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引领》 邪恶的教堂 第一章:邪恶的教堂001 郝东用力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懒洋洋的坐在台阶上,看着正在来回奔跑踢着他们刚刚带来的新足球的孩子们,不自觉的发出了傻傻的笑。 郝东是孤儿,从小就是在这所孤儿院长大的,他经常会回到这里来看望这些弟弟妹妹们。他经常回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很善良,也不是因为他有爱心更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这里,或许他真的舍不得这里,不过绝不是因为这里有多么的好,而是这里有他无法忘怀的记忆。 另郝东无法忘怀的记忆就是他的弟弟郝鑫,他跟郝鑫并没有血缘关系,都是他们那人称郝大爷的爷爷捡回来的。 郝东大约在5岁那年被继母当着亲生父亲的面赶出家门的,后来差点冻死在垃圾堆里,不过幸运的他没有死。两年之后的一个大雾的旁晚,郝爷爷又领回来一个小男孩,差不多4岁左右的样子。 郝爷爷将小男孩带到郝东面前对他说:“东儿啊,这个孩子也没家了。爷爷问你要他么,如果你要他今后你们就是亲兄弟,你就是哥哥,你就得照顾他一辈子,你不要爷爷就把他送到别人那里去,这个你来决定。” 郝东只是看着哪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并没有说话。许久便走出屋门,到外边用他的小脸盆接了些干净的冷水,然后端了进来,又从暖瓶里倒出一些热水,用手试过温度后便将自己的毛巾浸湿。郝东默默地将小男孩拉到自己身边,为他擦洗。 郝爷爷微笑的点点头,一会郝东才说话:“爷爷,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弟弟,还有爷爷在也不分开好吗?”郝东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坚定。 郝爷爷笑着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一定一定,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说着想伸手搂着两个孩子,可是发现自己的手的确太脏了,又收了回来。 就这样原本三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在一瞬间变成了最亲密的家人。 郝爷爷并不姓郝,郝爷爷也是一个孤儿,只不过因为他总是喜欢说好,日久天长,他便姓郝了。不过这也正好,反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 郝爷爷虽然是收废品,可是家里并不脏,尽管外面看起来很脏很乱。 他们爷三个住在一个三间平房,宽敞的院子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废品,甚至有的废品垛的比房子还高出一点。用一些人的话来形容就是住在垃圾里。 两年的安定生活,仅仅两年,他们被迫再一次的成为了孤儿。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郝东也不清楚,他只记得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一个多星期了。当他回到家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似乎发生了一场大火。郝东对于那一段事件的记忆已经不存在了。 郝东在离家不远的山里找到了郝鑫,那是郝鑫经常去玩的地方。郝东试图从郝鑫的嘴里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郝鑫根本就不知道。那天郝鑫放学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很多人都围着已经烧成废墟的家,郝鑫刚刚想跑过去,就被一个邻居家的女人然看见了。 那个女人一见到郝鑫,大声叫嚷着疯了一般的向郝鑫冲了过来,郝鑫害怕回头便跑到这里藏了起来。之后几天每天郝鑫趁着天黑就到已经变成废墟的家等着爷爷和哥哥,直到今天才又见到了郝东。 那天郝东放学的比较早,只记得回到了家里,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当他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向护士问他的爷爷,护士只说了一句:“你的爷爷已经死了。” 不过从医生护士那里听到的零散的话语中,那天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而受害者不仅仅是他的爷爷,还有他们村里的很多户邻居。 村里的人很早就不喜欢郝鑫,因为郝鑫的右手小拇指的底部长有第六根手指。这里的人对于天生身体残疾的人很厌恶,因为那被认为是恶鬼转世的标志,这种人天生就能招来灾难。所以郝东现在还不是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郝东知道一定不能让人发现郝鑫。 郝鑫看见了哥哥,就像立即重获了生命一般。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郝东的衣服,一直用力的抓着。 郝鑫没有哭,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郝东。郝鑫似乎不会哭,因为这快两年的时间里,郝鑫没有哭过一次。 或许郝鑫的眼睛似乎有控制别人一样能力,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郝东也说不清楚那感觉到底什么。或许他真的就是恶鬼吧,郝东这样想着。 郝东开始了人生中第二次的流浪,那时他才13岁。不过这次不同了,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流浪,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的弟弟,尽管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也不再害怕,因为他相信爷爷也会在天上保护他们。 那段流浪的日子所经历过的痛苦和辛酸他早已不记得,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郝鑫仰着头对他说“哥我不累、哥我不怕、哥我不疼、哥我不饿。” 两滴晶莹的泪水悄然的滑过郝东的脸,滴到了地上,郝东视线早就模糊,眼眶已满是泪水,只是他没有察觉而已。 “又想到以前的事情了?”一个声音温柔的打断了郝东的回忆。 郝东急忙的向声音的方向看去,立即就发觉了自己眼睛中的泪水,又赶忙回过头擦拭眼泪。 “给,用这个。”那个声音的主人递过来一张纸巾。 郝东接过纸巾将泪水擦干,这才又看向声音的来源,是辛荷儿。其实郝东听到声音立即知道了是她,因为辛荷儿的声音很特别。 辛荷儿是群山的女朋友,无论是从相貌还是身材来看都称得上是美女,唯一的缺陷是她的声音很粗,有点像男人。但是这点却使她拥有了一种特有的气质,是那种时下开始流行的中性的气质,更加的可以吸引男人。 “大家都在等你呢。”辛荷儿指了指孤儿院的教堂方向说。 “好,这就走吧。”郝东起身便离开。辛荷儿也站了起来跟在郝东的后面,郝东因为刚刚被辛荷儿看到自己流泪所以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什么也不说。 “那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群山说你来的比他早,是吗?”辛荷儿倒是什么不在乎的问到。 “啊,啊是啊,早大约1个多月吧。”郝东略有些尴尬的说。 “我也是在孤儿院待过。”辛荷儿缓缓地说道。 “是吗?你不是有父母的吗?”郝东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着辛荷儿。 “有是有,可是那是养父母,我七岁的时候被他们从孤儿院领养的。” “他们对你好么?”郝东问。 “恩很好,不过我父亲特别希望我能成为一个男孩子。”辛荷儿笑着说。 “那直接收养个男孩不就好了?”郝东不解的问。 “你误会了,我父亲是希望我能向一个男孩子那样的坚强,甚至要超过男孩子做一个女强人。”辛荷儿停住脚向上下望去。 “哦?为什么?” “父亲说那样的话就没有人敢随便的欺负我了,不过我好像让他失望离了。”辛荷儿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 郝东也笑着说:“不然,如果女人太厉害了就没有男人敢要了。” “你还记得你的亲生父母吗?”辛荷儿诺诺的问道。 郝东沉了一下道:“记得,母亲生病去世,父亲吗,希望他能早点死。”郝东的语气突然变得恶毒。 “对不起,这问题不应该问的。”辛荷儿连忙道歉。 “没事,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他们来了,喂快点啊。”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响起来,这是段玉红的声音。 “你们太慢了,再不来群山就快急死了,我们还以为你把人家群山的荷儿妹妹拐走了呢。”段玉红用夸张的拖着长音说道。 “我说段大小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一边的刘明接过段玉红的话道。 “怎么不对了?你说大小姐我哪里不对了?”段玉红气势汹汹的看着方明。 “就是不对啊,你看说这话是骂郝东是那种欺兄弟之妻的人么?还是说荷儿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或者说你是在说群山很没魅力吗?”方明也理直气壮的问到。 “你,方明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小气,小心眼儿!我不就刚刚不小心洒你身上点水吗?你就总找我的茬。” “一点水?你那是整整的一盆,还是脏水!你这个无赖女。”说着方明双手抱胸,扭头不再看段玉红。 “无赖女?你这个小气男!锦衣你看到了吧,这回可是他!”说着使劲的瞪了方明一眼接着撒娇道:“小气男先惹我的,你以后可别再说我欺负方明了。” 还没等南荣锦衣说话,方明立即插嘴道:“无赖女,你就是看我们家南荣好欺负,所以才死乞白赖的缠着我们家南荣的吧!” “我君你的!”说着段玉红还学着师洋夸张的动作表演了一遍,然后又娇声道:“锦衣,你看他总是欺负我。” “我说南荣啊,追你的女孩子有多少啊,加起来足够有两个加强连的,可是你怎么就找个超级野蛮女友呢!可惜可惜啊。”方明做惋惜状。 “方明!”只见段玉红指着方明狠狠地盯着,俨然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可是方明依旧不肯认输,接着说道:“哎,看看露出本来的面貌了吧,这不是野蛮女友,这简直就是夜叉在世。” “其实我们玉红还是很温柔的,是吧?”南荣锦衣抱住段玉红说道。 “温柔?我看你有受虐倾向!”方明不平的说道。 这时的众人早就笑的前仰后合的,段玉红和方明以及南荣锦衣是高中和大学时的同学,也不知为什么两个人一见面就吵嘴,而且经常会吵得天昏地暗。 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俩个在交往,吵架不过是打情骂俏罢了。结果大学毕业后南荣锦衣和段玉红竟好上了。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南荣锦衣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或是气质那绝对是迷死人的那种,最后竟然看上相貌勉强称得上漂亮,身材比较一般,气质比较差,家境比一般还一般但脾气却能吓死秦始皇他老爸的段玉红。真是匪夷所思,这些话是在方明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关系时所发的质疑和感慨。 “行了吧两位先不要吵了,我们先上山怎么样?要不天就黑了。”群山用恳求的口气问。 002 他们几个人打算去孤儿院后山的废弃的教堂,说是在后山,其实距离也不远。他们之所以要去那里完全是因为段玉红前几次来到这个孤儿院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那座废弃的教堂的一些恐怖的传说。之后段玉红就一直要求什么时候能到那座教堂去看看,满足下好奇心。 关于那座教堂,附近的人都是敬而远之,那里被称为恶魔来到人间的门,简单点就是地狱之门。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说完全是因为这座教堂的历史。包括废弃的教堂以及现在的孤儿院都是由距今100多年前的一个英国商人建造的。当时的中国正处在动乱的时候,清政府的国门被炸开后,很多欧洲人纷纷的踏入这片曾经辉煌了千年的土地,他们给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带来灾难同时也开启了这片土地的新的篇章,新的科学技术,新的思想观念,以及他们的宗教。 当时一个英国商人来到这里看到人们的生活状况之凄惨,于是捐资修建了一座教堂,同时还请来以一位主教。他们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有时还会免费的发放粮食给附近的百姓,并借此宣传天主教义。 很多受过他们恩惠的百姓们纷纷的加入了天主教,并且很快的一些家里养不起小孩子的人家,直接就将他们的孩子送进了教堂“服侍”天主。 但是很快的这里的人们就发现教堂里的孩子似乎在减少,主教的解释是那些孩子被选去“侍奉”天主,而这些留下来的孩子则是没有经过考验的。 当人们听说被真正的选去“侍奉”天主的孩子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必在乱世之中艰难的生活。附近乡镇甚至更远的地方都有养不起孩子的人家将孩子纷纷的送到这里,希望他的孩子能被选去“侍奉”天主。 直到一位留学回国的青年发现了事情的蹊跷,并和同来的欧洲同学揭穿了那位主教以及英国商人的骗局。 原来这位英国商人以及所谓的主教其实极端的异教徒,他们崇信恶魔而非天主。他们收养小孩子的目的是为里建造一座可以召唤地狱里的魔鬼的门,而建造门的材料正是那些所谓的被选去“侍奉”天主的孩子们的骨头。 主教以及那些教士们将被选中的孩子绑在柱子上,割开胸膛将心脏取出。然后等血液流干就将尸体的皮肉剥离,骨头就作为制作门的材料,剩下的血肉,内脏统统的成为了教士们的食物。被剥下来的皮肤经过他们的加工之后,做成了人皮倚。 据说那座门已经建成,而且主教已经打开了那座通向异世界的大门,还没来的急恭请他们信奉的恶魔,就被官兵,正统的天主教会的教徒们以及那些愤怒至极的百姓们阻止了。 不过奇异的是,人们亲眼看到了主教跑进了教堂,但是在教堂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的情况下,主教却失踪了。人们翻遍了教堂的每一个落也不见主教的身影,于是大家决定将教堂烧毁。 结果火刚刚点着立即刮起了一阵旋风,火苗立即顺着风势旋转起来,突然地就像四周喷射,好些人被烧伤。随即一阵瓢泼大雨将大火浇灭,当火刚刚的灭掉,雨也立即停止了下来。 人们被这诡异的情景吓呆了,不过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们并没有因此感到害怕,他们愤怒的冲向教堂,尽他们的最大努力去砸毁他们能砸的一切。 人们并没有看到所谓的能通向地狱或是同通向异世界的门,甚至连一块骨头都没有找到。那么多的孩子的骸骨消失无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已经死掉了,因为有那些人皮椅子为证。 正因为找不到死去的孩子的骸骨和主教,人们深信主教已经打开了那座大门,并且通过那道门进入了异世界,而那道门就隐藏在教堂的某个角落,不时的会打开。 虽然教堂毁掉了,但是仍然有些孩子无家可归。天主教会就在山腰上的原来的孤儿院的基础上改成一座新的教堂,继续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由于之前的那个异教徒的恶行,当地人对天主教产生了敌意,再也没有人信奉天主教,这里渐渐地成为了那些欧洲移民者做祷告和各种仪式的教堂了。 抗战时这里成为医院,解放后这里被继续当做孤儿院。文化大革命时这里的所有的人都被拉出去批斗,包括超过5岁的小孩子。十年浩劫之后这里就又被当做孤儿院直到今天。 至于后山的那座废弃的教堂倒是怪事连连,可是有多少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里还是被当地人是为禁区。 段玉红以前就听南荣他们说过这里的传说,一直想来,可是大家都不同意。直到上次段玉红听一位当地的老者讲了关于教堂的更多的奇异现象,说什么都要去,怎么拦也拦不住。 至于那座废弃的教堂郝东、群山等人很早就去过了,教堂里面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地方,不过就在第二天,郝东的弟弟郝鑫就失踪了。孤儿院的人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不过谁也没有向当时的孤儿院的院长说去过后山的教堂。 刚刚发先郝鑫不见的时候郝东就像去教堂寻找,群山却极力阻止,因为对于后山的教堂的传说谁都清楚,尽管那时他们都不大。或许郝东的内心也害怕那座教堂,所以没有特别的坚持。不过后来郝东还是偷偷地去过,只不过没有敢走进去。 很快的,那座残败的教堂慢慢的出现在大家的眼前,看到那座教堂郝东愣了一下。这时定国走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郝东,郝东感激的看了定国一眼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 “喂!群山!”刘峰推了推正在发呆的群山道:“你没事吧?” 群山似乎被惊醒一样,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刘峰小心的问。 “没事,他胆子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怕这个。”辛荷儿走过来挽住群山的胳膊。 “是啊,群山最信这些了,要不你们就不要进去了,我陪着玉红进去看看就出来。”南荣理解的说。 “啊呀,你看看你们这样子,还男人!”段玉红在一旁不屑的说道,其实段玉红并不知道关于郝鑫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的想到教堂看看。 “你们不进去,我自己进去了。”段玉红看着所有的人的脸色都那么难看,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跟你进去吧,你们等着。”说着南荣便领着段玉红向教堂的方向走去。 郝东也跟着走了过去,南荣停下来刚想说什么就被郝东打住了:“没事,进去看看吧,我早就想进去了。”说完没有理会南荣和段玉红径直走向教堂。 看着郝东都走过去了,刘峰、定国、方明也都跟了过去,群山还有辛荷儿也悻悻的跟在后面。 气氛变得很压抑,应该说从开始决定到这里来的时候他们就很不对劲。这点段玉红已经有察觉,但是她始终没有问出来。 一行人悻悻然的向着残破的教堂走去,除了段玉红以外的每一个人的脚步都很缓慢似乎在拖延进入那座教堂,就好像在那座教堂里面正有着恶魔在焦急的等待着美味,而郝东一行人就是恶魔等待的美味。 003 终于大家很不情愿的踏进了倒坍的围墙走进了教堂,原来的道路早就被野草藤蔓遮盖住了,大家只能边走边开出一条路来,时不时的有昆虫跳出来。还好的是队伍中的两个女生都不是那种特矫情的女生,否则就算不被恶魔吃掉也会被接连不断地惊声尖叫给折磨死。 骤然一阵风刮过,在经过教堂的满是孔洞的墙壁时响起了呼呼地咆哮声。虽然声音并没有特别的大,但是在每一个人听来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咆哮声。群山听到风声竟然吓得浑身不住的颤抖,还好自从刚刚辛荷儿就一直搀扶着群山。 “我看你还是别进去了。”一直最沉稳的定国小声的对群山说。 “没事,我也想进去看看。”群山虽然竭力保持着镇静,但是声音却在颤抖。 心思细密的刘峰看着正在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前走着的群山,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古怪。即使是害怕也不应该怕成这样,这麽多人在一起再说也不一定就像传说的一样,这座教堂中隐藏着什么神秘可怕的力量。不过刘峰并没有仔细的去想,只不过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到了,这路可真难走。”段玉红看着已经被草汁然的变了颜色的裤子说道。 “看来我们的裤子都不能再穿了。”辛荷儿低头环视着所有人的裤腿发现都已经变了颜色,有些心疼的说道。 “段玉红,你可得陪我的裤子!”方明瞪着段玉红嚷道。 “陪就陪,才几个钱啊,最贵不就十块钱吗。”说着捅了捅南荣。 “十块钱,哎你也忒瞧不起人了。” “够了,还能买条不错的。”南荣锦衣也在一边搭腔,而且还在鬼鬼的笑着。 “近猪者赤,猪者赤!”方明故意强调了猪字。 “他们说的是给你买一条内裤,你还嚷什么呀。”刘峰忍不住的笑这说。 “内,内裤!”方明大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下所有的人都乐了,刚才的紧张感暂时的消失。 “你没事吧?刚才开始你就很奇怪。”刘峰走到群山的跟前小心的问。 这时群山才把眼睛从教堂上移开,有些慌忙的回答道:“没事,都说了没事了,进、进去吧。”说完竟一个人走进了教堂。 “哎,也没什么特别的吗?”段玉红有些失望的说道。 “能有什么特别的,废弃一百多年了,又被砸又被烧,还能在这矗立了这麽久就已经很不错了。”南荣说道。 “是啊,的确。”段玉红说完就就要往里走,却一把被南荣拉住,段玉红回头看着南荣道:“拉我干什么?” “上面。”说着南荣指了指头上方,继续说:“你仔细看看,虽说这教堂已经立在这很久了,正因为如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太危险了。” 段玉红抬起头看了看那腐朽的房梁道:“是挺危险的,可是都到•;•;•;•;•;•;”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充满了恐惧的大叫。 大家立即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群山已经颤抖不止,眼睛却仅仅的盯着对面。南荣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方明,定国也发出了惊讶之声。南荣顺着群山目光的方向看去不由得也是一颤。 对面的墙上竟有几个红色的歪歪扭扭的大字“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署名竟然是郝鑫。“郝鑫!”刘峰小声的念出声音来。 南荣下意识的看向郝东,郝东表情呆滞,眼神不时的闪出异样的光彩随后又黯淡。段玉红不知其意,刚想说话就被南荣紧紧的抱住。段玉红不傻,之前她就发现了异常,看着南荣的表现可知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所以安静的看着每一个人。zhul 郝东看着墙上的字许久没有任何的反应,突然快步的向那面墙冲了过去,刘峰试图拉住他,但是没来得及。 郝东没有撞墙,只是在墙的跟前默默地注视着那一句话,不断地在重复着一句话:“当初我要是进来就好了,进来就好了。” 没有人去打扰郝东,就这样大家都默默的看着他。只有群山没有看着郝东,而是四处的张望,已经没有刚才的慌张。 好一会,刘峰缓缓地提出了一个疑问:“郝鑫究竟去了哪里?” 这一句话惊醒了所有的人,包括正在悲伤地郝东。当初大家都认为郝鑫是因为这教堂中的神秘的力量带走的,后来渐渐的也就把他当做是一起儿童的右拐案没有人怀疑包括现在。因为郝鑫没有任何的理由离开大家,这里的人除了辛荷儿和段玉红之外,大家都是在这所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兄弟。对郝鑫和郝东的关系很清楚,郝东和郝鑫无论干什么都是黏在一起,郝东去那里都会紧紧的牵着郝鑫的手。郝鑫也同样离不开郝东,哪怕是早上醒来看不见哥哥的郝鑫都会大哭一场,这样的离不开哥哥的郝鑫怎么可能离开郝东出走。 因为孤儿院的特殊背景,当地政府一直很关照这所孤儿院,他们的生活水平甚至比一些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还要好。至少他们可以上学,可以吃饱饭,比那些父母收入不高却负担很重的孩子来说物质方面算是幸福的。这里的修女和教士们对孩子也都很好,所以郝鑫也没有离开孤儿院的理由。加上就在失踪的当天郝鑫也随他们一起来到了这座传说被邪恶的力量污染过的教堂,理所当然的就认为郝鑫的失踪就是被教堂里的神秘的邪恶力量所带走。 如今这行字的出现使众人迷惑,当刘峰将最重要的问题提出来的时候,南荣,定国等人立即醒悟,随时而来的就是惊慌。 “郝鑫说他会回来的!我们都要死的!”群山大声的说,但是没有半点的惊慌而是非常的沉稳。 “你说什么!”方明大声的叫嚷道。 “不是吗?难道不是吗?!呵呵他要回来带我们一起去死。” “你别瞎说!”定国也按捺不住的喊道。 “瞎说?你不是也在害怕么?!你在怕什么?说啊!” “你•;•;R 邪恶的教堂 下 004 一种压抑迅速的占领了每一个人,而这种压抑使得原本的恐惧迅速的放大。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相互间粗重的喘息声。 孤儿院就在海边,每当夏天的旁晚就会被海上升起的浓浓雾气包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雾气的范围也不大,通常就是海边一代才有雾气。不过像今天这么浓重的雾气,郝东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们听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定国小声的问。 “没,没有听到。”辛荷儿侧耳听了听说道。 “好像是孩子的哭声。”定国又说,这次声音更加的颤抖。 “真的,是真的,好像是有孩子的哭声。”段玉红紧紧的抓着群山的胳膊颤颤地说道。 “不是,是幻觉!一定是。”刘峰断喝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群山挥动的双手,似乎在驱赶着什么,其实在他的眼前除了浓浓的雾气什么都没有。 辛荷儿紧紧的抱住群山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群山似乎太害怕了,辛荷儿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抱住群山,旁边的方明也上来帮忙抱住群山。 群山双手不再胡乱挥动,而是一把拽住对面的方明,将脸凑到方明的面前,神秘兮兮的问道:“方明,你也听到了吧?” “没。我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方明虽然否认,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哦,没听到。”群山故意将“哦”字的音拖长,接着冰冷的说道:“你骗人!” “群山,不用害怕,如果真的是郝鑫,那他就不会伤害我们。”一旁的郝东沉稳的说道。 “他是不会伤害你。”群山又冷冷的回了一句,接着再也不说话了。 雾气似乎还打算继续地变得更浓重,所有人的衣服都已经湿了。不过似乎在浓浓的雾气的掩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众人的身旁不断地穿梭着。草地摩擦的声音伴着那时断时续的小孩子的哭声一个劲的朝众人的耳朵钻来。 “快下山!”终于在一阵的沉默中有人忍受不住恐惧的折磨爆发了。虽然这里离山腰的孤儿院很近,但是在这浓重的雾气中,方向感完全的消失了,谁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如果一不小心就可能在走回那座邪恶的教堂。 “哥哥~哥哥~”郝东浑身一震,这是郝鑫的声音。 “哥哥,我在这,我在这里,这里啊。哥哥你真笨!”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 “郝鑫,是你吗,?你在哪儿?”郝东挥动着双手在面前胡乱的拨弄着,似乎郝鑫就藏在面前的浓浓雾中。 “在这!你转过来啊。” 郝东随着声音转过头,在离他大约两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瘦小的小男孩,那正是郝鑫!郝鑫穿着一套新衣服,那就是出事前爷爷带他们去商场买的,他们两个要了同一款式不同型号的两套衣服。 “郝鑫!”郝东惊喜的叫道。 “哥哥。”郝鑫的脸上带着笑容,是只有那天真无邪的孩子的脸上才会挂着的那种可以融化世界的笑容。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郝鑫慢慢的举起双手,郝东仔细的看,原来是一个面包。“哥哥这是刚刚的一个阿姨给我的,你吃吧。”说着郝鑫将双手向郝东的方向举了起来。 “哥不饿,你吃吧。”郝东柔声的说道。 “不啦,哥哥吃完了才会有力气背我啊。” 郝东的心一酸,当年一些好心人给他们的些吃的时候,郝东总是先让给郝鑫,而郝鑫呢就是用这种理由让郝东先吃。结果郝东吃完了,郝鑫却又不用他背了。 “我不吃,也有力气背你啊。”郝东竟然忘记了现在的他们都应该长大了的才对。 “不拉,不拉。哥哥吃。”郝鑫用他的小脚使劲的躲着地,撒娇的道。 “哎,爷爷说过男子汉是不可以撒娇的。你忘了吗?” “嗯~~那好吧,等我变成男子汉之后我就不撒娇了。”郝东仰着脸,满脸认真的说道。 郝东不禁的笑了起来,郝鑫也跟着笑着说:“哥哥,那你先在就背我好不好呢?” “好,你等着。”说着郝东就向郝鑫的方向走去,脚下的草早已被打湿。郝东脚底一滑顺势栽倒向下滚去。 好一会郝东才被人扶起来,这时郝东的意识才恢复正常。看到扶他起来的正是定国和刘峰。 “你发什么疯?突然的在干吗?”刘峰没等郝东说话就抢先询问。 “我看见郝鑫了。”郝东缓缓地说着,还转过头看着刚才的方向。 “那是幻觉,什么都没有。你突然自言自语,还呵呵的傻笑。” “幻觉?那是幻觉?”郝东喃喃的说道。 “是幻觉!你刚才那举动,我们还以为你疯了呢。”段玉红叫道。 “玉红别说了。”南荣紧握了一下段玉红的手小声的说。 “得赶快下山。”刘峰催促着。 “下山,怎么下?”定国看着身边的刘峰问。 “就是,什么都看不见,往哪走" "刚才是太紧张了,虽然我们看不清方向,但是我们是要下山,只要能感觉是下坡不就好了吗?”刘峰解释着。“誰知道那边才是孤儿院的方向。”方明。 “管他的先下山再说,下了山就是沿着路走也能找到孤儿院的。” “可是•;•;•;•;•;•;”方明的话还没说完,就从不远处传来“当当当”的钟声,众人心里一喜,这是孤儿院的教堂上方的大钟。 “沿着钟声走,快走。”说刘峰和定国便搀起郝东向着钟声的方向走去,方明和辛荷儿也架着群山跟在后面,段玉红则紧紧的倚在南荣的怀里。 惊魂一夜 005 沾着露水的草地实在是太过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众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山下,终于找到了一条用碎石铺成的小路。 “这应该是通向孤儿院的路。”定国显得有些高兴。 “走吧,不然一会就没车了。”南荣锦衣紧握着辛荷儿的手说到。 群山的状态似乎有些转好,不再叫嚷只是安静的走着。一群人谁也没有再说过话,只能听到鞋底与碎石摩擦发出的“沙沙”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想着不同的事情,誰也没有发觉这个世界似乎太安静了,连一声虫鸣都听不到。 许久群山忽然的停住,紧靠在群山身后的辛荷儿一下撞到了群山的背上。辛荷儿好奇的问:“群山,为什么不走了?” 这一问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刘明不满的道:“你又怎么了?走啊。” “我们走了多长时间?”群山低沉着声音问。 “什么多长•;•;•;•;•;•;”刘明没有再说下去,他明白了群山的意思,不仅是刘明其他人都明白了。 他们是向着孤儿院钟声的方向下山的,来的碎石小路,尽管没有到孤儿院,应该离孤儿院也不会太远,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依旧没有看到孤儿院。 “要不再走走。”刘明说,声音有些颤抖。 “好那就再走走。”刘峰的语气也充满了不安。 “呜呜•;•;•;•;•;•;”一阵孩子的哭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惊。 哭声似乎由远及近,随着‘呜呜’的哭声还有‘沙沙’的脚步声,声音是那样的真切。每一个人的心开始狂跳,身体也开始麻木。 ‘沙沙,呜呜’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替的响起,愈来愈近,终于‘沙沙’声消失了,就消失在众人的中间!而哭声在他们的中间依旧的‘呜呜’响着。 只能听见呜呜的哭声,却看不见任何事物。所有人的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一直相依偎的南荣和段玉红也不能看见彼此的脸,只能通过肢体的接触感受对方的存在。 郝东感觉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早已冰凉的手,而且左右摇了摇。郝东一震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握住那只温暖的小手,忽然那只手不见了。 ‘沙沙’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哭声由近及远,直至消失。 “这是什么东西?”段玉红紧紧的搂住南荣的胳膊,段玉红渐渐地感觉到了异样。南荣的胳膊那么僵硬,就像搂着一段硬邦邦的木头一样。 段玉红将紧贴着南荣的身子向后挪了挪,抬头想看清楚南荣的脸。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段玉红感到了恐惧,她想挣脱南荣的手逃离这里。她用力的想将右手从南荣的左手中抽出来,结果不管她多么的用力,那只手始终紧紧的攥着她手。 “放开我,快放开我!”段玉红大声的叫嚷着的同时仍然用力的想将手抽出来。 她感觉右手一紧,是那只手紧紧的握了他一下,她的左手也被人握住了。这回握住她的手的确是人的手,因为她感觉到了温暖。 “玉红别怕,玉红是我。”是南荣的声音。 “南荣!”听到南荣的声音段玉红心一下扑到了南荣的怀里,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样的情景,竟然放声大哭。 南荣还没有来得及安慰受到惊吓的段玉红,群山一声撕裂般的尖叫,让众人心中又是一惊。 “那,那是什么?什么?”群山将身子向后挪着,他的表情狰狞,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物。 “群山,群山!”辛荷儿一直扶着群山,由于群山向后的力气过大,而且什么也看不见,结果脚下一绊,顺势的将群山也拉到了。 群山在地上依旧惊恐的向后缩着身子,嘴里面仍然在不断地叫喊着:“出来了!出来了!救我,救我•;•;•;•;•;•;” “什么出来了?”众人听到群山的声音焦急的询问道。 “地里,从地里,他他要爬出来了。” “起来。”郝东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四周寻找,而是俯下身想去搀起倒地的群山。结果刚刚碰到群山抖动的身体,立即就看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一个圆圆的东西慢慢的从地里面长了出来。 “救救我,救救我。”群山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双手则死命的抓住想要扶起他的郝东的手,力气出奇的大。 “在前面。”辛荷儿的声音出乎意外的冷静,她的声音一出口便将众人发出的焦躁的声音压盖住,随着她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向原本前进的方向看去。 浓浓的白雾中一个黑黑的影子缓慢的从地上面长了出来,那是一个人的轮廓,是一个只有10岁大的孩子的轮廓。 那个黑影仿佛飘了起来,接着一瞬间便飘到了郝东的面前,落地的同时向郝东伸出了双手。 “郝鑫?”郝东试探的问了一句,声音里明显的有几分胆怯。 听到郝东喊出郝鑫时,黑影便从浓雾中露出了真面目,的确是郝鑫。 郝鑫笑着看着郝东,然后伸出双手,手中捧着一个面包。 笑容温暖而熟悉,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他受到多少的白眼、他人的咒骂以及别人的凌辱和打骂,都是这笑容给了他活下去勇气和信心。 霎时间郝东真的相信面前的就是郝鑫,他最最珍惜的亲人。郝东什么事情都不想去理会,因为他不想也不能再一次失去亲人,他经受不了那种心痛欲绝的打击。 从出生开始,真心来关心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抛弃了他,先是妈妈,接着是爷爷,弟弟,然后是相爱的妻子,最后是未满周岁的女儿。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只把他一个人连同分别后得痛苦统统留在了这个残酷冰冷的无情的世界里。他心里很清楚他们是被迫离开他的,那是人力无法阻止的。所以当郝鑫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绝对不能再让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离开他,他要牢牢地抓住他,然后履行对爷爷许下的承诺。 郝东伸出手想要握住伸在他面前的那双小手时,一条闪电从天空急速掠过,随后震耳欲聋的雷声响了起来。 随着雷声的响起,雨水犹如瓢泼般的打了下来,而面前的郝鑫瞬间化为了无数的黑色树叶。这些黑色的树叶围着郝东快速的旋转,无数的凄厉的哭喊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随着雨水的降临,雾气快速的消散了,孤儿院竟然就离众人不足100米。扶起地上的群山和辛荷儿,一行人快速的向着孤儿院走去。 一段怪异的经历使每一个人都心有余悸,雨很大,很快便有雨水从山上流淌了下来。很快的由细小的水流变成了奔腾的小河气势汹汹的向山下奔去。 006 雨太大了,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回去,只能留在孤儿院里过夜。由于下午发生的事情,每一个人现在都十分的沉默,各自的坐到房间的一角各自想着心事。 郝东实在是不想在那种压抑的气氛中再待下去了,于是起身走出房间。这个时候小朋友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玩耍,空荡荡的孤儿院在雨中显得格外的悲伤。 他撑起雨伞向着那条雨水汇成的小河走去,本来天气预报说台风明天才会到达这里,誰知道竟然提前了。 小河就在孤儿院不远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座小石桥和一座小亭子。郝东走进小亭子,放下雨伞,耳边竟是哗哗的流水声和时断时续的隆隆的雷声。 虽说是夏天,可是四周飘散的雨雾还使郝东不禁打了个冷颤。郝东闭上眼睛,聆听震耳的声音,感觉潮湿冰冷的雾气飘过他的皮肤,渐渐地他心中烦乱的思绪开始平稳。 虽然他不知道那字究竟是不是郝鑫写山去的,但是郝鑫当年只是失踪,并没有什么准确的信息表明他已经死了,可能他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了快乐的生活。 他淡化下午的经历,以免它们在他的记忆中过多的停留。以前他都是这样,虽然越是想要忘记的越是忘不掉,但是把那些深深地埋藏进心中最深的地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群山的情绪已经冷静了很多,只不过自从进了孤儿院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时群山起身,刚要向门口走,辛荷儿就拉住了他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 “上厕所。”群山的回答很是简单。 “一个人行吗?”辛荷儿小声的问道。 “没事,定国不是也在厕所吗?”说完拍了拍辛荷儿的手,便开门走了出去。 群山走到最近的卫生间,他在这里待了差不多10年,自然对这里很是熟悉。卫生间里的灯光有点昏暗,他径直的走到便池便开始方便。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他中途回过几次头,都没有看到什么人,他的心有点慌,于是便和定国说起话来。不过说了几句定国都没有回他的话,难道定国已经大解完了?不能啊,他才进来没多久的。 “定国?你还在是吗?”群山又试着问了一遍,依旧没有声音。 “真的走了?”群山又一扇一扇的去推开其隔间的门,果然没有定国,难不成他去了其他的卫生间。群山只好来到外间洗手,水流哗哗的流到手上,感觉冰凉的很舒服。 冰凉的感觉从手上慢慢地传到全身,驱走了闷热带来的不舒服。群山不由得放松了下来,用手沾水洗了手臂,清凉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哗•;•;•;•;•;•;’一阵流水声突兀的响了起来,这声音是水流直接与洗手池底部撞击发出的声音。 群山睁开眼睛,果然在他的右手边的原本关着的水龙头已经打开了,水正哗哗的流出来。 “谁啊!”群山问了一句,但是没有人回答。群山没有在意以为是哪个小朋友洗完手没有关水龙头就跑掉了。 他伸出手关掉了水龙头,然后两手放在面前的水龙头下面接水,他想洗洗脸。群山刚刚的低下头准备洗脸的时候‘哗•;•;•;•;•;•;’右边的水龙头又开了,水快速的流出来,与洗手池的底部撞击后,许多细小的水珠四散飞去。 群山急忙四下里寻找,根本没有人影。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打开水龙头再消失。 他又快速的伸手将右边的水龙头关上,他喘了两口气,将右手从水龙头上缩了回来。就在他将手刚刚收回的时候,‘哗•;•;•;•;•;•;’水龙头再一次的自己打开了,不会错,这一次群山看的真真切切,绝对是自己打开的。 群山向门的方向退去,没退两步他的手被什么紧紧的握住,但是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群山惊恐的用力地甩着手,忽然手一松,那股无形的力道消失了。 群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恐,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夺门而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天呐那个东西它追过来了。群山慌张的向后面看去,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他能清楚地听见,脚步渐渐地便的杂乱,似乎有很多人在追着他跑一样。在一处拐弯的地方,群山没有刹住脚步,一下子撞到了墙上,手臂和墙体的摩擦使他感到了一阵的疼痛。他并有时间理会手臂上的伤,而是双手用力的撑着墙壁,支起身子向侧面的一扇门撞了过去。 群山躲在门后,静静地听外面的脚步声,好一会他直起身深深地吐了口气,那些东西没有追过来。 群山这才想起来四下里寻望,这是一条走廊,右手边是几个房间,从窗户里面透出了明亮的灯光。 惊魂一夜 007 群山悄悄地走过去从窗户向里面看去,有几个孩子和一个老师。孩子的年龄都不是很大,应该只有4、5岁的样子。有几个在一起玩玩具,也有几个在一边画画。 群山来到第二个窗户前,里面的孩子能大一些,有6个孩子,都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动画片。好像是日本的,虽然他听不见说什么,国产动画片和日本的动画片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不过日本的好像都叫动漫,有什么区别他不清楚,是辛荷儿告诉他的。 现在房间里的电视机是一台24寸的平板彩电,以前那里摆的是10几寸的黑白电视机,能收到的台也就3个。不过每天看电视也是当时所有孩子最最喜欢的事情,群山没有成为孤儿之前就一直希望家里能有一台电视机,不过他们的村子里也只有村长家里有一台而已。于是来到孤儿院的第一天看到这里竟然有一台电视机,而且似乎比村长家里的还要大,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群山来到第三个窗口,这个房间里的孩子应该都已经上中学了,因为这里面没有一个女孩子。孤儿院一直是中学之前是不分男女的,晚上大家都睡在一间房里。上了中学以后就得分开睡,这个时候孩子已经有了很强的性别意识,所以必须得分开。 群山仔细地看了看那几个男孩子,因为是夏天所以都只穿着短裤,这样他们身上的伤痕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孤儿院的孩子在学校里一直是遭欺负和排挤的对象,所以孤儿院里大一点的男孩子要么是为了反击要么就是保护周围朋友,打架就成了每天必修的功课。从小学开始到高中毕业,他们早就成了这代的混混头。没有人敢惹他们,因为他们只要一打起架,各个都跟狂犬病发作了似的,拿着刀双眼赤红见人就砍。他们之所以这么的不要命是因为他们知道,想要生存下去首先就得不要命。 所以呢就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孤儿院的男孩子几乎都是人见人怵的主儿,女孩子呢学习都是极为努力,至少他们这一批就是这样。 看看这些男孩子身上的伤,似乎要比他们那个时候要多得多,也许在他们当中日后就会出现一个黑社会的老大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不禁面带微笑,因为他们几个就有机会建立他们自己的势力,不过后来因为一个意外才没有成功。 群山慢慢的向前移动的步子,不过头还是看向房间里的孩子。突然他感到膝盖一震的疼痛,好像撞到了什么一样。这才回过头看到一个小孩子正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群山向后退了一步,心想刚刚撞了他一下,我的膝盖都有些疼了,更别说这个孩子了。 “小朋友你受伤了没有?”群山将两只手搭在小孩子的肩膀上,僵硬的感觉立即就使得他感到了一些恐惧,因为那绝对不应该出现一个活人的身上。 “小朋友?你受伤了?”群山谨慎蹲下身子,他看到小孩子手中握着一个芭比娃娃,娃娃都有些变了形。 这时小男孩猛然的抬起头,两只眼睛因为愤怒而充满了红色的丝状条纹。 “啊!”群山条件反射的向后坐倒在地上,右手抬起来指着那个小孩子不停颤抖,好一会才说出一个人名:“郝鑫!” 郝鑫将两只胳膊抬起伸直,动作极为诡异。小男孩的左手握着芭比娃娃的身子,右手慢慢的放到了娃娃的头上,而那第六根手指竟然直直的指向群山。 郝鑫面无表情的握紧里娃娃的脑袋,然后用力的一拧,接着是‘啵’的一声脆响,娃娃便身首异处。也就在娃娃的脑袋从身体上分离开的同时,郝鑫的眼睛射出了光亮,仿佛突然间有了生命一般。 由于眼睛睁得的太大,郝鑫的额头上竟出现了条条的皱纹,看起来就像一个80岁的老者的脸,让人触目惊心。 郝鑫将右手张开,那颗离开身子的娃娃的脑袋瞬间掉落到地上,在地上弹了两下直直地滚向群山的左手边。 群山盯着掉落的娃娃的脑袋,似乎看见那个脑袋正大张着嘴吃力的呼吸着空气。随着娃娃的嘴一张一合,群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而一股暖流正从脖颈处缓缓地向胸口淌去。 群山的嘴巴也开始不自觉的一张一合的费力的呼吸着,他能闻到进入他嘴巴里的口气充满了血腥味。群山一手捂着脖子,另一手撑着地,双脚不断地蹬着地面,以极其慢的速度向身后移动。 郝鑫并没有追过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群山费力的挪动着身体,他似乎认定了群山必死无疑。看了一会便开始笑,笑容里面充满了邪恶和得意。开始他的笑容还算正常,但是慢慢的他的嘴角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人所能达到的角度,他的嘴角已然接近了耳垂。 他还在笑,并且逐渐的发出了嗡嗡的的声音,好像有无数的嗓音沙哑的人在群山的耳边笑。这种声音强烈的撞击着他的耳鼓,使得群山的两只耳朵发热并且剧痛。 群山双手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扭动,郝鑫似乎非常的欣赏着样的事情,他越来越开心,笑容也就更加的恐怖。 可能是由于太过于开心了,他的嘴变得越来越大,一点点的占据了他半张脸。似乎是怕错过什么细节一样,他的眼睛也挣的更大,额头上的皱纹变得更深更多。 群山疼痛的翻滚着,无意间眼睛的余光扫到了站在对面的郝鑫的脸。那张脸绝对不应该在称之为人脸了,即使是一个腐烂的死人的脸也没有这张脸来的更骇人。 或许是因为恐惧已经占据了群山的全部神经的感知系统,他已经感觉不到耳鼓传来的撕心般的剧痛。 群山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张无法言喻的恐怖的脸,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身子。他感觉心脏似乎要破体而出,极度的恐惧占据了激发了他的潜能。 群山用手撑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还好他的肌肉在这么多年的混混生活中锻炼的较为发达,所以当收到大脑发出了站起来的指令的瞬间便做出了反应。 郝鑫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有想到群山还能站起来,而且是以这样迅捷的速度站了起来。他那双瞪着已经变了形的眼睛露出了惊讶和不解。 群山并没有逃开,显然他的身体和神经还没有完全的适应。几秒种后郝鑫似乎完全的相信了眼前的事实,他的笑容慢慢的收回,他的脸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面无表情慢慢的地下头。 忽然一声脆响,原来握在郝鑫手中的那个娃娃的身体被他给捏碎了。郝鑫将左手放在了胸前,右手僵硬而缓慢的伸到了面前,我根手指全部指向对面的群山。 突然郝鑫的右手的五根手指齐齐的弯曲做成了鹰爪的模样,就在同时郝鑫的头抬了起来,从眼睛里透出了愤怒和凶残的目光。 或许是被郝鑫的这种目光是群山再一次的清醒过来,他后退一步转身便跑。郝鑫似乎并没有要追他的意思,只是那样的站着。 群山没有跑几步就站住了,他的面前整齐的站着一排的孩子,就是刚刚那房间里的孩子。他们将整个走廊的过道给堵住了,他们同样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成爪形对着群山,只不过他们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这时其他的房门都打开了,里面的孩子一个个僵硬的走了出来以同样的姿势对着群山,并不宽敞的走廊一下子被塞的满满的。 群山回头看了郝鑫一眼,发现他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动作站在这些没有半点表情的好像木偶一样的孩子中间。 ‘沙、沙’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些木偶般的孩子开始向群山围了过来。 求生的欲望使群山凶狠的一面暴露了出来,他伸手抓住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的右手用力的向左边摔去。由于用力太大加之空间有限,那个孩子刚一被群山甩起来就撞到了走廊另一侧的墙上。同时便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感觉不像是一个人撞在了墙上而像是一具塑料的人偶撞在墙上一样。 群山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他抡圆了胳膊在孩子群中挥舞着。这些孩子似乎是没有生命一般,不躲也不闪,只是僵硬的向他靠拢过来。 群山拎起一个孩子,重量轻的出奇,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体重。不过正好,群山迅速的把那个孩子倒过来,双手抓住孩子的双脚,像抡着木棒一样向靠近他的孩子挥去。 耳边竟是哗啦哗啦的脆响,群山这才停下来仔细观查。地上零散的有一些断肢却没有半点的血迹,他看看被他当做武器的孩子,上面竟有一道道裂痕,这些竟然全是一些人偶。 “呵呵”身后响起郝鑫的笑声,笑声中满是讥笑和不屑。 群山转过身,只见郝鑫仍旧保持着那种僵硬的姿势,只不过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群山狠狠地将手中的人偶摔落到地上,随手又拎起另外一个人偶,停了一下突然间奋力的向郝鑫冲了过去。 可能是群山的动作太快,那些人偶还没有来的及对群山的举动做出任何的反应时,群山已经将他们冲的七零八落的。 郝鑫和群山的距离并不是太远,而群山又是全力的冲击,所以在郝鑫惊讶的时候,群山依然到了他的面前。 群山使出了全力将人偶向郝鑫的头上砸去。‘咔嚓’一声人偶便碎成几块散落下去,群山也再一次的瘫软了下来,因为恐惧再一次的占据了他的意识。 但见郝鑫的脖子已经被群山给砸断,正以与肩膀平行的角度微微的有些颤抖。尽管这样郝鑫仍旧死死的盯着群山,看着群山又一次的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那得意的,邪恶的,讥讽的笑容再一次的出现了。而这一次和上一次的角度完全不同,上一次带给群山的是恐惧和诡异,而现在这张脸已经完全的与肩膀平行,两只眼睛由平行转为垂直,带给群山的是无尽的压迫,那种压迫感完全是由群山内心产生的。 郝鑫的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那是由于喉管折断之后发出的变异的笑声。他一步一步的向着群山走过来,群山只能一步一步的机械的向后挪着。不过郝鑫似乎并不急着要将群山杀死,似乎在有意的折磨着群山。 “求求你放过我,求你了。”群山颤抖着向郝鑫求饶。 “#¥%&*@¥%……”郝鑫似乎在说话,但是由于喉管的折断扭曲,说出的话已经完全的变了音调,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即使听不清楚郝鑫的话,但是群山还是从郝鑫现在已经垂直了的两只眼睛看到比刚才更加愤怒和可怕的目光。 群山没有再次的求饶,他知道现在求饶依然是徒劳的,只能让自己死的更惨一些。 郝鑫慢慢的低下腰,双手撑着地,双腿开使向着一侧移动。然后慢慢的将双腿岔开弯曲,此时的郝鑫已经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匍匐在地上,而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眼睛始终注视着群山。 不知是什么原因,郝鑫像蜘蛛一样的四肢撑地,不过群山已经感觉到郝鑫要对自己下手了。奇怪的是郝鑫在做到这个姿势的时候又不在动了,只是盯着群山看,好像在等群山先动。 群山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要他移动一步,好鑫就会立即向他攻击。同样如果不动,等到好鑫的耐心耗光,如此之近的距离他必死无疑。 似乎是看透了群山的思维一般,好鑫竟然向着群山点了点头,既有嘲讽又有鼓励的意味。 惊魂一夜 008 群山深吸了一口稳了稳心神,然后猛然转身向走廊一头的门奔去。群山跑到门前借着惯性用身体撞开了门,这时他无意识的向后瞟了一眼,好鑫仍然没有动,还是保持着那恐怖的姿势看着群山。 群山稍微的一愣,但是就在他一停的刹那间,好鑫突然向他的方向追了过来。郝鑫匍匐着四肢一齐用力,如同螃蟹一样横着就像群山爬了过来,速度奇快,转眼之间就来到了群山的跟前。 群山用力的一摔门,接着狂奔。随后‘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的撞开,群山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好鑫双手撑地,两只脚在空中旋转,之后双脚落地,身体又调整到之前的那种姿势和角度,而郝鑫的眼睛则一直没有离开群山。 以郝鑫的速度追上群山易如反掌,可是他有意的与群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想等到群山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的能力的时候再动手。那个时候的群山就像一条被放到砧板上的活鱼一样,只能乖乖的看着厨师一刀一刀地割下它身上的肉。 原本不大的孤儿院的宿舍楼,现在却好似一个无尽的迷宫,走廊纵横交错,使得群山无论怎样都无法总这里出去。 走廊里只能听见群山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走廊的光线十分的明亮,亮的有些诡异,好像是从四面方照过来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子投影到地上或是墙面上。 群山撞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原本应是孩子宿舍的房间都不见了,完全变成了走廊。每一条走廊中的每一扇门的位置,每一个窗户的位置,每一个消防栓的位置,甚至是每一个污点的位置都完全的相同。他明白了他是在同一条的走廊里不停的从一端跑到另一端,他永远都跑不出去。 难怪郝鑫并不想要立即抓住他,而是一直的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现在群山就是他老鼠,而郝鑫就是戏耍老鼠的猫。 四周的光亮渐渐的变的刺眼起来,起初群山还能勉强的忍着眼睛的疼痛。但是很快的四周的一切开是变得模糊,轮廓也开始变得不那么的分明,一切似乎都在一点点的被无尽的耀眼的白色吞噬掉。 群山尽量小的眯着眼睛,他模糊着看到了走廊左侧的那扇门,当又一次的跑到那扇门前,群山用力向着门撞去。 门似乎没有锁上,经群山这样的一撞门一下子便开了。群山没有稳住重心,就在门被撞开的瞬间遁入了黑暗之中。 这简直就是两种世界,天堂和地狱之差,一边是刺目的白,这一边是无尽的黑暗。可是黑暗也未必就比光明更可怕。 世间仿佛变得像真空的一样,明明只有一扇门的相隔,但是光明和黑暗的界限竟是如此的鲜明。光亮绝不踏进门的这一段,而黑暗同样也绝不蔓延出去。 群山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他知道郝鑫马上就能追过来。群山迈开步子继续跑起来,结果没跑到两步,就下一空就摔了下去。 这似乎是楼梯间,群山就是从一段楼梯上滚了下来的。群山忍着疼痛准备站起来,他看到就在刚刚的门口郝鑫仍旧用那种怪异的姿势匍匐在地面上,正在向黑暗里张望,似乎在犹豫是否追过来。 群山没有去理会郝鑫的犹豫,而是试探的向一段摸了摸,果然有楼梯的扶手。他抓紧了扶手开始向下跑去,没有跑上两步,脚底一绊,幸好群山紧紧的握着楼梯的扶手,不然又会翻滚下去。 不过群山他们明明就在一楼,而孤儿院中并没有任何的建筑有地下室,当然这栋宿舍楼里更不可能有地下室了,所以这向下的楼梯又是从何而来的? 现在的群山没有时间理会这些,或许说成没有必要更合适。因为现在对他来说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同样的危险,而他之所以还在不停的奔逃是因为他不想就这样的认他命。 他是如何艰难的活了下来,他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准备了多久,如果现在就这样的死在这里,那还不如当初就在大火中同父母一起烧死,或者说当初根本就没有必要做了这么多,现在要是死了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他的耳边仿佛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着是熊熊的烈火。哭泣声,叫喊声一瞬间响彻天地。 隐约中群山似乎看到了一丝丝的亮光,尽管亮光十分的微弱,但是依然可以看的见。尽管群山很清楚现在对他来说无论是黑暗还是光明都是同样的危险,不过出于人类的本能,当看到前方微弱的亮光时,他依然很兴奋。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这两种声音仿佛就是这世界仅存的,除此之外再也无任何声响。最终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反而将周围衬托格外的寂静。 群山终于跑不动了,是的无论人类的潜能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了不起,最终也还是会受到身体的限制。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心脏在下一秒就会冲出来一样。群山只好用右手轻轻的安抚着胸口,他向后面的黑暗中转过头,试图看到什么,无论群山将眼睛瞪得多大,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无尽的黑暗。 尽管明知道无论眼睛睁的多大都只能看到黑暗,但是人类对这双眼睛的依赖是在是太严重了,群山也不列外。所以他在不断的将眼睛瞪到酸胀再眨眼睛,而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不过群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的这仍然是出于一种本能,一种习惯,一种长久依赖而产生的习惯。 经过许久的努力,群山终于意识到了他正在因为这些无用功而浪费掉宝贵的时间,于是他重新身体转过来,微弱的光亮这在眼前不远的地方,他深呼吸之后再一次的向亮光处奔去。 当人在极度疲惫时,如果不停下来休息,或许还会咬着牙坚持运动,如果停下来之后就很难再动起来了。虽然群山想快速的跑到亮光的地方,但是身体不要说像刚刚那样的奔跑了,即使是缓慢的行走都很困难。 群山伸手在两旁摸了摸,还好他摸到了一堵墙。于是群山一手撑着墙壁缓慢的向那微弱的亮光出走去。 微光看似就在眼前,可是他与群山的距离似乎一直僵持着没有发生变化,可能是因为群山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吧。 期间群山多次停下来,屏住呼吸,仔细的听后面是否有什么声音,还好郝鑫并没有追过来。现在群山可以静下来仔细的思考现在的处境,刚刚的一连串的惊恐使他根本来不及仔细考虑他所遭遇到的怪异的事情。现在正好可以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事情的发展,这个时候群山也发现脚下的台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平坦的地面。 自从中午去了后山的教堂,看到了好鑫写在墙上的那行血字后,恐怖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先是教堂倒塌,后是起了从没遇见大雾,在雾中迷路郝东自言自语,然后是暴雨将他们困在这里,然后是他遇到郝鑫。 没错的是郝鑫,他的目的是所有的人还是仅仅是我自己呢?或许郝鑫的灵魂一直就被困在里面,他只是在等我的到来,然后再将我杀死!想到这里群山后悔不已,他真的不应该来这座教堂,可是为什么他会再一次的来到这座教堂呢? 群山敲了敲脑袋,明明自己下定了决心再也不到这里来的,就是因为辛荷儿的央求。 “该死!”群山用力的锤了一下墙壁,愤愤的骂道。 这个时候群山的体力也已经恢复了一些,于是直起身,加快了向光亮的地方走去。走进了原来那是一扇门,从门的另一侧透过来一些灯光,群山伸手握住门的把手轻轻的一推门便开了。 009 门的另一侧很熟悉,这里就是孤儿院的宿舍楼,他回头后面竟然是一面满是孩子们涂鸦的墙面,那里有什么门。 从对面的房间里传来日语的对话,那是一部时下很火爆的动漫,是孤儿院的老院长从网络上下载过来的。老院长已经70多岁的人了,为此他经常的向别人炫耀。 群山又回过头看背后的那面早已面目全非的墙壁,不禁抬起手敲了敲墙面,坚硬而冰冷。群山不由得呼出了口气,郝鑫被关在墙的里面了? 屋内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这笑声给了他些许的安全感。群山不知道自己出来多久了,辛荷儿会不会替自己着急,于是群山向他们临时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没走几步迎面看到了定国和刘峰,他们两个似乎有些焦躁,看到群山就后定国就大声的嚷嚷道:“你刚才跑什么呀?” “你说什么?” “我问你跑什么?我和你说话你也不回话,就像看不见我一样,你怎么了?”定国的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 群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么,这么说刚刚定国就在自己的身边,那水龙头也是定国开的,这么说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的,或是现在他还在幻觉中? “你去哪了?”刘峰问道。 “没去哪。”群山有些疲惫的回答。 “你去哪了?”刘峰又问了一遍。 “到处转了转!”群山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去哪了?”刘峰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我没去哪,就是•;•;•;•;•;•;”群山停住了话没有继续地说下去,刘峰说话的声音很是奇怪。 “你去哪了?”同样的话又一次的从刘峰的嘴里吐出来,群山这才感觉到这个声音是这样的冰冷又机械,完全没有任何的生气。 “你去哪了?”就连音调也是同样的单一,群山惊讶的看向刘峰身边的定国,只看见定国慢慢的将左手放在胸前,右手伸直成爪状冲着群山,定国的目光开始变的呆滞,一步步的向群山逼近,这时的刘峰也以同样的姿势逼向群山。 面对定国和刘峰群山失去了冲上去的勇气,他转身便跑。身后的刘峰和定国果然与之前的那些人偶不同,他们虽然上身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但是他们同群山一样也能奔跑。 好在群山刚刚已经将体力恢复了许多,不然这次恐怕真的要挂在这了。然而就在群山庆幸时,他的面前立即就出现了3个人影,那是南荣,段玉红和方明。他们拦住了群山的道路,而段玉红则而狠狠的瞪着群山,那眼神分明就是郝鑫! 群山没有理会这些,而是一转头向左侧的大门冲了过去。猛然推开了门,湿冷的雨雾迎面向他袭来。之前群山一直在不停的奔跑,再加上惊吓,身上早就被汗水给淋湿了,被湿冷的雨雾一吹立即打了几个寒颤。 群山并没有奔进瓢泼大雨之中,而是顺着廊檐向一侧快跑。这时身后的大门被撞了开,那几个人也向着群山的方向追了过来。 天空中电闪雷鸣,‘轰轰’的雷声震耳欲聋。一条闪电像狂舞的银蛇一般划过天空。| 借着闪电的光亮,群山看到辛荷儿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好像正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群山立即跑到辛荷儿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便跑。边跑还边大声的说:“快跑,他们、他们都是坏人,快走!” 群山拉扯辛荷儿的力量很大,但是辛荷儿在原地纹丝未动,群山定下来,转过身对着辛荷儿大叫:“快跑,他们要杀了我!” 此时一个苍老而忧郁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想要杀你,那你觉得我是不是也想要杀你啊?”这个声音并不十分的响亮,但是却能穿透‘隆隆’的雷声,使得群山的耳鼓都有些发胀。 那只被群山握住的手一下子反抓住群山的手,手冰冷而有力。从手传来一阵的疼痛,群山觉等自己的手骨马上就要断裂一样。 “荷儿松手,快松手!”群山现在也不相信连辛荷儿也变成了郝鑫的傀儡,他用力的甩着手,想要挣脱掉辛荷儿的束缚。 空中的闪电不时的将漆黑的雨夜照亮,不远处定国等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群山疯狂的摆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就在定国他们马上就要追过来时,他终于挣脱了,辛荷儿也摔在地上。 群山回过头看到定国等人并没有继续的追过来,而是都停下来围住倒在地上的辛荷儿,好像再扶她起来。 不过这也正好,群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逃脱。穿过一个小型的花园,群山跑到了一座建筑前停了下来。 这是在孤儿院内的那座教堂,他竟然跑到了这里,前面没有了去路,他只能回头去寻找别的出路,因为教堂对他来说不是神圣的祈祷的地方,而是一切罪恶开始的地方。 他回过头,一道闪电正好划过天空,借着光亮群山看到在面前的地面上正有着什么东西从地里面冒了出来。闪电的光很快消失,周围又陷入了黑暗。群山不敢再向前走了,他只能不断的向身后的台阶上倒退,只到紧紧的贴着教堂的大门,因为淋了雨水所以身体也在不断的打着寒颤。 很快又一到道闪电亮起来,那个从地里面冒出来的东西竟然就出现在台阶的下面,那正是郝鑫。 现在的群山已经没有任何的勇气再向面前的郝鑫发起进攻,无奈之下群山只能转身去推教堂沉重的大门。教堂的门仿佛是用纸板做的一样,轻飘飘的就被推开,里面是比外面还要黑的黑暗。 群山回过头,只见郝鑫没有采取任何的动作,这时群山才明白,郝鑫的目的就是要把他给逼到这座教堂。 轰然之间从教堂里面射出光亮,群山本想回过头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突然的发现了在郝鑫的那张诡异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表情,那是恐惧。 天呐,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使得这个郝鑫也感到了恐惧? 群山慢慢的回过头,刚才黑漆漆的教堂内被数个燃烧着的火把和蜡烛照亮。在教堂的另一端有个神台一样的长条石桌,在神台的后面有一个长胡子的类似主教一样的男人。 在男人的身后有一个似乎是用人骨做成的门一样的东西,而在教堂的两边则各有十个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面都吊着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孩童。那些孩子不仅衣服被剥光而且头发也都被剃光了。 那些孩子有男有女,有大有小,但是全部被堵上了嘴。他们不断的扭动着弱小的身体,从被堵上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在每一个孩子的前面都有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群山看不清他们的脸,因为他们的脸隐藏在连着衣服的帽子中。 那个主教样的人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一些群山听不懂得话语,双手举过头顶,两只手则不断的在抖动。 忽然他的语调变的急促,声音也开始变大,最终以一个高音作为结束。 就在那个主教样的男人结束了他的祷告或是咒语的同时,两边的20个黑袍人就像得到了指令一样。齐刷刷从一旁的盘子上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们向前迈出一小步,一只手按住不断扭动的孩子的身体,另一只手举起匕首在孩子的胸口划了下去。 然后他们放下手中的匕首,将五个手指并在一起向被匕首割破的伤口处伸去。一用力便将手伸到孩子的身体里,然后用力的一拉,一个鲜红的心脏便被拉出体外。 在心脏被扯出体外的一瞬间,有的孩子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才死去。空气中立即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 那些黑袍人将心脏放在一个银质的托盘中,一个个按着顺序将心脏整齐的摆到了神台前,做这一切的时候20个黑袍人的动作完全一致,就好像是一个做的。 群山想闭上眼睛,可是现在的他由于害怕竟然忘记了该如何的将眼睛闭上。眼神仿佛中了魔咒一样被吸引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血腥的一幕幕。 黑袍人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用刚才的匕首在尸体的肚子上割开了一道口子,弯腰从底下拿起一个木盆。这时群山才看见在每一个架子下面都有一个木桶,从尸体上流淌下来的血液统统的流到了木桶里。 黑袍人一手端着木盆,另只手伸到尸体的肚子里,将里面的内脏三两下都扯了出来。将内脏掏干净后把尸体从架子上解了下来,放到木板上。用类似手术刀一样的小刀,把尸体背部的一块完整的皮熟练的剥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便用斧头把尸体剁成了一块一块的,统统的放到了盛有内脏的木盆里。黑袍人将木盆端着走向教堂一角,在那里正有着一口装满水的大锅。黑袍人纷纷将盆里的尸块倒进了锅中。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主持又开始念他的咒语,双手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着,好像在画着什么符号。忽然他大喝一声,他身后的那扇用白骨做成的门‘嘎嘎的’响了起来。 猛然间就从里面喷射出一条火柱,之后火焰便从那道门后汹涌的奔腾而出,就向泄了闸的洪水一般。 火焰很快的就覆盖了整个教堂的地面,但是那个火焰似乎没有热量,因为包括主持和黑袍人以及那些架子通通没有被烧着。 群山隐隐的能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从那道门里传出来,突然一个黑影从门中的火焰里跳了出来,第二个、第三个•;•;•;•;•;•;短时间就有数十个黑影从门中窜出。 教堂里的火焰的光很亮,所以群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些黑影的摸样。它们的皮肤就好比刚刚出生的老鼠一样,它们有四只眼睛,没有鼻子,一张大嘴几乎占据了整个脑袋的4分之3,而它们的脑袋却几乎和身体一样的大。它们相互跳跃,看起来很是兴奋。 这时又有几只大的怪物从门里走了出来,他们的模样更是让人恶心。那些大的怪物站在神台前,而那个主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道了神台前背对着群山,向那几个大怪物鞠躬。 其中一个拿起盘子里的心脏一口咬了下去,由于心脏内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几条血注射了出来,那个怪物好像很是满意大喊了声,接着那些小怪物就如同接到了命令一样像着那煮着尸体的锅过冲了过去。 群山一下子想到了关于这座孤儿院的前身的传闻,那个异教徒建造了一座可以通向地狱的门。眼前所看到的,不会就是那个异教徒召唤恶魔的场景吧,这是他为迎接恶魔而开的一场party。 群山此时就如同一座有着健全意识的雕像,无论他多么的想逃离这里,但是他就是不能移动分毫。 离群山最近的一个小恶鬼回过头看到了群山,它指着群山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顺着声音所有的恶鬼都看到了群山,几大恶鬼怒吼了一声,所有的小恶鬼便向群山冲了过来。 就在群山绝望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嘶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山儿快跑,快跑。”这是父亲的声音,这样的一声喊,仿佛为群山注入了无尽的动力。 群山转身就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身后从教堂的门里喷射出数条火焰紧紧的追在群山的身后。在火焰里面夹杂着刺耳的尖啸声,在火焰之后隐约的可以看见里面的恶鬼的身影。 这时一段在就被群山深深的藏在意识的深处的记忆一瞬间浮了出来。 ‘轰’一声雷响,仿佛是要将大地震裂开,群山也被这一声雷鸣震醒。背后灼热的感觉已经消逝,浑身都是风雨带来的冰冷的寒意。回过头背后哪还有什么烈焰,更没有什么恶鬼,教堂的门则在远处紧紧的关闭着。 回忆 010 群山看着身后那座隐没在黑暗中的教堂,显得有些木然,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正在他发呆之际一声尖啸冲破‘隆隆’雷声,随即那声“山儿快跑!”的凄厉的叫喊声提醒了发呆的群山,他再一次的奔跑起来。 现在的群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因为他听到了父亲的那声呼喊吗?还是因为恐惧? “不知道,不知道,啊、啊”群山痛苦的用双手抱着头,他没有停下来。漆黑的雨夜,雷鸣声,雨声还有群山的痛苦的喊叫声混杂在一起,让听到的人都会感到害怕。 风更大了,雨水从高空落下,借着风劲狠命的击打着地上的一切物体。但是现在的群山已经不知道疼痛,依旧在风雨中奔跑,叫喊声时不时的在雷鸣间歇的时候在风雨中回荡。 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了群山,群山没有反抗,他缓慢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极度的痛苦。 “群山你怎么了?群山!”拽住群山的人是郝东。 “郝东,郝东救救我,郝东救救我,郝东。”群山认出来人是郝东的时候,就像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握住郝东的胳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快起来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郝东弯下腰想要将跪在地上的群山拽起来。 “你听我说,郝东你一定要听我说,救救我,真的•;•;•;•;•;•;”群山语无伦次的说。 “慢慢说,我听着呢,你说。”郝东也跪了下来,双手使劲的抓住群山的双肩:“你说吧,我们是兄弟啊。” 风骤然间停止了,雨滴失去了风的威力,只能无助的散落在大地上,隆隆的雷鸣声依旧在上空咆哮,毫无顾忌的宣泄着不满。将这暴雨之夜衬托的格外的凄惨外加些许的诡异。 南荣他们找到群山的时候发现郝东正与群山面对面的跪着,两人都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你们在干吗?”辛荷儿冲到群山的身边摇晃着群山和郝东大声的问道。 “就是啊,你们在这干什么?拜天地啊!”方明也来到了两人身边诧异的看着正面对面跪着的两个人。 “你怎么找到他的?”定国伸过手试图将郝东拉起来,当定国的手触摸到郝东的一霎间,他能感觉到他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定国急忙缩回了手。 可能是众人一连串的问话惊醒的郝东,也可能是定国的拉扯将他拽回了现实,郝东连忙说道:“不知道,我听到这里有人大喊大叫的就走过来的,本来我是想回去的。结果我走过来就看到群山这个样子,着实是把我给吓到了。” “别说你,我们这么多人都被他吓到了,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发疯了。唉~”说着伸手架起群山的另一只胳膊:“荷儿把他扶起来吧。” 南荣也随即将一件雨衣披在群山的身上,一起将群山搀扶着像孤儿院的宿舍走去。现在的群山仿佛是一具走肉,令人摆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始终在发着抖,无论问他什么他都一句话也不讲。 定国帮着辛荷儿给群山擦干身子,又给他吃下了药后,群山便开始昏睡。辛荷儿就坐在群山的边上,不时的给他换额头上的湿毛巾。 “烧成这样,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烧出病来。”辛荷儿担心的小声的说道。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再说群山的身体一向很结实,没事的。”段玉红在一边轻声的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很难过,如果不是她一再的坚持的话,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恩,我知道。”辛荷儿小声的应道,又伸手去摸了摸群山的脸,还是那么的烫。 这一夜除了群山之外没有人睡觉,虽然他们没有再提起后山废弃的教堂,但是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切都和教堂的恐怖的过去有关系,或许根本就不是传说。正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所以才故意的避开那个话题。 郝东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的床上,目光显得呆滞的看着窗玻璃,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可以看见窗户上自己的那张模糊的脸。他之前整理好了的思绪又开始混乱了起来,郝鑫如果真的想来带大家走,自己又该怎么办呢,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哥哥。”一声清脆的呼唤让郝东混乱的大脑立即变得清晰,他屏息凝神,仔细的听着,看看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哥哥。”那声清脆的呼唤声再度响了起来,声音很是真切,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的。 “哥哥,我就在你的面前,你看看我啊。”郝东眼前只有一扇紧闭的窗户,他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窗户上面那张自己的模糊的脸。 郝东盯着窗户上的那张脸发愣,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脸已经开始变得清楚了,而且不在是自己这张有点憔悴了的成年人的脸,而是一张孩子的脸。 玻璃中的光线开始亮了起来,不过不是从房间里面反射的光,也不是从外面射到里面的光线,而是从玻璃中那张脸的后面发散出来的光线。 玻璃中的脸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正是他的弟弟郝鑫。时光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还是一张小孩子的脸,就和他失踪时候一样的小,一样的可爱。 郝鑫笑了,他的笑容天真,无邪。他的脸庞稚嫩和单纯,和刚才的那个面目狰狞的郝鑫完全不同。 他的双手探出了玻璃,慢慢的捧住郝东的双颊,他的身子不断的向前探着,看来他要从窗户里面出来。 终于郝鑫的上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双手也搂住了郝东的脖子,郝东伸出手抱着郝鑫的上半身,稍稍的一用力就将他从里面抱了出来。郝鑫像小时候一样坐在郝东的腿上,双臂楼主他的脖子。 兄弟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样的两个人以同样的方式相隔了十几年再一次的相遇,只不过一个已经是近三十的男人,一个还是不到10岁的孩童。 如果现在他带着郝鑫出门,一定会有人说:“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或者“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年轻。”又或者“你当爸爸倒是积极。”等等。| 相互对视就是这兄弟二人的交流方式,当年奔走了一天可能连一口吃的都没有,有时还要因为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人揍得浑身是伤,晚上找个旮旯一蹲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那时郝鑫就这样坐在哥哥的腿上,双臂紧紧的搂着哥哥的脖子,兄弟两人就这对视着。 虽然没有一句话,但是两个人都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因为他们都是对方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唯一的至亲的人。 郝东抬起右手抚摸着郝鑫的头,这是他对郝鑫的安抚。由于小时营养不良,他的头发有些发黄,不过还算浓密,加上发丝很细手感还很不错。 突然郝东停住了,就在他们双目对视的时候,他发现其实郝鑫并不是没有改变,其实时间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是的时间是公平,对于任何人来说它都是公正无私的。 郝鑫的眼睛和以前一样清澈,但是眼神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单纯、善良,取而代之的是对世间的冷漠和不屑,好似一个已经看破了一切老者,滚滚的红尘在他眼里不过是华而不实的梦幻泡影。 沉默了好一会儿,郝鑫终于说话了:“哥,你想我了吗?” “嗯。” “那你想爷爷了吗?” “想啊。” “爷爷说他过的很好,让你不要再挂念他了。” 郝东身子一震,颤声的问道:“你看见爷爷了?” “嗯。”郝鑫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郝东没有勇气问下去。 “死了。”郝鑫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 冰冷的话刺穿了郝东仅有的一点点的希望,他又成为了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尽管他想过郝鑫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不过他一直在逃避着这个想法,因为他不能接受孤单的自己。 郝东双臂紧紧的把郝鑫抱在怀里,这样也许就能把他给留下来。他的脑中不断的闪现着曾经抛弃过他的人的面孔;母亲临终前奄奄一息的神情,父亲冷酷而又决绝的面孔;爷爷在烈火中扭动着的身躯;病床上妻子涣散的眼神,怀中儿子绝望的哭泣声,郝鑫开心的笑容。这一幕幕不断的重复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每出现一次就会在他那颗早就伤透了的心再补上一刀。 每一个他珍惜的人,每一个他爱人的,都将他无情抛弃在了这个无情的世界,他们再也不能相遇。他不想再问为什么,这句问话显得苍白而无力。郝东的下巴紧紧压着郝鑫的瘦小的肩膀,眼泪无声滑落了下来。 他害怕孤单一个人,虽然他有好朋友,但是他们会逐渐的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他们无法时时刻刻的把自己放在心上,当然他也无法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去。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仅仅是朋友,那成不了家人。 不知什么时候郝东开始啜泣,随着啜泣声身子在不断的颤抖着。他哭了,哭出声了。母亲临死前告诉过他男人不可以流泪,父亲将他扫地出门时他为了不显示出懦弱他没有哭,爷爷死了他为了不让弟弟害怕他没有哭,妻子走前说想看笑,因为他笑的时候最英俊,所以他笑了,儿子死前他没有哭,他只想让那个弱小的生命记住父亲的慈爱。 可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20多年的压抑在这时终于爆发了。郝东都忘记了哭是个什么感觉,应该怎样去哭,他敢发誓这20多年里他从来没有哭即使是在梦里。 郝鑫轻轻的拍着郝东的背,什么话也没有说。良久或许是已经将眼泪流干了,也或许是哭累了,他抬起头看到窗户里自己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双手则紧紧的交叉抱在胸前,他明白他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忆 011 外面的雷声已经不再那么密集了,相隔很长时间才会有一道闪电带着隆隆的雷声呼啸而过,雨也好想小了不少。 郝东抹去脸上的泪痕走出了房间,在水龙头前将脸洗了洗便来到群山的房间。这时段玉红早就偎在一旁睡着了,辛荷儿还是坐在群山的床头向窗外看着什么。 “怎么样了?还烧么?”郝东小声的问辛荷儿。 “嗯。”辛荷儿听到有人说话,急忙转过头,看到是郝东于是回答说:“好点了,已经退了不少了。” 郝东伸出手在群山额头试了试,道:“还是烫,明天一定得送他去医院。” “可是这雨不知道能不能停,唉。”轻叹了一口气后,辛荷儿对郝东说:“你去休息吧,刚刚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来了,都被我给轰去睡觉了,你也去吧,群山他没事的。” “那你不用休息啊。” “我睡不着,你去睡吧。”辛荷儿温柔的说道。 “那那好吧,累了你就喊我们跟你换。”郝东临走前嘱咐道。 “哎,我知道了。” 郝东黯然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看到了刚才的情景不由得他想到了他去世的妻子。同样的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可惜已经走了。他一丝愧疚悄然的浮上心头,妻子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可是他却无能,没有保护好他们唯一的血脉。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的同时也照亮了雨夜,一个人影悄悄的向着教堂走去。那个人影的走路姿势十分的怪异,好像两只脚不离地一般,速度却十分的快。来到教堂的木门前,黑影将手放到锁头上方轻轻的挥了挥手,门上挂着那把沉重的锁头便开了,接着门吱吱呀呀的自己开了。就在门刚刚开了不到一个人宽的缝隙时黑影一闪身迅速的窜到教堂中黑暗中。 南荣推开门走进了群山的房间,他看到段玉红在一角缩成一团已经睡着了。群山则一个人躺在床上,辛荷儿并没有在房间里。 南荣轻轻的推了推段玉红,可是这家伙脑袋一歪,人没醒口水到流了出来。 “还说陪人家照顾病人,现在睡的比谁都香。”南荣又轻轻的推了推段玉红,小声的叫道:“玉红,玉红醒醒,吃饭了,快起来了。” “先放那,我一会吃。”段玉红梦呓一般的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稍微的挪了挪身子又继续的睡了起来。 南荣努力的憋着笑又伸手轻轻的捏着段玉红的双颊小声的说道:“有酒糟竹笋鸡哦,不然就没了。” “不是说了给我留一点,我一会•;•;•;•;•;•;”段玉红睁开眼睛便看到正在努力憋着笑的南荣,然后又四下的看了看,发现时南荣在逗她,一巴掌排开了南荣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说道:“你又在耍我,你这个心存不良的家伙。” “我怎么心存不良了?” “你偷看我睡觉,还说你不是心存不良?” “大小姐,你就这么睡着还用我偷看?”南荣辩解道。 “说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正常的思维了?”段玉红一脸不肯善罢甘休的表情问道。 “我不告诉你怎样,你想把我怎样?”南荣耍起来无赖。 “你!”刚说了个你字,段玉红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房间看了一遍,发现只有群山一个人躺在对面的床上时问:“荷儿呢?”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一直在这里吗?” “你明知到我睡着了你还这么问。”说着轻轻的踢了南荣一下。 “荷儿哪去了,都这么晚了。” “可能是去卫生间了吧。”南荣说道。 “你没去找找?”段玉红回头看着南荣问。 “拜托,那是女厕,我怎么进去!” “你就说你想不想进去吧。人家荷儿张得那么漂亮,你难道•;•;•;•;•;•;•;”段玉红的话没有说完自己就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南荣一脸无奈外加无辜的表情看着大笑着的段玉红,表情甚是滑稽。 “你这表情真是太搞笑了,太可爱。”段玉红边笑边说到,伸手还在南荣的脸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你去哪啊?”南荣问正准备开门的段玉红。 “去找辛荷儿。”说着段玉红推开了门就向外走去,很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又退了回来。 “怎么又回来了?” “我害怕,你跟我一起去。”段玉红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嬉笑,反而有些怯懦,白天的惊吓是她还是有些害怕。 “荷儿,你在吗?荷儿?”段玉红小声的呼唤着辛荷儿,将卫生间里的隔间门一扇扇的小心的推开,但是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没有,她去哪了?”段玉红疑惑的小声的自言自语。 “没有?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 “会不会到别的卫生间了。” “她又不傻没事干嘛绕远。”“要不我们叫大家一起来找吧,别又像群山那样,该怎么办呢。”段玉红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的,群山那时因为惊吓过度的,没事的。” “可是,是我•;•;•;•;•;•;”南荣抱住了段玉红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没事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南荣喃喃的说道,好似说给段玉红听的,又好似说给他自己听的。下午山上的所见所闻,包括夜里群山的疯癫,他的心理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的从二人身边走过,在路过南荣和段玉红身边时露出了一丝诡笑,二人却并没有察觉到有这么一个瘦小的人影,南荣依旧在安慰受到惊吓的段玉红。 那个身影打开了群山的房门吗,迅速的闪进房内,他的动作与刚才在教堂的黑影如出一辙。 瘦小的人影走进房间的同时房间内的灯自动的熄灭了,黑影渐渐的露出了明显的轮廓。那是一个小孩子,不过他的头上却长着一双尖尖的耳朵。 它来到群山的床前,爬上了床,轻轻的骑在了群山的身上,两只腿压住群山平放在身体两侧的胳膊。一只手捏住了群山的鼻子,另一手捂住了群山的嘴。 “你们两个怎么•;•;•;•;•;•;”辛荷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段玉红就握住她的胳膊急躁的问道:“这么晚了你上哪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就出来找你,结果厕所里面也没有,还以为你和群山一•;•;•;•;•;•;”段玉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打住。 “我就是闷得慌,所以就到门外吹吹风,现在好了,我没事了。” “那、那就好,我们回去吧,群山一个人在房间里。”段玉红牵着辛荷儿便向着群山的房间走去。 “灯怎么关上了。”段玉红疑惑的说道,随即回头看着南荣。 “我不知道,我没有关灯。”南荣赶忙解释道。 “那灯怎么关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辛荷儿的声音明显的不安起来,白天诡异的事情她也经历了。 南荣挺身到门前说道:“小心,我来。”说着伸手拉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就听见群山发出的“呜呜”的声音,南荣一把打开了灯的开关,只见群山扭动着身子,两只胳膊平放在身子的两边,双手不断的抓着什么,也在微微的摆动着,看的出来是在用力,好像在试图摆脱着什么。| “群山!群山!”南荣急忙跑到群山的床前,他一下子停住了。 群山的模样使他突然间不知所措了,群山面色发紫,双唇紧闭,应该是窒息,不过他又为什么不呼吸? 随后的辛荷儿见到群山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去摇群山的胳膊,不巧恰被群山挣扎的右手抓住,紧紧的攥着,辛荷儿不由得叫了起来。 南荣没有再想太多,而是伸手去拽群山的胳膊,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但是群山的身体就像铅块一般,死沉死沉的。 一旁的段玉红也伸手去掰群山的握住辛荷儿胳膊的手指,结果她根本就无法掰动半分。辛荷儿已经痛的流下了汗水,天知道这时的群山究竟用了多少的力气。 南荣一次没有将群山拽起来,这一次他将左手伸到群山的脖子下面,右手握住群山的肩膀,一用力。没想到这一次却意外的轻松,群山一下子便被南荣拉着做了起来,紧紧攥着西辛荷儿的手也松了下来。 群山做起来的第一举动就是拼命的喘气,果然他方才是在憋气。 “群山,群山。”辛荷儿轻声的唤着群山的名字。 好一会群山的脸色渐渐的缓和了过来,费力的说道:“有人,有人想杀我。” 此话一出,其余的三个人均是一颤,南荣小声的问道:“是谁?” “郝鑫!”群山此时的语气异常的冰冷和坚决。 “不可能刚才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怎么会。” “是真的,我刚才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我的身上,压住我的双手,然后捂着我的鼻子和嘴巴,他想杀死我。”不知道是群山的烧已经退了的缘故,还是刚刚的窒息反而使他清醒了过来,他的语调不再胡乱显得很是平静和有条理。 “不会吧,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人啊,这太邪门了。”段玉红嘤嘤的说道。 “烧退了,太好了。”辛荷儿伸手在群山的头上摸了摸,安心的说道。 南荣想到刚刚拉扯群山时候的感觉,或许他说是真的。难道真的是郝鑫干的,究竟是为什么,他是自己离开大家的,现在他又为什么回来带着所有的人离开,又为什么第一个会是群山呢? 一时间群山的脑袋充满了疑问,就算要带人去跟他做伴,那个人也应该是郝东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才对。 群山的脸色正在慢慢的回复,呼吸也平顺了。南荣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下来,看着段玉红说道:“玉红,我们今晚就呆在这里陪着群山和荷儿,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嗯,好就这样吧,这事太吓人了,人多还好些。”段玉红善解人意的坐到了辛荷儿的身边,手挽住了辛荷儿的胳膊说道:“真对不起,要不是我,就•;•;•;•;•;•;” “别说了!”群山厉声打断了段玉红的话,吓得两个女生瞪大了眼睛看着群山,喘了口气群山的语调明显的缓和了下来说道:“谁都不怪,都是那个郝鑫搞得鬼,都是他!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这么肯定?”南荣问道。 “我已经看到他了,就在你们找到我之前,他一直在戏耍着我,他是回来要杀死我们的。”群山说道这眼中竟出现了些许的恐惧。 “那怎么办?今天下午的遭遇,还有•;•;•;•;•;•;”辛荷儿断了断又说道:“你们觉没觉得这屋里总是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段玉红听到这里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别、别下我啊,我害怕。” ‘噗’的一声响,刚刚段玉红坐着的床上放着的枕头不知为何一下子掉了下来。段玉红‘呀’的紧缩到床上,挨着群山的脚边坐着不断发着抖,辛荷儿也是一惊紧紧攥住了群山的手,南荣则下意识的向着群山的身边靠了靠,侧过脸看着群山。 虽然群山没有动,但是双眼紧紧的盯着枕头掉落得地方,表情格外的紧张,南荣又看了看边上的惊恐的女生,没办法只能是在自己了。 南荣小心的走到枕头掉落的地方,双手在空挥舞,好像在挥打着什么,脚也不时的踢向前方,不过他的前面只有那个掉落的枕头。 他的举动使其他的三个人更加的紧张,段玉红想说话可是又不敢。南荣挥舞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俯身慢慢的捡起地上的枕头,回过头向着瞪大眼睛看着其他的三个人摇了摇头。 012 “我有一双小小手, 一只左来一只右。 小小手,小小手, 一共十个手指头。 我有一双小小手, 能洗脸来能漱口, 会穿衣,会梳头, 自己事情自己做。” 一阵阵清脆的童音从远处传来,悠悠荡荡很是好听,向左微微的侧了侧头,能感觉到念童谣的孩子应该是边跳边唱,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声音的起伏很大。 “推磨,摇磨, 推豆子,磨豆腐, 么闰儿要吃菜豆腐。 打碗米来煮, 煮又煮不熟, 抱着罐罐哭。”一曲唱罢,很快又一首熟悉的童谣顺着微风飘了过来。 “稀奇稀奇真稀奇, 蚂蚁踩死大公鸡, 爸爸睡在摇篮里, 宝宝唱着摇篮曲。”清脆的童音仿佛炎热的夏天中的一汪清澈冰凉的泉水,沁人心脾,伴着微微拂过面的微风,暖而不灼的阳光,简直用惬意都无法将这种感觉表达出来。 “ 拉大锯,扯大锯, 姥姥家里唱大戏。 接姑娘,请女婿, 就是不让鑫鑫去。 不让去,也得去, 骑着小车赶上去。”声音越来越近是郝鑫,郝东猛然翻身。由于用力过猛不知怎的手上一疼,他低头原来他躺着的地方竟然是草垛。 他向上爬了几下,看到只能存在他记忆中的场景。爷爷正在院中整理着刚刚收来废品,郝鑫在废品堆中窜来窜去。 “小白兔,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爱吃萝卜爱吃菜, 蹦蹦跳跳真可爱。”一边唱着一边学着兔子的模样跳来跳去,不小心竟然摔倒了。郝东刚想冲过下去扶起倒地的郝鑫时,他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一个身影闪身到了下面。 那个身影是郝东,另一个郝东,小时候的郝东。他跑到郝鑫的身边时郝鑫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正朝着另一个郝东笑。 爷爷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那边看去,郝东走过去掀开郝鑫的衣服,好像在检查有没有受伤,一会向着爷爷的方向摇了摇头,爷爷放心的笑了笑继续手里活计,郝鑫又开心的蹦跳着,唱着童谣: “小小子儿, 坐门墩儿, 哭哭啼啼要媳妇儿, 要媳妇儿,干什么? 点灯说话儿,吹灯作伴儿, 到明儿早晨,梳小辫儿。” 郝东的手异常的疼痛,他睁开了眼睛,外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举起疼痛的手,在手掌左下端,一个圆形的印痕清晰可见,痛感也是从哪里传来的。 婴儿 雨停了,在经过一夜狂风暴雨的袭击后,早晨的阳光格外的迷人,空气也异常的清新,就是有点凉,不过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凉意使得这样的早晨更值得珍惜。 朝阳将所能照到的事物都镀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甚是美丽。不过昨夜暴雨也使得很多的树叶掉落,很多正在盛开的鲜花也凋落,这美丽中也透着些许的凄凉。 郝东呆呆的站在孤儿院的院内,看着周围的景象,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一瞬间他真的希望时间能够静止下来。虽然这美丽的早晨带了一点点的悲伤,但是他依旧希望时间能在这时候停下,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避免发生了,尽管他并不确定那事情是否真的会发生。 一只蜜蜂孤独的穿梭在那些已经被暴风雨摧残殆尽的花丛中,一遍一遍的来回的飞着。它可能还无法接受原本开满鲜花的花丛,现在却变成这番景象。昨天它一定在这里高高兴兴的采了一天的蜂蜜,或许他还计划着这片花丛可以够它采上一个夏天的蜜,现在它的计划被无情的的现实击破了,他无法理解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这只蜜蜂一定很伤心,或许他被同伴抛弃了,所以现在他才会独自在这里伤心的徘徊在,就像郝东一样。这瞬间郝东竟然可怜起了这只弱小的蜜蜂,他可能没有朋友,甚至他连家都没有,多么可怜的小家伙。 吃过早饭他们准备离开这里,离开时郝东故意又来到了这片花丛前,他想看看那只可怜的小家伙是否还在这里。 “完了,这场风雨把这些花都摧毁了。”院长惋惜道。 “是啊,本来这里还有要送给王老板的花,这下子全完了。”看门的吴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是啊,可是总觉的有点对不起人家王老板,本来答应好了的,毕竟人家那么照顾我们的孤儿院,没少给我们帮助啊。”吴大爷歉意的说道。 “是有点不好意思,一会让老蔡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或是再养些好花送给人家,这个刚上任的小老板和他们家里的人一样就是喜欢花。” 说着吴大爷和院长就来到了郝东的跟前,看到郝东还在这里,院长和蔼的说道:“东,还没走啊,可惜了这花还没全开就这样了。” “还在这里。”郝东没有搭理走过来的院长和吴大爷,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什么还在这里?” 这句话倒是把郝东的意识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才看到院长和吴大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两边,赶忙打招呼:“院长,吴大爷你们什么时候站在这里了,也不出点声音。怪吓人的。” “我说你这小崽子还挺会赖人的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傻愣愣的站在这里,还赖我们?”吴大爷假装恼怒的说道。 “嘿嘿,我不就是有这么点的特长吗?”郝东故意的傻笑了两声。 “真是的,多值得骄傲。” “你刚才说什么还在这里?”院长问郝东。 “一只蜜蜂,早上我看到一只蜜蜂一直在这里飞来飞去的,所以就过来看看,果然还在。”郝东看着已经凋零了的花丛说道。 “可惜了这蝴蝶花了。”院长惋惜的说道。| “这蝴蝶花是要给那个王少爷的?”王少爷是有名的王氏集团的新任继承人,王家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所孤儿院的最大的赞助人,他们家里的花也是由孤儿院一直提供的,算是一点小小的报答。听说这新上任的继承人独爱这种有毒的蝴蝶花,蔡师傅是有名的花匠,据说他祖上曾是清皇宫的御用花匠,后来八国联军进军北京,他们一家老小逃难逃到了这里。后来这里建起了教堂,蔡师傅的祖上就开始在这里养花了,一直到现在,市里面举办一些大型的活动,广场摆的那些异常美丽的鲜花都出自蔡师傅家人之手。 很多有钱人都请蔡师傅为家里的庭院培育花草,不过得有个条件,那就是得定期给孤儿院捐钱。一年拿出个10来万的对那些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再说那些有钱人都怕死,所以他们也当积德了。这样一来,请蔡师傅养花草的有钱人不少,孤儿院每年收到的援助钱款自然不会少,所以这里孩子很早以来物质生活就很滋润。其中王氏家族捐的也最多,同时这里每年收养的孤儿,弃婴也是最多的。 郝东看了看表发现自己在这站了很长的时间了,于是对吴大爷和院长说道:“我要走了,不然赶不上这趟车了。” “好啊,走吧,小心路上不太好走。”院长拍了拍郝东的肩膀嘱咐道。 “快滚吧,小混球。哈哈。”吴大爷发出响亮的笑声。 “您老就这么希望我走啊。” “是啊看到你我就来气,快走快走,路上小心点。”吴大爷虽然嘴上撵着郝东走,但眼神满是慈爱。 其他的人刚刚都已经走了,郝东一个人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身形略显得孤单。当年他和郝鑫就是吴大爷从警察局里抱回来的,吴大爷看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走,跟我回家。”这不由得让他两个想起已失去的爷爷,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孤儿院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原本都是这里的孤儿,这样他们更能体会作为孤儿的辛酸,所以爱在这所孤儿院里一代代的延续,当然这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孤儿院的物质保障。 郝东来车站时已经晚了,这趟去市里的车刚刚开走,没办法他只能等下一趟。车站就在海边,看着朝阳在碧波的海面上洒下道道金光,几只海鸟不时掠过海面,这景象着实让人有想要留念的感觉。 一边有一个小山包,靠海一面是个断崖,虽然只有十几米高,很是微观,不过还是有一股豪情壮志的感觉。刚来这里的时候郝东就有个梦想,以后赚钱就在这个小山包上盖一座房子,最好能靠近断崖的一面,这样每天清晨起来可以呼吸略带点咸味的空气,晚上可以枕着波涛入眠,是多么浪漫的事情。不过现在是没有这个可能了,即使是他有钱也不行了,因为王氏集团的新任继承人把包括孤儿院在内的附近的地都买了下来。那小山包将会盖一座私人的别墅,不过现在郝东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月光族’,所以这个梦想只能存在在梦里了。 昨天上午院长还跟他们说起买地这事,原本是打算将孤儿院一并买下,统一的建造旅游景区。后来又决定不动孤儿院,而是把它融入景区之内。 王氏集团之所以要在这里建造旅游景区是因为市里规划沿着海岸公路建造一条旅游景点带,也就是将沿途的旅游景点串联起来,这个计划将会在两年后正式的启动,大约在7年内完工。 由于王氏集团要在这里建造旅游景点,市里也就将附近的几个村子建成一个新的‘镇中城’,这座‘镇中城’将会有‘大学区’‘商业区’‘居住区’‘旅游区’组成的微型城,而这座微型城的本身就是一个景区。 “看来这里真的是要拆了,幸好孤儿院能留下来。”郝东暗自庆幸。 “阿东,阿东。”忽听得有人唤自己,郝东转身看到一辆小客车停在路边,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男人在对自己招手。 “建?你怎么回来了?”郝东走到车旁道:“院长不是说你到你老丈人家认门子去了吗?过两天才能回来,咋今天就回来了?” “有点事就回来了,没事。”建含含糊糊的答着。 “草让人给甩了!”伴随着响亮的声音一个脑袋也从车里探了出来。 “他nnd你出来了!”郝东看到那个人惊喜的问道。 “啊,咋的意外吗?”那个男人大声的问道。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给我上来,孩子们要迟到了!”建有些恼怒的嚷嚷道,看来他被人揭老底儿很生气。 “得得,咱不跟这刚刚失恋的人一般见识,上来。” “巩村!”建大声嚷道。 “对对不起。”叫巩村的人赶忙假装害怕状。 “你提早出来了,上次去看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郝东问巩村。 “没什么,进去出来的次数多了,不在乎了。”巩村倒是有点毫不在乎的神情。 “我们昨天都在院里,怎么没看见你?” “我是今儿个早上回来的,先去李家村找李三叔,帮他儿子给他捎个话,所以就没遇见。” “你这又是上哪?”郝东问。 “切这棒子小兔崽子,竟敢欺负我们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他们打赢了竟然还找一些混混在孩子们面前耀武扬威,草反了他们。”巩村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 “我也去,昨天你们怎么也不说!”郝东冲着车上几个男孩子喊道。 “院长爷爷不让我们跟你们说的。”一个稍大的男孩懦懦的说。 “不用,就冲这个谁感跟我横!”说着巩村指了指脑袋上的三道刀疤说。 “是,都怕你巩村长。”建谐谑到。 “死一边去。整天给孩子们开车也不知道他们被欺负了,就他妈的知道谈情说爱,最后还不是把你给甩了!怂样!” 在本市的黑道上提起这三道疤就没有几个敢说一个不字,先不说他背后的后台有多硬,就光靠他脑袋上疤痕,大家都得怵上他三分,更别说是那些连流氓都算不上的小混混。 一路上和兄弟一起胡侃,让郝东暂时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