋锋利，在翻转手腕逃脱之时划伤了自己，小臂上袖子被划开，素白裙子上殷出血迹。 面具男子没想到她竟然中这样危险的招式，回想她怪异的攻击，眼中露出比之前更加浓厚的兴趣。 “想不到王妃身手这样厉害，不过你对自己也太狠了些，好像流了不少血呢。” 白妗素听着他幸灾乐祸的口气，积攒的怒气瞬间爆发，“要杀就杀，不杀就滚，我没心情伺候你开心。” 面具男子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最开始她的表情冷静自持，然后有些妩媚动人，袭击不成就变成了现在的恼羞成怒，倒是十分可爱。 “快进去看看王妃有没有事……”门外忽然传来青霜的声音，紧接着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面具男子眼中露出可惜之色，“只能下次再来了……”说完脚底移形换位，瞬间消失在寝殿之中。 青霜冲进来看到王妃自己站在床边，胳膊上受了伤，血正往外流着，心中一惊，赶紧冲紫电喊道，“去将杜若带过来。” 白妗素虚脱的坐在床上，刚才她一直病着神经，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刚才那个面具男子是多么危险。 杜若很快就被带过来，迅速的为白妗素包扎好伤口后下去为她煎药去了。 “王妃，您这伤……”等到寝殿只剩下自己和紫电，青霜才开口问道。 白妗素看了她一眼，“是那日那个戴面具的刺客。” “什么！”紫电惊呼出口，那人身法诡异，武功十分厉害，现在想起来那一日还心有忌惮。不禁为王妃捏了把汗，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青霜表情沉重，忽然跪在地上，“请王妃的责罚！” 白妗素叹了口气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这件事并不怪你。” 紫电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插嘴，就听到青霜说，“定是奴婢办事不利，被对方察觉，不然也不会让对方寻来，王妃也不会受伤。” 白妗素伸手扶她，“起来说吧，就算不是你，凭此人的深不可测和对呈王府的关注，也会再寻来的，只不过没想到他竟然查到了张家铺子，看来咱们做的还不够隐秘。” 青霜脸色铁青，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更是跪着不肯起来。 紫电也噗通跪下，“是奴婢办事不利，请王妃一同责罚。” 白妗素冷下脸来，“你们都起来，若是你们都跪着就能解决问题，我才懒得管，眼下该查出此人究竟是什么人，现在看他的目的只是让我们为他锻造兵器，应该还不回做出对咱们不利的举动。” 青霜紫电见王妃生气，都赶紧站起来，一声应下，毕将此人找出来。 不知为何，白妗素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琴师墨白来，那双桃花眸子与今日面具男子十分相似，若不是声音不同，她几乎以为是同一人。 白妗素让青霜紫电退下，拿出秘籍修炼，经过今夜她更加意识到要保护自己，以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青霜紫电出了寝殿便守在门口不再离去，最近王府不太平，她们决定夜里就守在门外时刻保护王妃安危。 接下来几日，白妗素白天夜里勤加修炼，功力进步非常，步调日渐轻盈，就连气色也越加红润。 青霜紫电也察觉出王妃的变化，从她周身气息已经能感觉出来王妃内力已经有了精进。 “王妃，任侧妃前来求见。”守门宫女前来禀报，白妗素让她把人请进来。 白妗素坐在院子凉亭里，看到任思莹款款而来，唇边挂起一丝笑意。细看起来，任思莹属于小家碧玉型，却有着异乎寻常小姐的冷静，坚韧。 “过来坐吧。” 任思莹给白妗素行礼后，就见她招手叫自己过去。便恭敬的坐到白妗素身边。 “这些日子，也就你来看我两次，如今这王府怕是也没人记得我这个王妃了。”白妗素调侃道，嘴上虽然这么说，神色却是不甚在意。 任思莹淡淡笑了笑,“如此清闲不是更好，若是高侧妃和刘侧妃整日来叨扰，有王妃头疼的呢。” 听到高侧妃几个字，白妗素神色暗了暗，随即说道，“之前的事还要谢谢你，我禁足之时，也多亏了你……” 接下去的话白妗素没有说，知情的人心中都明白就可以了。 任思莹赶紧说道，“妾身既然已经说了投靠王妃，王妃无论让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妾身必定尽全力做好。” 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你平日里多关注些刘侧妃，高侧妃暂时不用管她了。” 任思莹称是，二人接着闲聊一会，吃了会儿点心，任思莹才起身离去。 对于任思莹，白妗素还是十分满意的，她让青霜观察了任思莹一段时间，发现她行事缜密，性格能屈能伸。 白妗素如今的有身孕两个多月，腹部依旧平坦，加上步履轻盈，根本看不出来怀孕模样。 她起身抻了两下，这几日早间起的早，发现清晨练功很有帮助，而且一整天都浑身舒畅。早间青霜在身边陪同，也能对她的招式指点一二。 “王妃，最近王爷神色一直不好，听说朝中有人正在不断的弹劾王爷。”青霜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白妗素，这是大事，若是呈王出了事，王妃也不能独善其身。 白妗素看向青霜，“因为何事弹劾你可打探到？” 青霜回道，“听说弹劾名目大多围绕着王爷与邻国关系太过亲密，往来频繁……” 这往小了说没什么，往大了说就是叛国罪，难道凌炎呈没有什么对策么？ “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与高家有关？”白妗素问青霜道。 青霜一愣，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白妗素唇角挂起笑意，她也是忽然想到，若真是与高家有关，事情就好解决了。 又过了两日，王府里忽然起了一场大风波。 早朝时，有御史参本称凌炎呈有谋反的迹象，大批禁卫军数瞬间涌进呈王府，将呈王府上下围得水泄不通，并且控制了每一个寝殿，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凌炎呈黑着脸跟随禁卫军回到呈王府，心中惊疑不定，这次参本来势汹汹，一口咬定王府里有他私通敌国的证据。这么肯定，而且不止一个御史联名上奏，显然已经早有准备，难道真的会在王府里搜出什么？是王府中眼线早就藏好了陷害之物？ 凌君灼表面上坚信自己没有通敌叛国，借着为自己洗脱冤屈让人进王府搜查，决断如此之快，明显就是早有准备。 凌炎呈站在王府大殿，冷眼看着禁卫军四处搜查。禁卫军此刻心中也苦，谁也不愿意招惹这战场上的战神，若是今天他们能搜出东西还好，若是什么都搜不出，后果连想都不敢想。 如此一来，人人都卖力搜索，势必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通敌罪证。 搜过大堂后，接着挨处排查，王府之大，搜查起来也及不容易。每一个妃子的宫殿也都彻查一遍，然后书房，凌炎呈的寝宫，一处都没有放过。 越搜查的到最后，禁卫军首领脸色越差，什么都没查出来让他如何回去交差。 最后，就只剩下王妃寝宫。禁卫军搜到这里已经都红了眼，翻动动作都很大，排查也更加仔细。 青霜紫电在一边提醒他们不要弄坏东西，禁卫军充耳不闻，白妗素挥手让她们退下，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最后，即便动静如此之大，禁卫军还是什么都没搜出来。 因为是最后一处，凌炎呈也跟着到了这里，冷眼看着一无所获的禁卫军统领，周身气息十分骇人。 第七十章 陷害，背叛 第七十章陷害，背叛 “回禀将军，没有……”最后一个搜查的禁军回来复命，垂着头不敢看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统领倒吸了一口气，硬头皮看向凌炎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臣就先回宫里向皇上复命了。” 凌炎呈冷笑一声，也不为难他，沉声说，“慢走，不送。” 此时他心中也奇怪，今日参奏虽然突然，却似乎势在必得，难道真是他想错了，并没有眼线在王府里动手脚？ 就在禁卫军准备撤离的时候，高侧妃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等！”高侧妃忽然叫住即将离去的禁卫军统领，神色紧张的看了凌炎呈，随后露出孤注一掷的神情。 禁卫军统领不解的看着她，她不是呈王的侧妃么，叫住自己要做什么？ “我知道呈王通敌的证据藏在哪里！”高侧妃心中一横，脱口而出。 凌炎呈满脸怒色的看着高侧妃，“你说什么？” 高侧妃身子紧绷，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强忍着惧意说道，“证据就在书房，书房中有暗层，位置隐秘，你们大可再去搜查一遍。” 禁军统领定定看着高侧妃，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争斗之中，如何也是不能全身而退了，便带着禁卫军直接冲向书房位置。 凌炎呈双眼冒火，盯着高侧妃，“你知道诬陷本王的下场么？” 白妗素把视线从离去的禁卫军身上收回，看到凌炎呈动了怒，已经露出杀机。 高侧妃却忽然仰起头，不似之前的畏惧，红着眼，闪过一丝愤怒，“妾身有没有冤枉王爷一会儿禁卫军回来自有定论！” 凌炎呈心中一沉，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你在书房放了什么？说！”凌炎呈几步跨上前，一把抓住高侧妃脖子，手上青筋暴起，狠狠逼问高侧妃。 高侧妃脸色瞬间涨红，眼底血色更浓，她忽然笑的癫狂，“王爷通敌，妾身恰巧发现而已，妾身可什么也没做！” 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她有些出气多进气少。 白妗素上前几步，站在凌炎呈身边，轻声道，“王爷息怒，就算高侧妃在书房放了什么，禁卫军也是找不到的。” 凌炎呈侧头看了白妗素一眼，手上力道渐渐松开，高侧妃脱离钳制，猛地跌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白妗素只是扫了一眼高侧妃，就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人。 “什么意思？”凌炎呈看着白妗素问道，她的神色明显知道些什么。 白妗素笑笑，“王爷跟着一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在前头向书房的方向走去，这一次竟然无人敢拦着呈王，他刚才怒发冲冠的模样还深深烙在他们心底，谁都不敢去得罪这个活阎王。 到了书房外，白妗素静静等了一会，就看到禁卫军统领脸色不善的出来，迎面看到呈王，十分抱歉的鞠了一躬。 “并无可疑之物，暗层里只有这个。”禁卫军统领将暗层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香木小匣子，盒盖已经被打开，里面不过是两瓶伤药而已。 凌炎呈皱起眉头，这个小匣子根本不是他的，他抬眼看向白妗素。 白妗素只是笑笑，算是做了回应。 高侧妃在一旁瞬间崩溃下来，猛地冲上前抢过禁卫军统领手中的东西，发疯的喊道，“不可能，怎么会是这个东西，你们有没有好好搜查？不可能是这个，我明明……” 高侧妃有些语无伦次，凌炎呈眼底怒色翻涌，一脚将她踢倒在地。 “你怎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陷害本王，谁指使你这么做？”凌炎呈这一脚不轻，高侧妃趴在地上许久没能撑起身子。 禁卫军统领脸色更加不好看，“王爷若是无事，臣便回去复命了。今日多有打扰，王爷不要见怪。” 凌炎呈冷哼一声，看着禁卫军统领冷笑道，“回去你最好将今日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告诉皇上，有人蓄意陷害本王，这些人该当何罪！” 禁卫军统领抹了一把汗，点头称是，看了眼地上的高侧妃，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拱手道，“王爷，此人蓄意诬陷王爷，臣需要将她押回天牢审问。” 凌炎呈冷眼看着他，“你想把人从我这带走？” 禁卫军统领心中畏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此人蓄意陷害，罪名非常，必须压入天牢严加审问。” 凌炎呈眼角抖动了下，心中实在气结，不就想尽快把人从自己这带走，以免她说出某个位高权重的名字么。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指使他的人定是在宫中。 “滚！”凌炎呈恼怒低吼一声，禁卫军统领赶紧带着禁卫军匆匆离去，生怕这股怒火在自己身上越烧越旺。 高侧妃被压着出了王府，一路上留下凄厉喊声，对白妗素的咒骂声。 她血红的双眼甚至在最后都盯着白妗素，她知道一定是她吧东西掉了包，才让她今日功亏一篑。 院子里静了下来，白妗素转身打算离开，忽然被人牵住手腕，她回头撞进一双疲惫中带着感激的黑眸。 她笑着将凌炎呈的手拿下去，说道，“王爷累了，还是先歇息一会吧，有事咱们过后再说。” 白妗素不想在此时提要求，她今日帮了他，自然不是白帮。但她不确保他现在情绪不稳，是否会同意她的请求。所以还是打算他神思清明些的时候再说。 凌炎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冷清，她的俏皮，她的婉约，她出手时的狠辣，还有今天的睿智和对自己的安慰，他开始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了。 凌炎呈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她。 今日若不是她，恐怕就要落实了自己通敌叛国的罪名。心中不禁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白妗素回到寝宫，脑海中高侧妃的脸浮现出来，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家族的牺牲品，只怕她活不过今夜就要被灭口了。 听说此次禁卫军来搜查王府是有人参奏了凌炎呈通敌叛国，而且有理有据，肯定是串通高家，如今高侧妃被打入天牢，高家和参奏的御史恐怕要遭殃了。 果然不出白妗素所料，第二日宫里便传出消息，高侧妃畏昨夜罪自杀了。 皇上为了给呈王交代，将参奏御史和高侧妃的父亲一并入狱，关押等候流放。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京城，从昨日大批军队进入呈王府开始就人心惶惶，谁人不知呈王战功赫赫，说他通敌叛国是谁也不信的，好在冤枉他的人已经入狱，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不少的酒楼茶楼讲书的又开始讲起曾经呈王骁勇善战之事，大家听的是津津有味，对呈王的拥护爱戴较以往更胜。 白妗素虽然坐在王府中，外面的事情知道很清楚，每日青霜紫电都会将府外的事情说给她。 她让她二人留意到兵器铺子中的可疑之人，她猜测，那日的面具男子既然没有再来找自己，肯定会让人去兵器铺子里要求定做的大批兵器，这样她就可以顺藤摸瓜查下去，可这么久过去，奇怪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王妃，阿莱昨日说似乎知道您所查之人是谁了。”青霜早上便将昨夜阿莱说的话转达给白妗素。“阿莱怀疑此人正是千机门的人，千机门是江湖中的秘密组织，只要给了他们想要的钱，就能满足雇主的任何要求。不但如此，千机门更是情报搜集之处，用钱可以买到想知道的任何消息。” 白妗素挑了挑眉，“这么厉害？” 青霜点头，“奴婢曾经也听说过千机门，只不过这些年这个组织已经逐渐衰退，因为几年前一场名门正派的对其追杀，似乎已经淡出江湖，也很少有人还记得千机门，若不是阿莱提起，奴婢也不会想到此人也许确实和千机门有所联系。” 白妗素想了想，若是千机门收取钱财替人取人性命，那为何那日过后就再没有到王府来刺杀呢？ “那你接着打听千机门的事情，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还有，兵器铺子那边紫电处理的怎么样，你平日里也要多关注些。” 青霜点头，想到紫电最近的变化，会心的笑了，“紫电对这件事情非常上心，而且很谨慎，她真是成长不少，还要多谢王妃平日对的我们姐妹的教导。” 白妗素笑笑，让她下去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 青霜才下去不多时，底下丫鬟匆匆跑进来说王爷来了。白妗素才从软塌上起身，凌炎呈已经大步跨了进来。 白妗素行了一礼，“给王爷请安。” 最近她又恢复了和凌炎呈之间的疏离，她微微笑着，看着凌炎呈坐下，挥手让下人都退下，知道他是想问昨日之事。 白妗素在凌炎呈身边坐下，先开口道，“王爷是想问，昨日之事，臣妾为何确信书房里搜不出东西？” 第七十一章 互利，而已 第七十一章互利，而已 凌炎呈看着她摇摇头，“本王想问的是，你为何要暗中帮助本王？” 他本以为她是被安插在王府的眼线，时时提防着她，因为她行事太缜密，心思也难猜，他才更加不信任她，谁知道最后王府中的眼线竟然是那个看着就一无是处的高侧妃。 想到他之前对她有做的过分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白妗素眉头展开，想了想，说道，“臣妾与王爷息息相关，自然是一心向着我王爷的。” 凌炎呈看着她，知道这话中几分真几分假，苦笑道，“也许王妃确实是怎么想，只不过这次王妃还有别的想法吧。” 白妗素觉得眼下确实是该说的时机了，便郑重的点了点头，“臣妾确实想用这次的事情和王爷做个交易。” 凌炎呈一听，心中有些失落。他早就猜到她帮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听她亲口说出，难免有些情绪堵在胸口。 她一直都不想留在呈王府，以前他不同意，现在他更不会同意，就算她帮了自己，他也不能松口。 “除了要离开王府，其余的都可以。”凌炎呈思虑半晌后开口道，神色平静，已经没有以往听到她提这件事时的恼怒。 白妗素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会用这样的表情的说，沉吟半晌，心平气和说道，“臣妾会在生下孩子后再离开，请王爷成全。” 凌炎呈以为自己不会再生气，却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锁眉，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是想让本王的孩子生出来就没了母亲？！你就这么狠心，不要孩子也要离开呈王府，呈王府究竟是怎么亏待你了？”说道最后，凌炎呈的语气不禁加重。 白妗素皱了皱眉，她说这个也只是缓兵之计，她根本就无意等到孩子出生，若是有机会，她便会彻底消失，根本不用等那么久。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凌炎呈放松警惕。 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王爷既然不同意，就当臣妾没说过吧。”白妗素面上做出妥协之色，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凌炎呈心绪久久不平，看着她一脸云淡风清的模样就觉得心中发堵，最后一甩袖子起身离开，他不知道若是再看着她，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 凌炎呈离去后，白妗素拿出秘籍修炼，心中一直静不下来，眼前浮现出男人翻涌的黑眸，不禁叹了口气。 呈王府内另一边，刘侧妃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唇角上一直挂着笑意，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 锦枝站在一旁伺候，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去投靠高侧妃，不然也会跟着遭了秧。 “娘娘，奴婢听说王爷今日去了王妃寝殿，出来的时候似是不怎么高兴呢。”锦枝将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娘娘听，心里想着若是娘娘能争得王爷恩宠，她也就有了翻身的机会。 刘侧妃挑了挑眉，以前高侧妃在的时候，王爷经常留宿在高侧妃那里，如今高侧妃不在了，王妃有身孕，而且也不讨王爷欢喜，王爷自然就是她的了。任侧妃之类，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你下去准备些好吃的甜点，一会儿我要亲自给王爷送去。”刘侧妃忽然笑着说道，凭她的姿色，想要夺回王爷的心，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锦枝高兴的下去准备了，刘侧妃讥笑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之色。 凌炎呈回到书房，手中拿着兵书却如何也看不进去，耳边不断回荡那个女人想要跟自己做交易的话。猛地将书放下，她就这么想要离开，三番五次拿此事激怒自己。 书房外守门的侍卫忽然通传说刘侧妃来了，凌炎呈心情不好，刚要开口说不见，门就已经被推开，刘侧妃小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精致的小点心。 “妾身参见王爷，这是妾身特意为王爷做的小点心，带来给王爷品尝。”刘侧妃说着，将瓷盘放在书案上。 凌炎呈扫了一眼，敷衍道，“你有心里，点心放下，你先回去吧，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 刘侧妃脸色一红，虽然不甘还是笑意盈盈的下去了，出了书房，眼中才露出不满之色。不过再想想，呈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那她之能靠将王府的事物打理好，来博得王爷的喜爱。 刘侧妃下去之后，凌炎呈让下人将小点心端了下去，看着就心烦，脑海中总是不经意浮现出另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白妗素把自己关在房中修炼一直到晚膳时间，青霜吩咐上晚膳的时候，白妗素将自己身体的变化说给她听，青霜说她的内力马上就要再次突破了。 晚膳摆好，白妗素刚要动筷子，外面下人匆忙跑进来，说王爷到了。白妗素放下筷子，看向门外，一身紫色锦袍的男人正沉步走来。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猜疑了一阵才起身请安。 她以为白天他生气离开，最近这一阵子不会再来了呢。 “本王在这用晚膳。”凌炎呈很自然的坐下后开口。 青霜看到王妃的递过来的眼神，赶紧下去准备碗筷。 “不知道王爷要来，准备的都是臣妾爱吃的，不知道符不符合王爷的口味。”白妗素看着凌炎呈说道。 凌炎呈看了一圈，神色淡然，“王妃爱吃的，本王也都爱吃。” 白妗素神色闪了闪，心中惊疑这个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一点也不符合呈王的个性。 青霜将碗筷摆好，凌炎呈一言不发开始吃饭，白妗素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任何苗头，便自顾吃饭去了。 忽然她碗里多了一块鱼肉，她受惊似得抬头，看着凌炎呈不敢相信他竟然给她夹菜了。 “多吃点鱼，对身体好。”凌炎呈低声道。 白妗素安静把鱼吃了，碗里有多了些青菜，男人还是那句话，‘多吃点青菜，对身体好’。 一顿饭白妗素吃的心惊肉跳，终于吃完了，她奇怪的看着凌炎呈，“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臣妾说？” 凌炎呈摇摇头，“王妃为何这么问？” “王爷今天有些奇怪。”就这种氛围，白妗素觉得比他们以往针锋相对还要让人难受。 凌炎呈笑了笑，脸上冰霜融化，让人不禁看的呆了。 白妗素第一见他发自内心的笑，似乎有让人痴迷着魔的魅力，不禁多看了几眼，等发现自己的失态轻声咳了两下，看到男人眼底又变成以往趣味的神色。 “本王今日要在这就寝。” 白妗素更加觉得奇怪，“如今已经知道奸细是高侧妃，王爷为何还要在这里过夜？” “你怎么……”凌炎呈一愣，她竟然都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妗素笑道，“王爷之前不是一直以为臣妾是奸细，夜夜在臣妾这里留宿，还每次都用迷香将臣妾迷晕么？” 凌炎呈神色尴尬，不想她知道的这样清楚，想要为自己申辩，却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本王只是……” 白妗素打断他，“臣妾都明白，也知道王爷为何之前会留宿高侧妃那里，所以臣妾才更清楚，王爷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权位，所以臣妾不明白，王爷为何还要留宿在这里，若是为了臣妾能在父亲面前说话话，王爷大可不必如此，臣妾不会干涉父亲的任何决定。” 一番话下来，白妗素看到凌炎呈神色几变，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恼怒拂袖离开，却不想凌炎呈神色逐渐恢复，轻叹了口气，对她说，“本王只是想在这歇息一晚，若是你不喜欢，本王明日不来便是。” 白妗素无可奈何，便也不再多说，只要他能明白，他利用不了自己就可以了，省着浪费心思白讨她欢心。 凌炎呈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比石头还要坚硬。 白妗素一夜睡得安稳，她不禁有些奇怪，她知道凌炎呈没有再给自己下迷药，她却睡的这样好，前几日她心中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睡的也不安稳，没想到昨夜凌炎呈在这她发到睡得安稳了。 “王妃，王爷走的时候说王妃若是觉得府里闷，就出去走走吧，轿子已经在王府外准备好了，王妃什么时候想出发都可以。”紫电笑嘻嘻的进来服侍，她真的觉得王爷对待王妃很好，反倒是王妃对王爷一直是冷冰冰的。 白妗素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凌炎呈了，他竟然会主动让自己出府，难道还是让血刃在暗中跟着么。 不过这也是好机会，她能出府看看，暗中调查下京城中的兵器铺子的状况，才能更好的着手做拓展。 早膳过后，白妗素带着青霜紫电上了门口准备的马车，车夫稳稳的将车往城中心驾去。 马车外声音逐渐嘈杂起来，白妗素知道是到了街的繁华地段，便让车夫停下，下了马车打算自己走一走，给了车夫几两银子让他自己找个客栈歇歇脚。 第七十二章 双重，身份 第七十二章双重，身份 白妗素看似带着青霜紫电在街上闲逛，实际上一圈下来，已经将京城的兵器铺子七七八八的摸了一遍，她看好了一个可以开分铺的地界。 “青霜，你之前是不是说人已经找好了？”白妗素忽然开口问道，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青霜立马明白过来。 “是的，就等着王妃下令。” 白妗素点点头，“就开在那间铺子旁边，吩咐阿莱，让王老先生把旁边的杂货铺盘下，开分号！” 紫电看了一眼，低呼一声，“那可是陈家分号的边上，行么？” 白妗素笑了笑，视线看向别处，身子也开始往前移动，说道，“这就叫借势，陈家在锻造兵器上在京城首屈一指，平日里宾客不断，若是咱们把分号设立在这，自然看的人也就多了，重要的是，咱们的兵器比陈家的好不止一倍，你觉得可行么？” 紫电不禁点了点头，十分钦佩王妃的智慧，可过了没一会，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那陈家听说有朝中兵部侍郎的撑着，若是真被咱的生意给顶了，会不会狗急跳墙？” 白妗素也想到这一点，但论阴的手腕谁能比得过她！ 她已经决定，既然决定要做，就要把兵器做到最好，做到京城第一。若想自己成为第一，首要的事情就是将眼下的第一连锅端掉。 青霜见王妃没说话，自己将话接过，“王妃自然想好了，若是他们敢对咱们动手，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紫电胸口一阵翻涌，激动的看着青霜又看看王妃，她被王妃身上的气势所感染，更加坚信跟着王妃这条路是对的。 主仆三人接着往前面走，忽然前面人头耸动，把街道围成一圈，又逐渐的从中间让出一条路，各个神色紧张，脸都红扑扑的，眼神中带着眷恋，尤其是一些女孩子，咬着手绢，眼底波光流动。 白妗素不禁站在原地，看着被让出那条路，不知道何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 一身白衣从人群中走出，手中握着折扇，白面如玉，唇角带笑，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潋滟，似乎随意一眼，就能让人浮想连连。 绝世容貌堪称无双。 墨白，白妗素心中念了遍此人名字，却不似第一见他时那样新奇。因为此人一双桃花眼，让她十分戒备。 白妗素心中怀疑，抬步上前，此时墨白也看到了她，眼中露出笑意，快走了几步，动作翩然。 “没想到在这能看到王妃。”墨白感叹一句。 白妗素看到墨白身后的人还在偷偷看他，便笑道，“我也没想到再次看见你会是在这样情况之下。” 墨白桃花眼微眯，不在意她的调侃，说道，“王妃若是不嫌弃，可否到茶馆闲聊几句。” 白妗素挑了挑眉，大方应下，和他一同走进身旁茶馆，耳根总算是清净了许多。 街上的百姓有的听到那谪仙般的人叫白妗素王妃，都暗中猜测她就是呈王妃了，本来呈王妃的名声就不好，这下整个上京又传开呈王妃的当街私会男人的事情，当然，这些都是白妗素后来才知晓的。 “你不是宫中乐师么？”白妗素手指摸着茶盏，抬起视线落在墨白身上。 这个人，举手投足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风度偏偏，绝美脱俗，只是多看一眼，就会让白妗素多一份芥蒂，凭她的直觉，越来越发现此人的危险。 若说在宫里初次见面她被他的琴声吸引，没有多做他想，在加上那一日他神色间有所收敛，真叫她以为墨白只是个普通琴师。 现在想想，也许宫中的那个墨白，只是他刻意表现出的假象而已，眼前这个潇洒不羁的人才是真正的墨白。 墨白品了口茶，唇角的笑容不减，“在下是宫中最厉害的乐师，深得太后喜爱，特准许平日随意出入皇宫。” 白妗素一愣，这待遇未免太高了，原来太后那老太婆竟然好这口，再次端详墨白的眼神就多了几分猥琐。 墨白摸摸下巴，忽然大笑起来，“呈王妃要比在下想的还要有意思。” 这话若有所指，白妗素收敛了神色，讪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 墨白想了想，然后说道，“在下觉得能说在下琴声好听的，必然是有许多故事的人，在下看王妃，便觉得王妃身上有秘密……” 他说秘密的时候，白妗素忽然胸口一凛，那神情像极了那日面具男子，心中升起戒备，脸上却笑着回应，“谁都有秘密，在我看来，你的秘密反而会更让人惊讶。” 青霜紫电在一旁站着，垂首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的打哑谜，只觉得脖颈凉飕飕的，似乎暗藏杀机一般。 墨白忽然哈哈大笑，嘴里说着有意思。 白妗素看着他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若他真是一个小小乐师，怎么会有如此气度，又怎么会邀请她同桌而坐，说话总是意有所指！ “如今我也发现了你的秘密，我们算不算扯平了？”白妗素忽然直直看进他的眼睛，有一瞬间她敏锐觉察到他的惊讶，心中反而确定下来，她猜对了。 墨白脸上笑意散去，一双桃花眼首次露出寒意，“你觉得发现我秘密的人如今还可能活在世上么？” 白妗素冷冷一笑，“你我各有所图而已，何必弄得鱼死网破！况且，你觉得我像是会坐以待毙的人么？” 墨白将茶盏轻轻放下，忽然笑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呈王妃还真不是一般女子。” 白妗素此刻心中也很慌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明着挑破他的身份，真的难保他起了杀心，凭他的武功想要杀自己，就算是青霜紫电也拦不下来。 她如此孤注一掷的求证此人身份，必然冒着巨大的风险，好在得到了印证。 青霜紫电手都已经按到袖口，袖中藏着短兵器，她们已经发现王妃和乐师之间气氛诡异，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乎现的杀机，不过片刻，忽然消散，再看王妃和乐师，又是一片和气之态。 “那我要的东西，王妃可是接了。”墨白忽然问道。 白妗素沉吟了的下，最后点了点头，如今也容不得她否决，在她不够强大之时，只能够妥协与人。 “只要你将银子给足，莫要占我便宜。”调笑一句，白妗素起身，说道，“后会有期。” 抬步离开了茶馆，白妗素站在阳光之下才觉得周身寒意散了些。她以为今日和墨白相遇是偶然，事实上是墨白安排好的。他在等她，等她上钩而已。 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今日会出呈王府的？难道他在呈王府也有内应？ 墨白看着白妗素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丝趣味表情，不过转瞬即逝，有是那幅漠不关心的风流模样。 白妗素坐上马车还没回到王府，血刃已经回去复命了。 凌炎呈听到白妗素与墨白在茶楼中相聚，攥着书的手指骨节凸起，一双黑眸晦暗难测。 “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凌炎呈沉声问道。 血刃回说没有，王爷的神情让他有些害怕，看王爷的样子，似乎很在意王妃，可王妃却…… “下去吧……”凌炎呈挥退了血刃，放下手中书籍，脸色暗沉，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安分。 白妗素回到王府，还没到寝殿，就被人半路拦下，说凌炎呈在书房等着自己。 白妗素暗自笑了笑，她早就发现血刃暗中跟着自己，这次显然跟踪娴熟了许多，青霜紫电都没有发现，但还是被她发现了，自从修炼武功之后，她的感官比以前更加敏锐。 推门进了书房，白妗素看到凌炎呈正在低头看书，没打扰他，自己在书架上找了本书翻看两下有放回去，这些兵法什么的最没意思。视线不经意落在书架后墙上的仕女图上，有些发呆，她很好奇这个沈贵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如何入宫的，为何会死因不明。 她想着忽然将视线移到凌炎呈那边，他应该是知道沈贵妃的死因的吧。转过视线，正巧男人也抬眼看她，目光相撞，她看到凌炎呈的目光避了避。 “王爷找臣妾有何事？”白妗素转过身，收回心神，不再去想沈贵妃的事情。 凌炎呈放下书，虽然他心思早就不在书上，看到她看着图像发呆，他一直默默看着，那一刻很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王爷？”白妗素已经走到凌炎呈身边，看到他发愣，出言提醒道。 凌炎呈回神，看向白妗素，说道，“今日出去玩的可开心？” 就像是寻常夫妻般的询问，白妗素心中却有些排斥，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既然已经三妻四妾，就不要做出模范丈夫的样子，反倒让她看着觉得不舒服。 “只是随意逛逛，王爷若是想问墨白的事尽管问就是，臣妾没什么好隐瞒的。”白妗素也不知为何似是有口气要发泄一般，直接把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可能这个书房和她犯冲，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第七十三章 上门，求助 第七十三章上门，求助 凌炎呈近来念及她在关键时候帮了自己，便想要对她好一些，可这两日她不但将他的好拒之门外，还接连挑战他的底线。 那个乐师是叫墨白么？不过才见过两次，就已经叫的这么亲密，将他放在哪里，她哪里有自己是呈王妃的觉悟。 “你倒是坦荡，你可知道京城百姓都是怎么说你的？”凌炎呈强压着心中火气，不想没说几句就与她争吵。 白妗素耸耸肩，无所谓道，“他们愿意怎么说就去说，以前说的那些话不是更难听。” 凌炎呈见她态度如此，强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现在是呈王妃，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能顾及下自己的身份！街上就能和别的男人走，本王对你的容忍可是有限的。” 白妗素受惊了似的往后退了两步，站稳后看着凌炎呈，“臣妾自然知道自己是呈王妃，不然也不会回呈王府啊，王爷放心，臣妾怀着你的孩子，如何也不会给你带绿帽子的！” 凌炎呈气的猛拍桌子，檀木书案被震得晃了晃，咔嚓，书案裂开一条缝。 血刃在外面守着，惊得身子的一抖，心中为王妃捏了把汗。 白妗素无所谓的看着凌炎呈，他平日沉稳自持，脸上的很少有多余的表情，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在她面前这么易怒，难道她真的很气人，很让人想要抓狂么？ “王爷若是没事，臣妾就先回去了。”白妗素见凌炎呈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尴尬的互看她是在是难受，打破这吓人的安静氛围，她说完笑了笑，笑容有些虚情假意。 凌炎呈胸口有火忍着不再发作，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血刃见王妃走了，他也下去吩咐人重新送一个书案到书房。 会寝殿的路上，青霜和紫电不时看王妃一眼，都有些害怕王妃如此激怒王爷，王爷会不会回过头来怪罪。 白妗素倒是不在意的样子，甚至神色间有些愉悦。 回到寝殿，任思莹迎了上来，白妗素看到她一愣，随即笑着问她怎么来了。 任思莹行了礼，说道，“妾身不知道王妃出去了，闲来无事做了些小点心拿来给王妃尝尝。” 白妗素让她将点心递给紫电，带着她进了殿内去座。 “不止是来送点心吧。”白妗素笑着看她，任思莹今日神色有些紧张，手中攥着手绢不停揉搓。 任思莹听到王妃如此说，心中提着的弦一下松了松，说道，“妾身的确有一事想要王妃帮忙，却不好意思开口。” “什么事？”白妗素知道任思莹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有事，她也不会来求自己。 任思莹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终一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妾身之前提过心中有一人，正是方家公子方子琛，可是他家族没落，父亲不允许我们子一起，并将我送入宫中，而后赐给呈王做侧妃。” 白妗素点点头，这些事情她都知道，看着任思莹，让她继续说下去。 任思莹缓了口气，说道，“妾身入呈王府之前，子琛为了在朝中谋得一席之地，投入了当朝刘御史门下做门客，此次刘御史参奏王爷通敌，子琛也受到牵连，妾身求王妃能帮帮子琛，让他脱离此次险境，妾身必当为王妃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任思莹说着跪在地上，眼泪情不自禁落下，让人见了不尽心酸。 白妗素不是无情之人，看着心中难过，可朝中之事她能有什么办法。若是去求父亲，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引起凌炎呈的猜忌不说，严重了还会让父亲受到牵连。若是直接去求凌炎呈就更说不过去了。 她低头将任思莹扶起，只能暂缓她的情绪，“这件事我尽力想办法，若是不行……” 任思莹赶紧说道，“妾身相信王妃，若是不行也只能是子琛命该如此，妾身不会怪王妃的。” 她知道王妃也有王妃的难处，她能答应自己想办法，她已经很感激了。 白妗素忽然想起来一事，开口问道，“听说刘侧妃经常克扣你的用度和例钱，你怎么不和我说？” 任思莹不好意思道，“这种小事哪敢还麻烦王妃，少点就少点，平日里也不影响什么。” 白妗素摇了摇头，刘侧妃若是见任思莹好欺负，日后必然更加得寸进尺，克扣的肯定不止如今这些。 “这件事我会和刘侧妃说的，你若是不争取，她日后还会处处为难你的。” 任思莹默然点头，其实王妃说的不错，眼下分给她的各种用度已经不如初到王府之时了，只不过她从来不注重这些，从没想过要在这件事上费心。 任思莹走后，白妗素想着她说的方子琛之事，叫来紫电，让她去打探眼下方子琛的现状。 紫电知道方子琛是谁，也就没多问领命下去了。 此时，皇宫中有人同样为了此次诬陷呈王通敌叛国之罪的事情恼火。 太后在高坐之上冷冷看着底下跪着的陆清雪，忽然扬起手，将茶盏摔碎在她面前，茶叶溅在她的膝头。 陆清雪气的浑身发抖，紧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太后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此时反驳，太后还不一定会怎么罚她。 “你还跪着做什么，等着皇上看见，责怪哀家体罚你吗？”太后平复了下心声，冷声呵斥陆清雪，“让你做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糕点做成这样，能吃么？” 陆清雪赶紧起身站到一边，她心中明白，太后不是因为这点小事责怪自己，而是因为呈王之事迁怒于自己，这都要怪她呈王府那个好姐姐，若不是她，她也不用在太后这受辱，陆清毓一直就是她的绊脚石，早晚有一日她要除掉她。 “臣妾知错了，还请母后息怒。”陆清雪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瞥了眼陆清雪，心中更是不满，分明是姐妹，怎么行事之间差了这么多，那个陆清毓，竟然给高家摆了一道，害死她的侄女，还逼得皇上不得不将她娘家哥哥打入天牢，等待流放。 这口气，这个仇，她如何都要报，这暂时压不住的火气就都发在了陆家人身上。 “你若是真想哀家息怒，就把心思用在你那个姐姐身上，省着哀家想到她就心烦。”太后冷哼一声。 陆清雪赶紧唯唯诺诺称是，“臣妾有一个法子能让母后不在为呈王妃心烦，只要母后传召呈王妃入宫看望臣妾……”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这个陆清雪该说她是傻好，还是说她心思歹毒好，自己的姐姐也下得去手，不过也是，在吃人的后宫，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姐妹亲情。 呈王府。 紫电很快打听到方子琛以及其他门客一同入狱等待流放。诬陷皇族是大事，所有参与之人按照轻重处以不同刑罚，其中也不乏被判错或冤枉之人。听闻方子琛虽作为门客，却没有参与到此事之中。 白妗素听完表情有些沉重，已经被判流放，想要的在这上面动手脚有些困难。 去求凌炎呈么？暗自摇头，他肯定不会相帮，又不是与自己有益的事情。 紫电见王妃若有所思，接着把打听来的事情说给她听，“听说，方子琛人很有才华，长袖善舞，只是一直没有遇到伯乐，哎，如今经此一事，恐怕今生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白妗素忽然想起墨白，或许他能有办法，只是要怎么他才能同意帮这个忙呢。更难办的是如何才能联系上他。 “王妃为何对此事这么上心？”紫电不解道，她知道是任侧妃来求的王妃，但是想要帮助方子琛并非易事，牵连甚广。王妃行事谨慎沉稳，为何要跟着蹚浑水。 白妗素叹了口气，“既然答应了任侧妃，自然想帮她办好这件事。不过你放心，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冒险。” 她知道紫电和青霜是担心自己才会这样问，这也是她心里的想法，若是找到墨白，他能帮忙，只要条件不过分，她都会同意交易，若是条件过分，她也不会的为了一个方子琛委曲求全。 决定好之后，她吩咐紫电密切注意去兵器铺的人，务必要联系上墨白。 紫电领命后便下去交代了，青霜留在殿内接着伺候白妗素。 “娘娘最近太操劳了，适当的休息下，身体才能好。”青霜说着，拿起纸扇轻摇，帮王妃扇风，眼中露出担忧，最近王妃气色虽然好了许多，但眼底总有血丝，夜间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白妗素点了点头，最近的事情是有些多，晚上有多梦，精神状态的确有些不好。 “让杜若帮我开些调理身子的药吧，就只能你和紫电多费心些王府外的事情，最近我放在上面的精力太多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白妗素笑着说道，青霜紫电进来进步非常，她的确省心许多。 青霜神情稍有激动，心中感激王妃的信任，重重点了点头，势必要将王妃交代的事情办好。 第七十四章 相帮，相互 第七十四章相帮，相互 夜里，凌炎呈将血刃叫到书房。 “查出什么了？”凌炎呈目光凛冽，是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杀伐之气。 “还在追查，只不过他行事隐秘，身份又是宫廷乐师，整日在宫中……”血刃顿了下，看向凌炎呈，“要不要动宫中的暗线……” 凌炎呈眉峰动了动，从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墨白此人不简单，可是要动埋藏多年在宫中的暗线还不到时候。 “不用，这件事你先慢慢查着，暗线本王自有他用。” 血刃称是，想到另一件事便问道，“宫里传出消息，太后好像要叫呈王妃入宫陪淑妃一阵子。” 凌炎呈紧绷下颚，脸色不善。最近太后的动作似乎大了些，算计完他还要动他的人。 “王妃那边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血刃回想了下，“并无异常，王妃整日在宫殿里，与嫔妃走动的非常少，只有任侧妃经常去探望王妃。” 任侧妃……凌炎呈仔细想了下，才记起那个女人的样貌。他向来对女人没多少心思。 “你派人保护好王妃，本王不希望再出现之前的事情。”凌炎呈凌厉的目光看向血刃，血刃赶紧俯首领命。 血刃知道王爷说的是之前刺客的事情，那件事确实是他做的过了，虽然王爷没有重罚他，他心中却是十分愧疚，每次见到王妃都心中有愧。 凌炎呈挥挥手让血刃下去，坐在书案前想了一会，忽然起身离开书房。 白妗素抽出枕头下面的秘籍，正要修炼一会儿，就听到青霜请安的声音，她心一提，凌炎呈这么晚怎么过来了，下午才在书房发了那么大的火，这么快就消气了？ 她赶紧将秘籍放回枕头下面，整理了下衣服，穿鞋下地站好。 门扇被推开，男人一身锦衣，金色腰间束着麒麟带，眸如夜空寒芒，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王爷怎么……”白妗素觉得今晚凌炎呈表情稍显奇怪，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凌炎呈踱步到窗前，背对着白妗素，低沉的声音传出，“本王来说句话就走。” 白妗素更加诧异，放轻了呼吸，盯着他的背影，更加确信他今夜有些不一样。 “你最近就呆在寝宫里不要四处走动了，本王会对外宣称你病了，不宜见客。” 凌炎呈转身，女人的表情意料之中的冷静。 “王爷这是要给臣妾禁足了？”白妗素好笑的看着他，禁足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凌炎呈也不否认，她怎么想都随她了，只要能有理由回绝宫中的传召。眼下局势紧绷，他要顾及的事情许多，若是她真的入宫出了事，他都未必能及时赶到。 白妗素见他不否认，面上逐渐露出冷意，“王爷给臣妾禁足总要有个理由不是？” 凌炎呈眯起眼睛看着她，鲜有的透出寒意，“本王的决定什么时候容得别人质疑了？” 白妗素看着他忽然气的笑了，这人变脸之快真叫人折服，禁足就禁足，她乐得清静。 “臣妾岂敢，既然禁足了，还请王爷快些离开吧。” 凌炎呈觉得每次和她说话都能憋出内伤，若不是看在她腹中孩子和她最近才帮了自己的份上，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不知好歹！”最后，他只是冷哼一句，甩袖离开了。 青霜在门外守着，十分不解为何王爷每次离去都带着怒意，更是不解王妃为何不喜欢王爷，毕竟许多女人都想嫁给呈王这样的男人。 凌炎呈走后，白妗素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这个男人大半夜来就为了告诉自己被禁足了。最后索性不想了，反正他做事从来也没什么逻辑，似乎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情来。 第二日，全府上下都知道王妃病了正在静养，王爷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要树刘侧妃，她终于在王府里一人撑大了，暗自希望王妃的病永远不会好。 王府事物如今大多都已经落入刘侧妃手中，重要岗位上安排的都是刘侧妃自己培养的亲信。 管家暗了口气，本来想着这几日将刘侧妃的动作告诉王妃，这样看来近期是没有机会了。 白妗素在院子里散步，好在她的寝宫够大，就算逛上一小天也不会觉得发闷。 如今已经入秋，花期已过，就连树叶都隐约变黄。白妗素摸摸肚子，小腹才微微隆起，她如今的模样，谁也看不出是有三个月的人。 “王妃，披件衣裳吧，今儿个天气有些凉。”青霜从殿内拿出件披风给白妗素披上。 白妗素伸手拢了拢，这天气的确一天比一天冷，她倒是喜欢这秋高气爽的感觉，比夏日炎热好得多。 “最近你们夜里出入王府小心些，别让血刃布置的人发现了。”白妗素坐在凉亭边上的秋千上。 凌炎呈让血刃在她寝宫周围布置了暗卫，这让平日青霜紫电行动很不方便，若是被人发现，凌炎呈很快就能查到兵器谱子。 “王妃放心，奴婢们会小心的。”青霜回道，“而且最近也不用总出去，铺子的事情已经开始正常运转，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阿莱还是很可靠的。紫电那边也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帮手，是她家乡的表哥，叫林峰，如今新开的铺子已经交给他去打理。” 白妗素点头，林峰这个人她也听紫电说了些，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品性端正。紫电进入陆家做侍女，林峰就在京城的武倌落脚，平日对紫电也很照顾。 “我让你们找的人有线索了么？”白妗素想到任侧妃要她帮忙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可墨白那边还没有消息。 青霜摇了摇头，那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与王妃见面之后就消失了，她猜想应该是回了皇宫了。 白妗素叹了口气，看来任侧妃求自己这件事是不成了。 紫电带着端着汤药的杜若走过来，给白妗素行了一礼。 “王妃，该吃药了。” 紫电说着把药递到白妗素手里，白妗素几口喝下，抓了两颗杜若递过来的蜜饯送入口中。 那苦涩之味后味太足，许久才逐渐淡了。蜜饯的甜才盖过苦味。 “王妃喝完这幅汤药就不用每日都喝了，只要三天一次就可以了，目前孩子十分健康。”杜若用手比划着。 白妗素现在已经基本能看懂杜若想要表达的意思，便笑着谢了杜若，看到杜若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杜若单纯可爱，青霜紫电也十分喜欢她，平日里都拿她像妹妹一样对待。 “奴婢听说刚才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传召娘娘入宫，被王爷打发了，说王妃病了要在府中静养……” 凌炎呈只是不让白妗素四处走动，她宫里的下人们却没有限制行动，所以王府里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 宫里派人来叫她入宫被凌炎呈挡了回去？白妗素边走边默默沉思，难道凌炎呈早就知道太后会宣她入宫，才对外宣称她病了的？ 忽然想到那天他走时说自己不知好歹，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 “紫电，你去请王爷，就是我身子不适，想要见他。”白妗素忽然站住，转身说道。 紫电不耽搁，直接出了寝宫去寻王爷了。 凌炎呈正在书房与血刃商量兵部之事，听到外面王妃的是侍女求见，便让人把她放了进来。 “王爷，王妃身子不适，想要王爷过去一趟。”紫电行礼后恭敬道，面上镇定，心中却有些忐忑。王爷天生有一种让人敬畏的气场，不说话的时候，眼神更是凌厉骇人。 凌炎呈扬了扬眉峰，那个女人竟然会主动找自己，真是不可思议。 他交代了血刃几句，便起身向王妃寝宫，梨落宫去了。 进了寝宫，过了回廊，便看到站在小池塘边喂鱼的女人，他慢慢走过去，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道背影上。 白妗素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远处盯着自己看的人，抿着的唇角向上弯了弯，“臣妾见过王爷。” 凌炎呈见她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冰冷也融了些，走上前道，“找本王何事？” 白妗素回身把手中鱼食全都撒入池中，看着锦鲤簇团，争相将鱼食吞掉后又四处散开。 转头冲凌炎呈笑道，“臣妾听说宫里来人想让臣妾进宫一趟？” “你消息倒是灵通。”凌炎呈的话听不出情绪，视线从池水中落回到眼前女人身上。 白妗素神态坦然，“臣妾知道王爷对外宣称臣妾生病的缘由了，还要感谢王爷护着臣妾。” 凌炎呈看白妗素的目光又柔和了些，紧绷的下颚微微扬了下，视线挪到了别处，不去看那双晶亮的望着自己的眸子。 白妗素似是没看到他的反常，接着说道，“臣妾知道王爷是为了臣妾好，不过臣妾还是想要听太后的宣旨进宫一趟。” 一阵风从二人之间划过，卷起几片叶子，缓缓落入池水之中，激起星点涟漪。 凌炎呈不解的看着白妗素，“你想进宫？” 第七十五章 宣召，入宫 第七十五章宣召，入宫 白妗素点了点头，“臣妾知道王爷此时与太后和皇上的关系紧张，若是拒绝了太后，想必太后对王爷意见更大，明里暗里都会做不利于王爷的事情，臣妾若是接旨入宫，太后对王爷的不满和戒心还会放下一些。” 这话句句都是为凌炎呈考虑，加上白妗素说的真诚动容，凌炎呈心中感动，想到前些日子她也是这样默默的帮助了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对她好些，心中就更不想她入宫。 “太后的意思是要你在宫中陪淑妃一段时日，因为淑妃最近身子不适，想要找家里人去照料。本王知道你与那个妹妹之间的感情并不好，此次定是她们设了什么圈套在等你。” 白妗素听了凌炎呈的话眉头动了动，她岂会不知道陆清雪那点小心思，不过她能想到陷害自己的招数顾及也不会高超到哪里，她小心些应该没有问题。 重要的是她想要进宫找墨白，若是再不抓紧，方子琛就要被发配流放了。 “臣妾知道，一定会处处小心的，臣妾最多在宫中呆两日，两日后一定会找理由离开皇宫的。”白妗素目光执着，其实她心中觉得此行风险并不大。 凌炎呈却不这么觉得，但见她如此执着，又是为自己着想，一时之间也没有反驳。 白妗素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王爷放心，臣妾一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若是有臣妾在宫中力所能及的事，王爷也可以交代臣妾去办。” 凌炎呈心中动了动，一直紧绷的面容放松下来，眼角也柔和了许多，化为一声轻叹，低声说，“你自己小心吧，有事就事就去找皇上，毕竟是在宫中，想来也的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事情决定下来，凌炎呈派人将呈王妃病好的消息传入宫中，太后再次派人来接，白妗素带着杜若和青霜一同进宫，把紫电留下打理府外的事情。 凌炎呈目送马车离去，叫来血刃，吩咐他让宫里边的人保护好王妃，若有必要，埋藏已久的暗线也可以启用。 血刃一愣，心中几转，终究没有问出口，其实问不问他心中都明白，自从上次王爷被诬陷的事情结束之后，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就不一样了。 白妗素坐在轿子上，软塌很舒服，摇摇晃晃的，没走多久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轿身一晃，咯噔一下，白妗素惊醒，挑帘一看，原来已经在宫里了。 “禀报呈王妃，前面就是安阳宫了，轿子不能再往里面走，只能劳烦王妃了。”轿子外面，跟着去到呈王府接人的宫女说道。 白妗素从窗子看了那宫女一眼，眉清目秀，此时垂着眼，模样恭谨，和王府里的丫鬟很不一样。这皇宫里果然是个磨人的地方。 白妗素没应声，缓缓起身，青霜赶紧扶着她，一只手掀开帘子下轿。 “哎，这坐了一路，身上还真不舒坦。”白妗素说着抻了抻身子，有些麻木的部位逐缓了过来。 红墙琉璃瓦，青石小路，圆形拱门，望过去过了一廊又一廊。 “走吧。”白妗素收回视线，淡淡说了声。 领路的宫女低着头在前面带路，青霜看了眼她，扶着白妗素跟在后面。 一路上不少宫人停下来给白妗素见礼，虽然大多不认识她，却也都规矩站在一般等她们过去。 就这样一路到了安阳宫正殿，太后的寝宫。 白妗素进入正殿，带路宫女和守在寝殿外的宫女说了几句便退到一边去了。另一个宫女进去通传，许久才让白妗素进去。 进入殿内，白妗素被引到一扇珠帘之前，宫女便不再往前走，说了声，“呈王妃到。”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说着跪在地上行礼，白妗素即便心中千百个不愿，也不得不遵循这礼数，不然太后指不定要如何挑她毛病。 太后斜倚在榻上，眼皮都每抬，似是没听到一般与身边人说着话，那身边之人正是陆清雪。 陆清雪讥讽的扫了眼帘子外面，说着话娇笑声也大了。 白妗素跪着没动，听出里面是陆清雪声音，脸上划过一丝冷意，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想要给自己下马威了！ 俩人在里面有说有笑，白妗素跪的时间有些久了，挪了挪膝盖。 青霜站在一边，脸色越来越差，但也一直垂着头看着脚尖，只是一双手在袖中已经攥到骨节发白。 白妗素心中逐渐也有些气了，冷声咳了两下，调高声音，“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这声音盖过了里面的交谈声，殿内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惊，宫女们不禁诧异的看了呈王妃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太后收了脸上笑容，端在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原来是呈王妃到了，快进来吧。哀家听说你病了身子不适，听这声音身体好的很呢。” 语调有些嘲讽，白妗素充耳不闻，青霜帮她挑开帘子，她缓步走进，屈膝又行了一礼，“臣妾本来还是稍微有些不适，但听闻太后传召，身子就奇迹般的好了，还要感谢太后福泽庇佑。” 白妗素笑津津道，正所谓出手不打笑脸人，太后越是想要刁难她，她态度就越好。 果然，太后听了之后到了嘴边讽刺没有在说出来，而是扬了扬手让她坐下。 “见过淑妃。”白妗素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冲着陆清雪颔首。 陆清雪见她不似以往那般嚣张，心中得意，扬了扬下巴，眉梢一挑，好不得意的模样。 太后看了陆清雪一眼，闪过一丝嫌恶。 白妗素似是不见，坐在太后下方。 “姐姐，你能进宫来陪我实在是太好了，这些日子我身子不适，十分想家，幸好还有个姐姐。”陆清雪被太后看了一眼后，收敛了脸上神情，笑着对白妗素说道。 白妗素听她叫自己姐姐，就觉得一阵反胃，只看着陆清雪笑了笑，目光冷清。 陆清雪以为她在太后面前怯懦，收敛了嚣张之色，心中更为得意。 “可不是，淑妃见了呈王妃之后脸色都好了许多呢，果然还是姐妹之前情深。”太后笑道，知道白妗素来并不是情愿。 本来她还气呈王竟然敢一口回绝自己，到头来不还是要把自己的王妃送进宫中。就算他再厉害又如何，这天下还是掌控在皇上和她的手中。 太后神思飘远，白妗素环顾四周，发现太后的寝宫奢侈非常，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而且光是伺候的婢女就十人以上。 “启禀太后，皇上来了。”珠帘外宫女禀报道。 太后笑了笑，大声说，“赶紧请皇上进来。” 珠帘掀开，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眉眼间带着温和笑意。 “母后。”凌君灼弯了弯腰，然后直起身看了眼陆清雪，视线才落在白妗素身上。 白妗素见到皇上看着自己，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陆清雪也起身请安，声音千娇百媚。 凌君灼上前扶着陆清雪起来，“你身子不方便，就不用这么多礼了。”转而看向白妗素，说道，“呈王妃也快快平身，无须多礼。” 陆清雪借着凌君灼的力道站起来，看了被婢女扶起来的白妗素，唇角勾了勾。 陆清雪此时的心思是，就算她陆清毓再厉害，如今也不过是个王爷的妃子，见了她也是要低眉顺眼的，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的起来，不过她有没有以后还难说呢，想着，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太后拉着凌君灼坐到自己身边，目光才真正柔和下来，“你怎么得空来了，这几天听说你政务繁忙的紧呢。” 白妗素和陆清雪已经重新坐下，听着太后和皇上之间的谈话。 凌君灼打趣道，“有几日没来看母后了，再不来母后怕是要骂朕不孝了。” 白妗素看着皇上，中秋宫宴那日灯光有些暗，加上距离较远，她没太看清他的样貌，今日细看，他与凌炎呈长得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的五官更柔和些，不似凌炎呈那般硬朗。 她正看着，凌君灼忽然抬起视线，与她撞个正着，白妗素微微慌张的低下头。 凌君灼感觉到有道视线打量自己，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呈王妃探究的神色，以及被撞破时候稍纵即逝的慌张。好似惊鸿一瞥，凌君灼发觉她比初见时更美了。 陆清雪看到凌君灼的视线在白妗素身上长了些，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晃，茶水洒出几滴落在衣裙上。 “哎呀……”陆清雪轻呼一声，想要将皇上的注意力的吸引过来。 凌君灼闻声转过视线，关怀道，“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陆清雪红着脸，一副柔弱娇媚的模样，“臣妾没事，就是刚才肚子里隐隐一动，惊着臣妾了。” 白妗素心中冷笑，不过是三个月左右，你肚子里就能动了？更好笑的是，皇上正一脸关怀捏了捏她手，说什么‘爱妃辛苦了’。 “呈王妃也进宫也累了，淑妃，你带着她回宫歇息吧，这几日她就住在你的奕欢宫。”太后视线在几人中来回一圈后说道。 陆清雪赶紧应下，“太后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招待姐姐的。” 第七十六章 合理，交易 第七十六章合理，交易 白妗素的视线淡淡扫过陆清雪，随着一起行礼后退下。 奕欢宫离着安阳宫稍远，一路上陆清雪都阴阳怪气的，话不至于难听，也不会好听到哪去。 白妗素充耳不闻，为了在宫里避嫌，也不和她争执什么。 进了奕欢宫，陆清雪对白妗素说道，“已经给安排了住处，姐姐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别忘了来看望妹妹啊。” 白妗素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淡说道，“知道了。” 陆清雪挂在脸上的笑容抖了抖，眼中透出寒光，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白妗素跟着宫女到了奕欢宫的一出住所，虽然不如正殿，也很华丽气派。 看来皇上真的对的陆清雪不错，别的妃子多是几人一处宫殿，像是奕欢宫这么华丽的宫殿，却只住着陆清雪一人。 又或者说，皇上对陆家的势力，还是想要倚仗的。 等陆清雪的宫女退下后，青霜和杜若相互看了一眼。 “王妃，奴婢帮您检查一下。”青霜让白妗素坐在椅子上，自己在殿内开始四处查看的。 杜若也跟在一旁，看哪里有异样之处。她的鼻子很灵敏，若是哪里有异样味道，她很容易发现。一圈下来，寝殿内并无异常。 “没问题吧，淑妃就算记恨我，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的寝宫加害于我。”白妗素说道，想起陆清雪今日的克制十分反常，她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招要往自己身上使呢。 青霜点点头，看王妃面色稍有疲惫，便说，“王妃您先睡会儿，奴婢帮您守着。” 白妗素确实觉得身子有些乏累，不推辞，变上床躺着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是睡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外面说话的声音。 “淑妃请王妃过去用晚膳。”天禧是淑妃身边的侍女，玲珑小巧的模样，说话的时候眼睛咕噜噜转，百精百灵的样子。 青霜往殿内看了一眼，王妃似乎还在睡着，说道，“能不能和淑妃说一声，王妃今日舟车劳顿还在睡着，晚膳恐怕不能一起吃了。” 天禧眨着眼睛往里面看，眼下天色暗了，寝殿里面还没有掌灯，的确是睡着呢。她有些为难道，“淑妃诚意邀请，做了许多王妃爱吃的菜呢……你看能不能叫醒王妃。” 白妗素已经坐起身，她虽然不想和陆清雪一起吃饭，但都进宫了，该忍的忍一忍就好了。 推开房门，看到门口门口的两人一惊，开口道，“走吧，别让淑妃久等了。” 天禧伏了身子，“奴婢见过呈王妃。” 白妗素挥手让她起身，跟着她往奕欢宫的方向而去。 陆清雪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觉得白妗素在摆架子，等看到她带着身边两个侍女款款而来，更加确定，一股火气压在心口。 但她想到给太后的承诺，不得不装出十分开心的样子，将人请到桌前。 “姐姐快坐下吧，晚膳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姐姐来了上晚膳呢。” 白妗素坐下的时候把椅子拉的离陆清雪远了一些，笑道，“淑妃有心了。”她可没心情和她张口闭口姐姐妹妹的，陆清雪越是讨好自己，背后的目的就越明显。 陆清雪吩咐传膳，宫人们鱼贯而入，盘中尽是美味珍馐，不多时，桌上已经摆满。 “姐姐尝尝，这西湖鲤鱼在宫中都少见，寻常妃子根本都吃不到……”陆清颇为得意道，说完身边的宫女为她夹了一块放在盘子里，又用银针试过才尝了一口。 杜若拿出备着的银筷子，也为白妗素夹了一块，放进盘子里。 白妗素尝了尝，的确味道很鲜，但也不像是陆清雪那么夸张。 “淑妃在宫中山珍海味吃的多了，自然会喜欢这鱼，不过在王府里，比这味道鲜美的鱼多着呢，淑妃若是喜欢，改日让府里多送些来。” 陆清雪神色哂了哂，终究只是哼了一声，继续吃下一道菜了。 “姐姐在偏殿住的还习惯？”陆清雪放下筷子，看着白妗素问道。 白妗素眼皮也每抬，回道，“虽然床是硬了，小了些，整体来说还不错。” 她就是要看陆清雪能忍耐几时，只有逼她失去理智，她才能看出蛛丝马迹，知道陆清雪究竟想用什么办法来陷害自己。 陆清雪果然气的脸都憋红，“你是说皇宫里还不比你呈王府？” 白妗素摇头，“话可不是这个意思，呈王府自然是不如皇宫的，只不过我在呈王府里是正妃，享受的是正妃的待遇……” 话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谁都听的出这话的弦外之音。 陆清雪猛地站起来，顺手将手边碟子扔到地上，四分五裂。 “陆清毓，别给脸不要脸！”陆清雪最听不得被人说是妾，尤其这个人还是陆清毓。若不是她当初陷害自己，现在的皇后就是她，哪里还用整天看太后和皇后的脸色。就连现在，还要隐忍着看陆清毓的脸色，她真是受够了。 白妗素坐直身子，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唇角隐约有丝笑意，“淑妃怎么动这么大的火气，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陆清雪一听孩子，眼中露出厉色。 “奴婢见过皇上！”寝殿外面传进来不大不小的声音，陆清雪正巧听到，赶紧捂住肚子坐下。 身边的宫女见了，赶紧上前，“娘娘是否身子不适，要不要奴婢去宣太医来。” 陆清雪瞪她一眼，真是多事。 那宫女被吓得退后一步，不再说话。以往娘娘也不怎么宣太医，只有刘太医来为娘娘请脉过几次。 白妗素见陆清雪咬着唇，样子倒真有几分难受，心中嗤笑，想拿肚子里莫须有的东西来陷害自己么。 凌君灼进到寝殿之内，发现气氛有佯，见到淑妃被宫人扶着行礼，有看了眼脸上没有表情的呈王妃，猜测刚才该是发生了什么。 “都起身吧。” “谢皇上。”白妗素和陆清雪一同起身。 凌君灼扫了眼地上被摔碎的白瓷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清雪神色委屈似是下意识的看了眼白妗素，又看向凌君灼，最后闷声说，“臣妾不小心摔碎了。” 白妗素露出冷意，陆清雪这神情分明让人浮想，不就是想让皇上知道自己惹了她不快么，装出这幅做作的模样，真是够恶心人。 宫殿内的宫女都垂着头不说话，天禧上前把地上的碎瓷收拾了。 “怎么不小心些，看你这脸色，受惊了吧。”凌君灼柔声安慰道。 这一安慰可好，陆清雪竟嘤嘤哭了起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凌君灼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好了，哭什么，多让人笑话。” 白妗素表情尴尬，她还坐在这里，这俩人这样真的好么。这回陆清雪真是恶心到自己了，她起身说道，“皇上，臣妾也吃好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淑妃就拜托您照顾了。” 凌君灼抬眼看向白妗素，刚才从进来，她就没正眼瞧过自己，与安阳宫的时候看自己实在太不一样。 他见她已经起身，便说道，“回去早些歇息吧，明日再来看淑妃。” 白妗素应下，行礼转身退了下去。 出了正殿，白妗素深吸口气，皇上看似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却如深渊，让人看不到底。 “王妃，这不是回去的方向。”青霜见王妃似乎在想事情，以为她走错路，便出声提醒。 白妗素笑了笑，“我想出去走走，顺便找个人。” 进宫就是为了找墨白，乐师住处她已经让青霜打听好了，就在奕欢宫不远处。 青霜不再做声，她今日打听墨白这个人，发现他在宫中人缘极好，又受太后赏识，经常被邀请道各宫为娘娘们指导琴音。 白妗素往前走着，发现身后在暗中一直有人跟随，猛地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影闪到树后。本来天色就暗，那人就更看不清了，白妗素只隐约看到她穿着裙子。 “走吧，回去吧。” 青霜和杜若被王妃忽然回头吓了一跳。青霜反应快，也发现了后面有人跟着，便听王妃的，转身往回走。 等路过那颗树，树后已经没了人。 回到奕欢宫偏殿，白妗素让青霜将门关上。在皇宫行走真是处处不便。没想到陆清雪的防备之心这么重，竟然还叫人跟着她，那她现在岂不是处于被监视之中，想要找墨白难上加难。 看了眼青霜，她打消了让青霜去寻人的念头，不能让青霜去冒险。 既然她出不去，那就只能让墨白来了。 白妗素打好念头，下一步就是如何请墨白来了。让陆清雪请应该容易些，之前中秋宫宴的时候，陆清雪让墨白伴奏，就算此时再请她入殿，应该也不会让人怀疑。 她想，左右陆清雪按照她的想法走，只要将她一下就可以了，相对之下容易的多了。 决定好了之后，她安心躺上床睡觉。青霜和杜若在门外守着，在宫中毕竟不比王府，事事都要小心。 白妗素如今睡觉时刻保持警惕，自从她修炼之后，敏锐度更高。即便是熟睡之中，若有异动也能马上反应过来。 第七十七章 栽赃，陷害 第七十七章栽赃，陷害 三更以后，宫中已经禁足，各宫灯逐渐熄灭，只有禁卫军在一条条宫道上值夜。 忽然一道白影在掠过，速度之快，就算有人依稀见到，也只会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影子快速隐没在奕欢宫，轻车熟路的找到偏殿，从窗户飞身进去。 白妗素一惊，从枕头下摸出匕首攥在手中。她坐直身子屏住呼吸，当看到来人的时候，缓缓呼出一口气。 “在皇宫中，也就你这身手能随意行走。”白妗素面上冷意消融，很难得的夸人一句。 墨白随意的靠在窗边，“听说你在找我，看来很着急啊，都找到宫里来了。” 白妗素眉梢一动，“你都知道？都知道还不现身。” 语气中稍有不满，可后来想想，人家也没有义务你找就必须出现，神色缓和下来。 “我找你是想让你帮忙救一人。” 墨白桃花眸子掠过笑意，“我为什么要帮呈王妃救人呢？” “你开条件，如何才肯帮忙。”白妗素也不绕圈，事情紧急，她也没闲情和他周旋。 墨白向前走了几步，在离白妗素一步之遥得时候站住，上下打量她一圈，脸上笑容渐深，“我的要求呈王妃未必同意……” 白妗素被他看得脸上一热，继而有些气恼他赤裸裸，玩味的看着自己。 “你说出来，我才知道能不能答应你。”白妗素平复心神，冷静道，“这人不过是个小人物，救与不救其实不是很重要，主要还是要看你开出的条件值不值得我一救。” 墨白微楞，没想到她这么说，忽然笑道，“呈王妃好豪爽，我喜欢。” 说着，身子又往前靠了靠，贴近白妗素面颊，唇角勾起笑意，“我最爱财和女人。不过女人的话，呈王妃如今怀着呈王骨肉，我就不做非分之想了。那剩下的就是财了，不知道呈王妃能给在下多少？” 说完，墨白的身子退后了些。明明是谪仙一般的人，举手投足，就连说话都很是放纵不羁，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加有魅力，十分夺目。 白妗素此时没心情欣赏他，心中盘算自己的银钱，兵器铺子目前还没有怎么赢利，自然是没钱给他，不过…… “我答应免费给你锻造一年的兵器……”白妗素仰头说道，不妥协，不退让，静等着墨白回答。 他一直对自己的兵器感兴趣，也是因为这个不惜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她用这个作为筹码，谈判的胜算才会大一些。 果然，墨白听后放声大笑，“好，这一年的兵器锻造可能让你的铺子亏空啊，你可被后悔。” 白妗素轻声笑道，“自然是按照日常锻造水平来的，你想多造，也造不出来啊。而且前提是不影响铺子正常营业。” 墨白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不同，有胆有识，重要的是胸有谋略。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她虽然身为呈王妃，似乎一点都不将心思放在呈王身上，还事事防着他。 “你还没问我想要救谁？”白妗素看他有看着自己出神，不似之前的无礼，而变成了一种探究。 墨白黑眸染笑，“谁都无所谓，只要出得起价码，就没有我救不了的人。” 这话极为狂妄，但由他的口中说出，却无人觉得他信口开河，似乎他说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 白妗素忽然觉得这个交易自己亏了，念头一转，她接着说道，“我要救的这个人叫方子琛，你要让他清清白白的从天牢里出来。” 若是简单的救人，她这次就赔大了。若是能还方子琛一个清白的身份，日后他兴许在仕途中还有发展，也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墨白挑了挑眉，“呈王妃果然不做亏本的买卖，不过这也难不倒我。” 白妗素笑着称是，不去过问他打算怎么救，既然他说能，她就信他能。 忽然想起一事，白妗素犹豫着问起，“你说你收了钱就一定能办到事，那为什么上次刺杀呈王失败，就再没有……” 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有些诧异道，“难道你们还要继续刺杀呈王？” 墨白见她神情只是惊讶，并不是十分担忧，打趣道，“难道呈王妃还盼着有人去刺杀呈王？” 白妗素眼睛一弯，笑道，“怎么会，我可是呈王妃。”说完侧过身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就是多余问。 “并没有人给酬劳让去刺杀呈王。”墨白忽然沉声道。 白妗素后背绷直，转身狐疑的看着墨白，没人给钱，那是？他们自己想要刺杀呈王？忽然身上渗出冷意，这是凌炎呈的仇家啊，会不会哪天翻脸不认人，对自己下手吧…… 墨白见她表情快速变幻，眸中闪过一丝趣味，稍纵即逝。 “哎，贵圈真乱，算了，我懒得弄明白，我困了，先睡了，等你消息啊。”白妗素忽然打了哈欠，忽视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 墨白见她真就上床了，暗自摇了摇头，从窗户闪身离去。心中却对那双清明的眸子充满兴趣，想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心中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陆清雪又派人来请她去吃早膳。想到昨夜的陆清雪所作所为，白妗素连吃早膳的心情都没有了，便让青霜回绝了她。 今日又拂了陆清雪面子，她应该就要暴走了吧，白妗素想着，脸上露出笑意。 果然，不多时，白妗素听到正殿那边摔盘子和大声训斥的声音。 “王妃，淑妃看样子真的生气了，会不会对王妃不利啊。”青霜看了眼外面说道。 白妗素笑笑，“几日你们俩都谨慎些，防着点淑妃，她马山就要装不下去了，肯定会想办法陷害与我。” 青霜看王妃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淑妃会对自己不利，怎么还…… 忽然正殿那边的训斥声降了下来，后来慢慢的没了声音。 天禧从正殿那边过来，冲白妗素行了一礼，说道，“娘娘说身子不大舒服，想请王妃到身边照顾。” 白妗素没说话，抬步往正殿走去。她也不是太医，找她来照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等进了正殿，殿内已经看不出方才摔打之后的杂乱，想来奕欢宫的宫人早就习惯了，手脚也越加麻利了。白妗素往里面走，到了内殿，看到陆清雪躺在床上。 “淑妃看起来脸色不好，要不然叫御医吧，就算我在身边陪着也不能见好啊。”白妗素站在床边说道。 陆清雪忽然眼泪汪汪的看过去，说道，“姐姐，我想吃你以前经常给我做的面了，你能不能给再给我做一碗？” 以前那个陆清毓的确对陆清雪很好，但白妗素不是，她冷笑着看着陆清雪，“你真的想吃？” 陆清雪点点头，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愿意粘着陆清毓的时候。 白妗素心头一转，淡淡笑道，“好，你让人带我去膳房，我做给你吃。” 如此轻易就答应了，陆清雪也顾不得装着难受，诧异的看过去。 白妗素挑了挑眉，“怎么了，你不是想吃我做的面了？毕竟我们是姐妹，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也要对你好一些。“ 陆清雪吩咐人带着白妗素下去了，杏仁眸子里似是淬了毒，愤恨的看着白妗素离去的背影。 白妗素到了膳房，底下人借故都离开了，只剩下青霜和杜若打下手。 青霜觉得怪异，“王妃，淑妃想要作什么？”她是如何也不相信淑妃想要吃王妃做面的。 白妗素轻声道，“她无非就是想要陷害我，一会儿吃了我做的面，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青霜一惊，“那王妃你还……” 既然王妃已经察觉淑妃居心不良，为何还要顺着淑妃的意思走。她心中不解，就听到王妃说道，“她想陷害我，我就给她来个顺水推舟，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青霜不太懂，默不作声帮着王妃打下手。杜若在一遍若有所思，大概猜到王妃的意思。只有她和王妃知道，淑妃其实并没有身孕。 白妗素从进宫就在猜陆清雪会用什么法子对付自己，现在她心中十拿九稳，陆清雪是要利用肚子里的‘孩子’。 按照陆清雪有身孕的日子算已经三个月，可她的肚子一直平坦的很，想要继续装下去就变得更难了，所以她必须得找个法子让她的孩子‘流掉’。 陆清雪一定是想要借着她做的这碗面做文章，她就来个顺水推舟，看她最后要如何收场。 白妗素很快就将面做好，端着往正殿走去。就在进正殿之时，一个宫女快速从她身边路过，塞进青霜手中一个小纸团。 青霜认得她是陆清雪殿里的宫女，她面朝墙展开纸团，上面写着，“小心淑妃陷害。” 白妗素停下扫了一眼，青霜立即将纸团收入袖中。心中都在惊疑这个天禧是谁的人，怎么知道淑妃要陷害自己？ 推门进入寝殿，白妗素走到床边，将面递到陆清雪面前。 陆清雪被下人扶起，接过碗，看了片刻，挑了面放入口中。 白妗素冷冷笑道，“淑妃不怕我在里面动了手脚？” 第七十八章 小产，陷害 第七十八章小产，陷害 陆清雪一愣，差点就把嘴里面吐出来，强作镇定的咽下去后，笑着说道，“姐姐怎么这么爱开玩笑？” 陆清雪肯定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害自己，这样做对她并没有对半分好处。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却还是有些后怕，端着碗就又吃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确实是玩笑，我怎么会害你呢。”白妗素笑笑，扫了眼殿内的人，“你我都是陆家姐妹，我保护你还来不及呢，倒是你不要做傻事才好。” 陆清雪并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心中冷哼，一会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白妗素被陆清雪拉着说了会儿话，说的都是她们小时候的事情，对于这些，白妗素自然没什么印象，只是隐约知道陆清毓曾经对她这个妹妹着实不错。倒是陆清雪，什么都要抢，什么都想要。 正说着，陆清雪忽然哎呀一声，捂住肚子，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白妗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平静问道，“怎么，肚子难受么？” 陆清雪声音哽咽，“我的肚子好疼，好难受……” 她说着，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上面满是鲜血，吓得殿内的人惊呼出声。 “王妃流血了，不好，快找太医……” 陆清雪似乎在强忍着痛意，艰难的说道，“找刘太医，快去…” 白妗素脸上表情开始逐渐冷了下来，忽然说道，“不用麻烦，杜若是医女，因为医术高超留在身边为我调理，让她为你看看。” 杜若见王妃看向自己，赶紧走到床边，伸手想要为陆清雪把脉。 ‘啪’杜若的手被陆清雪打落，“大胆，你是谁就敢随意碰本宫！” 陆清雪神色恼怒，一双眼满是厉色，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疼的样子。 白妗素贴近陆清雪耳边，沉声道，“你还是让她看看吧，难道不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么？还是你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陆清雪瞬间脸色煞白，沾了血的手指还悬在半空，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妗素。 她心中顿时一片慌乱，脑袋里面几乎空白一片，她开口，声音有些尖锐，“你说什么？竟然敢诬陷本宫！” 寝殿内的人已经慌乱一片，听到娘娘尖叫，都吓得不敢在动，垂首立在原地。 白妗素站直了身子，眼角余光看到青霜已经的回来，放下心来。 “既然淑妃不用杜若看脉，就等着刘太医吧，如果淑妃真的这么相信刘太医的话……” 陆清雪很快狠下心来，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孤注一掷也要拉上陆清毓。 刘太医很快背着药箱进了寝殿，慌张的看了眼陆清雪，也顾不得请安，直接上前看脉。 “如何？”白妗素沉声问道，心想，这刘太医倒是沉稳的多，看诊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这……这这……”刘太医看脉的手发抖，恐慌的说不出话来。 白妗素眼底神色一凛，话已经脱口，“已经怎么样？孩子没了？” 太医听到白妗素的话，手忽然剧烈抖了一下，然后猛的跪在地上扣头，“臣无能，请淑妃责罚！” 白妗素冷笑道，“刘太医这么快就认定孩子没了，也不挽救一下？” 面对白妗素的咄咄相逼，刘太医有些不知所措。便伏在地上如何也不肯抬头，更不开口了。 陆清雪躺在床上已经泪流满面，真如痛失孩子一般。 “本宫好好的，为什么会流产？”陆清雪哭诉道。 刘太医这才强抬起头，战战兢兢问道，“不知娘娘刚才吃了什么？” 陆清雪脸上挂着泪痕，一副娇柔模样，听到太医的话，眼底划过狠厉，开口说道，“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就刚刚吃了一碗面……” “能否将那个碗拿给臣看一看……” 白妗素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清雪，冷哼一声，“那碗面是我亲自煮的，莫不是刘太医认为那面有问题？！” 刘太医不想这呈王妃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头垂于地，“臣不敢……” 陆清雪突然凶狠的瞪向白妗素，“你为什么拦着，难道真是你想要加害本宫！” 突然翻脸也早在白妗素预料之中，她冷笑，“怎么，淑妃就这么确定自己是被害？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流产失去孩子？” 陆清雪脸上露出焦躁之色，更加确信对方知道些什么，忽然厉声说道，“去把今日呈王妃做面的食材，还有碗和剩下的汤面都拿来。” 宫里又规定，为了以防万一，若有残羹都要保留一段时间，有专门的地方保存。 陆清雪说完，立刻又宫人下去拿了。白妗素一直冷眼看着，既然她要作死，她也不拦着，静静等着出去的宫人回来。 “太后驾到！”忽然宫殿院子里传来声音，接着就是外面请安的动静。 白妗素眉头蹙起，转身看到太后带着好大的阵仗来了。 她偏头看了眼床上的陆清雪，见到她冲自己笑了笑，表情阴森。 “臣妾给太后请安。”白妗素行礼道。 太后直接略过她，走到床边关切的看着陆清雪。 “哀家听人来报，说你孩子不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如何向皇上交代？” 白妗素跪在低上，殿内的人视线在呈王妃和太后身上徘徊。早就听闻太后和呈王妃不和，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陆清雪脸上又落下滚滚泪珠，“请太后做主，孩子没了，臣妾也不想活了！” 太后眉目厉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清雪嘤嘤哭了一阵，才说道，“臣妾今日身子不适，只吃了呈王妃送来的一碗面，然后就……就……” 太后听闻转过头看向白妗素，“你对淑妃做了什么！哀家早就觉得你这个女人恶毒，亏淑妃还拿你当姐姐，你竟然下次毒手，谋害皇家子嗣可是重罪！” 白妗素还跪在地上，听闻太后的话，慢慢抬头，冷冷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勾起讽刺笑意，“太后说的如此确凿，好像真就是臣妾害的一样。臣妾什么都没做，也不怕人来查。” 白妗素说完，发现太后面色黑了几分，她淡笑接着说道，“淑妃流产可是大事，为何不去知会皇上，就匆匆想要定臣妾的罪？臣妾是呈王妃，若是有人想要污蔑，臣妾请求大理寺来调查此事。” 一番话下来，大家都被她的冷静睿智惊倒，如此情况下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已经不易，还大胆的和太后叫嚣，这呈王妃果真不一样。 太后呼吸重了几分，唇角抖了抖，忽然抬起手指向白妗素，“你是什么东西，敢指责哀家！来人，将呈王妃带下去拷问，直到她招了为止。” 白妗素没想到太后被逼急了竟然想要屈打成招，眼看禁军就要进到殿内来带走她，眼神一凛，绝对不行，她要保护腹中孩儿。 “我看谁敢！”白妗素的视线冷冷的扫过想要上前捉拿她的禁军。 青霜和杜若默默站到白妗素身前，敌对的看着上前的禁卫军。 “大胆呈王妃，太后驾前公然反抗，将她拿下！”太后身边的姑姑见太后气的手指发抖，狠厉的冲着白妗素说道。 禁卫军不敢迟疑，又有些畏惧白妗素，只能慢慢往前点靠近。 白妗素忽然转身冷声道，“淑妃根本就没有怀孕不是吗？怎么会有流产！” 她的话平地惊雷，陆清雪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太后惊疑的看向陆清雪，眼中神思几转，忽然变得凌厉，又看向白妗素。 “呈王妃为了自己脱罪，竟然还想要陷害淑妃，罪加一等！”太后眼中露出杀机，心中道，今日这个女人不死，以后必将成为后患。 白妗素见太后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冷然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为何一不调查事情原委，一心想要给臣妾定罪？” 扫了眼殿内殿外的人，白妗素肃然而立，语气冷清，“淑妃没有怀孕，我有证据，谁若是的敢上前动我一下，上了呈王血脉，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话说的极其狂妄，根本不将太后放在眼中。但作用也很显然，没人敢再上前一步，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太后虽然可怕，但呈王更加可怖，那可是战神，是沙场上的活阎王。 太后气的嘴唇发抖，历经风霜后留下的威严渐渐崩塌，就要把持不住。 这时候，出去拿碗的宫女轻咳了两声，让人能发现自己，等看到淑妃的目光，她赶紧上前跪倒，“娘娘，碗拿回来了。” 陆清雪眼中燃起希望，道，“让刘太医看看。” 刘太医赶紧从地上起来，伸手将碗接过拿到一遍检验。不多时，他沉声说道，“这碗上有夹竹桃粉，能让人小产。” 白妗素冷笑一声，示意青霜一眼，青霜抬步就要上前捉那个拿碗的宫女。 就在那宫女觉得有人靠近自己，想要闪躲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太监尖锐的叫声，“皇上驾到——” 殿中众人皆是一愣。 青霜看了眼白妗素，白妗素摇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动作。 第七十九章 淑妃，失宠 第七十九章淑妃，失宠 凌君灼进到寝殿，只觉得这里一片混乱，满殿的人。母后的神色也十分不好，转眼看到淑妃，脸都已经哭花了，让他心中一紧。 他快步走到床边，执起陆清雪的手，“别怕，有朕在你身边。” 陆清雪之前惊慌，紧张在见到凌君灼如此关怀自己的一刻喷涌而出，眼泪再次流下来，真心许多。 凌君灼见到殿内这么多人，冷声说道，“都下去，让淑妃好好歇息。” 太后皱眉，“皇上，淑妃次死小产并非意外，是有人蓄意陷害。” “什么？！”凌君灼放下淑妃的手，转眼看向太后，王者不怒自威，目光中透出凛冽。 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害他的子嗣！ 太后转过视线，落在白妗素身上，愤然道，“就是呈王妃，刘太医也能作证，她的给淑妃吃的面中有毒。” 凌君灼看向众人之中的女子，面对重重制证，她却泰然自若，冷冷回视众人视线，那眼中分明是不屑和鄙夷。 白妗素见皇上看向自己，唇角退去凌厉，开口说道，“臣妾没有陷害淑妃，倒是淑妃为了陷害臣妾，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么说也不对，因为淑妃肚子里从始至终就没有过孩子。” 凌君灼的震惊不亚于在场所有人，呈王妃是说淑妃从来就没有过身孕？ “你为何这样说？”凌君灼迅速镇定下来，他是一国君主，就算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陆清雪猛地从床上做起，拉住凌君灼的袖子，“皇上，不要听她胡说，她害了臣妾不算还想要陷害臣妾，皇上一定要治她的罪。” 太后的也冷声说道，“皇上，此女善狡辩，千万不要听她妖言惑众。” 凌君灼心中烦乱，看向白妗素，“你可有证据？” 白妗素一直冷着的面色终于有了丝松动，轻笑道，“皇上圣明，臣妾有证据淑妃一直就没有身孕，也能证明淑妃有意陷害臣妾。” 她言辞凿凿的模样让凌君灼竟然有几分相信，便问道，“什么证据。” 太后一直厉色看着她，不相信她真能拿出什么证据。如果淑妃真的是假怀孕，她怎么会没有察觉，在奕欢宫也是有她的人的。 陆清雪此时就没那么轻松了，一颗心吊着，连呼吸几乎都要屏住，不敢喘息。 白妗素将杜若叫到身前，“这是医女杜若，原来在太医院当值，精通医理，呈王将她借调到呈王府为臣妾调理。” 先讲杜若介绍给众人，刘太医眼神一闪，这才认出来这正是太医院中那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医女，貌似还是个哑巴。她能证明什么？刘太医不屑的勾起唇角，同时放下心来。 白妗素将刘太医神色收入眼底，接着说道，“早在昨日杜若就发现这个寝宫有股奇怪的香气，与宫宴那日在淑妃身上闻到的香气相似。直到刚才她才发现这香气是从香炉中传出，味道浓重，才容易分辨，这香气能让有身孕的人流产。” 陆清雪惊惧的看了眼香炉，有人想要害她! 太后瞬间明白白妗素的意思，她这几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净。实际上怕是她早就知道淑妃没有怀孕，却一直没说，等着淑妃自己往套里钻，这女人的心机真是深啊。 其实人就是这样，心思狠毒的人看别人也是心思歹毒。白妗素只不过是给陆清雪一个机会，谁知道她反而拿她给的机会来陷害自己。 那她可就再也容不得她了！ 凌君灼愣了下，随后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淑妃小产与这是香有关？” 白妗素摇摇头，“这香的确会致人小产，只不过这香歹毒，若是真有身孕，早就该小产了，而不是到今日。” 凌君灼立刻明白，看陆清雪的神色已经不复怜惜，声音也冷了下来，“呈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陆清雪惨白着脸，嘴唇就快要被咬破，眼中闪着泪光，“她撒谎，臣妾这香不是每日都点，只是偶尔用的，她就是想推卸罪责。”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让其他太医来验证，毕竟刘太医他……也定看不出什么。”白妗素看着饿刘太医冷笑道。 刘太医一张脸已经失去血色，被皇上看了一眼，腿立刻就软了，供着身子，强撑着没有跌倒在地。 太后神色已经缓和下来，如今在她看来局势已定，心中对没用的淑妃厌恶直接，同时也决心要找机会除掉呈王妃。 “去宣太医院主事。”皇上下令后，看向陆清雪，“你最好没有欺骗朕。” 陆清雪身子一晃，倚在床侧，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白妗素给青霜递了个眼色，青霜立刻将端碗的宫女压制住，扭送到皇上跟前。 “皇上，这就是淑妃想要陷害臣妾的证据。”白妗素转向皇上说道。 凌君灼看了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神色不解的看向白妗素。 那宫女明显已经吓傻了，哆哆嗦嗦的说着皇上饶命。 明显不打自招，在看陆清雪几乎要晕厥过去。 青霜已经从她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杜若，杜若打开查看，冲白妗素比划两下，正是夹竹桃粉。 早在淑妃让人去取碗的时候，白妗素就让青霜跟了上去。青霜果然看到那宫女在上面动手脚。 “皇上，刘太医说致使淑妃小产的是夹竹桃粉，正是臣妾手中的东西，可这东西竟然是从淑妃贴身宫人身上找到的。”白妗素嘲讽的看了眼底下的宫女，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那宫女彻底垮了下来，不停的往地上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凌君灼烦躁的让人将她闭嘴，而后问道，“谁指使你的？” “是、是……淑妃……”声音非常小，却足够凌君灼听到。 凌君灼看向淑妃，眼中满是厌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清雪猛地从床上爬下地，身上还带着血迹，“臣妾是被冤枉的，呈王妃害臣妾小产还不算，还要陷害臣妾，请皇上做主！” 淑妃身上的红色触目惊心，加上她脸色苍白，不禁让人心动容，难道真的是呈王妃谋划了一切蓄意陷害，那她的心可真够歹毒的。 白妗素冷清的看着，敏锐的捕捉到皇上眼中的一丝嫌恶，显然皇上已经不相信陆清雪了。 这时候，太医院主事杜太医赶来，给皇上行了礼后，不敢耽搁，开始检验香炉。 不多时面色凝重的向皇上回禀，“此香为茯苓香，比之麝香更易让有孕之人小产，就算不是久用，恐也不能避之。” 白妗素将手中杜若给的驱毒香囊握紧，视线从杜太医身上收回。 凌君灼冷然看着淑妃，“大胆淑妃，竟然敢犯欺君之罪！” 陆清雪心中尚存一丝希翼，不停的说道，“臣妾冤枉，是他们陷害臣妾的，冤枉啊，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凌君灼一脚踢开淑妃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冷声道，“如此还不知悔改，朕真是看错了人！” 他曾经也对她百般宠爱，她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 “皇上……”淑妃哀嚎一声，忽然满眼血腥的瞪着白妗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怎不去死！” 叫喊着，疯狂的冲向白妗素，白妗素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身子连动都没动。 陆清雪还没靠近，就被凌君灼一脚踹回地上，冷冷说道，“不知悔改！” 白妗素一愣，到底是同床共枕过的人，怎么能亲自下这狠手，果然帝王情薄。心中对皇上升起几分厌恶。 “淑妃无德，今日起降为宝林，搬入绿林苑。”凌君灼说完，最后冷冷看了陆清雪一眼。 绿林苑是偏远如冷宫一般的院落，陆清雪如此欺君，皇上能做到如此，也算是给陆家面子了。 白妗素心中想着，就听到皇上接着说道，“刘太医伙同淑妃蒙蔽于朕，欺君之罪问斩！刘家后人皆不得入朝为官。” 刘太医惊惧之下晕倒过去，被禁军上前拽走。 陆清雪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好不狼狈。这一刻她什么都没了，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心中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若有机会，定让她生不如死。 白妗素扫了眼陆清雪，对她没有丝毫怜悯。也知道她心中恨自己，那又如何，今后她不过是宫中蝼蚁罢了。 事情已经很明朗，淑妃冤枉呈王妃的闹剧也告一段落。 “今日是哀家辨事不明，呈王妃莫怪。”太后叹了口气，看向白妗素说道，神色间还是以往拿个慈爱的太后。 白妗素冷笑着说不敢，转头对凌君灼说道，“臣妾出来已久，今日便回王府了。” 凌君灼点了点头，“待朕向呈王问候。” 白妗素应下，恭送太后和皇上先后离去。 回头见到杜太医正好杜若说着什么，想来平日杜太医对这个小医女也是多有照顾的。 白妗素笑着没有打扰，站在陆清雪边上，自上而下俯视，“你知道自己为何输的这么惨么？！” 第八十章 笼络，人心 第八十章笼络，人心 陆清雪已经没有力气起身去厮打，她啐了一口，“你早晚不得好死！” 白妗素向来不信诅咒，她笑着说，“你错就错在不自量力，念着你是陆家人才留你一命，你好自为之！” 手腕，她不理会陆清雪的挣扎，带着青霜杜若离去。 回王府的路上，坐在马车中，白妗素问青霜和杜若可是她们去找的皇上，二人都摇了摇头。 白妗素不禁蹙眉，那会是谁呢？今日若不是皇上来了，事情恐怕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忽然想到那个给青霜递西消息的宫女，难道是她，那她又是谁的人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墨白了，在宫中帮助自己，还有一定势力的也就只有他了。 心中一乐，这么看来，墨白这个人似乎还不错。 回到呈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在宫里折腾一天，她早就腹中空空，回到寝殿让青霜下去准备了。 紫电见白妗素安然回来才放下心来，而后又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白妗素。 “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白妗素早就发现紫电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有话又不说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难受。 紫电赶紧停下，不再围着白妗素转，面色有愧道，“昨夜有人到兵器铺子惹事，还像是旁边的刘家，见咱们最近生意好，特意在人多的时候挑毛病，生意都受到影响了。奴婢也没个主意，要不是表哥拦着，看我不砸了她刘家。” 紫电越说越气愤，她听了表哥说了白天的事，就想马上冲过去教训他们一句，可表哥说什么无凭无据，硬是拦着她不让去。 白妗素笑笑，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她早就猜到刘家不会放任自己家边上的生意的比自己好，接下来肯定还会其他的花招。 “难道你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妗素笑着对紫电说道，等着她自己反应过来。 紫电先是一蒙，而后瞪着眼睛看向王妃，她真不敢相信，王妃也有这么……嗯，这么狡黠的一面。 “奴婢明白了，这次一定让他们好看。” 青霜看着厨房，很快晚膳就上来了，简简单单，都很和白妗素胃口。这两日在宫里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一个是吃不习惯，再有面对那么些个人，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 还是王府里舒服，这样的想着，白妗素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将王府看成自己的家了？ 神思晃了晃，她摇摇头，是因为和宫里相比，才觉得王府更加舒服。 晚膳过后，白妗素让青霜和紫电下去商量兵器铺子的事情了，这件事不能一直太被动，她心中已经有了主动出击的计策，但时候尚早，先看看青霜紫电能不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再说。 寝殿内散退了所有下人，独自站在窗前，偶尔一阵风吹进来，已经能察觉到寒意了。这里也算是四季分明，似乎绿叶马上就要开始脱落了。 窗外景色幽静，白妗素忽然想出去走走，便拿起一件披风穿上出了寝殿。 守门的丫鬟想要跟着，白妗素摇头示意她不用，便一个人出了寝宫。 这是她第一次夜里在王府中走动，比想象中还要肃静，静的有些可怕。漫无目的走着，天边半月似乎也在跟着她动，照着她前面的路。 路过一处亭子，白妗素登上台阶。凉亭颇高，风也大了些，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远远能看到王府内的几处灯火。 那一处灯火通明的似乎是书房，白妗素多看了两眼。 站的久了，身上寒意更重，白妗素转身打算离开。就在转身之际，被身侧的黑影惊了一下，轻呼出声的同时，袖中匕首已经滑落掌中，掩在宽大袖中，随时准备出手。 “臣见过王妃。”血刃见到王妃的动作，脸颊抖了抖，有些尴尬。他方才怕惊到王妃已经弄出些动静，谁知道王妃太专注没有察觉。 白妗素呼出口气，懊恼的瞪了血刃一眼，“你在这做什么？” 血刃愣了下，半晌才说，“巡视。” 他是真的在巡视，只不过看到凉亭上有道身影，他在下面没察觉出是王妃，心中起疑才上来查看，直到王妃转身他才看清。 白妗素也不管他究竟是干嘛，自顾往下走，“那你接着巡视吧。” 天色很黑，借着月光才能些微有光亮，血刃看着王妃走在夜色之中，没掌灯却依旧如履平地，心中疑惑渐深。 白妗素离开凉亭，也没了兴致接着走了，便往回折返。 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在树丛另一边说话，想来是因为她没掌灯，步子又轻，加上地方隐蔽，那边的人才没有发现自己。 忽然她听到有人提到‘娘娘’，她停住步子，仔细听那边在说什么。 “娘娘说此次采买办的好就赏我五十两，有了这钱，你就准备好过门吧！”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很是兴奋，紧接着听到一个女人低呼了声‘好坏’，再听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白妗素快步离开，若是与采买有关，那男人提到的应该是刘侧妃，给采买的底下人赏银五十两，这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下人一年所得的银钱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得这么多钱，心思一转，白妗素便有了定论。呵的笑出声来，这刘侧妃也太不安分。 很快，白妗素回到寝宫，守门的丫鬟说王爷来了，在殿内呢。 白妗素步子沉了沉，想必他已经知道陆清雪的事情了。其实这件事对凌炎呈也是有利的，皇上冷落陆清雪，便会和她父亲之间有间隙，虽然父亲不很是喜爱陆清雪，此事也是她咎由自取，但陆清雪毕竟还是陆家人。 想着，她推门进了寝殿，凌炎呈正在窗边站着，背影孤立，与窗外夜色更似是一体。 凌炎呈听到身后声音转身，眼中寒夜冰冷逐渐退去，轻声说，“你回来了。” 白妗素心中一晃，有些不习惯他似乎带着关切的语气。他们之间以往总是针锋相对，凌炎呈很少用关切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见过王爷。”白妗素行礼，刻意的客气与疏离，注定要分开的人，必须要适当的保持距离。 凌炎呈眼底一暗，看出她疏冷，心中有丝不快，但看到她有些疲惫的面容也就没说什么。 “宫里的事本王已经听说了，你没有事情就好。” 白妗素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挂起，听到男人在身后说道，身子一僵，转而转过身笑道，“多谢王爷关心。” 凌炎呈叹了口气，继而说道，“本王就是来看看你，你歇着吧。” 说完，大步离开了寝殿。 白妗素看着他肃萧的背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算了，他们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比较好。尤其现在这样刚好，他不再阴晴不定，她也不用每日与他置气。 因为连着两日的操劳，白妗素夜里睡得很稳，等到醒来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量。 她穿鞋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前想喝水，拿起茶壶，发现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她拿起展开，上面写着几个字。 ‘人已救，勿忘承诺。’ 白妗素笑了笑，墨白办事还真快。随即她脸色微僵，墨白昨夜来过，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她最近功力长的很快，夜里就算睡着也十分警觉。而这次墨白闯进寝殿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只能说明墨白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 这种人只能为友，若是为敌，她处境必然危险。 青霜端着水盆进来，看到白妗素在发呆，轻声来到她身边，“王妃，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白妗素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可想到如何对付刘家了？” 青霜思索片刻道，“王妃不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刘家铺子众多，若是都不大不小的出了事，也定能叫他手忙脚乱。” 白妗素乐了，这青霜看着平日缜密，闷声不语，也是个睚眦必较的主，和她倒是投脾气。 “你放手去做吧，谨慎些别叫人抓住把柄。”白妗素说道，接过青霜递过来的巾布擦了擦手。 早膳之后，白妗素让紫电将任侧妃请来。 任思莹听说王妃叫她，去的一路上都心惊肉跳，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白妗素见到她进来的时候脸上神色沉重笑了笑，“你不用担心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方子琛无事了。” 任思莹猛地抬眼，激动的看着白妗素，眼中忽然蓄满泪水，“妾身谢过王妃救命之恩！” 她说着起身跪地扣首，眼中泪水顺着脸颊划过，喜极而泣。 白妗素弯腰将她扶起，拉着她坐下，“这都是方子琛的造化。具体如何得救的我也不知，我只是与一人做了交易，具体细节并不多问，只要他救了人就可以了。” 说完，她看着任侧妃的表情，果然她看自己眼神更加的敬畏，以及忠诚。 “王妃为了妾身去求人，妾身无以为报，妾身的命日后都是王妃的，王妃若有任何差遣，必将赴汤蹈火。” 任思莹郑重说道，此话一出，永无悔心。 第八十一章 过分，宠爱 第八十一章过分，宠爱 白妗素笑了，“我要你赴汤蹈火做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看了看外面，叹了口气，说道，“你如今在王府地位低微，皆因你不争不抢，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你会越来越举步维艰。我有心让你辅助刘侧妃共同打理王府事物，你考虑一下，行与不幸都不必勉强。“ 任思莹立刻说到，“妾身听你王妃的，妾身也想能在王府中可以在王妃需要的时候有能力相帮。” 白妗素笑着点头，“那好，这件事我就叫来刘侧妃与她说一声。你也先别走，在我这先说明白了，刘侧妃日后也少些对你刁难。” 任思莹点点头，感激王妃为自己考虑的周全。 白妗素吩咐人将刘侧妃叫来，刘侧妃虽然老大不愿，但毕竟她只是侧妃，只好一步三摇的来了。 “妾身给王妃请安。” 白妗素抬眼，刘侧妃进来肤色更好了，衬得人千娇百媚，一双眼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起来吧。”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后轻声说道。 刘侧妃起身后在任思莹身边坐下。 “妹妹也在啊。”刘侧妃笑着和任思莹招呼道，“近些日子也不见妹妹在王府走动，整日在寝宫内呆着多无趣，没事也到我那去坐坐。” 任思莹点头，“那以后就多多劳烦姐姐了。” 刘侧妃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任侧妃竟然真的接了自己的话，有些诧异，就听到王妃开了口。 “自从高侧妃出事后，王府内的事物就都是你在打理。我一直心中觉得有愧，让你太过劳累，所以今日叫你来想要商量任侧妃为你分担一些，也省得你太过操劳。” 白妗素接过话来，边说边观察刘侧妃的神情。 刘侧妃先是一愣，随即表现的不愿，她娇笑着说道，“多谢王妃体恤，不过王府事物妾身已经顺手，不累的，倒是任妹妹看着弱不禁风，若是跟着操劳起来才是怕累着呢。” 任思莹笑着摇头，温婉之极，“谢姐姐关怀，若是能帮上姐姐的忙，累些倒无所谓的。我在王府内平日也没什么事做，太过清闲，有些太无趣了，姐姐不嫌弃就让我帮你吧。” 刘侧妃脸上的笑僵了，明显是不愿意放手。 白妗素早就想到她如此贪恋权位，自然不肯轻易将手中管家权放开一丝一毫，便说，“你就只管将一些简单事物先交给任侧妃去打理，看看她办的如何，若是不错，再将难一点的事情交给她。” 刘侧妃的神色有些难看了，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却不似进寝殿时那般娇媚。 白妗素见她不语，接着说道，“你是王爷的妃子，要以服侍王爷为主，进王府有些日子了，如今肚子也没个消息，你该在这上面多上上心。” 白妗素见她紧攥着管家权不松手，连自己的话都不想听，心中也有些气，说话便重了些，挑了刘侧妃的软肋刺了下去。 果然刘侧妃脸上笑容瞬间消退，等她勉强挂起笑意，笑容就显得颇为虚假和尴尬。 “王妃说的是，妾身也是这样想，若是真能有人帮着分担，妾身多照顾王爷，说不定现在也能为王爷传承子嗣了。” 刘侧妃强压着恼怒，不表现在脸上，心中却是恨极了白妗素。 任思莹对刘侧妃的表情不甚在意，只是笑道，“那以后就麻烦的姐姐了。” 刘侧妃笑容僵硬，点了点头，“王妃若是无事，臣妾便先下去了，王府里有些事情还要处理。” 白妗素点头，“你去忙吧，若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刘侧妃应声下去了，任思莹看着刘侧妃离去沉默不语，神色坦然。 白妗素微微一笑，她果然没有看错任侧妃，日后府中有她相帮，她便又可以轻松不少。 “想必今后刘侧妃会对你有所刁难，若是应付不来，随时来找我便是。” 任思莹听后点头，“王妃放心，妾身能应付过来。” 刘侧妃在她看来，城府一般，并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只是日后不能再过清闲的日子了。 白妗素与任思莹又闲话一会儿，才让她离去。 青霜上前帮白妗素揉肩，“王妃如今身子不比之前方便，如今有了任侧妃相帮，以后就不要再这样操劳了。” 白妗素叹了口气，是啊，她也觉得最近身子越来越沉，行动有些不便了。 “那我以后整日可便是除了吃就是睡了，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你们便不认识我了。” 通常人怀孕都会身形变胖，她可不想等生了孩子要胖出一个自己。 紫电在一遍听了偷偷掩着嘴笑，她可不敢想象王妃变胖之后的是个什么模样。 杜若从外面端了小点心进来，最近杜若无事的时候就在膳房为白妗素搭配膳食，小点心做的也格外好吃。 白妗素高兴的接到手里，“杜若，你可知道我这嘴最近都要被你养刁了。” 杜若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用手比划着，大概意思是白妗素愿意吃她就会一直给她做的。 紫电发现最近王妃的心情似是不错，笑的也多了，与王爷的关系也不似以往那样紧张。 “杜若，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白妗素送了一块糕点到嘴里，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微微眯起眼睛，就像一只正在享受的猫。 杜若脸上忽然没了笑容，神色落寞的低头不语，见大家都异样的看着自己才勉强笑了下，比划着。 她说她是三年前入宫的，那一年爹娘离世，她因为从小学习医术，懂得医理，机缘巧合之下杜太医带她进入太医院的。 白妗素没有继续追问她爹娘的事情，眼前杜若虽然笑着，却不如刚才那样开怀，明显满腹心事。想想就知道，杜若如今才十六，三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要独自面对亲人离世，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幸好，如今的杜若是个单纯快乐的小女孩。 “以后你就把我们当家人，姐姐们会好好照顾你的！”白妗素伸手捏了捏杜若的小脸蛋笑道。 杜若一愣，脸当即就红了，眼圈紧跟着也红了。感受了许久未有的温暖。 青霜和紫电一般，都惊讶于王妃也有除了冰冷之外的一面，而且最近越来越多的展现在她们面前。 寝殿内氛围正好，外面进来下人通报，说王爷送了东西过来。 白妗素让人进来，之后便有一队人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拖着东西。 紫电惊讶的长大了嘴，华贵的首饰，漂亮的布匹，精致的瓷器，上等胭脂水粉，余下的都是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 白妗素扫了一眼，眉间略有疑惑，凌炎呈没事送她这些东西作什么？ “都拿回去吧，跟王爷说我用不着这些东西。” “王妃还是收着吧，王爷说马上天凉了，让管家专门为王妃挑选的，其余配饰王妃若是不想用，送人还是如何处置都是王妃的事情。” 血刃从门外走近，冲王妃行了一礼，王爷猜的果然没错，他怎么知道王妃不愿意收下这些东西。 白妗素看了血刃一眼，有看了看送来的东西，心中一动，的确，她最近想要扩充兵器铺子，正是缺钱之际，这些东西若是变卖了，应该也能值不少银两。 她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你便代我谢过王爷吧。” 血刃没想到王妃转变这么快，一转眼就答应下来，摸不着头脑的下去复命了。 紫电也恢复镇定，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侍女，之前惊讶也只是因为王爷忽然送王妃这么多东西。 “布匹留下，你们拿去做几身秋天的衣裳，其余的拿去变卖成银两，别让王爷发现了。” 白妗素说着，翻看了一下，这些东西怎么也得值几百两银子吧，看来凌炎呈出手还真大方。 青霜紫电明白王妃是要用这钱来做府外的生意，只是心中都觉得这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一番心意，就这么辜负了？ 想起王妃说早晚要离开呈王府，俩人便不多做他想，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找合适的时机变卖了。 另一边凌炎呈听血刃说她将东西都手下了，表情虽然如一，唇角微挑却泄露出一丝情绪。 “王爷，今日高家和御史就要就流放了，咱们要不要追查是谁有意陷害……” 凌炎呈点了点头，“你派人跟着，找机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御史开口，在天牢没机会，出来了，一定要弄到口供，让包庇的人无所遁形。” 血刃应下，神色一如往常的肃杀。 凌炎呈想到那个女人在禁卫军之前如何维护自己，心中便是一阵感动。虽然她对自己甚是冷淡，但毕竟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接下来转变只是时间的问题。 撇了眼书房中的仕女图，凌炎呈的神色又暗了下来，黑眸之中隐藏着许多秘密。 很快，凌炎呈送了许多东西给白妗素的消息不胫而走。 刘侧妃在寝殿中气恼的发了一通火，本来就在白妗素那受了气，又听到这件事情，心中就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如何也不能熄灭。 第八十二章 强行，分权 第八十二章强行，分权 刘侧妃本身就贪婪爱财而且善妒，如今凌炎呈大肆宣告对白妗素的宠爱，她不嫉妒才怪。 “娘娘您何必如此动气，王妃那些不过是蝇头小利，王府的管家权都在娘娘受手中，到手的何止是她那点点眼前的小玩意可比！”锦枝在一旁悉心安抚，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你知道什么，我若是一直这样坐以待毙，恐怕到头管家权都要拱手让人！”刘侧妃看着镜中自己，心中更是气愤，她哪里比那个女人差。 锦枝诺声称是，低头不语，心知娘娘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王妃盛宠，坐以待毙的话娘娘的处境也许朝夕之间就有变化。 “娘娘可有什么计策？”锦枝小心瞟了眼刘侧妃问道。 “王爷这样护着她，我能有什么办法！”刘侧妃没好气道。 锦枝抿了抿嘴唇，随后轻声道，“奴婢倒是有一计……” “说！”刘侧妃斜睨锦枝一眼，她今日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 锦枝赶紧开口，“如今王爷虽然的宠爱王妃，但毕竟王妃有孕在身，有些事情也不方便，若是此时能有人引得王爷瞩目，说不定就能将王爷吸引过来，所以娘娘可以找一个信任之人，适当之时让她出现在王爷身边……” 她一口气说完，静静观察娘娘的神色，一颗心紧张的悬着，袖中的双手悄悄握起。 刘侧妃忽然冷笑一下，“锦枝你好心思啊！”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刘侧妃就静静的看着锦枝，目光一点点的变冷，看来这锦枝是真的不能留在身边了，谁会想要一个一心想要爬主子床的丫鬟留在身边呢！ 锦枝看着刘侧妃的脸色逐渐转冷，猛地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娘娘，奴婢也是情急才出此下策，惹您不快，请娘娘责罚。” 刘侧妃忽然又笑了，“这怎么是下策呢，此计甚和我心，正好二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人长得也漂亮，王爷肯定能喜欢，你今日就出府一趟，给家里带个信，让二小姐找借口住进王府。” 锦枝悬着的心落下，赶紧应下，在娘娘的注视中走出寝殿，准备一下回刘家。 出门的时候，锦枝双腿有些发软，知道娘娘已经防备上自己了，十分后悔今日献计，是她太着急了。 刘侧妃看着锦枝离去的身影，眼中寒光闪过，想在她这里耍手段，她还嫩了些。 紫电发现锦枝离府，问了管家，管家说她是出去给刘侧妃买醉翁楼的茶点。 白妗素知道醉翁楼茶点出名，但也不至于让锦枝去买，毕竟是刘侧妃的贴身丫鬟。 “紫电，你追上锦枝，在后面跟着，不要被发现了。”白妗素知道刘侧妃在她这受了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不得不防着些。 紫电领命下去，青霜神色有些紧张。 “没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在王府还没人能把我怎么样。”白妗素看了眼青霜说道。 青霜宽慰的笑着点头，王妃总是能敏锐的感觉到她们的情绪变化。 杜若帮白妗素按摩身上的穴位，消除她身子乏累，听到她们的谈话有些不解，虽然不解，她还是笑着比划自己会保护王妃的。 悠闲的在寝宫过了一下午，直到晚膳的时候紫电才回来。 “王妃，奴婢打听到刘侧妃想让刘府二小姐到呈王府住一阵子，以想念刘侧妃为由。”紫电将听来的消息说给白妗素听。 司马昭之心，一清二楚。白妗素笑了笑，“她以为这样就能争宠，却不知也许以后她最大的劲敌可能就是她的妹妹。” 青霜明白刘侧妃的想法，听到王妃的话不禁摇头，在她看来，王爷不像是会轻易对女人动心的人，只有在对待王妃的时候感觉才是不一样的。 “王妃打算放任刘家二小姐住进来？” “刘家毕竟是皇商，在京城势力庞大，呈王府也不好得罪，若是她想，来便是，文家姑娘不也在王府住过么，结果又怎样。”白妗素不咸不淡说道，小小一个商人之女，就算住到王府，对她也构不成威胁。 青霜将远一点的菜夹入白妗素盘中，点了点头，王妃说的又道理，平日里她们几个注意些就是了。 几日后，刘家二小姐刘珊彤以想念刘侧妃名义住进呈王府。 住进王府第一日，花园各处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处处笑声不断。 第二日刘侧妃才带着她去见了白妗素。 白妗素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是不能让别人因为这事觉得自己没威信，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不能轻易将这怠慢一笔划过。 淡淡斜睨了眼眼前请安的人，刘侧妃弯腰请安，身边站着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孩，灵气十足，清纯可人，与刘侧妃的妖媚很不一样。 白妗素看了许久都未说话，只是审度的看着她二人，直到见刘侧妃脸上挂不住了才说，“刘侧妃让自家妹妹进府，怎么没和本王妃说一声……” 刘侧妃脸上稍鹜，没想到会被当面指责，想要开口申辩。 白妗素见她要说话，接着道，“我也好为刘姑娘准备初见礼物啊，本来以为昨日刘姑娘进府没来我这，还以为不会来了，今日便也没备礼，莫怪啊！” 刘侧妃脸上一阵青紫，她这话无疑是句句指责自己礼数不周，无非就是想告诉自己她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面对坐在上座的白妗素，刘侧妃心中更加气恼，脸上不满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时，一直在刘侧妃身边的刘珊彤开口，声音清脆悦耳，“珊彤见过王妃，昨日初到王府，处处都觉得新奇，才拉着姐姐到处看忘了时候，也不好夜里打扰王妃休息，便没来请安，王妃莫怪珊彤无礼才好。” 这话说的无可挑剔，就是青霜在一边也多看了她两眼，心中想着这刘珊彤倒是比她姐姐更懂礼数知进退一些。 白妗素神色平静，唇角露出些许笑意，“珊彤这名字倒是好听，模样也好，就是好奇心重些，以后若在再去别的府邸做客，一定要先见过主人家才行，这样才不会显得失礼，千万别丢了刘家脸面。” 这话是笑着说的，却似是磐石压在心头。 刘珊彤迅速反应过来，笑津津的称是，“珊彤记住了，多谢王妃提点。” 紫电皱眉，刘姑娘看着很谦逊，就是太谦逊了，她才觉得看着有些别扭。王妃的话说的很重，看刘侧妃的表情就知道，她在隐忍着，不想这刘姑娘还笑着道谢，实在奇怪。 白妗素笑着说好，“刘侧妃的妹妹真不错，就在这住几天吧，以解刘侧妃的思家之苦，若是时间久了，怕是家里也会想念珊彤的，毕竟这么个激灵的好女儿……” 寥寥几句，白妗素对这个刘珊彤提不起好感，想尽快就把她送出府。 刘侧妃听后不满想要上前，袖子忽然被刘珊彤悄悄拉住，刘侧妃回头，见妹妹冲自己悄然摇头，便躬身说了声是。 白妗素这次是懒懒扫过她们，道，“说了会儿话，我也有些乏了，你们回吧。” 刘侧妃俯身告退，刘珊彤也跟着轻声告退后离开。 青霜脸上挂着隐隐笑意，很少见王妃端起架子，今日这气度凛然，让刘侧妃竟然一句都不敢回嘴。明明王妃坐着，刘侧妃她二人站了许久一直没看座，王妃还说累了，这次可把刘侧妃气坏了。 “看到了吧。”白妗素忽然看了青霜和紫电一眼，杜若在一边听到也抬起头看过去。 青霜一愣，“王妃说看到什么？” “今日刘侧妃就是例子，以后咱们院子的人别叫人欺负了去，都记住了，你们大胆去做，身后有我。” 今日白妗素给刘侧妃一个下马威，难保她以后不会在自己身边人身上出气，她告诉她们不让人欺，王府里就没人能的期得了她们。 青霜和紫电明白王妃是害怕刘侧妃找自己麻烦，都点了点头。 杜若在一边笑笑，她也不怕王府里的人，因为她相信王妃。 再说刘侧妃那边，回到寝殿，便露出厉色，刘珊彤劝慰许久，她才逐渐平静下来。 “你也看到了，如今在王府里王妃事事都要压我一头，珊彤，你要争气，早日让王爷……” 刘珊彤脸色一红，打断了刘侧妃的话，“姐姐你说什么呢……王爷可是我姐夫……” “难道你不想成为呈王的妃子么？”刘侧妃转头问道，眼中的探究咄咄逼人。 刘珊彤吓得摇头，“姐姐，你知道我不喜欢搅进这些事里面的，来王府也是因为真的想姐姐了。” 刘侧妃神色动容，她和珊彤是一母所生，平日对这个妹妹照顾有加，她从小也爱黏着自己。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珊彤，你要知道，姐姐让你做什么都是为了刘家，若不是刘侧妃这个身份，还有太后对我们刘家的照顾，刘家如何在朝中会有一席之地，你我身为刘家人，就要随时准备为家族利益尽力，况且呈王是女子都想要托付终生之人，你不会后悔的。” 第八十三章 夜里，疗伤 第八十三章夜里，疗伤 刘侧妃语重心长的说道，刘珊彤脸色又红了红，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珊彤都听姐姐的。” “你今日多在书房附近走走，说不定能遇上王爷。”已经进府第二日了，别说珊彤，就是自己也没有见过王爷。 刘珊彤点头，神情羞涩，带着刘侧妃指给她的婢女出去了。 刘侧妃心中不免失落，她如今也要靠着别的女人来争王爷了。 夜里，白妗素听了紫电对宫外生意的汇报，十分满意。如今生意已经走上正轨，也开始盈利，只要一直保持下去就能继续做大，到时候刘家铺子也不是对手。 想到紫电说刘家的事情就觉得好笑，紫电被人黑一回，她果然十倍报复回去，搅的隔壁生意半个月都不安宁。 “王妃，奴婢还听说一件事，高侧妃的父亲和诬陷王爷的御史在流放的路上被劫匪所杀。”紫电听后就觉得事情有蹊跷，一定要说给王妃听。 白妗素眼神一转，诧异慢慢平复，这哪里是被劫匪杀的，分明是不想被人知道幕后主使而杀人灭口。 要说这些人也死有余辜，而且活该，这就是任人摆布的下场。 “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白妗素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不清明，有些困顿，便让紫电下去休息了。 紫电，应声走之前将烛灯熄灭，将门窗都关好。 白妗素上床，不一会就进入睡梦之中。 逐渐到了深夜，外面风大了些，风吹起砂石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白妗素不安稳的翻了个身子。 忽然，窗户哐的一声被推开，有人进入了寝殿，落在地上的声音很大。 白妗素猛地做起，一只手已经顺势将枕头下面的匕首握在手中，她瞪着眼，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是墨白么？还是…… 慢慢的，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依稀看到地上有个人影。他与黑夜融为一体，弓着身子正使劲儿想要站起来。 白妗素试探的唤了声，“王爷？” 声音不大，在寂静黑夜中格外清晰。白妗素见到那个影子晃了晃，然后栽倒在地，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白妗素顾不得许多，下床走到边上，脸颊轮廓熟悉，正是凌炎呈。她摸索着将蜡烛点燃，然后蹲在地上，想要用手将凌炎呈身子放平。 忽然手脖被人捉住，白妗素抬眼，看到男人深眸迷离，逐渐看清她的样子之后才又松开自己的手腕。 白妗素将他放平后，发现血迹在胸口最多，眼神一暗，看来伤势很重，眉头紧锁，“我去把杜若找来。” 她起身之际，忽然手被抓住，力道不大，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要让别人知道本王受伤的事情，你帮我处理。”凌炎呈神思已经有些不清，却硬挺着，声音很沙哑，定定的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只好再次蹲下，伸手去解他的衣襟，才碰到衣裳，她才发现他所受的不是刀上，而是肩胛的位置插着箭头。箭头已经没入肩胛，只有一小节箭柄露在外面。 白妗素的心头一跳，竟然伤的这么重。 转身去取了一把剪子，顺手将烛灯拿到凌炎呈边上。动手将凌炎呈的夜行衣剪开，露出整个精壮的上身。中箭的位置伤口外翻，想必是凌炎呈折断箭柄的时候牵动的。 白妗素将血衣扔到一边，去取了酒和纱布，蹲到烛灯边。取出匕首，放在烛灯上灼烧。 白妗素冷静的准备这一切，没有发现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或者是看不见时候的方向那里。 她握了握手中匕首，看了眼凌炎呈，“王爷，我要先帮你把箭头取出，会有一些疼。” 凌炎呈忽然笑了，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白妗素心中一紧，忽然就有些紧张，不过片刻，她镇定下来，不再犹豫，往箭伤处洒了酒，将匕首贴着箭头扎进去。 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本能回到白妗素身上，手上动作有条不紊，全部精力放在伤口上，很快就将箭头取出。 然后才抬头看了眼凌炎呈，他头上已经全是汗，脸色惨白，嘴唇紧抿，整个过程没有哼一声。 白妗素心中钦佩，能忍到如此，得是多坚强之人。 她拿起伤药上在伤口上，然后将纱布也摁在伤口上，又拿出一长条开始包扎，因为伤在肩胛，要从前往后绕一圈。她将凌炎呈拉起，趴在他身前将纱布从后面穿过，又绕到胸前系上。 完成后，她直起身子，发现男人视线灼灼的看着自己。她心头一跳，别过头去，才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太亲密了。可此时她就是大夫，她分明没有丝毫别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她对上他的目光会心虚呢？ 轻咳了两声，白妗素恢复的往常镇定之色，“王爷能动么，臣妾扶您上床。” 她是真的抬不动他，而且也怕拉扯会牵动伤口，若是他能自己动最好，不行就只能让他睡地上了。 凌炎呈目光柔和下来，不似之前灼人之色，哑声道，“你扶我起来吧。” 说着伸出一只胳膊，白妗素伸手就去拽，看到他忽然疼的脸颊动了动，有些懊恼的蹲在地上，让他将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慢慢站起来。 男人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白妗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弄到床上。 “你怎么样，没抻着吧。” 凌炎呈可以说是被摔到床上的，他苍白着脸，却还在关心白妗素。 白妗素以为他在担心孩子，摇了摇头说没事，帮他将被子盖上，这样赤身裸体的，她总觉得别扭。 凌炎呈看着白妗素，今夜她又让自己惊讶了，处理外伤时候熟练的手法，怎么看都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有她当时的冷静专注，出手快准，与平日她又很不同。 只不过，她一直看自己都没有担忧，只有偶尔闪现出的疑问。就算疑问她到现在也没有开口问他…… “你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凌炎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开口问她。 白妗素笑了，倚在床边，偏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王爷若是不介意臣妾知道，臣妾倒想听听，谁能将王爷伤成这样。” 其实白妗素在见到凌炎呈重伤的那一刻就在不停猜测，是不是墨白伤了他。毕竟她见识过凌炎呈的功夫，天下间没有几人能伤到他，墨白就是其中一个，他的身手高深莫测，很难想象已经达到什么境地。 可若真是若白，她该如何？要断绝与墨白往来么？也不能，她早就知道墨白对凌炎呈不利，她不也与他发生交易了……白妗素有些混乱的摇了摇头。 “杜太医死了……”凌炎呈开口说道。 白妗素一愣，忽然想起来在宫中见过那个和善的太医，“太医院院首？他不是在宫里么？” 凌炎呈叹了口气，“他近几日忽然从太医院请辞离去，也许是他知道的秘密太多或者是其他原因，请辞以后就在京城销声匿迹。本王正巧在追查一件事，必须找到杜太医，经过多方打探，才找到杜太医行踪，谁知道……” 说到这，凌炎呈停下，神色懊悔，看见白妗素看着他，继续说道，“杜太医被一群刺客围攻，已经命在旦夕，刺客各个身手上乘，苦战之后，从刺客手中救下杜太医时中了暗箭，杜太医也只留下两句话就去了……” 想到杜太医已死，白妗素与凌炎呈一样，不禁有几分伤感。 “王爷节哀……那血刃呢？” 血刃平日与凌炎呈形影不离，怎么没有带凌炎呈回来处理箭伤？ “本王让血刃去追放冷箭之人了，当场的刺客全部自尽，杜太医又死了，追查的线索断了，那个逃走的人是证据。”凌炎呈沉声说道。 白妗素眉心微微动了动，脑海中忽然想起仕女图，和宫中沈贵人之死，下意识猜到凌炎呈拼了命所追查的是何事了。 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隐隐的难受。也不过片刻，她便压下去，随后问道，“杜太医死前说了什么？” 杜太医死的仓促，肯定不能来的及回答凌炎呈的问题，反而会说自己最放不下的事情，她好奇杜太医会说什么，让凌炎呈掠过没有告诉自己。 凌炎呈默然，他以为她会问自己追查何事，却不想她问了杜太医事，在她强烈的目光下，只好妥协道，“杜太医说杜若是她孙女，怕自己牵连她才一直没告诉杜若她的身世。杜太医平日待杜若很好，杜太医死的事情暂时也不要告诉她……” 白妗素在凌炎呈犹豫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事情是不能告诉自己的，最后只好避重就轻的告诉了自己杜若的事情。 他想要隐藏的无非就是所查之事的线索，想到他的不坦诚，心中隐隐不快。 “王爷伤重，歇息吧，臣妾去熄灯。”白妗素说着下床将烛灯吹灭。 凌炎呈听这她上床的声音，适应黑暗之后看着熟悉的背影，心中暗叹，她那么聪明，定是猜到自己有事隐瞒……但有的事他是真的不能说…… 第八十四章 气氛，怪异 第八十四章气氛，怪异 第二日，白妗素醒来的时候，凌炎呈还在睡，面色已经恢复许多，气息均匀。 她下意识的轻声下床，穿了外衣后推门出去了。 青霜见王妃这么早就醒了，先是一愣，然后上前请安。 白妗素仰头看了看天，抻了两下身子，说道，“昨夜王爷在我这睡的，早上多准备些早膳，要清淡的。” 青霜赶紧下去的准备，心中非常疑惑，并没有听守夜的丫鬟说王爷来了呀，王府里似乎也没一个知道王爷在王妃这里过夜了。 白妗素回到房中，发现凌炎呈已经起身，缠在胸口的纱布上殷出血迹。转身取来纱布和药，白妗素坐到床上。 视线落在赤裸的胸膛上，凌炎呈身体结实精壮，腹肌明显，白妗素多看了几眼，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甚么，脸颊有些发热。 凌炎呈忽然笑出声来，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大胆的看自己，即便他们有几次肌肤之亲，都不是很愉快。还不如她这样看自己，又忽然红了脸让人愉悦。 白妗素被笑的有些恼，伸手解纱布的动作大了些，使坏摁了下伤口，听到男人倒吸口气，才消了气。 这次换纱布白妗素有些不自然，她让凌炎呈自己转过身，她绕着将纱布缠好。 抬眼撞进凌炎呈的灼灼黑眸，隔着距离都灼的她脸颊滚烫。 他们之间的气息忽然有些微妙。 白妗素立刻从床上下去，冷声道，“臣妾叫人上早膳去。” 说完慌乱的出了寝殿，等心中逐渐平缓，不禁埋怨凌炎呈，就怪他无端的那么看自己…… “王妃？”青霜从膳房来，看到白妗素脸色怪异的站在门外，奇怪的叫了声。 白妗素抬头，恢复一贯神色，让青霜带着下人将早膳送进去。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走近殿内。 凌炎呈似乎心情不错，见白妗素进来，将筷子递给她。 白妗素不自然的接过，而后就一直埋头吃饭，不再抬头。 紫电从外面进来伺候，偷瞄了桌上两人几眼，不解的看向青霜，只见青霜也摇了摇头。 一顿无声的早膳过后，白妗素让青霜亲自去开一副伤药回来煎，并嘱咐她不要让人发现。 青霜不解，不过知道王妃做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便不多说就去了。 等白妗素在进寝殿，看到凌炎呈在外殿的书案前坐着，手中拿着一本国策，这本书也是白妗素无意中看到的，书架上摆在显眼的地方，她便拿下来翻看了两页，一直没在放上去。 “你觉得这本书如何？”凌炎呈见白妗素进来，开口问道。 白妗素走到书案旁，轻声道，“臣妾只是闲来无事看了两页，并不知道里面具体的内容。” 每朝每代都不喜欢女子参政，凌炎呈问自己，难道还是想要试探自己？ 凌炎呈将书合上，“这是本王的老师所写，是他毕生的经验和心血，只是当今陛下并不将这些治国之道放在心上，若是这些新政推行，楚国岂止今日之强。” 白妗素诧异，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一本书竟然随意摆在自己的寝宫，更没想到凌炎呈会对自己说这些。 她有些看的出神，他论政的时候，要比任何时候都耀眼，天生的皇家霸气，让他整个人都镀了一层光辉，尤其此番话之间，所露出的抱负，让人心生臣服。 “王爷的师傅？” 白妗素今日又一次看着男人失神被发现，她慌张的找了句话问出。 凌炎呈眼中划过一抹伤痛，“师傅是太院的院傅，从本王记事起便负责本王学业，也是父皇的谋臣，只是父皇仙逝之后……他便也病重随着去了……” 白妗素上前抚上他的肩膀，想必那是他接连痛失两个亲人是十分痛苦的，即便过去这么久，他想起来还会这样难受。 凌炎呈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抬手将那只柔夷盖住，手心一阵冰凉。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该多加件衣裳。” 白妗素一晃，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张的把手抽出来，称是，转身去了内殿。 凌炎呈眸色复杂的看着白妗素离去的背影，一向运筹帷幄的他也有了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 青霜紫电她们都在院外，看到王妃出来，和早上见到时一样表情怪异，都识趣的不问，而是说说天气，说说院子里的花鸟鱼虫。 白妗素到秋千上坐下，视线落在寝殿方向，凌炎呈今日似乎不打算走了。 午膳过后，青霜将煎的汤药端进来，白妗素接过便让她出去了。青霜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 “王爷把药喝了吧。”她将药碗递过去，发现凌炎呈奇怪的看着自己，便接着说，“王爷放心，臣妾让青霜小心了，没有人发现。” 凌炎呈目光柔和，说道，“原来王妃也是关心本王的。” 白妗素手微微一抖，药汁在碗中晃了晃，她心中有丝奇怪的感觉，来不及探究，怕凌炎呈误会，便说，“臣妾关心王爷是应该的。” 凌炎呈不在意她疏离，笑着将碗接过，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指尖，眉间神色更加柔和。 既然她竖起城墙防备，那他便徐徐图之。 白妗素将药碗收了，背后还有视线相随，只好快步离开，不知道怎么应对越来越奇怪的男人。 如今这样，还不如以前针锋相对的时候。 就在白妗素烦躁之时，血刃来找凌炎呈了，白妗素伸手指指殿内，“进去吧。” 血刃奇怪的看了王妃一眼，不知道她在院子里做什么，怎么不在殿内休息？ 敲了敲门，说道，“王爷，臣回来了。” 凌炎呈放下手中的书，让血刃进来。 “怎么样？” 血刃躬身，“追上之后自尽了，不过臣在他身上找到宫里令牌和一封与人往来的书信。” 说完，将东西从怀里掏出递上前，凌炎呈伸手接过，展开书信，脸色逐渐暗沉下来。 “书信中提到穆尚宫，你顺着这个线索去查吧。”凌炎呈把信件递给血刃，线索指向宫里，他要找到证据证实杜太医的话。 血刃将信收好，担忧的看向凌炎呈，“王爷您的伤势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最近你辛苦些，要尽快找出证据来。”凌炎呈深眉紧缩，想到那些人迫不及待的灭口，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血刃领命后退出寝殿，合上门转身后，撞上白妗素的视线，赶紧低头行了一礼，而后快步离开。 白妗素警觉的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看来凌炎呈所查之事非常棘手呢。 “王妃，外面天气有些凉了，咱们还是进去吧。”青霜见王妃几次拢了拢披风，她开口劝道，真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躲着王爷。 白妗素看了眼青霜，无奈的叹口气，确实有些凉，起身往寝殿走去。 进了寝殿，白妗素看到凌炎呈还在看书，神情专注，她好奇的走近去看，发现只是一本普通的兵书，觉得无趣，便到榻上躺着去了。 青霜伺候白妗素后下去，殿内就剩下她和凌炎呈二人，彼此之间陈默无语，不多时，她就在男人的翻书声中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白妗素被一阵喧闹吵醒，她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她是什么时候上床的。穿鞋下床，发现凌炎呈还在那看书，听到声音，往她的方向看过去。 “你醒了？”凌炎呈手中托着书本，一双黑眸专注的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忽然觉得头晕乎乎的，肯定是她才醒，起的太急了，看着凌炎呈说道，“王爷还在看书，若是累了就歇歇吧。” 她随意找了一句话说，发现对方听后神色更加轻柔，让她心中一顿，想咬自己舌头，她没事说这个干嘛。 “恩……那个，谁在外面，怎么这么吵。”白妗素神色有些不自然，便说边往外走。 凌炎呈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若闲吵，本王让她们立刻都离开。” 白妗素手已经搭在门上，听后加快了推门的动作，慌张的出了寝殿，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也站了起来，她没敢回头看，自顾的走了出去。 前面院子里，是刘侧妃带和她的妹妹，见到白妗素出来，赶紧笑着迎上来。 白妗素看到紫电面带恼意，猜到是想要拦着她们却没拦住。 “妾身给王妃请安。” “珊彤给王妃请安。” 二人一起行礼，神色恭敬，白妗素看了眼她们，刘侧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媚，而刘珊彤确实比第一日见又夺目几分，本就灵动貌美，今日装扮的稍显婉约，衬得整个人看起来都美不胜收。 刘珊彤手中拎着一锦盒，见到白妗素视线落在上面，愉悦道，“这是珊彤亲自做的点心，特地拿给王妃品尝。” 说着将锦盒递了出去，白妗素没动，看了紫电一眼，紫电立刻上前吧锦盒接过，又退到一边。 “珊彤今日更漂亮了，竟比你姐姐还要出色几分。”白妗素视线在刘侧妃和刘珊彤二人之间来回几圈，忽然说道。 第八十五章 闲杂，人等 第八十五章闲杂，人等 刘珊彤的目的她一眼便知，不过借着来给自己请安的机会，想要在凌炎呈面前表现而已。 刘侧妃神色一变，偏头看了眼珊彤，随后笑道，“王妃说的不错，珊彤打小就是美人胚子。” 凌炎呈本来站在寝殿门口，远远看到白妗素冷清的背影，不自觉的就走到院子里，站在了她的身边。 “妾身给王爷请安。”刘侧妃见到凌炎呈，心中激荡，还不忘拉着妹妹行礼，“这是妾身的妹妹，刘珊彤。” 凌炎呈视线一直落在身边人上，听到请安，也只是草草挥手让她们起来。 白妗素眼尖，看到刘珊彤见到凌炎呈的时候眸光闪动，波光流转之间轻柔的滴出水来。 “小女珊彤，见过王爷。”刘珊彤上前一步，盈盈一礼，神色落落大方，笑意盈盈，声音也十分悦耳好听。 凌炎呈将视线移到靠近自己一步的人，眉头微微皱起。 这时，刘珊彤恰到好处的抬头，露出精致面容。笑容之后，饱含情义。 “起来吧。”凌炎呈冷冷说了一句，便移开视线，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动容。 白妗素察觉凌炎呈又看向自己，也回望过去。 “本王要出去一趟，晚膳的时候回来。”说完扫了周边人一眼，接着说道，“你若是喜欢清静，以后闲杂人等就不用来请安了。” 说完，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离去。 白妗素听了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想笑不能笑的忍着，原来在凌炎呈眼中，他的侧妃也是闲杂人等。 刘侧妃脸色已经铁青，刘珊彤骄阳一般的小脸也五彩斑斓。 院子里有些诡异的安静，白妗素咳了两声，笑道，“最近这段日子，我的确容易乏累，刘侧妃帮着打理王府也十分辛苦，日后请安就免了吧。” 刘侧妃神色半天才缓和过来，听了白妗素的话又觉的怒火中烧，“王妃身体要紧，妾身日后有急事再来打扰王妃。” 刘珊彤跟着刘侧妃行礼之后一起离去，走出宫门之时，回头遥遥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妒忌。 “王妃，这个怎么办？”紫电抬了抬锦盒，脸上挂着笑意，似是很开心。 白妗素扫了一眼，“扔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了别的料。” 青霜一向沉稳，此时也不禁笑了，“奴婢一直没发现，王爷其实还很幽默。” 果然一句闲杂人等，甚是叫人欢心。 晚膳时候，凌炎呈回来，与白妗素一道用膳。夜里，自然而然的在寝殿内歇息。 接下来的几日，凌炎呈都是这样在白妗素寝殿度过。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十分温馨，仿佛一对寻常百姓的夫妻一般。 一日，宫中终于传来旨意，让凌炎呈去上早朝，这几日他称病不去早朝，宫里已经猜测颇多。其中不乏一些心思不轨之人，指责呈王对皇上有不臣之心。 其实这种弹劾经常会有，只是每次皇上都以兄弟情义，信任给压了下去，赢得了许多朝中重臣的拥护爱戴。 凌炎呈接到圣旨第二日便去早朝了，白妗素才觉得自己恢复了自由，有了自由的活动空间。 可偶尔看向空荡的书案前，又有些不适应，毕竟这些天那里每日都坐着一个人，还有翻书声音。 “王妃，您想什么呢？”紫电从外面进来，汤药递到王妃身前，喊了好几声王妃都没有反应。 白妗素回神，将汤药接过来，“刘珊彤还在府里么？” 紫电点头道，“根本就没将王妃的话放在心上，明明就让她呆几日，这马上都要来了十日了。不是刘侧妃病了要照顾，就是其他原因，总之就是赖着不想走。” 越说越气愤，紫电本来对刘珊彤的印象还不错，现在看，刘家女人都一样。 白妗素淡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倾心王爷的女人罢了，她不愿走就不走吧。” 若只是为了家族利益，白妗素不会对刘珊彤这样宽容，可她看出了刘珊彤对凌炎呈的心思，再要将人撵出王府，白妗素有些做不到。 “王妃，您就是太好说话了，刘侧妃才在您不管王府之事时，肆意在王府安插自己的人，如今王府管事大多数都只听刘侧妃的呢。”紫电不平道。 白妗素微微惊讶，“不想刘侧妃还有这头脑能耐，倒是我之前小瞧她了。果然是皇商出身，很会算计和笼络人心。” 紫电听着有些糊涂，王妃这是在夸刘侧妃么，反正她怎么听也不像是坏话。 白妗素让紫电下去，将刘侧妃最近安插的人都查一遍，让管家配合她。这样着急培植自己的势力，背后必然有什么原因。 紫电一乐，就知道王妃不会这么放任刘侧妃，高兴的下去了。 紫电才走，底下人说任侧妃来了，白妗素赶紧让人把她请进来。 “妾身见过王妃。”任侧妃俯身道。 白妗素让她起身，发现她的脸色较前些日子好了的许多，有神韵了许多。 “你可有些时候没来了。”白妗素自从进王府后，除了青霜紫电杜若，就只有和任侧妃亲近，再加上她的性子和自己相投，几日不见，不禁有些亲切。 任思莹笑道，“王爷最近一直在王妃这里，妾身觉得还是不要来打扰的好。” 白妗素知道她的心思，在她心中除了方子琛怕是容不下别人了，自然不希望和凌炎呈染上什么情分。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白妗素不禁感叹道，她从到了这个世界，就一直很被动，想要的东西却有许多人阻挠，她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走到哪里，走到哪一步。 任思莹鲜少见到王妃烦恼的样子，也突然觉得与王妃亲近几分。 “妾身清楚自己想要的，却永远不可能得到。”她既然嫁进了呈王府，就只能一辈子在这里，不可能与方子琛厮守终身。 白妗素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杜若送来的点心递到她面前，“尝尝，杜若做点心越来越好吃了。” 任思莹拿起一块送入口中，的确比王府里面做的要好吃许多。 “妾身今日来有一事要和王妃说。”任思莹端正了身子，看着白妗素说道。 “什么事？” “最近妾身发现刘侧妃似乎利用管家之权，暗地里敛财，目前也只是妾身猜测，没有确凿证据。”任思莹说着，想到刘侧妃最近的行径，确实可疑之处有许多。 白妗素眉梢微动，她早知道刘侧妃爱财，早在之前高侧妃将她安排的采买之人打折腿撵出王府的时候，她就猜测那个采买的人有问题。再加上她赏赐能到一个采买之人竟然有五十两的外快，就更加深了她怀疑。 让任侧妃共同打理王府事物也跟这件事有一定关系。 “你暗中搜集证据，现在空口无凭。刘侧妃现在对咱们没有防备，定然也不会收敛平日行径，应该比较容易搜集证据，若是确定她假公济私，我便有理由收回管家权，交给你执掌王府事物。”白妗素慢慢道来，对于任侧妃她已经有了打算。 就算日后她离开呈王府，任侧妃在王府中有一定地位，也不容易让其他人欺负了去。 任侧妃知道王妃是为她着想，很是感激，“妾身知道，一定不辜负王妃期望。” 白妗素点点头，和她闲话一会儿，让她回去了。 青霜紫电见任侧妃出来，都恭敬的行了礼。见她走后，才进了殿内。 “有什么事么？”白妗素见她们一起进来有些奇怪。 青霜犹豫着开口，“奴婢去了趟兵器铺子，阿莱说，按照王妃的约定兵器已经定制好了，不过那人又让定制下一批，虽然数量不多，但加上其他顾客的订单，加起来有些超负荷了。” 白妗素没想到墨白这样不客气，连个喘息的空荡都不给她。 “扩张的事情筹备的怎样了？”白妗素看向青霜。 青霜点头，“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只要阿莱那个铺子订单全部结算之后，钱就可以用来投入新铺子。” “你告诉阿莱，让那人带消息给他主子，就说在给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多加些数量也没问题。”白妗素想了一下，而后看着青霜说道。 随后，她将视线落在紫电身上，“你表哥那里，让他找可靠人选，你和青霜就都不要出面了。只要在暗中统筹就可以，明白么？” 青霜和紫电同时点头，王妃行事谨慎，这样很好，减少以后会暴露的危险。 “好了，你们先下去忙吧，一会儿王爷该回来了。” 白妗素见她们都下去后，叹了口气，墨白要这么多兵器想要做什么呢？ 直到夜里，凌炎呈也没有来，白妗素有些奇怪，刚想让人去问，紫电就从外面进来，有些生气的说凌炎呈去了刘侧妃那里。 这让白妗素吃惊不小，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凌炎呈性格冷漠孤高，对女人更是疏远的很，怎么会去刘侧妃那里。 忽然想到那次‘宠幸’刘侧妃是因为太后的原因，难道这次进宫，太后和皇上又对他施压了？ 第八十六章 深夜，来访 第八十六章深夜，来访 心中多有猜测，白妗素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困意逐渐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夜正浓，寝殿的窗户动了动，就像风吹过时一样轻，不过此时寝殿内已经多了一人。 漫步走向桌边，坐在椅子上往床的方向看过去。许久床上的人都没有动静，修长的手指搭在桌子上节奏的敲着。 白妗素忽然被响声惊醒，翻身的同时匕首抽出，握在手中。 “谁！”冷喝一声，眼前的黑暗逐渐退散，桌上的蜡烛被点燃。 白妗素蹙眉，竟然是墨白，心中恼怒，这家伙莫不是翻自己的窗户已经成为习惯了？ “你怎么来了？”她不快的走到桌边站定。 墨白扫了眼走近自己的人，她身上只穿着亵衣，包裹很严实，但身体的曲线还是很明显，不禁微微挑起唇角，呈王妃还真是不拘小节。 “听说王妃想要宽限半月的时间？” 白妗素听后点头，神色不变，“我们虽然有交易，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个喘息的时间，现在钱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给你锻造兵器？” 墨白身子动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白妗素犹豫着拿起来，竟是五张百两银票，已经不算小数目了，足够她开一家兵器铺子了。 “给我的？”不相信的看着墨白，几次接触，她不相信这个狐狸一般的男人的有这么好心。 墨白果然笑着摇头，“借你的，也不是白借，多为我锻造一个月的兵器算作利息。” 白妗素就知道他不会做亏本买卖，无需考虑就答应下来。这是双赢，恰巧她需要，而他有。若是等半个月，比较之现在将店铺开起来的盈利，还是后者划算。 墨白眼中趣味变成探究，没想到呈王妃决断神速，片刻之间就能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若她为男子，恐怕也是会运筹帷幄，决战千里吧。 “答应这么快，也不怕我坑了你。”墨白恢复莫不经心的模样，视线放肆，唇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白妗素依旧冷然，“我知道你不会。” 这样肯定的回答倒是叫墨白一愣，仔细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女人，眉若远山，目若弯月，清冷漠然，本就貌美无双，身上还有惹人的神韵。 这呈王还真是捡到宝了，不过这样的女人是不会情愿一直被养在华丽的寝宫中的。 “呈王妃总能让我惊喜，若是哪一日你离开呈王府，若是想要到我身边来，说不定我也不会拒绝。” 白妗素听着墨白无头无脑的一句话皱眉，提炼出关键字眼，他怎么知道她会离开呈王府？ “我已经是呈王妃，还会去哪？”下意识出口反驳，想到之前的事，她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救出方子琛的？” 墨白笑的狡黠，“这可是机密，等什么时候呈王妃是我的人了，也许我会告诉你。” 白妗素神色微恼，这人说话太不忌讳，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做他的下属，但还是对他的口无遮拦恼怒。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可能成你的人，如何说我也是呈王妃，是陆家女儿，想要我为你效力，你还没这个本事。” 墨白观人入微，自然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讪讪一笑，“想成为我的女人不计其数，呈王妃竟然不屑，那就算了吧。” 他似乎一直是如此般好脾气，白妗素却从来对他不敢小觑，此人性格不羁乖张，自然是有自己逆鳞的。所以她说话讲究分寸，从不曾刻意反驳和激怒他，只是适可而止。 “若是无事，我就去睡了。”白妗素不想接着与他周旋，自己也的确有些困了，说完就起身往床边走去。 忽然身边一阵风划过，白色衣襟停在她身前，她猛地顿住步子，险险撞上墨白胸口。 抬眸疑问的看向墨白，压去心中对他速度的惊诧，她速度如今在这里已经数一数二，而墨白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墨白挑了挑眉，心中也奇怪自己突然即兴的举动。当看到她扬起小脸看着自己，明眸中闪着疑惑的时候，他微微有些慌乱。随即侧开一步，让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白妗素彻底发晕，“你没事吧？” 在这里她总敛着自己的性子，除了在青霜她们面前，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但面对墨白，她竟有些无力，真不知道这人突然之间做出的举动是为何。 墨白桃花眼眯了下，忽然牵起面前人的手，手心柔柔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暖。忽然那柔夷化作一道厉掌，毫不犹疑的向自己凌空劈来。 速度之快叫他一惊，以他的伸手在毫无防备之下险险躲过。诧异的看着眼前女人，她竟然会武功，功力似乎还不浅。 白妗素皱眉看着已经闪躲到一丈远之处的墨白，语气不善，“你干什么！” 墨白笑了，如沐春风，抖了抖手中的银票，“你不把银票收好，被人看见不好吧。” 白妗素有些尴尬，原来是她多心了，不过依旧嘴硬道，“你不会说啊，以后不许动手动脚。” 墨白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满意的笑了，往前走了一步，将银票递过去，看到纤细手掌将银票迅速拿过去，生怕他忽然做出什么举动一般。 心中不禁一动，竟然又叫他发现她的另一面，比平日的冷清沉稳好多了。 “走了。”墨白说完，潇洒转身，白色身影一眨眼消失在寝殿之中。 白妗素松了口气，此时已经说不清自己出于何种情绪对这个男人忌惮了，也许只是忌惮他深不可测，永远不可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在他面前，自己的冷静自持似乎起不到作用。真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白妗素躺在床上，感觉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将银票交给紫电，让她送出王府，开始铺子筹备。 紫电下去后，青霜服侍白妗素，发现她脸上疲倦，“王妃昨夜没有睡好？” 白妗素叹了口气，可不就是没睡好，想着自己要不要在寝殿养一只巨犬什么的，她不能让紫电青霜整日守着自己，只好要个机警的护卫了。 “青霜，你说咱们养只狗怎么样？”白妗素说完，看到青霜脸色一变，难道王府里不能养动物？怪不得这个王府里除了勾心斗角的人就是人。 青霜神色怪异，是她意识中王妃这样冷清的人不会喜欢宠物，她忽然说要养狗，然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王妃怀着孕呢!”青霜看看白妗素的肚子，如今已经开始显怀了，若是再过一阵子，应该更不方便了。 白妗素从来不觉得怀孕不能养宠物，也不在意，说道，“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你有空到市场上去看看，有没有大型猎犬，最好要凶狠些的，有方法驯服的，给我买一只回来。” 青霜皱眉应下，心中百般不解，要只那么厉害的犬做什么？ 杜若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青霜下去后，杜若表示养犬不会影响怀孕的。她笑着比划，自己也喜欢小动物，只不过喜欢温顺的。 白妗素也喜欢温顺的，不过温顺的动物瞬间就能被如墨白，如凌炎呈之类秒了，她还是养条猎犬比较合适。 早膳过后，白妗素想到昨日任侧妃和自己说的话，吩咐底下人去把刘侧妃叫来。 许久之后，去叫刘侧妃的丫鬟自己回来了，说刘侧妃还在睡着，通报的人都没让进去寝殿，说是昨夜刘侧妃太累，还没起来呢。 白妗素冷笑一声，昨夜凌炎呈才在她那留宿，一早就摆上架子了。太累？真的是太累么，凌炎呈会砰她？ 期初不屑，慢慢想着，白妗素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凌炎呈毕竟是男人，面对一个妖媚的女人不动心才奇怪吧。 越想心中越烦躁，白妗素挥手让那个丫鬟下去。 丫鬟离去后，白妗素起身往寝殿外走去，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寝殿，走到花园之中。丫鬟们远远跟在她身后。 花园风景已经大不如前，呈现衰败之象，四季里面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秋季了。万物开始凋零，生命逐渐消逝的过程。 忽然一阵笑声传进耳中，白妗素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刘珊彤，她正笑的开心，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是凌炎呈。 此时凌炎呈背对着白妗素，她看到他的手动可动，为她摘去头上落叶，动作出奇的温柔。 白妗素心中一阵翻滚，转身就走。心中画面停在男人摘去落叶那一刻。 回到寝殿，白妗素渐渐平复心绪。对自己过激的反应轻声笑了下，凌炎呈会喜欢刘珊彤那样的女孩很正常，而且他是王爷，说句不好听的，整个王府里的女人都是他的，他对谁好都不是她该关心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刘珊彤，明明之前还说她们不过是闲杂人等。 白妗素心绪难平，只好取出书籍来看，分散注意。 紫电很快从外面回来，听说刘侧妃竟然没听吩咐来面见王妃，十分气恼。进到殿内发现王妃正在看书，神色平静，便不多打扰，站在她身边陪着。 第八十七章 庞然，大物 第八十七章庞然，大物 白妗素觉得自己应该快点离开王府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归属。看了眼身边的紫电，说道，“和你表哥交代清楚了？” “恩，表哥说三天内他就能办妥。”紫电回道，表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他说三日内，就一定没有问题。 她们刚说完，寝殿外的院子里一阵慌乱，丫鬟的尖叫声不断，隐约还听到犬吠的声音。 白妗素将书放下，走出寝殿，顿时愣在原地，而后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青霜。 青霜做事，果然……够直接。 只见院子里摆着一个铁笼，笼子铁棒每个都有女子手腕那么粗，里面关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哪里是条犬，个头跟老虎一般大，整个黑乎乎的站在笼子里，叫的声音低沉，一点也不清脆，像是野兽的低吼。那头长得就更丑了，头顶的毛长的几乎看不到眼睛，一咧嘴看到血红的牙槽，尖利的牙尖，往外愤然的喷着热气。 白妗素观察着往前走了几步，这家伙和藏獒有些相似，看着可比藏獒更加凶猛。 “你确定这东西能被驯服？”白妗素狐疑的看向青霜，千万别驯服不了再伤了人。 青霜面色尴尬，王妃说的猎犬没有，就这么一只恶犬，但又不能不完成王妃交代的任务，就先把这笼子搬了回来。 青霜没说话，抬笼子回来的两个伙计恭敬说道，“这是西藏大犬，可以护院，是能够驯养的，平时若是怕伤人可以养在笼子里。” 这话就是说驯服的可能性不大了，她要一直养在笼子里的恶犬干甚么？ 白妗素看了眼青霜，想让她将人打发走。这时候，笼子里的犬忽然冲着她狂吠了起来。她看过去，那犬目光与她对视，竟然慢慢安静了下来。 白妗素心中一动，都说狗找主人也是讲究缘分的，难道这狗有灵性，想认自己这个主人。 这样一想，决定将它留下。便让青霜去拿银两给两个活计。 青霜转身往殿内走，凌炎呈从门外进来，身边还跟着刘珊彤。 白妗素眼底一暗，微微俯身和凌炎呈请安。 刘珊彤赶紧低了身子，“珊彤给王妃请安。” 等人都站起来，白妗素看到凌炎呈正皱眉看着笼子。刘珊彤则是惊呼一声，往凌炎呈身边贴了贴。 “这是什么？”凌炎呈看向白妗素，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凶猛恶犬。 白妗素冷脸说道，“是狗啊，臣妾打断养做宠物。” 凌炎呈脸色一寒，“不行！” 被他直接拒绝，白妗素满色更寒，“为何不可？” 凌炎呈还没说话，刘珊彤抢先面有惧色的惊呼，“这东西这么可怕，怎么能当做宠物，王妃还是要三思啊！” 白妗素冷眼看过去，“可怕么？我倒觉得它挺好，这长相看着就凶狠，表里如一，多好。” 刘珊彤听明白她话中意思，唇角微微笑着，抬头看向凌炎呈，“王妃的喜好还真是独特。” 白妗素与青霜她们站在一边，凌炎呈和刘珊彤站在一起，这画面让人看了不禁都心中猜度，这刘姑娘是王爷的新欢？ 凌炎呈视线都在白妗素身上，她今日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而且不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养这么凶狠的东西。 青霜这时候把钱拿出来，仿佛没见到眼下情形，直接将钱递给两个伙计。 那两个活计早就战战兢兢，攥了钱撒腿就像走，便对白妗素和凌炎呈行礼，“小的还要回去和老板复命……” “走吧……”白妗素挥手，凌炎呈一来，殃及的何止是她自己，瞧瞧给人家伙计吓得。 “站住！”俩伙计刚拔腿就走，忽然被人喝住，身子一抖，腿都软了，心中后悔，怎么就摊上这桩生意。 凌炎呈冷声说道，“把这东西抬走！” 白妗素皱眉，“王爷，臣妾说了，这东西臣妾要养着！” 王妃和王爷公然叫板，在场的人都底下头不敢看，也不敢大声喘气。 刘珊彤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上前一步劝道，“王爷是怕这恶犬伤了王妃，要珊彤说，还是算了吧，不行的话养一只小的宠物也行啊。” 白妗素冷笑道，“王爷都没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之前刘珊彤在旁边说道，她没理她，不一边老实呆着，这会儿竟然还敢开口，当她是吃素的！ 刘珊彤被呛声，神色有些委屈，转而眼睛水汪汪的看向凌炎呈，“珊彤只是关心王妃，王妃好像误会了……” 凌炎呈淡淡看她一眼，道，“没事。” 白妗素视线转冷，看着凌炎呈，没事是什么意思。既然你今天不给我面子，也休怪我拂了你呈王的面子。 “王爷还是带着刘姑娘请回吧。”白妗素开口撵人，对凌炎呈的目光视而不见。 凌炎呈眼中闪过烦躁，“这东西危险，王妃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他也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然会小心的，王爷不必操心。”这话已经十分不客气，完全不顾及凌炎呈在王府的威望。 凌炎呈冷着脸，忽然让所有人都下去。刘珊彤看了眼凌炎呈迟迟不肯走，后来被凌炎呈说了一句才慢步离开。 院子里就只剩下白妗素、凌炎呈，和笼子里的狗。 “你为什么偏要养它，你若是喜欢动物，本王可以给你找别的，更珍奇的。”凌炎呈缓了神色，这几日他们之间已经很少争吵，不想今日竟然因为在东西吵了起来。 白妗素冷笑一声，“原来王爷认为臣妾喜欢的东西是可以找东西替换的？臣妾不是王爷，不是轻易就能喜欢上别的。” 凌炎呈觉得她话中有话，忽然紧皱的眉心舒展，抿着的唇松动了下，“你是因为昨夜本王留宿刘侧妃那里与本王生气？” 白妗素面色一僵，她今日的确没有把控好情绪，但是因为他么！不是，她只是看不惯刘珊彤罢了，更不喜欢被别人摆布而已。 “王爷多心了，臣妾不敢。”白妗素见他神情不信自己，接着说道，“您是王爷，无论有的多少女人，有多少子嗣，臣妾都不会过问的。” 她当然不会过问，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呈王府，那时候天各一方，管他是几妻几妾，都各不相干。 凌炎呈看到她如此无情，甚至对自己没有一丝爱怜，按照正常，她应该生气嫉妒才是，原来直到现在，他在她心中还什么都不是。 “好！好！好！”凌炎呈冷笑着说道。 白妗素知道他动怒了，每次他生气都是这样。脸上神色变得恭敬疏远，白妗素紧抿唇角，垂头不语。 凌炎呈忽然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头抬起，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问道，“在王妃眼里，本王到底算什么？” 白妗素丝毫不避让迎着他的目光，心底一动，告诫自己，不要被迷惑，想想他书房中的仕女图。 “自然是王爷。”声音干脆，脱口而出。 凌炎呈压抑的情绪瞬间外泄，上前一步，强制将人压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上那张让人气恼的红唇。才触碰到柔软，就被猛地推开。 她竟然如此排斥自己的触碰，这样冷然的看着自己。 白妗素用手抹了下唇，眼中闪过怒火，“王爷，自重！” 凌炎呈怒极反笑，“本王碰自己王妃的还需要自重？！” 白妗素眉梢挑起，脸上笑津津，整个生动起来，“王爷的妃子这么多，想必也不差臣妾一个，而且臣妾挺着大肚子也不方便，以后该是王爷自重才是。” 凌炎呈终于败下阵来，即便有滔天怒意此刻也发不出来。 “本王昨夜只是留宿在刘侧妃那，并没有别的。” 白妗素听到凌炎呈解释，情绪没有丝毫转变，他也许是敷衍刘侧妃，但何必连刘珊彤也要顾忌到，也要逢场作戏么？ “而对于刘侧妃的妹妹，你若是不喜欢，今日让她出府便是。”凌炎呈接着说道，看着女人神色缓和一些。强压的怒气也消散了些，想着她也许真的是介意其他女人的，只是嘴硬而已。 白妗素神色虽然缓和，依旧冷声不妥协道，“不管如何，这个家伙臣妾都要养。” 凌炎呈拗不过她，只好妥协，“只许在笼子里养，千万不能让它伤了你。” 白妗素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觉得他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走吧，进去吧，外面天这么凉，你穿的还少。” 凌炎呈又恢复前几日关怀白妗素时的模样，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争吵一般。白妗素见他如此，也不好再板着脸，跟在他后面一同进了寝殿。 等人都进去了，青霜紫电出现在院中，刚才真是吓坏她们了，真担心王爷会对王妃不利，幸好，看起来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已经超出她们的认知了。 寝殿里，白妗素坐在桌边不说话，虽然凌炎呈跟自己解释了，她也听了，心中的烦躁没有减少。 “过几日本王就要出征去打匈奴，你自己在王府万事小心。”凌炎呈忽然说道。 白妗素惊讶的看着他，怎么忽然就要出征匈奴？ 第八十八章 内有，恶犬 第八十八章内有，恶犬 “匈奴屡犯边境，早晚都要给他们个教训，本王出征放不下你，为了减缓太后对你不利，才不得不按照太后意思留宿刘侧妃那，也是为了本王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你能安全。” 凌炎呈在她的注视下，将事情因果娓娓道来，因为他怕，他走的时间太长，怕她会趁机离开呈王府，只有这样才有一丝牵绊住她的希望。 白妗素被他的深沉注视搅乱，心中不免动容，但很快就让自己清醒些，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女人，但绝对不是她。虽然他对自己很好，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好。 “臣妾明白，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的。”想明白之后，白妗素轻声说道。 凌炎呈暗自叹气，她就是这个态度，一直如此疏离，也许时间久了，也许等孩子出世了，她会多了更多的牵绊，那时候可能就会认定这里才是她的家吧。 午膳之后，凌炎呈去兵部处理事情了，白妗素让青霜从膳房拿了一大块生肉过来，自己拿着走到笼子边上。 笼子中的大个子家伙见到白妗素手中的鲜肉，竟然长着血红牙槽的大嘴流出口水，眼神凶狠的看着肉，好像随时都要扑上去。 青霜紫电在边上看得头皮发紧，防备的盯着笼中恶犬，以防它伤到王妃。 白妗素笑着将手中鲜肉晃了晃，就看到那大家伙跟着头晃了晃，这种反差萌让白妗素一乐，慢慢将手递到笼子边上。 里面的家伙一个前扑，迅猛的将肉叼走。 紫电青霜脸色煞白，心都吓得突突了，刚才那一晃，差点以为要伤了王妃。 白妗素也被吓了一跳，迅速把手抽走，若不是她反应快，说不定真就被它伤了。 “这家伙，性子还挺野！”白妗素笑笑，忽然想到不能一直这家伙的叫它，打算给它起个名字，见它通体黑亮，个子又大，就起名叫大黑。 青霜和紫电听了都乐了，王妃这名字起的还真是随意，不过倒是满形象的，只不过这么个庞然大物，名字可不怎么威风。 白妗素听了她们的想法，眼珠一转，笑道，“那就叫黑将军！” 她话音儿刚落，笼子里的大家伙舔了舔嘴，看向白妗素，歪着脑袋似乎想了想，然后默然的低头去撕生肉吃了。 白妗素见它对新名字满意，高兴的让紫电又去拿了一块肉奖励它。 青霜这次顺便递了跟棍子让白妗素挑着肉，白妗素摇头，用手拿着，伸过去喂。这一次也许是因为黑将军才吃了一块，刁肉的动作明显斯文了许多，虽然依旧速度惊人。 青霜和紫电对视一眼，黑将军似乎还挺通人性的。 白妗素站在笼子前等着它吃完才走，其实驯服猎犬她还是有些经验的，以前做特工的时候接触过。 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白妗素让底下人再去请刘侧妃，说她若是还没起，就在那等着她起来再回来复命。 丫鬟战战兢兢的领命去了，这一次还是去了许久，不过回来的时候，刘侧妃也一道来了。 白妗素坐在秋千上未动，看到刘侧妃漫步而来，眼中神色凛了凛，原来刘侧妃还是比较低调收敛的，这不过是凌炎呈留宿她那一夜，她就这样摆谱了，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傻。 “妾身给王妃请安。” 白妗素面上表情懒散，轻声说道，“快起来吧，听说你昨夜累着了，若不是有事，我都不好两次请你！” 语气轻松，话却叫人心神一凛，显然是在说刘侧妃仗着恩宠，目无王妃了。 刘侧妃却媚笑道，“都是底下奴才不懂事，王妃有事传唤，该进来禀报才是，妾身已经好好罚了他们了。” 白妗素站起来看她，而后往旁边走，停在黑将军笼子前，“听管家说，王府最近的开销有些大，以后你要管好王府开支账目，每月底我都会查看一次。马上就是下月初了，你从下个月开始好好整理，月末拿给我看。” 刘侧妃唇角弯了弯，弧度渐大，在她看来白妗素不过是看不惯自己夺了自己的风头，想要找机会压制自己，她就不信真将账目拿到她面前她能看出个一二。 “妾身知道，会做好的。”说完，视线落在，笼中东西上面，这家伙也没珊彤说的那样吓人。 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一般，黑将军猛地回头的，冲刘侧妃露出血盆大口，低吼一声，将刘侧妃吓得后退两步，脸都吓得白了。 白妗素淡淡笑了笑，反过去安抚黑将军道，“别怕，这是刘侧妃。” 刘侧妃差点晕厥，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心中生气，便说道，“王妃若是没事，妾身就先下去了，珊彤和王爷还在寝殿等着妾身回去呢。” 她说完，得意的看着白妗素，不想对方却笑津津，满是同情的看着自己，感到莫名其妙。 “去吧，你们姐妹二人一同服侍王爷，真叫人欣慰，果真是姐妹情深。”白妗素眼底带着嘲讽的看向刘侧妃，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失败。 刘侧妃气恼的转身，心中暗暗发誓，现在你还算风光，总有一天，王府里早晚没了你的容身之所。 青霜紫电看向黑将军，想要套近乎，这家伙灵性十足，竟然一知道王妃看刘侧妃不顺眼。 谁知道她俩刚露出套近乎的念头，黑将冷冷看她们一眼，转过去用屁股对这她们了。 白妗素被逗乐，看着神色尴尬的二人说，“你说着高冷的样子是像了谁了？” 二人同时看向黑将军，顿时憋笑，还不敢出声，谁敢说黑将军和黑脸呈王很像啊！ 接下来两日，凌炎呈除了上朝，其余的时间都留在刘侧妃那里。 刘侧妃这两日在王府里更加张狂，刘珊彤虽然内敛，却整日黏着凌炎呈，而凌炎呈也没有拒绝。 紫电气愤之极，却不敢对白妗素说，只是和青霜和杜若念叨。这些白妗素都知道，她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知道凌炎呈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听到这消息也还是情绪复杂。 “王妃，家里传来消息，说老爷也要一起随军攻打匈奴，老爷让王妃回去一趟，见一面在走。”青霜从外面回来，带回来陆成斌的消息。 白妗素自从嫁入呈王府，除了回门就没再回过陆家，父亲也没有因事找过她，这次让人来叫自己归家，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想着，她抬步去找凌炎呈，眼下凌炎呈还在王府，她想出去，还是要知会一声，以免再多生事端。 本来想让紫电去寻，后来一想，紫电去了未必能直接见到凌炎呈，刘侧妃肯定会阻挠，便亲自带着紫电青霜去了刘侧妃寝宫。 这是她第二次来，第一次的时候，她透过窗户，正好看到榻上缠绵的二人。 挥去心头杂念，白妗素让人进去通传。 不多时，凌炎呈亲自从里面出来，见到白妗素，神色惊讶，隐隐有几分高兴。 白妗素似是不见，行了一礼，“臣妾有事请求王爷。” 凌炎呈已经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轻声道，“何事？王妃竟然还亲自来一趟。” “臣妾想回陆家一趟，听说父亲也要随着出军，想在父亲走之前见一面。” 陆成斌随军是今日早朝才决定的，事情突然，凌炎呈也奇怪皇上的决定。 “去吧，我让血刃陪你一道。”凌炎呈说道，血刃从他身后上前，冲白妗素一礼。 这时候，刘侧妃和刘珊彤从殿内走出，到了白妗素身边，“给王妃请安，王妃怎么不到殿内坐一会。” 白妗素淡淡耳撇了她们一眼，没理，转眼对凌炎呈道，“臣妾告退。” 说完抬步走了，血刃看了眼凌炎呈，在白妗素身后跟上。 回陆府的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白妗素上了马车，叫青霜紫电一同坐了进来。 想到她当初从陆府带走她们俩时，让她们上马车还别别扭扭的。在王府相依为命下来，已经少了许多拘束。 马车停下，白妗素被青霜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血刃跟在三人身后一同进了王府。 陆成斌在门口迎接，见了白妗素弯腰行礼，“臣见过呈王妃。” 白妗素将陆成斌扶起，“自己家中，父亲不必如此。” 说完，看了血刃一眼，“你和青霜她们留在这，有事再叫你们。” 血刃神色恭谨，垂首称是。 陆成斌知道血刃是凌炎呈的得力干将，惊讶于他对自己女儿的态度，反观女儿，她确实和以往在府中的时候不一样了。 白妗素与陆成斌进了大堂，坐下后，白妗素问道，“皇上怎么让您和呈王一道出兵？” 这次出兵突然，皇上一直防着凌炎呈和父亲之间关联，此次竟然让他们一同出兵，必定有蹊跷。 陆成斌叹了口气，“皇上这是在试探为父的态度。” 白妗素不解，争权夺利只事她向来不上心，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怎么试探呢？皇上让父亲做什么呢？”白妗素问道。 第八十九章 呈王，出征 第八十九章呈王，出征 陆成斌眼神闪躲一下，只是说道，“不过就是想逼着为父站定立场罢了，你在呈王府怎样，呈王对你可好？” 白妗素看出父亲不愿多说，心中不适，也许在父亲眼中，她既然嫁进呈王府就是呈王的人，一些秘事就不合适跟自己说了。 她点头说好，一时间便无话了。 “其实为夫叫你来，是想提醒你呈王走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太后对你不满已经许久，尤其是清雪那件事情之后。”陆成斌沉声说道，陆清雪毕竟也是他的女儿，如今落得失宠的下场，他的心中也很难过，更难过的是她们姐妹不和。 白妗素皱了皱没头，为什么父亲也这样提醒她，难道这次出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但转眼思绪被拉到陆清雪这件事上，看着父亲神色不好，想必是在为陆清雪伤怀。他没有出言责备的自己，想必他已经知道陆清雪所作所为。 “陆清雪的事情，父亲不怪我吧。”白妗素问道，不希望他们之间的芥蒂加深。 陆成斌摇头，“清雪的性子我知道，她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这个下场已经算好的了，为父只是感叹，只怪你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姐妹，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白妗素见父亲动容，心中隐隐的划过不适，劝慰道，“父亲宽心，如今陆清雪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她如今还身居高位，恐怕会犯下更大的错，到时候给陆家带来劫难就难以挽回了。” 陆成斌点了点头，看向白妗素，“为父还有你这个懂事的女儿就知足了。” 白妗素和父亲说了会儿话，起身离去，离开前，陆成斌再次提醒她平日里小心些，照顾好自己。 上了马车，白妗素一直在想父亲的话。皇上逼父亲站定立场，这次出征，皇上肯定给父亲下了密旨，而父亲正在苦恼要不要听从。 想明白之后，她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父亲虽然是武将，一生荣辱都在战场之上，但他对国之形势也有自己的想法，想必知道哪一个能让国家走的更远更繁盛。 回到呈王府，血刃便回去复命了。白妗素进了寝宫，刚进到殿前院子，就听到黑将军吠了两声，她望过去，看到黑将军看着自己，懒懒的趴在地上，看到自己看它之后，又趴在地上，算是打过招呼了。 白妗素看着好笑，这还是个懒家伙。 进了寝殿，她斜倚在榻上，慵懒的眯着眼，心中盘算，凌炎呈马上就要走了，也许此次便是她离开的好时机。 明日凌炎呈就要启程，此行必会带着血刃一起离去，就算留下暗卫，也是比较好解决的。 夜里，听闻凌炎呈要留宿在刘侧妃那里，白妗素早早就睡下了。半夜时候，警觉的发现有人从窗户进来，她翻了个身坐起，看身影就知道是凌炎呈。 “王爷这么晚怎么来了？” 凌炎呈见自己吵醒她，不再轻声，走到床前脱了衣裳挂起，之后上了床。 “明日本王就要走了，今夜自然要在你寝殿了。” 白妗素平躺着没说话，心中不屑，他倒是挺忙的，一晚上还要陪两个妃子。 忽然身边人动了动，从被子中牵起她的手掌。手心落尽宽厚大掌，白妗素被惊的往回缩。 “别动，就这么睡吧。”凌炎呈声音暗沉，紧了紧手中柔夷。 听着她平缓的呼吸声，凌炎呈放松下来，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 白妗素任他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被子凉了，该是走了许久。 让人去打听，说是从刘侧妃寝殿出来后，直接进宫了。 白妗素心中有些淡淡失落，她若是能成功脱离呈王府，这也许就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不过，离开呈王府的前提是她已经筹备好足够的银两，若是按照当下的进度，只要两个月，就能赶在凌炎呈回来前离开。 早膳过后，紫电从外面回来，说呈王已经率军出城了，陆将军为参将随行。 凌炎呈走了，王府里面便是女人天下。凌炎呈接连对刘侧妃宠幸，就连走之前都是在刘侧妃那过夜，王妃寝殿都没有踏进一步，众人见风使舵，风向都刮向了刘侧妃。 刘侧妃在王府中更是肆无忌惮，开始争夺前些日子交给任侧妃的管家权，用各种名义想要往回收，任思莹与其周旋，也算是应对从容。 白妗素知道后，也没过多插手，这样可以磨练任侧妃，也能将她的性子磨利些。 每日白妗素就在院子里逗逗黑将军，和它增进增进感情。 这一日，白妗素正喂食黑将军鲜肉，任思莹从外面进来，看到笼中大个家伙，心中还是有些发憷，在离白妗素较远的地方站住。 “黑将军胃口真好，在这样下去这铁笼子都装不住它了。” 白妗素笑着抬头，“我正打算放它出来呢，最近它已经温顺不少，而且我觉得它挺有灵性的，还能听懂我许多话。” 她刚说完，黑将军果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埋头撕肉吃去了。 这个冷傲的家伙，白妗素在心中哼了它一句。直起身子，看向任侧妃。 “从王爷走了，刘侧妃没少寻你麻烦吧！”白妗素笑道，虽然任侧妃不会吃什么亏，但每日被刘侧妃挤兑，应该也是烦不胜烦。 任思莹点头，无奈道，“刘侧妃整日找妾身麻烦，芝麻绿豆的错处就抓着不放，就算没错她也能硬挑出错来，若不是顾忌王妃面子，她才不会费力这样挤兑，想让妾身自动交权，早就硬收回去了。” 想到刘侧妃，任思莹就头疼，在加上她那个妹妹刘珊彤，真是够了她受的。 “那你就要抓紧找到刘侧妃敛财的证据，这样我才好收回她的管家权。也省了你许多麻烦。”白妗素顿了顿接着说道，“最近刘侧妃春风得意，正是松懈的时候，你要抓住机会。” 任思莹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便让底下人盯紧了刘侧妃，每次才买和王府用度消耗她都做了详细记录。 就在她们闲聊的时候，刘侧妃和刘珊彤在外面请见。 白妗素挑了下眉，不是胆子这么大，连她都敢来挑衅吧！吩咐底下人让她们进来。 “妾身见过王妃。”“珊彤见过王妃。” 姐妹二人轻轻福了下身子，不待白妗素点头，就自顾站起来。 白妗素打量她们，刘侧妃衣着华丽，面色娇媚，比以往更加美艳的肆无忌惮。刘珊彤还好一些，一副清纯扮相，模样看起来比刘侧妃讨喜许多。 白妗素看了她们许久未说话，倒是刘侧妃看着任思莹开口，“妹妹也在这呢，我正有事要问妹妹呢！” 任思莹看向她，疑惑道，“刘侧妃指的是？” “你不是负责换季衣裳么？听管家说，还没有采买好，这天气越来越凉，底下人的衣服马上就要不耐寒了。”刘侧妃说着偷瞄了白妗素一眼，想看她的反应。 任思莹平静道，“刘侧妃放心，衣裳马上就会送进王府，保证今年的秋衣好过以往每一年的。” 白妗素暗笑一下，任侧妃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的态度，着实是刘侧妃的克星。这会儿刘侧妃自讨个没趣，脸色微恙。 “王妃，笼子里这东西怎么在吃生肉呢！”刘珊彤忽然转移话题道，似乎对笼子里的黑将军很惧怕。 白妗素冷冷看了她一眼，“它叫黑将军。” 刘珊彤一愣，而后才明白过来，黑将军说的是笼子里的恶犬。这名字…… 白妗素看了眼刘侧妃和刘珊彤的表情，淡淡说道，“我正好准备把它放出来，以后就在院子里散养了，正好你们来了，我将它放出来，让你们逗弄着玩吧。” 刘侧妃神色一变，往后退了一步，开玩笑，它连生肉都吃，放出来还不得吃人，赶紧接着说道，“妾身想起来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带着刘珊彤快速离去，脚步快的似乎已经再被黑将军追撵。 青霜紫电等人不禁笑出声来，就连白妗素也跟着笑了一下。 “王妃真打算将它放出来，若是它不听话伤了你可怎么办？”刘侧妃不无担忧道。 白妗素确实有这打算，她还想将它放在寝殿里。若是这段时间王府真的不太平，夜里有人闯她寝殿，黑将军也能来个突击。 “没事的，这几日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白妗素看向黑将军，它果然很有灵性，抬起脑袋看自己。 任思莹已经见它几次，还是被它吓到，长得实在是凶悍，十分难看，体型也吓人。不过既然王妃不怕，应该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等到任思莹走之后，白妗素让人都下去，留了青霜和紫电在身边。 她靠近笼子，慢慢将铁栓拔掉，将笼子门打开。 本是趴着的黑将军眼睛一亮，站起身子，抬眼看了白妗素，而后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大力抖了抖身上的长毛。 第九十章 传召，入宫 第九十章传召，入宫 青霜紫电防备的看着它，生怕它反扑王妃。在笼子里时还不觉得，黑将军在笼子外溜达，带给人震撼一点也不低于猛虎野兽，心中都不禁怀疑，这应该不是大型犬吧。 紫电更是问青霜，“你确定是买的是犬，不是什么不知名的野兽吧。” 白妗素看着她俩谨慎的样子，有些想笑，自顾上前，伸出手去触摸黑将军的头。 手在半空一点点靠近，青霜紫电的心都悬着，就见黑将军自己把头凑到王妃手底下，还撒娇似得蹭了蹭。 白妗素眼中一亮，其实昨天她就隔着笼子摸过它了，只是当时它还很高冷的不理自己，动都没动，现在应该是在感激自己将它放出来吧。 紫电上前也想要摸它一下，虽然长得丑，但很威风啊，驯服威风凛凛的黑将军，感觉应该不错。 谁知道她刚上前伸出手，黑将军回头，咧开嘴，给紫电吓得连退几步。 “吓死我了，吓死了！”紫电拍着胸口，被黑将军吓得不轻。 白妗素叫了声黑将军，它转过头，不去理紫电了。 紫电面色尴尬，她刚才隐约看到黑将军看她的眼神，似乎是蔑视啊。她竟然被一直犬给蔑视了! 白妗素让黑将军自己去一边溜达，她则是在暗暗观察，目前来看黑将军没有随意攻击性，可能是因为青霜和紫电它都熟悉，知道她们对自己没有威胁。 这时候，杜若端着汤药过来，看到黑将军，步子都迈不动了，惊慌的看向白妗素，表情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过来吧，没事的。”白妗素见黑将军里也没理杜若，便让紫电把寝宫的婢女叫到院子里。 婢女们战战兢兢的站着，看都不敢看那黑色的庞然大物。 反观黑将军，依旧悠闲的审查一般，在院子里散步，根本不将忽然多出的人放在眼里。 白妗素看了半晌，忽然叫了声，“黑将军！” 就看到它慢悠悠的都过来，白妗素有说了句‘跑’，黑将军一跃而起，速度惊人，几乎瞬间就到了白妗素身边。 青霜紫电惊讶非常，而院子里的丫鬟们个个都脸色惨白，被这个巨大的恶犬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白妗素十分满意，又和黑将军玩儿了一会，才带着她它进了寝殿。 让紫电准备了毯子扑在外殿地上，把黑将军睡觉的地方安置好。 “王妃，其实我和紫电也可以为您守夜的。”青霜忽然明白王妃为何要养黑将军了，定是因为之前刺客的事情。 其实她不知道，白妗素这寝殿让人光顾数回，凌炎呈还好，墨白根本就是出神入化，她都察觉不到。就算有青霜守着，恐怕作用也不大。 “你和紫电也不能夜夜都在这守着，人都得累坏了，我这也是以防万一。”白妗素笑着说道。 她让青霜下去忙之后，自己拿着秘籍看起来，每日她都抽空修炼，内里每日都在精进。 青霜出去不久，外面有人叩门，白妗素让人的进来。说是宫里来人，传她明日入宫。 白妗素结了太后懿旨，知道太后想念自己是假，想她什么时候死才是真的。但太后传召她不能不去，只好硬着头皮接旨。 不过她相信，就算她进了宫，太后也不能轻易动她，毕竟她身后有呈王，有陆家，就算皇上为大局考虑，暂时也要保她安全。 第二日一早，宫里就来了轿子。白妗素带着青霜和杜若一道入宫，青霜武功高，性子沉稳。杜若对后宫熟悉，医术超群。带着她们心里还有底一些。 按着上次进宫的路线，白妗素下轿后走了许久才到太后寝宫。 通报之后，太后直接让人带她进去，将青霜和紫电留在了门外。 白妗素进去后在珠帘外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慵懒的声音从珠帘里面传出，“进来吧。” 白妗素起身，宫女将珠帘挑起，请她进入里面。白妗素站在距离太后几米远的地方，等着太后开口。 太后正靠在榻上，有宫女跪在榻前为她捏腿，享受的半眯着眼睛。许久才开口，“哀家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想着呈王出征，你在呈王府也没什么意思，便叫你进宫来转转，省得憋闷。” 太后缓缓说道，递出一只手，让宫女扶着她坐直身子。 “多谢太后体恤。”白妗素站着躬身，心中猜测太后此次真正意图。 “听说陆宝林病了，你们姐妹一场，一会你去看看她吧。”太后看向白妗素，语气不容置疑。 白妗素平静应下，暗自狐疑，就算她见了陆清雪又如何，难道陆清雪还在想着怎么害自己么？ 太后没多留白妗素，想必也是看着她心烦，说完直接放她去了。 白妗素在宫女的带领下，跟着到了一处偏远院落。与之前陆清雪奕欢宫根本没法比。都要走到寝殿门口，才见到一个守门的，实在是冷清的很。 白妗素记得，那个宫女是之前陆清雪的贴身宫女。 很快，那宫女出来，恭敬的请白妗素进去。青霜和杜若跟在白妗素身边一同进去了。 殿内有股之前长久没人住那种发霉的味道，白妗素不禁皱眉，这环境确实太差，真不知道陆清雪那样的人是怎么住的。恐怕此时更加记恨自己了吧。 “王妃，小主她还病着，在床上不能起来请安了。” 白妗素被带进内殿，带路的宫女说道。 她看向床上，陆清雪平静的躺着，面色发白，毫无血色。似乎听到声响，她守着你动了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白妗素脚步没动，她身边的宫女赶紧上前将陆清雪扶起来。 陆清雪坐起身子，向白妗素看过去，忽然双目留下泪来，“姐姐……” 之后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十分伤心的模样。 白妗素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皱着眉头看着她，陆清雪这个样子的确很可怜，但是她太了解她，就算她现在表现再真诚，也抹不去她以往做的那些狠毒的事情。 “姐姐，我不求你原谅，是我一步踏错步步错，落得现在的下场一点也是正常，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陆清雪伸手的擦了眼角的泪花。 白妗素皱了皱眉头，陆清雪也不过是个的不足二十的女孩，经历要比自己原来那一世二十岁的女孩经历的多，若是她真的幡然醒悟，也算是对陆家一个最好的交代。 “没有太医来看过么？”白妗素问那个宫女。 宫女低头，诺诺道，“没有，上报了许多次，总是一拖再拖，都不愿为小主来诊治。” 白妗素知道后宫险恶远比呈王府，呈王府不过一个刘侧妃就搅得整日不安宁，这诺大的后宫，会看眼色的奴才也不是一个两个。 “再去找，就说呈王妃在陆宝林这，也被传染病了。”白妗素冷声说道。 不管陆清雪是否悔改，都不能让她病死在宫中。她还记得父亲说道陆清雪时无力和懊悔。父亲一定是懊悔自己没有教导好这个女儿，那便她来替代好了。 杜若拉拉白妗素的衣襟，示意自己可以为陆清雪诊治。白妗素摇摇头，她还防备着陆清雪，并不是十分信任她。 “姐姐，你原谅我了？”陆清雪说着，似乎很激动，要穿鞋下床，宫女立刻上前扶着她。 一个不稳，陆清雪又跌回到床上。白妗素上前两步，在床头站定，看着陆清雪发黑的眼眶，眼中都是红血丝，似乎真的病的严重。 伸手帮着宫女把陆清雪扶到床上，依旧一言未发。 青霜一直凝眉看着陆清雪，她从小长在王府，知道二小姐的性子，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发生改变。所以一直防备的看着她。 就在白妗素靠陆清雪最近的时候，忽然一把匕首猛地刺了过来，白妗素眸光一闪，在青霜的惊呼声中轻松躲了过去。 她伸手不过一招，就将陆清雪手中匕首轻易夺了下来。就在她冷言看向陆清雪的时候，身边的婢女忽然一脚踢向白妗素的肚子。 青霜在一边早有防备，猛地上前，与宫女打了起来，不想那宫女是个会武功了，几招过后，将那宫女制服。 白妗素手掐在陆清雪脖子上，“就凭你，以为能杀得了我么？” 陆清雪血红着眼睛，她恨透了她，“我就是要杀了你，杀了你！谁让你事事都和我争，谁让你挡我的路？” 她已经拿到匕首，就要刺中她，谁知道她竟然会武功。 白妗素冷冷笑道，“你的路？你不过是被太后利用的棋子罢了，你还真是蠢得可怜。” 陆清雪憋得脸色通红，手被钳制动弹不得，从嗓子中挤出几个字，“陆清毓，你不得好死，你杀了我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妗素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我不会杀你，我嫌脏，你还是继续在这里等死吧。” 说完，转身看向被青霜踹翻在地的宫女，冷笑一下，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发霉的寝殿。 “就这么算了？”青霜跟在白妗素身后，心中不平。 第九十一章 王府，失窃 第九十一章王府，失窃 白妗素淡淡说道，“她一直恨着我，就是对她最大惩罚，她直到死都活在记恨之中。” 青霜似懂非懂，却也知道王妃终究是心善，念及到姐妹之情。 杜若还没从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中缓解过来，她真是想不到一个人竟然也能这么多面，前一秒还哭诉求得原谅，之后就想要的置别人于死地。 白妗素知道陆清雪如此，当时太后在后面推波助澜。这次进攻也是太后传召，白妗素对太后更加厌恶。 “走，咱们出宫！”白妗素忽然说道。 “不和太后说过再走么？”青霜怕太后寻麻烦，疑惑道。 白妗素摇头，太后也没说让她回去，想必太后认为她也没命回去的吧。若是再次回到太后那里，才是再次身陷虎口。 青霜看王妃表情凝重，也不多问，一起跟着王妃宫方向走。 皇宫实在太大，好在杜若认识路，一直在前面带路才没有迷路。 远远的，一行人与她们迎面走来，白妗素心中一紧，仔细看过去，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走近了，白妗素看出来人正是许皇后，她赶紧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许皇后诧异的看着白妗素，“呈王妃？你是何时进宫的？” 白妗素轻声回道，“太后传召臣妾入宫，说是陆宝林病了。” 许皇后神色狐疑，之前的事情她知道很清楚，陆宝林因为陷害呈王妃不成，反将自己假怀孕的事情暴露，皇上大怒才会被降为宝林。 呈王妃竟然去探望陆宝林，事情就蹊跷了。还是太后下的旨，仔细一想，明白了个大概。 “这是从陆宝林那回来了？”许皇后接着问道。 许皇后本身长得柔美，举手投足十分端庄婉约，让人容易亲近。白妗素对她不喜也不厌，便沉声答道，“是的，正准备出宫。” 她说完，许皇后哦了一声，微笑道，“你日后再到宫里走动，别忘了到本宫那坐坐，看你今日疲倦，本宫就不留你了。” 白妗素恭声应下，行礼之后为许皇后让开路，等着许皇后走远，她才带着青霜和杜若迅速出宫。 坐上回王府的轿子，白妗素才松了口气。以后这皇宫还是不能随便进，能躲即躲，就算她和青霜都会武功，也不敌太后身边那么多的侍卫。 回到王府，白妗素直接回了寝宫，路上遇到刘侧妃，随意将她打发了，也没说自己进宫做了什么。 想来，刘侧妃也必定和太后又瓜葛，她在王府里也要防着刘侧妃妃，更要尽快找到刘侧妃的把柄，这样比防着她更加行之有效。 回到寝殿，黑将军雄赳赳的走过来，贴了下白妗素的衣角，以示亲昵。 白妗素拍拍黑将军的头，黑将军才自己又去散步了，所到之处，人人多躲着，生怕一个不相信冲自己的扑过来。 进到寝殿，白妗素让青霜退下，自己躺在床上。回想宫中之事，恐怕太后已经知晓，接下来恐怕要有所动作。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以太后狠厉多疑的手段，想必也要对自己不利。 白妗素让紫电和青霜夜里小心谨慎些，她将黑将军安置在殿内，到了夜里，躺在床上也不敢熟睡。 一夜过去，安然无恙。白妗素不敢大意，白天让人密切注意刘侧妃那边与人往来，夜里对寝宫加强守卫。 夜里依旧没有风吹草动，接连两日过去，白妗素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太过慎重了。 青霜和紫电却依旧不敢放松，王爷不在府中，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们就只能靠自己。 可接连几天都没有事情发生，逐渐的寝宫内的紧张气氛缓和下来。黑将军见白妗素不绷着情绪，它也从往日的机警变得一副懒散。 这几日，刘侧妃在王府里可谓是呼风唤雨，听说她走到哪里，享受的都要赶上王妃的礼遇。 白妗素对于这些不甚在意，她倒是更关心，刘侧妃最近有没有和太后联系，若是有，她就要防着刘侧妃了，以防她对自己下毒手。 “娘娘，奴婢刚才听说王府里发生盗窃事件，刘侧妃的丢了银两和首饰。” 紫电从外面回来和白妗素说道，不敢相信竟然有贼敢到呈王府来盗窃，还偏就偷了刘侧妃的。 白妗素将黑将军抓的舒服，它正懒洋洋的躺在地上，被紫电打扰，高冷斜睨紫电一眼，然后起来抖抖一身长毛，昂着脑袋走了。 “刘侧妃现在在干嘛？”白妗素好奇道，以她那贪财的性子，恐怕要狠狠闹上一场了。 紫电摇头，“刘侧妃那里只是传出了消息，并没有其他什么动静。听说刘侧妃早上将所有下人叫到院子想要逼出窃贼，不过好像被的刘姑娘拦下了。” 白妗素挑眉，对了，刘珊彤眼下还在呈王府，她和刘侧妃行事大有不同，大概是不想将好不容易收买的人心就这么丢失吧。 青霜远远从殿外进来，走到白妗素身边轻声道，“刘侧妃往这边来了。” 这么快，白妗素猜想必定是刘珊彤出了主意，想让自己出面解决这件事。她起身往殿内走去。 青霜紫电赶紧跟着往回走，黑将军远远看到，也跟在后面，从白妗素身边绕过，先进了殿内。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白妗素关上门前交代一句。 寝殿门关上，青霜紫电在门前守着，果然不多时，刘侧妃不等底下丫鬟禀报，直接闯了进来，身边跟着刘珊彤。 “我有要事要找王妃，快去禀报。”刘侧妃知道门前的两个侍女是王妃的妾身侍女，语气生硬，丝毫没有避让。 青霜淡淡回道，“王妃今日身子不适，还在睡着。” 刘侧妃神色哂了哂，一双本是柔媚的眼睛散发出凌厉，“让你通报你就去，小小侍女也敢拦我！” 青霜微微抬头，毫无惧意，“王妃交代，她休息期间不得任何人打扰，娘娘还是请回吧。” 刘侧妃猛地抬起手，就要给青霜一巴掌。她平日受制那个女人也就算了，连她的丫鬟也敢对自己如此说话，真是反了她了。 紫电上前一步，侧挡住青霜，一双眼瞪着刘侧妃，声色俱厉，“这里是王妃寝殿，不许在此喧哗。娘娘若是有事，大可等王妃醒来再说。若是打扰王妃休息，伤了胎气，这责任奴婢们担待不起。” 青霜在后面隐隐露出笑意，紫电真是成长不少，不是那个只会动刀的姑娘了。 刘侧妃被气的不轻，她本身也带了数名奴婢，命令她们将紫电拉下去教训。紫电岂肯，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刘珊彤忽然上前轻声细语道，“姐姐您也别急，失窃是大事，理应该王妃处理。等王妃身子好些，在让她为你做主就好了。咱们先回吧。” 刘侧妃转头看了眼，脸色并无好转，挥手让底下人退下。冷声道，“那妾身就等着王妃了，王妃要好好休息啊。” 说完，带着一众人转身就走。这时候，寝殿的门被推开。 白妗素从里面走出，神色凛然，冷冷看着刘侧妃和她带来的一众人等。 “刘侧妃好大的排场，不知道如此在我殿前喧哗，打扰本王妃休息，是否是天要塌了！” 冷声穿过，底下下人们都白了脸色，早就知道呈王妃不好惹，可娘娘偏要在殿前喧哗。 刘侧妃见白妗素出来，行了个礼，“妾身有要事和王妃禀报。” 白妗素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哦？刘侧妃所说的要事是什么，若是让本王妃觉得你有夸大之嫌，必究你殿前喧闹之责。” 刘珊彤抬眼看了白妗素，心中微微一动，不想这呈王妃平日不言语，厉害起来还挺有气势的，也不是徒有其表。若真是姐姐自己对付她，恐怕真不是易事。 她这边想着，刘侧妃上前一步说道，“妾身昨夜寝殿内的银两和首饰都被盗失窃，特来请王妃为妾身做主，抓住窃贼，寻回财物。” 白妗素眉心动了动，唇角勾起冷笑，“刘侧妃就这么肯定是王府之中的人偷窃？” 刘侧妃仰头，看向门前台阶之上的白妗素，“妾身安放银票和首饰之处隐蔽，若不是熟悉妾身寝殿，熟知王府地形，怎么这么轻易就盗窃走东西，竟然还没有惊动一丝守卫。” 她说的有理有锯，说完得意的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哦了一声，审视的看着刘侧妃，“你的意思是，你寝殿里的下人盗窃的可能性最大了？毕竟最熟悉你寝宫情况不就是你身边的人么？” 刘侧妃一愣，她当然是这么想的，所以一早才要搜查寝宫，但是珊彤将她拦下，说这件事还是由王妃出面，不会伤了她好不容易聚拢的人心。所以底下人还被聚在一起，他们住的地方都空着，就等着白妗素跟她去查证。 “王府里的人都有嫌疑，并不一定就是妾身寝宫的下人所为。”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刘侧妃当着底下人的面还是要将戏做足了。 白妗素忽然淡淡一笑，“既然刘侧妃认定是王府内发生的盗窃案，自然要你亲自解决。你别忘了，王府的管家权，本王妃可是交给你了！你现在不尽快抓到窃贼，反而到本王妃寝宫来闹，该当何罪！” 第九十二章 小贼，入瓮 第九十二章小贼，入瓮 刘侧妃身子一晃，眼中划过一丝厉色，怎么就着了她的道了，一时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刘珊彤赶紧上来圆场，“姐姐她一时心急，毕竟是五百两银两和许多首饰，忽然间都丢失，难免有些慌乱。” 白妗素看向刘珊彤，眼色冰冷，“刘侧妃身为打理王府事务之人，竟然出了这等丢王府脸面的事，本该负责。而且出了事之后，处事慌乱，且以下犯上，大闹本妃寝宫，责上加责。若是刘侧妃真无打理王府之能，现在就交出管家权吧。” 白妗素步步紧逼，让刘珊彤哑口无言，最后选择沉默不语。 刘侧妃唇被自己咬得通红，最后咬牙说道，“请王妃责罚，妾身必定捉到窃贼，给呈王府一个交代。” 白妗素冷笑着看着她，丝毫没有动容，“希望刘侧妃说道做到，否则休怪本妃降你今日之责。” 刘侧妃脸色沉闷，躬身应下，想要转身之际，白妗素又说道，“看刘侧妃这么着急，想必是丢了不少财物，你说你没事将这么多银两放在身边干甚么？” “本妃怎么听说当初你的嫁妆也没多少，也都折合成了银两存进了银号。王府的例银每月也不多，刘侧妃如何有了五百银两和许多首饰？” 白妗素故意将刘珊彤之前所说着重语气讲出，倒没心思去想刘珊彤是不是故意曝出刘侧妃家底，只顾着看刘侧妃的神情。 刘侧妃爱财出名，白妗素说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但是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奇怪，刘侧妃看这确实比王妃财大气粗，吃好用度都可与王妃相比，相差的部分，都是她用自己钱财补上来的。 那这钱，究竟是哪来的…… 刘侧妃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提气说道，“妾身家中为皇商，自然钱财多一些……” 刘珊彤神色一暗，果然白妗素开口，“哦，原来做皇商可以这么有钱啊……” 说完若有所思的看向刘侧妃与刘珊彤，而后讽刺笑道，“你这钱从哪来与本妃无关，最好能找到，不然不仅丢了刘侧妃的威望，这管家之权本妃也不敢交给你了……” 刘侧妃咬牙应下，起身带着刘珊彤快速离去，看那身影，好不狼狈。 青霜紫电已经对王妃佩服的五体投地，还以为王妃只是为了进殿内躲清静，不想反过来将了刘侧妃一军，瞧瞧刘侧妃那脸色，真是痛快之极，过瘾。 “紫电，你去告诉任侧妃，让她防着点刘侧妃。这次刘侧妃若是找到窃贼还好，若是找不到，必定想要找替罪羊，眼下她不敢陷害我，那就只有任侧妃是她的眼中钉了。”白妗素见刘侧妃离去，转身对紫电说道。 紫电赶紧应下去任侧妃那，王妃说的没错，刘侧妃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青霜心中想着刚才王妃将刘侧妃逼上绝路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不过也怨不得王妃，若不是刘侧妃来这里相逼，王妃也没机会这样做。 毕竟，王府的治安，多半还是要王府的守卫负责的。 寝宫清净下来，白妗素也开始想，究竟是谁在王府盗窃呢？她反而觉得王府外面的人可能性大一些。 白妗素叫人持续关注刘侧妃那边的动静，说已经将寝宫中所有下人房间都翻查过了，没有找到赃物。刘珊彤对每个人做了排查，也没人有可疑的盗窃时间。 刘侧妃已经开始在整个王府进行搜查，弄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大多对刘侧妃开始不满。而且上午在这个寝宫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出去，刘侧妃几乎就要威望扫地。 白妗素听完笑笑，这回刘侧妃怕是也不会那么信任刘珊彤了，多半这次注意都是刘珊彤出的，她真是太小瞧自己了，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让她陷进圈套？ 另一边，刘侧妃果然训斥了刘珊彤。 “就你出的什么主意，让那个女人训斥一番不说，若是抓不到窃贼，连我的管家权都保不住。” 刘珊彤温婉的小脸一僵，她也没想到会闹成的这样，想要安抚刘侧妃，“姐姐抓住这窃贼不就是了！” 刘侧妃火气又上来，哪是说抓住就能抓住的！ “王府里下人的住处差不多都搜遍了，一点痕迹都没发现，你说的轻巧，上哪去找窃贼去。” 刘珊彤被刘侧妃火气殃及，半晌没开口，忽然神色动了下。 “也不一定窃贼就在王府的奴婢奴才之中啊，也有可能是哪一个主子呢？” 刘侧妃神色一呻，“什么意思？你是说……” 刘珊彤接过话，“也可能是别个宫的奴婢做的，但是藏在主子住处了，也可能就是某个主子指使的呢？” 刘侧妃眼神一亮，闪过一丝毒辣，珊彤说的对，既然注定找不到失窃的财物，她与其交出管家权，不如找个替罪的。 王妃那个女人她几次交手不敢再动脑筋，那就只剩下的对王妃的话唯命是从的任侧妃了。想到最近任侧妃事事与她争抢，她心下立即有了决定。 “那还需要一些银票和首饰，姐姐若是没有，我可以将从家中带来的先给姐姐拿去，只不过姐姐还要在凑一些……” 刘珊彤主动说道，这件事已经让姐姐不高兴，为了以后她们之间没有芥蒂，她要先摆出自己的态度。 刘侧妃看了她一眼，算是应下。俩人开始谋划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快到晚膳之时，任思莹匆忙的到了白妗素的寝殿。 白妗素邀她一起吃晚膳，任思莹没有拒绝，与她一道用了晚膳。 晚膳撤下，任思莹才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给白妗素。 “刘侧妃想要陷害我偷了她的银两和首饰。”任思莹在刘侧妃寝宫收买了丫鬟，成为自己人，她无意中听到了刘侧妃和刘珊彤的谈话。任思莹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白妗素乐了，“怎么陷害？难道她要再拿出五百两银两和首饰，这栽赃你的成本也太大。” “反正在她们看来，这些栽赃的钱财最后也会拿回去，自然也就不心疼了。”任思莹笑道。 白妗素看她的神情，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这任侧妃真是越来越叫人满意了，也够心狠的。 “她们怕是还不知道这钱送来就要打水漂了呢！” 任思莹还没说，王妃就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不禁让她觉得与王妃之间的距离又亲昵了些。 “方子琛与你可有联系？”白妗素忽然问道，像是任侧妃这样女子，若是一辈子在王府中独守空房，实在是可惜了。 任思莹摇头，王府戒备森严，方子琛一介书生，怎么能翻过这高墙院落。 白妗素见她神色失落，心有不忍，忽然想到一计。 “方子琛他懂音律么？” 任思莹听到王妃问，点了点头，“会，而且精湛。” 白妗素一笑，“那就好，等着盗窃这件事了了，我就安排一次宴会，让方子琛扮作乐师前来，你们不就有机会想见了！” 任思莹脸色一红，心口不一道，“我是呈王的侧妃，王妃竟然敢安排我私会男子……” 白妗素一愣，这任侧妃是在调笑自己么？没想到她也有开自己玩笑的一日。 “那有什么，若是可能，我还想助你红杏出墙呢，让你有机会和方子琛一道离开。” 任思莹十分感动，虽然王妃似是说笑，但她听的出，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造化弄人，此生怕是不行了。 况且，她一定要留在王府助王妃一臂之力，以报救命之恩。 白妗素与任思莹想好对付刘侧妃的计策后，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青霜紫电伺候这她歇息后，吹了灯烛也出去了。 自从寝殿内有了黑将军，白妗素睡觉踏实许多，神经也不一直绷着，毕竟怀着宝宝，怕影响到它，想让它也有个好的休息。 夜里，她睡的正香，忽然听到黑将军低吼一声，随即就是扑上去撕咬的声音。 白妗素速度迅猛，从床上坐起，警觉的看向黑将军的方向。她从床里侧被子下面摸出夜明珠，自从她夜里经常被人光顾之后，她叫紫电花少量钱买了一颗色泽不好的夜明珠，只为紧急照明之用。 她借着光亮看过去，只见黑将军动作生猛，上蹿下跳，已经将来人身上衣服撕掉好几处。 此人一身夜行衣，蒙着面，不是墨白，也不是凌炎呈，那深夜独自一人闯进她的寝殿会是谁？ 此时黑将军一个正扑，将那人扑倒在身下，张口就要撕咬。 那人忽然亮出一截匕首，白妗素情急之下，转眼将手中匕首射出，精准的将那人匕首打落。 黑衣人一个翻身，脚下一蹬，将黑将军结实的踹了一脚，黑将军被激怒，飞身反扑，那人竟然脚底功夫卓绝，险险躲过。 白妗素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到他身后，一个擒拿，将人踹到在地，将他反手制住。 黑将军气的往上扑，白妗素瞪它一眼，它才老实的蹲在黑衣人身前，只要他敢动一下，它就立刻扑上去的架势。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白妗素居高临上，目光俯视道。 她已经将人用绳子绑住，不怕他轻功好再逃脱。 第九十三章 一出，闹剧 第九十三章一出，闹剧 那人在地上不动也不说话，白妗素俯身将他脸上面罩摘下，看到一张麦色肌肤，十分英俊的脸。一双狭长眸子正愤怒的瞪着她。 白妗素被他瞪得一乐，“看你这神情，倒像是我深夜闯了你的房间……意图不轨。” 她说完，那人脸颊抽动，眼睛看向别处，就是不说话。 见他嘴硬，白妗素将地上自己匕首捡起来揣进怀里，又将另一个匕首捡起，在手里端详。 看这匕首做工精良，柄部磨出光泽，想必是用了许久。 “你不说，我也可以顺着这个匕首查下去，想必这么精致的匕首，自然有人记得……”白妗素说着忽然又摇了摇头，“虽然这样也能查，不过太浪费时间，不如我问你一次，你不回答我割掉你一片肉，你再不答，我再割掉你一片肉，如何？” 白妗素说完，就看到那人身子一僵，脸上肌肉抽动更加厉害，但就是不开口。 黑将军似乎听懂了，也或着是听到了肉，开心咧开大嘴，哈达哈达的冲着白妗素喘。 “别着急，一会割下肉都给你吃。” 那黑衣人听了，终于崩溃，开口道，“你直接杀了我吧。” 白妗素乐了，“你声音蛮好听，我还以你是个哑巴呢。怎么能杀你呢，黑将军可不吃死人肉，它喜欢新鲜生肉。” 黑衣人白眼一翻，心想还不如直接晕过去呢。这女人长得这么美，怎么这么蛇蝎心肠，竟然一本正经的说要凌迟他，他今天真是要栽在这了！ “不说啊，那我动手了。”白妗素也不废话，匕首锋利，轻微一划，夜行衣上面一道口子，露出黑衣人精壮的胳膊。 “这里怎么样？你爱吃么？” 黑衣人瞪大眼睛，看到眼前女人正在询问那黑色庞然大物意见，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住手，我说！” 白妗素的站起来，坐到椅子上，锤了两下发麻的腿，早说不觉得了，害她蹲了这么久。 黑将军十分不满，鄙夷的看了眼他，既然没有肉吃，趴到一边睡觉去了。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白妗素冷了神色问道。 黑衣人闪过疑惑，好像她误会了什么。 “没人派我来，我就是来顺手拿点值钱东西而已。”黑衣人说着，伸手比划了下，他手指细长，做了个拿的动作。 “你是盗贼？”白妗素皱眉，想起他刚才飞身的轻功动作，又想想他的武功，还真不像刺客。 黑衣人沉默，似乎不喜欢盗贼的名号。 白妗素叹了口气，弄了半天抓了个小盗贼。忽然想到刘侧妃丢失的东西，她神色一亮。 “昨日你是不是也到王府里偷东西了？” 黑衣人面对她灼灼视线只好点了点头。 白妗素乐了，“你胆子也够大，昨夜才盗窃，守卫已经变得十分森严，你竟然还敢再来！你缺钱啊？” 她见这贼有傲骨，倒也不讨厌他，而且她也尊重他的职业。 黑衣人愣了下，没想到她竟然与自己攀谈起来，而不是立即喊人来将他带走。 白妗素自然不能让人把他带走，若是刘侧妃知道贼抓住了，既能寻回她的财物，也不会给任侧妃送去五百两银两和首饰了。所以，她还要好好想想这个人怎么处置，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抓着他不放，杀了他，她更是做不出来。 “还有啊，你不就是偷了点东西么，怎么刚才问你，你宁死都不肯招！”白妗素想，难不成他还有什么特别身份不成。 黑衣人对她的好奇有些招架不住，心中盘算着怎么脱险，眼睛瞟了几下寝殿布置。除了窗户，就是门可以夺路而逃了，但门外一定守卫森严，还是只有窗户一条路。但窗下守着恶犬…… 白妗素看出他的心思，收了笑容，冷声道，“你只要老实交代我问你的话，一会儿自然会放你走，你也没偷我的东西，我留着你干什么！” 黑衣人蹙眉，“真的？” 白妗素点头，“你为什么来呈王府盗窃？” “因为刘家是皇商，刘侧妃一定有钱，所以……”黑衣人说着看向白妗素，“昨夜顺利得手，想着呈王不在，守卫松懈，便再次来碰碰运气……” 这回答也算合理，白妗素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你被抓，宁死也不开口？” 那黑衣人一愣，似乎在斟酌，最后说道，“因为偷窃王府是大罪，反正送到官府也是死路一条。” 这话白妗素倒不信了，不过他不说就算了，问他这些问题也不是真的要个答案，只是为了放了他，他不怀疑她的动机罢了。 白妗素伸手将绑着他的绳子解开，站直了身子，婷婷而立，“你走吧，莫要再来呈王府了。” 黑衣人一愣，俊俏的脸颊又动了动，感谢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就这样看着白妗素。 “在下若有机会，必定报答呈王妃今日之恩。”说完，他深深一躬，飞身从窗户飞出。 白妗素走到窗前，夜色中已经没了此人的身影。看了眼桌子上被他忘记的匕首，她拿到手心把玩，这上面镶嵌的珠宝价值不菲，加上匕首做工精良，不是一般俗物。 想到黑衣人在她说起匕首时的反应，匕首应该是他所有之物，而不是盗窃得来。 他既然有这样好的东西，难道他身份也并不是寻常窃贼。 白妗素心中忽然一惊，后悔自己轻易就放他走了。他若不是寻常窃贼，来王府定是另有目的，而不是为了那区区的银两财物。 手中的匕首在光亮下泛着冷艳的光，白妗素拿着她走向床边，与自己的匕首一同放在枕头下面。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将匕首给了青霜，让她看看从匕首上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在京城里找找看，这个东西究竟能不能找到主人。 青霜想了一个计策，将匕首挂在她们的兵器铺子中，若是有人曾经见过，一定会有线索的。 白妗素同意，便让她拿着匕首出门了。 早膳过后，紫电来说刘侧妃带着人往任侧妃的寝宫去了。 白妗素听后一笑，没动地方。紫电疑问，“王妃不去看看，万一刘侧妃想对任侧妃不利怎么办？” “任侧妃能应对得来，咱们一会儿再过去。”以往任侧妃是没有争的欲望，所以才让人误以为好拿捏，没有脾气，今天任侧妃恐怕就要刷新别人对她的认识了。 紫电相信王妃，便不多说，守在她身边，看她在书案前看书。 又过了一会，底下人又来报，说刘侧妃将任侧妃的寝殿翻了个遍，连院子里有好些地方都翻动了。 白妗素叫上紫电，“走，咱们现在去看热闹去。” 任思莹寝宫这边，刘侧妃脸色涨红，所有的地方已经翻动过了，之前说好藏赃物的地方也没有，她今天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自己的钱找回来。 刘珊彤也拧着眉头，她视线落到昨日来藏东西丫鬟身上，她是在被安插在这里眼线，难道她背叛了姐姐？ 那个丫鬟在一边被看的战战兢兢，心中打颤，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明明放在王妃寝殿里面的东西怎么就忽然没有了呢。 任思莹一直沉默的看着这些人在自己寝宫乱翻，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上前，在刘侧妃身前站住。 “刘侧妃，你说听到人举报财物是我偷的，如今东西也没找到，这诬陷的罪名该怎么算？” 刘侧妃神色一凛，看向锦枝，这件事她信誓旦旦和自己说能办好，可现在东西呢！ 她现在算是骑虎难下，若是让锦枝将这里的眼线指出，她就要落得诬陷侧妃的罪名，若是不说，她的钱财就白白损失了。她红着眼等着锦枝，恨不得立刻将锦枝毒打一顿。 锦枝也十分慌张，不敢回看刘侧妃。不管眼下的事情如何解决，回去之后她的下场都不会好。 心中一横，她猛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是奴婢听错了，才让娘娘错怪了任侧妃。” 刘侧妃见到锦枝主动认罪，心中一松，同时又肉疼，她的银子注定是要打水漂了。 任思莹轻眉浅黛，向来柔和的面上挂上厉色，“你听错了？可是听谁说了我偷了刘侧妃的东西？你若指认不出这人，就是你蓄意陷害！” 锦枝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她以为任侧妃性子柔和，她主动认错能宽大处理，没想到任侧妃也这样咄咄逼人。 赶紧说道，“奴婢也是路过假山的时候听说，并不知道那面的人是谁，听的也不是十分仔细，想必是奴婢听错了。” “哦？”任思莹沉吟，冷声道，“你听错了？那还要这耳朵何用？！” 锦枝这回真的被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求饶，“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任思莹无动于衷，“来人，将大胆诬陷呈王侧妃的奴婢拉下去，割掉耳朵。” 锦枝被吓得面无血色，挣扎着往刘侧妃脚边爬，“娘娘救我，娘娘……” 刘侧妃闪躲一下，斜睨她一眼，眼神绝决，她早就看锦枝不顺眼，仗着姿色，整日想着爬床，正好借这个机会，借着任侧妃的手除掉她。 第九十四章 顺水，推舟 第九十四章顺水，推舟 锦枝见娘娘想要抛弃自己，眼神一狠，转身冲着任思莹哭诉，“娘娘，都是我家娘娘指使的，是她想要陷害您，才派人在这里放了银两……” 刘侧妃气的一脚将锦枝踢翻，“你个贱婢，胡说什么！” 这一脚不轻，锦枝被踹的咳嗽不止。刘珊彤也上前看着任思莹说道，“若真是如锦枝所说，现在应该找到银子才是，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刘珊彤一语说道关键，任思莹多看了她两眼。 任思莹如此逼迫刘侧妃也是因为如今没有对证，就算最后刘侧妃被供出诬陷，也没有赃物。但也要让刘侧妃惹了一身脏回去…… “大胆奴婢，诬陷我还不算，还诬陷你家娘娘，看来这得要好好惩治了。刘侧妃，不如你看如何惩治为好？” 任思莹说着，忽然话头一转，对刘侧妃说道。 刘侧妃眼中划过毒辣，既然锦枝反扑咬主子，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来人，将贱婢拉下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哪里还有命了，这分明就是想灭锦枝的口。 锦枝从地上爬起来，艳丽的小脸已经花了，她愤恨的瞪着刘侧妃，转头指向从一开始就战战兢兢的丫鬟，“就是她在任侧妃房间放的银两，她是这个寝宫里的眼线！” 那个的丫鬟本就在抖，此刻瞬间崩溃，软倒在地，一双眼中含着泪，心中十分后悔，但看到锦枝的下场，她是打死也不能认的。 任思莹看向底下跪倒的丫鬟，眉间掠过一抹精明，“青青，真的是你？” 被唤作青青的丫鬟声泪俱下，频频摇头，“不是的，娘娘，奴婢冤枉……” 任思莹看向锦枝，“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的婢女做的？” 锦枝没想到任侧妃竟然这样护着自己的婢女，说道，“就是她，她是刘侧妃安插在娘娘这的眼线，也是她将银两拿走的。” 任思莹冷冷一笑，“如今根本没有什么银两，你一直空口白话，还想冤枉多少人才算！” 她厉声说道，刘侧妃眼中划过笑意，看来这任侧妃也不过如此。 忽然想到没了的银两，八成就是锦枝吞掉了，心中更是不能将她轻饶。 青青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垂着头，只是不住的哭泣。 “既然事情是误会一场，也抓到了罪魁祸首，妹妹不会怪我今日来你寝殿搜查吧。”刘侧妃对任思莹笑着说道。 任思莹脸上恢复一贯的和悦颜色，“既然是你底下奴婢的错，我有怎么会怪你，锦枝便由刘侧妃看着处置吧。” 刘侧妃听了，手一挥，“拉回去，杖责一百，别在这脏了任侧妃的院子。” 她既然猜到锦枝拿走银两，就得让她吐出银两之后再死。 任思莹见她想要将人带走，眉头蹙了下，刚想开口，就见白妗素从不远处走来，看样子应该不是刚来，该是看了有一会了。 “妹妹这院子怎么这样了？”白妗素皱眉问道，而后有看向被驾着的锦枝，“她是盗窃刘侧妃财物的窃贼？” 刘侧妃上前道，“她诬陷任侧妃偷盗，妾身正要将她带回去处置。” “你是说因为她诬陷，你才带了这么多人来翻刘侧妃的寝殿！”白妗素接着问道，她看刘侧妃看她的目光变得不耐烦，心中冷笑一下，带会儿还有你烦的呢。 “是的，不但诬陷任侧妃，还不知悔改。”刘侧妃说道。 白妗素看向锦枝，她已经昏沉，似乎不想再反抗。 “那刘侧妃准备怎么办？”白妗素问道。 刘侧妃挑眉，“敢诬陷妾身和刘侧妃，必定要严惩，杖责一百。” 白妗素怎么不知道她这是想杀人灭口，这刘侧妃也太狠。 “一百就要将人打死了，在王府里闹出人命可不好，这样吧，先行关押，等着王爷回来，请示之后再行处理吧。” 任思莹没想到白妗素会开口，想要将人救下，递了个眼神过去询问。 白妗素轻微点头，示意接下来她会处理。 刘侧妃哪里肯，锦枝知道银两的下落，若是落在王妃手里，说不定还要多生事端。 “还是交给妾身处理吧，毕竟是妾身管教不严。”刘侧妃上前说道。 白妗素看她一眼，冷冷笑道，“你也知道你管教不严，而且没有确凿证据，竟然把任侧妃这里翻成这样！” 刘侧妃被白妗素呛声，心中憋闷却无从反驳。 白妗素接着冷哼道，“本妃记得刘侧妃保证过，一定会找到盗窃之人，如今王府已经让你搅的鸡犬不宁，你打算如何负责！” 刘侧妃脸色一暗，想要反驳，刘珊彤替她接过话来，“姐姐也是为查出失窃之事，请王妃息怒。” 她不说还好，一说话正好撞在白妗素话口上，“本妃正要说，刘侧妃曾许诺，若是找不到窃贼，就要受管家不利的惩罚，这么说刘侧妃是要认罚了？” 刘侧妃瞪了刘珊彤一眼，她今天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这个当口还插什么话。 “请王妃再给切妾身几日……”刘侧妃低声请求，这些日子在人前的风光一扫而空。 白妗素脸色依旧沉着，“算了吧，本妃看你根本就找不出盗窃之人，以后你还是将自己的钱财看管好了，别再说丢了，闹得王府鸡犬不宁。” 话中责备之意明显，刘侧妃却不敢多说一句。 白妗素见效果已经达到，话锋一转，“不过念在你这段日子打理王府事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暂时留着你的管家权，任侧妃从旁协助你，若是日后再犯错，本妃就要考虑撤了你的管家权了。” 在场的没有一人敢大声喘气，都盯着自己的脚尖。这一阵子刘侧妃在王府风光无限，还以为马上就要当家做主了，原来这王府的女主人还是王妃，就这气场，真不是一般人能顶替的。 许多人对白妗素钦佩，同时也对刘侧妃狠毒的手段心惊。 刘侧妃保住了管家权，心中微微松动，不得不像白妗素低头，称自己以后一定打理好王府，不会再发生这类事情。 白妗素让人将锦枝带下去，随后让刘侧妃和刘珊彤也下去了。 寝宫内就剩下白妗素和任思莹。 任思莹嘴角含笑，“可真是过瘾，看刘侧妃赔了夫人又折兵，她以后也要收敛了。” 白妗素扫了眼院子，这些守卫，还真听刘侧妃的话，好好的院子翻腾成什么样了。 “王妃为何要救下锦枝？”任思莹不解问道，锦枝心肠狠毒，不输于里刘侧妃。 白妗素看了眼远处的一个小丫鬟，轻声道，“锦枝此番必定恨透了刘侧妃，留着她或许日后有用，和你留着那个做人家眼线的丫鬟一样。” 任思莹露出一丝了然，随后说道，“青青我留着她，以后方便将一些话传给刘侧妃听。” 白妗素与她又说笑了一会才回去，会寝宫的路上，看到锦枝被压往王府后院的柴房。 回到寝宫，紫电跟杜若绘声绘色的讲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苦思冥想那栽赃的银两哪去了，难道真的被锦枝贪污了？ 青霜在一边听着她嘀咕，笑了，“这要问问任侧妃了，想必已经将送上门的钱财收如囊中了。” 她很快就察觉到今天事情经过有些蹊跷，就连王妃和任侧妃的态度也有些奇怪，说明她们对今日之事早就有了准备。 紫电纳闷的看着青霜，青霜也不解释，她就只好自己继续苦思冥想。杜若反应比她还快一些，听了即刻明白了青霜的意思，激动的看着白妗素。 这刘侧妃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怪也怪她没安好心，要不是想诬陷任侧妃，也不会赔了这么多钱财。 可是接下来，刘侧妃能就这么算了么，一定想方设法的想要从锦枝那里弄到钱吧。 白妗素揉揉脑袋，这一天闹的她脑袋晕乎乎的，最近事情接肘而至，幸好身边的人都比较得力，她也能忙中偷闲。 “你们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白妗素从榻上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三人下去，紫电将门从外面合上，让青霜和杜若先去忙，自己在门外守着。 白妗素躺在床上翻腾了一会，怎么也睡不着，坐起来，视线有些放空。忽然视线落在那面挂着画的墙上，她之前还一直好奇那是通向哪里的，不过自从凌炎呈不经常在她房中留宿，她就没有这么在意这件事了。 忽然想起她答应任侧妃让她和方子琛见一面，让他进府容易引起别人关注，那就只能出府了。 那她需要找一个带着任侧妃一起出府的理由，想着，她摸摸肚子，就说任侧妃想要为宝宝缝制小衣裳，所以要亲自去选料子。 她喊了声，紫电从门外进来，白妗素道，“你去告诉任侧妃，就说让她准备下明日和我一起出府。” 紫电应声下去，把消息带给任侧妃。任思莹稍作想之后，便点头应下，心中猜测到忽然要出王府的原因。 紫电走后，任侧妃叫来贴身婢女无双，她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也是在王府中可以信任的人。 第九十五章 府外，见面 第九十五章府外，见面 “娘娘有什么吩咐？”无双上前，神色恭谨，今天刘侧妃那样闹过，娘娘都一直沉着气，知道最后才爆发出来，让人吃惊不小，娘娘已经不是在任府时那个凡事不争抢的小姐了。 她觉得这样更好，王府里凶险，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任思莹从思绪中回神，撇了一眼在殿内打扫的青青，扬声说道，“明天出府一趟，我想给王妃未出世的孩子做几件小衣裳，你准备准备。” 无双点头，“奴婢知道了，那奴婢下去准备好要带的东西。” 任思莹看着无双下去，视线转到青青身上，“青青，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青青眼眶还红着，是刘侧妃在这的时候哭的太多，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她回应了声，拿着手盆下去了。 任思莹眼底微寒，挥手让人偷偷跟着，看她会不会去告诉刘侧妃。 一刻钟之后，下人回来说青青直接去了后花园，那里有个丫鬟耳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回来了。 “可看清了是哪的丫鬟？”任思莹想要确认，便接着问道。 “好像是刘侧妃那里的，奴婢隐约对那个丫鬟有些印象。” 任思莹点点头，让她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让她下去了。 青青在这关头还不知道避风头，讽刺的笑了下，刘侧妃还真是不会用人。 第二日，白妗素叫人准备好马车，早膳过后便和任思莹一起出了呈王府。 马车上只有她们两人，马车外有青霜和紫电跟随，说话方便许多。 任思莹感激的看着白妗素，“多谢王妃了。” 白妗素笑笑，“谢我什么，看来你直到咱们出王府是要做什么了？” 任思莹点头，神色有些羞涩，比往日画的更加精致面上染上红色，垂首的动作泄露了她全部情绪。 白妗素心中动容，原来想到心爱之人竟会变得这么美。自己此番，看来是帮对她了。 “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方公子，他说会在城中一个叫阿梅裁缝铺的地方等着，咱们到时候逛一会再去那。”白妗素说道。 昨夜她让青霜出府一趟去通知方子琛，青霜说，方子琛这个人很沉稳，而且为人处事周到，看起来长袖善舞，与寻常男子不同。 白妗素想，这样一个人选定见面的地方也必定是稳妥的，她将人带出来，总要安全的再带回去。 马车缓缓前行，白妗素挑开车帘，正好路过自己的兵器铺子，与刘家铺子里面的客人数量几乎奇虎相当。 白妗素放下车帘，任思莹看向她，“妾身一直觉得王妃与一般女子不同，要更洒脱，更有魄力。这也是妾身甘愿追随王妃的原因。” 白妗素听了笑笑，在异世，无论身边有多少人，都难以抚平她孑然一身的感觉，她不得不事事都要考虑周全，而且现在她还有要保护的人，更要做别人所不能为之事。 时间久了，习惯就会变成自身的一部分了。 马车上安静下来，各怀心事。 一个停顿，马车咕噜咯噔一下，马车稳稳停住。白妗素挑帘，青霜取了小凳让白妗素踩着，伸手把她扶下来。虽然她知道自家王妃的身手，但现在有身孕，还是要事事注意。有孕前三个月是胎最不稳的时候，每次出门杜若都要唠叨好久让她好好照顾王妃。 白妗素下了马车，任思莹紧随其后下来。 忽然街上多了两个年轻貌美，衣着华丽的女子，引得不少人侧目。 任思莹就算是在任府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在街上张扬过，当下有些神色拘谨。白妗素笑着看了她一眼，抬步走在她身侧，相携着一起往前走。 不一会，任思莹就被街上的小玩意吸引了目光。不知不觉的，跟着的下人们手里多了不少的大大小小的包裹。 她们见到卖布料的铺子就进，也买了不少，白妗素受影响，也买了匹紫色锦缎的布料。心中想着，若是有空，她也学着给自己的孩子做件衣裳。 就这样，一间间铺子逛过去，转眼就看到阿梅裁缝铺在街的对角。 任思莹袖中握着帕子的手不禁收紧，神色紧张，半晌没有迈动步子。 其实从昨夜开始她就开始紧张，还有期盼，整夜都没睡着，想着他们相见的场景。隐隐的有些恐惧，怕子琛会怪自己，怕他怪自己没等他，嫁了人。 白妗素见她心思复杂的模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快去吧，现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已经晚了。” 任思莹看过去，被白妗素鼓励的眼神感染，抬步向铺子走去。 白妗素神色如常，任思莹也尽量控制着自己情绪不外露，二人缓缓走了进去。 偌大的铺子里只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见她们进来抬起头，露出精致的面庞，同时扬起微笑，一双眼睛温柔如水，让人一眼就心声好感。 “二位想选点什么？”此女走上前，声音温婉，眼里划过一丝探究。 白妗素也在打量她，如此大店就只有她一人，想必是把其他人都支开了，方子琛现在在哪里呢？ 任思莹比刚才更紧张了，站在白妗素身侧不说话。白妗素只好开口道，“我们找人。” 女人脸上笑意不变，眼中露出了然，“何人？” “方公子。”白妗素回道，她已经把下人都留在门外，青霜紫电在门口守着。之前她们每进一个铺子也是如此，外人看了只当是出于安全考虑。 女子笑意盈盈，对这任思莹说道，“请跟我来。” 白妗素一愣，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只不过看了几眼就知道哪个才是真正来寻人的。 找了个角落坐下，不让外面的人看见店里就剩下她自己了。不多时，刚才那个女人回来，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根本不受眼下事情的干扰。 此人不多问，不多说，不多看，要放在以前，倒是可以做个搞情报的，尤其是她身上有种让人轻易相信的魅力，行事便捷不少。 “我叫阿梅。” 白妗素见女子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了太久，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她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到了一边。 另一边，任思莹从铺子的后门出去，就到了一个院落，应该这里的后院了。 她被领着到了东侧的厢房门前，等那个女子走了，就剩下她一人。 许久，她站在门前不知所措，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推门，来都来了，无论如何也是要见的。只有见了面，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怪自己。 就在手指碰到门扉还没有用力的一瞬间，门扇忽然从里面打开，一人修长而立，一眼便撞进一双柔情黑眸。 “子琛……”任思莹轻声喃尼，浑身绷紧，呼吸都有些紧了。 方子琛心中同样激动，克制着，向她身后看了一眼，“进来吧，别叫人看见。” 任思莹点头，从他身子侧面走过去，他顺手将门带上。 进到屋里，任思莹有些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与许久之前，他们相恋之时还不一样。那时候，她只觉得委屈了他，从不担心他会怪自己。 可，现在不同了…… “你过的好么？”方子琛看着任思莹问道，眸中柔情不减，纵使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只问出这一句话。 当初她匆忙被宣召入宫，然后入了呈王府，他们之间没留下任何一句话，她就已经变成了呈王的侧妃。 任思莹轻轻点头，眼中泛起泪水，强忍着不让流下来。 这一句就够了，只要这一句，她就知道他没有怪她。 “你呢，受伤了么？身体还好么？”天牢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很清楚，活人进去都能扒一层皮。 任思莹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却不敢往前一步，不管如今他对自己的情愫是怎样的，她都已经为人妾，不能再无所顾忌。 方子琛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只道自己很好，不想她在担心自己，转而问道，“这次是呈王妃安排我们见面的？” 任思莹点头，“是，呈王妃对我很好，这次也是她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方子琛诧异，他还奇怪怎么忽然有一天就将他无罪释放了，原来……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忽然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之后就安静下来。 任思莹神色一暗，知道该是离开的时间了，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方子琛露出不舍，他忽然说道，“我不知道呈王妃为何要帮我，但她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又让我能见你一面，若是日后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吩咐一声便是。” 其实他也有私心，若是能为呈王妃效力，他也就有了再见到她的机会。 任思莹知道子琛是情深义重之人，也不劝阻，若是他愿意，便这么做吧。 不得不走了，虽然不舍，任思莹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等回到铺子里，看到王妃正在避着街角的地方坐着。她走过去，笑的有些牵强，说道，“咱们走吧。” 白妗素站起身，阿梅走到她们身边，手里抱着三匹布，“这个你们得带回去。” 第九十六章 暗地，下毒 第九十六章暗地，下毒 白妗素看了一眼，花色都很素净，是她比较喜欢的，看着阿梅说道，“还是你考虑的比较周到。” 说完叫紫电进来付了钱，将布匹拿了出去。白妗素和任思莹笑着和阿梅点了下头，也随后走了出去。 二人上了马车，往回走去。 任思莹表情失落，白妗素叹了口气，不去打扰她。 就在她打算睡一会的时候，任思莹忽然对自己说道，“子琛说愿意为王妃效力，若是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吩咐便是。” 白妗素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你所托非人。” 任思莹脸瞬间红了，不过转瞬，脸上失落之意更浓，如今她已经嫁人，方子琛已经不是她所托之人。 “会有机会的。”白妗素的话模棱两可，任思莹心中一动，终究没有追问。 回到王府，二人各自回寝宫。另一边，有人已经将她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刘侧妃。 刘侧妃冷哼，“这任侧妃不声不响，倒挺会巴结的。” 刘珊彤将手中的茶盏轻放到桌上，“不就是一起出去买点东西么，姐姐若是想要任侧妃向姐姐靠拢，珊彤倒是有办法。” 她面目清秀，说起话来也显得很是天真灵动，眼睛一眨，稍显俏皮。 “什么办法？” 刘侧妃眼珠一转，拉拢任侧妃倒是也好，可是之前在她寝殿闹了一场，现在想要拉拢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刘珊彤笑着，脆生生说道，“任侧妃不是和姐姐一同打理王府事物么？姐姐可以借着这个名义让她经常出入寝殿，在给她些恩惠，就算她不为姐姐所用，想必也不会再受王妃信任了……” 刘侧妃眼神一亮，赞扬的看着刘珊彤，“还是你的鬼点子多，就这么办，明天就请任侧妃来喝茶。” 她们这里想着如何算计白妗素，白妗素那边已经累的瘫倒在床上。 杜若拿了些缓解心神的熏香给白妗素点上，自己在她身边帮着推拿穴位，以缓解疲劳。 “还是你的手艺好，真舒服，以后走哪我可都得带着你。”白妗素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道。 杜若会心一笑，手上力道逐渐轻柔，见王妃逐渐睡去，她才轻轻起身，帮着盖好被子往殿外走去。 黑将军往里面看了一下，她对它做了个嘘的动作，现在她已经不怕这个大家伙了，它对自己也比对除了王妃之外的人亲切，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她将黑将军一起带出了寝殿，轻轻把门关上。 白妗素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错过了晚膳，才一醒就觉得肚子饿得慌。 喊了声人，紫电很快从外面进来。她知道最近青霜和紫电只要有时间就在门外守着自己，定是因为上次刺客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王妃您醒了。”紫电将白妗素扶起，“杜若说要给王妃做些开胃的点心，要不要奴婢去拿来？” 白妗素点点头，也很久没尝过杜若做的东西了，也不知道精进了没有。 紫电笑着下去寻杜若，不一会儿自己回来了，手里也没有拿东西。 看到白妗素看她，说道，“没看到杜若，点心也没做完放在那呢！”杜若她从来不会在做食物的时候离开半步，所有都是她亲自经手，可是点心在膳房她不在，真的好奇怪。 恰巧青霜进来，白妗素问她见没见到杜若，她说之前在膳房看到杜若，之后就没看到了。 “怎么了？”青霜看王妃和紫电的神色有些奇怪，担忧问道，难道是杜若出了什么事了？ 白妗素眉头蹙着，杜若从来不会在王府里乱跑，更不会在点心没做完就离开。 “出去找，把寝殿里的人都派去，杜若不会说话，找的时候都仔细点。”白妗素吩咐道。 青霜紫电不敢耽搁，赶紧下去寻人了。 整个寝宫找了一遍，没有寻到杜若的影子，白妗素叫来王府守卫，在寝殿内寻找。 整个王府瞬间变得嘈杂，守卫们都打着火把一处处寻找。 白妗素站在露天花园地上，看着他们四处搜寻，心中有不祥之感。强迫自己不忘坏的方面去想，杜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有出事。 刘侧妃远远看见白妗素，扭着腰肢上前，“姐姐这是在找宫里的丫鬟？” 白妗素没心思打理她，视线扫过，便看向前面。 “不就是个丫鬟么，至于这么劳师动众么？” 刘侧妃讨了个没趣，心中不忿，说话都带了刺儿。 白妗素冷哼一声，“杜若不是丫鬟，是王爷请来给我调理身子的，若是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的起。” 刘侧妃脸色一僵，平复一下，笑着说，“在王府里能出什么事，小姑娘贪玩，肯定哪里去玩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去了。” 白妗素不再搭话，视线跟着众人的搜寻。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在这！” 所有人举着火把跑向假山后面，白妗素也跟着快步走了过去，没有看到刘侧妃脸色一变。 青霜紫电也从远处飞速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假山边上杜若，惊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探了一下鼻翼，还有呼吸，身上也没有受伤的地方，应该只是晕倒了。 白妗素让人将杜若抬回寝宫，路过刘侧妃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看了眼，幽幽说道，“王府里不太平，刘侧妃晚上就不要出来走动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听着是关心，实际上是在看刘侧妃的反应。王府里，敢动她的人就只有刘侧妃了。可是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所以她只是凭空猜测，只能测试一下她的反应。 刘侧妃听了，做出惊慌模样，“想不到王府里也不太平，王妃说的是，妾身还是快些回去吧。” 白妗素见她走了，视线落在守卫身上，冷声说道，“王爷不再府中，你们就是这样守卫的！” 众人被训斥不敢出声，低着头，态度恭谨。 “之前失窃之事，本该寻你们失职之罪，但王爷不再，本妃不好插手守卫之事，但你们竟然还不加强防固守卫，竟然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该当何罪！” 白妗素接着沉色说道，她早就知道王府守卫松懈，她从来不说，也是因为妨碍青霜紫电夜里行动。 但现在明显已经关乎她们的安危了，就不得不好好训诫一番。况且现在王府外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也不怎么用青霜紫电往外跑了，是该加强守卫的时候了。 “王爷不在，本妃就代替王爷，从今夜起，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多加两班岗，王府每一处都要巡查到，若是再出了事，就等着王爷回来自己去领罪吧。” 白妗素说完，看了眼鸦雀无声的守卫，转身离去。 守卫各个脑门上都是汗珠，他们恍然在王妃身上看到了王爷训诫时候一样威严的样子。 白妗素回到寝殿，杜若被抬回住处，青霜前来复命，白妗素问她情况如何。 “晕倒了，也许一会儿就能醒过来。”青霜说道。 白妗素送了口气，“刚才我看到你在假山那里查看了一圈，可是有什么发现？” 青霜脸色暗沉，她是觉得杜若跑到这么远有些可以，便在周围查看了一圈，可是…… “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就是那里有些繁杂的脚印，看大小应该是男人的。” 白妗素皱眉，假山那里的土潮湿，有些脚印很正常，而且刚才守卫那么多，肯定会杂乱。 青霜见白妗素不解，解释道，“只是一种直觉，几个脚印的步法像是经过了打斗一样，假山边上的树丛有一直被折断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等杜若醒了问问她吧。”白妗素让青霜下去照顾杜若，她起身在房中来回走动。 有谁会对这样一个小女孩下手呢，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杜若许是被打的重了，青霜和紫电也没忍心把她强制叫醒，所以等杜若醒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刚醒的杜若神情恍惚，看到紫电的脸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吓得才坐直的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你总算醒了，担心死我了。”紫电脸上的担忧散去，在她身上摁了几下，“有没有哪里疼？” 杜若摇头，脖颈猛的疼了下，她咧了下嘴。慢慢的记忆涌了上来，神色忽然变得紧张。 她穿鞋下地，边跑边比划自己要去见王妃。 白妗素这边也早早就起了，听到杜若求见，立刻让她进来了。 杜若给白妗素请安后，看到她安然无事，便松了口气。 “怎么了？”白妗素发现她的异常，皱眉问道。 杜若跟白妗素用手语说着，昨夜她在膳房做点心之时偶然发现河粉里掺了东西，那些用的食材都是她之前检查好的，所以一定是她做点心的时候，有人偷偷在一边加进去的。 那时候杜若只让一个送菜的夫妻进来过，她便追了出去。谁知道，没跟多远被他们发现，然后就把她打晕了，晕倒之前隐约看到有人和那对夫妻打了起来。不过被晕了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 第九十七章 查账，之日 第九十七章查账，之日 “听起来好像是另一个人救了你……”紫电沉思，那在点心里面动手脚的人会是谁呢。 白妗素心下了然，王府采买之事全由刘侧妃安排的人负责，而且谁也没有刘侧妃更有动机想要害她了。 “你可知道是什么毒？”白妗素问道。 杜若摇头，表示当时没有仔细查看，要拿来再仔细看一看才行。 白妗素让紫电去将东西拿来，紫电领命下去后，半晌后才回来。 “不见了……”紫电有些懊恼，低声说道。 青霜看向紫电，“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问过膳房的人了么？” 紫电点头，“问了，都说没看到，没拿。” 白妗素面色冷然，难不成刘侧妃在自己的寝殿也安插了人，竟然这么快就将东西拿走了，这是要销赃么。 除了这个，白妗素还有个疑问，就是杜若说的帮她的人是谁的！ “杜若，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受了不小的惊吓，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了，多危险。”白妗素关切道，她本来就身世可怜，直到杜太医死，都没有爷孙相认，若是她哪一天知道了真相…… 杜若笑着说自己没事，被青霜和紫电强制带了下去。 任思莹进来，正好看到杜若被弄的张牙舞爪，跟着笑了，“看这样子是没事了。” 杜若给任思莹见礼，然后接着被青霜紫电往外拽。 等她们都走了，寝殿安静下来。任思莹看着白妗素问道，“杜若为什么在假山那被人打晕了？” 白妗素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任思莹后怕道，“还好杜若察觉，不然……是谁这么狠毒！” 这件事做的的确阴狠，一直以来，她以为刘侧妃再怎么与她争斗，都不会想要伤人性命，可这次，竟然在糕点里面下毒。明显是知道自己喜欢吃杜若的点心，是有备而来。 “你打算怎么做？”任思莹看到白妗素的反应，也猜到这件事的幕后之人。 白妗素眼神一闪，露出一抹笑意，“既然她这么等不及，我也得给她送个礼才是，你最近搜集刘侧妃利用管家权敛财的证据了么？” 任思莹点头，说道，“虽然有，但都没有多少银钱。” 白妗素想了想，忽然笑道，“马上就是月末了，查账本的时候，她就躲不过了。” 她算定任侧妃不会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以为她就是随口一说，等到查的时候，许多的证据就会自觉的浮出水面。 白妗素现在要尽快抓到刘侧妃的错处，她怀疑此次下毒的事如果真是刘侧妃，那也许是有人背后指使，而想要自己命的，就是太后了。 若是她抓住刘侧妃的错处，说不定还能找到反制太后的方法。 任思莹如今看白妗素的神色就知道她说出的话是几分把握，也不再担心下毒的事情。 “王爷出征已经半月多了，也不知道战事怎么样了。”任思莹若有所思，她虽然身为女子，心中亦有家国之事。 白妗素没说话，这次出兵匈奴，本来就是可打可不打。匈奴扰乱边境已经三十余年，之前攻打几次，因为草原辽阔，即便打过之后，他们还会回来，耗时耗财，更耗人力。 她觉得皇上此次派凌炎呈出兵，真的就像是父亲说的，皇上另有打算。她能肯定的是，若是凌炎呈这次能平安归来，代表有些事情在被推动着改变了。 接下来几日，过的十分平静。随着天气越来越凉，白妗素也很少出寝殿了。 白天，任思莹会拿着锦缎来她的寝宫，给小孩子缝制小衣裳。她的针法精准，小衣裳已经初见模样。白妗素跟着缝制了一天，手被扎满了眼，扔到一边就再也没拿起来过。 做衣裳这种事，她前世今生都没天分。 这一日，晌午的时候，任思莹拿着小衣裳来了。她将缝制好的衣裳摆在白妗素面前，衣裳不大，袖珍的十分可爱。 “想不到你还真有天赋，款式也好看，真的很好。”白妗素说着，拿起来摸了摸。 任思莹笑笑，她在闺中就开始练习绣工，她娘说想要寻得好亲事，就要女红好。所以她看到白妗素不会女红的时候十分奇怪，后来想想，她是武将家出身，有自小就没有了娘，女工不好也是正常。 “今日是月末了，该查账了吧。”任思莹来就是的为了帮她一起，王府事物多，开销大，账目一定混乱，她帮她一起，能看的快些。 白妗素点头，“想必刘侧妃都忘了今天要查账的事了。” 说完，叫来青霜，让她去刘侧妃那，把自从刘侧妃打理王府事物开始的账本拿来。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青霜才拿着一堆皱皱巴巴的账本回来。 白妗素看见都不禁愣了，想过刘侧妃会糊弄自己，可这也太糊弄了，还是以为她不会查账，一看一笔笔银两就蒙了，不想看了？！ 任思莹看到这么多账本，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要看好久了。 白妗素让青霜把所有账本都放在书案上，她走到书案前，先拿起一本翻看，很快发现不对的地方，接二连三都有不对之处。 她本是特工出身，头脑就异于常人，加上现代会计记账的方法，这些看似繁杂错乱的账目，她很快就能整理出来。 白妗素看任侧妃想在一旁帮自己，开口道，“我自己来吧，以前在家中我也做过，有经验。” 任思莹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别再弄乱了帮了倒忙，便放下账本，在一边陪着。 白妗素静下心来，每日整理几个时辰，不出两日便整理好了。 任思莹目睹了全程，心中钦佩不已。就这假账，错账，记的还十分凌乱，就算几个人整理两日也未必能理明白，王妃每日就用了不到五个时辰，就全部整理出来了。 “王妃原来也是有天赋的，而且这天赋还是靠头脑的。”这几日任思莹与白妗素变的更加亲密，时不时的也能开两句玩笑。 白妗素抻个懒腰，看着一堆账本，“这次刘侧妃定是没话说了。” 任思莹跟着笑了，“这账目的问题一堆，可见刘侧妃敛财无数，她胆子也太大了。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已经有了刘侧妃的罪证，该如何惩戒她呢？ 白妗素笑道，“先请她过来吧，看看她的态度再决定。” 说完，白妗素若有所思的看着任思莹，忽然想起来她替方子琛说过的话。 “王妃有话说便是，我一定照王妃说的去做。”任思莹看出王妃似乎有事想要交代自己，主动说道。 白妗素犹疑了下，然后说道，“我想用方子琛，安插他进刘府。刘家是皇商，负责为宫里采买之事，若是一会刘侧妃妥协，我打算让他在重要的采买之人身边做事。” 任思莹微微点头，这事情并不危险，而且她相信王妃不会一直让方子琛待在刘家的。 白妗素见她很快就同意，知道她是信任自己，也已经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有些话她也可以和她说了。 “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 任思莹见她郑重其事，自己也端正了身子，准备好了聆听。 “其实，我正准备找时机出王府，本来打算王爷这次出征我就找机会离开，但觉得府外更不太平，我怕保护不好孩子。”白妗素说着停顿了下，任侧妃果然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任思莹一直觉得王爷对王妃很好，她几次从王爷看王妃的眼神中感觉出王爷的关怀，可是王妃为什么还执意要离开王府呢。 白妗素接着说道，“太后不知为何，一直想要除掉我，这次下毒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是太后授意，才想着让方子琛在宫廷采买之事上做内应，或许能有时机发现太后的动作，不会一直受制于她。” 任思莹神色的更紧张了，她没想到事情牵扯这样大。 “王妃放心，子琛一定不负所望。” 白妗素之所以先和任思莹打好招呼，也是怕自己突然说出来，任思莹会措手不及。 “若是我有机会离开，一定会带着你一起，到时候你和方子琛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白妗素微笑道，她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想到呈王妃一下失踪两位妃子，凌炎呈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 事情都说出来，任思莹震惊之余，看到她还有和子琛在一起的机会，激动的看着白妗素，这事她是做梦不敢想，王妃竟然这么轻易就说带着她一起走。 “好了，事情你知道就好了，接下来就是静等时机了。”白妗素说道。 一开始她真的没打算带着任思莹一起走，不过现在她们之间已经有了朋友之谊，自然想让她能有好归宿。 白妗素让青霜去请刘侧妃，自己端坐在书案之前等着，神色高深，面无情愫。 刘侧妃进来之时就看到白妗素的神色，心底轻微震动一下，随即见礼。 视线在外殿环视一圈，只有王妃和任侧妃二人，她的丫鬟也被留在门外，精神不禁紧绷起来。 第九十八章 巧射，全套 第九十八章巧射，全套 白妗素忽然一掌拍在书案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她直视刘侧妃震惊的眼眸，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刘侧妃身子一震，视线扫到书案上的账本上，难道王妃发现了账本里的问题了？这不可能，她强自镇定下来，脸上露出莫名惊慌之色。 “妾身不知做错了何事，让王妃这样震怒。” 白妗素听了冷笑一声，拿起账本摔在她脚边，“你说何事？！” 刘侧妃垂首看了地上的账本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脸颊肌肉微微抽动，半晌不语。然后动了动，弯腰把账本捡起来，翻看了两页，里面被标注勾画了不少地方。 拿着账本的手一抖，险些掉在地上。王妃竟然都查出来了，一张娇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但，虽然如此，她也不能轻易认罪，在王府里搜刮钱财是什么罪责她心里清楚，到时候妃位不保不说，家里和太后都不会绕过她的。 “妾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还望王妃细查。” 白妗素见她还在嘴硬，眉头一挑，知道她这是要死扛着不认了。 伸手将账目拿起一本，每一笔错处都标注明白，她读给刘侧妃听，然后又捡起另外一本，每换一本，刘侧妃的面色就白了几分，鼻翼也有了汗意。 “怎么，这些刘侧妃听着不熟悉么？你还不速速承认！”白妗素忽然语调一沉，重重将账本摔在书案上。 刘侧妃腿软了一下，随后强撑起身子，目光执着道，“不是妾身，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妗素没想到她竟强硬到这个份上，心中更是确定，无论之后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刘侧妃都会答应。 “好，既然你不认，那本妃就只好叫证人了。” 白妗素说完，一直在身边站着没说话的任侧妃点了点头，走出去交代无双几句话才回来。 “一会就能将人带到。”任思莹说完，看了刘侧妃一眼，等到人来了，她不得不承认了。 白妗素点头，微微笑看着刘侧妃，“你若是现在承认，还可以从轻处理，你真的要死守着不认么？” 刘侧妃心中摇动，但反过心思，觉得她是在吓唬自己，便打定心思死守着不认。 青霜那边已经将人带上来，刘侧妃看到刘大，心中咯噔一下。 当初刘大被高侧妃打折了腿撵出呈王府，白妗素就让人寻到他的下落。而刘侧妃不将此人放在心上，不闻不问。 可她忘了，采买的时候，刘大可出了不少力，经查证，那时候刘侧妃就已经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了。 刘大瘸了一根腿，见到白妗素跪下行礼，“小的见过呈王妃。” 刘大看到刘侧妃的一瞬间，眼神中的有怒意。他记恨刘侧妃没有在自己被赶出呈王府的时候为他说话，而之后也没有露面，反而是王妃派人给了他银两安抚。 怎么说自己也是刘家本家，刘侧妃的心肠实在太狠。 白妗素斜睨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本妃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 刘大身子一激灵，重重点头，“小的一定据实相告，不敢有半句虚言。” 白妗素看了刘侧妃一眼后问道，“在你当值采买的时候，是否有报账不时之处？” 刘大点头，“小的当时确实采买的要少于报账的数目，但这都是刘侧妃指使奴才做的，请王妃开恩！” 说着，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头。 刘侧妃身子虚晃一下，狠狠瞪向刘大，“你竟然敢诬陷本妃，谁给你的狗蛋！” 她声音尖利，似乎只有这样次才能让她强撑着自己，不去求饶。 刘大俯身，“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 白妗素将账本甩到刘大身前，这个是他还没离开王府时候的账目，说道，“你看一下，里面标注的那些对不上银两的地方属不属实，你有没有印象。 刘大慌张的把账本拿起来，哆嗦着说，“小的看不懂账本，还是王妃问吧，小的记得清楚的，一定都详细告诉王妃。” 白妗素愣了下，也是，一个采买的，如何能会看账本呢。 她随意找了几处问他，让他回忆，刘大思索后都与账本上的不实之处对上，并再一次申明是刘侧妃让他这么做的。 白妗素挥手让青霜带他下去，她没心思追究一个小人物的罪责。视线落在刘侧妃身上，“还不承认么？难道想让本妃把人全都找来，一个一个核实么！” 刘侧妃硬撑着的神经瞬间坍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王妃就绕过妾身这次吧，是妾身鬼迷心窍，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侧妃几乎就要声泪俱下，哪里还有刚才那艳丽魅惑的模样。 任思莹在一边看了眼白妗素，然后视线又落在刘侧妃身上。她心中的对王妃实在是佩服，多余的证人她们也是没有了，她硬是把刘侧妃压制的自己招了。 白妗素冷哼一声，“你做出这种事，如何能绕了你，等王爷回来亲自发落吧，依着王爷的性子，多半会将你赶出王府。” 说完，她看到刘侧妃的神色比刚才更差，低伏在地上连声求饶。 刘侧妃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要是被王爷知道，她必定会被赶出王府。丢了刘家的面子，刘家和太后都不会轻饶她的。 “只要王妃肯绕过妾身这一次，无论王妃让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刘侧妃自地上重重磕了一下，趴在地上许久没有起身。 白妗素唇角隐隐露出笑意，声音依旧沉着，说道，“本妃也不是不能绕你这次，就要看你能不能办好本妃交代的事情了。” 刘侧妃眼中腾起希翼，猛地抬头看向白妗素，视线焦灼，“王妃请说，妾身一定能办到。” 想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她早就将身份尊严置之度外了，只要能活下去，她什么都能做。 白妗素知道她已经打定了决心，便说道，“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本妃要你给一人安排一个为宫里采买的活，就安排负责为太后采买的人身边就行。这点事，容易吧！” 刘侧妃还处于混乱之中，来不及多想便应了下来，这事对于她来说的确不难。所以，刚听完就赶紧点头保证自己能做到。 “王妃放心，妾身一定尽快将这件事做好。” 白妗素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让人禁不住感觉到一丝寒意。 “这件事你不能告诉第二个人，若是让本妃知道别人发现这件事，结果会比今日还要糟糕，你懂么？”白妗素说道，她知道刘侧妃这个人没有立场，眼中只认钱财，她不担心她向太后告密。 刘侧妃慌忙点头，“妾身知道，一定守口如瓶，只要王妃不将此事告诉别人。” 白妗素笑的柔美，无懈可击，轻声道，“这是自然。”说完看到刘侧妃呼出口气，似乎放松下来。 “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刘侧妃应声起身，腿部发麻，差点跌倒在地上，样子好不狼狈。 白妗素伸手扶了她一下，直视她的眼睛，“今日之后，你便主动交出管家权吧，至于对外界怎么说，你自己决定。另外。将你从王府公库中敛的钱财交出来。” 刘侧妃低头咬着唇不敢反驳，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不敢再多说一句，怕惹恼了王妃。 “好了，既然事情解决了，你回去吧，在王府安分些，本妃自然就会将今日之事忘了。”白妗素说完，亲自去开门将人请出去。 青霜紫电守在门外，看到王妃出来，有瞟了眼刘侧妃的神色，知道事情已经解决，虽然是意料之中，还是不得不对王妃敬佩。兵不血刃的就将刘侧妃压制自己手腕之下。 刘侧妃神色恍惚的出了寝宫，一路上身边丫鬟不敢多言，低头扶着自家娘娘回了寝殿。 刘珊彤被留在寝宫，看到刘侧妃失魂落魄的回去，惊讶的迎了上去。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刘侧妃下意识的摇头，这件事就算是珊彤她也不能说，毕竟在王府贪污不是小事。 刘珊彤扶着刘侧妃走到床边，问道，“是不是王妃为难姐姐了，若是这样等着王爷回来告诉王爷，让王爷为你做主。” 一双秀眉拧着，王府里面岂能让王妃只手遮天了，她刘家的地位非比寻常，姐姐又是太后亲赐的侧妃，怎么能让人平白欺负了。 刘侧妃眼神一晃，心中烦躁，“真的没事，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刘珊彤没想到自己的关心被拒，心中不舒服，有些生气的下去了。 出了寝殿，叫来陪同姐姐去王妃寝殿的丫鬟问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丫鬟摇头说不知。 这件事白妗素做的保密，外人自然是都不知知道的。 刘珊彤拧着眉头，姐姐不是吃亏的性子，一定发生了什么，她吃了亏，却还不敢说的事情。 这边刘珊彤苦思冥想，那边白妗素和任侧妃松了空气。 白妗素也算没白忙两天，说实话，那些繁杂的账目整理起来真是叫人心烦气躁。 第九十九章 深夜，行刺 第九十九章深夜，行刺 “这件事我会和方公子联系，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方公子的，写信也可以，帮你带过去。”白妗素笑着说道。 任思莹嗔怪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他们现在还不是能通信的时候，这么做，她总会觉得对不起子琛，自己身在王府，还要一直让子琛将心思拴在自己身上。她只期盼哪一日她们真的可以像王妃说的那样在府外重逢。 白妗素不知道她心里考虑这么多，以为她不好意思，便没有再提。 转过话音儿说道，“任侧妃交出管家权，以后你便负责王府事物吧，我身子不便，就只能劳烦你了。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再来问我。” 任思莹应下，着一段时日她负责王府内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但也对处理事务上有些心得，而且管家也会帮她。 “王妃，我总觉得刘侧妃不会就这么算了。”任思莹有些担忧道。 白妗素笑说，“按照她的性子，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法子之前，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起码短期内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也不得不防，她那里还要密切注意着。” 任思莹点头，又和白妗素说了会儿话，到了晚膳时间，一起用了晚膳后才回去。 白妗素忙了一天清静下来，拿着刘侧妃缝制的小衣裳翻看，越发觉得精致。竟也开始期盼腹中孩子快些出生，唇角慢慢扬起笑意。 其实她还是喜欢女孩的，她会给她安稳幸福的生活，不会让她像自己一样，前世今生都处于危险中，不得不时刻绷紧自己。 白妗素躺在床上，看着窗棂帐幔，一个人得时候总是会想许多事，想以前，想以后。 耳边传来黑将军沉重的呼吸，她笑着翻了个身，也慢慢睡过去。 夜风骤起，树枝在月色下映在窗户上的影子狂乱飞舞。 接连几个身影跃进呈王府，迅速往王妃寝宫的方向过去。身手敏捷的绕开守卫，潜伏在寝殿门口。 守夜的丫鬟毫无声息的被打晕，落地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被平放在地上。 一人用刀撬开一丝门缝，将迷香管送进门里面，顺着这一端往里面吹迷香。 吹了一下，迷香却从这一端出来，似乎另一端已经被堵住。 毫无防备的吸进去一口迷香，那人身子晃了两晃，眼白一翻，晕倒过去。 同伙的另外三人一愣，一脚把门踹开。还没等提到进到里面，一直巨大的黑色东西窜了出来，直接扑上他们面门。 “来人！有刺客！”白妗素大喊一声，黑将军也低声呜咽着，站在白妗素身前。 刺客直接提刀冲上前，一人与黑将军纠缠起来。要说黑将军行动十分迅猛，下口又凶恶，加上长相骇人，一时间也将刺客牵制住。 另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同飞身冲向白妗素。 白妗素心底一沉，滑出袖中匕首，当啷，短兵相见，她内力不足，被击退了两步。幸好她伸手矫捷，她顾忌孩子不能硬拼，以退为守。 此刻没想到她还会武功，愣了片刻之后，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白妗素不得不加大动作幅度，心中担忧肚子，束手束脚。 不过片刻，已经过了数招，惊险非常，眼看一刀就要砍在自己身上，她若是向另一侧闪躲，就有可能伤到肚子，心下一横，不闪躲的迎向砍过来的刀锋。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柄剑挡在她身前，将大刀挡下。 白妗素以为是青霜她们，看过去，却是她不认识的男子，穿着一身夜行衣，没有蒙面，面无表情的与刺客厮杀到一起。紧接着又从暗处出现五个同样夜行衣的男子，身手敏捷，很快就将局势扭转过来。 青霜和紫电迅速赶过来，就看到混乱的打斗场面。视线迅速寻找王妃的身影，在看到一刻心中安定下来，紧接着冲了上去。 局面迅速转变，眼看刺客就要落网。 刺客眼看自己这一方已经没有优势，找准时机想要逃跑。其中一个抽身向白妗素设投掷暗器，白妗素侧身躲过，才发现飞镖的目标不是她，是倒在地上的刺客。 此时晕倒的此刻胸口正中飞镖，生死不明。 “留活口！”白妗素大声说道。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时，刺客扔了烟雾弹，抽身迅速离去，行动训练有素，毫不拖泥带水。 将白妗素从刀锋中救下那人带着另外几人飞身追了出去。 白妗素看了眼他们离去的方向，眉心皱起，目光又落在地上刺客身上。 青霜蹲下探了下那人的鼻翼，说道，“还活着。” “去把杜若叫来。”白妗素吩咐道。 紫电转身去叫杜若，这时守卫才慌张的赶到，白妗素看着他们冷哼一声没说话，转身进了寝殿。 青霜让守卫将刺客抬下去，找个地方看管起来。然后将的赶来的杜若一同带了过去为刺客诊断。 白妗素在寝殿等消息，心中惊疑不定。以现在她和墨白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派人来刺杀自己。可是如此训练有素的刺客会是谁呢？ 青霜很快回来复命，杜若已经为刺客诊治，没有伤到心脏，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还昏迷着，因为吸入了药力极大的迷香。 白妗素还有些后怕，若不是黑将军低声呜咽，她也不能醒，后果不堪设想。还要突然出来保护自己的人，每一个都是个中好手。出现的十分及时，似乎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 “王妃您没有受伤吧？”青霜这才有空好好看看王妃，心中一直责备自己的失职。 白妗素摇头，“我没事，你下去吧，刺客好好看管，等他醒来我亲自审问。” 青霜见王妃疲惫，便躬身下去了。 白妗素坐在桌前，久久没动，夜已经过去一半，她在等，等着去追刺客的人回来。 既然他们在暗中保护已经让她发现，就没有必要再对她隐藏了。 又过了一刻钟，有人敲门，守夜的宫女进来通传，白妗素让人进来。 “属下见过王妃。”是为白妗素当掉一剑的人，单膝跪地，躬身向她行礼。 白妗素让她起来，立刻知道他们的身份，应该是王府里的暗卫。 “追到了？”白妗素问道，至于他们为什么保护自己之类的，这些还是等着问凌炎呈吧。 霖风没想到王妃似乎并不意外他们的出现，而是直接问刺客，又想到之前王妃的伸手，不禁有几分敬佩。 “追到了，不过已经全部自尽。这是他们身上携带的武器，在京城十分普遍，不能查出是从哪里锻造的。”霖风如实答道。 白妗素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既然那几个刺客都自尽了，最后的线索就只能从被关起来的刺客身上找了。 挥手让暗卫下去，白妗素上床躺下。黑将军也走到自己窝边爬下，闭上眼睛。 天亮前的一段时间，白妗素睡得不安稳，梦里是自己被追杀，孩子没了。她痛苦的从梦里醒来，发现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她起的早，推门出去发现守门的丫鬟在门外倚着睡着了。没有惊动她，白妗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往院子里走去。 早晨稍微有些雾气，凉意从脚底往上窜。空气十分清晰，让白妗素一下精神了不少。 青霜起的也早，她从膳房过来，每日早上都会亲自去看着膳房准备王妃的早膳。 她看见白妗素，赶紧快走几步上前，“王妃怎么起这么早，晨间太凉，小心着凉了。” 白妗素笑笑，站在一株矮树前，摘了一片叶子。上面又一层寒气，她轻微一动，变成了细密的小水珠。 “忽然想走走，晨间的空气好，感觉人都精神了。” 青霜知道王妃昨夜受惊，心中隐隐自责，闷声不再说话。 这时候，守夜的丫鬟醒了，战战兢兢的到白妗素身前跪下请罪。白妗素摆摆手让她下去了，跟青霜说以后都不用安排人守夜了，根本都没什么用。 而且小丫鬟不能休息不说，一个弄不好就丢了性命。 也不知她的命怎么就这么珍贵，三番五次的有人闯来行刺。 青霜虽然不同意，但也不能反驳王妃，便应了下来，打算日后自己夜里亲自为王妃守夜。虽然王妃不让，她想办法瞒着就是了。 紫电匆忙从外面进来找青霜，不想见到王妃也起了，上前行礼，“那个刺客醒了。” “看好了，别让他自杀了。” 紫电笑了下，“我已经把他牙后槽里的毒药取了出来，嘴也堵上了，没有问题。” 白妗素揉了揉太阳穴，头忽然有些晕，便让青霜扶着回了寝殿，让她躺在榻上休息。 青霜剑王妃不舒服，去叫了杜若一起又回来。 白妗素见青霜这么紧张，笑着伸出手让杜若诊脉。 杜若将手搭在腕上，不一会抽挥手，用笔写下，王妃气血两亏，身体太过疲惫所致，只要这几日注意休息就无大碍。 杜若手语，自己给王妃开几幅补药，喝了就没事了。 说完，她便下去抓药熬药了。青霜紫电伺候着白妗素吃了早膳，下去审问刺客了。 第一百章 审讯，攻心 第一百章审讯，攻心 白妗素因为身子不适，又没心情理那个刺客，吩咐青霜她们，看看能不能审问出些什么。若是不行，她再亲自去审问。 忽然想起日前杜若被人袭击的事情也多半是暗卫所为，凌炎呈走之前就知道王府里会不太平么？ 脑袋里正混乱的想着许多，任思莹过来看她了。 任思莹听说了昨夜的事情，十分担忧，一早就过来探望，看到白妗素安然无恙也就松了一口气。 “王爷不在，王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任思莹若有所思道，先是太后请她入宫，随后被下毒，现在连刺杀都有了。 白妗素心中猛然一颤，任思莹想的这些事她也想到了，难道都是一人所为。 “你也别太担心了，相信这次以后，也不敢有人轻举妄动了。” 对于她宽慰，白妗素点头笑笑，没有说什么，不想让她更担心。 白妗素转移话题道，“以后你打理王府事物，也要万事小心，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毕竟小人难防。” 任思莹面色沉重，她也想到这个问题，但不能因为难就不去做。 “王妃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对了，马上就是宫里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祭祀之前所有王爷的女眷都要进宫准备祭礼，王妃不如称病不入宫吧。” 白妗素知道她的担忧，她也确实不想进宫，虽然太后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害自己，但难保她不阴险的法子陷害自己。 “你说的是，从今日起，对外宣称我身子不适，在寝宫静养。” 她虽然不知道祭祀礼是什么，但应该是宫中重大的节日，之前若是需要准备祭礼，多半是要住在宫中的，相较之下还是在王府比较安全。 任思莹点头，称自己也会对外这样宣称，没有重要的事情也就不来找她了。 又坐了一会，任思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便走了。才接手打理王府，虽然有管家相帮，许多事情她还是想自己知道，亲力亲为。 她走了之后，不多时，青霜就回来了。 “如何了？”白妗素看青霜的样子，猜是没招供。 果然青霜摇了摇头，“人已经被侍卫拷打的晕了好机会了，就是嘴硬不招。” 白妗素笑了，这些人都是血海里趟过的，恐怕当时被训练的时候，拷打的比现在要狠得多。 “没事，不着急，先断了他的食和水，一直拷打也没有用，等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再进行逼问，逐渐击垮他的意识……到时候，他恐怕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说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白妗素说的这个在他们做特工的里面非常常见，将人的精神击垮，如同用药一样，无意识说出清醒时不可能说出的秘密。 青霜眼神一亮，她相信王妃的法子是有效的，转身下去了，暂时先不让侍卫拷打，别把人打死了。 两天以后，白妗素到了关押刺客的地方。她没想到王府里竟然还有类似一个小地牢的地方。台阶越往下走，越阴冷潮湿。 脚底下黏糊糊，走起来都有些不稳，总要打滑。她伸手让青霜扶着，等下到地面，她环顾一周，左边类似牢房，五个用木头隔开的牢房，里面都是空的。 她右前方一片空地，木架子上吊着那个刺客，他前面摆着火盆和各种刑具。 白妗素走到刺客近前，刺客耷拉着脑袋，浑身全靠上面被吊着的手腕的力量拽着，不知是晕了，还是意识迷离。 “弄醒！” 青霜转头对看守的侍卫说道，那侍卫立刻弄来一瓢水，冲着刺客都上泼去。 哗的一声，水顺着他的头顶淌到胸前，刺客的身子细微的动了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发出呜咽不明的声音。 白妗素皱眉，上前一步，“你若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我便饶你一命。” 她的声音似乎无声消散在空中，那刺客又恢复到之前一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 白妗素在刺客面前踱步，忽然说道，“你不想说也可以，我问你，你只需要摇头或者点头就可以。” “你若是照我说的办，我立刻就放你走，若不然，我便让它一片片把你撕了吃。” 白妗素话落，黑将军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谁都没有注意这个形如野兽的大家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刺客听到脚底下的呜咽声，垂着的眼角动了动，正好看进去一双泛着微微绿光的眼睛，心里一突突。 “同意就点头，你不动我就当你不同意了。”白妗素仿若自说自话，却依旧泰然，语气不紧不慢，恰到好处的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看妗素看着他笑着，心中默数，压迫的看着刺客。 青霜等人等了许久，也没见刺客动作，就看到王妃的手轻轻抬起，那是她给黑将军下指令时候的动作，心中都提起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那刺客忽然微微点了下头，几不可见，白妗素笑着把手放下，黑将军失望的坐在地上，很是鄙夷的看着被吊着的人。 “你们专程来呈王府刺杀呈王妃？” 白妗素话音落下，刺客点了点头。 “与宫里面的人有关？”白妗素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接着问道，见他点头，继续问道，“你和宫里的人有没有直接联系过？” 刺客接着点头，紧接着又是一问，“与你联系的人是宫里位高权重的？” 这回刺客摇头，白妗素问的很快，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和反应时间，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全是凭下意识回答，应该是真实的。 宫里的人，行事谨慎的人，要是想知道是谁，只能让这个刺客去认。白妗素心中有了猜想，太后，或者是刘家，继续查的话要从这些人身边的属下或者奴才查起。 只要能找出刺客认识的人，就能知道是在幕后指使。 白妗素的让人将刺客放下来，关进牢里。又吩咐让人喂他些水和饭，要留着他的命，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出了地牢，白妗素伸手在头上挡了下，猛地觉的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眼。 “接下来怎么办？”青霜跟在白妗素身边，想到刺客的不禁觉得心寒，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想要害王妃了。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先从太后的身边的宫人下手查，但是宫里我们暂时有些不便。你找人先从刘家那里查起，我隐约觉得刘家应该也参与其中了。” 青霜点头应下，陪着王妃一道回了寝宫。 接下来的日子白妗素称病，一直在寝宫闭门不出，很少见王府里的其他人。 刘侧妃有两次求见都被挡在门外，只不过现在她就算再有脾气也要忍着，毕竟白妗素手里还有她的把柄。 只有任侧妃偶尔来看她两次，待的时间也都不常。说完事情就走了，不让别人疑心。 就这样过去了小半月，距离祭祀大典不过三天，白妗素一早就吩咐寝宫外面好好守着，有人来一律不见。 果然，她的预感很准，早膳才过，宫里就来人了，带着太后的懿旨。 门口的守卫试着阻拦，但毕竟是杀头的罪，被呵斥两句就不敢出声了。 白妗素听青霜说太后派人来了，她就知道外面挡不住，起身照了照镜子，脸上故意化的苍白，让青霜扶着往寝殿外面走去。 才走到前面的院子里，手中拿着懿旨的太监迎了上来。一双细长的眼睛上下扫了一下，手一抖，将懿旨展开。 “奉哀家懿旨，祭祀大典之际，宣呈王府上下女眷一同进宫准备祭祀大典，不得有误。” 懿旨十分生硬，连客套的话都没有，不用想也知道上次白妗素直接从宫中离开的事情让太后震怒了。 白妗素跪下双手将懿旨接过，却一直举着没有落下，说道，“臣妾也想接旨，不过臣妾已经病了半月有余。” “能否劳烦公公向太后请示，本妃因病不能准备祭礼，恐怕不敬。” 传旨的公公没想到呈王妃竟然敢不接圣旨，脸色一变，本就不善的目光更加厌弃，“呈王妃，您还是先接旨吧，其余的事情等进了宫见了太后再请示。” 白妗素脸上恭敬散去，手拿着圣旨站了起来，吓得传旨公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脸色阴暗看着白妗素，伸出兰花指，“呈王妃大胆，竟然敢抗旨。” “本妃病重，加上上次被刺客刺杀，险些丧命，惊动了胎气，怕是准备不了祭礼了，公公回去如实相报就行。”白妗素礼也不礼那个传旨公公，狐假虎威的东西，还不配她去上心。 她知道凌炎呈本来就不将太后放在眼里，虽然他不在，自己也不能三番五次让太后欺负了去。 那公公张口就想叫人将白妗素拿下，但看了一圈，他不过就带了两个小太监，心里憋着火匆匆离去。 青霜担忧的看着那些人离去，看向白妗素，“王妃，这次怕是太后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白妗素知道，照着太后那个性子，自然不能轻易饶她，但也不至于大胆的在呈王府做出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抗旨，围府 第一百零一章抗旨，围府 白妗素知道，照着太后那个性子，自然不能轻易饶她，但也不至于大胆的在呈王府做出什么。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心吧。” 青霜低下头，突然发现自己经常被王妃安慰，心中有些愧疚不安，她以后要变得更强，更好的保护好王妃。 白妗素没有发现她的心思，进到寝殿，将自己缝制的小衣裳拿了出来。这些日子她实在是闲着无事，连着缝制了几天，小衣裳已经初见模样。 “方子琛那边有什么消息么？”白妗素手上动作笨拙，忽然停下问青霜。 自从方子琛被安排了采买之事，她就派青霜和他联系，主要是注意有谁可疑，与宫外联系频繁。 青霜摇头，“最近准备祭祀大典，采买之事繁重，虽然进出皇宫的机会多了，但都没有时间多做打探。” 白妗素微微点头，“这也不是着急的事，让方子琛注意安全，不要暴露了。” 青霜笑了笑，其实这个王妃完全不用担心，方公子处事严谨，不会有问题的。 白妗素又绣了一会，觉得累了才放下休息。 晚膳过后，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还是早膳过后，寝殿外面喧闹声大了些。不一会，紫电进来说昨天传旨的公公来了，还带了一队御林军堵在王府门口。 白妗素眉头扬起，哼了一声，起身出了寝殿。 远远瞧见那公公高仰着下巴，似乎还瞟了她一眼，慢慢朝自己走来，身后跟着昨天那两个小太监，却显得底气比昨天足了许多。 不等那公公宣旨，白妗素先开口将他堵住，“公公怎么又来了，可是和太后说过了？” 话落，见公公要开口，她又笑着说道，“本妃身子实在不适，想必太后是要免了本妃去准备祭礼吧，还劳烦公公又跑了一趟。” 白妗素这边装傻充愣，硬是不让公公开口。 传旨公公急了，一挥手将圣旨抖落出来，“呈王妃接旨！” 懿旨内容与昨日一样，丝毫没有提及她生病之事，原来撞傻的不止她一个人。 “呈王妃接旨吧！”传旨公公趾高气昂，紫电在一遍愤然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哼了一句。 白妗素跪着挺直了脊背，笑看着那个公公，就是不伸手接旨。 传旨公公急了，“呈王妃难道想抗旨不成？” 白妗素面色哂了哂，这罪名一扣，事情就不好办了，尤其今日太后还派了一队人来，分明是逼着她就范。这旨意不论是接还是不接，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太后这么着急宣她入宫，是铁定心思要在呈王会来前除掉自己了？若是入宫，真是九死一生！ 其实这几日她想了许多，太后百般看她不顺眼，多半是因为如今陆清雪已经失宠，他父亲转向呈王的几率很大，若是除掉她，她父亲会从中再多权衡一下。 “呈王妃？”宣旨公公见白妗素不动，再次提醒道，“王妃若是抗旨，奴才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说完，转身对身边小太监说道，“呈王妃抗旨不遵，叫人来将王妃押解回宫。” 青霜猛地当到白妗素面前，“谁敢！”横眉冷对，身上寒气逼人。 那公公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大声喝道，“大胆奴婢，竟然敢威胁本公公，一并带走。” 小太监立刻转身去叫人，他觉得此地实在是太危险了。 白妗素缓缓站起身子，手轻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很随意的动作，却让人看得心中惊颤，不敢言语。 宣旨的公公一双眼想要闪躲，碍于不想输掉气势，拼命的硬挺着看向白妗素。 “你才是大胆，你一个小小宦官，在呈王府，在呈王妃面前颐指气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白妗素气势逼人，顺势向前走了一步，将人逼退一步。 传旨公公举起兰花指，“呈王妃抗旨，呈王妃……” 那公公吓得牙齿打颤，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恶主恶仆，心里喊着御林军快点进来。 白妗素挑眉笑了，声音中都淬了寒意，“对呈王妃不敬就算了，你竟然还敢诬陷本妃抗旨！你是要和太后说本妃抗旨么？大胆奴才，连太后也要欺瞒。” 那公公被连连逼退，吓得脸色都变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呈王妃的意思，她不就是抗旨了么！怎么被她说成了自己欺瞒太后了？ “呈王妃两次抗旨，怎么能说本公公欺瞒太后？” 白妗素听他回嘴，站住不懂，冷笑着说，“本妃什么时候两次抗旨了？昨日的圣旨本妃已经接了，你这大胆奴才竟然敢向太后谎称本妃抗旨，今日竟带了御林军来捉拿本妃，你安得什么心，可知道诬陷皇族是何罪？！” 那公公瞬间瘫倒在地，他身边的小太监也腿软的不敢上前去扶。 青霜和紫电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谁也没说话，一双眼睛都落在王妃身上。此刻王妃在她们眼中简直光芒万丈，瞬间扭转事态。只是，真的要接旨入宫么…… 白妗素忽然伸手扶着头，“本妃让这奴才气的不轻，快扶我一下。” 青霜赶紧上前扶着白妗素胳膊，说道，“王妃莫气，不要惊动了胎气。” 传旨的公公已经跪在地上，脸色发白，视线一直往寝宫门外瞟。 白妗素视线也看过去，正巧看到刚才出去的小太监一人回来了。她眉心动了动，御林军呢？ 就在这时，白妗素忽然看到小太监身后跟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血刃。 血刃快步走向白妗素，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太监。 “属下参见王妃。”单膝跪地行礼，不知从哪一次起，他见到白妗素时便开始这样行礼。 白妗素露出笑意，“起来吧，走之前不是说此行最快三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血刃一直跟在凌炎呈身边，既然他回来了，凌炎呈一定也回来了。 不过班师回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爷他还好吧……”白妗素脱口问道，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血刃点头，沉声说了句王爷很好。可白妗素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事情瞒着她。 “王爷让属下先带一队人回来给王妃保平安，一会属下还要去向王爷复命。”血刃说着，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公公。 那公公脸色彻底惨白了，呈王知道了这事，他怕是活不成了。他带的一队御林军在呈王军队面前那多不够看的！ “王妃饶命，是奴才不知好歹，奴才知错了，王妃饶命……” 传旨的太监至少还是个会看眼色的，不管心下多惧怕，都先跪下求饶，换得一线生机。 白妗素冷哼一声，“你蒙蔽太后，诬陷本妃，还带人围了呈王府，罪责之大，不是本妃能说了算的，此事还是等着上报皇上之后再做决断吧。” 她不是心软之人，她饶了这太监，他下次若得了机会，恐怕连一丝犹豫都不会有。 “你去向王爷复命吧，我这里没事。”白妗素对血刃说道，神色柔和下来。 血刃躬身领命，对那公公道，“还不赶紧自己走，难道想让我动手么？” 传旨的公公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怎么就惹了这么不好惹的主。只知道呈王是活阎王，这呈王妃更像母夜叉。 当下屁滚尿流的被血刃在身前赶着，出了寝宫。 院子里清净下来，白妗素收回视线，慢慢走近屋子。 凌炎呈竟然这样及时，就像是知道她有事，特意派人来一样。按律制，是不准将军队带回自己府邸的，他却让血刃带着人先回王府，再去复命。 也许是暗卫传信给他太后传召自己的事，才会今日特意来解围。 这样想着，心中不免感动，他对自己也算好的。 既然凌炎呈回来了，她明日进宫也没什么了，想必太后不敢再对她作什么。 青霜见王妃想事情出神，站在一边守着，也没说话。忽然听到王妃说道，“明天你和杜若随我一起进宫，让杜若准备下。” 白妗素说的准备是一些防范措施，若是有人想要下毒或者其他，她总要事先有个防范才是。 “明日进宫，要不要让王爷陪着一起……” 青霜还是有些担心，太后都能做出让人围呈王府的事情，明天进宫会不会还是凶险？ 白妗素想了想摇头，“算了吧，王爷若是一起，怕再生出别的事情。” 青霜没再说话，下去让杜若准备了。 白妗素自己在寝殿内，手抚上肚子，如今她肚子已经十分明显，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会动。 忽然想到凌炎呈，不知道他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也会觉得肚子大的吓人吧。忽然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 知道用了晚膳，也没听说凌炎呈回府的消息。 白妗素习惯饭后看书，等看了一个时辰后，抬头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打算上床睡觉。心中隐隐担忧，凌炎呈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难道在宫里出了事。 第一百零二章 深沉，压抑 第一百零二章深沉，压抑 坐在床边，白妗素刚想让人去叫青霜，然青霜出去打探一下。寝殿门传来被人推开的声音。 白妗素在内殿床上，起身去看，唤了声，“青霜？” 没人回答，她再往前走几步，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凌炎呈一身黑色锦衣，腰间挂着龙纹玉佩，身形似乎比之前更加精壮，五官硬朗异常，此时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王爷？”白妗素微微惊呼，他眼神有些奇怪，走近几步才发现他周身都是酒气。 凌炎呈眯着的唇角动了动，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如深渊卷过周飓风，伸手一揽住，转身之间顺势将白妗素压在侧面墙上。 许是怕伤着她，一只手垫在白妗素的头部和墙之间。 只是一眼，白妗素紧张的想要躲闪，他的视线压抑让她害怕。就在她想要闪躲的一瞬间，男人整个人压了下来。 下意识的伸手去档，被另一只手用力的握住手腕放在胸前，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她脑后的大手已经移到腰间，白妗素整个人心都提起，咚咚跳的厉害。 惊呼溢出红唇，忽然如数被男人压下的唇堵住，全都转变成细微的声音消散。他的吻炙热如风暴，让人措手不及，躲闪不开。 白妗素就要迷失在他的猛烈之中，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书房中的仕女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也许只是将她当成了别的女子。 静静承受着，许久，男人才抽身离开，低头看着她嫣然的红唇，伸出手指轻轻抚在上面。 白妗素身子绷紧，脸颊滚烫，猛地偏过头去。 凌炎呈忽然呵的一声笑了，眸色逐渐变得清明，依旧直直的看着白妗素。 “王妃好像胖了些……”凌炎呈忽然开口说道，就在刚才他揽着她的时候，觉得现在的手感刚刚好。 白妗素瞪他一眼，她是孕妇，胖是自然的，况且她并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略微比之前看着发育好了而已。 她不满的神色落在凌炎呈眼里，只觉得她娇嗔可爱，笑着去拉她的手。 白妗素敏感的躲开，笑着说道，“王爷怎么喝这么多的酒，赶紧上床歇息吧。” 凌炎呈对她的躲避视而不见，径直将她揽在怀中，“本王听说了刺客的事之后十分担忧，如今看到你安然便放心了。” 白妗素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一种猜测油然而生，难道他是担心自己，才提前这么长时间回来的…… 她暗自否定自己的猜测，警戒自己不要想太多。 试探着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臣妾没事，孩子也很好，让王爷担忧了。” 很平常客套的话，凌炎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面的疏离。自从高侧妃那次事之后，他对她越来越好，可她却像是筑起了一道墙，将他封闭在外。 凌炎呈从怀中放开白妗素，往内殿走去，在床边站下。回身冲着白妗素张开双臂，白妗素愣了一下，随即上墙，帮着他解去外袍，身子在他身前蹭过，心中微微荡起异样。这件事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怎么总觉得今日的气愤不太一样。 “王爷上床歇息吧。”白妗素转身将袍子挂起，背过身子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才上床在凌炎呈的身边躺下。 酒香微醺，呼吸之间，白妗素能感觉到身边人强烈的气息。是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她悄然将身子背过去，中间离着凌炎呈有一些距离。 凌炎呈想要伸手把她揽过来，手停在上方，忽然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讨厌本王？”当初若不是太后赐婚，她也不会成了呈王妃。若不是当初意外，她更不会有了他们的骨肉。可即便如此，她待他有时还不如对个陌生人。 白妗素听了知道自己引起他的误会了，平躺过去，轻声道，“王爷多心了，臣妾只是闻不习惯这酒味。” 凌炎呈闻言，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轻咳一声，道，“明日进宫本王陪你一起。” 白妗素轻声嗯了一下，这样也好，多个保障，她也能放心进宫。 之后便没了声音，白妗素慢慢睡了过去，最近鲜少有睡得这么安稳的时候。 凌炎呈见她在睡梦中翻身，黑暗中隐约能看见她熟睡的脸，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她最近经历的太多，是真的累了。 太阳初照，白妗素被阳光晃得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隐约觉得撞在硬硬的东西上，她缓缓睁开眼，睁眼的瞬间想起昨夜凌炎呈是在这里睡得。 等她眼睛完全睁开，吓得屏住呼吸，她正窝在凌炎呈的怀里。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忽然听到头顶上的传来一声轻笑，白妗素仰头看，发现男人目光清明，正看着低头看着自己。 “王爷醒了……”白妗素说着，迅速坐起来，佯装整理头发，轻咳了两下穿鞋下地。她不是心虚，是他们这姿势太怪异，他们并不是这么亲密的关系。 凌炎呈看着她慌张逃跑的身影，沉声说道，“你慢点，小心身子。” 白妗素穿好鞋子，应了一声，转身看向凌炎呈，“臣妾服侍王爷起身吧。” 外面的丫鬟正好敲门进来服侍，白妗素然她把水盆放下，打发她出去了。 可丫鬟出去后，她又有些难办了。不让丫鬟伺候，是她觉这样很别扭，但让她自己去服侍凌炎呈，好像会更别扭。 就在她心中徘徊要不要把丫鬟叫回来的时候，凌炎呈忽然开口，“手巾给本王。” 白妗素赶紧搭在盆边的手巾放到盆里沾湿，然后又拧了两下递给凌炎呈。 凌炎呈视线一直落在她纤长的指上，等她将手巾递到面前，伸手去拿，不经意碰到微凉的手指，上面沾着的水滴蹭到自己手上。唇角抿着的弧度柔和了些。 白妗素服侍着他穿戴整齐后，才去唤丫鬟来服侍她梳头。她可以自己洗漱，但这繁杂的发式她真的一窍不通，今日还要进宫，更要仔细着些。 丫鬟进来服侍，白妗素端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看到凌炎呈坐在桌前看着她。他一直盯着自己干甚么，难道就一直在这等着她梳妆打扮完么。 青丝垂到腰际，柔若扶柳，一缕缕被挽起，又别了精致的发簪，白妗素让侍女简单的上了妆，再看向铜镜里，已经没有了凌炎呈的影子。 她回头，他已经不在寝殿中了。 白妗素站起来，青霜正好进来，白妗素让她帮自己挑了一套素色衣裳穿好，问她减没见到凌炎呈。 青霜笑着说，“王爷适才去膳房了，说给娘娘做些好的，最好代些点心入宫。” 白妗素明白，他是觉得宫里的东西不能随便让她吃。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去膳房告诉一声。 “杜若听了，已经在膳房开始做了，生怕来不及，抓着紫电一起呢，等一会早膳上来，奴婢也要去帮忙了。”青霜眼中带笑，欢快说道。 白妗素越看今天的青霜越像紫电，这欢快劲儿就因为凌炎呈回来了？ “传早膳吧。”白妗素看见凌炎呈从门外走进来，对青霜说道。 青霜应了声，和凌炎呈行了个礼后下去了。 凌炎呈自然得在桌前坐下，“今日进宫，本王先随你一同去见太后，然后把你送到皇后那。若是有事，你放心处理，出了事本王会处理。” 白妗素听了，不感动是假，这样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能无动于衷。但这些不过是他想要感谢自己帮过他而已。 “臣妾还没来得及问，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边境那边的事都解决完了？” 凌炎呈再次露出对自己体贴关心，她下意识的转移话题。 凌炎呈似是没有察觉，回道，“都解决好了……”他说完神色有些异样的看了眼白妗素。 “怎么了？”直觉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凌炎呈叹了口气，“本来这件事想先瞒着你，不过今天进宫之后你也会听别人说，本王还是先和你说了吧。” 白妗素紧张的看着他，把事情说的很严重的样子，难道在边境的时候真的出了事了…… “陆将军在一次追击匈奴的时候受了伤，当时很严重，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正在陆府养伤。” 白妗素坐直了身子，心中咯噔一下，不过好在人已经没事了，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她对父亲没有多大感情，但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目前唯一的亲人。 “没事了就好，等祭祀大典结束，我再去看他。”白妗素镇定下来说道。 说话间，青霜带着人将早膳传上来，看过去，都是清淡的，白妗素平日爱吃的菜式。早晨准备这么多，白妗素责备的看了眼凌炎呈，她当自己是猪喂呢。 “你多吃些，进宫以后恐怕你就吃不惯了。”凌炎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说道。 白妗素拿起筷子低头吃着，尽量不去撞上凌炎呈的目光，这次回来，她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青霜看着唇角露出笑意，转身悄然退下了。她还要去帮杜若准备点心呢。 第一百零三章 逐一，介绍 第一百零三章逐一，介绍 凌炎呈看白妗素埋头吃饭，看都不看他一眼，心中觉得有趣，将她的碗中堆得像小山一样满，然后看着她一点点的吃掉。 就这样，白妗素放下筷子的时候，感觉已经吃到嗓子了，不得不抬头看向凌炎呈，“臣妾真的吃饱了……” 凌炎呈笑了，看到她告饶的样子，也放下筷子，“吃饱了就好，可千万别饿着孩子。” 白妗素不由得侧过脸，他自打回来说话也越来越奇怪了，一点也不符合他冷酷的外形。 丫鬟们将早膳撤下去，青霜她们也从膳房拿着点心回来，足足两盒，还真是迅速。 凌炎呈倒是很满意这几个事事都为她着想的侍女。转头对白妗素说道，“我回去换身衣裳，一会直接去府外准备好的马车上等我。” 白妗素嗯了一声，回味这话了哪里有些不对，猛然发现他刚才说我，而不是本王……这个发现惊得她有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奇怪的情绪在酝酿。 “王妃，这是奴婢准备的首饰和几身衣裳，毕竟到祭祀大典的时候还是要穿的隆重一些的。”青霜说道，拿着一个绣了图案的包袱，想要解开。 白妗素赶紧摆手，“你决定就好了，不用给我看……紫电，这两日你留在府中，注意着些刘侧妃。” 紫电点头，“放心吧王妃，奴婢会悉心留意的。” 白妗素又交代几句，才带着青霜和杜若离去。出了王府大门，外面马车已经备好，被青霜扶着上了马车，发现马车比平时用的宽敞许多，软塌上面铺着绒毯，准备的十分用心。 ，白妗素才做好，马车外面传来声音，是凌炎呈来了。白妗素看过去，见他挑帘上了马车，面冠如玉，眼若深渊，冷峻异常，细看之下，还真是举世无双的男子。 凌炎呈在马车另一侧坐下，让白妗素单独坐在一侧，“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白妗素本来不困，但要是让她坐在马车里和他大眼瞪小眼，她恐怕也做不到。干脆听他的，斜倚在马车软榻上，闭眼假寐。 马车缓缓起步，一路上很平稳，几乎没有颠簸。白妗素本是假意闭眼，谁知道才过了一会，真的睡着了。 当马车咯噔一下停下，白妗素才恍然惊醒，睁开眼，惊觉自己正躺在凌炎腿上。猛地坐起来，可能动的急了，头有些发晕。 他是什么时候坐过来？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眉头微皱，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怎么变的一点防备都没有了。 凌炎呈动了下发麻的腿，站起来，弯腰挑帘下了马车。 白妗素咬了下嘴唇，自己刚才怎么就看着他发呆了呢……懊恼的跟在后面，见到男人下去之后，手还撑着车帘，另一只手冲着她伸过来。 白妗素犹豫一下，才伸手搭上他宽厚手掌，在他的支撑下，小心踩在小凳上，绣着珠花露出精致缎面，迈了一步落在地上。 手从男人掌中抽出，神色如常的谢了一声。 凌炎呈眸色一闪，斜跨一步走在白妗素的前面，往太后的寝宫走去。 白妗素余光注意到凌炎呈脚步缓慢，像是在配合着自己的步伐。 等到了安阳宫，宫人进去通报，白妗素与凌炎呈在外面等着。不多时，太后让人将他们请了进去。 二人在珠帘之外请了安，太后马上就让他们进到近前，与之前刁难白妗素大不相同。 “昨日哀家听说你回来了，起初还不信，这边境事情起码三个月，怎么才两个月不到就回来了？”太后看着凌炎呈说道，面目慈爱，若不是话中有话，还以为她是真心关心凌炎呈。 凌炎呈面无表情，沉声道，“边境的事情都解决了，并用不上三个月。” 太后笑笑，“哀家当初就说，这楚国有呈王，自是无人敢来犯的，皇上对你敬重，你对皇上忠心，是楚国之性啊。” 白妗素在一边听的眉梢微动，这哪里是夸人忠心，分明是暗指他功高盖主呢。 “太后过誉，本王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凌炎呈依旧沉声道。 白妗素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他四两拨千斤的手段还挺厉害的。 太后两句话都没在凌炎呈那讨到什么好处，转头看向白妗素，“呈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白妗素垂眸，太后避重就轻，根本没提自己抗旨的事，也是，若是她提起，又如何说她叫人围了呈王府，又刚好被呈王撞上的事呢。 “臣妾身子好些了，只要注意些别太劳累就好。” 太后眼底寒芒掠过，面上却笑得和气，“你谨慎着些，别在这两日累坏了身子。” 白妗素笑着称是，虚情假意这种事见多也就不怪了，如今应付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太后若是没事，本王就先把王妃送到皇后那里准备祭礼了。”凌炎呈不动声色说道，眸中之色不容反驳。 太后摆摆手，“都去吧，平王和睿王也带着王妃从封地回来了，你们兄弟许久未见，也去说说话吧。” 凌炎呈拉起白妗素，躬身行了一礼，带着她一起离开了寝宫。 走出安阳宫，白妗素侧头看身边的人，原来皇上除了他还有别的兄弟，那为什么其他人都有封地，只有他还在京城，手中还握有重兵呢？也难怪皇上和太后这么忌惮他，生怕他有什么不臣之心。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她还没看出他有什么谋权篡位的谋划。 正走着，白妗素发现身边人停了下来，她看他一眼，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正迎面走来两个男子。 二人皆是身着华服，身形挺拔，面目周正俊朗，同时见到他们，脚底步伐加快，往他们这边走来。 “臣弟见过三哥。”二人一同点头行礼。 白妗素心中已经有猜测，所以也并不惊讶，在凌炎呈开口后，自己跟着点头示意，算是见礼。 平王和睿王目光都落在白妗素身上，但见这女子眉间坦然，周身坦荡，虽然身怀六甲，却依旧看似少女神韵。 这么一看，与传闻并不相符。 “想必这就是三嫂了，臣弟们还都好奇呢，如今一见，三嫂和三哥的确般配。”睿王笑着说道，视线已经转到凌炎呈身上。 白妗素笑笑，没有说话。这人看着倒是很好相处，亲切热络，但生在皇家的兄弟之间又有多少有真正的手足情义呢，不过是一个父皇罢了。 平王看了白妗素一眼没有说话，等睿王话落，才说道，“我们正想去皇兄那，三哥要不要一起？” 白妗素看了眼平王，这人长相与性格倒是相符，都是沉稳的感觉，眼中神色似乎一直相同，不会外露。这与睿王似乎什么多表现出来的性格差不少。 凌炎呈看了眼风阳宫的方向，继而说道，“你们先去，等我送了王妃过去后再去。” 白妗素赶紧摆手，“王爷还是和睿王他们一道去吧，没多远了，让杜若带着去也可以。” 这大白天在宫里，还是在皇后寝宫附近，应该没人这么胆大妄为对她不利吧。 凌炎呈犹豫了下，最后妥协，嘱咐她不要太累，陪着皇后聊天就可以。白妗素点头保证后，他才跟着平王睿王离开。 白妗素舒了口气，他现在总是给她一种压迫感，与之前的还不一样。 “王爷真的很关心王妃。”青霜笑着说道，不过看王妃的神色，似乎不是很高兴啊。 白妗素自然高兴不起来，他现在对她照顾有加，等她离开的那一天心中会越愧疚。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杜若笑的灿烂，她和青霜感觉一样。还记得当初王爷来带她出王府的时候，很可怕吓人的。可现在她跟在王妃身边，经常能看到王爷神色柔和的一面。 白妗素没心思理会她们心中的想法，想着一会儿还要和皇后周旋，就觉得心累。 她和皇后说来没有过交集，也就上次匆忙离宫的时候说过两句话。 走了一会儿才到凤阳宫外，宫人进去通传，很快就有人请她们进去。 白妗素进了正殿，给皇后行了一礼，起身后发现殿内还有其他几个人。她快速扫了一圈，有两个夫人打扮，两个十六七小女孩模样的，还有一个只有十三四的样子，正眨眼好奇的看着她。 “快过来坐。”皇后招手让她做到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白妗素抬步走过去坐下，青霜紫电跟着站在她身后。 皇后笑容温柔，轻声道，“这是呈王妃，想必你们还都没见过呢，本宫介绍下，穿翠绿浣纱裙的是瑞王妃，藕色锦罗衫的是平王妃，那两个大点的六公主和七公主，一直看着你的那个，是八公主。” 一圈介绍下来，白妗素都挨个点头致意，八公主见到自己看向她，眨着眼冲她笑了笑。 平王妃率先开口，笑着看向白妗素，眼中亦是盈盈笑意，“呈王妃还真是妙人，和呈王很般配呢。” 第一百零四章 准备，祭礼 第一百零四章准备，祭礼 平王妃说完，睿王妃也跟着点头，“刚才呈王妃进来的时候，臣妾真觉得一道光照进来呢。” 白妗素听完不由乐了，睿王妃这是什么比喻……不过她这欢脱的性子，到睿王很配呢。 睿王妃给人一种小女孩的感觉，想必是睿王将她照顾的很好。 “你们就不要打趣我了，若说美丽，谁能和皇后相比。”白妗素将话接过来，这里是皇后的寝宫，该被恭维的对象也不该是她。 皇后笑了笑，似乎不在意她们之间的打趣，刚想接着白妗素的话音儿，忽然被八公主打断。 “灵儿觉得呈王妃好美，灵儿在宫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嗯，也不对，除了灵儿的礼乐师傅。”八公主叫凌宛灵，性子直率活泼，还未曾见过世间美好的另一面。 虽说童言无忌，白妗素还是下意识看向皇后，见到皇后表情并没有变化，才对着八公主说道，“等你长大了，会更美的。” 白妗素想，她说的礼乐师傅应该就是墨白了，毕竟这宫中容颜举世无双的，也就是他了。只是想不到，他在宫中地位竟这么高，那为何最初那日，他会为陆清雪配乐呢？ “本宫也没有准备过祭礼，这也是第一次，不懂的地方还要问平王妃和睿王妃。呈王妃有孕，大家照拂些，若是累了就在一遍歇息。”最后一句皇后是对白妗素说的。 白妗素点头，心中对皇后的印象破佳。 祭礼许多都是宫人准备好，他们负责核对数量就好。唯一需要她们亲自动手的，就是祭礼中祝文，需要她们亲手誊抄，这也是从祖宗的时候就传下来的规矩。 白妗素和两个王妃同样领了祝文后到各自的矮桌前抄录，白妗素心静，做得得心应手。睿王妃在她身边一会动动脖子，一会动动手腕，好像誊抄让她浑身都不舒服一样。 皇后坐的远，也一样在抄录。睿王妃瞧瞧看了眼后，小声和白妗素说起话来。 “每年都要抄好久祝文，而且抄录之后还要核实祭礼，等这两天忙完，我的命也就剩下半条了。” 她说的夸张，小声小气的模样让白妗素乐了，她看的没错，这个睿王妃果然还是小孩心性，想来封地的生活应该很好吧。 睿王妃见她只是笑不说话，接着自话道，“诶？你怎么写的这么快，这个字真好看。” 说着伸头往白妗素那里看，皇后忽然轻咳了声，看她一眼，她才赶快规矩的写自己的。 白妗素抬头看了眼其他的公主，都在认真的誊抄，八公主也规矩坐在矮桌前，头也不抬，似乎周围大环境影响不到她一般。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宫里的膳食自然比王府的要精致许多，从菜色用材上都不能相比。等到午膳都上了，皇后客套道，“中午就随便吃下，晚上准备家宴，许久未见了，也在一起聚聚。” 白妗素唇角弯起，这后宫生活果然奢侈，都快赶上满汉全席了，还叫随便吃吃。 皇后先由宫女服侍着吃了，其他人才一起动筷。白妗素只挑自己前面的一道素菜吃了两口，动作也慢了下来，抬头看皇后正在看她，笑着说道，“臣妾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挑嘴，喜欢清淡些的。” 白妗素说完，青霜想要上前说去将带来的食盒拿来，被白妗素察觉，摇头制止。这是在皇宫，不能事事都那么随意。当初带的时候她没反驳，只是不想拂了她们好意。 一顿饭下来，白妗素和没吃是一样的，她那么说完，皇后也不好劝解她。只在饭后，让宫女拿了些水果给她，让她看着吃一些。 “呈王妃要是身子不适就先到一边歇着吧，这祝文也不是很急。”皇后说道，她看呈王妃的脸色确实不是很好。 白妗素笑着摇摇头，她其实就是有些乏累，别的道没有。更何况别人都在誊抄，她去歇着，传出去叫人怎么说她，她可不会将这把柄留给任何人。 平王妃也想帮着说话，但见呈王妃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开口。 午后，几个公主就有些坐不住了，两个年纪大些的不停的挪动屁股，倒是八公主规矩的坐着誊抄。 白妗素笑了下，八公主安静认真的模样还挺可爱。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八公主忽然抬头，冲她露出一排皓齿，眼睛眨了眨，继续低下头去。 时间静静流淌，白妗素也觉得手腕发紧了，她放下薅笔，活动一下手腕，她该誊抄的再有一份就结束了。 看了眼旁边的睿王妃，她一直坐不住，这么一看，还有好几份没写呢，恐怕今天是抄不完了。平王妃写的很快，看似只有两份了。 许皇后放下笔，走到白妗素身前，惊讶道，“你们誊写的真快，本宫还有好多呢，今日大家都累了，剩下的就明日再写吧。我看着时辰，也该准备准备，随本宫一起去参加家宴了。” 白妗素将自己身前的收好房子桌子一角，大家依着照做，皇后叫宫女来将誊写好的收走。 “晚上你们都留在宫里，以前几位为出宫时的寝殿还都留着，都已经打理好了，等着晚上直接去住就可以。”皇后说道。 因为皇上现在还没有子嗣，所以以前他们还是皇子时的寝殿还都留着。当时的妃嫔，也就是现在平王和睿王的母妃已经跟着去了封地，所以寝殿是空着的。 对于这个没有人有异议，几个小公主已经先回去了，等着和她们的母妃一道过去。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皇后带着白妗素等人一道去了颐和殿，那里已经设宴，等着她们前去。 一行人才颐和殿门口，正好迎上凌炎呈等人。 凌炎呈目光落在白妗素身上，眉心微皱，她看起来有些疲惫。这时候，平王和睿王也看到她们，赶紧迎了上来，给皇后请了安。 睿王妃先快步走到睿王身边，平王妃跟在皇后身侧没有动，另一个没动的是白妗素。 “皇上呢？”皇后问道，家宴只有皇上来了才能开始，若是皇上没来，她再去看看宫廷礼乐准备的怎么样。 睿王回道，“皇上他还有公务处理，我们午后就没见过了。” 皇后恩了一声，白妗素奇怪，那他们一下午的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本宫有事要去处理一下，你们先进去吧。”皇后说完，带着宫女走了。 皇后一走，气氛好像自在许多。睿王妃站在睿王身边仰头，听不见在说什么悄悄话。 白妗素笑看一眼，将视线转到别处，一道视线正巧和自己撞上，平王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白妗素回了下。 这时候，凌炎呈已经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今日累的，若是这样，一会儿便带你出宫。” 白妗素心里一惊，她脸色不好么，不过就算累了些，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皇后皇上下不来台吧。太后才敲打他功高盖主，他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 “我没事，就是午膳吃的少了些，一会儿多吃点就好了。”白妗素笑着说道。 那边睿王妃不知道怎么听见了，赶紧接道，“哪里是吃的少了，分明就是吃了两口而已……” 白妗素无奈的笑笑，这才见一天的睿王妃说话的口气就像是教训自己的朋友一般，虽然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倒也是挺喜欢她这有趣的个性的。 睿王自是知道自家王妃的个性的，尴尬接过话去，“王妃别见怪，我这王妃想什么说什么。” 白妗素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她甚至还挺羡慕睿王夫妻的，两个性格相近的人，看起来也十分般配，而且生活想必也是十分有趣的。再看平王和平王妃，相敬如宾，客套疏远，似乎和她跟凌炎呈很像。 “进去吧。”凌炎呈沉声说道，抬步向里面走去，白妗素赶紧在他身后跟上。 平王眼中精光一闪，跟着走了进去。颐和殿内已经到了很多人，大多是皇上妃子，还有公主，然后就是他们几个王爷和王妃了。果然是很简单的一场家宴。 不过宴会的阵仗却很大，桌子上果蔬菜肴，看得出都是精心准备的。 白妗素和凌炎呈坐在左侧首位，接着是睿王和平王，然后是几个公主。对面坐着的都是位分比较高的妃嫔。 睿王妃坐在白妗素身边，不时的与她聊几句，白妗素笑着应对下来。期间总觉得身侧的男人视线徘徊在她身上，回头看过去，他又没有看自己，不知道在低头想些什么。 太监有些细的嗓音传来，是皇上来了。众人一起起身向皇上行礼。 凌君灼笑着环视一周，道，“都是一家人，就不必这么拘谨了，两位臣弟久在封地，这也是为了你们接风洗尘特意设的家宴。” 平王和睿王赶紧再次起身谢恩，随后才落座。 白妗素眉头一挑，皇上果然善弄权术，三言两语就将平王和睿王抬了上去。 第一百零五章 接风，家宴 第一百零五章接风，家宴 “呈王此次出征匈奴也辛苦了，接连发来战报，皆是呈王英勇抗敌，更是在最后十天，击敌百里，果真骁勇善战。”凌君灼举杯对凌炎呈说道，“这一杯，朕敬你。” 凌君灼此举充分显示了他身为皇上该有风范，众人起身随着一起举杯。 白妗素视线一直落在凌炎呈身上，只见他缓缓握住酒杯，又慢慢起身，脸上毫无表情，道，“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将一杯酒送入口中。众人随着一起共饮一杯。 等到都坐下后，皇后击掌，让准备好的礼乐歌舞奏响，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白妗素偷偷看了凌炎呈一眼，他果然是骁勇善战，怎么用十天就能击敌百里的，人和马光是跑都受不了，何况还要作战，他是拥有一支什么样的军队，难怪皇上如此忌惮他。 “多吃些。”凌炎呈忽然开口道，视线落在前方，并没有看她。 白妗素的确也饿了，夹了一个卖相不错的点心来吃。也许是吃惯了杜若做的，总觉的这个甜腻了些。 家宴比宫宴的时候温馨活络一些，都在和自己身边的说话，说到好笑之处抚掌大笑。 白妗素视线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墨白的身影，心中有些失望，本来还有话要找他问的。 凌炎呈看到她有些心不在焉，问她是不是身子不适，白妗素摇摇头，心中对他的关心还是有些不适应。 宴会热闹的进行了近两个时辰，白妗素唯一觉得好的就是歌舞，远来这古代女子载歌载舞真的是杨柳细腰，清枝曼妙。 众人都面露微醺之色，白妗素因为身孕滴酒未沾，凌炎呈也只是喝了最开始的一杯，就没在跟着大家举杯。也许是知道他的性子，没人跟他劝酒。 皇上在高坐之上，看起来也十分进行，但依旧神色清明，举杯道，“今夜能开怀畅饮，朕十分高兴，来让我们共祝楚国更加繁荣昌盛。” 举杯过后，宴会近了尾声，皇后征得同意之后，扶着皇上先行离开。 众人都站起身恭送，凌君灼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叫了凌炎呈，“呈王陪朕去下一盘棋可好？” 凌炎呈眉心微动，低头看了眼白妗素，看到她冲自己轻微点头，却是身子没动。 “王爷放心去吧，一会儿自有宫女带臣妾去住处的。”白妗素轻声说道，视线看了皇上的方向一眼。 凌炎呈虽然不放心，也不得不离开，嘱咐道，“你小心些，若是不想自己先过去，就随着睿王妃那去，本王回来后去接你。” 睿王妃赶紧插嘴道，“呈王放心吧，交给臣妾了。” 白妗素有些不好意思，催促着快些离开。凌炎呈脸色稍微缓和，露出鲜少有的柔和。 忽然，正回头看到这一幕的凌君灼大笑着开口，“既然呈王放心不下，就带着呈王妃一起吧。” 白妗素眉头动了下，她是真的不想去啊，似乎没看到她祈求的神色，凌炎呈竟然一口应下，让白妗素差点吐血。 无奈，只好跟在凌炎呈身后一起随着皇上回了乾承宫。 皇后宫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进了正殿，皇上挥手将宫女和太监都挥退下去，让人准备好棋盘，便和凌炎呈在棋盘前席地而坐。 白妗素看的诧异，他们似乎以前就经常在一起下棋，动作如此和谐，不是第一能有的默契。 “呈王妃懂棋么？”凌君灼看着白妗素，她比之前看着更加白皙，也更加有神韵了。 白妗素看着黑白棋子，摇了摇头，她对这个一窍不通。都说从一个人下棋的路数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真不知道他们下棋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是单纯的下棋，还是一次次的进行试探。她猜，以凌炎呈的个性，应该不会故意让棋给皇上的。 凌君灼笑笑，视线回到棋盘上，“一会儿你若是无趣，书案上有书，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看的。” 白妗素一愣，目光在殿内看了一圈，在他们身后，确实有一张书案，上面整洁，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 这都是属于皇上私密的东西，怎么能让她随意看呢？ 凌炎呈抬眼看向凌君灼，目光暗沉，心中同样疑问。转头看她并没有去看的意思，也就没再过问。 白妗素在一边坐着，这一盘棋下的比她想的还要久。她这样坐着又实在难受，便起身四处溜达。 起初的时候，凌炎呈的视线还时不时看她一眼，后来看她只是有些无聊，便就将心思放在棋上。 白妗素走着走着就出了乾承宫，青霜和杜若见她出来，身后没有凌君灼，都疑问的看着她。 “看王爷和皇上下棋实在是没意思，我出来走走。” 青霜笑了笑，的确，王妃就是不喜欢棋，一直都是这样，还在陆家的时候就说，女子也不一定要会琴棋书画，结果，这些样王妃果真一样都没有。 也许是将军的缘故，王妃有寻常女子没有的洒脱，果决。 白妗素看了看寝宫外面有些黑，让杜若去找人寻了盏宫灯来，转头和青霜说道，“你在这守着，王爷一会出来问，你就说我往前面转转。” 随后带着杜若往前走，宫灯的亮光竟也能照出好远。 白妗素今日虽然没喝酒，但也被酒气熏得难受，想找个地方吹吹风。 这走着走着看到一汪池水，停了下来，往边上走，竟然还有只船停靠在岸边。 白妗素顺着小路走过去，站在垂柳下，伸头看去，终究没去一探究竟。毕竟天色天黑，她若是不小心摔了，伤着孩子就不划算了。 站在岸边吹风也不错，目眺远方，皇宫诺大，灯火通明之处许多，里面的人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恐怕就是此时在乾承宫的皇上了把吧。 有人想从他身上得到权，有人希望得到位，有人希望得到宠爱。 就在她感慨之时，身后有丝声响，惊得她回头看过去，那人墨发白衣，一双桃花眼带笑意含，已经走至她身边。 “见过呈王妃。”墨白行礼道，一双眸子微挑，十分不羁。 白妗素总能每次见到他都惊讶他能将另种感觉恰到好处的融合，明明长得谪仙一般的人，偏偏还仙的人气太足。 “你不是跟踪我吧，还是这里也有你的眼线。”白妗素知道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笑着问道。 墨白笑看，“难道不是王妃想要找我么？” 白妗素挑眉，他怎么猜到自己在找他，不过也无所谓，既然他已经自己找来了。 “我前些日子被人刺杀，这件事你知道么？” 现在两人之间是交易关系，白妗素也没有什么不好问的。 墨白欣赏她坦率直白，卖了个关子，道，“你觉得是我让人做的？” 白妗素乐了，她还没有那么笨吧，“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不过虽然不是你，想必你也知道是谁做的吧。” 她相信，以墨白的势力，刺杀这样事情，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吧。自己刚才说被刺杀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惊讶，应该是知道的。 墨白觉得逗她无趣，说道，“你应该也猜到是谁做的了吧。” “太后？”白妗素试探问道，见墨白没有反驳，心中有了底。不是刘家，是太后。虽然她心中早就有猜测，但没有证据，现在墨白告诉她之后，她只要顺着太后这条线索查下去就可以了。 墨白抬步往岸边走了走，更靠近白妗素一些。 “说实话，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真的不适合你。” 白妗素看他一眼，难得见他这么正式的样子，收了脸上笑意，她也知道这种生活不适合自己，而且也并非自己所想要的，所以她才百般想办法离开。 “不适合又能怎么样呢……”模糊的回答一句，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实在不太适合谈及这样的话题。 墨白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月色，侧头看她姣好的侧颜，“你京城里的生意，不就是为了以后离开王府做打算么？你总不会说是因为王府里太穷，不够你花销才开了兵器铺吧。” 起初的时候，他也因为她一个女子，还是呈王妃这样的身份在外面做生意感到惊奇。等日后看到她谨慎的行事，分明是瞒着所有人，尤其是瞒着呈王，也就是说她与呈王并非一条心。 白妗素挑眉，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半晌后，她反问道，“你问这些是想要帮我么，若不是，我说了又有何用……” 她反将他一军，若是他能帮助自己，想来会更容易一些。 墨白笑了，她有时候狡黠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大家小姐，此时眼中精光闪烁，分明反将算计自己一下。 杜若离得远一些，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说话内容。只看到二人并肩而立，画面十分美，十分和谐。 凌炎呈从乾承宫出来，听说白妗素离开了，往前面找来。 走了一会儿，隐约看到一处有光亮，便直接奔着光亮直接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 异常，关怀 第一百零六章异常，关怀 等走到边上，见到杜若自己站远处，柳树下有一道女子身影是他熟悉的，可她身边的人，却让他眼神暗沉下来。 那个叫墨白的琴师，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就对他和别人不一样。这才进了皇宫，他们怎么又见面了，还是在这样昏暗的地方。 想着，一股怒火腾起，凌炎呈大步走了过去。 青霜脸色一变，想要提醒王妃，但王爷的气场太吓人，她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能跟在他身后。 杜若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看到寒着脸的王爷，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无声的行了一礼。 青霜心中实在着急，王爷都离得这样近了，怎么王妃还没有察觉呢。 她是知道墨白的，绝对不能让王爷听到王妃和他之间的谈话。想到这，青霜豁出去了，大声对着杜若说道，“还不跟着王爷掌灯。” 杜若不笨，赶紧随着上前。 这边动静大了，白妗素回头看到快速朝自己走来的男人，似乎风中都带着寒气。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有些心虚。 “王爷。”白妗素叫了声，转头看向墨白，道，“这是宫里的乐师，也是八公主的礼乐师傅，臣妾听八公主她的礼乐师傅比臣妾还好看，知道是这位乐师后，便聊了两句。” 白妗素解释，只为了凌炎呈不去怀疑自己和墨白的关系。 墨白阴沉的表情有一丝缓解，这要是往常恐怕她连解释都不会有，看向墨白，冷声道，“宫中夜里有宵禁，乐师还是不要四处走动的好。” 墨白神色如常，不卑不亢的看着凌炎呈，从他的敌意，察觉出一丝微妙，忽然笑道，“那臣下便现行告退了。” 白妗素深呼了口气，这么简单，害她白担心了。太后看向凌炎呈，看他神色纠结，知道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和别的男子多做往来。心中冷哼一声，这人，就是占有欲强。 “池水边凉，走吧。”凌炎呈声音低沉道，没有责问白妗素刚才的事情，似乎只要她解释那一句就够了。 可此时，在凌炎呈心里却不是这样。她的解释明显就是敷衍，他怎么会相信。反而他更加确信，她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心中不快，又压着不发作，脸色自然就差。 白妗素都不敢说话，就更别说青霜和紫电了。 其实凌炎呈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琴师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派人去查，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若是但凡查到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也能让他放下戒心，可他这样的人，却让人一下就查的通透，好像事先就安排好了一样。 白妗素下意识的看了眼走在身边的男人，他平静的样子更叫人害怕。 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了一处宫殿进去。 白妗素打量一周，院落很大，分在这院落的宫女和太监见他们进来，都赶快行礼。 凌炎呈一言不发进了殿内，白妗素让她们起身后吩咐殿内没事不用跟着伺候，有事的时候再叫他们。 她身边有青霜和杜若就够了，而且宫里派来伺候他们的倒不如说是监视更合适。 进到寝殿，白妗素好奇的看了一周，这里的陈设不知道有没有变动过，现在看书香气倒是挺浓的，和凌炎呈的肃萧之气不太相同。 她好奇的拿起一本书，上面还做了批注，类似孟子那类的书，白妗素翻了两页就放下了。 转身才发现凌炎呈站在一处不知道在看什么，她走过去，看到他正对这窗外发呆。 窗子外正对着后院，院落空空，许是因为没人居住，有些杂草已经长了很高。白妗素奇怪的看着他，他在看什么呢。 “小时候，母妃经常带着我们在那里玩儿，那时候睿王总是被欺负的哭。”凌炎呈陷入回忆，语气平静，似乎只是想起来，只是在叙述一件陈旧的事情。 白妗素却听出他是在怀念他的母妃。她也听说，他的母妃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现在想起来应该还是会难过的吧。 “王爷的母妃一定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其实，每个母亲都是孩子心中最美的女人。 凌炎呈唇角柔和下来，“母妃她的确是……” 白妗素看着他神色，不去打扰，让他去回忆，去感受他的母妃。静静站在他身边，也看向窗外。却什么也看不见，她早就没有可以回忆的人了。她甚至都记不清前世家人的模样，她从小就是个孤儿，不知道被父母疼爱的感觉。 所以她才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即便他来的不是时候。她没有得到的，要全部补偿给肚子中的小家伙。 想着，伸手摸在肚子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最近她做母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说十月怀胎，母子连心了。 正想着，身侧得的人动了，凌炎呈的抬起手，将窗户关上。 “窗边凉，我们上里面吧。”说着，往内殿走过去。 白妗素跟过去，见凌炎呈已经脱去了外衫。 “今天你应该也累了，睡觉吧。”凌炎呈说着上了床。 白妗素暗自摇了摇头，他今日话又短，语气又平，怎么感觉都奇怪，就像是在闹别扭。 希望是她多心吧，白妗素上床后，青霜将灯吹了便出去了。 白妗素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也许是认床的缘故，她翻了个身，窝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和那个乐师以后少来往。” 就在她以为凌炎呈已经睡了的时候，听到他忽然说道。 白妗素在暗中弯起嘴角，还以为他不介意，原来一直忍着没说呢。轻声嗯了一句。 凌炎呈叹了口气，“那个人不简单，我是怕你危险。” 听着他的解释，白妗素又嗯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黑夜中，他们的呼吸异常清晰，白妗素慢慢安定下来，困意也逐渐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睡了过去。 凌炎呈听着她越见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熟，侧身看着她的睡颜，久久没有闭眼。 第二日，青霜在外面敲门叫白妗素起来洗漱。 白妗素悠悠转醒，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再了，才知道他去上早朝了。 青霜服侍着白妗素洗漱之后，杜若从外面拿着吃的进来了。 白妗素看了一眼，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式，看到杜若放在桌子上，奇怪的问道，“你是从哪弄来的，看着好像都是你做的？” 杜若点头，表示就是自己做的，她在八公主的小厨房做的。八公主以前就喜欢找杜若玩，所以杜若去求八公主，她就答应了。 白妗素也不管麻烦别人是不是不好了，拿起筷子开始吃。她在宫里觉得要把自己亏待死了，整整一天胃里都是空的。 一来是她吃不惯，二来，她总是防范着别人害她。不过杜若亲手做的东西，她就可以放心的吃了。 青霜和杜若被白妗素吓着，她一个人几乎把饭菜都吃光了，看来真是饿坏了。 “一会儿传膳就只准备王爷那份好了。”白妗素才说完，就看到凌炎呈已经早朝回来，正好听到她的话。 凌炎呈看了眼桌子，随后笑道，“看来王妃胃口不错，不用传膳了。本王吃这些就够了。” 白妗素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歹是个王爷，这样说这样做好么？！ “去传膳。”白妗素看了眼青霜说道。 “不用。”凌炎呈已经坐下，拿起桌子上那唯一的筷子。 青霜脚在地上左右挪动，为难之极，她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等看到王爷真的自顾开始吃了，松了一口气，好了，这回不用去了。不过看王妃的神色，好像有些恼意呢。 白妗素看着凌炎呈就这么自然坐在那开始吃，神色坦然，俊逸冷然，自成风骨。 她心中虽然不愿，也有些怪异的不好意思，却说不出责怪的话，人家都不嫌弃，她在这矫情什么呢。也许他也只是担心宫里的食物有毒罢了。 很快凌炎呈放下筷子，目光落在白妗素脸上，“你一直看着本王吃饭，本王怎么吃得消呢。” 白妗素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他的意思后，脸上发烫，迅速起身，转身假装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凌炎呈好笑的看着她，他发现逗她的时候最有趣，比平时冷清的样子可爱太多。 “今日去皇后那，你看着随便做点就好，不要太累了。”凌炎呈看着白妗素背影说道。 白妗素随意应了一下，心底责怪自己，面对这个人怎么越来越不能冷静了呢。 等宫女将膳食撤下后，青霜也服侍着白妗素披上披风，今日比昨日更冷些，青霜照着王爷吩咐，一定不能让往王妃着了凉。 其实她还是挺羡慕王爷对王妃这样好的。 凌炎呈见白妗素从内殿出来，眼睛一亮，她里面穿着素色衣裙，外面是绯色绢花披风，整个人衬得娇美艳丽，很少见到她这一面的模样。 白妗素被他看的心中一紧，轻咳了声，“臣妾先去的皇后那了，睿王妃她们应该也都到了。” 第一百零七章 人心，难控 第一百零七章人心，难控 凌炎呈将视线移到杜若那里，“照顾好王妃，若是有事回来找本王。” 杜若笑着点头，眼睛的都快眯成的一条缝。 白妗素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整日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么。 带着她们俩除了寝宫，白妗素心中松了一口气，最近凌炎呈的压迫感真是越来越强了。 杜若在前面带路，到底是在宫中生活过的，只在昨夜走了一次，天又黑，她竟然全都记下来了。 等到了皇后那，果然睿王妃和平王妃都已经来了。 白妗素请安之后，皇后将昨日未完成的祝文发给她们。 白妗素因为就只有一份，很快就完成了。她看了眼睿王妃，她似乎还要誊写一上午。平王妃再有两份也就结束了，她正看着，平王妃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笑了一下，接着低头誊抄。 皇后看到白妗素已经结束，笑着指指一边，示意她过去休息。 白妗素起身，在殿内转了两圈，往殿外走去。守在门口的宫人见她出来纷纷行礼，白妗素让他们起身后，打断要跟着自己宫人。 那宫人见她身边有青霜和杜若，就退到了一边。 白妗素没走远，就在寝殿里转了转，这里景色宜人，清幽不显华丽，和皇后给人的印象倒是很相同。 “你在这做什么？” 稍显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妗素回身，看到八公主正好奇的看着她。 “我在看那株树，不知道它已经活了多少年了。”白妗素视线落在一颗古树上，她刚才确实奇怪来着，那棵树两人抱还要粗，谁又知道它见证了多少后宫风云呢。 “你关心一颗树做什么？”凌宛灵也看过去，她对呈王妃好奇，就像现在，她还是好奇，不过一棵树，怎么就能让她这样关注。 白妗素笑笑没有说话，她发现这个八公主似乎对自己很有好感。 “谢谢你借小厨房给我用啊，你的母妃没有问你么？”白妗素像杜若打听了一下，八公主的母妃，应该是如今的应太妃。 八公主摇摇头，“母妃现在除了礼佛，别的都没有兴趣。” 白妗素听说应太妃自从先皇死后，就在寝宫内设立了佛堂，整日礼佛诵经，倒是可怜了八公主了，这几年，想必都没人照顾吧。不过她这么活泼伶俐，长的也很不错。 “你怎么出来了，祝文誊写完了么？” 凌宛灵挺起腰板，露出一排齐齐皓齿，“当然了，我写这些快着呢，师父从小就看着我写，不然就和父皇告状……” 说着，忽然声音小了下去，白妗素抬眼看她，看到她神情变得落寞，猜测之前先皇应该很疼爱她吧。 “那还真是一个好师傅呢，我从小就没有这样师父，一会儿给你看看我誊写的，肯定不如你的工整呢。”白妗素找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被她这么一说，果然兴奋的拉着她进到大殿。 皇后见她们一起回来，笑道，“灵儿这孩子怎么就喜欢粘着你，宫中这么多嫔妃，也没见她跟谁这么熟络。” 凌宛灵吐了吐舌头，走到白妗素矮桌旁，拿起她誊抄的祝文，小脸一下夸了下来。 本来还以为能有一样能比的过她，可她分明写的很好。自己的祝文清秀工整，她的却是洒脱飘逸的笔锋，根本就不能比呀。 白妗素笑着将祝文拿过放下，“臣妾也觉得八公主十分亲切，可能是眼缘吧。” 凌宛灵听了又高兴起来，其实她这么喜欢呈王妃，也是因为三哥的缘故，原来，三哥对她可是非常好的。 睿王妃在一边听了，笑道，“臣妾也觉得呈王妃的性子好，也很喜欢呢。” 白妗素看看睿王妃，又看看八公主，这么一看，她们个性倒是很相近呢。 几人说说笑笑，临近晌午的时候，所有祝文都已经誊抄完。午后只要将祭礼核对一遍就可以了，底下宫人已经将数目查对核实，她们只要看一下所需要的数目对不对就可以。 午膳的时候，八公主偷偷拉着白妗素，说让她和自己回去吃。 白妗素当然愿意，还可以让杜若为自己准备午膳，不过要怎么和皇后说呢。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皇后走过来说道，“你昨日都没有怎么吃午膳，不如去八公主那做些喜欢吃的吧。” 白妗素感激的笑笑，不多想皇后为什么多番对自己示好，谢过后和八公主先行离去。 “让杜若去你那做午膳，你随我会寝宫，在我那吃怎么样？”白妗素实在是不想到应太妃那，若是叫别人知道，不知道又要怎么说了。 凌宛灵自然十分高兴，她正好想和三哥一起吃饭呢。 凌宛灵让贴身跟着的宫女带杜若回去，自己跟着一道去了凌炎呈那。 凌炎呈见白妗素晌午就回来，还带着八公主，奇怪的看了她们两眼。 “三哥。”凌宛灵跑上前，高兴的站在凌炎呈身前。 白妗素挑了下眉，原来这家伙讨好自己是有目的呀。摇了摇头，没想到她和凌炎呈这样亲近。在宫里这些日子，就连睿王和平王也没有叫过他三哥呢。 凌炎呈脸上神色柔和几分，却有些不自然的拉开些距离。他印象中在凌宛灵小时候常带着她玩儿，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如今许多年过去，已经物是人非，她每次见自己还是这么亲近，让他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会来了，祭礼都准备好了？”凌炎呈看着白妗素问道。 白妗素视线从八公主身上转过去，“八公主说借她的小厨房给我用，正好皇后也同意了，我就回来了，让杜若去准备午膳了。” 凌炎呈看了眼凌宛灵，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凌宛灵耸耸肩膀，似乎早就习惯了她三哥这个样子。 杜若有青霜打下手，很快就将午膳做好，很简单的四菜一汤，都是白妗素爱吃的。 凌宛灵没吃过这么简单的膳食，最开始的幻想破灭了，还以为她在王府吃的有多好，才吃不惯宫里的东西，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么。白妗素拿起碗，帮她盛了碗汤，发现凌炎呈在看着自己，无奈的也盛了汤放在他面前。 在王府这段日子，她早就不习惯让青霜她们伺候，都是自己动手的。 凌宛灵没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互动，尝了口汤，很鲜很清淡，味道与宫中膳食确实不一样。 其实杜若做的饭菜也不是好吃的怎么样，只是更有家常的味道，凌宛灵没吃过，自然惊觉每一道都口味绝佳。 一顿饭下来，就属她吃的最多。吃完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说道，“要是三哥和三嫂能一直留在宫里就好了。” 凌炎呈被她的称呼一愣，三哥三嫂，多像是平常人之间的称呼。 白妗素更是苦笑，一顿饭就把这丫头收买了，立刻从呈王妃升级到三嫂了。凌宛灵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她认定了，管它别人怎么想。 晌午过后，白妗素开始困顿，本想着在榻上小憩一会，谁知道一下就睡着了。 凌炎呈怕凌宛灵吵醒她，将她撵回去了。自己在外殿的书桌前坐下，捧着本书看起来，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时光静静流淌，夕阳余晖从窗外洒进来，照在榻上人的身上，白妗素皱眉翻了个身，还是没有醒。 凌炎呈轻笑了声，起身上前将她身上滑落的毯子盖上去，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她。 余晖光芒将二人笼罩一起，画面静匿安然。 凌炎呈忽然伸手将她落下的一缕发丝挑起，从脸庞拂去，露出她纤长微翘的睫毛。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他猛地起身离去。 最近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了，最初的时候只是感激她，想对她好一些。可最近他发现自己明显心思放在她身上的多了，甚至在听到有人在王府刺杀的时候，迅速结束了战事。 在回来看到她的一刻，竟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回想起回来那日，若不是因为要在军营庆功，他怕是直接就回王府看她了，根本等不到夜里。 白妗素感觉到脚步声，悠悠转醒，垂眸看到自己身上的毯子，握着坐起身来。 殿内空荡没人，她刚才还听到声音来呢。她起身穿鞋，看到夕阳穿透窗纸，心中一惊，已经这个时辰了。 起身往外面走，门是敞开的，凌炎呈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 凌炎呈听到声音，转过身，“你醒了。” “皇后那里……”她没去没有关系吧。 凌炎呈接话道，“已经让人和皇后说你身子不适了，无碍的。” “王爷怎么在外面，这么凉……”白妗素问道，她才站在殿门前一会，就觉得凉气袭来。 凌炎呈听了，快步走回来，让她进到殿内，将门带上。 白妗素坐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还是温的，她猜应该是凌炎呈之前喝的。 举起杯子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凌炎呈摇头。这是怕她醒了渴，专门为她温的。 第一百零八章 陷入，癫狂 第一百零八章陷入，癫狂 两个人的时候，气氛总是感觉很微妙，白妗素不想自己傻坐着，便找了话题问道，“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臣妾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凌炎呈想了想，他对每年的祭祀大典都没有什么印象，便道，“别人怎么做你跟着就是了。” 白妗素乐了，他说的还真是简单。听说每年的祭祀大典都十分隆重，所有朝臣都要参加，祭祀礼，祭祀舞，还有其他很多环节，半天的时间还有余。 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越来越近，白妗素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音熟悉。 起身走到门外，看到寝宫庭院中，一个身形消瘦的身影，面目惨白，一双眼中充满恶意的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白妗素皱起眉头，陆清雪她怎么找来了。 凌炎呈已经走到白妗素身边，“本王让人将她撵走就是了，你进去吧。” 陆清雪仿佛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尖利的叫到，“陆清毓，你卑鄙无耻不要脸的女人，你害的我好惨！” 她尖叫着，想要往白妗素的方向扑来。青霜也顾不得她是主子了，伸手将她拦下，陆清雪气急之下伸手就要打青霜。 青霜动也没动，好歹她当初也是陆家的二小姐，虽然她心里讨厌她，但因为陆将军的缘故，自己也不能和她动手。 白妗素见青霜打算挨这一下，猛地呵斥道，“陆宝林好大威风，敢在这里撒野。辱骂呈王妃不算，还敢打人，你是以为我不会告到皇上那去嘛？” 陆清雪手顿时停下，她已经失宠，在后宫中一旦失宠，就堪比地狱，她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皇上若是知道，这辈子她都别想再得恩宠了。 手慢慢落下，一双眼睛依旧狠厉，“我的今天都是拜你所赐，父亲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妗素是在佩服她异想天开，冷笑着打击道，“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呢，父亲说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这句话不可谓不毒，若不是陆清雪三番两次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她还会给她留几分面子。 陆清雪脸色陷入狂躁，被寝宫里的下人拦着无法近身，竟然恨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陆清毓，你怎么不去死，父亲根本不会这么对我，都是你，是你害我的！” 白妗素一下就乐了，她这人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还真是不浅，不想与她纠缠，轻声对凌炎呈说，“把她撵走吧，看着心烦。” 凌炎呈挥手，安排在宫殿里的侍卫上前将人拉着带走，也不顾及她宝林的身份了，动作十分粗鲁。 陆清雪只带着一个丫鬟来的，不是上次一起刺杀白妗素的那个，这个丫鬟怯懦的很，一直往外拉着陆清雪的袖子。 陆清雪狂躁之极，似乎马上就要发疯一般，“我真恨上次没有杀了你，我咒你早晚不得好死。” 污言秽语让凌炎呈面色一寒，继而察觉出她们之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直到看着陆清雪被带下去，他才转头问白妗素，“什么时候的事？” 白妗素抬眼看他，犹豫着要不要说，看到他的关切之色，只好回道，“你在边境的时候，一次太后请臣妾入宫，之后说陆清雪生病，臣妾去看她，结果她是假装生病，意图加害臣妾，不过身边有青霜在，臣妾并没有事。” 凌炎呈面色又寒了几分，竟然又是太后！她究竟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手。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王爷莫要生气了。”白妗素见凌炎呈面色不善，依着他的性子，目前不能公然和太后对抗，想要陆清雪付出代价还是易如反掌的。但是她也答应过父亲，放过陆清雪的。 凌炎呈见她对陆清雪宽容，便也不做其他打算了，暂时留着她的命，但若是敢有下次，定让她不能善终。 这宫里不能久呆，等着明日祭礼结束，就要赶快带着她离开。 第二日，终于到了祭祀大典。 早上，皇后派人送来了祭祀大典时候穿的衣裳，听来的宫女说，这是皇后特别为她准备的，因为祭祀大典的时候穿着不能太素净，皇后看她的衣裳多为浅色，便叫人送来一件绯色的礼服，更正式一些。 青霜接过，客气的送走了那个宫女，将礼服捧到桌子上放好，拿起来展开。 非常艳丽的颜色，绣工精湛，上面图案针织交错，栩栩如生。 白妗素眉头微微蹙起，这礼服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可是她穿的这样华丽真的好么。 凌炎呈进来后看到礼服也是一愣，问道，“这是哪来的礼服？” “皇后送来的，说是祭祀大典不能穿的太素净了。”白妗素视线移到凌炎呈那，他今日穿了一身靛紫色锦袍，华贵非常。 凌炎呈点了点头，说道，“宫里祭祀大典的确不能穿素色衣裳，既然皇后送来，你就穿着吧。” 其实私心里，他也想看一下她穿这件衣裳时的模样。 白妗素让青霜叫来杜若，等杜若检查过说礼服没有问题之后，她才让青霜她们服侍着穿上。 等她穿好，青霜杜若皆是眼前一亮，王妃太美艳了，这件衣裳衬得她肤色百里透红，娇嫩无比，而且更恰到好出的勾勒出王妃的身形。 虽然把妗素现在怀有身孕，但除了肚子大一些，其余的部分依旧曲线明显，而且这衣裳将她腹部挡住，不仔细看，并看不出她怀有身孕，有着倾城少女之姿。 白妗素笑她们夸张，知道凌炎呈还在外面等着，不理她们往外面走去。 凌炎呈正站在长廊，负手而立，忽然目光变得灼热，一直落在走向自己的人身上。 “走吧。”白妗素轻咳了声，好吧，她知道她穿这件衣服和平常不一样了，可也不用都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 凌炎呈嗯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了眼白妗素，示意她跟上。 一路上，白妗素迎来不少目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宫中的女人比的无非就是美貌，见到白妗素一开始都在好奇她是哪家的小姐，后来有人认识凌炎呈，才猜测她是王妃，细看之下才看到她凸起的腹部。 凌炎呈对这些目光不甚在意，她本来就美貌，也不怪被人多看两眼。 二人径直到了祭祀大典的宣和殿前，玉阶之下，已经站满了人。玉阶之上，是摆好的祭礼。 白妗素环顾一周，玉阶之下站着的都是穿着朝服的满朝文武大臣，玉阶之上，是皇亲国戚。除了睿王和平王夫妇，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 凌炎呈忽然在她耳边说道，“那几位是皇叔。” 白妗素抬眼，才发现他一直注意她的目光，才特意为自己解释的。她点了点头，目光转过睿王那一边。 她听说先皇的兄弟们也都已经被封了封地，封地都很小，过着闲散王爷的生活，每年也只有祭祀大典的时候才进京。只不过他们年纪大了，只要祭祀当天到皇宫就行。 几位老王爷此时也看到白妗素，见她看向自己，都点头示意，白妗素将头低的更低些，表示尊敬。 睿王和平王这时候走过来，和凌炎呈打了招呼，按着祭礼的规矩，他们站在一起，女眷在另一边。 白妗素听了，走到睿王妃身边，正好对着凌炎呈。不过就是一个祭礼，规矩竟然这么多。心中不满，脸上也得带着笑，应对这睿王妃各种好奇的问题。 还好，不多时，想起了震耳的钟鼓之声，清音回荡，响彻皇宫内院每一处。 此钟是定音钟，只有在祭祀大典的时候敲响，以示对神明的敬畏。 领事太监手持拂尘，走到祭台边上，“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跪地行大礼。 凌君灼一身明黄龙袍，走上祭台前面，目光悠远，扬声说道，“平身。” 皇后与凌君灼站在一起，凤袍加身，雍容华贵。 若是说白妗素今日穿华丽，却是如何也比不过皇后的。 凌君灼看了眼祭祀官，祭祀官立刻宣布祭祀大典开始。 封禅祭祀开始，鼓乐齐鸣，开场祭祀舞涌上空地。祭祀舞不同于一般舞蹈，舞者动作难度极大，若不是身怀武艺都很难做出。舞动时力量十足，似是有开天辟地之势。 白妗素看着啧啧称奇，舞蹈除了柔美之外，也有这样充满力量的。 很快祭祀舞就结束了，接下来是比较冗长祝文。宣念祝词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白妗素猜他应该是文院之类的学者。 祭祀大典庄重严肃，环节紧扣，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封禅接近尾声。 最后在皇上的宣布下结束。 白妗素视线双脚挪动了下，站的时间有些久了，她觉得身子沉的有些站不住了。 凌炎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皇上走了，立刻走到她身边。 “祭祀大典结束了，我们直接回王府吧。”凌炎呈看着开始散了的人群说道，刚才他就发现她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第一百零九章 封禅，大典 第一百零九章封禅，大典 白妗素点点头，她确实这几日有些累了，准备了两天，不过一个时辰就结束了，不过也好，她终于能回去休息了。 这边他们刚要走，八公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你们要出宫了么？” “对啊，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宫里吧。”白妗素说道，不过八公主倒还真提醒她了，怎么也应该和皇后说一声，这几日她对自己还是挺照顾的。 凌宛灵扁扁嘴，心中有些舍不得他们出宫，不情愿的说道，“也对，不过要是以后我以后有机会出宫，就要住在三哥的王府里，谁也别想赶我走。” 凌炎呈无奈的眉心动了动，她这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自己也对她招架无力。 白妗素笑道，“当然可以，王府大着呢，就怕你到走都住不完一遍呢。” 凌炎呈鲜少见到白妗素和人开玩笑的时候，想来她心中是喜欢凌宛灵的，若是能有人陪陪她，倒也挺好，不至于她整日觉得无聊。 转而说道，“若皇上同意你出宫的话，你可以多在王府住些时日。” 白妗素诧异的看向他，耳边八公主欢呼着，引来不少人侧目。 凌宛灵赶紧闭嘴，对凌炎呈说道，“三哥可是答应我了啊。” 说完一溜烟跑了，生怕凌炎呈反悔一般。 白妗素笑着摇摇头，“臣妾要不要去和皇后辞行？” 凌炎呈眉头蹙起，沉声说，“不必麻烦，我让人去说一声就行，你有身孕，不用讲这些虚礼。” 白妗素习惯了他的行事风格，她再多说也没有用，便跟着一起离去。 没走多远，睿王和平王快走几步追上他们辞行。 睿王和平王和皇上辞行后就要回封地，再见就是明年。 “保重。”平王说道，睿王同样抱了抱拳。 凌炎呈眸色闪动一下，想到很久以前，他们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生疏。 沉声道，“你们也要保重。”随后便不多言，带着白妗素离去了。 出了宫门，白妗素看向凌炎呈，“睿王他们好像还有别的话想和你说……” 凌炎呈轻微点了下头，他也发现了，只不过宫中说话不便。不过不说他也明白，他们无非是想提醒，在京城事事要小心，不比他们在封地逍遥自在。 白妗素哦了一声，既然他知道她也就不操心了。视线落在宫门口的马车上，是他们来时的马车，凌炎呈扶着白妗素先上去，然后自己才坐上马车。 一行人往呈王府的方向走去。 王府守卫看到王爷回来，赶紧上前帮着牵马。 许久马车上都没人下来，青霜轻声喊了声王妃，没人回答，她又喊了声王爷。 凌炎呈挑开车帘，轻声说白妗素睡着了。 青霜尴尬的站在那，睡着了也不能不下马车就一直在车里睡着啊。王爷已经将车帘放下，她只好在马车外等着。 守卫见了，充耳不闻的接着回去站岗。 就这样站一刻多，马车里的白妗素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枕到了凌炎呈的腿上。 她猛地起身，差点撞到凌炎呈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臣妾睡着了……”尴尬的说了句，暗自咬牙，她这不是说废话呢么。 凌炎呈轻笑一声，说道，“睡得很熟……” 白妗素瞪他一眼，颇显嗔怪，分明是说的她睡得死，什么都不知道吧。 “走吧。”凌炎呈似乎心情不错，语调微扬。 躬身下去，伸手挑着车帘，白妗素愣了一下，想起进宫之前他也是这样。稍作犹豫，将手伸到他的手掌心，在他的力道下，在地上站稳。 抬眼撞上凌炎呈深眸，她抽出手，尴尬的拨弄了下头发，然后自己先往王府里面走去。 到了正殿前，白妗素停下，转身快速道，“臣妾先回寝殿了。”说完带着青霜和杜若快步离去，生怕凌炎呈跟着她的样子。 凌炎呈觉得好笑，唇角弯起，看着她身影眼神柔软下来。 “王爷。”血刃听说王爷回来，赶紧前来请命，就看到王爷在看着一处出神，他侧头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 凌炎呈收回视线看向他，“这几日可有什么事……” 说着带着血刃走近正殿，血刃将这几日军营中的事情和凌炎呈一一汇报了。 白妗素才进了寝殿，一道闪电一样的巨大黑影扑了过来。青霜纵身挡在白妗素身前，生怕那不知轻重的家伙伤她。 黑将军稳稳停在二人面前，不满的目光看向青霜，那意思就像在说还不快点闪开。 白妗素笑着让青霜退下，往前走两步，俯身在黑将军头上摸了摸，看它亲昵头往上顶回应，蹲下身，和它亲近了一会。 紫电看到黑将军往外跑，一开始还不知道它怎么回事，只好跟在后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妃蹲着和它玩呢。 走近之后，紫电也很激动的看着白妗素，“王妃你可算回来了，这两天黑将军可没少欺负我，不只是我，恐怕整个王府的人都被它欺负个遍呢，不对，除了血刃……这家伙还真是欺软怕硬。” 不过两日不见，白妗素发现紫电比之前更能唠叨了，站起身子，往里面走去，黑将军屁颠的在后面跟着。 “这两日可有事发生？”白妗素边走边问。 紫电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别的事情没有，就是那个刺客死了……” 白妗素停下，皱眉的看着她，“怎么死了？” 紫电心虚道，“似乎是得了伤寒，血刃也找了人来验尸，说是伤寒之症。” 白妗素叹了口气，算了，人都已经死了也没办法，既然尸体没有问题，就不是人做的手脚。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问道，“刘侧妃这几日都做些什么？” 紫电将刘侧妃这几日的行踪，以及她见了什么人都和白妗素说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说话间，白妗素已经进了寝殿，让她们帮着自己将身上的衣裳脱下，绑在身上真是难受。 “刘侧妃的钱都交上来了？”白妗素指的是她挪用的王府的钱，既然她想帮刘侧妃隐瞒，这比钱自然也是见不得光的，正好她现在是用钱之际，王府外的铺子都需要花销。 紫电点头，笑着说，“已经交齐了，王妃进宫前拿来的，加上这两日送来的，和账目正好对上了。” 白妗素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又想到兵器铺子，说道，“今日你就将钱想办法送出宫，给阿莱一半用，另一半给你表哥安排，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紫电称明白，服侍着白妗素穿上一件轻薄柔软的衣裳，下去为她准备午膳了。 杜若这几日在宫中也很劳累，白妗素让她一起下去休息了。 任思莹听说白妗素回来，过来看她。 之前御林军将王府围了的事情让她非常担心，还好王爷回来的及时，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这一次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不想留在王府中了，这样凶险，也许她想要的只是平静的生活吧。 白妗素见任思莹过来，请她到殿内坐。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任思莹坐下说道，除了看着气色不怎能好之外，看着没有其他问题。 白妗素笑笑，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宫里人多，不只是我还有其他王妃，能有什么事呢，倒让你担心了。” 任思莹目光中划过笑意，“王爷陪着你一同去，自然不需要担心了。” 白妗素听到她提起凌炎呈，心中微有异样，很快就压了下去。 “刘侧妃这两日没有为难你吧。” 任思莹摇头，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去，刘侧妃收敛了许多。平日里没事就待在寝殿里，王府里很少能看到她的身影。 “紫电也说了，她那里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最近安分了许多。你怎么样，王府的事物有没有上手呢，要是有不懂的地方，管家可以帮你。” 前些日子的确有点困难，不过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基本上都能处理明白。 便说道，“我这里你就放心吧，眼下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只要好好安胎就好了。” 她也很期盼小家伙的降临呢，若是女孩应该很像王妃吧。 俩人聊了一会，青霜进来传膳了，午膳准备的很丰盛。一是因为白妗素在宫里这些日子没有吃好，二是王爷也许也会在这里用膳。 任思莹见传膳了，起身要走，白妗素开口留她。任思莹摇摇头，若是一会儿王爷回来，恐怕她是吃不好的。 白妗素明白，也不强求，送她出了殿门。 任思莹走后，凌炎呈过了一会儿才从外面进来，“任侧妃来过了？” 白妗素点点头，将他让进殿内。 “你好像和她很亲近。”凌炎呈挑眉问道，仔细想想，她们的性格倒是有相似之处。 白妗素偏头看向她，怎么忽然关心起来她和谁亲近了，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我只是觉得王府里你能有个说得来的挺好。”凌炎呈看出她的疑问，解释道。 白妗素低下头，他怎么又这样。总是说一些然她误会的话，偶尔还做一些让她误会的事。 第一百一十章 假病，休养 第一百一十章假病，休养 午膳全部上来，白妗素看着十分有食欲，顾不上凌炎呈在这，自顾的用餐起来，虽然不是大快朵颐，但小口小口的速度也是很惊人。 凌炎呈看着只是笑笑，夹了一块鱼肉到她碗里，“别总吃素的，这鱼也很好吃。” 心中在想，他应该奖励王府的厨子，比宫中的御厨都能让她有食欲。 白妗素秉承食不言，默默地将他夹来的鱼吃了。 随后凌炎呈又夹了些她不怎么吃的菜，说道，“营养要均衡。” 一顿饭吃的还算温馨，直到白妗素放下筷子，凌炎呈才也跟着放下筷子，其实他早就吃完了，只是一直在边上不停的在给白妗素夹菜。 “臣妾今日想回陆家探望父亲。”白妗素看向凌炎呈说道，封禅祭祀已经结束，她心中有些放心不下，想要回去看一看才能安心。 凌炎呈嗯了一声，道，“今日我还要去兵部，就不陪你回去了，让血刃护送你回去。” 白妗素没有拒绝，最近事情太多，谨慎些也是好的。 凌炎呈忽然笑了，“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听话了。” 白妗素见他打趣自己，不禁恼羞成怒，她哪里是听话，只是觉得有道理而已。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不再针锋相对之后，她似乎也有有些转变。 凌炎呈不再逗她，“早去早回，帮我给陆将军问好。” 白妗素应下，送凌炎呈出去。早就在兵部约好了事情，却陪着她吃了午膳才走。 青霜帮着白妗素准备一些补品带着，白妗素带着她和血刃一起出了门。 王府外停着一个八抬大轿，白妗素微愣，马车呢？ 血刃从旁说道，“王爷说王妃的身子以后做马车不方便了，出行还是坐轿子吧。” 白妗素挑了挑眉，低头看自己的肚子，确实是有些大了，不过三个月后胎更加稳定，即便是做马车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不过既然凌炎呈担心，也不必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争论了。 躬身踩着小凳，青霜扶着她上了轿子。 这种八人抬的轿子很稳，走起来不是很摇晃，的确舒服的很。王府离陆府不是很远，轿子稳稳停下，陆府家丁迎上前来。 白妗素下轿，纷纷请安，她点了下头，往里面走去。 到了父亲房外，下人敲了敲房门，“将军，王妃来了。” 许久也没有声音，白妗素问里面有没有人，下人说将军一直在房里。 白妗素轻扣了下门板，“父亲，是我。” 继而听到里面传出声响，有人咳嗽两声，又过了一会，门扇从里面打开。 白妗素看父亲样子有些萎靡，眉心皱起，“我扶您进去躺着。” 说着将陆成斌往里面扶，顺手将门带上。青霜和血刃守在门前。 “父亲你的伤如何了？”白妗素扶着父亲问道，看父亲这样子，当时应该伤的很重。 陆成斌神色凝重，看向她说道，“我没受伤。” 之下白妗素蒙了，没受伤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陆成斌接着说道，“王爷没有和你说什么？” 白妗素摇摇头，“王爷只说您在边境击退匈奴的时候受伤了，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么？” 她记得凌炎呈提起父亲受伤的时候，神色也是怪怪的，难道他也知道父亲实际上并没有受伤？ 陆成斌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为父觉得不应该瞒着你，受伤这件事是和呈王商量好的。” 白妗素惊讶，那为什么要假装受伤呢？忽然想到父亲临行之前说皇上逼着他选择的事情，难道是…… “难道此次边境击退匈奴的事情皇上实际上对您另有安排？” 陆成斌讶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也难怪提起她的时候，他觉得呈王待她不一般了。 “皇上本是想此次假借攻打匈奴的战事，暗示授意我暗中陷害呈王，让呈王战死在匈奴。后来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呈王，商议之后决定，我在战事中假受伤，省得皇上疑心与我。” 白妗素神色微变，皇上竟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心中是有多急切想要除掉凌炎呈！ 可是在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父亲难道就不怕皇上知道之后怪罪于你？” 陆成斌说道，“此次就算是呈王不能活着回来，皇上心狠手辣的行事，以后陆家也不会长久。” 白妗素同意父亲的说法，从皇上这几次行事来看，确实是手腕毒辣，容不得一丝威胁的存在。 “可是王爷并没有谋反的意思……”白妗素一直觉得凌炎呈或许不对皇上忠心，但他对这个国家是忠心的。 陆成斌点了点头，他也是看中了呈王这一点，即便皇上三番两次的陷害逼迫，他也没有反臣之心。 可事情往往天不遂人意，即便你不想反，或许有逼着你反的那一日。若是没有最好，若是有，当然要做到更有胜算。 他和王爷都只是为了以后自保早作准备了而已…… “若是皇上逼着他反，总不能束手无策。” 白妗素明白，如果皇上一直视凌炎呈为眼中钉的话，或许真的会有反了的那一日。 陆成斌叹了口气，“而且这江山，本来就应该……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白妗素从父亲的话中听出一丝端倪，这江山本来应该……难道应该是凌炎呈的？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皇上登基了呢？这就难怪皇上为什么一直忌惮防备着凌炎呈了。 “父亲日后小心些吧，若是皇上性子真这么多疑，恐怕在您‘病’好之后，还是会想办法试探的。”白妗素有些担忧。 陆成斌也知道，但眼下只能与皇上逶迤，皇上对他动手是迟早的事情。 “我打探到皇上已经在暗中找接替我职位的人，想要拿回我手上的兵权。” 白妗素才知道原来父亲一直在暗中防着皇上……今日父亲与她说了这么多，心中不禁奇怪，以往这样的军政之事是从来不和她谈及半分的，今日是怎么回事。 “父亲可是有什么要嘱托的？” 陆成斌忽然笑了，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自从这个女儿嫁入呈王府，人聪明了许多，事情一点就通。 他一直遗憾自己没有个儿子，常年在外征战，自从发妻离世之后就没有再娶。 如今她也能为自己尽一份心力，比之男儿也不差什么。 “为父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如今我与王爷的关系，你遇事也好有个准备。” 白妗素反应了下父亲的话，猜测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父亲只是提前跟她打好招呼。 她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还会在王府呆多久，但不论如何，只要在一日，她就会尽力做好陆家女儿的职责。 毕竟她站了人家的身子，父亲对她也不错，该有的报恩也是要有的。等她以后离开，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陆成斌又与她说了一会儿话，白妗素觉得眼下父亲装病也不能久呆，既然皇上不信任父亲，也许在这里也安插了眼线。 “父亲我先走了，呆的时间太久，怕惹人怀疑。”白妗素说着起身，让父亲在床上躺好，自己除了房门。 门开的很大，里面隐约传出咳嗽声，白妗素脸色不好，沉声吩咐下人，再找好点的大夫来看。 青霜担忧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紧张将军似乎病的很重。 白妗素看她一眼没说话，往陆府外面走去，径直上了轿子离去。 这一趟来回到王府，天色已经微微暗了，白妗素回到寝殿不消片刻，那边刘侧妃到了寝殿外面求见。 白妗素让她进来，听闻这些日子她很老实，今日来又有什么事呢？ 刘侧妃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眼睛红肿，说道，“王妃，妾身的妹妹病得严重，请王妃派人来得来看一下吧。” 白妗素皱眉，看向紫电，只见紫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什么病，你没找大夫么？”一个侧妃，不会连请个大夫都要请示自己吧，若是让人知道，还以为她正妃故意欺负侧妃呢。 刘侧妃摇头，“让管家帮着请大夫了，可是几个大夫看了都不见好，只是说伤寒，已经吃药了，但就是不见效果。” 这人在自己的府中病了总是不好，若是让刘家抓住这个把柄，恐怕不知道会在太后面前说些什么。 白妗素心思回转，道，“叫杜若跟着她去看一下。” 杜若对医术和毒都很有研究，让她去看稳妥一些。 刘侧妃感激的谢了，起身随着青霜出去了。 “奴婢并没有听说刘姑娘生病啊，也没见到有大夫出入王府。”紫电疑惑道。 白妗素沉声道，“不是说让管家请大夫了么，去问问管家不就知道了。” 紫电应声出去，心中疑惑，刘侧妃说着这么真切，难道是真的？ 不一会，紫电来了，说管家说确有其事。 白妗素看向紫电，“刘侧妃那边的线人有多久没有消息传来了？” 紫电回想了一下，似乎有一段时间了，“难道……”惊疑的看向白妗素，难道被刘侧妃发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行宫，狩猎 第一百一十一章行宫，狩猎 白妗素也奇怪，若是被刘侧妃发现，她也没有必要跑自己这里来告诉她吧。 正在她们猜测的功夫，青霜和杜若回来了。 “怎么样？”紫电着急的问道。 青霜将看见的重复一遍，刘姑娘确实病了，杜若给开了药方，看似伤寒的症状，实际上是中了毒。 白妗素眉头蹙起，类似伤寒迹象的中毒？ 忽然想起在地牢里的刺客也是因为伤寒不治身亡，一丝怀疑从心头掠过…… “杜若开了方子后，刘侧妃哭哭啼啼的让王妃一定要给她做主，奴婢好不容易才和杜若脱身。” 白妗素心中诧异，多番回想之后，决定先着手查这种毒是从哪里来的，将实情交给青霜和杜若一负责，杜若懂医，可以分析下毒的含量和此毒出自哪里。青霜就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看看究竟是谁在王府里搞鬼。 最好能查出地牢的刺客究竟是死于伤寒还是死于同等发病迹象的中毒。 杜若见白妗素面露疲惫，扶着她到榻上，帮她按摩几处穴位缓解疲劳。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隐约见到一个身影站在身前，她挑起眼皮，见到凌炎呈。 “王爷回来了……”她懒懒说道，坐起身子。 凌炎呈见她睡眼惺忪，让杜若下去，道，“若是困了就去睡吧，我就是来看一眼，还要去书房。” 白妗素嗯了一声，又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隐约觉得有人在身上盖了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身子忽然腾空，慌张的睁眼，看到凌炎呈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正往床边走去。 凌炎呈见她醒了，笑着说道，“看不出你还挺沉的。” 白妗素又精神了几分，她将头埋起来，神色尴尬，自己的防范意识怎么这么差了呢。 凌炎呈见她主动贴近，都有些不舍将她放下了。暗自摇了摇头，将她稳稳放在床上。 “以后不要在榻上睡了，真要是掉下来怎么办。” 白妗素紧闭着不张嘴，心中却在翻滚，他这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灯光昏暗，凌炎呈看不清她面上神色，却也知道她应该是别扭的样子，轻笑了声，“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军务处理。” 说完离开了床边，走到书案前坐下。 白妗素往外殿偷瞄，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公务挪到寝殿来做了。 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睡在榻上掉下来怎么办，难道他一直就在这，刚刚她真的差点从榻上掉下来？ 转身将被子蒙住脸，心中有一丝丝懊悔和慌乱。她心中千回百转，乱的很。闭着眼，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时间悄然而逝，床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凌炎呈脱衣正准备上床。 白妗素心提了起来，在他上床之后，假装熟睡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凌炎呈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何时才能真正面对自己。 第二日一早，凌炎呈早朝回来，说每年一度的秋闱狩猎明日出发，他问白妗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其实每年秋闱至少得五日，凌炎呈只是不想这么久看不到她。 白妗素听了有些犹豫，她整日在呈王府的确没有意思，可是她身子不方便，去了会不会拖累别人啊。 凌炎呈看她的神色以为她不想去，说道，“你若是不想去就不去，我让血刃留在王府保护你。” 血刃一直是凌炎呈的随身将士，她怎么能让血刃留在王府，便不同意。 两人竟然因为这件事互不相让，忽然有种以前针锋相对时候的感觉，只是不同于那时的，是都为了对方着想。 “算了，不用把血刃留在王府了，臣妾随着王爷一同去，只要王爷不嫌臣妾笨手笨脚就行。” 凌炎呈脸上露出笑容，她愿意跟着去就太好了，他只是怕她跟着会遭罪。 不过好在狩猎有行宫，她也可以在行宫休息。 事情定下来，白妗素决定将青霜紫电和杜若都带着，这样一行人，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了。 光是准备出行的用品和药品就准备了一整天。 好在第二天的准时出发之前都准备好了。 秋闱狩猎是可以带家眷同行的，不过有人嫌女眷麻烦，几乎都不带。这次呈王带着有身孕的呈王妃一起，大家心中的都很奇怪。 但后来一想，兴许人家夫妻关系好呢。 白妗素坐在马车队伍里缓缓前行，车里坐着青霜紫杜若，路程太远，白妗素让她们必须都坐马车。 她挑开车帘，凌炎呈正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金衣铠甲，威风凛凛，白妗素几乎能想到他在战场上时候的模样。 狩猎行宫的距离有些远，走走停停两个时辰才走到。 白妗素从马车上下来已经有些昏沉，还好带着杜若特制的青梅果子，才止住恶心的感觉。 凌炎呈从马上下来，走到白妗素身边，关切问道，“哪里不舒服？” 白妗素笑着摇了摇头，让青霜紫电拿好东西，走在凌炎呈身侧往寝宫的地方走去。 凌炎呈回身将马递到侍卫手中，走在前面，在管事的安排下住进一处宫殿。 因为辞行只有凌炎呈是皇亲，住的自然好一些。其余的人都是朝中年轻的武将，平日受皇上重用的朝臣，住在臣子的院落。 白妗素到了行宫，先是歇息一会儿。凌炎呈才在她身边坐下，皇上那边派人来请，说是先商议下前两日的狩猎行程。 每年狩猎都有比试，虽然没人敢赢过皇上，其他人之间相互比较，赢了的也是有丰厚奖励的。 凌炎呈转身对白妗素说道，“你先休息吧，等明日歇过来若是想看我再带你的去看。” 白妗素点点头，她今日实在是真的动不动了，最近身子被养的实在是太娇贵了。 青霜紫电在门外守着，这里不比王府，虽然禁卫军多，但的大多就被派去保卫皇上安全。 杜若在里面陪着白妗素，她不会说话，就守在她身边，累了就趴在窗户前看看外面风景。 行宫的景色非常好，因为是在深山之中，空气非常清新。就连树叶都翠绿欲滴，不似宫中的，已经开始有了衰败凋零之势。 “我让你们跟着出来是来玩儿的，不用一个个都守着我。”白妗素抬眼看到杜若向往的神色，想必她在宫里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色吧。 杜若看向白妗素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指指窗外，示意她就到那去玩一会儿。 白妗素笑着点头，杜若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心思简单容易满足，一点点的事情就能让她开心好久，要是自己也能向她那样该多好。 只是她经历了这么多，怕是永远不可能了。 她忽然觉得凌炎呈瞒着她的杜太医的事情是对的，若是她知道了，应该就不似现在这样简单快乐了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青霜的声音，好像是在给谁请安，白妗素奇怪，因为近来凌炎呈到她那频繁，她们几个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正式请安了，外面应该不是凌炎呈，那会是谁呢？ 白妗素往门边走去，就听到青霜在外面禀报的声音，“王妃，萱贵人来了。” 白妗素停下步子，萱贵人是谁，她怎么没听说过。 不过早就听说皇上出行都会带着嫔妃同行，想必是在宫里受宠的贵人吧。想到此，立刻抬起步子，走上前将门扉打开。 见到外面站着一个身锦织绫罗的女子，身形玲珑，面目精致，含笑杏仁眸，巴掌大的小脸美丽俏皮。 “见过萱贵人。”白妗素点头行礼道，侧身请她进来。 萱贵人视线在白妗素身上稍作打量，而后笑道，“我听说呈王妃也跟着来了，便想着来看看你，这次出行皇上就带了我一人，本来还怕无趣呢，还好现在有人相伴了。” 白妗素见她娇俏的样子，知道她是正得盛宠，能被皇上带着出行，想必宫中的女子都会嫉妒死吧。 “萱贵人若是不嫌弃，可以来找臣妾说说话，反正臣妾身子不便，也不能经常随着他们到狩猎的营地。” 萱贵人听了高兴道，“皇上果然说的没错，就说你好相处，和外面传闻不一样。” 白妗素挑了挑眉，外面传闻是什么样？不过她没直接问，而是笑着让她坐下。 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喜欢这种性格的嫔妃，不过也是，像他心机那么深的人，喜欢这种简单性格的就不奇怪了。 “萱贵人喜欢吃点心么，这里有臣妾从府中带来的，要不要尝尝。”白妗素想着若是和萱贵人关系近了，说不定将来还能从她这探听出皇上的一些消息来，对凌炎呈也是有利的。 白妗素此刻还没有发现，自己无意中已经开始为凌炎呈考虑了。 萱贵人也不疑心，拿了一块送入口中，点头道，“好吃，比宫里的点心还好吃。” 白妗素乐了，杜若不在这，不然又要骄傲了。 她们聊了一会有的没的，很快就变得熟络了。因为随行的女眷只有她们两人，明日萱贵人要随着去狩猎营地，便让白妗素也去，省得皇上去狩猎之后她没有人陪。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试，弓箭 第一百一十二章初试，弓箭 白妗素也想去看看狩猎营地是什么样，便同意了。 萱贵人离去之前，白妗素见她喜欢吃带来小点心，让她带走了一锦盒。 青霜看着白妗素有些犹豫道，“王妃明日要去营地？那里兵马杂乱，若是伤着怎么办？” 白妗素走回殿内坐下，“我能被伤到的么，不是还有你们呢么。” 她不能骑马狩猎，看看总是没问题的吧。 青霜叹了口气，王妃自己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住，只好决心到时候随身保护仔细些。 凌炎呈回来之后，白妗素说明日自己也要跟着去，凌炎呈听了只是眉心动了下，想了想便同意了。 白妗素虽然惊讶他这么快就同意，很快就对明天狩猎之行期待起来。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就换上戎装，她知道野外行动不便，特意让紫电准备大一些的，穿上正好能将肚子遮住，还不紧绷在身上。 凌炎呈见她这么积极，笑的有些无奈，带着她一起去了营地。 营地里已经到了一些人，见呈王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都纷纷伸头去看。 穿着戎装的女子英姿飒爽，眉梢微挑，眼角弯着，视线划过，波光潋滟。 凌炎呈看到他们的目光，不满的咳嗽了声，微微将白妗素挡在身侧。 几个与凌炎呈出生入死过的将军可就没别人那么怕他，凑上前问道，“这位就是呈王妃吧。” 都有人问了，白妗素也不好让凌炎呈一直挡在身后，侧过一步，看向问的人，微微点了下头。 她看过去那人身后，其中有一个她见过，早前来过王府和王爷谈过事情的人。正巧他也朝自己看过来，她自然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呈王妃好。”众人在那个将军带领下纷纷行礼，白妗素尴尬的摆摆手，看向凌炎呈。 凌炎呈脸色缓和下来，看着几个与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沉声说道，“今日虽然是狩猎比赛，也要时刻注意皇上的安全，皇上身边必须有人相伴，也必须安排好侍卫随行，明白了吗。” 众人都点头，一扫之前的痞气，郑重称是。仿若回到军营之中。 白妗素仿佛看到他在兵营练兵之时的身姿，视线在这些人中掠过，发现有几个神色似乎有些不屑，何别人恭谨的态度不一样。猜想他们应该是皇上那边的人。 之前听父亲说过，皇上在先皇离世之后新培养了一批年轻将士，此次狩猎一定会带着，想必就是他们几个了。 几人察觉到白妗素的目光，依旧高傲的仰着头，没看见一般，接着与身边人说话。 “皇上驾到！” 众人赶紧跪地行礼，凌君灼在他们之前停下，大笑说道，“都平身吧。” 白妗素起来后，看到萱贵人跟在皇上身边，身上也穿着一件女子的戎装，看上去更加俏皮动人。 萱贵人也看到白妗素，朝她点了下头，规矩的站在凌君灼身边。 “呈王妃也来了！”凌君灼看到众人之中一抹英气的身姿，只属于女子独特的英姿飒爽。 白妗素行礼答是，便垂头不语。 凌君灼看了她两眼，转而说道，“按照老规矩，抽签分组。” 随行太监将签筒拿上前，挨个让人抽过去。 白妗素奇怪的看着凌炎呈，心中疑问，他和皇上怎么没抽呢？ 不一会，一圈就都抽完了。有人看完抽的签自动站到凌炎呈一侧，有人站到皇上一侧。 白妗素这才明白，原来他和皇上分别带队进行比试。 等着大家都站好，白妗素发现有一个应该是皇上亲信的将军站在凌炎呈的队伍中。 “先说好，此次狩猎大家各凭本事，谁也不许让着朕！”凌君灼挥手让人去牵马，豪气的说道。 白妗素若不是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事，也会为他豪情征服，可她心中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匹已经全部准备好，赛场杂乱，白妗素和萱贵人站到一边看着。 凌炎呈回头看了白妗素一眼，眼神关切，半晌才转过头去。 萱贵人看到，在边上羡慕的说道，“呈王对你很好吧。” 白妗素笑笑没做声，他最近的确对自己越来越好了。 忽然，一声口哨声响起，所有人翻身上马。 凌炎呈在皇上战马侧后方，他将缰绳勒紧，叫踩在镫子上，随时准备离弦而去。 白妗素看着都觉得紧张，此时所有人剑拔弩张，目光专注的看着身前，只待一声令下飞奔而去。 紧接着，又一声口哨声，尖锐的划破空气，瞬间马蹄四扬，尘土飞起，在呼啸声中，数匹马疾驰领先而去。 白妗素仔细看去，跑在第一的是皇上，随后是凌炎呈…… 这也不奇怪，一来皇上马定是百里挑一，二来，凌炎呈要此时要收敛些，风头不能盖过皇上。 等呼啸声逐渐远了，尘土也散的差不多了。白妗素转头看向萱贵人，见她正在捂着口鼻，神色难看，便带着她往里面走了走。 “好点了么？”白妗素问道，看她的样子倒不想是娇气的女子，怎么连灰尘都不习惯。 萱贵人大口吸口气，“好多了，我自小就有些对灰尘敏感，刚才差点都喘不过来气来了。” 这个白妗素倒不奇怪，有人对花粉过敏，有人对尘土过敏。她笑着打趣，“那你刚才还不站远些，那么大的灰尘，你也看不清皇上啊。” 萱贵人到底是道行浅，被白妗素一说脸有些红，随即不依不饶道，“你站在前面难道不是为了看呈王？” 白妗素挑眉，她是为了看这壮观的场面好吧。 狩猎的人都走了，白妗素打算在猎场边上逛逛，这里有侍卫把守，应该不危险。 萱贵人不想动，打算在营地里等着。白妗素便带着青霜和紫电一起去走走，让杜若陪着萱贵人。 猎场周围被很粗的栅栏围着，应该是怕野兽跑出来。往里面看，只有一条路通向深山，苍翠的深山就像一张大口，神秘广袤。 走了一会，白妗素觉得没意思，草还那么高，就要往回走。 忽然一声鸟鸣吸引了她，抬头看过去，竟然是一只好大的飞鸟，细看之下，有些像是大鹰。 白妗素看向青霜，青霜眼神闪躲了下，奈何一直被盯着，只好不情愿的背着的弓箭递给白妗素。 原来她们出来的时候白妗素就已经打好主意，才让她们拿着弓箭。 本来青霜紫电还想，不过就是随意逛逛，带着那些东西做什么，这会儿才知道王妃的打算。 幸好王妃还有理智，没想要进到猎场里面。 白妗素这边已经拉弓搭箭，动作流畅帅气，不过瞬间就瞄准了飞鹰，嗖，长箭划破长空，迅雷之势飞出。 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 青霜和紫电憋着一口气，仰头盯着羽翎箭飞出去的方向。 正在翱翔的飞鹰忽然砰的一下，震动了一下，开始坠落。 青霜和紫电这一口气才算呼出，太神了，崇拜的看着白妗素，心中都在想，原来她们的王妃还是神箭手呢。 白妗素从来了猎场就开始手痒，这过了把瘾之后，非但不满足，心都痒痒了，开始四处搜寻，围着猎场外围转悠。 很快白妗素发现第二只飞鹰，只是距离自己远了些，更往深山的方向。 可她依旧没有丝毫犹豫，拉弓搭箭，嗖的一声，箭击长空。 青霜和紫电又如之前的状态，心中却在想着不可能，那么远，怎么能射的到呢，远的连箭都看不到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她们眼中简直就是奇迹，只见本还在翱翔的飞鹰一个跟头栽了下来。 白妗素皱了皱眉，惋惜的叹了口气。 青霜不解的看向她，“王妃将这么远的猎物都射中了，还叹什么气呢？” 白妗素摇了摇头，“不是我射的！” 紫电诧异，先不说是不是王妃射的，怎么听王妃话的意思，她好像能看到羽翎箭一般。 其实白妗素并不是能看见，她只是估算的。她前世便善骑射，若是她射的，时间不对，若是她射下的，时间还要晚几秒。 真实可惜了，她心中还在纠结，要是那没有人横插一箭，她会不会射中。 此时在猎场里，有人同样心存疑问，看着箭的方向是他们来的方向，是谁在后面射了一箭呢。 白妗素又在猎场外围转了一会儿，没什么收获，便带着青霜紫电回去了。 青霜紫电跟着，都舒了口气，幸好王妃说要回去，要不然还不知道王妃会提出什么要求呢。看王妃看见猎物时候眼睛都冒光，让她们进去抓几只出来自己射着玩儿也说不定。 白妗素不知道她们心中想法，只是不尽行心中不痛快。 才走到营地前，就听到身后有快马疾驰出来，马鞍两侧挂着两堆猎物，最大个的是狍子。 白妗素见侍卫将猎物放在一边归置好，上前问道，“这些是谁猎的？” 侍卫答道，“是王爷一队。”说完，翻身上马，又冲进了猎场。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比赛，结束 第一百一十三章比赛，结束 白妗素低头看过去，果然都是行军打仗之人，箭法极准。在猎物中，正巧有一只大鹰，白妗素巴拉着看了看，这只箭法尤其精准，从眼睛穿透头部，手法凌厉。 白妗素猜测兴许是凌炎呈，难道刚才是他和自己抢了猎物？ 萱贵人走过来看到她站在一堆死尸之前出神，禁了禁鼻子，“呈王妃，你在这做什么？” 白妗素转头看向她，笑道，“我在想这些美味该怎么吃？” 萱贵人可不觉得这些是美味，走到一边去了。 紧接着一批快马回来，将猎物放置到另一边，白妗素这才发现，凌炎呈这边立着蓝色旗子，皇上一边立着明黄旗子。 是按照数量相比么？白妗素看了眼，有野兔山鸡，还有袍子，若是比数量，那猎杀大个的岂不是更难？ 白妗素在这站着也没意思，看着野味山珍，她忽然想要吃烤鸡和烤兔子了。 正好白妗素怕在野外吃不惯膳食，让杜若带了材料来，正好可以用上。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随意拿走，因为是他们比赛用的，便先让人去捡了树枝来。 等着凌炎呈他们回来之后，直接开烤，想想就开始流口水。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身陷深山，能寻到的美味就是野鸡野兔之类。她烧烤的手艺从那时候起，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走到营地边上的木桩上坐下，懒懒的看看远处，又看看天地，悠然自得，倒是也十分惬意。 天色就这样悄然暗下，夕阳斜照，余光中，一队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青霜解释说，她刚才听说，比赛不仅要比数量，还要在规定时间全员回来才算数。 白妗素哦了一声，目光落在由远及近，闪电一般归来的将士身上。 凌炎呈身如闪电，骑行在首，进了营地空场，快马勒缰，马蹄猛地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度。吁的一声，马嘚嘚在地上踮了几下停稳不动了。 白妗素站了起来，凌炎呈已经翻身下马，朝她这边走来。侍卫把他马鞍上的鹿拿下来，放到蓝色旗子那边。 陆续回来的狩猎者将从马上下来，战利品放到自己一方的旗子前面，逐渐的，在蓝色旗子面前的猎物看着多了些。 “你回来了。”白妗素见他走到身边看着自己，开口说道。 凌炎呈嗯了一声，道，“没什么事吧。” 白妗素摇摇头，能有什么事呢，她都快无聊死了，手心痒痒，也只能在外围打打小猎物了。 说话间，营地前尘土飞扬，马声嘶鸣，队伍中人逐一归队。白妗素看了一圈，发现一道目光也正看着自己，皇上也在众人之中，正在说笑，看到她看过去，抬眼撞上了自己的目光。 白妗素被惊了一下，不过一瞬间的事，她笑着点头行礼，然后接着随凌炎呈说道，“你带队的人都会来了吧。” 凌炎呈转身扫了一眼，摇摇头，说道，“魏峰还没回来。” 魏峰是谁，白妗素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她记忆向来不错，以前训练的时候尤其对人脸的记忆，所以一下就猜到，凌炎呈说的是皇上的亲信那个将军。因为队伍中现在就少了他一人。 白妗素看向凌炎呈，心中疑惑，这个魏峰该不会是故意拖延吧。 眼看可就要到时间了…… “输赢没那么重要。”凌炎呈低头看向白妗素，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白妗素啊了一声，奇怪他竟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也就不再管魏峰的事，心中开始盘算一会烧烤什么好。 以前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野物摆在她面前供她选择。 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队伍迅速站好。 裁判官带着一众手下轻点猎物，按着大小逐一计数，结束后到皇上面前复命。 “回禀皇上，两队的猎物刚好持平，算是平局。”裁判官正式而严肃道。 皇上抚掌大笑，“好啊，朕今日与众将士狩猎十分尽兴，这样一来大家都是赢家，没人赏银百两，作为奖励。” 裁判官看了眼凌炎呈，犹豫着说道，“不过呈王队伍中有一人还未归，所以今年狩猎比赛是皇上胜了。” 皇上看向裁判官，哦了一声，随即看向凌炎呈一队，似乎才发现真的少了一人，脸上露出担忧，“派人去找，深山中一个人危险，别出了事。” 侍卫迅速领旨，就要出发，就在这时候，猎场中一人骑着快马而来，正是魏峰。 魏峰行至营前下马，单膝跪在凌君灼面前，“臣回来晚了。” 凌炎呈眉心动了动，视线落在魏峰身上。 凌君灼笑着道，“起身吧，回来了就好。不过因为你回来晚了，呈王一队可是输了呢。” 魏峰转身想凌炎呈拱手躬身，“请呈王责罚。” 凌炎呈看了眼他空着的马背，沉声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魏峰面色一闪，说道，“臣追着一直巨鹿，一路追远，忽然发现规定时辰要到了，才往回赶……” 凌炎呈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有些冰冷，看着他没再说话。 队伍里的人都是跟着凌炎呈征战过沙场的，虽然心中不忿，都在忍着，谁也没有出头指责。 凌君灼笑着圆场，“今日大家收获颇丰，不如晚上篝火晚会，就吃烤肉如何？” 白妗素一愣，这里竟然也喜欢用火烤猎物吃……不过也是，都是行军打仗的人，哪个没有过食不果腹的时候呢。 看来是用不到她了，只要等着吃就好了。 凌炎呈看她一会发愣，一会儿皱眉的，不禁问道，“怎么，不喜欢？” 白妗素乐了，“喜欢倒是喜欢！就是不知道他们烤的好不好吃……” 凌炎呈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烤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一个味道。 皇上走后，其他人也都回去换衣服去，在外面跑了那么久，一身尘土。 白妗素没随着凌炎呈回行宫，蹲在猎物前挑拣出来一只山鸡，一只野兔，让紫电先放好，如果一会儿的不好吃，她再给她们烤着吃。 不多时，凌炎呈换了一身锦袍回来，看到白妗素坐倚着树干，看着忙碌的宫人准备晚宴。 “一直这么站着不累么，找个地方歇一下。” 白妗素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营地空着的中心位置，侍卫找来了大块木头，有些类似与篝火晚会。 四外周是一些小堆木柴，似乎是准备烧烤的。每一个小堆的外围围着几张桌子，上面是美味佳肴。就这样一小堆一小堆的将篝火的位置围在忠心。 想不到这些战场上的男儿们还挺有情趣，等天黑下来，火点燃，想必是非常热闹的。 “以前来狩猎也是这样的晚宴么？”白妗素偏头看向凌炎呈，他就一直这样静静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炎呈听了露出些笑意，“自从成人礼后就开始跟着父皇狩猎，从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自从……” 说着停了下来，白妗素看过去，眉心动了动，几次提到先皇，似乎都波动了他的情绪，想必先皇对他是特别的。 天色渐黑，晚宴已经准备就绪，领事太监看着差不多了，回行宫去请皇上了。 众人在皇上来之前已经在桌前做好，白妗素与凌炎呈坐了一桌，显得实在是空落。 白妗素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之前来过王府的两位将军身上。转头和凌炎呈说了两句，后者犹豫了一下，继而顺着白妗素的目光看过去。 “言容，卫迟，你们过来坐。” 二人先是被呈王妃盯着，随后又被王爷点名，都一脸受宠若惊，赶紧坐了过去。 狩猎晚宴不需要讲究那么多规矩，而且他们和呈王关系便不错，也不用担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叫别人疑心了什么，反而是惺惺作态更会叫人怀疑。 白妗素看向其中一个俊朗青年，之前有过两句交谈，猜测他应该是为言容，另一个就是卫迟了。 两人坐下后，有些局促，看王妃倒是一如之前落落大方，开口说笑了几句。 就在大家都落座，同桌而坐嬉笑之际，皇上走到众人之前，众人赶紧行礼。 凌君灼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之后，转眼看向凌炎呈他们这一边，随即踱步走了过来。 萱贵人走在凌君灼身侧，看到正好有两个空位，一起坐了下来。 言容和卫迟相视一眼，想要起身坐到一边，刚想要有动作，凌君灼忽然看过去。 “两位将军难道不喜欢和朕同坐？” 白妗素抬眼看去，发现皇上正笑着，如沐春风的样子，与之前威严之态又不一样，不过虽然是这样，该有的王者之气也一点都没有少。 言容赶紧道不敢卫迟也稳坐下去。 凌炎呈端起酒杯，拿在手里轻轻摇晃。 这时候，营地中央的篝火被点燃，火光瞬间冲天，零星的火花飘散，在夜里点点舞动着消散。 本来起了凉气的夜变得暖和起来，白妗素将身上拢着的披风松了松。 他们为这矮桌中间两丈的位置小火堆点燃，有人将穿着支架的野物拿到火堆上烤。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举行，晚宴 第一百一十四章举行，晚宴 白妗素看过去，看着形状大小应该是头鹿。她正看着，听到坐在身边的萱贵人一声低呼。 “怎么了？”白妗素关切道。 萱贵人脸色有些发僵，小声道，“血粼粼的，还在滴血呢。” 生鹿剥皮，血虽然经过处理，还是不免尤里往外渗出，滴出的血溅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白妗素笑了笑，萱贵人害怕也是正常，反而她不怕在别人眼里才是奇怪。 凌炎呈看向白妗素，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他倒不是担心她会害怕，只是怕她有身孕，见了会恶心。 凌君灼安慰的拍了拍萱贵人的手，抬头的时候目光扫过白妗素。 白妗素注意全都放在火堆上面的烤肉那，没注意到。凌炎呈在一遍，正好撞见，面色微寒的转到一边。 火上的鹿肉已经冒出香气，颜色已经开始变深，不知道中间穿了什么，手摇着转就行，倒是很现代化的样子。 不过片刻，邻桌的将士已经两三杯下肚，氛围活络，大笑声不断。本就是七尺男儿，有是各个充满血气的将士，不多时，已经斗上酒了。 在看白妗素这一桌，气氛冷然，凌炎呈脸色一如既往没有表情，皇上脸上是惯有的莫测难辨的笑意。再看言容和卫迟，想喝又不敢喝的样子，兴许心中都在后悔当初为甚么偏要坐到这桌呢。 一桌怕是只有白妗素，旁若无人的对着鹿肉流口水。 等她回神，才发现这一桌和晚宴的气愤实在不搭。心中一转，伸手将杯斩握在手中。 “对酒当歌，如此良辰，平日里那些不能放的，都暂且放一放，纵情一次岂不痛快。” 说完视线环顾一周，将酒樽递到嘴边，仰头一饮，剩下空杯。 她将酒樽放在桌上，笑着看向凌炎呈。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异样，心中猜测她定是又觉得自己多事了。 “哈哈……”凌君灼忽然大笑，“呈王妃女中豪杰，朕也随你干了这杯。”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言容和卫迟见皇上都饮了一杯，也举杯同饮，在白妗素的带动下，气氛才活络起来。 萱贵人笑着说道，“呈王妃真是好酒量，不过臣妾就不行了，喝一点怕是就要醉了。” 萱贵人是娇俏美人，美丽俏皮，说话间，眼波流转，活色生香。 顿时气氛又好了些，白妗素喜欢这样大家在一起没有拘束的感觉，和以往参加的所有宫宴都不一样的晚宴。周边的将士开怀畅饮，有的桌已经开始划拳，好不热闹，一时间人声鼎沸。 白妗素伸手指了指火堆上的肉，大声问道，“烤好了么？” 那宫人应该是宫里带出来厨子模样，松开翻动的手，恭敬说道，“还差些火候。” 白妗素皱眉，她看着那烤出的颜色有些地方都焦了，想必这厨子也不是经常烤，并不会，不知道是着急还是火热，头上的汗都看的十分清楚。 好好的鹿肉就要被这么毁了……鹿肉最鲜美，肉质松嫩，口感劲道，而且大多是瘦肉精肉。 不行，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这样想着，她站起身，从旁边的豁口往火堆旁边走过去。 她这一动吓了桌上人一跳，都诧异的看着她。 “你做什么？”凌炎呈问道，她忽然就起身，想拉她都没拉住。 白妗素转头露出笑颜，“今日算你们有口福了，能尝尝我烤的肉，那可是一绝呢。” 很少见到她这样轻松俏皮的一面，几人一愣，都没有说话。 “呈王妃快出来吧，火堆旁太热了。”萱贵人担忧道，边冲着她招手。 白妗素已经从厨子手中接过来看着像是摇杆一样东西，慢慢转了起来。 笑着冲萱贵人道，“我正觉得冷呢，正好离得火近一点。” 她刚才确实觉得有些凉，不过喝了一杯酒以后，身上就开始变得热起来，这会儿在火边，还真的有些热。不过这也抵不过她想吃到美味的决心，便专心的看着火堆上的鹿肉。 火光闪动，映在白妗素侧颜上，恍惚不真切。 渐渐地烤肉香味更加浓郁，白妗素悉心的将鹿肉每一面都能烤的均匀，不断地翻动着。看着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杜若把带来的调味剂递过去，开始进行下一道工序。 “呈王妃，还要多久能烤熟啊？”萱贵人见别的桌都已经烤熟开始吃了，有些着急，虽然平日美味珍馐吃不少，可这样的野味她还是第一次尝鲜，有些迫不及待。 白妗素用手摸了下头上的薄汗，笑着看向她，“就快好了，等一会儿先给你切一块好地方的肉。” 说完，发现凌炎呈看不出情绪的看着她，转眼发现不仅是他，另外几人也都在看着自己，她忽然觉得好笑，难道都想分一块好地方的肉…… “想不到呈王妃还有这样的手艺。”凌君灼见她奇怪的看了一圈，笑着说道。 “皇上还没尝到嘴里，现在夸赞早了些，等一会儿若是真合了大伙的胃口，在尽情赞扬吧。”白妗素笑道，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也许是因为周边的人不是王府里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更像是前世与兄弟姐妹并肩作战的日子。 总之，这让她回想起以前的时光，心中忽的腾起许久前消散的豪迈之气，忽然开口唱了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白妗素轻声唱着，清丽的歌声悠远空灵，目光飘远，沉静而幽深。 嘈杂喧闹声一点点散去，诺达的营地，只听得见清丽的歌声，时而激荡，时而怀着万古柔肠。虽然听不懂歌词，却也听的浑身热血沸腾，一团火热聚集在胸口。 篝火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火光中的女子，孤高冷清，潇洒不羁，似乎天地间只剩她一人一般。 凌炎呈眸色渐深，独自饮下一杯酒，视线落在她微醺的面庞上。 一曲终了，白妗素才发现众人不知何时都停下手中动作，齐齐的都在看着自己。 忽然有人高喊一声好，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喝彩的声音。 白妗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回看过去，撞进男人映着火光的眸子。她心头一紧，垂头翻动正在烤着的鹿肉。 萱贵人手中的酒樽不禁握的力道大了些，脸上表情有些失落和妒忌。刚才呈王妃唱歌的时候，皇上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未曾离去。不得不承认，呈王妃是连同为女子的她看了都不禁产生好感的人，就在刚才，更加觉得她是不同的，和她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 可是，她依旧会妒忌，会羡慕，会害怕皇上对她动心…… 白妗素不知道刚才自己不过即兴的歌唱，只是想要带动气氛，却让有些事情在无形中朝着不可预控的方向发展。 “青霜，你找把锋利的匕首来。”白妗素冲青霜说道，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再烤就要焦了。 而且感觉自己在一束束目光下，似乎也要焦了，不比在火堆上烤着舒服，应该分散下他们的注意力。 她一开口，那边凌炎呈递过来一把匕首，青霜上前接着拿回来交道白妗素手中。 白妗素目光一闪，看向青霜，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僵硬，想必也发现了。这把匕首是她们的铺子里锻造的，这个样式，在京城除了他们没有第二家。 镇定心神之后看向凌炎呈，发现他神色没有变化，似乎不是在试探自己。不再多想，她拔掉壳，将匕首取出，锋利的刀尖在火光下泛着光。 “小心些。”这是凌炎呈许久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若是一直都不说话，白妗素都要以为他在闹别扭呢。 白妗素淡淡笑了下，熟练的将一块鹿肉割下，手感正好。餐盘摆在身旁的桌子上，杜若递给她，她将一块放上，让她端给萱贵人。 接着又切了几大块，鹿肉切块食用，想必他们身份有碍，也不会用手抓，便都放入盘中，杜若递到每个人手里。 萱贵人最先尝了一口，惊呼了一声，“想不到这么好吃。” 凌君灼听了将视线从白妗素身上收回，将一块放入口中，咀嚼起来十分鲜嫩，恰到好处的火候，保留肉质口感和原味。 “不错，真不错！”皇上大加赞赏，看向白妗素，“这是朕吃过最好吃的烤肉。” 白妗素笑着谢过，看向凌炎呈，发现他的已经吃完，却没像别人一样夸赞。她顺手切了一小块，抓着送入口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厨艺，惊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厨艺，惊人 味道很好啊，一块肉吃下去，意犹未尽，刚要再割一块，一个空盘被递到面前。 “王妃，再来一大块肉！”卫迟摸着头说道，显然是想吃还有些不好意思。 白妗素麻利的割下一大块放到盘中，看向他，“怎么样，我就说手艺一绝吧，今天可是你们有口福了。” 卫迟溜须着点头称是，道，“王爷最幸运，娶得王妃这样的女子。” 言容眸光一闪，看向卫迟，他向来说话没有顾忌，但这样的场合，就算几杯酒下肚，也不能随意乱说话。 白妗素见言容欲言又止，让杜若将他的盘子也拿过来，给他切了一块肉放在里面。 言容点头谢过，刚才他看着王妃的刀法娴熟，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这样快和精准的。难道王妃她会武功…… 从刚才她吟唱的时候，他就觉得王妃不是寻常女子。寻常女子怎么会唱这样洒脱豪气的祝酒词。 白妗素没发现言容看着自己视线变了，她一直往凌炎呈的方向看，他今天有些奇怪呢。 把刀递到青霜手里，她走到桌边坐下。 “王爷觉得不好吃么？” 凌炎呈转头看到她脸上微微薄汗，伸手将她额头上的拂去，修长的手指微凉，与她偏热的肌肤鲜明对比。 白妗素下意识闪躲了下，觉得被碰过的地方更加灼热……这么多人在看着呢，这个男人还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呈王和呈王妃真是相爱！”萱贵人就坐在旁边，看到后笑着说道，说完转头看向凌君灼。 凌君灼眸光一闪，笑了笑没有回应。 白妗素尴尬的笑了下，见凌炎呈已经把手放下，呼出了口气。 “你怎么了？”白妗素身子往凌炎呈方向近了些，悄声问道。 她身上的体温隔着衣服传到凌炎呈手臂上，那里挨着她的手臂，凌炎呈头微微低下一些，看到她仰着头看着自己晶亮的眼眸，还有嫣红的唇，唇角微微翘着。 “没事……”他转过视线，身子有些僵直。 白妗素往边上退了些，不管他闹什么别扭。让青霜给自己递过来鹿肉，直接用手抓着吃了。 几道诧异的目光同时看过来，她呵呵笑了两声回应说这样吃味道更好。 有人跟着尝试，果然感觉也是。尤其卫迟，性子好爽，笑声更是爽朗，不一会就将别桌的目光引了过来。 结果……结果就是，一头鹿瞬间就被分的就剩了骨头架，有人没吃到，看着别人吃下最后一块干流口水。 白妗素看着笑了一会儿，觉得酒劲儿有些上来，想要回去歇息了。看这些人才喝开的样子，恐怕还要好长时间呢。 “王爷，臣妾先回去歇息了。”白妗素转头对凌炎呈说道，笑过之后，语气神态又恢复如前。 凌炎呈站起来，“我陪你一起。” 白妗素知道拒绝不了他，跟着站起来，向皇上行了一礼，“臣妾有些头晕，许是刚才饮酒的缘故，先行回去歇息了。” 凌君灼看着她微醺的面庞，稍有愣了下，接着说道，“回去吧。” 凌炎呈跟着点头行礼，在白妗素一侧漫步离去。 凌君灼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丝奇怪的感觉在胸口发酵。 萱贵人见白妗素走了，便对凌君灼说道，“皇上，臣妾也觉得累了，不如我们也回去歇着吧。” 凌君灼看了眼萱贵人娇俏带笑的面庞，胸口的火压不下去，眼中腾起浓重之色。 起身和底下人交代了几句，带着萱贵人迅速离去。 回到行宫，白妗素让青霜帮着脱去身上戎装，穿了一天确实有些难受，明日她还是好好在行宫中呆着吧，就算到猎场外也找不到猎物。 青霜服侍着白妗素梳洗后便下去了，白妗素爬上床躺着。她睡在里侧，外侧空了出来，凌炎呈刚才出去还没回来。 酒劲儿上来，她躺着都有些晕乎乎，好像在旋转。微醺的状态下，脸也微微泛红，烟波如水流转。 凌炎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美人图，而她的视线正看向自己。胸口一直压抑的情绪就要爆发。 沉着步子走到床侧，脱下身上长袍挂好，在床的外侧坐下。 白妗素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也许是借着酒意，她反而没了平常的那些顾忌，不愿再去刻意疏远彼此间的距离。 “臣妾可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王爷不高兴了？”白妗素微微仰头问道，眼中闪烁着微醺的水汽。 凌炎呈眸色一暗，眉心不可控的动了下，他猛地俯身贴近她。 白妗素一慌，男人身上的凛冽混杂着酒气铺面而来，她往后仰了下身子，拉开一些距离。 凌炎呈唇角渐渐勾起，“王妃一直在和本王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是么？” 白妗素蹙起眉头，他是又哪根神经搭错了么？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他眼中情绪太复杂，白妗素觉得他到不像是想要故意羞辱自己。 凌炎呈是被她之前的动作激的，才脱口而出这句话。可话已出口，就收不会来。 “没什么意思，你也累了，睡吧。” 白妗素冷着脸，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怎么刚才想说，这会儿又不说了？ 她固执的看着凌炎呈，坐着不动。 凌炎呈强压着的心绪就要爆发，她对他若即若离，有时候在他看来过分的亲近，有时候又格外的疏远。 而今日，她对待别人的态度更是明显与对待自己不同。他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原因…… 更让他心绪难平的是，她今日吟唱的时候，他才发现，起初自己只是感激她而对她格外好。因为她的难驯服，他才对她格外上心。 直到刚才，他看着她火光中的容颜，第一次明确看到自己的内心，可是她…… “算了……”白妗素见他竟然对这自己失神，哼了一声自顾躺下了。 凌炎呈忽然顺着她的动作，猛地俯身，在她的诧异中，覆上嫣红的柔软。 女人嘴里的酒香让他心想要汲取更多，身子覆了过去，避让开她的肚子，见她抵抗越来越弱，不由的加深了这一吻。 等到满足的起身，他积压在心口的情绪才算得到排解。低头看向女人骄红的容颜，竟又有了冲动。 白妗素被他炙热深沉的目光惊吓到，猛地转过头去，想要质问的话也吞进肚子里。眼下这个情况好像不适合和他理论。 凌炎呈支着身子，见她转头后连身子也转过去，竟然背对着自己。 “以后不准你在别的男人面前吟唱，也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 凌炎呈躺下后说道，霸道至极。 白妗素本来闭眼装睡，听了之后睁开眼睛，眉心隆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心中有人么，怎么听起来像是对自己…… 暗自摇头，不可能，他只是一贯专横惯了，只是拿她当所有物罢了。 凌炎呈见她不回答，侧过身子，伸手将她身子扳过来。 白妗素想要挣开，但他力道不容反抗，十分坚持，她便不再费心力和他抗衡，转过身冷静的看着他。 看来他们有必要好好谈一下了…… “为什么？”白妗素微微挑眉，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凌炎呈一愣，哪里有为什么，当然是不喜欢，不想，还需要什么原因。 “王爷既然说不出原因，臣妾也不需要听从。”她见凌炎呈犹疑，冷静说道。 凌炎呈神色稍暗，沉声道，“你是呈王妃……” “呈王妃如何？呈王妃难道就是王爷所有物，是王爷一个人玩物？” 白妗素有些生气了，这里的人，思想都一样，男人妻妾成群，女人恪守妇道。有谁真正为她们想过？若不是这样的男人多了，如何会出现高侧妃刘侧妃这样的女人。 凌炎呈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脸色又暗了几分，坐起身子，“原来一直你都是这样看本王的。” 白妗素见他动怒，毫不退让，自己也坐起身来，“臣妾怎么看重要么，王爷一直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凌炎呈忽然伸出双手扣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好啊，你既然如此想，本王以后一定遂了你的愿！” 白妗素被他眼中的寒意惊到，神色却不肯有丝毫退让。 看着他复杂的神色，暗沉的黑眸，想到最近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种想法在心头滋生，她努力压下，告诉自己不可能，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亦或许，是他的错觉…… 白妗素沉静的看着他，忽然勾唇笑了，眉眼弯弯，神色柔和下来，果然激怒他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看来她真是喝多了。 轻呼了口气，轻声道，“臣妾头疼……” 凌炎呈捏着她双肩的手上力道松了松，慢慢把手收回。 “睡吧……” 一场没有消炎的战争在白妗素示弱后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白妗素躺下，胳膊上被捏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似乎能让她感受到男人的愤怒。 他又是为什么愤怒呢？ 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多想，她是一定要离开呈王府的，她不要一生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中。她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过这样的生活。 凌炎呈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想起自己与她初见的时候，那时候，她棱角锋锐，和现在完全不同……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救驾，受伤 第一百一十六章救驾，受伤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被一阵马的嘶鸣声吵醒，这里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看来营地那里已经开始热闹了。 她坐起来，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人，不过还散着余温，应该才走不久。 想到昨夜的不愉快，眼神变了变。随即摇了摇头，起来穿上鞋子下地。 青霜正端着水盆进来，赶紧上前扶着。白妗素摆手笑道，“我现在还不至于这么不放方便吧。” 青霜将水盆放在支架上，洗了手巾递到她手里，“还是小心些吧。” “我听着营地那边有声音，怎么这么早？”白妗素问道。 青霜一直准备白妗素的早膳，不知道营地那边怎么回事，便摇了摇头。 这时候紫电回来，正好听到白妗素的问话，便答道，“几个将军说晨间山里空气好，想骑马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遇上什么野物。” “王爷也去了？”凌炎呈似乎也才走，难道也和他们一起去了。 紫电摇头，说没有看到王爷。 白妗素将手巾递回青霜，往寝宫外走去。青霜见了，赶紧回身取了披风跟在她身后。 外面空气很好，白妗素深呼吸，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只是山间露重，寒气大，不过才一会，她就觉得凉气往上窜。 登上高出亭子，远眺深山，雾气缭绕，隐约能听见鸟的鸣叫声。 “听几个将军说，今日还要陪着皇上进围场狩猎，王妃还要去营地么？”紫电想起昨天听到的话，想到王妃昨日没过瘾，恐怕今天还想要跟着一起。 白妗素摇头，去了也没用，连个猎物的影子走看不到，还是算了，就在这附近转转，就当是出来修身养性了。 几人看到王妃悻悻的表情，心中都奇怪，不过才一日，王妃的兴致好像就被磨没了。 “早上这么凉，你怎么出来了？”凌炎呈从行宫外面回来，看到白妗素站在高出亭子中，在下面问道。 几人听到声音才发现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青霜和紫电行了一礼，白妗素让她们扶着自己走下台阶。 走到凌炎呈身边，她发现男人垂在地上衣襟沾了露水，抬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房中没意思，出来走走，既然王爷回来了，就传早膳吧。” 青霜应声下去了，凌炎呈与白妗素一同回了寝殿内。 两人因为昨夜的事情，之间气氛有些生冷，早膳上来之后，白妗素默默吃着，余光看到凌炎呈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她假装没有看到，不去看他。 一夕之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最冷漠疏离的时候。 凌炎呈咳嗽一声，将筷子放下，“今日我奉旨随行，血刃留下保护你。” 白妗素嗯了一声，虽然有青霜紫电在身边，但能有血刃，也更安全些，毕竟从宫中带出来的御林军都是保护皇上的。若真出了事，也没人能顾上自己。 凌炎呈欲言又止的看着白妗素，眼色浓重，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白妗素不止一次看过他的背影，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次发现他尤其的孤冷…… 接下来一整天她都待在行宫，萱贵人自己无趣，来找她陪伴。 白妗素和她坐在矮桌前，将踩来的野花插进找来的瓷瓶中。 其实白妗素不喜欢这些，可是萱贵人坚持，说自己好不容易采来送她的，也就妥协了。 “你昨日酒喝的有些多，回来之后有没有难受？”萱贵人将花从矮桌挪到窗旁，看了一会儿回身说道。 白妗素坐在矮凳上，仰头笑了下，“倒没有喝多，只是喝的有些急了，头有些不舒服。” 萱贵人坐回她身边，“昨夜你唱的歌是什么？很好听，就是我没有听过。” 白妗素唱的将进酒，她自然是没有听过，回说忘了从什么地方听过的，当时觉得好听隐约记住了。 萱贵人眼神一闪，随即笑道，“皇上似乎很喜欢你唱的歌，我还想学了日后有机会唱给皇上听呢。” 白妗素挑了下眉头，萱贵人突然说起皇上，心中竖起防备。 都说女人对妒忌感觉十分明显，萱贵人虽然看着就没有什么心机，可眼下说这话，让她不得不怀疑，她话有所指。 可是，萱贵人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心中有疑问，这边已经开口回道，“萱贵人若是想学，我交给你就是。” 萱贵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应下，并不想藏着掖着。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指，又仰头笑着说好。 说来，白妗素和萱贵人的年纪相仿，白妗素却沉稳冷睿许多，而萱贵人更符合这个年纪的女子。 白妗素有时候也很羡慕她还有睿王妃那样的女子…… 教萱贵人将进酒，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外面马蹄声四起，白妗素向外走去，应该是皇上狩猎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萱贵人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白妗素，“一起去吧，看看皇上和王爷猎了什么回来。” 白妗素点了点头，跟着一起去了。 等到了营地前面，发现已经堆满了猎物，看起来今日收获颇丰。 忽然她注意到在一边最显眼的地方有一只好像是老虎，她走近了才发现，真的是一直虎，身上中了一箭，但致命伤确实脖颈处的剑伤。 皮毛外翻，干涸的血渍染红了周边的黄棕色毛发。 白妗素没有看到凌炎呈，下意识在人群中搜索，忽然看到言容，她喊了一声。 言容步履匆匆，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身看去，看到白妗素，神色飞快划过一丝愧疚。 “怎么了？”白妗素观人入微，自然发现了言容神色异样，“王爷呢？” 心底无端的有些慌乱，目光些许焦急的看着言容。 “在翠阳宫，御医正在为王爷包扎……”言容犹疑说道，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还有些后怕，不过幸好王爷没事。 只是王妃问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犹豫，心里可能是不想让王妃担心吧。 “带我一起去吧。”白妗素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心底还隐隐有些慌乱。不过看言容的神色，凌炎呈虽然受伤，应该也不是什么重伤。 萱贵人走到一旁听到，惊吓道，“皇上呢，有么有受伤？” 言容低身道，“皇上无碍，有御林军和众将军的保护。” 白妗素向言容看去，总觉得他话中夹杂着一丝不满。心中知道他亲近凌炎呈，只是臣子保护皇上难道不是应当的么。 萱贵人见白妗素面色沉静，以为她是担忧，便道，“咱们快些去看看吧。” 二人随着言容进了行宫大殿，白妗素看到凌炎呈正坐在椅子上，随行御医在帮他包扎伤口。 似乎是伤在了胳膊上，刚缠好的纱布有丝血迹渗出，不过只有小块。 白妗素放下心来，走到凌炎呈身边。注意到皇上脸色有恙的站在一旁，行了一礼。 凌君灼点头让她起身，道，“呈王是为了朕受的伤，传旨下去，回宫之后重重嘉奖。” 是因为皇上？白妗素看向凌炎呈，他正沉声谢恩。 凌炎呈见她看向自己，站起身子，对皇上行了一礼，“若是没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凌炎呈在凌君灼面前从来都自称臣子，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早就已经磨没了。 凌君灼点头，让他好好休息，注意换药，不要感染。 凌炎呈道谢之后的带着白妗素一起离开。 走出翠阳宫大殿，白妗素跟在凌炎呈身后，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王爷是怎么受的伤？” 凌炎呈听出她语气中隐藏一丝担忧，有些欣喜，没有表露出来，声音平静道，“狩猎的时候，遇到猛虎，我帮皇上挡了下来。” 白妗素听他轻描淡写，不禁皱眉，太后几次想要害他，她不信皇上没有参与其中，可在危机关头，他竟然舍身保护皇上，她真是越来越不理解他们这些所谓臣子的想法了。 “狩猎场里竟然连猛虎都有……”白妗素忽然说道，虽然是深山，但昨日过后，他们猎到的都是一些小猎物，怎么今日忽然就遇见猛虎了。 凌炎呈侧头看向她，她的话倒是提醒自己了，今日本来和昨日一样，不准备往深山深处狩猎的，是王莽将煽动，皇上才也起了去深处狩猎的想法，这才遇到的猛虎…… “王爷？”白妗素见他看着自己愣神，出声提醒。 凌炎呈转过头来，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心中却在想着王莽的事情。 王莽并非官家之子，是经过层层提拔，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皇上的重用。平日为人直爽，呼朋好友，人缘还不错。从来没看出他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也许这次真是自己多心了。 二人还没出了皇上行宫之处，就听到行宫里面喊抓刺客。 白妗素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掠过，凌炎呈已经飞快的向行宫里面赶去。忽然他站住身子，担忧的看着她，“你回行宫寝殿，不要出来，注意安全。” 说完，看了眼血刃，血刃点头站到白妗素身边。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护在，怀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护在，怀里 白妗素看着凌炎呈远去的身影，一颗心提了起来。 “王妃，我们快走吧。”青霜在一旁焦急道，里面兵器打斗声渐起，再呆在这里恐怕有危险。 紫电也面色焦灼的看着她，白妗素一咬牙，转身带着三人离去。 里面有御林军，众位将军马上也都会赶到，她若是在那还会让凌炎呈分心，还是先回去的好。 白妗素这样说服自己，匆匆往回走，喊着保护皇上抓刺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她忽然站住，一个想法迅速掠过，这里守卫森严，刺客又是怎么潜入进来的？而且还是皇上的行宫…… 难道有奸细？白妗素半晌未动，若真是御林军中有奸细，那凌炎呈回去岂不是危险？ “王妃，您怎么不走了？”紫电焦急道，站在白妗素身侧急的脚底来回挪动。 白妗素忽然抬头看向血刃，“你马上回去保护王爷，这刺客来的蹊跷……” 血刃一愣，随即明白王妃的意思，他刚才也是听说有刺客有些心急，没有想太多，直接听王爷的吩咐保护王妃。现在王妃一提醒，他也觉得这刺客忽然出现的诡异。 他犹豫了下，不过也就是瞬间，他要遵从王爷的命令，保护好王妃。 “臣护送王妃回去。”血刃说道，做出手势让白妗素继续走。 白妗素皱眉，眼中露出少有的怒色。绕过他往翠阳宫的方向走去。 血刃闪身拦住白妗素，“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白妗素冷声道，“让开！” 青霜紫电跟着白妗素的时间久了，知道白妗素已经动怒，不敢劝说。既然王妃决定了，她们只要跟着她就好。 血刃站在原地不让，眉峰凝重，听着身后的厮杀声，面色逐渐浓重。 白妗素见他不动，抬步绕着他走过，这一次血刃没挡在她身前。 “属下这就去保护王爷，王妃按王爷吩咐回寝宫。”说完，脚底运功，飞快的消失在她们的视野之中。 白妗素背对着翠阳宫，心中还是焦急，似乎刺杀的人不少，厮杀声还在继续，可是跟着来狩猎的将士们现在还没有赶过来。 就在她想转身回翠阳宫的时候，她看到几道身影迅速赶来，是言容和卫迟他们。 言容飞快留下几个士兵保护白妗素，带人冲进了翠阳宫方向。 白妗素见人都去了，心中安稳了些，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她恍然发现，自己在刚才的一瞬间是担心凌炎呈的安危的。 “回去吧王妃。”青霜小心道，王妃神色已经缓和，想必刺客马上就会被解决，但她们在这里还是有危险的。 白妗素点点头，由她们护送着往回走。 一路上都是匆匆向翠阳宫赶去的侍卫和御林军，白妗素走在边上，避免冲撞。 就在要到了的她所住的行宫之处，忽然感觉到一阵厉风破空而来。 她完全出于身体的本能，头飞快左偏，一截飞镖紧贴着飘起的碎发擦过。 青霜紫电立即将白妗素挡在身后，防备的一人守着一面。不过一瞬间，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石子路上多了几个身着御林军装的人，只不过此时刀尖都对着她们。 “王妃小心。”青霜后背对着白妗素提醒道。 青霜和紫电手中没有兵器，面对几个手持兵器的到底没有优势，而且还不知道他们的伸手。 此时白妗素的视线落在言容留下的几个侍卫身上，他们手都摁在兵器上，马上就要拔出兵器…… 她在这一瞬间是怀疑防备的，不过当他们拔刀冲向扮作御林军的刺客时，才输出口气，缓解了之前的紧张。 侍卫和刺客打作一团，青霜和紫电趁机带着白妗素离开。 没走出多远，青霜回头看到侍卫已经全部倒地，刺客正向她们这里追过来。 不过片刻，此刻就追了上来，面目阴狠。 白妗素抽出袖中藏着防身的匕首，若到了最后关头，她只有奋力一搏了。 “奴婢们挡着，王妃先走。”青霜沉声说道，身子挡在白妗素后面。 白妗素摇头，她怎么能放下她们先走？而且，她虽然有孕在身，凭借她的身手，不相信刺客能那么快得手。 刺客忽然对她们发起攻击，暗器过后，一人迅速冲到面前，横刀直劈下来。 青霜没有兵器，与紫电联手上下攻击，几次险险躲过刀锋。后面几人蜂拥而至，各个手法毒辣，招招置人于死地。 很快三人被冲散，青霜和紫电分别被两人缠住，她们本是高手，此时对上两个人，手中又没有兵器，一时无法脱身。 白妗素突然被三人围住，身上神经紧绷起来，余光看到青霜紫电已经分身乏力，来不及多想刺客为什么转而攻击自己，瞬间已经交上手。 她身法诡异，以退为守，用匕首的手法出神入化，三个人围攻她一个，短暂交锋之后，有人身上挂了彩，被划了口子，流出血来。 匕首锋利，竟能插入铁架。白妗素心中惊叹，这玄铁果然是好东西。 她借着自己矫健的身手，几次从刀锋躲过。 青霜和紫电心中又焦又恼，记挂着王妃安危，分心之后，身上都挂了伤。 眼见白妗素就要被人从身后伤到，青霜直冲刀锋，迎着刺客狠劈下去，一掌未中，抬起一脚踹过去，将刺客踢飞，顺手将他手中长刀夺过。嚓，身后被另一人划了一刀，幸好她敏捷闪躲，只伤及皮肉。 青霜回身就是一刀，力道之大，直接讲刺客横着迎来的大刀横空砍断，一刀劈在刺客肩膀上。刀锋一转，横在脖子上就是一刀。 白妗素这边身后刀锋已经到了背后，青霜大喊一声，为时已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妗素仿佛后面生了眼睛，一个斜跨转身，匕首脱手而出，直奔身后刺客眉心。 一招毙命！白妗素借势将匕首抽回，才攥到手里，就见紫电那边，此刻一柄长刀就要插进她的后心。 来不及多想，匕首再次脱手射出，锋利的撕破长空，直击而去，快且利，不过瞬间，整个没入此刻眉心，只留刀柄在外。 剩下的几个刺客皆是心中寒颤了一下，白妗素出手敏捷狠绝，此时杀机必现，周身散发出杀气，目光冷然，更是让人不禁心惊。 惊惧之后，刺客心中都起了速战速决的杀机，招式比之前更加凶狠，十分迅猛。 白妗素赤手空拳，只能闪躲，不能硬拼迎战。闪躲之下，她忽然觉得肚子抽痛，心中顿时慌乱，动作也慢了下来。 青霜和紫电从震惊中回神，迅速赶向白妗素那边，却忽然被之前的人缠住。 局势变成了青霜和紫电个对一个刺客，而白妗素赤手空拳对两个。 终于，白妗素体力不支，身子不适，几次险些被夺了性命。 心中已经做了赴死的准备，只是对不起腹中的孩子，还没能看看外面的世界。 眼见一把长刀凌空劈来，白妗素发现之时已经无处躲避，她怔怔的看着刀锋，漠然勾起唇角，想不到临死之前想到的竟然是…… 噗……刀锋已到眼前，握着长刀的此刻忽然嘴角流血，轰然倒地。 白妗素诧异的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凌炎呈手正在落下，惊慌的看着自己。 顿时松了口气，凌炎呈脚步飞快，瞬间掠到刺客身后。刺客迅速转而攻击凌炎呈，明显处于劣势。 凌炎呈身手卓绝，每一招都不留余地，杀机锋芒必现，脸色更是如罗刹一般让人胆寒。 此时凌炎呈的怒火和惶恐交织，只恨不得将刺客五马分尸，若不是他来得及时，恐怕…… 青霜和紫电那边已经解决，将白妗素保护起来。 白妗素此时浑身虚脱，忽然无力倒在地上。青霜惊慌的回身蹲在地上扶着白妗素，让紫电去找杜若。 紫电吓得眼圈发红，飞快的离去。 白妗素手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白，逐渐攥着身前衣襟的力道加大，不可以，她的孩子不可以出事，千万不可以。这一瞬间，她甚至祈求上苍，只要她的孩子好好地，她什么都能放弃。 凌炎呈见白妗素倒地，动作陷入狂暴，丝毫不顾及手臂上被猛虎伤到的地方。 刺客几乎连影子都没看到，刀锋就已划破脖颈，直直倒在地上，甚至致命伤口连一丝鲜血都没有。 凌炎呈飞快到了白妗素身边，将人从青霜怀里接过来。 “别怕！”凌炎呈声音低沉暗哑，仿佛硬生生从喉咙挤出，紧紧将白妗素的手握住。 白妗素仰头，看到他深眸中的惶恐，她竟然就没有那么怕了。低低嗯了一声，手回握了他一下。 凌炎呈敏锐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酸楚，这是她第一次回应自己，却是在这样的时候。 杜若飞快跑过来，脸颊上全是汗渍，她刚要靠近白妗素身边，被眼前一幕惊吓的愣在原地。 变故一瞬间的发生，一只箭毫无防备的凌空而来，直奔白妗素面门。 凌炎呈发现已晚，本能的他用身体将白妗素护在怀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以命，相护 第一百一十八章以命，相护 白妗素只觉得被紧紧抱在怀中，男人身上带着血腥气息，只一瞬间，她分不清这味道是别人的还是他的。心中慌乱恐惧，紧紧抱着凌炎呈，发现他的身子紧绷着。 喉咙有些胀，想要发声，却紧的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青霜和紫电已发现射冷箭的人在一颗大树上，已经飞身追了过去。 凌炎呈的手从白妗素身上缓缓落下，白妗素一颗心提起，慢慢推开些距离，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他嘴角一丝血迹，面色逐渐变得灰白。她的手开始发抖，让凌炎呈睁眼看看自己。 杜若已经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将手中药箱打开。将凌炎呈的衣裳用剪刀剪开。 白妗素一边和凌炎呈说话一边看着杜若的神情。当她看到杜若凝重的表情之时，知道凌炎呈伤的很重。 “凌炎呈，你清醒些，看看我……”白妗素让他倚着自己肩膀，重复之前的话，她生怕他闭上眼睛，就再也…… 似乎听到她的惊慌，凌炎呈缓缓挑起眼帘，“你答应我不走……要一直留在本王身边……” 凌炎呈十分虚弱，声音比之前的更加暗沉，白妗素赶紧点头，此时她也顾不了太多，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怎么样？”白妗素看向杜若，见到杜若摇头，心都要停止跳动。 杜若告诉他凌炎呈受伤的位置是后心，而且箭没入太深，位置凶险，若是止不住血，恐怕就…… 白妗素想到凌炎呈可能会死，反而瞬间冷静下来，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她将凌炎呈小心平放在地上，让他后背朝上。 这个时候不宜移动，本来这里就没有什么手术设施，挪到殿内和在这里都是一样的。 既然杜若没有把握就只有她亲自动手了。 杜若见白妗素从药箱中拿出刀来，吓得伸手拦她，用手语说让她等御医来。 白妗素面色凝重，这么重的伤势怎么等，得先把剑拔出来，止了血再说。 她让杜若去到一边，不要妨碍自己。 血刃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白妗素折断凌炎呈背上箭的情形，惊吓的站在原地不再上前。 白妗素全部心思都在伤口上，正如杜若所说，伤口的确很深，比上次伤在肩上还要更深一些。 脸色逐渐变白，如何都是凶险，她不能犹豫了。 刀小巧且快，白妗素除去心中杂念，问过杜若哪一个是麻药之后，敷在伤口处。等了一会之后，开始给凌炎呈动手术。 或者说是用刀将箭头抠出来更合适，她要先将附近的肉割开，一点点将箭头取出，注意不伤及内脏。 就在找触及到箭头的时候，白妗素才呼出口气，再深一点就是心脏了，幸好…… 白妗素会处理外伤手术，手速很快的将箭头抠出，然后止血，包纱布。 在这里，只有这样简单的处理，之后就是用药，一定不能发炎才行。 白妗素都处理好了，才抬头四处寻人，让杜若去给凌炎呈开药，让血刃带人将凌炎呈轻移到寝殿。 杜若没有马上离开，刚才王妃担心王爷，才忘了自己身子不适，王妃现在脸色比之前还白，她担心…… 直接蹲下给白妗素诊脉，脸上担忧之色逐渐退去，还好，只是动了胎气，不是十分严重，只要喝几幅安胎药就行。 白妗素知道自己没事后，松儿口气，她刚才因为担心凌炎呈，几乎都忘了之前的不适。 她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在那样紧要的关头将自己护在怀中。 青霜紫电没追到人，怕王妃有危险没敢追远，急忙赶回到她身边。 白妗素正从地上站起来，青霜赶紧上前扶着。白妗素有了依靠，紧撑着一口气松了下来，整个人靠青霜支撑。 青霜吓得将白妗素扶好，慢慢往寝殿里走去。 “扶我到椅子处坐下吧。”白妗素声音微哑，目光掠过床上的身影。 血刃站在床边，转身对白妗素行了一礼，出去了。 忽然外面一阵匆忙脚步声，青霜说是御医来了。随行御医一共三个，现在全都聚集到了寝殿门外。 白妗素让他们进来，凌炎呈还昏迷不醒，想必也是皇上吩咐他们来看的。 御医进来后挨个上前为凌炎呈诊脉，脸色皆是不好，虽然伤口处理的十分妥当，但人开始发烧，并且昏迷着，还是十分凶险。 白妗素听后并不惊讶，她知道杜若没细说，是不想她担忧。可就算她不说，以自己的了解，也能猜出大概。 “可有法子？”白妗素眼中担忧之色浓重，难道在这里没有快速恢复气血的灵丹妙药之类？ 御医摇头，道，“眼下只能开些汤药。” 白妗素心中忽然生出恼意，但也没开口为难他们。她如何看不出，他们并不是十分尽力，如何能指望的上这几个御医。 “下去吧。”冷声说道，白妗素将视线转到床那边。 御医有些尴尬的躬身下去了，青霜上前一步道，“奴婢记得将军有上好伤药，不如奴婢快马回去取。” 白妗素摇头，现在凌炎呈伤势凶险，上好伤药好不好用尚且不知，就是时间也等不及了。 “那……”青霜焦急，看王妃失神的样子，她一颗心也沉甸甸的。 “你们先下去帮杜若煎药吧，门外有血刃，放心。”白妗素说道。 青霜和紫电低头俯身出去，将门带上。 白妗素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凌炎呈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对于她来说，他的心里是否曾经有其他女人已经不重要了。他肯为自己将性命弃之不顾，她又何须和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计较。 想到他还有意识时候说的话，心中抽疼，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未放弃离开的念头。他担忧，却从来不问自己。 她之看到了他的专横霸道，有时候的莫名其妙，却从不将他的退让放在心上。 外面有人叩门，白妗素说了声进来，杜若端着汤药进来。 “这是王爷的，等会儿王妃的煎好了再端过来。” 白妗素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药来。浓重的汤药味刺鼻，白瓷勺砰在碗上撞出清脆响声。 舀出一勺送入嘴边抿了下，温度适中，才递到凌炎呈嘴唇边上。 顺着他嘴唇缝隙，一点点往里面送进去，一勺能流出半勺，没有办法，她只能边喂边擦。 后来干脆轻轻将他嘴扒开一些，慢慢把药送进去。 就这样一点点喂药，许久之后，才将药全部喝下，尽管喝的没有撒得多。 白妗素将碗递给杜若后，杜若便下去为白妗素准备安胎药了。 “咳咳……”凌炎呈忽然咳嗽了两声，白妗素以为他醒了，低头看过去，却见他还紧闭着眼睛。 伸手覆在他头上，还在发热，而且似乎比之前还要热了一些。 将被角给他往里面掖了掖，静静的坐在床边陪着她。 杜若再次端药进来，看到后，轻声来到白妗素身边，把汤药递给她。 白妗素端起碗来，几口喝下，竟不觉得比以前喝着苦了，现在她感觉周身都是药味，更减淡了嘴里的药味。 刚喝了汤药，青霜从外面进来，说是皇上和萱贵人来了。 白妗素让她扶着起身，往门外走。 “臣妾见过皇上。”白妗素行了一礼。 凌君灼上前两步虚扶一下，让她起身，“你……呈王怎么样？” 他话说着转了话音，从白妗素身边经过，往里面走去。 白妗素跟在后面，心中烦躁，此时她还没有心思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凌炎呈一天两次受伤，前者若是说是偶然，后者就是有人故意安排，而刺杀对象似乎不是皇上。 “昏迷不醒，伤的很重，臣妾想尽快让王爷回京疗伤。”白妗素跟着在床边说道。 萱贵人出声安慰白妗素两句，凌君灼微想了下，便同意下来。 之前的刺客没有抓到，在这里也不安全。见皇上同意，白妗素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没有在此时难为他们。 不过想来这里朝臣众多，皇上即便有心思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明日一起回宫。”凌君灼忽然说道。 白妗素抬眼看他，狩猎之行向来是五天左右，发生刺杀的事情，若是皇上还在这里，想必也会被朝臣非议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白妗素发现皇上懂得如何收拢人心，在这样关头，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正常。 这样更好，不然她还担心回京的路上不安全，皇上一起的话，御林军也全部护驾，会安全许多。 心思回转之间，白妗素应了声。她本就面色不好，加上声音的虚弱，凌君灼说了句让她保重身子的话，便带着萱贵人离开了。 凌炎呈身上还在发热，白妗素担心他夜里难熬，便一直在他身边照料。 后来实在还是太热，便让紫电打来凉水，沾湿了手巾为他擦拭身子。边擦边自言自语。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还是女孩好，可以像我。要是男孩像你就不好了……” 说着自己都笑了，“若是像你的话，也是一样的冰山脸。” “你快醒醒吧，孩子还要你给起名字呢……” 第一十九章 暗生，情愫 第一十九章暗生，情愫 白妗素就这样一直说，反复将手巾沾湿为他擦身子，就这样忙碌一晚上，直到快凌晨，凌炎呈身上的温度逐渐退下，她帮他盖好被子。 打了个哈欠，白妗素在床头趴下，准备就这样歇一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她还不能安心上床去睡。 天色逐渐亮了，亮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出影子。 床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白妗素怕凌炎呈躺着压着伤口，便让他侧躺着。凌炎呈一睁眼，便看到白妗素疲惫的面容，睡着时依旧紧缩的眉间。 他胳膊动了动，疼的嘶了一声。依旧慢慢挪动，手指触碰到白妗素眉间，想要帮她抚平。 白妗素被突然的触碰惊醒，猛地睁开眼，看到凌炎呈醒了，正看着自己。眉眼间露出欣喜，坐直身子。 “你醒了！”白妗素疲惫之色顿时消散，一身的疲惫似乎也都散去，有了精神。 凌炎呈将她的每一丝表情都看在眼里，眼中露出笑意。 “你整晚都没睡？”看到她眼中发红，不禁心生怜惜。 白妗素点了点头，“你昨晚一直发热，我不敢睡。” 既然她已经打算正式他对自己的感情，白妗素也不想顾忌太多，想什么也就说了什么。 凌炎呈这才发现，自己上身没有穿衣服。想来是她用凉水为自己擦拭了。想到她整完都在忙碌和担忧中度过，不禁心疼，还有丝莫名的欣喜。 他感觉到自己醒来之后，她对待已经不似以往那样疏离了。 “我没事了，你快点上床睡一会儿。”凌炎呈说道，声音中还略带嘶哑。 白妗素遥遥头，“皇上决定今日就回京，你已经醒了，一会儿派人知会皇上。” “那也一会儿再说，你忘了，你现在是两个人，要好好顾及自己的身子。”凌炎呈坚持道，她神色倦怠，再路途奔波，恐怕坚持不住。 白妗素见他这么坚持，忽然就笑了。脱了鞋，小心绕过凌炎呈，到床的里侧躺下。 这样一来他就背对着自己了，她视线就落在他的背上，不禁想起之前的一幕，心跳砰然加快。 凌炎呈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唇角微动。 白妗素见他要转身，慌忙制止，“伤口还没开始愈合，小心再出血。” 无奈她制止无效，男人已经转过身，脸正对着她。她忽然发现，他的固执，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 “睡吧，我看着你。”凌炎呈轻声说道。 原来是为了这个，白妗素忽然脸颊发热，慌忙的扯了被子将脸挡住，就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 凌炎呈呵的乐出声音，一双深眸中透着宠溺。 白妗素没有看到，若是看到，恐怕要将整个人藏进被子里。 凌炎呈渡过危险，加上她一晚没睡，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顿时又显然疲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熟。 凌炎呈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反复摩挲着，经过这一次，他更加看清自己的心。 不管以后如何，他一定会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 血刃在门外守了一晚，青霜和紫电后半夜才回去睡了一会儿，早上忙着帮杜若做清粥小菜，还有白妗素和凌炎呈的汤药。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想来叫白妗素起来。她们并不知道白妗素一夜未睡的事情。 血刃将青霜拦下，道，“再等等吧。” 他从小习武，耳里非常。虽然听不到里面具体的说的话，但他知道王爷已经醒了，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打扰，若是需要，王妃会叫他们的。 青霜知道血刃有分寸，便又接着去忙了。 直到皇上那边派人来问凌炎呈的情况，好安排几时启程，才不得不叫醒了白妗素。 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睡得很熟，白妗素精神好了许多，就是头还有些许昏沉。 让人说吃过早膳就能出发后，起来帮凌炎呈穿了衣裳。 凌炎呈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子底子非常好，又健壮。自己起身已经没有问题，只是行走的时候，牵动伤口，疼的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 白妗素皱眉，让他坐回到床上。 “让人将食物摆在这，就不要到桌子那去了。” 凌炎呈这次没有反对，心中瞬间有了自己的打算。等到早膳上来后，他便以一动就疼为理由，让白妗素喂他。 白妗素无奈，知道他不是作假，虽然喝粥这点牵动伤口的疼他是能忍的，她私心里也不希望他疼。 没有犹豫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这才发现他嘴唇很干，才想起从他醒后，自己就睡着了，一点水都没有给他喝。心中有些自责，动作更急轻柔起来。 凌炎呈唇角露出笑意，只垂眼看粥勺一眼，视线就一直落在白妗素脸上。 白妗素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喂粥的速度加快了些。 凌炎呈此刻眼中，她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娇嗔的模样，心底十分温暖，不禁想到，难道她对自己…… 白妗素飞快的给将一碗粥稀里糊涂让凌炎呈都喝掉了，自己才简单的吃了些，之后，让紫电收拾下去。 早膳之后一刻钟，杜若端着两碗汤药过来。 白妗素先接过一碗，用小勺搅弄两下后，舀了一勺递过去。 “汤药还是我自己喝吧。”凌炎呈忽然说道，汤药味儿苦，这要是一勺一勺的喝，得喝到什么时候，而且她也要趁热把汤药喝了。 白妗素挑了挑眉，直接戳破，“王爷是觉得汤药苦吧……” 凌炎呈干笑两下，接过白妗素手中的汤药。白妗素也将杜若手中自己的汤药拿过来。 见凌炎呈仰头喝了，她也一鼓作气将药喝了下去。瞬间苦味儿上涌，眼中泛起雾气。 忽然看到凌炎呈正看着自己，两人手中都拿着汤药空碗，画面莫名的滑稽，白妗素忍不住咧嘴乐了。 长久以来，凌炎呈从没见她笑的这样肆意，这样无拘束，整个人生动莫名，忽然意识到，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她。 而不是那个事事冷静，疏离的女子。 杜若被白妗素笑的莫名，不过看她笑的这样开心，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跟着笑起来。 青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殿内三人笑的表情虽然不一，却是一样笑的莫名其妙。 “王爷，皇上那边派人传话，一个时辰后启程回京。”青霜看了一会，没看出任何名堂，开口说道。 白妗素将凌炎呈手中的药碗连同自己的一起递给杜若，让她下去和青霜收拾东西了。 殿内生下她和凌炎呈二人，她收了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昨夜是不是的说生女孩最好，省得男孩像我？”凌炎呈看她目光无处安放的样子，心中好笑，找了话题开口道。 白妗素一愣，他竟然还记得，难道那时候他是清醒的？ 凌炎呈看见她的表情，笑道，“那就不是做梦了，原来是真的。”他顿了下，挑起眉毛，“为什么像本王就不行呢？” 白妗素呵呵一声，为什么还用说么，要不是他的身份地位，他的模样，有谁家姑娘会喜欢他这个臭脾气！ 不过话反过来，也许就是因为人家条件好，才养成这样的臭脾气的。 见凌炎呈一直盯着自己，她只好随意扯个理由，“像王爷太有女人的缘了，不好……” 桃花太多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桃花债啊，最难还的债。 凌炎呈忽然视线变得灼热，看着白妗素，沉声道，“本王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你知道的。” 白妗素心一动，可瞬间涌起一丝异样。若是她没看到书房的那副画，她便会被这句话打动。 也许他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可是他的心中呢…… 强扯出一丝笑意，忽然起身说去看看青霜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凌炎呈看着她逃避的离开，之前的欣喜逐渐被冲散，难道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么？ 都收拾妥当之后，白妗素扶着凌炎呈上了军队的马车上。 回程的马车换了一辆更大更宽敞的，里面的榻足够凌炎呈侧躺下，上面铺着毛绒毯子，松软舒适。 白妗素让凌炎呈先躺下，自己在另一侧靠近他的地方坐下。 车队在一声号角下启程，赶车的车夫许是照到凌炎呈的伤势，行走的十分稳。 走了一段时间，凌炎呈忽然动了动，想要起身的样子。 “怎么了？”白妗素边问，边小心的去扶他。 手被凌炎呈忽然抓住，顺力一带，坐在了柔软榻上。 “这榻上缺个枕头……” 白妗素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见他已经将头枕在了自己腿上。 一时间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么无赖，可不符合他平日里孤冷的气质。 不过见他枕在自己腿上就没有再睁眼，似乎是睡着了。白妗素往后倚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马车摇晃，逐渐变得昏沉沉的，昏昏欲睡。 开始的时候一边随着马车摇晃点头，后来实在太困，直接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晃她。缓缓挑起眼帘，看到凌炎呈正低头看着自己。 第一百二十章 默然，心动 第一百二十章默然，心动 她逐渐恢复清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毛皮软塌上，脑袋下面枕着凌炎呈的腿。 而他，正端坐着，因为后背的伤，不能椅靠在车厢上。 “我怎么……”白妗素坐起来，忽然想起之前又一次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躺在他的腿上醒来。 想到这，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去。 “到了。”凌炎呈唇角勾起，轻声说道。 “到王府了？”白妗素惊讶道，这么说她是睡了一路，有些愧疚的看向凌炎呈，见到他神色倦怠便更加心中有愧。 凌炎呈点了点头，“刚到，看你这样睡得不舒服，叫醒你一会儿回去睡。” 白妗素微红脸，低头从马车上下去，转身让血刃扶着凌炎呈。 几人看他们两人一个脸色微红，一个面带笑意，都猜测刚才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 白妗素由青霜扶着往府里走去，和凌炎呈保持着一些距离。她对自己微微荡漾的心思生出一丝害怕，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才走近正殿院子里，刘侧妃和任侧妃迎了出来，看到凌炎呈受伤都受到惊吓。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刘侧妃快步上前，面目担忧。 “没事。”凌炎呈冷声说道。 “王妃没事吧，怎么出去一趟，就都弄成这幅样子。”刘侧妃看了白妗素一眼，声音虽然关切，话中却带着挑刺，但忌惮白妗素捏着自己的把柄，不敢太放肆。 白妗素斜睨她一眼，没有说话，看到任侧妃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走吧。”凌炎呈柔和了神色，低头对白妗素说道，随即看向刘侧妃，“王妃身子不适，这几日就没事就不要去打扰了。” 这话是说给刘侧妃听的，他不知道刘侧妃眼下不敢惹白妗素。知道她爱清净，不想让人去打扰。 刘侧妃脸色一变，片刻恢复如常，笑着应下，“那妾身就等王妃好些了再去探望。” 任侧妃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低头送白妗素和凌炎呈离去。 凌炎呈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眼神从她身上掠过，探究的看了一眼，脚步未停，接着往前走了。 白妗素沉默的走着，凌炎呈一直跟在她身后跟一道回了寝殿。 此时她心中对凌炎呈的感觉已经与离开王府之前不一样，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她将凌炎呈扶到床上躺下，让人准备膳食和汤药去了。 之后她就在一边坐下，想到他可能一路都好好歇息，便道，“王爷先睡一会吧。” 凌炎呈伸手将她从凳子上拉起，动作突然，白妗素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他身上，幸好一双大手将她拖住。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白妗素神色微恼，他难道不知道现在不能用力，会把伤口挣开的。 凌炎呈眼中露出光亮，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是最生动的。而不是与自己有意疏远的表情。 “本王想和你一起……”凌炎呈在白妗素耳边说道。 白妗素被呵气弄的一阵痒，身上汗毛立起一层。 “臣妾不困，刚才睡多了，还是王爷睡吧。”白妗素慌乱道，说着撑起身子，眼神闪躲不去看他。 凌炎呈眸中越显温柔，手握着她的更紧了些。 “我去看看汤药熬好了没有。”白妗素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心跳不由加快，脸颊又开始升温，抽身想先离开。 慌忙转身之际，她的手忽然被抓住。她回头，看到凌炎呈黑眸如漩涡，幽深深沉，从未有过的郑重认真。 “你答应过，会一直留在本王身边。” 白妗素心头一跳，轻轻点了点头。 凌炎呈抿着唇角挑起弧度，松开手，“去吧，快点回来。” 白妗素逃也一般离开寝殿，出门反手将门关上，深呼出口气。眼前却还是男人挥散不去的眼神和话语。 守门的丫鬟被她吓了一跳，悄然退到一边。 紫电从整理好了东西过来，见到王妃倚在门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奇的走到旁边。 “王妃怎么不进去？” 白妗素嗯了两声，然后说道，“我去任侧妃那看看。” 说完抬不就走，好像身后有什么追赶一般。 紫电纳闷的往门里看看，可隔着门扇，她也猜不出里面究竟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白妗素还没走出院子，黑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冲出，飞快朝她奔来。 黑将军巨大身形，浑身黑毛，几乎连眼睛都全部遮挡住，猛然看到，还真容易叫人误以为野兽，吓的不轻。 白妗素却是越来越喜欢它了，这家伙通人性的很，又聪明忠心。 俯身摸摸它的头，黑将军亲昵往上蹭着，有点像是在撒娇。 白妗素笑着站起身，接着往外走。黑将军见她走了，也昂首跟在后面。 紫电觉得好笑，现在王府里，黑将军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是个谁也不敢轻易惹的主，去哪都是大摇大摆的。 任思莹正在寝殿内绣东西，听到下人通报，赶紧起身迎接。 “王妃怎么来妾身这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说话间已经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看她气色也算是不错，才完全放下心来。 白妗素笑道，“怕你因为王爷的话，不来看我，我便来看你了。” 她其实还想知道这两日刘侧妃有没有什么异动，这次刺客的事情，她回到王府也该好好理理头绪了。 任思莹摇头，“刘侧妃这两日一直都在自己院子，刘姑娘还在这，一直在那陪着她。” 白妗素轻轻皱眉，她也只是猜疑，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其实她下意识的，就将这些事都怀疑到宫里那位身上，因为刺杀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这次刺杀先是刺杀皇上，随后才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才让她觉得蹊跷，十分像是在声东击西。 “怎么了？”任思莹见她若有所思，难道刘侧妃还不安分，又做了什么事情？ 白妗素看向她放在桌子上绣品，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她今日行为有些奇怪，前些日子她见了我都要绕着走，今日说话反倒像是有了底气。” 现在她还不能将刺客的事情告诉她，一来自己也只是猜测，二来也不想她无端的担心。 “你这是在做什么？”白妗素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问道。 任思莹赶紧将小箩筐放在上面，脸上露出可疑红晕，“没什么，小玩意罢了。” 白妗素不再追问，不过看她的表情，也猜到是给谁做的了。 想到这，白妗素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她眼下离开王府的心思已经淡了，若是她真的不离开，任侧妃怎么办呢？ 任思莹没有发现白妗素神色的变化，笑着将话题扯到别处，二人闲聊了一会，白妗素才离去。 回到寝殿，白妗素发现凌炎呈似乎睡了，便在外殿的书桌前坐下，随手翻起了一本。 “你回来了.” 她才坐下，殿内就传出凌炎呈的声音，白妗素起身走近，发现他似乎一直没睡，因为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白妗素轻声嗯了一下，“饿了么，臣妾让青霜去传膳。” 说完回身看了青霜一眼，青霜转身出去了。 她看向凌炎呈，拧起眉头，是要在床边吃么，那一会儿会不会又要求自己喂他呢。 凌炎呈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了一下，“你扶本王起来吧。” 他躺着，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白妗素赶紧低身扶他起来，说道，“要到桌子那去么？” 凌炎呈灼灼的看着她，“怎么？怕本王还要你喂么？” 白妗素想到早上尴尬的场景，一时无语说不出话来。 她就是害怕怎么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点靠近，她没有一点防备，她怎么知道有一日她会因为这个男人的目光而动摇，而心动…… “王爷就在床上坐着吧，臣妾叫人拿矮桌过来。” 白妗素说着，吩咐下人去准备。拿来之后，膳食都放在矮桌之上。 很清淡的一小桌，每一道菜看起来都让人很有食欲，不仅色泽搭配的好，闻着味道也让人觉得胃口大开。 白妗素拿起筷子，拿过凌炎呈身前的小瓷盘，往里面加了些青菜，放到他面前。 凌炎呈看着她自然的动作，眼中露出笑意。 拿起筷子，夹起一道送入口中。白妗素一直观察他的表情，看到他抬胳膊的时候，神色一变，知道是牵动了伤口。 叹了口气，不忍心看他强撑着，伸手将他手里的磁盘拿过来。 “王爷想吃什么，臣妾给你夹。”白妗素坦然说道，不过只是面上看着，心里面还是非常别扭的。 别说她性子本就冷淡，的而且凌炎呈更属于冷面鬼。天知道他们做这种事多么怪异。 凌炎呈咳嗽一下，脸色转了转，奇异的划过一丝从不会在他脸上出现的不自在。 随意指了一道，却不看白妗素，神色微微板了起来，身子也挺得直直的。 白妗素没发现他的这些动作和表情，强自镇定将精力在他吃饭上。 终于等凌炎呈说吃好了，她才放下筷子，胳膊已经发酸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追查，线索 第一百二十一章追查，线索 终于等凌炎呈说吃好了，她才放下筷子，胳膊已经发酸了。 “你也吃吧。”白妗素嗯了一声，拿起另一双筷子。 在凌炎呈的注视下，她随意吃了几口，便让青霜收拾了下去。 他的目光，让她就像是坐在火堆旁边一样，浑身炙热。 “王爷躺下休息吧，杜若说只有好好静养，才能好的快一些。” 凌炎呈让她扶着自己躺下，倒不是他自己真的躺不下，而是想多些亲近她得机会。 要知道，凌炎呈平日是一板一眼的冷面王爷，是战场上的修罗。随便在哪一站，那都是一块铁板。 可就是白妗素，他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放下平日威严。虽然依旧面冷，眼中却总是含着柔情。 白妗素帮他盖好被子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决定去找本书看，她才拿起书案上一本书，就听到内殿传来声音。 “过来这里看。” 白妗素眉毛动了动，他的耳朵倒是好使。只好拿着书走到床边，在凳子上坐下。 凌炎呈又说，“躺着也睡不着，不如王妃读出来本王也听听。” 白妗素听了乐出声来，怎么听着这么像读睡前故事呢。 她翻开一页，是个两国对战的故事。她端着书细细读着，光从窗子传过，打在她的脸上，莹白的肌肤被照的透亮。 凌炎呈目光落在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上，小巧的指尖，好看又可爱。 她的声音缓缓，十分舒缓悦耳，像是溪流悠远且长，浸润心间烦躁。 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读着，一个人静静的听着，画面美好又和谐……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若只是眨眼之间，白妗素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用心的被带进过一个故事。直到结局，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白妗素转头看向凌炎呈，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眼睛马上往一边看去，猛地站起身，“臣妾把书放回去。” 凌炎呈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脸上笑意盎然，恍然发现，自己最近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接下来几天，白妗素照顾凌炎呈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好在他的伤势恢复很快，已经能随意走动，胳膊抬起来已经不再费力。 这一天，宫里来人送来许多补品，说是皇上给呈王调理身子特别准备的。 白妗素谢恩之后，将东西都收起来，让杜若验过之后，做了药膳给凌炎呈。 宫里送了补品来之后，相继许多朝臣才来送礼探望。之前一直冷清的呈王府，忽然之间变得门庭若市。 白妗素让管家接待，自己懒得出面。这些人不过就是观望皇上的态度，都是些势力之人，想必和凌炎呈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倒是之前来过王府，平日与凌炎呈私交甚好的几位将军早就来过。 今日，言容和卫迟又来了，不过应该不是专门探望病情，直接随着凌炎呈一同进了书房。 她知道，虽然这几日凌炎呈在养伤，实际上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血刃多次进出，应该都是为了刺客的事情。 难道言容他们也是为了这件事，已经知道是谁指使的了？ 大约一个时辰，凌炎呈才从书房回来，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两位将军走了？”白妗素从书案前起身，走到凌炎呈身边，帮他将披风解下来。 动作自然流畅，就像是她之前照顾他时一样。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关系比之前亲密许多。 凌炎呈点头，“他们来禀报刺客的事情，皇上那边也在查，不过道现在都没有什么进展。他们虽然查到，但那些人都已经被灭口了，线索断了。” 白妗素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查到，便宽慰他不要着急，他们这次没得手，总会有下次再浮出水面的时候。 凌炎呈脸色暗沉，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他怎么能让她再次陷入陷阱之中…… 接下来几日，凌炎呈几乎大多半时间都在书房处理军务。 白妗素不用在他身边陪伴，忽然多了许多时间出来。 在房中无聊，便带着青霜紫电在王府里溜达，走了一会儿，发现好几个下人都在谈论京城几间铺子着火的事情。 白妗素略微偏头问青霜，“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什么铺子着火了？” 青霜低下头，半晌才低声道，“是刘家铺子。” 白妗素皱眉，看青霜的神色，她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看起来还在隐瞒自己。 “怎么回事？”白妗素沉声问道，语气重了些。她们竟然都开始瞒着自己事情了。 青霜见白妗素有些生气，不敢再隐瞒，小声道，“王爷养伤这几日，刘家铺子多次让人来闹事，因为王妃吩咐过，阿莱他们息事宁人，并没有将事情闹大。可是刘家人以为咱们软弱可欺，竟然派人夜里来防火烧铺子，被阿莱发现，将人赶走后，第二天夜里就放火烧了刘家几间铺子……” 青霜将事情简单道来。白妗素眉头微皱着，不管如何，他们的身份不该将事情闹大，这样若是不好收场，说不定会牵扯出自己。 “眼下怎么样了？刘家被烧了铺子，能这么就算了么？”白妗素知道刘家能接些官家兵器订单，说明在朝中是有人的。若是去告发他们，恐怕会十分不利。 青霜知道白妗素的担忧，说道，“事情做得很干净，没有落下丝毫证据是我们做得。就算是查到阿莱他们身上，也绝对不会将王妃说出来。” “阿莱也不行！”白妗素冷声道，她不可能因为阿莱被发现就舍弃她。这件事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 “真是太鲁莽了，做事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下！”白妗素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青霜不敢说话，这件事确实是太莽撞了，她已经和阿莱他们说了，等着风头过去，就让他们和王妃请罪。谁知道王妃竟心发现了…… 现在京城府衙已经插手这件事，青霜没有告诉白妗素，不想让她更加担心。 最近因为王爷受伤和刺客的事情，王妃已经够操劳的了。 白妗素又沉声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和紫电最近都不要出王府，这件事不要露面了，明白么？” 青霜点头，说自己会和紫电说的。 再说凌炎呈这边，书房里血刃正和他汇报这件事。 “你是说兵器是出自京城里刘家打造的？”凌炎呈手指在书案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着。 血刃点头，说是，随后又道，“不过属下去查，才发现刘家好几间铺子前几日都被一把火烧了，目前正在修整之中。” “被烧了？”凌炎呈手指停下，看向血刃，怎么这么巧，他们才去查，铺子就出了事情，难道真的有什么关联？“你可知道这兵器铺子背后可是有什么人在操纵？” 血刃点头，将自己这几日查到的讯息告诉凌炎呈。 “兵器铺与兵部有些关联，曾多次定制兵器，而且铺子的管理者似乎与皇商刘家有关联，似乎是刘家的一个分支。” 凌炎呈立即想到刘侧妃，随即摇头，她不可能有胆子借着刺杀皇上名义去刺杀呈王妃。 那另一个与刘家密切相关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你接着查兵器铺子着火的事情，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凌炎呈说道。 血刃应下，转身出去了。 凌炎呈从书案前站起来，想到言容和自己说兵部目前局势也紧张，许多人站队之后，暗地里想要削减他在兵部的分量。 那下一步，岂不是就要夺取自己手中的兵权了！ 脸上露出冷笑，终于迫不及待了…… 接下来几日，白妗素从打听来的消息知道，府衙对这这件事还是一筹莫展，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下来，看来这件事阿莱她们做的还挺干净的，没有露下马脚。 但也没有立刻就放下心来，知道阿莱处理事情虽然妥当，但终究是年轻，思量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让青霜去一趟。 白妗素正在因为这件事情出神，没有发现凌炎呈进来。 忽然身前多了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看到是凌炎呈之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王爷忙完了？杜若可说了，王爷虽然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但也不能太过劳累，避免留下病根。” 凌炎呈见她嗔怪中还带着担忧，心情非常好，笑着没有反驳。 “本王是查刺客的事情，不能让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凌炎呈说着，眼神变得锋利。 想到前几次对她下手的人，他恨不能揪出来千刀万剐。 白妗素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语气便软了下来，“可是查出什么线索了？” “血刃回来说找到刺客用的兵器是出自京城里一个大的兵器铺子，不过他们几间店全部被烧了，已经让血刃继续追查了。” 凌炎呈说完，白妗素心头咯噔一下，他一说，她就知道说的是刘家铺子。 怎么这么巧，偏偏是这个时候烧了铺子，府衙不一定查到她，可若是他，说不定就…… 第一百二十二章 府外，交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府外，交手 凌炎呈将注意放到刘家兵铺被烧毁的事情上，必定以为是刺客为了销毁证据。 “王爷认为可能是刺客做的？可刺客这么做难道不是多此一举么？反而暴露了踪迹？” 白妗素试探着问了一句，看到凌炎呈略微思索的表情。 半晌后，他说道，“先查着看吧，也许就像你说的，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 说完，不想她担心，说道，“这件事有本王去查你就放心吧，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可以了。” 白妗素低下头，手放在肚子上抚摸，最近他对自己越来越温柔，让她有种自己也有了一个家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偶尔生出不真切感。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忧虑的事情比较多，总是患得患失吧。 夜里，凌炎呈因为最近兵部的事情十分忙碌，想要收拢和他对立的人，必须要软硬兼施。 如何向他们施加压力，就要经过一番推敲之后，再做决定，不能逼得太紧也不能太过放松。 白妗素知道他忙，送了一次点心，不打扰他，放下后就回了寝宫。 单独在寝殿中，白妗素可以好好想一下，如何应对眼下凌炎呈也插手刘家兵铺着火的事情。 眼下要紧的是通知阿莱他们防范好凌炎呈的探查，一定不要将青霜和紫电暴露出来。若是她们被发现，很容易就能查到自己身上了。 想罢，叫来青霜，让她夜里出去一趟，要小心别被人发现。 青霜知道王爷着手查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担忧，也想着去将他们之前联系过的痕迹抹掉。 凌炎呈回来后，青霜服侍着白妗素睡下，便出去了。 深夜，圆月当空。一道黑影躲过守卫跃出了王府围墙。 王府内依旧平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可是，就在这时，从围墙树后走出一个身影。 刘珊彤看着青霜消失的方向，一脸疑惑，她不知道青霜竟然还会武功，不过她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呢？ 若不是她眼力好，加上发现青霜的时候，她正好脸对着自己，她的脸被照的明显，她也认不出是王妃的丫鬟来。 “最近有没有发现王妃和她身边的侍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低声问道，原来在树后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人，是在白妗素寝宫打扫的丫鬟。 那丫鬟要头，“奴婢不知，最近王妃都在照顾王爷的伤势，没有什么特别的……” 嫣萝说道，她收了刘侧妃的钱财，帮着家里母亲治病。交换条件就是盯着王妃的一举一动，可是她不过是打扫的丫鬟，平日里接触到王妃都少，知道的事情自然就少了。 而且私心里，她十分后悔自己做的事，可当时是形势所逼，不得不那么做，现在想要脱身是不可能了。 刘珊彤娇俏的小脸划过疑虑，随即说道，“你仔细看着吧，若是不尽心，你知道下场的……” 说完冷哼了一声，与平日清纯活泼的样子差别甚大，分明就不是一个人。 嫣萝害怕，诺诺的答应下来，知道自己要是不打探出来点什么，是交代不过去了。 刘珊彤看了眼青霜飞出墙院的地方，唇角勾出笑意。 真是老天给她的好机会，这么晚偷偷出了王府，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正愁着抓不到王妃的把柄，结果就送上门来了。 刘珊彤一直怀疑刘侧妃是被白妗素抓住把柄，最近才让她不要在王府乱走，也不要和白妗素起冲突。 刘珊彤此刻自然想，若是她也抓住王妃的把柄……那就不用再怕她了，王府的天下还是她们的。 王府外，夜色正浓。青霜将白妗素吩咐的事情都交代好后，从兵铺出来，脚下好不耽搁，往呈王府回赶。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一直手扣在她肩膀上。青霜猛地侧身，单手向后攻击，脱离了钳制。 虽然出了王府就蒙了面，却也不敢回头，一心想着马上离开。她轻功非常好，脱离钳制之后，几个闪身到了几丈之外。 谁知身后的人轻功不比她逊色，竟也迅速闪身到自己伸手。一截暗器从后方射来，感觉到之后，逼得她不得不闪躲。动作稍有耽搁，就与来人交起手来。 交手的一瞬间，青霜心头一跳，来人竟然是血刃。出手之间便有了顾忌，反倒血刃招招凶险，将她连连逼退。 青霜心道不好，她的招式若是用的多了，怕暴露自己，若是不用，可能当场就被血刃制服。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忽然一人凭空出现，将血刃招式全部接下。 来人也蒙着面，看身形是个男子。青霜眨眼认出是紫电表哥沐风。心中松了一口气，假装与他是一道，与血刃打了起来。 血刃终究一人难以与两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对战，几十招过后，明显落于下风。 青霜看了沐风一眼，打了个手势，两人迅速撤离，这一次血刃没有追上来。 等到了安全地方，青霜摘下面罩，沐风也露出脸，面上还余惊未了。 他与阿莱商量之后的事情，走的稍微晚了些，谁知道出来之后，听见远处的打斗声，悄悄靠近才发现是青霜。 “多谢了，刚才若不是你，事情就糟了。”青霜舒了口气，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沐风为人谨慎，此刻还没有完全放松，“他是跟在呈王身边的人吧，看来王妃的担心不无多余。” 青霜点头，血刃竟然夜里都在这里守着，想必是盯上兵铺了。 “所以很长时间内我和紫电都不会来这了，一切就交给你和阿莱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什么不能说。” 沐风点头，“放心吧，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青霜回应后，不再耽搁，快速谨慎的赶回呈王府。 总算是有惊无险，不过回到呈王府后，青霜睡得也不安稳，心中总是害怕会被血刃察觉到。不过，好在沐风的出现，会让血刃将视线转移到一男一女上，应该猜不到她这里。 第二日，白妗素起床之后，青霜近前服侍。凌炎呈起来后就去后院锻炼身体了，青霜立即将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妗素。 若是一旦谈起来，到时候也好有个应对。 白妗素眉梢动了下，见青霜不安，笑道，“没事的，血刃查的是刺客，怎么也不会将你和刺客联系到一起。” 安慰青霜，是怕她一直这样担忧的话，真就在血刃面前露出马脚了。她知道青霜是沉稳的性子，只是怕她这次会连累到自己，心里压力大罢了。 只要她打消她这个想法，青霜一定就不会露出破绽。 果然，青霜听了白妗素的话后觉得有道理，脸上的不安也渐渐散去。 早膳之后，凌炎呈直接去了书房，之后午膳也没有吃，就一直在书房会客。 从早上开始，来拜访的朝臣就没间断过。虽然名义上都是来探望呈王伤势的，但白妗素知道，一定是朝中有事发生了。 任思莹来看望白妗素，她已经能将王府的事情都打理好。上手之后，空闲的时间就多了。 进门的时候，发现一个丫鬟端着水盆在一边，似乎在听青霜和紫电讲话。 她将这事和白妗素说了，白妗素并不知道说的是哪一个丫鬟，任思莹形容之后，她说会留心的。 “这是我这两日缝制的小衣裳。”任思莹说着，让随行的丫鬟递过来，展开给白妗素看。 这一件明显比上次的要大一些，白妗素笑道，“你这是想要把他以后的衣裳都做出来啊。” 任思莹眸光一闪，她能感觉到白妗素和呈王的关系已经与之前不同，或许王妃已经不想出王府了。可是她…… 白妗素见她欲言又止，将小衣服叠好放下，“最近与方子琛传递消息时，他还问到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会助你离开的。” 这件事白妗素之前也想过，不管她做了什么决定，之前答应任思莹的事情她都会办到。 任思莹感激的看向白妗素，自从她有了期盼之后，愿望疯长，只期盼有一日能与子琛厮守终身。 她们这边说着话，先前任思莹见过的丫鬟进到外殿擦地。任思莹正好转眼之间，发现外殿有人影在晃。 等看着外面人走了，她才与白妗素道，“就是刚才那个擦地的丫鬟，你千万要防着点，我真觉得她有些不对。” 白妗素点点头，那个丫鬟她有些印象，只不过是清扫的丫鬟，平日也不让进寝殿，就算是有什么目的，在她这里也探听不出什么。 两人说了许久，任思莹想起来还有事没有处理，便起身告退了。 白妗素静下来后，问紫电那丫鬟的情况。紫电一听，知道白妗素说的是嫣萝，将她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白妗素让紫电稍微留心一下。 “王爷会客还没有结束么？”白妗素问道，想到凌炎呈错过了午膳，想着是不是要送一些过去，但又不好打扰他谈事情。 紫电回到，“奴婢看到血刃刚送人出王府。”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暴露，心计 第一百二十三章暴露，心计 白妗素让紫电吩咐膳房做了膳食，她拿着往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有侍卫把守，白妗素轻喊了了声。凌炎呈听是她，让血刃开门将她迎了进来。 血刃对白妗素行了一礼，白妗素点点头往里面走去。血刃退到门外，顺手将房门关上。 “臣妾让膳房做了些饭菜，拿来王爷多少吃点。”白妗素将食盒放下，在桌前将里面的几碟小菜取出。 凌炎呈放下手中书信，静静看着她在桌边忙碌，脸上笑意渐明。起身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顺手拽着她也坐下来。 “这几日忙，没好好陪你。” 白妗素看向他，发现他神色间稍显倦怠，笑着摇了摇头，“王爷的事要紧。” 她和凌炎呈之间更像是温水流长，不浓烈，却让她的心被温润滋润，有淡淡的温暖。 “最近兵部的局势紧张，还好有言容他们暗中相助，解决起来容易些。”凌炎呈边吃边说道。 白妗素听他和自己说起朝堂上的事情，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不想和她之间有隐瞒。 “臣妾相信王爷。”白妗素仰头说道，眼中晶光闪烁。她不需要为他提建议，只要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信任就好。 凌炎呈动容，握住她的手，稍微用了用力。 “吃饭吧。”白妗素回握他一下，抽出手来。 凌炎呈吃过之后，白妗素收拾好后，拎着食盒打算离开。 “这这陪着本王吧。”凌炎呈拽住她的手，带到书案前，将她摁倒侧面的座椅上。 白妗素好笑的看着他，“王爷办公，臣妾在这傻坐着？” “书架上有书，你看看有没有自己想看的。”凌炎呈指了下身后书架。 白妗素站起来，伸手拨弄书架上的书。翻看了几本，都是行军打仗的，觉得无趣。往上面看过去，有一本上写着‘观史’的书，她踮脚去够。 够了半天也没有碰到，手指尖停在离着很近的地方，可就是够不着。 一只大手越过她，将书取了下来，递到她手里。 白妗素后背贴着男人胸膛，他的动作几乎是将她圈在怀里。想到姿势这么暧昧，脸上迅速升温。 赶紧坐回到座椅上，翻开书籍不再抬头。 凌炎呈唇角挑起，如沐春风。她总是这样，平时冷清自持，只要是这样的时候，就会吓得缩回去，总让他心中一片柔软，不敢再做出更让她惊吓的动作来。 尽管这个时候的她是让他最想拥进怀里的时候。 白妗素余光看到凌炎层坐回书案前继续办公，她松了口气，继续翻看书籍。 观史讲的是楚国之前的几位君王的事迹。白妗素直接翻到后面，却发现没有先皇。到先皇上一位皇上就结束了。 她抬头看向凌炎呈，难道是还没来得及编写进去么。 这种记录史实的书应该是经常重新编著的，按着先皇离世的时间，正常应该编进来才对。 还是说先皇有什么是不能写进观史的？ 凌炎呈很专注的在写着什么，没发现自己在看他。白妗素站起身，走到书案旁边，伸手去试着研磨。 觉得很有意思，只要一直磨，就会有墨汁渗出来。 凌炎呈看到她站在自己身边，认真研墨的样子，心中一动，纤细微翘的睫毛眨动，每一下都像是骚动在他心间，忽然想画面就停留在这一瞬间。 时间在二人之间静静流淌…… 另一边，刘珊彤一直觉得青霜夜里偷偷出府的事情蹊跷，抓着不放。多次给嫣萝施压之后，嫣萝在书房外偷听到血刃和凌炎呈说起遇到穿着夜行衣女人的事情。 刘珊彤从嫣萝口中得知以后，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查刘家兵铺着火的事情，却也不马虎，马上派人回刘家问了这件事。意外得知可能是竞争对头的几间兵铺所为。 刘珊彤一点点推敲，最后将思绪回到青霜身上。青霜出府，若是血刃遇见的就是她的话，那她为什么会在兵铺出现呢？ 难道她和兵铺相关？她只是一个侍女，若是说相关，应该也是王妃和这件事相关吧。 刘珊彤大胆猜测，也许王妃才是操控着烧掉刘家兵铺的幕后主使。 其实没有人知道刘家兵铺是他们刘家产业，就算有人猜测，也没有证据。要知道，在楚国是不允许皇商锻造兵器的，不过那有如何，就算被人知道，还有太后为刘家撑腰呢。 太后也要依靠他们刘家的势力，来笼络朝臣。 这两日任思莹一直暗中关注刘侧妃那边的动静，发现刘珊彤多次与刘家联系，她的丫鬟也偷偷找过白妗素寝殿的丫鬟。 刘珊彤的行为实在奇怪，任思莹不得不登门提醒白妗素。 “你是说她正在监视我，还传了消息出去？” 任思莹点头，“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恐怕也没存了什么好心思。” 刘珊彤为什么要监视自己呢？最近刘侧妃姐妹二人都很安分，突然这样确实有些古怪。 “我会小心的，倒是辛苦你了，王府里的事情你要管着，还要注意刘侧妃那边的动作。”白妗素笑着说道，她知道任思莹是真心为自己。 任思莹走后，白妗素叫来青霜，让她去请刘珊彤。 光是防着还不行，看来要好好敲打她一番了。刘珊彤看着表面纯真活泼，可能在王府呆这么久，而且就连刘侧妃那样善妒的女子都不对她防范，就知道其实她并不简单。 青霜很快就将人请了过来，刘珊彤盈盈一礼，粉色罗衫裙，珠面绣花鞋，脸上略施粉黛，一双晶亮的眸子含水的笑看白妗素。 “珊彤给王妃请安。” 白妗素让她起来，却没让人给她看座。平静的看着刘珊彤，将她上下打量着。 刘珊彤不自在的动了动，面上表情不似起初那么轻松，笑意也有些僵在脸上。 “不知道王妃找珊彤来是否有事吩咐？”刘珊彤调整心绪之后，重新笑起来。眼下是她抓着王妃的把柄，她有什么可怕的。 白妗素眉峰一动，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有加的人，眼下只是多看几眼就显出不耐烦来。还真是如任思莹所说，有些奇怪呢。 “本妃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进来在王府住的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白妗素转而露出笑意，高高在上的笑看的刘珊彤。 论气势，很少有女人能与白妗素相比。 “多谢王妃挂念，珊彤在王府一切都好。”刘珊彤不卑不亢，心底却对白妗素说话的语气不满起来。 白妗素似是不见，缓缓端起茶杯，拿在手中轻晃，漫不经心的模样。忽然抬头，话锋转凉，“那为何要收买本妃寝宫的丫鬟？！” 刘珊彤心中一惊，眼睛默然睁大，王妃都知道了？既然她都知道了，自己也正好拿青霜的事情试探，看究竟是谁的秘密大！ 白妗素这么说也只是的诈刘珊彤，一切都只是她和任思莹怀疑而已。 “若不是这样，珊彤怎么会知道王妃竟与府外的兵铺密切相关呢？”刘珊彤脸上还是天真的笑意，只是眼底露出掩藏不住的算计。 她的话让白妗素大吃一惊，不过她道行显然不是刘珊彤可比，神色悠然的将茶盏放下。 “本妃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倒是听懂了你承认收买丫鬟的事实。” 刘珊彤脸上一变，她本就是猜测，看到白妗素如此坦然，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不过转念一想，从进王府到现在，王妃的心计之深，也不是她轻易能试探出来的。 不死心说道，“我亲眼看到青霜夜里出王府，当时嫣萝也在，而且嫣萝听到血刃说那晚遇到了黑衣女子，想必那女子就是青霜吧。” 原来是这样，白妗素心中恍然，难怪她会让人监视自己了，竟然让她发现了，真是大意了。 “青霜，你真的夜里出去了？”白妗素转头看向青霜问道。 青霜摇头，“奴婢自打进了王府，就没有单独外出过。” 刘珊彤笑了，既然已经与她摊牌，也就没有什么好在退让的。 “青霜是王妃的奴婢，王妃说什么自然都是的，不过这件事珊彤若是告诉王爷，难道王妃也无所谓么？” 白妗素眉头动了动，不过片刻她心中有了对策，软声细语道，“说说，你想要什么？” 眼下看来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选择和自己摊牌，想必是想要用这个要挟自己。眼中露出讽刺，就凭她这点小伎俩…… 刘珊彤一看白妗素松口，得意的头微微扬起，“我想做呈王的侧妃。” 白妗素呵的一声笑了出来，绕了一圈，竟然是为了想要永远留在呈王府。 她果然是天真，还以为自己这么问就是向她妥协了，不过是想要知道刘珊彤想要做什么罢了。 “你好大的胆子，为了做呈王侧妃，不但收买本妃宫里丫鬟，竟然还出言诬陷，本妃看你是刘侧妃妹妹，才一再原谅你的不敬之罪，你却好，不知道收敛！” 白妗素忽然一掌拍在桌上，面目冷然，一双寒眸透出厉气，直直看进刘珊彤微显慌乱的双眼。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恩威，并施 第一百二十四章恩威，并施 刘珊彤见白妗素忽然转变态度，一下子发蒙，半晌没有反驳，心中咚咚作响，被她吓得一片慌乱。 “王妃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么？”反应过来之后的刘珊彤恼羞成怒，声音拔高喊道。 白妗素轻笑一声，“你小小年纪，犯错不知悔改，看来这王府是留不得你了。” 刘珊彤脸色变得通红，“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王爷，王爷若是查起，想必王妃到时候都狡辩也没有用。” 白妗素眼中寒芒闪过，刘珊彤太不知道退让，是想逼着自己出手么？ 终究，她只是说道，“你随意，看王爷是相信本妃，还是相信你这个小小侧妃的妹妹。” 白妗素高高在上，从容应对，刘珊彤反而显得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青霜，你将刘姑娘送回刘侧妃那，告诉刘侧妃，刘姑娘收买本妃丫鬟，反过来诬陷本妃。本妃宽宏大量，不予追究，即刻将刘姑娘送回刘家去吧。” 白妗素轻声说道，不再看刘珊彤脸上恼怒，转身进了寝殿。 “请吧，刘姑娘。”青霜心中一直自责自己太大意，竟然被人发现，给王妃带来了麻烦，对待刘珊彤的时候态度就更冷。 刘珊彤没想到一个小小丫鬟都这么对待自己，气的一甩袖子走了。她知道，如果现在她大闹的话，只会让自己更没面子。 殿内安静下来，白妗素心中还是有担忧，她知道刘珊彤既然敢和自己摊牌，显然就不会这样就算了。 若是她真的告诉凌炎呈，她该如何应对。 让刘珊彤出府已经是宽容，她终究不会为了隐藏这件事而害人性命，虽然要刘珊彤消失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不多时，青霜回来了。到了白妗素面前，二话不说噗通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白妗素皱眉看她。 “请王妃降罪，是奴婢办事不利。”青霜一脸自责和懊悔，若不是她，又怎么会…… “你起来吧，这又怎么能怪你呢。”白妗素不容反驳道，青霜不敢不从，站起身。 眉间化不开的担忧，犹豫着说道，“王妃打算就这么让刘珊彤回去？若是她向别处告发王妃……” 她总是不放心刘珊彤，一直以来她们做事隐秘，就是为了丝毫不与兵铺相连，刘珊彤若是四处去说，不怀好意之人便会盯紧王妃，之后必然带来的麻烦不止一点。 “我相信你们事情做的利落，就算真有人信她也不会查出什么。若是她告诉王爷，想必王爷不会相信。” 白妗素说着，凌炎呈一直以为纵火之人与行刺有关，既然与行刺有关，又怎么会相信是她所为？ 青霜心中还是担忧，但见王妃这么说，不想增添她烦恼，便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刘侧妃见青霜把刘珊彤送回来，又说了那样一番话，气的甩了刘珊彤一耳光。 本以为她是知道分寸的，在王府这么久都没给她惹出什么乱子，结果一出就是这么大的乱子。 王妃叫珊彤去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却怎么也想不到是因为这个。 “你难道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就凭你的手段也想和她斗？”刘侧妃见刘珊彤眼中含泪，厉声缓和一些。 刘侧妃在白妗素手里吃了亏，到现在她还记得。失去了管家权，丢了银两，甚至到现在还有把柄攥在她手里。 就连之前太后宣召她入宫的时候，来宣旨的太监不也是栽在了她的手里。 “你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刘侧妃平静下来后质问道。 “珊彤也不是十分确定，没敢和姐姐说。”刘珊彤此时没了主见，“我不能回刘家，父亲会责怪我的。” 刘侧妃知道，珊彤回刘家，一是让珊彤成为呈王侧妃的计划落空，再有，在呈王府住了这么久，再嫁人，恐怕也不会寻到什么好人家了。 可如今她有把柄被王妃拿住，只能按照她说的做。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一计。 她一直知道王妃的两个丫鬟会武功，从她威胁自己将人安插进为太后采买人的时候就起过疑心。 就真算她和京城的兵铺有关又怎么样呢，将这件事告诉王爷也对王妃构成不大多少威胁，反而也许会因为这件事迁怒自己。 不如就让刘珊彤去说，只是就要牺牲珊彤了…… “你和王爷说了这件事么？”刘侧妃问道。 刘珊彤摇头，就听到刘侧妃说道，“你将这件事告诉王爷，若是王爷查到些什么，等王妃失了宠，我再接你回来。” 刘珊彤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她心中焦急，没有发现是刘侧妃算计的目光。 刘侧妃想的是，若是真的有什么，她从中得利。若是什么也查不出，也怪罪不到她身上。 刘珊彤一直相信刘侧妃，也不曾怀疑，马上写了封书信，上面写着自己发现的事情，找时机让下人在自己走后送到王爷手中。 刘珊彤被送回刘家的事情，不到半天就在王府中传开，下人们交头接耳猜测她离开的原因。 白妗素听青霜说了之后，让她叫来嫣萝。 等见到一个年岁不大的丫鬟站到自己面前，愣了一下，和想象中不一样，是个俊俏清秀的丫鬟，看着不像是会出卖主求荣的模样。不过，这里的人什么样的有，又有多少能做到表里如一呢？ “你就是嫣萝？”白妗素轻声问道，目光将嫣萝打量完之后，起身都到她面前。 嫣萝跪在地上，身子绷成一团，她已经知道刘姑娘被王妃送出王府的事情，想来是事情已经暴露，虽然她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真的事到临头，恐惧像是飓风袭来。 “回王妃的话，是奴婢。”嫣萝声音颤抖，王妃问话，是不能不答的。 她声音轻细，一直低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白妗素脸上冷意缓和些，看来这个丫鬟还是比较好搞定的。 “本妃听说刘姑娘给了你好处，让你监视本妃，还偷听王爷和属下谈话？”语调微微扬起，白妗素在嫣萝身前停下。 嫣萝身子一抖，强自挤出两个字，“是的。” 白妗素见她虽然害怕倒是也干脆，不再多做敲打。 “本妃猜你也是迫不得已才听了刘姑娘的吩咐，现在本妃问你的话你要想好了再回答。”白妗素接着说道。 嫣萝俯着的身子更低了些，低声称是。 “你可与刘姑娘一同看到青霜夜里出府了？”白妗素直接问道，这个嫣萝看着胆小，实际上却是色厉内荏。直接说，想必她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便不多做绕弯。 嫣萝低垂的面颊一愣，随即立刻答道，“奴婢未曾见过，是刘姑娘让奴婢这么说的，请王妃降罪。” 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看了青霜一眼，接着道，“本妃念在你诚恳，这次便给你记着，若是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她已经让人查到，嫣萝家里状况不好，想必这么做而已是情非得已，需要钱生计。 不过她能为家人出卖自己，此时又转而靠拢自己，白妗素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十分信任她，所以手中还是要有她的把柄的…… 就在嫣萝感激扣头谢恩之时，白妗素再次开口，“本妃也是看你孝顺，让人去看了你的母亲，留了些钱财，告诉她你在王府一切都好，你可明白本妃为何这样做？” 白妗素这一招软硬兼施，明显是施恩之后，再对嫣萝的威胁。 让她记得自己的好的同时，也记得，嫣萝在她这里是有把柄的，这样她就不会到处乱说话。 果然嫣萝反应过来之后，道，“奴婢谢王妃体恤，奴婢一定嘴巴严实，不该说的话决不多说半句，该说的绝不说错。” 白妗素满意的点头，便让青霜带着嫣萝下去了。 此时，一纸书信已经递到凌炎呈手中。 凌炎呈拿着书信，展开后上面的内容让他脸色逐渐沉下来。 “谁让你给本王的？”凌炎呈沉声对送信的守卫道。上面写着他的王妃与京城兵铺失火的事情相关，不管这人是谁，陷害的目的明显可见。 说到底，是刘侧妃和刘珊彤低估了凌炎呈对白妗素的信任。 守卫被吓得面色发白，惊慌道，“是刘姑娘离府前让属下交给王爷的。” 凌炎呈将信纸攥作一团，“她什么时候走的？” 几乎一整日他都待在书房，还没来得及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走不久。”守卫答道。 凌炎呈挥手让他下去，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才会突然离府。他虽然对府里另外的几个女人没有兴趣，却也知道刘家将人送进王府的目的。 眼下局势紧张，他便放着不去理。如此刘珊彤更不会主动离开，原因就只有一个，是王妃将她‘请’出府的。 “信上写了什么？！”血刃在旁边看到凌炎呈神色有佯，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出声询问道。 凌炎呈冷声道，“刘珊彤说与血刃交手的是青霜，说王妃与兵铺失火的事情相关。”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比，信任 第一百二十五章无比，信任 血刃神色一晃，看向凌炎呈，“王爷信了？” “本王岂会信她！”凌炎呈如此生气，只是因为总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围绕在他们身边。 血刃没有说话，回想那日交手之人的身手，与青霜并不相似，只是畏手畏脚的有些可疑。但在那之后还有同伴是男子，他也觉得那人并不是青霜。 刘家一直觊觎王爷的势力，既然是已经是太后一党了，私下还总想着借呈王府的势。 凌炎呈放下手中事物，往寝殿走回去。 白妗素见他回来迎了上去，“王爷公务都已经处理好了？” 这几日他都是很晚才从书房出来，今日不过才下午，他就回来了。 “刘珊彤走的时候给本王留了一封信。” 白妗素只是稍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刘珊彤竟然还真的不死心。 “写了什么？”白妗素平静道，虽然她知道刘珊彤在信上会将她猜测的都告诉凌炎呈，此时她若是不问才会让凌炎呈怀疑。 凌炎呈扶着她坐下，“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不必介怀，道是又让你烦心了。” 白妗素摇头，“王爷都知道了？” “本王只是猜测，你送她出府定是有缘由的，该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吧。” 白妗素见凌炎呈如此相信自己，心中感动，忽然萌生了要是能这样过一生也不错的想法。 “刘珊彤买通了臣妾寝宫的丫鬟，伙同诬陷，不过都一紧解决了，王爷不必担心了。她虽然被送回刘家，缘由臣妾会写封书信送去，到时候刘家就算是不满，也只会怪刘珊彤，没有理由向王府发难。” 白妗素娓娓说道，刘珊彤的做法倒是提醒了她，她也该先声夺人，若是刘家听信了刘珊彤，恐怕还会引出什么事情。 凌炎呈想了想道，“还是本王写了让人送去吧。” 白妗素听了，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知道他是怕自己开罪刘家，而且就算是她写肯定没有凌炎呈的写的力度大。 笑道，“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全。” 凌炎呈站在她身边，心下一动，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让她贴近自己胸口。 白妗素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缓缓抬起手臂，环在他的腰间。 就这一次，她决定听从自己的内心…… 第二日，凌炎呈派人送了书信去刘家，将事情原委说明。 刘家人将刘珊彤斥责之后，失望之余，让她呆在家里反省。 刘珊彤没想到白妗素竟然连王爷都能骗的团团转，对白妗素的恨意滋长，她就不信没有一个人信她，她一定要对查出真相，证明自己没有错。 没想到父亲竟然相信外人都不相信她，刘珊彤狠狠钻起拳头。 其实刘陈国是不相信一个区区女人会有这么大本事，而且自从刘家兵铺着火，他在暗地里也查了不少，从没查到与呈王妃有什么关联。 刘珊彤不死心，趁着家丁看管松懈，偷偷潜出刘府，直接去了京城府衙…… 呈王府。 白妗素已经吩咐下去，即日起，与兵铺断绝一切联系。 青霜和紫电心中虽然对这件事紧张，也不敢出府打探任何消息，就算是在王府里偶然听到，也装作漠不关心。 早膳过后，言容和卫迟来了，凌炎呈让人带他们到书房等着，随后也过去了。 白妗素一人在寝殿正无聊着，就看到紫电一脸惊讶的进来了。 “王妃，八公主来了。” 白妗素一愣，想到祭祀大典的时候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眉头扬起，想不到她还真的来王府了。 让紫电扶着自己起来，起身往门外走去。 才出了寝宫的门，凌宛灵已经带着人到了门口。远远看见白妗素，露出惊喜表情，抬腿就往她这跑。 白妗素摇了摇头，听说八公主才十四岁，马上生辰十五了，只不过长的娇小，看起来也就十三左右的模样。 看到她朝自己跑来，白妗素让她慢一点，小心摔着。 凌宛灵咯咯笑着，才小跑了没两步，被忽然窜出黑色的庞然大物吓得呆立原地。 随行侍卫见状，也皆是被吓了一跳。等看清之后，纷纷抽刀挡在八公主身前。 白妗素见状，喊了声黑将军。黑将军高傲的转了个身，往回走，站到了白妗素身边。 凌宛灵忽然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白妗素揉揉眉心，八公主看着胆子挺大的，怎么这就被吓哭了。 凌宛灵边抽泣边让白妗素把黑将军弄走，白妗素无奈，把黑将军撵走玩去了。 上前两步走到八公主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别哭了，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天知道她不会哄人，可这里除了她也没有别人能哄的了这小公主。 凌宛灵撇撇嘴，泪眼朦胧的看了一圈，发现没有看到哪只喝不隆冬的大个子才逐渐平缓下来。 “不哭了？”白妗素好笑的看着她。 凌宛灵这才发现自己丢了脸，竟然子啊大庭广众之下哭的不管不顾，顿时脸颊通红，一跺脚往寝殿里面走去。 随行的宫女立刻跟上，冲白妗素微微行了一礼。 白妗素又笑着摇头，这丫头现在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跟着进了寝殿，看到八公主正站住等着自己。 “皇嫂，三皇兄在哪啊？” 白妗素听了，知道她已经转了一圈了，这丫头，原来是奔着凌炎呈来的。她怎么看不出凌炎呈哪里和八公主亲热了。难道是这丫头一头热？ “王爷在书房谈事，你找王爷有事？”白妗素接着往寝殿里面走。 凌宛灵露出两个虎牙，笑道，“我说过要来王府住一段日子，当然要先和皇兄说一声了。” 白妗素听到住‘一段日子’头都有些大了，她这喧闹的性子子在王府住一段日子，天不都要被掀了。 “你出宫的事情皇上知道么？”白妗素想了想问道。 凌宛灵点头，当然是皇上同意后她才能出的来啊，不过她看皇嫂的表情怎么不如之前好看了呢。 在她的心里已经将白妗素当做了自己皇嫂，所以对她才格外亲切。 “那你有没有说要在这住一段日子啊？”白妗素将八公主的话重复着反问。 凌宛灵又点头，当然是同意了，不然怎么会带着这么多东西出宫呢。 她往身后看了看，白妗素顺着她的目光，这才看到院子里还跟着五个宫女五个侍卫，每人手中都拿着满满的东西包裹之类。白妗素怀疑她是把自己的宫殿搬来了。 她想了想，王府里空着的荔园空着，那里清幽景色宜人，若不是她不想麻烦，相较之下，她倒是更喜欢住在哪里。 白妗素让青霜派下人去收拾，凌宛灵看了，让宫女和侍卫跟着将东西送过去了。 “三皇兄什么时候来啊。”进了殿内，凌宛灵一刻也不闲着，在殿内转来转去。 白妗素看着她头都快晕了，随口说道，“王爷正在和言容将军谈事，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 凌宛灵一听，眼中露出光亮，“皇嫂是说言容将军也在这？” 白妗素有些发蒙的点头，就见到凌宛灵一溜烟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又跑了出来，喘着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书房在哪里。” 白妗素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便让紫电带着她去，自己也好耳根清净一会儿。 等着凌宛灵走了，白妗素回想提到言容时的表情，心中有些八卦的想，难道这丫头对言容…… 虽然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像是言容那样风度翩翩的男子，很吸引像是八公主那样的女孩。 书房。 “林侍郎那里你们处理的很好，接下来就是老奸巨猾的兵部尚书了，只要他松口，大多数人就算不站在本王这边，也不会在朝堂上跟着附议收回兵权之事。” 凌炎呈若有所思道，皇上想要回他的兵权，若是交了，不但换不回皇上的信任，反而会将整个王府都陷于危险之中，眼下只有手中有兵，才是正道。 有所忌惮，才不会轻易有所行动，最起码明面上不敢有太大动作。 言容和卫迟称是，最近一段时日，因为这件事大家都绷着弦，总算是就快要解决了。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接着听到血刃的声音。 “八公主您别敲了，王爷正在处理公务。”血刃半拦着八公主，在一边劝说。 凌炎呈皱眉，她怎么来了？大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脸色有些冰冷。 凌宛灵手停在半空，尴尬的笑笑，“皇兄……” 说话间眼珠往凌炎呈身后瞟，可见并不是真的害怕凌炎呈。 看到言容之后，她立刻转回视线，脸上露出些许红晕。 “你怎么来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怎么同意她出宫了。 凌宛灵嘟起嘴，“皇兄忘了，我说了要出宫来找你的。而且我还要子在王府住一段日子呢。” 凌炎呈的脸色比白妗素可难看多了，显然不欢迎这个小公主。 不过凌宛灵视而不见，眼睛不住地往言容哪里瞅。 瞧得多了，言容只好笑着点了点头。卫迟在一边看看了，不怀好意的笑。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传递，信息 第一百二十六章传递，信息 “王爷，没事的话臣等就告退了。”言容上前一步说道。 凌炎呈点了点头，“这一阵子就辛苦你们了。” 言容和卫迟躬身行礼后，走出书房。 路过凌宛灵的时候，凌宛灵忽然拉住言容的袖子，“言哥哥，你这么快就要走？” 言容面上闪过不自然，微微抽了下袖子，言哥哥这个称呼，已经不适合他们之间了。毕竟那时候他年少，她还是个小女孩。 凌炎呈年少就与言容相识，言容是言大将军之子，深受先皇器重，经常被宣召入宫，当时言将军经常带着言容。 若说言容是凌炎呈的臣下的话，同时也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而凌宛灵也是那时候他们格外照顾的小公主，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早年的情谊也早就散了。 “回公主的话，臣还有事要处理，先告退了。”说完，比之前力道大了些，将衣袖抽了出来。 凌宛灵看着从手中滑落的衣裳，垂着眼眸露出委屈，脚尖在地上踢了两下，没有再看言容，而是转向凌炎呈去了。 言容无奈的叹口气，他是臣子，不该和皇子和公主太过亲近，若是逾越，紧跟而来的便是许多的麻烦。 凌宛灵听着身后逐渐没了声音，掩盖住脸上一抹失落之色。 “皇嫂已经安排我住荔园了，皇兄不可以再赶我走。”凌宛灵见凌炎呈脸色阴沉，害怕他派人把自己送回皇宫，赶紧开口说道。 这是第一次出宫，磨了皇上好久才被同意的，她可不能这么快就被撵回去。 凌炎呈拿她没办法，沉默着算是同意了。 凌宛灵欢快就差没蹦起来，看到皇兄回到书案前，不再打扰，十分识趣的离开了。 紫电一直在书房门口等着，看到八公主出来，带着她往回走。 想直接将她带回荔园，走了没一会儿，听到八公主忽然开口，“这不是来时候的路啊。” 紫电叹了口气，果然宫里出来的，对于记路都有天天赋。 “这是去荔园的路，王妃为八公主准备的住处。” 凌宛灵站住不走了，“不着急，我来王府也不是为了住荔园的，宫里宫殿比这好的有的是，我是来找皇兄皇嫂的。” 紫电只好带着八公主往回走，心中为王妃祈祷，看来八公主在的这段日子要热闹了。 回去的时候，白妗素正在院子里斗黑将军玩。 凌宛灵吓得一步都不敢上前，虽然没有哭，脸上也逐渐退去血色。 白妗素发现她的奇怪，让青霜带着黑将军下去。 “你怎么了？”白妗素走到凌宛灵身边问道。 凌宛灵撇嘴，显得十分委屈，“我小时候被恶犬咬过，现在小腿上还有疤呢，我害怕……” 白妗素听了有些后悔，让紫电去告诉青霜，这几天让黑将军待在下人的住处，只要别在八公主面前出现就行。 凌宛灵立刻满面笑颜，她就知道皇嫂虽然面冷，心却是热的，和皇兄一样。 白妗素带着她进到内殿，边走边问，“皇上怎么同意让你出宫的？” 凌宛灵到了殿内，捏起桌上的葡萄粒送入口中，“我听说皇兄受伤了，就一直央求皇上让我出宫，不过刚才看到皇兄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想到刺杀的事情，白妗素皱起眉头。如今刺杀的事还一筹莫展，凌炎呈那里也没有什么进展。真真是敌在暗，他们在明。 凌宛灵忽然想起来什么，哎呀一声，在自己身上摸索，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玩意。 “这是礼乐师父让带给皇嫂的。”说着将一个拳头方形铁盒似得的东西交道白妗素手里。 白妗素伸手接住，东西看着沉，实际入手了明显轻的很。观察四周，看着密不透风，她却总感觉里面是空心的。 墨白给她这么个东西做什么呢？不得不说他行事还真是胆大，怎么能让八公主带来交给自己的呢？ “皇嫂这是什么啊？礼乐师傅说祭祀大典的时候和你和皇兄有一面之缘，当时你把这东西掉落的在那里的，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你。” 白妗素正想着，听到八公主这么说，勾唇一笑，墨白还真是丝毫不怀疑她的天真。这么说八公主竟然真的就信了。 笑着说道，“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说着将东西收到袖中，打算找机会自己研究研究。 这应该是墨白想要传递信息用的，眼下她不能入宫，每日凌炎呈都在自己房中，他想找她也不行。而兵铺，她有一段时间是不能去了，想来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凌宛灵也只是随口一问，那小东西她也研究过，普普通通的样子。 转眼就将这件事放到脑后，自己一边玩去了。心中不停的在盘算另外一件事…… 白妗素等她说累了，让青霜将她带去荔园，耳根才算真正清净下来。 她从袖中掏出小盒子模样的东西，翻转了几个个儿，好像并没有什么机关能打开。 不应该啊，墨白没事儿给她传递无用的东西？不可能。 白妗素想了想，继续研究起来。铁盒上面纹路像是雕刻着某一种兽类，头、身子、爪子都十分明显。 她一点点顺着看下去，忽然发现的少似乎哪里不对，上面只雕刻着三只爪子，因为本身就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白妗素凑到眼前观察，发现原本爪子的位置有个针眼儿大小眼儿。 心中有了猜测，她起身寻来刺绣用的针，慢慢顺着小眼儿往里面捅。没递进去多少，便遇到了阻隔。 她又使劲用力，忽然听到细小的咔嚓一声，堵住地方被推动了下去。 铁盒从中间的位置自动移开，移出了一条缝儿。白妗素将铁盒打开，发现里面果然是空的，一个信纸叠好的不大的四方形规矩的躺在里面。 白妗素将信纸取出展开，是以前墨白留给她字条的字迹。 上面写着小心太后四个字。 眉头隆起，小心太后……难道是说这次刺杀的事情又是太后指使的？太后派人假意刺杀皇上，实际目标是凌炎呈和她？ 还是说太后接下来要有什么行动？ 这个墨白，也不说明白点，这让她怎么能明白。 将信纸点燃蜡烛烧掉，又将小盒子合上，看不出打开过的痕迹。 不管如何，墨白是好意。虽然她安排了方子琛为太后采买，却接触不到重要的事情，所以太后那里若是一旦有动静，她也不容易第一时间察觉。 若是墨白能…… 白妗素摇了摇头，他们之间目前为止还只存在交易的关系。若是想让墨白帮她，就要用别的东西去换。 她只有几间兵铺，不过眼下也不能联系，已经彻底断了联系，以防被查到身上。 白妗素想的出神，凌炎呈从外面进来，隐约觉得人影到了近前。 “灵儿呢？”凌炎呈问道，八公主这次来王府，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和几个皇子们都是这么唤她的。 “去荔园了，说是累了。”白妗素无奈笑道，就她那么折腾，不累才怪呢。 凌炎呈知道凌宛灵的性子，摇头笑道，“辛苦你了，最多让她在府中住两日便派人送她回宫。” “随她吧，这是她第一次出宫，看什么都新鲜，吵闹些也是正常，不出一天说不定就好了。” 白妗素递了杯茶到凌炎呈跟前，让他坐在椅子上歇息。 “倒是王爷，这两日太劳累了，伤害没有痊愈呢。”关心的话很自然的说出口，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凌炎呈眼中柔情满溢，脸上带笑接过茶盏。 时光缱绻，凌炎呈喝过茶后在书案前忙碌，白妗素坐在一旁看书，一眨眼就到了晚膳时间。 青霜传膳上来，白妗素派人去将八公主叫来。 自己一人吃饭无趣，八公主又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凌炎呈知道她面冷心暖，在一旁没有说话。 不过片刻，凌宛灵红着脸蛋进来，气息还有些不稳，一看就是小跑过来的。身后跟着的宫女每个都喘的比她还厉害。 “快来坐下吧。”白妗素抽开自己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凌宛灵笑嘻嘻的坐到白妗素旁边，偷偷看了眼凌炎呈，见他正看向自己，立马笑的见眉不见眼，一副讨好的模样。 “用膳吧。”凌炎呈说着，夹了一块鱼放到白妗素碗里。 凌宛灵眼睛在俩人之间咕噜转，偷笑着拿起筷子。 用膳期间，她倒是老实，一句话都没说。白妗素抬眼看了她几次，看她都在闷头吃，夹了菜放到她的盘子里也都被吃的精光。 等到她放下筷子，白妗素和凌炎呈已经早就吃完了。 “你怎么好像几天都没吃饭的样子。”白妗素笑问道。 凌宛灵眨眨眼，“王府的膳食比宫里的好吃，当然要多吃点。”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知道她是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王府的只是清淡些，而且她有孕，吃的比较挑剔，厨子做膳食的时候更加用心些。 “你能吃习惯就好。”白妗素说着看向凌炎呈，见他不打算说话，冲他递了个眼色。 第一百二十七章 偶遇，流氓 第一百二十七章偶遇，流氓 这要是搁在现代，哪有哥哥板着脸连句话都不和妹妹说的。 好在都知道呈王就是这样，见怪不怪了。 凌炎呈起身，知道白妗素的意思，对凌宛灵开口说道，“一会儿早点回去歇息。” 转而又看向白妗素，“我还有些事要和血刃交代，先去书房了。” 白妗素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去。 “皇嫂，皇兄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么？”凌宛灵好奇的看向白妗素。 她从小到大就知道她这个皇兄是面瘫脸，总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不过刚才皇兄为皇嫂夹菜的时候，她看到皇兄的眼神可和平常不一样呢。 白妗素听着她的话不禁回想，心中泛起涟漪，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没有回答凌宛灵的话，白妗素反问他，“你在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也跟和我在一起时一样么？” 凌宛灵听了，娇嗔的看了白妗素一眼，脸上迅速腾起可疑的红晕。 “怎么了？可是想起言……将军了？”白妗素忽然发现逗她十分有趣，尤其看到害羞嗔怪的神色，心中忽然感慨年轻真好，不问世事的年纪，对所有事情都是抱有期待的。 “就是想了，怎么样？！”害羞归害羞，凌宛灵性子带着股子勇气和不服输的劲儿，知道白妗打趣自己，偏就要迎着上。 白妗素乐了，越来越喜欢这丫头的性子了。 “不怎么样，就怕你对人家言将军想怎么样……” 白妗素这一句果然让是凌宛灵羞得脸通红，眼中水波流转，声音请轻诺诺的，“倒是想对他怎么样呢，也得有机会啊……” 白妗素不逗她了，她知道身在皇家的无奈，公主也许不能决定自己的婚事，也许凌宛灵日后会为这份情所伤也不一定。 “荔园怎么样？”白妗素转移话题道，荔园有种曲径通幽的美感，院子里矮从郁郁葱葱，道旁种着花草，芳草清新之气清香扑鼻。 虽然不如皇宫中的广浩大气，但在王府中温馨舒适，别有一番风韵。 果然凌宛灵马上点头说自己很喜欢荔园，已经将荔园上下都逛遍了。 白妗素知道她精力无限，笑笑没有说话，她晚上看来能睡个好觉了。 “皇嫂，明日出宫去玩啊。”凌宛灵眨眼说道，眼珠转动，明显在打什么小心思呢。 白妗素最近身子容易疲乏，不是很想走动。而且万一凌宛灵出宫遇到什么危险，太后定会借题发挥，落得不好收场就不好了。 想了之后，便拒绝了凌宛灵的提议。 “明日我陪你在王府里玩，若是真想出王府，等我和王爷说了，让他准备多一些人随性保护。” 她没有直接说不行，怕惹得她失去兴致。 白妗素不知道是，凌宛灵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失去兴致，这么容易就被说服……她心中正盘算着明日一定要自己出去玩，好不容易出宫了，连宫外是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岂不是太可惜了。 白妗素送走凌宛灵之后，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怕她自己偷跑出去玩，让青霜和紫电留意些。 第二日，早膳的时候凌宛灵没来，青霜回来说不来打扰她和凌炎呈了，自己在荔园吃就行。 白妗素也不勉强，和青霜交代了几句，让她下去了。 凌炎呈好奇的看着她，觉得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白妗素笑笑搪塞过去。 他这么一板一眼，若是知道凌宛灵有出去玩的心思，还不立刻就送回宫去。 她让青霜看着，若是她想出府，让青霜拦着点。 不过一顿早膳的功夫，青霜回来告诉白妗素说八公主不见了。 白妗素猛地站起来，下意识看向凌炎呈，果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怎么回事？”白妗素问道，“荔园找过了么？没有的话王府里都找了么？” 青霜也有些慌乱，回道，“八公主让宫女假扮，自己从窗户跳到后院跑了，现在正在王府中找……” “简直大胆！”凌炎呈生气道，她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 白妗素看向凌炎呈，神情有些后悔，“王爷别生气了，这件事怪臣妾大意了，眼下要先找到八公主的为重。” 凌炎呈沉吟了下，吩咐血刃带人出去找。 “等等！”白妗素叫住血刃，“去热闹的集市找找，八公主之前和我提起过。” 血刃听了躬身快速离去，凌炎呈坐回到椅子上，脸色未见好转。 呈王府外，一队人马正往长安街上敢去，一路上对过往与凌宛灵年纪相仿的女孩进行排查。 再说凌宛灵，出了王府之后就一路向东，她不知道路，跑的匆忙慌张之下就奔着一个方向使劲。 等到觉得跑的差不多了，才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好玩的，零散的几个在街边摆摊卖小东西的。 站在街上片刻，她忽然笑着从怀里摸出银袋子，四处撒么着想要找一辆马车。 她不知道路，有知道的呀，她的婢女说了，在宫外，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的到。 凌宛灵胆子大，虽然一个出来，又对宫外毫不熟悉，但一点都不胆怯。 对外面的好奇心已经大于了一切。 她当街拦下一辆马车，也不管人家里面做没坐人，在道路中间一站，喊着车夫停下。 车夫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把车缰绳拽住，险险停在凌宛灵身前。 车夫恼了，见是个漂亮小姑娘，却也没了好气，“没长眼睛啊，没事往车前面冲什么？” 凌宛灵皱起小眉头，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呵斥过，在宫里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 当即呵斥道，“大胆！你敢这么和本公……姑娘说话！” 她在宫里无事偷偷看了不少民间小言，里面侠士遇到无礼之人都是这样讲话，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了自己身份。 那车夫被她训斥的一愣，当下啐了一口，“真晦气，遇到个傻子，让开……” 说着扬鞭继续赶着马车，凌宛灵险些被撞到，赶紧往旁边跑开。 怒目瞪着远去的车夫，宫外竟然有这么野蛮的人。而且敢对她这么无理…… 正愤愤不平呢，忽然被人从旁边撞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她揉揉肩膀，看到撞她的人证迅速离开。喊了两声，那人连头都不回。 忽然，她发现自己别在腰间的银袋不见了，立刻猜到是刚才撞她的人偷了钱袋。 “有贼，抓贼！”凌宛灵喊着拔腿就追，气喘吁吁的追了不到半条街，人就累的跑不动了，连那贼人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没了钱，迷了路的凌宛灵只好一个人一个人的问，打道回府…… “妹妹迷路了？” 凌宛灵正在询问路边行人的时候，忽然一个富贵公子模样的人走上前来，一脸奸笑，让人心生反感。 不理那人，凌宛灵快速往前走。 谁知道几个家仆模样的人拦在她身前，将去路堵住。 “妹妹别着急走啊，不是不认识路么，哥哥带你回家啊！”那人走到几个家丁身前说道。 凌宛灵勾起唇角，不屑笑道，“你知道呈王府怎么走？只是我怕你送我回去，想出来难了！” 那人被凌宛灵的话惊到，不过看她年纪轻轻又孤身一人，觉得只是在吓唬自己。 “小妹妹怕是不知道呈王府是什么地方吧，你进去肯定是出不来了，还不如跟哥哥回家呢！”说着奸笑着上前两步，就要碰到凌宛灵的脸上。 凌宛灵向后多了一步，厌恶的看着那人，“离本姑娘远点，不想要命了！” “脾气还挺大，在这片地头谁还不给我几分面子，你胆子不小啊！”说着一挥手，示意底下人用强。 凌宛灵一看急了，冷声呵斥道，“谁敢动本公主！” 一群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谁先大笑出声，紧接着是一阵哄笑。 凌宛灵在这些人笑的时候，开始手足无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场面，拔腿就像跑。 可面前被人围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公主，她说她是公主，哈哈……” 凌宛灵有些后悔偷偷跑出来了，现在想要夺这些人都躲不开。 再看围观的人，似乎很怕这些人，竟然都没有人上前相帮。 就在她被人围住圈子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忽然从后面的传来一声厉喝。 凌宛灵惊喜抬头看过去，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言哥哥……”凌宛灵低声喃呢，心中如波涛翻滚，在紧要关头，竟然是言哥哥忽然出现，出手相帮。 言容快步走近，推开挡在凌宛灵的身前的人将她拉出来护在身后。 “大胆，竟然敢对公主不敬！”言容虽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常年征战沙场，厉声的时候颇有气势和官威。 顿时将之前还讥笑的人吓得愣住，互相看了几眼，忽然有个家丁模样的人认出言容，和他家主子说了言容的身份。 为首那人赶紧跪下磕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严大人恕罪。” 在上京，几乎没人不知道言容的威名。在新一代的将军中，言容名声在外已久，不仅因为他智谋无双。还因为他是上京少女们争相想要嫁的人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年妃，生病 第一百二十八章年妃，生病 言容转身看向凌宛灵，躬身道，“属下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凌宛灵哪里还有受惊的模样，正满脸通红的看着言容。 “公……公主……”他们竟然跟着主子调戏了公主，顿时脸色发白，豆大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言容身后跟着属下，他对这些人不做理会，吩咐属下处理，见凌宛灵没事，找了量马车，拉着她回王府。 “言哥哥，谢谢你。”凌宛灵心中欢喜，视线更是就快要贴到言容脸上。 言容本也不想上马车上坐着，但外面坐着车夫，公主又不让他车夫同坐，便做到了马车里面。 “是属下应该做的。”言容恭谨道，他是臣，她是主。 凌宛灵其实也是在乎他对自己的疏离的，可她却没有办法。 一时间车厢内沉闷无话，凌宛灵低头看着脚尖。 马车一路行进到了呈王府面前，车夫停下来后，言容下了马车，发现王府进进出出守卫，赶紧让人通知呈王说公主找到了。 凌宛灵自己跳下马车，有些害怕翘首看向王府内，皇兄肯定很生气，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送回宫里。 “公主进去吧。”言容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公主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回头叫道。 凌宛灵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言容往里走，贴在言容身后寻求保护的样子，比平时乖巧多了。 凌炎呈听到守卫来报，说言容将凌宛灵送回来，大步往府外走去。 见到凌宛灵松了口气，放心下来之后，怒意涌了上来。 “你去哪了？谁让你出去乱跑的！” 凌炎呈这边才张口呵斥两句，就见凌宛灵还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 顿时吓坏了凌炎呈，皱着眉头尴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公主刚才在街上遇到有人调戏……”言容忽然停住，调戏这个词似乎不太合适…… 但意思凌炎呈已经听懂了，冷着脸柔和一些，想必是被吓着了，他这么呵斥才让她更难过了。 一时间训斥也不是，劝慰也不是。 白妗素走的稍微慢些，等到了看到言容也在，凌炎呈脸色奇怪站在一边。 “怎么了这是？”白妗素走到凌宛灵身边，这才发现她的脸上还挂着了泪珠，显然是刚哭过。 回头看了凌炎呈一眼，询问的看着他，是不是他将人训斥哭的。男人没有反应，白妗素叹了口气，拉起凌宛灵的手。 “走，咱们回去吧。”她什么也没说，也不再问。事情等着以后了解就好，凌宛灵也不是训斥几句就能哭的性子，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二人走了之后，凌炎呈谢过言容，言容将事情始末和他说了之后，正好还有军务要禀报，便一道去了书房。 白妗素带着凌宛灵回了寝宫，凌宛灵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情绪低落。 白妗素让青霜打了水来，自己沾着手巾帮她擦脸。 “好了，你也知道王爷就是冷冰冰的，训斥你也是为你好，不要难过了。” 凌宛灵忽然撇嘴又要哭，吓得白妗素赶紧转身敌手巾给青霜，不去看她。 这丫头，眼泪是自来水么，怎么说哭就哭，还不能让人提了。 “不是因为皇兄，是言哥哥他说……说……” 白妗素好奇心被勾起，回头看她，“言将军说了什么？” 凌宛灵眼珠在眼里打转，“他说我刚才那是被人调戏了！” 白妗素愣住，话太跳脱，她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直到凌宛灵将事情的经过都和她说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偷跑王府之后，是真的被人当街调戏了。 想到这她居然有些不厚道的想笑，开口逗她，“可你就是被调戏了呀！” 凌宛灵不依不饶，“才没有，我没有被调戏，被调戏就嫁不了言哥哥了！” 声音有些大，白妗素让她小声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言容似的。 凌宛灵被白妗素逗了之后，心情逐渐好转，心中还有些小庆幸，要不是她哭了，恐怕皇兄还要训她好久。 不过转念一想，她刚才哭成那样，岂不是在言哥哥面前丢人了。 白妗素在旁边看她一会傻笑，一会儿长吁短叹，感叹若是她能一直这样喜怒哀乐都在脸上，简单的生活就好了。 “你若是想要去的府外玩儿，等我明日带你去。” 凌宛灵听白妗素这样说，立刻又欢喜起来。 “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找八公主。”紫电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个小太监。 凌宛灵看过去，“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这是专门伺候她母妃的太监，怎么忽然出宫了。 “公主，娘娘她病了，请您快些回宫吧。” 凌宛灵的身子晃了下，脸色发白，“母妃怎么会病了呢？要不要紧，现在怎么样了？” 小太监看了眼白妗素，说让公主回去再说。 白妗素看到小太监的眼神，知道这件事可能不方便说，便让凌宛灵赶快跟着回去。 凌宛灵来不及收拾东西，带着来时候的几个宫女匆忙的回宫了。 凌炎呈得知后问白妗素要不要紧，白妗素沉吟了下道，“来的太监没说，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大事。” 那太监的神色并不慌张，应该是病的不重，而且不方便让别人知道是什么病。 凌炎呈嗯了一声，想到灵儿的母妃，多年前开始一心向佛，整日都待在佛堂，对灵儿的管教日益变少。 “王爷若是担心，便进宫去看看吧。”白妗素见凌炎呈神色凝重，不由开口道。 凌炎呈摇头，“不用，先派人到宫里打探一下，若真是病的不重，本王就不去探望了，年妃喜欢清静。” 白妗素这才知道凌宛灵的母亲是年妃，听说曾经很受先皇的宠爱。 凌宛灵走后，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天气日益转凉，白妗素的衣裙已经换成厚的罗裳锦裙，她身形高挑纤细，倒也不显得臃肿。 虽然这些日子她没有刻意打听，却总能听到王府的下人谈起上京之前兵铺着火的事情。 毕竟在上京，一直对治安的管理要求非常严苛，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要严查不待。 令人惊疑的是，调动了大量人力竟然没有查到丝毫线索，似乎再过不久，风声消散，这件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其实，刘珊彤在走后向府衙举报了阿莱他们的兵器铺子，府衙的人立刻派人盘查，没有找到丝毫相关的证据。 之后在逐步调查中，发现刘家与被烧的那些铺子有关联。在楚国，皇上不得参与兵器锻造。调查的为首官员想要向上面揭露，刘珊彤不得让刘家出面解决。 刘家花了钱财这才让知道内情的人乖乖闭嘴。 刘珊彤擅作主张去举报的事情被刘家老爷知道，气的将她关进房内不得出去半步。 本来刘家老爷是想让这风声赶快过去，事情不能闹大，谁知道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白妗素不知道刘珊彤在回刘家之后还做了这么多事情，若是她知道，就不会这么轻易放她走了。 “王妃您怎么站在窗子这，别着凉了！”紫电从外面进来看到白妗素看着窗外出神，走上前，伸手想要将窗户关上。 白妗素转了个身，笑道，“如今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弱不禁风？” 紫电将窗户仔细合上，“王妃身子好很呢，但这秋风刚转凉，还是小心些好。” “都到了秋天了，一眨眼肚子里的小东西都已经五个月了。”白妗素露出温柔笑意，想到她才到这里的时候，万事都沉不住气，与凌炎呈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 不过转眼五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情和最初已经不同，她也已经变了。 紫电想到王妃将她和青霜接出将军府的时候，让她们同乘马车的时候。想必从那时开始，便决心要效忠真心待她们的王妃了吧。 “王爷早朝回来了么？”白妗素问道，若是回来的早，要给他被些早膳才是。 紫电知道王妃所想，笑着说道，“王爷还没回来，不过早膳一直在备着，只要王爷回来就可以上传。” “就你机灵。”白妗素笑骂道，紫电跟着一笑，下去接着忙了。 白妗素在桌边坐着，闲着无事，从袖中拿出匕首把玩，这是她接手兵器铺子之后锻造的，手感样式与前世自己经常用的十分相似。可以说是更精致些，尤其所用玄铁，削铁如泥。 她正拿着巾布擦拭呢，凌炎呈从外面进来，她来不及将匕首收起，只得若无其事的放下，起身迎过去。 “你回来了，臣妾让人传膳吧。” 凌炎呈目光落在桌上的匕首上，刚才她一闪即逝的慌乱没逃出他的双眼。只扫了一眼，他就发现那把匕首和之前在狩猎营地时候看到的不一样。 这把看似更普通些，不花哨，简简单单，竟意外的与上京的几间铺子兵器相似。 白妗素顺着他的视线转到匕首上，眉心浅皱。不能让他怀疑，便转而笑着说道，“王爷对这匕首有兴趣？这是妾身之前为王爷买剑之时一时兴起，也给自己买了一件。”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现，间隙 第一百二十九章出现，间隙 凌炎呈哦了一声，走近拿起来把玩，看似普通，入手极沉。拔开刀鞘，刃锋锐利，寒光逼人，一看就是用上等玄铁打造，而且收益相当精良。 凌炎呈眼睛微眯，这可是件上等宝贝啊，若说是镇店之宝也不为过。 “这匕首倒是精致，不知道花了多少银两买来。”凌炎呈似是无意问起，对匕首很感兴趣的样子。 白妗素脸上表情稍有变化，心中忽然就有些恼怒，他看似不经意，在她看来，他明显是对这东西的来历有所怀疑。 虽然也的确值得怀疑，但她就是恼他对自己用心计的样子。 “臣妾忘了，只是当时觉得不错便买来防身用了。” 凌炎呈没发现她转冷的态度，接着问了一句，“不知道是哪家兵铺，竟能做出如此精良趁手的兵器。” “臣妾只是随意逛的，忘记是哪一家了，王爷若是想知道，等一户臣妾叫青霜来，她应该还记得。”白妗素抬眼看向凌炎呈，神色间的不耐已经明显可见。 凌炎呈这才发觉自己追问已经惹得她不快，不过转而想他也只是好奇，多问了两句，她平日不是这样的啊。 心中不禁有一丝怀疑，忽然刘珊彤走之前给自己留信件的事情浮上心头。 白妗素将匕首收起来，让人传膳上来。 她到一边去看书，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旁边陪着凌炎呈早膳。 凌炎呈期间看她几眼，没有得到回应，便自顾吃饭了。心中却对她态度疑惑不解。 等凌炎呈去了书房之后，白妗素将书放下。刚才她端着书本，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现在凌炎呈已经开始怀疑了，必定会查她和兵铺之间的联系。 她知道，到最后一定什么都查不出，就算是的查出了也没有什么。她却十分介意凌炎呈看自己的目光，他的丝毫怀疑，都让她心中不适。 再说凌炎呈那边，到了书房后叫来血刃。 那日他生辰，她以剑为礼送他，血刃是陪着一道出了王府的，应该知道是从哪家兵铺买的。 他找血刃来证实，只是想知道刘家兵铺着火的事情是否真的与他们一直查的几间兵铺有关。以证明他们查的方向没有错。 可是，王妃的反应似乎大了些。他们之间很久没有闹矛盾了，想到这，凌炎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血刃走进书房，躬身道，“王爷找属下？” “本王问你，当日王妃给本王买兵器的铺子可是你现在查那几家。” 血刃回想当日之事，恍然想起，王妃确实去过那家兵铺，便点了点头。 凌炎呈沉思，这只是巧合么？ 血刃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忽然会问这个，他倒是觉得王妃那日只是顺路走过，王妃当日可是一间兵铺一间兵铺的找过去的，才找到顺心送给王爷的礼物。 他想到另一件事说道，“王爷让属下找的人的找到了……” 凌炎呈面上露出鲜少见的激动，“她在哪，迅速带来见本王。” “已经到了上京了，安排在客栈，属下这就带她来见王爷。” 凌炎呈点头，让血刃下去将人带来。 血刃领命下去，很快将人带进王府。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王府中流言四起，说是王爷亲自接了一个女子入府，王府要填新妃了。 白妗素因为早上的事情一个人在寝殿内，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等到午膳的时候，白妗素没等到凌炎呈来，心中更是不快，让底下人直接传膳上来。 他不来，她为什么还要等！ 青霜在传膳期间一直偷看白妗素的神色，她已经听说了王府内流言，打听了一下，并不是空穴来风，王爷真的接了一个女子进王府。 她决定这件事还是先瞒着王妃，她看出从王爷早上走后，王妃的情绪就不高，恐怕是和王爷生气了，若是此时让王妃知道这件事，怕是更会难过。 所以她擅作主张，让寝宫的下人都闭紧自己的嘴，不要乱传流言。 白妗素午膳吃的索然无味，没吃多少就让人撤下了。在寝宫待的实在憋闷，打算出去走一走。 青霜犹豫着劝道，“今日外面风大，王妃还是在寝宫歇息吧。” 白妗素指了指披风，“我穿着这个不就好了。” 青霜只好将披风取下，帮的白妗素系好。 紫电欲言又止的看看青霜又看看白妗素，她是憋不住话也憋不住心思的人，白妗素察觉到，奇怪问道，“你们俩今日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没有，奴婢们只是担心王妃的身子。”青霜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偷偷瞪了紫电一眼。 紫电立刻点头称是，到一旁扶着白妗素了。 “不如就在寝宫里转转，王妃若是累了方便回来歇息。” 白妗素纳闷的看了她们一眼，抬步出了寝殿。 青石子路上已经依稀有了几片落叶，秋日萧索漫步而来，白妗素眉梢动了动，心中感伤，万物皆有萧条之日。 也许是有身孕的原因，白妗素觉得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有的时候太过伤春悲秋了。 下人们见了白妗素纷纷行礼，神色都有些慌张，起身后都匆匆接着去忙了。 白妗素皱眉，觉得今日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白妗素回身看向青霜紫电二人。 青霜紧抿着嘴唇，紫电咬了咬嘴唇不说话。白妗素微恼，今天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她顺心。 “胆子都大了是不是，若是不想留在王府我就送你们回将军府。”白妗素面色微冷。 青霜慌张道，“奴婢们不敢……” 任思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妗素动怒的样子，赶紧快走两步到近前。 “这是怎么了？” 白妗素见是任思莹，转头道，“我正打算送她们回陆家呢。” 这是气话，白妗素又怎么舍得送她们走，可她要是不拿出些脾气，她们以后有事还要瞒着自己。 她知道也许青霜紫电觉得这是为她考虑，但她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任思莹看了眼两人，她知道她们隐瞒的是王爷接了一个女子进府的事情。不过这件事王妃终究要找到，只能瞒得了一时。 “妾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妃就不要和她们生气了。”任思莹说着，扶着白妗素道一旁木凳子上坐下。 白妗素疑惑的看向她，“你也知道？”这么看来就是瞒着她了，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任思莹点点头，说道，“王爷让血刃从府外接了一个女子进来，在书房见过王爷之后住到了荔园。” 这件事说来奇怪，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任谁想都是王爷在外面的女人住进了府里。 白妗素听了心中咯噔一下，不过随后她摇了摇头，她相信凌炎呈。 任思莹见她表情僵硬，以为她心中难过，劝慰道，“这件事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不如等王妃见了王爷问明白，好过自己在这里猜想。” 白妗素露出苦笑，他们早上才冷战，现在她还要做出嫉妒的样子去给凌炎呈看么。 青霜紫电担忧的看着白妗素，她们就是害怕王妃多想，也许事情并不像流言那样呢。王爷对王妃的好她们都看的到，不相信王爷这么快就变心了。 “我知道，放心吧，我相信王爷。”白妗素抬头笑着回应，这些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她如何也不能在她们面前露出难过之色，让她们也跟着担忧。 将话转到别的事情上，说道好笑之处，偶尔发出几道笑声。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传话，说是刘侧妃来了。 白妗素厌恶的皱眉，刘侧妃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但她心怀的目的可就与人不同了。 不过她也奇怪，刘侧妃怎么会主动来招惹自己。这些日子她因为自己手中攥着她的把柄，安分的在自己寝宫，连在外面走动都很少。 “王妃若是不想见派人打发了她就是。”任思莹看到白妗素表情说道，想来她也知道刘侧妃来是做什么，不想她再惹得王妃不快。 白妗素摇摇头，她倒想看看刘侧妃来想说些什么。 “请进来吧。”白妗素说道。 刘侧妃扭着腰肢走进来，今日穿了一件翠绿色对襟湖衫，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媚。 冲着白妗素一礼，“妾身见过王妃。” 白妗素沉声让她起身，“想不到你会主动来看望本妃。” 刘侧妃眼中带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妾身挂心王妃，怕王妃因为今日之事伤了身子。” 转头看向任思莹，“任侧妃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任思莹平静的回视她，“不知道刘侧妃所说的是何事？我只是与王妃来说会儿话罢了。” 刘侧妃听了眼珠一转，猜测白妗素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立刻做出惊讶状，“原来王妃还不知道呢。” 白妗素心中冷笑，她倒是挺会演的。 “不知道什么？”白妗素反问道。 刘侧妃一副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王爷带了一个女子入府的事情啊。” 第一百三十章 入宫，探病 第一百三十章入宫，探病 白妗素看着迫不及待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任思莹则是眼里露出厌恶。 “若刘侧妃说的是这件事，本妃知道，你就不用忧心了。”白妗素面上笑的和气，眼中却露出警告之色。 刘侧妃看着王妃坦然的面色，不似说假，难道王妃真的不介意王府中有另外的女人来分王妃的宠爱？ “王爷可是将人都带回到荔园了，王爷若是想要迎娶她为侧妃呢？”刘侧妃不可置信道，不管王妃是不是在意，这个王府里都不能再有别的女人进来。 现在她已经被王妃拿住，再进来一个王爷亲自接进府里的人，她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 白妗素知道她的那点心思，冷笑道，“王爷若是想，你还敢拦着不成？” 反问这一句，让刘侧妃脸色僵了下，王妃这话明摆着说自己不知分寸。 任侧妃看着刘侧妃脸色微变，也说道，“刘侧妃，这话的可不要出去说了，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就不好了。” 她才安慰了王妃，刘侧妃就来这挑事，不就是自己不敢出头，想让王妃去阻拦么。 白妗素见一贯平和任思莹都生了气，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不多与刘侧妃周旋，想要打发她回去。 “本妃累了，刘侧妃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回去吧。” 刘侧妃碰了钉子，虽然满心的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行礼告退。 任思莹看她离去的背影，嫌恶道，“刘侧妃的话王妃不必介怀，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白妗素淡淡笑了下，她也劝慰自己不要介怀，要相信凌炎呈。可现在王府上下说什么的都有，他却没有来向自己说一句。 荔园是她派人收拾出来的，虽说是给凌宛灵住的，可现在凌宛灵回宫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和自己说一声。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让人住进去，也难怪别人会多想。 任思莹看白妗素的反应，不再提这件事，说了些最近她听来的趣事。 之后见白妗素一直心不在焉，便起身告退了。 白妗素得到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一面想着相信凌炎呈，一面又想着别人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就在她纠结之时，凌炎呈推门进来了。 白妗素看过去，见他一副云淡风轻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凌炎呈此时心中还在为早上的事烦心，看到白妗素看他的眼神，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知道如何是好，脸色便一直紧绷着。 半晌，谁都没有开口。白妗素忽然觉得胸口发闷，起身往外走。 凌炎呈见她要绕过自己，下意识伸手拉住她。 白妗素转身看过去，看到他纠结的眸子，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累。 她甩开牵着她的手，抬步走出了寝宫。 这一刻，她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怕他说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来。 凌炎呈眉头紧皱，只不过是因为匕首的事情多问了几句，她怎么还这么生气。 从来不会去猜测女人心思的呈王，第一次为这种事情而烦恼。 白妗素出了寝殿，才发现身上穿的少，青霜马上转身进寝殿去为她取披风。 白妗素站在院子里等着，不一会从身后被披上披风，她伸手拢了拢。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动，本以为是青霜，转身看到凌炎呈微微有些惊讶。 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早上的事情是本王不应该，你就别和本王置气了。”凌炎呈说道在她身后说道。 白妗素慢慢转身，他以为自己是只是因为早上的事情才这样么，难道他还觉得自己不知道荔园住进一个女子的事情么？ “臣妾不敢。”她垂眸说道，不想开口去问他，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去问。 凌炎呈看着她又回了寝殿，不想跟自己多说一句的样子，心中也有了恼意，转身去了书房。 晚膳的时候，白妗素一个人吃的，没有让人叫凌炎呈，他也没回来。 夜里，白妗素早早睡下，以为凌炎呈也不会过来。 谁知道听到门开启的声音，他悄声进来后将门带上，脱了衣裳上床。 白妗素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虽然同床，却谁也没有先开口。 第二日一早，凌炎呈就去早朝了，白妗素自己吃了早膳。 青霜紫电见白妗素一直情绪不高，便在一旁说些轻松的趣事。 快到晌午的时候，凌炎呈才从宫里回来。 见到白妗素谁也没有提昨日的事，好像一夜间就这么翻过去了一样。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跟着疏远了些。 “许皇后病了，皇上特意提起许皇后生病之前提起你，说你许久不进宫，有些想念。”凌炎呈虽然不希望她进宫，不过若是她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交好，这件事她不知道恐怕还要怪他。 白妗素有些惊讶，“皇后病的重么？” 凌炎呈说只是有些身子不调，太医说是操劳的。 白妗素忽然想起凌宛灵的母妃年妃来，“年妃的病情如何？” “没有大碍，需要太医调理就好。”凌炎呈看着白妗素的脸，她看起来已经像是不和自己置气了。 白妗素没看到他正探究的看着自己，想了想之后说道，“臣妾想进宫看看皇后，顺便去看看年妃。毕竟是八公主在王府里的时候生病的，既然听说了，不去也不好。” 她还有另外的打算，想要进宫见墨白一面，问问他字条上小心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王陪你一起去。”凌炎呈见她要去，赶紧说道。 白妗素摇头，她是女眷，进出皇后那里方便，他跟着进宫反倒不便了。 “王爷事物繁重就不用陪着臣妾了，况且王爷也不方便进出皇后寝宫。而且皇后还可能留我住在宫里。” 凌炎呈不放心，但她说的也有道理，“那你万事小心，让青霜和杜若跟着。” 幸好她身边还有两个可以信任的人，也能让他放心些。 白妗素点头，让人准备了马车准备进宫。 凌炎呈又嘱咐了几句，才送她出了王府。 白妗素话在嘴边，却如何也问不出住进荔园女子的来历，想着等回来再问吧。 被扶着上了马车，回首看了一眼，凌炎呈子府门口不放心的看着她，她心中一暖，对他的埋怨少了些。 马车缓缓出发，青霜和杜若也在车上陪着。 只要上了马车白妗素就困意难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了宫门外，马车停下后青霜把白妗素叫醒。白妗素恍惚睁开眼睛，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 “到了？” 青霜点头，先从马车上下去。随后伸手去扶白妗素。 白妗素下了马车，直接让杜若带着往皇后寝宫的方向走。 皇宫大的很，每次来她的都走到疲惫，无奈这里只能步行。终于到了皇后寝宫，宫人进去通传。 很快就有人出来请她进去，态度恭谨。 白妗素被一路带到寝殿，又路过大殿后进了内殿。 看到皇后正倚在榻上，赶紧俯身行礼，“臣妾见过皇后。” 许皇后听外面说白妗素来了先是惊讶，后来想是她知道了自己生病的事情，才特地进宫来探望的。便叫人赶紧将她请进来。 见她挺着肚子跟自己行礼，赶紧出声让她起身。 “你身子不方便，赶紧起来吧。彩襄给王妃看座。”皇后话音一落，一个宫女马上搬了个软垫椅子过来放到白妗素旁边。 白妗素谢过之后坐下，观察皇后气色还算不错，才出声询问，“臣妾听王爷说皇后病了，才特地进宫来探望，看到皇后气色红润，想必也无大碍了。” 许皇后笑了笑，她长相柔美，一颦一笑都很和善，但身为六宫之主，总有些威严在举手投足之间。 “好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病，就是后宫之事繁杂，太操劳了，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还让你特地来看本宫。”许皇后对白妗素印象不错，说话间也随和许多，在她眼里，白妗素是个识大体，十分沉稳的女子，作为呈王妃，她担得起这个名号。 “臣妾整日在王府也闷得慌，来皇后这里看看也就当是散心了。”白妗素笑着说道，在皇宫这样地方生存，经常说话都是几分真几假。 许皇后笑着说让她常来，“本宫没有姐妹，生病了连个在旁边照顾的人都找不到，宫里都是皇上的女人，想劳烦别人，总是不方便的。” 白妗素手指微动，想到王府里不过才几个女人，最初的时候也整日闹得不可开交，想必后宫更是如此。佳丽三千，该是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皇后有什么吩咐和臣妾说就是，虽然不比宫里的人照顾的好，给皇后聊天解闷还是可以的。”白妗素弯起眉眼，对皇后说道。 许皇后眼神微亮，“不如你在宫里陪本宫两日吧。” 皇后的话正中白妗素下怀，“皇后太爱，臣妾岂敢推辞。” 气氛正好，皇后和白妗素相谈甚欢。 闲谈中提到皇后病情，又从病情上说道了太医院。皇后无意提起了杜太医，白妗素心中一紧，表情不变，带着微微笑意接上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何，交易 第一百三十一章如何，交易 闲谈中提到皇后病情，又从病情上说道了太医院。皇后无意提起了杜太医，白妗素心中一紧，表情不变，带着微微笑意接上话。 “听说杜太医医术高超，是太医院的院首。” 白妗素若无其事的提到，暗地观察皇后的神色。 “杜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大夫，后宫里哪个娘娘没有请他看过病，只要杜太医看过的，就没有不好转的。”皇后笑着答道。 白妗素跟着附和道，“这么说来，杜太医真是很好。” 皇后先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不过听人说，原来宫里的沈贵妃也让杜太医看过病，最后还是去了，也不怪沈太医，据说不管是谁也回天乏术。” 白妗素听皇后提起沈贵妃，心中一凛，似是无心问道，“那沈贵妃究竟是得了什么这样严重？” 皇后摇了摇头，其实她也是听说，沈贵妃的病来快，不过几日人就虚弱的不成样子。 “沈贵妃的病太医都没瞧出因由，只是身体日渐衰竭，不过几日，就……哎，真是可惜了沈贵妃当时年轻貌美。” 白妗素知道沈贵妃是两年前去世的，就在皇上继位后不久。 听皇后这么说，她倒觉得沈贵妃病的十分蹊跷，说是生病，听起来更像是中毒，生病会慢慢熬人心血，怎么能几日就衰竭而死呢。 白妗素听后笑着用别的事情岔过去，就算她问皇后也不会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多问，以免引起皇后的疑心。 凌炎呈说过，杜太医是被人追杀而死。难道杜太医的死和沈贵妃有关？ 白妗素眼前又浮现出挂在书房的仕女图，凌炎呈是为了追查沈贵妃的死因么？ 想这些不过是转念之间，白妗素继续与皇后说笑着。 “皇上说狩猎的时候，你烤的肉很好吃，若是有机会本宫也想尝尝你的手艺呢。”二人说起那次惊险的狩猎之行，皇后仍心有余悸。不过好在惊险已经过去，想到皇上夸赞呈王妃的话，她才提起这件事来。 白妗素笑了笑，“是皇上谬赞了，第一次觉得好吃，若是再吃也就和平常人做的都一样味道了。” 说着话，皇后打了哈欠，神色不如之前精神，白妗素便起身先退下。 皇后派人将她安排在偏殿住下，白妗素行礼告退后，跟着宫女到了偏殿。 偏殿离正殿寝宫还有一段距离，宫女带她去了之后，便回去复命了，由另外两个等级低一些的小宫女服侍她饮食起居。 白妗素虽然说有青霜和杜若了，但在宫里，传个话什么的还是有个宫女比较方便。 偏殿虽然平时不住人，打扫的非常干净，看得出不是才打扫出来的。 收拾妥当之后，白妗素躺下休息一会，每次进宫都是的一次体力的较量。 这一睡就到了夜里，皇后那边派人给送了膳食过来。 青霜怕凉了，让杜若找了膳房去温着。 白妗素想到沈贵妃死的蹊跷，虽然时隔已久，说不定会留下些当时没有被发现的线索。 “青霜，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路过的沈贵妃的寝殿么，明日我找个理由让你离开一会，你去沈贵妃的寝宫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今日皇后的话你也听到了，沈贵妃的死有些蹊跷。” 白妗素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这么在意沈贵妃，也许是为了凌炎呈吧。她想，也许沈贵妃是他的心结，她想帮着解了这个心结。 青霜神色凝重，王妃想要参与到这件事中，未必是好事。但王妃决定了，她只要听从王妃的吩咐就好了。 杜若这边端着晚膳上来，摆好之后每一样都试毒之后，才服侍着白妗素用膳。 白妗素吃着，心里想着要见墨白一面，虽然她已经在堤防着太后，总怕有疏忽的时候。 简单吃过晚膳，青霜提议夜里去沈贵妃曾经的寝宫，白妗素没同意，夜里皇宫守卫森严，太过危险，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的明日趁着别人不注意再去吧。 夜里，白妗素早早睡下，青霜和杜若在门外守着。 旁边床上是空着的，白妗素转身看着一片空荡，不太习惯，闭上眼，想快些入睡。 可能是认床的原因，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到了深夜，外面静匿的连丝虫鸣都没有。 就在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时候，听到窗户微微响动，就像是风吹着沙子打在窗户上一样。 她坐起身子，防备的看着四周。本来黑暗的室内，慢慢能看到些许阴影。 吱呀一声，窗户开了。 白妗素刚想大叫，迅速飘进来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 是墨白……也是，这皇宫中能避开重重守卫到这里的怕是也就只有他能做到了罢。 墨白见床上人影似乎看着自己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吵到呈王妃休息了。” 白妗素皱了皱眉，这人似乎从来不知道男女有别这件事，夜闯她的寝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无奈道，“难道你这次还是要留了纸条就走？” 墨白寻了桌上的火折子，将烛灯点燃，只点亮一束，微光摇曳，暗沉不真切。 他看向白妗素，眼底平静深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本来也是想找你才进宫的，你让八公主传给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白妗素不想猜他的想法，多次接触，每一次都让她感觉到这人越来越深不可测，让她最戒备的是，她从来猜不透他想要的是什么。 说着，她从床上下来，这样说话，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果然没看错，你真的打开那个盒子了。”墨白随意站在靠龙纹石柱地方，懒懒倚在上面，桃花眼中露出赞许。 那点小机关还难不住她，白妗素现在关心的是他如何知道太后想要害她的。 “不要兜圈子，为何说小心太后，为何又要告诉我这件时？” 墨白目光哂了哂，为何？侧头想了想，他的情报敏锐，知道以后，就想着要传递信息给她，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的不太清楚，可能是不想她死了，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断了吧。 “狩猎时候刺杀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目前的线索来说应该是太后指使的。” 白妗素脸上毫无惊讶之色，她之前也只是怀疑，现在墨白说了她更加确信了。 墨白挑了挑眉，看来她已经猜到了，他倒是第一次知道，顺着这条线索查过去，发现太后不是第一次刺杀呈王了，也曾想对呈王妃下手过。 “不如我们再做个交易吧？”白妗素眼珠转了转，笑的狡黠，烛光暗沉，她面上却散发着柔光。 墨白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呈王妃还有什么能和我交易的么？” “若是没有想要的，为何要冒险来找我？”白妗素反问道。 墨白挑了挑眉，她反应果然很快，赞许的看着她。 “呈王妃想要交易什么？” “只要你在宫中一旦发现太后想要对呈王府不利，提前只会一声就可以。” 白妗素觉得这个对于墨白来说并不难做到，只要他稍微留心，就会提前察觉。而且她总觉的墨白留在宫中有其他什么目的。 尤其他打量囤积兵器，就算是江湖组织，也用不了这么多兵器。 他在自己这里定制兵器，帮助她保守兵铺的秘密，也是不想的惹到别人怀疑。 墨白听了露出笑意，“呈王妃的请求不难，我倒不好趁火打劫了。这次先欠着，等我想好了用什么作为交易再说。” 白妗素倒不怕他提出什么过分要求，而且他应该知道，只有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才会同意。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墨白视线落在她凸起的腹部，比之前见到时候更明显了。眼底划过惋惜之色，这样独特的女子，可惜已经是呈王妃了。 白妗素心中猜想着墨白究竟是什么人，蛰伏在宫里是什么目的，没有发现他看自己神色。 等到看到的时候，就见他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将披在身上披风拢了拢，将自己裹在里面。 真不知道他是不懂得避嫌，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看。 墨白看到她的动作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不妥，绝美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走了，有事我会想办法通知你的。”墨白说完，如来时一样，迅速消失的在寝殿之内。 白妗素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出神入化的功夫呢。 脱下披风上床躺下，困倦袭来，不多时就睡着了。 第二日，白妗素早膳后去给皇后请安。还没坐下多久，皇上就来了，白妗素赶紧起身给皇上行礼。 凌君灼视线落在她脸上，淡淡看了一眼后让她起身。 “呈王妃有心了，特地来看望皇后。”凌君灼坐下后，脸上是一贯微笑。 白妗素坐下后，比之前拘谨了些，毕竟是在皇上面前，而且皇上看她的目光总是让她觉得不自在。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白妗素说完，看向皇后笑了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后宫，相争 第一百三十二章后宫，相争 似是无意回头看了眼青霜，悄悄摇了摇头。皇上突然来了，不能找借口让青霜离开，不能让皇上疑心。 凌君灼转过视线，“皇后身子可好些了？” 皇后点头，“臣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皇上劳心国事，就不用挂怀臣妾了。” 白妗素觉得自己坐在这有些妨碍，起身和皇后说道，“臣妾听说年妃病了，想去探望一下。” “去吧，本宫生病，也没有去探望过，你替本宫也问候一下。” 白妗素应后向皇上和皇后行了一礼，躬身离去。 “带我去年妃的寝宫吧。”白妗素对跟着自己的宫女说道。 宫女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去年妃的寝宫不经过沈贵妃的寝宫，有皇后身边的宫女跟着，想让青霜趁机离开是不可能了。 一路到了年妃那里，凌宛灵听人通传后，急忙跑出来，见到白妗素高兴极了。 “皇嫂怎么来了？”凌宛灵到了白妗素身边，看到身后跟着宫女，好奇问道，“皇嫂是特意来看我的？” “你母妃不是病了么，我来看看。”白妗素说道，往里面看去。 凌宛灵神色暗淡下来，“母妃的病已经好了，正在佛堂礼佛，不见人的。” 白妗素有些惊讶，病才好就在佛堂礼佛。 “皇嫂不好意思啊。”凌宛灵想到母妃，不禁有些难过，这两年母妃忽然对她不理不顾，记得以前，母妃是很疼她的。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年妃的病好没好。你要好好照顾你的母妃啊。”白妗素嘱咐一句，便想要离开。 凌宛灵见她要走，挽留道，“皇嫂都来了，到里面坐坐吧。” 白妗素笑着摇头，忽然心中一转，正愁着没有理由到社贵妃曾经的寝殿那呢。 她记得沈贵妃寝宫不远就是后花园，上次路过，是个很清幽漂亮的景园。 “不如你带我在宫里转转吧，中秋的时候看到一个景园，景色不错。” 凌宛灵想了想，知道了白妗素说的地方是哪里，点头说带着的她去。 呆了两个宫女，便随着白妗素往景园逛去。 “皇嫂你为什么进宫了啊？”凌宛灵贴在白妗素身边问道，这么早，皇嫂也不像是才进宫的样子，难道是昨夜就在宫里了么，她好奇的看着白妗素。 “皇后病了，我进宫来探望，皇后留我住了一夜。”白妗素漫步走着，视线在周围回荡，忽然想到这里还贴近陆清雪的宫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后宫中失宠了的女人，恐怕日子很不好过了。 白妗素倒不是同情她，陆清雪的今天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只是她好奇，到了现在她是否有了悔改之心。 “皇嫂，你看，那里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景园？”陆清雪指着不远处说道。 白妗素此时正侧头看向沈贵妃寝宫的方向，青霜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离这里不远有一处荒凉的宫殿。 “皇嫂你看什么呢？走啊！”凌宛灵说着，上前扶着白妗素的胳膊，热络的挎着她往前走。 白妗素笑着往前走，给青霜递了个颜色。 “景园里是不是有湖啊，我怎么忽然觉得有些凉呢？”白妗素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说道。 “是啊，景园绕着很大的一个湖呢，景色真的很漂亮，许多嫔妃都喜欢来这里散心呢。” 凌宛灵点头说道，扶着白妗素走的脚步没有停歇。 白妗素忽然停下，“怪不得有些冷呢。” 青霜赶紧上前道，“王妃这些日子身子还没完全好，奴婢回去给您取件披风吧？” 白妗素略微沉吟下，便让青霜下去了。 随行皇后派来的宫女两边为难，不知道是跟着白妗素听吩咐的还是陪着青霜回去取披风。 “我记得来时的路，你听王妃的差遣吧。”青霜看出宫女的犹疑，开口说道。 宫女见白妗素点头，便接着低头跟在她侧面。 和凌宛灵接着往前走，就在快要到了的时候，白妗素看到湖边有几道身影，再近了些看到好像是两位宫里的嫔妃，带着自己随行的几个丫鬟。 越走越近，似乎听到两位嫔妃正在争执什么。忽然就见一个身影被推下湖里。 凌宛灵惊叫一声，下意识看向白妗素。 白妗素也愣在原地，她刚才听着落水人的尖叫，有些像是萱贵人。 “快点过去看看。”白妗素脚底步子迈的飞快，见到周围的宫女都束手无策，好像都不会水。 来不及看推人入水的嫔妃，白妗素从在湖边树旁看到一根像是打果子的木杆，让杜若取来。 走近了发现，水里挣扎的果然是萱贵人。 “把长杆伸进水里，让宫女跟着一起拽。”白妗素沉声吩咐道。 一会儿要是萱贵人没了力气，就难救上来了。 凌宛灵吩咐几个宫女和杜若一起拽着长杆，顺如水中之后，喊萱贵人来抓。 萱贵人扑腾的时候发现救命稻草一般的长杆，拼命挣扎着去够，挣扎许久，好不容易抓到，却已经呛了好几口水了。 白妗素目光转向一旁身子绷紧，脸色惊慌中带着狠色的女人。看样子，是宫里的嫔妃没错。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节，让她不惜在人前将萱贵人推进水里。 要知道，就凭她这一举动，不管萱贵人有没有事，她都逃不开惩治。 萱贵人终于被人从水中拉起，平放在地上。 如今已经是秋季，又每到晌午，湖水冰凉。萱贵人脸色铁青，唇角往外流水，刚才呛得不轻，好在没有呛进腹里。 “你觉得怎么样了？”白妗素蹲下身子低声问道。 萱贵人意识恍惚，逐渐的才能辨别出人影。看到是呈王妃，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摇了摇头，又仔细看了才确定，就是呈王妃。 “刚刚是你救了我？”萱贵人本就是没心机又俏皮的模样，如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白妗素点头之后，看她冻得嘴唇发紫，便将她抱起，想让人去取了衣裳来。 这时候一直僵直站在一边没人理睬的女人忽然发疯的喊了起来，“你是谁，谁让你多干闲事救她的。好大的胆子！” 白妗素看过去，目光不善，“敢问你又是谁？” 她虽然猜到她是嫔妃，并不代表她要表现出知道她的身份。在不知道身份的时候，就不必对她表现的恭恭敬敬。 “竟然连本妃都不认识！究竟是哪里来女人，后宫是什么地方，容的你这样撒野！” 白妗素冷哼一声，她是什么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呵斥自己的。就算是太后，她也没卖过面子。 “我乃是呈王妃，的确不认识您这位妃子，毕竟皇上的嫔妃太多，臣妾只认识皇后和萱贵人。” 这话暗里讽刺她就算是嫔妃，也不是什么受宠的妃子。 白妗素岂会怕她，这个女人自己惹了麻烦不自知，还想要趁机交教训她和萱贵人么？ “呵呵，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呈王妃啊，看着肚子，的确有些大了。” 自称嫔妃的女人是芳贵人，因为父亲是朝中一品大员，在后宫中经常欺负比自己封位低的嫔妃。 之前因为皇上狩猎带着萱贵人，被她嫉妒在心。同为贵人，她记恨萱贵人能去而她不能去。 狩猎回来之后，就对萱贵人百般挑剔。开始的时候萱贵人还隐忍着，到了近几日，萱贵人去挑冬装布匹，又被芳贵人抢了。 萱贵人第一次与芳贵人有了正面冲突，紧接着就是今日在湖边遇到，二人起了争执，萱贵人被芳贵人推进了水里。 再说白妗素，听到她话里有话，目光冷了下来。 “还不知道这位嫔妃怎么称呼，若是回去皇后问起来，臣妾也好能回答的上来。” 不知好歹的女人，都自身难保了，还来挑衅她。 芳贵人阴森的看着白妗素，“本妃劝你还是别多事。” 萱贵人脸色越来越差，想必是太冷，听到芳贵人的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白妗素将她扶起来，就听到萱贵人声音发抖，“你今日将我推下水，就算呈王妃不说，很快也会传到皇后皇上的耳朵里。你以为你不过一个贵妃，还能在后宫只手遮天么？” 萱贵人出身不如方贵人高贵，所以一再的忍让，可忍到最后，竟然连命都要没了。 萱贵人随行的宫女递过来衣裳，白妗素抬头看，是那个宫女脱了自己最外面的一层，里面还有浅绿色一层罗裙。 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将衣裳给萱贵人披上。 “扶萱贵人起来吧。”白妗素先起身，随后让脱了外裳的宫女将萱贵人扶起。 芳贵人紧绷着神经，她怎么能不害怕，只是不想让她们看出来。 看到她们要走，猛地站在前面拦住。 “我警告你不许告诉皇后和皇上，否则……” 她的话还没说完，凌宛灵听不下去了，冷声说道，“我会去告诉皇上你是如何欺负萱贵人的。” 若不是适才皇嫂警告她不要参与，她早就忍不住开口了。现在看到芳贵人嚣张的样子，她真是看不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后，刁难 第一百三十三章太后，刁难 芳贵人怒目看向凌宛灵，不屑道，“原来是八公主，你还是回去好好陪你的母妃吧，这些事就不要参与了。” 年妃因为是先皇的妃子，又整日在佛堂礼佛，在宫里的地位可见一斑。若不是皇上对八公主还算疼爱，宫里早就没有了她们母女俩的位置。 “八公主，我们走。”白妗素对于芳贵人这种人不屑与其多费唇舌，萱贵人也要赶快回去找御医看看，别落了什么病根。 芳贵人见白妗素如此，心底又慌又恼，拦在她们面前。 “你不过是个王妃也敢对本妃无理！” 白妗素冷哼一声，“我是呈王正妃，按照礼制，并不比贵人位分低，贵人还请自重，过了今日，是不是贵人还不一定呢。” 萱贵人身上发抖，落水后，周围空气更凉，感觉自己由内而外的冒寒气。见到呈王妃这么维护自己，心中感动。 看着芳贵人还要刁难，她看向身后的几个宫女，示意她们挡着芳贵人。她和呈王妃一起离开。 芳贵人冷声让自己随行的宫女拦住萱贵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刚才的事情她们看的清楚，若是皇上知道，怕芳贵人就不好了。她们不能再错上加错。 芳贵人气极，却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再说青霜离开之后，飞快往沈贵妃的宫殿而去。查看了四处无人之后，才悄悄潜入进去。 沈贵妃的宫殿荒废已久，院落中杂草丛生，有高的将近半人高。 青霜顺着一跳长满青苔的青石子路往里面走，进到里面，发现两旁院子大大小小挖了许多的坑。 她环顾四周，院子里异常凌乱，有些像是被翻动过了的样子。 往里面走，走到寝殿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轻推开门扇，走进去，满室杂乱，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更加明显。 青霜心下疑惑，沈贵妃已经去世两年多了，看寝殿内的翻动的痕迹，上面还没有落灰，想必也才有人做的。 难道在这寝殿中有什么，才这么兴师动众的翻找么？ 这样想着，青霜仔细在寝殿内查找，不放过每一处细微的地方。 她动作速度快，很快就将寝殿排查一遍，一无所获。 转身出了寝殿，在院子里翻找，沿着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查看。一边心里琢磨，被埋在地下的东西能的会是什么呢？会不会和沈贵人的死有关？ 一路到了寝宫内偏远一些院落，有一间看似柴房的屋子，门口的锁已经被撬开。 青霜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和别处一样，也被翻找过。 她依旧不敢大意，就在细细查找之时，在一个角落里的看到一个荷包。 青霜走过去，她本就心细沉稳，看着屋子应该之前是一个宫女住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男人用的荷包。 这个荷包上面绣着男人荷包上经常绣的图案，她不会看错。 来不及多想，她把荷包收进袖中。回头看了一圈，再没有别的发现，迅速离开了屋子。 继而飞快的离开空无一人的寝殿。 她走的飞快，出了沈贵妃寝宫后，往皇后住处赶去取衣裳。 在这里耽搁时间太久会引起人的疑心。 青霜走的匆忙，没有看到暗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等青霜取了衣裳后，一路跟着寻到了萱贵人的寝宫。 进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的给萱贵人把脉，青霜站到白妗素身后，没有说话。 白妗素看了她一眼，转眼接着看向萱贵人，太医将手收回。 “贵人身体无大碍，只要喝两副汤药去去寒气，不会留下病根的。”太医说道，随手开了方子，递给服侍萱贵人的宫女，“去御药房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吧。” 宫女立刻拿着方子去了，太医起身告辞，白妗素笑看着萱贵人，“太医说没事，放心吧。” “今日多亏呈王妃了。”萱贵人面色疲惫，刚才折腾的不轻，想想还心有余悸。 白妗素摇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芳贵人想必身后有人撑腰，不然就凭一个贵人，怎么敢行事这么放肆。 “当然要告诉皇后，今日若不是你，我就死在哪里了。”萱贵人愤恨道，芳贵人竟然敢把她推进湖里，她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白妗素想了想，点头道，“那便快些去说吧，省得芳贵人颠倒是非黑白。” 心中想着萱贵人还算聪明，没有想去直接和皇上哭诉。也许皇上现在疼爱她会为她出头，但如此就怕得罪了皇后。 若是告知皇后，以皇后在宫中要树立公正威严来看，应该也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等到皇上知道之后，只会对萱贵人更加的宠爱。 如此做法，在皇上眼中也是识大体的，毕竟后宫中女人争宠不断，皇上为此烦心甚多。 “贵人好好歇息吧，我出来太久，还要去皇后那。”白妗素起身告辞。 萱贵人身子不适也不多做挽留，让人送了白妗素出去。 回皇后寝宫的路上，青霜在旁扶着白妗素，宫女跟在不远处身后的位置。 “沈贵妃的寝宫已经被人翻动过，奴婢在宫女的住处找到一个男人用的荷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疑之处。”青霜小声将发现告诉白妗素。 白妗素嗯了一声，“荷包你先拿着，等回去了再说。” 等到了皇后寝殿，皇上已经走了。 皇后见白妗素回来，赶紧让人给她看座。 “怎么去了这么久？年妃的病情怎么样了？” 白妗素见皇后气色比早上的时候还要好，想必是因为见过皇上的原因。 “年妃的病已经好了，在佛堂礼佛，没能见到，便和八公主去了景园走走……” 略微沉吟了下，白妗素没有将萱贵人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还是不由她出面为好。 皇后听了一乐，“灵儿和你的确投缘，之前祭祀的时候，本宫就看出来那丫头十分喜欢你。” 白妗素笑笑，说来自己也觉得和凌宛灵投缘，她对她来说，就像是想要照顾的妹妹一样。 二人才说了不久，外面通传说太后来了。 皇后赶紧起身相迎，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太后怎么会突然来了。她和皇上大婚后，都是她去太后那里请安。 “臣妾见过母后。”皇后行礼道。 白妗素也跟着低身行礼，视线垂着落在地上。下意识觉得太后来的蹊跷，心中防备起来。 “都起来吧，哀家来是有事情，哀家丢了重要东西，必须要找到，皇后如今是六宫之主，哀家想要在后宫中进行排查，还需要皇后命底下人去配合。” 太后斜睨了白妗素一眼，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心中一慌，太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么劳师动众，搜宫之事非同小可，但太后的命令她也不能违抗。 “不知道母后丢了什么？” 太后眉头一耸，对皇后的询问心生不满。 “哀家不方便说，但是十分重要，皇后一定要尽心为哀家找到。” 皇后不敢再多说，只好派人通传内务总管，让他带人在后宫细细排查。 太后见内务总管转身下去，开口拦住，“既然是后宫，这里也查一下吧，这样别的宫才不会有意见，你说呢皇后？” 皇后虽然不情愿，但太后说的也有道理，只好让人搜查宫殿，之后对每一给宫女进行搜身。 白妗素在一旁看着越来越觉得奇怪，她悄悄靠近青霜，让她把荷包偷偷递给自己。 青霜小心靠近白妗素，将袖中的荷包送到手中，假装扶着白妗素的时候，把荷包快速交到白妗素手里。 太后就在这是，忽然看向她们这边，好在白妗素已经接过来，有惊无险。 白妗素将荷包藏好，目光扫过殿内被排查的人，撞到太后的目光，淡然转过视线。 太后眼底锋芒厉荏，转眼看向搜查回来无果的人。 “皇后，在这个寝殿里的都该搜查才是，千万不能有遗漏。” 这话不就是指白妗素主仆几人么？果然猜想的不错，太后就是冲着她来的。 皇后为难的看向白妗素，她是在自己寝宫的客人，而且还是呈王妃，搜身恐怕不好吧。 “呈王妃在寝宫陪着臣妾，这件事应该和呈王妃无关。”皇后小心说道，暗自观察太后的神色。 太后瞪了她一眼，心中更加不喜这个皇后，现在还分不清立场，她是怎么做这个皇后的？竟然和呈王妃走的这么近。 “有人看到她的丫鬟在从哀家宫里出来。皇后还说这件事和呈王妃无关么？” 白妗素眉头隆起，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难道是有人看到青霜去了沈贵妃的寝宫，向太后高密了？ 心思迅速回转，若真是这样，青霜说沈贵妃寝宫被人翻过，难道是太后在找什么东西？ 但她敢确定，一定不是她袖中藏着的香囊。 “呈王妃，你和你的丫鬟一直在皇后的寝宫了么？”太后看向白妗素的时候，眼底的戾气散去，又似是平日里和蔼的一面。 白妗素心中嘲讽，做到如此地步，摆出这样的姿态来给谁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上，解围 第一百三十四章皇上，解围 “臣妾去了年妃的寝宫，又随着八公主去了景园观景，随后陪萱贵人回了寝宫。”白妗素缓缓说道，计上心来，打算将话音引到萱贵人的事情上。 白妗素说的明白，太后却笑的脸上肉动了动，“那呈王妃的丫鬟呢，可是一直随在身边？” 白妗素看了眼青霜，淡淡回到，“因为萱贵人落了水，臣妾安排她回来取衣裳。” 皇后听了惊讶道，“萱贵人怎么会落水的？” 白妗素面露犹豫，见太后想要打断皇后的问话，开口说道，“与芳贵人争吵的时候，被芳贵人推进水中的。” 太后看着白妗素的面色冷下来，不去理萱贵人的事情，说道，“有谁能证明你的丫鬟没直接回来取了衣裳？” 白妗素不卑不亢的看向太后，“臣妾不敢欺瞒太后，只怕是有人看错了，误以为是臣妾的丫鬟，还望太后明察。” 太后嘲讽的看着她，“呈王妃想要哀家相信也可以，只要搜过身不就还了你的清白了？” 白妗素周身寒气必现，只是瞬间又压制下来。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姿态。 “太后说的有道理，不过臣妾身份若是坚持要搜身，到时候什么都搜不出来该如何？” 她在提醒太后，她呈王妃的身份。一直以来皇上和太后都忌惮凌炎呈，就算凌炎呈在太后面前无理，太后多半也都忍了。 现在她只身一人在宫里，太后想要为难她，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太后没想到呈王妃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本就冷下的面容更加难看。 “每一个人都要搜身，若是搜不出来都要问哀家要个说法，哀家这太后还不如不做了！” 皇后见太后已经动怒，出声安抚，转眼看着白妗素摇了摇头。 白妗素毕竟是在皇后的寝宫，也不想皇后太难做，便缓了语气说道，“既然有人说见过臣妾丫鬟，让她出来指认便好，也许是认错了也不一定。” 她断定太后找不到那人，若是指认，也只会看到青霜在沈贵人宫殿出现过。 以太后目前的做法来说，应该不想让人将注意力放在沈贵人那里，才说自己失窃了重要东西。若是现在她追问那东西是什么，太后一定说不出。 不过，皇后已经问过，太后执意不说，别人也不能逼迫。 “呈王妃是质疑哀家？” 白妗素沉声道，“臣妾不敢。” 两厢僵持着，皇后只好上前圆场。 “不如就让人搜查那个丫鬟吧，只有都搜查了，才好接着去别的后宫搜查。” 太后岂会让白妗素躲过，就算东西没在她身上，也想让她被搜身，以此借机侮辱她。 白妗素也听出皇后不想让她在自己这里丢了面子，对她维护，只是如果要搜身，真是委屈青霜了。 看了的青霜一眼，青霜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接下来就是青霜被搜身，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此时太后特意派去侧殿白妗素住的寝殿的人也已经回来，对太后摇了摇头。 既然都没有，现在没有查的人就只剩下呈王妃了？ “既然都查了，也不差呈王妃了，呈王妃还要以大局为重，你说是么？”太后心意已决，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白妗素真是低估了太后的执着，究竟是什么让太后如此不顾及与呈王府之间的关系。 “太后不相信臣妾？太后连丢了什么都不肯说，就要搜臣妾身，可知道臣妾代表的呈王府进宫探望皇后的？” 白妗素不在退让，不只是因为不能让太后发现自己袖中藏着的东西，也因为她还代表着呈王府。 太后脸色变得极差，她三番五次拒绝，根本没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大胆，竟然敢这样和哀家说话！” 皇后也奇怪的看向白妗素，她这么说话实在是太欠考虑了，天下到底是皇上做主，就算是呈王也只是君臣的关系。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通传说皇上驾到，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冷却了些。 太后眉头挑动了下，现在皇上也来了，就不信制服不了一个呈王妃。 “臣妾见过皇上！” 等着殿内说有的人都行礼之起身之后，太后看向皇上，“皇上怎么来了？” 凌君灼看了显得杂乱的寝宫，让底下所有人都下去。 看人都下去了，太后心中不快，“皇上这是何意？皇后正在为哀家搜查，人都下去了要怎么查？” 凌君灼眉头蹙了下，看到皇后和呈王妃的脸色都不好，说道，“在皇后宫里查了这么久了，应该都查完了吧。” 若不是底下小太监说露了嘴，他还不知道母后就要把后宫弄得乌烟瘴气，不知道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还有呈王妃的没有查，哀家只是为了公正，不然去别的宫，妃嫔们都不让搜查该如何。” 太后的说道，在她看来皇上是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谁知凌君灼说道，“呈王妃就算了，她有身孕不便搜查，朕相信此事与她无关。”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皇上直接出言维护，就连皇后都没想到，多看了白妗素两眼。 白妗素神色坦然，“谢皇上。”她说道，神色恭谨的退到一边。 太后没想到皇上竟然不帮着自己，气的说不出话来。 凌君灼视线划过白妗素，最后落在皇后身上，“皇后辛苦一下，搜查其余各宫，记住，一定不要引起嫔妃的不满，处理的妥当些。” 皇后应下，忽然轻咳了两声。她还在病中，这一咳嗽，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凌君灼脸色为呻，随后说道，“这事皇后安排别的嫔妃去做吧，你好好歇息。” 皇后面色犹豫的看向太后，摇了摇头，却被凌君灼打断。 “就这样吧，母后，儿臣扶您回宫歇息，若是有消息了让皇后派通传。” 太后与凌君灼视线撞上，强硬的态度缓和下来。 转眼对白妗素说道，“刚才是哀家太过心急了，呈王不会介意吧。” “太后言重了，臣妾的拍那个分寸的。”白妗素轻声回到，垂首看着地面。 太后眼底划过一丝恶毒，转身离去。皇上对皇后嘱咐了两句之后，跟在太后身后走了。 皇后看向白妗素，“呈王妃刚才太莽撞了。” 她早就听说过呈王对太后不是很敬重，没想到呈王妃也是如此，若是刚才真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交代。 “是臣妾欠考虑，让皇后忧心了。”白妗素低声说道。 皇后叹了口气，“罢了，之前你说萱贵人和芳贵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白妗素将湖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皇后露出无奈之色，为了争宠，竟然连人性命都下得去手了。 “看来还多亏了呈王妃，不然后宫可就出了大事了，这个芳贵人本宫一定要好好惩戒。” 白妗素没有接话，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她现在也没心思想萱贵人的事情，说道，“臣妾已经出来一日多，该回去了。” 皇后想了想便同意了，安排人送她出宫，刚才的事情让她也疲倦的很，也想要歇息了。 就这样，白妗素带着青霜和杜若出了宫。 再说凌君灼陪着太后回了寝宫，屏退左右之后，他追问太后为何今日会有如此举动。 太后面色犹疑，有些话不能对皇上说。 今日是陆清雪忽然跑来说呈王妃的丫鬟去了沈贵妃的寝宫，她听了十分惊慌，不得才想出搜身这个计划。 她一直怀疑沈贵人藏着重要的东西，而且就在她的寝宫之中，可是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虽然不管呈王妃的人为何要去，不管有没有找到东西，她都不能大意，因为那关系重大…… “母后！”凌君灼越发觉得母后今日不太对，“到底是什么东西？” 太后犹豫着，也许现在是时机和皇上说了。决定之后，她拉着皇上道一边坐下…… 白妗素回到王府，将袖中的荷包取出，放在手中细细查看。 荷包上的丝线已经磨损，许是因为长时间被丢在阴暗的角落，蓝色锦布有些褪色。这样看来，这荷包应该不是皇宫贵族的东西，不是名贵料子做的。 不过针脚手艺很好，显然是精通刺绣的，难道是宫女给男子做的？ “青霜，发现荷包的屋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青霜回想了下，“是比较偏的宫女住的地方，和其地方一样，也被翻找过了，可能这个荷包太不起眼，才没有被人发现。” 荷包里面是空，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白妗素把荷包递给青霜。 “你找个时机把荷包交给方子琛，让他尽力查找，也许能查出些许线索来。” 青霜接过荷包放进袖中，正好这时凌炎呈来了，青霜便退了下去。 “你没事吧？”凌炎呈关切道，听说她从宫里回来，他立刻就赶来了。 白妗素心中一惊，“王爷知道宫里发生的事？” 凌炎呈点头，“有人告诉本王了，皇上能去也是本王的人提醒的。” 白妗素惊叹，原来宫里他暗中安插的人这么厉害。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知，分寸 第一百三十五章不知，分寸 凌炎呈见她不说话，接着说道，“本王也是害怕你在宫里遇到麻烦，才让人密切注意的，你不要多想。” 凌炎呈怕他误会解释道，为了帮她解围，他动了安插在宫里许久的眼线，这都是要承担风险的。 “怎么会，若不是王爷安插的人能让皇上及时赶到，臣妾还要被太后为难呢！”白妗素知道他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又怎么会怪他。 “本王只知道太后刁难你，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妗素听到凌炎呈问自己，犹豫了下。 沈贵妃的事情，还有书房挂着仕女图，都让她在意，她也想知道凌炎呈和沈贵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又不想让凌炎呈知道自己在查这件事，说不好为什么，就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应该不喜欢她插手。 “臣妾只知道太后说丢了重要东西，到皇后寝宫要求搜查后宫，便从皇后进宫开始了搜查……” 白妗素省略了太后如何刁难自己一段，凌炎呈多少也已经听说了一些。 “你觉得太后是真的丢了东西，还是想要故意为难你？”凌炎呈皱眉说道。 凭他对太后的所作所为的了解，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太后故意制造的假象。 “虽然不知道太后是否真的丢了东西，看着却像是真的再找什么东西，而且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白妗素答道，若是太后真有其他的目的，应该要提前有防备。 凌炎呈听了说道，“不管如何，你平安回来就行，以后还是不要去宫里了。” 白妗素点头，宫里的确比她想的还要凶险。萱贵人的落水，让她心惊人的妒忌竟能让一个人不顾她人的性命。 好在进宫之行她平安回来，凌炎呈说的没错，她以后轻易不会进宫了。想要办的事已经办妥当了，也没什么一定要进宫的理由。 白妗素不说话，两人都陈默下来，之前的不愉快虽然过去，却依旧比之前疏远了许多。 “天气越来越凉了，你要注意身子不要着凉，到时候让人多做几件厚些的衣裳吧。” 凌炎呈露出关切之色，酝酿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妗素嗯了声，心中已经不再责备他怀疑自己的事情，神色柔和，“臣妾知道了，王爷也要照顾好身体。” 血刃来找凌炎呈汇报事情，一起去了书房。 白妗素身子疲乏，早早就上了床，晚膳吩咐厨房简单做点，给凌炎呈留着就好，不用叫她起来吃饭了。 这一觉果然就睡到了夜里，醒来的时候，月光柔柔洒进寝殿，一地霜白。 身后是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腰间被揽着，怕吵醒凌炎呈，便不在动作。 看来自己真是累着了，竟然睡得这么熟。 困意袭来，她闭上眼睛，安心的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日，白妗素早早就起了，昨夜没有吃东西，现在胃里空的很。 青霜早就准备了早膳，就是怕王妃醒的时候饿，而且王爷也吩咐了，走的时候让早些将早膳做好。 她觉得，王爷的心还是在王妃这里的。那个荔园的女人，只是王爷收留的来历不明的一个人而已…… 白妗素吃了早膳，看书打发时间。任思莹来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到了晌午陪着她吃了午膳才走。 外面难得的艳阳高照，暖洋洋的。白妗素让青霜紫电陪着出了寝宫，想要在王府里走走。 秋日难得见到这样暖洋洋的时候，王府上下也都活络起来。 正散步着，三五个丫鬟手中拖着东西，迎面向她们走来。 走近了，看清她们手中都是些平日穿的，戴的，还有用的东西。 “奴婢见过王妃。”为首的丫鬟带着众人行礼。 白妗素让她们起身，视线落在她们手中的东西上。这一看，那个丫鬟的神色忽然有些紧张。 青霜发现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王妃一眼。这些东西的比不上王妃的精致，显然不是要送去给王妃的。也不是刘侧妃平日喜好的料子和首饰。而且，也不像是任侧妃喜欢的东西，那这是要送给谁的呢…… 白妗素眼力过于青霜，自然也察觉到了。 “这是要送到哪去？”白妗素问道，那丫鬟的神色更紧张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紫电不喜的皱了皱眉头，“王妃问你话呢！” 那丫鬟支支吾吾的说道，“要送到荔园……” 荔园……白妗素沉吟了下，她都快忘了荔园还住着一个女人呢。 自从进了王府，从没有听过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也不见她出荔园，现在又送东西过去，倒有些像是被金屋藏娇了呢。 “是谁让送的？”现在王府的事务大多是任思莹在打理，若是她吩咐的，怎么会见面的时候没有跟自己说。 王府的丫鬟哪一个不是机灵的会看人脸色的，王妃逼问，不敢再怠慢，说道，“是管家吩咐奴婢们送过去的。” 白妗素唇角抿着，管家让送的，难道是凌炎呈让管家这么做？ 也是，既然都将人接进了王府，就更不能放着不管了。想到这，心中不禁有些酸楚，虽然她相信凌炎呈，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到现在都没有和自己提起这件事，让她心里怎么会舒服…… “去吧……”白妗素叹了口气说道。 紫电在一旁瞪着几个丫鬟走远，咬着嘴唇好不容易忍住没有说话。若不是怕惹王妃不高兴，她一定不能就这么轻易让她们走。 白妗素往前走了一会，忽然没了心思，带着青霜二人往回走。 没走多远，刘侧妃迎面走来。 白妗素没心思和她周旋，见她行礼，沉声让她起身。 “王妃也出来散步，这是要回去了？”刘侧妃笑着说道。 白妗素看她一眼，神色淡淡，“本妃身子累了，要回去歇息了，刘侧妃接着逛吧。” 说着抬步要走，刘侧妃细眉微动，上前一步，神秘的靠近白妗素。 “王妃刚才可是也遇到了往荔园送东西的婢女？” 白妗素眉头浅皱，“遇到了。” 刘侧妃接着神神秘秘说道，“臣妾可是听说，王爷对荔园那个女人可不一般，现在王府上下都要传遍了。” 青霜紫电听了，神色都露出不快，刘侧妃什么意思她们听了一句就明白了。 白妗素忽然冷笑道，“本妃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刘侧妃这么快就忘了？” 刘侧妃碰钉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压下心中不快，笑脸迎到，“妾身不是担心王妃么。” “本妃有什么可担心，王爷多个人服侍不是更好，而且还是王爷喜欢的人。刘侧妃若是有时间担心本妃，还不如想想怎么讨王爷欢心去，也不至于被一个住进王府的女人吓得方寸大乱。” 白妗素头微扬，不怒自威，说话间目光直直审视着刘侧妃。 刘侧妃被话噎着，强自笑着，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王妃说的是，是妾身不知分寸了。” 白妗素冷哼了一声，“以后莫叫本妃听到你也跟着别人嚼舌根，一点都没有个侧妃的样子。” 说完，不理弓着身的刘侧妃，带着青霜紫电抬步离去。 刘侧妃双手攥拳，在袖中握的骨节都已经发白。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她再也神奇不起来。 “走，咱们去荔园！”刘侧妃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丫鬟随跟着身后，心中隐隐担忧，王妃才说过…… 白妗素回了寝殿，无法静下心来，想的都是刘侧妃的话，现在王府上下恐怕已经将荔园那位当成不久将来的呈王侧妃了吧。 实在不能静心，她让青霜取来纸笔，坐在书案前画起图来。 现如今刘家兵铺着火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兵铺依旧照常运行，也没人查到她身上，再过一阵风头就要过去了。 白妗素想着还要多画些图样出来，发生刘家挑衅的事情只能说他们兵铺不够强大，如果实力远在刘家之上，他们连挑衅的资格都没有，哪里需要反击呢。 而且如今宫里和呈王府关系紧张，要想保护自己和孩子，还有位凌炎呈出一份力，她需要有更多的银两。 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开始画图设计武器的时候，心中逐渐静了下来。脑中想着这些她熟悉的兵器样式，再结合这里武器的特点，很快她就设计出满意的图样来。 因为太过专注，白妗素没有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 忽然听到门扇耳关上的声音，她抬头看到凌炎呈，心跳一滞，迅速把图样叠起随手夹在书里。 然后站起身，放平呼吸，“王爷来了。” 凌炎呈笑着拉着她坐到桌边，“日后见了本王不用这么多礼数。” 她身子看着比前些日子要圆润了些，行动起来肯定更加不方便了。 白妗素坐下后为凌炎呈斟了杯茶，递到他手里后说道，“王爷今日不忙么？” “兵部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以后能有时间多陪陪你了。”凌炎呈面上带着柔色，牵起她的手来，“这些日子没有好好陪你，本王心中过意不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荔园，之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荔园，之人 白妗素心中一动，一想冷峻的人说起甜言蜜语，总是让人难以招架。 凌炎呈见她脸上露出可疑红色，唇角微扬，“本王一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王爷喜欢男孩还是的女孩？”说到这，白妗素好奇问道。 凌炎呈眸光闪动，灼灼的看着她，“只要是本王与你的孩子，都喜欢。” 白妗素把手抽出来，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陆将军既然已经决定站在本王这边，本王也承诺要一生对你们母子好。” 白妗素知道父亲一直因为陆清毓是陆家的长女一直十分疼爱，此次与凌炎呈联手，想必也有自己的原因。 她相信凌炎呈，即便将来得势，也不会像皇上一样，对陆家紧追不舍，整日想要夺取兵权的。 凌炎呈陪了白妗素一会儿，说是要出府办点事情。 白妗素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唇角一直带着笑意。 青霜见了也高兴，本来还怕今日刘侧妃的话让王妃多心。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紫电在院子里逗弄黑将军，见到有个陌生丫鬟来见，站起来打量她。 “奴婢小雨，是来求见王妃的。” 紫电审视的看着她，“你是伺候谁的？找王妃做什么？” 自称小雨的丫鬟说道，“奴婢是管家安排给紫鸳姑娘的婢女，有着急的事求见王妃。” 紫电一听紫鸳，有些发蒙，王府里什么时候有个紫鸳姑娘了？转念一想，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婢女。 “你是从荔园来的？” 小雨年纪不大，看着十分激灵，看到紫电的反应，赶紧回说是。 紫电犹豫了下，荔园的人来无论是什么事，王妃见了都会引得不快，就想把她赶走。可又想若是王妃知道了，又会怪她擅自做主，一时之间拿不定心思。 正巧这时青霜从寝殿里边出来，紫电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叫她过来。 “这是荔园来的丫鬟，说是有要事要求见王妃。” 青霜看了那丫鬟一眼，脸上表情没有变化，随后转身又进了殿内。 这也许是个机会，虽然王妃不说，但也是在意荔园那位的，不如趁这个时机了解一下情况。 白妗素见青霜去而复返，问道，“怎么，有事么？” “荔园的丫鬟来求见，说有要紧事，王妃见不见？”青霜回道。 白妗素一愣，安安静静的在王府呆了这么些日子，也许是真的有事才来求见的吧。 她毕竟是王府的女主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避而不见。而且，她也好奇凌炎呈一直不肯和自己开口的荔园究竟住着什么人。 “让她进来吧。”白妗素淡淡说道。 青霜应声下去将人带进来，小雨到了白妗素面前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起来吧，你有什么要紧事要见本妃？”白妗素平静的看着俯身在眼前的丫鬟，虽然平静却带有压迫之感。 小雨深吸口气，回道，“是因为紫鸳姑娘。今日刘侧妃忽然到荔园……现在姑娘闹着要离府呢。” 紫鸳？想必就是凌炎呈带回来的女人了。 白妗素淡淡神色露出嘲讽笑意，凌炎呈带回来的人，闹着要离府来找她做什么。 青霜在一旁听的也皱眉，这个丫鬟话说的不明不白，什么叫刘侧妃去过荔园之后，紫鸳姑娘闹着要离府？ “刘侧妃去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闹着离府？”白妗素声音轻快，丝毫看不出心中心思。 小雨偷看了眼，见王妃神色和蔼，胆子大了起来。 “奴婢没在边上，刘侧妃走之后紫鸳姑娘便说要离府了。” 白妗素挑了挑眉，“那你来找本妃是什么意思呢？要本妃劝紫鸳姑娘不要离开么？” 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冷意。 紫电在一旁见王妃不快，生气道，“你是王府的丫鬟，难道不知道谁才是王府主子么，这么点小事也来麻烦王妃？！” 小雨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听从管家吩咐好好照顾姑娘。若是姑娘有什么问题，王爷会责罚奴婢的。” 白妗素脸色冷下来，竟然将凌炎呈也抬出来了，这丫鬟胆子也太大了，若是说没有人在身后给她撑腰都不信。 “那你该去找王爷，找本妃也不能劝住那位姑娘，你还是难保自身啊。” 小雨忽然有些后悔来找王妃了，王妃这些日子不过问荔园的事情，还以为王妃是怕惹王爷不快，躲着荔园。 既然这样，若是荔园有事王妃也不能不管的。可是，她怎么觉得王妃是真不屑理荔园的事情呢。 “奴婢不敢打扰王爷，若是王爷知道一定会怪罪奴婢照顾不周的……” 白妗素冷笑一声，“难道本妃就不会怪罪你么？” 她越看这个丫鬟越可疑，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什么紫鸳姑娘派来的，倒像是另外怀有其他什么目的。 仔细想来，若是荔园那位真的离开，而那的丫鬟来过，她却不管不问，这样凌炎呈或许会怪罪自己，难道这就是让这个丫鬟来这的人打的心思？ 小雨下的低身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想到主子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奴婢有罪，请王妃恕罪，奴婢这就去找王爷。” 白妗素眉梢掠过讥讽，忽然转了语气说道，“罢了，本妃随你去看看就是了。” 她忽然转了心思，不但地上跪着的婢女猜不到，就连青霜也有些糊涂。虽然她不希望王妃一直被动，但去荔园见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还是有失身份的。 白妗素看到青霜的表情，笑道，“怎么，不就是去看看王府的客人，怎么都是这幅表情？” 青霜见白妗素起身，赶紧上前扶着。 “起来吧，跟着本妃一道回去，也得让紫鸳姑娘知道你有多忠心才是。”白妗素双眸清明，直直看的人心中发慌。 小雨站起来后慌忙低下头，躬身随着白妗素身后慢慢走着。 荔园的路她熟悉，不用人带路径直到了荔园。 荔园清幽依旧，院子里几株耐寒的花草长得茂盛，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打扫院子的下人见了白妗素纷纷行礼，白妗素让她们起身后，自顾进了寝殿。 寝殿内有淡淡香气，细细闻起来还有些草药淡淡的味道。 白妗素眉头蹙了下，寝殿内陈设清减，有股书香之气，不知道是之前就是如此，还是那个紫鸳姑娘住进来之后才有的变化。 她在外殿等着，让跟着自己回来的那个丫鬟进去禀报。 不多时，白妗素看见一道清幽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步履轻盈，长发垂在肩侧，没看轻样貌的时候便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等她细看样貌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 青霜感觉到王妃身子似乎晃了一下，紧张的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王妃神色有些奇怪，似乎认识眼前这个姑娘的样子。 “民女见过王妃。”紫鸳微微低伏身子，行礼一礼。 礼数标准，动作间带起一种淡淡香味。 白妗素看着她清明似水眸子，心中五味杂陈，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中烦乱的很。 她的烦乱，全都因眼前这个女子与凌炎呈书房中挂着的仕女图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间没有一点朱砂而已。 “王妃……”青霜提醒道，那个紫鸳姑娘还没有起身，王妃似乎有些出了神。 白妗素缓了缓，沉声道，“起身吧。” 紫鸳站直身子，规矩的垂着头。 “听说你要离开王府？”白妗素没有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虽然现在她心中乱的很，两个声音交织，一个让她相信的凌炎呈，另一个声音让她不停的质疑凌炎呈对自己并不是真心。 紫鸳微微抬起一点头，“民女在王府打扰太久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只是还没去和王爷辞行，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白妗素看着她落落大方回答，声音柔和，双眸清明，不似是耍弄心机之人。她再侧头看了眼去自己寝宫的丫鬟，猜测到几分事情缘由。 “听服侍你的丫鬟说刘侧妃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快，为何忽然要离开？” 紫鸳微微笑了下，“没有什么，刘侧妃只是与民女闲话几句，民女要走与刘侧妃没有关系。” 话音才落，她就开始轻咳起来，咳了几声后逐渐咳得重了，白妗素见到桌上有茶水，让青霜到了递给她。 紫鸳感激的接过，喝了两口，咳嗽缓了些，慢慢好转。脸上绯红，眼中染着泪花。想必是的十分难受的。 “紫鸳姑娘怎么咳得这么厉害，闻着这殿内似乎还有草药味。”白妗素皱眉问道。 紫鸳呼吸逐渐平稳，答道，“民女身子不好，总要吃些补药，咳疾已久，不碍的。” 白妗素点头，心中一直有疑问，她让殿内的人都退下。 “王妃可是有话要问民女？” 紫鸳有种一般女子没有的清幽之气，说话也是温婉，看着你的时候分外真诚。 白妗素心中早已千回百转，她与仕女图上的女子那么相像，让她控制不住怀疑，凌炎呈为何要找如此相似的一个女人回来，是忘不了画中人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转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转身，离去 白妗素心中早已千回百转，她与仕女图上的女子那么相像，让她控制不住怀疑，凌炎呈为何要找如此相似的一个女人回来，是忘不了画中人么？ “你……在宫里可认识什么人？”白妗素心中潜意识希望凌炎呈让她住进王府是因为沈贵人的事情，怎么会有平白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紫鸳听了之后摇头，“民女出生杭州，从来不曾与宫中人相识。” 白妗素看着她说话时的表情，没有发现异样。 “那王爷是如何找到你的呢？” 紫鸳微微笑了下，说道，“王妃为何不去问王爷呢？民女觉得王妃既然这么在乎，不如向王爷问个究竟，有些话民女来说不合适。 白妗素眼中淡然，并不为她的话气恼，说的也是，她为何不问呢，是因为相信？若是相信便不会追问紫鸳。也许她是不信他的，怕他告诉自己的事情让人心寒。 罢了，在追问下去倒显得自己寒酸了。 “紫鸳姑娘歇息吧，若是真的要走，也要和王爷先说过再走。” 白妗素说完，转身离去。 青霜紫电见王妃出来，迎了上去。见王妃神色不佳，谁也没有说话，在身侧陪着。 白妗素现在已经不计较小雨那个丫鬟是不是刘侧妃收买去找自己的了，她脑中都是那幅仕女图画像。 回到寝宫，让人都下去后想要静一静。 没过多久，凌炎呈推门进来。 白妗素神色冷淡，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坐在榻上没动，也没开口。 凌炎呈是听说了荔园的事情才来的，看到她这个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他的神情落尽白妗素眼中，心中一点点寒了下来。 “你去了荔园了？”凌炎呈走到白妗素身边，青色长袍上还带着凉气。 白妗素想到最近，因为天气转凉，他进来后虽然不说，但总是呆了一会儿才靠近她，她知道是怕寒气凉着她。 现在呢，遇到她不过去了趟荔园，就让他这么着急？ “臣妾是去了荔园，也见到了紫鸳姑娘。”白妗素心中失望，说出口的话极尽淡漠。 凌炎呈皱眉，神色异样，“你和她说了什么？” 白妗素一愣，怎么，难道紫鸳姑娘说了她什么？ “怎么，紫鸳姑娘要离开王府，难道王爷以为是臣妾逼迫的？”白妗素冷冷一笑，眉峰微挑。不管如何，他对自己是不是真心，她都不能在此时丢了尊严。 凌炎呈暗沉着脸，黑眸中卷起漩涡，“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王爷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白妗素反问道。 凌炎呈对她忽然的冷漠无所适从，半晌板着脸没有说话。 “臣妾曾在书房见过一副仕女图，那上面的女子与紫鸳有七八分相似，不知道王爷认为臣妾是怎么猜想的？” 白妗素声音没有起伏，一双晶亮的眸子里面包含太多凌炎呈看不懂的东西。 他凝视着她，低沉道，“那副画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妗素忽然笑了，她想的是哪样他知道么。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留在他身边的。她知道或许在他心中永远都会有那个女人的一席之地，但她还是决定留下了。 现在呢，现在的紫鸳姑娘仿佛就在嘲笑她当初的决定一般。 “臣妾怎么想重要么，那副画还在书房挂着，紫鸳姑娘也进了呈王府，而王爷从未对此和臣妾解释过一句！” 白妗素说着，心中顿觉酸楚。她不曾将这些话说过，现在说出口，觉得自己真是可悲。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自己都不认的女人？ 凌炎呈上前一步，神色沉重，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成这样。 “本王也想和你说的这件事，只是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若是你想知道，本王可以告诉你。” 白妗素摇头，神色失望，“王爷若是为难可以不必和臣妾说，本来王爷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就算王爷想要紫鸳姑娘做侧妃，臣妾也是没有意见的。” 凌炎呈暗沉的双眸翻涌起来，她语气淡漠，真的不在乎么？ 一言不发的看着白妗素，把妗素就这样静静的回望着他。 忽然，门外声音传来喊叫声，白妗素听着声音，像是之前来过的叫小雨的丫鬟。 寝殿的门被推开，青霜走进来，犹豫着说道，“荔园来人说紫鸳姑娘忽然发烧呕吐，不知道是怎么了。” 白妗素神色冷淡，什么都没说。 “请了大夫没有？”凌炎呈问道。 青霜摇头，说来的宫女没说，不知道有没有请大夫。 凌炎呈神色紧张，回头对白妗素说道，“本王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不待白妗素反应，人已经飞快的出了寝殿。 白妗素身子虚晃了一下，靠在椅背上。男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开始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王妃，您没事吧。”青霜不放心，走到身边问道。 白妗素苦笑一下，若是说之前还有希翼的话，现在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青霜后悔自己刚才进来禀报了，但她害怕若是紫鸳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王爷不知道，怪罪在王妃身上，犹豫之后才决定告诉王妃的。 白妗素的手搭在肚子上，回想起男人曾说过，他答应过父亲会好好照顾好她们母子。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想来，若是他真心想要照顾自己，又何必说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呢…… 或许，他对她，只是因为她是陆家的女儿。 “青霜，无论我在哪里，你们都会跟着我吧。” 青霜一愣，看向王妃，发现她神色认真，难道王妃又想要离开王府么？ 原来王爷真的让王妃伤心了…… “王妃在哪奴婢们就追随到哪。” 白妗素笑笑，到头来，还是只有她们最忠于自己。 “你下去吧，我要上床歇息一会儿。” 青霜下去后，白妗素拖鞋上床，身上觉得冷，盖了被子还是冷，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就这样躺了不知多久，明明告诉自己不等，却在心中隐隐期盼的人也没来。 逐渐疲乏袭来，渐渐地睡了过去。 天色渐晚，凌炎呈来的时候，青霜在外殿掌了灯，内殿隐约能见到光亮。之后便轻手轻脚的下去了。 凌炎呈看了眼床上，没有去打扰她。 拿着烛台走到书案旁，随手拿起本书来看，这些应该都是她平日爱看的。 翻了两页，手指腹部摁倒书页下面有突起，拿起来抖了两下，一张叠好的宣纸落了出来。 他好奇的展开，目光逐渐冷了下来，捏着宣纸的手指骨节泛白，隐隐发抖，似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上面画的图样，是十分新颖的兵器式样。这种独特的风格兵器，与白妗素匕首的风格十分相似，仔细一看，那些兵铺里武器也带有这种风格。 她为什么要画这个图样，她和那几家兵铺是什么关系？凌炎呈唇角抿成一条，面色阴沉。 猛地站起身子，开了寝殿门走了出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逼问她的事情。 想到之前因为此事不愉快的时候，她曾说自己和此事无关，他竟然相信了。真不敢相信，她竟然那样坦然的欺骗自己。 凌炎呈习惯性的出了寝宫，直接走去书房。在书房门口，碰到刚从府外回来的血刃。 “王爷，兵铺的事情查出结果了。” 凌炎呈沉声答应了声，推门进了书房，血刃跟在后面，发现王爷的神色不对。站在一边等着王爷发话。 “查到什么了？” 血刃松了口气，若是王爷一直不说话，他就得一直僵硬站着了。 “刘家兵铺着火的事情与刺客无关，是另外以张家铺子为首的兵铺所为，属下查过来发现，那几家铺子似乎都是在张家铺子之后开起来的，是一个老板。此次着火，是刘家铺子先动手的，才被人反击烧了铺子。” 血刃说完，看着凌炎呈脸色，此事追查方向一直都错了，如今兵器线索还是要继续从刘家兵铺上追寻。 “你查出与刘家兵铺的对立的几家兵铺幕后老板是何人了么？”凌炎呈忽然问道。 血刃也想要追查，他也觉得那个张老板不像是几间兵铺的真正主人，可是他想要继续追查的时候，却毫无线索。 “属下也曾追查，但没有线索。” 凌炎呈挥了挥手，“不用查了。”听了血刃的话他似乎已经知道那个隐藏极深的幕后主子是谁了。 血刃觉得王爷今日真很奇怪，知道王爷像一个人静静，说道，“无事的话属下便先退下了。” 凌炎呈摆手让他退下，将手中揉成团的兵器图样展开。 不得不说，这样的式样，这样的兵器，在整个兵铺中都很新颖，便捷，若是开始锻造，一定会接到许多订单。 他如何想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私开几间兵铺，而且还是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让刘家兵铺忌惮。要知道，在上京，就连许多官家用的兵器都是从刘家兵铺定制的。 忽然想到，她才进王府的时候，整日想着如何离开，难道这就是她为了离开做的保障？她一直都没想一辈子在呈王府，什么一直陪在他身边，都是假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府，散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出府，散心 砰！ 一掌击在书案上，才换过不久的书案瞬间断裂，凌炎呈手掌通红，被木嚓划过的地方渗出血来。 都是假的，她只是虚情假意的在自己身边，让他放松警惕而已！ …… 白妗素夜里醒来的时候，身边是空的。 平躺在床上，顿时毫无睡意。他临走的时候明明说过会很快回来。怎么，现在荔园那位病了，他连应付自己的心情都没有了么？ 就这样一直睁眼到天微亮，白妗素后半夜没怎么睡，起来之后面色稍差。 青霜安静的服侍着她洗漱，心中对王爷心声不满，王爷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不陪着王妃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荔园的紫鸳姑娘。 白妗素心中烦乱，人也没精神，青霜紫电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寝宫内忙忙去，让看起来热闹有人气一些。想着多少能分散些注意力。 任思莹听说了荔园的事情来看白妗素，看到她这幅模样十分担忧。 “我让管家进了批料子来，要准备冬衣了，不如王妃先挑挑花色，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任思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适合提起昨日的事情，而且她已经听说王爷早晨是从荔园出来直接去早朝的。看来王府里下人们一直谈论的并非是谣言。 王爷一直对王府其他的女人不上心，只对王妃特别，没想到，有一日…… 白妗素摇了摇头，怎么会不明白任思莹的心思，不过是想要安慰自己罢了。 “你还想要离开王府么？” 任思莹被突然问道，心中一晃，她当然想要离开，可是王妃怎么忽然提起来了。 白妗素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接着说道，“我想要找机会离开王府了。” 任思莹被惊到，王妃早就打消了离开王府的念头，她不是不知道。现在突然说想要离开，一定是伤了心。 “王妃要深思，荔园的事情我听过了，和王爷问清楚了再决定也不迟啊。” 白妗素目光淡淡，需要什么解释，他的行为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了。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次的事情让我知道，我和王爷之间是如何也实现不了的，又何必留在这里折磨自己。” 任思莹不知道怎么劝她，叹了口气。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简单，在皇家有哪个能做到。 莫不说呈王府还有刘侧妃，这样同为呈王妃子的情况就说明是不可能的。 “那王妃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任思莹问道，既然王妃决定她也不会劝阻，只是暗自担心，王妃会如此决定，是因为她将王爷已经放在了心里，若是离去，恐怕有一天会后悔。 白妗素想只要有机会就尽快离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个机会。 “再等等吧。”低声说完，视线往窗外看去，难得的暖阳天，窗户开着，外面绿色渐散，落叶飘零。 任思莹找了些有趣的话题和白妗素说着，一直陪她到了晌午，见她有些乏累才回去。 青霜和紫电从门外进来，说已经将荷包送出去给方子琛了。 白妗素点点头，现在那个荷包已经不重要了。嘲弄的笑了，亏自己还想要帮凌炎呈查沈贵妃的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方子琛有没有别的消息带出来？”白妗素问道。 青霜摇头，“方公子现在已经取得刘家的信任，有时可以独自进行宫中采买，若是有什么消息，应该能带出来。” 白妗素从见方子琛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他并非是池中之物，若是有机遇，必定是双手搅弄风云的人物。 “王妃，不如咱们出府撒散心吧。”紫电忍了半天，终于憋不住说道。本来青霜是不同意她这个意见的，但她看王妃一直闷闷不乐她担心啊。 白妗素露出一丝笑意，也好，出去逛逛，省得在王府里觉得憋闷。 “走吧，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青霜见王妃露出笑容，瞪紫电的目光收回，转身下去准备马车了。 王爷不在府里，青霜怕在这个关头王爷多心，便和管家打了招呼说王妃出府的事情。 管家帮着准备了马车，青霜为搀扶着白妗素上了马车。 他们前脚才出了王府，管家便派人去兵部通知了凌炎呈。 马车缓缓前行，白妗素挑帘看外面风景，心中开阔了一些。 “哎？停下！”白妗素忽然出声道。 紫电忙大声让车夫停下，问道，“怎么了？” “街边酒楼看着不错，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怎么样？”白妗素说道，整日在王府吃的都一样，没有任何新鲜感了。 看街边那个酒楼小二迎来送往的，里面看着好像也坐满了人，应该菜肴不错。 青霜看了一眼，是翠峰楼，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酒楼，王妃眼光真不错，一下就看中了这一家。 “这是翠峰楼啊，王妃，您以前来吃过的，还是在陆府的时候。” 紫电这一说，青霜也想起来了，王妃确实来这里吃过。 白妗素笑的有些尴尬，她哪里记得那么清楚，本来就不是她记忆。 “走吧。”白妗素说完，青霜下了马车，把白妗素扶了下去。 小二迎来送往，机灵的很，一眼看到白妗素几人，立刻到白妗素面前，十分客气的招呼道，“夫人里边请！” 白妗素笑着让他迎到里面，果然座无虚席，有许多都在等候着。 青霜看了眼楼上，道，“小二，楼上可还有位置？” 小二立刻吆喝了声，“楼上包厢还有么？” 立即有人回到，“雅间还有一间。” 小二脸上堆笑，知道这几位不是寻常人，道，“楼上雅间临街，位置最好，几位楼上请！” 说完带着白妗素几人踩着木阶往上走，到了二层，径直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几位请坐，这是菜单。”小二打手势请白妗素坐下。 小二眼尖，一眼就看出白妗素几人是主仆关系，但又和普通主仆不一样，便一起请着坐下。 白妗素坐下后，看了她们一眼，示意都坐下，青霜紫电犹豫的功夫，杜若笑嘻嘻的坐到了白妗素身边。 青霜和紫电对看一眼，这才都坐下。 小二将菜单递上去，“这是本店菜式，您看看。” 白妗素接过来，菜名起的挺有特点，诗情画意，就是看菜名也不知道菜肴是用什么做的呀。 合上单子，说道，“就上你们店的特色菜吧。” “好勒，几位稍等，包您满意。”小二说着，一阵风似的下去了。 白妗素向窗外看去，果然街道上景色一览无余，左边一点就是酒楼大门，宾客依旧络绎不绝。 杜若比划着，一会上了菜式她先检查之后再吃。白妗素笑她太过谨慎，王府外谁也不认识她，难道还有人会想要害她不成。 青霜也赞同，说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等着的时间，白妗素看向窗外来回的行人车辆，繁华的上京一派繁荣昌盛，不管如何，皇上将这个天下治理的还是不错。 忽然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此人身形健硕高大，虽然离得远，也能感觉到此人身上带着戾气。 紧接着注意到这个人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相较而言显得儒雅一些。 白妗素看着他们走进酒楼，视线却久久没有收回，隐隐觉得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这两个人哪里奇怪。 这时候，小二带着传菜的上来，将菜逐一放下，说了句慢用之后转身将门带上。 菜色丰富，每一道都十分精致，香气扑鼻，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杜若看了眼白妗素之后，每一道菜都试过时候，才点头示意可以吃了。 青霜在一侧将碟子放到白妗素面前，筷子双手递过去。 白妗素接过之后说道，“出了王府就不要这么拘谨了，都自己吃自己的，不用顾着我。” 说完尝了一口招牌西湖醋鱼，入口极鲜，口感鲜嫩，十分美味。 白妗素让她们都尝尝，都说果然比王府做的要好吃些。 杜若比划着说自己一定要学会了，以后做给王妃吃，一定比这个做的还要好吃。 白妗素被她的小样给逗笑，几个人嬉笑着品尝一桌菜肴。 忽然白妗素停了下来，青霜几人也跟着看向她。 “怎么了？”青霜问道，警惕的看着周围。 白妗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起身贴近旁边隔断的墙面。 哐咚一声，吓得她下意识的往回弹了一下。 吸了两口气，她刚才听见的果然没错，就是旁边有人撞了这个隔断，现在又撞了一下，显然不是偶然，仔细听起来像是争吵一般。 青霜拧着眉头，从小就习武的人向来耳力非常，虽然那边碰撞之后旁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听得出像是在争吵什么，而且听着有个人的声音不像是本地人。 说话生硬，有些像是外族口音。 白妗素每日都修炼内里，也能听到一些，直到旁边没了声音，才坐回到座位上。 “旁边是什么人，听着好像不是汉人。”青霜坐回去说道。 白妗素点头，“口音生硬，是不像是，你能听出是哪里人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面，跟踪 第一百三十九章出面，跟踪 白妗素点头，“口音生硬，是不像是，你能听出是哪里人么？” “好像是匈奴人！”青霜想了下，她以前偶然见过匈奴人，听着很像他们的口音。 匈奴人？白妗素蹙眉，“你确定是匈奴人么？” 如果真的是匈奴人进了上京，那可是大事，谁知道会密谋些什么呢？ 青霜摇头，“不能确定，奴婢也是很久之前见过匈奴人，口音分辨的并不能很清楚。” 白妗素低头思索了下，说道，“紫电，你出门去叫小二，就说是填茶水，看看能不能探查到旁边雅间内的情况。” 紫电应声出去之后，白妗素有对青霜说道，“你去酒楼外守着，看有没有可疑之人从酒楼出来，若是有你跟过去看看，小心不要被发现，若是发现立刻离开，注意安全。” 青霜谨慎应下，她知道，若真是匈奴人，就要警戒起来了。上京向来治安查的严谨，匈奴人能混进来，说明城防松懈，或者有人内应。 青霜出去后，紫电进来，小二端着茶水跟着后面进来，添了茶水后又出去了。 临走前看了眼她们，闪过一丝疑惑。 白妗素似是不经意和紫电说道，“刚才吃的那家点心不错，我让青霜再去买点带回去。” 说完看了眼小二笑着合上门，听着外面没了声音才和紫电轻声说让青霜去门外守着了。 “你刚才出去看到什么了？”白妗素问道。 紫电摇头，“旁边那门关的严，什么都看不到，门外还守着人，看着很奇怪。” 白妗素警惕起来，问是什么样的人。 紫电形容了一下，是一个身高七尺，脸色肃穆的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看长相，却不像是匈奴人。 匈奴人长相粗狂，行为豪放，性格更是不羁野性。而那个人一看就是被驯化过的，身上没有一丝张狂之气，却让人觉得肃杀的很。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我在楼上看着，紫电，一会儿旁边的人走的时候，你去叫小二来结账，小心些，别免引起注意。” 接下来，旁边没了声音，或许是刻意放低，更让人猜忌他们刚刚争吵的内容。 终于，旁边传出挪动的椅子的声音，接着是推门出去的声音，仔细听脚步大概有三四个人。 白妗素在床边位置坐下，低头能看到楼下酒楼正门，环视一圈，没有找到青霜，想必已经藏到了很隐秘的位置。 白妗素拄着下巴，目光似是不经意的在酒楼门口徘徊，仔细看过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 有两人迅速引起她的注意，是之前她看到进酒楼的那两人，一个身形高大壮硕，另一个看着修长儒雅一些。 白妗素目光随着两个人移动，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心中猜测那个高大的男子，很有可能是的匈奴人。 就在她沉思之时，忽然修长身影的男子回过头来，相距遥远，白妗素只能看得清他没有一丝犹豫的看向自己的方向。 心中一惊，却强装镇定的将视线移到别处，就像是在欣赏街景一样，不与那人四目相对。 白妗素转过视线之后，心还在砰砰跳，就算相隔甚远，她也敏锐的觉察出此人身上的戾气。 心下一沉，带着杜若出了雅间，下楼时正巧碰上紫电带着小二上来，便说道，“快些结了吧，想起府中还有事，老爷该等着急了。” 白妗素递了个眼色过去，紫电立刻明白，开始和小二结账。 白妗素走出酒楼，看了眼刚才二人离去的方向，不知道青霜有没有跟上去，若真是跟过去了，她有些担忧，怕她暴露遇到危险。怎么看，那两个人都不似普通人。 不过想到他们二人并不是紫电描述门口的那人，说明若是在一个房间里，离开的时候是分开走的。 想到这，白妗素的心猛地提起，若真是这样，她们现在会不会已经被人盯上了……警觉的看向四周，没发现异样。 带着杜若和紫电上了停在街边的马车，上去之后，她挑起车帘。 紫电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候，她小声惊呼了一声，“是他，刚刚在门口守着的人。” 白妗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一个与紫电之前描述相同的男子，他一直侧身护着什么人，那人穿着长袍，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样貌。 隐隐觉得紫电口中守门的人有些眼熟，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她记忆非常，就算见过一面也会隐约有些印象，难道是她以前见过这个人，或者陆清毓的记忆中有这个人？ 不管如何，都说明此人与匈奴人是有关系的。 白妗素让紫电下去跟上那人，看看他们去哪里。 紫电下了马车之后，白妗素让车夫往王府的方向走，一直停在这里太过引人注目。 一路回了呈王府，白妗素被杜若扶着下了马车。 管家迎上来，问候两句之后说王爷回来了。 白妗素嗯了一声，往寝殿走去。 一路上，白妗素走过的地方，原本喧闹的很，见到她的瞬间都马上闭嘴，战战兢兢的看着她。 遇到几次这个情况，白妗素问杜若，“你知道王府发生什么了么？大家怎么都好像有事故意瞒着我。” 杜若摇头，她每日除了研究王妃的膳食就是研究药材，很少在王府里走动，若是有什么事情，她肯定是最后知道的。 正在她不得解的时候，就见前面两个丫鬟走的很慢，专注的聊着什么，没有发现她们就在身后。 白妗素先是听到了荔园，紧接着听到那个丫鬟说，早上看到王爷从荔园出来的，然后直接去了早朝。 “还以为王爷只会在王妃那就寝呢，看来这回……” 白妗素走近之后听的清楚，忽然脚底一软，身子晃了两下，被杜若紧张的扶稳。 前面走着的两个丫鬟听到后面的声响，回头看过来，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奴婢见过王妃。”说着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白妗素沉声让她们起来，再也没说什么慢步离去。 丫鬟从地上起来，面色惨白，生怕刚才王妃迁怒于自己。这件事王府上下都瞒着王妃，没想到竟然是她们这么大意让王妃知晓了。 杜若对王府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但荔园住进了一位女子这件事她也听说了，见王妃伤心，想要安慰，可她不能言语，只能默默在身边跟着走。 到了寝殿，白妗素让杜若回去了，自己推门进去，看大一个身影正在桌前坐着，挺得笔直，脸上晦暗，见她进来头也没抬。 白妗素将门合上，此时已经说不出对凌炎呈是什么感觉了，在她才想要和他相守一生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心中之人始终不是自己。现在想来他还从没有和她说过喜欢，只是说想对她好。 这个好也许是出于高侧妃那次事情的感激，也许是出于他对陆府的倚仗，也或许只因她是他孩子的娘亲。 不管为何，白妗素与他再纠缠下去都会觉得十分的累。 “你去哪了？”凌炎呈面色一直沉着，见她进来后对自己视若无睹，心中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头让人十分压抑。 管家派人来告诉他王妃出府的消息，那一刻他紧张的立刻放下手中所有事物，匆忙赶回王府。 自从发现她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之后，他猜到她的动机，知道她一直有离开王府的打算，甚至连自己的后路都已经找好了。 她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凌炎呈一双眸子暗沉翻涌，盯着人的目光让人窒息。 白妗素转过脸去，不想与他争吵。她难道现在想要去哪都要和他报备么？ “本王在问你话呢？”凌炎呈沉声道，手指扣在桌子上，骨节微微泛白。 白妗素迎向他，“臣妾出府一趟而已，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火？” 他不给她好脸色，她又何必要退让，大不了就再次撕破脸皮。只不过这一次，她疼的是心口而已。 凌炎呈冷哼了一声，兵铺的风声才过去，难道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去打探消息么？ “倒是王爷，怎么有空到臣妾这来，听说昨夜王爷是在紫鸳姑娘那里过夜的。”白妗素声调微扬，同时扬起了下巴，目光疏远中带着讽刺。 凌炎呈心中微怒，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听说来的，救她挑衅自己的样子，还有不屑的语气，再加上她出府不知道去做什么了，都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本王在紫鸳那里睡又如何，难道王妃会在乎么？” 黑眸翻涌，似是黑色岩浆就要的喷薄而出，若是寻常人见了，都会心惊似是就要被吞噬。 白妗素冷笑一声，心却像是被钝器敲了一下，“王爷三妻四妾都属正常，若是王爷喜欢紫鸳姑娘，娶了便是。” 她看着凌炎呈，露出漠不关心的神色，事已至此，她不想连最后的尊严都丢掉。 这话听到凌炎呈耳中，无疑是激起滔天大浪，好啊，她果然毫不在乎，根本就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 第一百四十章 深夜，醉酒 第一百四十章深夜，醉酒 凌炎呈猛地站起身，抓住白妗素一只手腕，“真是本王的好王妃，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奖赏你？” 说着，视线变得冰冷，缓缓说道，“不如放你出府怎么样？” 白妗素眼神一晃，翻起涟漪，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他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放自己出府…… 忽的笑意荡漾，弯起唇角，眼中也含着莫名笑意，“臣妾多谢王爷成全！” 啊……轻呼一声，她的手腕差点被男人攥折了。咬着唇忍着，直到感觉到血型味儿渗出，男人才放轻了些力道。 凌炎呈见她宁肯忍着也不肯求饶的样子，胸口翻涌，恨不得将她手腕折断。可就在看见她嘴唇被咬的鲜红，甚至渗出血来，控制不住的松了下来。 愤恨道，“本王说过，你这辈子也别想出了呈王妃，本王死也不放你走！” 说完，甩开白妗素手腕，大步离去，背影冷清肃杀。 白妗素跌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到手腕猩红一片，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青霜先回了王府，到了王府之后，直奔寝宫回去。守卫立即将青霜回府的事情报告给管家。 青霜回到寝殿，见王妃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赶紧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白妗素摇摇头，问她可发现了什么。 青霜说道，“奴婢跟着两个看似不是汉人的人一段路程，他们只是在商铺转了转，行踪没有什么规律，之后也没有见什么人，逛完之后在城中一家客栈落脚。” 说完，描述了一下两人的特征，与白妗素怀疑的两人正好吻合。 “你可有被他们发现？”白妗素问道。 青霜回忆道，“奴婢很小心，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白妗素皱眉，凭她在酒楼雅间观察到的，那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并不简单，连她在楼上的视线都能敏锐察觉，又怎么会察觉不出青霜的跟踪。 也许在城中商铺闲逛，就是在和青霜兜圈子，往谨慎了想，也许那人已经知道了青霜的身份，甚至跟踪到了呈王府。 白妗素没有和青霜说这些，这些都是她猜测，也许青霜就是没有被发现呢。 “王妃，奴婢离得远，一直没有听到他们交谈，不如奴婢再去那家客栈打听一下？” 白妗素犹豫了一下，也想证实自己猜测，到底这两个人和匈奴人有没有关系。可若真是如她猜测的，青霜再去恐怕会有的危险。 这件事说到底是楚国的事情，她插手也只是出于对无辜百姓的考虑。其实她应该将此事告诉凌炎呈，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他，想必他也是一样。 “王妃，您就让奴婢去吧，奴婢也觉得这两个人有古怪。”青霜知道王妃是担心自己的安慰，主动请缨道。 白妗素想了想，“你叫上阿莱随你一起吧，两个人总有些照应。” 青霜点头，只要王妃同意，带上阿莱也好，也是个帮手，况且阿莱的身手并不再她之下。 等了许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紫电也没有回来。 白妗素担心的在院子里徘徊，让青霜去门口迎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难道紫电出了事了！ 心中咯噔一下，她真不应该让紫电单独行事，她性格不如青霜稳重，若是有突发情况，恐怕是要吃亏的……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寝宫外走进两道身影，正是青霜和紫电，她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出了什么事？”白妗素快步迎上去，将紫电上下看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才彻底放松下来。 紫电懊悔的低头，闷闷道，“奴婢把人跟丢了……” 白妗素愣了一下，跟丢了怎么会来这么晚？ “怎么回事？”她紧接着问道。 紫电回道，“奴婢跟着他们的马车到了一件玉铺外面，等了很久都没见人出来，奴婢只好假装看玉进去寻找，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后来奴婢暗中发现玉铺有个后门，对着另一条街。奴婢就顺着另一条街找了许久，结果，早就不见人影了……” 白妗素安慰她说没事，“这样更能说明咱们推断的没错，而且人是在玉铺消失的，说明此人和玉铺有关系，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玉铺的后院的。” 向玉石这样贵重的东西，想必保护措施也非常好，就连玉铺活计也要比别的地方更多。 能在这样地方进出，想必关系匪浅。 “你传话给方子琛，让他在宫外的时候好好查查那间玉铺，你就不要在出面了，避免叫人怀疑。”白妗素对紫电说道。 方子琛的能力，查这件事应该游刃有余。而且紫电若是在调查中暴露了身份，很难叫别人不注意到自己身上。 她现在是要越低调越好，避免引起外界注意，这样离开的时候造成的骚动便会减小。 紫电应下，决定晚上再出府一趟。青霜则是办好另外一件事，查清那两个人的身份底细。 白妗素熄灯歇息之后，青霜紫电回了住处，很早的也就睡下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起身，避开别的丫鬟，出了住处。 黑夜中，两道身影跃出呈王府。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慌忙中跟着其中一人而去。 白妗素夜里睡得不安稳，梦魇不断。忽然双腿蹬了一下，人已经受惊吓醒来。她刚才做梦自己坠落悬崖，有一双手拉住自己，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得救的时候，那人忽的放开了她…… 哐啷，一声重击砸在寝殿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白妗素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来。 忽然听见外面守夜丫鬟战战兢兢的说着，“王爷您这是，王妃已经睡了……” 白妗素皱眉，是凌炎呈么？他这么晚来干什么，还觉白天对自己的侮辱不够么？ “滚！” 丫鬟的声音之后传进来冷声呵斥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寝殿门扇被撞开的声音。 白妗素已经适应了黑暗之色，隐约能看到凌炎呈的身影，正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 随之而来的是周身的寒气和浓重的酒气。 她静静坐着，看着男人逐渐走到床边停下。呼吸有些发紧，他喝了酒之后来找她做什么？ “本王将王妃吵醒了？”凌炎呈摸黑进来，过了许久才能看清一些，看到床上坐着的女人，胸口发紧，发闷。 白妗素眉头动了动，“王爷有事么？”多余的话她现在不想多说一句。 凌炎呈呵呵笑了两声，身体微晃有些站不稳，猛地在床边坐下。 白妗素赶紧往里面让了下，避开他一些。“王爷喝多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凌炎呈顺势躺下，“本王就要再这里歇息，哪也不去。” 白妗素心神一动，反问道，“王爷知道这是哪里么？这可不是荔园，怕是王爷走错地方了吧。” 初听，凌炎呈还以为她是吃醋了，可随记就否认了自己，她怎么会为了自己吃醋呢？ “本王知道，你不是她，一直都不是。”凌炎呈说着闭上眼睛。 白妗素坐在床脚圈紧自己，他的话听在她心里就像是一把刀一样锋利。她不是她，所以她永远进不了他的心意思么？ 想到这，她冷然道，“既然王爷知道，还是去别处睡吧，省得两相生厌。” 她这话毫不留情，凌炎呈乎的睁开双眸，酒意清醒许多，冷冷看向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两相生厌么？”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本王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厌恶本王，真是委屈你了，每日还要与本王睡在一张床上！” 白妗素心一紧，她的话也许是重了，但也是事实，若再这样纠缠下去，她或许连自己都会厌恶。 凌炎呈在黑暗中准确的抓住白妗素手腕，稍微用力一拉，将她拽进怀里。 白妗素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像凌炎呈一样没轻重，不敢挣扎。 听着男人胸膛中跳动的声音，白妗素逐渐平静下来，有些话也许说清楚了，他们就能放开彼此了。 “王爷爱臣妾么？”白妗素声音平静的问道。 凌炎呈呼吸一滞，爱么，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是想对她好而已。可她却一直想将自己对她的好拒之门外，一刻未停。 难道他要说爱，来挽留她么？不惜被她拒绝，被她践踏这份感情？ “王妃爱本王么？”凌炎呈不回答，反问道。 她忽然笑了，细微的动作震动了胸膛，眼底之色变得浓重，忽然转口说道，“王妃想要的爱是什么呢？” 他忽然之间不想听她回答，他何必听一个本就知道的回答呢。 白妗素想了想说，“臣妾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管他以前有过什么样的女子，只要这个人以后心中都只有我一人。” 说完她顿了下，见男人力道松了，支起身子，“而王爷，注定不会是这样一个人。” 凌炎呈身前的温度消散，他伸手将她再次拽过来，让她躺胸前位置。 “若本王可以做到呢？” 白妗素呼吸一滞，忽然想到紫鸳姑娘，嘲笑自己之后，说道，“即便如此，那个人也不会是臣妾。” “王爷既然不爱，为何不放臣妾离开？”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登门，拜访 第一百四十一章登门，拜访 凌炎呈听她又提离开之事，酒意消散，暗沉双眸逐渐透出凉意，恐怕就算他说爱，她依旧想要离开。 另一只手揽在白妗素腰上，微微用力，声音低沉，“想离开？除非我死！” 白妗素心惊，他的语气让她害怕。从来没听过他如此认真又肃杀的说过一句话，不容一丝怀疑。 她不再说话，既然他打定心思想要困住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凌炎呈唇角弧度冷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她逃离自己。 白妗素感觉到捏着自己的手松了，微动了下，没被阻止，慢慢躺了回去。 手腕火辣辣的疼，感觉他的手还扣住自己一般，萦绕在鼻翼的酒气让她越加情形，想要逃离的心更加坚定。 手慢慢放到腹部，想让腹中的孩子给自己些力量。 困意忽然袭来，白妗素眼皮挣扎了两下，缓缓闭上了。 凌炎呈侧过身，收进袖中一个小瓷瓶。身边人均匀着呼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肃杀之气…… 第二日，白妗素伴着刺眼的阳光醒来，她抻了个懒腰，昨夜睡得意外的好，这个人难得的神清气爽。 忽然想到昨夜忽然而来的睡意，难道是凌炎呈对自己用了迷药了？ 她早就将杜若给她解迷药的香囊收了起来，以为不会再用上了…… “王妃您醒了？”青霜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水盆，看到白妗素坐在床发呆，走近之后将盆子放下，手巾放到盆中沾湿，递了过去。 白妗素接过，手巾是温的，她擦完之后递给青霜，“昨夜去客栈发现什么没有？” 青霜摇头道，“整个客栈都没有那两个人，和店小二打听，听说已经走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白妗素的表情，咬了下嘴唇说道，“昨夜奴婢好像被人跟踪了，奴婢发现后躲在暗处，发现跟踪人的身手很像血刃。” 白妗素停止了穿鞋的动作，想到昨夜男人的失常，难道他真的派血刃监视自己，而且还用迷香迷晕了自己，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事的，最近你不要出府了。”白妗素说道，这件事也怪不到青霜。 青霜担忧的看着白妗素道，“王妃怎么办，王爷是不是怀疑王妃了？” 王爷根本不知道情况就派血刃监视自己，难道就不怕王妃知道之后伤心么？ 白妗素淡笑，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何时又相信过呢…… 现在重要的事情不是凌炎呈，而是眼下要查清那两个是不是匈奴人，若是的话，有是谁这么大胆子与匈奴人互通。 虽然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但也不想黎民百姓因为战事而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那两个人已经寻找不到，身份就很难再确定，眼下只有从玉铺查起，要事先有防备才行。 “紫电可说已经将话带给方子琛了？”白妗素问道。 青霜回道，“紫电说消息已经传到，荷包的事情也在查着。” 她现在做什么都不方便，只好让方子琛去办这件事了。 忽然想到自己昨夜被迷晕的事情，问青霜早晨可看到凌炎呈从房中出去。 青霜摇头，说没有看到。她起的很早，在王爷上早朝之前就准备着在门外伺候了，可并没有见到王爷从寝殿内出去。 白妗素冷笑，他竟然把曾用在别的侧妃身上的手段用在了自己身上。 早膳过后，白妗素在院子里散步，最近天气不错，总是暖洋洋的。黑将军粘人的跟着她，寸步不离。 寝宫守卫进来通报说丞相府二夫人求见，白妗素低垂的睫毛挑起，疑惑的看过去。 她与丞相府并无瓜葛，为何这个什么二夫人会来看她？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那守卫身后走近两人，正是刘侧妃和刘珊彤。 走近了之后，刘侧妃行礼道，“妾身见过王妃。” 刘侧妃行礼之后，，刘珊彤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呈王妃别来无恙啊。” 白妗素看向刘珊彤，原来清纯可人的刘珊彤，如今脸上也是精致的妆容，看起来魅惑许多。梳着夫人的发誓，身上珠光宝气，富贵非常。 难道守卫口中的丞相府二夫人就是刘珊彤？白妗素打量她几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刘珊彤虽然笑着，看自己的目光却透露凶狠，肯定是记恨自己当初送她出了王府。不过她怎么就成了丞相府的二夫人呢，听说那个丞相年近五十了。 “这位可就是丞相府二夫人了？怎么见了本妃不行礼呢？”白妗素轻笑道，像是刘珊彤这种人，不是她避之或者退让就会省去麻烦的。 她不过是丞相的妾，竟然趾高气昂的和自己打招呼，想来在丞相府是十分受宠的。不过那又如何，这是呈王府，不是她丞相府。 刘珊彤脸上的笑意僵了，竟然当众拨了自己的面子，难道不知道她是代表丞相府来的么。 她僵直着身子不动，刘侧妃笑着说道，“王妃说的是，珊彤，还不快和王妃行礼，不管在丞相府多受宠爱，在这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白妗素抬眼看了刘侧妃，脸上笑意莫测，然后视线转向刘珊彤，见她十分不情愿的朝自己屈膝行了一礼。 “起来吧。”白妗素拉长音说道，转而问道，“丞相二夫人来王府何事啊？” 特意咬重了“二”这个音，果然见刘珊彤面色又是一僵。白妗素故意戳中她的痛处，就是想让她乱了分寸，弄清楚刘珊彤来的目的。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刘珊彤又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呢？ “我来看看姐姐，顺便也来拜访王妃，在王府的时候，多亏了王妃照顾。” 白妗素岂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什么感激自己的照顾，是想要来炫耀示威还差不多。 悠闲的接着向前走了两步，轻笑出声，“客气了，你是刘侧妃的妹妹，本妃自然要照顾你。不过，现在你是丞相府的二夫人，本妃还要提醒你，日后做事要更加谨慎才行，不是每次都会因祸得福的。” 白妗素用话点她，让她明白她终究不是自己的对手，来挑衅，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刘珊彤暗自握拳，脸上的表情就要控制不住，刘侧妃在一旁轻轻拉了她一下，自己往前一步说道，“王妃说的是，珊彤年纪小，的确好多事情都不得要领呢，亏也没少吃。” 说完，侧眸暗自瞪了刘珊彤一眼，示意她万事要忍。 白妗素勾起唇角，今日这对姐妹真是有趣，她咄咄紧逼，她们却连连退让，那又何必主动找上门来呢？ “还是刘侧妃明事理，你还要多和姐姐学学才是。”白妗素说着，一人走在前面，身盼有青霜扶着，刘侧妃和刘珊彤跟在后面走着。 刘珊彤忽然说道，“此次登门，我准备了小礼物送给王妃，还请王妃笑纳。” 说完，手轻轻一挥，有人手中拖着东西上前。 白妗素看了一眼，“客气了，青霜，去收下吧。” 不过是一些香料和首饰，她不喜爱这些，就连任思莹送来的都不曾用过。不过她之前的下马威已经足够，不打算在这上面为难她。 青霜将东西接过，递到随行丫鬟手中，走到白妗素身边继续扶着她往前走。 “王妃，听说呈王接进王府了个女子，还很受宠爱，不知道这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刘珊彤一脸无害的问道。 白妗素冷冷勾起唇角，“刘侧妃没有和你说么？哪里用的着去听外面的那些谣言？” 刘珊彤微微一笑，眼角上挑，“王妃还不知道吧，这上京就是爱传这些，现在不少人都说因为王妃，王爷才迟迟没有将那姑娘取为侧妃呢。” 青霜听不下去，轻咳了一声，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刘珊彤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白妗素见青霜脸色铁青，轻笑了下，转而对刘珊彤说道，“原来在大家心里，王爷这样看中本妃，不过也算是事实。但本妃可不会妨碍王爷娶侧妃，王府要早些多开枝散叶才好，刘侧妃进王府也有半年了，到现在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也该上上心了。” 刘珊彤没讨着便宜，让刘侧妃还被迁带着奚落了。 刘侧妃暗自咬牙，谁不知道王爷整日在王妃的房里，她自己能生孩子？ 白妗素瞟了眼她们的神色，慢声道，“刘侧妃以后要多在这事上下心思了，别的事就不要跟着掺和了。” 刘侧妃心中不快却不敢言语，知道白妗素抓着自己的把柄。若是她想要威胁自己……想到珊彤嫁给年近五十的男人，她可不想有相同的命运。 想到这里，只好忍了这口气，后悔听了珊彤的话来这里找气受。 “妾身知道了，多谢王妃忠告。”刘侧妃硬着头皮回道。 刘珊彤奇怪的看了眼她这个姐姐，她已经几次发现她对待呈王妃的态度有些奇怪，总像是有什么把柄攥在人家手里。 白妗素视线掠过她，笑着往前走。 “王妃昨日是不是去了翠峰楼？我昨日也去了翠峰楼，隐约看见像是王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奇怪，之处 第一百四十二章奇怪，之处 刘珊彤忽然说道，看着身侧白妗素的表情。 白妗素眉头微动，她倒是没有见过她呢，笑看过去，“哦？不知道你是在哪桌，本妃倒是没有看到过你。” 刘珊彤眼神晃了下，心中一虚，转而笑道，“只是看到一个出酒楼的背影很像王妃，忽然想起来才问一下。” 白妗素哦了一声，当时酒楼人多，被人看见也是正常，就算不是刘珊彤亲眼看到，也有可能是别人看到后告诉她的。 “本妃许久不出呈王府，不想竟然就碰到了你，还真是好巧。”白妗素笑着带过，心中暗暗觉得刘珊彤忽然问这个有些奇怪。 刘珊彤听后，笑道，“本来也以为看错了，后来在门外看到王妃的这个婢女，才觉得可能是王妃。” 说着，看了青霜一眼。青霜面色不善，躲开视线。 白妗素眉梢微挑，没有接话，心中却对刘珊彤有些怀疑。 一路漫步回到寝殿门前，白妗素开口道，“本妃也累了，二夫人想必是来看刘侧妃的，便去多陪陪她吧。” 二人自然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刘珊彤想问的也已经问了，没必要再在这里看脸色，便顺势告辞了。 之后，随着刘侧妃一道回了寝殿。 白妗素进了内殿，看向青霜问道，“你昨日看到刘珊彤了么？” 青霜仔细回想，她出酒楼之前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刘珊彤，想到这，冲着白妗素摇了摇头。 白妗素沉思，刘珊彤如今的身份地位，一定排场不小，可在一楼青霜并没有看到。若是在二楼，那就根本看不到她出酒楼的背影。 那就是说刘珊彤在撒谎，可是她为什么要谁这样的谎话呢？ “王妃，这些东西怎么办？”青霜进来的时候将丫鬟手中刘珊彤送的东西也接了进来，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如何处理。 白妗素扫了一眼，“收起来吧，等哪一日方便，连同之前那些用不上的都去换了银两。” 现在兵铺加大生产，需要的银钱也多起来，周转倒是没问题，就怕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应急的地方。 青霜将东西都收起来，放到内殿的一个箱子中。 “最近还要盯紧了刘侧妃。”白妗素想想说道，最近总觉得刘侧妃有些奇怪，感觉就要不受自己管制。 青霜点头，说道，“紫电已经让人盯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妗素坐在王府里等消息。青霜紫电她暂时让她们在府中不要随意走动，已经被人监视上，她怕露出兵铺的马脚。 这两日，凌炎呈没有到她的房间来，听说也没有到荔园去。 白妗素已经将之前杜若给的香包带上，以免他再用迷香。 此刻，她看着挂着画的那面墙，想着如何才能打开进去。现在想要从凌炎呈身上拿到钥匙实在太难，要想别的方法开机关。 她起身走到墙边，沿着机关周围寻找摸索，忽然想到若是用模型印出一样的形状在进行打造，就和钥匙一样，不就能打开了…… 可是又仔细一想，便觉得行不通，钥匙形状复杂，而且应该没有复制的模具，若真是想要打造一把一样的，还要请个锁匠亲自来看一眼才行。 锁匠进王府就很难了，何况是进到她的寝殿。无奈的叹口气，决定还是想办法从凌炎呈身上取钥匙。 她找杜若配了迷药带在身上，就等着凌炎呈来自己的寝殿。 现在她越加怀疑那道墙后藏有什么秘密，想到凌炎呈之前假借在自己这里就寝的名义，多次出入那里。现在他们关系僵持，他又开始…… 方子琛很快传来消息，白妗素吩咐的查玉铺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紫电将方子琛送来的信递给白妗素，展开后，上面写着玉铺相关的信息。 玉铺是甲午年间开设，有十年有余，是间老铺子。铺子一直是一个姓关的老板经营，伙计也没有换过人，后来查实二人身份都是当朝丞相的亲戚。不过从来没有与丞相府有过联系，方子琛觉得没有联系反而奇怪，暗中观察，发现丞相府的管家在夜里无人的时候去过玉铺。 他怀疑这个玉铺与丞相府关系密切，其余的还要进行慢慢核实。 白妗素将信纸合上，想到前两日刘珊彤忽然登门拜访，现在她猜到了她的目的了。 “紫电，通知方子琛不用接着再查了，让他最近小心些，丞相府怕是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他了。” 紫电听了白妗素的话一愣，她听方公子说了可能是丞相府，不过王妃怎么知道丞相府已经知晓了的？ “那方公子会不会有危险？”紫电知道王妃直觉一直很准，若真是如此，丞相府会不会对方公子下手？ 丞相府和玉铺有关，那会不会和翠峰楼那两个像是匈奴人的有关系？ 白妗素也蹙眉想着，十有八九是有关系的，不然怎么会让刘珊彤来向自己打探呢。 “暂时应该还不会，若真是与丞相府有关，不会这么轻易就打草惊蛇的。不过也要让方子琛小心些！” 紫电听了应下，将银耳莲子汤送上前，这几日王妃食欲不佳，脸色有些苍白，杜若特意做了给王妃吃。现在杜若正在小厨房做糕点呢，研究些新花样，让王妃能多吃一些。 白妗素坐在桌边，信封摆在手边，接过碗尝了两口，味道不错，正好也觉得饿了，不一会儿一碗就都吃了。 青霜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暖炉，走上前，“王妃这两日手冰凉，奴婢去找了个暖炉来，若是觉得冷了，抱着暖暖手也可以。” 说完将暖炉递过去，白妗素双手抱着，果然很暖。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深秋，哪里用的到，对她们的谨慎照顾有些哭笑不得。 把暖炉放到一边，白妗素问青霜，“这两日可发现有人监视么？” 这两日凌炎呈加重了守卫，实际上就是为了加大对她的监视而已吧。 青霜想了想回道，“最近夜里寝宫周边的守卫多了，奴婢一日仔细观察了，整夜都有人在把守在寝宫周围。” 白妗素淡笑了下，纤细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拄在桌子上，目光清透，看来她是彻底不被信任了。 “那这两日夜里就不要出去了，兵铺的事情先放一放，之前该吩咐处理也都告诉阿莱她们了吧？” 青霜说是，让白妗素不用担心。 这时候任思莹派人送来的许多瓜果，是王府里刚进了许多水果，有些是西域运来的，十分稀罕，分了一些到白妗素这里。 任思莹的打理王府事物，这件事也是她经手，特意给白妗素挑了又大又甜的瓜，还有一些珍奇的水果。 白妗素就吃了一块瓜，其余的分给青霜她们了，紫电带着去拿给杜若，平日里杜若尤其爱吃这些的。 晌午过后，杜若端着精致的糕点过来。白妗素惊奇的发现她的手艺又提高了，若是以后出了王府，也不怕吃的不好了。 心中一酸，想到出王府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仿佛舍弃了不得不舍弃的重要东西一般。 杜若让白妗素尝尝，看到白妗素满足的表情之后才放下了心来。 青霜把杜若当妹妹，十分疼爱，看着她唇角带笑，“刚刚紫电送过去的水果你吃了么？” 杜若笑着摇头，她刚才忙着做点心，午饭都没吃，水果都给了刚才在膳房的丫鬟了。 杜若比划着说，膳房做活的丫鬟，看到紫电送来的水果想尝尝，结果不住嘴的就都给吃没了。 青霜无奈的笑笑，这丫头单纯心善，平日在王府也很讨喜，与许多下人的关系都不错，经常给人诊病，病因找的准，病好的快，是王府里的小医仙呢。 “什么，你没吃啊，害我白跑一趟。”青霜才从外面抱着一床厚的棉被进来，就看到杜若在那比划。 现在时间长了，她们大概都能听懂她的意思，有时候看着也觉得恨有趣。 杜若露出一排齐齐的小白牙，眼睛弯起，笑着跑出去了。 青霜看紫电抱着被子，道，“任侧妃想的真周到，提议给王妃换个厚点的被子，这么快就赶制出来了。” 紫电笑道，“可不是么，任侧妃自己都没换呢，就单独为王妃定制了一个。” 白妗素递了一块糕点入口，眼中带着笑意，任思莹的确是全心全意为自己，所以她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她脱离王府。 任思莹和方子琛之间情深义重，她不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常书信往来，任思莹行事隐秘，她放心，的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寝殿内青霜和紫电各自忙碌着，白妗素悠闲的坐在的窗边，一缕阳光照进，难得舒适的一个午后。 可还没享受多久，杜若就慌忙的跑了进来，手上一片猩红，看着像是流血了。 “怎么了这是？”青霜先反应过来，拿起架子上挂着的手巾上前想帮她擦拭。 青霜敏锐，很快就发现那血不是杜若的，手掌上血迹已经干涸，也没有伤口继续往外流血。而且杜若脸色慌张苍白，看起来像是被吓得。 第一百四十三章 身中，剧毒 第一百四十三章身中，剧毒 杜若摇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的打转，咕噜噜往下落。 杜若不会说话，哭的时候也是无声的。白妗素被她害怕无助的模样弄得心中紧绷，上前细声安慰，想先缓和她的情绪。 等到杜若好一些之后，她比划说那个之前吃她送瓜果的丫鬟蝶儿死了。 几人同时一愣，青霜第一反应是有毒！转眼看向王妃，王妃之前吃了一片瓜，她和紫电知道杜若爱吃，其余的就都送给杜若了，结果杜若没吃，都让叫蝶儿的丫鬟吃了…… “难道是水果有毒，杜若，你快给王妃看看！”紫电紧张道，也顾不得是不是死了人了。若是因为瓜果，那刚刚王妃也吃了！ 白妗素并未觉得的自己身子不适，但也心中惊慌，让杜若给自己诊脉。 不多时，杜若摇头表示白妗素没事。 “那个丫鬟怎么死的，难道不是因为瓜果？”青霜问道，杜若手上还染着血，猜想那个的蝶儿死的时候杜若是在场的，应该第一时间想要抢救的，只不过…… 杜若眼神悲切，将事情经过的比划着重复了一遍。 她饿了到小厨房找吃的，发现蝶儿在找水喝，之后蝶儿喝了许多水，说还是咳。杜若奇怪，刚想上前帮她看看，就见蝶儿猛咳了一下，接着嘴角就流出血来。血越来越多，身体也开始抽搐，发作这么快，一看就是中毒迹象。摸上脉之后，杜若发现毒已经侵入内脏，想要救也救不了了，之能眼睁睁的看着蝶儿…… 青霜握住杜若的手安慰，她双手冰凉，不住的颤抖着。青霜知道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害怕是正常的。而且若不是蝶儿，那吃了带毒的瓜果的就是她了。 白妗素让的青霜带着杜若下去歇息一下缓缓，这件事虽然要急切查证，但眼下不能逼迫杜若，就算强行让她进行分析那个丫鬟的死因，也有可能不准确。 杜若下去后，紫电急的在寝殿内走来走去，忽然转身想要出去看看，现在王府里想必乱的很，忽然死了人，这可是大事。而且说不定最初想要害的对象就是王妃呢。 白妗素默默沉思，若是瓜果有毒，是注入到瓜果里面的么？还有，为什么她也吃了却没有事，那个丫鬟却中毒身亡？难道是因为自己吃的少的原因？ 解不开的问题，都需要等杜若清醒一些的时候进行查证。眼下应该先将现场保护起来！ 想到这，白妗素猛地起身，“紫电，你现在马上去膳房，不准任何动那个丫鬟的尸体！” 紫电担心王妃，但那边的事情更急，跺了下脚，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白妗素慢慢在寝殿其他丫鬟的陪同下往膳房走，就快要到了的时候，任思莹匆匆从旁边岔路赶过来。 任思莹面色少有的沉重，见到白妗素露出愧疚之色。 “这件事是妾身失职了。” 任思莹垂头说道，白妗素摇头道，“这件事不怪你，若是有人有心要害我，哪有那么容易防得住。” 二人一道快速往膳房去，进去的时候青霜正与守卫争执。 膳房死人十分不吉利，守卫奉管家之命将人快点处理了。幸好紫电来的及时，将人拦着不让动。 紫电见白妗素进来赶紧行礼，接着又和任思莹行了一礼。 守卫见王妃都来了，赶紧跪地行礼，不敢再多言语。 “起来吧，这里暂时没你们的事，到门外等着吧。”白妗素话落，就见那几个守卫相互看了几眼，才躬身出去。 白妗素看着地上平躺的丫鬟，嘴角血迹一直向下流到耳根，仔细看似乎耳朵里也渗出血来。 看来不能等杜若检查了，要知道这个丫鬟生前吃了什么，需要解剖，杜若现在情绪不稳，而且她应该也没做过这一类事情。 “紫电，你去找个可靠的仵作来验尸。”白妗素转头吩咐道，紫电点头迅速离去。 白妗素到膳房外面去等，她现在敏感的很，闻到血腥味就觉得恶心。 任思莹走到白妗素身边，“王妃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白妗素拢了下身上的披风，叹气道，“这个丫鬟年纪还这么小就遭此厄运去了，她的家人打听一下，多送些银两去吧。” 任思莹点头，回头看了眼里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神色。 “王妃也在呢，妾身听说出了事，赶紧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刘侧妃人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闻声看过去，就见一身翠绿的刘侧妃身姿摇曳，唇角勾着笑意，转眼走到了近前。 “刘侧妃怎么也来了？”任思莹笑着问道，之前担忧的神色散去，一脸平静的看着任侧妃。 白妗素没说话也没看她，目光看向远处，等着紫电去请仵作回来。检验尸体最好的时间就是死亡后一小时之内，检查结果会更准确一些。 刘侧妃见白妗素没有打算理自己，脸上笑容散去，担忧的回任思莹的话，“听说这个丫鬟的死因是中毒，王府中人心惶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任思莹眉心微皱，怎么事情传这么快？尸体还没仵作检查，谁到处传是中毒的？ 白妗素偏头看向刘侧妃，似笑非笑道，“刘侧妃是听哪个说的？消息比本妃还要灵通呢！” 刘侧妃讪笑了声，低声回到，“还不是王府里的下人四处在说，怕是没有不知道的了。” “哦？”白妗素扬起声调，她也不过是才知道，事情发生不过半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传遍王府了？ 忽然心中一凛，难道是有人故意宣扬的？白妗素审视的看向刘侧妃。 刘侧妃在白妗素的目光尴尬的咳了声，目光转到了任思莹身上，并没有打算就此闭嘴。 “也不知道谁会毒害一个小丫鬟……” 任思莹平日就刘侧妃素不往来，对于她的话就当听不见，心中想着要如何解决眼下的事情，一定不能越闹越大。 “眼下还不能确定就是毒死的，刘侧妃还是不要听信谣言的好！”任思莹语气微凉，与白妗素严肃的时候颇有几分相像。 刘侧妃笑的不以为然，语气中带着平日惯有的娇气，“任侧妃这么当真做什么，我也只是担心若真是有人下毒，那肯定不会是想要毒害一个丫鬟的，说不定就是这个丫鬟偷吃了哪个主子的东西，才不幸中毒的。想想都觉得害怕，若是这毒被送进自己的寝宫……” 说着抱着双臂，好像真的很害怕的样子。 她的话倒是提醒白妗素了，也许并不是瓜果中有毒，她不是就没中毒么！或许是这个丫鬟误食了别的东西。 这时候，紫电带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匆忙走过来，那人先给白妗素几人行了礼。 “不必多礼了，紫电，你带着仵作进去吧。”白妗素上下打量一圈，转而对紫电说道。 这个老人虽然弓着身子，但一点也不惊慌，想必经常出入类似的府邸。加上他年纪随大却不浑浊，想必仵作做了一辈子，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得心应手的事情了。 白妗素让紫电跟进去也放心，她现在是看不了解刨的场面，想想都觉得胃里难受。 紫电带着仵作进去，仵作要解刨验尸，请示之后，白妗素让守卫将尸体抬到边角空地上。 仵作开始解刨的时候，白妗素走的远了些等待消息，任思莹在一旁陪着，刘侧妃眼珠转了几圈，也没有离开。 就这样，三人一起在远处等消息。 大概一刻钟之后，紫电带着仵作前来复命。 “是什么情况？”白妗素问道。 仵作将检验之后的情况详细告知。这个丫鬟生前胃里只有许多水果的残渣，在这些残渣中发现了一种的中原罕见的毒药，这种毒药在吃下去之后不会立刻发作，但慢慢的会觉得口渴，只要喝了水，毒药就会睡着水分立刻扩散到内脏，甚至是全身。 “确定是在水果中么？”任思莹紧张问道，瓜果是她送给白妗素的，这可如何是好…… 仵作点头，“小人仵作三十多年，若不是机缘之下见过这种毒药，恐怕也认不出来此物。确实是名叫流苌散的毒药。” 仵作的话说完，紫电脸色惨白的看向白妗素。 白妗素听了也是身子一紧，她确实觉得口渴，若不是被这件事缠身，她早就喝了水了，难道她也中毒了，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 任思莹见二人神色忽变，猛地捂住嘴，惊慌的看向白妗素，不会她也…… “知不知道解毒的方法？”紫电声音颤抖，期盼看向仵作。 仵作愧疚的摇头，“知道此毒也是机缘巧合，解毒之法就……” “你！”紫电身手指着他，眼珠通红，他竟然说不会，不会的话王妃要怎么办！ “王妃，是我对不住你！”任思莹双眼通红，脸色不比青霜号多少。 刘侧妃一直在旁边看着，忽然弯起唇角，她似乎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任侧妃送给王妃的水果有毒，不知怎么的被这个短命的丫鬟吃了，而且王妃似乎也中了同样的毒！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杀人，灭口 第一百四十四章杀人，灭口 看穿这一层，刘侧妃立刻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关切道，“那王妃您没事吧。” 白妗素手放在肚子上，此时已经听不到看不到任何人，她心中所想都是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这孩子安然无恙。 “王妃!”青霜焦急的跑过来，见这么多人都在，也顾不得礼仪，在白妗素耳边低语几句，焦急的看了眼白妗素。 白妗素脸上神色稍缓，看向任思莹，说道，“我没事，那些瓜果我根本就没有吃。寝宫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被青霜和紫电扶着快速的往回走。 任思莹眉心一直凝重，并没有因为白妗素的话缓和，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那些话是为了安慰自己，也为了迷惑刘侧妃。 若是刘侧妃认定是她送的瓜果害了王妃，一定会抓着她不放。想到这，任思莹心中一颤，都到这个时候了，王妃还在为她考虑。 白妗素很快回到寝宫，觉得越来越渴，抑制不住想要喝水。 “王妃再忍忍，杜若说她知道那个丫鬟是中什么毒了，她说王妃因为吃的很少，中毒很浅，才没有诊脉出来，不过也不能喝水，她准备汤药给王妃，一会儿喝了就好了。” 青霜见白妗素神色难受，在一旁说道，心中的担忧不敢表现出来。 白妗素强忍着，脸色逐渐变得潮红，眼中雾气蒙蒙，目光不能落在茶壶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喝水的欲望。 任思莹解决了那边的事情后马上来了白妗素这里，当看到白妗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 “王妃……”话刚出口，任思莹眼底猩红一片，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白妗素皱眉忍着这难受的感觉，说道，声音沙哑道，“我没事，已经有的解药了，你不用自责。” 这是任思莹在她面前第一次失控，白妗素知道她一定非常惊慌后悔，但她相信任思莹，是不会下毒害自己的。 任思莹听说有解药，看向青霜。青霜点头，将杜若的话重复了一遍，任思莹心中才稍微觉得安定一些，但看白妗素十分难受，心还是揪在一起。 杜若那边一开始拿着让人迅速找来的药材手还发抖，若是她发现的晚了，恐怕王妃就没命了。 其实有件事她没说，就是这毒要五个时辰之内解了，细算一下，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拼命控制自己冷静下来，渐渐地，呼吸变得平稳，手上动作快了起来。 等到汤药煎好，她才缓缓舒了口气，可心还提着。她端着药，在紫电的陪同下飞快赶到寝殿。 白妗素接过药碗，仰头几口喝下，苦味儿在口中弥漫，却缓解了嗓子干渴。 逐渐的，她觉得自己没有之前那种煎熬的感觉，又过了一会也不觉的十分渴了，头上细密的汗转凉，她用手擦拭掉，目光转过去，感激的看向杜若。 杜若为白妗素诊脉，脸上紧绷的神色逐渐放松，但随即人跌倒在地，无声的哭了起来。 大家静静的看着她，谁也没有害怕，任谁都看得出，她这是喜极而泣。 刚才，王妃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啊。 等杜若缓和下来，白妗素问她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杜若摇头，表示没有影响，自己得也会为她开几幅安胎的药，保证孩子没事。 虽然白妗素死里逃生，殿内的气愤依旧沉重，几人脸上的神色都没有缓解。 这件事不管背后指使之人是谁，都够狠毒的。 这种毒药最不容易发现，只有在发作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不过那时候也已经晚了，没有救治之法。 若不是那个丫鬟，白妗素现在就已经…… 她自己十分后怕，慌乱，但不能让大家跟着担心，说道，“我已经没事了，都放心吧。” 任思莹握住她的手，眼圈还红着，“这件事的我会去查清楚的，王妃歇息吧，我先下去了。” 白妗素知道这件事情让她很自责，不多说什么，让她离去了。 青霜紫电扶着白妗素躺到床上，虽然已经解毒，但毕竟才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必定身心俱疲。服侍着她躺下之后，二人也都出去了。 白妗素躺在床上，回想送来瓜果后的一幕幕，所有进出寝宫的人，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或许毒是早就注入瓜果之中，但送到别的寝宫的都没有问题，事先只是在要送到她这里的放了毒。 白妗素颈部发凉，虽然她安慰别人，自己却一直紧绷着神经，即便现在躺着也不能完全安定下来…… 有丫鬟被毒死的事情立刻在王府传开，听说那丫鬟是误食了王妃的食物。 有人毒害王妃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王妃也中了毒，任侧妃主管王府事物，正进行排查，王府上下人人自危，生怕受到无端牵连。 毒害王妃，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动静闹得这么大，血刃知道后立刻禀报了凌炎呈的。 凌炎呈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周身带着寒气，一路健步如飞，到了白妗素寝宫之外。 伸手推门之际犹豫了一下，高大的身影紧绷着。等到缓解了心绪之后，推门进去，室内安静，缓缓抬步向里面走去。 窗幔低垂，床上女人身影平躺，纱幔遮住容颜，细微的均匀呼吸声传出。 凌炎呈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女人，她面色苍白，眉心微微蹙着，即便在梦里也是不安稳的。 想到她差点就永远离开自己，眼中浓墨化不开的暗沉，浑身散发鬼魅般骇人的气息。 身子绷紧未动，在床前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去，严重的暗沉早已化成锐利，身上杀伐之气更是浓重。 凌炎呈出去之后，白妗素缓缓睁开眼睛，早在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假装还在睡着而已。 男人沉闷的在床前站着，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压抑，忽然涌现的杀气让她心惊。 难道是因为她被人下毒了么？自嘲的遥遥头，恐怕是怕伤到她腹中的孩子吧。 凌炎呈离开之后，找来血刃，立刻让他对整个王府进行搜查，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但凡是可疑之人都抓起来拷问，举报者赏黄金百两。 血刃被凌炎呈骇人目光惊到，半分不敢耽搁，立刻领命去办了。 本就因为任侧妃进行排查而人心惶惶的王府，因为凌炎呈的命令立刻陷入恐慌之中。 很快就有人被抓起来拷问，所有经手过进入王府瓜果的，尤其是经手过的王妃水果之人，都进行了排查。 任思莹配合着血刃，很快就将线索查到膳房的一个婢女颖儿身上，平日她与外面采买果蔬之人相熟，这次运进王府的果蔬也是她第一个经手的。说不定就在里面动了手脚。 不过线索虽然是查到这里，在找那个婢女颖儿的时候，却不知道人去哪里了，如何都找不到。 这时候，与她一个住处的婢女前来举报，说是颖儿这几日夜里总要出去，她无意中已经发现几次她偷偷起来出去。早上起来问她的时候，说是起夜了。 举报的婢女说道，“奴婢觉得颖儿和之前就跟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而且今日一整天都没有见过她了。” 任思莹沉思着，忽然问道，“可是从蝶儿中毒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她这么一问，那个婢女仔细想了想，立刻点头，的确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属下这就派人在王府搜索。”血刃见刘侧妃看向自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带着一队人下去搜索了。 血刃下去之后，任思莹仔细问了眼前这个婢女，那个颖儿都与哪些人接触。 婢女说了之后，派人按照她说的这些人逐个进行排查。 期间带着人去颖儿的房间搜查，结果发现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任思莹赶快叫来杜若进行查看，结果证实，正是白妗素所中之毒。 血刃那边在整个王府进行搜查，直到天色都暗了也没找到叫颖儿的丫鬟。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王府到处可见跳动火把的亮光，接着仔细搜查王府每一处。 “就这一处没有搜查了，都仔细些！”血刃看着荒废院落，因为偏僻，一直无人居住，杂草丛生，一间木屋门扇当啷着，好像随时一阵大风都能将门扇吹下来。 院落中有一口枯井，旁边放着一个破碎的木桶。 血刃用火把晃了一下，目光凛起，隐约看到井沿儿上有一抹红色，像是血迹。 他走近井边，低头向下看去，黑洞洞的还有些阴风，他将火把挪到胸前，往井底晃了一下，依旧看不清井底，却发现井壁上有血红的颜色，断断续续的往下面延伸而去。 血刃将手中火把抛下，火把冒着火光，迅速向下点亮，砰，落在井底，火光晃动了两下。 火光之下，一个身影躺在下面，血刃往里面抻头，确定之后马上叫人来将井底之人弄上来。 人被弄上来后，发现已经浑身僵硬，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追查，线索 第一百四十五章追查，线索 看此人穿着打扮是王府的婢女模样，血刃立刻派人去叫人，来核实这个婢女的身份。 他从守卫手中拿来火把，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虽然他们的脚印杂乱，但又一道拖动的痕迹，因为稍微深一些，没有被完全遮挡住，而且井边和井壁的血迹也能证明，这个婢女是被人拖到井边，丢进去的。 他蹙起眉，看来王府里不干净了。 很快，之前举报蝶儿的婢女被带了过来。 “去，看看这个婢女是不是颖儿。”血刃冷声道。 被带来的婢女战战兢兢的上前，只看了一眼就惊叫出声，惊慌的连连后退。 “是，是颖儿，她怎么会……” 尸体脸部完好，只是身上多处骨节已经错位，弯折成诡异的弧度，看起来十分骇人。 血刃让人将的大呼小叫婢女带走，自己是又看了那尸体一眼。走近仔细查看，按照他的推断，这个婢女应该在被扔进井里之前就死了，所以死因应该是其他的，他蹲下检查，发现嘴角的血色发黑，耳边也有隐约血渍。 看着像是与那个叫蝶儿的丫鬟中的毒似乎是一样，血刃心中一惊，马上将这里的事情交代下去，自己去和凌炎呈复命了。 书房内。 凌炎呈听了血刃的汇报，脸色一直浓郁不化，究竟是谁，竟然在诚王府里杀人，而且手段毒辣。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嫔妃争宠，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眼底忽然杀气必现，难道是太后！太后三番两次的下毒手，很难不怀疑这次的事情不是她派人做的。 不管如何，呈王府中都有他们未曾发现的内线。 “接着查，无论如何都要查出是谁杀了那个婢女投尸井里。”凌炎呈说道，“王府加强守卫，让你暗地训练的影卫，最近让他们夜里守着王府，尤其保护好王妃寝宫。” 血刃低头应下，眼中有一丝犹豫，他不明白，既然王爷这么在乎王妃，为什么连着几日的都不去看王妃，就连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陪着王妃。 而且，让他监视青霜和紫电，上次她跟踪青霜被发现，虽然不知道她要去哪，但神神秘秘，让他觉得王妃和的王爷之间是不是有了隔阂。 虽然疑惑，但见王爷周身都带着寒气，想必这件事已经激怒了王爷，他也不敢在这个关头问王爷这种私事。 凌炎呈此时心中翻滚，脑中女人苍白的面色挥散不去。她落于危险之地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那种生气和自责在心中挥散不去。虽然他知道，就算自己在那个女人身边也只会被忽视，她那么讨厌自己，不惜千方百计的逃离。 手指骨节泛白，眼底化不开的浓重，她到底想要什么？ 白妗素醒来的时候，青霜说任侧妃来过了。 “她说了什么？”白妗素被扶着穿鞋下地，身子有些软，可能是起的有些急的缘故。 青霜扶着白妗素坐到桌边，说道，“任侧妃说已经找到了一个可疑的婢女，不过找到的时候已经被灭口了，和蝶儿死因一样，现在王爷正派血刃继续查呢。” 说着，看了眼窗外，靠近白妗素轻声说道，“王爷派了影卫在寝宫周围，奴婢和紫电都发现了。” 白妗素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想必这次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吧，或者说是担心她腹中孩子的安危。 睡了一觉之后，她觉得神思都清明了许多，现在不是担心后怕的时候，她要尽快知道是谁要害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刘侧妃那边有什么动静么？”白妗素问道，首先怀疑的就是王府中的人，而在王府中，想要摆脱自己钳制的刘侧妃绝对有这样的动机。 青霜站在白妗素身侧摇头道，“奴婢让人特地观察了刘侧妃，出了事情之后刘侧妃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而且在事情发生之前，刘侧妃在寝宫也十分安分。” 在刘侧妃的寝宫已经安排了眼线，而且是经常贴身伺候的婢女。消息应该都是准确的。 白妗素想了下，沉吟道，“不是刘侧妃么？” 那在王府中谁会下手呢？忽然心中一闪，难道是王府外的人指使婢女对她下毒，然后再杀人灭口，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白妗素身子坐直，看向青霜说道，“这两日你跟着任侧妃，查到的可疑之处你细心记下，尤其是那个被灭口的婢女与王府外的何人往来。” 青霜点头，“王妃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白妗素叹了口气，“这次一定要万事小心，此次下手的人心狠手辣，与以往的不同，不希望你们遇到什么危险。” 从此次用毒药就能知道此人心思缜密狠毒，能想到用此种毒药，一是为了不易察觉，二是毒发之后无法救治。这样歹毒毒药，用其之人想必也是心思的歹毒。 想到毒药，白妗素忽然说道，“听说这种毒药是西域所有，或许也是一个线索，你告诉紫电，让她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查。” 这种毒药在上京少见，想要查到从哪里流传进来，说不定会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几天，呈王府被彻底排查了一遍，与那个下毒婢女颖儿相关的人都审问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几日下来，任思莹神色憔悴，她白天跟着查找线索，夜里想着白天的事情睡不着，时间一长，人就憔悴了。 白妗素见了，留她在寝宫里歇息，让青霜带着人去查。而且还有血刃，血刃跟着凌炎呈的时间也不短，是个办事果断谨慎的人。 任思莹犟不过白妗素，便留下来陪她说说话。 她见白妗素的神色已经有好转，也安心许多，说道，“我前几日真是吓坏了，都怪我疏忽大意了……” 白妗素见她还在自责，劝慰道，“这件事怪不得你，谁也不会想到这瓜果会有问题，怪我自己不够谨慎。” 她最近心中烦乱，确实疏忽了，险些害了自己和杜若。 任思莹没说话，半晌，抬头道，“这件事王妃觉得会是谁做的，为什么要置王妃于死地呢？” 白妗素摇头，一直以来都是太后想办法对付自己，但这次怎么想都不像是太后的手笔，再说，宫中想要找到流苌散这样的毒药并不容易，她总觉得是皇宫外的人做的。 “这件事发生的很蹊跷，暂时也想不出是谁做的，这两日你们查到的线索青霜都和我说了，辛苦你了。”她嘱咐道。 任思莹点点头，陷入沉思，她也觉得不是刘侧妃做的，刘侧妃虽然平日里爱财，刻薄了些，并没有这么歹毒，到底是谁呢？ 紫电从王府外回来，看到任侧妃也在，行了个礼，看向白妗素。 白妗素看她一眼，问道，“查到什么了？”任思莹不是外人，有话也不用避着她说。 紫电回道，“奴婢之前将这件事和方公子说了，今日方公子传来消息，说他查到这种毒药是从什么地方流出的。” “什么地方？”白妗素端直了身子，凝眉看着紫电。 “是一个西域商人。”紫电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道，“奴婢找到此人，逼他说出最近都有谁买了这种毒药，他先是说出几个人，奴婢觉得都与王妃无关，接着逼问，此人才说出……” 紫电说着，脸上露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表情，在白妗素询问的目光下接着说道，“结果他说出了丞相府管家来。” 白妗素心提起，丞相府？之前调查翠峰楼之事的时候，查出玉铺与丞相府关系密切，若真是如此，难道当朝丞相真的与外族勾结？ 原本还不确定那两人是不是匈奴人，若真是丞相派人毒杀她，反而坐实了她的想法。 任思莹不知道之前翠峰楼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紫电说起丞相府和白妗素听到之后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难道她们怀疑是丞相做的么？不过她也奇怪，为什么丞相府会买这种毒辣的毒药。 “这件事你不要继续查了，若那个西域商人说的没错，若是被丞相府知道你去查，你也会有危险，这件事暂时先放一放，我想想该怎么办。”白妗素忽然说道，丞相府之前只是怀疑她知道了秘密就能下杀手，若是知道她已经查到西域商人那里，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紫电应了声，问道，“那个西域商人怎么办，要不要抓过来。” 白妗素想了下，能做这种事情的，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应该暂时不会被丞相府知道，但也不能放置不管，怎么也算的上是证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还和丞相府扯上关系了？”任思莹惊讶问道。 白妗素犹豫了下，不想让她和这件事扯上关系，逼近十分危险，便说道，“刘珊彤现在是丞相府的二夫人，想必是因为记恨我将她赶出呈王府吧。” 任思莹一直都相信白妗素，不疑有他，同时也心惊，刘珊彤看着柔弱，想不到竟然心肠如此歹毒。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发现，秘密 第一百四十六章发现，秘密 任思莹走的时候，白妗素让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这么说也是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眼下事情演变成这样，很难说会不会有下一步举动。她不能任思莹也陷在危险之中。 “王妃，那个西域商人的事情您看……”紫电知道事情急迫，想让白妗素赶快决断之后去处理。 白妗素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可是这件事已经超出她能力范围。 就在这时，青霜匆忙从外面进来。 “王妃，刚才奴婢和血刃一起发现下毒的婢女与王府外的人有过往来，查证下发现那人好像是丞相府的人，但不敢确认，现在血刃已经去查了。” 白妗素和紫电对视一眼，之后说道，“紫电也查到毒药的来源，推测与丞相府有关，你们查到信息正及时，更能确定这件事是与丞相府有关了。” 青霜一惊，这么说，之前在翠峰楼的事情不就说明真的与丞相府脱不了干系……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要杀人灭口的？ “王妃打算怎么做？”青霜想想都觉得后怕的，这件事并不简单，王妃已经惹来了毒杀，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白妗素此时也是一样的想法，毕竟暗箭难防，但事情一旦开始，想要结束就难了。 她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二人说道，“既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就该交给应该处理这件事的人。” 说着起身，顺口问道，“王爷还在书房吧？” “应该是的，血刃刚才说去书房向王爷禀报情况。”青霜答道，王妃忽然问起了王爷来，难道王妃要将这件事告诉王爷么？ 白妗素起身之后，紫电就迅速取来了披风，在她出寝殿之前帮她披上。 出了寝宫，白妗素在青霜的陪同下直奔书房方向。 到的时候，血刃刚从书房里出来，转身关门。回身看到白妗素之后，先是一愣，随即行了一礼。 “王爷在里面呢？”白妗素让他起身后问道。 血刃点头，说王爷正在处理军务。 白妗素往前走了两步，边走便说道，“可要进去通传？” 血刃赶紧摇头，他哪敢让王妃在外面等着，直接让人进去了。 白妗素推门进去，门扇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步履轻盈，走在地上发出轻微沙沙的响声。 凌炎呈听到门外声响就已经知道白妗素来了，听着她走近的脚步慢慢抬起头来。 白妗素今日穿了一身素白萝衫对襟裙，袖口绣着几多朱红梅花，领口立襟上绣着精美淡粉暗纹，衬得人脸娇小俏丽。只是人过于冷清，美貌中带着疏离。 凌炎呈神色虽然没有变化，心中却暗涌如潮，这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最初的时候还要僵硬，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 今日她竟然主动来找自己，又想要说想要离开的事么？瞬间心中一凉。这几日她的两个侍女进出王府频繁，神神秘秘，难道是为了出王府的做准备。 白妗素见凌炎呈看了自己半晌也不说话，唇角动了动，又上前两步。 “臣妾有事要和王爷说。”声音冷清，如翠珠落玉盘，伶仃作响。 听在凌炎呈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瞬间，脸色也暗沉下来。 “什么事？” 白妗素心中一紧，凌炎呈表情落入眼中明显冰冷，原来事情捅破之后，他们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唇角逐渐露出冷意，神色更加疏离，淡淡回道，“臣妾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也知道为何对臣妾下毒，这件事关系重大，觉得还是要告诉王爷。” 完全公事公办的口气，白妗素说完静静的看着凌炎呈，这件事交给他，她才能放心的离开，虽然匈奴也好，丞相府也好，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若是因为她的不管不顾而让百姓出于水火之中，她怕自己不会心安。 凌炎呈神色一闪，原来是他多想了。至于凶手，血刃刚才也来说了，好像与丞相府有关，他如何也想不到原因，她是怎么知道的？ “丞相府为何要派人给王妃下毒？” 白妗素身子挺直，将之前在翠峰楼发生的事情，还有玉铺和刘珊彤来王府试探的事情都说了，只是省略了方子琛打探到玉铺的事情，只说是青霜查到的。 “那两个人是否是匈奴人还不能确定，但丞相府这么紧张，其中的缘由还要王爷仔细想想。” 白妗素双手交错在身前，说话的时候暗中观察凌炎呈的表情，他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很快镇定下来，低头沉思着什么。白妗素猜想，他是在想事情的可靠程度。 毕竟这件事说来重大，当朝丞相勾结匈奴，不管有没有证据，处理起来都要谨慎行事。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凌炎呈抬头问道，黑眸变得更加暗沉，灼灼的看着白妗素。 “只有青霜紫电知道，王爷放心，臣妾不会和其他任何人说的。”白妗素说完俯身行了一礼，“王爷若是无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凌炎呈看着她没说话，心中其实一直都不平静，他如何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事把她陷险境。而且日后时刻还要面对这样的危险，不行，他要给丞相府一个警告了…… 他的人，不是能随便动的！ 白妗素见凌炎呈没说话，又说了一遍，在这个时候，她不想与他再争吵。 “去吧，本王已经派人在你的寝殿周围保护，你自己也小心。”凌炎呈沉声道，眼中墨色翻滚，说出口的话却显得有些冰冷。 白妗素勾唇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转身。转身的一瞬间，目光毫无预警的撞上了书架后面的仕女图上，心中被石头压了一下的感觉，快速抬步离去。 青霜见王妃出来，上前扶着，发现王妃身上散着寒气，隔着衣服都感觉到身上的凉意。 下意识的看了眼书房里面，也许真是时候早些离开王府了。 白妗素走后，凌炎呈将血刃叫到书房，让他暗中搜查丞相府对外的一切联系，尤其是和外族之间有关系的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血刃领命下去之后，凌炎呈目光落到书架后面的仕女图上，他清晰的看到她看见那幅图时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在她心里，自己果然没有自己一点位置，不然怎么连一丝嫉妒都没有。 紫鸳已经被接近王府这么久，除了那一次，她再也没有提过，似乎他无论娶谁都与她无关。她一心想的都是如何离开呈王府…… 白妗素回到寝殿后，吩咐青霜紫电最近小心与兵铺的接触，之后便让她们下去了。 青霜紫电的下去之后，白妗素坐在书案前，随手拿起本书来看，忽然脑中有东西迅速闪过，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手中的书沉甸甸，白妗素搜寻着自己究竟是忘记了什么，忽然心猛地提起，快速在书中翻找起来，她之前将画的兵器图样夹在书中，因为凌炎呈当时忽然进来。 只有有事情就将图的事情忘记了，现在忽然想起来，在书案上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手中捧着一本书，不甘心的又翻找了一遍，她记得当时就是夹在这本书里，怎么会不见了。 忽然手上动作一僵，难道是凌炎呈发现了图纸，被他拿走了？ 心瞬间提起，若真是这样，他难道已经知道自己和兵铺的关系了？ 白妗素十分混乱，不能确定凌炎呈到底有没有发现，若是发现了，那他为什么没有问自己兵铺的事情？ 心烦意乱将书放下，在寝殿内踱步，想着凌炎呈知道的话自己要如何应对。 这个兵铺本来开始就是为了多赚些钱财的，虽然后来想着为凌炎呈筹集钱财以备不时之需，但现在情况变了，她为了自己打算，还是要积攒大量银两的。 难道要将兵铺转让，收回钱财么？那现在在兵铺中的人就没有糊口的工作。 罢了，兵铺的事情她就不管了，若是需要钱财的话以后再赚就是，现在要断绝和兵铺的一切联系了，自己走后，不能将阿莱她们牵连进来，谁知道凌炎呈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 晚膳的时候，白妗素让紫电出府去兵铺一趟，就说以后事情都让阿莱他们自行打理，她不会再插手兵铺的事情，以后他们就是兵铺真正老板。 青霜有些不解王妃忽然之间的决定，但还是出府按照王妃的意思穿了话。 回去之后，青霜和白妗素说一路上都有人跟着，后来被她甩掉了。 白妗素猜测应该不是血刃，以血刃的身手不能被青霜甩掉两次。那就有可能是王府的影卫。 不管是谁，以后都不会再因为这件事出府了，即便凌炎呈察觉了什么，现在都已经彻底断了。 夜里的时候，门口守夜的丫鬟进来为白妗素送茶水。 白妗素正准备上床睡觉，青霜服侍着她宽衣。目光无意掠过进来的丫鬟，目光微微动了下，这个丫鬟看着眼生，好像在寝殿里没见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人，约见 第一百四十七章新人，约见 “这是新来的？！”白妗素问青霜，青霜这才发现寝殿内多了一人，狐疑抬头看向她，她一向惊觉，不应该察觉不到啊。 她仔细看那丫鬟，忽然警惕的挡在白妗素的身前，“你叫什么，谁派你来伺候的？” 寝宫内的丫鬟她都熟悉，尤其是送茶水这种事情都是她亲自接手的，这个丫鬟行为古怪，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白妗素见青霜也不认识，看向那个丫鬟，只见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白妗素低下头来。 这分明是经过训练的人才有的动作，白妗素挑了挑眉，“谁派你来的？” 白妗素想起凌炎呈说过的话，他派影卫在暗中保护，难道眼前这个也是他派来的？ 跪在地上丫鬟打扮的女子开口，“我家公子让在下传话给王妃，三日后，城隍庙等王妃，有重要事情要告知。” “你家公子是谁？”白妗素眉心动了动，心思一转便了然，能有如此本事的手下的，应该也就只他了，不过眼下她身处另一件漩涡，还要再试探一下才行，别是丞相府派来虚张声势的。 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双手递上来，说道，“公子说，只要王妃看到这个就知道了。” 青霜上前，防备的取过宣纸，展开后没有什么陷阱，递给了王妃。 白妗素展开宣纸，是她画的图样，当初被墨白拿走的。看来这个人真的墨白派来的，可是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让她带来，还要她出府相见呢？ 她知道最近凌炎呈加强了她寝殿周围的守卫，想要亲自来是有风险，但她出府也有风险，现在凌炎呈对她不信任，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不能让你直接传话给我么？”白妗素问道。 那个女子说道，“公子说，事情重大，不可以节外生枝。” 白妗素叹了口气，原来墨白是这么谨慎的人，不过也不奇怪，他在宫中潜藏这么久，从未被发现过，想来也是心思过人吧。 只是这次究竟是什么事情，她非常好奇。 “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白妗素说道。 女子身子没动，说道，“公子说让我在王妃身边保护，等王妃和公子见面后再离开。我是以婢女身份进得王府，现在离开反而奇怪。” 白妗素想了想也是，但是她也不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便让她依旧在门外守夜。 “你叫什么名字？”白妗素见她转身，忽然问道。 “奴婢邱蝶。”女子说道，神色已经散去之前的冷静锐利，变成普通丫鬟的模样，神色恭谨，没有一丝破绽。 白妗素点了点头，让她下去了。 青霜看着邱蝶下去之后，担忧道，“王妃真的要出府？” 她还是担心这个突然出现邱蝶底细，刚才短暂的接触发现她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不然她不会发现不了她的出现。现在被留在王妃身边，万一想对王妃不利怎么办。 白妗素微微笑道，“我仔细观察了，应该说的不假。” 她之前说与墨白做交易，让他注意太后动向，墨白邀约她见面，又不能让别人传话的事情，应该是太后想对自己动手了。 青霜还是不放心，决定在暗中看着这个叫邱蝶的。 第二日，白妗素起身后忽然说不舒服，让杜若到寝殿来把脉。又让紫电放风出去说她病了，早膳都没吃。 杜若在寝殿内笑嘻嘻的吃着糕点，蝶儿事情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若不是青霜紫电故意逗她笑，还不知道要闷声闷气到什么时候。 白妗素依偎在摇椅上，看她们嬉笑，眼中也含着笑意，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其实这是白妗素为了消除凌炎呈对自己的怀疑，为了三日后出府做的铺垫。 就这样几人陪着白妗素在寝殿过了一个安逸的上午。 晌午的时候，午膳上了之后，又原封不动的撤了下去。王府内传出王妃没吃午膳的消息，大家都猜测王妃是生了什么病。 而此刻的白妗素正在寝殿吃杜若变着花样的做的糕点，她可受不了接连这么久不吃东西。 杜若端着汤药进来，就看到白妗素在吃东西，笑着走过白妗素身边，在盆栽旁，将汤药碗中的药都倒进了花土中。 王妃说戏要做全套，她就故意端着药碗慢悠悠的走过来，好多人都看见了。 一天折腾下来，傍晚的时候，任思莹过来了。 当她看到白妗素好好的，奇怪的走近，将她上下打量个遍，脸色很好啊，看不出哪里像是生了病的样子。 白妗素任她看，笑道，“我这是心病，是看不出来的。” 任思莹在她身侧坐下，“我看你是装病才是吧。”她还奇怪呢，怎么才病了一天，整个王府上下都传遍了，原来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本就没想瞒她，只不过不能全都告诉她为何装病就是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只不过是假借生病免去一些打扰罢了。”白妗素说道。 任思莹笑了，知道她有事没有告诉自己，但她相信不告诉她是另有原因的，也不追问，说起了这两日她打理王府的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白妗素见这件事就被她这么岔过去了，心中明白她是知道另有别的原因。 才说了会儿话，外面有人通传说刘侧妃来了。 “就说我睡了。”白妗素说道，让青霜跟着出去将人打发了。 任思莹向门外方向看了眼，说道，“刘侧妃最近倒是安分着，自从上次荔园的事情过后。” 任思莹也是忽然想起荔园的事，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怎么提了这事儿，暗自看了眼白妗素的神情。 白妗素脸色如常没有变化，“荔园的事情应该就是刘侧妃推动的，那个叫小雨的丫鬟，肯定是刘侧妃的人。” 那日过后白妗素就让紫电去查了，果然不出所料，小雨与刘侧妃的贴身丫鬟见面，还收了东西。 刘侧妃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手，让她去荔园找紫鸳姑娘。 任思莹点头，她也正想说这件事蹊跷呢。 不多时，青霜回来了，说人已经走了，让人留下了一些补品。 任思莹见到白妗素露出疲惫之色，起身先要告辞。 白妗素也不留她，她走之前告诉她这两日也不用过来了，省得刘侧妃知道后再闹着要来见自己。 任思莹点头，知道刘侧妃那性子一定会往上凑，反正看到她没事，也就不用再来了。 她走后，白妗素去到梳妆台边上，让青霜的给自己画的看起来虚弱一些。 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没生病的模样，她想着凌炎呈知道之后怎么也要来看一眼的。 青霜不仅人心细，手也巧，很快就将白妗素打扮成她想要的效果。 已经夜里，白妗素被服侍着上床躺下，青霜熄了灯关门出去。 这几夜她都是在外面守夜的，现在来了个邱蝶，她更不放心，更要在门外守着。 寝殿内熄灯后不久，青霜见有灯笼逐渐走近，看清之后，弯腰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邱蝶站在一边跟着行礼，身形表情没露出一丝破绽。 凌炎呈看了眼青霜，他听血刃说这两日她都守在门外，夜里也没有再出府。 “王妃睡了？”凌炎呈沉声问道。 青霜低声答道，“王妃身子不适，早早便睡下了。” 凌炎呈嗯了一声，抬步往里走，青霜赶紧低头跟上。 走到桌前，将桌上烛灯点亮一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下去吧，有事本王叫你。”凌炎呈说着往内殿走去。 青霜应声下去，轻轻关上门扇。 凌炎呈缓步走到床边，白妗素早就听到声音，慢慢坐直身子，斜倚在床柱边上。 她静静看着凌炎呈，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嘴唇苍白，脸色也很差。 “身子好些了么？”凌炎呈沉声问道。 白妗素轻声应了一声，道，“就是有一点不舒服，没什么事。” 话虽然这样说着，脸上神色却显得很疲倦。 凌炎呈看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听说你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杜若给没给你诊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妗素一看，时机正好，面上依旧疲乏，“杜若说是心病，这两日臣妾总是梦见肚子里的孩子……总之是不好的梦，睡得也不安稳，今日就开始恶心，吃不下东西。” 凌炎呈眉心蹙着，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怎么会劝慰人，但还是说道，“不过是梦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 “王爷不必担心，臣妾已经好多了。” 白妗素淡笑着点头，但是看神情总觉的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 凌炎呈这几日都没来过她的寝殿，若不是今日她病了，他还是不会来。 究竟什么原因，他没有细想过，也许只是因为她对自己冷漠的态度。 但这些在她生病的时候就不那么重要了，不多想，他脱了外衫，从容的上床躺着。 凌炎呈上床之后，白妗素也躺了下来。 夜寂静，风声敲打着窗，为秋夜增添了一抹悲凉。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上香，应允 第一百四十八章上香，应允 第二日，白妗素醒来之后，一如从前，身边的人早已不在。 青霜听到殿内有动静，推门进来服侍。 白妗素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都说不让你在外面守夜了，昨夜是不是又没睡？” 青霜低头笑了笑，洗好了手巾递到白妗素手里，“奴婢少睡些也没事的。” 白妗素接过手巾，还温热着，她将手巾贴在脸上，舒服极了。 擦拭之后，取下来，放入水盆中，说道，“你若是实在担心我的安危，就在外殿睡吧，我叫人给你准备张小床。” 白妗素知道，依着她们的固有思想，让青霜到殿内来守着都难，又何况是让她到寝殿里面来睡。 所以她只是先提议让她在外殿睡，这应该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果然青霜赶紧摇头，说不敢。 白妗素沉了脸色，“那你就不要在外面守夜了。” 青霜被吓得不敢吱声，低头默默做事。她知道王妃是为自己好，可规矩就是规矩，她怎么能到寝殿里面来睡呢。王妃看起来真的生气了，这该如何是好…… 白妗素见她惊慌失措，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王府里规矩多，可若是有一日离开王府，你们还要和我这样生分么？若是这样，我便不带你们一起走了。” 青霜紧张道，“奴婢们是要跟着王妃的，王妃说什么奴婢们照办就是了。” 见她妥协，白妗素笑了，让她将水盆端下去，出门之前，告诉她今夜就在殿内守夜了。 青霜这次不敢反驳，低头端着洗漱的东西出去了。 今日是紫电负责早膳，早膳上来之后，白妗素只吃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是真的没有胃口。 “王妃您再多吃些吧，今日王爷临走前特意吩咐的，给王妃做些有食欲的早膳，奴婢可是看着膳房做的。” 紫电跟着白妗素的时间久了，从白妗素的神情之中也能看出个一二来，王妃好像真的有些食欲不佳。 “撤下去吧，已经吃饱了。”白妗素说道。 紫电无奈，只得叫人来将早膳都撤下去。带上房门出去的时候，偷偷往里面瞧了一眼，决定还是让杜若做些小点心，王妃还是比较爱吃的。 白妗素从箩筐中取出前些日子腹中孩子准备的新衣，已经缝制了一半，突然想起来，拿出来继续缝制。 虽然她的绣工粗糙，但她也想亲手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现在她越来越真切的能感觉到身为人母的感觉，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的感觉。 现在她想给他最好的东西，就是在自由的环境下开心快乐的长大，永远不要经历她所经历的危险，勾心斗角。 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一定要离开呈王府。 晌午的时候，凌炎呈又来了。 白妗素刚刚将小衣服收起来，斜倚在躺椅上看书，有些昏昏欲睡。 凌炎呈没有经过下人传话，直接进了殿内，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白妗素听到脚步声，不像是青霜她们，眼睛张开一些，看到凌炎呈，慢慢起身，将书随手放在身侧。 “臣妾见过王爷。”心中却在想，她病了，他这两日倒是来的勤了，是觉得对自己有愧，还是怕不好的话传到父亲的耳中呢。 听说，这几日朝廷中局势又开始混乱，有几个大臣联名上奏，天下已定，该收回兵权。可更多的大臣反对，弦外之音支持凌炎呈继续执掌兵部大权的呼声更高。 现在，正是他需要父亲支持的时候，也是他比较艰难的时候。因为支持他的人呼声大未必见的是真心，也许只是有心之人为了让皇上更加忌惮他，容不得他而使的计谋而已。 白妗素如此猜测，也是因为青霜打探来的消息，朝堂上呼吁支持凌炎呈的声音，并不是他平日里亲信言容卫迟等人。 这边正想着，有些走神，就听到耳边的传来声音，“听说早膳的时候还是没胃口。” 凌炎呈见她面色不似昨夜苍白，但看着似乎也打不起精神的模样，隐隐有些担忧。 白妗素抬头，睫毛微动，淡淡道，“臣妾只是不饿，并无大碍。” 凌炎呈见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中不气是不可能，只是在眼下就算生气也忍着，这样一来神色就有些暗沉。 白妗素将视线转到别处，声调平稳，道，“王爷去忙吧，臣妾无碍的。” 凌炎呈手指微动，险些上前一步，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幅神情，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一样。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腹中胎儿，他也要吃东西，一会儿午膳多吃一些，本王已经吩咐膳房做些清淡的了。” 白妗素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到他提起腹中胎儿，就好像一直在强调他关心的从来都只是他的孩子而已。 凌炎呈见她不说话，神色也不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得她不快。 紧绷着下颚，半晌未说话，气氛比之前更加僵硬。 这时候，紫电带着来传膳，连她都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 带着人迅速了上了午膳之后，让其余人都下去，自己留下伺候王妃用膳。 站到白妗素身边，帮她摆好筷子。 凌炎呈看着白妗素，起身走到她边上拉起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白妗素偏头看她，神色依然的不好，眼中的暗沉她依旧看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 忽然觉得心累，不想与他争吵，任凭他往自己盘中夹菜，也不拒绝，慢慢一点点的吃着。 紫电在一边都要抹汗，王妃和王爷之间这是有什么事吧，气氛怎么这样，让她觉得这么压抑。 午膳终于结束，紫电也默默的叹了口气。 白妗素听到紫电电叹气，反而笑了，才意识到她和凌炎呈之间气氛实在太僵了。 “撤了吧，你也跟着下去吧。”白妗素说道。 紫电点头，赶紧带着人收拾好后下去了。 凌炎呈默不作声，心中不明白她为何在对待婢女和对自己差别那么大，难道自己就让她这么厌烦。 白妗素比之前神色柔和许多，她知道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她还要让凌炎呈同意自己出王府呢。 “王爷要去处理政务么？”白妗素问道，手平放在腹部，好像这已经成为她习惯性的动作了。 凌炎呈站起来，见她神色柔和，心中沉闷也散了些，说道，“现在就去，你好好歇息。” 白妗素嗯了一声，见他已经转过身去，赶紧上前跟了两步，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凌炎呈停下转身看向她，眉毛挑了下，好奇她会主动叫自己。 “怎么了？” 白妗素犹豫了下说道，“臣妾接连两日做梦都不好，心中不安。臣妾想要去庙里上香，给他祈福。” 说着，手摸上凸起的肚子。她知道凌炎呈是不会拒绝的。 果然，凌炎呈点头，想了想后说道，“哪天去，本王陪你一起。” 白妗素心中一紧，赶紧说道，“上香祈福大多是女人去的，况且您还是王爷，还是让青霜紫电陪着臣妾去吧！” 说完看到凌炎呈面露疑惑，又补了一句，“臣妾打算去城隍庙，听说那里最灵。” 凌炎呈不懂这些，他从来都不信奉任何神灵，但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解了心病，也未尝不可。但是，他不陪着还有些不放心，毕竟前几日才出过事情。 白妗素见他犹豫，心提着，生怕他坚持要同自己前去，那样到时候就很难和墨白见面了。 凌炎呈向来处事果决，锐利的很，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她去城隍庙的真正目的。 这时候，凌炎呈开口了，问道，“你想要哪日去？” 白妗素心中一跳，难道他发现什么了，故作审定道，“臣妾想要后天去，黄历上说那一日宜烧香。” 凌炎呈下颚微动，后日他有事要去兵部，看来真的陪她去不了了。 “后日我有事，我让血刃陪你去，随行保护。”凌炎呈说道。 白妗素知道不能再拒绝了，这样会引起他的疑心，便点头同意了。 凌炎呈不知道为什么，不论她对自己是冷漠，还是面色柔和，他都觉得他们之间疏远了。 相较于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白妗素被他看的心中发紧，每当他这样看自己的时候，她都会误会，误会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可事实，到头来，被伤害的还是她自己。 凌炎呈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刀削般的下颚微微扬起，唇角紧抿的弧度动了下。 半晌未语，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白妗素回头看他的背影，修长笔直，浑身带着杀伐之气，这就是他，无论何时都是冷如冰山的存在。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让他变得温暖，到头来还是她高估了自己。 可以温暖他的，另有其人…… 到了去城隍庙上香的那日，青霜早早就将上香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一个小篮子里随身带着。 紫电也一同跟着保护，出发之前，血刃就等在王府门口的马车旁。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纸条，故意 第一百四十九章纸条，故意 白妗素几人出来，看到血刃已经在等，白妗素笑着招呼了声，让青霜扶着自己上了马车，随后青霜紫电也跟着上了马车。 血刃翻身上马，跟在缓缓行驶的马车旁边，规律的马蹄哒哒的声在风中飘散。 去城隍庙的路上热闹非常，叫卖声不绝于耳，马车缓缓走在街道上，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相互避让。 白妗素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挑起车帘探头去看，果然热闹，有主人身边跟着随从的，也有大人带着孩子的，都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怎么这么热闹，这些人也都是去城隍庙的？”白妗素放下车帘，这条路是通往城隍庙的，越加远离城中，人却没有减少的样子。 青霜笑着点头，说道，“奴婢也是才想起今日是庙会，所以人才会特别多。” 白妗素哦了一声，心中不由的想到，难道墨白是有意挑在庙会这一天的？可是人这么多，到时候要怎么才能见到。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程，车夫收缰，缓缓停了下来。 血刃翻身下马，先环视了四周，等到确认安全之后，才请白妗素下车。 青霜和紫电先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伸手扶着白妗素下车。 白妗素下来之后，发现这里寂静的很，两边是假山树丛，惊讶他们何时到了这样僻静的地方，看着并不像是人们上香祈福的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青霜也发现了，肃目瞪向血刃，“这是哪里？” 血刃赶紧躬身道，“王爷早在昨日就安排好了，城隍庙人多嘈杂，特意和此处住持说了，让王妃可以从后门进入，直接进到里面祈福。” 白妗素眼角动了下，没想到凌炎呈想的这样周到，不再说什么，带着青霜紫电从后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有小僧迎上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白妗素点头回礼，见小僧未开口转头回走，她只好也跟在后面走。 就这样一路跟到了一处庙舍，进了拱门，院落中几处石雕，正对着一个庙堂，她从外面能看到里面蹲坐的告到佛像。 白妗素回头看了血刃一眼，而后往前走了几步，身后脚步声也跟了上来，直到走到庙堂前面，她忽然停下。 回身说道，“你就不用跟着进来了，一会儿有事我叫你。” 血刃犹豫了下，余光看到青霜手中提着的篮子，知道祈福这种事他在旁边也不好，便低头退到门的一侧守着。 白妗素跨进庙堂，发现里面要比在外面看着大的多，佛像前面是三个蒲团，正前方是上香的鼎炉，两侧是功德箱，用来让人添香油钱的地方。 功德香的两侧个又两个敲木鱼的僧人，单手放在前方闭眼念经，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虽然白妗素从来不信这些，但血刃就在外面，既然做戏就要做足。 她伸出手，让青霜扶着，慢慢跪在蒲团上开始闭眼默默祈福。做好之后，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四周，发现除了这几个僧人并没有其他人了。 心中担心墨白会找不到自己，这里并不像是普通百姓来上香的地方，更像是只有贵族专用的。 看这里的雕刻装饰，如此精心华贵，还有这功德箱，里面的香油钱想必也要满的溢出来了吧。 白妗素看了半晌，慢慢站起身子，青霜递上三个点燃的香，她接过，缓缓走到香炉前，插在香土中。 往下用力的时候，忽然觉得碰到了什么东西，插不下去，香站不住就要倒。白妗素皱眉，用香烟根部拨动了下，触碰到什么东西的感觉。 她又搅弄了两下，有东西被从土里翻了出来。白妗素手上动作一顿，目光看向侧面，发现与青霜紫电对视一眼，其余并没有人在看她。 神色自若的将香插在另一处，手顺着滑到香的根部，手指飞快将香土中的纸条取出。 迅速展开，上面写着观音像，邱蝶。 白妗素眉心隆起，这几个字若是被别人发现也没事，即便找到了观音像，也不知道邱蝶是谁。 但让她诧异的是，邱蝶也来了，她从王府出来，恐怕也不准备再次回去了，若是让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但此时再多的担心都是多余，要先去找到邱蝶才行。 白妗素手从香炉处移开，纸条被捏在手中藏于袖子里，淡然转身，看向青霜紫电，说道，“知道观音像在哪里么，我要去祈福。” 青霜对寺庙不熟，出门问了血刃，血刃更是不知道，叫来一个小僧侣，让他带着去。 不过心中却有些担忧，观音像那里人应该就多了，若是遇到危险他怎么和王爷交代。 想到这里，不由开口劝道，“夫人，那里人多嘈杂，还是不要去了吧。” 王爷交代，出门不要让让人知道王妃的身份，以免节外生枝。 白妗素看过去，目光淡淡，“我今日来主要就是给腹中胎儿祈福，怎么能不去观音像处祭拜。” 说完不再理他，往外面走去。小僧知道白妗素身份非常，十分客气的请她走在身侧。 走出这里，外面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但大家看起来都颇有秩序，也没有人大声喧闹。 青霜紫电紧跟在白妗素身后，视线一直观察着周围，看是不是安全的。 逐渐的人躲起来，不少人都将视线看向她们一行人。白妗素本就长得清丽脱俗，两个丫鬟也很漂亮，加上血刃高大，身形健硕，冷着脸，这一行人看起来自然就很吸引人了。 白妗素不为所动，跟着僧侣往前走，直到走到人很多的一处，僧侣才作揖离去。 观音庙堂里大多都是女子在祈福，跪在蒲团上，嘴里念着什么。 血刃跟到门前，自觉地站住，没有再往里面走。青霜紫电跟着进去，守在白妗素身后。 白妗素缓缓跪在蒲团上，这一次是真心的在祈求，能让她的孩子健康的来到这个世上，能快乐的生活一生。 她缓缓睁开眼，感觉到身边的一人离开，之后立刻有另外一人跪到身边。 微微侧过头，也许是出于下意识，就想要看看跪在身侧的人。 是一个中年女子，脸上带着些许雀斑，身子微微发福，白妗素看过去的时候，她也侧过头来。 白妗素的心里咯噔一下，那双眼睛没有经过刻意伪装，她记得，这双冷静冰的眼睛是邱蝶的。 那一日尽管她跪在自己身前，也掩盖不住本身眼中的锋利。 “一会儿跟着我，我会帮你甩开血刃，公子在你最初祭拜过的庙堂。” 邱蝶说话的时候，双手合在胸前，之后俯身，头磕在地上，看上去十分虔诚。 白妗素让青霜扶着起身，她看青霜一眼，发现青霜并没有什么特别神色，应该是没有看出来。 连青霜这样心细的人都没看出来，瞒过血刃应该也的没问题。其实若不是刚刚她看到那双对她毫不掩饰的眼睛，也不会认出她就是邱蝶来。 白妗素淡然往外面走，血刃剑白妗素出来，低头行了一礼。 就在这时，扮作妇人的邱蝶也起身，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 白妗素有着身孕，走的自然就慢了些，邱蝶身子虽然发福的样子，走起路来却快的很，很快就白妗素身边。 白妗素侧眼看到妇人扮相的邱蝶就要经过自己，就在这个时候，颇为富态的身子忽然一载，倒向血刃。 只见血刃迅速躲闪开，颇为嫌恶的躲到一边。 只听咚一声，结实的倒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传出凄惨的呼痛声。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一妇人身边散落着篮子里准备的上香的东西。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一人，双唇抖着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白妗素看着有些好笑，没想到邱蝶还会有这样反转的一面。 她当然要配合邱蝶的，见血刃连看都没看一眼，也没有停留的意思，赶紧让紫电上前将人扶起。 紫电只当是王妃心肠好没有多想，上前将人扶起来，只感觉到这妇人比想象中要轻许多。 白妗素走上前，关切道，“没事吧？” 众人都好奇的看过来，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清丽脱俗，十分貌美的女子与妇人模样的说话，这一问可好，正巧撞在了话口上。 就听到那妇人开口，声音凄厉而尖锐，“那个人撞了我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哎呦，我的肚子啊……可怜了我年过三十才得子，来和菩萨还愿……哎呦，我的肚子啊。” 这么一哭嚎，众人心中同情，都偏帮了妇人打扮的邱蝶。 白妗素想笑不敢笑的憋着，颇为尴尬，终于调整了情绪后，担忧道，“还是先扶你起来吧，地上凉对孩子也不好，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众人又见那妇人瞪了一眼道，“哎呦肚子疼，起不来……” 血刃气愤，他刚刚明明都没有碰到得这个妇人，她怎么就赖上自己了。看她叫声这么大，哪里像是动了胎气。 所以，任众人拿眼神瞄他，他也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第一百五十章 见面，计划 第一百五十章见面，计划 白妗素看过去，神色间带着不满，说道，“还不过来给这位夫人道歉？” 血刃心中不愿，但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生怕节外生枝。加上王妃一副他的错，不道歉不行的样子，只好咬牙走上前去，目光不善的看向地上有些撒泼的女人，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就是想要讹自己钱财，王妃让他道歉，他为了大局可以的道歉，也可以给她钱财，只要马上解决了这件事就可以。 “对不起了，刚才是我没有的注意。”这是血刃能低头说的最为歉意的话。 众人看这人道歉敷衍，也不像是诚信道歉的样子，都等着看地上的女子是何反应，结果就见地上的女子猛拍身下青石地砖，开始哭诉，“道歉有用么，况且有你这么道歉的吗？你这表情分明是想让我道歉呢。” 青霜和紫电眼皮发抖，这妇人也真够泼辣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又哭嚎上了，看这架势，是不想善罢甘休啊。 “夫人，您看要不要我们帮忙。”紫电说着侧过头看向王妃，发现王妃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前方，唇角隐隐的，好像是一丝笑意。 白妗素悄悄摇了摇头，相反的还往后退了一步，她一退，有人就挤到了她位置，逐渐的，她就被青霜和紫电护着挤到了外围。 血刃被妇人的哭嚎声和众人的指责声弄头晕脑胀，根本顾及不到许多，他将腰间钱袋一把扯下，扔到妇人的面前。 “这些银两够了吧。”血刃已经忍到极限，若是这妇人继续纠缠，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可这妇人是邱蝶般扮的，她岂会被血刃吓到。捡起扔在腿边的钱袋就砸向血刃，嘴里生气的骂道，“有钱了不起啊，这点钱能能换回我的孩子么？” 血刃身手攥住迎面飞来的钱袋，眼底逐渐变红，这妇人简直蛮不讲理，她孩子怎么了？就算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摔得。 此时白妗素已经带着青霜和紫电走出人群，身后传来邱蝶的声音，白妗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了夫人？”刚才开始紫电就觉得王妃奇怪，这忽然又笑起来，让她和青霜都不由自主的奇怪看过去。 白妗素往前坐着，笑道，“那个拦住血刃的是邱蝶，你们谁都没看出来吧。” 青霜紫电齐齐回头，看向人群的方向，心中都十分惊诧，怎么可能是邱蝶，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也难怪血刃与她纠缠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 “那她是故意……”青霜说着停顿下来，已经明白邱蝶和王妃不知什么时候商量好的，只是是在什么时候呢？ 忽然想起之前在观音像前，跪在王妃身侧的妇人，对，就是那时候…… 白妗素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回来时候去的那个庙堂，墨白就在那里等着呢。” 青霜紫电不再多话，跟在白妗素身后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回到最初进来时候祭拜的庙堂，堂内还是之前的摆设，除了几个敲木鱼的僧侣依旧没有别人。 白妗素四周看了一圈，庙堂内并没有墨白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庙堂侧面墙壁动了下，从里面走出一个清秀小僧弥，仿佛认识白妗素一般，径直走了过来。 “失主这边请。”说着手指向刚才他出来的地方。 白妗素心中还在惊叹，那面墙简直是巧夺天工，合上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的内部竟然别有洞天。 她没说话，直接走向那面墙，侧过身子，从开启的缝隙走了进去。青霜和紫电随着白妗素的动作，一同进入了里面。 里面忽然暗下来，白妗素倒不紧张，只是青霜紫电瞬间挡在她前面，往前的走去。 小僧弥在后面点燃了火折子，走到前面带路。没走多远，黑暗逐渐消失，等走出像是暗黑甬道一样的地方之后，光亮照过来，瞬间宽阔起来。 面前是一个宽广的院落的，四周树丛遮挡，无人知道另外几面是通向何处。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白妗素惊讶的回头，发现小僧弥正在推动着什么。 原来是假山，她来时的路已经没有，只有一座假山屹立在那里。 “施主请，公子已经在等候了。”小僧弥子在白妗素的注视下走上前，神色淡然说道，随即走在前面带路。 白妗素暗笑着摇了摇头，越发觉得墨白神秘，难道这里也是他的秘密之处，城隍庙里也有他的人？ 想归想，白妗素也不忘观察四周的环境，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到了陌生的地方，首先要观察记住周边环境设施，一旦发生状况，能第一时间的逃脱。 现在的观察，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本能。 很快，走到一处厢房前面，小僧弥站下，说道，“公子就在里面，小僧就不进去了，失主请。” 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子离去。 白妗素看了眼青霜和紫电，说道，“你们在外面守着吧，有事的话我再叫你们。” 青霜有些担忧，刚想要开口，就见王妃摇了摇头，只好作罢，跟着紫电在外面守着。 白妗素伸手推门，吱呀一声，门扇轻轻开启，她抬步迈进门槛，回手将门扇合上了。 往里面走了几步，普通厢房的设施，书案壁画，屏风，看起来是有人居住一般，充满着人气儿。 窗边站着一人，白衣胜雪，黑发如墨散在腰际。任凭开着窗吹进来的风吹着，衣衫微微飘动。 白妗素咂舌，这人静静站立不动，不管如何看都像是从画里走出的，像是谪仙一般的人。 只是他只要一动，一笑，眼睛一挑，那些仙气也就消失不见了。 “呈王妃来了。”墨白说着，回过身子，隐隐含着笑意的目光落在白妗素身上。 多日不见，她看着气色倒没有之前好了。 “你真是让我吃惊不小，真看不透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白妗素笑着说道，看向墨白身后窗外的景色。 窗外树木繁盛，似乎十分适应眼下的气候，正是茂密生长的时候，倒让人不觉得秋日萧条了。 墨白知道她说的是此处，这里确实是他不得已之时的藏身之处，也不知道为何，他就相信了她，让她来了这个地方找自己。 看到她的视线已经落到窗外，侧开些身子道，“都说美景不长，只要有心，何尝寻不到美景，呈王妃说是么？” 白妗素挑眉看他，总觉得他是话中有话。看着他桃花笑眼，白妗素提醒自己，不要被他拽着走。 想了想说道，“可是在宫中发现了什么，才这么着急约我在府外见面。” 墨白没有直接到王府去找自己，想必已经发现守卫森严，才让邱蝶混进王府，不过她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他如此得着急和自己见面。 “王妃还真是性急。”墨白轻笑了一声，从窗前离去，走到白妗素身旁。 停下后身子靠近白妗素，白妗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墨白胳膊绕过她，从她身后取出一张信纸来。 白妗素瞪了墨白一眼。 墨白笑了笑不以为意，将手中信纸递到她面前。 白妗素伸手拿过，低着头拆开折叠的信纸，纤长细密的睫毛低垂，专注认真的看着信纸上的内容。 墨白看着她渐渐地收了笑意，这个女人总能轻易就吸引人的注意，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白妗素看着书信，眉头渐渐皱起，“是信件是哪来的？” 如果上面的事情是真，这消息来的太及时太重要了。 墨白见她抬眼看向自己，收了神色，说道，“我自然有得到的方法，这是太后传递出去的书信，传给谁的不重要，但上面写着要借秋游，对你和呈王动手，这才是重要的。” 白妗素眉头促起，她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而且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做好防备。可是要是能知道这信件是传给谁的就能更好的准备。 “太后应该马上就要去秋游，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和呈王随行。若是去必定凶险，我建议还是找理由推脱了吧。”墨白见她看了之后半晌没说话，提议道。 白妗素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若这是真的，她也不能让凌炎呈去，虽然他们之间已经就要形同陌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处险境。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王爷也不能去，可是我要和他怎么说呢。” 不能说是墨白打探到的，那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凌炎呈不去呢。 墨白见她冥思苦想，眉梢动了动，在她心中，原来呈王那么重要。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嫁给呈王，并不是出于她自愿。甚至他从邱蝶那听来，呈王似乎对她并不好，反而对一个叫紫鸳的姑娘十分上心。 “怎么做就看你了，记住，你欠我一个交易，等到我想好了是要来取的。”墨白挑花眼微眯，看上去一副算计的神情。 白妗素看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一直在帮自己，怎么她反而有种被套牢了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交手，过招 第一百五十一章交手，过招 白妗素忽然笑了，“那便等你随时来取了。”心中却在想，看等她走了，远离这是非纷争之地，他要找谁去取。 倒不是她无赖，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是会做亏本交易的，若是他真的想好了，恐怕也不是她能轻易完成的。 墨白的视线从白妗素的笑颜上移开，看向窗外，袖中的是手指微微动了下，没有动，依旧垂在身侧。 “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王妃该走了。” 白妗素收了神色，真心的谢过之后，转身离开了厢房。 青霜看到白妗素出来，赶紧迎上前扶着，白妗素手搭在她胳膊上面，跟着小僧弥往假山的方向走。 隐隐的，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一下，回头看过去，只能看到窗户一角，那里却没有一身白衣的身影。 小僧弥在隐秘处拨动了一个机关，然后才去挪动假山，缓缓的开出一条缝隙，白妗素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厢房窗户边上，墨白站回到窗户正中，视线中女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淡笑着摇摇头，不解自己刚刚为何做出了的那样躲避的举动。 白妗素随着小僧弥穿过之前一片漆黑的甬道，借着火光到了那面墙边，不知道是摁了哪里的机关，前方的墙面缓缓移动出一人宽的缝隙。 白妗素从里面侧身而出，身后跟着青霜和紫电。 小僧弥对白妗素鞠了一躬，转身又进了甬道，从始至终未多问一句，多说一句话。而那面墙又和上如最初一般，看不出任何挪动过的痕迹。 白妗素不由感叹，墨白用人之高明，还有他越是神秘，她就越害怕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夫人，咱们走吧，血刃应该在着急的寻找了。”青霜从旁提醒到，她们已经过来太长时间了，怕会引起血刃的疑心。 白妗素点头，抬步往庙堂外走，才走到院落中，就看到血刃步履匆匆从不远处走过来，脸上神色焦急。 血刃看到白妗素之后加快脚步到了跟前，“夫人你刚刚去了哪里，属下找不到夫人还以为……” 白妗素笑着说道，“刚刚有东西落在这了，是贵重之物，着急便回来寻找了，忘记和你说了。” 血刃听白妗素这么说，赶紧声称不敢。心中却有些怀疑，王妃要找什么重要之物，竟然着急到连和他招呼一声都没有。 就在寻找王妃的路上，他开始觉得不对，那个倒在地上的妇人像是故意纠缠他，等到他反应过来王妃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他还以为王妃遭遇了不测，但是王妃没有发生任何事，难道是他多心了那个妇人么。 血刃向庙堂里面看了一眼，除了她们之外并没有别人。 白妗素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对血刃说道，“祭拜过了，回王府吧。” 血刃虽然还是疑心，但又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便随着白妗素一同离开了。 白妗素几人走后，就在庙堂院落的隐蔽处走出一人，目光暗沉如深渊，看着他们走远，唇角越抿越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炎呈。 他独自一人站在院落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晦暗难测的表情，看起来让人觉得害怕。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浑身散发着寒气，不容任何人靠近。 忽然他抬步往庙堂内走去，敲木鱼的僧侣视而不见，继续口中念着经文，好似没有看见这个已经是第二次忽然闯入的男子。 凌炎呈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面墙上。 走上前，用手推动，墙面纹丝未动，寻找机关，也不得要领，似乎墙面只能从里面打开。 实际上他猜想的也没错，的确这是一道只能从里面开启的机关，而那个小僧弥，就是一直生活在里面的人。 凌炎呈愤恨的锤了一圈，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庙堂。 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站在院子中的凌炎呈比之前的神色更加难看。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王妃进了庙堂里面，等他进去寻找，却早就已经不见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又从里面出来。这怎么能不让他多想，他发疯了的想知道她刚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为了什么事。 可就在看到她出来，直到走出这里，他都没办法上前去逼问她。他向来不惧怕任何事，却怕听到她口中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凌炎呈一直没走，他在等另外的人出来，下意识的，他猜测她来这里是为了见什么人。就连她之前生病，做了噩梦，想必都是为了今日来城隍庙见这个人。 就在这时候，从里面走出一身穿黑衣锦袍之人，低着头，身上扣着斗篷，整个人被遮挡在下面，什么都看不到。 凌炎呈脚底运功，几步上前，腰间佩剑随着他的动作已经提起握在手中，瞬间出剑到那人身前。 黑衣身影看不清是怎么动作，轻松躲过，脚尖点地，向后划出几丈远。 凌炎呈紧追不放，一个纵身又是一剑，刀锋锐利，划过衣角，瞬间划破，一角从风中飘落。 黑衣身影不得不迎战，凌炎呈飞身上前，直击他的面门。 凌炎呈一剑重于千钧，剑锋锐利，习惯了染血沙场，对敌人毫不留情的剑招。 在沙场上，稍不留神或者手下留情就会丢掉自己的性命。虽然这里不是沙场，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比他在战场上遇到的人还要可怕，身法十分鬼魅。 而且……重要的是，他是他的王妃来见的人。他到要的看看这个人有什么不同，能让她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冒着风险来见。 黑衣身影回身反击，不躲避剑锋，两手空空的赢了上去。转过身子的瞬间，从是手中弹指一挥，铛的一声，有东西挡在剑上。 将凌炎呈剑锋逼的偏转，黑衣身影侧身险险躲过。就在转身的时候，凌炎呈看到他脸上带着银制面具。 “你是谁？”凌炎呈举剑停住，目光落在带着面具的人身上。 黑衣身影发出一声冷笑，并没有回答凌炎呈的话，一双狭长的眸子中闪着不屑。 此人正是墨白，他知道呈王就在外面守着，他也说不清自己出于什么心思，还是亲自现身来会一会那个女人十分在意的男人。 他不是没看出，当他把消息给她的时候，她是担心眼前这个男人的。 可这么一看，似乎也不觉如何，比自己还差了些，所以不觉冷笑出声。 其实这也只是墨白自己想法，若说容貌，恐怕没人比得上墨白，但是若说其他，凌炎呈身上有一种天生的王者之气，而且人也是俊逸非常，与墨白的容貌不属一类。 “你不说，等下本王捉了你，自会让你亲自招供。”凌炎呈被激怒，想到他的女人刚才是和眼前这个人待在一起，心中就像是燃起一把烈火，灼烧着胸膛般难受。 墨白又冷笑一声，面对着指向自己的长剑走了一步。 “呈王以什么名义捉拿在下，况且，你也没那个本事。”如此猖狂的话从墨白口中说出，若是此时白妗素在这，恐怕又要惊讶了。 凌炎呈身上长袍无风自起，只见他身如鬼魅，一个闪身到了墨白身前。 墨白有意换上一身黑色长袍，为的就是掩盖自己的身份，毕竟他在宫中的身份还是个秘密，被人知道了没有好处。 但是行动起来就稍有不便，被这雷霆一击之后，闪躲稍微慢了些，不过也没有被伤到，险险躲了过去。 凌炎呈趁势追击，招招凶险。 就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一道纤细的人影加入进来，为墨白挡去攻击。其实墨白与凌炎呈交手处于下风，也是因为他为尽全力，一是想试探下他的底。 凌炎呈见有人加入打斗，也开始用上全力，目光掠过女子，觉得有些眼熟，却不能的分心去想在哪里见过。 邱蝶身手与二人相差许多，在墨白身边护着，二人一道找机会撤离。 凌炎呈纵使伸手矫捷，也不能同时兼顾二人，最后还是让他们逃脱。 等到影卫赶来的时候，二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凌炎呈脸色铁青的离开城隍庙，加快脚步赶回王府。 白妗素已经回到了王府，因为墨白带来的消息，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青霜和紫电看着担心，觉得王妃从城隍庙回来开始就有些不对，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妃见的人究竟和她说了什么，王妃才会一甫现在这样的表情。 白妗素忽然看向青霜，问道，“方子琛最近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青霜摇头，方公子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需要奴婢去联系打探一下么？！” “让他尽可能的打探宫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太后想要如何动手，刺杀和下毒她都用过了，不会在秋游人最多的时候想要下手吧…… 青霜听了白妗素的吩咐，问道，“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当面，对质 第一百五十二章当面，对质 白妗素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们担心，说道，“过两日太后出游，会让我和王爷出游，在路上会对我们动手……” 本来不想要告诉她们的，但是她不说，也许会让她们更担心，说出来以后，也好想想怎么应对。 果然，青霜和紫电面色都变得惊吓莫名，紫电更是刚拎起茶壶的手忘记了倒茶，停在半空中。 白妗素面色凝重，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但是还不能直接对凌炎呈说。 “王妃不去不就是了。”紫电回神过后，将茶壶放在桌上，看着白妗素说道，只要不去，太后还怎么动手，想要加害恐怕也没有机会吧。 白妗素摇了摇头，太后怎么会轻易同意她不去，还记得凌炎呈帅军攻打匈奴的时候，太后派人来围了呈王府，若不是凌炎呈派血刃先回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后早就将她视为眼中钉，除了呈王府的缘故，恐怕也和父亲在朝中的势力相关。陆清雪在宫中失宠之后，还有从匈奴回来之后，太后和皇上恐怕也已经猜到父亲完全靠向呈王了吧。 “太后还没有来传旨，这两日让方子琛留意些，不过也不能完全只靠他，还要想其他的办法才是。”白妗素说着陷入沉思，难道她要再次入宫，亲自查探消息么，可是她现在能以什么名义进宫呢。 正在她苦恼的时候，只听哐啷一声，门扇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青霜和紫电瞬间戒备起来，警惕的盯着外殿的方向。 忽然看到呈王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戒备放下，却同时都有些心惊，王爷的神色难看至极，目光扫过她们，让人脚底发寒。 “出去。”凌炎呈声音低沉暗哑，只是冷冷扫过二人，目光落在白妗素身上。 青霜紫电心中虽然害怕，同时也察觉道王爷的反常，怕他伤害王妃，谁也没动，侧过目光看向白妗素。 凌炎呈见到二人没动，冷声呵斥道，“本王说的话没听到么！现在就出去！” 白妗素冲二人示意，让她们先出去。青霜才脚底动了下，带着紫电往外走，期间因为担忧回头看了两眼，看到王爷还在桌前站着，距离王妃一仗远的地方。 白妗素微微皱眉看向凌炎呈，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怎么她是又做了什么惹到他的事情了。 “王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想着，白妗素站起来的，说话的时候往凌炎呈旁边迈了一步。 凌炎呈看她越是从容，心里的火气就越是压抑不住。一双寒眸蹦出电光火石，让看着的人心惊。 白妗素走近发现他的奇怪，之前就算生气发怒，也不似现在这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今日去城隍庙可是为了去见什么人？”此刻凌炎呈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发红，只要她实话实说，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都能接受。 白妗素心中一跳，他难道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才来这副模样的兴师问罪的？虽然心里惊诧，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奇怪的看向凌炎呈，问道，“臣妾只是和青霜紫电上了香就回来了，王爷怎么这么问。” 白妗素想着探探凌炎呈的底，殊不知此时的凌炎呈已经知道的了她与墨白见面的事情，只是还不知道墨白的身份罢了。 凌炎呈听到她如此说，忽然冷笑了一声，“王妃还想欺瞒本王到何时，难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外面私设兵铺的事情，不知道你私会男子么？！” 愤怒到极点，凌炎呈周身寒气逼人，声音更是冷若冰霜，看着白妗素的眼神从来都没有此刻这么冰冷过。 白妗素心中一慌，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等到站定身子看向凌炎呈的时候，脸上惊诧已经没有，化作了淡漠。 “王爷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直说，如此逼问，是想我承认什么呢。” 说话间，她已经知道她夹在书中的兵器图样是被凌炎呈拿走的了，想必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兵铺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一直没说，到今日才说。 凌炎呈见她反问自己，袖中的手骨节凸起，眼神俞加寒冷。 “真是本王的好王妃啊，如此时候还反问本王，本王倒想问问你，你就这么想摆脱本王，摆脱呈王府？”说道最后，他的声音抬高，几乎是压抑着低吼出来。 白妗素被吓得身子绷紧，往后退了一步。他此刻表情太骇人，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如此失控的样子。 她最初是想要摆脱呈王府，但后来便不是了，若不是他心中一直有别人，她又怎么会又起了离开的心思。 “说啊，你不是最能曲意迎合了么，现在你倒是和本王说说，你到底是想留在呈王府还是想走？！” 凌炎呈见她后退一步不说话，那幅倔强疏远的样子彻底挑断了他的神经，猛地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单手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的腹部凸起，那里是他们的孩子，她怎么就这么狠心，为了一个别的男人，对自己假意迎合，就为了有一日能离开自己。 白妗素被他的动作吓到，更被他如黑色漩涡般的目光惊到，那里的情绪太复杂，复杂到她看一眼，就会动摇。 猛地偏转过头，不去看他，想让自己能够更理智一些。 凌炎呈见她扭过头去，冷笑一下，现在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了。 “怎么事情被揭穿了，王妃不打算再对本王伪装下去了？” 白妗素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禁锢，可是她越是挣扎，他的手臂收的越紧，说话时候气息就留在耳边。 她忽然放弃挣扎，扬起头，冷冷的看向凌炎呈，反问道，“那王爷呢，王爷又是出于什么心思一定要将我留在身边呢？” 凌炎呈看着她，眉目轻扬，冷漠疏离，眼中清明如许，他的影子无声的映在那双黑色眸子上，未起一丝涟漪。 心中瞬间凉了，甚至连怒气都一瞬间消散，他忽然垂下手，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他当然的知道，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她心中有别的男人，又怎么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一定要留她在身边。 白妗素眉心动了下，男人忽然转变的神色，让她心中一疼，他忽然的落寞，是为了什么。 凌炎呈自嘲笑了，看向白妗素已经变得平静，目光中不再有一丝涟漪，“你是太后赐婚的呈王妃，自然要留在呈王府，让你留在本王身边，也只是这个意思而已。” 他不想把自己显得更加卑微，又何必拿出自己的真心给她看呢。 白妗素就知道，他一直都只是想要利用自己而已，她弯起唇角，静静的看着凌炎呈不语，她真是傻，竟然还以为…… 凌炎呈虽然心死，但对着这个女人的笑容也不能坦然自若。她的笑，刺得他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沉默不语半晌，他忽然抬步离去。 白妗素心绪难平，同时也一头雾水，这就结束了，忽然走了？他来的时候兴师问罪的模样，怎么现在就这么算了？ 正在她奇怪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凌炎呈冷冷的声音，“今日起，王妃禁足。” 白妗素心中咯噔一下，呵，还真是他的行事作风。 凌炎呈走后，青霜紫电立刻从外面跑进来，他们听见了凌炎呈的吩咐，不知道为甚么忽然王爷就把王妃禁足了。 想到王爷离开时的样子，二人都觉得浑身发凉，简直是一块行走的冰块。 “王妃，您没事吧。” 白妗素坐在桌边，半晌都没有动一下，紫电担心问道。 “王爷知道兵铺的事情了。” 青霜听到白妗素的话后，惊讶的嘴微张，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知道的，她们早就与兵铺断了联系，也不再插手兵铺的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难怪王爷会这么生气……”紫电喃喃道，这件事王妃一直瞒着王爷，最初的时候也是为了离开王府准备的，王爷知道动怒也是当然。不过刚刚王爷走时的神情，似乎不只是动怒这么简单。 白妗素却觉得单单是兵铺的事情，那个男人还不至于如此动怒。 不过她此时心中也乱的很，脑中浮现的全是那个男人忽然放手之后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心中总是会隐隐发紧。 “你们先下去吧，一定要和方子琛联系上，小心些。” 白妗素说完，青霜和紫电下去了，她躺在床上，想将发生事情捋一遍，结果思绪却越来与越乱。 如果墨白的消息没错，她若是只有自己逃脱了，而凌炎呈出了事，她一定会后悔的。 该怎么做，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躺在床上，白妗素翻了个身，目光落在是床的里侧。脑中忽然浮现出那个男人拥着自己入睡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很远的事情了。 她苦笑一声，原来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不管是他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 忽然觉得很疲惫，很累，闭上眼睛，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传递，讯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传递，讯息 呈王妃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在呈王府传开，下人们有的传闲话说是因为住在荔园的紫鸳姑娘，说是王爷要娶紫鸳姑娘为侧妃，王妃因为从中阻拦，激怒了王爷，被禁足了。 其实这些也都是看到凌炎呈生气离去的下人的猜测，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最后的这番说法。 只不过现在白妗素寝宫外面传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凌炎呈不仅仅了她的足，就连寝宫之中所有人都不能出入，想来探望更是不可能。 任思莹来来看了两次，都被挡了下来，说是没有王爷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探望。 任思莹不知道出了什么，但看这架势事情非同小可，她忽然想到方子琛，想让他帮着出主意。她知道怎么联系到他，之前王妃怕她与子琛联系担风险，便让她不要插手，但现在的是非常时刻，她要想办法联系上子琛。 就在这时，青霜和紫电也焦急的在白妗素寝殿内直转，昨夜王爷加派了寝宫周围的人手，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王府。消息到现在也没有传递出去。 “王妃，不如直接和王爷说了吧，这件事瞒着王爷也不是办法。” 青霜走了两圈后停下，小心的和白妗素建议道。 白妗素拄着头，一只手翻身放在书案上的书页，正要感觉昏昏欲睡，被青霜说话惊到，抬头看向她。 “你刚刚说什么？” 青霜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看到王妃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白妗素也想过告诉凌炎呈，但是他现在对自己完全没有信任可言，这样只会把墨白带进危险之中，他潜藏在宫中的身份也要被识破。 不管如何，墨白对她都是有恩在先，所以她还是不能说。 “你再试着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今日若是还办不成，再决定要不要告诉王爷。” 白妗素说道，就算到了万不得已要告诉凌炎呈，也不能说出信息的来源，他信也好不信也罢，也算是她对这件事尽了心力了。 青霜郑重的应下，心中还有些为王妃委屈，王妃这么为王爷着想，王爷却将王妃禁足了。 紫电见王妃和青霜神色都沉重，想着去叫杜若来给大家开心一下。正巧她才想着，杜若自己就来了，手里端着王妃爱吃的糕点。 杜若走到桌前放下，比划着管家带人来在寝宫里搭建了小厨房，外面的人不方便进来，是专门给王妃做膳食的，这个点心就是在小厨房做的。 白妗素看着精美的点心，顺手拿起一块递到嘴里，露出满足的神色。 “管家说是谁派他来的了么？”白妗素用青霜递过来的手绢擦擦手指，问杜若道。 杜若摇头，管家没说别的，只是带着人来干活，她回想着，忽然眼睛一亮，期间她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任侧妃的名字。 白妗素看懂她比划的意思之后，心头一动，她应该不只是的想要给她单独安排个小厨房这么简单。 “紫电，这两日除了原本这个寝宫的人，出入这里的，都要多加留意，也许任侧妃会传递消息进来。”白妗素说道，她也是这样期望的，若是任思莹知道能够传递消息出去，方子琛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应该也会主动来联系自己的。 紫电应了声，接着让白妗素先好好歇息，不要想太多。 白妗素叹了口气，事情迫在眉睫，让她怎么能安心呢。 青霜和紫电知道劝慰不了王妃，便都在旁边陪着。 这时候，黑将军从外面溜达回来趴在白妗素脚边，脑袋贴着她的衣角闭眼假寐。 白妗素心中一暖，这样温馨的时刻，让她有种身边只要有她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很好。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青霜依旧没有找到机会出去。 第二日早膳的时候，青霜提议不如硬闯，被白妗素否决。硬闯并没有优势，凌炎呈的影卫各个武功高强，青霜很容易就会受伤。 青霜知道王妃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办法啊。 早膳撤下去后，白妗素让青霜紫电陪着在寝宫里转一圈，顺便看看白天有没有机会出去。 青霜为白妗素披上披风，扶着她走到院子里，看似漫无目的逛着，白妗素却在暗暗记下哪里会有影卫守着，哪里更容易出去不被发现。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寝宫的正门，守卫看到白妗素皆是一楞，随后赶紧行礼。 白妗素看他们一眼，脚步没停接着往外走。 两个守卫虽然没得到起身的允许，却在第一时间直起身子，将白妗素拦下。 白妗素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青霜已经怒斥道，“大胆！竟然感拿刀对这王妃。” 其实两个守卫只是将刀横着提起，做了个栏人的动作，并没有冲着白妗素。 “奴才不敢，只是王爷命令守着，不敢失职。”其中一个说道，脑门上是细密汗珠。 白妗素冷哼一声，扫过二人一眼，转身往回走。 这两个并不是普通的守卫，看提剑的姿势，还有恭敬却不谦卑的态度，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侍卫，而且胆大心细，想要从正门出去恐怕是的不容易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声响。 白妗素回头看，是送菜的人被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下了。其中一个在推着的菜筐中仔细搜查，另一个对送菜的人进行搜身。 远远见着一人点了头，另一人问道，“昨日送菜的好像不是你？” 那送菜的年纪过了五十，听到问话赶紧回道，“昨天送菜的是我大儿子，今天给宫里送菜的去了，我们菜园经常负责给皇宫里送菜的。” 说者看似无意，白妗素却敏锐的发现他的视线掠过了自己后才说的这句话。 她目光盯着送菜那人仔细看，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青霜发现王妃反常，也跟着看过去。看了半晌并没有看出那个老伯有什么奇怪之处。不过听着老伯的话的听着有些让她提起心思来。 “好了，菜就送到这吧，我们推倒里面去就行，你走吧。”侍卫将人拦下后说道。 那老伯好像懂得规矩，不硬要往里面进，说道，“车上有一篮子鸡蛋，您小心别打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走吧。”侍卫似乎嫌他唠叨，挥手撵人。 白妗素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看到老汉走后，特意看了眼车上的鸡蛋。 “我们也走吧。”白妗素的淡淡说道，带着青霜紫电二人离去。 等回到了寝殿，白妗素吩咐道，“你们一会儿去小厨房，把鸡蛋都查看一遍，看是否有可疑的地方，查仔细了。刚才那个送菜的老汉，总觉得看着哪里不对。” 青霜点头，王妃说的没错，她也觉得那个老汉可疑，而且他那几句看似无意的交代都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想到这，她赶紧告退下去，去了小厨房。 寝宫里面就是她们自己人了，但是不是一条心，有没有别人安插进来的人就不一定了。 青霜行事谨慎，她进到小厨房后看了一圈，看到只有一个烧火的丫鬟在，轻咳了两声。 那丫鬟抬头看见青霜，赶紧低下头打了招呼，在丫鬟之中也是有等级的。青霜紫电身份比王府中一般丫鬟的身份都要高。所以底下人对她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就你自己在啊。”青霜笑着问道，目光掠过放在一角处堆放的菜。 “上午我当值，小厨房的热水不能断，我在这烧水呢。”那丫鬟见平日不怎么笑的青霜对自己露出笑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青霜眉头一动，计上心来，说道，“王妃今日嗓子有些不舒服，加些金银花在茶水里面。小厨房有么？” 那丫鬟摇头，金银花属于药材类的，这里不会放置的。 “你去和杜若要些，她那里有。”青霜说道，那丫鬟赶紧应下后去找杜若了。 青霜站在门边，看她走远后，赶紧走到放置蔬菜的地方，把一筐鸡蛋拎了出来。每一个鸡蛋都取出仔细查看，可一筐查看完了，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青霜狐疑的又看了看篮子，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脑中忽然响起那个老汉说的，小心别打了鸡蛋的话，难道…… 青霜立刻将篮子拿到菜板旁边，取了一个大的盆子，这一篮子少说也五十个鸡蛋，她准备每一个都打碎了来看。 沿着盆沿敲鸡蛋，青霜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眼看一篮的鸡蛋就要见了底。 将手中鸡蛋壳扔掉又拿起另外一个的时候，忽然发现手感与之前拿的那些都不同，拿起来在耳边晃了晃，没有摇动的感觉。小心磕了一下，鸡蛋没有立即流出蛋液，她意外地发现，原来是一个煮熟的鸡蛋。 仔细查看，有一道细微的缝隙像是后来拼接上的一样。她两只手两边用力，蛋壳变成两半，完好无损的分离开。在上面蛋壳上有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刻上去的黑字，很小却很清晰，她放在眼前看，脸色逐渐变了，将蛋壳小心收入袖中，赶紧回去和王妃禀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哪里，准备 第一百五十四章哪里，准备 白妗素将青霜拿回来的蛋壳拿在手里，里面的小字清晰可见。 看完之后，脸色也是一变。 上面写着太后最近采买了大量的火油和易燃木材，奇怪的是送去了宫外的行宫。 行宫……太后出游难道是准备去宫外的行宫，想要在行宫动手。看来这次可是真要下狠手了。 “方公子传进来的消息会不会就是太后此次为动手做的准备？”青霜见白妗素神色肃穆，担心的问道。 白妗素点点头，方子琛应该是打探到了她被禁足，才把消息藏在这个煮熟的鸡蛋里。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被别人发现牵连甚广，还好他心思缜密，用了这个方法来传递消息。 “青霜你觉不觉得刚刚送菜的那个老伯有些奇怪？”白妗素问道，她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老伯虽然身形弯曲，却不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倒像是刻意扮作那个样子的。她忽然想起邱蝶，不也是扮成另外一个人，然人根本就看不出原貌么。 青霜仔细回想了下，只觉得那个老伯说话有些奇怪，到没有觉得其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妗素忽然笑了，无论身形怎么变，看她时候的眼神却没变，她忽然肯定，那个送菜的老伯应该就是方子琛乔装打扮的。 白妗素这么说了之后，青霜一想，也觉得有些神似，笑着说道，“应该是任侧妃看我们传递不出消息，联系了方公子，这小厨房也是任侧妃有意安排的。” 白妗素点头，这次的确多亏了他二人，现在才能知道太后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看来是想要烧死她和凌炎呈了。 “王妃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既然已经知道了太后的想要做什么，应该提前防范才行。 白妗素沉思了半晌，说道，“先让我想想，说不定这次就是我们离开的好时机。” 青霜一愣，怎么关乎性命的事情就成了离开的好时机了。 这时候紫电从外面进来，看到她们面色都很凝重，上前询问，青霜将发现告诉了紫电。 紫电听了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方公子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把消息传递进来。同时也感到害怕，太后要对王妃痛下杀手…… “王妃，这次陪同太后出游还是推脱掉吧。”紫电说道，就算她们事先有了防备，也难保不会出意外，毕竟他们在暗处，防不胜防。 青霜也是这个意思，想要开口劝王妃，可是见王妃已经摇头，便看了紫电一眼，没有说话。 白妗素让她们下去，打算自己好好筹划一下，如何将这次的险境转成离开的契机。 现在凌炎呈将她禁足，青霜紫电想要出去都困难，更别说是带着她一起，这次随行出游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只不过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恐怕还要临时看情况。 她想了很多种法子，都觉得需要临场应变，索性先让青霜紫电先做好离开的准备，最好能将消息传递给任思莹。 青霜传午膳的时候，站在白妗素身边伺候着，说道，“今日杜若以需要几位药材为由出了趟王府，出府之前见到了任侧妃，将王妃准备的书信转达到了任侧妃手中。” 白妗素拿起筷子，脸上露出些笑意，杜若这丫头跟着她们时间久了，办事也稳妥了，这次走也是一定要带着她的，但不能让她一起跟着太后出游，若是遇到危险，恐怕不能及时分身去救她，还是让她留在王府，在方子琛接应的时候，让她和任思莹一起离开。 这也是白妗素初步定好的计划，她随着太后出游，任思莹由方子琛想办法接应出王府。 午膳的时候，白妗素心情颇佳，吃的比前两日多了些。她知道，如何也不能亏待了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她就算再吃不下去也要尽可能的多吃一点。 青霜紫电见王妃吃的多，也很高兴，知道王妃是因为传进来的消息而变了心思。 等到午膳撤下去之后，白妗素坐在书桌前端起书看。 看了一会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她刚想要将书放下，上床去睡一会，就听到外面脚步声。 她坐直了身子看向门的方向，这时候是谁来了呢，听着不像是青霜和紫电的脚步声。 门外走进来的身影让白妗素愣了一下，青霜看到白妗素神情，有些愧疚之色，想来是她没拦住吧。 “紫鸳姑娘怎么来了？”白妗素坐在书桌旁没动，一双美目看向的进来身着淡蓝色对襟锦罗裙的女子，与上次见时一样，一个很漂亮很清丽的女子。 紫鸳淡淡笑了笑，俯身向白妗素请安，“民女给王妃请安。”说着顿了一下，低伏着身子微抬头看向白妗素道，“民女今日来是想和王妃说一件事。” 白妗素回视她，探究看着她，微微笑道，“不知道紫鸳姑娘想要说何事？” 紫鸳看了身后一眼，似乎是想要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说。 白妗素眉心动了动，对于这个紫鸳姑娘她不知为何讨厌不起来，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过既然她亲自来找自己，应该是重要的事情吧。 想了想，白妗素看了眼青霜示意她退下。 青霜露犹豫之色，但迫于王妃吩咐，只好在她的注视下转身在外面将门关上，仔细听着房间内的任何响动。 白妗素脸上一直挂着隐隐笑意，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想到这个面前的紫鸳姑娘和凌炎呈，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她都心里被压着一块石头一般，难受的很。 “你想说什么？”压去心中的起伏，白妗素问道。 紫鸳面色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样子，半晌后，被白妗素看的实在是不能不说，才开口道，“民女与呈王并不是王府里传的那样。” 白妗素以为她会说什么，听到这话，当即一笑，说道，“我被王爷禁足也不是王府里传的那样，并不是因为阻挠王爷迎娶你为侧妃。” “民女的意思是王爷并没有要迎娶民女为侧妃的意思，民女住进呈王府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紫鸳有些着急道，她听着王妃口吻应该是在意的。 白妗素看着她，眸色渐渐变深，她知道凌炎呈对她的好也许不是出于对她的喜欢，但他对她的紧张和照顾都不是假的，那只能说明，凌炎呈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沈贵人，这比他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更让她难过，她永远都比不上一个死去的女人在凌炎呈心中来的重要。 “你说的原因是什么呢？”白妗素心中涟漪泛起，变得有些逼人，她倒想听听，凌炎呈一直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紫鸳露出犹豫之色，看着白妗素半晌没有说话来，似是被逼得没有退路才说道，“至于原因民女不能说，王妃若是真的想知道就去问王爷吧，王爷一定会告诉王妃的。” 白妗素冷哼了一声，反问道，“不就是因为沈贵妃的关系么，你与沈贵妃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白妗素早就猜到了些原因，只是不能确定而已，反倒是这个紫鸳两次这样说，然她确定紫鸳和沈贵妃是有关系的。 紫鸳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白妗素会知道这些。对她知道沈贵妃的事情更是诧异。 “王妃怎么会知道沈贵妃……” 白妗素勾了勾唇角，那幅仕女图就在凌炎呈的书房挂着，让她怎么能不留意，不在意。一旦查了，自然知道的就多了。 “我从何得知，那你要问王爷为何要将沈贵妃的仕女图挂在书房里了，现在该你说了，你和沈贵妃是什么关系。”白妗素毫不退让道，虽然对这个紫鸳没有厌恶之感，却也喜欢不起来。 紫鸳表情变了变，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沈贵人是我的姐姐，当年姐姐突然去世，我便被送到了远房亲戚家，呈王千方百计寻我回来也是因为……” 她刚要说出重要的话，忽然被一声冷叱阻断，“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凌炎呈脚步匆忙的进了寝殿，目光幽冷的看着紫鸳，然后视线扫过白妗素，也只是淡淡一眼就移开了。 白妗素不知为何，心忽悠了一下，像是被重锤击打了一般。 紫鸳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她从没有见过王爷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气，当下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虽然显得局促，倒也没有失了分寸。 轻声说道，“民女听说王妃身子不适，才想来看看的。”她知道王爷不想让王妃知道关于沈贵人的事情，所以没敢说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白妗素强迫自己清醒冷静，置身于状况之外，忽然冷笑了下，“王爷还怕臣妾能将人吃了不成，这么着急寻来，既然王爷来了，就将人带走吧，正好我与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道，不想知道紫鸳会对她说什么了，那个男人瞒着自己的事情，她又何苦从别人的口中知晓。 第一百五十五章 假意，屈服 第一百五十五章假意，屈服 凌炎呈看向白妗素，比之前进来的时候神色更加幽暗。 只是一眼，不过一瞬间，对白妗素来说，却沉重的像是被一块寒冰冻了许久，周身发凉。 他的眼神，是冰冷，失望还是后悔，她根本分不清，他一直就是这样复杂，让人看不清，这样若即若离，反复无常。 “你先回荔园去。”凌炎呈转身对紫鸳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紫鸳看了眼白妗素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碍于凌炎呈，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白妗素始终坐在书椅上没有动，紫鸳走后，她目光瞥向别处，不愿看站在殿内的男人一眼。 凌炎呈被她的态度气的就要拂袖而去，转身走了两步之后，忽然停住，背对着白妗素问道，“你一直想要离开，是不是为了那天在城隍庙见面的男子？” 白妗素听了转眼看过去，只看到男人孤高而立的背影，他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竟然知道自己那日见了墨白的事情。 不对，若是他知道是墨白，应该就会说出墨白的名字，因为他们是见过的，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那天见了别人的事情。 只顾着分析凌炎呈是怎么知道自己与墨白见面的事情，而忘记回答他的问题，引得男人不满而怒气的转身。 “怎么，王妃到现在还不想承认么？要不要本王将人带到你面前来，你才肯承认。”凌炎呈目光灼热的看着白妗素，他此刻正控制着自己，因为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白妗素微微仰头，淡淡一笑，他这样说她更加确定，他并没有发现墨白的身份，也没有抓到人，以墨白的身手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捉住呢。 “王爷说什么，臣妾不明白，那天臣妾只是上香之后就回来了。”想到此，白妗素冷静答道。 凌炎呈几乎瞬间就跨步到白妗素身前，捉住她胳膊，稍一用力就将人从书椅上提起，推靠在书桌上面。 “呵，原来谎言对你来说真是信手拈来，本王若是告诉你，本王亲眼看到你消失在佛堂里面，一炷香之后又从里面出来，过了不久，又出来一个男人，本王还与他交了手……现在，你还想说你没有见谁么？” 白妗素被他炙热愤怒的目光惊到，更被他的话吓到，他竟然都知道了。 知道了为什么没有早说出来，将她禁足也是因为她见了别的男人…… “怎么，无话可说了？”凌炎呈讨厌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就认定了就算自己知道也拿她没办法是么？！胸口翻涌的热浪就要喷薄而出。 白妗素被他捏的生疼，不由的往退一步想要挣脱开。而且她更被男人变得狠厉的目光看心中发紧，他需要冷静，不然说不定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他，面色软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让他冷静些。 凌炎呈见她后退，手捏的更紧了。白妗素吸了口冷气说道，“不是王爷想的那样，臣妾见那人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 白妗素缓和了语气，她回想以往，一旦争执的时候，只要她一服软，他就不会接着为难自己。可是这一次，她说完，并没有看到男人的神色有任何的缓和。 凌炎呈唇角笑意冷然，不是他想的那样，她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么？ “王爷，你攥疼臣妾了。”白妗素咬牙接着说道，他若是在不放手，她也要生气了。 凌炎呈手不但没有松，反而更紧了一些，眼睛几乎是冒着火光，她心思他早就摸透，以往她只要退步，他便能软下来，但这次不是轻易就能让她蒙混过关的。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既然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这次就要一次说明白。 “你只要回答本王，你所说的重要事情是何事？” 面对凌炎呈的逼问，白妗素眉头逐渐拢起，她不能提前告诉凌炎呈太后要动手的事情，她还想趁乱离开，最好能假死，让凌炎呈放弃追查自己。 虽然这样残忍一些，但也是能彻底让他放弃的方法。 “臣妾的兵铺交给王爷遇到的那个人打理，以后不参与任何关于兵铺的事情。”白妗素忽然计上心来，冷静说道，目光不避让，一丝一毫的不对表情，都会被凌炎呈察觉。 她这样说，兵铺的事情也解决了，她走了之后，凌炎呈才不会找兵铺的麻烦。 凌炎呈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审视的看着她，似是在想她话中的几分真假。 白妗素趁机将的手抚上他的，一点点将他的手推下去，等手臂上没了力道，她才觉得整个胳膊涨的很。 “臣妾也是怕王爷误会，才没有对王爷实话实说，王爷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查。”白妗素揉着胳膊说道，低垂着眼，裙摆微微动了动。 凌炎呈眉眼间的怒气消散了些，但想到那个的黑衣男子的身手，恐怕不是等闲之辈，她竟然一直是差使这样的人为她做事的么。 她掌管兵铺这件事的确然他很介意，不但因为规定皇族也不能参与兵器的锻造，以免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还因为她的兵铺就是她以后的退路。 现在她既然肯自断退路，是不是就是说明她已经不打算离开了…… 凌炎呈半晌没说话，白妗素紧了呼吸，小心的看着他，看着他表情一点点缓和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本王就信你这一次，但是禁足的事情……” 凌炎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 青霜敲门有些急促，她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王爷对王妃不利。正巧眼下宫里有人来传旨，她正好有理由进到寝殿内，看看王妃有没有出事，王爷刚刚进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吓人了，好像要吃人一样。 里面没有人应，青霜沉静说道，“王爷，王妃，宫里有人来传旨了。” 旨意的内容白妗素和青霜都知道，应该是太后游行，让他们随行的旨意。 凌炎呈不知道，奇怪宫里传旨来干什么，看了白妗素一眼，看她也狐疑的看向自己，才打消了心中的一抹疑虑。 凌炎呈推门出去，看了眼侧立在一边的青霜，对他的王妃的这个婢女忠心感到庆幸。 若不是因为她忠心，就凭她偷偷潜出王府，跟着他的王妃做的这些事情，都够她死几回的了。 凌炎呈迈下台阶，看了眼守候在院子当中等着传旨的公公，面无表情问道，“是谁传的旨。” 虽然凌炎呈这样是对圣旨不敬，但他是呈王，传旨的公公自然也不敢说什么，低声说道，“太后的懿旨。” 凌炎呈本就紧绷的下颚微微动了下，太后，又传懿旨做什么。 这时候白妗素也已经走到了近前，看了眼凌炎呈的。凌炎呈侧头会看了眼，对传旨的公公说道，“宣读圣旨吧。” 那宣纸公公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跟着的两个小太监也都打垄着脑袋，一副不见不听的模样，来呈王府，见到呈王，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差。 传旨公公捏着嗓子的声音将懿旨宣读，与白妗素猜想无误，的确是让她和凌炎呈一起随行出游的懿旨。 白妗素起身接了，转身站到凌炎呈身侧。 传旨的公公见呈王面色一直不好，汗顺着脑门一直往下流，总算是宣读完了旨意，赶紧带着两个小太监告辞了。 等到他们走远，白妗素才收回目光，看向凌炎呈，见到他疑惑的神色，将手中的懿旨紧了紧。 她怎么提醒他此行凶险才不会被怀疑呢…… “这次出行，你就不去了。”凌炎呈忽然侧身说道，其实他道没有多想，就是她眼下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不适合随着出游了。若是有什么闪失……况且，也不知道太后为何忽然想起了出游，还点名让他们随行。 白妗素迎上凌炎呈的目光，袖中的手攥在一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说道，“臣妾也好久没有出去游玩了，若是王爷去，就带着臣妾一起吧。” 凌炎呈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她并不像是会凑这种热闹的，难道她又打了什么主意…… 探究的看过去，她却非常坦然的看着自己。 “你真的要去？”凌炎呈问道。 白妗素点头，“王爷不想臣妾去？” 凌炎呈的确不想让她去，是因为怕她遇到危险，但她期盼的看着自己，他又不忍心拒绝。 忽然想到就在刚才他还恨不得掐死她，现在就因为一个眼神……他还真是可笑…… 想到这，心中别扭，话微冷，“随你，倒时候跟紧本王。” 说完自顾离去，白妗素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她本来还做好了要好好磨一磨的准备，没想到他这样就同意了。 白妗素拿着懿旨转身回寝殿，青霜一直跟在身边，见此总算是松了口气。 “王妃，刚刚王爷他没为难您吧。”进了寝殿，青霜担忧问道。 白妗素叹了口气，“王爷知道我见了墨白的事情了，不过好在他不知道墨白的身份。”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传递，消息 第一百五十六章传递，消息 青霜吓了一跳，王爷怎么知道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妃怎么让王爷能平静的离开的。 “王爷就这么算了？！”青霜猜到王爷忽然给王妃禁足也是因为发现了王妃见了墨白…… 白妗素摇头，“我说再也不参与兵铺事物了，都交给见面的男子处理了。” 这件事也要青霜她们只晓，省得以后除了什么披露。 “你们可以准备下离开的东西了，银两是首要带足的，之前去和阿莱她们做最后交代的时候，能动用的银票都拿出来了吧。”白妗素问道，这次她是打定心思一定要离开了，若再这样下去，她会疯，凌炎呈更是。 青霜点头回道，“已经都拿回来了，都放在小箱子里面。” “你和紫电随着我一道去，到时候贵重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告诉杜若，在我们走后，让她跟着任侧妃，到时候让方子琛接应，待她们离开。” 白妗素说着停顿了下，想到要给方子琛传递讯息，只要等到他再来送菜，青霜将消息趁守卫不注意传给他就行。 “等到明早方子琛扮作老伯来送菜，你要想办法将我的安排传递出去。” 青霜点头，传递出去消息，要比方公子传递消息进来容易的多。 白妗素让青霜下去准备了，这次一定要万事小心谨慎。她将可能出现的危险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知道其中的凶险，但这即是凶险也是机会。 第二日，到了送菜的时间，方子琛再次扮作老伯的样子来送菜，守卫正巧是之前见过的，对他便放松了警惕，照旧让他放下车就离开。 老伯模样的方子琛也不犹豫，弓着身子转身回走，没走多远，就觉得脚边蹿过一条黑色巨大的东西。一惊之后，才发现是一条狗。 “黑将军回来，谁让你乱跑的。”紫电在后面小跑着追上来，刚要迈出寝宫，就被守门侍卫横刀拦住。 青霜焦急的看了二人一眼，“那是王妃的黑将军，放在外面不管，出了事情你担待的起么？” 两个侍卫都知道这个有名字的恶犬向来在王府里横行霸道，让它跑出去没有管，万一发生了事情，他们确实没有办法交代，但是王爷有令，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出去，也不能放这个婢女跟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好决定一人去将狗寻回。 青霜赶紧说道，“二位不知，黑将军除了王妃和奴婢的话谁也不听，若是凶狠起来怕伤了你们，还是我随着一起去吧，保证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寻了黑将军就回来。” 两个守门的侍卫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答应，他们想，还是赶快着人去将那恶犬寻回来吧。 青霜见他们同意，赶紧跟了上去，其中一个侍卫回头冲留下来的侍卫点了点头，也跟了上来。 就在走了没几步远的时候，青霜路过老伯扮相的方子琛，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就将一个捆成圆柱的比小手指还细还短的纸条扔在方子琛脚边。 青霜已经走远，方子琛假装咳嗽着弯腰将脚边东西迅速捡起，收在袖子里，咳嗽着起身接着往王府外走。 青霜跟着侍卫寻黑将军，终于在膳房门口发现，嘴里不知道是从哪里叼来一大块骨头肉，正啃得津津有味。 青霜嘴边挂着笑意，这家伙地方找的还真准，王妃只不过说让它出去找吃的，竟然一路就跑到了膳房。 那侍卫看到了，不敢上前，对青霜说，“既然找到了，就带回去吧。” 青霜喊了声黑将军，黑将军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把地上的肉叼在嘴里，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理都没理追过来的两人。 那侍卫讪讪。 青霜憋着笑，跟了上去，这个黑将军不是一般的有个性。 一路回了寝宫，看了眼门口留下的那个守卫并没有什么特别神色，知道方公子是顺利拿着消息离开了。 回到了寝殿，顺手将门关上，走到白妗素身边。 “事情办妥了？”白妗素问道，青霜办事她还是放心的，而且今天还有这么个配合的家伙。 黑将军跑的快，早就叼着肉跑回来趴在她脚边吃着呢。 “方公子已经拿到消息了，应该马上就会按照王妃的指是来准备。”青霜回话道。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任侧妃那里暂时就不用管了，想必她与方子琛是能联系上，具体的事情就他们商议吧。” 青霜点头，这次真的多亏了任侧妃，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联系方公子。 “两日后就要出发了，在走之前你们都各自准备好，这次走了，也许就永远都不会再回上京了。”白妗素说道，她知道她们在上京都没有什么亲人，一直都是在陆府长大，若是还有什么想见的人，临走前可以去见一面。 青霜默默点头，退了下去。 很快就到了两天之后，所有随行的人都已经准备妥当。 一大早，便要动身向宫里出发，要随着宫里的人一起出游。 白妗素回头看了眼是身后寝殿，站在院中，风吹起发丝，轻轻蹭着面颊，微微发痒。一转眼，她已经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如今要离开，竟然有一种不舍。 黑将军站在寝殿内，从早上开始就很落寞，不亲昵着白妗素，现在她要出门，也不紧跟着，好像知道她会一去不回，伤心落寞一般。 “王妃，王爷那边来人说该出发了。”紫电从旁提醒道，她知道王妃不舍，她对这里也有不舍地方。 白妗素叹了口气，转身抬步向外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和将军两声低吠，白妗素狠心没有回头，径直往寝宫外走。将它留在王府，凌炎呈应该会好好照顾它吧。 才走到正殿，白妗素停下脚步，不远处凌炎呈一身素黑锦缎长袍信步走来，眉目间英朗之气逼人，淡淡的目光一直落在白妗素身上。 “臣妾见过王爷。”白妗素低身行礼，她穿了一件绯色锦罗裙，外面披着素白绣暗纹披风，在明媚期秋日中，清爽脱俗，出现在人前，叫人眼前一亮。 凌炎呈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目光幽冷，看不出丝毫情绪，神色淡淡的让她起身。 白妗素站直身子，微微笑了下，似是并不在意凌炎呈刻意的冷漠。走到凌炎呈身边，与他一同往府外去走。 底下人在他们走后不禁窃窃私语，以为王爷和王妃失和，看眼前这景象，倒不像了。 “你们不知道什么叫貌合神离么？”忽然插了一句的是刘侧妃寝殿的婢女，路过的时候正巧听到她们小声讨论的声音，冷笑着插了一句。 众人忽然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的确，刚刚王爷对王妃的态度真的是不冷不热的。 那婢女听到大家都这么说，笑着转身离开了。 白妗素在青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上去后坐在凌炎呈的另一侧。其实那个婢女说的也没错，他们现在的确就是貌合神离。 马蹄哒哒声响起，马车缓缓动了起来。两个人坐在马车上，谁也没有先给开口说话的意思。 白妗素闭上眼睛假寐，心中藏着事情，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不知道凌炎呈此时在想什么，也许他早就厌恶了自己，答应她出来游玩也是出于父亲的责任而已。 车驾驶的平稳，白妗素依靠在车窗的位置，偶尔有风吹起窗帘，划过她的面颊，让人又精神几分，更是睡意全无。 忽然身前有阴影一暗，感觉到头上方的位置，有人用手摁住车窗帘布，不知道是不是用什么固定住了，帘布不再上下飘动，也没有风吹进来。 白妗素一直闭着眼睛，感觉到那个身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心中颇有起伏，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能让她心中泛起涟漪。 又或许，他对自己的好并非完全出于责任，也许在他心里也有自己的位置，只是不如那个女人珍贵而已。 白妗素不再去想，以免自己在最后关头狠不下心来。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外，出宫随行的宫人和侍卫已经整装待发，等待命令。 众人看到呈王府的马车过来，都躬身行礼，凌炎呈从马车上下来，与往常一样，习惯的把手递过去，想让接着下来的人能借着自己的力量下来。 白妗素跟在凌炎呈身后，看到他的动作一愣，随即轻将手搭在他的手上。 凌炎呈面色绷紧，将她扶了下来，然后将手收回，手心里还有她手掌的余温。 白妗素看着宫门的方向，没有发现凌炎呈神色之中的不自然，就在她想问凌炎呈是不是在这里恭候太后就可以的时候，看到迎面而来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原来宫门之前等候的并不是全部人马，看从里面出来的才是保护太后的精锐部队。 白妗素看了眼坐在步辇上而来的太后，威风八面，贵气袭人，也许这正是太后容不得一丝威胁的原因。她现在所拥有享受的，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夺走，任何人都不可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随行，出游 第一百五十七章随行，出游 不过，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就算她坐拥荣华富贵一生，也不曾得到人的真心相待，而是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过这样的生活。想到这里，白妗素决定无论如何，这一次也要永远离开，离开这座牢笼一般的地方。 太后走近了，才发现身后的还有两顶步辇跟随。 皇上一身明黄龙袍，天子之气袭人，面上挂着惯有的神色，看上去比之前想见时候更加沉稳。白妗素想了想，说是沉稳，倒不如说显得比之前阴沉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皇上的性情有了变化，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亦或者说是太后从旁让皇上改变了。 白妗素接着看过去，旁边步辇上的是皇后，她的气色很好，病应该已经完全好了，而且看着神采奕奕，比以前更加端庄漂亮。 等人都到了近前，白妗素随着凌炎呈一同行礼，给皇上皇后和太后请安。 凌君灼赶紧让平身，视线不经意划过那道身披素白的身影，无论何时，总是人群中能一眼寻到，最出众的身影。 白妗素低着头正在抬起没有看到，凌炎呈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凌君灼的目光，他眸底神色一暗。 等白妗素已经完全抬起头，凌君灼的目光已经转向别处。白妗素笑着看向皇后，对她又点了点头。在她心里，她们算是投缘，若不是因为各自的身份，也许比现在会亲近许多。 “这次母后出宫游玩，朕有朝事在身，就不能随行了，呈王，呈王妃，朕就将母后交给你们了，陪着母后好好散散心。”凌君灼笑着说道，目光再次划过白妗素面庞，见她一直低着头，忽然笑了下，他可记得她在狩猎的时候不是这么守规矩的。 凌炎呈神色淡淡，没有立刻接话，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见她一直低着头，才淡淡回道，“本王应该的，皇上放心。” 白妗素低着头，听到凌炎呈的话暗自发笑，他对待皇上和太后的态度，真是一如既往，并无半点尊敬可言。 凌君灼不甚在意，似是已经习惯了他如此说话。 太后看向白妗素将话接过去说道，“哀家想着呈王妃有身孕，出去散散心也好，整日在王府也无趣，正好也陪陪哀家。” 白妗素抬头笑了笑，太后脸上堆着笑意，她却心发寒，明明心中想着如何除去自己和凌炎呈，表面却笑得这么慈爱，究竟是心肠多歹毒才能做到如此。 “是臣妾的荣幸。”淡淡回了句，没有再说其他客套话。 皇后心思敏锐，早就发现气氛有些异样，插话进来，都是关心太后，还有让宫俾好好照顾的话。 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嘱托了一遍，看到众人都看着，才停了下来，有些尴尬的笑道，“本宫不能随行，就有劳诸位照顾母后了。” 随行除了白妗素和凌炎呈，还有太后的侄女，本来被接到宫里住一段时间，听说要出游就闹着要跟着。此时正贴在太后身边，仰着头看着众人，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皇上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说道，“母后该动身了。” 太后看了眼，的确到时辰了，又和皇上说了几句，才坐上八人抬的豪华轿撵。 凌炎呈与皇上告辞之后，带着白妗素上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白妗素觉得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实现才消失了。 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那目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暗自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反正她不会再到皇宫来了，也不会再看到皇上。 马车再次缓缓动起来，白妗素斜倚在马车边上。听着马车外轰隆隆的车辙声，就能知道外面是跟了多少人马。 而这些人马都是太后的人马，一路上她和凌炎呈都处于危险之中，不过好在她事先有准备，相信凌炎呈也在之前就有了准备，他的影卫也应该都跟着了。 凌炎呈见她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忽然想到皇上看她时候的神色，眉头蹙起，心中隐隐觉得不适。 白妗素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奇怪的看过去，“王爷有话要和臣妾说？” 凌炎呈微微愣了一下，她目光澄明，脸上微红，心头一动，喉咙也跟着动了下，侧过头去，冷声说了句，“没事。”然后便不再看她。 白妗素觉得莫名其妙，他看上去别扭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奇怪。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听着外面马蹄哒哒声，忽然来了困意，反正身边有凌炎呈，外面还有青霜和紫电，她也不用担心在路上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就这样放松下来之后，她慢慢睡着。 去行宫的路很远，一路上在马车走走停停，等到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 白妗素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的，缓缓得睁开眼，发现自己平躺在马车内的榻上。凌炎呈坐在另一侧，和上马车的时候维持着同一个动作。 看到的她醒了，说道，“到了，下去吧。”说完，自顾起身，大步走了下去。 白妗素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这个时候竟然的还想到有两次自己是在他怀中醒来的，和现在相比，那时候他至少还愿意和自己虚情假意…… 苦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撩开车帘，青霜正侧身站在下面，冲自己伸出手。 白妗素将手搭过去，眼角余光看到凌炎呈在不远处，正和血刃说着什么，不多时，血刃便点头下去了。 她下来之后，太后的轿撵才稳稳落下，在一众人的等候中太后从轿撵上下来，后面跟着她子女，比公主架子还大的女孩，看着年纪，应该也有十六七了。 太后下了轿撵，环视一周之后，看向白妗素，说道，“先都去行宫住下吧，等收拾妥当了再来和哀家请安。” 说完得，便带着人离去了，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白妗素冷笑，太后恐怕也是害怕凌炎呈会对她不利吧。 恭送太后等人离开，白妗素环顾四周，行宫排场很大，富贵华丽，不比皇宫内院差多少。朱红大门，三丈高墙，伟岸壮丽。 侍卫在指挥之下门前站成两队，留下来在行宫外把守，其余的都被带到的行宫里面各处安排。 白妗素回头看到过去，是一条十分宽的河，虽然能看到对岸，却看的不是很真切。就算是已经到了晌午，河上还隐约有着雾气。 河的对岸，隐约能看到似乎也有景观园林的样子。 跨过漆红大门，进了行宫正院，院落中两棵大槐树迎风招展，树叶摩挲沙沙作响。行宫景观比宫里更加幽静些，随处可见稀有品种的树冠树丛，还有应季迎风绽放的花朵。 凌炎呈走在她身侧，发现她对行宫的景致似乎很感兴趣，自己不由得也多看了两眼，心中默默道，她原来喜欢这样的幽静的地方。 行宫里早就安排了婢女伺候，虽然行宫平日里空着，不过有专人在这里看管，更在早两日就从宫里来了人布置。 见白妗素等人进去，宫俾立刻上前来行礼，“奴婢带王爷王妃到住处吧。” 凌炎呈面无表情，白妗素微微点了下头，让她在前面带路。 一路跟到了一处别宫，宫里门前守着两个婢女打扮的，见人来了，马上规矩的行礼。 “都起身吧，本妃带了贴身婢女来，若是有事会叫你们的。”白妗素看向她们说道。 青霜在白妗素侧面，将门推开，先走了进去查看，大略扫了一圈，才躬身请白妗素走了进去。 凌炎呈神色虽然没有变化，却看出青霜的谨慎。在寝殿内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白妗素觉得青霜有些太警惕了，太后应该不会这么心急，在行宫里安排对她动手。人多口杂不说，在这里动手很容易出现破绽。 走进寝殿，白妗素让青霜和紫电将带来的衣物和东西都放好，之后就让她们出去了。 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挂起来，到桌边到了一杯茶水，走了这么远的路，她早就渴了。 刚抬起胳膊递到嘴边，看到凌炎呈走了过来，“王爷也要一杯的？” 白妗素面上神色轻松，将茶杯递了出去。 凌炎呈看到她神色自若的样子，恍惚间想到之前他们围场狩猎的时候。 白妗素见他不动的看着自己，将茶杯又往钱递了递。 凌炎呈不自然的接过杯子，这一段时间他刻意不去见她，从来不去她的寝宫，可眼下他们又住到了一个寝殿里。 此时凌炎呈的心中是十分矛盾的，明明在意她，却又因为她对自己不温不火的态度而疏远她。 白妗素不知道凌炎呈的心思，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在椅子上，抬手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茶水是温的。 感觉凌炎呈的视线在室内环视，她把杯子放下，视线也在殿内看了一圈。 “杜若怎么没跟着来？！”凌炎呈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忽然开口问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开始，计划 第一百五十八章开始，计划 白妗素收回目光，她早就准备好了凌炎呈问的时候该如何回答，便开口道，“杜若这两日伤寒，跟着臣妾多有不便，也怕将病传染给臣妾。” 凌炎呈没听说杜若病了，不过想想也是，她的宫殿封锁了，消息进不去，自然也出不来。 “杜若不在，你所有的饮食都要小心些。”凌炎呈沉吟了下说道，太后为什么点名让他们随行，他一直十分介意，总觉得不是陪伴出游的这么简单。 白妗素见凌炎呈的确也警惕着，想着这是个提醒的好时机，看过去回道，“王爷也要小心些，上次狩猎刺杀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此次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她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凌炎呈紧绷的下颚动了动，总觉得她此次出来说是游玩，却总觉好像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尤其是现在提醒他的样子，好像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凌炎呈凛着神色问道，他在神色暗沉的时候，黑眸中总像是酝酿着风暴，让人无处藏身的感觉。 白妗素低笑了声，从容的迎着他的目光，“臣妾哪里会瞒王爷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王爷不都已经全都知道了么。” 凌炎呈听着眉头锁起，这么听着，好像还怪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白妗素见他神色变了，赶紧接着的说道，“臣妾对王爷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王爷若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就是了。” 她现在可不能让凌炎呈戒备起来，那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束手束脚。想要他放松戒备，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凌炎呈觉得她态度与在王府的时候有明显的转变，走到桌前坐下，手指搭在桌面上，指腹轻轻在桌上杯盏上滑动。 他想知道的么？他想知道的答案不言而喻，已经问过多次，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样。 白妗素见他坐下却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步，他已经放下了对她的警惕和怀疑。 “臣妾倒有想要知道的。”白妗素忽然笑津津的说道，她是真的想知道，虽然就算知道后也改变不了什么，但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你想问什么？”凌炎呈说着，身子挺直了些，手指停止了敲打。 白妗素正了神色，笑意渐渐收起，说道，“紫鸳姑娘进府不久后，王爷有一日晨间是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的，而那夜夜里，王爷本是在臣妾寝宫歇息的……” 说着，她停顿了下，调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并无不同，接着说道，“王爷可是像曾经对刘侧妃一样，对臣妾用了药？” 曾经她还觉得刘侧妃是个可怜的女子，到最后原来她也一样，自以为不同，实际上都是被权利玩弄在鼓掌的人。 凌炎呈手指锁紧，“你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在白妗素听来就是他承认了，他的确像对待刘侧妃一样对待自己。 凌炎呈看到她眼中暗淡下去的神色，心中一紧，说道，“本王没有……本王是说，那日晨间是从荔园出来，但只在荔园呆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白妗素微微抬头，淡笑了声，“那王爷为什么会对臣妾用迷药呢？从臣妾进王府开始，王爷在臣妾寝殿难道不是经常给臣妾用迷药么？然后再从寝殿里的密道出去，臣妾想知道，王爷难道一直都是在利用臣妾么？” 凌炎呈神色从惊讶变成哑然，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对她用迷药已经是她刚进王府的时候的事情了，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本王从来都没想过要利用你！”凌炎呈沉声说道，心中有些慌乱，对面的女人笑津津的看着自己，可是那笑容却让人看得心惊。 白妗素不以为意的躲开男人的目光，对他的话就要相信，心中却还有另一道声音在提醒自己，要冷静判断，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迷惑这个男人，让他的注意力转移，不要全都放在自己这里。 “王爷这么说，臣妾便信了，就像王爷相信了臣妾，带着臣妾出来游玩一样。”白妗素说道，“臣妾知道王爷不可能是臣妾一人的，以后也不会和王爷闹了，等着孩子出世了，能带着他一直平静的过下去也挺好。” 凌炎呈看着她转过头的侧颜，优美的线条勾勒出美好的轮廓，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他多日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 白妗素偏头，看到男人眼底露出许久未见到的温柔之色，心头一动，也只是一瞬，便提醒自己，就要成功了，要让他完全放下对自己的疑心，还差最后一步。 她知道，就算这个男人不爱自己，对她的禁锢都是出于占有欲，那她就满足他的的占有欲…… “其实自从王爷为臣妾挡下一箭之后，臣妾对王爷就……本以为王爷明白的。紫鸳姑娘住进王府臣妾当然介意，可臣妾是王妃，知道王爷纳侧妃也是正常，而且紫鸳姑娘对王爷来说非比寻常……” 白妗素说着，前两句的确是她的真心，她承认自己爱他，但她不会留在他身边。 “与其让王爷为难，不如臣妾让步……这些日子王爷不来寝宫，臣妾经常后悔，是不是当初坦诚一些，就不会闹到今日这般……” 凌炎呈神色几变，听完之后猛地抓过她的手，神色间透出欣喜，原来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正欲说什么，忽听敲门声响起。 白妗素在殿内听到声音，将手抽了出来，脸上神色微红，凌炎呈看着，唇角上扬。 “进来吧。”白妗素说道，心头抑制不住的跳动，她不得不提醒自己，他心中的人不是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下来。 青霜进来后立刻感觉到殿内气氛有些不一样，恍然发现这种感觉完全是因为王爷，来的时候还阴沉着脸，现在竟然有隐隐笑意。 不敢直视，便将目光移到王妃那边，说道，“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奴婢叫人传膳？” 白妗素此时没有吃饭的心思，但转念一想，她不吃肚子里还有个要吃的呢。 “传上来吧。” 青霜低声应着出去了，很快，传膳的宫俾上来，一道道菜肴摆在桌子上。 白妗素让传膳的宫俾都下去，留了青霜和紫电在身边伺候。 凌炎呈一直脸上神色都不错，期间还为白妗素夹了几次菜。 这让在一旁的青霜和紫电一头雾水，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这王妃和王爷怎么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午膳撤下去后，白妗素说要到院子里逛逛，凌炎呈还有事情处理，就没有陪着她。 白妗素知道，此次凌炎呈还负责行宫的安全防卫，这是皇上交代给他的任务。 “王妃，刚才奴婢已经将这处别宫看都查看清楚了，没有发现火油和易燃木材。”紫电跟在白妗素身侧低声说道。 别宫不大，在青霜去准备午膳的功夫，她已经将别宫上下查探清楚，现在就只有王妃住的寝殿没有查看了。 白妗素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在这里动手，不管如何，这两日你们辛苦些，警惕着点，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将要用在什么地方，但一定是要对付我和王爷的。” 这一点她十分确定，太后对他们已经容忍到了极限，这么好的机会，还是她自己创造的，又怎么会放过呢。 “奴婢们一定会仔细留意的。”青霜说道。 白妗素在别宫逛了一圈，觉得乏了，正要回去歇息，就见一个宫女由先前看到的这个别宫的婢女带着走近。 “奴婢参见呈王妃。” 白妗素看了眼眼前的宫女，穿着比一般的宫女要华贵，应该是一等宫女，淡淡一笑，原来是太后让人来叫自己了。 “起来吧，什么事？”打量过后，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奴婢奉太后之命，请王妃过去。”宫女恭敬的说道，身子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可见是宫中的老人了，分寸拿捏的十分准。 白妗素眉梢微挑，淡笑着说道，“我正好也要去给太后请安呢，走吧，你前面带路。” 说完让那个宫女走在前面。 宫女小步快走到白妗素等人侧前方带路，走了一段，看到一处宫殿比别处高出许多，琉璃瓦，漆红墙也要更加威严壮观。 一路走近了宫院，过了一门又一廊，终于到了正殿前。 白妗素跟着一道进了正殿，在屏风外等着，宫女先进去禀报了。 过了一会，那宫女出来，说太后请她进去。 白妗素抬步，缓缓走进，绕过屏风，进到内殿，看到太后正斜倚在榻上，脚边跪着那个颇为高傲的太后的侄女，正在为太后捏腿。 “你来了……”太后拉长着音儿说道，似是被捏的很舒服，还哼了一声。 白妗素请安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哎，真别说，你这丫头手劲儿可以，捏着哀家这个舒服……”太后眯着眼，享受的说道，仿佛没注意到低伏着请安的白妗素。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从旁，敲打 第一百五十九章从旁，敲打 白妗素已经习惯请安之时太后的刁难，静静地等候着，不过是些低级的磨人手段而已。 “香儿可是专门学了好久，专门为姑母按捏解乏的。”高香儿娇笑着说道，在太后腿上按摩的动作不停，撇了眼底下还在行礼的白妗素，不屑笑了下。 高香儿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大的，对底下人看都不屑于看一眼，对太后皇上位高权重的人却百般讨好扮乖巧。 白妗素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咳了一声，微微动了动身子。青霜立刻想要上前扶着，被白妗素一眼瞪了回去。 “呈王妃怎么还没起身，快起来坐吧，出来游玩不用讲究宫里那么多的礼数。”太后眯着的眼挑起，笑着对白妗素说道，说完，轻轻拍拍给自己按捏的小手，示意不用再按了。 高香儿从太后的脚边起身，顺势坐在榻边的矮凳上。 殿内就剩下白妗素规矩的站在原地，垂着头不语。 太后眸中的厌恶一闪而逝，声音和气道，“哀家还没介绍，这是哀家的侄女香儿。” 高香儿看了眼白妗素，高昂着小脸，下巴尖尖的对人，笑的有些夸张，“香儿知道呈王妃，关于呈王妃的事迹也没少听呢。” 按照礼数，高香儿不过是个外戚之女，白妗素是当朝王爷的正妃，她这样和一个王妃说话就是不敬，但她得太后宠爱，自视甚高，并没有将一个王爷的妃子放在眼里。 白妗素淡笑着，并不介意她对自己的态度，在她眼里高香儿不过是一个骄纵的孩子而已。尽管她们之间也没有差几岁。 太后见她一副淡淡的表情，说道，“哀家听说了呈王接了个女子进府的事情……你位及王妃，对于纳妃的事情就算不愿，也要拿出王妃该有的气度来，寻常男人都有个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堂堂王爷呢。” 白妗素笑看太后尊尊教导的样子，看似和气，实际上却在指责自己不识大体。 “臣妾是同意王爷纳妃的，是王爷迟迟还没想纳妃，臣妾不知道这件事传来传去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白妗素不紧不慢的说道，目光清澈澄明，看上去似乎对王爷纳妃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 高香儿笑了笑道，“呈王妃倒不似外界传的那般呢？” 白妗素哦了一声，挑眉问道，“外界是怎么传本妃的？” 高香儿被她沉静的目光惊到，不过一瞬，自嘲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王爷的妃子吓到，宫里皇上的嫔妃们都要自己客客气气的。 给自己壮了胆后说道，“外界说呈王妃用不光彩的手段勾引了王爷，才嫁过去孩子就已经一个多月了。还说呈王妃不安守妇道，在王府外与别的男子私会……” 白妗素脸上淡淡的笑意逐渐转冷，唇角勾起，冷声道，“不过是些谣言，听听就罢了，只是本妃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家，竟然也能说出口这些听来就不上台面的话来。” 话语不重，可白妗素说出来，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高香儿脸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妗素，似乎不敢相信她敢那样对自己说话。无论在家中还是在皇宫里，哪个敢这样对她说这样的话。 “呈王妃什么意思，这些话也不是我说的，都说是传言。” 白妗素看着她，目光渐渐散去了些冷意，她刚刚险些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无论是谁，说她可以，但不能提及她的孩子。 “你对本妃来说就像妹妹，作为长辈自然要提醒你两句，就算本妃不说，太后也会说的，大家闺秀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青霜在一边听了唇角动了动，王妃这就和颜悦色的把的太后都带进来了，这样一来，太后再不开口都不行了。 果然，就听到太后说道，“香儿，注意分寸。” 说完看向白妗素，“这孩子就是从小惯坏了，规矩懂得也不是很多，自然是比不上呈王妃识大体的。” 太后在后宫几十年，自认为与一个妃子斗还是绰绰有余的，说话中藏锋，就是想让对方无话可说。 白妗素微微笑了下，没有再说话，表示了让步。 “你也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吧。”太后说道，立刻有宫女搬了凳子过来，放到白妗素脚边。 白妗素迈了一小步坐到椅子上，看了眼那个高香儿的表情，被她说了几句，便开始一副与自己势不两立的模样。笑着暗自摇了摇头，着不知道被这样宠着养成的性格是好还是坏。 “哀家早就想要来行宫了，本来打算让皇上陪着哀家来的，可皇上政务繁忙，就只好让你和呈王陪着哀家来了。” 太后身子又微微坐直了些，看向白妗素说道。 白妗素知道，太后无非是想让自己放下戒备，那她就只要表现的毫无戒心就可以了。 “臣妾正好也想出来散散心，还要谢过太后，愿意带着臣妾出行呢。” 太后大声笑了笑，满意的看向白妗素，这两句话她倒是爱听，看了眼香儿，见她还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呈王妃，轻咳了声。 高香儿这才收回目光，递了矮桌上的水果给太后。 白妗素之后又坐着陪太后聊了会儿，之后太后说乏了，她才起身离开。 回去别宫的路上就只有白妗素和青霜，走的离正宫远了之后，青霜才舒了口气，声音大了些，白妗素听到，转头看向她。 青霜一直提着口气，紧绷着神经，就怕太后对王妃不利。 “放心吧，就算要动手也是在我和王爷一起的时候动手。”白妗素说道，太后肯定想要一次解决，以免节外生枝。 青霜默默点头，可是太后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现在她们一直绷紧一根弦似的防备着。 白妗素回到寝宫，发现凌炎呈不在，问紫电，说是出去检查守卫了。 白妗素嗯了一声，问道，“这个寝宫里都查看了么，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紫电听了摇头，她已经检查了每一处，没有可疑的地方。 “奴婢检查的很仔细，宫殿里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她们找的是火油和易燃木材，这种东西味道大，在寝殿这样封闭的地方很容易就能发现。 “应该就在行宫里，只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夜里的时候，你们悄悄地查看，一定要注意安全。”白妗素说道。 火油和易燃木材是早在他们来之前就采购好的，而且早在两日之前就有一批人先到了行宫，若是将那些东西运来，一定是早在他们之前就运来了。 青霜紫电应下，本来也打算夜里的时候趁机查探一番，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 白妗素让她们下去之后，自己上床歇息，赶了一上午的路，下午又在太后那那么久，觉得实在是疲乏的很。等一会儿凌炎呈回来了，她还要面对他。 现在她努力让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彻底消除了他对自己的疑心。 脑袋里想着这些，困倦袭来，眼皮不由的缓缓合上，熟睡了过去。 睡的不是很安稳，梦里似乎总是出现一个身影，她跟在后面追，却一直追不上，终于追上，就在那人回头之际她忽然醒了过来。 朦胧之际，她捉住在自己颈部的手，猛地睁开眼。 看到眼前的人瞬间清醒过来，马上松开抓住的大手。原来是凌炎呈，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为她拉被角。却无意之中将她吵醒了。 她尴尬的坐起来，轻声说道，“王爷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传晚膳了。” 她往凌炎呈身后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没有了亮光，寝殿内也点燃了蜡烛，应该时间不早了。 她实在是太累，才睡得这么熟。 “传膳吧。”凌炎呈回头说了一声，他知道自从自己进来，她的两个侍女就在门外守着，好像自己会对她们主子做出什么事情一样。 现在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对自己冷淡起来，反而就不是那么介意她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了，想必在那种情况下，她也和自己一样，说了太多言不由衷的话。 白妗素从床上起来，身边男人熟悉的气息扑面，站的这么近，让她有些不自然的想要后退。 凌炎呈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走到桌边。 “劳累了一天，一会儿你可要多吃点，明日太后应该还要你陪同游行呢。”凌炎呈说道。 白妗素顺势做到椅子上，问道，“行宫周围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么？” “有香山，这个时节正是枫叶变红，满山红彤彤的时候，景致是在上京看不到的，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太后都会出来游玩，在行宫中住一段时间。”凌炎呈也坐下，很自然的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 白妗素哦了一声，原来不是突发奇想的出游，这样就算他们在这里出了事也怪不到太后身上。 “不过以往都是皇上随着一起来的，也许是因为上次狩猎的事情，皇上还心有余悸吧。” 白妗素听了，若有所思的看向他，他也知道刺杀的事情很可能是太后指使的，那他这话的意思就是皇上很可能是不知道太后做的这些事的。 第一百六十章 香山，红叶 第一百六十章香山，红叶 凌炎呈就算知道，也要来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作为臣子的忠心么？ 白妗素只知道若是自己被人三番五次的置于险地，她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的，只是她无权无势，她若是有凌炎呈的势力，定然不会任人多次挑衅。 想到这，她猛然一惊，自己都不能忍的事情，凌炎呈这样的性子就能忍么，或许这次出行他也做了什么准备。 想的虽多，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白妗素顺着凌炎呈的话接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安危自然更重要些。” 正说着，晚膳传了上来，便没有再接着之前的话说，这里安排的宫人，都是太后的眼线，什么是不该让她们听到的，两人都很清楚。 白妗素拿起筷子夹了一道青菜，做的挺清脆爽口，又夹了一筷子。 凌炎呈见她爱吃也跟着尝了尝，清清淡淡的味道的确不错，心中记下，原来她喜欢这个味道。 之后又给她夹了些鱼放到她的盘子里，“不要只吃青菜。” 白妗素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下，默默的将盘中的鱼都吃了。 “太后叫你去都说了什么？”凌炎呈见她有心事的样子，以为是在太后那里听了什么话。 “就说了些闲话，介绍了侄女给臣妾认识。” 自从晌午的时候，白妗素为了迷惑凌炎呈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她就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变了个样子，仿佛一夕回到之前，那个叫紫鸳的姑娘还没有进府的时候。 不管是错觉还是什么，白妗素都不想他们最后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再有争吵和不开心，便放下了疏离，对凌炎呈态度柔和。 二人边吃着饭边说着话，久违的温馨在二人之间流淌。 夜里，白妗素躺在床上，可能是因为的下午从太后那里回来后睡得多了，丝毫感觉不到困意，睁着眼睛脑中各种片段闪现，全都快的抓不住。 大多都是白妗素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遇到凌炎呈时的，进入呈王府后，还有皇宫高墙里面的。 “睡不着么？”凌炎呈翻了个身，将人很自然的揽进怀里。 白妗素胸口一窒，轻嗯了一声。这气息她太过熟悉，那一段日子，只要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她就能安然入睡。现在，她却精神紧绷，不知道自己想要抗拒的究竟是什么。 “明日太后应该就要去香山了，到时会让你相陪，到时候本王也会跟着一起，你要跟紧本王。”凌炎呈下巴顶在她头顶，声音低沉有磁性。 “王爷觉得这次太后会不会对我们动手？”白妗素试探着问道，凌炎呈肯定知道太后此行的目的不简单，那凌炎呈到底做了什么准备呢。 她感觉到男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微微动了下，就听他说道，“本王不知，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凌炎呈没有接着说下去，白妗素神色暗了暗，他对她从来就没有坦诚过，到现在也是有隐瞒的。 罢了，早就知道的答案又何必纠结。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闭上了眼睛。 凌炎呈收紧手臂，目光深沉，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第二日，早膳刚过，太后那边就派人来传话，一个时辰后准备出发去香山。 白妗素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只要带着青霜和紫电就可以了。 凌炎呈吩咐人准备了厚的披风给白妗素，“山上要冷些，一会儿你穿着这个，小心着凉。” 白妗素笑着让紫电接过来，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多谢王爷想的这么周全。” 凌炎呈轻咳了声，想到那日她披着素白绣暗纹的披风，觉得眼前一亮，但那披风太薄了，便让人都做了厚的来。 “你先准备吧，本王出去看看随行的侍卫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妗素奇怪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看向青霜紫电，她二人也奇怪的摇头，不知道王爷为何忽然就走了。 一个时辰后，白妗素准备妥当，凌炎呈从外面回来，带着她一同到了行宫外。 马车轿撵已经准备好，侍卫也都全副武装着，整装待发着。 白妗素站在他们的马车前等着，凌炎呈就站在她身侧，两人之间不到三寸的距离。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太后还没有出来，白妗素双手交替揉搓，站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便感觉有些凉了。 凌炎呈看到她的动作，默默牵过她的手，收回到自己的袖中，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二人握在一起的手。 白妗素想要收回来，动了下，手被握的太紧，没抽动。 “你手太凉，本王给你暖暖。”凌炎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心头一动，握着自己的手掌宽厚温暖，让她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紫电皱着眉头嘟囔了声，“太后什么时候能来啊。” 白妗素听见，侧目瞪了她一眼，这里人多口杂，怎么能随便说话。 紫电低下头，她也是看王妃在外面站着受苦，心里着急啊，太后就爱摆架子，还不是为了折腾她们王妃。 凌炎呈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忽然动了，拉着她往前走了一步。 白妗素拽住他，奇怪问道，“去哪？” “你去车上等着。”凌炎呈侧身说道，拉着她又往前走了两步。 白妗素使劲儿拽住他，摇了摇头，“再等等吧，都等了这么久了，别落了话柄给人。” 凌炎呈站住，“你身子受得住么，站了这么久。” 白妗素笑了笑，“臣妾又不是纸糊的，不就是站一会儿么，没事的。” 凌炎呈见她说笑神色，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便站回去等着。 这一等有是一炷香的时间，凌炎呈已经不满，叫来人去问太后什么时候能来。 去问的人才要走，就看到不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走来，只要一看排场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在场的人都给太后请安，太后淡淡扫了一眼，说了声起身吧。 白妗素站起身子，手已经从凌炎呈手中抽出，看向太后和高香儿。 高香儿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华贵衣裙，张扬艳丽，神色倨傲，挽着太后的胳膊，目光正掠过众人。 看到白妗素在看她，瞪了一眼后挪开了视线。 白妗素暗自笑了下，自己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把这个骄傲的小姐给得罪了。 “都准备妥当了吧，那就出发吧。”太后对凌炎呈说道，只字未提来晚了的事情。 但太后就是太后，就算人有怨言，也不敢说。凌炎呈只是沉声应了一声，便吩咐人启程了。 凌炎呈此次是带着言容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和另外一个将军王莽一起商量进行的。 王莽是皇上亲自挺拔的年轻将领，在上次狩猎的时候也跟着一起去了营地。 这次王莽也是皇上安排来随行保护太后的，想必也是不太信任凌炎呈才这样安排的。 言容和王莽骑马在前，负责前方开路，太后的轿撵起驾，凌炎呈的马车紧随其后。 凌炎呈上了马车，与白妗素坐到一侧。挑开车帘看了眼外面，马车缓缓前行，景致开始变得不同。已经逐渐靠近香山的方向了。 “这里离香山很远么？”白妗素也偏头看向窗外，远处河面上雾气蒙蒙，好像永远不会散去一样，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是晌午，河面上的雾气也没散。 “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凌炎呈将手放下，车窗帘子落下，隔绝了外面的景色，只能听到车辙咕噜噜的声音。 白妗素哦了一声，香山离得近，也许东西就藏在山上，因为那些东西远了不好运，而且容易引起怀疑。 她要小心些了，如果发现蛛丝马迹就要马上将凌炎呈支开，她的计划是要借着假死离开，没有什么比被火烧更能消除痕迹了。 凌炎呈闭眼假寐，听着外面的车辙声和脚步声马蹄声警惕着。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凌炎呈先下了马车，让白妗素扶着自己的手下来。 白妗素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色让她惊讶了一下，这香山要比她想象的更美，满山红叶，如火一般绚烂。 “难怪太后每年都要到这里来游玩，这里的红叶，的确漂亮。”白妗素赞叹的说了一句，目光落在正在下轿撵的太后身上。 凌炎呈看向侧面那条路，说道，“一会我们会顺着这条路上山，走一段之后会有亭子，中途可以在那里歇息。” 白妗素点点头，记住他提到的亭子，到时候要留意一下，看在那周围有没有藏了她在找的东西。 太后看向眼前美景，脸上挂着笑意，指给高香儿看，“看到这满山红叶了么，这么美的景色也不枉哀家每年都走这么远来看，也就只有在这香山能看到了。” 白妗素顺着太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香山不高也不斗，缓缓的坡走上去，应该不会消耗多少体力。 她应该是能坚持爬上去的，想到这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这附近难道没有人居住么，要是有人来爬山该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抱进，怀里 第一百六十一章抱进，怀里 凌炎呈收回视线，看向白妗素道，“方圆十里之内只有少数的几户人家，而且在太后来之前就封山了，没人会来的。” 白妗素暗自点了点头，原来在太后来之前就封山了。 果然之前是有派人来到了这里了，那她要好好戒备起来了。 “香儿真要谢过姑母了，这么美的景致香儿也是第一次看。” 娇滴滴的声音把白妗素的目光引过去，高香儿一身红彤彤的衣裙，一会进了香山恐怕都要找不到她。 凌炎呈顺着白妗素的目光看过去，奇怪她怎么会盯着高香儿的看。 正巧高香儿抬头，选择性的只看到呈王在看自己，顿时小脸一红，低下头去。 白妗素狐疑的看看高香儿，又看看身边的男人，暗自摇了摇头，又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栽进了无底深坑里。 凌炎呈似乎对一切恍然未觉，叫来言容问道，“护卫的侍卫都安排好了？” 言容点头，“都已经安排妥当，可以出发了。” 凌炎呈挥手让他退下，走到太后身边道，“现在就可以出发进山了。” 凌炎呈身形修长笔挺，往那一站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说的话都是不容违抗的。 高香儿略带羞涩的抬眼，飞快的看了凌炎呈一眼，视线马上转到别处。 “那就走吧，香儿你跟紧哀家，一会儿可别乱跑。”太后看向身边嘱咐道。 高香儿应了一声挽着太后的手往走，路过凌炎呈的时候，侧过头娇笑了一下。 白妗素一直看着他们那个方向，高香儿的神色她自然也看在眼里。 “呈王妃，也跟着哀家吧，这里你是第一次来，不要随处走，山里小路多，容易迷路。”太后慈爱的看向白妗素，看着十分关心她的样子。 白妗素诺了一声，随着跟在太后身后，凌炎呈走到她身边，跟着一起走。 沿着曲径小路一路向前，遮挡在前面树盛大大而茂密，美景入眼，数不胜数。 本还是遮光蔽日的景象，在走了一段之后，忽然就开阔起来，映入眼中的是更为宽敞的大路，两旁林立着枫树。看上去是经过改造开发的，白妗素四处望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个亭子，长廊一直通向茂密的树丛中。 高香儿一路发出赞叹声，同时极力讨好太后，白妗素跟在后面听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凌炎呈一直严肃着表情，似乎随时在防范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时不时的看白妗素一眼，确保她跟在自己的身边。 “姑母，我们去前面那个亭子坐坐吧。”高香儿提议，她从小娇惯，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觉得累了。 太后笑了笑，道，“正好哀家也累了，就一起去歇歇吧。”说着回头看向白妗素，接着道，“呈王妃还有着身孕，想必也累了吧，跟着哀家过去坐坐。” 白妗素笑着回了句，“谢太后体恤。” 说完，跟着太后到了往亭子的方向走去，看着很近，走起来才发现道路曲折，从大路绕到小路上又走了一会儿才到。 走近了，才发现亭子比远处看起来大许多，正中修葺了石桌石凳，一面连着长廊，漆红的柱子，绘了图腾的上梁，抬头看一直延续到长廊看不见的地方。 宫俾将带着裘毛皮毡子扑在石凳上，太后低头瞧了一眼坐下后，宫俾又为高香儿和白妗素铺了朴素些毛绒小垫，和太后那从石凳上扑到地上的不同。 白妗素知道太后向来就爱讲究排场，看向高香儿，她正高高兴兴的坐下。 她站在凌炎呈身边没动，高香儿可以马上就坐下，她还要听太后的吩咐。 太后坐下后，马上有人为太后端上的一杯热茶。 原来早在太后到这里之前有有人先行在这里开了火，准备了这些。 太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让宫俾给高香儿斟了一杯，高香儿端着茶盏暖手，目光却不经意的往凌炎呈的方向飘过去。 凌炎呈面色暗沉着，他虽然不关心女人们耍的手段，但到现在他也看出太后对他的女人刁难，所以才沉着脸，看向太后。 高香儿正好看过去，看到凌炎呈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还以为是在看自己，瞬间红了脸。 凌炎呈却连看都没有看她，对太后说道，“本王带王妃在旁边转转。” 白妗素抬头看向他，见他面色紧绷，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太后听了，呵呵笑了，“哀家就说外面那些都是谣言，呈王与呈王妃多恩爱。” 白妗素眉头挑了挑，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有人瞪了她一眼，不是高香儿是谁。 凌炎呈没有说话，白妗素只好接话道，“臣妾在来之前就说要采集些红叶回去装裱，正好趁现在这空当，让王爷陪臣妾去转转。” 她正好也不想在这里呆着，还要看太后虚伪的嘴脸，还有那个对自己满是敌意的高香儿。 太后笑看了她一会儿，也没问要装裱何用，直接让他们去了。 白妗素跟着凌炎呈沿着亭子长廊走，漫步在他身边，他身上的味道混着山中清新的芳草树木气息，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长廊尽头，竟然是一片湖泊，顺着木阶走下去，更广阔的湖面美景映入眼帘。碧池湖水被火红枫树林环绕，一片片红色倒影在水面，微波粼粼的红色四散开去。 凌炎呈在湖边负手而立，白妗素贴身站着，跟着感受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里的景致可真好。”不由的赞叹了句，伸手取下垂在身旁的枫树叶，拿在手里把玩。 凌炎呈笑着看向她，将她的另一只手握在手心，问道，“走了这么远，累不累？” 白妗素摇摇头，心中一动，他这么自然而然握住自己的动作，熟练的做过无数回一样。 凌炎呈目光落在湖面上，回忆道，“本王也曾和先皇来过这里，那时与现在的精致别无二致。” 白妗素手上微微用力，她一直能感觉到他和先皇之间感情深厚，而先皇是死于匈奴人之手，所以才对匈奴人深恶痛绝，在之前皇上派他出兵边境的时候，他的狠绝让的匈奴人闻风丧胆。 “本王希望你会一直陪在本王身边，这里的美景本王每年都会陪你来赏。” 凌炎呈低头说道，视线垂下，只能看到她纤细微翘的睫毛，还有精致小巧的鼻子。 白妗素看着湖面，目光闪动了一下，心像是有东西撕扯一样，这样的时候是不会再有了…… “王爷，湖边太凉，我们回去吧。”回避的岔开凌炎呈的话，拢了下身上的披风。 凌炎呈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扳正像自己，说道，“你不愿意？” 白妗素深吸了口气，微微扬起唇角，眼中也充满盈盈笑意，“臣妾怎么会不愿意，倒是王爷，可不要忘了今日对臣妾的承诺。” 凌炎呈笑着将她抱进怀里，双手收紧，生怕一松手就消失了了一般。 青霜和紫电还有血刃守在长廊里，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虽然听不见说话的内容，动作还是能的看的十分清楚的。霎时都低下头，不去看那个方向。 血刃自然松了口气，这一段日子王爷和王妃关系不好，可苦了他，整日要面冰坨一样的王爷，这回好了，他终于能睡一个舒服的安稳觉了。 青霜和紫电此时却都忧心起来，王妃是要准备离开的，现在和王爷之间再生情愫，是否能挽回王妃的已经决定的心意呢……想必现在方公子和任侧妃在上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算王妃想要回头也已经晚了…… 过了许久，白妗素轻轻推了下凌炎呈，说道，“王爷，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回去吧。” 凌炎呈松开怀里的人，脸上冰山般肃穆的神色早已经消融，重新握住白妗素手，牵着她大步走在前面。 白妗素走在他旁边，稍微抬头侧目，就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也能看到他唇角微微笑意。 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有些东西她好像没有那么确定了，有种感觉在慢慢发酵…… 回到亭子里，太后和高香儿都齐齐看向他们二人。 太后看着他们连在一起的袖口，就能想到袖子下面交错在一起的手。面上神色一瞬间有些奇怪，似是嘲讽还有不屑。 不过转瞬即逝，快到谁都没有看见就换上了一副笑面，“这么快就回来了，哀家正好也有些累了，打算返程了。” 凌炎呈定了点头，叫来言容，开始准备返程的事宜。之后言容和王莽又将凌炎呈的指示商议之后，下去吩咐准备了。 高香儿自从白妗素和凌炎呈回来，视线就在二人之间来回不停。不过看两人的神色是完全不同的，看凌炎呈的时候，是眉目中带着仰慕，看白妗素的时候，就是赤裸裸的厌恶了。 白妗素迎着她的目光看回去，落落大方的笑了笑，高香儿被憋得够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太后，生病 第一百六十二章太后，生病 随即低低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就看到太后笑着抬眼看了白妗素一眼，然后又笑了笑。 白妗素似是不见，站在凌炎呈身边不动，忽然惊讶，自己竟然有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就会安全的感觉。 很快，言容和王莽将回程事宜和人马整顿好回来复命。 凌炎呈和太后汇报后，请太后上了轿撵。 太后让高香儿扶着，踩着小矮凳，小步跨上了轿撵，高香儿跟着低身也上去后，缓缓被人抬起。 轿撵起步，白妗素是和凌炎呈坐上马车。虽然这里是小路，还是山间，因为修建过，路面平整，马车行起来也不算颠簸，偶尔一处颠簸的厉害了，凌炎呈便大声呵斥让驾驶的稳一些。 白妗素也许是走的累了，坐下后放松下来才觉得疲乏，微微有些打盹的时候，被凌炎呈顺势拽进怀里。 她先是一惊，后来因为太过疲乏，索性就没动，顺势在他怀里窝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眼睛。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两日做的种种不过是为了让这个男人放松警惕，实际上是她不想在自己走后留有遗憾。 很快就回到了行宫，马车稳稳停下。 白妗素迷迷糊糊，并没有完全睡着，马车一停，他就睁开了眼睛。 “到了吧，下车吧。”说着从凌炎呈怀里起身，忽然凉气袭来，她拢了下身上的披风。 凌炎呈从马车上下去，伸手将她也接下来。 太后已经带着高香儿进了行宫，凌炎呈还有事情要交代，便让白妗素先行回去，让血刃跟着一道随行。 白妗素没有拒绝，带着青霜紫电回了别院。她们进了寝殿，血刃在寝殿外守着。 青霜和紫电都没有说话，她们都看出王妃和王爷之间的变化。知道也许王妃已经变了心思，这个时候有些话就不能再提。 白妗素很快就发现她们有些别扭的样子，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紫电小心翼翼的看了白妗素一眼，问道，“王妃和王爷……” 青霜咳了一声制止她，紫电看过去，被瞪了一眼。 白妗素知道她们都看到了，为了不让她们跟着担忧，说道，“我让王爷放下戒备，为了更好进行我们之后要做的事情。” 青霜猛地抬眼，问道，“王妃是说，计划不变，我们还……” 白妗素笑着点头，“当然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怎么能中途放弃呢。这个时候，也许方子琛和任侧妃都已经离开了。” “可是东西在哪里还没有找到。”今日她们去香山，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到底那些东西被藏在哪里了。 “时候还没到，不要着急，只要细心，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白妗素说道，就算现在再着急也没用，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对这里的布局也不熟悉。她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到太后露出马脚，她再顺势而为，要让太后的计划成功不是么…… 青霜点头，她们相信王妃会有办法的，这么久以来，她们的王妃，都是处事果决，想要做的没有不成的。 “接下来你们注意别宫周围就可以了，看有没有人在这附近做手脚。”白妗素又嘱咐了句。 青霜紫电应下后，白妗素让她们出去准备了。 一个人在寝殿，瞬间安静下来，让白妗素可以好好的思考一些她不曾考虑过的问题。 这些等到她走后，要妥善处理的问题。 凌炎呈回来的时候发现白妗素趴在桌上睡着了，他轻轻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才走了两步，他怀里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凌炎呈神色自然，甚至还隐隐带着笑意，语调温柔道，“怎么在那里睡着了？” 白妗素眼睛微怔，人还有些恍惚。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好像腾空了，还有些摇晃，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男人小心翼翼的面孔，是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切还是在梦中一样。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她才完全清醒过来，声音有些低柔，也许是才睡醒的缘故，“想着事情就睡着了。” 凌炎呈已经走到床边，俯身将她放在床上。 “也不怕着凉了，想什么事情都能想睡着了。” 白妗素听着他略带宠溺的责备声，眉头蹙气，一股难言的悲凉游走在心间，晚了，一切都晚了。 凌炎呈见她神色有佯，担忧道，“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白妗素摇头，“没事，臣妾胳膊麻筋儿了。”说着，尴尬的笑了笑。 凌炎呈好笑的看着她，他就是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无拘束的样子，这样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的。 “你再躺一会，本王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凌炎呈帮她掖了掖被角，看到床上女人点了点头，才从床上起身，转身离开了寝殿。 白妗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再也抓不住，就要失去了的感觉。虽然这是她亲手放弃，但她不能后退，不能后悔。 她只能告诫自己，这种感觉只是一时的，将来他还会有其他的女人，也会对其他的女人如她一样好…… 而她不会与别的女人去争一个男人的爱，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和人分享父爱，甚至将来某一天为了权势手足相残。 想到这里，她动摇了的心再次坚定起来。 凌炎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白妗素正捧着一本书看，见到他回来赶紧起身，递上怀里的暖炉。这山间夜里气温尤其低，好在青霜准备了暖炉，让她冷的时候抱着。 凌炎呈脱了带着寒气的外衫，怕凉气让她着凉。之后才接过她递过来的暖炉。 “王爷怎么会来这么晚，是出了什么事么？”白妗素看他神色不对，不似之前那么轻松。 凌炎呈点头道，“太后病了。” 白妗素惊讶，白天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什么病，太医怎么说？”她赶紧问道，每次出行都会带着几个太医随行，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 凌炎呈拉着她坐在桌边，不让她站着，如今她身子看着越来越沉，生怕她累着。 然后说道，“是伤寒，太医说可能是白天的时候去香山着了凉，已经喝了汤药，应该没有大碍。” 白妗素眉头蹙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太后的这伤寒来的有些奇怪。 “怎么了？”凌炎呈见她若有所思，开口问道。 白妗素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太后忽然伤寒了，是不是要赶快启程回宫啊。” 若是准备回宫了，太后要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还是事情就这么算了，不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凌炎呈目光变得幽深，“太后说才来一日不回宫，说吃两副汤药就好了。” 白妗素眉梢微动，这就对了，太后肯定是要在这里动手的，若是就这么回去，那岂不是这次兴师动众的计划就泡汤了。 白妗素看了眼凌炎呈，见他露出疲惫之色，知道他这一日忙里忙外也累了，便服侍着他上床睡觉了。 夜里，白妗素是躺在他怀中睡着的，睡着前那一刻，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就被太后叫了过去。 进了太后寝宫，满满的汤药味扑鼻。被宫俾引着到了内殿，远远的看到床边坐着高香儿。 “臣妾参见太后。”白妗素走到近前行礼，快速扫过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太后面色苍白，的确是病了模样。 高香儿瞪了白妗素一眼，不满道，“小声点，这么大声是要吓着谁啊。” 她就是看这个呈王妃不顺眼，这次用见了第一眼就不顺眼，现在更是，就凭她，凭什么做呈王妃。 白妗素行礼，低伏在地上，半晌没有听到太后的声音，倒是听到高香儿的呵斥声，眉目一凛，看了过去，满意的看到高香儿瑟缩的目光。 心中冷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不过空有一个厉害的皮囊而已。 高香儿暗自生气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一个目光吓到，生气的抬眼又瞪了她一眼。 “太后可是睡着了？”白妗素身子微微动了下，话是问高香儿的，似是不见她瞪着自己，像是要吃人的目光。 这时候，床上人的身影动了动，高香儿赶紧起身扶着太后坐起来。 太后倚着床侧，神色憔悴，说道，“呈王妃来了，起来吧。” 白妗素让青霜将自己扶着起身，每次太后都要在行礼的时候刁难自己，连生病也不例外，她倒有些怀疑太后这病的真假了。 她也装病过，自然知道，神色憔悴什么的也是能够易容的。 “臣妾听说太后病了，今日太医可来看过了，有没有好转些？”白妗素面上关切问道。 太后轻咳了声，道，“没什么，是太医大惊小怪了，不过是着了凉而已。” 白妗素看了看太后，也不想绕圈子，继而问道，“不知道太后找臣妾是有什么吩咐。” 太后忽然笑了下，很随和的笑容，声音也比平时更加和蔼，“哀家就是想找人说说话，这一生病，就想身边有人，能热闹些。” 第一百六十三章 显露，阴谋 第一百六十三章显露，阴谋 太后说完又咳嗽了两声，说道，“来人，给呈王妃赐坐。” 宫俾听着躬身退出去，不多时拿了椅子进来，放到白妗素脚边。 白妗素微笑着坐下，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不知道太后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一双美目低垂，等着太后开口说话。 “姑母，有香儿在您身边还不觉得热闹啊，香儿在家中，父亲总是嫌整日太吵闹呢。”高香儿撒娇道，不想让白妗素有开口的机会。 她哪里知道白妗素才懒得张嘴，若是太后不问她什么，她能一直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 太后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就是你太闹腾了，哀家才找呈王妃来陪着说说话。” 说笑了两声，太后的精神看着也好了一些。 白妗素挺直身子，笑着看向太后，“臣妾留在这陪太后说话就是了。” 太后抬眼，说道，“你性子沉稳，也多教教香儿，这么大了脾气还像个孩子。” “太后说笑了，香儿姑娘已经成年，很多事情自己都懂，哪里用臣妾教呢。”白妗素淡了眉色说道，高香儿一直瞪着她，哪里是服气让别人管教的人，而且她可没兴趣顺着太后的客套话说。 太后似乎已经对她有时候傲慢的态度见惯不怪，听后只是笑笑，脸上和蔼的神色不变。 “哀家昨夜做了个梦，不知道怎么的就梦到了行宫外河对岸的皇家寺庙，原本哀家还要去寺庙祭拜的……”太后呻了眼白妗素的神色。 白妗素见太后看过来，接话道，“原来河的对岸是皇家寺庙啊，臣妾来的时候就看到河对岸的影影绰绰，还以为是另外的宫院呢。” 高香儿听了起了兴致，“等姑母好了，香儿陪您去寺庙祭拜。” 太后乐道，“那自然是好，哀家做梦的还梦到喝了寺庙里的灵泉水，病就好了。其实，寺庙里的灵泉水的确很灵，以往来行宫随行的嫔妃病了，取了水喝了就好了。” 白妗素见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自己，没有接话，淡淡的笑着，露出接着听太后说下去的神色。 “那叫人去取水来不就行了。”高香儿性子就是这样，说话不经思考，根本也不去想太后说这话时候的意思。 白妗素却瞬间想了许多，太后先是交她来聊天，说了没几句就提到自己做的梦，接下来应该就要说出叫她来的目的了。 果然，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取灵泉水要是有诚心之人，哪里是随便吩咐人去就行的。” “那香儿去不就行了，香儿一定好好的将灵泉水请回来。”高香儿赶紧接话道，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她怎么能不抓住，出来的时候父亲就百般祝福，到了太后身前要懂事乖巧，要激灵些，现在不正是表现的时候么。 但见太后摇头，道，“你还要贴身陪着哀家，你去了，谁来近身伺候哀家。” 白妗素听来听去，心下一乐，重点要来了，太后这个圈子兜的也太大了些。 “那怎么办？” 高香儿想都没想白妗素，在她心中，白妗素可不是会真心祈求之人，不过她想的也没错，白妗素怎么会为一个整日想着陷害自己的人祈求呢。 她前世是个特工，她若是想动手除掉一个人轻而易举，只是她不想在这重活一世时手上再沾满鲜血。而且，若是太后死了，想必朝堂上也会动乱，朝堂乱，百姓也不会安稳。她不想这个平衡在自己手上破坏掉。毕竟，她不是这里原本就有的人。 她正想着，就听到太后颇为和气的话传过来，“不知道呈王妃愿不愿意为哀家去为哀家取灵泉水来。” 白妗素微微抬起下颚，唇角弧度向上扬了扬，说道，“若是能让太后病情好转，臣妾自然是愿意的。 太后听了，眸中兴奋之色一闪而过，看向白激素的神色变得更加和蔼，“那就让你去走一趟了，你自己想必呈王也不放心，不如让呈王陪着一起吧。” 白妗素神色不变，依旧笑着回道，“正好臣妾也想和王爷一起去寺庙祭拜，是要王爷陪着的。”说着一顿，目光停留在太后脸上，看到太后眼中难以掩盖的得意之色。 忽然话音一转，接着说道，“只不过王爷上午好像在和随行的两位将军处理事情，恐怕要耽搁一下了。” 高香儿听了，神色微恼，“什么事还能比医治好姑母的病更重要，我看呈王妃就是不行去找的借口。” 白妗素眉头挑动了下，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太后说道，“香儿不得无礼，你要改改和呈王妃说话的语气。” 太后微微呵斥高香儿之后，看向白妗素，“香儿说话无心，呈王妃不要往心里去。呈王事情固然重要，必定是在安排行宫的守卫之事。那就等呈王安排之后吧，当然越快越好，哀家虽然病的不重，早些好，也省去了许多人跟着担心。” 白妗素点头，道了句，“臣妾明白。”心中想笑，刚刚还说是梦，这一会儿就好像只要喝了灵泉水就能好了一样。 “那臣妾现在就去找王爷，看看什么时候能尽早出发。”白妗素想了想说道。 高香儿一听，站了起来，“姑母，寺庙也不是的很远，您让香儿跟着一起去吧。” 其实高香儿一听呈王也去，她就想跟着。 “胡闹！哀家不是已经说了让你陪在身边么，您今天就老老实实在哀家跟前呆着，哪里也不准去！” 香儿见太后是真发怒了，顿时吓得脸色白了，不敢再多说一句。 白妗素已经站起来，听到太后训斥高香儿的话面无表情，就像没听见一样。 说道，“臣妾告退。” 太后平复了情绪，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等着白妗素退出去后，太后将高香儿叫到跟前，又训斥了她几句，让她以后收敛着些自己的性子，也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白妗素出了太后寝宫，深深出了口气，脚步没停顿接着往前走，直到身边没有了婢女守卫才慢下了步子。 目光看着前方，开口低声说道，“青霜你去河边，将所有的船都查看一遍，若是猜的没错的话，那些东西应该在其中的一条船上。” 青霜身子一紧，微微提起心弦，刚刚她在近前，只觉得太后说的话都有些奇怪，却没想到这一层面，若真是如此，那太后早就安排好了何时对王妃和王爷动手了。 她赶紧应下，随着白妗素往回走了一段，靠近她们住的别院的时候，才转身离去。 白妗素独自回到了别宫，紫电看到王妃自己回来迎上前，看了眼她身后，也没有看到青霜的身影。 不过看王妃的神色平静，应该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别院中人多，也就没多问什么。 一道扶着白妗素回了寝殿，等关上了门，寝殿内就剩下她们两人，紫电先帮白妗素脱了满身寒气的斗篷。 白妗素坐下后，看了眼转身去挂斗篷的紫电，忽然问道，“我记得的你说过会易容之术？” 紫电转身点了点头，“会一些，不算精通，但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白妗素没有马上说话，陷入沉思之中。 她一直等的时机到了，等青霜回来之后，就知道火油和易燃木材是不是藏在船上了。她之所以会猜测是在船上而不是藏在寺庙里，是因为在河面上，更能将人置于死地。 太后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毫无生还之机。 等确实了她的猜想之后，就是设计如何安全脱身了。她要借着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放弃对她的寻找还有追杀。 船是一定要上的，但上的人，不是她…… 青霜很快就回来了，进到寝殿之后，立即回身将门关上。 “怎么样？”白妗素等的焦急，见青霜回来立刻问道。 青霜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王妃猜的没错，河岸边的一条有问题，那条船不像是新建造的，也与其他旧船不同，奴婢是从船尾取下一块来给王妃看看。”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小块被锋利匕首削下的木材来，伸手递到白妗素眼前。 白妗素接过青霜递过来的木块，在手中转了一圈，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这是被火油浸泡过的……” 青霜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怀疑这个木材也是方公子说的易燃木材，整个船都是用这个建造的，只要一点火，整个船就能迅速燃烧。” 白妗素神色凝重起来，将自己刚刚想好的计划交代给青霜和紫电。 “紫电，如果让你快速易容，你需要多长时间。”白妗素看向紫电，紫电说她的易容术不算精通，那样的话很容易就会被的凌炎呈发现，唯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凌炎呈看到在船上的自己，距离远他看不清，就不会发现上船的其实不是自己。 紫电想了想，说需要一个时辰。 白妗素想了想，她只和太后说了上午去不了，是为了给自己准备的时间。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布局，拖延 第一百六十四章布局，拖延 但她仔细又想了想，她要保证这个计划万无一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要怎么能拖到明天呢……白妗素思考的时候手自然的搭在肚子上，忽然想到，若是她忽然身子不适，总能拖到明天。 “青霜，去找太医，说我身子不适。”白妗素转而对青霜说道。 青霜楞了一下，随即知道王妃的想法，转身去了。 “王妃那里不舒服，是不是这两日累着了？”紫电紧张道，她就知道这几日王妃要操心的事情多，白天还要陪着太后，身子肯定吃不消。 白妗素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只是想借着生病将取灵泉水的事情拖一拖，这样夜里就有更充足的时间准备离开的事情。” 紫电哦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只要王妃不是真的生病她就放心了。 “王妃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去做的？”紫电有些紧张，想到王妃已经计划好了离开的事情，接下来就是听王妃的指挥去做了。 “你先帮我化的脸色苍白一些，等下太医来了，让他不易察觉就行。”白妗素说道，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紫电按照白妗素的吩咐迅速为她上妆，很快就不负之前的红润之色，略带苍白之感。 白妗素不但要瞒过太医，还要瞒过凌炎呈才行，不能让她怀疑到自己是装病的。 她从青霜带来的东西里找出一个盒子，从里面的取出一枚药丸，这是有一次墨白给她的，说是吃了能够短时间内出现生病迹象，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白妗素将药丸取出直接递进嘴里，接过让紫电拿来的水喝了下去。 很快，太医被青霜带了过来，进到殿内，被紫电带着到了床边。 白妗素在床上躺着，太医请安后，她便让太医起身了，自己也顺势让青霜扶起。 太医赶紧到床前请脉，手指搭在脉搏上，凝重的神色逐渐缓解，过了片刻，抽回手道，“王妃是这两日过于劳累，才导致气血虚了些，只要好好休息，吃两幅汤药就能好。” 青霜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赶紧谢过太医，将太医请着出去，一道跟着去抓药熬药去了。 太医走后，白妗素坐直了身子，马上就要到晌午了，想必一会儿凌炎呈也会得到自己生病的消息，只要再让他也相信就行行了。 青霜回来的时候端着汤药，特地在外面逗留的时间长了些，许多人都看见她端着汤药回了寝殿。 “太医没有疑心吧？”白妗素向青霜确定道，这次的事情，她绝对不能有一丝差池。 青霜点头，说道，“太医一直嘱托王妃该注意的事情，完全没有疑心。” 白妗素点了点头，那就好，太后是一定会过问这件事的，而太医是太后点名挑选带来的，肯定是太后的人，只要太医将自己生病的事情和太后说了，太后也就不会疑心，也不会硬要逼着自己马上去。 毕竟在太后眼里她已经是将死之人，早一天和晚一天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妗让青霜把药从后窗倒掉，然后将沾着汤药汁的空玩的放在桌上。 白妗素将青霜和紫电都叫到身边，说道，“接下来的话你们好好听着，等到了晚上，就按照我说的这样做。” 顿了一下，看到二人都盯着自己，接着说道，“等到了晚上，紫电将青霜易容成我的样子，青霜趁着夜黑藏到船舱里，等到上船之前我会想办法支开王爷……” 白妗素将整个计划都和二人说了，见她们都沉默不语，奇怪的问道，“怎么，你们是觉得哪里不妥么？” 紫电摇头，她不知道青霜怎么想，只是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她是有些不舍的，更担心王妃，王妃才应该是更舍不得的那个人。 白妗素从她们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二，笑着说道，“没有什么问题就下去准备吧，不要瞎操心我的事情。” 二人听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寝殿内静了下来，白妗素拖鞋上床躺着，等着凌炎呈回来。 躺下后，脑中许多回忆片段涌了上来，神思被拉了很远，断断续续的似梦似真，慢慢的闭上眼睛。 等到再醒来，外面阳光正好照进来，铺满一地。 凌炎呈坐在床边，大手正拂过她的脸颊。白妗素眸色一闪，转瞬眯着眼露出笑意，“王爷回来了，臣妾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听太医说你病了，这两日累了也不说，偏要将自己累倒了再说。”凌炎呈口吻虽然是责备的，眼神却带着怜惜，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十分轻柔。 白妗素头不着痕迹的动了下，躲开了他的触碰，笑道，“没有大碍，就是太医夸张了而已。” 她坐起身子，接着说道，“早上太后交臣妾过去说会话，后来提到河对岸的皇家寺庙，想让臣妾是去取灵泉水回来，臣妾已经应下了，本以为王爷忙完晌午过后就能去的，可现在……” 说着，有些为难的看向凌炎呈。 凌炎呈立刻说道，“你现在病着怎么能去，太后那边本王派人去说。” 白妗素轻点头，虽然她知道他听自己病了，是不会同意去寺庙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反应。 “你放心的好好歇着，本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说完，高大的身影从床边站起，宽大衣袍，将他衬得更加让的修长。 白妗素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开了寝殿。 她知道凌炎呈去见太后，肯定是不同意去取水的。不过太后都已经计划好了，自然会想办法让凌炎呈去，毕竟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请君入瓮呢。 她知道凌炎呈在这个的时候不会违抗命令，到最后很可能就是他一个人去，只要她要求随行，他应该会同意。 白妗素在地上来回徘徊，想着自己整个计划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心里总有奇怪的感觉压抑不住。 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坐回到床上，等着凌炎呈带消息回来。 晌午的时候，青霜照例准备了午膳送来，刚摆好，带着宫俾撤下去，凌炎呈也从太后那里回来了。 凌炎呈进来时候，白妗素刚坐在桌前，见他进来伸手让青霜扶着起身。 凌炎呈快步走过来，说道，“你站起来做什么，快点坐下。” 白妗素被他摁在椅子上，坐下后抬眼看他，“你回来了。” 凌炎呈点点头，坐到她旁边，说道，“身体好点了么？” 白妗素嗯了一声，疑问的看向凌炎呈，“太后的病情好些了么？” “太医说需要休养，应该没有大碍。”凌炎呈接着说道，他去的时候，太后还在床上躺着，他不便多留，事情说了之后就回来了，问了看诊的太医，听太医的话应该的伤寒之症。 不过他想，太后既然不着急回宫，应该就病的不严重。 “那就好，臣妾本来还担心今天不能为太后去取灵泉水会耽误了太后的病情。”白妗素担忧说道，见凌炎呈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奇怪，接着说道，“臣妾当然不相信灵泉水可以治病，只是不想太后用这件事诟病王爷和臣妾而已。” 凌炎呈牵起她的手，以前以为她对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现在想想，也许都是自己多心了。 “本王已经和太后说了，下午本王会去取灵泉水。”说到这，他想起太后听他说之后，忽然说不着急，等着她病好了一起去也行。 看了眼前女人一眼，太后为什么一定要她陪着一起去呢。 白妗素心中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太后怎么说？” “太后说还是等你病好些一起去，本王觉得你还是好好歇息，听太医说，你是这两日太过劳累才病的。”凌炎呈说道。 白妗素纤密的睫毛动了动，缓缓抬起，说道，“臣妾也想到皇家寺院去看看，有些好奇呢，不如就等明日臣妾好一些，随王爷一起去吧。既然太后的意思也想让臣妾去，还是不要违背了太后的意思。” 凌炎呈没有立刻拒绝，说道，“先用膳吧，等看看你的身子如何了再决定。” 白妗素点了点头，开始默默吃着饭，心中想着怎样说服凌炎呈。 凌炎呈见她吃的少，以为是因为身子不适的缘故，不知道是因为她心中有事，实在是吃不下。 午膳撤下去之后，青霜端着汤药过来，递到白妗素手中，她接过来，仰头大口喝下，随后吃了青霜递过来的两个蜜饯。 凌炎呈坐在一边，面色暗沉的看她将药喝下，汤药苦味还在周围弥漫。 “太医说，喝两副药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白妗素说着，接过青霜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其实这药苦是苦，其实只是一副安胎药，就在之前她已经让青霜想办法将药换了，她要在凌炎呈面前喝下一碗，才不会让他再起丝毫疑心。 “你先上床歇息吧，若是明日你身子好些，本王就带你一起，若是不好，本王会禀报太后，自己去取灵泉水。”凌炎呈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派人，探望 第一百六十五章派人，探望 凌炎呈说完，拉着白妗素站起来往床边走过去。 白妗素听他这么说，也就顺从的任由他牵着自己到床边。坐在床上后，她仰头说道，“那臣妾睡一会儿，喝了汤药有些困了。” 凌炎呈应了一声，看着她躺到床上，“你好好歇息，本王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白妗素嗯了一下，觉得凌炎呈这两日似乎一直在忙什么事情，忽然想到她几乎没怎么看到血刃的身影，是出了什么事么。 等到凌炎呈转身出了寝宫，她坐起来，靠着床侧，想着凌炎呈这两日来了这里就很忙，几乎没怎么闲着，若只是安排守卫的事情应该早就妥当了，那他到底在忙什么呢？ 凌炎呈出了寝殿后直接出了行宫，身后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同时也很警惕，注意了没有人暗中跟随，才接着往行宫边上的树林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周围越加寂静，只能听到树枝叶被吹动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走到深处，他站在一处稍微空地大一些的地方站住，目光落在一处树干的隐秘暗记上。 他停下之后，似乎上空的风都大了，树叶的沙沙声更加大了，忽然数十个身穿黑衣的人忽然出现在半空中。 凌空而下，齐齐落在凌炎呈身前。 凌炎呈身形未动，神色深沉，目光沉寂的落在单膝跪在身前的这些人身上。 “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忽然在这些人身侧，唯一站着的人上前一步说道。 此人正是血刃，这些日子都几乎不怎么能看到身影的血刃。 凌炎呈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带着他们守护好呈王府，谁想踏进呈王府一步，格杀勿论。” 声音低沉，周身气势宛如在杀场之上，让人心生胆寒与敬畏。 血刃诺了一声，眼底也是郑重之色，这些人是王爷培植多年暗卫中挑出数一数二的人，若非必要之时从不动用，想来这次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凌炎呈一挥手，身前跪着的暗卫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他看向血刃，沉声说道，“根据线报，太后会在本王不在王府的时候对王府动手，虽然不知道动机，但本王想太后敢这么做，肯定是要对本王动手了，呈王府只是进一步斩草除根。” 血刃神色大变，“那王爷和王妃……” 凌炎呈打断他的话，说道，“其余的所有的暗卫都已经留在这里暗中保护，放心吧。”说着他话锋一转，面色凝重道，“你只要保护好呈王府上下的安全。” 他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任人动分毫。 血刃忽然单膝跪地，说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负王爷吩咐。” 凌炎呈点了点头，说道，“你跟着本王这么多年，本王相信你，但本王要你首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明白么？” “属下明白。”血刃眼底难见的流露出些许感动，瞬间又变得肃穆，他知道王爷对待自己像是对兄弟一般，他更要为王爷竭尽全力，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白妗素在寝殿正倚着床侧歇息，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通常青霜和紫电是不会敲门的，她允许她们直接进出，而且青霜和紫电已经的让她吩咐下去准备了，现在应该不在，那敲门的会是谁呢。 她没说话，等着门外的人先开口。敲门声响过两下之后，有人在门外说道，“王妃，太后让香儿姑娘来看您了。” 白妗素听了冷哼一声，太后还是不放心，自己不能来，就让看她不瞬眼的高香儿来，没问题也得被她挑出问题来。 “香儿让她进来吧。”虽然她知道归知道，为了消除太后的戒心，也要好好应对这个高香儿。 门扇被吱呀一声推开，高香儿走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人的时候一愣，看着是比昨日的时候神色憔悴许多。 “见过王妃。”高香儿低了下身子，不等白妗素说话就站了来。 白妗素见她对自己行礼还惊讶了一下，在人前她都不对自己这么有礼，现在就她们两个人，她反倒讲究起礼数来了。 不过看到她马上又站起来，就知道她并非本意，一定是太后吩咐她这么做的，无非是想让她放松警惕。 “你自己随意坐吧，本妃身子不适就不起来了。”白妗素面色和蔼道，高香儿不过是骄纵惯了的小姑娘，她倒没有必要对她冷脸相向，更何况是太后派来探底的。 高香儿带着宫女来的，立刻让那宫女去搬了椅子过来坐下。 “听说王妃病了，姑母特地让香儿来看看。”高香儿说着又打量了白妗素一会儿，说道，“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病了，姑母很记挂。” 白妗素淡笑了下，这话不像是高香儿自己能说出来的，更确定是太后嘱咐的了。 “太医说了，就是这两日累的，歇息一天就没事了。”她笑着说道，“你让太后不用担心。” 高香儿唇角勾起不屑笑意，心想，姑母怎么会担心她，不过就是装装样子问问罢了。 目光开始在寝殿内来来回回，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香儿姑娘在看什么？”白妗素问道，她差不多能猜到她为什么会听太后的话乖乖来这了，想必是她以为能碰到凌炎呈吧。 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高香儿看白妗素的目光不一样。 “我没看什么啊，就是看看这个寝宫和姑母的寝宫不大一样，好奇。”高香儿讪讪笑了下，随即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跟她解释了，心下憋了一口气。 白妗素暗自笑了下，说到，“你也探望过了，心意也到了，回去和太后复命去吧，本妃要歇息了。” 高香儿一听，赶紧将姑母嘱托的最重要的事情脱口而出，“那明日王妃还能去寺庙取灵泉水吗？姑母的病是不能再耽搁了。” 白妗素神色哂了哂，说道，“都已经耽误了一天了，就算本妃拖着病，明日也要去取灵泉水回来。” 这话她相信高香儿能直接传达到，太后让她来的目的不就担心她不去寺庙，不上那艘船么，那她就让太后放心，她是一定会去，而且一定如她所愿‘死’在船上。 高香儿松了松肩，呈王不在，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留，听到这话马上站了起来。 “那香儿就不打扰王妃歇息了。” 白妗素淡笑了下，叫来外面的守门的宫俾相送。 高香儿被送着出了寝殿，等出了别宫大门，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惋惜，她还以为来别宫就能看到呈王，可他人却不在。 只能遗憾的往回走，去和太后复命了。 一路回了住的行宫大殿，让跟着的人下去后，自己进到里殿。 轻了脚步走近，发现太后在榻上半眯着眼睛。 “姑母，香儿回来了。”高香儿走到太后身边，轻声说道。 太后缓缓挑起眼，微扬着声调，“回来了啊，呈王妃身子怎么样，没有什么大碍吧。” 高香儿赶紧说道，“和太医说的一样，就是累的，歇歇就没事了。” 太后讥讽的笑了下，身子倒是娇贵，才走了多少路，就病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折腾妃子了。 “取灵泉水的事情问了么？”想到呈王说要自己去，虽然她已经制止了，但她也知道呈王的性格，岂会被她的一句话影响。 高香儿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对于呈王和呈王妃去取灵泉水的事情这么在意，为什么她去就不行。私心里她是希望呈王妃病着，她和呈王一起去的。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想想而已，还是回道，“呈王妃说明日可以和王爷一起去寺庙取灵泉水。” 太后露出笑意，这就对了，她是当朝太后，既然下了命令，起有人敢不接的道理，只要他们肯去，只要他们上了船…… 高香儿不解太后忽然变了笑意，但看太后的神色终于比之前好多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跟着笑了。 白妗素在寝殿中的静静坐着，一直到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知道真正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 凌炎呈从外面回来，进到寝殿发现白妗素正倚在榻上看书，手边放着和喝完的汤药碗，青霜紫电没在身边，应该是去忙了。 他回来的时候影卫已经报告过了，说下午的时候高香儿来过。凌炎呈马上猜到是太后让她来的，也猜到应该是取灵泉水的事情。 如此一来，他更加对明日去寺庙的事情重视起来，也许在寺庙之中就暗藏着什么杀机。 白妗素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到凌炎呈，将手中的书放在身侧，想要起身，被凌炎呈挡下。 凌炎呈见她身上只盖着一张薄毯，让她不用起身，自己快走两步上前。 “你还病着，不好好休息，怎么还看上书了。”凌炎呈略带责备道，视线不经意划过书面，是一些鬼怪小志。她心性沉稳，若是肯静下来看些兵书，定比一些男子更要厉害。 不过也幸好，她志不在此，对这些丝毫的不感兴趣，不过也正是这样，让他能放心些，毕竟一旦卷入这样争斗，就要背负一辈子，轻易是脱不了身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离别，前夕 第一百六十六章离别，前夕 白妗素笑着坐直了些，说道，“臣妾都躺了一天了，躺的浑身都疼，这才坐起来看一会书，实在无聊，打发下时间。” 凌炎呈看她气色比上午的时候好多了，也放下心来。 “身子好些了吧？”凌炎呈问道，虽然看着气色好了，不知道她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 白妗素摇头，笑道，“臣妾没什么事，就是太医夸大了，这不，吃了两幅药已经没事了。” 说实在的，这装病实在是难受，这一天都憋在殿内，心中还焦虑，不知道青霜她们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但是她已经下了吩咐，按着计划，还没到过来的时候。 这时候，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是紫电。 白妗素一看是到了传膳的时间，往日都是青霜负责膳食的，看到进来的是紫电，问道，“是要上晚膳了么？” 见到紫电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青霜呢，平日不是青霜负责膳食的么？” 紫电抬头，白妗素这才看到她眼圈红了一圈，似乎是刚哭过的样子。 就听到她开口道，“紫电她在膳房不小心烧伤了手，现在在住处养伤呢。” 白妗素神色激动，身子前倾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太医看过了么？” 紫电慌张的看了眼凌炎呈，赶紧说道，“奴婢们受点小伤怎么敢劳烦太医呢，奴婢随身带着伤药，已经帮青霜处理了。” 白妗素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吩咐紫电下去传膳了。 凌炎呈见她担心的样子，知道她和底下两个婢女感情非常，问道，“让太医去看一下，你也能放心些。” 白妗素摇了摇头，说道，“太医是太后带来的，若是给有一个婢女看病，太后肯定又要说些什么，还是算了吧，带来伤药很好用，就让青霜先慢慢养着，等着回去了在找大夫来看吧。” 凌炎呈眉头拧起，“本王说让太医给谁看病，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说什么。” 白妗素笑了，“现在情形非常，臣妾也知道这次太后带着我们出宫别有目的，还是别被太后抓到什么把柄。” 凌炎呈听她这么说心中怎么能不感动，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 白妗素微微避开男人的目光，现在她的心已经不允许被任何事情动摇，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能被他动摇。 紫电带着宫人传膳，等到传膳过后，让底下人都下去，自己在旁边伺候着。 凌炎呈见白妗素似乎因为担忧青霜也没吃多少，不好劝她，只是默默陪着，自己也没有吃多少。 晚膳撤下去后，白妗素接着看书，凌炎呈坐在书桌前，处理手中的往来信件。 这些都是各地线报发来的，非常机密，但他对身边的这个女人非常信任，就算是她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凌炎呈一边看着信件，偶尔抬起头来看向白妗素，她看书的神色十分专注，低垂着目光，安静的坐着，烛光的剪影投在她身上，忽明忽暗，生出几分不真实。 白妗素感觉被一道视线盯着，目光看了过去，被自己撞见的视线毫不掩饰，里面带着点点笑意，让人心中一暖。 她低下头，不去看那道灼热的视线，心中却抑制不住的跳，捏着书的手指微微用力，强压着自己平静下来。 凌炎呈见她在烛光下的面颊微微泛红，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了笑，底下头接着看手中的信件。 白妗素逐渐平静下来，但是书却是看不进去了。手中拿着书，想着现在青霜应该已经易了容，去了河边那条船上了。 紫电在凌炎呈面前提起青霜受伤的事情是她有意的，这样明日去寺庙取灵泉水青霜不在边上也不会引起他的疑心。 她还让青霜和紫电下午在河的下游准备了另一条船，是让她们可以乘坐安全离去的船。 青霜善水性，让她假扮成自己上船，等到船被点燃的时候再跳进河里，一路游到下游，与她们汇合后一起离开。 她正想着，落在书上的光线一暗，抬头看过去，看到凌炎呈正在自己身前站着。 当下心一跳，面上平静道，“王爷忙完了？” 凌炎呈点了点头，看她神色似乎有些疲惫，说道，“若是看书累了，就上床歇息吧。” “正好臣妾也有些困了，那就睡吧。”白妗素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将书放下，走到凌炎呈身边，伸手帮他脱了外衣。 等到她上床之后，她才脱了衣裳，合着白色里衣，将外殿的蜡烛吹灭剩一只，借着微光上了床。 平躺在床上，听到身边人翻身的声音，白妗素身子绷紧，人已经被揽到了怀里。 静静的趴在男人的胸膛，听着某处跳动的声音，心中忽然柔软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伸手缓过男人腰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动了下。 凌炎呈没想到她会主动回应自己，突然得到回应，他有些怔忪，随后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白妗素窝在凌炎呈怀中，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她的心情就变得有些奇怪。 罢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晚，她也就由着自己想的去做而已。 而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白妗素还依偎在凌炎呈怀里，这个姿势她是很舒服，而凌炎呈应该是感觉到十分乏累的。 她刚要动的时候，揽着自己的大手动了一下，微微环紧了些。 “醒了？”凌炎呈轻声道，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似乎也带着刚醒时候的朦胧。 白妗素嗯了一声，不再乱动，夜里实在是太温暖太舒服，她本以为会睡不着，却睡得十分踏实。 “感觉身体好些了么？”凌炎呈接着问道。 白妗素说了句好多了，男人的下巴放在她头顶摩擦了下。 就这样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天色越来越亮，有阳光照进寝殿来，外面的喧哗声也大了些。 白妗素动了下，准备起来，这次男人没有拦着，她说道，“等下该传早膳了，臣妾还是先起来吧。” 凌炎呈嗯了一声，侧身看她穿衣裳猛，瀑布般垂到腰际的头发黑亮又直，每动一下都跟着微微晃动。 他看着她起床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往在上京要去早朝，每每都是天不亮就走了。能和她相依着醒来让他心中暖暖的，想到他们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许多，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白妗素正好穿了外裳回头看他一眼，及看到他对着自己的背影微笑，不自觉的红了脸，不敢多问，转移了到了其他话题上。 “臣妾叫人送茶水过来，桌上的放了一夜，太凉了。” 其实睡了一夜，早起她也有些口渴。 白妗素推门出去，门外守着宫女，见她出来赶紧行礼。 “去准备一壶茶过来。” 说完，那个宫女立刻转身离开了。白妗素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紫电，不知道昨夜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转身进了寝殿，随手将门合上，回身看到凌炎呈已经穿好了衣裳，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王爷要出去？”白妗素问道，凌炎呈已经走到她身边了。 他停住说道，“本王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白妗素点点头，送他出了门。 不多时，送茶水的宫女来了，白妗素让她将茶水放下退了出去。 白妗素想知道紫电现在的情况，可是她迟迟不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心里没底，就在她在殿内来回走动的时候，敏锐的听到门外有声音。 有人推门进来，她看过去，看到是紫电，心弦提起。 “怎么样了？”白妗素轻声问道，步子不自觉的往前了一步的。 紫电点了点头，也小声回道，“已经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出发了。” 白妗素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虽然她知道青霜和紫电能将自己交代的事情办好，但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直提着心弦。 “去乘船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就说青霜还病着，不能随我一起去。”白妗素嘱咐道。 紫电应下，按着吩咐下去传早膳了。 早膳的时候凌炎呈回来了，白妗素和他一起吃了早膳，还没吃完，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凌炎呈露出不满的神色，听说是太后派来的人，便让在门外等着。 “你多吃些，这些清淡滋补，对身体好。”凌炎呈说着，又为白妗素盛了一碗汤。 白妗素抬眼看了一下，伸手接过，低头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却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因为心中想的事情太多，神色也不是十分专注。 白妗素很快就默默将一碗汤都喝了，将碗放下的时候发现凌炎呈正在看着自己，只好笑了笑说道，“这汤做的挺好喝。” 凌炎呈没有多心，看她吃的多也很满意，等到看到她放下筷子，让人来收了下去之后，才让太后派来的人进来。 “奴婢见过成王爷，见过王妃。”宫女虽然等了很长时间，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之色，反而在面对凌炎呈的时候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按计，行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按计，行事 白妗素看过去，淡淡开口让她起身。 “太后让奴婢来探望王妃的病，不知道好些没有。”那宫女看向白妗素战战兢兢的模样也没有缓解。 白妗素冷笑了下，昨天还是让高香儿来探病，今天与其说是来探望，不如说是想下旨立刻让她去取灵泉水。 “太后是有什么吩咐么？”白妗素直接问道，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一个宫女身上。 那宫女弓着的身子更弯了，隐约能看到垂着的手有些发抖，想必是不知道王妃的气势也不比呈王差。 凌炎呈眉头动了下，看过白妗素一眼，知道她严肃的时候还是很让人觉得冰冷，难以接近的。 那个宫女在赶紧说道，“太后说王妃的病若是好了，就劳烦王妃和王爷去寺庙取灵泉水。” 白妗素没说话，不想为难这个传话的宫女，看了眼凌炎呈，说道，“臣妾的病已经好了，可以陪王爷一起去。” 凌炎呈微微皱眉，虽然心中不愿，却不忍拒绝她。也知道她是因为太后的原因，才想要跟自己一起去，为了不给他增添麻烦，再被太后诟病。 他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挥手让那宫女回去复命了。虽然去寺庙危险，若是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不放心，还是留在身边保护比较稳妥。 “你等一会儿跟紧本王，知道么？” 白妗素见他认真看着自己说着，也郑重的点了下头，心头却有些苦涩。 等到准备妥当之后，白妗素跟着凌炎呈出了寝殿。 紫电跟在白妗素身边，凌炎呈看了一眼，知道她是要随行保护。 “青霜的伤怎么样了？”白妗素关心的问了一句，就听紫电答道，“还不能动，不过好在上药及时，没有被感染，养两日就好了。” 白妗素点了点头，随着凌炎呈往前走的步子没有停顿，跟着他一路到了河边。 河边很安静，只有几条船，一条船上站着一个划船的侍卫。 河上的雾气还是很重，似乎这条河一整天都是这样的浓雾。 凌炎呈已经将所有暗卫都安排到寺庙了，他知道太后今天一定会动手，事先将人都安排好，只要动手，这一次一定会抓到确实的把柄。 白妗素站在河边，鼻尖瞬间就凉了，湿气和凉气铺面，她伸手将身上的披风拢紧。 凌炎呈看到她的动作，眉头微微动了下，说道，“让人回去取个毯子来吧，河上寒气大，别冻坏了身子。” 白妗素摇头道，“没事的，臣妾还没有那么娇贵，上船吧。” 说着往船边走了两步，忽然摸了下袖中，停住了脚步。 “臣妾忘了带荷包了，里面放着从小就带着的护身符，是母亲给我求的。”白妗素紧张的说道，顿了下，接着说道，“王爷在这里等一下，臣妾去取了就回来，一直贴身带着，不带着心里不踏实。” 凌炎呈拉住她要走的脚步，说道，“你在这等着，本王回去帮你取来，你放在哪里了？” 白妗素犹豫了下，开口说道，“就在床头的枕头下面，那臣妾到船上等王爷。” 凌炎呈看了眼停靠在岸的船只点了点头，外面风大，到船厢里面还能暖和些。 “等本王回来。”撂下一句话，迈开步子迅速离去。 白妗素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笔尖微酸，闭上眼不再去看，转过身往船边走过去。 船上站着会划船的侍卫，见呈王妃上船低头行礼，白妗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进到船厢里面。 在船厢的角落看到青霜的时候她也惊讶一番，实在是和自己太像了，就算这么近距离的看，也很难看出什么破绽。只不过以凌炎呈对自己的了解，还有他的敏弱的洞察，若是有接触肯定会发现。 “辛苦你了，在这里过了一夜。”白妗素看向青霜，面对和自己一样的脸还是有些别扭。 她说着话开始将外裳脱下，青霜递上了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衣裳。 白妗素迅速换上，是和紫电一样的衣裳。紫电将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给白妗素贴上，这个东西她只有这一张，是之前她觉得好玩，私自做了之后留下的，一直没有用，想不到这次竟然派上了用场。 白妗素一下子变成了紫电的样子，只不过就是突出的小腹有些明显，不过事先已经准备了斗篷，来的时候没有披着，就是为了一会儿白妗素离开的时候用的。 一切都准备妥当，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青霜见都已经准备好了，说道，“王妃，船在河的下游，您沿着河岸走，河流分叉的地方会看到被树枝遮挡的船只，您上船等着奴婢们，若是到了时间还没到，您就先走，去天一客栈，在那里等奴婢就好。” 白妗素眉头蹙了一下，准备船只和让青霜假扮自己上船都是她的计划，可去天一客栈，她并没有让她安排。转念知道她是怕她们二人遇到危险不能和自己汇合才这样的吧。 “我就在那里等你们，你们若是不来，我也不会走的。”白妗素说道，不容反驳的模样。 青霜没有再说话，其实昨夜方公子已经联系道了她，也知道了王妃的整个计划，天一客栈是方公子安排的，以备不时之需，若是王妃不能到那里，方公子应该也会顺着河找过去的，也或许现在就已经在下游船只那里等着呢。 总之，她不需要过多担心了。 白妗素上前两步，笑着掺着青霜的胳膊，就像是以往她搀扶自己时的模样。 转头对紫电说了句小心，然后和青霜二人往船厢外走去。 “王妃，奴婢这回去，再取个暖炉过来。”白妗素扮作紫电的样子，动作也十分的像。 那划船的侍卫见呈王妃出来，不敢抬头看，立刻低头行礼，只能看到她们裙摆和甲板。 青霜学不来白妗素的声音，只淡淡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回了船厢。 白妗素走的时候，看到那侍卫还低着头，冷笑一下，越是心虚的人行事就越是小心谨慎，敢害王爷和王妃，就应该知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妗素上了岸，发现这里凌炎呈也安排了些守卫，想必是保护她安全的。不过她现在是紫电的模样，也不用担心，大步快速的往寝宫的方向走去，要和凌炎呈错开，不要看到才好。 就这样快步走了一段之后，白妗素绕到无人的地方，抬头漫山都的是参天大树，开始林子中沿着和河岸平行的方向，往下游赶去。 这时的船上，也在进行着之前就安排好的计划。 青霜扮作白妗素的样子，在船上哎呀一声，惊叫声惊动了船甲板上的侍卫。 “王妃，您没事吧？”那侍卫开口问道。 青霜大叫一声有老鼠，因为惊吓发出的声音，也很难辨别到底是不是本人的声音，的更何况这个侍卫也没听过真正的呈王妃说话的声音。 侍卫没察觉异样，接着问道，“需要属下进去看看么？” “快点进来，给我把它弄走！”船厢内传出焦急的声音，岸边的守卫离得近的也都听见了，都在好奇这船上怎么会有老鼠，难道是水耗子…… 那侍卫没有防备，从甲板船头绕过来，低身进了船厢，进来第一反应还在低头寻找老鼠在哪，忽然看到眼前船板上有两双脚，瞬间毛孔都炸开，猛地抬头，发现刚刚离去的呈王妃的婢女此时正在船上。 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惊呆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青霜已经出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那个侍卫便瞬间毙命。 因为他毫无防备，甚至到死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紫电冷冷看了眼皮底下的尸体一眼，这是想要害王妃的人，死有余辜，丝毫没有同情之意。她低下身子，在那个侍卫身上摸了一遍，在他胸口位置果然找到了火折子。 就在这时，船缓缓动了起来，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 岸边的守卫都面对行宫的方向，没有人注意到正在的缓缓离去的船只。 青霜早在夜里就将拴着船只的绳索放松，经过河流的冲刷，逐渐松解，正好在这个时候，船就要离开岸边了。 等到有侍卫发现船只离岸的时候，船已经快到了河的中央。 扮作白妗素的青霜站在船头，装作才发现的样子，焦急的喊人。 岸边的守卫顿时急的满头大汗，已经有人解开旁边的船只，开始追了过去。 其实一直是紫电在船的另一头摇桨，等到船走到河的正中她才停了下来，又躲到船舱里。 青霜站在船头，心中焦急，忽然看到呈王的身影，暗中给紫电打了个手势。紫电迅速点燃火折子，手一松，扔在了那个侍卫尸体的旁边。 凌炎呈飞快赶到岸边，发现船已经在河的正中了，顿时心头被人敲了一记，对自己痛恨莫名，他怎么这么大意，离开的这一会儿工夫，太后就对她动手了。 “你别动，等本王过来。”他心中焦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十分惶恐，之能先出声稳住她，也想稳住自己。 第一百六十八章 悲愤，有变 第一百六十八章悲愤，有变 河上雾气浓重，他看的不是很真切，但她正站在船头和自己挥手他看的清楚。 就在他话音儿刚落，忽然船上冒气火光，浓重的烟雾迅速将雾气冲散。 船在瞬间着起大火，凌炎呈眼看着白妗素消失在火光之中，顿时胸口被撕裂一般，疼痛到麻木。 身子踉跄了一下，不过一瞬间，眼底的血红之色盖过了悲怆。跑到岸边，一个翻身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此刻他感觉不到河水有丝毫的冰冷，整颗心似乎都要疼的麻木了。 心中千遍万遍的祈求上苍，她不能出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祈求，对他从来不相信的神灵祈求。 不断的挥动双臂，直到胳膊上的筋被拉扯的锐痛也不停下，直到他再也抬不起胳膊，逐渐的失去意识，身子变得沉重，在河水中缓缓下落…… 凌炎呈忽然睁开眼睛，却不是在河水里。他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岸边坐着，守卫都沉默不语的低着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身边，同样低头不语，凌炎呈心中咯噔一下，脑中浮现出船迅速着火的景象，还有她消失在火光之中的模样。 血刃刚回来就看到王爷被人从河中捞起，河面上一只机会要燃烧殆尽的船只。 听到侍卫们的话，他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不想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是王爷。 凌炎呈看了眼血刃，脸上沉寂之色没有丝毫变化，目光缓缓转向河面上几乎烧到看不到的船只，双眼中露出绝望。 这时，最先发现划过去营救的船只回来，一个个神色悲怆恐惧交织，上岸后立刻跪倒在地。瞬间整个河岸上跪倒一片侍卫，他们知道呈王脾气，也知道自己恐怕这次在劫难逃，是要跟着陪葬的。 凌炎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看向刚刚回来的船只，那上面躺着的一副黑色骨骸。 血刃看到王爷的目光移到那边，回头看了一眼，人更站不稳了，下意识的挡住王爷的视线。 这时候凌炎呈已经站起身子，将挡在身前的一掌挥开，也顾不得力道的大小，脚下踉跄的走到船边，看清残骸的瞬间，脚步沉重如千钧，怎么也抬不起来，迈不到甲板之上。 “王爷……”血刃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想要开口劝王爷，但开口了却不知道怎么劝，只是不想定让王爷去看那具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因为火势凶猛，尸体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凌炎呈在看到之后，脸色瞬间惨白，头眩晕起来。 眼睛猛地闭上，片刻之后，才又睁开。眼神悲怆中带着一丝希翼，她不是寻常女子，从来都不是，怎么能这么容易就……他不相信！ 忍着心中悲痛，他走上前，不让自己有一丝闪躲，盯着面前的烧成黑色的尸体。 血刃不忍再看，就算是无关的寻常人，这样一副尸体也觉得心里难受，不忍心看吧，可王爷却…… 凌炎呈走上前，神色十分暗沉悲痛，但他强忍着，仔细查看这具模糊不清的尸身。 凌炎呈忍着心中痛楚仔细查看，当看到腿部长短的时候，心跳砰然加快。又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的希翼之色。 这是一具男子的尸体，不是她的！凌炎呈立刻吩咐人去河中打捞，他想起来当时船上还有一个侍卫，这具尸体应该是他的。 “都给我起来气的河里找，顺着河流的方向仔细寻找，找不到就让你们都跟着陪葬。”凌炎呈冷声说道，他最后的一丝希翼是，她也许在起火的时候就跳进了河里。 忽然想到，船着火的时候应该第一反应跳到河里，那这个侍卫怎么会被火烧成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他在火势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死？凌炎呈忽然想到一定是他在船上点的火，才被杀掉，他知道她的身手，对付一个侍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凌炎呈想着，心中燃起希望。 地上跪着的守卫已经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看到凌炎呈的目光扫过来，赶紧上了河边的船只，有的甚至跳到河水里找。 谁也不想跟着陪葬，他们都相信，王爷的话不是说说而已。 血刃转过视线，看向王爷，他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脚底已经湿了一片。这么冷的天，这样下去是熬不住的。 “王爷回去换身衣裳吧，这里有属下。”血刃说道，想让王爷先缓一缓心神，王爷刚才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模样他从来没见过，又担心又害怕。 忽然说要沿着河寻找，他看向那具尸体也知道了并非是王妃的，只不过王爷没有说出口，他也就没提，只是让人拿来东西将尸体盖上。 凌炎呈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他要在这里等着，一定能找到她。 血刃见王爷不说话，叹了口气退了下去，也许现在王爷需要的是清净。 血刃心中同样难过，在他心里，早就对王妃如敬重王爷一般。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人接受，更何况，王妃腹中还有小王子。 但在这个时候，不能连他也失去理智。首要之事是要弄清船着火的起因。 走到岸边被拉回的船只残骸，蹲下身子进行查看。听说船是忽然着火，瞬间火势冲天，按照常理，木材燃烧不会这样快，忽然着火不符合常理，除非这个木材是属于易燃的。 想着，血刃对木材进行检查，但他不认识是不是依然木材，只好叫来一边的守卫问他，结果得到的答案和他的猜想的一样，果然是木材的问题。 那个守卫趴在上面看着，回话之后又忽然说道，“这上面好像有火油味。” 他说完血刃又蹲下闻了闻，果然，有很重的火油味，不像是刚刚才倒在上面的，倒像是经过了浸泡。 瞬间他心中一寒，这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而能将行宫这里的船只做手脚，有这样能耐的，就只有一人。 “王爷……”血刃走到凌炎呈身边，将自己的发现汇报了，见到王爷并没有多惊讶的样子，才知道王爷也许早就猜到了。 凌炎呈沉声道，“王府的事情处理的很好，只不过没有活口留下，这次又没抓到证据。” 血刃听王爷忽然提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先是一愣，随即想到，既然对王府动了手，说明这面也要同时下手的。 按照刚刚守卫的说法，若不是王爷刚刚没有上船，而船又不知道怎么划走了，恐怕现在遇难王爷也逃不过…… 血刃感觉到身上顿时冰凉，想不到，竟然会喜下这样的毒手，王爷这次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王爷，听守卫说紫电没有上船。”血刃把刚刚听到的汇报告诉凌炎呈。 凌炎呈皱着眉头看过去，她的婢女也没有上船，怎么这么巧。 忽然一丝快到抓不住的思绪迅速从脑中划过，他立刻问道，“另一个叫青霜的婢女在哪里？” 凌炎呈一愣，随后说到，“属下回行宫去找。” 说完立刻转身，飞快离去。凌炎呈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眉心皱的更加厉害。 血刃到了行宫，上下都翻遍了，也没发现青霜的身影，问行宫中的宫俾也没有人见到过。 血刃也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青霜和紫电怎么在这个时候同时消失了！ 忽然，他脑中闪过一道光，瞬间脚步沉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昨夜，他在王府里似乎没见到任侧妃，王府那么乱，所有人都被集中保护起来，现在仔细想，真的没有看到任侧妃的身影。 他飞快再次向河边赶过去，脑中的一个想法让他即震惊又有些欣喜，若他想的是真的，那王妃或许并没有死。 凌炎呈见他走近自己时候的神色，心忽然提起，他想的没错，青霜果然不在行宫。 “王爷，属下有件事要告诉王爷。”血刃说着停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若是无端给了王爷希翼，最后发现一切只不过是他们这样希望的而已，王爷会不会比现在还要难受。 “说！”凌炎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顿，着急的自己问出口。 血刃只好咬牙道，“青霜和紫电都不在行宫，而且属下还想起一件事，昨夜在王府似乎也没有看到任侧妃……” 接下来他的想法没有说，王爷应该会自己判断的。他暗中观察王爷的神色，意外的没有看到欣喜之色，反而面色更加暗沉，眼底翻涌如凶猛淘浪一般。 凌炎呈胸口像是被一锤重重击打。他在血刃回行宫的时候就猜测到，她没有死，只是借着机会离开了。 当确实的时候，他心中一松，知道她没有死欣喜若狂。可同样知道她一直想着离开自己，这次终于离开了，而她之前对自己的所有不过是弄虚作假，这种疼痛不比以为她死了的时候来的轻。 一天受到两次重击，忽然胸口一热，一股血腥气涌了上来。 一口血从口中涌出，身子一个踉跄，晕倒了过去。 血刃被吓得面色乌青，大声喊来人，将凌炎呈抬回了行宫，立刻叫来了太医诊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事后，布置 第一百六十九章事后，布置 太医几乎是被血刃一路拎到别宫的，看着这人脸色不善，什么都不敢多问，配合着小跑一路到了别宫。 等进到殿内，看到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还在昏迷的呈王时，双腿都软了。这还是征战沙场所向披靡的呈王么，不用想，也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话不多说，直接到了床边看诊，腿软归腿软，看诊却不能含糊，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旁边的黑脸侍卫拉出去砍了。 血刃担心凌炎呈身体，脸色铁青，若是看不好，他真会把太医拉出去砍了。 太医把脉，神色也跟沉重，半晌才看好，将手收回。 “王爷怎么样？”血刃赶紧冷声问道。 太医回道，“王爷身上寒气非常重，是着凉症状。不过这不是王爷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有气血郁结与胸，应该是受到重大刺激，悲伤过度造成的。现在我就去开副药，先给王爷服下，很快就能醒了。身子等醒了之后再慢慢调养。” 太医说着弓着身子要往外退，血刃忽然握着的剑的手拦住太医。 太医一愣，有些害怕有些心虚的问道，“这是做什么？” “请太医在这里写下方子，我会派人去按方抓药熬制的。”血刃冷声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个行宫不许任何人进出和靠近。 他既然知道了太后的目标本来就是王爷和王妃两个人，若是太后知道只有王妃死了，王爷昏迷，马上会有所行动。 他要保护好王爷的安危，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要预防，尤其是太后带来这个太医，要防止她他出去通风报气。 太医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血刃看过去，不满道，“还请太医立刻写了药方为王爷治病，王爷若是不能尽快治好，到时候别说太医会出什么闪失。” 太医赶紧的哆哆嗦嗦的从药箱里取出开药方的纸和笔，开始写方子。 方子写好之后，血刃让人将太医带到别处休息，他将方子交给自己带回来的暗卫，让他立刻去按照方子抓药回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等着暗卫走了，血刃将余下的暗卫都安排在别院内外，保护王爷的安危。然后自己去找了言容，让他暗中注意太后的动向，其余的按照的平日里一样就行，不用刻意做些什么。 言容面色同样沉重，他已经听说了王妃遇难的事情，现在忽然又告诉自己要多加注意，而且血刃神色浓重，难道是王爷也出了什么事。 只是血刃没说，他也不便多问，只要按照吩咐行事就可。 言容立刻将守卫整顿，吩咐下去之后，自己也提起心弦准备着。 血刃安排好一切之后，回到别院，在寝宫门前守着。 他知道，消息马上就会散开，更会传到太后耳中。太后若是知道王爷昏迷，一定会来探虚实，他要做的就是让太后不能确定王爷到底有没有事。 只要太后心有疑虑，就不会立刻有动作。等到上京的事情传过来，她应该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暂时就不会想着对付王爷了，因为她就要自顾不暇了。 血刃这边已经布置妥当，就等着王爷醒了再做吩咐。 亲自守在门前，行宫内外由暗卫在暗中保护。迅速做了这些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距离河边出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太后那边自然是一直关系这件事情的，也早就知道了河边起火，只是当太后知道当时船上只有呈王妃的时候，脸上瞬间变得骇人，将来禀报的侍卫冷声赶了出去。 高香儿一直在旁边陪同，听到呈王妃遇难，心中一惊，随即有些欣喜。但听到呈王晕倒的时候，心中开始担忧，等到侍卫走了，她一直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发现后，眉梢一挑，说道，“哀家担心呈王的身子，遭此变故，恐怕他心中也不好受，你替哀家去探望下吧。” 太后年纪大，经历过的事情多，再加上高香儿心中藏不住事情，全都写在脸上，一看便知道她的想法。 让她去看凌炎呈是最好的选择，她的性子，若是见不到人，绝对不肯就这么回来的。 高香儿心中一喜，正中她的心思，马上应了下来。 太后见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开始盘算，若是呈王真的如侍卫所说吐血了，就要趁机下手，若是香儿探听到的不一样，就要另做准备。 高香儿一路匆匆到了别宫院外，发现门口的侍卫守卫森严，见她靠近，立刻上前拦住。 “大胆，本姑娘你也敢拦。”高香儿向来跟在太后身边趾高气昂，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更何况此时心中着急见到呈王，担心他的身子，被人拦住，这气自然就不顺，立刻出声呵斥道，旁边宫俾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那守卫面色不变，挡住的身子也岿然不动，平静道，“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见。” 这守卫是言容安排在这里的，将自己身边最放心信任的两个守卫留在这里，就是以防有人意图探听。 高香儿听了脸色撂下来，说道，“太后旨意，让本姑娘来探望呈王，你们竟然敢拦！” 对方态度强硬，无奈之下，高香儿只好搬出太后来，心道这下该害怕，该让路了吧。 谁知道，她竟听到对方说，“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见，请姑娘不要为难属下。” 高香儿气的想要往里面硬闯，可对方都是五大三粗的，顿时胸口噎了一口气，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等她走后，言容从暗中走出，脸上凝重。这个高香儿应该是太后派来的，虽然没见到王爷，但太后应该也会怀疑王爷的伤势。 怕就怕太后孤注一掷，想要在这里彻底解决这件事。他能看出王爷对王妃的情义，王妃出了事情，就算是王爷，也不会轻易放下这件事的。 恐怕一场无声的硝烟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高香儿回去之后，太后看到她气冲冲的样子皱了皱眉，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看到她这个表情，知道是没见到人。 顿时心中下了决定，不管呈王是否有没有醒来，她都决定动手了。这次带来安排的人多，是动手的最好时机，也是最后时机。 “是不是没看到呈王？！罢了，想必他此时伤心过度，需要静一下。哀家也乏了，你下去吧。”太后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这些事情她不想让这个侄女知道，她性情骄躁，而且心计浅，必定不能理解她做的这些事情。 但她所做的这些都是不得不做的，她现在不做，说不定将来死的就是她和皇上。 高香儿闷声下去，心中还在介意自己被人拦下来的事，没有发现太后有与平日不一样的地方，默默退了出去。 此时太后神色中掩盖不住的焦躁，少了平日的从容淡定。高香儿下去之后，她立刻叫来王莽。 王莽进来后跪地行礼，神色恭谨。没错，他就是暗中为太后布置了一切的人，已经完全被太后收买，归顺了太后。 火船的事情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他当时只是听命行事，没想到竟然是为呈王和呈王妃准备的…… 现在他骑虎难下，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只要听太后的命令行事就好了。 “哀家叫你来，不必多说想必你心中也有数，哀家只要看到一个结果，让呈王回不了京，明白么？”太后低垂着眼说道，声音无比阴沉，只要呈王还活着，她心里就没一刻是踏实的。 王莽重重应下，这次若是不成，事后呈王定能找到他身上，以呈王的手段，将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做成，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 就在这时，太后寝宫的门被敲响，门外有人传话说有飞鸽传书从京里来。 太后神色一变，赶紧让人进来。传来的书信被递到手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拿着书信的手开始发抖。 王莽低着头不敢逾越，半晌没有听到太后的声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太后神色突变，知道那个信件中写着什么重要惊人的事情。 太后忽然将手中的信件撕碎，扔到脚下，双手拍在椅子扶手上面，恼怒之色必现。 此时在身前只有王莽，此刻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身子不敢挪动半分，生怕这天降怒火撒到自己头上。 “刚才哀家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呈王那边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太后忽然冷声说道。 王莽有些发蒙，刚刚还给自己下了命令，这么一会儿就作罢了，难道和这封书信有什么关系。想着，心中有些担心，呈王若是查到他这里，恐怕他真就要没命了，他要赶快找个替罪羊才行。 太后挥手让王莽下去后，脊背忽然弯了下来，像是一直提着的一口气忽然散了一样。 传来的书信上说，派去灭门呈王府的人全军覆灭，呈王早就做了准备，想必现在更是做了假象等着自己动手呢。 好在这封书信来的及时，不然她就已经派了王莽去了。 眼下只能先处理好这件事的收尾，不能留下任何线索。眼中寒芒闪过，必要之时，该舍弃的人也要舍弃掉…… 第一百七十章 客栈，汇合 第一百七十章客栈，汇合 此时，有几人，正敢在侍卫顺河而下来到之前，乘船快速离去。 白妗素坐在船厢中，青霜和紫电已经换好了衣裳，身上披着厚毯子，脸上都略白，河水寒气大，为了不被发现游出去那么远，身子肯定侵入了寒气，好在早就准备了对症药丸，在她们跳进河里之前就吃了，身子只要再缓缓就能好。 “这次多亏了你们。”白妗素由衷说道，若不是青霜紫电尽心尽力，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帮自己离开，这次不会这么顺利离开。 青霜紫电赶紧摇头，青霜说道，“这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白妗素笑了笑，看她们都换好了衣裳，叫方子琛也进来避风。 方子琛公子儒雅，自然推脱不肯，百般推脱不肯与她们同在船厢内，白妗素只好找了件厚斗篷给他，让他注意的身子别着凉。 方子琛接下后披在身上，发现王妃站在自己身边还没走，他善猜人心，知道王妃有话对自己说，也就静静等着，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平静的湖面。 白妗素也看着远处，依旧雾气蒙蒙，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接下来何去何从，她要再仔细打算一下了。现在首要解决的事情就是方子琛和任思莹的事情。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妗素开门见山说道，都是聪明人，说话也就简单些，没有必要绕着弯说。 方子琛淡笑了下，说道，“王妃不问在下也打算和王妃商量这件事。” 白妗素哦了一声，抬头看他，他也有拿不准主意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他称自己的称呼，说道，“呈王妃已经死了，以后就叫我夫人吧。” 她与任思莹交好，对方子琛更是欣赏有加，他的意见她会好好考虑，于是接着说道，“你想和我商量什么，直接说就是。” “莹莹想与夫人一道隐居，但在下有些不放心。”方子琛神色郑重说道，“夫人也知道，若是这次的事情被任何人察觉出异样，就有可能继续寻找夫人，我们一起消失，搜查起来目标较大，很容易让人发现。” 白妗素点了点头，唇角扬起，她果然没有看错，方子琛是个有勇有谋的谋士，若不是要从此隐居，定会在天地之间有一番大作为。 “这件事，你不提我也正要说，你担心的没错，我们确实不应该一起走，等到了客栈你就带着任思莹一起离开吧，她那边我会去劝的，相信她也能以大局为重。”她也担心凌炎呈就算一时之间发现不了，日后若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也会追过来，到时候才真的将方子琛和任思莹推进了险地，还不如让他们现在就离开，去过寻常轻松的日子，也算是她完成了对任思莹的承诺。 “多谢夫人了。”方子琛一直感恩白妗素的救命之恩，这次虽说是在自己帮助之下离开，但他知道就算没有自己，她也有办法离开的。 总之，这份情他是欠下了。 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觉得外面实在是太凉，将身上衣裳拢了拢，笑着问道，“你们打算去哪里？” 方子琛脸上露出温柔笑意，想必是想到了任思莹，说道，“莹莹想去漠北，她一直向往草原的生活，在下要先带她去那里，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再说，也许就这样一直游荡下去，似乎也不错。” 白妗素听着也心驰神往，说道，“她选择你真是没错，我相信你陪在她身边，能让她今后都一直快乐下去。” 两人站在船头，周围的雾气日渐消散，太阳光穿透云彩，照在河水上，为一片冰凉的河水赋予了新的生机。 白妗素回到船厢之后，船又行驶了一段，坐在船厢里能感觉到船缓缓停下。 青霜先站起身钻出了船厢，到了甲板上，看到船已经靠了岸，岸边荒凉，只有一间客栈，看着像是上了念头，一条栈道蜿蜒向前，不知道通向何处。 白妗素被紫电扶着也走了出来，青霜已经下了船，扶着白妗素从船上走下来。 方子琛在岸边将船又使劲儿推回到河水中，船只顺流而下，不多时就飘远了。 “咱们走吧。”方子琛轻松笑道，仿佛终于一块石头落地的感觉。 白妗素看了逐渐远去的船一眼，什么都没说，跟着进了客栈里面。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她相信方子琛一直办事稳妥，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也就放心的进去了。 青霜和紫电还处于戒备状态，跟在后面的时候依旧还在观察四周是否安全。 等进到客栈里面，发现比想象的还要简朴，白妗素忘上面看了一眼，二层环绕楼梯上去，简单的扶手，几间厢房的门也都一览无余。 “在二楼，夫人随在下进来吧。”方子琛说着走到白妗素前面，给她在前面带路。 白妗素跟着他走，知道他是要带自己去见任思莹，只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在这里看到其他人，好像这件客栈本来就是空的一样。 走到二层最里面的一间客房，因为在最里面的拐角处，白妗素偏头向一楼看到正好被木柱子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还没等他们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白妗素看过去，开门的是任思莹，见到她神色很激动，在王府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她情绪的如此外露的时候。 白妗素看着笑了笑，就听到任思莹说道，“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快点进来吧。” 说着把白妗素往里面让，方子琛说他还要去安排一些事情，就没跟着进去，青霜和紫电习惯性的在门外守着。 白妗素跟着任思莹进了室内，将门随手关上，目光在室内看了一圈，这里面的布置到不像是外面那么简朴了，很清雅舒适，想必也是费了心思的。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白妗素在来的船上忘记问了，知道他们都安全出来了之后悬着的心放下，也就没想问其它细节的事情，现在看到任思莹，显然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两日的样子。 任思莹说道，“我和子琛在你们走后就到了这里，夜里从王府出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白妗素猜想也是，忽然想到有一个还没见着，便问，“杜若呢？” 杜若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以后白妗素就打算带着她，想要好好照顾她。 任思莹笑了笑，说道，“她在旁边的客房睡着呢，吃了早饭就说的困，就让她去歇着了。” 白妗素发现此时的任思莹笑容明显多了，是在王府的时候从来的没见过的，看来她的决定真的没错，以后她也会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 想到在船上方子琛和自己说的话，白妗素说道，“我听方子琛说了，你想跟着我一道离开。” 任思莹点了点头，出了王府人生地不熟，她想陪在她身旁，遇到事情了还能照应一下。 她将想法告诉了白妗素，白妗素回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其实我身边有青霜紫电可以保护我，还有杜若，她医术高明也可以照顾我，还做的一手好菜，一定会过的惬意自由，你真的不用担心。” 白妗素笑着，看任思莹有些犹豫，接着说道，“而且我们一行人太过显眼，到哪里都不好落脚。再说方子琛不是想要和你周游四海。你就只管去吧，我有她们照顾呢。” 任思莹半晌没说话，最后才勉强点头同意了。其实她知道，白妗素哪里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她一直聪慧果敢，都是她在照顾别人。 她只是舍不得而已，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她却对她有钦佩有敬畏，也有朋友的情谊在里面，突然分开，自然是不舍的。 接下来空闲的时间她们又相互嘱咐了些贴心的话，虽然信任对方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却也总有不放心的地方。 到了晌午的时候，方子琛从外面回来，准备了许多路上的吃食，水，还有一些衣裳。 “走吧，下去吃了午饭，我们也该启程了。”方子琛将东西都递到青霜和紫电的手上，他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怕路上吃穿不够，又去准备了些。 任思莹将白妗素扶起，慢慢的往楼下走去。 楼下的饭菜已经备好，饭香味正在慢慢飘散，应该才上来不久。 白妗素从楼体上走下，有些奇怪的了看了一圈，还是一个外人都没有见到，这些饭菜该不会是方子琛做的吧，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任思莹给她拉开凳子，让她先坐下，自己才坐到她旁边。 白妗素坐下后又让方子琛青霜紫电他们坐下，青霜紫电相互看了一眼，都默默坐在了白妗素的另外一侧。 “杜若不会还在睡呢吧。”白妗素才想起来从她来就一直没有看到杜若，按着这丫头的性子应该早就在等自己了，哪里睡得着觉。 她话音儿刚落，就看到从后厨的位置，挑帘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手中端着汤盆，笑嘻嘻的往这边走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客栈，落脚 第一百七十一章客栈，落脚 白妗素脸上露出笑意，看到杜若好好的她也就放下心来，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直没看到杜若。 现在看到杜若，就知道她是为自己准备饭菜去了。 杜若将汤盆放在桌子上，充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青霜旁边。 “杜若说，这两日你不能吃好，才要去给你准备吃的，这不，已经忙了一上午了，准备了这么丰盛的一桌饭菜。”任思莹笑着说道，杜若的执拗她可真是见识过了，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认准的事情可是一根筋，谁说也不行呢。 白妗素笑着接话说道，“那我可要多吃点了，这两日在行宫什么都不敢吃，真是亏待了我的肚子了。” 说着先动筷夹了菜来吃，这么一看，还真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菜式。心中一热，其实杜若也在一直默默的照顾着她呢。 虽然谁都没说，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在一起吃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饭，以后就要各自分道扬镳，心中还是有些酸楚的。 “怎么不见这里有别人？”白妗素想到一直疑惑的事情问道。 方子琛说道，“这里以前是闲置的，在下无意中发现就重新收拾了下，以备不时之需，之前这里的两个伙计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打发走了，所以就空了下来。” 白妗素听着点了点头，这样说来，以后这里也要接着荒废了，还真是可惜。 一桌人嬉笑着吃了午饭，到了分别的时候。任思莹虽然不舍，但也知道现在时间紧张，该说的之前也已经都说了，只是嘱托白妗素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送她们上了方子琛准备好的马车。 白妗素上马车之前，任思莹在下面喊她，“等你生宝宝之后，我会去看你的。” 白妗素点了点头，她相信他们的缘分不止于此，也相信方子琛只要有心，会带她找到自己的。 上了马车之后，紫电负责赶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身后的声音逐渐远去，几人脸上都是不舍，这些日子在王府里相互照应，相互陪伴，突然分别心中都有一丝牵挂。 “夫人，我们去哪里？”青霜问道，他们的马车一路向前，似乎没有方向一样，但她知道的王妃应该早就计划好了的。 白妗素挑帘看了眼窗外，空气中凉气袭来，她赶快将帘子放下。 说道，“去邺城。” 青霜嘴微张，她听说过邺城，那是一个坐落在北方四季分明的边城，挨着的地理位置不算很好，所以，人烟稀少，也许王妃就是看中这一点，是个适合隐居的地方。 白妗素也是临时决定的，她不去江南改道去邺城。她对这里并不熟悉，邺城是她不久之前听任思莹说过的，当时她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前世，她出生在司机分明的北方，对儿时的记忆十分亲切和怀念。在和任思莹分别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去自己向往的地方生活。 而且，她不想任思莹和方子琛再卷入自己的事情之中，毕竟她腹中怀着的是呈王的孩子，能一世相安无事最好，怕就怕有一天平静被打破，他们再次被卷入其中。 “你们觉得去邺城怎么样？”白妗素虽然觉得去邺城好，是自己心中向往的地方，但也要听听她们的意见，毕竟是以后要相依为命的。 “奴婢只要跟着夫人，去哪里都可以。”青霜回道，杜若也跟着点了点头。 白妗素看过去，嗔怪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不用再自称奴婢了，知道么？” 青霜不答话，虽然王妃从来不注重这些礼节上的东西，但她们是在陆家的时候就是家婢，虽然是练武的侍婢出身，身份要比一般奴婢高一些，但到底卖身契还是有的，注定她们终身就是奴婢。 不过王妃从来没当她们是奴婢过，现在一个称呼，怎么来叫都是无所谓的，想明白之后，青霜低声说道，“青霜知道了，夫人说的是。” 杜若在一边嘻嘻笑着，伸手白妗素膝盖上盖了个毯子，毛茸茸的垂在脚边，随着马车的起伏一晃一晃，惬意悠闲。 走的累了，就在风景好的地方停下歇息一会，再开始赶路的时候，青霜替紫电驾车。 就这样轮流着驾车，累了中途休息，到了夕阳余晖之时，紫电说道差不多能赶了十里路。 因为白妗素的身子，马车走的很慢，不过她们也不着急，只要好好照顾白妗素和她腹中孩子就行。 “夫人，我们前面找个客栈歇息一下吧。”紫电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王妃的神色有些倦怠，开口提议道。 白妗素点了点头，这么赶路是有些乏累，她倒是没什么，就怕太疲惫了再引得腹中胎儿不适。 紫电挑开前面车帘，说道，“前面遇到合适的客栈就落脚吧，大家也都累了。” 青霜应了一声，微微加快了赶车的速度，不过她马车赶得很稳，未见颠簸，速度比之前提了些。 又走了一段路程，一直没有看到客栈，青霜有些着急，马车赶得又快了些，眼看就要天黑了，再找不到地方落脚就要住在这荒郊野地了。 终于，在天色几乎完全黑掉的时候，青霜看到不远处的灯火，知道应该是遇到客栈了。 虽然没有遇到城镇，在荒野地方的客栈来往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危险也许会存在些，但总比夜里在荒郊野地受冻强，搞不好还会遇到猛兽。青霜将马车停在与客栈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回身挑开车帘，说道，“夫人，前面有一间客栈，我先过去看看安不安全。” 白妗素知道她行事细心谨慎，点头让她去了。 紫电钻出车厢，警惕的看着四周，一旦有危险便伺机而动。 其实她们都是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有些精神紧绷了，经历了太多险境，虽然都化险为夷，也都依旧心有余悸。 青霜走了一会儿次才回来，从外面挑开车帘说道，“前面的客栈我看了，人不多还挺安静的。” “就住那吧，这荒郊野岭的估计也没什么人路过，客栈里人想必一额不能多。”白妗素说道，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咱们已经离开上京，离开了王府，你们大可以方轻松些，一直这样警惕着，倒更容易引人注目。” 青霜也知道自己一直绷着一根弦，听到王妃这么说，知道自己表现的应该是太明显了，点了点头应下。 放下车帘，青霜将马车赶到客栈前面停下，才让紫电扶着白妗素小心从马车上下来。 紫电扶着白妗素下了马车，站到地面上，脚底有些发软，因为坐着的时间太久了，身子自然有些受不住。 白妗素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客栈，比之前她们落脚的客栈要大许多，门面也跟好，只是门前冷清，两个大红灯笼在风中空荡荡的飘着。 “怎么没人出来迎啊，咱们的马车怎么办！不行，我去找人。”紫电说着快步往里面走去，青霜无奈的笑笑摇头，他的性子还是这么急。 “杜若，你扶着夫人先进去，等下来人牵走马车我再进去。”青霜说道，让杜若陪着先进去，外面实在是太凉了。 白妗素想也是，不用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着，就带着杜若先进了客栈。 进到里面，周身的风才散了，杜若想要帮白妗素取下身上的斗篷，白妗素淡淡的摇了摇头。 她怀孕实在是太显眼，用斗篷还能遮挡一下。 因为客栈里人不多，她们二人进来的时候便显眼了，再加上之前紫电进来喊人安顿马车，也引起了注意，她们这时候进来，就打偶知道她们应该是一起的。 白妗素淡淡扫过一眼，客栈内的情况已经全都看在眼里。 七八个的酒桌，只坐了三桌，其余都空着，椅子全部放在圆桌上。 三桌客人分别是像是一家人模样的，坐满了一圆桌，年纪从中年到少年参差不齐，还有个看着刚刚会满地跑只会咿咿呀呀的孩子， 正在一个女人腿边站着，咿咿呀呀不停，因为太热闹，似乎没人发现他们的到来。不过还是注意到，看过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之首。 另一桌是两对年轻男女，桌上和椅子边上放着剑，菜肴简单，神色沉重，见她们进来，目光凌厉，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 还有一桌，坐着一对祖孙，老人身形佝偻，身边的孙女十三四的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机灵，老人的目光浑浊只是淡淡的往她们这方向扫了一眼。 虽然短短一眼，白妗素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判断。这间客栈只看到两个小二忙里忙外，其中一个还正被紫电缠着。 小二被磨得不耐烦，只好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听着话音儿，有几分生气的感觉，却又不敢和紫电还嘴的模样。 白妗素正好笑的看着紫电，紫电那边也跟着小二转身，看到白妗素，赶紧上前，“夫人，您先坐下，我一会就回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入住，上房 第一百七十二章入住，上房 白妗素点了点头，紫电才带着小二去找马车了。 白妗素挑了边角的一桌，杜若赶紧将椅子都取下来摆好。 等到两人都坐下，白妗素对于各种目光泰然自若，杜若却一直拧着眉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这时候，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从走过来，客气说道，“小店人手少，怠慢之处还请客官见谅。” 白妗素的听了这话不禁抬头多看他两眼，平淡无奇的五官，笑起来有些憨厚，给人的印象倒是不错。 没多说什么，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菜单，上面菜式写的一清二白，一看就知道是用的什么食材。忽然想到在翠峰楼吃饭的那次，所有的菜式都要去猜花名。 忽然想到匈奴的事情，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心思回转之间，面上神色一笑一愁，最后摇了摇头，看的小二有些发蒙，是他们的菜式太不合心意了？ 白妗素把菜单递给杜若，让她随意点几道，在马车上一下午，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 小二看了就更摸不着头脑了，看着这小姑娘模样的，难道也是主子？那刚才进来的那个丫鬟可真够厉害的，虽然长得还挺漂亮。 杜若在上面点了几道标记下来在递了过去，小二接过去看了眼，挠挠后脑勺下去了。 这时候，青霜和紫电从外面进来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二人一起进来又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白妗素一行人赶路虽然都换上了普通的衣裳，但有种特别的气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白妗素貌美如花，引人注目自不必说。就青霜和紫电二人，样貌也的上等的，气质也不一般。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行人只有四个女子，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好奇的同时，心中也都猜测一番。 青霜和紫电到了近前，想到王妃说过不让太过谨慎和拘谨，便随意的坐到了桌边。 紫电坐下后和杜若一样，被人看的心生不快，抬头冷冷的扫了一圈目光各异的人，看过来的人被这么一瞪，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白妗素无奈的笑笑，紫电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正好饭菜这时候上来了，大概看了一眼，杜若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点的的，心中一暖，拿起筷子夹了尝尝。 口味一般，不过这里既然是野外，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也没谁去计较饭菜可不可口。 白妗素无所谓的吃着，青霜几人吃了之后都凝眉看向她。 青霜几人的心思都一样，王妃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饭菜，赶路本就辛苦，吃的再不好人怎么受得了。 “都吃饭，看我干嘛，以后我与你们一样，一道吃睡，这些并不辛苦，可你们若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白妗素佯装生气道。 几人听了赶紧低头吃饭，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的。 吃完饭，青霜叫来小二结账。 “一共是二两一钱。”小二拿着账本过来，笑呵呵说道。 这么几道小菜几碗白饭就这么贵，分明是坐地起价。青霜虽然心中不满，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与人起争执。她从袖中取出银两口袋，拿出正好的递过去。 “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二间……”青霜接下来的话才说了一半，忽然被王妃一瞪，顿时将后半句咽了下去，改口说道，“准备三间上房。” 心中想着这里的上房也未见多好，虽然她们能住下等房，但王妃不行啊，还是一咬牙要了上房。钱财这种东西，她相信凭王妃的能力，只要想赚那还不有的是。 “正巧还有四间上房，几位楼上请吧。”小二脸上乐开花，想必是太久没有见过这么阔绰的主了。 白妗素看着小二的笑脸，又扫了底下另几桌的人，他们已经不是明目张胆的看她们，而是偷瞄着看上一眼。也许她们还是太张扬了，本以为这样就够低调了，看来还是不够。 跟着小二上了楼，向左边拐过去，隐秘处有个楼梯，招呼着她们跟着上了楼梯。 就这样到了三楼，感觉比二楼是要干净宽敞一些。大概看了一眼，十间左右的上房，外面都挂着牌子，原来都空着没有人住。 青霜也注意到了，有些后悔的看了眼白妗素，早知道这样刚刚要四间中房也好呀，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怎么能不懂。 白妗素冲她摇了摇头，先选了一间房进去，青霜和紫电在便推了左边的房进去，杜若推了又边的房间进去。 “你下去吧，若是有事我会叫你的。”青霜将房间简单的看了一圈，转身出来对还站在门口的小二说道。 “好勒，有事您吩咐，小的就在楼下，随叫随到。”小二笑着回道，见青霜摆了摆手才乐呵呵的下楼去。 白妗素在房内看了一圈，倒是挺干净，只要干净住的就能踏实一些。 “夫人，赶了一天的路，早些休息吧，有事喊我和紫电。”青霜说道，其实她还想在门外守着，这荒郊野外的总感觉不太平，但知道王妃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她就知道夜里警惕些，别睡的太沉了。 白妗素点头，“的确是乏了，我先睡了，明天起来还要接着赶路。” 现在离上京还太近，恐怕发生什么变故，还是要尽快到邺城才行。 “让紫电去陪着杜若吧。”白妗素忽然说道，她也不放心杜若一个人睡，客栈里的人虽然不多不杂乱，但终归防备着些没有坏处。 青霜应了声，关上门出去了。 白妗素上床躺着，伸展身体，舒服的抻了个懒腰，这一天，是腿也疼腰也累，真怕肚子里的宝宝吃不消。 她身手摸了摸肚子，唇角挂着微笑，心中想着，以后就算她一人也能将他很好的抚养长大，远离所有纷争，健康快乐的长大。 忽然想到那个男人，胸口一顿，也许现在他会难过，但很快伤口就会愈合。 其实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此时，还昏迷在床榻之上…… 行宫中，血刃守在凌炎呈身边，凌炎呈一直昏迷不醒，血刃气的差点将太医给砍了。 他飞鸽传书将上京所有的暗卫都安排在这里保护王爷的安危，只要王爷醒了，就马上动身回上京。 可太医说王爷受到的打击太大，才导致昏迷不醒，也可以说是王爷自己不愿意醒来。 血刃听着太医这些屁话，当场就将太医打了出去，让人压着看管起来。 马上就是深夜了，王爷昏迷了好几个时辰了…… 就在血刃担心不已的时候，忽然床上的人种种咳嗽了一声，随即大声的舒缓了一口气的声音。 血刃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跨步上前，“王爷您终于醒了。” 凌炎呈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还有些模糊，过了片刻，神思也清明了些，看清面前的人是血刃。耳边传来血刃话，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道，“我昏迷了多久？” “六七个时辰。”血刃回道，这六七个时辰，煎熬的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凌炎呈眼中神色暗淡，问道，“河边的人还在打捞么？” 血刃说了声是，虽然他们都知道事情真相，但王爷让继续打捞也必定有他的道理。 “太后那边有什么动作？”凌炎呈知道自己这一晕倒，太后肯定会蠢蠢欲动。 血刃摇头道，“应该是上京的事情传书过来了，太后指使高香儿来探病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凌炎呈想了想，从床上坐起身子，脸色依旧苍白着，“让打捞的人的回来吧，等天一亮，本王就和太后去请示回京。” 血刃想问王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现在他们人多，是下手的好时机，可是看样子王爷并不打算现在对太后动手。 凌炎呈注意到血刃的神色，沉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着又躺了下去，胸口闷闷的疼，疼的有些麻木了。 血刃不打扰王爷休息，轻声退了出去，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只要王爷醒了，之后的事情也就都好办了，因为有王爷运筹帷幄。 虽然现在王爷还在伤心难过，但王爷依旧是理智的。 血刃到河边将打捞的守卫都召回，这些人一个被冻得在火光照映下都面色铁青，估计也要都没了半条命。 不过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一条船都看不住。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也都心知肚明，能留他们一条命都实属幸运。 等到河边的人都散了，血刃望着河面叹了口气，希望他们猜测是对的，王妃现在还活着…… 第二日一早，白妗素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 她迅速穿了衣服，顺手将斗篷披在身上。 “夫人，您起来了么？” 白妗素刚收拾妥当，就听到青霜在外面敲门的声音，立刻出声让她进来。 青霜进门口发现王妃已经穿戴妥当，说道，“楼下可能发生了什么，一会让的紫电来陪着夫人，我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白妗素点头让她去了，自己站到三楼的栏杆前面，贴着柱子向楼下的看去，楼下有些乱，声音嘈杂。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发现，死尸 第一百七十三章发现，死尸 这个客栈二三楼都是环形的，在的三楼能看到对面二楼的情况。正下方对着的一间屋子，小二正趴在门那使劲儿敲着。 白妗素觉得声音也应该是从那间屋子传出来的，她目光忽然被一道身影吸引过去，是看似江湖中人中的一人，从隔了一间房的无屋子里出来，随后小心的回身将房门合上。 “一大早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这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一双剑眉立着，说话带着明显的火气。 小二听了赶紧赔不是，说自己也是寻着尖叫声过来的，但现在怎么敲门都没用，里面没了动静了。 男子说道，“把门踹开不就完了，你让让！” 说着将小二推到一边，伸腿就是一脚，哐啷，门扇被踹开了。 门扇被踹开后，小二跟着那男子一同进去，随即小二也发出了一阵惊慌的声音。 白妗素离得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总觉得跟着的那个男子步调平稳似乎没有被里面的景象惊到。 紧接着她看到青霜的身影，青霜跟着其他众人一起靠近。这时候，旁边几个屋子的人也都出来了，其中有另外两个提剑的一男一女。另外几人就是之前坐在圆桌的那一家人，白妗素仔细的看了的一圈，觉得好像是没见到那个比较引人注目的中年男子。 白妗素觉得这外面也有些凉，便转身进了房间，等一会儿青霜回来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关上房门，二楼吵闹的声音渐渐淡了，白妗素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水，因为太凉，就浅抿了一下。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半晌却没人说话，白妗素说了句进来，推门进来的是杜若。 白妗素与杜若约定好了，敲门的节奏，杜若不能说话，但是可以用固定的敲门节奏来替代。 杜若进来后，白妗素发现她神色有些慌张，应该是被外面的事情惊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等着青霜回来。 紫电一直在门外守着，以备一旦出现慌乱能及时应对。 很快，青霜脸色暗沉的上楼了，紫电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了，青霜道，“先进去再说。” 白妗素听到门外的动静，很快人从外面进来了，见青霜回手关上门。 “怎么了？二楼发生了什么事？”白妗素从青霜的表情看出发生的事情还不小。 青霜回道，“二楼的那间房里死了一个中年男子。” 白妗素心头一跳，比她想象的还严重。怎么也没猜到是那个中年男子，之前看他目光凌厉，还以为是个厉害的当家人，怎么说被人害就被人害了。 “怎么死的？”紫电不解问道，在这荒郊野岭，会被杀也就只有谋财害命这一条。 想想又觉得不对，若说财，也应该是她们昨天露的比较多，可一夜过的十分安稳，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是被毒死的。”青霜回想起房间内看到那男子的死相，七窍流血，面色乌青，应该是中了剧毒的迹象。 中毒？白妗素沉吟了下，问道，“你去看过之后觉得是仇杀还是谋财害命？” 下毒一般不会是谋财为目的所会用的手段，一般会选择更直接能的方式。 青霜摇摇头，这个她也说不好，回想道，“那人死的的确有些奇怪，尸体是在地上的，已经完全僵硬，看样子是夜里起来喝水了，就躺在桌子边上。按理说和他同住的妻子应该听到，可是他妻子早上才发现，吓得晕倒了过去。” 这么一说，白妗素就觉得更加奇怪了，中剧毒也会有呼救的时间，怎么能听不到，除非人被迷晕了。可若真是被迷晕了，是什么人会如此大费周折的害人呢，难道不是一起毒死更方便些么？ “夫人，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我们还是快些启程吧。”紫电说道，她都听出来了这件事有不对的地方，还是赶快离开稳妥一些。 白妗素点点头，她们现在不能卷进一些纷争之中的，毕竟现在她们身份特殊，本来白妗素要掩藏怀孕的事情就已经很辛苦了，若是卷进这件事，很容易被人发现。 “收拾一下东西，青霜你下去退房。”白妗素说道，要离开就要尽快。 青霜赶紧应了声出去了，紫电也转身出去收拾东西了。 杜若显得有些紧张，白妗素安慰了她两句，猜她也是因为突然死了人才会害怕紧张。 “夫人，我出去让人把马喂一下，等下好直接动身。”紫电收拾好了东西回来说道。 “去吧，再准备些食物路上吃。”白妗素说道。 紫电也下去后，白妗素和杜若在房间里等着。 许久之后，青霜也没有回来，楼下却传来越来声音越大的吵闹声。 白妗素在屋子里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推门出去，站在之前站过的位置往下面看。 人群中有一个年纪有些稍长的男子站在正中，面前站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穿着贵气，之前没有见过，应该是掌柜的身份，在死者家属面前一直低声下气。 白妗素搜寻到青霜的身影，看到青霜和小二在一边低头说着什么，只是表情有些不善。 青霜也许是感觉到楼上有人看自己，抬起头看过去，看到白妗素，慢慢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紫电从门外匆忙进来，叫上青霜一起上了楼。 白妗素看到她们上来，带着进到室内，关上房门。 “夫人，马没了。”紫电神色懊恼道，“找来小二理论，他们根本不讲理，说丢都丢了能有什么办法，想用点钱就打发了。” “马怎么会没呢？”青霜皱眉问道，难道是凶手顺手将马骑走了？ 紫电摇头，“听说另外那些人也都是骑马或者坐马车来的，现在都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让人听着觉得更奇怪了，之前青霜还怀疑是凶手所为，现在这样看来又不像，总不能来了这么多人就为了下毒杀人吧。 白妗素一直听着没有说话，心中却将事情都捋了一遍， 从这个客栈有人被下剧毒就很奇怪，在这样荒凉的地方，除了谋财害命，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加上现在马匹丢失，就更像是有人敛财的做法。 “那现在要怎么办，没有马车我们根本无法赶路。”青霜焦急说道。 白妗素看向青霜，不像是她平常冷静的性格，“怎么，还发生了别的事么？” 青霜眉头微微皱着，说道，“刚刚在楼下听说，那个死的人是要去临县上任的师爷，这件事与官府有了关联，恐怕就要麻烦了，嘴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的身份不能被人怀疑。” 白妗素听了，神色也凝重起来，青霜说的没错，若是和官府有了关联，在这里的人都要被调查，她的身份很容易就会暴露。 现在马都没有了，她们就算现在走没人能拦得住，恐怕也走不了多远。 “这家客栈里难道一匹马都找不到了么，店家也没有么？”紫电狐疑道，难道有盗马贼夜里把马都偷走了？ 青霜点头，的确一匹马都没有，她也觉得奇怪，说道，“我现在就顺着马匹的脚印去找，应该能找到马匹的去向。” 白妗素摇头制止，现在去追马匹已经晚了，若是夜里行动，距离现在时间太长，就算能找到也不能让他们马上离开。 白妗素忽然想到，马匹都没了，那去临县去报官再到人来，应该时间也不短。 “紫电你轻功最好，你要赶在去报官的人之前回来。”白激素忽然对紫电说道，“你自己路上小心，现在就出发吧，别让这里的人发现。” 若是被发现少了一个人，正是在人心惶惶的时候，难免不会有人过激，指认她们是凶手。 紫电知道事情的轻重，二话不说便悄悄潜出客栈。 白妗素接下来就要整理一下事情的始末，从夜里下毒不正常之处开始分析，结果还是与之前的判断一致，这个凶手实在是多此一举，将人迷晕。 她忽然精光一闪，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可能这个凶手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并不想害了无辜之人，才下的迷药。 那毒茶应该也是将人迷晕后，强行灌下去的，剧毒让人疼醒，死者不是因为口渴起来喝水，而是想要呼救而爬到了桌子边上。 这样想来，这件事仿佛有了出口，虽然是她猜测的动机，却也总好过的一点思路都没有的好。 “青霜，陪我下去看看吧。” 青霜听到王妃忽然开口一愣，“下面太乱，我怕再不小伤到王妃。” 白妗素笑了笑说道，“咱们不能在这干等着紫电回来，若是想顺利离开最好能查出这人的死因，最好能找到凶手，才能真的免去后续的麻烦。” 青霜眉头还在蹙着，王妃的意思她明白，可是她不想王妃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怎么想，这事都有些复杂。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只管跟着我就行。”白妗素知道青霜担心，但她们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等事情找到自己头上就晚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着手，调查 第一百七十四章着手，调查 白妗素说着往楼下走去，青霜明白王妃的意思，即便她们不出头，等到查起来的时候她们也不能独善其身，还不如主动查找事情真相，早点离开这里，以免横生枝节。 青霜跟着走到二楼，看到王妃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厢房门上，刚想开口问，就见王妃继续抬步下了楼。 跟着一道到了楼下，比之前的人更多了，尤其是死者一家神色显得尤其难过和惊慌。其余人神色各异。 白妗素看了一圈，那两对年轻的看着像是江湖中人男女也在，神色较别人很是平静。她的视线特意在早晨就去过死者房间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会，才转向看着像是客栈老板的人。 这人离近了看，面向很和善，神色诚恳，不似其他人那么慌张，想必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白妗素带着青霜和杜若走到楼下，正对着她们的人先看过来，接着这些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 此时的白妗素在他们眼中不过一个年纪不大貌美女子，因为她怕引人注目，将发髻都放下来，打扮成未婚的模样，黑发之下巴掌大的雪白小脸，身上披着粉色白毛绒斗篷，白色毛皮将她的脸衬得更加娇媚。 这样漂亮的女子，任谁都要多看几眼。昨日夜里天黑，客栈的烛火不是很明亮，虽然知道一行人各个长得貌美，实际上却没看的太清。现在看清楚了，发现不只是惊艳。 白妗素将身上的斗篷收了收，小心不让人发现什么，走到众人面前，只看向那个客栈老板模样的人。 “我们的马匹都丢了，没有办法赶路，不知道您打算怎么解决？” 被问到的男子叫陈锋，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被问了这么一句之后的神色一愣。她才见到自己，相信之前也没有见过，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其余人也有些微怔，原因却不相同，他们其中大多想的是，现在都死了人了，怎么没有丝毫关心。心中啧啧，这女人长得绝美，看着却有些冰冷，原来连心也是冷的。 “这位姑娘想怎么办？”陈锋问道，经商多年，他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人不凡，不想开罪了去。 白妗素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与紫电之前说的那个小二不同。 她还没等着回话，就听到一边传来冷声道，“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要等着官府来人，查明没有嫌疑才可以离开。” 白妗素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之前在楼上看到的一直与客栈老板交谈的人，心中顿时确定，这人果真才是这一家人中真正当家人。 看着年近五十，双眼透出的眼神锐利，看向白妗素的时候不像是别人，是审视和冷睿的神色。 “我理解您失去家人的感受，但这里有急事要赶路的不止我一个，您又怎么能强留人在这里呢？换句话来说，您如何知道凶手杀人之后没有骑着马跑了，还会留在这间客栈呢？若是按照常理来说，杀人之后应该马上离开才对吧？” 白妗素一连串提出了疑问，神色平静如常，却让其他听着的人都跟着点头。 那两对江湖中人的男女中有一个男子抱拳上前，说道，“在下陆才，这位姑娘说的也是在下想说的。” 白妗素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对自己友好的笑了笑，同时也看到他身边一个鹅蛋脸的姑娘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白妗素记得这人，是之前踹门进去，第一个见到尸体的人，不由的想到那扇被他小心翼翼回手关上的门，那里面会有什么呢。 青霜有些不解的看向王妃，刚刚明明说要帮着查，现在怎么一副偏要走的架势呢。 白妗素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她要是直接说要帮忙查，肯定被人怀疑居心不良，她就是要逼一逼这个看着很强势的当家人，让他减少对自己的怀疑再去查也不迟。 这个时候，几乎被遗忘的一脚传出老人咳嗽的声音，接着是一道小女孩紧张的声音，“爷爷，您没事吧。” 这道声音将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众人才似刚刚发现这二人一般，这对祖孙俩看起来有些落魄，听说是一路卖艺过来的。若不是咳嗽这两声，就已经被所有人都忘记了。 小姑娘问完之后，就听到那老人平息了咳嗽说道，“我没事，你小些声不要打扰到大家。” 小姑娘赶紧闭嘴，紧张的看过众人，才扶着爷爷坐直了身子，然后紧张的从众人身边走过，白妗素看着她，看到她去和小二要了茶水过来。 客栈老板的视线却在一直打量白妗素，开客栈的，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事情，尤其是命案，最要紧的是，竟然还是有关朝廷命官的案子。 “在下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免贵姓钱，你说的没错，在下也不想将人都留在这里，但这是在官府来之前唯一能做的事情，还希望姑娘和各位能耐心等候，一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白妗素笑了笑，“钱老板，听说这里离县城有十公里，往返要用上近一天，等到那时候，就算尸体上有什么线索，也不太好查证了。而且，这期间，你又有强行留住这些人的能耐么？” 她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事实。钱老板看向带着佩剑的几人，这些人想要留住的确不容易。 白妗素就是借着这几个看似会武艺的江湖中人才这么说的，这里最容易脱身离开的就是这几个人。 她们一行人都是弱女子，另外两个祖孙俩爷爷病着，孙女还不足十五岁，而这几个年轻男女，才是最不好控制的。 忽然，从一开始就说了一句话的上了年纪的男人说道，“谁都不能走，现在你们都有嫌疑，谁若是走了，官府会直接去抓人，罪名就算是落实了。” 白妗素听他说这话，觉得他是有些着急了，想必已经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了。 她开口说道，“与其在这里相互猜疑，不如让我的妹妹看看，她精通医理，对毒药也略晓一二。” 众人的目光徘徊在紫电和杜若身上，不知道她们中哪个是懂医理的。 杜若往前走了一步，站到离白妗素进的地方。 “您意下如何？”白妗素这话是问那个年长男人的，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个男子有些沉着的过头，心中暗暗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那个男人略微沉吟了下，看了眼杜若，显然有些不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懂得那么多，但现在他也别无他法，才勉强点了头。 “我带你们上楼。”年长男人说道。此人名叫魏乾，是死者的哥哥，他简单的说了自己身份后，推开了厢房的门。 白妗素往前跨了一步，一股寒气袭来，不知道是不是刚死了人的关系，总觉得有些阴风阵阵，汗毛都要竖起来。 她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尸体上，脸色乌青，七窍流血，身子应该是后被板正的，手指还蜷缩着，像是往前够着什么的样子。 她的目光在室内先简单的看了一圈，然后落在坐在床头，依靠着床柱的妇人身上。其实从进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个妇人，她沉溺于悲伤之中，她们进来的时候她甚至连头都没抬，身子动也没动。 白妗素是带着青霜和杜若一起进来的，青霜进来后在室内四处查看着。 白妗素为了不让人注意到青霜，她先让杜若进行检验，这边拉着魏先生交谈。 “魏先生节哀。”白妗素先说了这么一句，见魏先生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接着说道，“魏先生可知道您的家第平日可与什么人结怨了？” 魏先生的听了眉头拢起，不满的看向白妗素，“家弟为人诚恳，从来不与人结怨，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仇杀！” 他的态度十分强硬，让白妗素不禁有几分狐疑，没有就没有，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接着问道，“魏先生的家弟来上任师爷，是本打算带着全家一起在临县落脚么？” 白妗素知道这个魏乾容易起疑心，找了个别的话题问道。 谁知道魏乾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根本拒绝回答。 这时候，钱老板也上来了，身后跟着之前说自己叫陆才的人，看到白妗素看向他，殷勤的笑了笑。 白妗素仿若不见的转开视线，看到杜若已经将死者口腔内的东西提取出来，放到了一个小杯子里。 杜若站起来，魏乾赶紧上前问发现了什么。 杜若摇摇头，魏乾又不满的看向白妗素，白妗素只好无奈道，“现在还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要等到研究后才能知道。” 白妗素说完，杜若又比划了几下。 白妗素接着说道，“但是能确定死因是中了剧毒，至于什么毒，一个时辰之后能出来结果。” 这都是大家已经知道事情，被又告诉了一遍，都显得很失望。不过倒是对杜若不能说话的事情在意起来，这么漂亮个小姑娘原来是个的哑巴，难怪一直不说话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可疑，之处 第一百七十五章可疑，之处 杜若看着大家惋惜的目光泰然自若，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目光，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她拿着手中的东西先行出去，路过白妗素身边的时候，微微点了下头。 白妗素让她们在外人面前的时候表现的像是家人一样，一定不要太过拘谨，这一点杜若做的最好了。 杜若下去后，青霜也到了白妗素身边，若无其事的站着，似乎只是在屋内随意看了一圈而已。 “这个屋子魏先生还是暂时不要让人进来了，最好让夫人也换一间房，不要随意动这里的任何东西。”白妗素开口道。 魏乾现在已经有些不满，若不是她说能查到所中之毒是什么，他才不会在这里听她说这么多，现在听到她对自己还吩咐，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 旁边的陆才倒是很配合的马上点头，说道，“这是发生命案的地方，姑娘说的对，不能让其他痕迹把真相掩盖了。” 青霜在一旁听了斜睨他一眼，这人怎么有种溜须拍马的意思，转头看向王妃，不由的笑了，心中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讨好王妃了。 魏乾冷哼一声，这些人一个两个说的好像他不知道要这么做一样，自己转头大步跨出了室内，接着回头冷声让里面的白妗素和青霜也出来。 最后，死者的夫人才从里面踉跄着走出，神色依旧黯然神伤。 “等我的妹妹查出是什么毒之后，在去找魏先生……” 魏乾忽然打断她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的真假，若是你想骗我，等一个时辰一过，你想说是什么毒就是什么毒。” 白妗素忽然冷笑一下，她本就冷艳，这一笑，人显得又冷了几分，“既然魏先生不相信我，早就不该让我带着妹妹来看，若是最后查不出什么，难道魏先生还要诬陷是我毁了证据？” 白妗素心中倒是没有真的生气，站在魏乾的立场上，他所有的怀疑都是正常的，若是不怀疑才是有鬼。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反将他一军，定他不能到最后查不出凶手，真的想要将罪名安在自己身上。 与其最后被动，不如现在就主动，让他将最后的这一点可能堵死。 魏乾眉头拢的更高了，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子，竟然将自己的话堵死，当下气的瞪眼。 “若是魏先生不信，跟着我一起回去便是，亲自看着有没有动手脚，况且我只是帮你，若是能在最短时间找出凶手最好，若是造不出，还会有仵作来验尸，尸体上的毒总不会有假吧。” 白妗素缓和了语气说道，脸色也恢复如常，说完抬步往前走，不管身后的人会不会跟上。 白妗素身上一直有股强势的气息，尤其在冷静的时候愈加明显。她这般，让魏乾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暗自揣度她的身份。 其实有时候不是白妗素太高调，而是她根本就与一般的女子不同，这种不同不只是在外貌上，还有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与众不同。 白妗素只带着魏乾进了杜若的房间，虽说男子进一个女孩的房间多有不便，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顾不得许多。 杜若在桌前很专注，根本没看进来的二人。 白妗素侧头看了眼魏乾，看他认真的看着杜若手上的动作，知道他到最后也看不出什么，让他来也只是让他能安心，能对她多一些信任而已。 “魏先生，您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么？您觉得不是仇杀，难道是谋财害命？”白妗素试探问道，之前提起仇家的时候，魏乾明显有些激动，她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魏乾猛地抬头，冷冷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有心理准备，目光没有闪躲，眼前的人两鬓隐约已经有了白发，是什么让他们一家人背井离乡，迁移到这么远的县城呢。 “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魏乾对她的一再追问十分不满，冷声问道。 白妗素讪讪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凶杀的动机，只要动机有了不就好追查了么？” 魏乾默不作声的低头想了想，随后说道，“一定不是仇杀，我觉得是为了财，家弟丢了重要的东西。” 他肯说这么多，是有些相信了白妗素，相信她不是害人的凶手，在他心里，她们不过是几个弱女子，他多少有些看不起女性。 白妗素听到重点，赶紧问道，“丢了什么？！” “很重要的东西！”魏乾不肯如实说。 白妗素勾起唇角，何时太后也这么说过，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借口而已，不知道这个魏乾是不是以此为借口呢。 不过，她仔细看了魏乾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说谎，若是真丢了东西，却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重要的东西也是可能的。 白妗素想了想，能被称为重要东西，又不能说出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杜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来是大功告成了，才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白妗素将准备好的纸和笔递给杜若，比划出来的东西魏乾看不懂，又要她再解释一遍，不如直接写下来让他看。 杜若低头默写，等写好了递到白妗素手中。白妗素很快看完，抬手递给魏乾。 魏乾低头看着纸面上娟秀的小字，脸色变得铁青。 杜若在上面写了毒药的名字，还有发源地，以及毒发时候的症状，最后是这毒药的罕见。 “这种毒药这么罕见，什么人会用？”魏乾狐疑问道。 白妗素眉梢动了动，难怪杜若说需要时间，原来是因为不是常见的毒药，不能马上确认。听到魏乾的问话，答道，“上面不是写了，这种毒药是流传于苗疆，不知道魏先生可认识什么苗疆之人？” 魏乾立即摇头，他们一直居住之地也未有苗疆之人，难道是找了杀手…… “不会是什么杀手吧？”他下意识的将心中想法脱口而出，声音虽然小，还是让白妗素听到。 眼中精光一闪，魏乾能想到杀手，看来他身上的确隐藏着什么秘密，不然一个寻常之人怎么会想到是有人派杀手来呢。 但她没有马上出声，而是偷偷看了魏乾的表情，他显得有些不安。 “魏先生，想必这件事您心中已经有了线索，若是不方便说我也不会多问，您自己接着查吧，我只能帮您到这了。”白妗素说道。 魏乾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就算接下来她帮忙，也不可能找到凶手。但他肯定了一点，这个凶手一定还在这家客栈里，因为从他弟弟手里取走的东西是假的，他手里的才是真的。 “多谢姑娘帮忙，在下先告辞了。”魏乾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出去了。 青霜在门外看见他出来直接下了楼，才转身进了室内，问道，“怎么样？” 白妗素将杜若写了字的纸拿给青霜看，见她看完了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青霜想了想，回道，“这之能说明这种毒药并非寻常人能拿到的，并不一定就和苗疆人有关，但是也要先将客栈的人都排查一遍。” 白妗素点了点头，说道，“和我想的一样，我总觉得那个魏乾执意不让所有人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他说丢了重要的东西，若说的是事实的话，他是因为这个才相信凶手没有离开……是为什么呢？如果是你，你拿了东西会不马上离开吗？” 青霜沉吟了下，忽然脸上一亮，说道，“会不会他知道凶手拿走的东西不是他真正想取走的，既然没有得手，就不能离开……” 白妗素听了青霜的推测觉得又道理，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解释的通魏乾的举动。 那在这个客栈里，究竟是谁才是凶手呢？ 客栈老板看起来诚实耿直，很面善，当然她不能从一个人面相来判断是不是这个人做的，但她就是有一种感觉，不可能是店家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里只有这么一间客栈，若是传出出了这么大的事，被人知道了以后，恐怕宁愿住野外也不会到这里来住吧。 再说那四个年轻男女，那个叫陆才的有些可疑，明显与他的同伴不同，对这件事格外上心，还有他在房中好像藏着什么。 而那对祖孙俩，一个年老一个年幼，是嫌疑最小的。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间客栈里还藏着她们不知道的人，正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只发现了少量的线索，白妗素有些着急，说道，“我们再出去转一圈，就说没吃早饭饿了，让小二准备饭菜。” 这么一说，青霜的确也觉得饿了，看向杜若，杜若也摸摸肚子笑了。忙了一早上，大家的肚子也的确早就空了。 白妗素几人下到一楼，发现除了那一对祖孙没有其他人。 那一对祖孙正在吃着馒头，前面摆着两碟小咸菜，一壶茶水，小姑娘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爷爷，照顾着，看见他咳嗽就立刻递水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祖孙，二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祖孙，二人 白妗素几人坐下后叫来小二，点了粥包子和几碟小菜，让小二快点上来。 小二的神色看她们有些奇怪，那对祖孙是爷爷生了病，一定要吃点东西，小孩子又小，不能饿着，而且老人年纪大了，一生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遇见过，出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在意。 但这一行几个姑娘，看着都柔柔弱弱的，不说胆子大不大，敢在这里叫东西吃，似乎平静的是见惯了死人一般。加上早上的时候，那个女子与老板和魏先生冷静交谈，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人不像是一般人。 “小二，你到底去不去上菜的，站在这里看什么？”青霜不满道，这外面的人这是没规矩，哪里有这么盯着人看的。 小二被青霜怒目一瞪，赶紧赔了礼转身下去准备了。 白妗素笑了笑，青霜从小在陆家长大，后来又去了呈王府，自然对礼数是有一定要求的，但是以后她们都要习惯，习惯和各类与以往遇见的不一样的人打交道。 很快馒头和粥被先上来，紧接着小二又回去端了小菜回来，摆好了之后退了下去，站到柜台旁边，视线偶尔向这边看上一眼。 白妗素刚要动筷子，青霜从一边在桌下轻轻拽了拽她衣裳，摇了摇头，之后便看向杜若，就看到杜若煞有其事的拿出银针来，在每一道小菜，甚至是馒头上都仔细查验了一番。 然后抬起头，轻点了两下。白妗素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动筷子夹了东西吃。 青霜跟着杜若也一起吃了起来，这时候，从楼上走下几人，是陆才他们一行人，看到她们在楼下吃早餐也都一愣，随即，还是陆才先上前打了声招呼。 白妗素颔首，算是回应了，陆才旁边的女子似乎一直看白妗素不顺眼，这会儿又瞪着眼睛看着她。 白妗素微微偏头看过去，勾起唇角笑意却偏冷，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圈，又笑着将实现移开。眼中意味明显，完全没放在眼里的意思。她若是想气一个人，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人气的要死。 果然，见那个脸皮薄的姑娘被气的脸通红坐到了一边去。 陆才似乎没看见一般，打了招呼还没走，人杵在桌边，白妗素扬眉看过去，“陆公子还有事？” 白妗素话一落，就见陆才眼神一亮，心里欢喜，这是第一次与他正面说话，当下激动，说道，“不知道这位姑娘刚刚可是查出是什么毒了？” 杜若听见头也没抬，显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子离得这么进来搭讪。 白妗素见他问过之后，目光都向她这边看过来，心中忽然起了一记，说道，“毒已经查明是罕见的毒药了，究竟是什么毒已经告诉了魏先生，我能和你透露的只有这个毒不但是剧毒，还会在下毒的时候容易遗留，稍不留神就会沾到下毒者的衣服上，说不定靠着这个线索就能找到凶手呢。” 白妗素说完，杜若首先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可没有说过这些呀，不过王妃耳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打了什么算盘。 而白妗素一直观察众人表情，看有没有人心虚在自己的衣裳上查看，但这四个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其他心虚的动作。 “竟然还有此种毒药，还真是闻所未闻。”陆才惊诧道。 白妗素见他一直不走，站在这里都影响她的食欲，忽然抬头笑着问道，“我今日在三楼看到陆公子衣衫有些不整的从死者隔壁的房间出来，随手关门的时候小心翼翼，不知道陆公子在房中是不是藏了什么啊？” 因为是笑着，就如玩笑一般的说出，倒不显的白妗素是故意揭了他的底。 之前白妗素还怀疑他和下毒的事情有关，但经过观察，她能断定他不是下毒之人。但若不是他下毒，他房中的秘密是什么呢？目光带笑，划过那个从不远处盯着自己的姑娘。 很简单，原因就是他的房中有个女人，而他们的关系似乎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这时候的陆才听到她这么问，哪里还有风度翩翩之姿，瞬间脸色变了，笑的有些掩饰有些尴尬，说道，“哪有，想必是姑娘看错了。” 白妗素拉长音哦了一声，漫不经心，依旧用玩笑话说道，“还以为你房中藏着什么女人呢……”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本来就开放，这种玩笑自认为无伤大雅，却叫听的人颜色一变。 青霜默默将筷子放下，想不到王妃还有这一面，倒是她们没见过的，虽然新奇，但还是觉得挺有趣的。 尤其看陆才的神色，简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头一样，脸色憋得有些发青。 “姑娘还真会开玩笑，就不要拿在下开心了。”说着，尴尬的笑了笑，“你们接着吃，在下先过去做了。” 说着，暗自摸了一把额头，调整了面部表情才转身坐到了自己的桌边。 白妗素见效果显著，开心的笑着接着吃饭。听着旁边的人点了几样小菜，要了馒头包子，默不作声的吃起来。 等到都安静下来之后，一直被忽略的祖孙俩才起身，桌上简单的三个碟子都已经干净，孙女扶着爷爷慢慢走着。 这对祖孙一直没怎么说话，白妗素看向身形佝偻的老人，心中一叹，这个年纪还在奔波，苦了自己也苦了孙女了。 看着看着，就觉得有哪里奇怪，是这个老人身形奇怪，被扶着的姿势奇怪，她一时说不清，暗自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最近疑心太重了。 看着他们路过自己身边，才转过视线，看到青霜和杜若都已经放下筷子，问道，“都吃好了？” 青霜点点头，杜若却在皱着眉头发呆。 “怎么了？”白妗素问道，杜若这丫头，平时眼睛咕噜咕噜转，可不怎么会发呆的。 杜若似是忽然回神，看向白妗素，用手比划了刚才祖孙二人有些奇怪。 白妗素一听，心微微提起，杜若也觉得奇怪么？但看了另外一桌，发现已经有人朝她们看过来，便说道，“吃完了就上楼吧，这里挨着门口，我总觉得有些冷。” 随便找了个借口，白妗素带着二人上了楼。 进了房间后，青霜立刻将门关上，问杜若道，“哪里奇怪？” 杜若比划说，“他们身上的味道。” 味道？白妗素知道杜若的嗅觉和味觉都非常好，异于常人，才会在医术和厨艺上都非常精湛，她若是说味道不对，到底是怎么个不对…… 心中奇怪着，口上已经问了出来，“你觉得哪里不对？” 杜若接着比划道，他们路过的时候，身上有非常淡的与之前从撕着身上提取的毒药很相似的味道，虽然很细微，但她一定没有闻错。 白妗素惊讶的看向她，青霜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杜若，“你是说……” 若是这样，那岂不是他们祖孙二人就是凶手？太不可思议，不过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而已。 “夫人打算怎么做？”青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她们发现了线索，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马上就到晌午了。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不能惊动任何人，若是让魏乾知道，一定会打草惊蛇，只靠杜若的嗅觉并不能成为证据。” 是的，眼下她们还需要找到其他的证据，有一个很小的可能，她犹豫着说出，“会不会毒药还随身备着。” 正如魏乾所说，凶手要找的东还没有得手，所以在这间客栈等待时机，伺机而动。也许还会预留一份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我去查探一番。”青霜说道。 白妗素看着她摇头，已经出了王府，她不想青霜她们再陷入危险之中，还不知道那对祖孙的底细，也不知道身手怎么样，贸然行动，她怕青霜受伤。 青霜见王妃摇头，有些焦急，“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若是紫电拼全力赶路的话，再过三个时辰就会回来了，我们解决好了才能立即动身，才不会遇到官府的人。” 青霜说的这些白妗素都知道，但是她真不想青霜去涉险。 就在这时候，杜若招了招手将她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比划说她可以用随身带着药材研制一种迷药，能让人沾上一点就晕倒，而且非常不易被发现。 青霜眼睛瞪大，崇拜的看着杜若，没想她还有这一手。 白妗素也笑着看向她，这简直就是一宝，真是还没有她不会的全才。 杜若说做就做，马上回房将药箱拿来，开始在桌前忙碌起来。 以往这药箱就是她的宝箱，青霜紫电想靠近看一眼都不成，害她们都以为她这里藏了什么宝贝。 青霜在一边笑着，等紫电回来，她知道自己看过杜若的药箱，岂不是会懊悔自己没看到。 白妗素将青霜叫到一边，不去打扰杜若。 “你刚刚看没看那个佝偻的老人？”白妗素问道。 青霜倒是真的看了，回忆道，“看年纪怕是有六十了，身子骨也不是很好，本以为是病着，现在看会不会是他在装病？” 青霜不知道王妃想问什么，只是边回忆边说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找到，凶手 第一百七十七章找到，凶手 白妗素看着青霜，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个老人动作姿势有些古怪……”说着她停顿了下，想起那个老人走过自己时的每一个动作，忽然脑中精光一闪，立即说道，“就像是之前墨白派来仪容成老妇的邱蝶……” 青霜听到王妃这么，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的确如此，当时那个小女孩扶着老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现在想来，是因为小女孩根本没有用力去扶。 “也许正如夫人所说，那个老人果真是易容之后的，若是真的，如此精湛的易容术还有用毒的功夫，夫人说小心些也是有必要的。” 不过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才出动了如此不简单的人。还是说，那对魏家兄弟的身份并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青霜的疑问也是白妗素此时想不通的，但只要先将凶手捉住，该浮出水面的都将会浮出水面。 杜若这边，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做好了她的特制迷药，将其递到了白妗素的手中。 白妗素拿在手里，想了想说道，“怎么才能让他们毫无戒备的服下呢？” 杜若自信满满的比划着，她研制的这个东西，就算是用毒高手也发现不了，随便放在饭菜或者茶水里都可以。 白妗素这就放心了，递到青霜手中，这东西看来还要青霜去放，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是不方便走动。 “你下去，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熬汤药，不能让别人经手，等到时候伺机将迷药下到那个人的吃食中。”白妗素说道，因为她们要赶的路程远，早就备好了一定的药材，现在想要找一副药来煎，也不是什么难事。 青霜应声，跟着杜若去取了药材，才一起下了楼，向楼下小二走去。 白妗素看杜若跟着青霜一起下去，没有阻止，两个人一起，配合着也许能找到更多机会。 二人才到了楼下，小二的目光就先看了过来，是之前见到过的那个面相憨厚的小二，见到她们二人，赶紧笑着招呼。 “二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青霜说道，“我们小姐身子不舒服，要煎一副药来喝，你们可有地方供我们煎药？” “这……”小二的神色有些犹豫，半晌没有说行还是不行。 “地方不会白用的，给你五两银子作为酬谢。”青霜见他犹豫不决，马上说道。 那小二笑了，“姑娘也知道这种事情小的也做不了主，不过看在银两的面子上，老板也应该会同意的，姑娘去用吧，快些就是了。” 说着将青霜和杜若引向后面的厨房。 后厨倒是挺整洁的，里面站着一个身形魁梧，面目稍微有些粗犷的高大男人。若不是手里拿的是菜刀，还以为是土匪强盗之类。 青霜不过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指着一处炉火说道，“我就在这里煎药了，没有问题吧。” 小二收了人银两，哪里敢说不行，赶紧点头，对着大高个子的厨子说道，“这两个姑娘在这里煎了药就走，你接着忙你的，不用管她们。” 小二说完，那个高大个子只是用鼻孔哼了声，算是作答了。 小二讪讪笑道，“他就这幅样子，不爱说话，两位姑娘忙着，小的先下去了。” 青霜和杜若很快就麻利将药放在炉子上煎熬起来，看着炉子的同时，四处看了一圈，看看什么时候方便的下手。 药要温火慢熬，时间一长，杜若就像是有些待不住了一样，开始四处转悠，最后转悠到在挥刀切菜的厨子身边。 看着厨子拿刀的手法不禁摇了摇头，怪不得饭菜做的那么难吃，是个连刀都不会拿的厨子。 杜若靠近之后，厨子不动了，两个牛铃铛大的眼睛盯着杜若，很是吓人。 杜若跟着白妗素她们时间久了，场面见到的多了，也不害怕，反倒是笑了笑，比划了起来。 这可让厨子一头雾水，青霜在一边看到，笑着说道，“她告诉你切菜这么用刀是不对的。” 那厨子眼睛一立，开了口，声音和人一样粗犷，“我怎么用刀切菜还用不到你个小女娃来教。” 杜若一愣，心想这人真凶啊，总不至于动手打她吧，不过就算动手她也不怕，这里还有青霜呢，动手吃亏的也是他。 想着便仰头笑了笑，又开始比划，那动作不用青霜解释了，是怎么用刀切菜的动作。 厨子被她气的不去看，自己切自己的菜，对眼前的杜若视而不见。 青霜见杜若缠住了厨子，暗自找机会看将迷药下在哪里合适。早上的时候，祖孙二人喝的是粥和白水，想必是不会喝茶。 青霜知道，茶味浓，很多不易被发现的毒药在掺在茶中就更难被发现，所以他们才一直喝着白水。 而其他人，多是不喜欢喝没有味道的白水的，所以她最好的将迷药放进烧开的白水之中。 这样想着，她开始找时机将迷药投在正在烧的开水中。 就在这时候，外面正好传来那个小姑娘的声音，和小二说要给爷爷要一壶开水。青霜一听，机会来了。杜若那边也听见了，更卖力的掺着厨子，让他心烦的不得了，根本无空顾得到青霜那边的动作。 青霜快速将药撒在正在开着水中，然后退回到煎药地方，继续若无其事的煎着自己的药。 小二进来直接奔着沸水的锅走过去，找了器皿盛满一壶开水又走了出去。 杜若这边看到事情已经做成了，又看了眼那个废水的锅，比划着去抢厨子的刀，厨子哪里让，五大三粗的，几下就躲开了。 杜若假装一个不下心，压在菜板的一边，菜板被压翻，上面切碎的菜都飞起来。 因为旁边就挨着煮水的大锅，许多菜叶都落在了锅里面。 厨子一看，气的眼睛都要鼓出来，无奈对方是个小姑娘，怎么也下不去手教训。 青霜在一边赶紧出声赔礼，将杜若拉回到身边教训两句，脸上神色却怎么看都带着隐隐笑意。 杜若低着头，看着像是委屈，实际上也在偷笑呢。 厨子说不出什么，闷声去将大锅里的水换了，然后接着闷声切菜去了。 青霜她们这边也说药煎好了，折出来之后，和厨子告辞后离开了。 这会儿算着时间，开水也变凉了，若是喝了，按着迷药发作的时间，现在应该就要被迷晕了。 青霜带着杜若加快脚步，赶回房间，将事情和白妗素说了。 白妗素听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知道他们的房间在哪么？” 她们现在要赶快过去，这水若是祖孙俩一起喝了还好，若不是，就会起了防备。其实放在食物中是最好的，但她也知道这样很难，找不到机会下手，青霜能放到水里已经不易了。 青霜点了点头，说知道。她之前已经特意查看过了，知道祖孙俩房间的位置。 “走吧，我们现在过去，杜若，你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要乱走。”白妗素说道，若是到时候打起来她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带着杜若很容易顾忌不来她。 杜若明白王妃的安排，也向来遵从王妃的安排，点头目送她们出去。 白妗素跟着青霜走到二楼，在一间房前停下，青霜在门前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 青霜将白妗素请到里的远一些的地方，她猛地伸脚将房门踹开，弄出不小的动静。紧接着一个闪身进到里面，露出惊讶的神色。 房内是空的，白妗素进去之后也十分诧异，环顾一圈，的确没有人。 忽然视线落在开着窗户上面，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窗边往外看，看到隐约有一个小身影的快速向前跑。 “我去追！”青霜在窗边也看到了，顾不得许多，这边话刚落，人已经纵身跳出了房间，轻松落地，抬步往前快速追去。 白妗素缓缓转过身子，她刚刚看的没错的话，可是只跑了一人，那另外那个扮作老者的人呢。 她开始在房内仔细的寻找，忽然视线落在地上一道痕迹上面，很像是拖痕，旁边多少都有些灰尘，只有这里有不是很宽的一条很干净。 微微勾起唇角，白妗素顺着痕迹走，便到了床边。她低下身子，挑开挡住床底的帷帐，看到下面被藏着的晕倒了老者，笑意渐浓，看来她们猜对了，不然怎么会在昏迷之后心虚的将人藏在床底，甚至还心虚的逃跑了。 白妗素正蹲着看，敏锐的听到有人坐过来了，缓缓的站起身子，用斗篷将自己裹住，转身看了过去。 先到的是陆才，随后的是客栈小二，客栈老板，甚至连陆先生也都来了。 白妗素心想，刚刚青霜那一脚的威力还真是大，这么一会儿人就都来了。 还是说，这里的人都在暗中观察着她们，也可以说是在监视着她们，这一出事，就都闻风而来。 “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陆才先上前说话，似乎已经忘了早上的不快。 白妗素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来找凶手的！” 她的话很轻，效果却如平地惊雷，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想的都是这是谁的房间。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逐步，查证 第一百七十八章逐步，查证 等到有人提醒说是那对祖孙的房间之后，都一脸狐疑的看着白妗素。其实他们的想法都一样，那对祖孙看着哪里像是有害人本事的，被人害还差不多。 白妗素看向魏乾，说道，“凶手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多过问，不管你是交给官府还是私自审问，都与我无关，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什么？”魏乾不知道怎么，听她这么说就信了，下意识的问出口。 “我们有急事需要赶路，恐怕不能陪着大家在这里了。”白妗素说道，胸有成竹的看着魏乾，他若是不答应，她就不打将人藏在哪里告诉他。 魏乾沉吟一下，显然是在平衡怎么才对自己最有力。 “好，你先告诉我人在哪里？”其实魏乾此时还有自己其他的心思，那就是就算她告诉了自己凶手，一旦发现哪里不对，他也要将人扣下。 白妗素怎么能猜不到魏乾的那点小心思，只不过等到紫电会来，这里的人谁能阻拦的了她们的去留，恐怕谁也没有那个本事。 “人就在床下，你让人把他拽出来吧。”白妗素让开退到了一边。 她往后退了一步，魏乾带着饭店活计到了前面，蹲在地上将将为帷帐掀起，往里面看过去，愣了一下之后，才伸手将里面的人往外拉。 等到拉了出来，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眼前这老人平躺着，佝偻的身子也直了，胸口没有起伏，难道是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魏乾不满的看向白妗素，不是说可以让他拷问么，现在人变成这样，要让他怎么拷问。 白妗素看了一眼，这杜若做的药效还真强，淡声说道，“只是被迷晕了，这是解药。” 说着把手里药递了过去，这是杜若顺手做的解药，也只有她，研制个迷药还需要解药来解的。 “姑娘真是好本事。”魏乾说着，接过解药后先将人绑了个结实，才将解药喂到他嘴里。 陆才在一边好奇的问道，“姑娘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凶手，有是怎么将此人迷晕的？” 真的难以想象，这么柔弱的姑娘竟然胆子这么大，而且下迷药的功夫也不错。 白妗素笑笑没有回答，等到魏乾又问了一遍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凶手的时候，她才缓缓说道，“这个人身上有下过毒药残余的味道，我的妹妹不会闻错的，至于他是不是凶手，搜身之后不就知道了？” 她的冷静，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了她的话，魏乾蹲下身子，在老人的身上翻找起来，果真在他的胸口贴身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包好的黄纸包。 陆才惊讶道，“这不会就是那个毒药吧？” “是不是还要等着魏先生找人验证之后才知道。”白妗素说道，“我已经帮魏先生找到凶手，魏先生要信守承诺才是。” 之后就是等着人醒过来了，魏乾看了身边的小二一眼，又看了看陆才，说道，“多谢诸位的关心，现在我要处理一些事情，还请诸位先各自去忙吧。” 小二麻溜的就走了，让他趟这趟浑水他都不干呢，避之不及呢。而陆才抻着脖子往里面看，显然很好奇眼下的情况。 白妗素也不理会他们，自己抬步往外走去。 魏乾却忽然开口道，“这位姑娘留步。”他不知道白妗素的名字，就只好先称她为姑娘。 白妗素奇怪的转身，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是想要做什么。 “姑娘可否等人醒了在走？”魏乾说道。 白妗素笑了，原来还是不信任自己，便站着没动，静静的跟着等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地上的人没醒，青霜回来了，手里还拎着被打晕的的小姑娘。 青霜上楼的这一路，不少人都看见了，他们都听说那个姑娘指认老者是凶手，现在还连小女孩都抓了，有人在心中想着，这对祖孙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白妗素看到青霜回来，又看了看被扔在地上小姑娘，知道这小姑娘一定让青霜受罪了，不然不会这么就将她扔在地上。 “怎么样，没受伤吧？”白妗素看向青霜问道，就见青霜摇了摇头，她是没受伤的，但刚刚要不是她闪躲的快，恐怕现在也中毒回不来了，这小小年纪的姑娘，行事却心狠手辣，想必从小就受过训练的。 魏乾的皱着眉头，心中还有些惊疑不定，这就是她们口中的凶手，真的是么？难道不是被栽赃陷害的么，他心中也有了和别人一样的疑问。 “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醒？”魏乾问道，想看看白妗素怎么回答。 白妗素挑了下眉，说道，“应该很快就会醒了，魏先生还是想好怎么让这个人招认吧。” 这个魏乾看起来不像是会严刑拷打的人，而这个凶手可不是轻易就能吐露出什么的人。不过这些和她都没关系，人已经给他找到，现在就等着紫电回来就行了。 魏乾犹豫道，“就凭借那一小包药末，就能说明这个人是凶手？” 白妗素有些微恼，声音稍微冷了下来，“难道要等着这毒药掺了茶水给魏先生喝下去才能证明么？” 青霜也不快的看着那个姓魏的，若不是王妃，他现在还在心惊胆战呢，现在是在质疑谁呢！ 魏乾神色有些尴尬，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妗素也不想闹僵，毕竟都已经帮到这里了，缓和了情绪说道，“这个人应该是乔装打扮过的，青霜，你上前去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青霜点头蹲下，在的被绑住的此人发髻的位置摸索了半晌，最后用力一撕，嘶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从脸上撕了下来。 魏乾在一边看的一愣，他还在想这么个老人的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易容之后的模样。 “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魏乾十分惊讶，越来越觉得眼前这姑娘不简单，就连她身边的那个，行事总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再加上一个懂医又懂毒的女孩……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白妗素看到他探究的目光，默不作声，知道自己做的太多了，现在要谨言慎行才行。 就在这时，地上躺着的身子动了动，发出哼的声音。 吸引了几人去看，魏乾这才注意到，此人的面貌哪里是六十多的老者，分明是三十左右的面容，脸上有一道疤痕，从眉心延伸到脸上。 醒了的人目光迷离，逐渐抬起看到室内今几人之后，目光满是寒气，锋利无比。 “谁派你来的？”魏乾也顾不得白妗素和青霜在这里，开口问道。 白妗素却在一边轻咳一声，道，“我不方便留在这里，先出去了，魏先生您自己慢慢问吧。” 魏乾知道她是故意躲开，不听不该听的，见她如此知道分寸，眼中露出一抹赞赏，说道，“今日多谢姑娘了。” 白妗素见他真心感谢，淡淡笑了笑，转身合门出去了。 还没走了几步，就听到青霜问道，“魏先生一个人里面没事么？” 白妗素摇头笑道，“你没发现么，那个魏乾的武功不在你之下，对付一个被迷晕才醒过来的和一个姑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那个人牙槽里用来自尽的毒药不是也被你拿出来了么。” 青霜摸着耳朵笑了，她顺手取出的动作很快，却也还是逃不出王妃的眼睛。她只是不想她们忙了这么久落得一场空。 二人回到房间的，发现杜若趴在桌上睡着了，青霜上前拍了拍她，杜若悠悠转醒。 “困了怎么不回去睡？”白妗素有些嗔怪道，虽然知道她是担心她们，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责备她。 杜若揉揉眼睛笑了，比划着问她们事情怎么样了。 青霜将经过和她说了一遍，杜若冲青霜竖起大拇指，以表示赞扬。 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她们现在只要等着紫电回来就可以了，算着时间再过一个时辰，不出意外的话，紫电应该就能回来了。 回来之后就要马上出发，夜里到不了临县，她们恐怕就要在外面过夜了。不管如何，也比待在这里等着官府的人到了的好。 “你们都准备一下吧，准备随时出发。”白妗素说道。 等着青霜紫电都下去收拾了，她合衣躺在床上，本想着浅眯一会，慢慢有些睡着了，只是一直不安稳，神经都在紧绷防备着。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马鸣声，白妗素猛的睁开眼睛，静静躺了片刻，坐直了身子，快速穿鞋下地，推门出去之后，看到青霜也正推门出来。 “好像是紫电回来了。”青霜说道，“夫人您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白妗素点点头，在三楼栏杆处看着楼下，看到青霜迅速掀开帘子走出客栈。 之后显然有其他人也听到了马车的声音，都推门出来看。在二楼的陆才稍微仰头的时候看到上面的白妗素，还点头打了个招呼。 白妗素视而不见，对陆才这种男人实在是没有好感。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离开，客栈 第一百七十九章离开，客栈 不多时，就看青霜和紫电一起从门外进来，白妗素看不清紫电的神色，但从身形上来看，十分疲惫。 白妗素在看到的时候，心中难受，这次真是辛苦紫电了，让她这么快往返一趟，已经是人体极限了。 等着青霜一路扶着紫电上楼，白妗素才看到紫电脸色有些苍白，心疼道，“辛苦你了。” 紫电赶紧摇头，开心笑道，“幸好的我在他们之前赶回来了。” 白妗素让青霜扶着紫电到里面去说，避开了这些人的是视线。 等到了屋内，紫电先喝了两盏茶水，摸摸唇角不好意思笑道，“这一路着急都没有喝水，实在太渴了。” 青霜也心疼的看着她，“快坐着好好歇歇。” “不歇了，夫人，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在路上发现前面有一条岔路，虽然不是直接去临县的路，会绕些远，但能躲过官府派来的人，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紫电站着说道。 白妗素点头，紫电说的是，马车都已近准备好，她们确实应该马上就出发。 这时候杜若推门进来，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拿着进来。看到紫电，笑着上前抱了下，东西太多，都隔在两人身前。 紫电笑着将她推开，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主动了。 都准备妥当之后，白妗素带着几人一起下楼，没有去看任何人的目光，也没有人上前拦着他们，直接和紫电杜若上了马车，青霜在后面和客栈老板结钱，顺便让小二准备了许多馒头上路。 其实是谁也不敢栏，到了现在，任谁都能看出这四个女子不是寻常人，不说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就连马车也能这么快弄到，真是神了。 青霜结了钱，转身要走，忽然身后传来声音将自己叫住。 “姑娘留步。” 青霜转头，看到是魏先生，面上神色不变，若是他还想阻挡自己，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还没有请教你家小姐名字，将来有机会魏某定当感谢。”魏乾认真说道。 青霜微微笑了笑，很识得大体的模样，说道，“如此小事不足挂齿，魏先生不必客气，不过魏先生的话我会告诉我家小姐的，将来若是有缘再见，再说不迟。” 魏乾也不强求，双手抱拳，拱了身子向着马车行了一礼。 青霜在旁边俯身回了一礼，转身离去。 魏乾看着远远离去的马车走远，才转身上了楼去。 青霜上了马车之后将魏乾的话说给白妗素听，白妗素笑了笑，“想必这魏乾也藏着什么秘密，我们这次应该是帮了他大忙了。” 不然就但看魏乾那高傲的性子，再加上正是倚老卖老的年纪，怎么会对她们这样客气，想必是帮了大忙才让他心中感激。 青霜点头，撩开帘子，让紫电将马车停下，说道，“我来赶车，你到里面歇息一会。” 紫电被替换下来，进了车厢后倚着边缘不久就睡着了。 白妗素知道她真的是累着了，回来的时候驾着马车还好，去的时候为了赶路定是用了轻功的，一定消耗了不少的内力。 青霜稳稳的赶着马车，很快遇到岔路口就拐了过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还算是顺利。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天黑，在马车内气温都都降了下来。 青霜将马车停下，掀开帘子说道，“紫电你在这里保护王妃，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临时落脚的地方。 紫电让青霜放心去，小心安全。 青霜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把，顺着路往前走去。这是她还在客栈的时候准备的，早就预料到有可能在外面过夜，准备了不少的火把和火折子，最坏的打算就是在野外点篝火过夜了。 没过多久，青霜回来了，走近马车后高兴道，“前面河边有个废弃的城隍庙，我们赶车过去，今夜就在那里过夜了。” 白妗素挑开车帘，看到青霜举着火把，将马车赶起来，慢慢的往前走着。 当马车停下后，青霜挑开车帘，先将白妗素扶下来，接着是紫电和杜若。 几人看向前面，果然是一间废弃的城隍庙，到处都是陈腐的气息，里面黑漆漆的，似乎能听到吱吱的声音。 紫电为难的看向白妗素，心里想着王妃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白妗素笑笑，“不过对付一晚，总比睡在空荡的荒郊野外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要好吧。 青霜点着火把走在前面，说道，“刚才我进来过了，里面比较杂乱，当心脚下。这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等下收拾下，晚上对付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说话间几人都进到里面，果然地上磕磕绊绊，杜若好几次都差点被绊倒。紫电小心的扶着白妗素，找了了空地站着。 青霜将火把递给紫电，“我先去弄些树枝，等点了火堆能亮一些，也暖和些。” 青霜又点了个火把，到外面找树枝去了。 紫电将火把给杜若举着，自己先在四处看了一圈，找到了个木椅子，从包袱里找了个手绢，当成抹布擦干净，扶着白妗素坐下。 说道，“夫人您现在一定不能累着，杜若你说是不是？” 杜若忙笑着点头，指了指白妗素的肚子。 紫电又借着火光将空地的位置收拾的大一些，将马车里带着毛毡毯子，还有她早就准备好的被子都拿出来铺在地上，其实她也早就准备好在野外过夜了，但不论若何，都不能让王妃冻着，就准备了不少的家当。 这样一看，她们几个今夜也够用了，不用挨冻了。 “紫电，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白妗素开玩笑道，紫电现在也这么心细，真是想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青霜这时候也会来了，怀里抱满了树枝，扔到空地的正中，很快就点燃了，一个小火堆的火逐渐燃烧起来。 接下来就可以将这里紫电收拾成堆的木块木板来架起火堆，很快火着的旺盛起来，温度也逐渐升高。一直荒凉冰冷的庙堂逐渐有了温度。 “都饿了吧。”青霜说着，将从马车上取下来的干粮递过来，因为是赶路，也就顾不得许多，只能对付着吃点，只是委屈了王妃了。 白妗素看青霜也这样看自己，无奈的笑了笑，“我都说过了，以后我们吃住都一样，不用这么看着我，好像遭受多大罪一样。” 青霜将馒头递到白妗素手中，尴尬的笑了笑，王妃总能看出她的心思。 几人填饱了肚子之后，让白妗素躺在板子上铺的被子上，青霜这次底气十足的说道，“夫人要睡得暖和些，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白妗素无奈的笑笑，躺了上去，大家都折腾一天累了，她不躺下，别人也没办法休息。 她躺下后，拉着杜若躺在自己身边，好在铺的够大，两个人也没问题。 白妗素扬眉说道，“这样两个人还能暖和些，都没有意见吧。” 紫电撇了撇嘴，她们哪敢呢。 青霜和紫电轮流守夜，看着火堆，也时刻警惕周围。 因为紫电赶了一天的路，青霜让她先去歇息，她则坐在火堆旁边。其实她也没想到时候叫醒紫电，她只是守这么一夜也是没问题的。 长夜漫漫，就这样慢慢流过，火堆劈啪作响，火光闪动，竟也在寂静的夜里显出几分温暖来…… 而此时，在上京，有些事情正在悄然改变着。 呈王府。 王府内外，全都挂满的白色绸绫，前来吊唁的人不断。祭堂，摆放的是白妗素的灵位。 呈王妃意外身亡的消息，随着呈王和太后回京已经传遍上京，有人说这里面有阴谋，有人说呈王妃福薄，甚至还有人说是呈王命硬，克死了呈王妃和孩子。 当然这些都是流言，让大家确信不疑的只有呈王对呈王妃的感情。人人都知道呈王因为呈王妃离世，伤心过度吐血昏迷的事情。 在灵堂，凌炎呈守着灵牌。灵柩摆在灵台后面，里面空荡荡的只放了一件白妗素曾经穿过的衣服。 凌炎呈高大的身影僵直的看着灵牌，眼中神色复杂，漆黑深邃，比以前更加能读懂。 血刃从外面匆匆进来，他就知道王爷还在灵堂里。 “王爷，属下回来了。”血刃躬身说道。 凌炎呈仿佛定住的身子才动了动，却没有多出一丝生气，沉声问道，“找到了？” 血刃立刻回道，“没有。” 王爷让他继续在河里打捞，不仅仅是为了给别人看，也是为了他自己确信，王妃真的没有死。 他知道王爷的心情一定是复杂的，王妃活着，自然是非常好的，可是同时也刺伤了王爷的心。 “知道了，你下去安排殡葬的事情吧。”凌炎呈继续沉声说道，心中顿顿疼着，她如此对他，他还要担心，若是被太后知道她没死，一定会派人追杀，到时候没有人在身边保护，她怎么能护得了自己和孩子的周全。 血刃领命下去，虽然看着王爷这样心中也不好受，想要劝慰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章 初到，临县 第一百八十章初到，临县 此时，皇宫中，有人正因为白妗素的死兴奋不已。 太后寝宫中。 陆清雪跪在太后身前，脸上神色十分得意。太后则是高高在上，眯着眼睛看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手指打着拍子。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太后面上和蔼善目的说道，让陆清雪起身说话。 陆清雪站起来之后，恭敬说道，“能为太后尽心尽力，出谋划策都是妾身该做的本分……” 说着眼珠咕噜噜转，想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出口。 太后一眼就能看陆清雪的那点小心思，说道，“这次的事情你功不可没，哀家会想办法安排你复宠的。” 陆清雪兴奋跪倒在地，向太后磕头谢恩。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她这段时间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若不是她向太后献计，可能永远都不能走出那破败的宫院一步。 太后在陆清雪低头谢恩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在看到她抬起头的时候又换上柔和笑意。 “哀家看你这些日子过的太清减了些，让人准备了些御寒的新衣，还有上等的花茶，走的时候拿着吧。” 太后神色实在是太慈爱太慈祥，很难让人产生半分怀疑，陆清雪此时正兴奋着，高兴的接受了太后的赏赐。 等到她拿着东西走之后，太后才冷声骂了一句，“蠢货！” 底下宫人规矩的站着，头都没敢抬，身子一动未动，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太后脸上的神色不似之前那么轻松了，现在呈王妃死了，呈王虽然没说，恐怕早就怀疑到自己身上！斩草不除根，怎么能让她安心。 她一定要再找时机，想办法斩草除根！ 忽然太后想到了高香儿，小丫头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不如就趁此机会将她送进呈王府，也能有个随时给自己监视着的人。 这样想着，派人去通传，让高香儿第二日进宫来见…… 白妗素一行人，虽然是在野外，却比有些人睡得安心多了。 一夜安然度过，早上的时候，山间鸟儿鸣叫声将人吵醒，紫电先恍恍惚的醒来，发现火堆还点燃着，难怪她这一夜睡得很舒服很暖和。 青霜竟然一次都没有叫醒她，心中有些愧疚。青霜不在，她起身去找人，才走出破庙，就看到青霜手里拎着两只山鸡和野兔。 “醒了？”青霜虽然一夜未睡，神色却还好，也许是山间凉爽，也让她神清气爽。 紫电点了点头，“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青霜笑道，“你昨日那么累，叫你都不醒呢。” 其实这是青霜打趣她，看她睡得那么沉，怎么忍心叫她起来。 紫电笑着摸了摸头，她昨夜确实睡得太沉，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听到青霜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 “这都是你早上猎的？”紫电知道青霜的本事，出去转悠半个时辰就能打到野物。 青霜点头，道，“昨夜夫人和你们都没有吃好，早上若是再对付着吃两馒头，哪有力气赶路，咱们还要一上午的时间才能到县城呢。” 紫电点了点头，确实是，这里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她昨天折腾一天，吃的也不好，现在看着生的野味就开始流口水了。 难怪那火堆还点燃着，原来是有用的呢。 “我去河边将它们处理，你在这陪着夫人吧。”紫电自告奋勇道，伸手将野物带到手里。 青霜也不和她抢，进去看王妃醒了没有。 白妗素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醒了，看到青霜进来，让她将被子都收好，放到马车里。杜若在一旁的抻了个懒腰，凑到火堆旁烤火。 白妗素跟着青霜走到外面，发现四周环境还是很清幽的，这么好的地方因为人烟罕至被荒凉了，真有些可惜了。 站在空地上观望了一会，看到紫电拿着处理好的野味回来，知道她们要有一顿丰盛的早餐了。 白妗素烤肉一绝，自然是亲自上手，当香味飘散的时候，杜若简直双眼放光，都快要忍不住上手了。等待的时间都觉得无比漫长。 等烤好了，白妗素先将鸡腿撕下来一只递给杜若，她也要长身体的，整日跟着她们这样奔波，都快要累瘦了。 接着将另一只鸡腿递给紫电，“你昨天也辛苦了，吃吧，不许推辞。” 白妗素都这么说了，紫电哪敢不听话，接过来啃了起来，这么美味，她吃的香急了，头也不抬的吃着。 还有兔子肉，马上也要烤好，几人分着一只鸡一只肥兔子，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之后都摸着自己饱了的肚子。 吃完后，收拾了东西放在马车上，青霜将火堆熄灭，最后一个上了马车。 紫电养精蓄锐之后，整个人又恢复活力，主动赶着马车往县城的方向赶去。 青霜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很快就睡着了。白妗素和杜若偶尔掀开车帘看看外面风景，一路上也有些无聊，就这样一路遥遥晃晃，在晌午的时候到了县城。 进城之后，立刻觉得耳边嘈杂起来。紫电赶着马车，引来不少人注目，想法大概一致，一个娇嫩的女孩子竟然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驾车。 紫电视而不见，却在心里嘀咕，要不要向王妃提议找个车夫，这样招摇过市实在是太显眼了。 “紫电，找一家看着不错的酒楼，咱们去吃一顿。”青霜掀开车帘说道，虽然早上吃的饱，但现在有条件了，也要吃的好一些。 紫电哎了一声，远远看到吊着灯笼的酒楼，一看就比被人家高一档次的样子，赶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门口的小二很是麻利，见马车一停，人就迎了上来。 紫电先将白妗素扶了下来，才看向小二，“马车能不能帮忙照看下。” 小二立刻满脸堆笑道，“客官放心，小的一定照顾的妥妥帖帖，喂他吃的饱饱的。” 说着手一伸，“几位客官里边请……”转而又对里边吆喝一声，“里面的招呼下……” 说完，赶着马车去了后院。 白妗素几人进了酒楼，立刻又有小二迎上来，一看这几人的气质和打扮，立刻道，“几位这边请。” 几人跟着到了一处安静的雅座，白妗素不禁看了这个小二一眼，这个相貌平平，有些偏瘦的伙计倒是挺有眼力价的。 坐下之后，很快点了菜让小二下去准备了。 白妗素看了一圈，来这里的人都衣衫光鲜，应该消费不低的酒楼，不过这里的人没有那么杂乱，环境也可以，可以安静舒心的吃顿饭了。 很快饭菜上来，她们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说的最多的是新上任的官老爷遇到人命案的事情，起初白妗素也就是一听，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听着说的这个的的官老爷怎么那么像魏乾呢。 “就是，你说好好来上任，带着自己的家眷，竟然在路上就遇到胞弟被杀的事情……”一个打扮像是书生模样的人说道。 同桌的人也附和道，“可不是，也不知道现在抓到凶手没有，昨天可是惊动不小，出动了不少官兵。” “上哪能抓到，听说是荒郊野岭的一个客栈，等官兵去了，凶手早就跑没影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周围的人都在听着。 紫电小声说道，“昨天着急，没听说这些事情。” 白妗素点了点头，之前就觉得魏乾有些不一样，原来身份真的不简单，不知道他身上又是有什么秘密才被追杀的。 不过这些和她们都没有关系了，只不过是路过这里，等一会离开，可能再也不会再来这里，也不会再见到那个魏乾。 吃好之后，青霜叫小二来结了饭钱，又给了打赏的小费。 等准备好了上了马车之后，青霜提议找一间客栈住下来，不然到了夜里很可能又要露宿街头了。 白妗素想了想，也是，赶不了几个时辰的路又要天黑了，说道，“那就在靠近城边的地方找一家客栈吧，方便第二天启程。” 看着她们这两日多少都有些疲惫，说道，“等离上京远了，咱们就不用这么着急的赶路了，遇到风景好觉得好的地方还可以多逗留玩几日。” 青霜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最担心的是夫人的身子受不了，这样赶路怕您吃不消。” “我没事的，肚子里这孩子乖巧的很，以后肯定是个懂事的乖孩子。”白妗素说道。 说笑着，紫电赶着马车缓缓动起来。 后来在靠近城边的位置，找了一家看着还可以客栈进去询问，里面也挺干净的，最后决定住在这里。 一行人进了客栈，这里的小二在比荒野客栈热情多了，很快就将她们请上楼，安排了几间上房。 东西都放下之后，各自在房间里补觉，虽然在夜里没有遭罪，睡得也不如在床上舒服，还是有些疲惫的。 等到天黑了，屋子里暗下来，楼下传来人嘈杂的声音，才都醒过来，知道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白妗素让青霜去准备些水来，打算在房间内洗澡，这两日忙着赶路，身上已经非常不舒服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速，之客 第一百八十一章不速，之客 青霜让小二把饭送到房间里里来，几人在房间内吃了饭。 吃完饭，青霜下去看店家准备好了热水没，客栈老板要了浴桶，让人把水打到楼上来。 这时候夜已经黑下来，客栈的人不多，也没有引起很大的注意，很快就准备好了洗澡水。 青霜和紫电一起在门外守着，白妗素也顾不得许多，脱了衣裳泡进了热水里。 浑身肌肤都舒展开，特别的舒服。因为知道有人在门外守着，整个人放松下来。 屋内只有一盏幽暗的灯光在微微摇曳着，将人衬得朦胧不清。 忽然窗户有些响动，听起来就像是风吹着砂石打在窗上一样，白妗素开始也没有在意，但窗户又被打了一下，她立刻从水中出来，顺手将屏风上挂着的斗篷披在身上。因为时间实在太仓促，她知道也许是自己疑心，但心中紧张着，动做一气呵成，防备的看着窗户方向。 她才忽然想起她们这是二楼，应该不会有什么贼人进来吧。就在她刚刚放松警惕戒备的时候，窗户忽然哐啷一声被推开，惊得白妗素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喊道，“青霜，紫电！” 她话音才落，青霜和紫电就从门外冲了进来，看到夫人身上披着斗篷，一双光洁小腿露在外面。心中顿时皆是一惊，还没问出口怎么了，就看到窗边的暗角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因为也是一身黑，看的不是很清楚。 “谁！”二人防备抽出腰间的兵器，随时准备冲上去，看见了开着的窗户，心中都觉得似乎是采花贼。竟然敢偷看王妃洗澡，看他是不要命了。 白妗素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将脚底地面染湿。她目光落在那道从进来就背过去的背影上，这人身材修长，整个人被黑色斗篷笼罩着，根本什么都看不出，不过很奇怪，这人进来就转过身，什么意思？还想告诉别人自己是无意闯进来的？ 腹诽了一阵，白妗素见他还没动，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还是将衣服先穿上吧。”一道清雅的声音传古来，白妗素一怔，是墨白的声音。 青霜和紫电与墨白不熟，没有听出墨白的声音，提着兵器就要上前，不管这人是谁，竟然敢这么和王妃说话。 “你们先下去吧。”白妗素说道，青霜和紫电都是一愣，随即说道，“你也先出去。” 后面一句是对墨白说的，青霜这才知道，原来是王妃认识的人，虽然这样出现有些无理，但是她转念一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王妃已经死了，有可能能知道王妃只是离开了的人除了方公子和任侧妃，就只一个人了。 她推着紫电出后，身后一身黑色斗篷的人也无声的跟了出来，侧着身子，侧脸被挡在斗篷帽子中，青霜有意隔着紫电，怕她一时鲁莽冲上去。 过了一会，门扇再次被打开，白妗素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好了衣裳，头发擦过，不再滴水，只是还有些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侧，垂于腰际，衬得人更加肤白貌美。 “进来吧。”她对墨白说道，转身进去了。 墨白跟在后面进去，将门合上，青霜和紫电依旧在外面守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白妗素微微蹙眉问道，知道他神通广大，但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轻易就知道她是炸死，并猜到她会走的路线。 墨白将身上的斗篷脱下，一身白衣胜雪，容颜无双。 白妗素对这人也是无话可说了，一年四季都离不开一身白衣。 不过也是，除了他也没谁能将白衣穿的这样嫌弃飘然，不过前提是，他不要眯着桃花眼笑，那瞬间就让人觉得此人风流无比。 墨白见她打量自己的目光坦然，微微笑道，“想知道你在哪里还不简单。” 面前的女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娇媚，因为有水汽，屋子里有些湿意，还有些花瓣的香气。他看着，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他所谓证实来，还是为了见她一面。 “那我倒想问问，你找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白妗素当初得到他的消息之后就开始谋划着离开，她从没打算要告诉他，就是不想离开之后再有瓜葛。 墨白往前走了一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一步之遥，她身上的香气悠悠飘来，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自然是有事，怕你一走了之便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墨白幽幽说道，目光幽深透彻，桃花眼微挑。 白妗素疑惑道，“什么约定？”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么？ 就在白妗素不解他是为了什么约定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他说到，“还真是翻脸不认人，你忘了你得到太后要动手的消息是我传递给你的，而你欠下我一个要求。” 白妗素猛地想了起来，难道人有孕真的会变傻，她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不过他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要她还人情的？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他提的要求应该不会简单。 “你想让我做什么？”白妗素防备的问道。 墨白笑了笑，心中一动，来之前自然想好了想让她做什么，但到了面前，又想了其他的要求来。 “不难，只要每隔一段时间给我带来书信就可以了。” 白妗素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要求，还想要自己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么。 不太理解的看着墨白，对方倒是一派坦然的样子。 “你实话说，从最开始你有意接近是不是有其他什么目的。”白妗素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要知道她的行踪牵扯甚广，她怎么能让他知道。虽然她多次帮助自己，但在她心里还是有些防备的，知道把墨白这样的人当朋友显然是危险的。 墨白不禁又往前一步，她带着防备的时候身上都竖起了刺，让他忽然就想要逗一逗。 “若说目的，也是被你美色吸引，谁知道你竟然是呈王妃。”墨白笑的漫不经心，声音出奇的诱惑。 白妗素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讥讽道，“若说美色没人能比得上你吧。” 鬼才信他的话，白妗素让自己退的离他远一点之后才又说道，“你还是快说为什么来吧？” 墨白见她好像很怕自己靠近的样子，有一丝失落快速划过，快到他都没察觉出是哪一种情绪。 正色说道，“你虽然离开上京了，你的兵器铺子不如转交到我手里。” 白妗素松了一口气，原来还是有条件可谈的，这样比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更让她放心来，也更容易应对。 “那几间铺子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如果想谈，可以亲自去找现在负责的人谈，不过答应你要锻造的兵器会一件不少的交到你手中的。” 墨白讪笑了一下，“这么听着，你还是欠我一个要求。” 她倒是会绕圈子，一点亏都不吃。 白妗素笑了，“你倒是提一个我能做到的啊。” 她现在都已经是个死人了，难道还要告诉阿莱他们把铺子给墨白么？没有她亲口所说，他们是不会相信别人的话的。 墨白无奈的摇头，在她这，感觉自己怎么都说不过，只有在她面前，似乎从来没有露出过自己的另一面。 “罢了，除了这个我还没想到别的，等想到再说吧。” 白妗素眉头一跳。 “好啊，就等着你想到了再说。”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以后行踪要更加谨慎隐秘一些。 墨白就当不知道她心中打的心思，说道，“你不想问问上京的事情么？” 白妗素心中咯噔一下，她这几日虽然不曾说出口，却一直记挂着，记挂着那个人。 可是她既然都离开了，再也不会回去，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她长久未说话，墨白眉心皱了下，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对呈王没有情，可这两次接触下来，觉得她心中对呈王，似乎也有着不一般的情感。 他开口，与其说是试探，倒不如说是因为心中有丝不快，想要看到她听到之后的反应。 便说道，“呈王眼睁睁看着你死去，还派人在河中打捞两天两夜，最后什么发现都没有……听说，呈王曾在当场就吐血昏迷不醒，回到上京经正在调养。” 墨白说着看到面前女人的神色一点点僵硬下来，失去了之前的灵动，心中那丝不快更加明显，接着说道，“在王府里，还给你设立了灵堂，亲自披麻。” 他就是要然她知道，她现在真的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是如何都回不去了。至于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他根本无暇去考究。 白妗素往后踉跄了一步，随即露出苦笑，“我即已经离开了，你又说这些给我听做什么？” 她不过就想安安静静的走，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来动摇自己。 墨白被她问得答不上来，第一次在她面前冷下脸来，说道，“我以为你想知道，既然不领情就算了！” 白妗素逐渐恢复神色，看向墨白，发现他今日着实有些奇怪。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心，提防 第一百八十二章小心，提防 墨白走到窗边，说道，“等我想到要你做什么的时候再去找你。” 说罢，黑色斗篷披到身上，从窗户飞身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妗素一直蹙着眉头，怎么也猜不透墨白是为了哪般忽然来了，又似乎不高兴的匆匆走了。 实在想不明白，白妗素摇了摇头，去将房门打开，让青霜和紫电进来了。 青霜和紫电看见屋里已经没有了人，又看了眼开着的窗户，知道人已经走了。 “夫人你没事吧？”青霜见白妗素神色悻悻，开口问道，心中有些担忧，以为上京出了什么事。 白妗素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叫人来把这些收拾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启程赶路。” 青霜不再多问，和紫电下去叫小二去了。 等到都收拾好了之后，白妗素脱衣躺在床上，翻个身闭上眼睛，却许久都睡不着，想到墨白说的那些话，心中就总会去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就这样翻来覆去到了下半夜，终于迷迷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白妗素几人吃了早饭之后，开始启程赶路。 接下来一路太平，城镇之间挨得近，没有在露宿过荒野，天黑之前总能找到客栈住下。 就这样又走了五天，离上京已经有千里之遥，车马劳顿，人更是疲惫的就要撑不住。 在客栈放好东西之后，白妗素叫来青霜紫电说道，“明日在这个镇上休息一日，先不急着赶路了。” 紫电高兴道，“太好了，这两日我看夫人气色都不如之前了，在这休息一下最好不过了。” 白妗素听了心下感动，笑着让她们下去收拾了，现在天色还早，收拾好了，若是她们想还能出去逛一圈。 杜若的东西最少，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放下就来找白妗素，想拉着她一起上街上逛逛。 白妗素看着她笑的温柔，这几天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夜里到了客栈也就歇下了，知道给这个丫头憋的够呛。 说道，“你去找青霜和紫电去街上逛逛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累了，先休息一会，等明日再和你们一起出去。” 杜若听话的去找青霜紫电了，青霜觉得还是留下个人保护王妃的好，就没跟着一起去。 白妗素脱了外衣，上床躺着，她这几日是真的累了，但怕她们担心耽误了的路程，就一直挺着没说，现在又赶了这么远的路，应该也安全了。 自从墨白找到自己之后，她就格外谨慎的注意周围的动向，生怕被人跟踪，但并没有发现任何被人跟踪的痕迹。 但是她也谨慎的换了她们一行人的着装，住的房间，甚至吃的，赶路过程中十分低调。但也总因为几人的外貌引起关注，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之后慢慢赶路的话，应该再有五日也就到邺城了。 白妗素躺在床上想着落脚以后的事，心中开始向往起来，她们马上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因为想的太专注，没有发现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外面传出紫电和青霜说话的声音。 白妗素回神，这才发现，屋子内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她从床上起来，披上外衣，去将门打开，就看到紫电手里捧着许多吃的，看样子正在和青霜探讨要不要给自己送进来。 “进来吧。”白妗素笑道，转身往桌边走去。 紫电乐呵呵的跟在后面，把吃的都放在桌子上，开始逐一介绍，这些都是当地出名的小吃，她出去转这么一圈，就挑着觉得好吃的都买了回来。 她介绍一样，白妗素尝一样，真别说，还都挺好吃的。 “看来这晚饭是不用吃了。”白妗素摆摆手，没接杜若递过来的一小块糕点，这一样样尝下来，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杜若笑嘻嘻的收回手，顺手递到了自己嘴里，眯着眼睛吃的津津有味。 “你们出去转了一圈，就买了吃的回来？”白妗素打趣问道。 紫电眼中光亮一闪，赶紧说道，“可不止呢，我发现这个小城镇里，年轻的人特别少，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在买手艺，做糕点，我就好奇，问年轻人都哪去了，老人们说附近有许多山头，都住着土匪，有些人被官府在一次强行征兵中剿匪被杀了，还有些被土匪抓上山了。” 白妗素奇怪问道，“剿匪也是官府的事情，怎么还强征人去剿匪！”看来这官也不是什么好官，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的。 “我也是这么问的，那老人说，这里当官的手底下也没有什么人，根本不够剿匪的，那时候盗匪猖獗，搅得人没有办法正常生活，这才不得已征兵剿匪的。那次剿匪死了不少人，土匪也死伤大半，这几年才消停些，这里也才太平了。不过听说，附近的村庄最近又不太平了……”紫电神神秘秘的说道，就好像自己曾亲眼所见一样。 青霜听了神色有些担忧，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多留了，明日接着赶路吧。” 白妗素笑道，“你就听紫电吓唬你吧，哪能就这么巧，我们在这逗留一日就能遇到土匪？” 青霜眨了眨眼睛，心道，这可说不好，她们还不是第一次住客栈就遇到了凶杀的么。可这次可能是土匪，她们几个虽然不是弱女子，但也不能扛得住一窝土匪吧。 紫电觉得这里好吃的多，也不想着急赶路，跟着附和白妗素的话，青霜无奈，最后只好妥协了。 晚饭过后，白妗素早早就是睡了。 青霜紫电就住在旁边的房间，紫电沾床就睡着了，青霜却不知道怎么的怎么也睡不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床上睁着眼躺到了后半夜，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紫电一下子惊醒了。 紫电揉揉眼睛，就看到青霜坐在一片黑漆漆里，不满的嘟囔道，“你不睡觉坐在那干嘛呢？” 青霜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低沉，“你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么？” 紫电翻了个身不去看她，哪有什么声音，怎么疑神疑鬼的。 哒哒哒，声音忽然清晰了起来，紫电一下子清醒了，弹起身子，爬起来就往床下跑，跑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客栈高挂摇曳的灯笼，朦胧的灯光暗影在地面上荡来荡去。忽然从远处跑近一队人马，是她们启程时候要去的方向。 这队人到了客栈门前，不知道谁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哨，一整队参差不齐的人马，踢嗒踢嗒停了下来，有的马因为跑的太快忽然停下扬起了马蹄嘶鸣着。 紫电脸瞬间黑了下来，不会是马贼吧，刚想回头和青霜说，一转头，被旁边悄无声息站过来的青霜吓得魂儿都飞了。 “你去把杜若带进夫人的房间，我先过去了。”青霜冷静道，这一行人人数众多，天色太黑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这些人说话粗声粗气，整队人散乱不整，倒是很像是山贼，只是还没有喊打喊杀而已。 紫电很快穿好衣裳，摸着黑出去了。青霜也出门，走到旁边门前，轻轻推门进去，站在门口轻声喊了一句，“夫人……” “紫电和杜若呢？” 青霜的话音儿才落，就听到另一道声音，顺着看过去，看到王妃的身影在窗边位置。 “马上就来。”青霜轻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人，她提议自己先出去看一下。 白妗素摇头，“先看一下再说，看着不太像的是贼寇，但也不是什么善类，咱们要小心些。” 说完，门被再次推开，紫电带着杜若过来了，杜若显然突然被叫醒还有些迷糊，脚下磕磕绊绊。 忽然一阵敲门声震荡，夜里本就寂静，瞬间惊得人心颤。 “人呢，给老子出来开门！”一声粗狂的声音如洪钟般，紧接着是一阵密布的敲门声。 不用想，楼下的小二恐怕吓得魂儿都要飞了，门已经被敲了许久，好像也没有人去开门。 又过了一会，敲门声断了，嘈杂的声音却在的客栈里面吵闹起来。 因为声音又大，夜里又静，楼下的最响亮的声音白妗素她们在楼上都能听到。 “小二，准备吃的，要好肉好酒。”说话的听着应该是刚刚在喊开门的那个。 听不到小二的声音，不过应该是立刻去准备饭菜去了。 接着就是一阵乒乓桌椅的响声，估计整个客栈的人都已经被吵醒了，只不过没人敢出来说什么。 白妗素听了一会，说道，杜若跟着我睡，你们回房吧，明天一早我们早点启程赶路。” 青霜和紫电都嗯了一声，从房中悄声出去，躲开的楼下人的目光回了房间。 青霜趁机偷偷看了一眼，这些人打扮看起来倒挺像是贼匪的。二人回到了房间也没有立刻睡下，而是听着外面的声音。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好随时去保护王妃。 白妗素让杜若脱了衣服上床，自己合衣躺在了外侧。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起了，冲突 第一百八十三章起了，冲突 白妗素合上眼睛许久未睡，也睡不着。杯碗碰撞的声音不停，吆喝的声音也一声比一声大，就这样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终于声音降下来一些。只是偶尔有人发出一声类似喝醉了之后的喊声，吓人一跳。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声音陆续不断，应该是很多人的样子。小二诺诺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在前面给带路。 听着脚步声已经路过了她们的房间，继续往里面走去。陆陆续续的，很多人经过的样子。 忽然哐啷一声，有人撞在了她们的房门上。 杜若一个机灵坐起来，紧张的看着房门方向。白妗素这才知道原来杜若也没有睡着。 好在她们门栓的结实，人才没撞进来。 “瞅瞅你那怂样，喝的腿都不听使唤了……”有人嘟囔着，似乎还使了力气的声音，应该是正在把跌倒的人往起拉拽。 一阵响声过后，才真正的安静下来。 白妗素叹了口气，对杜若说道，“睡吧。”估计着时辰，大概马上就要天明了，等天一亮她们就得立刻的启程。 也许是是在太困，外面一安静下来，白妗素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照进来的光线刺眼，感觉已经早就过了清晨了。 她才醒了，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谁？”白妗素警惕道。 “是我，夫人。”青霜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白妗素让她进来。 青霜也是等的有些着急了，才来问王妃起了么，再等一会儿，恐怕的昨夜那些人都要醒了。 不管那些是什么人，她直觉的避开总是没错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白妗素问道，推了推身边的杜若，她睡得太熟，推了几次杜若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青霜回道，“已经是巳时了。” 白妗素穿鞋下床，青霜将衣裳拿起来为她更衣，边说道，“紫电已经将东西拿上马车了，吃的都准备好了，等下我们拿了东西就出发。” 很快，几人都收拾妥当后，往客栈外面走去。 客栈一楼有人在吃饭，看到她们下来看了一会儿，接着吃早饭了。 昨夜那些人她们没看到，猜测应该还都没起来。 几人才下了楼，还没走出客栈，迎面走过来几人，身形大多高大魁梧，白妗素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大概感觉到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就在刚刚路过几人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呵斥的声音。 “怎么走路的！哎呦，这小姑娘长得不错啊。”长得十分健硕的男人说到，声如洪钟，声音听起来有些而耳熟。 白妗素心下一凛，提起心弦来，转过身看去，看到杜若捂着胳膊，原来那人说的是杜若，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杜若委屈的看了那人一眼，想要往王妃那边走，却被人伸手拦住。 白妗素往回走了一步，在那人的脸上看了一脸，此人脸上横肉，一边嘴角微微斜着，长相就十分凶恶。 青霜跟着走在后面，一把将杜若拉到身后，一言不发的瞪着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哎呦，这个也不错。”那人倒兴奋了，底气十足的说道。 白妗素感觉到这几个人人都身怀武功，若真是动起手来，还真讨不到便宜。但她们想要退让，对方也未必肯，听着根本就是故意找茬来的。 这时候紫电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就自己进来了，才走进客栈就看到王妃几人被人拦住，听起来污言秽语，当下的的心中腾起一股火气，虎落平原被犬欺，她可不干。 当下快步走到青霜旁边，冷声道，“你们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开？” 紫电生气得的时候眉头微微隆起，眼神凌厉，而且最容易冲动，一个搞不好就要动手。 白妗素怕她冲动之后吃亏，在一边轻声咳嗽了一声。青霜也在旁边微微拉了下她的袖子，紫电这才反应过来气氛有些不对。等面前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的开口，她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她们要避开的人，面前的这人应该就是其中的几人。 “这小丫头还挺辣的，我喜欢，想不到这小地方还有这么多标志的人儿，哥几个艳福不浅了。” 这话听着似乎要动手抢人的感觉，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长得就像土匪头子似的。那几个同伙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还配合的大声笑了。 白妗素有些生气，虽然这些人都会武功，但也未必是她们的对手，若是真给她惹急了，也别怪她手下不留情，她现在虽然行动不便，但依着自己身手，只要下杀手定能速战速决。 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白妗素将青霜她们都挡在身后，面色静然道，“若是刚刚我的妹妹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几位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我们姐妹四人出门在外，不懂的太多，请海涵。” 白妗素如此往几人面前一站，如此周正的说道，让几人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爆笑。 “兄弟们，都听懂没，这咬文嚼字的我是不懂，不过这姑娘长得最好看，不如跟了我如何……”那彪形大汉说着抬起手来，就想往白妗素脸上摸。 白妗素静静站着未动，那只手还没靠近自己，就被咔嚓一声，折断了。 青霜眼中露出寒芒，这几人好赖不知，竟然敢对王妃动手动脚，是不想活了，管他是土匪还是什么，先担心自己的命吧。 青霜和紫电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白妗素更是在她们之上，若不是一直低调行事，早在这些人欺负杜若的时候就打到他们满地找牙了。 大汗脸上一脸横肉显得有些狰狞，哇哇的叫了几声，他身边的人显然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丫头竟然出手就折断了别人的手，手段精准狠厉，显然不是好惹的角色。 互相递了个眼色，剩下的五个人将白妗素几人围了起来。 忽然发生这样变故，一楼吃饭的早就跑的没了踪影，空了出来一片地方。 青霜和紫电一人一面护着白妗素，手伸进衣服中，刚要掏出防身的武器，就听到从身后楼梯的地方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声音有些生硬，却冷冰冰的吓人。 果然围住白妗素等人的脸色都变了，之前的气势也收敛了。 白妗素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眉目稍重，五官轮廓十分明显。 那被折断手的彪形大汉忍着疼，上前道，“是她们折断了我的手。” 男子看了他耷拉着手腕，眉头动了动，冷声说道，“没用的东西。” 青霜从看到那个男子出现开始，就觉得空气中的氛围都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感觉的，她看了眼紫电，发现紫电的神色比刚才也更加防备了。 “为什么折断我手下的手？”男子看着她们问道，目光中没有半分感情。 青霜说道，“那你要问你手下为何要对我家姑娘动手动脚！” 男子哦了一声，看向那个彪形大汉一眼，严重闪过一丝厌恶，说道，“你们这些日子辛苦了，昨夜才对你们放纵让你们轻松一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酒么？” 那彪形大汉忽然跪倒地上，大声认错。 白妗素一言未发的站在那看着，目光冰冷，也不去看刚刚下来的男子，直到对方向她赔罪，才看了过去。 “这位姑娘，是在下管教不严，还请姑娘见谅。” 白妗素见他肯退让一步，便不在过多追究，本来她也不想招惹这些人，现在能相安无事的解决最好。 于是，她面色平静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请公子让他们把路让开，我们还要继赶路。” 那男子一愣，随后笑道，“那是自然。”接着摆了摆手，手下将路让开，放她们过去。 心中却在想，这女子行事说话果决，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见她毫不犹豫的带着另外几人离开，跟着走出了客栈。 白妗素几人上了马车，紫电在车外赶马车，看到那人还在往她们这里看，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马车缓缓启动，白妗素挑开车帘看过去，看到那人竟然冲自己点了点头，立刻将车帘放了下来，就在放下车帘的一瞬间，她看到的一幕让她心中一惊。 客栈门外，男子看着马车走远，眼中墨色浓重。其实刚刚在楼上他将楼下的事情看的分明，就连那个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都看的清楚。若不是刚刚她身边的那个侍女先出手，就不只是断手这么简单了，恐怕命早就没了。 他们此次出行，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会出面让这几人走，不想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马车上。 白妗素的神色一只有些奇怪，青霜问道，“夫人，您哪里不舒服么？” 白妗素摇头，说道，“刚刚那些人好像是匈奴人！” 青霜愣住，不知道王妃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夫人怎么看出来的？”他们身上一点匈奴人的感觉都没有，长得就像是山野莽夫一样，只有那个为首的看着有些与中原人不太像。 白妗素说道，“我刚才无意间看到那人的手下向他行单手礼，那是只有匈奴人才会行的礼节。”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初到，邺城 第一百八十四章初到，邺城 青霜知道王妃不会看错，心中凛然，匈奴人怎么会和中原人如此相像，说话口音，穿着的完全都看不出来。 “难道他们已在楚国生活很久了，竟然看不出匈奴人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在这偏远小镇要做什么？”青霜担忧道，这些年匈奴一直是楚国的心头大患，而匈奴也一直对楚国虎视眈眈。 白妗素沉思道，“恐怕目的不简单。”可是她们现在最怕引起人的注意，不能出面，但是若是不给朝廷提醒，她心中又实在不安。 青霜知道王妃是担心这件事，提议道，“不如奴婢去跑一趟，给附近的官员传个话？” 白妗素摇头，“这事恐怕不简单，这些人在这里好像无所忌惮，而且时日已久的样子，守城的士兵怎么能一点发现都没有，很可能与一些官员也是有关联的。” 自古以来越靠近边境的地方就越乱，若真是与当地官员勾结，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那怎么办？”青霜有些不知所措，心中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放任他们下去的。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等咱们安顿下来之后，找一位可靠的官员密报，让他想办法将消息传到上京。” 青霜觉得这样也是个稳妥的办法，点头同意，若是一时情急暴露身份不说，可能消息穿不出去，反倒让那些匈奴人有了戒备。 接下来几日，走走停停，没有之前赶路那么疲惫，几人也总算是到了邺城。 这几日，她们就感觉到越往北边走就越冷，到了邺城的时候，这里的绿色已经全都没有了，感觉就要进入冬季了一样。 初到邺城，她们还是先找一间客栈主住下，等到休息好了，再去找以后住的宅院。 在城里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一间客栈，紫电先下了马车，然后将白妗素和杜若分别扶了下来。 也许是邺城太小，就只有一间客栈，青霜率先进去找小二帮着安顿好马车。白妗素则是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来，让小二过来点菜。 她们发现，整间客栈就只有她们几个人，没有别人在这里。 小二笑着提着茶水过来，“几位先喝点茶水暖暖身子，这邺城靠近楚国最北边，天气最冷，各位应该也都感觉到了。”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给她们满了杯茶水。 紫电笑着谢过，接过小二递的菜单，摆在白妗素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这北边的人？”白妗素边看着，边随口问道。 倒不是小二多聪明，只是她们穿的衣裳单薄，显然不是他们这边的人穿的，相邻的县镇也没人这么穿。想必是从远处赶路过来的。 小二如是答道，白妗素笑了笑，点了几道菜让他下去了。 她们现在倒不怕别人知道是外地来的，本来要在这住下，就会引人注目，少不了各种事情，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只是要找一个在这住下的好理由。 吃过饭之后，还是三间房，几人顺利住下来。 等收拾妥当了，白妗素带着几人先到城里转一圈，这里毕竟是她们以后要住的地方。 这是一座边境小城，初到就觉得民风十分淳朴，走了一圈下来，发现的确如此，许多人都穿着朴素，相互间见了都问好，似乎都是一起住了多年的街坊四邻，很热情，就算是对她们初到的陌生人也都点头笑笑，非常友好。 “夫人，我觉的咱们还是先买些衣裳吧，您穿的实在是单薄，也难怪人家会说。”青霜说道。 白妗素低头看了看，只是感觉有些冷，因为她这都是上好的棉上好的料子做的，加上外面斗篷挡风，到没有感觉多冷。可她看青霜紫电她们，才觉得是自己大意了，她们显然穿的而更少些，这一路上她竟然都没发现。 想到这，点头道，“那咱们就先找成衣铺子，一人先买两套。” 说什么就看到什么，街对面就是一家成衣铺子。 进了铺子，顿时感觉到比在外面的时候暖和许多，不由在铺子内看了一圈，原来有个火盆，里面染着炭火。 “天冷了，若是有客人要试衣也不会太冷。”一道女声传来，是个四十左右的女子，样貌随和，说话的时候弯着嘴角，很和善的样子。 白妗素笑了笑，这个老板人不错，能为别人考虑这么多，想必这里的生意也要比别处的要好。 青霜她们已经在选衣服了，白妗素一旁面上带笑的看着。 “看你们有些眼生，是初到此地么？”女老板搭讪道，看几个人的感觉就不像是本地人。 白妗素点头道，“我们今天才到，本来是投靠乡下亲戚的，但是因为长久没有联系，不知道他们已经搬走了。” 这是白妗素才想到的说辞，若是再有人好奇她们几个女子怎么会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久用这一番说辞就能打发。 “哎呦，这可怎么办，那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老板也能看出虽然她们是要投靠乡下亲戚，但看着都像是富贵出身，想必也是家里出了事情才会来寻亲戚的。 想到这，心里有些可怜这几个姑娘起来。 白妗素最会看人心思，笑着说道，“我们除了亲戚已经没有依靠，先打算在城里找地方住下来，以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老板一听，立马说道，“我倒是知道一处房子空着，这里来往的人少，一直也没有租出去。” 青霜听到也走过来，她本来还担心找房子会费些时间，还要在客栈住一段时日，现在竟然遇到，她想着不如去看看。 白妗素看她都过来，问道，“是个什么样的房子，我们四个人，想要个宅院大些的。” 老板一听乐了，“那感情儿正好，那个宅子一直空着也是因为宅院太大，花费太多，宅子主人搬到临县女儿那去了，这里就一直空了下来。” 白妗素一听，感觉还不错，说道，“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下，若是中意，价钱好商量。” “当然行啦，你们叫我梅姨就行，街坊四邻也都这样叫我，等一会儿我家男人送料子回来，我就带你们去看。”梅姨高兴道，其实她一直惦记着那个空着的宅子，因为柳家人走的时候托付给了她，当初她开这间成衣铺子的时候还是柳家帮了许多忙，现在好不容易有她能帮的，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要去住。 白妗素说了句不着急，便接着看衣服了。看了一会给自己选了两件，青霜她们也都各自选了。 跟梅姨结了钱之后，正好梅姨的丈夫也回来了。梅姨将这个事情一说，她丈夫便让她赶紧带着白妗素她们去。 等出了铺子，白妗素说道，“那宅子离这里远么？” 若是远的话，她想着先让青霜将东西送回客栈，驾着马车去看也可以。 “是有点远的，若是走着去要半个多时辰呢，不过那宅子周围安静，风景也好……”梅姨一看她们几人就是没吃过苦的样子，想必走半个时辰也是会觉得累的。 其实这若是放在平常是没问题的，但眼下她们才赶了这么多的路，走起来确实有些吃力。 “梅姨跟我们回趟客栈吧，东西放下，坐马车去还能快些。”白妗素想了想说道。 杜若在一边点头，她是真走不动了，但是又想去看看宅子什么样。 梅姨点头说好，跟着她们回客栈放了东西，一起坐着马车往宅子的反向赶过去。 “没想到这姑娘还会的赶马车。”梅姨似乎是个爱说话的，马车里一安静下来，她就开了口的。 白妗素笑道，“来的时候车夫不好找，本来不会的，赶着赶着也就会了。” 梅姨听着叹了口气，这一路赶来说不定吃了多少苦，“以后你们就在这放心住下，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梅姨，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遇到难事别不好意思开口。” 青霜见这个梅姨是个好人，开口替白妗素谢了，又问了些邺城其他的情况，一路上说着，到了梅姨说的宅子门口。 几人下了马车，白妗素抬头看了眼门匾，写着柳府两个大字。牌匾有些陈旧，上面朱漆有些脱落，想必宅子空着的时间不短了。这个倒是很合她的心意，若是还有其他人住过的气息，她会有些不习惯。 低头看到门前很干净，似乎是有人打扫过，看了眼旁边，只有一户人家，难道是邻居打扫的？ “姑娘到里面看看吧。”梅姨见白妗素打量完了，开口说道。 白妗素还披着斗篷，梅姨也细看她的肚子，现在还不知道她怀着身孕。白妗素虽然没想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必要刻意去说。 梅姨从怀里掏出钥匙，伸手将挂在朱红大门上铁锁打开，推开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白妗素跟着她进了院子，和梅姨说的一样，很宽敞，正房，东西厢都很大，中间院子很宽，有一个鱼池，院子里还有几株落了叶子二人环抱的大树。整体看起来很干净很舒服。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安家，落户 第一百八十五章安家，落户 白妗素对这个宅子很满意，接着将正房和厢房都看了，设计的中规中矩，干干净净，没什么可挑拣的地方。 “不知道这个房子的主人是想要租还是卖？”白妗素问道，这样一座偏远小城，就算买一处宅院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她们的钱多的很。 如果是租的话，她就要考虑了，毕竟她想要一处稳妥的安身之处，以后这就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房契上自然是要写着自己的名字。 梅姨想了想说道，“之前柳家人倒是提过要卖了宅子的，不过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来看，你要是想买下来，我就给柳家人传个信儿，让他们来人把房契过继的事情办一下，这价钱么，到时候你们谈。” 白妗素见这梅姨也是爽快人，点头应下，让她催着那边快点来人。 梅姨见白妗素喜欢这个地方很高兴，她也挺喜欢这个姑娘，问道，“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青霜和紫电对望一眼，刚要接话，就听到王妃说道，“我姓白，而且我也不是姑娘了。” 白妗素说着，笑着掀开斗篷，露出自己凸起的腹部。她知道以后要见面的时候很多，若是不说，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故意隐瞒，到时候大家会怎么说她这个单身母亲可想而知，还不如现在就说明白了。 梅姨显然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是有身孕的身子，只看着脸蛋还真的看不出来。 可是转瞬又想，她们之前说是来投奔亲戚的，因为当时的状况和现在的状况不一样，她也没有多想，现在仔细想想，很难不叫人的往那方面想去。就这这个姑娘是未婚先孕，被家里人赶到这偏僻小城的…… 白妗素从梅姨一愣，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神色黯然的说道，“不瞒梅姨，其实我家中突遭变故，就剩下都我和腹中孩子，因为几个女子赶路不变，才扮成未出阁的姑娘。” 白妗素觉得话还是先说明白的好，被人猜忌来猜忌去最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梅姨和善的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白夫人吧，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在邺城住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就是。” 青霜和紫电她们听的发蒙，王妃这说谎话的本事也是不错，一开口就把自己变成了白夫人。 白妗素笑着谢过，又和梅姨闲话了几句，才一同出了宅子。 将梅姨送回铺子，下车的时候白妗素将自己住的客栈告诉梅姨，让她有了信儿之后去找自己。 紫电驾着马车回了客栈，到了客栈下了马车，天色已经不早了，吃过晚饭便早早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几人都很清闲，白天出去走走，了解下邺城的情况，晚上吃过晚饭便歇息下，日子平淡而满足。 等到第三日一早，梅姨就找来了，说柳家已经派人来了，等着签订地契呢。 白妗素问人在哪里，梅姨说就在自己的铺子里，就在她这个中间人那里把契约签了。 听了之后，白妗素只带着青霜一同前去，因为地方不远，她们走着很快就到了。 进了铺子，梅姨将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引荐给自己，“这位是柳家的管家，宅子的事情白夫人和他谈就行。” 白妗素冲他点了一下头，“那就有劳了。”这个管家看起来是个精明人，想必在柳家也十分受器重，要不然卖宅子这样大的事情不能就指派一个管家来。 那管家客气道，“夫人客气了，在下已经将房契一同带来，若是价钱谈拢，马上就可以将房契过继给夫人。 白妗素笑了笑，这边梅姨找了一处桌椅给他们坐下，然后退到了一边，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们了，也不用自己多说什么。 “不知道这个宅子想要出价多少呢？”白妗素坐下之后笑着说道，淡定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柳府管家。 柳府管家笑容谦和，也沉得住气，微微笑道，“来的时候老爷夫人说了，这宅子若是遇到有缘人，价钱都好商量。” 白妗素听他在和自己周旋，笑问道，“管家可是觉得我是有缘之人？” 管家一愣，没想到这白夫人说话这么直白，随即回道，“既然这么巧就碰到了梅姨，自然是有缘的。” 梅姨已经将白妗素要买宅子的经过都说了，人家卖宅子也要知道一些具体情况。 “那管家就直接说吧，开价多少？”白妗素坦诚道，她当然不是占人便宜之人，但是要是谁想要坐地起价也是不成的。她早就在这几天对这里的宅子价格做了简单的统计，柳府的宅子在什么样的价格之间，她心中有数。 管家见白妗素如此，知道她也是个直接的人，便说道，“八百两最低。” 白妗素笑容清浅，随即点头，冲青霜说道，“银票拿来。” 青霜从怀中将银票取出，递到白妗素面前。 管家再次对眼前这个女人刮目相看，本想着她会再压一下价格，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其实白妗素对宅子的估价也在八百万之间，对方没有刻意对自己抬高价格，她自然也不会去压这个价格。 “夫人真是爽快。”管家接过银票说道，随后将房契递给了白妗素。 白妗素和他客套了两句，便与梅姨一同送走了柳府管家。 “这回好了，你们也不用再住客栈了，选个吉日搬进去吧。”梅姨高兴道，刚刚看着她买宅子的时候爽快劲儿，就知道她之前想必也是不缺钱的，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落脚在客栈肯定是住不习惯的。 白妗素向来不信那些，但也不能拂了梅姨的好意，说道，“今日就是几吉日，等一下我们回了客栈就搬过去。” “我去帮你们吧，就几个姑娘，打扫起来也挺费事的。”梅姨热心说道。 白妗素摇头道，“不用了梅姨，我们刚到这里也没什么东西，院子也挺干净的，慢慢清扫就是了。” 想到梅姨为了自己的事情也尽了不少心里，从青霜那拿了一百两银票递过去，“梅姨，这几日辛苦你了，这个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白妗素想要谢谢梅姨，但眼下也不知道梅姨喜欢什么，就只好给梅姨地过去银票。 梅姨一看不高兴了，“我帮你帮柳家宅子的事可不是为了这个，你赶紧收好，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白妗素听她这么说只好收回了手，说道，“既然这样改日我送些自己做的糕点来吧，我的妹妹做的糕点比许多外面卖的要好吃的多。” 想到杜若做的点心，白妗素也有些馋了，这些日子忙的事情太多，已经很久没吃过杜若亲手做的点心了。 梅姨这才高兴的笑了，和白妗素又说了几句话，便催她回去搬家了。 回到客栈取了东西，又谢过客栈的人，才上了马车往新宅子去了。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对这里环境还算是熟悉，先将带来的东西放到正房里。 “杜若，你想睡在哪个厢房？”紫电眨眼看向杜若问道，她是最小的也是最听话的，当然要让她先自己选。虽然两个厢房相差无几，但也要征求她的意见。 杜若伸手指了下东厢房，笑嘻嘻拿着自己的东西过去了。 青霜和紫电自然而然的住进了西厢房。 虽然宅子还算整洁，收拾起来却还是麻烦的很，好在青霜紫电都是手脚麻利的，天黑之前算是将内内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而杜若在一天内里里外外跑了好多趟，将她的小厨房支了起来，晌午的时候还为大家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 这不，天色才暗下来，院子里已经飘出了饭香味。 忙碌结束的青霜在院子里仰头看着，紫电从屋内擦干了手出来，好奇的看向她，“她仰了半天的头，看什么呢。” “看炊烟……” 紫电也抬头看过去，做饭的烟火她也见过，但真的没有此时这样宁静祥和，就像是做梦一样，她们在一起过上了这样平凡温馨的日子。 杜若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青霜和紫电都抬头看着天，不解的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走过去，比划着可以开饭了。 摆桌上菜之后，白妗素在桌边坐下，不过是几碟清炒小菜，被杜若做十分有食欲。 几人一起动筷，这些日子下来，也不像是以前那样拘谨了，像是真正一家人一样。 边吃着饭，还边聊着天。 “明日要去买几床被子，今天忙忘了，我们一路带来的都有些脏了，要换一下。”紫电说着，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 青霜点点头，说道，“我看给夫人门前要挂个棉帘子，这样进出能遮挡风。” 白妗素看和青霜和紫电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这个家里还要添置些什么，唇角一直挂着淡淡微笑。 她的决定果然没错，在这里，大家一定会过的很好，很舒心惬意的。 “明天杜若做点点心吧，都怀念你做的点心的味道了。”白妗素看着她们收拾桌子，对杜若说道，“多做一些，顺便也给梅姨和咱们的新邻居一些。” 第一百八十六章 深夜，助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深夜，助人 杜若高兴的点了点头，她在看到大家都喜欢吃自己做的点心的时候最满足。 等到都收拾妥当，白妗素让她们都下去的歇息了，累了一天，都早点睡下了。 这里的夜很安静，没有任何的杂音，也没有虫鸣鸟叫，兴许是因为这里是最后一条街，旁边就只有一户人家，就显得更加安静。 很快，在沉寂的夜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可就是这样的夜，忽然传出小孩的哭声和大人惊慌的喊叫声，将睡梦中的白妗素吵醒。 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仔细听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听了一会儿发现声音若有若无，她起身推开门，声音忽然大了。 声音是从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的那里传出来的，小孩的哭声格外明显。 才推开门，白妗素就打了一个激灵，这里的夜不是一般的冷，转身进到屋内将衣服都穿上。 看着外面的月色，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忽然传出孩子的哭喊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之前来看宅子的时候，门前干净的地面，她相信隔壁邻居应该是心善老实之人，这个时候，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伸手帮一把也是好的。 她正穿好了衣裳走到院子里，看到青霜也起来了。 “夫人也被吵醒了？”青霜问道，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我过去看看吧。” 白妗素抬步往外走，说道，“一起去看看吧。” 青霜只好跟在后面，到了隔壁的朱门前，使劲敲了几下。 正赶上有人出来，门被从里面打开。青霜和白妗素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焦虑的女人。 “你们是？”那女人才走到门边，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看到白妗素她们在门外站着吃了一惊。 白妗素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是今日才搬到旁边宅子的，我姓白。” 那女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是听说柳家宅子卖出去了，卖给一个夫人，不成想这个的夫人这么年轻。 “是不是这边吵闹，把你们吵醒了？”女人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白妗素摇头说道，“我们担心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女人面色苍白，没有丝毫回转，说道，“孩子病了，哭闹不止，我这正要去请大夫，哎……可这城里的大夫……” 白妗素见面前这个女人好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问道，“怎么，城里不好找大夫么？” “这里的大夫本来就少，而且一旦有人生病，看诊和药钱都要的特别高，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负担不起。”女人说着，人开始往外走着，虽然说负担不起，但一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生病难受，一直哭个不停。 白妗素拦住她，说道，“我妹妹会些医术，不如让她开看看吧。” 女人一听，顿时有了希望，说道，“那就有劳姑娘让妹妹来帮忙看看了。”她以为青霜就是白妗素口中的妹妹，因为心中焦急，也不多客套，直接想将人请进去。 白妗素的赶紧说道，“这不是我懂医术妹妹，等下马上就叫她过来。”说完，转头对青霜说道，“去把杜若叫来。” 女人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不好意思道，“你看我，太心急了。” 白妗素能理解一个女人对孩子担忧的心情，淡淡笑了，跟着女人先一同进了院子。 宅院比的她的要小，正对着的正房里面亮着烛光，孩子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跟着女人进了屋内，看到一个七尺男人怀中抱着一个不大小孩子，被子包裹着，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红扑扑的脸蛋。 “这位是？”男人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的妻子，让她去请大夫，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个年轻的姑娘该不会是大夫吧。想着，目光落在白妗素的肚子上。 白妗素没有可以遮挡自己拢起的小腹，坦然的笑了笑，说道，“我是今日搬进柳家宅子的，我姓白。” 这是后半夜了，新邻居不避嫌来到自己家中，让男人有些诧异，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说道，“原来是白夫人，在下姓吴。” 白妗素点了点头，唤了声吴大哥。 吴起见她落落大方，心中惊讶过后露出亲切笑意，这女看这倒是有些不一样。 “白夫人说她妹妹会看病，等一下来就能给咱们璇儿来看病了。”女人站在丈夫身边，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 白妗素安慰了她们几句，看到杜若被青霜拖着走来，脸上还带着迷迷糊糊的睡意。 杜若看见白妗素，冲她打了招呼，忽然发现这里还有另外几人，才勉强打起精神，冲着他们点头示意。 “我妹妹不会说话，不过医术很好，吴嫂你们不要太担心，让她先看看是什么病症。”白妗素说道，和杜若指了指已经被抱到吴嫂怀里的孩子。 杜若看了一眼，将药箱放到椅子上，示意吴嫂把孩子平放到床上。 这一动，本来哭累了睡着的小孩又大声哭了起来，杜若比划着让青霜将蜡烛挪到她旁边，低头查看，伸手摸了摸身上的体温。 小孩子的脉络虽然不好找，但杜若医术不凡，很快就查出了病因。 让人找来了纸笔，将病症和药方一并写下。之后交给了吴家夫妇，因为写的一目了然，知道孩子发热的病因，看着药方，却有些为难了，夜里药铺没有开门的，只能去强行敲门试试运气了。 “怎么，药也不好抓到么？”白妗素之前听吴嫂说了，猜测到药应该也不会好买，果然见到吴嫂点了点头。 白妗素问杜若能不能从她们带来的药材里面配，杜若点了点头，马上回去拿了。 很快又回来，帮着将药煎熬好了，看着吴嫂给孩子喂了药，杜若才回到白妗素身边。 吴嫂将药碗放下，感激道，“多亏了你们了，若不是你们……” 她不敢想若是请不到大夫该怎么办，真的不敢想。 白妗素让她不要客气，他们对自己对杜若没有丝毫怀疑，就知道他们是善良的，是正直的。才不会随随便便去猜忌别人，有这样的邻居，多帮帮忙也未尝不可。 等到安静下来，小孩也不再哭了，人才感觉到疲惫感袭来是，白妗素看到杜若打了个哈欠。 说道，“我们先回去了，杜若说应该马上就能退烧了，等明早在让她带两幅药过来。” 吴嫂听白妗素这么说，又谢了又谢，亲自将白妗素送到门口。 等到见她们进了门，才转身回来，关上了自家的门。 回去之后，大家都困得厉害，直接回了各自的房间接着去睡了。 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天大亮，若不是肚子饿了，恐怕还都不会起来。 紫电晚上睡得好，自觉的将早饭做好了，清淡爽口，虽然没有杜若做的精致，却也不赖。 早饭过后，杜若去药铺抓了药，然后才去了吴嫂那，看看小孩子的情况。 白妗素则是早饭过后就带着青霜把城里的药铺逛了一遍，这里大夫其实也就是在药铺中看诊，而且整体感觉医术的水准也就一般。 她忽然有了个想法，若是按照现代医院那样，在这里建一个小的诊疗所，这里的百姓看病就会方便许多。 有了想法她就要开始着手，但是她的想法想要实施，还要仔细想一想具体需要怎么做。 和青霜回到宅子之后，她将自己的想法和青霜说了，想要听听青霜的意见。 青霜听了之后，知道夫人这是在做善事，但是夫人眼下有身孕，不事宜太过操劳。听着夫人说的什么医馆，应该需要每天都有人在，杜若自己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夫人，这件事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样想着，她开口劝道。 白妗素没想到青霜能反对，但转念一想，知道青霜肯定是怕自己太过操劳。 笑道，“这个医馆肯定是要在邺城找一些动医理的人来帮忙的，我平日也不去，让杜若在那看诊就好，暂时打算给她找两个助手，这样她也不会太累。” 青霜知道夫人决定的事情她也劝不回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又想了想之后说道，“不如咱们在城里张贴招人的消息，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人呢。” 白妗素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要在城中选一处作为医馆。” 其实她刚才已经看中一处，那里门前冷清，是个小餐馆，伙计也在里面坐着，显得无精打采，显然已经支撑不下去的样子。只要她去谈谈，出价合适的话，应该会兑到手里。 “咱们的银两还有多少？”白妗素问道。 青霜乐了，“夫人，咱们出来的时候带的最多的就是银票，您放心保证花都花不完，还有近一万两呢……” 而且凭着夫人的本事，想要赚钱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白妗素也笑了，原来从兵器谱子，再加上从刘侧妃那里收来的钱竟然有这么多，平日里她不注重这些，也信任青霜，从来没问过，都交给青霜保管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张贴，告示 第一百八十七章张贴，告示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你马上就张贴招人帖子，至于每个月所得的银两，你去问问，参照这里药铺伙计每个月赚的银两来算就好。” 青霜点头，夫人已经想好，她照着做就是了，等到筛选人的时候杜若就可以了。 杜若从邻居那回来，脸上还带着笑意，白妗素见了问她怎么了，杜若比划着说那小孩子多么可爱，看起来十分喜欢小孩。 “那孩子的病好了么？”白妗素问道。 杜若点点头，说是已经不发烧了，再吃两副药就没问题了。 在白妗素跟前腻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叫了紫电上街去买做糕点用的食材了，她可没忘记了夫人的交代。 人都走了，白妗素一个人在屋子里，显得有些寂静，一安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她又想着上京的事情，想起了呈王府里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呈王府中，凌炎呈的确不好。 从白妗素离开，已经过了将近小半个月，凌炎呈一直派人在暗中寻找，可是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整日脸色暗沉，呈王府上下气氛也都跟着紧绷着，生怕稍有不适触怒了他。 血刃最近因为查白妗素的行踪，还有太后指使下杀手的证据，忙的也顾不上安慰王爷，况且，就算他安慰应该也无济于事。 整个王府里自从白妗素‘死’了之后，最开心的应该就是刘侧妃了，她一直痛恨白妗素在的时候打压的她一直抬不起头来，现在王府的女主人就只有她一个，已经是她的天下了。 虽然荔园还有一个，但那个足不出户的，王爷也不曾再去看过，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可是让刘侧妃生气的是，就算王府里只剩下了她，就算她整日想着办法劝慰王爷，对王爷嘘寒问暖，王爷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冷淡的让人心寒。 终于，有一日她忍不住，在送补品粥的时候多说了两句。 当时凌炎呈在书房里看书，她端着补品进来，还没说上两句话，王爷便让她退下了。 刘侧妃刚想要像往常一样离去，却看到书案上那个女人还未干的画像，顿时一股莫名火气上来，说王妃曾拿了王府钱财，也就是从她这里拿走的那些钱财的事情。 凌炎呈如此精明，怎么会猜不到定是刘侧妃中饱私囊被查获了，可是那个女人定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离开王府做准备，全都私自没收了。 他就知道，她想要离开的心思一刻都没断过，心中又气又恨，冷声叫了血刃进来。 血刃听到王爷生气的声音，进来后发现王爷脸色阴沉，知道一定是刘侧妃说了什么，心中忐忑。 “王爷……”血刃站了半天，就看着的王爷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有些担心，出声提醒道。 凌炎呈猛地抬起头，冷声说道，“不用接着派人去找了，心都不在这，人找回来有什么用。” 血刃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忽然这么说，这些日子王爷吃不好睡不好，精力都放在寻找王妃上面，怎么现在说不找就不找了。 但王爷都这么说了，不管为了什么，也都的先应下来。兴许现在王爷心情不好，等到过两日反悔呢。 凌炎呈让血刃下去了之后，自己在书房一直久久未动，也不曾让任何再进去过。 而此时在宫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小主，您到底是怎么了？” 陆清雪的婢女小桃见到小主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自己念叨着什么，一会说皇上，一会又说太后，还直呼已经死去了的呈王妃的名字。 小桃一直在陆清雪的边上说话，陆清雪就好像听不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有些像疯癫之症，她想要去找太医来看，但是她们这个院子就像是冷宫一般，哪里能请动太医来看，况且皇上还下了禁止出入的禁令。 其实，陆清雪是真开始疯癫了，之前太后送给她的衣裳和花茶都是带着让人神志不清的毒药，虽然是慢性毒药，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的侵入体内了，只要再过一阵子，人就会完全疯癫掉了。 陆清雪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太后眼里不容沙子，怎么会让陆清雪存活于世。 善恶到头终有报，想必陆清雪在献出如此毒计之时，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吧。 只是，殊不知白妗素此时正过着无比舒心逍遥的日子…… 杜若和紫电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之后就开始做点心了，紫电吵着要在旁边打下手，实际上打着偷师学艺的心思。 白妗素见她们都在厨房忙着，自己悠闲的端着一本医书看，这是从杜若那借来看的，她既然打算以后开个医馆，该懂的简单的药理也要知道一些。 虽然她只是准备需要外伤动小手术的时候自己亲自出马，但若是到时候医馆忙不过来，她也是要帮些忙的的。 白妗素想着，将心思都投入到医书上面，她的记忆非凡，理解能力又强，将不懂的地方都备注下来，等着之后问杜若。 就这样，不知不觉小半天过去了，直到闻到了好吃的糕点味道，她才抬起头，看见杜若正笑嘻嘻的端着点心进来。 好久没尝过杜若的手艺了，白妗素洗过手之后和紫电杜若一起坐在桌前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赞许。 “怎么一上午都没见到青霜？”紫电之前忙着偷师，就忘了没见着青霜的事情，这会儿坐下了，才突然想起来。 白妗素将想要开医馆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青霜出去张贴告示，找人去了。 杜若听了很高兴，杜太医说过，一身医术就是要救人的，若是一个大夫不去救人治病，就白白浪费了一身好本事。 虽然整日跟着夫人，照顾夫人也挺好，但是她还想要救更多的人。 白妗素见杜若欣喜的样子也笑了，她就知道杜若是愿意的，这个丫头心地善良还热情，如果真的只让她跟着照顾自己，那真是委屈了她了。 紫电没有青霜想得多，因为听了昨夜的事情，她也觉得夫人这样的善举会改变邺城现在有病无医的情况，也当下表示赞成。 “到时候我就帮忙一切杂物，力气活还是能做的。”紫电说道。 “连你都去做力气活，夫人谁来照顾呀？”青霜打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几人抬头看过去，见青霜笑着走进来。 白妗素让她先坐下，随后问道，“张贴了告示之后效果怎么样？” 青霜回道，“有几个来问的，但我看着也不像是太懂医术药理的，等明天上午来了之后让杜若再考考，究竟是真会还是假会，就知道了。” 白妗素点了点头，这邺城本来就小，想要找几个懂医术的人应该也不容易，这件事也急不得。 “我们先把医馆的地方找好，我已经看好一处，等一会青霜你陪我的走一趟。”白妗素转而说道，又看向紫电，“杜若做好的糕点给梅姨送去些，她帮我们不少，还有，给吴嫂也送去些，远亲不如近邻嘛。” 杜若笑着点头，青霜和紫电也偷偷的闽嘴乐，夫人这么一看，还真的很容易就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嘛，本来还担心夫人来了这么偏远这么冷的地方会不习惯，看来是她们多虑了。 白妗素带着青霜出门，直接去了之前她看好的饭馆。进到里面，和之前看到的光景一样，还是没有人，只有两个懒散的活计在椅子上坐着。 见到白妗素进来，才从椅子上懒洋洋的站起身来。 “客官想要吃点什么？”活计问道。 白妗素没说话，将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底下空间宽敞，作为医馆来说正为合适，上面有个小二楼，扫了一眼，有几间包厢，以后做成临时休息，或者留下观察伤势的地方。 “你们老板呢？”青霜接过伙计的话问道。 伙计奇怪的看着这两人，从一开始进来也不说吃饭，就开始打量，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吃饭的食客，这一开口问老板呢，看看这饭馆儿的光景心中有些来气，没好气儿的说道，“找老板什么事？” 青霜也不介意他态度不好，接着说道，“自然是有要事商谈，你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就是，若是耽误了老板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伙计被这么一哄一炸，赶紧上后面去喊老板了。另一伙计赶紧起身，倒了两杯茶水，将白妗素请坐下来。 白妗素二人气势不凡，伙计看得出来，只是他们平日里懒散惯了，生意不好，早就没了那个机灵勤快劲儿。 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个身形富态的男人，身后跟着刚刚进去的那个伙计。 “这就是说找您有事商谈的人。”伙计在后面说道。 出来的男人眼睛不打，此时眯着一条缝看着白妗素她们，打量了半天，说道，“我不认识你们，找我是为了何事啊？” 青霜站起来，说道，“我家夫人想要买下你这家饭馆儿。”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初设，医馆 第一百八十八章初设，医馆 那富态男人一愣，上下打量了一遍白妗素，乐了，“想买下我这里？可是在下并没有说要卖呀？” 白妗素神色淡然，知道这个老板就会这么说，饭馆经营成这个样子也没着急兑出去，还每日在这里守着，想必也不差这点钱。 果然，听到这人如此说，面色不变说道，“我的看您这里来往的人也没有多少，我给您出个价格，您若是觉得合适就卖给我如何？” 那老板一听，仔细又将白妗素看了一遍，在这里他不记得有这么个有钱的主，听她说话的口气，似乎只要她开口的价格，自己就能满意似的。 “夫人是外地人吧，之前好像没见过。” 白妗素听他问便答道才到了邺城不久，说完冲青霜递了个眼色，青霜将带来的银票递上。 “这是五百两银票，不知道您觉得这个价格合不合适？”白妗素银票托在手里问道，观察着此人的表情。 “这……”老板有些犹豫，但视线一直落在钱上面，一时没有说话。 旁边的两个伙计看了有些兴奋，就这地方就连三百两都不一定卖的上，真是遇见大头了，上来就给了五百两。 “我这个价钱就算是地脚好的地方也卖不上，给您这些，也是猜测也许这里对您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白妗素淡淡说道，看男人神色有些变化，接着说道，“不过我要买下这里，也是打算为邺城尽一份心力，打算在这里开一间医馆，若是日后造福了邺城百姓，还由您的一份功劳不是。” 那老板一听，疑惑问道：“在这里开医馆？”想了想，觉得自己若是在邺城也能有件功德也算是不错的事。 “好，既然夫人这么爽快，朱某也不是墨迹的人，等朱某去将房契拿来。”男人说话间称呼都变了，说完转身挑帘去了后院。 不多时，就见朱老板拿着牛皮色的契约过来了，将其平摊上在桌上，与白妗素交换了银票。 事很顺利的就办了下来，其实她们不知道，这个朱老板在前些日子就有了想要出兑这个想法，谁知道这就有人找上门。起初的的犹豫也是因为眼前的女人来路不明，可是这银票总不能是假的吧。 事情办完之后，朱老板一脸喜气，可相反的，他店里的两个伙计就显得有些愁眉不展了。 “老板，您这不干了让我们两个兄弟可怎么办呀？”其中一个个子有些高瘦的伙计说道。 “就是，我们从老家出来之后就跟着您，让我们兄弟二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白妗素听着，眉头微微蹙起，这二人看着懒散，但若真的从此无处可去，倒是她害了他们。 “不如你们就留下做些杂活，本来新开医馆也需要帮手，不过你们往后可要勤快些了。”白妗素微微笑了下说道。 两个伙计赶紧躬身谢了白妗素，白妗素摆摆手让他们无须客气。 “这里的桌子都拿走，椅子先贴墙摆着，人多的时候可以坐着等候。这些就先交给你二人办了，还有其他布置该收拾的地方你们看着办。”白妗素觉得这样的小事放权给他们就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在这里的重要，慢慢就会变得自主，不这样懒散了。 果然二人高高兴兴的应下，立刻转身就去忙了。其实有时候可怕的不是懒散，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努力方向，没有了生活的目标向往，那才最是可怕。 白妗素又和朱老板交谈了一会儿，该办的手续都办了，朱老板也就告辞了，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他的铺子了。 走之前，朱老板说在城东有加古玩店，让白妗素没事去逛逛，白妗素这才知道，原来这朱老板的还真是个有钱人，怪自己之前没有打探好。 之后又安排了一些事情给留下的兄弟二人，白激素才带着青霜回了宅子。 才出去一个时辰，事情就办妥了，接下来就等着招几个懂医术的人了。 杜若从梅姨那回来，手里还捧着一身衣裳，说是梅姨偏要送给自己的，白妗素看她收了礼物高兴，也就没说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隔壁吴嫂来了。 白妗素迎了出去，笑道，“吴嫂又什么事么？” “没事，就是做了些茶叶蛋想着给你们送来些，我经常没事的时候做一些到集市上卖，大家还都挺爱吃，就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吴嫂一只手将盆子卡在腰间，一只手背在身后，像是抓着什么东西。 “吴嫂客气了，不过我这两日正馋这个呢，谢谢吴嫂了。”白妗素说着，发现吴嫂身后动了动，她刚要往边上走一步去看，就看到有一个也就到吴嫂膝盖位置的小孩从后面走了出来。 小孩目光有些诺诺的看着白妗素，小模样可爱的想让人上去捏两把，粉嘟嘟的小嘴的动了动，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吴嫂身子动了下，笑道，“这是我儿子，叫小诺，刚一岁半，还不会说话。” 白妗素看他走路咋咋着，走走晃晃的模样十分可爱，笑着上前想要去摸摸，谁知道这小家伙还挺高傲，看也没看她伸出去的手，艰难转了个身，磕磕绊绊朝吴嫂走过去，扑在吴嫂的膝盖上。 青霜和紫电在一旁看着也都不禁笑了，想不到王妃无所不能，竟然还不受小孩子待见。 杜若刚准备好了饭菜，正打算叫上紫电一起去端菜呢，看到院子里多了人，又看了眼扑在吴嫂膝前的小家伙，高兴的跑过去，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奇怪的，之前还躲着白妗素的小诺竟然的杜若的怀里咯咯笑起来。 吴嫂看到她们都露出疑惑，说道，“那人杜若姑娘拿着点心来，又陪着小诺玩了一会儿，小诺就黏上杜若姑娘了。” 白妗素乐了，杜若的性子本来就容易招小孩子喜欢，看来以后宝宝出生了，有人帮着看了。 杜若在一边乐呵呵的陪着小诺玩，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算计着。 吴嫂看她们也要吃饭了，就带着小诺走了，说了改日有时间再来玩儿。 白妗素这才知道，原来那日杜若说可爱的宝宝不是生病在襁褓中小孩，是这个小诺，的确是挺招人喜欢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始期盼肚子里的小家伙快点出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白妗素将找到了医馆的事情说了，只等着明日选几个核心的人了。 “夫人，这些你就别太操劳了，有我们几个呢，正两日您已经够辛苦了，明日我们去就行了。”青霜说道。 紫电也跟着说让白妗素好好歇歇，白妗素笑了笑，反正也放心青霜她们，便将事情交给她们去做了。 自从到了这里，她们作息都十分规律，到了时间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早饭过后，青霜便带着前来应征医馆伙计的人去了新寻来的医馆之处。 经过杜若的考核，最后留下了三个人，都是有些学识之人，医理根基都比较扎实的。 青霜将人领回来给白妗素看，两个与杜若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个看着好动，眼珠咕噜噜转打量着宅子，另一个喜静，静静站着，倒是挺端正。 另一个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五官平淡无奇，身形修长，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眼中没有什么光彩，有些沉寂。 白妗素不由的有些奇怪，多看了两眼，说不上看着这个人就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你们都各自介绍一下吧，日后你们便要在一起生活了，彼此都要有个了解。”白妗素说道。 那个看着好动的女孩子惊讶道，“什么？不能回家啊，那我在哪里啊？” 这个女孩叫月娥，是城中米店的女儿，从小就对医术好奇，自己偷偷学了许多，这次是瞒着家里来的，若是不回家，她爹不得打断她的腿关在家里不让出来。 白妗素看了眼青霜，问道，“怎么，还没和她们说么？” 青霜摇摇头，其实她还对夫人说的医馆有些不太明白。 人家医炉都是看诊到了时间就关门的。可是夫人要开的医馆，不但准备了坐着等待的地方，还准备了给远路而来或者移动不便的人住的地方，她都有些搞不清是医馆还是驿馆了。 白妗素这是按照现代的诊所医院设计的，也是想让来看病的人能更方便一些。 “不会让你们每天都住在这里，你们之间每天有一个人在这里就行，若是夜里有着急的病人，容易诊治的你们自行处理，不行的再来找杜若。”白妗素说道，看了他们一眼，若是谁为难，现在就离开。 月娥没想到真的要在外面住，当下就为难道，“我能不能不在这住啊，若是被家里知道……” 白妗素眉头微微蹙了下，让青霜带着她下去谈了。转而问另外两个人，“你们呢，你们若是觉得这样辛苦，也可以再考虑下，毕竟是要签契约的。” 她想要的是一个专业的团队，必须从现在开始磨合配合，若是人总是来来走走，耽误大家的精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初次，看诊 第一百八十九章初次，看诊 白妗素正色的时候气势非常强，那个一直安安静静的女孩轻声说了句她愿意留下来。 这个女孩子叫海棠，本来就是住在亲戚家里，这个亲戚是她的远表叔，从她来了邺城寄人篱下就被表婶整日欺负，她想摆脱那样的日子，这次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这时候另外一个一直默默不语的男子点头说自己没有问题，脸上还是之前的平静之色，对于白妗素提出要求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白妗素见他们同意，将早前准备好的类似于合同的契约拿来，让他们签字画押，合同期是一年，若是不满期限离开，要赔付一定的银两。 两人没有犹豫的签字画押之后，青霜带着月娥出来了，月娥眼眶有些发红，青霜拉着白妗素到一边，把月娥的为难之处说了。 白妗素想了想，知道杜若挑选出来的自然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如果就这样错过了也的确有些可惜，便问另外两人，也就海棠和那个男子，问他们是否同意的月娥夜里不在。 两人倒没有什么意见，月娥就被得到特许，不用在这里值夜。 这样，医馆就算是初步落成，就等着杜若再进些药材就能够将医馆正式开起来了。 “紫电，你带着他们去医馆，后院有空着的屋子，给他们二人各收拾一间。”白妗素之前已经问过，后院里共有三间屋子，留下的药铺伙计住一间，另外两间就分别的给他们二人了。 紫电带着他们下去，白妗素目光落在那个男子身上，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问青霜道，“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子叫什么名字？” “华冉。”青霜道，“我打听过了，在丁家药铺工作很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受丁家老板待见，这才出来另谋差事。” 青霜起初的时候觉得这人性子冷清，也有些奇怪，才去找了人问了华冉的事情，除了说性子奇怪了些，倒是没有别的事情。 白妗素听了点了点头，没有问题就好，天下之大，脾气不同人大有人在，也不必太介怀华冉了。 接下来几天，青霜带着人将医馆里里外外重新装点了一番，都是按照白妗素的指是，将里面的格局也稍作了改动。 杜若则是在今天内将药材都进全了，自己弄了个看诊的书案，往那一坐倒挺像那回事的。 这边动静闹得挺大，许多人都来张望着看，这一直以来看病的是有，可还没见过闹这样大的阵仗的。 心中多少的都对这新开的医馆不信任，本来白妗素她们就是初到邺城，认识的人不多，不过好在吴嫂见人就说自己的孩子夜里发烧被杜若救治了的事情，这才慢慢传开了，新开的医馆里面有个会看病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医馆开了两天了，也没有人来看诊。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紫电有些着急了，空荡荡的医馆里就她们几个人在这坐着，分明是不信任他们能给人看病诊治嘛。 白妗素笑着看向她，说道，“没人来说明没人生病，这还不好么？” “才不是这样呢，分明是……”紫电早就在城里的几家药铺溜达过了，有人在他们那里看诊呢，放着杜若这么厉害从太医院出来的大夫不用，去那些贪图利益的大夫那看病！ 白妗素看了眼在场的其它人，发现兴致也都不高。她知道大家筹备了这么多天，都想着大干一场，却没有想到开了医馆两天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知道为什么要开这个医馆么？”她忽然开口问道，看到大家的目光都不解的看向自己，接着说道，“我们不是商人，开设医馆不是为了谋取利益，是为了帮助更多像是吴嫂那样没有钱去昂贵的药房看诊的人。” 青霜知道夫人的初衷，跟着点头道，“对，有人来咱们就给看病，而且要尽心尽力，没人来，大家就用着空闲的时间探讨医术医理，杜若对医术非常精通，你们几个有什么不明白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就是，你们都能独当一面了，等以后忙起来你们能分担了，杜若也能清闲些。” 青霜想的长远，因为她相信，这间医馆一定能帮助越来越多的人。 这一番话让本来表现的最发蔫的月娥说的心潮澎湃，立刻站起来应和道，“青霜姐说的对，我要好好专研医术，造福百姓，看到时候我爹还怎么反对我从医。” 海棠和华冉站起来，回房取来了医术专研。 晌午的时候，大家在医馆开了火，吃过午饭之后，白妗素想要回宅子休息一会，还没走出医馆，就被迎面飞奔而来的男子挡住，速度之快，险些撞到了她。 台阶上，白妗素站稳身子才发现男子背上背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脸色惨白的，一直咬着嘴唇，像是在忍着什么。 男子跑的满头大汗，抬头看了眼牌匾，简单的医馆两个字，他焦急问道，“这里是不是能看病？” 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着急，声音偏大，里面的人也都听见了。立刻有人迎了出来，月娥看了眼，问道，“这是伤到了哪里？” 白妗素不动声色的看了月娥一眼，心想她这眼力还不错，一下就看出孩子是伤了，而不是其他的病症。 “从树上跌下来，腿好像折了。”男子说着，被月娥引到了里面。 杜若听到动静就已经将书案旁的床铺整理出来，这是一张简单的木床，更像是一个被拉长了的矮桌子，是夫人让按照图纸做的，在楼上，每间屋子里都摆了这样四张小床。 看到男人背着孩子进来，华冉帮着把孩子平放到床上，尤其注意小孩的腿部。 整个过程，没听到这小男孩哼哼一句。 白妗素心里笑道，这孩子不但淘气，还是个倔的。 杜若看过的病多，却从来没给人接过骨，而且还是个小孩子，她有些不忍心下手，因为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骨头折了，一时间有些犹豫。 那男人着急了，“你到底会不会看，不会我还得带着孩子去别人那呢。” 这个男人的老婆经常在梅姨的铺子里定制衣裳，最近总听梅姨提起白妗素她们开设医馆的事情，再加上他们本身也不富裕，若是真像是梅姨说的那样，还能少花些银两。但是也不能将孩子的病给耽误了。 “我来吧。”白妗素看杜若半晌没动，猜测她是没有做过给别人接骨的事情。她观察了这孩子的神情，看起来应该不是折了，但如果万一真是折了，那就要开刀了，不然孩子的后半辈子就瘸了。 不过若是要开刀，到时候还是个麻烦，先不说开刀会不会感染的问题，就算是说服这孩子的父亲也不是件容易事。 这些也都是猜测，她还是要先摸摸才能知道。她前世是特工，分辨是不是骨折了很容易。 杜若惊讶的看着白妗素，青霜紫电也不解的看着她。 白妗素不管她们，走到了那小孩身边。 那孩子的父亲不知道谁是大夫，见白妗素走过来也没有阻拦，以为她就是梅姨口中大夫。 白妗素笑着看向小男孩，问道，“你是哪只腿疼？” 其实白妗素知道他伤了的是靠近自己这一边的左腿，与他说话也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小男孩一直咬着嘴唇忍着痛，这痛反而能让他更清楚的感受到，因为她将所有精神都放在了疼痛上。 小男孩拧着眉头看了眼白妗素，声音很小的说了声左边，有些害怕又有些紧张的看着白妗素。 “你真是个小男子汉，真勇敢。”白妗素轻声夸他，让他放松。手上已经摸到了他的腿上，因为要查看他腿有没有折，没有x光，就只能靠手去摸骨，好在她对此很熟悉。 在用力摸下去的时候，她听到小男孩终于人不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那父亲顿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你是想害死我儿子么！” 白妗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青霜上前安抚了两句，她大概能猜到夫人如此做的用意。 白妗素此时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脱臼了。她又将手放在在小男孩膝盖处，本来轻柔的动作，忽然手势一变，只听到咔嚓一声，小男孩的呼声传出，她已经直起身站好了。 这回父亲可要发飙了，看着白妗素都想动手了。 小男孩就叫了一声，然后就惊讶的看向白妗素，然后喊了声父亲。 那个父亲立刻走过去，“怎么了东儿？” “不疼了！”小男孩说道，惊喜的看向白妗素，“这个姐姐可真厉害！” 白妗素笑道，“你该说这个阿姨真厉害！”虽然她这个身体还不足二十岁，但身体里面的灵魂可都已经二十七了，是该叫阿姨。 小男孩却笑了，又说了遍，“谢谢姐姐！” 白妗素笑着摇了摇头，对孩子父亲说道，“他已经没事了，您可以把他领回家了。” 男孩的父亲对白妗素百般感谢之后才离去，直到走出医馆，手里握着没收的钱，对着医馆又行了一礼。 第一百九十章 医馆，出事 第一百九十章医馆，出事 白妗素为小东接腿的事情很快就在邺城传开了，传得神乎其神。 接下来的几日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是来医馆看病，杜若虽然不会说话，但病症看的准，治得快，很快又传出邺城多了个杜神医的事情。 有人慕名而来，也有人从周边乡镇赶来看病，这时候，早前准备好的二楼就派上了用场。 本来外地人来城里看病就因为没有住的地方，要么住在客栈，要么一天之内往返，但本就是生病之躯，不便来回折腾，这里为专门为这些人准备了地方。 医馆里杜若带着海棠她们几个，青霜也留在那里帮忙，白妗素闲暇的时候就在耳宅子里看看书打发时间。 日子这样一天天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天，下了邺城的第一场雪。 白妗素肚子一天天见大，再过一个多月，宝宝就要出生了。 听到紫电从外面回来说下雪了，让青霜扶着自己往外走去，这是她在这里看到的第一场雪。 走到院子里，已经飘了薄薄的一层，刚刚紫电回来踩的脚印已经看不太清，只隐约能看到浅浅的印记。 雪花飘荡，被风卷起飞扬，洋洋洒洒的十分壮观。 白妗素站在房檐下，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只在触碰到的瞬间便消逝了，只留下丝丝凉意和星点的水迹。 “已经是十一月了……”青霜说道。 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自从小姐进了呈王府成为呈王妃，又到现在的白夫人，一路走来，她直到夫人的不易。 白妗素听着青霜感叹，问道，“往年也是十一月份就下雪么？”问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即便是下雪，她们也是不知道的，上京的气候四季相差不大，即便是冬季也不会下雪的。 紫电却接话道，“往年可不是，刚刚在医馆有个老大爷说看着要下雪了，是说什么往年都是快到十二月的时候才下雪的，今年似乎是提前了些。” 白妗素点了点头，这两天气温下降的快，才忽然下了雪。气温不稳的时候最容易伤寒感冒，她想了想说道，“这两天在医馆里准备些生姜汤，一来可以预防伤寒，再来也可以御寒用。” 青霜记下来，又问道，“这两日忽然冷了，要不要医馆里再加些碳炉？” 白妗素点头的道，“加些吧，用的时候小心谨慎些，别走火。” 紫电在一旁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海棠做的可上心了，每天睡之前都要检查两遍才放心。” 说道海棠他们几个，白妗素十分满意，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几人在医术上都有了提高。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几个人的品性都很好，医者仁心，她觉得他们几个虽然性格不同，但都有作为一个大夫该有的品性和担当。 “今日梅姨来了，又给送了些御寒被子。”紫电接着说道。 自从医馆开了起来，这一个月为邺城百姓做了许多，她们开设医馆不是为了谋取暴利，收费正常，对待有些困难的患者甚至是分文不取。而且有些因为病情或其他原因需要住在医馆的人，也从来不多收取费用。 这样的善举，在邺城百姓的心中是非常钦佩敬仰的。梅姨就被带动起来，经常送一些用品来，这被子就是为了给在医馆住下的人御寒用的。 “梅姨心善，你有没有好好谢过梅姨？”白妗素打趣紫电道，紫电现在在医馆里地位高着呢，这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问过她。 紫电笑着说道，“当然是谢过了，还许诺了送杜若做的点心呢！” 白妗素笑着点了她的头一下，杜若这些日子可累坏了，还做点心呢，她知道紫电也只是说笑。她是最心疼杜若的，又一次她看到紫电给杜若打洗脚水，这事被她撞见，紫电脸都红了。 在外面说笑了一会，雪也渐渐下的小了，觉得身上冷了，带着她们转身回屋。 还没等着推门进去，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呼喊。 “夫人不好了，快去医馆看看吧。” 回头看过去，是月娥，下身绯红的罗裙上挂着雪，像是跌倒过的样子，脸蛋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跑的，泛着红色，说话间还喘着粗气。 “怎么了？”青霜已经皱着眉从房前台阶上下去了，走到月娥旁边问道。 月娥稳了稳气息说道，“有很多人在医馆里面闹事，说是吃了医馆配的药，死了人了！” 白妗素听了皱起眉头，开方子配药这些事都是杜若做的，她相信杜若不会开错药方。 她看了一眼月娥，见她焦急，猜到现在医馆里应该已经乱了，她才这么着急。 “紫电，去赶马车。”白妗素吩咐道，既然情况复杂，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等上了马车之后再让月娥和她说说详细情况。 青霜犹豫道，“今日天气冷，夫人还是不要去了，交给我去办就可以了。” 现如今夫人的身子不如以前方便了，这路上寒冷，而且到了医馆万一有什么冲突，惊到王妃也不好。 白妗素笑着摇头，说道，“走吧，让我在家里等你们的消息怎么能坐得住，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紫电那边已经将马车都准备好了，白妗素几人上了马车之后，径直往医馆赶去。 等到了医馆，看到门口已经都被人堵住，都抻着头往里面观望。 “让一让了，让一让……”紫电说着为白妗素开了一条路，邺城的百姓大多只是听说过白妗素还没有亲眼见过，此时见到一个身穿的藕色对襟小袄，下面素白及地罗裙的女子，身上披着毛皮斗篷，衬得人白皙貌美，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淡淡的扫过自己，都下意识的往后退让了一步。 白妗素进到医馆大堂内，看到眼前的场景先是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大乱。 “怎么回事？”白妗素看了一眼杜若，杜若神色怔忪，正站在地上担架的男人边上。 那个男人面色铁青，嘴唇发紫，看着好像已经死了。这个就是说是吃了医馆药死了的人？ “他们说这人是吃了咱们的药才死的……”海棠在一边轻声说道。 白妗素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挪到站在担架另一侧的二人身上。 这两个男子一个脸型周正，穿着朴素，看起来像是的老实本分的人，此时面色悲痛。另一个，周正方脸，与另一人面目有几分相似，只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戾气，想必不是好相与的人，想必月娥说闹事的人也是他。 “你是这里的管事的？”其中一个问道，声音粗狂蛮横，看着白妗素的眼神也十分凶恶。 此人是周家老二，认识的人都叫他一句周老二，平日里走街串巷做些小本生意，但因为人的性格是在不好脾气太差，生意做的并不好。 白妗素蹙了蹙眉，没去看他，而是走向一只怔忪的杜若，想必她是吓坏了，才一直站着没有动，就连她来了也没有发现。 周老二见白妗素根本都没有理自己，愤怒之余，拧着身子就要上前，被人忽然一把抓住了胳膊。 周老二猛地回头，看到是谁之后不满的瞪了一眼。 拽着周老二的人是他大哥周老大，此时正对周老二暗暗摇头。 青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暗自打量躺在地上的尸首。 “杜若，你没事吧……”白妗素走到杜若的身边问道，半晌才看到杜若有了反应。 杜若看到白妗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边，撇嘴差点点哭了出来。虽然她是大家口中的神医，可在白妗素这里，她就是个小姑娘，今天忽然知道有人被她医治死了，她几乎就要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白妗素看着杜若的目光，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她都明白。 “你先不要自责，这件事有蹊跷，我相信你不会给别人看错病症，开错药的！”白妗素在杜若耳边轻声说道，握住杜若有些冰冷的手。 杜若眼底的慌张和怔忪慢慢消散，对，她还没有检查这个人的死因，还不能因为他在自己这里拿过药就说是被自己医治死的。 她蹲下，掀开担架上男人头部以下的白布。 在场不止白妗素几人，还有这里的病患，还有门外一直在观望的人群，此时都诧异的看着杜若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只见杜若伸手去解开死者领口的盘扣，手指还没有碰到，就被人大声呵斥了一句，还险些被人上手拎起来。 出声呵斥的是周老二，他刚要伸手将杜若提溜起来，就被紫电一掌给挥开了，动作看起来气势不大，却让周老二的手一麻。 “你要做什么？！”周老二脸色难看的说道。 紫电瞪着他，说道，“当然是检查他的死因，你说是的我们医馆治死了人就是了？不检查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来借故生事！” 青霜将紫电往后拉了一下，知道紫电牙尖嘴利，可是现在毕竟是死者为大，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杜若这边已经旁若无人的解开了死者胸前的衣裳，周老二即便是有心阻拦，也要顾忌到紫电的身手。 第一百九十一章 蓄意，陷害 第一百九十一章蓄意，陷害 众人一见杜若解开了死者的衣裳，好奇心更重了，虽然他们是边境小城，但对于女子看病却不介怀。而有些地方，却因为女子为男子看病，许多时候都多有不便，所以才很少有女子为医。 杜若在解开死者胸前衣裳之后开始查看，之前她已经看过死者面色，看不出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她只好进一步检查。 死者之前来看过肺痨之症，因为是陈年旧疾，她开了较为温和的方子，怎么也不会吃死人的。冷静下来之后，杜若觉得此人该是另有死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是对死者不敬！”周老二因为紫电子一边不敢再动手，却词严厉色说道。 杜若理都没理他，在死者的胸上摁了几下。 青霜在一边一直暗自观察周老二的反应，发现他的神色动作忽然露出些许紧张。心中一凛，难道死者身上有什么蹊跷？ 杜若皱着眉头，抬头比划了几下。 “杜大夫问这人是什么时候死的？”紫电看向周老大问道，周老二看着就狡诈，来这里的目的不纯，虽然他们看着是一伙，周老大却一直没有开口，似乎是并不赞成周老二这么做。 周老大神色慌了下，下意识的看了周老二一眼，说道，“早上的时候……” 杜若听了摇了摇头，这人身体柔软，并没有僵直的迹象，身上也不冰冷，若是早晨距离现在已经有几个时辰，不应该是这样的。 周老二见到杜若摇头，立马说道，“哥你怎么这种事情都能记错，分明是一个时辰前三弟忽然咳血不止，这才去了的。” 白妗素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周老二，他此时说话语速极快，想要快些纠正周老大的话。而他说了句咳血不止，这让白妗素忽然一乐，露出讥讽的表情。 白妗素表情一变，青霜也明白过来，问道，“你的意思可是你三弟吃了医馆的药之后咳血不止？” 周老二见到有人问自己，立刻点头说道，“就是在吃了药之后，可怜我三弟就这样去了……” 青霜忽然面色一寒，冷声道，“大胆！你竟然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你还是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医馆，否则这件事立刻通知府衙，自会有人来查明事情真相！” 她们自然是不会惊动官府的，因为身份特殊，是不会和官府打交道的，这么说也是为了吓唬周老二。 周老二忽然被厉声呵斥，吓得身子一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的不对露出了破绽，但他心中一直记得那话，只要一口咬定就是医馆害了人就对了。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就算让府衙来检查我也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 对于这个周老二的话，紫电露出不屑的表情，刚刚青霜忽然发难她还有些奇怪，等看着杜若里里外外检查了死者的衣裳还有死者的身上，她忽然明白这个周老二已经露出了破绽。 她走上前两步，看着周老二忽然笑了，“你说你三弟是吃了医馆的药吐血而死，那我问你，怎么没看见死者身上有一丝血迹啊？” 周老二显得有些惊慌，磕巴道，“那是因为……那……” 紫电接着笑道，“是因为你来之前给你这个弟弟里里外外都换了衣裳，还给他擦了身子！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样！”周老二接连点头附和道。 周老大在一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垂着头不言语。 “蠢货！”紫电忽然变了表情，冷声道，退到了白妗素身边。 这周老二的确是蠢货，根本没听出紫电实在调侃他，还跟着高兴的附和。 月娥本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听了紫电说的一番话后，忽然明白过来，“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医馆？” 月娥是邺城人，之前就认识周老二，只是这人品性不好，一直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周老二还想要辩解，这时候围观的人都已经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开始声讨周老二，他一时间被堵的开不了口。 白妗素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一角的华冉身上，他安静规矩的站着，脸上是惯有的表情，分明是到哪里都不会引起人注意的人，怎么会让自己总是有些在意。 这时候，杜若站起身来，神色有些恼怒，忽然伸脚踢了死者一下。 来这看过病的人都知道杜若脾气好，是个可爱的姑娘，这踢死者一脚，有些不能理解。 杜若冲着紫电比划了几下，神色还是气鼓鼓的。 大家都期待的看着紫电，想知道这个度杜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见紫电脸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半晌才说道，“杜大夫说这个人是装死！” 话落，全场哗然，怎么也想不到这人是装死的，但是杜大夫这么说不是因为有证据才说的么。 “怎么回事？”白妗素是相信杜若的，青霜紫电她们也是，杜若是什么样的医术她们最清楚不过。 杜若说这人是吃了一种罕见的草药，叫避魂草，吃下去之后所有脉搏心跳都会停止，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但是身体上却不会像是的真正死人一样僵直变冷，而且让她最为确定的是曾在一本奇书上看到过，服用了避魂草，在身上会留下少量血丝，现在死者胸口就有几条。 杜若比划着说完，月娥和海棠听了紫电解释之后都上前查看，果然如杜若所说，这人的身上有几条血丝，之前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竟然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就不怕你三弟真的醒不过来了？”紫电气恼道，此人心肠歹毒可见一般，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家人来陷害医馆。 周老大早已经面色苍白，而周老二如困兽一般，脸上露出凶恶之色，还不肯承认，说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人抵死不认，围观的人都要恼怒了，纷纷数落周老二的不是，就连以前他做的不体面的事情也都数落出来。 这时候，周老大忽然喊了一句，“够了！” 众人看过去，知道周老大平时还算是老实本分，今日竟然和周老二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二，事已至此，还是都承认了吧，本来我就说这样做不妥，怎么能恩将仇报，老三吃了药病情已经好转，你却听信小人之言闹出今天这种事。” 周老大这话一出口，众人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隐情，都诧异的看向周老二和地上‘死者’。 周老二一听，立立着眼睛，“你闭嘴，这都是为了谁呀！” 周老大气的顿时就要上手去打周老二，被紫电拦下，怒斥道，“要闹回自己家闹去，现在你们给我解释清楚，是谁让你们来医馆闹事的！” 这事儿若不是有人指使，怎么会明明是救了人，却反被咬一口，说明后面一定是有人许给他们利益，让他们这样做的。 周老大不理会的他那个弟弟，最初的时候他就不同意，可是若是交不出那笔钱，就要被人收走自己家的房契的，他们兄弟几个，还有家中带病的老母亲都要露宿街头。 “是木老板，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若是不按照他说的办，就要让我们拿房契抵债。”周老大出声说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们想隐瞒就能瞒住的了，早晚都会查出来，总比闹到了府衙要好。 白妗素听着眉头蹙了一下，就听到有人在说，“木老板不是木家药行的掌柜么，他怎么会让人做这种事情！” 有人这么说了一句，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白妗素也听了个大概，这个木老板是邺城最大的药行，方圆十里之内的人都在他这里进药材。 平日也给别人看诊，只是诊金很贵，就连药材也要比别处贵。但因为是最大的药行，许多药材别处没有，只有他们有，即便贵了些，需要也要去买。 听到这，白妗素已经明白一些，这不就是那个木老板垄断了药材再高价卖出，完全是一个商人才有的行径。 白妗素不关心木老板和这几兄弟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他们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陷害医馆，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你说是木老板，空口无凭，怎么让人信服？”白妗素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忽然开口，却是在质疑周老大的话。 众人心中都开始揣测木老板这么做的意图，大概都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无非是现在医馆的人比去他药行的人多的多，他看不过眼，专门找人来拆台来找晦气的。 可是这眼前的女子，一看就是这里管事的，却看似在为木老板说话，还要证据，这是为何呢。 青霜看向白妗素，见她面色坦然，想了想，夫人问的对，她虽然相信这周家兄弟是受人指使，但是若是拿不出证据，人家木老板也可以一口咬定是被诬陷。 她起初还以为夫人是想要大事化小，现在看来，夫人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让木老板混过去。也是，听在场的人说，那个木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爆发，时疫 第一百九十二章爆发，时疫 白妗素让青霜去木家找人对质，青霜不知道木家药铺在哪，立刻有人自告奋勇的要带着青霜去，这么多年，邺城百姓多少也受了木家的气，但有病还是要看的，也没有人敢真的得罪木家。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邺城有了医馆，个个都是医者仁心，真的关心他们老百姓，而不是就想要赚他们的血汗钱。 青霜去了很久都没回来，白妗素知道木家不会轻易就来人对质，更何况现在是对他们不利的情况。但是不来，就更说明了他们的心虚，在场这么多人，明日邺城就会将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白妗素不是真的让他来，毕竟她和那样的人闹着也嫌累。 果然青霜是自己回来的，这若是以前，她绑也能把人绑来，但如今她们只是邺城寻常百姓，那药铺伙计还一口咬定老板人不在，想必他也是听说事情暴露了，才躲了起来。 在场人一听木老板没来，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杜若这边一直在旁边忙着杵着药材，这会儿做成了粉末的药，蹲下想要给地上躺着的人送进嘴里。 “你住手，你想要做什么？”周老二忽然大声呼和道，给众人吓了一跳，都转过视线不满的看向他，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 杜若比划说是解药，能让人醒过来的，假死的时间长了对身体是有伤害的。 紫电解释了杜若的话，周老大帮着杜若给人灌了药。 又等了一会儿，地上躺着的忽然猛的提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众人被惊了一下，顿时对杜若的医术信服不已。也对这一场闹剧感到不屑！ “白夫人，我们……”周老大挡着自己的二弟，非常愧疚的想对白妗素说什么。 白妗素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不想多做纠缠，她也不想将他们怎么样，在邺城，他们怕是已经没脸见人了。 “抬着人走吧。”开口下了逐客令，周老大黑红着脸弯腰去抬担架，周老二憋着一口气也不敢说什么。 人被抬起，走出了医馆。医馆内剩下人的忽然爆发一阵掌声，表示对她们的支持。 等到人都散了，白妗素也觉得累了，便带着青霜一同回了宅子。让紫电在这里处理后续的事情。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坐在马车上，白妗素不禁想到树大招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们如今被邺城的百姓认可，甚至就要取缔了其他城中的药铺，这样下去对她们不满的人还会有很多，下次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以后药材都在城中几家药店进来，让杜若去挑选，除了那个木家药铺。还有，价格就按照市价，不给高也不给低，到时候你带着杜若去办。” 青霜知道白妗素的用心，称自己会办好的。 回了宅子，白妗素觉得累了便歇息下了。等到晚上杜若回来，青霜也做好了晚饭才叫她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白妗素问紫电医馆的事情后来处理的怎么样了。 紫电说道，“医馆里的人当然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不出明日，这件事保准传遍邺城，看那个木家药行还怎么做生意。” 白妗素听了放下筷子，这次似乎真的是有些风头过盛了，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她们就更要好好的隐藏好身份。 “现在月娥他们几个能忙过来医馆的病人么？”白妗素接着问道。 “夜里有海棠和华冉一起照看，而且病人都有家人照顾，没有额问题的。”青霜说道，经过这近一个月的接触，他们已经能将病患照顾的井井有条。虽然夜里有时候会辛苦些，但也都没有怨言。 白妗素倒是放心海棠和华冉，不过最近病患越来越多，她怕时间长了她们也受不了。 “这两日你们在城里再张贴告示，找几个能得伺候患者的，不用懂多少医理，勤快点会照顾人就好。” 紫电说这件事她去办，让白妗素放心。 等到第二日，她一早就去的张贴了告示，因为此时已经与之前不同，大家对医馆的行事作风都十分敬重，此时招人，立刻就有大批的人来报名。 紫电在这些人中选了些曾做过的家仆的，或者经常照顾老人。又从里面最后筛选出三人，送到了医馆，主要帮海棠她们几个人的忙。 医馆里比之前更加热闹了，忙碌起来的时候，经常忘记吃饭，不过好在忙碌的时候不是太多。在不忙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说笑嬉闹。医馆里虽然是来看病的多，但一直充满欢声笑语。 大雪下了三天，之前的青石路子，朱红青瓦都覆上了皑皑白雪。 本以为凛冬来临，却在三天后忽然艳阳高照，白雪消融，整个邺城都变成湿漉漉的。不过虽然雪消融了，空气却比之前打更觉得阴冷了。 “夫人，这两日天气太奇怪了，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好好保重身子。”紫电边为白妗素梳妆打扮边说道。 夫人这些日的气色日渐红润，比以前的时候好很多，到了邺城之后虽然忙碌，但是大家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她和夫人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自然，心中更将夫人看成是自己的姐姐。 白妗素笑了笑，说道，“我哪里有这么娇贵。”看了眼铜镜中的人，最近脸似乎都圆了些。 “不过你说的也是，这两日外面天气实在是变化太大，要注意预防，之前让你们准备生姜汤都一直在给他们喝吧。” 紫电退到一边，点头道，“都喝着呢，来到这里看病的人也都告诉他们回去做好防范了。” 白妗素满意的点头，最近她越来越省心了，青霜和紫电二人几乎什么都不让她做。 “走吧，有几日没出门了，去医馆看看吧，整日不走动也对宝宝不好。”白妗素准备妥当，带着紫电一同去了医馆。 等到了医馆，白妗素被的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医馆内忽然多了许多人，准备的两排椅子已经都坐满了，看着面色都很难看，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力气，身子歪斜着。 “怎么回事？”白妗素抓住匆匆从自己身边月娥问道，怎么看着这些人的病症如此相似。都是喘着粗气，脸色发青，看着没有力气，有些人还在咳嗽着。 这个这个症状怎么看都像是现代的感冒，而且是流行性感冒，是会传染的。 月娥忙的有些慌张，突然被拽住回头看到是夫人，赶紧回道，“早上忽然就陆续来了病人，都坐在那里呢，杜大夫在看着，看过的的都是一个症状，但具体是什么杜大夫没说。” 白妗素点头让她接着去忙了，走到杜若旁边，还没等到说话，杜若猛地看到自己，立刻挥手让她离开。 白妗素从没见过杜若这样紧绷的神色，目光中带着不安，见她没有动，竟然亲自起身，推着她往外走。 “杜若，你先冷静些，来跟我先出来。”白妗素反握住她的首走到门外，看着她想给她一些力量，让她安心，她心中已经猜到事情的严重了。 杜若眉头一直拧着，跟着白妗素到了外面，在她身边站着，神色依旧不安。 “是什么病？”白妗素心中虽然有答案，但是不知道是否和她想的一样，在这里这种病难道是没有办法医治的，杜若才会这样担心。 杜若用手比划了几下，白妗素大概明白，真的和她想的一样。立刻将青霜和紫电喊来。 青霜紫电本来孩子里面照顾病人，听到后赶紧出来，看到夫人和杜若的神色都不好，心也都提了起来。 “怎么了？”青霜问道。 白妗素神色凝重道，“青霜，你去想办法通知邺城所有人，能尽快通知到所有人最好，凡是出现发热，头晕，咳嗽甚至是昏迷的，先在自己家中隔绝。” 青霜脸色瞬间变了，“难道是时疫？” 白妗素点了点头，原来这里知道这种病，是叫做时疫。 青霜听后立刻下去了，她也只是听说过时疫，这种病来的凶猛，扩散十分迅速，每次都会死很多人。若真的是，那……她想要让夫人回去，但她知道夫人不会听的，只好先去办夫人交代的事情。 “紫电，你进去将所有得病的人带到二楼安置好。你告诉海棠他们几个，小心点，这个是会传染的。”白妗素转头问杜若有没有类似于的口罩这种。 杜若赶紧进去取了米白色的布让她们嘴上，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白妗素亲自出面好好安慰这些病患。 当这些人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得了时疫的时候，都露出惊恐的神色，之后变得慌张甚至绝望，大家都知道时疫是什么，时疫就意味着死亡。 “你们放心，一定会找到治病的办法的，只要你们可以坚持，我们医馆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白妗素声音清澈洪亮，让在坐的每一个人都能听的清楚。 白妗素挺直了身子站在哪里，怀有身孕却还在安慰他们，这些人心中虽然害怕绝望，却忽然都生出一丝活下去的希翼。 第一百九十三章 控制，之法 第一百九十三章控制，之法 医馆迅速将人隔离开，不接收时疫以外的病人。 青霜找到了梅姨，梅姨是土生土长的邺城人，人脉本身也广。因为白妗素不想出面，青霜便让梅姨出面去找邺城府衙，将时疫的事情告知，好进行进一步的控制。 很快，邺城百姓都知道了时疫的事情，有条件的都在家中隔离，没有条件的医馆接受，全部都被送到了医馆。 虽然发现的早，控制迅速，还是迅速传染了许多人，从医馆越来越多的病人就能看的出。 “你有没有把握治好这种病？”白妗素问杜若道，这里是边陲小城，爆发了时疫想要通知到上面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而控制和治疗时疫还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药材，这些都不是她们这个医馆能办到的，眼下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杜若能找到治愈时疫的方法。 杜若神色依旧凝重，她一直待在宫中太医院，从来没有接触过时疫，知道这种病症也只是从医书上看到的，可是上面之写了预防的方法，并没有治病的方子。 她将这些告诉的白妗素之后，白妗素立刻让人将如何预防在邺城传散开，虽然不知道能起到的几成效果，多少能防治一些，至于药的事情还要杜若研制。 她倒是知道一些现代治疗流行感冒的药的成分，但是该从这里的哪些药物中提炼她也不知道，只好叫上杜若一起进行研制。 这边医馆里面的忙的不可开交，医馆外面的邺城也乱成了一锅粥。许多人都四处奔跑求预防的方子，好在青霜办事利索，很快就将预防之法传遍了邺城。 “夫人，你还是先回宅子吧，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呀。”紫电在一旁劝说道，夫人若是不走，她哪怕是动手也要将夫人请走，她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夫人，但即如此她也要试一下。 白妗素抬头看到紫电她们担忧的目光，摸了摸肚子，最后叹了口气，让青霜她们小心，便由紫电扶着上了马车回了宅子。 之后的两天虽然全力对时疫进行控制，还是接连有不少人染病，也开始相继有人死去。整个邺城开始人心惶惶。 因为前人有过经验教训，得了疫情死了的人全部被拉去烧了之后掩埋。 白妗素听紫电说，那浓烟冒了几丈高，青霜听了，呵斥紫电不让她说这些。 “没事的，我也猜得到，这几日我写了一些药材匹配在一起的功效，只是不知道这些药材的名字，不知道杜若可否能找到？”白妗素说的是按照现代药的成分配方来写的，她不知道是从什么药材里面提炼出来的，说不定杜若知道，若是真的能找到这个配方，这次时疫就有救了。 青霜放下手中的净手盆，说道，“杜若还在研究呢，这几日她在医馆里不眠不休，真怕她就要熬不住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青霜非常担心她也会染上病。 白妗素眉头蹙了下，杜若这样的确身子会吃不消，但现在正是和死神争分夺秒的时候，一刻也不能松懈，只是不能不眠不休。 现在还是清晨，白妗素想了想说道，“你去将杜若带回来，让她歇息几个时辰，若是她不听就打晕了带回来。”她知道杜若现在比谁都着急，她若是寻常人也可能和别人一样，只会在一旁恐惧绝望甚至是听天由命，但她是一个大夫，身上就比别人多了一种责任。 青霜听了立刻去办，紫电出去片刻，将预防的汤药端来给白妗素服下。 “月娥的父亲又去医馆了么？”白妗素问道，听说前两日月娥的父亲说什么也不让月娥继续留在医馆了。她也能理解，这闭门待在家里都害怕染上时疫，更何况是在病患如此多的医馆里。 紫电给白妗素递了蜜饯，说道，“这两日也来了，还在医馆里大闹了两场，不过月娥说什么都不跟着回去。” 说着从白妗素手里接过碗，接着说道，“我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和医馆里人说过了，谁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海棠她们都执意留下……” 紫电心中感叹，当初杜若选的人都没有错，她们都有医德，而且此时更是看着杜若也不忍心离去，人心都得肉长的，她们初到邺城就如此对待业城百姓，他们如何能够苟且偷生。 白妗素叹了口气，时疫棘手，接下来该如何办才好…… 紫电才将碗放下，就听到外面呼声连天。 白妗素伸手让紫电扶着自己起身往门外走去，声音隐隐约约的，直到走到了大门外，看到官兵的拽着几个人，推推搡搡的往前走，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疫情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扩散之后官府想出的对策，可是将这些人抓起来又能带到那里去呢？ 白妗素忽然在几个人当中看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吴大哥……”她出声喊道，是住在隔壁的吴大哥，看他的面色，看来也是患上了时疫。 就在这时候吴嫂踉踉跄跄的追上来，一把拉住官兵的胳膊，却被一甩推搡到了地上。 紫电自一旁赶紧上前将吴嫂扶起来，“吴嫂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后半句话是对那个官兵说的。 “你们是谁，敢妨碍公务，连你们也一起抓起来！”那官兵恼怒道，因为的脸上都遮挡着纱布，只能从他的语气种感觉出来。 吴嫂声泪俱下拦住他们不肯让开，“我丈夫没病，你们抓他去做什么，那才是真不让人活了呀！” 那官兵想必也见多了吴嫂这样的，甩下吴嫂带人径直离去。吴大哥在离开之前安慰了几句让她放心的话，之是那话他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 白妗素在一旁都看在眼里，示意紫电扶过吴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将人带到哪里去？” 吴嫂还在啜泣中，整个人都仿佛没了力气，一双眼睛也暗淡无光，半晌才看清自己身前的人。 “官府要将得了时疫的人都关在一处，这在自己家中照顾都情况每日愈下，等到关在一起，没人照顾，不就是等着他们自生自灭吗，这是想要了他们的命啊！” 白妗素听着吴嫂边哭便说道，心中知道这种隔离在之后也一直都存在，在现代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可以救治，但在这里，真的如吴嫂说的一般，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而且这些人中总会有误抓的，本来是没事的，可和得了病的人在一起还能友好么，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白妗素心中翻涌，她前世并没有积下什么功德，这一世却有了这么真心待她的人，她既然选择过好这一世，这么多的人命她就不能视而不见。 “吴嫂你先回去，家中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你要为他们想想，千万不要太过伤心伤了身子。”白妗素劝慰道。 吴嫂看着面前安慰自己的美丽女子，她面庞上的镇定之色让自己心中略微安定和坚强一些，对，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她不能就这么倒下。 她谢过白妗素之后，转身回了院子。 远处，近处的哭嚎声还在继续，几天前还一片祥和安宁的小城恍然间彷如变成了人间炼狱，人人都在惶恐中汲汲自危。现在忽然大批量的抓得了时疫的人，更让人心动荡不安。 “夫人，这可怎么办？”紫电担心在医馆里的人也都会被抓走，杜若她们因为一直和病患杂一起，虽然没有发病迹象，但难免不被波及。 白妗素面色凝重，这应该不是的朝廷下的指令，因为信息不会这么快就传到上京，最起码来回需要六日。所以，一定是当地的官员怕事件失控，做出的决定，要知道如果疫情控制不得当，死人加剧，扩散严重，是老百姓遭殃，同时的当地的官员也难辞其咎。 白妗素不能评判说这么做不对，这样的确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没了人照顾的患者，很难撑出三天，这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啊。 紫电的问话还在耳边回荡，她也想到事态持续发展，医馆恐怕也保不住了，急切说道，“将马车赶来，我们去医馆。” 紫电知道事到如今拦不住夫人，快速将马车赶来，驾车带着夫人往医馆敢去。 到了医馆前，紫电震惊的跳下马车。医馆门前青霜正提剑与官兵对质着，她的身后站着华冉，竟也是面上毫无惧意站在她身边。再往后是海棠月娥等人。 白妗素挑开车帘看到这样一幕，心下一沉，叫了紫电先将自己扶下马车。 她看到门前站着几人的神色，沉着的心又微微暖了起来。她之前没想到月娥海棠华冉他们也能做到如此。 白妗素如今虽然心软，却不是一个轻易就会与人亲厚信任的，眼下的场景却不能不叫她感动。 “夫人……”青霜先看到白妗素，不禁惊讶脱口，这里危险，夫人怎么来了，想着，埋怨的瞪了一眼青霜。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与官，对峙 第一百九十四章与官，对峙 白妗素脸上换上一副冷清的神色，镇定的走到青霜面前，将她们都挡在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与这里刀剑相向的官兵们，目光中没有一丝惧意和退让。 “你就是这里管事的？不配合官府办公，是要抓起来治罪的，你们可清楚？”为首的官兵说道，他身在官衙也听说了不少医馆的事情知，知道她们虽为外地新迁住进来的人，却为邺城的办了不少好事，之前一支独大的药铺，如今也不敢再卖高价的药材了。 这也是他带人一直和医馆对峙却没有动手的原因，但是要真的妨碍了他办公，只能先强行将他们压制。 白妗素面无表情道，“这里是医馆，不知道府衙在到医馆办的是什么公务？”她丝毫不退让，无论如何今日不能让他们将这些病人和一直照顾病人的海棠他们带走。 “官府办案还轮不到和你来解释，你若是再不让开，连同你们几个一起抓走！”之前说话的官兵接着说道，眼前女子虽然怀有身孕看着也柔弱，却是让人不敢小觑的，那一双幽深冰冷的眼看着自己，心中竟然还真的有几分发虚。 白妗素忽然笑了，之前的冰冷还在脸上，回头看了眼医馆里面瑟缩的病人，还有红着眼的海棠她们，冷冷说道，“我有事要见知府！” “你以为自己是谁？知府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一直到在后面僵持的官兵不耐烦了，早就应该冲进去才是，和他们废话这么多干嘛。 白妗素不动声色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被看的忽然心中发虚，不等着自己领头的瞪过来，就已经先没了气势。 “这位大人，我真的有要事要见知府大人，若是这位大人能做的了主，我和你说也是一样。” 青霜见夫人如此心平气和的与这些人说话，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 只见那为首的官兵犹豫了下，然后说道，“不如夫人先说明是何事，如有必要，我会如实禀报给知府大人！” 此人不觉得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而且还叫了一句夫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忽然就对眼前的女子起了敬畏之心。 “好，那就麻烦这位大人告诉知府大人，医馆里的人不用挪动，我愿意将医馆作为生病的人聚集的地方，请大人将已经抓获的生病的人也都带到这里来。” 白妗素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她这样完全是将医馆推向了水深火热，但同时也给患病的人了一线生机，医馆和冰冷的关押地自生自灭，当然是医馆里更能让人看到希望。 可是，若是将人都送到医馆，这里的人也就再也不能进出了，要知道即便是没生病的人，有可能最后也会染病，跟着一起死去。 医馆门外早就聚集了一些人，从与官兵对峙已经有一会儿了，大家都好奇医馆态度这样强硬最后会怎么收场，说实在的，他们都是在这附近的，这里这么多病人，心中着实害怕，私心里是希望能将患病的都带走的。 但是，忽然听到白妗素如此说，有的人已经低下头，很是惭愧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说到底，邺城的百姓还是很淳朴的，这里生活安宁，有的人祖上几代都是一直在这里生活，每家每户多少都有些关联，心中有如此想法也都是出自人的本能。 “夫人可知道若是知府同意，你们想要救治病人，就只能和他们一直被看守在这里？”为首的官兵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妗素，只见她点了点头。 与白妗素一直交谈的官兵叫顾武，他叔叔是知府的师爷，他是府衙里重要的一等兵卫，奉命将邺城里已经患病的人抓到一起。他知道此种方法虽然残忍，但也是能最有效控制疫情的办法。 冷风嗖嗖，从他的耳边划过，眼前的女子目光坚定，他不再迟疑，吩咐人守着医馆门前，自己迅速转身离去。 “夫人不可！”青霜在白妗素身边焦急道，夫人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这样以身涉险，她无论如何也要劝住夫人。 白妗素没说话，将身上斗篷紧了紧，对在官兵身后张望的普通百姓说道，“官府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疫情，让更多的人免受疫情之苦，现在我愿意开放医馆，只要你们身边有人得了时疫，一定不要想办法隐瞒，因为你们瞒着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也许会将病情也过继到自己身上。将身边得了病的送到医馆来，我们会尽心尽力的医治的。” 她的声音平缓，却像是石铁一般敲打在人心。的确，若是自己的亲人得了时疫，谁会忍心将他们交出去等死呢，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不管如何，她都会为这次的时疫找出一线生机的。 “对，我们要相信白夫人，这次时疫需要大家共渡难关！”有人神色颇为激动，她的亲人就在医馆里面，医馆里的人不让他们进去看，是怕他们也染病，而她们自己却在和病魔做着抗争。 “谁家里还有病人不要藏着了，赶快送到医馆来，或许还有救！”又一个人说道，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 官兵们面面相觑，这样一来他们似乎也不用挨家挨户去搜查抓人了。同时心中也隐隐涌动着激动的情绪，对面前的女子尊敬起来。 紫电在一旁一直焦急万分，见夫人没有理会青霜的话反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立刻跪倒在地，头狠狠磕在地上，也不顾别人的目光是怎么看她。 “夫人，紫电求您了，您现在便回宅子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和青霜就可以了。”紫电虽然不如青霜聪明，但她现在也看出，夫人说的做的，已经决定要和大家生死一起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的。 白妗素眉头浅皱，弯腰想要将紫电扶起来，却见紫电往退了一下，只好装出凶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 紫电都快急哭了，“夫人，如今您不是一个人，您要为肚子里孩子着想，若是进了医馆可就出不来了。” 青霜听着也在一旁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头，然后便沉默不语，表明了与紫电的立场是一样的。 看着的人心中都有些酸楚，有人也开口阻拦，的确，这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相信我，我们都会活着，谁都不会出事的。”白妗素沉了神色说道，一定会有救治的办法的。 杜若一只在旁边站着，这时候走到白妗素身边，却没有像青霜和紫电一样拦着她，杜若此时已经不是那个笑眼弯弯的小女孩，她是身上担负着无数人命的大夫，几天之间她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她拉着白妗素的手，使劲儿握了一下，表示自己会照顾好她的。白妗素同时对她笑了下。 “你们都赶快起来，让别人看了也不怕笑话。”白妗素微微笑着打趣道，想让青霜紫电这样顺着自己的意思就起来了。 青霜紫电看自己真的说服不了夫人，只好站了起来。逐渐的，人群的嘈杂声也小了些。 又等了一会，之前匆匆离去的顾武回来了，见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走到白妗素面前说道，“知府同意了，不过你的医馆应该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需要在街道上扩建搭棚。” 白妗素点了点头，这倒是没什么难的，本来因为时疫已经没有人上街了，都闭门在家中，邺城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空城一样。 顾武接着说道，“挨着医馆的这些铺子暂时就关门吧，也别来做生意了，闲杂人等同样不得靠近医馆，这里接下来会有关官兵把守的。” 白妗素又了点头，这些防范都是应该的，看来知府不是个糊涂之人。 顾武说完忽然冲白妗素行了一礼，郑重说道，“知府大人让在下代替他谢过夫人，夫人深明大义，邺城百姓不会忘记的。” 白妗素坦然的受了他这一礼，随后说道，“那还请这位大人快些搭建棚子吧，还有这里人员增多所需要的用品还有食物还要劳烦大人筹集送来。” 她这里是医馆，药材是有的，但是这些人在这里也要张口吃饭，这个她却实为难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官府进行筹集。 果然，顾武听了笑道，“这个是自然，知府大人已经派人筹集所需用品和食物，而且还会派人些人来专门为他们做饭和照顾。” “如此看来，这位大人还真是个好官。”紫电在一边脱口而出，是个知道顾及百姓生死的父母官。 顾武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让这些人都散了，自己让官兵将带来的病患都送进医馆里面去。 之后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离去，白妗素进了医馆，一楼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她问了二楼的情况，青霜说人也已经都住满了。 “二楼每间房里面能加几张床铺？”白妗素问道，现在之放了六张床，只要留下稍微能挪动的地方，因为这些人身体一日比一日不好，也不可能经常下地走动。 第一百九十五章 疫情，得控 第一百九十五章疫情，得控 青霜想了想，道，“应该还能加四张床，可是这床需要先去定制，应该也需要时间。” 白妗素看了眼医馆里歪斜的人，说道，“现在就去，多定制些，一楼这里也要摆满，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躺在地上，本来冬天就凉，恐怕会影响病情恶化，和定制那边人说明情况，让他们连夜赶制。” “夫人，现在咱们出不去了……”青霜犹豫着说道。 白妗素笑了一下，她的确忘记了她们已经不能再随意出入了。 “那你就让外面的守卫去办吧，将我说的话都交代给他，银两也给他。”白妗素接着说道。 白妗素说完，青霜就转身去了，这些日子来回奔波，她早就将钱财随身携带着。 随后，白妗素便和杜若一起研究起之前她给的药的配方。杜若与白妗素一同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之后就闭门不出。其他的人都在照顾病人。 海棠月娥和华冉，再加上后来招进来的三个人，也都选择留下来，此时都在紧张的忙里忙外。 时间争分夺秒的过去，转眼就已经过去了一天，人还在陆续不断的被送来，一天之内也有几个人被从医馆抬了出去。 就在一天晌午，忽然外面传出人与官兵争吵的声音，因为在街道上盖了棚子，虽然在外面落脚的病人冷了些，好在点的炭火炉子多，也能御寒，而且还有各家人送来的被子。 因为这吵闹声持续的时间长了些，惊动了里面的青霜，她面上带着纱布，却能从眼睛中看出疲惫倦怠之色，这里整日熬着，什么人也都受不了。 她走到棚子里，才发现是外面有人与官兵起了争执，她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梅姨的声音，夹在在人群的声音之中。 难道是有人来这里闹事？她走到搭建的棚子边上，想听清楚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你们进去就不能出来了，除非这疫病能被治好。”外面守着的官兵说道，现在想要进里面去，在他看来无疑就是去送死的。 “我们要进去帮忙，这么多病人，只靠医馆里的那几个人哪里够，这可都是我们邺城的百姓，生病的是我们自己的亲人。” 青霜听出说话的是梅姨，她听出来是梅姨带着人想要进来帮忙，她们这里这么多病人的确人手不足，这样下去真的会熬垮身子，可是官兵说的没错，进来可能就真的出不去了。 “梅姨，你们走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青霜在里面喊了一句，棚子里的病人都看过去，他们都听见了刚刚外面的说话声，听到青霜如此说，眼中都露出星点泪光，虽然他们时刻都可能面对死亡，可是在这样的时刻里，心中忽然就什么都不惧怕了。 梅姨在门外又说道，“我们已经决定了，就要进去，就算出不来也没关系，这位官爷您就放我们进去吧，人手多些，每个人都能照看到，挺住的时间才会长，才有可能等到找到治病的法子的时候。” 她声音恳切道，青霜在里面听着也十分动容，他们对杜若都如此信任，抱着一线生机，她现在终于能感受到压在杜若身上的重担。 自从时疫爆发之后，她就没有看到过杜若笑了。 外面又僵持了一会，梅姨还是被放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男女，青霜看着都有些眼熟，似乎都是之前在这里看病过的人。 “梅姨你这是何苦……”青霜神色复杂道，又看了眼大家，看到他们坚定的目光终究没有说什么。 梅姨和蔼笑道，“你们都能做到如此，我们身为邺城人有岂能心安理得的看着不管呢。” 就这样，医馆里面的人多了，照看起来的确比之前轻松，也因为有了梅姨他们，很多人得都得到了及时的照顾，病情没有继续恶化。 而青霜她们也可以抽空轮流去歇息几个时辰，保证自己的体力。 又过去了两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每日都服用预防药的原因，没有人被传染上时疫。而且外面在这一天里也没有病人再被送进来。 只是被送出去的人每日增加了，很多人看着身边的床铺空了，神色变得迷茫，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了自己。 夜里的时候，紫电忽然咳嗽起来，青霜正在一旁给病人喂药，听到后立刻放下药碗走过去，伸手就摸上紫电的额头。 青霜眼中一瞬间变得慌张，轻声道，“你发烧了。” 紫电靠着身边的椅子坐下，笑着出声，“怪不得我今日总觉得浑身乏累……” 因为隔着面纱，传出的笑声也显得虚弱了许多。 青霜脑中一片空白，不可以，紫电不可以出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她心中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是她最亲的人。 “你没事的，就是累了，我扶你到后院去休息。”青霜嗓子发紧，说出口的声音都不像是她的了。 紫电推开她碰到自己的手，“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得了时疫了，怎么能去后院，你就像是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对我就好了。” “那怎么能一样！”青霜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一声引得正在忙的海棠看过去，她从没见到过青霜这样失控的样子，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走上前来看。 发现紫电身子似乎有些疲软，她上前查了脉，又检查了舌苔和眼睛，人也慌乱了，眸色复杂的看着紫电。 青霜身子一抖，看到海棠这幅神情，她当然明白紫电是真的得了时疫了。 “暂时不要跟夫人和杜若说，不要让她们分神。”紫电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其实她也是故意表现出这样，她也不想让青霜担心。 紫电也生病了，这件事没有人和白妗素她们提起，她们一直在房中研制着配方，不停的将新方子递出，给病人服下。虽然这样做冒险，但他们将带给病人身体伤害降到最低。 白妗素知道这就像是实验一样，在活人身上做实验，但是如果不这样，不出七日，他们就都要变成死人。 当然配出的新药方也是经过病人自己的意愿才让他服下的，但心中依旧有愧疚，有担忧，怕看到因为自己配出的方子让一个人提前走向死亡。 紫电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也许是积攒的太多一下都爆发了，躺在床上不能动。青霜几乎整日都陪在紫电身边，任她怎么撵都不走。 大家因为紫电忽然一病不起，情绪也都陷入低落，医馆的氛围一下就变了。似乎是被死亡笼罩着，压着人喘不过气。 就在大家都身心疲惫快要抗不下去的时候，杜若忽然满面喜气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手中拿着一张方子。 白妗素也跟着她后面出来，看着杜若高兴的扬着手中的方子，心中也有些紧张，这是她们这些时日经过了不断改良才出的方子。她们都相信，这次一定能够成功。 尤其是杜若，她一开始弄不明白夫人写下的成分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后来对应着都找到了相对症状的草药。只是研制的过程中有些对不上，但经过不断的改良，她相信这个一定没有问题。 白妗素看了一圈，发现没有见到青霜和紫电，叫来海棠问道，“青霜和紫电去哪里了？” 海棠不敢看白妗素的眼睛，视线垂在地面上，半晌拗着没说话。 白妗素心忽的一沉，她这两天见到青霜次数不超过三次，紫电更是一次都没见到，难道她们出了什么事了。 “人在哪里？”白妗素厉声道，海棠从没见过夫人如此此言栗色过，顿时心底害怕，就将事情都说了。说紫电病重，已经被安排到楼上了。 白妗素顾不得脚下，提着裙子快步往楼上走，杜若赶紧从旁扶着，神色不比白妗素好。 二人上了二楼，被海棠带到一间房前，推开门，铺面而来复杂的气息让白妗素差点吐了出来。汤药味混杂着呕吐过还有其他臭味。因为一直不能开窗户，这里不通风，味道更重。 她强压下去不适，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紫电还有陪在她身边的青霜。 “夫人……您怎么来了，你快出去……”青霜说着站起来去推夫人出去，她也顾不得许多，只知道不能让夫人在这里多呆。 白妗素绕过青霜，冲她摇了摇头，径直走到紫电床边，伸手握住紫电的手。 紫电吓得立刻将手往回抽，可是她已经病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摇头虚弱道，“夫人不必为我担心，您出去吧，等我好了再出去伺候夫人。” 白妗素眼眶一热，眼睛已经有些发红，强自笑道，“杜若已经找到了救治的法子，你马上就没事了，以后当然还要好好伺候我的。” 青霜眼中瞬间点燃希翼，眼神灼热的看向杜若，真的有救了？虽然她们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但在医馆里的人都知道，从来没有人真的能救回得了时疫的人。他们也只是怀着一丝希翼，在这里和死亡博弈着，坚持着。 第一百九十六章 治好，疫病 第一百九十六章治好，疫病 虽然史书上有记载，有那么一两个神医研制出过得了时疫的方子，别说找不到那方子，就算找到了，每次时疫的症状也都不一样，未见得能救得了当下的人。 可是杜若，她真的和夫人研制出了这样的方子？紫电真的有救了？医馆里的这些人真的有救了？ 虽然白妗素和杜若都相信这次的方子能救大家，还是要先找一个人验证一下。 紫电要求自己来试药，白妗素见她病重也不能再拖了，便同意了。 夜里，她们都守在紫电身边，青霜劝了白妗素几次，见实在是劝不动也就放弃了。 半夜的时候，紫电忽然猛地咳嗽起来，把坐在旁边空床上正要瞌睡的白妗素惊醒，这时候青霜已经上前扶起了紫电。 紫电咳得厉害，杜若眸色一沉，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白妗素此时的心情也是一样。 难道这一次又失败了……那紫电可怎么办…… 忽然紫电咳出一口淤血，人一下昏迷了过去。 白妗素在一旁身子晃了下，杜若不肯相信这次还是失败了，上前仔细查看，在摸了脉搏后，青霜看到她的手有些抖，又迅速扒开紫电的眼皮查看，身子忽然就不动了。 青霜焦急的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怎么样了？” 就见到杜若忽然转过身，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纱布，许久未见笑颜展开。 这一刻，大家心中都猛地提了一下，几乎跳动都停止了。在下一刻又开始的狂跳起来，他们知道，这次是真的成功了，不但能救紫电，还可以救下坚持下来的其他病患。 白妗素也无声的笑了，多日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缓缓舒出，之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朦胧着，隐约听到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和走动的声音。 白妗素艰难的挑起眼皮，感觉到照过来的光亮有些刺眼，眼睛闭了下，又眯着缝看过去。 房中的布置很熟悉，这是她的房间，她这是已经在家中了。 模糊中想起还在医馆的最后一幕，紫电，紫电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来人……”白妗素想要坐起来，发现有些虚弱难以起身，喊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口也干着。看来她这也是熬病了。 “夫人！”青霜听到床上的响声看过去，发现夫人醒了，惊喜的快步走过去，帮着扶着夫人起来，“杜若，把水递过来。” 杜若赶紧到了杯温的白水递过去，以为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会醒，她这水一直烧着。 白妗素喝了水发现嗓子好受多了，将杯子递给杜若，问道，“紫电怎么样了？” “紫电在房中休养呢，已经没事了。”青霜说道，“夫人你可是给我们吓坏了，好在杜若说道您只是累的晕倒。” 白妗素笑了，她一直都和杜若待在房中，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感染到。 “我昏迷了多久，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白妗素接着问道，看她们都回来了，应该疫情已经完全控制了，接下来就是救治了。 果然青霜说道，“夫人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医馆里有海棠他们照看病人，而且府衙也准许病人的家属看望照顾了，只要等着病好了，就可以带回家中了。” 白妗素脸上露出笑颜，这就好，看向杜若道，“你可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呢。” 杜若听了赶紧摆手，比划着这不是自己一人的功劳，还要多亏了夫人的药方。 青霜在一旁笑着看着她们，心中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她见多了血腥和死亡，但时疫却与那些都是不同的，那种带给人绝望更是在一点点消磨人的意志，好在最后许多人都挺了过来。 听说这次时疫死了差不多有百人，但已经是史上控制的最好，死亡人数最少的一次。 知府因为此事有功，朝廷派来的人大加赞赏，还说会上报朝廷，给他嘉奖。 “夫人，又有人送东西来了。”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的是海棠，因为紫电病着，杜若还要去医馆，青霜怕一个人照顾不来白妗素的，就将海棠带了过来。 白妗素看到海棠也是一愣，后来想到都是为了照顾生病的自己也就笑了下。 “送什么东西？”她好奇问道。 青霜回道，“自从夫人病了，邺城百姓就不停的来送补品还有其他的一些珍品，说是夫人的医馆救了邺城百姓。” 其实百姓们的心中也很清楚，哪次爆发疫病不是要死伤大半个城，这次虽然也有人病死，但结果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白妗素说道，“送来的东西你收了？” 青霜赶紧摇头道，“哪里能收，都让他们带回去了，可是还是有人不停的送来。”说到这些人也真是够固执的，每次都要费好大一番口舌才能将人请走。 海棠认识来的人，才进来通报一声，看到夫人和青霜姐的意思，也就转身出去想办法回绝去了。 海棠走后，白妗素笑道，“我看海棠不错，虽然安安静静的，却是个识得大体又本分的人，难得还有颗善心。” 青霜笑道，“是啊，海棠和月娥她们几个，经过这次的事情叫人刮目相看，她们的确也都成长不少。海棠说，现在走在邺城里，总能遇到人和她道谢呢。” 白妗素听了，脸色稍微变了，她们这次在邺城算是出了名了，虽然她一直想要低调的生活，但是这次事情之后恐怕是难了。 “再有人来见我，你就说我还病着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青霜听了，狐疑道，“夫人是怕知府来的探望夫人？”应该不会吧，知府也许会召见夫人，但应该不会登门造访吧。 白妗素摇头，她现在也说不准，但是邺城百姓都要踏破了她家的门槛，知府是这里的父母官，又怎么能坐的住呢。 “青霜，我再交代你一件事，这个知府你去查查他的底细，看看适不适合将咱们之前发现匈奴的事情告诉给他。”白妗素说告诉也是指的密报，她肯定不会亲自出面，想在邺城隐姓埋名下去，就不能和官府和朝廷再惹上半分关联。 青霜郑重应下，这时候海棠又进来了，说人已经打发走了，东西也让她拿走了。 “海棠，你去医馆忙吧，我已经醒了，这里有青霜就能忙过来了，医馆里还有那么多病人，你去帮忙吧。”白妗素对海棠笑着说道。 海棠恭敬的应下，就出去了。她现在对白妗素已经完全信服，甚至还带崇敬，而医馆的其他也都是如此。 接下来三天，医馆里的病人逐渐少了，一些孤苦的老人没有子女照顾的还留在医馆里有海棠他们照看。 早上的时候又飘了一层雪，将之前所有疾病都清洗掩盖住。 白妗素身子已经无碍了，紫电因为身子底子好，也已经能下地了，又开始在白妗素的身边转悠。 “这两日医馆也没有那么忙了，不如叫杜若回来歇息两日吧。”紫电坐在白妗素边上，和她一起围着炉火烤手，想到杜若忽然说道，杜若虽然这几日能睡个完整觉，但人都已经瘦了一圈了，看着真叫人心疼。 白妗素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们没说过么，杜若不肯，偏要将病人都送走了才放心。” 紫电无奈的叹了口气，杜若你那犟脾气就算是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这时候门外传来跺脚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棉帘子挑开，青霜走了进来。 进来后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将身上挂着寒气的斗篷脱了下来，挂起来，然后才走到火炉边上。 “外面这天气可真要冻死人了！”青霜脸通红，伸出的烤火的手也红彤彤的。她们都是从小在上京长大，不适应这里的寒冬也是自然的。 白妗素问道，“医馆里可加了炉火，今日降温，别再冻着病人。” 青霜笑了，说道，“夫人就放心吧，现在月娥她们几个都把医馆当成了自己的家了，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我去了医馆都发现没什么事做了呢。” 白妗素听了，跟着一起笑开。 青霜忽然想起来一事，说道，“我早上去医馆的时候遇到了顾武，就是那个府衙当差的，他来传话说知府请夫人去他府上做客，不过我已经按照夫人交代的话回绝了。” 白妗素点了点头，虽然是回绝了，但她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再来请，必经现在邺城的百姓都看着呢。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白妗素问道。 青霜正色道，“邺城百姓都说这为知府是难得的好官，公断断案，如遇灾年立即开仓放粮，谁家有困难也经常用朝廷拨的善款救济，从来不克扣百姓的粮饷。” 青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为了更准确些，我还要找机会到他府上探一探。” 白妗素点了点头，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好，若是看错了人，恐怕就要打草惊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谭氏，到访 第一百九十七章谭氏，到访 之后又接连下了几场雪，整个邺城都换了新颜，之前因为时疫的死气沉沉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白妗素身体已经养好，紫电完全康复了，每日都能听见她嬉笑的声音。 这一日，才吃过早饭，就听到有人在敲外面的大门。 紫电放下手里的绣活，站起来披了件衣裳说道，“可能是吴嫂，她昨天说要炖些大骨汤送来，说了不用，她肯定也没听进去。” 说着出门去迎了，白妗素坐在书案旁看书，抬眼笑了下，炉火的炭火发出噼啪的声音。 不一会儿紫电进来了，青霜见她神色犹豫，问道，“不是说吴嫂来了吗，怎么没见人呢？” 紫电回道，“是知府的夫人谭氏来看望夫人了。” 白妗素一愣，谭氏是知府夫人，竟然亲自来探望她，想必是之前知府请她，一直推脱着没去的缘故。 “夫人要见么？”青霜凝眉问道，一直躲着与这些人接触，可照现在这样看，怕是躲不掉了。 白妗素略微沉吟了下，“将斗篷拿来，我得亲自出去迎接。” 紫电立刻将白妗素那件狐皮斗篷取来，给她穿上，然后扶着她小心的出了房门。 因为紫电不敢擅自将人请进来，所以谭氏还在门外等着，带着府里的跟来的丫鬟，静声在门口站着。 紫电推开门之后，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位仪态端庄的夫人，身穿紫色对襟长袄，上面绣着精致海棠花样，衬得人肌肤交好，神清气爽。看年纪应该四十左右，风韵犹存，神色和善，落落大方。 白妗素看过去的时候谭氏也看向她，白妗素向来看起来清素，就连神色也都是淡淡的，此时也只是微微一笑，对谭氏行了一礼。 “民妇见过谭夫人。”朝廷命官的夫人身上也是有品衔的，她自然按照规矩行礼，“让谭夫人久等了，是民妇的疏忽。” 白妗素态度恭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一般妇人无异。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自己，无论她做什么，哪怕就是一个动作，也与寻常女子是不同的。 谭氏自然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同。 “客气什么，听我家老爷说白夫人累的病了，多日都不见好，这才带着点补品来看看，你为了业城百姓殚精竭虑，辛苦了。”谭氏说着，让身旁的丫鬟将补品递上来。 白妗素看了眼，已经让谭氏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再不收下东西，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青霜，快接下吧。”白妗素转而说道，“夫人里边请。” 青霜接下东西跟着白妗素将人让到了堂内。 大堂是待客用的，因为一直没什么人来，所以有些冷清，白妗素让紫电去添了炭火来。 “给夫人备茶。”白妗素又说道，对待谭氏的态度极其客气。 谭氏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接话道，“不用这么忙的，我就是代我家老爷来看看白夫人的病如何了，看白夫人的脸色不错，应该是无碍了。” “让大人担心了，民妇谢过大人关心。”白妗素回道。 谭氏叹了口气，“说这些客气的话做什么，这次邺城死了不少人，若不是医馆，病死的会更多，该被好好谢谢的是白夫人才是。” 谭氏诚恳道，想到疫情的时候，大人也跟着不眠不休，好在最后疫情得到了控制，更神奇的是竟然得了时疫的人也全都被救回过来。 白妗素摇头道，“这都是医馆应该做的，大夫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好了，就不说这些谦虚的话了。我看白夫人肚子应该也有七八个月了，孩子快要出生了吧。”谭氏也是有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此时也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白妗素点了点头，手放在拢起的肚子上，“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 “看着肚子的形状，应该是个公子呢。”谭氏笑道，之后的话题也一直围绕在孩子上，没有问白妗素关于孩子父亲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在邺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梅姨已经按着白妗素之前的说法，告诉来打探的人，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她之前不幸的遭遇。而且通过时疫的事情，大家也都相信白妗素的人品，没有人会再刻意提起这件事情。 谭氏在这里喝了两杯茶，闲聊了一个时辰才离开，走的时候还邀请白妗素用空去坐坐，白妗素应下，虽然不可能真的去，但谭氏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夫人，谭氏人看起来还不错啊。”紫电扶着白妗素回了屋子说道。 白妗素点了点头，这个谭氏看起来的确不错，人很和气，和她谈话很舒服，也没有端起知府的架子来过，甚至明明是年长，也没有像是长辈一般同自己说话。 “青霜，之前让你查知府的事情怎么样了？”白妗素忽然问道，距离之前发现匈奴在楚国境内的行踪已经过去很久了，事情不能再拖了。 青霜回说，“百姓们说的都属实，已经查清，这个知府的确是个清廉勤政的好官。” “好，那你今夜就呈去密报，要看着知府亲自打开再回来，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白妗素嘱咐道。 夜里，青霜去办白妗素交代的事情，紫电在房中陪着。 房间内暖烘烘的，热气贴着脸贴着耳边游走，加上又没有声响，只有白妗素偶尔翻书的声音，紫电拄着下巴在桌前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跑步声由远及近，有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吓得紫电一激灵站起来，端着架子防备着，等看到是杜若，嘟囔着凶她了一句。 “你做什么吓人一跳！” 杜若也不理她，冲着白妗素比划着，说是华冉刚刚在她忙的时候救治了一个病人，诊断精准，医理娴熟，杜若一看就知道他的本事不比宫中的太医差。 那比比划划的样子，简直就跟捡到了宝贝似的。 白妗素却没有露杜若想象中惊喜的表情，她反而蹙起了眉头。 医术不是一蹴而就的，虽然月娥她们几个都有提高，但是也不能做到华冉那般。她早就觉得华冉有些奇怪，只不过他一直在医馆里都不起眼，她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可是他今日为何要露出自己本来的医术呢？ “要不要我去查查华冉的底细？”紫电见夫人神色不对，在一旁提议道。 白妗素摇了摇头，“算了吧，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兴许他之前故意隐瞒是有什么原因吧。” 白妗素虽然对他忽然肯亮出自己的医术有所怀疑，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相信他不会做出对医馆不利的事情。而且这样一来，杜若也不用整日为了医馆这么劳累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青霜回来了，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白妗素心中轻松了一下，一直压在心头的事情解决了一件，感觉整个人比之前都畅快许多。 之后的日子过的平淡而温馨，转眼就到了年根。 这里的人也过出除夕，而且早在提前几天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偶尔能听到门前小孩子们嬉闹声中还夹杂着鞭炮的声音。 “青霜，等一会儿我要杜若上街，外面实在太热闹了，杜若心里都长草了。”紫电往下收拾着碗筷说道。 青霜挑了挑眉，将茶水递到白妗素手里，笑道，“杜若心里长没长草我不知道，可我看着你心里倒是长草了。” 白妗素漱口之后递回给青霜，笑道，“我在家中这么久也觉得憋闷了，不如一起出去逛逛吧。” 夫人都这么说了，青霜自然是愿意的。这邺城已经热闹了两日了，就算是她也想出去瞧瞧了。 决定之后，青霜服侍着白妗素穿戴好，几人一起出门上街去逛了。 街上人来人往，喜庆的灯笼，红色的对子，有写好了的，还有只卖红纸自己回去写的。还有成串儿的鞭炮，摆在摊上售卖。 “夫人，您看那花灯多好看，咱们买一盏吧。”紫电到了街上眼睛就不闲着，四处撒么，看到好玩的好看就提议都买回去。 白妗素看了眼她指的那个花灯，样式的确好看，笑道，“你想买什么就都买了，这是咱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紫电听了，拉着杜若高兴的去挑选的花灯了。 青霜扶着白妗素慢步往前走，遇到认识的人就打声招呼，若是有人认出了白妗素都恭敬的行上一礼。待她们走后，口里说着什么活菩萨之类的话。 白妗素奇怪的停下，看向青霜问道，“他们口中的这个活菩萨不会是我吧？” 青霜憋着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称号夫人是当之无愧的，但是夫人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变的这么有名声，又要多虑了，她就一直没和夫人说这件事。 白妗素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大家是感恩她的医馆救了邺城百姓，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心中念着低调低调，不过现在在邺城怕是低调不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辞旧，迎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辞旧，迎新 走着走着就到了梅姨的成衣铺子，自从时疫那次事情之后，她们与梅姨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梅姨有什么好东西，好吃的，也总想着她们，总是给她们送去。 成衣铺子前已经高高挂起了红灯笼，显得十分喜庆，青霜走到门前，掀开棉帘子将白妗素先让了进去，自己随后放下帘子也进来了，将寒风挡在外面。 “梅姨……”青霜见铺子里炉火还烧的旺盛，柜台哪里没有看到人，试着唤了一声，就看到梅姨从后门进来。 见到她们惊喜道，“你们来了，先在一边做一下，我再给炉子里添些炭火。”其实火已经很旺盛了，梅姨是怕白妗素畏寒，才急忙又去取了些。 等到回来后，擦擦手笑道，“你们这是出来办年货么？” 青霜点头笑道，“这两日街上太热闹，夫人带着我们几个也出来逛逛。” “我想给她们几个都买件新衣，不是都说过年穿上新衣，接下来的一年都会顺心如意嘛。”白妗素接话道，她以前是不知道的，听到隔壁吴嫂要给自己家的孩子买新衣时候这么说，她想也送青霜她们几个做新年礼物。 梅姨知道白妗素对待青霜她们好，她能看出来其实青霜她们都是伺候她的，但她也能看出，白妗素对待这几个丫鬟真的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们一样。 梅姨站起来，亲自为他们指了几件新的款式，青霜在其中挑了一件，谢了白妗素。 这边紫电和杜若每人手里拎着一盏花灯进来了，脸上都扬着笑意。 看到青霜选了衣裳，二人也冲上去开始挑起来，一时间铺子里好不热闹。 白妗素走的时候，梅姨出门相送，走出了很远，白妗素回头看到梅姨还站在那里，见她回头，笑着冲她摆手。 “夫人，您现在在邺城真是大家心中的活菩萨了，刚刚我和杜若挑选了花灯，给钱的时候老板认出了我们，说什么都不收钱呢。好说歹说才让他把钱收下。”紫电跟着白妗素看到这一幕，回头说道。 的确如此，接下来她们置年货的时候，遇到的人只要认出了她们都不收钱，又要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让他们将钱收下，这东西买的实在是累。 白妗素让青霜给月娥海棠她们也挑选了新年礼物，让青霜送到医馆去，她们几个先回了宅子。 自从华冉能为病人看诊之后，杜若去医馆的次数就少了，专心为白妗素调理身子，等着她生个健康的宝宝出来。 华冉在医术上的造诣慢慢展露出来，邺城百姓也逐渐认可了他，现在在大家的心中，只要是医馆里的人，就都是可信的。 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天，青霜她们起的比平日还要早，这是她们第一次像是寻常百姓一样过年，心中自然都是兴奋的。 一早吃过饭，就研究着贴对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往门上贴，又不好去问别人，紫电就守在门前，等到看到吴嫂端着盆子出来，看到吴嫂贴对子，她假装上前去帮忙，看到吴嫂将黏糊状的东西涂抹在柱子上，又将对子展开贴在上面。 吴嫂见紫电一直盯着自己的盆子，笑道，“你们还没贴呢，这浆糊剩下的就给你们用了。”吴嫂也没问她们是不是不会打浆糊，将盆子递到紫电手里就进去了。 紫电高兴的叫来杜若，让她帮自己一道将对联贴好，又将盆子刷好给吴嫂送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青霜已经踩着梯子将两盏灯笼挂在了朱红大门的两侧，风吹着摇摇摆摆的。 青霜从梯子上下来，搓搓手道，“快进去暖暖吧，这天也太冷了。” 虽然已经在这里感受了一个月的冬季，可到现在也没适应过来，而且还感觉越来越冷了。 紫电笑着在后面将梯子收了，关上门随后进去了。 杜若从一早就开始忙着准备年夜饭，杜若很早就进了宫，记忆最清楚的年也都是在宫中度过的，她知道无论在哪里，年夜的时候都要吃好的。 所以她早早的就开始研究食谱，打算大展身手一次。 白妗素从一早就看她们忙里忙外，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也许是被过年的气氛感染，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她曾经做特工，年夜与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依旧在外出任务，依旧以完成任务为最高目的。 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是她一直期盼的寻常人的生活。 “夫人，您想什么呢？”紫电在一旁看着夫人发呆，叫了几声都没应。 白妗素回神，笑着说没事。 “海棠和月娥来了，说是过年了，给夫人送点礼品。”紫电说道，她们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这也是她们心意，夫人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让她们进来吧。”白妗素说道，紫电那边就去门口将人让了进来。 海棠虽然比之前活络些了，但是还是不如月娥开朗，月娥进来之后就笑着递上礼品，说道，“月娥给夫人拜个早年，这是一点心意，夫人可不要嫌弃呀，父亲说了，月娥如今给家中长脸了，让月娥以后都跟着夫人好好学呢，这都要感谢夫人。” 白妗素让青霜接过东西，让她们坐下说话，然后才说道，“这都是你自己有本事，而且有爱护病人的心，不用谢我的，以后医馆还要靠你们呢。” 月娥点头说是，那边海棠也将东西递上去，说道，“夫人，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小礼物，谢夫人这些时日的照顾。” 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青霜上前接过礼盒。 “你在舅舅家现在可好？”白妗素知道海棠家中的情况，知道寄人篱下的不易，今日过节，若是对她不好，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海棠抬头道，“现在舅舅对我还不错，因为我现在在医馆能够赚钱，舅母对我也比之前要好了。” 白妗素知道她也是挑些好的说，海棠肯定是不想说些不好的在节日里添堵。她也就没再追问，海棠的事还要慢慢的解决。 “这些日子你们跟华冉都辛苦了，医馆闭馆几日，你们也都好好休息几日，陪陪家人。”白妗素说道，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华冉他年夜要去哪里，你们知道么？” 月娥接话道，“华冉在邺城也没什么亲人，我们叫他跟着回家过年，他总说于理不合，要在医馆守岁了，说正好看着医馆，若是闭馆万一有病人来就不好了。” 白妗素嗯了一声，有些放心不下，但她也知道，就算去请他来，他也是不肯的。还是算了吧，或许他自己在医馆里会觉得更舒服。 “海棠，你的脸怎么红了，是太热了么？”紫电出去端茶回来，正巧看到海棠的脸红红的，就奇怪的问道。 白妗素看过去，海棠的神色似乎是被发现后的紧张，倒不像是被热的。 看到海棠摇头，表示不是，却没有说别的，白妗素奇怪的看了一会，又看到月娥的神色神神秘秘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猜测。 暗自笑着摇了摇头，正是好时光啊。转眼看到紫电，又想到青霜，看来也不能耽误了这两个人，得找个好人家将她们也都嫁了才是。 “夫人，我们先走了，今日家里忙，还要回去帮忙。”月娥起身说道，海棠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妗素让青霜去取了礼品，让她们拿着，说道，“我身子不便，就不去拜访你们的家人了，替我谢过他们，放心将你们留在医馆做事。” 海棠她们犹豫了下，被青霜硬将礼品塞到手中，送着出了门口。 青霜回来之后，神色明显有些八卦的意味，她刚刚可是一直都在，海棠和月娥的神色也都看在眼里。 “海棠是不是看上华冉了？”青霜这八卦也不带拐弯，直接就问了出来，给紫电说的一愣。 “你怎么知道的？”紫电觉得莫名奇妙，怎么忽然就这么说。 白妗素跟着笑了，就算看上华冉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也是同生共死过，而且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不过，若真是他们能够情意相投就好了，海棠找到了归宿，就不用再寄人篱下，而华冉也不用孤身一人，连除夕身边也没个人陪着。 青霜紫电看着夫人笑的神秘，却不打算告诉她们，一扭身子去厨房帮着杜若忙活去了。 虽然帮不上大忙，打打下手，摘摘菜她们还是可以的。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下午，外面开始鞭炮四起，白妗素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紫电冲进来说，这里不是吃年夜饭，这会儿放鞭炮，就是要开始宴席了。 入乡随俗，杜若赶紧去炒菜，好在她从早上就开始又炖又煮的，大菜都基本完成了，这会儿再做几个小炒就好。 很快，她们的美味菜肴也摆上了桌子，香气四溢，白妗素坐到桌旁，外面是欢闹的鞭炮声，青霜正在往杯子里面倒满桂花酿，紫电那边抱着一串红色的鞭炮往外跑，边跑边喊着要鞭炮响了，才能动筷。 白妗素笑着，眼前的景象越加生动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顺利，生产 第一百九十九章顺利，生产 “好了好了，鞭炮马上要响了，夫人可别惊着。”青霜看到的紫电用火棍点燃了鞭炮，赶紧转身进到屋里告诉一声，然后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紧接砰嗙的声音响起，震得耳边感觉都一颤一颤的。 紫电跳着脚的跑进来，笑道，“这鞭炮声音还真大，我离得近被吓了一大跳。” 青霜见她说着就要上桌，打了她的手一下，说道，“去洗手去！” 紫电撇嘴去了，杜若将碟子都拿过来摆好，然后坐到了白妗素身边。 等紫电回来坐下后，白妗素端起桌上酒杯，说道，“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我很开心这个新年有你们在我身边。” 白妗素说道，仰头先干为敬。 几人随后也都端起酒杯干了，杜若放下杯子咋咋嘴，这酒好香，味道真不错。 “是我们要多谢夫人照顾才是，我们愿意一直追随夫人。”青霜笑着说道。 白妗素感觉到气氛忽然有些煽情，笑说道，“来来吃菜，杜若准备了这么一大桌佳肴，可不比酒楼的差。” 白妗素先动了筷子，她们几个才跟着动了，吃到口中都纷纷赞叹杜若的厨艺。 这期间大家开心聊着，都没注意到杜若一直抱着酒盅，滋滋的喝的眯眯着眼。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白妗素偏头看到杜若脸蛋红扑扑的，拿起她身边那壶桂花酿摇了摇，里面空了。心中笑道，她这是什么时候又偷偷去拿了一壶。 不过她高兴也多喝了两杯，这身子不胜酒力，也觉得头有些迷糊，让青霜扶着她上床了。 “我睡一会，你们先把杜若扶回去，她可真是喝多了。”白妗素看了眼坐在桌前直点头的杜若，脸上挂着朦胧的笑意，说完，自己就含着笑意睡着了。 青霜和紫电合力架着杜若回房了，这死丫头还哼哼唧唧的不让人碰，紫电小声嘟囔道，“还好你不耍酒疯，不然看我不敲晕你。” 将杜若带回到房中安顿好了之后，她们收拾了桌子，又烹了一壶茶，坐在房中守着白妗素，怕她忽然醒了口渴。 白妗素这一睡就到了外面天色落幕，青霜挪动烛台的声音兴许大了些，白妗素不安稳得翻了个身，慢慢转醒。 “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坐起身说道，头还点发晕。 青霜赶紧端着茶水过去，递到白妗素手里，回道，“夫人睡得沉，我们也就没打扰，晚上还要守岁呢，多睡一会儿挺好。” 白妗素喝了之后递回去，笑道，“太久没喝酒了，才几杯我就醉了。”她们没说，她是知道自己睡得沉可是因为喝醉了。 “外面怎么还这么热闹？”白妗素听到外面似乎还有喧闹的声音，像是小孩从门前跑过的声音。 青霜说道，“外面都在放烟花呢，除夕夜在寻常百姓家里本来就是这么热闹着过的。” 白妗素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她们也买了好多烟花，“你们怎么没去放烟花？” “紫电说等夫人和杜若醒了一起，杜若那丫头，自己喝了一壶桂花酿，现在好像还在睡着呢。”青霜笑着说道，紫电现在和她在一个房中陪着，怕她忽然醒了迷糊在自己摔着。 这时候就听到门外响起说话声，“杜若已经醒了，要说她这醒酒汤还真是好使，刚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看看现在，又胡蹦乱跳了。” 杜若被紫电推到前面，不好意思的笑了，摸了摸头，她喝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啊，怎么忽然就醉了呢。 “夫人，咱们也去放烟花吧，我看着别人放，心里直痒痒的。”紫电搓着手掌说道，真真的是摩拳擦掌了。 白妗素点了点头，让她们帮着自己更衣，穿的严严实实之后，跟着一起到了院子。 紫电抱着礼花摆在院子里，拿来烧火棍，杵着点燃了一个，就听嗖的一声，烟火冲天，下一秒五颜六色的火花竞相绽放，划过天际，绚烂绝美。 烟花易逝，最美的一瞬间却牢牢的映在每一个人眼中，同样被牢牢记住的，还有这一刻大家在一起时候的幸福感受。 这边烟花漫天，此时在另一处却无比的寂寥落寞，没有一丝迎来新年的感觉。 呈王府里，比往常显得的更加孤寂，下人们都提着一颗心，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尤其是值夜的和在凌炎呈亲寝宫服侍的人。 因为这两天，呈王的脾气已经不能用暴躁来形容。 血刃一整天都陪在凌炎呈身边，虽然王爷一整天都没说一句话，但他知道王爷在王妃住过的寝宫外面站了一个时辰，那个时候，王爷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你查的怎么样了？”凌炎呈从书案前站起来走到窗边问道，伸手将窗户推开，凛冽的寒风吹进来，衣衫单薄的他却恍然未觉，目光落在不远处漫天的烟火上。 血刃心神一凛，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听人汇报，找到了一处疑似王妃等人的踪迹，还在顺着这条线索查。” 自从上次王爷生气说了不再查又反悔了之后，就一直再也没有那样过，似乎坚信一定能找到王妃，将她带回来一般。 太后一个月前让人将高香儿送进王府，被王爷毫不留情的撵了出去，他知道，王爷心中始终只有王妃一个人。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就怨怪王妃，她为什么执意要离开。 “接着追查下去吧，最近我发现太后行为也有些奇怪，似乎也已经开始怀疑，你派人出去的时候小心些，不要被发现了。”凌炎呈说着，关上窗户，将热闹欢喜的气氛都隔绝在窗外。 心中想着那个女人，她现在是否正在高高兴兴的放着烟花，是否早就将这里抛之脑后，也从不想腹中孩子的父亲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时光一晃而逝，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白妗素在这天一早就觉得腹部不适，杜若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快到晌午的时候，白妗素忽然腹部疼得要命，杜若赶紧让青霜她们准备了热水，夫人这是要生了。 准备好了之后，将房门紧关上，让白妗素在床上平躺，杜若在医馆也为别人接生过几次，表现的十分镇定，让青霜和紫电将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 开始接生之后，只能听见白妗素的喊叫声和青霜她们给鼓劲儿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时辰，所有人面色都泛着红，脸上也都带着汗意。终于一声孩子啼哭传出来。 剪掉脐带之后，杜若发现不对，仔细查看，发现腹中还有胎儿，接着为白妗素接生，第二个孩子生出来就快了。 白妗素几乎用光了力气的时候，又传出了第二个孩子的啼哭声。 “夫人，是龙凤胎。”等到青霜为孩子清洗之后，包裹上早就准备好的小棉被，递到白妗素的面前说道。 白妗素偏头看了一眼，目光温柔，这是她的骨血，从此以后，她在这个世上也有了骨脉相连的人了。 小婴孩闭着眼睛，啼哭之后似乎就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又肉肉的一小团，看的人心都都要跟着融化。 “夫人也累了，我们带着小公子和小姐到摇篮里。”青霜说着小心托起柔柔的一团，杜若则小心的抱起另外一个，跟在青霜的后面，一起走到躺椅旁边的摇篮那，将小婴孩放到里面。 紫电跟在她们侧面却不敢上手去碰，小声说道，“看来要再做一个摇篮了。”好在这个够大，暂时也能放下两个。 杜若偏头看了床上，看到夫人已经睡着了，和青霜她们打了声招呼说是下去准备补气血的吃的，一会夫人醒了会饿。 紫电跟着去帮忙，屋里留一个人照顾就可以，青霜就搬了把椅子坐在摇篮旁边，一边看着一边笑着想要伸手去逗弄，不过怕弄醒了两个小家伙，又把手收了回来。 又过了几个时辰白妗素才慢慢转醒，青霜一直在边上守着，听到声音赶紧到床边将白妗素扶起来。 因为人还很虚弱，倚在床柱上有些微喘，问道，“孩子呢？” “还在睡着呢。”青霜说道，她们对小婴孩真是一无所知，心想小孩子嗜睡是正常的。不过紫电还是每隔一会儿就来看看，醒没醒，哭没哭，紧张的有些让人看了都想笑。 白妗素淡淡笑了下，目光落在摇篮上，让青霜去将孩子抱过来，放到膝前床上的空地儿。 青霜才把哥哥抱过来放下，白妗素就看到小家伙忽然睁开眼睛，心有灵犀一样，盯盯看着自己。白妗素心里已经做好了他要哭的准备，等了半晌，青霜把另一个小家伙抱来放下，人家也没哭，就眨巴着睁的不是很大的眼睛看着她。 白妗素无奈笑了，“瞧瞧这冷静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像谁了。”说完，心中一空，陈默下来。 青霜眼神闪了下，没接话，手指在睁眼的小家伙面前晃了两下，看着他漆黑的眼珠跟着手指转，不由笑了，真是可爱。 这时候，女宝忽然醒了，睁眼看到人，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第二百章 发现，线索 第二百章发现，线索 白妗素好不容易才哄得她不哭了，心想她应该是饿了。 这时候就听到青霜说，“该给孩子找两个奶娘了。” 白妗素自然是想自己哺乳，便将想法和青霜说了，并让青霜去叫杜若来，看有没有让她奶水多一些的法子。 青霜有些不理解，这么辛苦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来，不过夫人坚持，她也就下去叫人去了。 杜若来了，说倒是有一些法子可以试试，随后就下去捣鼓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杜若也成了说做就做的性子。 接下来几天，白妗素吃了杜若给做的膳食，果然就算亲自哺育两个孩子也没有什么问题了，青霜才放下心来。 因为白妗素身子还虚着，孩子只有在饿了的时候才抱到白妗素身边一会，白妗素喂完之后逗弄一会儿，等到累了再叫人抱下去。 两个小奶娃简直金贵的不得了，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总有人在边上盯着，也可以说是稀罕的挪不开眼睛，自打有了这么两个小家伙，这家里可是更热闹了。 “夫人，马上就是公子和小姐的满月了，要不要叫些人来热闹一下。”青霜扶着白妗素将调养身子的补药喝下后问道，心中想着夫人还没给孩子起名子，猜不透是为什么，也就没有多嘴问。 白妗素皱着眉头将汤药喝了，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汤药喝的多了，嘴里面总是发苦。 放下药碗，才接着青霜的话说道，“不用了，若是传出去要办满月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上门呢，还是不惹这个麻烦了。” 青霜将碗收了，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夫人现在的声望太高，活菩萨已经传遍了邺城，听说最近不少周边县镇的也有很多到医馆来看病求医的。 白妗素喝了药，让紫电将孩子抱过来，又逗弄了会儿。这几日其实她心中也在想给这两个孩子起了什么名字好，现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这就是她一生的期望了。 “你叫呈安然，你叫呈子凡，怎么样，喜不喜欢娘给你们的名字？”女儿叫安然，儿子叫子凡。 白妗素笑着将手给他们两只小手攥着。她给他们起了平常百姓的家的平凡名字，真心希望他们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长大。 两个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一般，齐齐的乐了，翘着小手直晃，给白妗素逗得的也染上了笑意。心中因为想到那人的一丝沉重也被冲淡了许多。 此时，在上京呈王府里，有人脸上正闪着惊奇的光，眸中闪烁着希翼。 “有几分把握。”凌炎呈沉声问血刃，追查了这么久，这是血刃第一次说有了线索。 血刃面色也凝重，他从王妃失踪之后就一直追查，一直都没有任何线索，他都有些怀疑他们的猜测是错的，王妃可能早就遇难了。 可就在半月前查到一间荒野客栈，探听到的消息似乎的与王妃类似。他不敢隐瞒，心中虽不能确定，还是要告诉王爷的。 “有七成的把握。”血刃犹豫后答道。 凌炎呈眼底划过怒意，不过转瞬便消散了，就算是七成的把握他也要亲自去看一看。 “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凌炎呈冷声吩咐道。 血刃一愣，面色犹疑，劝道，“如今宫里面一直盯着王爷，稍有不慎恐怕……” 血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炎呈挥手打断了，“不用说了，下去准备吧。” 听王爷面色沉了下来，血刃也不敢多说，只好暗自调来暗卫，吩咐下去明日出发之后暗中跟着，谨慎行事。 王府的另一端，刘侧妃的院子里，窗影晃动，有人在房中细细说着些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刘侧妃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的手一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那婢女点头说道，“奴婢的确看到血刃去准备了马车，上面备了好些御寒的毯子，还让的厨房准备了吃食，都是方便路上携带的。” 刘侧妃微微垂头，若说是血刃自己要出门，应该不会让的人准备的这么精细，难道是王爷要出门？ 连她都知道现在宫里面盯着呈王府非常紧，不然宫里不会特意让人传话让自己时刻注意王爷行动。 可眼下……她原本对王爷也是有痴迷的，毕竟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爱呢。 可想起他为了那个女人做的那些，又对自己做了这么多无情的事情，心中就格外愤恨。 忽而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也就别怪她心狠了…… 同时，宫里的另一处有人也得到了消息，修长指将密信在手中握紧，在松手便化成粉末飘散在风中。 呵呵，终于忍不住要出动了么…… 邺城。 转眼就到了两个孩子满月的时候，在民间，孩子满月是个喜庆的日子，要抓周，还要剃头，都是为了图个吉利，图个喜庆。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白妗素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皮肤比之前还要白皙嫩滑，身子也变得如未有身孕之前一般，高挑纤细，看着还一如为出阁的少女一般。只是身上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是十足的贵气。 “夫人，等会儿就给小少爷和小姐抓周，我都都有些等不及了呢。”紫电边给夫人梳着发髻边说道，心中好奇，不知道待会儿会抓了什么出来。 白妗素听了，笑着将目光落在屋子里的一对孩子身上，“等青霜她们回来就抓周，安然和子凡一个好动一个喜静，我也有些好奇他们各自会喜欢什么呢。” 青霜和杜若此时正在医馆门口给来往的路人发着红皮鸡蛋，早上听了的吴嫂说满月这天发了预示着吉利喜庆，她和杜若弄了好多，医馆里外都发了一遍，心中高兴，也想让更多的人都沾沾这喜庆。 “好了，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夫人还等着呢。”青霜看着篮子里的鸡蛋见了底，对杜若说道，杜若笑着转身进医馆交代了些事情，出来与青霜一同往回走。 踩着路上软绵绵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青霜眉头微微皱着，又回头看了一会儿。 杜若见青霜频频回头，问她怎么了，自己也回头看，因为昨日才下了大雪，街上除了打扫的并没有其他什么人。 青霜笑着摇了摇头，想着是自己太敏感了，这里是邺城，怎么会有她都发现不了的高手跟踪呢。稳了步子，往回赶去，她也惦记着抓周的事情呢。 脚印留在未来得及清扫的雪上，延着往后看去，青霜刚才回望的方向，从拐角处走出两个男子来。 其中一人面上冰冷暗沉，眸中细碎的却是掩盖不住的激动与欣喜。 “王爷，是青霜和杜若。”血刃掩盖不住面上的激动，这一路顺着线索赶来，越来越靠近边陲，他都开始怀疑这线索有误，王妃怎么能住在这样地方。他更怕王爷找不到人时的失望打击。 不过，现在终于一颗心可以落地了。 凌炎呈抿着唇一言不发，抬步跟在后面，落下一串沉重的脚印。 一路跟着青霜和紫电，到了的一处高门宅院前面，宅子偏僻清幽，倒是很符合她喜欢清静的个性。 站在紧闭的朱门之前，凌炎呈身子绷的挺直，没有再向前一步，静的就好像一尊石像一般。 血刃知道王爷此时心境繁杂，毕竟王妃是设计了自己逃离的，王爷如今虽然寻到了，却不代表不被王妃的做法伤了心，之前王爷可是因为王妃都急火攻心吐了血。 “你们是什么人，站在白夫人家门口做什么？”吴嫂从街上卖菜回来，远远就看到有人站在白夫人家门口，看着穿着华贵，不似是本地人，心中狐疑，问话的语气也不善。在她心中白夫人是邺城的大善人，谁也不能做对白夫人不利的事情。 她本来心中还正义凛然，忽然被一个佩刀男子一眼看过来，被那锋利的目光吓得有些腿软，又被另一个看起来更华贵的男子看了一眼之后，腿弯一软，险些跌倒子啊地上。她还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安涛汹涌。 凌炎呈心下一沉，不与她废话，伸手推门进去，他不知道这个妇人为何叫她白夫人，但看了青霜和杜若，他确定里面的人是她，也只能是她！ 这会儿青霜已经将带着冷气的袍子都脱下挂在了一边，等到自己身上也没有了寒气之后，去抱了安然和子凡放到床上。 “我去看看紫电和杜若这抓周用的东西怎么还没拿来，都去了这么久了。”青霜同坐在床边椅子上逗弄公子的夫人说道，自从有了小公子和小姐，夫人再没有露出过偶尔不经意流露的伤神。 白妗素逗着孩子没抬头，笑道，“直接去将压在箱子里荷包也拿来，那是任思莹送他们的满月礼呢，幸好当时绣了两个不一样的，不然你们两个小家伙不得打架……” 青霜才走到门边，就听到门扇响动的声音，她在里面挑起棉帘子，嗔怪道，“你们怎么去这么久，不知道我和夫人都在等……” 第二百零一章 终于，相见 第二百零一章终于，相见 青霜后面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嗓子，脑中泛白，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她一直冷静睿智，从不想自己会失态到如此…… 青霜刚想开口，被人挥手挡下，接着就被人拽出了屋子。 白妗素听到青霜的话只说了一半，门扇又传来合上的声音，心中觉得怪异，皱眉转过身子看去。 一双美目中光华瞬息万变，仿佛落满了世间最复杂的情感，仿佛再落入星点涟漪就会翻起震天巨浪。 手不知怎的就收紧了，一如她瞬间收紧的心。眼前的面容她偶尔会浮出来的面孔，瞳孔一点点紧缩。 凌炎呈一身风雪，黑色貂毛大氅披在身上，一身的凉气分不清是从外面带进来还是由内散发出来的。 墨黑的眸底已经波涛暗涌，蓬勃压抑的情绪似乎马上就要崩断，一发不可收拾。 “啊……呀呀……”小孩子的呓语的声打破了骇人的寂静。 男人眼中风暴卷过，隐藏最深的是他眼中压抑的欣喜，从他进来，眼中就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想质问的话太多，喉咙发紧的问不出口。此时听到小孩子呓语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没有那么紧绷了，心中狂喜，床上的一对是他孩子。 大步跨到床边，“这是本王的孩子。”凌炎呈站在床边肯定道，想要伸出手，却停在半空，看着软糯糯的一团，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白妗素人还有些发怔，一切都恍然不真实，他怎么会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不可能！身子绷着，仰头看着男人坚毅的的下巴，他的棱角更加分明了，似乎是瘦了。 凌炎呈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看过去，眉心中一道浅痕，做了一个从她走后就经常做的皱眉的动作。 “本王说过，你永远都逃离不了。”凌炎呈声音低沉，有些暗哑，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正压抑着自己，不会将手伸向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发疯了一样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白妗素忽然冷笑了一下，眸子中逐渐恢复了清明，“臣妾说过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既然做不到，我又为何要留在王爷身边。” 凌炎呈听着她不屑的口吻，瞬间情绪不受掌控，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一用力将人提了起来，冷笑道，“那你就可以假死，可以带着本王的孩子离去，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狠！” 白妗素神色晃了一下，墨白说过，他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吐血昏迷了很久，若说愧疚和不忍她自然是有的，可她心中已经认定这样是对她对孩子最好的。 “王爷说我狠就是狠吧，如今天下皆知呈王妃已死，王爷就算寻来又有什么用。”白妗素说着避开男人灼人的目光，她不想看，因为多看一眼，心中就会多抽痛一分。 凌炎呈眸中燃气熊熊烈火，似是能将人焦灼了一般，声音极近冰冷，“本王找到了你，就算将你腿打折也要将你带回去。” 凌炎呈发了狠，说的话也狠厉了起来，他心底知道，就算是伤她一分都不舍得，若不是她这样逼自己，也不会一见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妗素眸色忽然暗沉下来，心中一痛，她知道他能找到这里来，一定不易，他对她的情她怎么还能不懂。是自己逼他说出这样的话的，一时间心中浮浮沉沉，开始茫然起来，自己离开真是对么，要再回去那个凶险之地么，还是以死相逼，让他离开…… 凌炎呈看她脸色忽然变了，眸中也没了神采，以为自己的话说的狠了，惹了她伤心。 “本王的意思是……”凌炎呈下意识的软了口气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忽然一个声音在敲打着自己，他脱口而出，说道，“本王想你了。” 白妗素诧异的抬起眸子，他忽然对自己软了下来，让她紧缩的心更加慌乱不安，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说自己也想他。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淡笑着将他放在自己双臂手拿开，站到一步开外的地方。 “王爷，你还是回去吧，我已经在这里安了家，不会走了。”白妗素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她是真的不能走了，更不能跟他一起走。 凌炎呈胸口像是被狠狠一击，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冷笑着，带着微微苦涩，“本王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本王，不过没关系，就算是全天下最豪华的笼子，本王也会将你困在其中，一直到死……” 白妗素心口阵阵抽痛，她垂了头，他知道他会说道做到，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凌炎呈见她垂头不语，更加发了狠，“你若不肯，本王会杀了你身边所有的人！本王说道做到！” 久经沙场的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眯，发出的声音冷绝到刺骨，任谁听了也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 白妗素身形动了动，苦笑了一下，也许她真的做错了，才会让他们这样相互折磨。 “看看这两个孩子吧，龙凤胎，我已经给起了名字，儿子叫子凡，女儿叫安然。”白妗素转移话题道，避开了给他们起的姓氏。 凌炎呈眉心孩还在皱着，将目光落床上两个等着大眼睛正在看他们的孩子身上。龙凤胎长得并不十分相像，但眉眼间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坐在床边，大掌放在孩子身上，就将他的小身子覆盖住了差不多一半，心中想着她给孩子起的名字，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要执意离开呈王府了。 周身凛冽的气息逐渐消散，若真是像他想的那样，他可以承诺，一定会保护她们母子平安的。 门外，青霜她们都搓着手站在外面，焦急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是因为血刃拦着，他也拦不住她们，而是她们知道，夫人在邺城的生活虽然惬意，但偶尔会有一抹愁思挂在眉间，她们心中都知道，夫人这是有记挂放心不下的人。 “你和王爷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青霜转身问道，她们觉得已经将行踪做的很隐秘了。 血刃一直就一个表情，此时听到青霜的话，淡淡说道，“从你们失踪那天开始，王爷就派出了大量人手寻找。” 紫电诧异的看过去，“王爷怎么知道的？”还以为王爷以为王妃死了就能放弃寻找，原来王爷对王妃用情竟然这么深。 血刃将呈王府内发现任侧妃不见还有船上尸体的事情都说了，略去王爷昏迷吐血的那一段。 紫电以为她们的计划已经够隐秘了，还是被王爷看出了破绽，与其说王爷是心细如尘，不如说王爷根本不肯相信王妃死了。 “王妃会回去么？”紫电似是在问别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被呼啸而过的风无情卷过。 青霜忽然听到屋内的声音的，听到夫人在叫自己，赶紧走了进去。 “还要继续进行抓周礼呢，去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吧。”白妗素神色平静说道。 青霜说了声是，低着头出去，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气氛有些压抑的吓人，但看王爷的神色，似乎没有冲动想对王妃做什么，也的就放心下来。 青霜带着紫电将东西取来，交上血刃进去，今日是两个孩子满月，有事也要之后再说。 青霜将东西都扔到床上，白妗素坐到椅子上，扫了眼是床上准备的东西，捡起一个砚台，在两个小家伙面前晃动，引得两个小人儿咯咯直笑。 屋内的气氛本来有些低沉紧张，传出软糯糯的笑声，低沉的氛围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凌炎呈眼中也露出暖意，这是他的孩子，从今以后，在这个世上也有他的骨血了。 也顺手拿起个毛笔，在两个小人儿面前晃动。 白妗素的手一顿，偏头看了眼凌炎呈，看到他眼中闪闪的神色，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这样拆散他们父子似乎真残忍了些。 凌炎呈这时候也转头看向她，视线撞在一起，目光中的笑意还在，之前的冰冷也随着两个孩子的笑声消融了。 白妗素猛地低头，不再去看他，心中却起起伏伏发生了变化。 青霜她们在一边看着，唇角露出笑意，心中也顿时轻松了不少。 一样样拿着逗弄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引得他们咯咯发笑，凌炎呈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个时候，身边有她还有自己的孩子。想到这，他更加坚定了要带她们回去的决心。 最后，安然选中白妗素随身携带的匕首，而子凡选中了一定金子。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人都哑然失笑。好歹是王爷的孩子，怎么皇家贵女喜欢刀剑，儿子喜欢钱呢。 白妗素倒不在意，本来抓周的习俗就是图个乐呵，谁又能知道以后孩子就真的喜欢这个么。 凌炎呈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想到他们的娘亲就喜欢摆弄刀剑，还爱财，说不定这以后还就真中了。这可不成，以后他儿子是要上战场的，女儿当然想上战场也可以的。 还没怎么着呢，眼前这位王爷就开始想着日后怎么引导自己的孩儿了。 第二百零二章 刺客，突现 第二百零二章刺客，突现 青霜收了抓周的东西，感觉到之前沉闷紧绷的气氛也有所缓解，带着紫电和杜若下去，去厨房准备饭菜了。 看着王爷的模样，应该也是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一定也没好好的吃东西。 而且她看王妃的模样，似乎也不会撵王爷走的。 等到屋内就剩下二人之后，白妗素又有些紧张起来，身边萦绕着熟悉的气味，她一直以为已经全部都放下了，可身边站着的这个人，让她的平静都开始消散。 凌炎呈见她低头看着孩子陈默不语，知道自己刚才逼迫的有些着急了，那也是因为才见到她，又被她绝情的气到，现在平缓下来，开始谋划着用什么办法将她和孩子带回去。 两人都看着在逗弄小孩，其实心中都个有心思。 很快，饭菜就准备好了，青霜将饭菜摆上，就退出去了。以前她们同桌吃饭，但现在王爷在这里，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白妗素抬头没有说什么，低头开始吃着，这饭菜可口，暂时将心思放到了一边。 “看来你在这里过的也不错。”一直闷声的凌炎呈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脸上的神色稍显柔和。 白妗素嗯了一声，的确很惬意，她喜欢这种寻常的，没有杀戮的生活。 “所以你不愿意与本王回去？”凌炎呈循序渐进的问她的想法，这样才知道该怎么劝她。 “我不想孩子们陷入任何的危险之地，宫里三番五次的动手，多次化险为夷，我怕回去了不能好好保护他们，我只想孩子们能平安的长大。”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如就敞开心扉的说一次，白妗素放下筷子，静静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凌炎呈眉头蹙起，“你不相信本王能照顾好你和孩子？” 白妗素摇头，不是她相不相信的问题，是变数太多了。 “王爷不可能时刻都守在身边的，若是暗中有人下手，防不胜防，不如在这僻静的小城，过的一世安稳。” 凌炎呈不同意她的说法，“你是让本王的孩子流离在外，不行，本王决不允许。” 他的态度强硬，心中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他也不能看着她和孩子们在外面吃苦。 从小就在皇家长大的他，不能理解在这样一个边陲小城，又这么寒冷的地方如何能过的好。是 白妗素还想再劝，但转而一想，还是先说这么多吧，别又惹急了他。 吃晚饭，收拾下去之后白妗素让凌炎呈先休息，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就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住客栈肯定是不行了。而其它房间都住着人，就只好让他先睡在自己的房中。 凌炎呈对这个还是比较满意的，看着她将孩子们抱到摇篮中，自己翻身上了床。 白妗素在书桌前坐下，闲闲的翻着，却因为心中不静，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明天我们就出发，现在京城局势紧张，耽搁时间久了，怕是会更加不利。”凌炎呈闭着眼说道，这个不是他吓唬她才说的，恐怕现在宫里面已经知道他出了京城了。 虽然呈王府已经派人保护，他还是不怎么放心。 白妗素捧着书的手指一动，就知道自己说不动他，难道真的就要这样跟着回去么，回到那个虎狼之地…… 她心中想着事情，很快外面天色就暗了下来，本来邺城天黑的就早。青霜进来添了两次炭火，顺手将烛灯点燃，见夫人坐在窗前不知道再想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虽然她们都好奇之后要怎么办，若是回京医馆要怎么办，但看夫人也在为这件事苦恼，也就没有问出口。 听到床上人翻身的动作，白妗素抬头，看到男人已经坐起来，正在看着自己，幽暗的烛光晃在他的脸上，摇摇晃晃的不真实。 “本王睡了这么久。”凌炎呈醒来发现外面的天色都暗了，知道自己这些时日接连赶路，身子太乏累了。 白妗素点了点头，说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用了饭再歇息一会吧。”她知道赶路的那种滋味，定然是不好受的，身体和精神都很乏累，她当时也是歇了好多天才缓过来，而且肯定没有他赶的急。 凌炎呈下床，对于她的关心心中一暖，看来她对自己也是有真心的，并非完全像是自己想的那样。 晚饭吃的很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孩子可能是因为还小，比较嗜睡，一直睡着。 等到青霜收拾下去碗筷，白妗素让凌炎呈继续上床歇着，自己则走到书桌旁的贵妃榻边上。 “上床来睡。”凌炎呈看到后沉声说道，她就那么不喜欢自己，眼看着她就要躺在上面，面色阴沉下来。 的确，此时白妗素心中是有顾忌的，他们之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说清楚，总有一根刺卡在那里，她没办法同床共枕。 凌炎呈见她不动，几步就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人带到了床边。 沉声说道，“你睡这里，我出去找地方睡。” 白妗素见他说完转身就要走，不由拽住他的衣袖。凌炎呈身子一顿，拽住他的力道不大，却让他的心一紧，她真的是在乎自己的。 “反正床也够大，就这么睡吧。”白妗素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她现代人，对这个观念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但这话听在凌炎呈耳中，就代表她已经重新接受自己了，不再抗拒和排斥了。 手反握住她拽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激动的想要上前抱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他从见到她就想这么做了，而且想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白妗素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挡住他，她自从到了这里就修炼内功心法，加上自己本身的功夫，想要挡住冲自己扑来的，本身又毫无防备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凌炎呈被她挡住，不快的蹙气的眉头，“你做什么？” 白妗素无奈的笑笑，自顾上床到里侧，躺下之后说道，“睡吧。”然后就闭眼不再看他了。 凌炎呈心中憋着一团火，就像炮仗一样，就要炸裂。瞪着眼看了半晌，最后无奈，只好顺着另一侧躺下。 因为各怀心思，两人虽然闭着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睡。 凌炎呈听着身边的人一直呼吸平稳，不知道她睡没睡着，偷偷的伸手想要去碰她，谁知道才靠近一点，她就翻了个身子。心中又是一阵翻滚，看来她还真是防着自己呢。 白妗素翻过去后，心中隐隐发笑，他怎么变得这样小心翼翼了，若是以往恐怕早就用强了，还是他也知道现在他未必是的自己的对手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地没了任何声音，只听到风声呼啸的声音。 忽然凌炎呈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白妗素也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他们都听到了轻微的，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若是紫电她们，必定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走路。 白妗素坐起身来，凌炎呈已经飞快的下地，将挂着的佩剑握在手中。 嗖一声，从窗户射进一只羽翎箭，被凌炎呈挥刀凌空斩断。 白妗素心中一惊，速度非常的护在两个孩子身边，一双美眸凌厉警惕的盯着四周。 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箭从窗外射进来，白妗素空着手，只能便闪躲，边护着孩子。凌炎呈则是将他们都护在自己的身后，在前面挥剑抵挡。 忽然，外面传出的厮杀的声音，兵刃相接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冬夜。 “王爷，你们没事吧？”血刃在外面大喊一声，声音带着急促和焦急。 凌炎呈在里面回了声没事，回身安慰着白妗素道，“我带了暗卫来，不会有事的。” 白妗素这边正在摸索着点燃烛台，等到有了光亮，她赶紧跑到的摇篮边上，看两个孩子有没有被吓到。 凌炎呈话音刚落，听到咔嚓一声，从窗外闯进来了数人。 凌炎呈面色凝重，经常在外带兵的他自然能从射进来的一波箭矢猜测出外面的人手，心中冷哼一声，还真是看得起他，少说也得有五十人。现在一部分和血刃他们还有暗卫纠缠在一起，扫了眼提剑进来的人的步法，应该也都是身手非常之人。 容不得他再多想，闯进来的黑衣人全部冲了上来，身手异常迅猛。 凌炎呈提剑迎了上去，很快便被三人缠住。白妗素已经飞快从摇篮底部抽出一把软剑，这是她早就藏好的，前世为特工，早就养成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有随时战斗的准备。 白妗素的剑光晃了冲上几人的眼，他们本以为先对付这个女人应该比较容易，没想到，这个女子看起来似乎不是善类。 之间白妗素出手快准狠，但因为受到孩子的影响，动作有了局限。 “孩子！”有人大喊了一句，另外几个黑衣人开始出狠招攻击摇篮里的婴孩。 白妗素眸光冷的浸了冰碴一般，只见她手腕一翻转，已经近身的人身子一沉，倒在地上。 第二百零三章 中毒，昏迷 第二百零三章中毒，昏迷 她冷笑一声，袖中藏了毒针，只有在靠近的时候才会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心中杀意更浓，出手更加狠厉。 凌炎呈在听到喊攻击孩子的时候，浑身就散发出一种鬼魅的气息，身形诡异至极，转眼间缠住他的人变成了被穿透喉咙的死尸。 转头扫过白妗素，看到她身法诡异，与纠缠的刺客杀招毕露。转眼又解决了一个刺客。 剩下的一人，凌炎呈与白妗素前后夹击，没几招便死于刀下。 凌炎呈眸中闪过一抹浓重，他早就知道她的身手异常，如今看来又进步了许多，而且她眼底没有了之前冷清平和，满是血色和杀戮凛冽之色。她这种神色，是在杀手身上才能看到的。 转眼看到她低身去看孩子们，身上的杀气似乎淡了，摇了摇头，想是自己多心了，她不过是一个想要护着孩子的母亲而已。 房间内是浓重的血腥之气，外面的厮杀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凌炎呈弯腰去掀开此刻的面巾，发现这几个人的下颚处刺着图腾，应该是某一个杀手组织的。 白妗素不关心那些，她怕两个孩子被下着，一直在旁边细声哄着，还好他们都睁着大大的眼谁也没有哭闹，就连一直脾气大的安然也好好的不哭不闹的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这边心弦松了，对周边的感知就没有那么敏锐了，没有发现一只箭正冲着她破空而来。 凌炎呈刚站起身，敏锐的发现，大呼一声小心，身子已经挡了上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那么快的就能冲到她面前，将人保护在胸口。 白妗素听到的声音还在而变得回荡，人被紧紧抱住了，头脑一时间发蒙，只感觉到身上的身子往前拥了一下，她紧张碰了碰揽在自己身前的胳膊。 “凌炎呈，你别吓我。”鼻尖的血腥气萦绕着，她敏锐的觉察到凌炎呈受伤了。 凌炎呈闷哼了一声，身子慢慢往下倒，白妗素飞快的转身，用力的托着他的身子让他侧身躺在地上。 眼看着他脸色迅速变青，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腾起，呼吸停滞，一双手哆嗦着抓着他，“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杜若！杜若！！”白妗素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惶恐，几乎有些破音的喊着。 杜若听到夫人在叫她，顾不得一直将自己保护在身后的紫电，从她旁边跑开，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她从没听过夫人这么惊惧过，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紫电看到杜若大胆的动作，一边与纠缠的刺客打斗，一直看着杜若，忽然看到有人提剑向杜若凌空劈了过去，想也没想，将手中的剑直接扔了过去，噗嗤，将那人的胸膛穿透。 杜若那边得救了，紫电却整个人都暴露在身前刺客的刀下，她心中一冷，看来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从此再也不能陪着夫人，陪着青霜她们了。 噗嗤一声，身前刺客胸前透出刀尖，轰然倒地。紫电一愣，看着及时赶来的血刃感激的点了下头，继续清除余下的刺客。 这边在杜若跪在凌炎呈身侧查看伤势，发现箭射进了胳膊，很深，人却已经陷入了昏迷。心中一惊，这箭有毒。 飞快将药箱里的银针取出，封了箭伤周边的几处穴道。 白妗素见凌炎呈昏迷不醒，而杜若又面色凝重，知道是不好了。 “怎么样，有办法医治吧。”白妗素拼命压制着心底的惊慌，问出口的话还是微微的颤抖。其实她自己心中明白，人都已经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杜若飞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从里面取出两粒药丸塞进凌炎呈口中。 白妗素从没见过杜若的药瓶，见她又是随身携带，猜到这里面的药应该是无比珍贵，这么珍贵，给凌炎呈吃了应该就无事了吧。 “是不是吃了药就好了？”她期盼的问道。 杜若不忍心的摇了摇头，比划着说着，刚刚的药只是暂时保命的，王爷中的毒是一种很罕见的狼毒，她知道解毒之法，但是其中有一位药材非常难寻。 “有能找到的希望么？”白妗素问道，她还是无法平静内心的波动，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杜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种药的十分罕见，而且在苦寒雪山之地，去都十分危险，遇上更是难上加难，但不代表说没有找到的希望。 这时候血刃他们已经解决了外面所有的刺客，没有活口，就算被抓住的也来不及他们服毒。 “王爷！王爷这是怎么了？”血刃一进来就看到王爷躺在地上，肩膀上插着箭，而王爷正在昏迷着，顿时猜到王爷是中毒了。 大家的心都紧绷着，没人回答他的话。 转眼杜若将箭头剜了出来，在伤口上撒了药处理了。 之后又迅速展开纸，在上面写了药方交道紫电手中，按着这个抓药，可以将人的一口气先吊着，加上用银针封住穴道，阻止毒性扩散，可以再争取一些时间。 白妗素看着杜若沉稳的将该想到的都做了，知道她最近经历的多，也成长了不少，可是此行凶险，她也知道，心中纠结让不让杜若去冒险。 杜若却坚定的要去，还保证自己一定会带药回来，让她等着。 “青霜，你和杜若一起去吧，一定要小心。”白妗素最后下了决定，凌炎呈是大楚的呈王，一定不能有事。 血刃听了之后安排了五个暗卫随行，这次损伤惨重，暗卫总共剩下八人，他知道如果没有解药，就算留再多的人在这里也没有用。 杜若和青霜带着暗卫连夜就出发了，好在邺城离寻药之地更近一些，但来回时间也需要五日，时间紧急，夜里备了快马便出发了。 血刃和紫电将凌炎呈抬到床上，“去医馆抓药吧。”白妗素忽然觉得也不妥，万一再有人寻来，就糟了，改口道，“牵马车来，去医馆。” 紫电应声去了，出门的时候看了眼隔壁，这里打斗声这么大，他们想必也都听到了吧，不过吴嫂也算聪明，不多看也不多问。马车准备好之后，去屋里将人抬出来，放到马车上，与白妗素一同赶去医馆。血刃留下处理尸体。 静匿的夜，在经历的一场打斗之后，只在空气中残留了血腥气。 吴嫂在隔壁听的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才劝住了想要去看一眼的丈夫。 “你一直拦着我做什么？”男人没好气的问道，难道忘记了白夫人是怎么帮助他们的了么。 吴嫂低声说道，“今天白天白夫人家去了一个男人，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夜里就厮杀了起来，你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等于去送死，你死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吴嫂怎么能不担心，只是她更理智，知道自己即便搭上性命也起不到作用，但心中还是有愧疚的。 仔细听着动静，好像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白夫人怎么样了。 男人冷哼一声，他知道自家女人说的对，可怎么就是安心不下来…… 医馆里，正好轮到华冉值夜，听到门外停了马车声，赶紧挑帘子出去看，竟然就看到夫人和别人驾着一个男子进来，虽然男子已经昏迷，但依旧能从他的面容上看出凛冽的气息。 “去后院，华冉，你的房间暂时先让出来。”白妗素说道，门空和华冉解释，也不知道凌炎呈的伤这么拖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华冉也不多问，赶紧先去房间收拾了，他的房间很干净，只是换了一张被子和枕头，然后帮扶着人躺下，低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中毒了。 摸着体温有些高，眉头蹙气，应该还伴随着伤口感染。 “华冉，你帮我一起去抓药吧。”紫电见王爷已经安顿好了，不忍看夫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拿着杜若留的方子出去抓药煎药。 华冉接过来，一看字迹知道是杜若写的，可是又没看到杜若，心中奇怪，却也没多问。看了眼床上躺着男子，又看了眼夫人，低头跟着紫电出去了。 血刃也出门到外面去守着，此刻他心中也非常煎熬，自责和害怕在心中翻滚，若是他早就察觉这一路有人跟着，若是他夜里能在门外守着，也许就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王爷也许也就不会身中剧毒。想到这里，心中又沉了一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希望王爷挺过这一次，杜若能快些找到药回来。 白妗素坐在床侧，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虚弱苍白的脸，她多希望下一秒他会忽然睁开眼睛，说要带自己回去。她又多害怕他就这样，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她将男人修长的略带薄茧的手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放了上去，轻声说道，“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直到这一刻，直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第二百零四章 危险，加剧 第二百零四章危险，加剧 静静的坐在床边陪着他，每一分钟都在煎熬着她的内心，回忆之前，这是他地二次舍身相救了，她知道他的真心，一直都知道，只是自己一直自私的去否认，去逃避，自己何尝又不是伤了他呢。 紫电端着汤药进来发现夫人在失神，走过去提醒着该给王爷吃药了，白妗素收了脸上的神色，将药给凌炎呈边擦边味，折腾了许久，只喂下了半碗。 紫电端着碗下去了，不去打扰他们。 白妗素上床上，躺在男人侧面，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不停的和他说话，说自己来邺城路上发生的事情，说在邺城的生活，就这样不停的说着，说着…… 外面的天色逐渐亮了，医馆继续开门营业，开始陆续上人看诊，华冉坐诊，与平常无异，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早上的时候，海棠看到血刃先是一惊，从没见过这么个面冷的人，刚想要喊人的时候，紫电看到了，和她说是自己远房表哥，来邺城看看她的。 海棠没有多心，到前面去忙了。最近的病人并不是很多，也悠闲了不少，不过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用心。 接下来两日白妗素日夜陪着凌炎呈，他一直没醒，迷糊着说着梦话，在梦里，总是叫着白妗素的名字。 白妗素说心中不感动是假，他如此对自己，她后悔自己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夜里，紫电将喂完奶的两个小家伙抱出去照看，现在夫人还要照看昏迷的王爷，分身乏术，才两天的时间夫人就瘦了许多，她看着都非常的心疼。 白妗素夜里怕凌炎呈忽然醒来，守在身边也赶睡沉，忽然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她心一惊，听到紫电含着把刀放下。难道是刺客寻来了？她这两日就一直猜测，能来刺杀他们的是什么人，而且还有如此大本事，派五十余人大到这边陲小城，想必就是宫里的那两位没错了。不过他们竟然还派了第二波人来，还真是让她心惊和意外。 白妗素拉下帷幔又将凌炎呈身上的被子动了动，将他挡住，这些人来者不善，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但是她的孩子还在别处，她不放心，一定要去看看。 迅速穿好衣裳，白妗素推门出去，被院子里的火把晃了眼睛，稍微眯了眯才看清海棠正被一个人抓着，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白妗素瞳孔微缩，那人拿着的是一把弯刀，在大楚，很少又人用弯刀，难道他们是匈奴人？匈奴人为什么会找到了这里？ 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白妗素扫了一圈，看着血刃提着手中宝剑毫不退让，她知道在他的心中只有凌炎呈，即便是伤了海棠的性命，在他心中也不能与凌炎呈的性命相比。 但白妗素却不忍心看海棠受牵连，接着血刃的话说道，“有话好说，为何要在医馆里动刀子？” 那匈奴人转过视线，看到一个面色沉静的女子站在哪里，姣好的面庞被映着火光闪动。 海棠刚刚整个人都陷入恐慌，神色有些呆滞。听到夫人的声音，才慢慢恢复神思。 刚刚她在房中睡觉，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被人从床上拎起来，紧接着冰凉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她以为自己就要没命了。但是现在看到夫人，她忽然觉得自己会没事的，她相信夫人。 白妗素见海棠的惊惧消散一些，心中也放松了点，若是海棠拼命挣扎，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是谁？你是这里说的算的？”在举刀旁边的另外一个人粗声问道，此人面目粗犷，目光透着狼一样的锋芒。 白妗素觉得他应该就是这些人的头领，便冲他点头道，“正是，不知道你们深夜到此，还挟持了我们医馆中的人是为何？” 她已经暗中观察，这些人看着并不像是因为知道了凌炎呈在此处才寻来的，不然也就不会挟持一个无关紧要的海棠来要挟了，那到医馆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了…… 果然，白妗素听到此人说道，“我要你们这杜神医救一个人！” 在邺城，所有百姓都开始将杜若称一声杜神医，是公认的邺城医术最好的人。 白妗素却在分析此人口中所要救之人，应该不是一个寻常的匈奴人，不然不值得他们不惜暴露身份出现在医馆。 可是他们为何要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楚国之地呢？ “快点！再磨蹭就要了她的命！”那人说着，刀往前送了一下，吓得海棠哆嗦了一下，却没有叫出声来。 白妗素想了想，若是他们知道杜若不再，不知道会不会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便说道，“你手里挟持着杜神医，怎么让人家看病？” 她猜到，虽然不知道那个人身患何种病，想必都是十分棘手的，不然也就不会执意要找最好大夫了。 她看海棠还算沉稳，这也是给她的保命法子，只好这样试一试了，等会儿就让华冉来帮忙，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岔子。 海棠只在开始的时候喊了一句，之后就在没有了动静。匈奴人知道神医是个哑巴，审视了海棠一会儿，拎着人往前面医馆里走去。 白妗素吩咐华冉跟了上去，她也静静在身后跟着。匈奴人有十余人，而且功夫看着都不错，不能擅自动手暴露身份，只好静观其变。 到了医馆里，看诊台旁边还站着几个匈奴人，将躺在台子上的人围在其中。 海棠被丢到里面，看到上面躺着的是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时闭着眼，嘴唇发紫，胸前有一道伤口，看着应该是中毒了。 她跟着杜若和华冉学了这么久，平时也能看些简单的，她伸出手，有些抖的将破烂的衣裳扯得口子更大一些，然后低头看去，胸前伤口已经翻出，边上有些黑色，看着应该中毒有些时候，病情肯定已经都被耽搁了。 她查验伤口，把脉，心中越来越没底，确认是中了毒了，可是她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是哪一种，感觉有两种最贴近，可是要对症下药的，不能胡乱猜测一个。最要紧的是现在他的毒还在扩散，实在是耽搁不得。 “你到底会不会看，看不好的话，老子宰了你！”之前挟持海棠的那人凶狠道。 海棠下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后被人托住。 “你是谁，干什么来的？” 海棠回头看见是华冉，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华冉的医术也很厉害。 “我是她的师傅，比她的医术还要厉害，若是想让我出手就他，你们就都闪开，不要在这里说废话，再过一会，恐怕这个人神仙也救不了了。”华冉面色沉静道，他平日就不爱讲话，此时这一番话下来，莫名的生出一种气势来。就连海棠也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白妗素一直在一边看着，早就看到华冉一直盯着躺在台子上的人，现在他能说这番话，应该是有把握能救的。心中开始怀疑起华冉的身份来，怎么看觉得他并非一个寻常之人。 匈奴人见他气势非常，都退到一边，看着他如何救人。但是手也一直放在腰间佩刀上，若是他救不了人，第一个就砍了他的脑袋。 华冉将手搭在脉上，与自己猜测到的毒药一致，这种毒药并烈，想必中毒已经有些时间了，只是拖了太久没有医治，现在才变得凶险了。 华冉说了几味药材，让海棠去煎药。匈奴人本能的上前一步拦着，华冉瞪过去，说道，“是不想要这个人的命了是吧。” 说完，匈奴人才瞪着眼珠子放她离开，但身后还跟着一个一个匈奴人。 现在医馆里的人都被人看着，被赶到一角不让动，白妗素站在其中，觉得就算一会儿救回了那个人也未必能这么放过她们，因为他们身份特殊，要想个法子才是。 这时候，华冉已经开始施银针放毒，扎在几处穴位，再用粗的银针扎下去，拔出来后，黑色的血顺着胸口留下。 白妗素眉头微蹙，就华冉这施针手法照杜若都不差。 忽然，床上躺着的少年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意识。 这时候，海棠已经煎好了药送过来，在一旁帮着服下。 “喝下药之后，暂时就性命无忧了。”华冉说着将银针拔下，动作行云流水，还真有神医的风范。 此时就见匈奴人种看起来似是头领的那个，忽然握着的那柄刀动了动。白妗素已经准备好，随时动手。 就在这时，华冉又开口，“也只是暂时的，要像刚才那样施针七天才能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否则，依旧时日无常。” 白妗素听着他的话心中一松，不管华冉说的是真是假，匈奴人暂时不能再动了杀他们心思，不过，还是会暂时监视着。 七日的时间，青霜她们应该也能回来了，只要注意着不被匈奴人发现凌炎呈，一定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楼上有歇息的地方，你们可以将人抬上去，需要吃的东西，我可以让人去做。”白妗素想了想说道。 第二百零五章 情况，暴露 第二百零五章情况，暴露 那头领模样的盯了白妗素半晌，不善道，“你少耍心眼，不然小心老子砍了你们。” 紫电听了身子一动，被白妗素及时拉着，正色道，“治病救人是医馆的本分，就算你们今日不用刀子逼着我们，也会救下此人，休要用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白妗素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看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匈奴人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最后几人在一起商议了一下，想必也觉得白妗素说的有道理，抬着人让华冉领着上了楼。而楼下还留了人看着白妗素他们。 现在医馆里就只有海棠华冉和紫电血刃，暗卫不知道在哪里没有现身，应该是没有血刃的吩咐不会轻举妄动。 白妗素带着紫电去了后院，匈奴人一直跟着他们进去，直到看到她们进了屋子，站在后院门口守着。 “夫人，要不要我杀出去，就这几个匈奴人，应该不难对付。”紫电说道，刚刚若不是海棠在他们手中，她早就一剑宰了他们。 白妗素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武功强弱也不知道，而且人比我们还多，实在不宜动手，先看看吧，有华冉的话，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对我们动手。” 忽然想到两个孩子，让紫电去把孩子偷偷带过来，别被人发现了。 之后的两日白妗素带着孩子在房中闭门不出，孩子们也很乖，奇异的不哭不闹，只是凌炎呈的情况更加不好了，让她十分焦急。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夫人，我给您送药来了。”紫电在外面的喊道。 白妗素对外界声称是自己病了，每日都要煎药服用，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也没有引起怀疑。 白妗素让她进来，问道，“医馆闭馆这几日，可有人起疑心了？” 昨夜她让的紫电夜里头偷偷潜出医馆探查，若是有人怀疑让匈奴人暴露，唯恐会起了乱子。 “没有人察觉，外面匈奴人这些日子也都待在医馆里，吃喝都在这里，没有人出去。”紫电回道。 白妗素想了想，“看那些人的功夫都不弱，这么危险还留在这里，说明病了的那个少年身份不一般，若是形势有变，一定要先控制住那个少年。” 现在匈奴人还没有很防备他们，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显露过功夫，只是医馆行医治病的，若是一旦发生状况，也能让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夫人，不如去官府禀报吧，里应外合，一定能将这些匈奴人铲除。”紫电建议道，一直这样被监视着，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白妗素想了想，摇头道，这样很容易暴露凌炎呈的身份，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刺客，到时候恐怕会比现在还麻烦。 紫电见夫人不同意也就没有接着再提，心中记下夫人说的话，一旦发生变故，匈奴中那个少年就是变数。 “华冉和海棠怎么样，有没有问你什么？” 白妗素接着问道，这几日她忙着凌炎呈和孩子，没有时间去想他们的事情。 紫电回说，“都没问，不过也都在尽心的做事，帮着隐瞒王爷在这里的事情。” 说来也是，华冉平日里就是沉稳的，没想到海棠也这么沉得住气。 紫电又说了些这两日匈奴人的情况，然后才带上门出去，为白妗素准备吃食去了。 白妗素坐在床边，眼看着凌炎呈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心里就越发的焦急不安。 床上的男人似乎做了什么梦，眉头一直蹙着，头不安的动来动去。 白妗素拿着绢帕帮他擦了额头的汗，喃喃道，“凌炎呈，你快醒过来，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就在她话音儿刚落，男人的猛地抓住她为他擦汗的手，力道很重，捏的她生疼，心中却是惊喜，他醒了！可是过了好久，男人只是抓着她的手，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 她知道了，他还是在做梦之中。反握住他的手，顺在身侧，想要抽出为他盖严被子，却被抓的死死的，怎么也脱不开。 索性就不再总来，任他抓着。见他唇角动了动，似乎是在说着梦话，白妗素伏低身子，凑近了去听，听了有一会儿，声音模模糊糊的没有力气，等听清男人口中念着是自己名字，心中砰然一动。 他一直在做梦，梦中都是自己么？白妗素心神不定，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宽大手掌。 此番情义，她如何能不去回应，暗自决定，日后不管何事，她都不再逃避，要与他一同担当，不让他一人将所有事情都埋于心中。 凌炎呈眼珠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一条，昏暗的烛灯晃着眼前不真实，他逐渐适应灯光，看清眼前身影是谁之后，唇角微微动了下，却因为缺水紧绷，又收回了动作。 手中的软软暖暖的，她睡着都这样抓着自己的手，凌炎呈心中欣喜，更加确定了她心中是有自己的。 头依旧昏沉，眼皮重的很，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两日，这天夜里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白妗素给凌炎呈喂了药，又用手帕沾着水擦拭他干了唇。 此时的她有些面色沉重，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就越焦躁，她都想让血刃去寻杜若他们了，但血刃坚持凌炎呈身边也要有人，更何况是这样危急的时候。 窗外的风声大了，呼啸着打在窗户上，发出呜呜恐怖的声音。 本来安静睡在榻上的孩子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清亮无比。 白妗素神色一紧，赶紧走到榻边上，伸手抱过孩子哄着，侧眼看到躺在一边的哥哥，正瞪着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她，本来慌乱的心坚定起来，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护着他们的。 最先推门进来的是紫电，根本没有请示的时间，直接跑到白妗素身前护着，紧接着就听到匈奴人仓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们本就整日监视着医馆里人的动作，这会儿已经奔着这里来了。 “紫电，你带着两个孩子先走。”白妗素冷静道，目光中迸发出的坚定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紫电默默摇头，不肯带着两个孩子先行离开，但被夫人忽然冷却的目光定盯得心中一颤，她知道这样耗着谁都走不了，孩子在这里更会让夫人分身。 紫电咬着牙，将两个孩子用毯子裹好，一个背在身后，一个抱在胸前。当即从窗户翻身跳了出去，与外面的黑色融为一体。 这时候，仓促的脚步声已经进了后院，腰间兵器撞得叮当作响。 白妗素整理衣服，又将软剑的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双冷目看着门口。 忽然脚步声被打断了，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白妗素心中一凛，知道是血刃带着暗卫与他们打起来了，当下心就是一沉，本来她还想着或许能侥幸混过凌炎呈的身份，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外面的打斗声不断，白妗素将软剑提在手中，冷冷的注视着门外，她听到有人接近了这个屋子。 就听刷的一声，门扇被一脚踢开，霎时有三个匈奴人提着刀闯了进来，各个满目凶恶的盯着白妗素。 白妗素早就做了防备，人一进来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毒针从手中飞出，三人果然都是武功高强的，翻身就躲了过去，才落地，就有人闷哼一声，原来是被射中了胳膊，当下一运气，顿时毒液侵体，人晃了晃，就在即将要栽下去的同时，白妗素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停顿，提剑冲了上去，剑锋带着寒光，撕拉一声，另一人的身上闪躲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剑。 “想不到功夫这样厉害，这些日子倒是小瞧了你们了！”唯一完好无损的人看着白妗素严重冒着寒光。 白妗素冷笑一声，“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还救了你家主子，你们若不是深夜里的提刀行凶，我又岂会伤了你们的人。” 白妗素这番话只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备，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没有减小反而是越大越凶了，知道匈奴人手多，恐怕血刃他们几个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们大楚的人说话还真好听，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真这么想，为何要骗我们说要施针七日，明明现在伤就已经好了。”那人同样冷哼一声，目光中颇为不屑。 白妗素心中咯噔一下，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他看着就是之前那个首领，难道他们之中也有懂医术的人？其实早在华冉说要施针七日的时候她就知道华冉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拖延，当时也对华冉能考虑到这些感到意外的…… 白妗素冷笑着，眼中却没有因为对方的质问而慌乱，依旧冷静的看着对方，一字一顿道，“你们匈奴人在大楚国土上行凶，倒是理直气壮的很，好啊，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有去无回。” 那匈奴人被白妗素忽然迸发出的气势吓得一惊，不过马上又想，不过是个女子，口气倒狂妄的很，他还不信了，怎么个有去无回法…… 第二百零六章 找药，归来 第二百零六章找药，归来 话起话落，两人已经交手。白妗素身若翩鸿，剑法诡异，眨眼间交手数十招，很快就占了上风，手上招招都是杀招，凌厉凶狠。 匈奴人抵挡了一阵，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就要交代在这，想要抽身去叫人。 白妗素哪里肯，飞身上去就是一剑，当啷一声被人挡了下来。 寒眸看过去，看到之前被救治的少年，他身边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匈奴人看到地上尸首，眼神毒辣的看向白妗素，就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那少年一看地上的尸首，脸色就暗了下来，生气的冷哼道。 看着年纪不大，眼底却是阴沉的很，想必也是见惯了杀戮的。 他的话落，其余人都低下头，不过白妗素看的清楚，这些人眼中并没有十分的恭敬。 白妗素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几日的观察，这人的身份非常，应该是匈奴的王室中人，只是负伤出现在邺城便有些蹊跷了。忽然想到之前在客栈遇到匈奴人，心想会不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这一伙人中没有她之前见过的。 努尔哈看到面前的女人毫不畏惧的打量他们，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气恼道，“都给我上，把她给我抓住。” 白妗素往前走了一步，不让他们靠近屋内，怕他们看到凌炎呈。 就在一触即发之时，白妗素听到身后发出声音，她惊慌回头看过去，看到凌炎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向她走来。 “你……”白妗素紧张的退到他身边，他能醒自己自然高兴，只是现在他身上有伤，又怎么能帮到自己。 众人看白妗素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怪不得这么多日都不出房门，远来是房中藏着个俊俏男人。 凌炎呈挺直着脊背，侧身站在白妗素身旁，想要将她护在身后。苍白的面色寒冷的让人胆战心惊，即使一看就是受了伤，却没人敢他忽视。 白妗素感受到他的动作心头一跳，目光盯着对面泛着幽光的刀锋上面。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站在少年身边那个长相凶恶的人说道，盯着凌炎呈仔细的看。 白妗素眸中晃动，恐怕这人再想下去就会想起凌炎呈的身份，这些匈奴人是王家的人，也一定参加过与楚国的战争，见过凌炎呈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脚底已经动作，运了十二分的力气，抱着一击必中的心思，奔着开口说话的那人过去。 凌炎呈感觉到她动的时候伸手去抓，可手在半空抓空，当下心中一紧，紧盯着她动作。 匈奴人对她忽然发起攻击，都是一愣，反应就慢了几分，加上白妗素动作迅猛，眼看剑锋就划破说话那人的脖子。 其余人自然立刻上前阻挡，白妗素身子已经飞在空中，扭着腰忽然身子就转了方向，直奔往后退步的少年，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等看清的时候，少年已经被白妗素控制在手中，剑锋就紧贴着他的脖子。 “王子……”有人被这巨变吓得惊呼出声，上前了一步喊道。 还没喊完，当下就挨了一脚，翻滚出了门外，是被之前与白妗素交手的那个匈奴人踢了出去。 白妗素听了忽的一笑，“看来我猜的不错，这小子的身份果然不简单。”一边说着一边退到凌炎呈身边。 “你没事吧。”凌炎呈声音十分沙哑，若不是挨的这样近，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白妗素微微摇了摇头，偏头看向他，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努尔哈被抓在白妗素的手里，心中恨的要命，这一堆饭桶，先是让他受伤，现在又让他落在别人手中被要挟，都是没用的东西。 之前差点就是死在白妗素剑尖底下的人，神色还慌张着，若不是忽然撤了剑招，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下意识的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忽然脸色更加苍白，很明显是被吓得。 “他……他他……”那伸着手指对着凌炎呈，口齿都变得磕磕巴巴。 “吓傻了，话都说不明白。”他身边的人气的怼了他一下，现在主子还在人家手中，一个不好，小命都要玩完。 那人摇了摇舌头，麻利了些说道，“他是楚国的呈王。” 话音儿一落，这些人的脸色就都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但都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打量说话那人。 一提呈王匈奴人都会闻风丧胆，谁人不知那人在战场上就是活阎王，杀人如麻，当初就是呈王将他们打退百里，现在冬季族人许多都还吃不饱穿不暖。提到呈王，都是既惧畏又痛恨。 看过之后都选择相信了说话那人，因为眼前的男子，眼神太让人不寒而栗了。当下将手都按在了自己的腰间佩剑上。 白妗素看到之后，目光闪了一下，轻笑道，“看来你这些属下是不想要你的命了。” 她的声音冷清讽刺，让努尔哈的脸瞬间就红了，不知道是被她的话气的还是被自己属下气的。 “你们要反了是不是！”努尔哈是真的动怒了，脸上的肌肉隐隐跳动着。 白妗素心中轻笑，这少年看着比同龄人沉稳，但这样的时候还是不够冷静沉着，不过也是，谁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能那么冷静呢。 这时候，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了，想必是血刃已经冲到这里了。 “让你们的人多住手！”白妗素冷声道，现在她手里可是握着一张王牌。 努尔哈见没有人立刻动，不满喊道，“还不赶紧去！”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考虑为什么楚国的呈王会在这里了，他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横在脖子那的剑锋上，稍微动一下，就让他额上冒出冷汗。 这一声吼完，立刻有人出去让停手。 血刃已经冲到了门口，当下一刀劈开挡在身前的人，冲到了屋内，第一时间寻找王爷的身影，当看到王爷站在那里的时候，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眼就看清了眼下的局势。 血刃淡定的走到白妗素身边，一身的血腥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本来脸就是冷的，走过去果然连出声阻止的都没有，他们不是没看到，外面自己的人死伤了多少，这个人看起来也是个十分可怕的。 血刃走过去，将白妗素手里挟持的人换到自己手中。 白妗素赶紧转身，扶着凌炎呈，让他坐到床上去。 凌炎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一暖，瞬间心又寒了起来，冷目看向那些匈奴人，若不是她的身手比以前更有进步，恐怕今日就要被这些人害死。 “你们在大楚的国土上如此行凶，是想让我们大楚发兵匈奴吗？”凌炎呈声音还是沙哑低沉，声音却像是带着千钧力量砸在人心头，让听的人心头一颤。 被血刃挟持着的努尔哈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既然他们愿意开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他还要回去报仇，不能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呈王哪里话，本王子也是听到有声音才派人保护的。况且本王子也不知道这里住着的是呈王，不然也不会这么鲁莽了。”努尔哈说道，话中又讨好的意味。 匈奴人的脸色一变，这主子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匈奴人从骨血里就不爱对别人服软。不过他们也怕惹怒了面前这罗刹，不然王子回不去匈奴，可汗真的会要了他们的命。 凌炎呈冷哼了一声，“既然王子都这么说了，还不赶快让你手下的人赶紧退下去。” 血刃的刀往里面送一下，刀锋寒光从努哈赤的脸上的闪过。 努哈赤赶紧颤抖说道，“快快快，你们都退出去。”生怕晚了一会儿刀就划破了喉咙。 匈奴人不敢违背主子也不敢走远，就都退到了门外，研究对策，等待时机。 白妗素看着门关上，让血刃封了那个王子的穴道，说道，“先把他绑起来。”心中有些担忧的华冉和海棠，若是他们抓到华冉和海棠恐怕也会反过来的要挟。 窗户在这个时候发出响动的声音，血刃差点就提着刀上去了，看清进来的人是青霜，屋内的人都是一惊。 “你们回来了，解药找到了吗？”血刃激动问道。 青霜没来得及说话，回身将杜若也拽了进来。看到杜若面色疲倦，身上的衣裳破损严重，能看出她们这一趟经历的并不简单。 青霜走到白妗素身边，说道，“是的，找到了。”一口气深深呼出，身上的重担褪去，一根紧绷神经松了下来，身子微微晃了下。 杜若上前查看了凌炎呈的伤势，说回来的及时，只要将解药熬好喝下就没事了。 白妗素神色激动，让杜若在青霜血刃，还有带回来暗卫的护送下去煎药。 凌炎呈被扶着躺下，神色坦然的看着白妗素，说道，“等我好了，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去。” 白妗素点头，笑的温和，她已经决定了，以后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和他一起承担。 第二百零七章 言辞，逼问 第二百零七章言辞，逼问 白妗素被凌炎呈看的脸有些发热，都怪男人的眼神太深沉，太热烈。 不自然的起身，走到努哈赤的边上，将努哈赤的哑穴解开。白妗素之前和青霜学过点穴，很容易就解了穴道。 努哈赤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刚才听他们的对话，很明显她和呈王身份不一般，还已经有了孩子了？难道是呈王妃，那就更不敢相信了，汉人女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彪悍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只有匈奴的女子才是不易被驯服的。 想来想去，的反倒是让自己的脑袋一团浆糊了。 “你是匈奴王子，为什么会在楚国境内受伤？”白妗素发问道，语气森然，看着对方的目光暗沉，刑讯逼供她从前世就很擅长。 她之前早就怀疑匈奴人在楚国的动机，现在看来确实是猜的没错，只是不知道那时候遇到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努哈赤眼眸一闪，眸底的深深的痛恨和不甘心，仰头看向白妗素，冷声道，“这与你们有何干系？” 白妗素听了呵的笑了，想不到这少年还挺倔的，不是刚才被刀架在脖子上害怕的要命的时候了。 “你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袖中的匕首顺了出来，一副只要他不说就会动手的架势。 努哈赤见白妗素眼中闪着寒光，不像是作假，心中一哆嗦，赶紧说道，“我是被王兄害的，一路逃到了楚国，并没有想对楚国不利。” 说着神色懊恼着，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亲自说出口，丢人。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敌人面前丢人。 白妗素眉头挑了挑，回头看向凌炎呈，他知道这些事情么，听起来像是匈奴内乱了。 凌炎呈一直坐在床边，看到她的目光便猜出她的疑问，摇了摇头。 “你王兄要杀你，是我们救了你，看来你要好好谢谢我了。”白妗素说道，看得出这个匈奴小王子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未必利用的谈谈条件放了也可以。 努哈赤现在在人家手中，底气不足，冷哼，“你想谈什么条件？” 白妗素想了想说道，“你老实交代，现在匈奴是什么情况，你王兄打算篡位么？”她问着，发现努尔哈的神色闪动，紧接着问道，“还是说已经篡位了，才追杀你一直到了楚国？” 努尔哈诧异的抬头，他可什么都没说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疑惑的表情让白妗素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暂时先不再逼迫他，等一会儿再慢慢问，她走到凌炎呈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杜若和青霜几人进来了，手里端着汤药，白妗素顺手自然的接了过来，坐到凌炎呈身边，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下。 “这药要多久生效？”白妗素将碗放下后问道，早点解毒就可以早点离开邺城，越少的人知道凌炎呈离京的事情越好。 杜若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 “两天？！”青霜诧异问道，会不会时间太久了，他们辛辛苦苦，几次遇险才得到的药，她还以为是什么用上了就能好的神药，谁知道也需要这么久。 杜若的摇了摇头，又多比划了几下，这才明白，原来是两个时辰。 白妗素一下安心下来，冲着凌炎呈柔柔的笑了，总算是有惊无险了，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心惊胆战，生怕他就这样醒不过来，那自己真是亏欠他太多。 “那些匈奴人怎么办？！”血刃问道，等王爷身上的毒解了，他们就要离开，现在他们的人手与匈奴人势均力敌，就算是硬拼也有胜算。 白妗素看了眼地上被绑着的少年，心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不过她没着急说，侧身先让凌炎呈躺下。 “你去让暗卫找找海棠和华冉，也不知道他们藏哪里了。”刚才她在屋内听到外面有很大走动翻找的声音，想来是要抓住他们来威胁自己换回他们的主子。 凌炎呈睡下，白妗素让青霜和杜若也找地方坐着歇息，这几日她们一定也不能好好休息，一身疲乏的模样。 很快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凌炎呈脸上铁青的颜色开始散去，看来毒已经清除了。 外面天色已经接近天明，白妗素一直趴在床边守着，这会儿一动，半边身子有些发麻，缓了会儿才舒服了。她看了眼血刃，血刃一直守着那个匈奴王子也盯着门外。 白妗素看着天色想到自己的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哭闹。她倒不担心他们的安全，有紫电照顾一定没事。 “找到华冉和海棠了么？”白妗素站起来活动了下，轻声问道。青霜和杜若趴在桌边睡了，她想让她们再多睡一会儿。 血刃点头，说在一个地下仓库找到了他们。 白妗素怔忪了下，她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地下仓库，想来是之前餐馆的老板建的地方。 她与血刃的说几句话，听到床上的响动声，转头看到凌炎呈起来了，赶紧走了过去。 “感觉的怎么样？”白妗素问道，仔细看着他的脸色，比几个时辰前看着好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凌炎呈唇角动了动，像是要笑的样子，不过嘴唇太干，就停下了，“好多了，让你担心了。” 白妗素见他刚醒来就这样满目柔情的看着自己，也不管这屋子里有多少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给他去倒杯茶水。 血刃见了也很激动，很久没有见到王爷这样子了。之前没有见到王妃的时候，整个人都冷冰冰的，隔着几丈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这回好了，看着王妃的样子，似乎也与王爷和好了，以后他也不用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白妗素倒水的功夫惊醒了青霜和杜若，青霜机警的站起来，懊恼自己想着守夜的，怎么睡着了。杜若则是在揉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还没缓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凌炎呈喝了水，白妗素将杯子放回去，看向依靠在墙边睡着的匈奴小王子。 血刃看到白妗素的目光，伸脚踢了少年一脚。 努尔哈还在睡梦中，忽然觉得腿上一疼，不满的睁开眼，嘴里嘟囔着，“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吵本王子睡觉。” 白妗素忍不住呵的笑了，这少年还挺有趣的，心够大的，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是被人挟持了的，睡得还挺香。 “你你你……你们……”努尔哈一睁眼看到这么多人，顿时惊慌了，感觉到手脚发麻，低头看到自己是捆绑着的，顿时想起夜里发生的事情。越发后悔惹到了这些人，早知道就安分的走了，现在还让自己身陷囫囵。 “你什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白妗素冷笑道，看少年的架势，还没睡醒呢。 努尔哈脸上一红，反驳道，“该问的你们都问了，为何还不放了本王子。”心中七上八下，难道他们还想把自己抓回大楚京都？ 凌炎呈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子，虽然脸色还微微有些苍白，比之前气色却好了太多，周身的气势也更加锐利，通身的气度让人不敢直视。 他踱步到努尔哈身边，俯身看过去，沉声道，“你好好回答本王的话，只要本王满意，就会放你走，不过……你若是不老实回答，你就得把命留下了。” 凌炎呈语调悠闲，却霎时将努尔哈惊得出了一身的汗，赶紧点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呈王。”呈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听的不少，当下不敢有半分侥幸，回答就回答，什么都没有命重要不是么。 “你说匈奴大王子篡夺了王位可是真的？”昨日白妗素问得时候他就听到了，现在先用这个问题来试探下，看看眼前这个小子的反应。 努尔哈赶紧点头，生怕晚了让呈王不满意。 凌炎呈面色哂了哂，他知道匈奴的大王子，此人心狠手辣，而且善于谋略，极富野心，若是叫他执掌了政权，恐怕这战事又要起。 “他篡夺了王位还做了什么？”凌炎呈上前一步，俯首接着问道。 努尔哈眉头动了下，心道，这呈王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知道匈奴现在的动作，刚想要开口敷衍过去，就看到呈王阴沉的目光，心中一紧，答道，“整顿了军队，也准备了粮草，具体要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凌炎呈忽然想到日前说有人向朝廷密报，在离这不远的城镇见过乔庄混进来的匈奴人。心中凛然，看来匈奴人是真的有了动作，边境要加强防范才是。 白妗素心中也和凌炎呈想的一样，神色默然的看着地面，心想若是边境开战，恐怕凌炎呈又要被派兵出征。心中对宫里的那两位更加厌恶。 凌炎呈思虑片刻之后，想必这个匈奴的小王子也不能知道更多，便不问了。对血刃说道，“你去准备两辆马车，咱们马上就出发。” “那我怎么办？！”努尔哈一着急叫道，他们不会是想利用完了就杀了他吧。 第二百零八章 出发，上路 第二百零八章出发，上路 努哈赤一喊，外面门口守着的匈奴人听见，猛地拍门，“敢对我们王子不敬，小心你们小命。” 喊的人声音粗狂，拍门的力气也不小，没想到在外面冻了一夜还如此有精力，果然匈奴是苦寒之地，这邺城都比不了的。 血刃正好开门，一记刀子眼射过去，那大汉立刻没了动静。也是，自己的主子还在人家手里，做什么都软三分。 血刃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往外面走去。 门口的匈奴人看到自己的主子窝在一角落里，霎时眼底都满是愤恨，但也没人敢上前多说一句，看起来那个呈王的伤势像是完全好了的样子，谁还敢惹这一个人就能杀死他们全部人的活阎王。 “把你们主子带走，赶紧滚出大楚。”凌炎呈忽然冷声说道。 白妗素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不是与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匈奴人都愣了，这么容易就将王子还给他们了，还是不敢确信的站在门口。 努哈赤一直憋了一口气，这帮没用的东西，害他受了这么多苦，现在还磨磨唧唧的，当下大喊一声，“还不赶紧来将本王子扶起来。” 这时候有人赶紧进了屋子，三下五除二的将人拉起拖了出去，等出去了才将努哈赤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努哈赤看着凌炎呈，虽然心中愤恨，却不敢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这些人无用，之前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呈王呢。 心中不忿却也只好作罢，鼻孔哼了声，转身想要走。 “等等。”凌炎呈又忽然开口道。 吓得努哈赤一激灵，差点拔腿就跑。却碍于面子，好歹也是个王子，输人不输阵，转头梗着脖子道，“怎么，呈王还有事？” 凌炎呈蔑看他，而是看向最年长的，看着像是统领的一人，问道，“大楚的皇帝可是你们匈奴人杀的？” 被凌炎呈盯着的人先是心一惊，倒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对方的目光太摄人，心没来由的惧怕。等到听清楚了问话，仰头回道，“不是，我们匈奴人从来没有做过。” 凌炎呈冷声哦了一声，皱眉问道，“可是先皇身边可是遗落了你们匈奴人的兵器。” 其实凌炎呈只是为了确定一个答案，才如此冷面逼迫，让自己能更清楚的看清这件事情的真假。 “我发誓不是匈奴人所为，匈奴人最是敢作敢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大楚的皇帝不是匈奴人杀的。” 凌炎呈面色沉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努哈赤奇怪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想着难道大楚皇帝的死还有隐情，竟然还算在了匈奴人的头上。 不过这也不干他的事了，他要马上回到匈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白妗素心中琢磨着凌炎呈的问话，她早就怀疑他在暗中调查先皇的死因，现在机缘巧合之下从匈奴人口中听到答案，就更加确定先皇的死有蹊跷了。 此时屋内还有杜若和青霜，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妥了。”血刃回来禀报说。他看到匈奴人已经走了，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了他们走，心中虽然不甘，却也没有多问。 “王爷先上马车，我交代些事情之后就去找王爷。”白妗素看向凌炎呈说道，她马上就要回京，这个医馆是他们的心血，她要交代好了再走。 凌炎呈点了点头，带着血刃先出去了。 白妗素找到的华冉和海棠，看见他们身上都没受伤，心中的愧疚减少了些，这些麻烦是自己给他们的，等到他们走了，一切就又都恢复平静了。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邺城了，这个医馆以后就交给你们了。”白妗素说完，看向华冉，接着道，“你的医术超凡，心思沉稳，想来以后也能撑起医馆，要记住，医馆一直以来的宗旨就是治病救人，若是谁违背了初衷，变成了唯利是图之人，就赶出医馆，终生不再取用，明白么？” 华冉眸光闪烁，抿着的唇终于动了，“华冉何德何能值得夫人如此信任。”他怎么会听不出夫人这是将医馆交到了自己手中，他一直对夫人有所隐瞒，夫人不但从来没问过他，还如此相信他。 “我说你可以就是可以，海棠和月娥也都是不错的，你要好好的栽培她们，以后医馆就靠你们了。”白妗素笑道，几个月的相处，而且还一起经历了生死，当然是有感情的，此时也有些不舍。 “夫人，青霜姐，我舍不得你们。”海棠说着，眼底有哀伤之色，却不让自己哭出来。 青霜虽然平日总爱冷着脸，但她对待这些人都是真的好，实心实意，此时也有些伤感，“你们将医馆发扬光大，就是对夫人的最好报答了。” 华冉听了心中也默默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夫人所托。 其实他和海棠都知道夫人的身份不简单，此番去了恐怕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再多的承诺说出口也没用，只有用行动和时间去证明。 “青霜，将剩下的银票都留给他们吧。”白妗素忽然想起来，她们还胜了不少银票，此番回到上京也就再用不上了，而医馆以后用钱的时候还有许多，留给他们也算是物尽其用。 青霜听了没有犹豫的将银票取出，递到华冉手中。 华冉低头一看，是五张一千两的银票，顿时手一抖，这么多银票此生都没见过。一边的海棠也是，惊的合不拢嘴，夫人竟然如此有钱，却一点做派都没有。 白妗素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笑了，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们看到这么多钱虽然惊讶，却没有贪婪。若是心思不纯之人，见到这么多的银两，肯定都想要据为己有。 “还有这个房契，你们收好，这里我们不会回来了，你们若是没有去处，就去宅子里住。好了，我要走了，你们都照顾好自己。”白妗素笑着说道，她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是到了走的时候了。那个宅子，她希望华冉和海棠一起去住，也算是解决了海棠这桩心事，私心里挺希望华冉能照顾海棠一辈子的。 华冉和海棠要跟着送，白妗素笑着拒绝了，她可不想把气氛弄得这么伤感。 直到她们走后很久，华人和海棠都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出了医馆，挑帘上了马车，凌炎呈见她弯腰上来，伸手接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白妗素现在想通了，神色也就坦然了，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气色还算可以，心中又安定了些，要不然赶路的时候这一路上她都不会放心。 马车停到了宅子前，血刃和青霜下车进了宅子，过了一会出来说没有看到紫电。 白妗素心咯噔一下，不过很快又平复下来，让青霜去吴嫂那里，这个宅子已经不安全了，紫电应该是找了别的地方。 青霜依言进了吴嫂家，不多时带着紫电出来了。青霜又好好拜别了吴嫂，吴嫂这几个月对她们也是照顾颇多，这次走了应该就见不到了。 吴嫂没有多问，之前看到她们门前站着男人的时候就知道白夫人不是寻常人，再加上夜里的厮杀声，如今要走了也好，在这里也不安全。 吴嫂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孩子趴在她膝前说冷，她才将孩子抱起来，关门进了院子。 两辆马车缓缓启动，血刃骑马在前，青霜紫电和杜若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白妗素将孩子放在马车侧面的榻上，悉心哄着，两个孩子都没有睡，眼睛咕噜噜转，一直盯着凌炎呈看，应该是没见过觉得陌生呢。 “看这小模样长得像你。”凌炎呈看了半晌，笑着说道。手掌中握着她的，眼前是自己的一对儿女，心中暖暖一片，日后只要有他们相伴，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白妗素笑着仔细看了看，眼睛最像自己，不过以后还会长，什么模样就不知道了。 “王爷睡一会儿吧，这伤还没完全好，路途劳顿，别加重了伤势。”白妗素笑着说道。 凌炎呈听了本想说不困，忽的心思一转，顺着她的膝盖枕在了她的腿上，这样躺着似乎不错。 白妗素很少见到他这一面，有些哭笑不得，反握住他的手，“睡吧，等到了客栈我再叫王爷。”说着另一只手顺着扯过来毛毯，给他盖在了身上。 好在这马车外面不起眼，却是非常保暖的，不知道是怎么个构造，朴实实用。 走了不知道多久，马车停了下来，白妗素听到外面血刃的声音传来，“前面有个客栈，王爷王妃，去歇息一下吧。” 白妗素挑起车帘，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赶紧将帘子放下。看外面的天色，她们应该已经走了有半日了，歇歇也好，马匹也需要水跟食物。 她低头想要叫醒凌炎呈，忽的撞进一双墨玉的眸子，像是洒满了星辰，深邃中带着温柔和点点笑意。 第二百零九章 歇脚，改变 第二百零九章歇脚，改变 凌炎呈的目光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就连唇角也微微上扬着。 “起来了……”白妗素胸口灼热，被看的有些慌乱，声音不自觉的都小了好多。 凌炎呈看出她的不自在和窘迫，呵的笑出声来。起身之后看向她，“是不是给你枕的麻了。”见她不敢动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悔。 白妗素神色恢复了些，说了句没事。 凌炎呈脸上神色不错，对外面血刃吩咐道，“前面客栈落脚。” 血刃应了，马车又缓缓启动。 凌炎呈他们来的急，经常错过客栈野外落脚，白妗素来的时候，后来就不着急了，前面这个客栈正好是她住过的。也就放下心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进了客栈，一股风雪随着他们一行人涌进客栈内，坐在桌边的小二猛地站起来，脸上挂了笑，“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宿？” “住宿，现在先上饭菜来。”凌炎呈看了白妗素一眼之后说道，外面风越来越大了，赶路也不急于一时。 白妗素看了眼青霜和杜若，她们近日疲倦也都还没歇过来，就在这落脚吧，不然接着走到了天黑也不一定能找到客栈。 凌炎呈拉着白妗素先坐下，青霜和紫电怀里抱着孩子，白妗素让她们也赶紧都坐下。 虽然在邺城她们都是一起吃饭的，眼下多了凌炎呈，青霜几人心中还是有些拘谨的。但是为了不叫人多疑，也都顺从的坐了下来。 “菜来啦，客官让一下。”小二托着盘子麻利的将菜摆好，期间多看了白妗素几眼。 青霜看见后不满的瞪回去，小二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看着这位客官眼熟，不是第一次来小店吧。” 白妗素见他说的是自己，愣了下，都隔了几个月他还记着，记性还真好。 小二见她点头，乐了，“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不可能记错的。”说着，傻笑着下去了。 白妗素抬眸看了凌炎呈一眼，见他并没有其他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这是真的不在意呢，还是假装不在意呢。 凌炎呈给她夹菜到碗里，挑起幽深的眸子，“看我做什么，吃饭。”他看她比之前瘦多了，还自己带两个孩子，怎么带的过来。 白妗素暗笑了下，低头吃饭了。 青霜等人也都低头吃饭，一顿饭悄然无声的结束了，结了饭钱，小二带着上楼，给了四间上房。 白妗素和凌炎呈一间，孩子自然也放在他们边上，特意准备了两张小床榻。 两个小家伙才在床榻上躺了不一会儿，安然忽的哭了起来，子凡见了，先是偏头的眨眨眼睛，忽的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凌炎呈本来已经坐到了床上的，这会儿惊得赶紧站起来走到旁边，仔细查看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妗素这几日已经稍微有些经验了，猜测着，“兴许是尿了你去一边吧，我看看。”说着麻利的解开孩子身上的小棉袄，露出里面垫着的尿芥子，又去取了新的换上。 凌炎呈在亿一旁看着，眼中流露出疼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白妗素听了心中一酸，分明是自己借着假死出逃，他却这样说，看来之前真的是自己太不懂事了。 “这些不算什么的，每一个母亲都该做的事情。”白妗素不知道，在这古时，孩子不用自己母乳，平时也不用亲自照顾，这才是贵族的做法，只有那些乡野百姓才亲自哺育孩子。 但是就算她知道，也想亲力亲为，因为是她的孩子，她要一点一滴都参与，一直陪伴她们长大。 凌炎呈欣慰的笑了，他知道她一定会是个好母妃的。 “怎么还在哭？”凌炎呈奇怪道，已经全都换好了，怎么还哭个不停。 白妗素低着头摆弄孩子的小衣裳，脸蓦地红了。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饿了呗，之前她母乳青霜紫电都不能在近前的，现在她难道要开口将凌炎呈赶出去？ 凌炎呈看她神色奇怪，忽然心中涌起一丝一样，猜出个七八分，说道，“本王有事要去找血刃交代，你先忙吧……我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回来。” 说完，快速的出了房间。等关上了房门，在门口暗自懊恼，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会这么紧张，就算看着也没什么吧，想着摇了摇头，怕是她会不自在吧，还是算了，先慢慢来。 白妗素在屋里愣愣的看着他冲出房间，连说话的功夫都没给她……想着想着，恍然就的明白了，凌炎呈反常的动作是为了什么，脸霎时更觉得热了…… 等喂完了两个孩子，哄着他们睡着了，自己才起身去找凌炎呈，也不知道他这是去哪躲着了，半天都没回来。 推开门，没等着迈出步子呢，就看到门口背对着自己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你怎么站在这不进去。”白妗素眉头微微蹙起，难道他一直在这站着？客栈里也挺冷的，屋内放了火盆才不至于太冷，他是怎么在外面一站站这么久的。 凌炎呈听到身后响声，转过来，看到她担忧的神色，笑道，“进去吧。” 说着，牵着白妗素的手往屋里走。动作无比自然，仿若牵了千次万次一般，如此的顺理成章，如此的唯美和谐。 白妗素随着一起进了屋子，被一路牵到床边，凌炎呈压着她肩膀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则站在她的身侧。 “怎么了王爷，你有话对我说？”白妗素看到凌炎呈眼底有一丝挣扎，不由问道。 凌炎呈点了点头，他刚才在外面想了许多，也许一直都是他自私了，“本王想了下，此次回京的确要比之前还要危险许多，若是你不想跟着本王回去，我可以先给你和孩子寻一个好去处的，等到以后事情平静了再接你们回来。”凌炎呈郑重说道，以前的确是他自私了，上京危险，她一心保护着孩子，想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并没有错。 白妗素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他，怎么忽然这么说，一点都不像他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可以和我说，既然已经决定与王爷一起面对，就再也不会逃避了。” 白妗素肯定说道，虽然不知道凌炎呈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但她的心思她希望他能明白。 凌炎呈眼底墨色风暴卷过，大手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神上带着熟悉的味道，让他渐渐心安。 白妗素侧脸趴在他身前，双手揽过他的腰间，轻轻笑道，“王爷放心，我和孩子们都不会再离开王爷了。” 忽的感受到揽着自己的手力道又加重了，脸上笑的更加安然。 休息了半日，第二日一早吃了早饭，继续出发，白妗素身上穿着厚厚的大氅，也不觉得冷，路上总是昏昏欲睡，几次醒来都是在凌炎呈的怀里。 这会儿醒来，有和之前的状况一样。 “有没有压到王爷的伤口？”白妗素柔柔眼睛，清醒了之后赶紧坐直了身子问道。 凌炎呈笑着牵过她的手，让她侧身倚在自己怀里，眼神宠溺，“没有，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白妗素靠着凌炎呈精壮的身子，温度传来，更暖和了些，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可能是睡得多了，睡不着了。” 凌炎呈感觉到她的动作，心口划过一丝异样，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刚刚的动作带着撒娇和信任意味，这让凌炎呈很开心，也很兴奋。 “马上就天黑了，听青霜说前面有个县城，咱们加快点速度，在天黑之前赶到。”血刃的声音隔着马车厚厚的帘子传进来。 凌炎呈将白妗素抱紧了，让她不会太颠簸。 这两日为了减轻白妗素的负担，白天赶路的时候孩子都是青霜和紫电她们照顾，本来就很喜欢小孩子，照顾着赶路的时候也就不无聊了，两个小家伙不睡觉的时候，她们就逗弄的他们咯咯笑，一路上也增添了不少趣味。 快马加鞭的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县城，血刃找了间看着档次高些的客栈停下。 马车停了，青霜紫电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藏在自己的斗篷里先下车的进了客栈。 白妗素和凌炎呈下车后也跟着进去了，小二见来了客人，赶紧上来招呼。 “外面的马车帮着安置了，还有马也喂了。”血刃说着，递给小二二两银子，小二接着银子高兴的出去了。 这边白妗素等人被引到柜台前，问道，“几位是要住店吧，请问要几间房？”说着目光瞄着凌炎呈，这些人气度都不凡，男人旁边的女子看起来也高贵无比，只是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关系，还是先问清楚开几间房吧。 “四间上房。”青霜说道，他们一路都住的一样，王妃说的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什么。 小二赶紧上说了句好嘞就上去准备了。白妗素她们在楼下要了吃的，赶了一天的路，吃的都是凉的，虽然马车里后来这两日都备了火炉，饭却考不热。 第二百一十章 疑惑，怪人 第二百一十章疑惑，怪人 “小二，准备你们这上好的酒菜来。”白妗素找了一处，拉着凌炎呈坐下后说道。 凌炎呈转头的看她，眼里染了星点笑意，“怎么，夫人馋酒了？” 白妗素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之前就是这样忽然在人前叫了自己夫人，现在又叫，看来真的是上了瘾了。 凌炎呈见她不好意思不再逗她，说道，“正好这两日赶路也乏了，喝点也好。” 桌上的另外几人都识相的低了头，这王爷在王妃面前的也与平日太不同了，看的他们都有些心惊了。 小二最会察言观色，但这会儿也是有些发蒙，这一桌子人，看着两个抱着孩子的姑娘，长相标致，看着也不像是妇人，孩子是谁的呢。又看另外那个看起来十分高贵的女子和她身边的男子，若是他们的，这孩子都有了，怎么两人之间的感觉却更像是新婚燕尔呢，真是不明白呀不明白…… 暗自摇着头下去准备酒菜去了。 白妗素低着头，忽然感觉到有目光看向他们这边，抬头看过去，是隔着两三桌远的地方，有个姑娘在盯着他们这一桌看呢，视线都要黏在凌炎呈脸上了。 白妗素咳了一声，警告的看了那姑娘一眼，这众目睽睽之下的，也太大胆了些。 那姑娘听到有人咳了一声，这才转移目光，看到白妗素的相貌时显然也是一惊。 白妗素长得十分漂亮，小巧的脸上每一处都十分精致耐看，尤其是一双清冷的水眸，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那姑娘忽然发现自己看愣神了，不高兴的哼了声，低头吃饭。与她同坐的男人一直偏着头，给她夹菜，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变化。 凌炎呈不动声色的将身边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想不到这个小女人这样在乎自己，别人多看两眼都不行，心里就美滋滋的。 小插曲过了，这边也上菜了。看这就色香味俱全，对于赶路了一天的人，能吃上热乎的就已经很好了，更何况是这样的佳肴。 凌炎呈开始动筷之后，其余的人也开始动了筷子，虽然还有些拘谨，却比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凌炎呈边吃边给白妗素夹菜，白妗素也不挑，他夹过来什么她就吃什么。 吃完之后，白妗素和凌炎呈先上楼去房间，下意识的低头向楼下看去，发现之前那个姑娘还在看着他们，不禁有些奇怪。 “你认识她么？”白妗素看着凌炎呈问道，一个姑娘，就算男人再好看也不可能这么直白的一直盯着看吧。 凌炎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淡淡收回视线，“没见过。”说着，接着往前走。 底下一直看着的姑娘忽然见男人看过来，猛地低下头，目光闪躲，一直藏在桌下的手攥的有些紧了。 “芸儿，你怎么了？”那姑娘身边的男人忽然问道，他感觉道她有些僵硬的挺着身子，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呢。 “我没事，吃饱了，有些累了，我想上去睡了。”芸儿低头小声道，从桌前起身，不顾身边男子，自顾的先上了楼。 白妗素和凌炎呈进了房间，按照往常一样，青霜和紫电放下孩子后就下去了。 白妗素脱了大氅挂起来，又帮着凌炎呈也脱了，在火炉边坐下，伸手烤着火，这北边就是冷，已经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适应。 凌炎呈这会儿扯了把凳子坐在小榻边上，看着两个孩子。也许是龙凤胎的关系，都把手放在嘴里裹着。 “他们是不是饿了。”凌炎呈看了一会，忽然脱口而出，而后就是一阵陈默。 白妗素走到边上，先抱起了一个孩子，然后坐回了床边。 凌炎呈僵直着身子，逗弄孩子的手指都有些僵硬起来。听着身后传出窸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噗呲吸允的声音。他听着忽然觉得更僵硬了，身上有些地方不安分的开始叫嚣起来，身上有些燥热。 但他又不能突然冲出去，已经有过一次了，这次怎么还能这么做。这几日她喂孩子不管是有意无意都避这自己，今日忽然当着他的面…… 心跳又加速了些，就在内心挣扎的时候，身后忽然脚步声近了，他猛然抬头，看到她正将孩子放下，抱起另外一个。 一低头的瞬间，没系好系完全的扣子处暴露出她瓷肌一般的肌肤，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凌炎呈头脑中声音更加敏锐，这次甚至连她解开衣襟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呼吸变得炽烈，变得越来越不平稳。 白妗素脸色一直绯红，从他说孩子饿了的时候心中也有挣扎，但他们毕竟是夫妻，不能总让他躲到外面去。只好硬着头皮喂这两个小家伙。 可是这小家伙吃奶的声音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发出如此大的响声，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男人一动不动的坐着，还逗着孩子玩，似乎是没听见。 好不容易喂完了两个小家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 白妗素弯腰将睡着的小家伙放到榻上，给她盖好小被子，见她小手动了下，笑着拍了拍。 正要起身的时候，忽然身子被一道大力拖拽，一阵风从耳边划过，就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她惊诧的抬头，装进一双炙热的蕴着深深漩涡一般的眸子。 “王爷……”白妗素心惊，声音不大，不知道是怕惊了谁。 这声音听在凌炎呈耳中无疑就是催化剂，他听着身后的声音，整个人都要炸开一般。这一年来除了她，他没碰过别的女人，这几日相见，他怎么不想，但是他怕吓到她，吓得她再次逃跑。但是现在，他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 身上无一处不在叫嚣着，他要她。 凌炎呈身子一动，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向床边走过去。微微低头，视线就落在她开了一颗口子的领口处。纤美的脖颈，极致的诱惑着他。 虽然内心已经煎熬的近乎要狂躁，依旧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白妗素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她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只是愣愣的看着男人。 她看清了他的灼热，痛苦，忍耐，渴望。 忽然笑了，像是绽放的玫瑰，绚烂夺目，无比妖艳鲜嫩。 凌炎呈受到了鼓励，慢慢将身子贴了过去，手指上的动作轻柔无比，帐幔之后，他们坦诚相见，仿若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充斥着无比的欢愉与刺激。 他们紧紧贴合在一起，拥抱在一起，过往已经不再重要，他们认定彼此，认定了以后的路要共同进退…… 第二日，白妗素从凌炎呈怀中醒来，愣神了一会，忽的昨夜的情景浮了上来，顿时双颊燥热，将脸埋在男人的胸口，他怎么能就那样一遍一遍的要她，说了那么多让人心脏都要停歇的话。 “醒了？”凌炎呈声音中含着隐隐笑意，下巴顶着女人的头顶，宠溺的将她搂紧了些。手掌下的触感顺滑，指间落着她的青丝。刚刚她猛地撞进自己怀里，给他蹭醒了，猜测她是不好意思，若是他不开口，她怕是就要把自己憋死，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竟然还这么害羞，真是可爱。 白妗素听到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身子绷紧，紧张的抓着被子，闭着眼睛。 凌炎呈在她头顶落下一吻，笑道，“你是真的要憋死自己么。” 白妗素猛地把头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憋气太久了。 她一动，凌炎呈看到她身上被自己留下的斑斓印记，眸色渐深，唇角一动，手不安分起来…… 等到二人下楼吃饭的时候，青霜他们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久了，但都识趣的谁也没有去叫他们。 白妗素看到他们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中有些不自在，这落在青霜的眼里，明白了昨夜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了。 紫电反应木讷，杜若还小，自然不去想哪方面。倒是血刃，多看了凌炎呈几眼，打心里高兴，王爷看起来这么高兴，他以后也有好日子过了。 白妗素低头吃饭，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身侧男人看自己时候的宠溺都要溢出来，当下脸红的都要将头埋到碗里。 凌炎呈心中无比愉悦，看来他们真的是苦尽甘来了。 这边正吃着饭，凌炎呈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快的看过去，又是昨日的那个姑娘，眸中散发出寒意，只是一瞥，就让人心中一惊。 芸车撤回视线，一颗心跳动的极快。芸儿边上的男人已经吓得半晌不会说话，过了一会儿问芸儿，“你认识那个人？” 见到芸儿摇头，才舒了口气，说道，“出门在外，可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凌炎呈满意自己的警告起了效果，他可不想身边的小女人误会什么。 看她吃的这么香，不管不顾的样子，唇角的弧度也跟着微微弯起，顺手将她经常吃都夹到她碗里，静静的看着她吃。 紫电几人见到王爷和王妃这个样子，都在偷笑。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遇，大意 第二百一十一章再遇，大意 她们心里为王妃高兴，自从见了王爷，王妃笑的比以前开心多了。 吃过饭，整顿好了，接着从客栈出发，按照目前的速度，再有五日左右就能到上京了。越往南走，也就越没之前寒冷了，人也不用受太多的罪。 血刃一路上非常有警惕性，遇到车队都远远的先观察一阵再走。 这一次，马车又忽然停在了路上。凌炎呈挑起的车帘问道猛，“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血刃回道，“前面停着一辆马车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凌炎呈看了一眼，这道路狭窄，也就够一辆马车过的，前面挡了路，他们就过不去了。 “你去看看。”凌炎呈吩咐道，落了马车帘子，将白妗素身上的大氅拢了下，动作自然娴熟。 外面马蹄得得的声音跑远，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回禀王爷，前面的马车遭遇了匪徒，人都死了，就剩下一个小女孩。”血刃隔着马车说道，心中想着那小女孩的面目有些眼熟。 凌炎呈眉头蹙气，他是最讨厌这种麻烦事的，便说道，“帮她把马车牵走，将路让开。” 血刃在外面有些为难道，“马死了，属下这就去将马车挪开。” 白妗素听着也没说话，心中有些奇怪，这土匪杀人杀马，怎么就偏偏留下了这么个小姑娘，似乎有些蹊跷。 但是又一想，或许是藏在哪里才躲过了一劫，若是不管，恐怕走不到下一个城镇就要冻死饿死了。 听着血刃调转马头的声音，喊道，“将马车挪开后把那姑娘也带过来吧，让她坐着青霜她们的马车，等到了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再把她放下去。” 血刃没听到王爷反对的声音，便扬鞭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血刃回来的了。血刃将马背上的人放下去，说道，“人带过来了。” 白妗素在车里嗯了一声，“让她去和青霜她们坐一辆马车吧。” 血刃听了，伸手一指后面的马车，说道，“就那个，走吧，我带你过去。” 他这说话的功夫，就看到小姑娘忽的跪在了地上，冲着马车开始磕头，“谢谢好心人，不然芸儿真的会死在这荒郊野岭，请受芸儿一拜。” 白妗素听了，淡淡一笑，是个会说话的姑娘，说了句，“去吧。”便不想接着再理了。 血刃看着那姑娘越发觉得眼熟，带着去了青霜她们的马车边上，将人送上去，说了前因后果和王妃交代的话，然后才策马离开。 青霜一见人上来，脸色一下就寒了下来，血刃没想起来这姑娘是谁，她可是记得的，这是在客栈里一直盯着王爷的那个姑娘。怎么这么会儿功夫不但走到了他们前面，还遭遇了土匪了。 紫电和杜若都没注意客栈来往的人，她们一心都扑在两个小家伙身上，看到上来这么个人，也都是温和的笑了下，就接着小家伙玩去了。 “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青霜笑着问道，掩盖了眼底的狐疑之色。 芸儿抬起一双大眼睛，眼周围还红着，诺诺的答道，“叫我芸儿就好。”看起来似乎是被吓得不轻，说起话来都没有什么力气。 青霜哦了一声，接着说道，“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肯定很害怕吧，接下来怎么打算？” 芸儿听了泪珠就滚了下来，说道，“我唯一的叔叔都被土匪杀了，以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土匪为何放过了你？”青霜这问话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紫电不解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芸儿，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低头接着逗宝宝玩。 芸儿听了之后抬起头，泪珠落着，神色陷入惊恐中，苦笑道，“他们怎么会放过我，若不是叔叔将我藏在马车的暗格里，他们没有发现，恐怕我现在也……” 紫电听着她哭，十分不舒服，对青霜说道，“你就别问了，让人家小姑娘好好平复一下。” 青霜暗自摇了摇头，紫电这丫头，总是粗心大意，但愿这次是她多想了吧。 “你好好歇一会吧，等到了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青霜沉静道，不是她无情，王爷和王妃的身份在那，所有接近的人都要谨慎应对，而且她想王妃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芸儿赶紧点头说道，“你们能捎带我这一路就已经很感谢了，哪里还敢再麻烦你们呢。” 青霜看了她一眼，一脸真诚，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不过怪也就怪她之前一双眼睛都要黏在王爷身上，现在又忽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外，想不多想都不行。 马车晃晃悠悠的驾了近一天，好在在天黑之前到了一个不大的城镇，找了一间客栈落脚。 本来下了马车青霜就打算将那个芸儿打发走的，进了客栈也就没有再管她。 小二上来招呼着问几间房的时候，她报了四间，和以前一样，就见芸儿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白妗素和凌炎呈进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那里的芸儿有些恍惚，她怎么会在这里的，还站在青霜身边，一身风雪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刚进来的。 芸儿从凌炎呈一进来，视线就又落在了他身上，那目光有些复杂。 白妗素冷笑了下，走了过去，“你就是芸儿？”这会儿她要是还不知道那她就是真糊涂了。 芸儿记得这声音，赶紧上前道，“芸儿谢过夫人搭救。” 白妗素早间在凌炎呈的注视下挽了个夫人的发髻，芸儿这会儿一眼看出来也不奇怪。 她笑了笑，说道，“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说完看向凌炎呈，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神色，不再看芸儿，问青霜房间定好了没。 青霜赶紧回说好了，接着便有小二领着他们上楼。 另一个小二见芸儿没走，似乎也意识到他们不是一起的，想到之前她们来回那两句话，问道，“这位姑娘，您是否也要住店？” 芸儿扯着自己的衣前襟，半晌才低声如蚊蝇般说道，“我没钱。” 小二心中立时有了火气，你没钱进客栈干嘛，让他白白浪费了口舌，不过突然想到她与正要上楼那几位似乎也稍有些瓜葛，便没说难听的话，而是大声说道，“这位姑娘啊，没钱住不了店的，小店利薄，实在是也收留不了姑娘啊。” 芸儿听着脸一下就红了，站在那里更是手足无措，似乎怎么站，姿势怎么摆着都是不对。 紫电听了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不忍，但看青霜步子都没挺，也就没有多事。 白妗素在前面走着，忽的叹了口气，不管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也的不能让这姑娘在外面露宿，谁知道夜黑风高的会发生什么呢。 “青霜，去老板那给那姑娘定一间房吧。”白妗素回身说道，不去看青霜眉眼间的不愿，转过身子继续走在凌炎呈身边。 青霜的确有些不情愿，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也的确喜欢不起来。 “老板，再来一间房。”说着，将房费也付了，随后将门牌递给芸儿。 芸儿激动的接过，“谢谢姑娘，也代芸儿谢过夫人。”真诚的感激涕零的劲儿也不像是作假。 青霜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便上楼了。 因为赶了一天的路，饭菜都是送到房里，吃完之后早早就睡了。 夜里，一直很乖的两个孩子不知道哪个先哭出声，接着就是两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妗素还在睡梦中，猛地惊醒弹了起来，来不及去叫凌炎呈，披着大氅赶紧油灯掌了起来，等到房间慢慢来亮了起来，她抱着安然细心哄着，但无论她怎么哄，还是在哭闹。 凌炎呈已经起来，抱起来子凡，伸手摸了下额头，发现孩子发烧了。 “好像是生病了。”凌炎呈说道。 白妗素紧张的摸了下安然，额头确实滚烫。 “我去叫杜若。”白妗素说着，拢着大氅出去了。 杜若睡得正熟，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似乎耳边还萦绕着孩子的哭声，她顿时清明了不少，赶紧穿衣服下地，开门看到是王妃，吓了一跳。 白妗素来不及解释，拉着她往房间走去。 杜若走近了孩子，发现他们脸上都红扑扑的，却不是自然的红色，伸手摸了一下烫手，神色顿时沉重了下来。 白妗素将孩子放平，不影响杜若进行检查。因为小孩子的脉搏不是非常强烈，杜若探脉了好一会儿，神色越来越阴沉，之后又看了孩子的舌苔和眼珠，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妗素。 “到底怎么了？”白妗素一直紧张的盯着杜若，视线在她和两个孩子之间来来回回，现在看着杜若的神色，心里十分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若比划着说，看着症状像是中毒了。 白妗素脑中一白，身子晃了晃，凌炎呈温热的大掌在她身后拖住她。 “你能不能解？”凌炎呈面上看着冷静，实际上内心的震动不比白妗素小。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恩将，仇报 第二百一十二章恩将，仇报 他想到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要遭受这种痛苦，就恨不得将下毒之人碎尸万段。但是又是谁下的毒呢？ 白妗素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谁下毒的问题，她一颗心都悬着，盯着如若，生怕她说出不好的话来。 青霜和紫电也被哭声吵醒了，听到有人抱怨的，都被青霜冷声呵斥了回去。进门就听到中毒，当下身子都僵硬的站在门口，白天一直是她们看着孩子们，怎么会中毒了的。 杜若神色沉重，比划着说道，解药是能配出来，但就怕小孩子身体弱，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中毒多长时间能不能推算出来？”凌炎呈见白妗素已经不能冷静思考问题，他必须要理智，不能也跟着乱了。 杜若眸色一闪，垂头比划着大概是在三个时辰到五个时辰之间。 青霜身子一颤，身上发凉，顿时跪在地上，“是奴婢的没有照顾好小主子，奴婢该死。” 紫电听了也噗通跟着跪在地上，心中七上八下，知道杜若说的时辰是在马车上的时候，可是那毒是怎么下的呢，她们一直都在两个孩子身边呀。 白妗素顾不得青霜自责愧疚，神思渐渐回来，冷声问道，“那个芸儿呢？给我带过来。” 杜若诧异的看过去，她在回忆，从芸儿上车之后她的每一个动作，是否接触过两个孩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是芸儿真的连靠近两个孩子都没有过。可是那毒究竟是怎么下的呢。 白妗素的话提醒了青霜，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但是那个芸儿上了马车孩子就中毒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她默默起身，和紫电一起去叫醒店家，去找芸儿住的房间。 青霜到了门前猛地推门进去，但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人，似乎连住过人的痕迹都没有。 “你确定是这间？”紫电激动地差点就上去拽小二的领子，给小二吓得连连后退。 小二边退边点头，“就是这间房，而且我也没见过那个姑娘出去呀，怎么人就没了呢。” 紫电气的一跺脚，就是她再笨也知道此时找到那个芸儿有多重要，若她真是下毒的人，为什么要去害两个孩子呢，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可是现在人都不见了，岂不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青霜立刻挨着客栈的房间找，将客栈里弄的鸡飞狗跳。 小二有心阻拦，但见了青霜提着剑黑着脸，顿时吓得蔫了，只心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那个姑娘又到了哪里去了。 白妗素看着两个孩子难受的样子，心中揪着疼，虽然已经不哭了，但脸还是发烫，闭着眼睛呼吸沉重，听着就十分难受。 杜若已经去配置解药了，但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的，除非她还能想到办法推迟毒药的药性。杜若一边配置解药，一边找方法。 凌炎呈心中也很难受，但他要坚持着，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这么难受，他必须要担当起来，要理清楚前因后果。 白妗素被凌炎呈安慰着，也逐渐恢复了理智。 青霜回来，说找遍了客栈也没有找到那个叫芸儿的，血刃已经带着暗卫出去找了。 白妗素忽然想，毒一定是芸儿下的，她相信青霜她们。那就要知道芸儿为什么会给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下毒。她是心狠手辣，就专门残害小孩的变态是一种原因。但是芸儿的年纪和紫电差不多，也没有到为人母的时候，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还有另外一种原因，就是她想通过给小孩子下毒达到某种目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用孩子来威胁，威胁大人。 白妗素越想越心惊，若是这个原因，不管她想通过孩子来威胁什么，又为什么威胁，她一定会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 低头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好的两个孩子，忽然心底一惊，她知道了，芸儿是在拖延，拖延到孩子情况焦急的时候，才会出现。 她抬头看向凌炎呈，此时凌炎呈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眼中都闪耀着同样的讯息，此时凌炎呈也猜到了对方目的，心中愤恨，若是见了，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如此弱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你放心，等一会儿就能拿到解药。”凌炎呈将手搭在白妗素肩膀上，沉声安慰道。 白妗素默默点点头，提醒自己关心则乱，等一会儿一定不能乱。 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去配药的杜若。仔细看过去，正是他们在找的芸儿。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恩将仇报，信不信我杀了你！”紫电猛地冲上去，被青霜一把拽住，另一只手握着的剑已经抵在芸儿的喉咙上。 此时的芸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胆战心惊，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她仰着头，眸子冷清，唇角挂着一丝讥讽，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最后视线落在凌炎呈身上。 白妗素这时候才看明白，之前她觉得芸儿的目光复杂，似乎隐藏着什么，现在她看的清楚，是恨意，是仇恨，她为什么会还恨凌炎呈，难道给孩子下毒也是为了报复么？ 芸儿不看指着自己的剑，往前走了几步，冷笑道，“呈王妃觉得我是为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她竟然知道他们一行人的身份，那是不是说早在遇见开始就开始筹谋算计了。 白妗素显得镇静的多，她猜到了几分，她是知道他们是谁才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还要她自己说。 “你知不知道谋害皇家子嗣所犯何罪，你若是现在交出解药，本王还能放你一马。”凌炎呈一双黑眸冷的骇人，只要他手指动动，就能让眼前的人永远闭上眼睛。 芸儿却笑了，没有丝毫的惧意，这样的她忽然让白妗素心底一沉，她连死都不怕，哪里还会受凌炎呈的威胁，如何才能让她交出解药。 “芸儿，你到底为什么要害两个无辜的孩子。”白妗素平复了语气，试着引导芸儿说出想说的话。 芸儿往前走了两步，冷笑道，“是啊，这两个孩子无辜，可天下无辜死去的人多了，又有谁可怜呢，今日我只要呈王的命，只要他死了，我就将解药给你们。” 白妗素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想要凌炎呈的命。 “大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血刃瞅从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好匆忙赶了回来，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一看是芸儿，差点控制不住一剑杀了她。 芸儿不为所动，只盯着凌炎呈，“怎么样？！呈王，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你两个孩子的命重要？！” 凌炎呈身子僵直，他看向白妗素，眼中有绝决有不舍，但他已经做了决定。 白妗素摇头，拉着他的手，脸色苍白，说道，“不要听她摆布，我有千万种办法能折磨她说出解药在哪里。” 白妗素确实有这手腕，她折磨人的手段狠厉凶残，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她手底下扛得住。 “你大可以试试，不过恐怕你的两个孩子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芸儿说着，弯腰抽出藏在靴子处的匕首，扔到凌炎呈的面前。 凌炎呈紧抿着唇角，弯腰捡起匕首，看了眼白妗素，他若是走了，唯一不舍的就是她和两个孩子，不过就算他不在了，他们也能好好活下去吧。 忽的冷笑了下，想他一世英雄，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逼迫到自刎，这结局真是惊人。但只要能救他的孩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因为他更舍不得看见他的女人伤心。 眼看的凌炎呈就要举着匕首插向自己，白妗素大喊一声，“等等！” 凌炎呈停下看着她，笑的温柔，“以后你和孩子好好的，上京就不要回了吧，找个地方继续过你安稳的日子。” 白妗素摇头，眼中有的泪水打转，她忽然转身看向芸儿，发现她眼底也有松动。 也许芸儿也是凭着一股恨意，她毕竟是个年岁不大女孩，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 “芸儿，即便你想让呈王死，你也要让人死的明白。而且我实在不明白，你哪里来的自信这样高高在上的审判别人的生死。” 白妗素镇定了神色，冷冷看着芸儿，她就是要击垮她的自信，要故意激怒她，之前她说得世上有无辜的人死去，显然是话里有话的。 凌炎呈似乎发现了白妗素意图，眸色暗沉的看着芸儿，“本王征战一生，杀人无数，但从未在沙场外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恨不得本王死，还用了如此卑劣的办法。” 芸儿神色一晃，她从来没有审判别人的生死，她只是想让呈王死，那个天下人口中神一样的男人，她知道他是多么的狠毒。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芸儿眼前忽然浮现出血腥场面，似乎重回了四年前，那个血光连天的夜里，她的家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死去。她浑身染了血，被母亲护在身在，她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候的恐惧绝望。 第二百一十三章 惨案，背后 第二百一十三章惨案，背后 白妗素听到她反驳自己，接着说道，“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正逼迫两个孩子的父亲去死，他们马上就没有父亲了。” “那又怎么样，有多少人被他害的家破人亡，早就知道该有这种报应。”芸儿几乎是对着白妗素嘶吼咆哮起来，一双眼睛血红，早就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将心底压抑了多年的愤恨都吼了出来。 凌炎呈脸暗沉，若不是她威胁着自己孩子的性命，哪里轮得到她在这里这么放肆。 白妗素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开始奏效，继续激怒她，“你口口声声说王爷害的别人家破人亡，你倒是说说害了谁了，分明就是你心底恶毒，还找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芸儿被彻底激怒，“四年前，当朝的葛御史的灭门惨案，我倒是想问问呈王，难道不是你指使的么？” 凌炎呈神色变了下，他知道葛御史的灭门案，但到现在还都是一桩无头案，怎么就算到了他头上。 白妗素看向凌炎呈，之前的事情她都没有印象，但是她相信凌炎呈不会如此狠心灭人的满门。 “你是葛家的什么人？”凌炎呈沉声问道，据他所知，葛家上下一百多口都当场毙命，当时是震惊朝野的案件，并没有听说还有活口，最后查来查去也没查到线索，时间久了便不了了之。 芸儿脸上的表情接近扭曲，她扯了扯嘴角，“我是葛御史的孙女，全家都死在了你的刀下，今日我就让你以死谢罪！” 白妗素皱着眉头，知道这个芸儿是被仇恨蒙蔽，这其中不管事情缘由是怎么样，都要先安抚了她，拿来解药才成。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王爷做的，你四年前也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白妗素继续刺激她，让她接着说自己的底牌，只要一点点的抽丝剥茧，总会找到办法。 芸儿笑声更加尖锐，“呈王做事能留下什么证据，灭门前我无意中听到祖父和父亲说什么先皇死蹊跷，证据什么的，然后又听到了呈王。一定是呈王谋害了先皇，祖父找到了证据，这才让葛家被灭门。” 芸儿的话像是一声闷雷，将人的耳朵朕的嗡嗡响，凌炎呈神色也极为震惊，当年他也不过才十八岁，虽然觉得这桩灭门案蹊跷，但人微言轻，他也没多放在心上，时间久了，就更加淡忘了。现在听到竟然与先皇的死有关，怎么能不震惊。 白妗素现在可以断定整件事都是芸儿的误会，而进行了灭门惨案的手段，倒是很像是宫里那两位的做法。 “芸儿，你错了，王爷不会谋害先皇，所以就没有必要灭门葛御史一家，来消除什么证据。”白妗素沉静道。 芸儿冷笑一下，“你说没有就没有，为了皇位，皇家子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放肆！”血刃大刀当啷一声抽了出来，刀锋逼向芸儿，就她今日的做法让她死十次也不多。 白妗素似是不见这个插曲，接着说道，“那按照你的说法，王爷该是坐了皇位才是，为何还只是个呈王，我告诉你，先皇死去的时候，王爷正在征战匈奴，先皇的死和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若说到底谁才是杀害你一家，销毁了证据的人，你该看如今是谁坐拥着天下才对。” 白妗素的话可谓是大不敬，但是在场的没人会多说一句，因为他们都是心腹，知道皇上和太后这些年对呈王府都做了什么。 芸儿有些发蒙，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话，难道是她一直多猜测错了么？ 凌炎呈的目光一直看向白妗素，她这样维护自己，相信自己，心中感动，“先皇曾说过，要把皇位传给本王，但是那时候本王年纪尚轻，没有将这话当真，若是当时葛御史提到了本王，应该是知道了关于皇位的事情有蹊跷吧。” 凌炎呈看着白妗素说道，并没有特别解释给芸儿听，但在一旁的芸儿也听了清楚。 此时芸儿心中开始混沌起来，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 那个女人说的也没错，现在坐拥天下的不是呈王，是当今圣上…… “既然是误会，你将解药拿出来，本王便饶你一条性命。”凌炎呈见时间又过了许久，两个孩子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心中焦急。 但芸儿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恍恍惚惚的，低头自言自语着。 这个时候，忽然门被推开，杜若猛地闯了进来，看到屋内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但也顾不得大家看她的目光古怪，直接冲到王妃面前，比划着说道有办法先控制着毒素了，她可以配出来解药了。 白妗素脸色一喜，这么说就算不用芸儿解药也可以了。 这时候芸儿似乎恢复了些意识，扶着墙站了起来，“解药就藏在我的房中，随我去拿吧。”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一直都找错了仇人。忽然有些迷茫，似乎她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听的人也都是一愣，对于这个对孩子都能下狠手的姑娘的转变有些狐疑。 但白妗素不怕，若是不对杜若也能分辨出来，而且之前她也一定是因为被仇恨蒙蔽，手段极端了些。 “走吧。”白妗素让青霜和紫电一起跟着她去取解药，凌炎呈不放心，给血刃递了个眼色让他也一起跟着。 过了一会，青霜拿着解药回来，和紫电一样，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白妗素问道，难道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了？ 紫电犹豫了下回道，“芸儿给了解药之后就自尽了，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阻止。” 白妗素心里沉甸甸的，这个芸儿虽然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也是忠臣的后代，一家都因为先皇的事情被灭门，唯一的血脉如今也没了。 “把药给杜若看看。” 白妗素说完，杜若从青霜手里结果药瓶，打开瓶塞闻了闻，里面是液体的解药，杜若比划着自己要去研究一会，确定了之后再给的两个孩子用。 白妗素坐在凌炎呈身边静静的等着，凌炎呈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心中的焦躁不安，伸手握住她的，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肩上，“歇息一会吧，放心，会没事的。” 白妗素回握了他一下，表示自己没事。青霜她们已经退到屋外，屋内只剩下杜若和他们，时间静静流淌，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杜若一直闷头研究，取出一点液体从这个瓶子倒进另外一个瓶子，看起来像是在检测解药的药性。终于这样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她欣喜的抬头，告诉白妗素的解药是真的。 白妗素沉重的心忽然一松，走过去和杜若一起将解药给两个孩子服下。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凌炎呈对杜若说道，已经折腾了一夜，再不好好休息明日就都没有精力接着赶路了。 白妗素在一边守着两个孩子，一直到了他们退了烧，脸上颜色也恢复了正常才放心的去睡，不过这个时候离天亮也没有多久了。 凌炎呈将她揽在怀里，十分心疼，她总是一副淡淡的冷清的样子，他知道这些都是她对自己的保护，以后他更要好好的照顾她。 白妗素放松的躺在凌炎呈的怀里，困顿袭来，安心的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醒来，白妗素还朦朦胧胧的有些恍惚，外面天色已经大亮，看着阳光，应该已经到了快晌午了，她还窝在男人的怀里呢。 “醒了？”男人身子微微动了下，带着磁性好听的声音问道。 白妗素嗯了一声，“怎么没叫醒我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凌炎呈声音温柔，带着淡淡的宠溺，“还早，不休息好了怎么有精力赶路。” 白妗素无奈的笑了，从凌炎呈怀中脱离，坐直了身子，“安然和子凡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下去看看。”说着，就穿鞋下了地。 凌炎呈眸子晶亮，看着头发垂落腰际的小女人悉心的伸手去抚摸孩子，然后看着他安心的笑道，“应该是没事了，等会儿再让杜若来看看。” 凌炎呈也起床了，说道，“我都饿了，下去吃点东西吧。” 白妗素帮着他穿好了衣裳，自己也收拾妥当之后随着一同去了。 看着楼下正在吃饭的人，白妗素小声问道，“昨夜闹成那样，怎么他们都似乎并不关心。” “这里来往的人多杂乱，什么事没有过，而且有些着急赶路的已经走了，这些人也许都是今日才到的。” 白妗素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芸儿的尸首是怎么处理的，便问了凌炎呈。 凌炎呈看她，知道她心冷并非和善之人，但听她这么问也知道她是原谅了芸儿，对于她的心胸又有了新的认识。 “已经让暗卫买了棺材将人埋了。” 白妗素听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如此，已经算是对芸儿最好的结果了。 简单的吃了饭，一行人又开始接着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第二百一十四章 加速，进京 第二百一十四章加速，进京 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赶路虽然劳顿，但身边有凌炎呈照顾，有孩子相伴，白妗素觉得还算是惬意，回到上京之后恐怕一时之间就没有这悠闲的光景了。 “又是商旅，最近遇到进京的商人还真不少。”白妗素放下挑着的车窗帘，外面因为道路狭窄，有车想要超过他们正在协商。 凌炎呈因为担心她和孩子受不了旅途波顿，特意放慢了驾驶速度，便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凌炎呈将她摁回到怀里，“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商旅进京，贩卖皮草之类，冬季最容易捕猎这些兽类。” 他之前也看了一眼，发现大多都是做皮草生意的，这几年京城里富贵的人都喜欢用一些贵重的皮草，这也是这些商人热衷进京售卖的原因。有好多都是被订了货，来送货的，也有一些散商，售卖的应该也不错。 白妗素听他这么说嗯了一声，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这一路他们遇到的商旅实在是太多了，这还仅仅是他们这一条路的，要知道通向上京的路可不只是她们这一条，这么多，到了上京能卖的出去么，这竞争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又晃晃悠悠的的走了一会儿，血刃说前面有间茶舍。 “去歇歇脚吧。”凌炎呈想了想说道，这一路辛苦，近了上京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很快一行人到了茶舍前，这里人比想象中还多。因为还有两日就到上京的路程，气温不低，人已经脱了大氅，穿着棉衣就可以，似乎里面坐不下，有几桌被设在了外面，桌上的茶水冒着徐徐白雾。 血刃已经进去看了一圈出来了，说道，“里面已经满了。” 白妗素看了一眼外面还有一桌，指了指，“就坐那吧。”青霜和紫电在马车上照顾孩子，他们四个人这一桌也坐下了。 凌炎呈点了点头，知道她也不是那么娇气的女人，便带着一起坐过去。 从他们走过来开始，就有人的目光一直在白妗素的脸上来来回回。凌炎呈皱着眉头侧过身子将人挡住。 白妗素倒不是很在意，对凌炎呈的动作感到心中一暖。 茶水很快被送了上来，不是什么好茶，但在这荒野的能有口热乎喝的就不错了。 几人也不挑剔，安静的喝着歇脚，一会儿还要赶紧出发。 才坐了没一会，听到身后轰隆隆的，似乎有车队靠近。 “客官稍等，现在多坐满了，等一会就能有地方了。”小二见又来了十多个人，赶紧出来招呼道，看着这些人似乎是往来的商旅，出手都能大方，不能怠慢了招待。 “我们着急赶路，能不能再加一张桌子，多几把椅子就行。”一个面色在几人中最为和善的人说道。 小二一脸为难，还没回话，就听到那一队人马中的另一人说道，“这不就有两桌喝完的，还站着地方干嘛，不赶紧走。” 来往喝茶的谁不是为了也能喝茶的同时歇歇脚，现在被人如此赶着，心中不快，腾的站起来。 一桌四人，不满的瞪着后来的一堆人。 “老四还不闭嘴。”最初说话的人开口道，似乎他是这一队人的领头人，他说完，刚刚说话蛮横的人立刻闭了嘴。 站起来的一桌人也没了喝茶歇脚的兴致，给了银子便走了。 白妗素他们坐在角落的一桌，又是背对着，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有多久能到上京，这一车的皮子再慢可就不新鲜了。”刚坐下的一队人那边传来声音。 陈默了一会儿有人回道，“这两日抓紧赶路，等到了那交给皮货商，就能出手了。” 之后又是一阵陈默，没有在听到响动。 血刃坐在白妗素对面，他偶尔瞟了一眼她的身后，神色越看越觉得奇怪。 “怎么了？”白妗素轻声问道，视线落在血刃身上。血刃见她是在看着自己说话，沉吟了下，身子往前靠了下，压低声音说道，“我看着那一堆人有些奇怪，这几日赶路，路上有几队商旅，不知道怎么的我都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 白妗素不催他让他慢慢想，血刃骑马在外面，自然看到的比他们多，而且血刃为人谨慎目光独到，想必是真的看到了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样想着，她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似乎知道血刃说的奇怪之处是哪里了。这些人虽然都穿着楚国的服饰，但行为举止间确是经年累月的习惯动作，是与楚国有着不同的，比如说他们现在喝茶的动作。 她正看着，忽然看到有人要抬头的动作，赶紧转过身，手中握着的茶杯紧了紧。 凌炎呈坐在一旁一直观察着她，看到她的动作，将她的手握进手掌，“若是累了，我们就回马车上吧。” 白妗素笑着点了点头，和凌炎呈起身往马车那边走去，再没看那些人一眼。血刃将银两放在桌上，带着杜若跟在后面。 他们一站起来，立刻让人瞩目，毕竟男的俊朗异常，女的也貌美冷清，想不夺目都不行。只是两人都太冷淡，也不敢叫人多看。 白妗素上马车之前指了指在一边停着的皮草马车，轻声对凌炎呈说道，“觉不觉得这马车上的是不是太方正了。”转眼看向另一队正要离去的商旅，他们车上的东西就显得松弛的多，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 凌炎呈看过去，她说的没错，那几车东西就像是底下被箱子撑着，有些太平整和有棱角了。 “先上马车吧。”凌炎呈扶着白妗素上了马车。随后两个马车继续赶路，争取天黑之前到达驿站。 马车上，凌炎呈见白妗素一直想着之前的事情，说道，“等到夜里我会让血刃去探查一下，这些人看起来是有问题。” 白妗素听了神色凝重的点头，“他们虽然穿着服饰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行为举止却是要刻意掩饰什么一般，偶尔不经意就会暴露出来，我觉得他们看着有些像是匈奴人。”她已经接触过几次匈奴人，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和匈奴人有关联。 凌炎呈听了神色一紧，她竟然和自己想的一样，真是个聪慧的女人。余生能有她相伴，每次发现她都有不一样的一面，应该是有趣而幸福的。 白妗素见他盯着自己看，眉头浅皱，“难道我猜错了？” 凌炎呈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说道，“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的这些人为什么如此进京，这几日我们遇到的商贩中又有多少是匈奴人。” 若真是匈奴人分批的赶进上京，他的心中顿时沉重起来，那恐怕就是一场浩大劫难。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白妗素知道在京城中，丞相府和匈奴人人有联系，之前还曾派人来给她下毒，此番若是匈奴人想要混过城防进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凌炎呈拍拍她，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接下来咱们要加快赶路了，你若是吃不消，就在后面慢慢走，我让血刃护送你。” 白妗素摇头，坚定道，“我要和王爷一起。” 凌炎呈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眼底一片晶亮，轻轻的一句，却比任何的承诺都让他心动。 凌炎呈叫来血刃，让他想办法查探之前那一队商旅的货物到底都是什么，血刃什么都不问就领命去了。 马车继续往前加快速度赶路，快到天黑的时候，血刃赶了上来。 马车暂时停下，凌炎呈掀开帘子问道，“怎么样。” 血刃神色并不轻松，凝重道，“那些货物里面藏着的全都是兵器，他们是想要接着做生意的名义运送兵器进京。” 至于这些人想做什么，便可想而知了。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凌炎呈虽然早就有了准备，还是被气的脸色阴沉，当他楚国是什么，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现在就带着我的令牌，找到禁军统领，就说已经有匈奴人携带武器混进了上京，让他加强警戒。另外，你将能调动暗卫都聚集好，随时准备面对突发情况。”凌炎呈说道。 血刃接过令牌，知道这次事情紧急，他来不及多问什么，只要按照王爷的吩咐做就是对的。 白妗素知道凌炎呈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才这些事都交给血刃去做，但她不能这么自私，让他为了自己不顾上京的安危。 “你也一同回京吧，我有青霜和紫电也没事的。”白妗素劝道。 凌炎呈摇头，“如今我和你回京的消息估计宫里已经知道了，这两日的路程要比之前还要危险，怎么能放心你独自回去。” 白妗素听了没有的再劝，若是这样，接下来就要快马加鞭回到上京了。 血刃走后，他们日夜兼程赶路，两日的路途就要压成一日，太阳东升西落，一路上安然，没有遇到刺客，眼看再有半日就能抵达上京了。 可就在离上京最近的一片郊林中，一行人遭遇了埋伏。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回到，上京 第二百一十五章回到，上京 最先警觉的是马匹，似乎是预知到了危险，原地踏着马蹄不肯再向前一步。 “王爷……”白妗素凭借前世今生的敏锐也感觉道了一丝杀气，握紧了凌炎呈的衣袖。 忽然，嗖嗖的声音伴着风声而来，碰的撞在马车柱子上，紧接着密布的流箭射进马车内。 凌炎呈几乎在一瞬间就将白妗素抱在怀里，抽出榻下面的剑斩断贴近的箭矢。 白妗素眼看马车就要被射成了筛子，从凌炎呈怀中挣扎起来，“孩子们还在青霜她们那，我不放心……” 凌炎呈此时心中自然也是不放心，可是他们想要脱险都十分困难，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说道，“再等等。” 白妗素动作一顿，等到一波流箭过后，凌炎呈抓着她的手腕腾空而起，马车的顶棚被他一掌掀翻。 他们飞出的瞬间，箭矢再次雨一般的落下，白妗素此时也握着匕首抵挡，一手揽着凌炎呈的腰，落在了青霜她们马车的旁边，赶车的车夫已经断了气，车上安静的很，吓得白妗素心脏骤然一紧。 “你们还好么？孩子有没有事？”白妗素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只是她自己没有觉察出来。心思都在担忧马车上的情况。 忽然马车帘子被挑开，从马车上走下一人，白妗素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一身白衣胜雪，面貌举世无双，一双桃花眸子正看着她，里面神色复杂。 “你……”白妗素顿了一下，车帘落下的瞬间看到青霜和紫电抱着孩子，都毫发无损，心才放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顾着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没有看到身边凌炎呈那十分不快的眼神。 凌炎呈一双墨色深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这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出现在她的身边了，而且看这个样子，他应该早就知道他没有死的事情。 难道之前的事情也有他的参与，早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宫廷乐师那么简单。 但现在跟本没有他质疑的时间，因为又面临着另一轮的攻击。凌炎呈将白妗素护在身后，白妗素偏头看了墨白一眼，用眼神询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墨白终于收了脸上奇怪的神色，不以为意的笑笑，“知道你有危险，当然要来。”说话间，将飞来的刀剑轻松挡过。 凌炎呈子在前面听到了他说的话，身子一僵，对冲来的刺客猛地回击，一刀毙命，显然将怒气都撒在了刺客身上。这倒霉的刺客连死前都没有看清这魔魅一般的男人是怎么出手的。 墨白一直在一边轻松应对，甚至都没有让刺客近身，身上白衣依旧不然尘埃，甚至连脚底站着的一片都没有沾染上血迹。 这边刺客显然没讨到什么便宜，但是他们也知道若是不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回去也是个死，只好拼命一搏，开始发起最凶猛也是最后的攻击。 就在这时，墨白沉声喊了一句，“全部杀了。” 立刻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更多的黑衣人，几乎是瞬间，就将那些迅猛的刺客诛杀。紧接着又利落的消失在充满血腥之气的现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让看到的人不禁脚底发寒，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已经不仅仅是杀手般的存在了。 白妗素看着墨白，知道的他危险，但从来没如此刻一般感觉的这么真切过。 “怎么不早叫这些人出来。”白妗素面上神色平静，似是随口抱怨一句。 墨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将视线转向一直眼中露出寒芒的男人一边。 凌炎呈早就发现了墨白的身手是那一日在寺庙遇见的那个黑衣人，也是白妗素那日去见的人，这么说他们之间早就有往来。 但这些都不及刚刚那一队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人来的震惊，他一手训练的暗卫能达到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更加忌惮起来。 “呈王似乎并不感谢在下帮忙。”墨白勾起唇角淡然一笑，那笑容，说是风尘绝代也不为过。 凌炎呈下意识的将白妗素往自己身边拉了下，这样的人，还是让她离得远一些的好。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凌炎呈对白妗素更多的是信任，并没有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人十分不爽。 “即便你不插手，本王也不惧这些人。”凌炎呈回道，不是他狂妄，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刺杀多了，更何况就的今日这些人。 白妗素笑着圆场，毕竟是墨白帮了大忙，“墨白，谢谢你。不过你怎么不在宫里？” 墨白眼神从凌炎呈身上飘过，对白妗素笑道，“我知道太后要对你们不利，而且呈王的人似乎都用到了京城的防卫了，自然是担心你的安危才来的。” 白妗素脸上神色一僵，还真是和他说不通。偏头看了眼凌炎呈，发现他面色深沉，赶紧说道，“京城怎么样了，你发现了什么？” 墨白桃花眼眯了眯，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我可没空操心那么多，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对了，两个孩子很可爱，很像你，礼物以后补上。” 说完不待白妗素开口，人就腾空而起，白衣飘飘缓缓消失在视野中，还真有几分谪仙的味道。她正在心中感叹着，就听到身边男人不满哼了声。 “王爷，马车也毁了，进京也就大概两个时辰的路程，不如就骑马进京吧。”她将话题转移了，看了眼已经成了筛子的马车。而且不用马车赶路能更快一些。 青霜和紫电将围得严实的孩子抱下马车，可是可是现在只有两匹马，紫电犹豫了下，“王妃，你们先走，我自己赶回城中。” 白妗素顾及到眼下情况，也只能这么办了，便抱着安然上了马，另一匹马上青霜带着杜若和孩子。 两骑马匹绝尘而去，紫电也看是抓紧时间往城里赶。 白妗素坐在马上，看着眼前阔别数月的皇城。她本以为走了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如今的她已经做好了不管有什么危险都与身边男人一同面对的准备。 过城检查的时候，凌炎呈马匹没减速直接冲过了城卫，奔着呈王府而去。守城的官兵刚喊着追人，忽然被守城军官拦下，血刃已经在一边打好招呼了，这个人不是他们能拦的。 白妗素余光看到了血刃，也发现守门士兵守备并不森严，心底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因为进了呈王府而暂时放到了脑后。 管家正要出去办事，刚开了大门，被突然冲进来的马匹吓了一跳，当看到王爷之后，把要去喊人的话压了下去。 等到看清了王爷从马背上扶下来的人，脸色瞬间白了，这不是王妃么，怎么突然出现在眼前，可把他吓得不轻。 白妗素见管家哆嗦这嘴唇半天没说出来话笑道，“怎么，不认识本王妃了。”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是王妃，就算是模样和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这通身的气度可是不一样的的，还有说话时候的语气，也是学不来的。 “王妃您……”管家从来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但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又看了被抱着的两个孩子，感觉脑子都开始有些短路了。 白妗素知道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是挺吓人的，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还要去做，说道，“说来话长。” 凌炎呈已经又翻身上马，“让青霜紫电留下照看你，我去找禁军统领商量事情。” 白妗素点头让他去了，带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园子。 一路上遇到了府里的丫鬟，都跟见了鬼似的，被青霜冷脸的吼了几句，才确定真的是王妃回来了。 “这院子里倒是挺干净的，好像经常打扫一样。” 白妗素话音儿刚落，就有一个小丫头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抹布滑落到地上，神色怔忪的看着白妗素。 青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她们院子里的丫鬟，看这模样，又被王妃吓到了。 “还不见过王妃，一副丢了魂儿似的，什么样子！” 青霜说完，那丫鬟确定是王妃了，赶紧行礼。 “奴婢终于知道王爷为什么让奴婢们留在这，还每日打理好院子了，原来王爷早就知道王妃没事的，知道王妃会回来的。”那丫鬟得到许可起身后，欣喜的说道。 白妗素听了心中一动，没想到凌炎呈在知道自己逃走之后还能做到如此，自己真是亏欠他太多了。 此时呈王府的另一边，刘侧妃听人说了白妗素回来的事情，张口就训斥了回来报信的丫鬟。 “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那个女人都死了快半年了，你上哪看到的。”刘侧妃身边的丫鬟见她发了火，赶紧帮腔训斥道。 “奴婢真的没有瞎说，是王妃，王妃刚刚被王爷送回来了。”那丫鬟听了赶紧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她是亲眼看见的，而且现在王府中已经传遍了。 刘侧妃一听王爷也回来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想到丫鬟说的那个女人也回来的话，脑袋轰的炸开，她终于知道王爷那么匆忙的出府是做什么去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京城，突袭 第二百一十六章京城，突袭 刘侧妃脸上露出恨意，这样那个女人都能命大的回来，还有王爷，竟然也安全的回来了。 要是让王爷知道她在暗中…… 底下丫鬟见自家主子手抖的厉害，都吓得不敢说话，不明白王妃回来了主子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派人去盯着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刻来告诉我。”刘侧妃稍微镇定一些之后吩咐道。 这次就算是他们安全回来了，宫里也不会的就这么算了的，她要早早做好准备…… 白妗素将孩子都安置好了，听紫电说了王府里的情况，荔园的那位还在住着，不过听说一直都不出门，凌炎呈从她走后也一直没有进过那个院子。 其实白妗素现在不关心这些，她担忧匈奴近京的事情，看现在的情况，这个消息是封锁的，还没有人知道有匈奴人潜入京城意图不轨，不然也不会如此太平，早就人心惶惶了。 不过她相信凌炎呈，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情的。 青霜带着人里里外外的仔细的打扫了一圈，虽然之前每日都打扫，但有些细节的地方打扫不到，时间长了堆积了灰尘，要好好清扫。 看到王妃站在门前想着事情，说道，“王妃不用担心，王爷一定有办法应对这次的事情的。” 白妗素听了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没事，你忙吧，估计今日不会有事，一会让厨房准备些精致的吃的，这几日赶路都没有休息好。”她们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而匈奴人可没有这么快的脚力，加上要混进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怎么也要比他们晚上一天。 青霜点头下去准备了。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紫电也赶回来了，说是路上遇见了商人，搭车进了城。 不多时，外面响起丫鬟请安的声音，白妗素站起来，听着是凌炎呈回来了。 凌炎呈大步跨了进来，看到她之后脸上严峻的神色消散，柔和了些，说道，“可吃过饭了？” “等王爷回来一起吃呢。”白妗素拉着他坐到桌边，让青霜下去传膳了。 晚膳摆上桌，菜色都是凌炎呈平日爱吃的口味，抬眸深深的看了白妗素一眼，唇角笑容淡淡，拿起了筷子。 白妗素一直不习惯身边有人布菜，所以凌炎呈在她这吃饭的时候都自己夹着，或者她帮忙夹。见到他不好够着的地方，就帮着夹到碗里。 这是许久之后，他们吃的最温馨的一次饭。 放下筷子之后，白妗素看着凌炎呈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城里的人手够么？” 凌炎呈见她一副操心的模样笑道，“放心吧，这京城还不是几个区区蛮夷说闯就闯的地方。不过从明日开始就要暗中戒备起来了，你没事就不要出门了，以免误伤。” 白妗素挑了挑眉头，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到处需要人保护，她是关键时刻可以保护别人的。不过这些话她都没有说，知道自己就算说了要跟着一起他也不会同意的，还不如明日等着他走了之后再悄悄跟着出去。 凌炎呈见她神色几经变化，不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但只要她不强烈要求跟着就行，虽然她的武功不弱，但到时候刀剑无眼，就算是伤到一丝一毫，都是不行的。 晚膳撤了下去，二人就上床睡觉了，这几日实在是乏累，凌炎呈将白妗素抱在怀里，心里波动极大，但是为了她能好好休息，还是控制着自己，嗅着她身上独特的芳香，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听到怀里的人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才淡淡的笑了笑，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第二日一早，凌炎呈就离开了王府。 白妗素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她赶紧梳洗过后，带着青霜出了王府。 赶着马车走在街上，上京的冬天显然暖和许多，商户们依旧在街上摆摊叫卖，只是人明显的少了许多。 白妗素放下挑起的车帘，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些人行行动间有些不一样，有点能看出练家子的痕迹。她猜想应该是早就派人替换了。 就在她的马车在路上缓慢家驾驶的时候，忽然传出了喊救命的声音。她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街上有四处逃散的百姓，后面是拿着长刀四处乱砍伤人的匈奴人。 “青霜，快去保护百姓。”白妗素冷静的吩咐道，这景象着实让人惊慌，但她很快就平复下来。 因为在四处乱砍的匈奴人看起来并不多，想必是为了引过来上京的守卫，将一部分战力吸引过来，这样他们想要再去攻打皇宫就容易的多。 她早就猜到匈奴人出现在上京的目的就是要直逼皇宫，这样才能起到人力少的情况下，能达到的最大效果。 皇宫中的禁军也不过就五千，是负责保护皇上安危的，而平日里军营都扎寨在上京之外，以免有人有不臣之心谋反篡位。 眼下不知道匈奴人有多少，白妗素想着，看到刚才看到的乔装生意人的都抽出案板下的大刀，冲着暴动的匈奴人冲了过去。 白妗素远远看到一个小孩与母亲被冲散，站在角落苦寒，一个被打到边上的匈奴人抬手就要奔着小孩去。 白妗素倏地将手中匕首扔出，精准的射进那人的前额，一招毙命。 小孩被吓得忘记了哭泣，白妗素走过去，将匕首拔了出来。 “不怕，别哭了，我带你找你的娘亲去。”白妗素将小孩抱在怀里，不过三岁的小孩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任凭她抱着躲着飞来的刀剑。 “娘！”小孩忽然喊了一声，白妗素就看到一个身上穿着藕色麻布棉衣的女人冲了过来，脸上神色慌乱，看到孩子一瞬间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那种失而复得想必只有这个母亲自己才能感受的到。 白妗素将孩子递到她的怀里，说了句“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然后便带着青霜往皇宫门口赶去。 街上暴动的匈奴人已经很快被制服了，虽然有受伤的百姓，但是好在她没看到有死在暴乱下的。 她知道凌炎呈没有在京城戒严是不想打草惊蛇，若是匈奴人知道了他们已经暴露，隐藏起来反而会成为更危险，更大的威胁。 “王妃，咱们还是别去了吧，那么危险，而且王爷看到了会不高兴的。”青霜在边上劝道，这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而且这里十分混乱，很多官兵都在往宫门处跑。她是真怕不小心伤了王妃，王爷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白妗素笑了，“怕什么，你说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以前什么阵仗没见过，区区几个匈奴人就叫你怕成这样了？”她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真的担心凌炎呈，她倒不是担心匈奴人会对他怎么样，而是若是太后知道他活着回来了，在背地里放冷箭，让他腹背受敌……她怎么能在王府里安心的等待消息呢。 越靠近宫门兵器相接的声音就越清晰，白妗素在远处看着高高的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和弓箭，箭雨从天而降，正在攻城爬墙的匈奴人被射了下去。 显然匈奴人正处于劣势，可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城门忽然发出吱呀的响声，紧接着就看到露出一条缝隙，而且越来越大，等看的清楚了，是宫门被十多人推着从里面打开了。 白妗素心惊的看着城外的匈奴人似乎终于找到了背水一战的出口，凶猛的如洪荒野兽一般，踩着同伴的尸首往皇宫里面冲进去。 城墙上，她视线落在一道坚韧挺拔的身影上，那个男人正指挥着，宛如立于天地间的神一般，有条不紊的，并没有因为突变的情况的慌乱，让攒动的人影都镇定下来。紧接着，城上的人消失了。 白妗素听到了厮杀声，知道皇宫内已经乱成一团了，本来在城外就能将匈奴人全部歼灭的，现在却因为宫门大开，一千多余的匈奴就这样闯进了皇宫，这恐怕在历代历史上也没有出现过。 肯定是有人做了内应，这内应她也猜到了是谁，早就知道丞相府和匈奴勾结，想不到，竟然胆大到如此，真不知道说这人蠢好还是傻好。 “王妃，您就不要跟过去了。”青霜伸手像拉住王妃，但犹豫了下，手停在半空中。从回了王府之后，有些事情她就更不能逾越了。 白妗素没理会青霜，现在宫门外已经没有人了，她很容易就进了皇宫。 进了皇宫，四处都是厮杀声，还有逃窜的宫人们。不过庆幸的是情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禁军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忽然从天儿降，瞬间多出了两倍，将匈奴人的主力团团围住。其余被冲散了的匈奴人很快就被禁军绞杀。 白妗素看着禁军之前的男人，身上黑袍飞扬，眉目冷峻，站在血泊之中，浑身散发着蚀骨寒意，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被人称作战神，这样的他，果然够叫别人闻风丧胆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平定，叛乱 第二百一十七章平定，叛乱 凌炎呈这边也看到了白妗素，冷峻的神色闪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看着站在外围的女人。 白妗素与他视线相撞，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知道对方肯定会担心自己，做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 凌炎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冷声道，“你们放下武器投降，便可以饶你们一命，若是还执迷不悟，休怪本王赶尽杀绝。” 被禁军为围住的人都围被围在一处，空荡荡的地方，似乎即将成为他的殉葬场。 匈奴人手中都拿着大刀，开始微微发抖，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这个呈王是怎么出现在他们面前，现在被团团围住，才发觉似乎对方早就有了准备，这就是给他们准备的陷阱一般。 “谁敢后退一步，本王子现在就杀了他！投降，更不可能，即使你们投降了，等待你们的也只有死！楚国人的话什么时候可以相信了！”匈奴人中有人大喊一声，让有些涣散的匈奴人重新抱团起来。 白妗素此时已经被人带着登上了高出，站在凌炎呈对面的高出楼阁上，看着四面高出准备好的弓箭手，只要凌炎呈一声令下，立刻这些人就会变成箭靶子。 听到有人说话，她仔细看了几眼，虽然看不清样貌，但听着声音，有些似曾相识，身影也似乎是见过的。 忽然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威猛大个子，忽然想到那日在酒楼撞见的人，与丞相府有过联系的匈奴人!原来就是匈奴的王子！ 这个王子应该就是小王子口中篡位的那位了，真没想到，有人竟然为了权利迷失至此，想凭着这一千多人就能潜入楚国皇宫，刺杀了皇上控制楚国么，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凌炎呈冷笑一声，他本就是杀伐果断之人，既然给了机会人家不要，他也不用手软，抬起手腕，四周的弓箭手立刻上箭拉弦，等待他的手落下，也就是箭离弦的时候。 白妗素的眉头微微蹙起，她虽然不惧杀人，但如此多的人若是死在自己面前，她多少还是有些心惊。但也知道这就是战争，必然是你死我活。 心中安慰着自己，目光扫了一圈，却猛地发现凌炎呈身后的禁军一人的箭似乎指向凌炎呈的后心。她看不清，完全是凭着自己的直觉。 就在凌炎呈手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手中拉好的弓弦，就在这个时候，白妗素的身影跟着也动了。 她身边的禁军士兵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手中的弓箭就被人夺了过去。 下面厮杀的声音太大，她想要提醒凌炎呈，但她的声音喊出口就被淹没下去，若是那箭真是冲着凌炎呈，她就错过了最佳提醒的时机…… 白妗素手中握弓拉弦，没有丝毫的犹豫，全身的精力都放在对面那只飞出的箭上，她要用更大的力道，更快的速度才能将箭拦下。 凌炎呈抬头，看到对面高阁之上的女人冲着自己拉弓搭箭，脸色僵了下，就连身子也僵硬了，她为何对着自己……似乎又不是正对着他。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箭已经冲着他飞来，紧贴着他的头顶飞过。 他飞快转身，看到自己身后落下的断箭，以及身后高墙上被她第二只箭射杀的禁军士兵。 瞬间，他知道刚刚她的箭确实不是冲着自己，相反的，她是救了自己的命。 白妗素将弓放下，垂着手臂，心中才开始咚咚的跳得沉重，刚刚她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若是她射不中，哪怕是偏了一点或慢了一点，凌炎呈恐怕就……后果难以想象。 弓箭第二波，第三波，底下的匈奴人终于抵挡不住，凌炎呈再次一挥手，带着禁军们的冲上去，顿时间血光漫天，血腥味比之前又浓重了不知道几倍。 青霜已经从刚刚王妃射箭的事情中缓过神来，每次她觉得王妃了不起的时候，王妃肯定还会再次刷新她认识，就像是刚刚，得是箭术多么了得才能将人从箭下救出，而且她偏头看王妃的神色依旧镇定如常。 最厉害的是，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王妃看着也面不改色，真的难以想象王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是怎么保持如此镇定如常的。 白妗素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内心中的波涛，只是她忍着，知道只有此时的狠心，此时的杀戮，才能换来百姓们的安居乐业。 终于，一场厮杀结束了。 底下匈奴人中只有一人还站在一堆堆尸体中，那人正是凌炎呈故意将他性命留下的匈奴王子。 “呵，想不到本王子如此周密的计划竟然被你识破了，真是天要亡我！”那匈奴王子冷笑着，语调竟出奇的平稳，只是细心去听，都能感觉的出他此时隐藏的恨意和不甘。 凌炎呈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在他心里，这样一个人，不但不配做一国的首领，更不配为他的对手，留着他的命，只是暂时还有用而已。 “留着他的命，好好看着，别让他死了，本王还有用。”凌炎呈说着，大步流星的往白妗素的方向走过去。 身后的士兵立刻将匈奴王子押解起来，匈奴王子也没有反抗，他确实不想死，见到呈王没有杀他的意思，想着自己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以让他的子民想办法来救他。 白妗素笑看着男人一步步冲她走近，脸上笑容越发重了，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有着睥睨一切的气势，即便他踏着血泊，踏着尸体，也丝毫不能影响他身上的贵气，也丝毫不能增加他身上的杀戮之气。 也许，这天下就该是他的！ 这想法一出，她忽然打了个寒颤，将自己忽然生出的心思压了下去。 “怎么了？”凌炎呈发现她神色忽然间的变化，轻声问道。 此时禁军多去处理底下的尸体了，身边除了青霜就没有别人了。 白妗素摇了摇头，没说话，她那种想法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虽然他们已经和皇上和宫里势如水火，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轻易说。 凌炎呈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我们回家吧，本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他没说别的，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而且刚刚若不是她，自己发现不了暗箭，恐怕又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眸底划过一丝狠厉。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再轻易放过那些想害自己，想害妻儿的人！ 二人一路回到了呈王府，外面的人还依旧人心惶惶，在宫门口贴出了告示，说明了发生什么之后，声音才逐渐散去。 那告示上并没有特别强调呈王的英勇和功劳，但不知道为什么，呈王帅众人护驾有功，诛杀一千多匈奴人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不过半日，上京上下又开始传送呈王的战神威名。 若是没有呈王，恐怕上京难保，皇宫难保之类的话。 呈王府内也传着外界对王爷的歌颂，各个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 白妗素听了紫电说了，心中沉甸甸的，知道这次之后，凌炎呈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这些话只会让太后和皇上对他更加的忌惮和痛恨，手段也会更加的疯狂和不计手段。 “想什么呢？”凌炎呈吃了早膳，还要去天牢审匈奴王子，他要拿到丞相通敌叛国的证据，他手中虽然已经握了之前就查出的丞相府通敌的许多证据，但若是能加上这匈奴王子的主动承认，就更会事半功倍了。 白妗素面色哂了哂，“你一会要进宫？” 凌炎呈点头道，“你也说了，匈奴人是和丞相串通好的，现在匈奴人都死了，当时开宫门的人也都死了，就只能从匈奴那个王子的口中得到证词。” “他不是会轻易开口的人，但若是用放他回匈奴为条件，或许他能与王爷说实话。”白妗素提醒道，既然匈奴人都惨败而死的时候他没有选择一起去死，就代表他还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只要好好利用他这个心理，一定能套出证词。 凌炎呈笑着点了下白妗素的脑门，动作宠溺中带着赞叹，“你啊，这么聪明，果然是能够站在本王身边的女人。” 白妗素脸忽的红了，她还不习惯如此亲昵的动作，尤其是像是在宠着孩子一样看着自己，不但让她脸上灼热，就连胸口都有些燥热起来。 凌炎呈见时间不早了，也不再逗她，站起身，整理了衣裳出了门，出门前让她好好等着自己回来。 白妗素直到凌炎呈的身影不见了，才坐到椅子上，她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他们之间什么样的亲密没有过，怎么就因为他这一个动作就如此心慌。苦笑了下，看来她此生真的是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甜蜜。 “王妃，外面有两个人求见。”青霜匆忙走进来，脸上惊喜的神色还没消散。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发簪，血书 第二百一十八章发簪，血书 白妗素抬头看见青霜的神色，心中闪过人影，赶紧站起来，“是谁？” 青霜看到王妃的神色也不卖关子了，笑道，“是任侧妃和方公子回来了。” 其实青霜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任思莹，现在王爷还没有修了任侧妃，她就还是王爷的妃子，这时候带着一个男人回来，还十分坦然的样子，虽然是经过乔装的，但也会被有心之人盯上的，若是被发现了，恐怕又要被说闹一番。 白妗素心中想的也是他们，不过怎么他们也忽然回了上京。 “去将人请进来。”白妗素说着站了起来，慢步往门口走去迎接。 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清丽身影，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自己，白妗素心中也是一暖，就算她们分别许久，缓缓流淌在二人间的情义也是没有变的。 任思莹穿了一身朴素的粉色针织的小袄，下面一条浅白色的长裙，看起来就像是谁家的千金一般，若不是那头发挽着，还真看不出来是已经嫁了人的。 再看方子琛，一身灰色长袍，也算是潇洒倜傥，眉宇间是清风淡然，还有运筹帷幄的真的沉稳之色。 “快进来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妗素赶紧迎着说道，大量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牵起任思莹的手，将她拉着坐到桌边。 青霜让这方子琛也坐下，转身关门出去泡茶水去了。 “我们也是今日才到，就听说了关于匈奴的事情，还真是惊险。”任思莹担忧的将白妗素看了，见她无事也就放心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孩子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白妗素见她神色激动，也笑道，“是龙凤胎。” “龙凤胎！好，真是太好了。”任思莹不可思议的笑道，忽然停顿了下，“我早就觉得王爷可能会找到你，没想到这么快，不过看你现在的气色，知道依着你的个性也是自己愿意回来的。” 白妗素点了点头，以前是她一味的想着逃避，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知道，自己应该正视这些了，为了凌炎呈，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 但是这些她没说出口，她相信任思莹也会明白的。 “你们怎么会回京的？”白妗素问道，当初他们分手的时候，他们可是说要去游历天下的。 说着，目光落在方子琛身上，她早就知道这个人非池中之物，现在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豁达几分沉稳。 方子琛一直听着她们说话，只在边上淡淡的笑着，看到王妃的目光投向自己，知道是要谈正事了，身子又端坐了些，说道，“这次回京，是因为查到了之前王妃交给在下的荷包主人，觉得事关重大，不能去找王妃，就想着将人偷偷送到王府来，不过，刚进京就听说了王妃回来的事情，便寻来了。” 白妗素眉头动了动，“荷包主人是谁？与沈贵妃有什么关系？” 方子琛回道，“荷包是沈贵妃的贴身宫女与一个相好太监的交换之物，离京之前在下就一直再查，已经有了线索。这次带着思莹走南闯北，遇到了不少人，正巧也碰上了这个太监，他说当时那个宫女与她交换了一个发簪，他一直贴身带着。我将发簪也带了回来。” 白妗素露出诧异之色，人家的发簪带回来做什么。 方子琛似乎看出来了白妗素的疑惑之色，说道，“这个发簪是在沈贵妃死前的两天给到那个太监的手中的。当时沈贵妃的贴身宫女就有些不对劲，似乎很不安很害怕的样子，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还说让他保管好发簪，若是她出了事情就让他赶快离宫的话。” 白妗素听了也顿时觉得不对，头皮发麻，这么说连一个丫鬟都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难道说沈贵妃早就知道自己会惨遭厄运？也知道是谁会对自己下手，只是束手无策的等待着。 “那个太监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什么线索？发簪你看了么，可有什么特别之处？”白妗素接连问道，也觉此事事关重大。 方子琛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根发簪来，“那个太监知道的也不多，已经全部告诉了我，发簪我仔细查看过，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白妗素伸手将发簪接过来，捏在手里查看，上面花纹纹路也都是普通的样式，而且这根发簪看着做工也不精巧，甚至有些笨重，看起来倒真的是一个宫女的东西的，不是很贵重。 她将发簪收好，看向任思莹，说道，“你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你们还走么？” 任思莹笑了笑，没着急回答，看向方子琛。白妗素也看过去，就见方子琛神色郑重，说道，“我知道这次匈奴的事情让王爷声望呼声更高，对王爷来说并非是好事，这时候若是有王妃和王爷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我和思莹会留在上京，帮着筹划的。” 白妗素心下感动，要知道这个时候选择留下，就等于将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为了她，他们做到如此，自己怎么能不敢动。就像是方子琛说的，如今皇上和太后恐怕要对凌炎呈下死手了，若是方子琛在，也能多些警醒，便没开口拒绝。 “谢谢你们了。”这句话她是真心的。 任思莹笑道，“谢什么，若不是你，我和子琛也没有今天。”若不是王妃，她和子琛恐怕已经天人永隔，而她也将一辈子在呈王府孤独终老。 “不要谢来谢去了，给你们看看孩子吧。”白妗素才说完，青霜端着茶水进来，白妗素让她放下之后去将孩子带过来。 回来的时候是紫电一起抱着孩子来的，任思莹赶紧从紫电的怀里接过来一个。 “这个是个女孩吧，瞧瞧这大眼睛，真的像你。”任思莹眼中欢喜，十分喜爱的模样。 白妗素见她喜欢孩子，笑道，“将来你也会有可爱的宝宝的，用不着这么羡慕我。” 她不过是打趣的话，却看到任思莹的神色变了，她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任思莹犹豫了下说道，“我有件事还要求你。” 白妗素眨眨眼，要求她什么事呢，但任思莹轻易是不会开口的，便点了点头。 “我想要王爷的休书。”任思莹脸色紧张的说道。 白妗素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个。不过想想也是，在古代这休书也算的上是天大的事情了，更何况是王爷的妃子和别人跑了，处理不好，可就闹了天大的笑话了，以后任思莹也怕被人诟病。 想到这，她认真的点头应下，“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去和王爷说。”现在她十分相信凌炎呈，他不喜欢也懒得管王府里女人事情，就算是她让他将刘侧妃也打发了，恐怕他也没有意见。 想到刘侧妃，白妗素眉心忽然皱了下，这刘侧妃似乎太安静了些，她都回来这么久了，刘侧妃也没有露面。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呢，还是心虚不敢呢。 想到凌炎呈离京去找她的事情，说是十分隐秘，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是宫里那么快就派人跟来追杀，脚前脚后的时间，恐怕他才动身，就有人将消息传出去了，而且她推断，这个传递消息的人就是王府中的人，而有着最大嫌疑的人就是刘侧妃。 “想什么呢？”任思莹见她出神，将孩子递给紫电问道，站起来逗弄了另一个孩子几下。这龙凤胎之间也有六七分相似。 白妗素被惊醒，摇了摇头，问道，“你们住在哪里？” 任思莹将他们住的客栈地址告诉她，觉得来的时间太久了，怕等下和王爷撞上，起身告辞。他们是看着凌炎呈离开才进的王府，若是撞上了，虽然有办法化解，但是也太尴尬了。 白妗素也没挽留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起身送了他们出去院门，然后青霜送着他们离开王府。 等他们走后，白妗素将发簪拿出来再次细细查看，这东西有些沉和笨重，普普通通的样子，不像是宫女会喜欢的样式，这上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仔细的查看着纹路，想要看穿这简单花纹背后代表的含义，但是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忽然想起来墨白曾经给自己传递消息时候用匣子，难道说这个发簪也有机关，只是她还没发现而已？ 白妗素想着，想从发簪上看出蛛丝马迹，全身心都放在发簪上面，果然发现在发簪顶端珠花的部分有一条极细的痕迹。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白妗素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凌炎呈呼出口气，将发簪递到他面前。 “你看看有什么特别的？” 凌炎呈向来对女人的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见白妗素神色郑重，也就接了过来仔细查看。看了半天也没出所以然，又递了回去，“这发簪有什么不对么，哪来的？” 他虽然不在意女人的这些东西，但也能看出这发簪不是她的，她东西的样式虽然不奢华，却都是做工十分精良的，这只发簪太粗糙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她的东西。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误会，消除 第二百一十九章误会，消除 白妗素接过发簪，指着看到那条非常细微的痕迹说道，“我觉这个地方是后接上的，发簪是沈贵妃贴身宫女的，我托方子琛找到的。” 现在，他们之间跟不应该有隐瞒的，所以她想将事情讲清楚，不让凌炎呈再胡乱猜想。而且当务之急是知道沈贵妃究竟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才招来的杀身之祸。 白妗素相信凌炎呈，知道他就算曾经对沈贵妃不同，现在他心中的人已经是自己了，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提到了沈贵妃，凌炎呈认真的看向白妗素，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放下心来，之前她就是怀疑他与沈贵妃之间有什么，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解释，正好现在可以向她解释清楚。 “书房中挂着的沈贵妃的画像，是从她寝宫中拿出来的，我一直觉得沈贵妃的死有蹊跷，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才一直挂着的。之前我说去找杜太医，也是为了寻求沈贵妃的死因，杜太医死之前，证实了沈贵妃的死的确与先皇的死有关，因为事关重大，当时你问的时候我才没有说，你不会怪我吧。” 凌炎呈边说边看着白妗素，这些话早在她走之前就要说的，可一直没有机会，就拖到了现在。 白妗素神色变了变，心中暖流划过，原来一直是她多心了，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沈贵妃，一切都是为了查出先皇的死因。 “那荔园的紫鸳姑娘呢？”白妗素忽然起了坏心思，调整了表情，有些吃味的质疑道。 凌炎呈见她本来平静的面色忽然变了，吓得一惊，赶紧说道，“那个紫鸳是沈贵妃的妹妹，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宫里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她的存在，想要斩草除根，我才将她安排到王府里暂时住着的。” 白妗素见他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逗你的，我相信你，也相信你一定不会负我的。”她笑着，双手揽过男人的腰，将面颊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精壮的胸膛里心有力跳动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看到他这样紧张自己，心中十分甜蜜，总觉要做点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凌炎呈激动的伸手将人紧紧抱住，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个误会是彻底解开了。 过了许久，白妗素从男人的怀里抬头，说道，“我先看看这个发簪。”她心里还惦记着发簪的事情，从桌上拿起来，放在手里看了一会，然后下了决心。 两手捏着，忽然手上运功用力，吧嗒一声，发簪从有细痕的地方裂开。 白妗素聚到眼前查看，神色一惊，里面是空心的，好像还藏着什么东西。她找了细的花枝，将里面的绢布挑了出来。 上面印着红色的印记，她诧异的与凌炎呈目光相对，“好像是血书。” 她说着展开薄如蝉翼的绢布，小心的不去破坏的上面的任何痕迹。等到全部展开，上面的字迹也映入眼帘。 二人陈默的看着，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是那个宫女写的，上面写着沈贵妃拿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沈贵妃病重，命不久矣，她也活不久了，拿到的东西已经被她藏到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若是佛祖有眼，一定会为她和沈贵妃报仇的。 “沈贵妃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才招来了杀身之祸？”白妗素喃喃道，一定是事关重大，不然也不会被杀人灭口到如此。 凌炎呈还处于震惊之中，原来他一直猜测的都是对的，但是他也不知道沈贵妃藏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皇上已经下旨明日要为我准备庆功宴，到时候进宫想办法查看，东西应该被那个宫女藏在宫里，而且还是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凌炎呈沉着说道，明日的宫宴他也得小心，总觉得皇上和太后另有所图。 “庆功宴？”白妗素也觉得诧异，皇上竟然主动准备庆功宴，恐怕是宴无好宴，“明日可传我一起入宫了？”一般来说庆功都会邀请王公大臣，品阶高的也可以携带家属，而此次本来就是凌炎呈的庆功宴，想必也要带着自己了。 凌炎呈点头道，“是说让你也进宫，但我有些担心，你还是留在王府吧，宫里那面我有办法应付。” “不行。”白妗素斩钉截铁道，“我要陪在你身边，相互也有个照应。” 凌炎呈知道她决定的事情自己也拗不过，便不纠结在这件事上了。 “审问那个匈奴王子的事情如何了？”白妗素将话题转移，怕凌炎呈不不同意自己跟着进宫。 凌炎呈说道，“将如何进京，如何与人勾结的细节都说了。” 这倒是让白妗素诧异了，他怎么这么痛快就说了的，“你怎么逼他说出来的？是与谁勾结的？” 凌炎呈见她好奇的模样，笑着点了下她鼻子，十分宠溺的模样，说道，“自然是严刑逼供加上威逼利诱，折磨了一会儿就扛不住了，都说了出来。” 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正如你所料，那个一直在暗中勾结的人就是当朝丞相，简直是胆大包天，身为一国首相，竟然通敌叛国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现在证据已经在我手中，等到明日朝堂之上我将证据拿出来，想其他人不会多说一句，这丞相是逃不掉的。” 白妗素相信凌炎呈的手腕，丞相是罪有应得，根本不值得怜悯，不过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一家人上下老小的怕是的要一起跟着遭殃了。 “我怀疑刘侧妃也有问题，已经让紫电将人监视了，一有动作就会立刻被扣下。”白妗素说道。 凌炎呈点头，病不是十分在意，对于王府中这些不安分的女人，他早就不想留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逗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凌炎呈被血刃找去书房谈事了，白妗素觉得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歇息。 过了两个时辰，白妗素悠悠转醒，发现青霜在殿内守着，喊了她一句。 “你怎么在这？” 青霜见王妃醒了，赶紧上前，说道，“是刘侧妃那边，紫电一直盯着，买通的眼线来说刘侧妃不见了。现在已经惊动了王府上下，管家正派人找呢。” “紫电呢？”白妗素问道，紫电一直盯着，详细的情况，紫电知道应该会更多一些。 “紫电跟着管家一起找刘侧妃呢，要不要我去找她回来？”青霜问道。 白妗素摇头让她先出去，刘侧妃失踪的蹊跷，难道说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么？ 这更加让她确定了刘侧妃参与了之间刺杀事情,只是现在刘侧妃究竟去了哪里，是知道事情暴露自己逃跑了，还是真的被人抓去灭口了。 这样想着就十分头疼，过了许久紫电回来，说人还没有找到。 “让管家接着找吧，你去歇着吧。”白妗素让青霜紫电都下去，手中握着本书等着凌炎呈回来。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凌炎呈才从书房回来。 他将袍子脱下挂起来，说道，“刘侧妃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会处理的。” 白妗素嗯了一声，说道，“刘侧妃的事情不是紧急的，明日的庆功宴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心里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明天的庆功宴，在宫里，若是皇上相对凌炎呈不利，想暗中下手还是十分容易的。 “你放心，明日朝臣们都在，想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你只要时刻跟在我身边就好。” 说着话上床歇息，白妗素依偎在他身边，已经习惯了睡觉时候挨着他的体温和味道，又说了会儿话，意识逐渐模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青霜来伺候的时候说凌炎呈去早朝前说不让她等着他回来吃饭了，她知道应该是今日要状告丞相通敌叛国，在朝堂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青霜，丞相府那边叫人盯着，有什么动静直接动手就好，不用来回禀我。”白妗素伸手柔柔额头，这两日她总觉得微微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伤风了。 青霜点头应下，又说道，“王爷一早已经吩咐血刃安排人去了，我也马上去看看，王妃放心吧。”她知道王妃向来处事谨慎，这次丞相府的算是真的完了，去看着，也只是以防干系重要的人趁乱逃走。 白妗素让她下去了，紫电伺候着她吃了早膳，又将孩子抱来喂了。 她得空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听着他们咯咯笑声，心中也轻松了些。现在皇上应该已经对丞相进行惩处了吧，这罪名一落实，有人可就要头疼了。 其实她早就查出了丞相与太后往来密切，共同的都是为了对付凌炎呈，只不过太后不知道丞相竟然敢通敌叛国，想必现在也是十分痛恨的。同时也该担心自己少了对付呈王府的帮手，被逼着，许是要急着跳墙了。 “王妃，果然不出所料，禁军还没去抄丞相府，丞相的家眷幕僚就得了消息想要的潜逃，已经被早就安排好的人拿下了。现在丞相府的人已经都入了大牢，丞相府已经没了。” 第二百二十章 鸿门，晚宴 第二百二十章鸿门，晚宴 白妗素听着紫电回来禀报，知道朝堂上丞相通敌叛国的事情应该已经落实，再也不会翻身了。 “晚上我和王爷进宫参加宫宴，子凡和安然你和青霜好好照看。”白妗素今日进宫总觉的会有事发生，两个孩子身边一定要有信任的人看着。 紫电应下，不过还有些犹豫道，“那进宫之后王妃身边也没人照应……” “放心吧，有王爷，还有血刃和暗卫，你们在王府好好照看孩子们的安危就好。”其实孩子放在王府她有些不放心，还要派些暗卫在暗中保护。 紫电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好的，让白妗素放心。 晚宴之前，凌炎呈派血刃回来接她入宫。等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便看到凌炎呈身如玉树，站在不远处等她。 走到他身边，淡淡笑道，“都处理好了？” 凌炎呈墨色眸子带着暖意，将她的手藏进自己宽大的袖袍中，迈开了步子，“该解决的都解决了，今日进宫除了参加宫宴，还要找沈贵妃藏的东西，按着血书的说法，这东西应该就被藏在宫中隐秘的某一处。” 白妗素同意，但因为他故意压低声音，贴的自己又那样近，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发烫，回应的就慢了些。听到他疑问的嗯了一声，抬头撞进他幽深的眸子。 赶紧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声音有些低，明显的底气不足。 琉璃瓦朱红强，青石阶宫道幽深漫长，两人肩并肩慢步走着，如花美眷，似乎这一路即便是没有尽头也没有关系。 这样一幕，被路上不少宫人看去，艳羡的偷看了一眼，却因为二人的身上冷清的气度，不敢再去看上第二眼。 距离宫宴还要一个时辰，凌炎呈就先带着白妗素在宫里转转，表面上是在欣赏冬日美景，却是在找可疑的地方，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隐蔽的地方他们也找了借口去了几处，但也没找对地方，这皇宫这样大，想要找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宫宴马上就开始了，咱们还是先过去吧，省得等一下太后和皇上来找麻烦。”白妗素扯扯凌炎呈的袖子说道，她们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也不成，她决定还是让墨白帮忙快些，虽然他现在不在宫里了，但他埋在宫里的人脉应该是不会动的。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又要欠他个大人情了，这件事还是偷偷去说，不能让凌炎呈知道。 这样下了决定之后，拉着凌炎呈回了宫宴。 与以往一样，宫宴设在大殿，王公大臣已经都到了席间，远远见到一对气度非凡，模样男的俊朗女的貌美，都被吸引去了视线。等看清了来人是呈王和呈王妃，赶紧行了礼打了招呼。 呈王妃死而复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上京，现在看到他们这般模样，几分疑惑，几分感叹，疑惑的是当初呈王妃的葬礼就是个幌子，许是呈王一直都知道呈王妃没死，派人暗中寻找。感叹的是，不想呈王这样的男人也会对人用情至深，不过是呈王妃这样的女子，也是很值得。 白妗素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随着凌炎呈落座，坐下后视线瞟向的高台上坐，那里还空着，皇上和太后还没来。 看来即便是专门为凌炎呈射的庆功宴，他们还是想要摆摆架子呀。 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周围大臣们对凌炎呈的歌颂恭维，他却一直冷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凑上前的人寒暄两句就顶不住，自己坐回去了。 耳边声音消散了没一会儿，通传的太监捏着嗓子喊着皇上皇后太后驾到。 一众人等都起身向高台上叩拜，呼声似波涛浪涌，响彻大殿。 “平身。”凌君灼在高坐之上，目光掠过下面跪着的一干人等身上，阴沉的目光在凌炎呈身上停顿片刻，移到了白妗素纤美的身影上。 白妗素敏锐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在打量着她这里，按捺住想要抬头的冲动，在听到一声平身后稳稳起身，坐回了位子。 看到身边男人身子动了动，她偏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他与皇上视线相交，里面透出丝不友好。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皇上又换上了那副温和的面容，语气和善道，“这次匈奴的事情多亏了呈王，若不是他及时提醒，早做了准备，后果不堪设想，这第一杯，众臣随朕敬呈王。” 这一句话就已经将凌炎呈捧了起来，如此待遇，皇上和众臣一起敬酒，恐怕至今也就只有呈王一人。 白妗素举起酒杯的同时余光看向众人，都同她一样举杯同饮。落杯之后又都说了些客套话，面上都是恭敬的神色。 这就算是开了场，紧接着歌舞上场，宴会立刻热闹了起来。觥筹交错，之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氛逐渐消散。 白妗素安安静静的坐着，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明，每一根神经都调动起来，暗地里防备着的任何的风吹草动。 她感觉到一直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却不是最初那个让自己浑身难受的目光，便抬头看过去，皇后正带着探究的看着自己，看到她的目光，冲着自己笑了下。 白妗素举杯晃了晃，算是回应了下。对于皇后，她一直有些好感，她想太后和皇上做的这些事她应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恐怕也就不能这么泰然自若的面对自己了。 太后在高台之上，目光中闪过一道阴毒之色，等到一曲终了，缓缓抬手招来身边侍女，“哀家也要敬呈王和呈王妃一杯，大楚有他们，实在是大楚之幸事。这桃花酿是宫廷珍藏百年的琼浆玉液，哀家平日都舍不得，今日便拿出来给你们尝尝，也算是哀家为大楚百姓感谢呈王和呈王妃的一点心意了。” 太后的话音儿落了，皇上似乎有些慌乱的叫了一声母后。 白妗素听着瞧着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太后只要与皇上一样敬了凌炎呈就好了，偏偏还要带上自己。还有皇上的神色，似乎还微不可查的看了自己一眼，更让她觉得奇怪了。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侍女手上拖着的透彻的白玉酒壶和酒盏上面。 她偏头看身边男人，正巧他也双眼幽深的看向自己。想必，他也是察觉了什么吧。 不管有没有问题，这酒一定不能喝。 “多谢太后赏赐。”想到这，她先开口谢了太后恩典，凌炎呈一直端直着身子，似乎并不想领太后这个情。 太后见到白妗素的表现，和善的笑了笑，挥手让侍女走下台阶，慢步到了二人身边，眼中的阴毒之色越来越浓。 “怎么，哀家赏赐了这么好的酒，呈王似乎都看不上？”太后这一声听着漫不经心，实则带刺，若是不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见到呈王依旧不动，众臣心头都捏了一把汗，早就听说了太后和呈王十分不和，看来这是真的了。开宴的时候皇上提杯共饮呈王二话没说就喝了，现在太后的面子是一点都不给呀。 太后见一直这样僵持着，面上划过一丝狠厉，冲着底下官员的方向递了个眼神。 立刻，有人站出开了口，“呈王殿下，太后赏酒是无上荣耀，难道呈王不想喝，还是说呈王不将太后放在眼里，难道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人能让呈王臣服了？” 说话的人叫卫贤，工部尚书，与太后为一脉，早就得了太后指是，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虽然他平日就与太后联系，与呈王不对盘，但现在这样公然出头说这样一番话，他心里吓得肠子都要打结，但太后的话他不能不听。只能硬着头皮表现出一甫大义凛然的模样。 卫贤这番话，让众人心中都大为惊骇，这是在指责呈王不将太后和皇上放在眼里，是指责呈王要造反么？这卫贤是抽了什么疯，怎么忽然胡言乱语了。 也有聪明的，转瞬就知道了，这话是有人让他这么说的，看来这是太后想给呈王下马威，什么庆功宴，分明是要打压呈王气焰，让他不要以为解救了匈奴造反，就可以功高盖主了。 凌炎呈对卫贤这番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眉心动了下，唇角勾起一丝冷意，目光最后落在那杯酒上。 “不能喝。”白妗素在他身边轻声提醒道，她看到凌炎呈回应了她一个放心的动作。 白妗素心中却不轻松，这酒虽然不能喝，但若是不喝，是不是太后真要信口来个不敬之罪扣上。 想来想去，白妗素伸手将酒杯握在手中，笑盈盈的看向凌炎呈。 凌炎呈心中一惊，她这不会是要喝吧，刚刚还在提醒自己呢。忽然看到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心中安定不少，等着看她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臣妾谢太后，谢皇上。此次匈奴的事情的确王爷付出良多，却没有请赏，一心感念太后与皇上多年的照拂，这杯酒无论如何都是要喝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卑，不亢 第二百二十一章不卑，不亢 白妗素话里有话，凌炎呈露出些笑意，看先高坐上面那个女人，目光冷然。 就在大家等着看呈王妃饮下太后赐的佳酿，纤细的手指与白玉之色一般，拿起酒盏的动作轻柔，视线余光扫过台上，太后的阴狠，皇上的阴沉，虽看不太清，她却清晰的能感觉到。 可就是这时，她的手滑了一下，白玉酒盏在半空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坠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同时碎裂的还有座上太后的表情，那神色仿佛恨不得将白妗素碎尸万段，好在现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神情，否则一定会吓得不轻。 所有人目光都看看呈王妃，又看看地上摔碎的酒杯。早就看呈王府这两位不想喝太后御赐的酒，这回好了，谁知道有心还是无意，掉了地上了。 “太后恕罪，是臣妾手滑了。”白妗素声音如清澈泉水一般通透，不卑不亢的说道，目光中隐隐带着讽刺看向太后。 太后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忍着心中怒气，笑道，“无碍的，让宫人再斟满就是了。” 白妗素赶紧受宠若惊的接话道，“为了赔罪，臣妾还是自己倒满自罚一杯吧。”说着不等太后开口，伸手去拿白玉酒壶。 那端着酒壶酒盏的宫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被白妗素瞪了一眼，吓得立时不动了。 白妗素这边已经将酒壶拿在手中，可就在往另一只手中酒盏倒酒的时候，手又滑了，白玉酒壶整个掉在了地上。 这下整个大殿都悄然静了下来，甚至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高坐之上，太后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半晌哆嗦着嘴唇被气的没说出话来。 白妗素站在凌炎呈身边，丝毫不怕，神色比之前摔碎了酒盏更加坦然，“不知怎么的，手又滑了。” 这轻声轻语的一句，带着戏谑的音调，丝毫听不出的犯了大不敬的惧怕之意。 凌炎呈一直笔直着身子站着，目光始终温和宠溺的看着身边的女人，似乎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无论她做什么都没关系。 “哎，这酒掉在地上好像有些不对。”白妗素忽然盯着脚下轻声喊了一句。 王公大臣虽然害怕天怒，但也多控制不住好奇心，顺着呈王妃脚边看去，这一看，脑门上都冒出了冷汗。那脚底下的一片，冒着丝丝白烟，稍微懂一点的都知道，这是有毒的迹象。 太后赏赐给呈王和呈王妃的酒里有毒，细思极恐，究竟是为何，谁也不敢往下想下去。 不敢想，却有人冷声开口，不打算就此放过。 “是不是该给本王个解释，酒里为什么会有毒。”凌炎呈一直未开口，此时张口便是质问太后。那气势，更是丝毫没将太后尊贵的地位放在眼里的样子，更有若是不给他个满意的解释就不算完的架势。 奇异的，大家心中却对呈王的行为没有十分惊怪，在大楚，呈王的威望和行事便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得罪过呈王全身而退的。 太后脸上神色缤纷，已经被气够呛，已经安排好了的事情，竟然被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搅乱，现在她恨不得直接下令将给她的拿下。 “大胆奴婢，是谁指使你在酒里下毒，还不从实招来！”凌君灼扫了太后一眼，眼中迸出狠厉，转而厉声质问站在白妗素身侧端着的托盘的宫人。 那宫人被皇上一喊，只见她身子一软，吓得跪到地上，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妗素知道皇上是想找替罪羊，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得逞，若不是他们一直警觉着，今日就要死在这宫宴上，坐实了鸿门宴。 “这是太后赏赐的佳酿，奴婢也是太后身边的奴婢，臣妾也想知道这酒里为何会有毒，难道说太后……”她说着，似乎被吓着了一般掩住嘴唇。 凌炎呈看他一眼，眼角带着笑意，伸手将她揽到身边，细声安慰道，“本王在，谁也别想动你分毫。” 皇上太后还都在，这话可谓是狂妄至极，尤其是呈王妃前面欲言又止的话，任凭人联想到太后身上去了。 这呈王呈王妃一唱一和，眼看皇上被气的不轻，所有朝臣也都装聋作哑作瞎子，听不见看不着的盯着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大胆呈王妃，你竟然诬陷哀家，是不怕哀家降罪与你！”太后被气的不轻，已经顾及不到礼仪仪态，怒目看着白妗素。 白妗素被吓得往凌炎呈身边靠了下，眼中更加戏虐的看着太后，“臣妾不敢，只是心中疑问罢了，怕是现在在座王公大臣们也和臣妾有一样的疑问呢。” 她四两拨千斤的将问题甩了出去，又拉了在座的所有人下水。可叫这些个装聋子瞎子的心中叫苦连连。 凌君灼冷声咳了一下，沉着嗓子说道，“今日之事朕会派人查清，朕相信这件事与太后无关，谁会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害人呢，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挑拨太后与呈王的关系，可见此人心机之深，其心可诛！” 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一番话，白妗素都想给他鼓掌了。这恐怕也是他们敢如此大胆的在众人面前逼着他们喝了毒酒的原因，死了，黑的白的还不是手中掌权的人说了算，想说他们是怎么死的就是怎么死的。 凌炎呈目光冷然，并不买皇上的面子，“能查出来最好，别随便找个替罪羊，若是想糊弄本王是不可能的。” 这话依旧是十分不客气凌君灼面色的瞬间冷下来，气氛诡异莫名。 “王爷的意思想必大家也都听懂了，这次若不是不小心打翻了酒壶，这会儿恐怕我和王爷都是死人了，死人自然是无法计较这些的，但是现在既然命大没死，谁想要害我们，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况且皇上如此保证，臣妾还要感谢皇恩浩荡。” 白妗素前半段是对在场的大臣们说的，后半句主要是冲着皇上。 “呈王妃说的是，朕一定彻查。”凌君灼面色已经恢复一些，看着白妗素说话的功夫，被太后从旁瞪了一眼。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一直压抑着，大家兴致早就闹没了，都捏着一把汗盼望着早些散了。似乎是心中所想被上面听到，皇上说自己身子乏了，就先与太后皇后一起走了。 王公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都拜别了凌炎呈，溜溜的走了。 最后剩下的几个，都是凌炎呈平日兵部里的手下官员，跟着寒暄了几句，也散了去。 “我们怎么办？”白妗素仰头问道，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可不单单是为了来喝天后赐的这杯毒酒，还有正事要做。 凌炎呈冲着她一笑，说道，“走，宫里转转。” 白妗素知道看看四处盯着他们的眼睛，有些犹豫，就被凌炎呈握住了手掌，拽着往前走去。 明目张胆的在皇宫里晃荡，也就只有呈王这样的人才敢，无视宫禁，无视皇权。 “这样找太慢了，万一被人察觉了我们的目的，先一步找到东西就不好了。”白妗素走了一会说道，皇宫这么大，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还是得让墨白帮忙，只是暂时不能让凌炎呈知道。 凌炎呈停下脚步，“你说的也对，这样吧，几日我们就先回去，我会让安排在宫里的暗线去查的。” 白妗素惊讶的看着他，对呀，他手里的暗线恐怕也不比墨白少吧，而且让墨白知道了她要找东西她也有些不太放心，更找不出好借口。 凌炎呈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这就对本王崇拜了，被别人知道可要笑你这个呈王妃没见过世面了。” 白妗素皱眉锤了他一下，不得了了，现在都会开自己的玩笑了。 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人，以为他们不知道，一路跟着出了宫门才回去禀报。 太后回到寝宫就叫了太医来，怒火攻心，差点就吐了血，本来今日都安排好了，让他们走不出皇宫，谁知道他们竟然先声夺人，若是出了任何问题，不就立刻都落在了她和皇上身上。 她可不想有皇上诛杀功臣的传闻出来！ “母后，您今日有些着急了。”凌君灼挥手让太医和宫人们下去，坐在椅子上说道。 刚才那一幕，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悔，若不是太着急，也不会在朝臣面前丢了脸。但这也让他看清了，凌炎呈一定要死，而且要尽快让他死，不计手段。 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比之前更加貌美，只是看着自己神色冷然，让他看见她的目光就像无尽的摧毁。等着凌炎呈死了，他倒想看看她是不是要求着自己放过她。 “和你说话呢，想什么呢？！”太后说了两句话，见皇上出了神，不满的拔高了声音。 凌君灼回过神来，问道，“母后说了什么？” 太后疑惑问道，“听说呈王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在宫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你说他是不是听说了宫里有什么东西才这样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进宫，寻找 第二百二十二章进宫，寻找 凌君灼面色凝重，摇了摇头，“不能，那件事做的隐秘，稍微知道些什么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他像是在安慰太后，更像是安慰自己。 夜里越发的寂凉，风声贴着窗户划过，让冷清的大殿又寂寥几分。 白妗素与凌炎呈一同回到了呈王府，青霜等人早就快将门槛踏破，里里外外的不知道走了多少回，看到他们安然回来，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自从宫宴的事情过后，朝堂上，气氛比往常更加紧张，这种紧张不是在明面上的，而是压抑着，在暗中观察，面上还要不动声色的维持和往常一样。 “东西找的可有眉目了？”吃午膳的时候，白妗素问凌炎呈。 凌炎呈回道，“还没找到。”顿了顿之后，想到什么说道，“那张血书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白妗素仔细回想，血书里没有提到关于任何地点的话，若是要牵强着说，倒是有那么一句。 “还记不记得血书里面有一句佛祖有眼，难道说着东西藏在跟佛祖有关的地方？” 经她这么一提醒，凌炎呈也觉得他们可能是忽略了关键讯息，“宫中有佛像的地方少说也有几十处，想要不引起人注意的排查，恐怕也还要一些时间。” 白妗素知道凌炎呈说的对，要是动作大了被人发现，很容易就惊动太后和皇上。 “从西一定是被藏在觉得很安全的地方，或者说是沈贵妃贴身宫女觉得很安全的地方。而且如今看来，太后将沈贵妃住过的宫殿翻了一遍，似乎没找到东西。那还会有什么地方是能让她觉得藏的安心呢？” 白妗素似是自言自语的分析着，忽然想到有一种说法叫灯下黑，也就是说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 她眼睛一亮，看向凌炎呈，发现他也眼中闪着光芒看着自己，“太后寝宫里可有佛像？” 凌炎呈点头，说道，“永和七年的时候，先皇还在，当时生病请了很多太医，看诊后都没有完全康复，后来相传民间在昆仑山挖出了一尊佛像，有道士说此为祥瑞，可庇护平安，有人将此物献给太后。如此就被请到了宫里，就在太后寝宫的正院里放着，是很大的一尊佛像。” 白妗素听的哑然，竟然还有这么件事，想来太后也只是想放在自己寝宫保自己平安罢了。不过她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不会真的相信佛祖还会保她吧。 “应该就是那里了，不过太后寝宫守卫森严，一般人去了很容易就会被抓住，若是被抓住，打草惊蛇就不好了。”白妗素犹豫道，“不如臣妾进宫，夜里去将东西取来。” 凌炎呈果断拒绝，他知道她功夫不弱，但皇宫中高手众多，尤其是太后，这些年防着他，寝宫里的安排大量人手，若是被发现，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那怎么办？”白妗素皱眉道，他们都知道那藏着的是重要的东西，心中自然着急想要早日拿到。 凌炎呈想了想，说道，“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诞，到时候夜里想办法留在宫里，我亲自去取东西。” 白妗素自然也不放心他自己去，心中暗暗决定，夜里随他一起去。 “任侧妃的事还要和你商量……”静了一会，白妗素又开口道，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在古代，毕竟是王爷娶过的妃子，不管当时的原因，也不管有没有夫妻之实，想要踏出王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凌炎呈眉头动了动，“我知道她与你交好，当时也是你们一起走的吧。” 白妗素点了点头，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说道，“任侧妃也回京了。” “你想让本王给她休书一封？”凌炎呈笑着问道，脸侧一动，贴着脸间发丝动了动，淡去了容颜本身的冷意。 这个男人，也只有在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才会露出暖意。 白妗素嘴唇微微张开，“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还知道她与一个叫方子琛的有关系，这次能够得到这封血书他也功不可没吧。”凌炎呈说着牵起白妗素的手，“就依着你，此生我只要有你一人就足够了。” 感动暖流顺着周身流淌，顺势依偎到眼前人的怀中，此生一人足以，她也是如此。 又过了些时日，天气也逐渐回春，本来上京就比别处暖，眼看着就有绿意浮现。 太后的寿诞也转眼而至，白妗素和凌炎呈早就做好了打算，等宫里圣旨来的时候，顺势就接了。 因为这几年无天灾人祸，百姓生活也都富足，一旦遇上节日也都办的繁盛。 这太后的寿诞，自然排场是不能差的。 寿诞宫宴开始的时候，太后先是和大家客套的说了几句，随后就拉着白妗素说起话来，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一般。 白妗素和凌炎呈坐在台下离太后最近的地方，这可方便了说话。 期间，凌君灼的视线几次往白妗素那边瞟。 “哀家听说你生了一双儿女，可真是好福气啊。”太后眯眼笑着说道，丹寇指甲敲在桌面上，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白妗素脸上神色清清，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回太后，臣妾的确诞下龙凤胎，王爷为人贵重，也算是老天的恩赐。” 她淡淡说完，也不去看太后的神色，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她心里还不痛快呢。这寿宴上的东西她是一口都没吃，在听她说一会，她都恶心饱了。 凌炎呈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她的手指，白妗素感觉到之后疑惑的看过去。 忽然猜到他的用意，伸手扶额道，“王爷，臣妾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头晕。”她声音故意抬高，让挨得近的都能听见。 凌炎呈面上紧张道，“怎么回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凌炎呈的声音也不小，听到了人都立刻变了脸色，之前庆功宴上的事情浮现在心头。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了第一次，之后很容易就会将风吹草动都联系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上去。 太后指甲划过桌面，费了好大力气才维持住脸上的神色，“这是怎么了，哀家看呈王妃似乎也没吃什么东西啊。”呈王的话明摆着就是在质疑自己。 之前庆功宴上的事情不知道谁，胆大包天的传了出去。据说不但宫中传有人要害呈王呈王妃的事情，就连宫外坊间也在相传。这才让她有了忌惮，不能在明目张胆的除掉这对碍眼的人。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会在自己的寿诞上对他们处处忍让。 凌君灼皱着眉头看了底下的两人一眼，说道，“传太医来看看。”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下就好了。”白妗素说道，似乎并不想让太医来看。 凌君灼心中怀疑，更要让太医来看一下。 “皇上，这里人多嘈杂，等太医来探脉也不是十分妥当，本王就先带着王妃回府了。” 凌炎呈也开口拒绝，这让凌君灼更加疑心。他本来就是那种谨小慎微的人，而且遇到了凌炎呈和白妗素事情就更加谨慎了。 他转了视线看向自己身边的皇后。 许皇后看到皇上看向自己，心中一惊，开口笑道，“不如就让呈王妃先随着本宫到宫中休息，顺便让宫里的太医看看，可好？” 白妗素抬眼看向许皇后，见她亲切的看着自己，只是目光以与以前不同。想必经历了最近的事情，她也该更清明了吧。 “也好，正好臣妾与皇后也许久未见，没好好聊聊了。”她笑着顺势应了下来。 说笑着便和皇后一起给皇上太后行了礼，退了下去。 白妗素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凌炎呈一眼，让他万事小心。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凌炎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走在青石子路上，皇后摇曳的身姿逐渐慢下来，随着白妗素的脚步一起。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皇后身上熏香的味道。白妗素闻到了鼻尖掠过香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果然皇后与以前的心境是大不相同了。 以前皇后喜欢的熏香，她几次闻到的都是清香的，而现在，是如此浓烈。她的心也不如面上平和了。 “呈王妃还觉得头疼么？”许皇后忽然笑着开口。 白妗素偏头坦然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后，臣妾的确没有头晕，寿宴上太闹了，想着出来多多清净，能和皇后说会话更好了。上次的宴会最后闹成那样，也没和皇后说上话。” 皇后的眼中划过一抹神采，“上次的事情的确让人心有余悸，皇上一直再查，宫人处死了不下十人，抓了也有几十人，不过到现在似乎也没有眉目。” 许皇后说着叹了口气，“说来也是怪本宫了，庆功宴是本宫筹办的，怎么就让人混了进来。” 白妗素笑道，“有人要害臣妾和呈王，和皇后有什么相关，臣妾懂的，皇后不要放在心里。哎！那边有个湖，去湖边坐一会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东西，到手 第二百二十三章东西，到手 白妗素说完，皇后往后看了眼，身后跟着十余人，离得很近。 笑道，“走吧，正好本宫喝了些酒有些头晕，去醒醒酒也好。” 皇后说着，与白妗素一同向湖边走去。 夜里的湖水有些凉，风从湖面上吹过来打在人身上，寒意微重。 “在行宫你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事情，还好人没事。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两人在湖边停下之后，皇后若有所思的问道，语调尽量放轻。 白妗素眼眸闪了闪，“当时跳到河中，顺着水流被冲走，好在被人救了，一只休养到前些日子王爷找到臣妾才回来。” 皇后笑道，“你也是福大的，当时那么凶险，本宫听人说了都惊了一身的汗，经历这样凶险的事，必有后福。” 白妗素笑了笑，与皇后说了些别的话。 凌炎呈在白妗素走了之后，就借故离席了。皇上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从后面跟了上去。 没走出多远，凌炎呈就发现了，很轻松的就将尾随着的人甩掉，直奔太后寝宫。 因为他穿了一身黑，又专挑的隐蔽的地方走，一路上都没人发现，等到了太后的的寝宫之外，禁卫军多了起来，他才暂停了脚步。 在暗中挥了下手，立刻有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飞到凌炎呈脚下，单膝跪地。这是在宫中培养多年的暗卫，已经通知他在这里等着，配合自己等一下的行动。 暗卫，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为夜而生的人，行动鬼魅，轻功非常，想要抓住他们的身影十分困难，而且更难的是就算发现，他们轻功非常，也很难被追上。 “等一下你将禁卫军都引走，引得越远越好。”凌炎呈压低了声音说道。 与暗夜融为一体的人没有任何声响的消失，一般人看不清他那么快的动作，但在凌炎呈眼里，他的动作是放慢了的。看着他进了寝宫院内。 凌炎呈小心的潜入进去，等听到远处传来骚乱，他才往有佛像的地方走去。正殿要进几道宫门，然后路过一个花园才能到。 果然这里还有人守着，是值夜的太监和宫女，凌炎呈伸手弹出石子，毫不费力的让那几个人倒了下去。自己飞身上了佛像。 铜铸成的佛像通体冰凉，上面有些陈旧的划痕，摸上去有些粗糙。 凌炎呈踩着下面凸起的一块，低头看，应该是佛手。他站在上面，想着血书上面写的是佛祖有眼，手挪到佛像眼睛的位置，伸手去摸。不过摸了半天，眼珠的位置似乎是死的，推了许久，依旧没动。 他又探向另一只眼睛的位置，这次，他稍微用力，敏锐的感觉到似乎动了动，在用力，又往里面挪动了分毫。 最后使劲一推，当啷一声，铸铜落地的声音，发出一声脆响。他顾不得别的，直接伸手进入洞里，使劲往里面伸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一件东西。 收回手将东西取出，是一个长长的，用布袋装着的东西，上面扎着口，看形状和手感，好像是奏章之类的东西。 飞身下来，如暗夜中敏捷的豹。气息平稳，他沉静了一下，手触碰到扎着口的短绳上，这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太后加害先皇的证据，只要打开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在那呢，赶紧去追。”此时，禁卫军没有追到暗卫，转头回来了，远远看到凌炎呈就是一道黑影，立刻喊人去抓。 凌炎呈没有功夫去看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了，赶紧将东西放进袖中，一个翻身离开的寝宫内院，身后是穷追不舍的禁军。 凌炎呈有些烦躁，这些人虽然追不上他，但他一时之间也脱不了身。他已经离开宴会很长时间，若是现在被追着回去，很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就在这时候，身后追兵的声音忽然散了，他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逐渐的，追他的禁军连声音都没了。 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看着有些眼熟，眉头微微蹙气，若真是那个叫墨白的，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握紧袖中的东西，飞快走向去皇后寝宫的那条路。 这边，白妗素与皇后在湖边站了许久，身子也都有些凉了。 “臣妾与皇后说会儿话感觉好多了，也不用看什么太医了。”白妗素狡黠的笑道。 皇后目光柔柔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就随本宫回宴会吧，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快要结束了，一会儿呈王该找你了。” 白妗素轻点头说是，心中却在想着凌炎呈，算着时间，这会儿凌炎呈应该已经找到东西了吧。 就这样慢步走着，白妗素忽然被侧面走来身影吸引站住，看过去不是凌炎呈是谁。 “王爷，你怎么来了。”她看清了之后故作惊讶问道。 皇后看见了笑道，“许是呈王担心你呢。” 凌炎呈走到白妗素身边，脸上依旧不苟言笑，看着白妗素的眼睛却露出让她安定的目光，说道，“本王刚刚从皇后寝宫那折回来宫人没看到你和皇后，这才一路走回来，正好碰着你们了。” “臣妾觉得这湖光月色好看，便拉着皇后一起观赏了。”白妗素隐隐含着笑意说道。 皇后见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神色，笑道，“看来外界传闻的确是真的，呈王对呈王妃的情义果然深厚。”许皇后也听说过呈王得知呈王妃死讯的时候，吐血昏迷的事情，当时她还不信，那样冷睿又杀伐果断的男人，怎么会对儿女情长那么上心。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 白妗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这次也算是利用了皇后，皇后说的话也就听着没有反驳。 往回走的路上，凌炎呈又问了白妗素身子，白妗素笑着说没事，心中暗暗感叹这个男人，做戏还想着做全套呢。 等回到的宴会上，敏锐的发现宴会的气氛不对。 皇后慢步走到皇上身边坐下，与皇上低语了几句。 白妗素看过去，就看皇上的脸颊紧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她和凌炎呈也已经坐在了位子上，目光不经意掠过太后，就看到她正阴狠的看着他们。 “朕刚才听人来报，说在太后的寝宫进了刺客，寝宫内的宫人都遇袭了，还担心呈王和呈王妃的安危，见你们平安回来就放心了。 凌君灼说道，一双眸子深沉不见底，目光中透出怀疑。话里说着是担心凌炎呈的安危，实际上却是试探他去了哪里。 凌炎呈神色一片坦然，沉声回道，“本王并没有看到刺客。”多余的话他也不解释，反正也没有抓了他现行，就算是怀疑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呢。就跟他们一直刺杀自己一样，同样是没有证据，同样不能信口胡说。 凌君灼自然也知道凌炎呈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什么，但他心中似乎更加认定去太后寝宫的人是他，只是他去太后的寝宫做什么呢。 听人来报，他们是在太后寝宫的佛像那里发现的人影，只是很快人影就消失之后就没了踪影，身手十分厉害。看来，他就算是怀疑，也要先去佛像那里查看一下。 出了刺客的事情，现在所有禁卫军都在宴会大殿护驾。又过了半个时辰，去搜捕刺客的禁军回来。 “抓到没有？”皇上面色阴沉的问道，此时他已经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人看上去浑身上下也阴沉了几分。 禁卫军统领跪在地上，请罪道，“回禀皇上，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请皇上降罪。” 凌君灼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吓得在场的人都紧绷了身子，惊恐的盯着自己的眼前，不敢抬头去看。 禁卫军统领身子僵直，额头上被风吹着凉飕飕，是几乎瞬间就冒出的冷汗。 “身为禁卫军你们的指责是什么，竟然能在眼皮子底下让刺客来去自如，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朕保护太后安危的！”凌君灼声音越说越洪亮，到最后，气的捡起手边的杯子就摔了出去。 禁卫军统领感觉着杯子奔着自己脑袋飞来，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受着，咚的一下，脑袋有些发蒙，额头上火辣辣的疼。心下暗惊，皇上动了怒气了。 当下磕头在地，“是臣护驾不利，请皇上降罪。” “下去领一百大板，不准再犯，若是还有下次，朕不会轻饶。”凌君灼面色恢复一些，冷声说道。 禁卫军统领又磕了头下去领罪了。 白妗素一直低头把玩着手中瓷杯，垂眸看着低处，毫不掩饰的露出讥讽之色。 皇上发了一通火，之后的宴会也进行不下去了，匆匆的便散了。 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向他们这个方向。 白妗素不介意皇上怎么看，凌炎呈已经告诉她东西已经到手了。反正和太后与皇上撕破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临走前，与凌炎呈关系不搞错的大臣寒暄了几句，一道走着出了皇宫。 等到各自的马车面前才分开。 白妗素与凌炎呈上了马车，赶车的是血刃，马车稳稳的动了起来，她看过去，问道，“东西是什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讨要，人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讨要，人情 凌炎呈从袖中取出拿来的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刚才着急，也没看是什么东西。”一边说着一边顺出来一个奏章。 白妗素惊讶的看着凌炎呈手中的东西，见对方也同自己一样，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里面的东西会是太后谋杀先皇的罪证，但是看着这个东西有些像是皇上的诏书。 凌炎呈眸色越发深沉，将手中诏书凑近闪烁摇晃的烛火，往前凑了凑，将上面的字照的清楚些。暗黄烛光照在诏书上，黑色的字迹映了出来。 诏书上的内容……白妗素诧异的看向凌炎呈，原来沈贵人竟然藏着这样天大的一个秘密。 她得到的竟然是皇上的遗照，而上面的内容，足以让当今的天下转瞬易主。 “王爷，先皇竟然是要将皇位传给你的。”白妗素震惊道。想到先皇死的蹊跷，也许就是被太后无意间知道了诏书的存在，才对先皇起了杀心，之后因为怕凌炎呈得到诏书，一直想要斩草除根，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从她认识凌炎呈开始，太后一直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原因。 凌炎呈沉声嗯了一声，他对于权利并没有十分执着，只是现在的凌君灼坐在皇位上，他品德有失，参与了弑父弑君，这样的人不配做皇帝。握紧的拳头青筋凸起，他已经有了决定，耳无论如何，他要将太后和皇上的罪行昭告天下。 白妗素能理解他此时复杂的心情，同时她也相信这个男人能处理好，能理清自己要怎么做。 “其实我也能理解沈贵妃为什么得到了东西却只敢藏起来，甚至直到死，都没有将东西拿出来过。”白妗素慢慢说道，“沈贵妃除了皇上的宠爱一无所有，即便她将遗诏拿出来，最后也只会被太后和皇上只手遮天的掩盖过去，丢了遗诏不说，也会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凌炎呈嗯了一声，这也是他想的，即便现在手中得到了遗诏，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太后还有太后一党的支持，而且如今天下大权还掌握在皇上手中。他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公布遗诏，并将之前搜集到的，太后弑君的证据一并拿出，这样，朝臣们才会信服归顺。 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整顿他手中的兵权。关系到皇位的事情，不可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为了到时候能控制好局面，不牵扯到更多的人，他要控制好皇宫内外的禁卫军。 白妗素见他沉思着，也不去打扰，这件事关系重大，谨慎的进行每一步，才能保护一方平安。 到了王府，凌炎呈直接去了书房，交代血刃一些事情。 白妗素直接回了寝宫，他们发现的秘密太过重大。若是这件事昭告天下，凌炎呈是不是就要登上皇位，这件事她几乎不敢去想，他若是登上了皇位，她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王妃，给您打来水，先梳洗一下吧。”青霜将水盆放在架子上，递给王妃巾布，提醒了王妃第二遍，才看到王妃回过神。 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但是王妃不说，她也不敢多问。 白妗素接过巾布，擦了擦脸，问青霜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王妃之前交代让找两个奶娘，已经找好了，若是王妃不放心，可以再看看。”青霜说道，这是她挑了几天才挑中的，从年纪人品到家里情况，一清二楚。 白妗素笑了笑，坐到梳妆台前，“你办事我放心，最近事情有些多，你和紫电一定要贴身护着孩子，我这边就不用总来了，找两个得力的丫鬟，在你们不在的时候伺候就行了。” 她回王府之后，就让青霜找了奶娘。现在她已经重新有了呈王妃的身份，像是亲自哺育孩子这种，定会有人来说道，她不想因为自己给凌炎呈增加话柄。而且她最近应该也很少有时间顾及到孩子，经常孩子被饿的哭，她也没在身边。 有了奶娘的确都会方便许多。 “青霜，从我回来就没有见到黑将军，你问王府的人了么，它哪去了？”白妗素忽然想起来那个颇为傲娇大家伙，看向青霜。 就看到青霜面色有佯，许久才说道，“下人们说王妃走了之后，它就不见了。” 白妗素眉头蹙了蹙，她倒是不担心黑将军，它十分有灵性，不管到哪里也不会吃亏。不过，它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她心里不舍，也有些的想念。 “知道了，你下去吧。”她说着往床边走去，身后传来青霜关门的声音。 拖鞋上了床，看着头顶窗幔，脑中不停的走马一般掠过从到了这里之后发生的一幕幕。 吱呀，门被推开，她以为是凌炎呈回来了，做起身子来。等看清楚来人，眸光一闪，显得有些清冷。 “怎么，不欢迎在下？”墨白踱步进来，动作自然随意，丝毫没有半夜走近一个女子房间的觉悟，脸上甚至还带着隐隐笑意。 白妗素知道他向来随心所欲，眼中的冷清逐渐的化去，转而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我也是呈王妃，你这样也太随便了。” 墨白桃花眼弧度大了些，“哦？当初在想帮着呈王妃离开的时候，可不曾顾及到自己身份。” 白妗素被噎到，瞪着眼睛看他，谁让人家说的是事实呢。 “有事么？”她已经穿鞋下地将衣服穿上，这家伙不知道避嫌，明目张胆的进来，等一会要是凌炎呈回来撞见，少不了一番纠缠，还是早些将这人打发走了的好。 墨白见她在自己面前如此坦然穿着衣服，眸底鲜有的露出深邃之色，唇角隐隐的弧度也散了，似乎没有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白妗素皱眉看他走近，不满瞪着，眼眸中却被烛光晃得波光潋滟，“你干嘛靠这么近！” 墨白忽然身子一顿，自嘲的笑了，他几次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最后却都止于礼，现在，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心底那丝丝悸动是什么，但是似乎太晚了。 不过，也许他可以试一试，因为，不甘心……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你说过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就都可以。” 白妗素见他幽深的眼神，心底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要拒绝，想耍赖不还他的人情。 因为这样的墨白，认真的让她害怕。 “怎么，耍赖可是行不通的！”墨白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的又往前一步，将人困在靠墙的一小方天地内。 白妗素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墨白离得近了，更好看了，公子温如玉，却又隐隐带着邪魅，尤其那一双桃花眼，冷漠亦含情，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不过好在她虽喜欢美人，却不会为美色动摇，伸手推了推，“你站远点，什么事，你说，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办到。” 墨白汲取她周身香气，似乎每一次靠的近了都会闻到，只属于她的味道。 半晌，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跟我走。” 白妗素愣了，认真的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我这耳朵有点问题。” “我说跟我走，离开呈王府。”墨白的镇定有些溃散，显得急切了些，但依旧不影响他的风度翩翩。 白妗素眨了眨眼睛，想伸手去捏对方的脸，这家伙不是人假扮的吧，忽然说什么胡话，还有这深沉的眼神是什么鬼。 “墨白，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适合说这种话吧。” 墨白脸上绷着的神色忽然就松了，笑容有些苦涩，他尽量将神色放轻松，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嘲弄道，“不过试试你罢了，是不是为了换人情什么都能答应，看来你对呈王还真是情深呢。” 白妗素听他打趣，心中一松。 “你真是骗到我了。” 墨白见她轻松的神色，宽大袖中的手指动了动，眼角露出些自嘲，“真是不知道好歹的女人，这话要是对别人说，没谁会拒绝的。” 白妗素擦了擦汗，他说的确实没错，这样谪仙似的人物，勾勾手指就得扑上去一堆女人。 “好了，还是说你的正事吧，这么晚来找我，不会真是为了要我报恩吧。” 墨白将情绪压在心底，问道，“呈王没说今夜在宫里是我帮了他？” 白妗素诧异的摇头，还有这一茬？凌炎呈怎么没和她说呢。 她哪里知道，凌炎呈同为男人，早就看墨白不爽，就算他帮了自己，也下意识的觉得他心怀不轨。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没说，我来是想看看他从佛像里取出的东西。” 白妗素听到墨白的话，眉头又蹙了起来。遗诏不能给别人看，更何况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墨白的身份。之前有人叫他少主，他似乎还是杀手组织的头领，身份一直模糊不清，遗诏关系重大，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半晌，她开口，“这件事办不到。” 墨白一直看着她的神色，听到这句话，似乎也并不怎么意外，“不给看，那我似乎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拉拢，助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拉拢，助力 白妗素抿着嘴没说话，疑惑他为什么会去帮助凌炎呈。似乎从他们认识开始，他并没有做过对自己，对凌炎呈不利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心中有疑虑，而且还是存留的很久疑虑，她犹豫着问出口。 墨白淡笑了下，云淡风轻，只留下一句，“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白妗素见他飘飘然的走了，想伸手留下他问个明白，但想着他的性格也多问也不会说，就算了，没在强求。 她躺回到床上，想到他说确定是什么东西了，翻了个身，各种念头不断往上冒。 凌炎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侧着身子熟睡的人，他动作大了些，惊动她翻了个身。 脱了外衣上床躺下，侧过身子看着眉目如画的女人，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不管如何，他都要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危。有些事不做则以，做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之后的几日，凌炎呈早出晚归。 白妗素整日在王府之中都能感觉到风声鹤唳，朝堂上朝堂下，各路官员已经站好了队。 诡异的气氛出奇的平静，就像被压抑着的，随时都会爆发风雪一般。 这一日，从早膳开始，凌炎呈的面色就十分浓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一直犹豫着。 直到言容来找商量军务，他让人带着言容去书房等着，自己则拉着白妗素坐下。 “王爷有什么话说就是了，你我经历了这么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去面对。”白妗素主动握住凌炎呈宽大的手掌，柔柔的目光中充满信任和坚决。 凌炎呈心中感动，说道，“现在朝中局势紧张，我想让你父亲联系旧部，让那些坚信皇命的人转向我。” 白妗素明白凌炎呈的意思，现在朝中还有一部人只效忠于皇位上的人，虽然凌炎呈手中有遗诏，还不知道当场拿出来的时候多少人能相信，多少人臣服，尤其是朝中掌握兵权的人，想要他们归顺，要事先拉拢到自己一边，关键时刻还能用上。 “我一直没说，是不想将你的父亲也卷进危险之中……” 白妗素摇了摇头，说道，“父亲他一直效忠国家，他若是知道遗照内容一定会支持王爷的，并且还会鼎力相助。父亲多年征战沙场，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而且我相信王爷，不会让父亲有事的，对不对？” 她说着扬起下巴，看着男人坚毅的面庞。 凌炎呈点了点头，长臂将白妗素拦在怀中。 “方子琛是有才之人，王爷若是需要，我可以让人稍信给他，让他助王爷一臂之力。”男人胸膛坚硬如铁，脸颊贴着能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也好，就派人通知他吧，正好现在有件事，他去做也正合适。” 晌午过后，白妗素回了趟陆府。如今父亲闲职在家，家中的丫鬟下人也遣散了一些，看起来有些冷清。 管家见到白妗素赶紧上前相迎，躬身行礼，“见过王妃。” 白妗素笑着让他起身，问道，“父亲呢。” 因为是将军出身，将军府不讲究那些虚的礼节，管家也不说通报的话，直接前面带路去了书房，“将军这些日子就在书房里了，闭门任何人都不见。不过将军交代好了，若是王妃来了，让奴才去通报。” 对于将军府的事物她倒是没什么感情，从到了这里就直接进了呈王府，也不多瞧，直奔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门外，管家在门外敲门禀报，很快门扇被从里面打开。一身青藏色长袍，面目威严的陆成斌开门出来，弯腰就要行礼，被白妗素拦了下来。 “父亲，这里又没有外人，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白妗素伸手虚扶了一下，见父亲直起了身子，笑着进了门。 进去后与父亲在茶台前坐下，管家立刻出去，不多时上了冒着徐徐热气的茶水上来。 白妗素已经与父亲说了会儿话，等到管家放下茶水下去之后，说道，“父亲，我回来其实是有事想要让父亲帮忙。” 陆成斌之所以告诉管家王妃回来直接来通报，就是猜到最近朝堂局势大变，动荡起来，多半与呈王息息相关。闭门不见其他人，是因为他心中明镜，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呈王的事吧，其实说来为父与呈王当初出兵匈奴，帮着他隐瞒皇上，现在你又是呈王妃，还为呈王生了一对儿女，不论何事，为父都会帮的。” 白妗素笑了，她就知道父亲早就将局势看的明白，只不过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父亲，王爷想让你联系往日的旧部，需要将能动用的军队都聚在一起，以备不时之需。” 陆成斌面色一惊，他虽有猜测，但听女儿就这么说出来，还是惊诧的，心底跳的快，“呈王真的要造反？”他虽然闲职在家，但朝中事情一清二楚，也知道庆功宴上的毒酒让皇上和呈王之间的间隙更深。 白妗素摇头，一字一句道，“不是呈王要造反，是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 她见父亲神色震惊，十分不解的样子，也不卖关子，接着说道，“当年先皇的死王爷已经找到证据，是太后毒害的。就连沈贵妃的死也和太后与皇上相关。因为沈贵妃手中有先皇临死前所立的遗照，现在遗照已经被我和王爷找到，遗照上写着本应该由呈王继位，是皇上篡夺了皇位！” 一番话停下来，陆成斌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着惊天的消息，让他都不敢相信。 但回想当年先皇被的匈奴人杀害的说辞，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之后呈王就被调离京城去攻打匈奴，原来都是当今皇上为了谋权篡位设计的。 白妗素也不着急说话，静静的等着父亲理清头绪。这件事毕竟太过耸人听闻，若不是皇上一直想要除去凌炎呈后快，她也不会这么确信而没有一丝怀疑。 “好，这件事我会联系旧部去办，你们手中拿着那东西，恐怕已经引起人的注意，也不安全，要小心些。”陆成斌神色郑重，短暂的时间内他已经明白，现在只有向前，与呈王宁城一个劲儿。不求将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只要能守护一方平安就好。 白妗素笑了笑，“父亲放心吧，宫里那两位对呈王府下手是经常事，不过没哪次是得手了的。”说这，眼底露出寒光，话虽这么说，也让凌炎呈受了两次不小的伤。 她抬头看父亲，与以往一般威严，只是眉间有些疲惫倦怠，“父亲最近可是有什么事？ 陆成斌抬眼看了这个女儿，对他这个父亲说不上亲近，但这也怪不得她，自己征战在外，对她的关怀也是有限的。 叹了口气，说道，“清雪在你失踪以后就疯了，就在前不久失足跌进花园湖中，死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的两个女儿不和，清雪做了什么，他大概也都知道，不知道的也都能猜到，只是最终落得这个下场，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心中自然难过的。 白妗素没出声，心想，在皇宫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跌进水里，淹死的多半都是被人害的。父亲说陆清雪疯了的事情不像是假的。细想想还是在自己失踪之后，也就是太后对自己动手之后，这个时机实在太微妙了，让她不多想都不行。 想必是她知道自己船着火的真相被太后灭口了，至于太后行事谨慎又为何会让一个被幽禁的陆清雪知道，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陆清雪才是那个出谋划策的人。 想到这她抬头道，“陆清雪的性子有这个下场不意外，以后万事有我，父亲放心吧。” 她这话说的虽然前后不搭，但陆成斌知道她话中的含义，神色上闪过一丝触动。 出了陆府，白妗素上马车之前发现有人在街角墙边窥探她，眉头蹙起，给血刃使了个眼色，自己上了马车等着。 血刃那边很快就将人抓来，在一番威胁下，那人才招供是刘府的家丁。 “跟着王妃做什么，谁指使你的？”血刃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一个趔趄，那人倒在车辙边上。 那家丁见血刃这么凶猛，赶紧说道，“是刘侧妃回了刘家，让奴才密切注意王妃的动向回去禀报。” 白妗素在马车内听的清楚，笑的讽刺，这刘侧妃失踪还以为是被人灭口了，想不到她也挺聪明，知道自己跑回娘家避难，只是不知道这事让太后知道了，会不会连累整个刘家。 笑着出声让血刃放了那个家丁，之后赶着马车回了王府。 才进了王府大门，就被一道黑色的东西晃了眼，露出惊喜神色，这熟悉影子，不就是黑将军么。 黑将军几乎是用冲的到了白妗素身前，抬起大爪子一扑，差点就将白妗素扑倒。 “你去哪了，也不好好在家呆着。”白妗素鼻子微微发酸，看到黑将军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将黑将军看做是她的伙伴了。 黑将军的毛也不亮了，还有些杂乱，一定在外面过的不好。 第二百二十六章 殿前，角逐 第二百二十六章殿前，角逐 青霜她们看王妃这么高兴，也打心里开心。从回了王府就事情不断，王妃没有在邺城的时候过的开心。 黑将军回来了，也能让王妃高兴高兴。 白妗素和黑将军在王府门口玩闹了一会儿，见偷偷看的人多了，也觉得身份不妥，就带着黑将军往自己的寝殿走。 黑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后面，傲娇的很，就连紫电的面子也不给，就贴在白妗素身边。 刚进了寝宫，就碰上来进来的凌炎呈。 凌炎呈看到那黑乎乎的大个子也意外了下，当初她离开之后，这个家伙也跟着消失了，这会儿她回来了，它倒是也跟回来了。 白妗素留黑将军子在外面和青霜他们玩，自己和凌炎呈一起进了寝殿。 “我已经和父亲说好，父亲也说好会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只怕宫里现在也在着手下手，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昭告天下？” 凌炎呈面目沉重，眉目如画藏着担忧，“马上就是春季的祭祀大典，为了新的一年祈福，介时满朝文武都在，我会将诏书公告天下。” “离大典还有多长时间？”白妗素肃目问道，她也好有个准备。也许大典上也是皇上太后想要铲除他的时机。 现在京城都暗暗流传呈王有不臣之心，虽然百姓都不愿相信，但也弄得不少人人心惶惶。 “三天以后就是，这次肯定会宣召你也入宫，一定要时刻在我身边。”凌炎呈神色郑重说道，三天后，无论什么结果，都是有个结果的时候了。 而他，只能胜，不能败。 白妗素点头，她知道凌炎呈就算为了自己和孩子也会拼命一搏，她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在关键的时候也能保护他一次。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早，白妗素和凌炎呈就做好了入宫的准备。 一同跟随着进宫的还有血刃和紫电，青霜留在王府里与安排的大量暗卫保护两个孩子和王府的安危。 马车上，白妗素坐在凌炎呈身边，目光落在车厢上铺着的绒毛毯上。马车稍微颠簸了下，将脑中掠过思绪打断，发现凌炎呈正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以为凌炎呈说话自己没有说到，开口问道。 “在想什么，那么专注。”凌炎呈轻声说道，“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说着，捏了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放在两只手的手心里为她取暖，“京城的天气已经这么暖了，手怎么还这么凉。” 白妗素看着他为自己取暖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 一路到了宫门口，下车之后，看到三三两两的官员也正往宫里走。面上的神色与平日都一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与凌炎呈照常寒暄。 白妗素暗暗观察这些人，她知道哪些人是与凌炎呈走的近的，哪些是父亲的旧部或者多年的好友。 就这样一路走着，在宫道上走了许久，才到了准备进行祭祀大殿的邵阳殿外，外面白玉台阶上，两边是古铜方鼎，中间大且华丽的红木案台上摆着祭祀用的东西。两边站好了准备祭祀典礼开场的舞者。 每人脸上都罩着的面具，十分具有民族特色的，向天祈福用的，画着各色神情的精致面具。手中或拿着精致的棍棒，或拿着权杖，上面挂着摇晃的饰品。 白玉台阶下，两边的官道上站着两排，站着文武大臣。女眷只有她站在凌炎呈身边，就格外引人注目，毕竟祭祀这种大事以前是没有大臣带家眷来的。但呈王是皇亲，呈王妃的身份不同，来参加祭祀也没什么。 引人注目也只是因为她无论在哪里都容易成为被人一眼看到焦点。 等到吉时快到的时候，皇上和皇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旁边竟然太后也一起出现。以往，太后可是不来参加祭祀的。 众人跪拜之后平身，便等着皇上宣布及时，开始祭祀。 白妗素平静的扫了一眼上面也正看着他们方向的皇上和太后，那看着他们的目光，已经丝毫不掩饰对他们的憎恶。 呵呵，今日过后，他们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这么做了。 偏头看向凌炎呈，他的神色倒平静的很。 “皇上，吉时到了。”内务总管看着时辰，走到凌君灼身边说道。 凌君灼撩开龙袍，向前迈进一步，洪声说道，“吉时已到，祭祀大典开始。”说完，接过从旁递过来绑着红布头的鼓锤敲在一旁像是战鼓一样的大鼓上。 鼓声清澈震耳，发出嗡嗡的回声。紧接着一旁守候等待的祭祀舞者开始起舞，脚步步伐奇特，舞蹈十分的有力量。 白妗素仔细的看着，似乎看懂了舞蹈中所表达的，是为了劳作的人祈福风调雨顺。这春季的祭祀本来就是为了新一年祈福，寄托了美好祝愿的。 她看着的同时也在防备着，怕忽然发生对凌炎呈不利的问题。 祭祀舞之后，就是内阁学士在祭祀上祝词，也是各种祈求祝福的话。 白妗素眼睛的余光看到之前守在白玉台阶上的禁卫军增加了两排。转头看向凌炎呈，发现他也正看着那个方向。 凌炎呈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转头笑了笑，用眼神告诉她不用担心。 他也做足了准备，皇上就算算计再多，也都晚了。 祝词之后，又进行了有些祭祀的流程，最后是皇上最后对上苍祈求，然后，一场祭祀就结束了。 朝臣们站在下面，许久没听到皇上说散了的话，又看到忽然增派的禁卫军，就连他们台阶下四周，也都已经被围起来了，有些人的手心已经冒起了冷汗。 就在都觉得自己要扛不住了的时候，听到皇上说话了，“朕几日前就收到了密报，这几日一直进行查证，也找到了证据。让朕十分痛心，但勾结外族，祸乱超纲，想谋权篡位的人，朕也绝不能姑息。” 皇上的话就像是这春日中的一声闷雷，惊的人心中波涛翻滚，压抑着头皮都发紧，就连呼吸都下意识缩紧。 凌炎呈讽刺的勾起的勾起唇角，看着台阶上一身明黄，面露愤怒和痛惜之色的凌君灼，若论演戏他真是自愧不如。 白妗素更是投去一个讽刺的白眼，还以为会有什么高超的招数，就这低级的栽赃陷害，难道皇上天真的以为这就能将凌炎呈治罪了？ “不知道皇上说的是谁？” 压抑无声的空荡殿前，就在有人恨不得缩进地缝中的时候，听到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纷纷侧目过去。 都看清了呈王神色淡淡，坦然的直视皇上。 直视皇上，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这位呈王才敢吧。 凌君灼此时面上的愤怒之色已经不是装的了，他一直都再忍着，就凭他一个王爷，从来眼里就没有他这个君王，难道他还真当这天下是他打下来的？还有让他愤怒的是，为什么他身边就有那样特别的女子相伴，世上最好的女人从来都是君王的才是，所有的不属于呈王的东西他都要收回！ “大胆呈王，还想要欺君罔上到什么时候，你勾结匈奴攻打皇宫在先，陷害丞相叛国在后，证据确凿！”凌君灼说着，抓起一边宫人拖着的文书一把摔到凌炎呈面前。 凌炎呈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了几步，弯腰将文书捡了起来。 他身上的寒气凛然，自称风骨，就算是弯了腰，也一点不降低自身贵重和气度。 相反，台阶上的皇上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 凌炎呈已经将文书拿在手中，过目了一眼。随即笑了，笑声不大，晴朗中带着一丝嘲弄。 “大胆呈王，这个时候还敢发笑，给朕将他抓起来。”凌君灼一怒之下，不顾皇上该有威仪，大声怒吼道。 禁卫军早就在一旁准备好，皇上一声令下，都将腰间刀蹭的拔出，抬步要围上来。 凌炎呈身子挺拔，站着不动，只是扫了一眼想要上前的禁卫军，有人立刻顿了步子。 所有人都被凌炎呈凛冽如淬了风雪的眸子震慑，不敢往前一步，脑海中似乎浮现出呈王战场杀敌的样子，心中不由打颤，动作就停顿下来。 凌君灼气的身子发抖，好啊，这就是守卫他的军队，被人看一眼就连步子都迈不出去了，难道一个呈王比他这个皇上都可怕！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个人活着走出这里。 “还不快点将呈王拿下，违令者斩！”太后一直在边上看着事态，等着呈王只要开始有一丝不敬，就立刻让暗处埋伏的弓箭的手将他射杀。这禁卫军上前去抓人，也只是为了逼呈王动手，只要他一动手，这犯上作乱的罪就算是坐实了，就算有人想说什么也不能。 太后一声令下，停顿的禁卫军只好硬着头皮上，反正向前向后都是死，而他们的职责就是听从皇上，若是死了，也要留个好名声在。 这样想着，纷纷提刀往呈王那边围过去。 凌炎呈捏着的手中的文书抬起胳膊，停止在把半空中，冷声说道，“这所谓的证据是假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出言，论证 第二百二十七章出言，论证 凌炎呈拿着手中的东西，说话时的神情肯定，目色森然，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皇上身上，冷笑一声，“若是说证据，本王手中也有两份。” 说着，从袖中取出两份文书，将其传到距离自己近的大臣手中。大家心中一紧，瞄着看清那人是两朝阁老，儿子也是刚正御史。 白妗素不认识，但也知道凌炎呈这么递出证据，是信任此人的，肯定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 张阁老已经花白了胡须，此刻端着两份文书，双手都有些发抖，这上面写的可与皇上说的不同，甚至还有更大秘闻在里面。 “这文书上是前丞相认罪的罪状，有手印和印章，也有大理寺的印章，是真的供词。”说着，他将文书往下给别的大臣传阅。 朝堂大臣不下百人，大多半都是中立或者就只为国家效命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心中都十分惊诧，若是呈王手中的证据是真的，那是不是说皇上的就是假的。 此时太后一党高家，位及上将军的高成武站出来，将地上皇上摔下来的文书捡起来，展开看，随后冷哼一声，“你说那个是真的，这张前丞相说明被呈王诬陷屈打成招的口供才是真的。” 太后面露凶光，“大胆呈王犯上作乱，假造口供蒙蔽群臣，其罪当诛！” 太后声音尖利，将空气划破撕裂，惊得人心头一颤，这是要诛杀呈王啊！紧接着就看到在四周几处高阁上凭空出现百余名弓箭手，箭尖儿齐齐的冲着呈王。 “太后急什么，本王的还没有说完，前丞相哪份口供是真的，还有匈奴王子的口供可以证实。”凌炎呈不紧不慢的说道，丝毫不见有慌张之色。 白妗素偏头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也安定了些。 太后越是焦急的想要将黑的说成白的，越容易引起朝臣的怀疑。她只要静静地看着凌炎呈怎么处理就好了。 张阁老清明了大半辈子，现在已经到了快埋进土里的年纪，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便接着呈王的话接着说道，“这供状上说明了何时何地，如何与前丞相进行勾结的，包括这次能混进京城大批进队，前丞相如何里应外合也都说的清清楚楚。” 凌君灼早就被气的不行，现在连在朝中一直地位如此之重的张阁老都帮着呈王说话，还振振有词的模样，当下被气的打断他的话，“朕的面前张阁老竟然敢颠倒是非，难道张阁老也想与呈王一起谋权篡位么？” 众人看皇上龙颜大怒，胆子小点的双腿都有些打飚。 皇上这一顶谋反的帽子扣下来，张阁老的面色变得铁青，跪在地上说道，“臣只是看着东西说了实话，并没有任何虚话和夸大。微臣绝不敢犯上不敬。” 张阁老的儿子张御史惊得跪在地上，紧忙扣头，“皇上息怒，张阁老并没有不敬之意。” 身为御史就有弹劾不公正，秉持公道的指责，他心中一直是站在理的一边的，心中对皇上和太后今日的态度狐疑起来，看那早准备的弓箭手，似乎真的想将呈王当场射杀。 太后冷眸眯着，“哀家看张阁老是大不敬，给哀家把人抓起来。”一声令下，禁卫军相互看了一眼，就要上前。 “慢着！”凌炎呈大喊一声，淡淡扫过太后面色，讽刺一笑，“太后这样做岂不是伤了朝臣的心，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但也是朝臣们守护的天下，难道连说几句公道话都不行。还是说，太后想污蔑本王谋反，朝臣们都跟着附和，太后就满意了？” 这一番话比之前任何的话都要有力量，可谓是将太后推到了不堪的顶点，字字诛心。 “大胆，竟敢污蔑太后，给朕将他当场诛杀！”凌君灼此时眼睛已经血红，愤恨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弓箭手立刻将弓弦拉开，羽翎箭蓄势待发。 这些人都是凌君灼一受训练出来的，只听他的话，绝对不会叛变，任何命令都会服从，而且是毫不犹豫的。 但是，凌君灼下令许久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上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拉开了弓弦，迟迟不发箭。 凌炎呈冷笑了声，皇上惊慌愤怒的神色落入他的眼中，慢声道，“本王倒是想知道，皇上为何一定要本王死，想必列为大臣也都想知道吧。”他说着停顿了下，又扫了眼上面拉弓搭箭的弓箭手，血刃站在最显眼的一处，这些弓箭手早就被他换成了自己的人，自然不会听皇上的指令。 “以前本王也不知道，太后和皇上为何对本王一次次追杀，直到后来本王从匈奴人口中得知先皇不是死于匈奴人之手，而是死于中毒。而这毒，就是太后下的。” 众人脑中轰的一声，像是有东西在脑中炸了，今天这事态发展越来越超出想象，心脏都要承受不住。根本无暇先去辨别真假，而是从呈王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有些相信了，因为皇上太后的态度实在是怪异。 “满口胡话！还不速速将这个大逆不道之人给哀家拿下！”太后几次让人拿下呈王，却一直没人敢动，现在听了呈王的话更没人愿意动了。 凌炎呈上前几步，转身面对着朝臣，身姿挺拔威严，目光掠过众人，整个人看起来如天神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信服，想去膜拜。 他从怀中取出贴身的奏章，展与众人面前，“这是先皇所立的遗照，上面写着传皇位于本王。太后和皇上为了找到遗照不惜杀害沈贵妃，但遗诏就被藏在太后寝宫的佛像里，最后被本王找到。” 仿若天降之音，众人心中炸开了，竟然有遗诏，太后真的谋害了先皇，皇上是弑父弑君才坐上的皇位！ 一时之间，殿前浩荡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丝生意，寂静的吓人。 “给哀家杀了他，杀了他，伪造遗诏……噗……”太后已经完全没了身为太后威仪，整个人陷入癫狂，声音尖利，忽然喊出的话停了，一口血喷了出来，人晃了晃晕了过去。 这是怒极攻心，太后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位子，她的权势，她所有的一切都要付诸东流，心中怎么能不恨，不懊恼，她恨不得撕了这个抢她儿子皇位的人。一股怒意冲上头顶，胸口忽然涌起一阵热意，吐了血，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凌君灼此时喊了声母后，见没反应，也无暇继续顾忌了，他站起身，身上龙袍迎风飞扬，上面的龙爪在风中晃荡，像是要拼命抓到什么一般。 “朕才是真龙天子，这天下本就是朕的，呈王想谋权篡位，假造遗诏，大楚的将士，给朕将其诛杀，立头功者加官进爵，封地百里。”凌君灼血红着眸子，目光阴沉，早已不负平日形象。 他的话落，立刻有大批的士兵进入，长矛刀剑对着凌炎呈。 凌炎呈转头平静的看着高家那位将军，冷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其实高将军此时夜知道，如今几乎已经成了定局，但是他们高家早就没了退路，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最后拼一拼。 这士兵都是早就带进宫中准备好的，因为他们必须让呈王今日就死在宫中。 凌炎呈这边一挥手，立刻有官兵涌了上来，这些人是他的好友部下，以及陆成斌以往出生入死的兄弟和部下，全都是支持凌炎呈，并且对皇上谋权篡位十分痛恨的。 黑压压的士兵忽然列队出现在殿前，众臣都吓得聚在一起。惊慌的看向四周，想找个地方逃走。早上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一幕。皇上才是篡位，呈王现在要夺回自己皇位。 但刀剑无眼，谁都不知道会不会伤了自己，将命就交代在这里。 白妗素看了眼局势，眉头轻轻蹙起，这要是真的打起来，必定会血流成河。 那日匈奴人杀进皇宫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而且现在是大楚的士兵互相残杀，场面更加残忍。她走到凌炎呈身边，轻声说道，“王爷，先劝他们归顺吧，都是大楚的子民。” 凌炎呈低头看她，收敛了眼中的寒芒，轻轻点了点头。 再抬头看向拿着刀剑长矛对着自己的人说道，“当今皇上是弑父弑君才得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先皇的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今日本王就要替天行道，代替先皇惩治真正的大逆不道之人。本王知道你们都是受人蒙蔽，都是大楚的将士，只要扔下手中的兵器，就还是大楚的士兵，本王不会计较今日之事，若是依旧要与本王为敌，格杀勿论。” 凌炎呈声如洪涛，立刻有人惊得掉了手中的兵器。当啷一声之后，紧接着有人放下手中兵器，站到了一边。越来越多的人也都放下手中武器。 局势又发生变化，忽然，凌君灼抽出守在自己身边侍卫的剑，猛地掷向正在扔下武器的士兵，噗嗤一声，穿透了士兵的身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她活，你死 第二百二十八章她活，你死 凌君灼将人瞬斩杀，手段狠厉无情，又快又准，给还在摇摆的禁卫军惊怵到，手中松动的兵器都不敢立刻放下了。 “谁敢放下武器，下场就和此人一样，立刻将大逆不道的呈王诛杀，违令者诛九族！”凌君灼已经近乎癫狂，神色骇人，狰狞的瞪着下面的人，尤其是看向凌炎呈的时候，就好像要吃人一般。 想要跟着放下的武器的人立刻不敢了，看着身边的人被皇上杀死，神经崩断。没有了退路就只能往前冲了，一时间纷纷提着武器冲向呈王。 凌炎呈身形不动，已经有人上挡着。 凌炎呈吩咐一些人将那些大臣们保护起来避免被误伤，自己则是将白妗素护在身边。 凌君灼在台阶上看的眼底一片通红，又夺过一把刀剑。他在未登基之前，功夫与凌炎呈一同在宫中学的，这些年，身边时刻有人保护，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刀剑，但今日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乃一国之君，就算是死也要战死，绝对不向人投降。 凌君灼提刀而上，是谁也没想到的，刀尖直奔凌炎呈，让人吃惊不小。 凌炎呈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不顾安危的向自己发难，将白妗素推到一边，与其打斗起来。 此时的朝臣们已经惊慌过头，甚至有些发蒙，不敢相信，竟然在殿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妗素紧张的看着与皇上打斗到一起的凌炎呈，逐渐放松下来，凌炎呈的功夫应对皇上绰绰有余，只使出了一半的功夫。她想，这个男人毕竟还是心软，不肯对皇上下杀手。 很快，一个又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有些大臣已经受到牵连，身上负了伤。 “先护送大臣们离开！”白妗素看着那边显然乱作一团，之前保护朝臣的人已经参与到打斗里，朝臣们有的开始向无头苍蝇是似得乱窜，已经有人被误伤到。 白妗素喊了一声，紫电一直在她身边随着保护，第一个站出来，去组织人护送朝臣冲出的打作一团的殿前。 临走前，白妗素吩咐紫电带着一些人将这些朝臣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以防止受人威胁。 就在这时候，言容来带军来到白妗素面前，也同意她的安排，自发的与紫电一起护送朝臣出去，并保护其安全。 这时候殿前就只剩下打斗在一起的人，太后和皇后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也许是趁乱走了。 凌君灼发丝散乱，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凌君灼，本王劝你还是立刻投降，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凌炎呈不再称呼对方皇上，在他心中，已经不将这个弑父弑君的人当成天下之主了，他不配！想到那么疼爱自己的先皇是被他联手太后杀死，心尖上冒出怒火，不再纠缠，一掌运力，将人打退了几步。 白妗素看着凌炎呈矗立在的原地，神色冷然，心中一紧，有些心疼。 生在帝王家，要面对的竟然总是无情多，不过，从今以后，她会好好陪在凌炎呈身边的。 另一边，局势已经控制住，逐渐偃旗息鼓，在这一场政变中，终究还是凌炎呈胜了，名正言顺的胜了。 “哈哈哈，你以为自己这样就赢了么？”凌君灼忽然大笑道，直起身子，虽然胸口挨了一张火辣辣的疼，但君王的尊严，让他挺直了脊背，成王败寇，但也要有该有的骨气。 白妗素皱了眉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忽然目光被一处引了过去，皇上随身太监的手中竟然是八公主。 凌炎呈脸上神色更加冰冷，凌宛灵竟然落入他的手中，这人的心也真的太狠。 “皇兄，您这是做什么？”灵儿脸上挂着泪水，显然是哭过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兄竟然会派人来挟持自己。 凌君灼眼底一片疯狂，看都不看凌宛灵一眼，“要是不想她死，就将武器都放下。” 凌宛灵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都十分疼她的皇兄，怎么也不能将平日里温柔额对待自己的人和眼前这个凶狠的皇兄联系到一起。 “三皇兄救我，嫂嫂救……” 白妗素心中一紧，灵儿在王府住过一段时日，自己对她也是不同的，凌炎呈虽然嘴上没说，但她感觉得到，他也是将她当成妹妹的，他们都不想她有事，但是现在这是关系一个国家命运的时刻，岂是那么容易就下决定的。 她目光沉沉的看向挟持灵儿的太监，看着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或许她能有机会将人救下。 凌炎呈那边已经让人放下手中武器，沉静的看向凌君灼，“放了灵儿。” 凌君灼哈哈大笑道，“朕还以为你是能成大事者，现在看来也是如此的优柔寡断。” 白妗素的目光一直落在灵儿那边，凌君灼说话的功夫，她敏锐的看到那个小太监目光飘过去了下，稍微有些分了神。她猛地抬手，将袖中匕首射了出去，一招将匕首划过的小太监挟持灵儿的胳膊，他一疼，手抖了下。 与此同时，她腾身而起，上前几招将小太监打伤在地，灵儿安全到了她手中。 “嫂嫂小心！” 就在白妗素心中一松的时候，忽然听见灵儿焦急的喊了一声，迅速反应过来往后转身，却已经晚了，一柄剑抵在了喉咙。 凌君灼手中握着长剑，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手收紧了些，他知道她是会武功的，以防她自己脱身。今天就算是死，他也要带着她一起。 此时的凌君灼已经几乎失去理智，他心里有一种变态的欲望想要得到白妗素，现在更是得出了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 凌炎呈心猛地吊起，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凌君灼的动作竟然那么快，他飞身上前已经晚了。 其实，就在白妗素去救凌宛灵的时候，凌君灼就有了动作。 “想和朕斗，朕就让你失去最爱的人，从最开始朕就不指望真的能用灵儿威胁到你，朕早就知道你的王妃不会袖手旁观，怎么样，朕现在就让你在江山和这个女人之间选一个，你如何选？”凌君灼的声音薄凉，带着恨意带着恼怒，犹如困兽之斗。 凌炎呈拳头收紧，脚步想往前却磐石一样镶嵌在地上，他怕自己有丝毫的动作，锋利的剑刃就会划破的白妗素的脖子。 白妗素双眸浅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惧怕，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她要先安抚好了凌君灼，不让他太过激。 “你真以为呈王会在乎我一个小小妃子的性命？只要有了江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们男人不都是这么想的么？”她开口，态度平平的说道，没有露出丝毫惊慌。 凌君灼冷笑道，“呈王妃何必妄自菲薄呢，你这样的女子，多少男人能舍得，还是听听呈王怎么说吧。” 凌炎呈眼中似是碎了冰霜，寒气逼人，“凌君灼，你放了她！本王什么都答应你！” “你知道朕想要什么，朕就要这天下，要你去死，朕给你时间好好想，不过，若是一炷香之后你还没做出决定个，朕就要了她的命！”凌君灼说着，携带着自己的一众亲兵往身后慢慢退，此时哪里还有一点皇上的威严和气度。 往后退着就是城墙，他挟持着白妗素从侧面偏窄的台阶上去，站在了高高的城墙头上。 城墙上风大，吹乱了白妗素的长发，她想找办法自己脱身，但凌君灼一刻不放松的挟持着她，只要她稍微动作，保证立刻就会被划破喉咙。 “你这样挟持着我又有什么用，即便王爷将这天下给了你，可是朝中现在又有谁真心奉你为君主，这天下你已经失去了！”白妗素眉目远眺，这重重叠叠的皇宫就像是一座牢笼，是权利权势囚禁了人心。 凌君灼忽然笑了，看着台阶下面一点点靠近的凌炎呈，“你以为朕真的相信凌炎呈会为了你放弃皇位？朕只是不想走的路上太孤单，拉着你作伴罢了！” 这个女人说的话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从凌炎呈拿出遗照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但他是一国之君，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别人手中。 白妗素心中一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要拉着自己一起去死，心中怒骂，这个变态要死干嘛拉着她。 “可我并不想要陪着你一起死，你想死还是自己去死吧。”白妗素冷声说道，余光看到了凌炎呈，心中有些焦急，她真怕凌君灼脑子一抽拉着自己跳下去。 凌君灼胳膊用力，将白妗素推到城墙根，她半个身子往外弹出去，冷笑道，“可是朕想啊，这全天下的女人，朕就想跟你一起死。” 凌炎呈看到这一幕，身子晃了下，“凌君灼，你要做什么！” “怎么，不舍得啊，那你现在就死在朕的面前，说不定还能换她一命。”凌君灼神色阴狠，看着凌炎呈的目光犹如毒枭一般。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尘埃，落定 第二百二十九章尘埃，落定 凌炎呈已经上了城墙上，站在距离白妗素几丈远的地方。 “凌君灼你放了她！”凌炎呈目光如利刃，看到白妗素身子都被探出城墙，心猛地提起，她绝对不能有事。 凌君灼哈哈大笑，“朕到要看看这个女人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朕说了，或许你死了，朕会放了她。” 凌炎呈握紧手中的剑，举起来冲着自己，高高城墙上，宛若一尊塑石，镇定深情的看着白妗素，他若是死了，她会好好照顾孩子们的吧，只是再也看不到他，心中有不甘也有不舍。 “你干什么，还不住手，就算你死了，凌君灼也没打算放过我，他是骗你！”白妗素怒喊道，身子扭动挣扎，却被推得更往外了。 凌炎呈身子一顿，狠厉的看向凌君灼，“凌君灼，你若是伤了她，本王一定让太后皇后，和你所有的孩子嫔妃陪葬！” 鬼魅的声音在空中炸裂般的响起，如誓言一般，让人不敢不相信。 凌君灼面色阴沉狠厉，几近扭曲，“那朕就多谢你了，不然朕死了，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也省得朕亲自动手了！” “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这样丧心病狂的话也能说的出来。”白妗素厌恶的说道，这人简直是疯了，脑中飞快的运转，想办法让自己脱身。这城墙如此高，若真的坠落，她就只有一死。 凌君灼对白妗素的话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冷冷说道，“少假惺惺了，朕死了，他们一样活不成，凌炎呈岂能容得下他们，朕的孩子们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白妗素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有松懈，知道是触动了他还比较理智的地方，接着说道，“只要你放了我，王爷一定保证不会伤害他们，而且还会善待的。” 凌君灼回头，那目光中带着讽刺，带着恨意，“朕不相信，而且与其让他们苟且偷生，还不如和朕在地下团聚。” 白妗素都想要爆粗口，简直是疯子变态，你们地下团聚带着我干嘛！ 她腰间还藏着一把小巧匕首，现在她要拼着被发现仍下城墙的危险，也要脱离凌君灼的挟制。 就在她刚有动作的时候，凌君灼似乎就感觉到了，将她紧紧的抵在城墙边缘，身子又往外探了半分。 凌君灼的唇靠近白妗素，“你这些小动作都是没用的，现在朕就带着你一起上路！”凌君灼说着，挟持着白妗素飞上城墙石砌的围栏上，站在上面摇晃了两下，正对着凌炎呈，笑了，“你是赢了朕的江山，不过你心爱的女人要去地下黄泉陪着朕了！” 上空风大，凌君灼的笑声诡异莫名，被风吹散。 就在这时，他不知道他背后遥遥相望的城墙高台上，有人拉弓搭箭，瞄准了他挟持白妗素的那只手上。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划过，直直射在的凌君灼的手臂上。 他的手一动，白妗素迅速脱离他的挟制。但就在这时，凌君灼反应极快的给了白妗素一掌，她本就逃离的时候脚底虚扶，这回更是脚底不稳身子往后向城墙下面载去。 而凌君灼，此时再次被一箭穿心，身子已经开始向城墙下面坠落。 事情发生之快不过瞬间，白妗素凌空转身，身子还在下落，忽然凌空射来一支箭，正冲着她脚底的方向，她点足踏在上面，借着力也只往上了一点，她轻功太弱，在空中顿了一下就要往下落。 “抓住我的手。”忽然城墙上凌炎呈探出大半个身子伸出一只手来。 白妗素赶紧将手伸出，拼尽全身力气抓住那只宽大的救命的手。 她不敢松懈，一点点的被拖上了城墙。等落到了地面，大口的喘气，忽然被人猛地抱进怀里。 怀抱又结实又紧，男人身上散发着凛冽和浓浓的担忧。 恍如劫后重生，白妗素心中也十分欣喜，“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在一起的。” 说完，感觉到男人抵着自己的下巴微微动了动，闷着声音嗯了一声，他刚才也应该吓坏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从凌炎呈怀里钻出来，站起来去看几次射箭来的方向，若不是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现在恐怕…… 另一端，一身白衣的男子在她看过去的前一瞬间已经转身，只留下一席萧索的背影，白衣胜雪，身形缥缈。 白妗素心中一动，是墨白，是她在千钧之际救了自己。可是她还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他就要这样走了吗？ “墨白！”白妗素大声喊道，面露感激之色的看着那抹身影。凌炎呈静静的站在她身边，看到即将离开的身影停了下来。 那抹白色的身影就这样停了下来，却久久都未转身。 此刻墨白心中即使庆幸，又有些说不明的沉重。 庆幸自己在紧要关头救了她，沉重的又是什么呢，是他身边人永远不可能是他么。想要转身看一眼她此刻脸上的神色，是因为自己露出的何种色彩，但是他又不能，他怕看了一眼，自己便不舍得离开了。 终于，他身子动了，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一直手伸出在空中摆了摆，似是告别。 白妗素以为他会转身看自己，却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心中不解。 看向凌炎呈，用眼神询问他这是要离开么？ 当她看到凌炎呈看向自己有些复杂的神色时，忽然脑中就冒出那一日墨白说让她跟他走的话，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心中微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无法再开口…… “走吧。”静静站了一会，凌炎呈走到白妗素边上贴身站着。 白妗素点头，在城墙跟看了眼摔在下面的凌君灼，心中苍凉，贪恋皇位杀害无辜，最后的下场落得这般，也是罪有应得。 凌炎呈和白妗素下了城墙，血刃和紫电已经带人等着，所有的余党已经处理干净，就连下面尸首也都被迅速的处理干净了，根本看不出才发生过的血雨腥风。 天下易主，尘埃落定。 朝臣们被在大殿召集，因为有先皇的遗诏，凌炎呈得到了大臣们的拥护，选定吉日便可举行登基大典，登基之前，国事也由凌炎呈监管。 而那些劣迹斑斑的朝臣们，因为凌炎呈早前就有的证据，已经将这些太后和皇上的宠臣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陆成斌也重新回朝，委以重任，被凌炎呈重用。 凌炎呈处理朝前的事情，白妗素则是去看了皇后。 如今皇后的寝宫也被重兵把守着，她进去，自然无人拦着。等进到殿内，看到皇后正倚窗看着窗外。 初春的景致宜人，皇后此刻脸上却满是落寞萧条。 “许皇后。”白妗素唤了一声，如今天下易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前皇后，还是这样叫着觉得舒服顺口些。 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惊了下，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能来看自己，她以为自己等来的会是一杯毒酒。 看到来人是白妗素，她唇角动了动，想笑，确是笑不出来。 “你来了。”之后便态度平和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妗素看了殿内一圈，整洁干净，没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人了，这里的主人似乎就在等着什么，是最后的归宿么…… “我就是来看看，你也不用多想，王爷他不会赶尽杀绝的。你毕竟没有做过什么……”这话，白妗素是发自真心的。 许皇后笑了，神色淡淡，“即便呈王登基为皇之后，不会让我死，但这宫中已经没有我的位置，我已经是这个世上多余的人了。” 白妗素心头一跳，想起凌君灼说过的话，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么。 她是现代人，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听到许皇后的话，心中有些气恼，“即便没有了所为位置又怎么样，你以后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有什么不好！” 说完，不等许皇后回答，转身便走了。心中希望许皇后最后自己能想明白吧。 看到许皇后，白妗素想到一人，那人，恐怕是让她死她都得拼命挣扎着不死的。 “王妃这是要去哪？”紫电一直在身边陪着，见王妃没有去见王爷的打算。其实她现在心中也乱的很，王爷忽然之间成了储君，吉日到了就会登基为皇，那王妃不就是的皇后了。这让她心中即紧张又新奇，如果入宫了，她肯定是要跟着王妃的，那又将是另一种生活。 白妗素淡淡说道，“去看太后。”她一直就对太后连番想要她和凌炎呈性命深恶痛绝，凌炎呈受伤那两次，她恨不得手刃她才痛快，现在太后落得这个下场，正合她心意，怎么也要去看太后最后一眼才痛快。 太后寝宫外的把守比皇后那边还要森严，还没进到内殿，就听到太后尖利的训斥人的声音，还伴随着东西摔打破碎的声音。 这里白妗素也来过几次，却从来没见过听过这样的太后，她一直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即便满肚子里都是坏水，整日研究着怎么害人，面上也是不表露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了。 第二百三十章 各有，归路 第二百三十章各有，归路 白妗素踏进内殿的瞬间，又听到东西被摔落碎裂脆生生的响声。 往前走了几步，越过帐幔，就看到地上跪着一个宫女，正披头散发的被太后打。 太后听见有动静，打人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仰起头，露出狠厉的脸来。看到来人是白妗素，差点又把持不住，冲了上来。 “哀家的皇上呢！你这个妖妇，哀家早就知道你会毁了这天下，早就该要了你的命！”太后恶毒的喊道，声音有些嘶哑，想必是发火太久的缘故。 白妗素躲着地上的碎瓷碎片，走到离太后近一些的地方，眼神轻蔑的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一遍，脸上神色越发的不屑。 “要我的命，也得有这本事才行，这一年里你下手的次数也不少，即便到最后也没有得手，你养的那些走狗似乎没有什么用啊。” 白妗素说完，太后的脸上变得铁青，捡起身边桌上的茶盏，抬手就扔了出去。白妗素身子动都没动，紫电已经将杯斩挡下，当啷被打了回去，贴着太后耳边飞过，撞在她身后的柱子上摔得细碎。 “敢冲我们王妃不敬，信不信我……”紫电虽然知道奴仆尊卑，太后怎么原来也是一国之母，但对王妃几次下杀手，就连她都忍不了，看着就在眼前，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一顿的心思都有。 白妗素摆了摆手，淡笑道，“紫电，你先退到一边。”让紫电杀了太后，她都嫌会脏了紫电的手。 紫电听话的退到一边，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面前那个老女人，在她心中，老妖婆一样的人已经不是太后了，盯住了她，以防她再想对王妃不利。 “你想怎么样？”太后见白妗素笑津津的靠近自己，吓得的嘴唇都发颤，她还不想死，她的宫殿她的金银珠宝，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坐上的太后的位置。 白妗素看着太后的表情，冷笑着，“你不是想知道皇上怎么样了么，我不走近点怕你太老，耳朵不灵听不见！” 太后这时候才猛然想起，还有皇上，只要她的皇上还在，就还有希望，早晚能将这妖女赶出皇宫，让呈王不得好死！ 直到现在，这太后还不肯面对现实，还异想天开着这一切还将会是属于自己的。 “皇上，哀家的皇儿，他是皇上，你们敢对他怎么样，你们不能对他怎么样……” 白妗素听太后语无伦次的说着，淡漠的勾起唇角，“你嘴里那口口声声叫着的皇上已经归西了，摔下城墙，死了！” 说完，心中一阵爽快，那些曾经对她使用的手段，凌君灼对她的胁迫，她险些丧命的事情，如过眼云烟从眼前飘过，压在心中的恼怒也减轻了许多。 她笑看着太后无比精彩的神色，涌出报复的快感。她从来就不是心软之人，对于害她的人，绝对不会姑息，不会放过，这些人只有死了才不会再对自己，对自己重要的人构成威胁。 太后脸色由青转紫，由紫转红，忽然猛地喷出一口血，人像是一片萧索落叶一般，直挺挺栽倒在地。 这是她一天中两次被气吐血昏迷过去。 白妗素再也懒得看她一眼，慢步走出宫殿，临行前，对身后伺候的小太监说道，“赐她一杯毒酒，醒了就送上路吧。” 她知道，凌炎呈也会同意自己这个决定的。 现在凌炎呈还没有登基，但是已经开始处理杂乱的朝政。为了她安危，从即日起也要住在宫中。暂时将芬芳园打理出来，让她住着。 白妗素被一路领着去了宫殿，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知道是凌炎呈在百忙之中和宫人说了自己的喜好才准备的，没有因为临时住几天就随意敷衍，心中很是感动。 才进了寝宫没多久，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是两个孩子的也已经接进宫了。 白妗素赶紧的开门出去，看到血刃带着青霜，两个奶妈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她赶紧将孩子先接到屋内，心中最后一点不安终于落地，只要两个孩子在身边，心中才算是踏实。 血刃下去做事了，白妗素留了青霜紫电杜若在寝殿。 杜若一副茫然懵懂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她们就忽然从王府搬进宫里来住了。 “这个还是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吧，你这么迷糊，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紫电笑嘻嘻说道，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邺城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是轻松愉快的。 自从回王府以后的这段日子，王爷总是在外面忙事情，王妃也整日心事重重，现在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杜若不满的瞪了紫电一眼，扭头去和孩子玩了。 青霜在一边笑着，不过眼神透露出她有些心事。 “怎么了？”白妗素看到后，走到她身边问道。 青霜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白妗素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种尘埃落定之后的感觉挺好的。 其实青霜是心中有疑虑没有和王妃说，她知道王妃等到的王爷登基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但皇上一定是后宫佳丽无数，王妃想要的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恐怕会难以实现了。 “紫鸳也接进宫了么？”白妗素忽然转头看着还在发呆的青霜问道。 青霜回神，说道，“紫鸳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问了王府上下都没有人知道。” 白妗素沉默的点了点头，离开了也好，沈贵人的事情也解决了，对于她也算是一个安慰。 晚膳之前，又人送来一封书信，封面上空白，那宫人只说有人让她送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白妗素将人打发走了，将书信拆开，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字体，翩若游龙，是一手好字。 她看着，目光逐渐沉静下来。这是墨白写给她的。 我走了，也许不会再在回来了，欠着的人情就先欠着吧，此生有机会再还，若是没有机会，就等来生。我是先皇培养多年的暗卫统领，先皇暴毙，一直觉得其中有诈，藏于宫中多年追查真相。如今真相大白，天下已定，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今生无缘，静待来世。 白妗素拿着书信的手指微缩，信上内容简洁，却让她心中有些沉重，墨白这是同她告别，而且今生都不会再相见的意思。为什么她心中会突然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青霜和紫电谁也没去打扰她，抱着孩子悄悄退了下去。 白妗素在房中，回想当初他们从初见开始的一幕幕，从最初的欣赏到后来的防备，再到他三番两次的相帮。 也许，也只有来世才能偿还了。 她看想的专注，没有发现从门外进来了人。高大挺拔的人影靠近桌边，目光落在桌上散落的书信上面。 凌炎呈伸手将信拿起来看，眉头慢慢隆起。 白妗素感觉到身边有人才回过神来，见是凌炎呈，展颜笑了，“你忙完了？” 凌炎呈嗯了一声，语气中似有不满，白妗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看清楚他手中拿着的是墨白给她留的信。 “这个嘛，是拿个墨白走之前给我留的，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白妗素搓着手指说道。 凌炎呈又是嗯了一声，将信放在桌上，伸手将白妗素揽在自己怀里，动作温柔中还捎带着些霸道，沉声道，“你记住，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都是我的，绝对不会将你让给别人。” 白妗素无奈的笑了，一封信而已，就吃醋了，她伸手环过男人结实精壮的腰，“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 这是一句誓言，是承诺，也像是蜜糖一样甜在两人的心间。 晚膳之后，凌炎呈让人将奏章都拿到白妗素这里处理。白妗素则在一旁看书相伴，宫人们站在外殿守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青霜从外面走进来，轻声与白妗素说道，“刘侧妃之前被抓到一起打入天牢，在牢中与刘珊彤发生争执，后者下了重手，她……死了。” 白妗素知道刘珊彤从丞相府被抄了以后就被关在天牢里，这在牢里也不安分，不过也是狗咬狗，死了就死了吧，不过是早晚的事。挥了挥手让青霜下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太后皇上的宠臣，和一些为富不仁的官吏，也都入了狱，情节严重的等待死刑，不重的等待被罢黜逐出京城，总之朝堂上会有一次大换血了。 凌炎呈放下一本奏章，看到白妗素端着书本目色却游离着，问道，“怎么了？” 白妗素放下书笑了下，说道，“不知道登基大典准备在哪一天，都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凌炎呈想了想说道，“三天后就是大典，你若是闲着无趣，就让八公主来陪你。大典的事情有朝堂的礼部去做，你只要等着登基大典的那天做我的皇后就可以了。” 白妗素神色愣住，他是说登基当天就要封自己为后！这是她一开始忽略的，看来她也要好好准备了，等到那天，可不能给凌炎呈丢人，想着，脸上露出愉快的神色。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 第二百三十一章大结局 三天后，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红丈百里，罄竹空攸之声弥音悦耳。在庄严肃穆的钟声之中，百官进入殿前等候。 百官林立，就连远在封地的睿王和平王也都赶了回来。 凌炎呈一身明黄，上面绣着九龙翻腾在五彩云朵之间，浑身气度威严非常，如刀削般的面容平静傲然，是身为帝王无可比拟的天子之气。 登基大典先从祭祀开始，要祭神，祭祖，之后登上龙椅，接受百官朝拜。 朝拜之声震天，从此刻开始，大楚的皇帝就是凌炎呈了。 凌炎呈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眼观底下的大臣们，威严的神色不变，沉声道平身，声音便在大殿中回荡。 原来这就是皇位，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但他与凌君灼不同，他是需要权势，但他是要权势来让天下安定，让百姓富足，让大楚变得更加繁荣昌盛。 登基大典礼毕之后，凌炎呈让总管太监的拿出圣旨宣读。 总管太监提起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结发之妻陆清毓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从今日起册封为皇后，钦此。” 诏书简短明了，呈王妃随着呈王登基为皇成为皇后也无可厚非。 随着诏书颁下，白妗素身穿凤服，从殿外走进。 凤服绣制精绝，上面牡丹刺绣栩栩如生，凤服长摆拖地，如盛开的鸢尾花，盛装而浩大，头上凤冠精美，一步一摇曳。 妆容精致淡雅，容貌倾城，眉目清冷端庄，只有在看向龙椅上的人时，露出暖意，眼角如出风般化开。 在顺着台阶上去了之后，转身站着面对群臣，接受了他们的朝拜。 凌炎呈冲白妗素伸出手，“来。” 白妗素转身冲他微微一笑，牵着将手搭上他的，被牵着走到龙椅边上坐下。 大臣们心中都十分惊诧，但也都知道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好在这个皇后是可以辅佐皇上的，皇后做的那些事迹已经被京城的人传颂。 又进行了些繁复礼节，等级大典和封后大典才结束。 而从这一天开始，不但开启了历史的新篇章，还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了大楚武皇和其皇后一生的传奇佳话。 一年后。 热闹的京城街头，一辆看起来不起眼的马车在街上缓缓走着，最后在一间铺子前面停下。 从马车上下来一人，长得灵气漂亮，随后伸手接了另外一人，小心的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随后进了兵器铺子里，四处看了一圈，然后笑津津的看向在低头理账的人。 “表哥！”紫电高兴的喊了一声，低头理账的人抬起头看过去，看到紫电的时候也非常惊喜。 “紫电，你怎么来了？”男子惊喜的抬头，忽的看到紫电身边还站着一明女子，心中惊诧，竟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而且她周身给人的感觉威仪非常，竟让他不敢直视。 在兵器铺子这么久，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却从来没有一人能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这是我家夫人，还不行礼!”紫电眨眨眼睛，笑津津的说道。 男子脑袋是好使的，紫电一直服侍的是呈王妃也就是当今天下的皇后，更是他们兵器铺一直以来的幕后老板，虽然一直没有明说，也说将兵铺子全权交给他们打理，但在他们心中，一直都认定这个主子的。 “草民见过……夫人。” 白妗素听了他改口叫了夫人，淡淡笑道，“起来吧，我今日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样式的兵器，想送人做礼物的。” “不知道夫人想送什么人，草民帮您挑选。” 白妗素摇头，“我自己看看吧，挑好了叫你，紫电，出来一趟不容易，好好和你表哥聊聊天吧。” 紫电欢喜到一边拉着表哥聊天去了，在宫中真的容易将人逼疯，不过好在有青霜和杜若，还有八公主，整日往她们寝宫跑，生活还算是有趣。 白妗素在一边仔细挑着，看的都是些小巧模样。最近八公主在学功夫，马上就是她生辰了，她想送她件得手的短兵器，匕首最好。 正想着，她看中一把做工精良的匕首，样式是按照她当初画的图样做的，拔出壳，果然里面也一样。 八公主过了这个生辰，就要离开皇宫了。因为言容已经在朝堂上请求赐婚，白妗素真心为八公主高兴，言容这样的男子是个好归宿，而且她也佩服八公主，这一年来的穷追猛打，最后还是最终降服了言容。 想到这，眼中染上笑意，拿着满意的匕首，让紫电付了银两。起初她的表哥还不要，后来白妗素下了命令才收了银子。 现在她与兵器铺子已经没有关系，拿有拿东西不给钱的道理。 出了兵器铺子，白妗素没着急上马车，而是在街上逛起来。 “夫人，咱们已经出来好久了，再不回去被皇上发现了就惨了。”紫电有些担忧道，皇后是不怕皇上惩罚，皇上那么宠着皇后，可是她怕呀。 白妗素回头嘲笑她胆小，“怎么，还怕我护不住你啊。” 紫电撇撇嘴，表面是护住了，可您不知道背地里皇上也让血刃给她使绊子了呀。 “好啦好啦，我也累了，咱们回宫。”白妗素也没了兴致，今日出来时间确实有些久了。 马车上，白妗素问紫电，“你给邺城送去的信可收到回信了？” 紫电被提醒，笑的脸上开了花，滔滔不绝道，“收到了，差点就忘了告诉娘娘了。医馆比咱们在的那时候名气更大了，现在知道医馆里有位华神医，而且呀，信中说华冉和海棠要成亲了，这还要多亏了当初娘娘的远见，那宅子送给他们正好，增进了感情呢。” 白妗素笑听着紫电说着，想起当时在邺城的时光，唇角也挂了笑意。 回到宫里，她们赶紧就往寝宫赶回去。 可就在宫门口，还是被一道欣长的身影劫了下来的。 凌炎呈换下了朝服，一身紫金龙纹袍，穿在身上欣长俊美，脸上的是经年磨砺出来的威严气度，加之本来就容颜俊美，即便随意往那一站，也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白妗素尴尬的站在原地，讪讪笑了，“今日任思莹要进宫，约好了在八公主那坐坐，臣妾一直在八公主那……” 现在方子琛是一朝丞相，任思莹抹去了过去的身份，又被凌炎呈封了一品夫人。封一品夫人，也是方便任思莹进宫来看她。 “可等到人了？”凌炎呈深眸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掠过一抹好笑和宠溺。 白妗素见他信了，赶紧点头，“见到了，见到了，这才一起说话了这么久。”她脸上堆笑说着，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偏头看向紫电，“你拉我做什么？” 看到紫电脸色尴尬的不停朝她做鬼脸，又顺着她眼睛看的方向看过去，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任思莹和八公主都讪笑着看着她，那神色，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 白妗素瞪了一眼，讨好的看向凌炎呈，“臣妾太久没出宫了，而且今日也是为了给八公主挑选礼物才出去的。” 凌炎呈眼底宠溺之色更浓重，面上却依旧板着，“你这个月算上这一次已经出宫三次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这寝宫里有什么让你讨厌的恶魔呢。” 白妗素一激灵，可不是就有小恶魔嘛。果然想什么来什么，那边忽然传来两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娘亲，娘亲……”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正骑在黑将军身上，稳当当慢悠悠的往这边来呢。边上护着十来个太监宫女，生怕这两个小祖宗掉下来。 听着他们这样奶声奶气的叫娘亲，白妗素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可忽然又想到两个小家伙恶魔的一面，感觉又不那么美好了。 再看黑将军，本来那么高傲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他们当做马起。不过也是，黑将军伴随着两个小家伙长大，整日在他们身边守着，醒着的时候就盯着摇篮里看，睡着的时候也机警的有点动静就立起耳朵。 她回忆的功夫，两个下家伙的已经走到了身边，“娘亲抱，娘亲抱……” 白妗素有些头疼的看着，不出意外，马上就会发生两个小家伙打成一团的画面。 凌炎呈看着白妗素无奈的神色，会心一笑，随手拎起一个，盯着小家伙的眼睛说道，“你是哥哥，说过几次要让着妹妹了！” 下面立刻传来不高兴又傲娇的声音，“不用让……娘亲喜欢安儿，娘亲抱……”安然奶声奶气的小样给大伙都逗笑了。 白妗素弯腰将安然抱在怀里，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给安然逗得咯咯直乐。 “哼！”她一转头就看到子凡傲娇的别过头，“小男子汉，不要亲亲……” 这又给大家逗笑了，看来这皇后的日常也不无聊，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宝宝，还有整日要看着皇后跑路的皇上。 如此，也造就了一朝帝后的传奇佳话，在历史长河中，被长长久久记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帝王帝后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