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影后撩人》 ☆、楔子 周末,丰台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购物广场前的街道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最为醒目和夺人眼球的却是路边广告牌、公交车身、以及广场液晶屏上同时投放的一则珠宝广告。 广告中的女明星容颜白皙清透,唇色绯红,那眸中透出的淬光仿佛比配戴的珠宝更加夺目,她就是最近炙手可热的新晋影后——随意。 如今放眼望去,满城大街小巷都已被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占据,可想而知已经红到什么程度。虽然她今年已年满二十二岁,然而卸了妆的她,其实更像一名十七八岁充满灵气的少女。 此时商厦对面的酒店某房间内,避光的窗帘将暖暖的阳光完全阻隔在外。广告中的女主角就卧在那张偌大的双人床上,地上衣服凌乱地散落着,唯有一条雪白纤长的手臂露在被单之外睡的香甜。 手机铃声突然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她秀眉不自觉地蹙了下,却还是将手伸向发出铃声的方向胡乱摸去。 “喂,你好?” 幽兰的光线照在女孩姣好的面容上,她眼睛都未睁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模样看上去懵懵懂懂,倒显出几分娇憨的可爱。 可是话筒那边却并没有传来声音,她这才揉了揉眼睛看向屏幕,原来电话早就已经自动挂断。看了眼时间后,被打扰了睡眠的随意在心里哀嚎一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四肢莫名酸疼的厉害,就连脑袋也晕晕晕沉,她伸手扒拉了下凌乱的发,却在看到身上的白色床单时微怔。抬目,眼前的陌生环境映入眼中,使宿醉的她脑袋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 虽然房内的摆设让她一眼就可以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某个酒店内,可是她却像突然断了片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目光触及到地上堆积的衣服,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猛然掀开被单。身上的浴袍带子敞开着,如玉般的身子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惊疑与后怕一瞬间同时涌上脸颊,她当即便有些慌乱地拢着浴袍跳下床。其实脑子仍旧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唔……”腿却在脚落到地上时一软,身子重重跌在铺了厚地毯的地板上。 其实倒也不痛,只是跌下去的时候没有防备罢了。她蹙着眉将身子撑起一些,那堆衣服里一个红色的小本子便这样映进了眼中,当然与此同时映进眼帘的还 有上面烫金的三个字。 结婚证! 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她心上却再次浮起了不好的预感,伸手将那个结婚证翻开,女方信息上填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号码、地址、就连照片都是她本人。 随意当时的感觉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脸色发白地摸着自己仍然晕沉的脑袋,却抵不住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她强压着心头的颤栗再仔细看一眼合照上的男人,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证件照,却也不难看出五官十分精致,甚至可以说是个令人惊艳的男子。 只是却完全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来不及平复心头的迟疑,刚刚中断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她经纪人邓波儿的名字。 随意抖着指尖划向接通键,对面便传来女人咆哮的声音:“随意,你昨天失踪一整天就算了,今天这个点还胆敢不到片场,是不打算混了吗?” 她才红起来而已,想耍大牌也不是这个时候。 只是经纪人的怒气对此时的随意已经完全不起作用,她努力让自己嗡嗡的脑袋稍微清醒一些,然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小波波,我好像结婚了。” “你再说一遍?”对面的人闻言只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或者怀疑她这个点还根本没睡醒。 “而且还是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她继续小心翼翼地补充,其实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这莫名其妙的状况。 “随意!” 要知道对方不但是她的经纪人,还是她的好朋友,单从她的口吻中便可以听出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回应她的是再次震耳欲聋的怒吼。 随意耳朵被吼的发疼却不敢吱声,因为她也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而且情况对她来说也很严重,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目光再次看向照片上的男人—— 他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001 把胸都撞痛了 三个月后 一架国际航班在丰台市的机场准时降落,随着旅客从甬道内陆续走出,让原本人满为患的接机室也变得渐渐冷清起来,只余下为数不多的几人滞留在原地。 其中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因为仪表堂堂格外引人注目。 “邵总,这个时间飞机上应该已经没有人了。”站在他身边的女秘书轻声提醒。 那被称为邵总的男子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面上露出一丝挣扎,似是有些失望地转身道:“走吧。” 女秘书自然不敢说什么,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跟上,只是两人走了没几步,就突然就听到室内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抽气声。 邵东像感应到什么似地停了脚步转身,便见原本空旷的甬道出口已赫然出现了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 初秋的天气还很燥热,所以他身上也只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黑色短发修剪的利落有型,漂亮的丹凤眼虽被墨镜遮住,可是却仍掩不住五官中透出的俊秀雅致。 那一刻,他仿佛承载着满室的华光而来。 “哇,好帅哦。” “他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耳边响起女人们此起彼伏的赞叹,就连身边的女秘书都忍不住有些发怔,那个瞬间却唯有邵东唇间扬起一抹会心的笑来。 因为这就是厉承晞! 明盛集团的少东,可不管头上有没有这个光环,只要这个人一出现,他本身仿佛就注定了是这世间备受瞩目的存在。 彼时那男人似乎对于自己引起的骚动浑身未觉,或者说并不在意,只一边抬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一边迳自往外走,直到与邵东投过来的视线在半空中相对。 邵东唇角的笑意未变,几乎是惊喜地抬步朝他走来。 男人却忽然蹙起眉,突然走了几步,手撑在两侧的栏杆上利落地跳了出去。 邵东脸上闪过意外,转眸才发现接机室内不知何时涌出一批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从四面八方朝厉承晞围拢而去。 站在围栏外的厉承晞瞧着他们,神色并不慌张,目光扫过全场的局势后,脚下步子未停,甚至是看似很轻松地就避开了他们的合拢之势,就这样抽身而去。 走出机场时,门口聚集的人出奇的多,她们手捧鲜花,高举海报等等,一看便知道定是哪个明星的粉丝团过来接机。厉承晞绕过她们后,目光快 速在街上扫过,然后便抬步朝停在不远处的一辆保姆车走去。 彼时司机正准备关门,只觉得握钥匙的手一空,接着一个身影便强行挤上了车。由于太过意外,司机楞了一下才出声:“喂,你是什么人——” 他询问、阻止的声音被厉承晞拉上的车门阻隔,接着车厢内便响起哔地一声落锁声。 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太过突兀,一下子便将随意与助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没错,车上的人正是随意。 她是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刻意将航班提前了两个小时,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已经下了飞机,包括外面接机的粉丝和媒体。 此时两人将目光落在厉承晞身上,他却在扫了车内的情况后,迳自走向驾驶室。 “喂——”助理察觉到他的意图后连忙上去阻止。 男人摘下墨镜的同时侧目看向她,那一眼凌厉如刀仿佛直直插入助理心口,她手竟在碰到他的衣料之前硬生生地顿住。因为太过有震慑力,甚至让人直接忽略了他的美貌。 “回去坐好,系上安全带。”厉承晞沉声说着坐下,钥匙入孔后发动引擎。 助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眸看向随意,却见她也是目光怔怔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顿时感到更加意外。 车子就在这样的气氛诡异中驶离机场,将着急到跳脚的司机远远甩在原地,而那些神情激动的粉丝们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偶像已经就这样被劫持。 随意一路都很沉默安静,眼睛盯着车内后视镜中映出的面容眼睛甚至都未眨一下。 厉承晞的容貌确实可称为人间绝色,再加上那样的身形,怕是连当今最红的娱乐圈男星都会为之逊色。可随意这样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发花痴,而是这张脸竟与三个月前她手里莫名出现的那本结婚证上的男子一模一样。 厉承晞原本只是专注于后面追来的车子,但或许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过久,所以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于是两人的视线便在后视镜中相撞。 随意无疑是年轻漂亮的,脸颊明明有点婴儿肥,却只有巴掌点儿大,再配上一双含着灵气的眸子,更显出几分少女般的娇俏。 他刚上车时扫了一眼车内的情况,判定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并没有细瞧两人的样貌,此时心头难免闪过一抹意外。不过这男人本就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幽深似海的眸子倒也让人看不出什 么波澜。 短短一瞬的相交,均带着不自觉的试探和防备。 片刻,他才移开视线转向外面的后视镜观察追来的车辆,随意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在被人追,是惹到什么麻烦? 这样的念头从心头掠过,便听到他问:“会开车吗?” 随意再次抬眸,两人目光再次在镜中相交,他那样的神色仿佛不是劫了自己的车,而是两人原本就熟识。 随意想到自己三个月来的战战兢兢,唯恐某天新闻上会爆出一个陌生男人自称是自己的合法丈夫,又想到此时不明的状况,手不自觉地抓了下裙摆,或许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证实。 “嗯。”她点头回答。 “过来。”男人又道。 简单的两个字由薄唇吐出,相比起他威慑助理时发沉的眸光,这声音反而透出一丝诱惑的错觉。 随意动手解开安全带,起身时却被助理挽住手臂阻止:“随小姐。” 助理是公司调派给她的,入这个圈子的时间比随意久一些,自然曾多次耳闻过关于明星遭遇变态粉丝的恐怖事件。虽然目前她还不确定这男人是不是会对随意不利,可是安全起见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没事。”随意却安抚。 她踩着高跟鞋慢慢走向驾驶座,天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有些紧张,不过是强装出来的镇定罢了。只是刚刚在他的身侧站定,车子便突然猛晃了一下子。 “啊——”助理的尖叫声中,随意的身子失衡地摔出去,却感到腰间骤然一紧,便就这样扑进了他的怀里。 身体相撞在一起的那刻,她倒抽一口凉气,手下意识地撑在了厉承晞的胸膛上,脸都白了。 然而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痛的。 这男人看着挺瘦的,布料下却满是肌肉,可想而知她的胸前的柔软就如同撞到了铜墙铁臂上,痛得她五官都扭曲起来…… ------题外话------ 厉少你素不素故意的,素不素?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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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时有些意外地侧目看向他,却因为是行驶在车流密集的市区,不敢放松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路况上。等到再侧目时,便见男人手放在副驾的车门把手上。 他是准备跳车? “喂——”意识到这点,随意她本能地出声阻止,这时不妨左侧车尾突然被撞了下。 随意驾驶的车子便不受控制地朝路右侧滑出去,尽管她已经反应很快地踩了刹车,车头还是重重地撞在了绿化带上。接下来便是玻璃碎裂的声响,随着保姆车被迫停住,来不及跳车的厉承晞,身子也被重重摔在地上。 shit! 他嘴里发出一声低咒,起身时便看到外面已经处在一片混乱当中,交通完全瘫痪。而原本被甩掉的那些人已经下车,并且动作迅速地穿过车辆的缝隙,朝自己这边聚拢而来。 “随小姐……”助理倒没受什么伤,却已经吓得哭出来了,接着随意这边的车门被人拉开。 她侧目便看到厉承晞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看着她问:“我记得你是明星?” 随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还来不及领会他这话的意思,接着身子一轻,就被他抱下了车。 “天哪,是随意。” “真的是她。” 随着耳边响起这样的惊呼,她身边瞬间就挤满了人。 “随意,给我签个名吧?” “刚刚是不是你亲自驾的车?” “你有驾照吗?有没有喝酒?” 随意被人群挤来挤去,目光掠过那些被人群隔在外围的,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突然反应过来,侧目,身边的男人果然已经不在。 卑鄙! 随意在心里咒骂,却不得不先面对此时的状况,这些人已经挤得她连脚都站不住,助理慌慌张张地下车来救场,却仍然于事无补。 不知不觉以她为中心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导致整条路的交通彻底瘫痪,还好交警赶来及时,将她与助理带离现场。 当天,随意因为这起车祸而再次头条。值得庆幸的是事故责任方是由另一辆车子追尾所致,而她既没有喝酒,这起事故也没有造成伤亡,所以并没有受到严重的舆论抨击,甚至收到很多粉丝的留言、以及寄礼物的安慰。 只是在警局录口供的过程中,她只口未提厉承晞任何一个字,并且也是这样叮嘱助理的…… ——分隔线—— 明盛集团 此时位于三十五层的总裁办公室,平时只播放财经和时政的电视机屏幕上,此时却意外地放着一则娱乐新闻。 当红影星随意,在经纪人和律师的陪同下刚刚从交警队走出来,便被早已等候在外的各路媒体围住,闪光灯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眼。 她在经纪人的陪同下,站在门口只简单地做了几句说明,便从保镖的开路中上了保姆车绝尘而去……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中年男子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开口道:“进。”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很快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恭敬地站在他面前,报告:“对不起,厉先生。” 厉锦鸿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所以神色未动,只是看着屏幕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儿子事隔几年后初次回国,怎么刚下飞机就跟一个女明星扯上了关系?虽然新闻中只字未提,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男子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新闻,才回道:“厉少出机场时劫了随小姐的车。” 厉锦鸿有点意外地挑眉,手摩擦着下巴沉思片刻,才看向他,问:“确定这次是他这几年第一次回来?” 他语言虽不犀利,但男子接触到他探究的目光时,神色还是微变了下,然后眸子低垂下去,很肯定地回答:“是。” ------题外话------ 美妞们看过之后别忘了收藏哈,多给榴点码字的动力,么么哒╭(╯3╰)╮ ☆、003 再遇 随意这边,那天的事虽有惊无险,但邓波儿却着实紧张了一阵子,天天鞍前马后地围着随意转,唯恐再出一点儿差错,毕竟要捧红一个明星不容易。 “小波波,你还打算这样跟着我多久?” 这天收工后,随意由后视镜中看着坐在座位上正低头刷新闻的邓波儿问。 此时散着大波浪长发的美女终于抽空睨了她一眼,道:“过了今天的晚宴,我明天就陪刘明成去台湾做宣传。” 她年龄其实与随意差不多,却已经是这个圈子数得上的经纪人之一。而且作为女人,有一个词叫媚色天成,随意觉得用来形容她最贴切不过。所以初入行时,圈子里就曾有很多人私下议论,她应该当明星才对。 其实两人之所以相识,也正是因为她们都是影视学院同班同学。不过是邓波儿家里几年前发生了许多事,才致使她走上这条路…… “哦。”随意应着,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做出乖乖牌状。 邓波儿见状干脆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问:“心里是不是早盼着我离开了?” 她可不止是随意的伯乐,更是她的好朋友兼闺蜜,又如何不了解这个总是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丫头? “我哪有。”随意捂着自己被戳痛的额头,表情愈加无辜地叫屈。 这般可爱的模样,也唯有在邓波儿面前才会毫无顾及地展露。 邓波儿笑,也不揭穿她。 今天所谓的晚宴,正是由丰台市厉家举办的,地点就设在建造在寸土寸金地带的厉家别墅。虽然她们这些明星只是配角,却丝毫不敢怠慢。 邓波儿给随意挑了件白色的短款礼服,抹胸束腰的设计,踩着银色镶钻的高跟鞋,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和脚踝。这一身既显出少女的灵动,又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丝性感。最主要的是富有光泽的肌肤在上好质地的布料包裹下也毫不逊色,这是随意的优势。 她很流氓地吹了声口哨表示满意,然后自己则选了条样式简单,又很低调的黑色礼服方便照顾她。 保姆车抵达时宴会还未开始,各路媒体却早已经长枪短炮地守在厉家别墅外,几乎是车门一拉开,他们便已蜂拥而至,迎接随意的是此起伏彼的快门声,灯光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反过来再说厉家,这是丰台市有名的望族,其家族企业明盛集团更是在国内外稳固发展多年,家中旁系子 弟众多,不管是在政府还是各行各业中均有培养出翘楚人物。 由此便可知厉家在当今社会中处于的重要地位,所以今晚的宴会怕是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讨到一张邀请函的,自然更是名流云集。 宴会过半时,一辆玫瑰金的跑车才缓缓驶进别墅,且一下子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不是厉少的车?”有认识的人狐疑地开口。 “哪个厉少?”身边的人反问。 被问的人却表情突然变得复杂,缄口。 周围却一时窃窃私语声渐起,对于不知内情的人只是因为车子名贵吸引了注意力,隔得有些远又背光,仅隐约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下车,并缓缓朝这边走来。 唯有女主人方华神色微变,转首看向站在身侧的丈夫,也就是厉承晞的父亲厉锦鸿。他目光也一直锁在那道身影上,虽然不明白一直处心积虑躲过家里追踪的儿子,今晚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今晚归来,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 厉承晞一身深色西装很正式地来到他们面前,俊美的面容在现场立即引起一片尖叫,自然是那些年轻的名媛,而其它上了年纪的长辈也是神色各异。 相比起来他本人淡然许多,唇角含着浅笑,对宴会的主人喊道:“爸,小妈。” 厉锦鸿只看着他没有说话,方华则不得不打圆场,唇角扬起抹笑,招呼道:“承晞回来了。” 她其实也是出身名门,只是年龄比厉锦鸿稍小一些,是厉承晞母亲过世后,厉锦鸿娶的续弦。本来一身浅蓝的上好丝质旗袍穿在身上,颇有主母风范,只是厉承晞这一声小妈喊出来,却恍惚中给人一种小三的错觉。 她面上有些尴尬,却不得不维护表面的风度。而厉承晞根本就没有在意她似的,目光与自己的父亲相对。 空间仿佛静谧了那几秒,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承晞,真是好久不见了,走,咱们喝一杯。” 邵东走过来,一条手臂亲密地搭在他的肩头上,便这样将人拉走了。 “放手,难不难看。”离开焦点的中心,厉承晞嫌弃地拨开他的手。 邵东却并不在意,只道:“我还不是怕厉伯父给你当众难堪。”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厉承晞伸手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杯酒,浅啜了一口,肯定地道:“他不会。” 邵东闻言诧异地看着他,却见 他已经抬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彼时,随意踩着高跟鞋在宴会上感觉脸都快笑僵了,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厉承晞进门时,她早已悄悄从宴会上溜开,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会清静,却不想被人尾随而至纠缠住,心里顿时有些烦燥起来。 “李先生请你自重。”她看着面前一身名贵西装却掩不住眼中猥琐的中年大叔,已经渐渐失去耐心。 “随小姐,我是真心仰慕你的才华,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姓李的男人露出自认迷人的笑意,然后从身上拿出个首饰盒出来,道:“看,我还准备了见面礼。”说完便将盒子打开。 随意看到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果然躺在黑色的绒布间熠熠发光,不由怔了怔。 男人见状以为她已然心动,于是更加献媚地问:“怎么样?喜不喜欢?”很显然这是他钓女人惯用的伎俩。 随意见过名贵的东西虽不算多,但也能分辨这条项链的价值。当然她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此时这男人拿出项链的意图已经彻彻底底踩上了她的底线。 胸口的怒火明明已经熊熊燃起,脸上却反而露出一抹笑来,只见她伸手捻起那条项链仔细端详片刻,装得极为感兴趣,然后才偏头看向男人,问:“李总出手一向这么阔绰?” 模样本就娇俏,再配上眼眸间散发出的碎光,真个如同一只勾人的妖精。 李总本来就对她垂涎已久,见状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马上连连点头,咸猪手更是迫不及待地伸向觊觎已久的香肩,立马承诺道:“只要随小姐愿意,我还可以更阔绰。” 这话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只是随意的身子一偏便躲过了他那恶心的碰触。 这让本以为快要得手的李总心里产生落差,也失了耐性,脸色跟着沉下来道:“随小姐,这架子端的太高可就没意思了。” 一个小明星而已,还不是有钱就能上的货色。 随意闻言倒也不恼,只是状似漫不经心地掂着掌心里的首饰盒,说:“我装什么不要紧,倒是不知李总有没有忘记自己这摆阔的钱是从哪来?” 她认识的上流社会不多,却偏偏恰好对这个男人有所耳闻。某家豪门里没什么本事的上门女婿,却最喜欢拈花惹草。他想怎么活她也没什么意见,却偏来招惹自己。 “威胁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混不下去?”那李总见哄骗不成直接翻脸。 如她所说,这李姓男人平时在家里根本没什么地位,显然被踩住了痛脚。 随意并不答话,只是目光并不畏惧也不闪躲地瞧着他,眼眸间带着明晃晃讽意。 她越是这样男人越恼怒,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有胆你就去说说看,看到底谁先倒霉。” 随意吃痛,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挣扎,真是恶心极了他的碰触。 争执之间,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题外话------ 美妞们,今天手机app和网页都能搜到文了哈,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将厉少和随意收藏起来,么么哒╭(╯3╰)╮ ☆、004 咬他 那李总本就已然心虚,这会儿耍狠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闻声不由身形一顿,转头望去——便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单手插兜不疾不速地走过来。 而随意则趁那李总分神之际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才也看向来人。 后院的光线虽然有些暗,但他们站的位置正是灯柱之下,所以足以让她将厉承晞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表情却也不由跟着怔住了。 是他! 那李总被撞到这一幕开始有些紧张,但看到眼前的人自己并不认识,不由斥道:“哪来的毛头小子,少管闲事!” 厉承晞居高临下是睨了他一眼,薄唇间只吐出一个字:“滚!” 他与那李总相比太过年轻,不过有些人的矜贵与气场仿佛天生,根本不容忽视。姓李的男人本来并没有将他当回事,但此时那嗓音落在心间却让他莫名觉得心头一窒,这才不由仔细瞧向他。 这李总年长不说,又在商场混迹多年,此时竟也不自觉地产出一种畏惧的感觉,不由试探地问:“你是厉家的人?” 整个丰台市敢这么目中无人的,大概也就只有厉家的人了,更何况他现在正处在厉家的地盘上。 厉承晞却仿佛连一眼都懒得施舍,弄得那李总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更别提招惹。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瞪了随意一眼,灰溜溜地离开。 果然是欺软怕硬,随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同时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转头正打算与厉承晞说话,却见他人早就已经走开。 挺拔的背影在暗淡的路灯下渐行渐远,已经完全表明根本没有打算与自己说话的气息,又仿佛他的出现也仅是不爽被扰了清静而已,根本不是为她解围。 要不要这么高冷? 他上次不但劫了自己的车,还利用自己,居然连句解释或道歉的话都没有。 没礼貌! 随意心里不满地想着,却还是抬步追了过去。 因为关于结婚证的事她那天没来得及问,今天既然又遇到了,她更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机会才对。无奈男人的个高步子也大,她踩着高跟鞋一路追的很辛苦,只远远看他进了别墅楼的偏门。 穿过长长的过道,最后发现竟是来到厉家的主厅内,只不过屋子里静悄悄的,家里的佣人大概都到外面的宴会上帮忙去了。 外面有些光影和声音传过来,远远可以看到外 面宴会的情景。她直觉厉承晞并不会到宴会上去,犹豫地看了眼楼梯跟上去。 高跟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这样提着心一直上了二楼,看到静悄悄的走廊上仅开着两盏小小壁灯,显得有些昏暗。 沿着走廊一直往里走,直到停在一间透出灯光的房门前。她直觉厉承晞是进了这间,手搭在门把上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拧开了门把边走进去边道:“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是我还是有些话想问你。”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目光正好捕捉到站在床尾的男人身影,而彼时厉承晞正在脱衣服,她闯进来时,他身上仅剩的一件衬衫正从臂膀垂落。 “啊!”吓得她尖叫出声,受惊地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可刚刚那一幕已经烙进脑海里。 黄金比例的倒三角体型,原本是背对着自己,或许是因听到她的声音才侧过身,露出壁垒分明的麦色的胸膛,浑身上下的肌肉并不夸张却紧实有力。 好吧,身上其实还是穿了一条黑色内裤的。 随意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热,心里一阵阵懊恼的同时提醒着自己,她应该马上退出去。可是室内的过分安静,让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悄悄移开一点挡住视线的手指。 眼前却只看到一片裸色,她眨眨眼睛视线上移,正好对上他噙笑的眸子。 唔……她竟不知他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不管怎样,偷看被逮个正着,她脸颊烧的更厉害,眼睛也不知往哪里放的乱瞟,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闯进我的房间,还是不是故意偷看我?”然而男人的声音却盖过了她本就心虚的解释。 随意骤然转向他,男人噙笑的眸子依旧未变,里面带着亦裸裸的戏谑,令五官也透出那么一丝邪气。她竟不争气的脸又红了,赶紧低下头去,真真恨不能在地上找个地缝。 女孩子的头发是挽起的,这个角度正好可看到一截白皙的脖颈,且慢慢泛起晕红。他心念一动,忍不住倾身——随意只感到阴影罩下来,抬眸,两人便这样极近相望。 随意意识到两人离的太近,不由伸手去推搡,手却被他握住,接着腰一紧,两人的身体便就这样紧贴在一起。 男人俊秀雅致的脸近在咫尺,就像受了蛊惑一般屏住了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薄唇一点点靠近自己,直到唇几乎蹭上她的唇,突然顿住,然后他唇角流露出一抹邪气 ,问:“你好像很期待。” “……” 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此时也被他说的脸颊绯红。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愤怒的声音却突然在这时插进来,厉承晞表情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卧室门口,便见那儿站了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女孩子。年龄看上去与随意差不多,五官精致漂亮,他却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随意回神,连忙用力推开了厉承晞,拉开两人的距离。 女孩看清随意的面容时,眼眸间快速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就又将目光移回厉承晞身上,模样受伤又委屈,喊道:“承晞哥哥。” 他不知道她听说他回来了有多么惊喜,在宴会上没有找到,这才迫不及待地就跑过来,却不想竟让自己撞到这样一幕。 “承晞哥哥?”此时随意关注的重点却在这个称呼上,并且脸上带了一丝疑问地看向厉承晞。 男人见她秀眉蹙起,唇色微勾,道:“厉承晞,有问题?” 四目相对,他眼眸虽然噙笑却是一副坦荡模样,随意却不知为何生出一种被故意误导的感觉。 “怎么,你看起来对我的名字好像很不满意?”厉承晞又问。 随意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但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自己可以怀疑的痕迹。她不由开始反思,或许是因为他们长得太像让她先入为主,但厉承晞这三个字却并不是那本结婚证上的名字。 “喂!”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着,却不想突然感觉到腕部一紧。 随意抓住他的手,低头张嘴便咬下去。 ------题外话------ 作者:小意意啊,你为什么要咬承晞哥哥? 随意:欠咬! 作者:…… 蹩脚的作者将情节微调了下,但不影响后面的情节发展,么么哒~ ☆、005 你也对他有兴趣? “呲——”男人吃痛地皱起眉,下一刻随意便被女孩推开,她不满地叫:“你干什么?” 随意却没搭理她,只瞧着厉承晞突然笑了一下,道:“扯平了。”然后转身便下了楼。 厉承晞看了眼自己被咬出血印的手,明白她这是报自己上次利用她,还有刚刚戏弄之仇呢,唇角竟不自觉地露出勾抹笑意。 这性格,他喜欢! “神经病吧。”女孩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咒骂,然后转头心疼地看着厉承晞的手,问:“承晞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上点药?” 厉承晞却抽回手,道:“回宴会上去,不要乱跑,待会你爸妈该担心了。”这话是真拿她当个小孩子了,且就算脸上的表情并不见多冰冷,却已让人感到十分冷淡。 “承晞哥哥。”女孩更加委屈。 厉承晞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便直接将自己卧室的门关上了。 女孩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委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可厉承晞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最后只能恨恨地跺了下脚,不甘心地也转身下了楼。 彼时随意回到宴会后,因心里有事显得愈加意兴阑珊,便干脆准备离开。目光在场内巡了一圈,找到邓波儿的身影抬脚往那边走去,眼前却被一道人影挡住,阻了去路。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现在厉承晞门口的女孩。她叫白芷,丰台市白氏企业的二千金。 此时白芷正满含恨意地瞧着随意,冷声道:“警告你,离承晞哥哥远一点。” 那模样既骄纵又霸道,带着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如果可以选择,随意倒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她,所以话都懒得应一声,抬步便想绕开她。 白芷却因被彻底无视而恼怒起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道:“我在跟你说话,到底听到没有?” “我若是说不呢?”随意看着她反问。 巴掌大的小脸上明明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边唇角翘起,便给人一种嘲弄的感觉。 白芷最讨厌的就是她现在的模样,明明自己才是公认的名媛,而她不过是一个穷丫头,她凭什么这样看不起自己?更可恨的是每当这时,她竟也会产生一种不自觉地莫名心虚和自卑。 “你以为承晞哥哥真的喜欢你吗?不过是觉得新鲜玩玩罢了。”为了掩盖自己的弱势,她只有这样羞辱随意才能让自己平衡,站稳脚根 。 而随意刚刚虽然咬了厉承晞,以报自己被利用之仇,可是因为刚刚以为可以抓到的线索突然断了,她其实没有什么心思理会白芷。无奈她却一再缠着自己不放,令随意心里不免也有些烦燥起来。 她有时真的像习惯自虐一般,心里越不痛快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笑容就愈发地迷人。她干脆上前一步俯在白芷耳边低语:“我劝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让你那承晞哥哥觉得新鲜点,也有兴致陪你玩。” 随意给人的感觉不管是在荧屏,还是日常生活中都是单纯、乖顺的灵气少女,可她此时在白芷耳边低语的模样,却真真像极了一个坏女人。 白芷闻言脸色发白,她却已经直起身子离开,无疑这一局随意胜。 白芷站在那里咬唇隐忍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冲着她的背影喊:“随意,别以为你现在红了就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仍跟你妈一样是个被瞧不起的戏子罢了。” 随意闻言背脊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无疑,白芷的话戳中了她的痛点。 吵架本来就是这样,拿最锋利的刀子戳进对方最柔软的地方。不过好在这些年随意早就已经习惯,抬眼正瞧见不远处的邓波儿在向她举杯遥敬。 随意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抬步继续朝她走过去。 之后,两人并没有在宴会待得太久便离开了厉家。或许是因为一晚上的应酬与波折都有些疲累,车厢内也显得安静许多。 邓波儿拿着ipad刚刚刷完了最新的娱乐新闻,抬眸便看到随意望着窗外出神。 “别胡思乱想了,你还不抓紧睡一觉。” 邓波儿开口,宴会结束后随意还要赶往剧组,她今晚是通宵夜戏。而之所以安慰,则是因为随意上车时将那位李总的项链交给了邓波儿处理。 这个圈子本就是这样,年轻干净的女孩刚刚红起来,进入有钱人的视线就如同是块鲜嫩多汁的肥肉,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像今晚这样的情况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作为好友,邓波儿是了解她的,所以也已经尽自己所能地让随意避免这些了,只是有些场合仍需要她自己去面对。 随意虽然入行不久,也没有邓波儿的阅历丰富,却其实并没有她想的玻璃心,转头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知道厉承晞吗?” 邓波 儿闻言挑了下眉,问:“怎么,你也对他有兴趣?” 厉承晞那样的样貌,怕是不管走在哪里都会有女人为之疯狂,不过对象是随意嘛,她还是有点诧异。 “没什么,随便问问。”随意回答,却不知自己的口吻与模样都不自觉地带出几分低落。 大概是本来以为结婚证的事终于有些端倪,结果却失望了吧。 “他虽然是厉家嫡系正统的太子爷,不过几年前因为一些事已经与厉家脱离关系了,听说一直被放逐在国外,而且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邓波儿提醒。 就凭他许久没有露面,今晚一出现就在现场引起的骚动,就不知又会丰台市掀起怎么样的波澜。 厉家的太子爷? 随意意外他的身份,不由又问:“你认识他?” 邓波儿笑了,道:“傻丫头,前几年在丰台市不认识他的人很少吧。”不过随即又换上遗憾的口吻:“不过他当年叱诧风云的时候,我不过只是经纪公司的一个小助理,可没有资格认识他。”说完之后又看了眼随意:“还有,据说他当年离开厉家是因为白净。” 虽然不知道随意怎么突然就对厉承晞有了兴趣,不过关于白家的纠葛,她还是越早告诉她越好,免得措手不及。 而她口中的白净便是白芷的姐姐,据说这位白氏大千金在丰台市已经消失大概有四、五年了,白家对外的宣称她已在国外定居。至于这件事与厉承晞有什么关系,那就更是豪门秘辛了,就算有人偶尔提及也都是三缄其口。 毕竟厉家在丰台市的影响太大,没人想自找麻烦。 随意听到又跟白家扯上了关系不由皱了下眉,但她却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这与她本身关注的事无关,只是又问了一句:“那厉家有没有一个叫厉博予的人?” 邓波儿摇头,然后突然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目光与随意相对时才顿悟过来,惊异地问:“你怀疑那人与厉家有关?” 没错,厉博予才是随意结婚证上那个男人的名字,却与厉承晞长了一模一样的脸。 随意摇头,她也不确定厉博予与厉家有没有关系,只是觉得他既然与厉承晞长得那样像,总是有些渊源的吧? 又或许,那结婚证本身就是一个恶作剧?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打滚卖萌求收藏,美妞妞们一定不要忘记点击 放入书架,这对榴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哦,么╭(╯3╰)╮ ☆、006 随意遇险 彼时,厉承晞已经沐浴完毕,披着白色的浴袍站在窗前。院子里的灯光虽然依旧未熄,宴会的声浪却已经渐渐退却,就如同一场华丽的戏剧落幕。 不久卧室的门板便被敲响,站在门外的佣人报告:“大少爷,先生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室内的隔音效果极好,他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厉承晞的声音,却也不敢擅自闯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待,大约两三分钟后卧室的门才被打开。 佣人见他已经换了衣服出来,恭敬地喊了声:“大少爷。” 厉承晞也仅是微微颔首,便抬步下了楼,然后便看到方华手里拿着个空托盘正从父亲的书房里走出来,转身看到他时,唇边扬起一抹温婉的笑,主动打招呼道:“承晞。” 宴会刚刚结束,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乌发高挽,配上一套珍珠首饰,妆容精致。相对起她略显讨好的态度,厉承晞则是直接选择无视,敲了敲书房的门也未等里面应,便迳自推门走了进去。 门啪嗒一声关上的时候,厉太太原本挂在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沉了下来,除了不被放在眼里的羞辱,更多的或许还是不甘心。 她虽是厉锦鸿的续弦,可续弦亦是名媒正娶的妻子,可无奈前一任厉太太对这个家,乃至丰台市的影响都颇深,而所出的儿子又是这般的出类拔萃,更衬得她一无是处…… 彼时书房内,厉锦鸿听到开门声抬头,便见厉承晞已经走进来。 他拉开厉锦鸿书桌前的椅子坐下,道:“有话就说吧。” 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他不是离家多年,而是刚从外面疯玩回来的纨绔子。 自己的儿子,厉锦鸿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问:“不是一直躲着家里吗?今天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别的他不敢肯定,但儿子的心思一直极深,从来都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看蒋哥哥每天忙着追我追的太辛苦,所以看在好歹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不忍心太难为他了。”厉承晞回答,半真半假。 厉锦鸿自然知道这并非真话,但他不说的事,自己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便转了话题:“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跟我说说你的打算。” 厉承晞抬目,父子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 明明该是父子谈心,彼此的眸中却带着太多的试探和防备。 片刻,厉锦鸿仿佛认输一般,叹了口气道: “如果没有别的计划,还是回明盛来帮我吧。” 这天下本就没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他年纪越大就会越对自己当年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厉家的事耿耿于怀,他知道厉承晞亦然。只是当年那样的情势他也是为了保全厉家,不得已而为之。 谁让他年少气盛,那般不知轻重…… “回明盛?那么白净、还有向杰的死怎么办?”厉承晞问,此时方有讽刺从他的唇角溢出来。 有些事厉锦鸿可以觉得无关紧要,因为在父亲眼里什么都没有厉家重要,可对他则不然。 “厉承晞!”果然,一句话便成功将厉锦鸿激怒。 他以为事隔多年,这件事应该已经渐渐淡化,没想到他刚回来就又提及。何况白净的事,就连白家都放弃了,他到底还在执拗什么? “既然如此,明盛还是留给你的宝贝女儿吧。”厉承晞本来就是试探,见他的模样便知道多说无益,干脆起身离开。 门关上的一刹那,身后的门板里传来哐地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砸到了门板上。 厉承晞自然知道是父亲在发脾气,更明白他想砸的其实也不是门板,很可能是自己的脑袋。思绪还没有回转,身上的手机铃声便在这时响起来。 他低眸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后移至耳边,吐出一个字:“说。” “厉少,我们已经查清楚两人确实关系密切,只是要从那个演员身上入手的话,还是有些棘手……”那头传来报告又为难的声音。 厉承晞思沉片刻,道:“我马上过去。”说完便挂了电话疾步下楼。 彼时方华正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里,听到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转眸看去,只觉人影一闪,厉承晞已迳自离开,不由有些发怔。 “太太,小姐的电话。”这时佣人拿了部手机过来。 她这才回神,一边接过电话一边移步到落地窗前,嘴里与女儿说着话,目光却一直追逐着院内那部跑车,直至它离开视线…… ——分隔线—— 那天之后,厉承晞虽住在厉家却常常形踪成迷。 随意则因为最近人气暴涨,通告不断,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紧张起来。纵然这样,前两天还是又临时接到一个顶级化妆品广告的邀约。 用邓波儿的话讲,这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不说对方付的酬劳,单是这个品牌本身对于明星的形象提升 都有极大的帮助。 结论就是:就算累死,这个活儿也要接。 这天剧组因为要聚餐所以早早收工,助理推开休息室的门时发现随意连妆都没卸就趴在化妆台上睡着了,便又悄悄退了出去,并擅自作主给远在台湾未归的邓波儿打了个电话报告。 这部剧的导演与邓波儿还是有些私交的,自然也看出随意最近有些透支的工作量。邓波儿与他说了一声便很爽快地答应,只叮嘱让她稍晚一点到聚餐的地方露个面即可。 随意虽是新人,却是主演,加上最近实在是红的发紫,再加上有导演替她兜着,料想其它人就算心里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浑然未觉的随意这一觉睡得难得香甜,再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连忙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给助理打电话。 “随小姐,我在停车场了,马上就过来。”助理答。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她听助理说话时吐出的字音含糊不清,像是嘴里含着东西,便知道她这个点定然是在车上和司机吃外卖当晚餐。 助理因为她的贴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没有坚持。 随意听说已经跟导演打过招呼也便不着急了,挂了电话之后慢慢给自己卸了妆才出去,只是可能睡得太久脑袋还是有些发沉。 剧组里没留下什么人,整个片场都静悄悄的,开机已经月余,她对环境十分熟悉。只是这片都是城市的老房子,没有了人气之后透出一些荒凉感。 她一边信步往停车场走着一边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身后却突然多了一些脚步声传来,因为临得很近,所以显得愈加突兀。 随意很敏感地转身去看,岂知对方的动作更快,她一左一右两个臂膀就在这时被人用力往后扭住,将她就强按在了墙壁上…… ------题外话------ 宝宝们,榴只有一句话:别忘了放入书架,默默爬走…… ☆、007 给爷赔罪 “什么人——唔……” 随意一边问着一边剧烈挣扎,嘴却被人堵住了。接着眼前一黑,头上被套了黑色的布袋不算,就连被反剪在身后的双手也被人捆住。 两人动作利落干脆,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女孩子所能反抗的。她只感觉自己终于被放开,接着身子一轻,却被另一个人抗上了肩头。 “唔……唔……”男人肩头的骨头抵着她的腹部,弄得随意难受死了。 随意可以感觉到驮着她的人步伐稳健,正往什么方向走着,两个最开始绑着自己的人跟随在他们后面,显然这是有预谋的绑架。 她想喊救命,可别自己发不出声音,此时片场内也已经没有什么人。而助理小可估计此时还在车上与司机闲聊着等她,根本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心头愈加害怕,挣扎的也就更加剧烈。 啪!啪! 不知是不是她扭动的太厉害惹恼了男人,他的大掌用力地拍在了随意的屁股上。 皮肉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来犹为清晰响亮,她身体不由僵住。倒也不是有多疼,只是有一股奇异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应该只有小孩子不听话时,才会被打屁股吧? 这个男人…… 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还没压下去,他的脚步突然停住,接着随意就被扔进柔软的皮制椅座里。并且随着车门彭地一声被关上,发动引擎的声音响起。 自然,男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两人并靠而坐,而随意只是出于自我保护,下意识地将身子挪开一些,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而男人却不断靠近再靠近,逼得她退无可退。 什么都看不见,随意不安地屏着呼吸,直到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抽掉了她嘴上塞的东西。 “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她急切又害怕地问出声。 只是,半晌没有人应。 而那只帮她抽掉嘴上东西的手也没有收回来,而是托着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擦着。男人的动作并不粗鲁,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温柔的,只是这样诡异的气氛,令她身上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是遇到变态了吗? 脑中的闪过这样的念头,摩擦着的自己的手骤然停止,正在她下意识松了口气时,他的手却顺着她的下巴来到细长的脖颈。 动作极为缓慢,就像野兽在享受美食前享受着猎物的恐惧,这绝对是个性情极为恶劣的男人。 随意一边在心里作出判断,同时脑子里掠过无数个念头,正在不知怎么应对时,那只流连在她锁骨处的手突然捏住她的肩头,接着男人的气息骤然压向自己。 他的唇就落在她的颈侧,温温热热的柔软触感,随意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就在神经绷得死死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带着些许恶劣的味道,气息全拂在她的皮肤上。 随意当即心一横,拿头去撞他。 男子不妨,身子避闪了下,后背却仰撞在了另一侧的车门上。 他怔了一下,大概是诧异她的反击。 确实,她虽然害怕,可是却表现的极为冷静、隐忍,这若换了别的女人,没准早吓哭了。 厉承晞终于伸手帮她扯掉了罩头的布袋,车厢内开着灯,随意眼前瞬间清明,也就对上了他闪着戏谑碎光的眸子。 “厉承晞!”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来。 其实就在他刚刚笑出声时,随意就已经有所怀疑。这场所谓的绑架,有可能只是恶作剧。 厉承晞迎上她暴怒又气红了小脸的眸子,不知为何竟觉得模样十分可爱,坐直身子后,伸手揉揉她的发,道:“开个玩笑。” 你妹,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她差点吓死。 随意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反感地躲开她的碰触,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像在摸自己闺女似的。 死变态! 厉承晞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笑问:“你这样是不打算让我帮你松绑了?” 那语调绝对让人听不出一丝威胁之意,却偏偏吧,是在提醒她,现在她的双手还被绑着,并且还在他的车上。 “你这是非法劫持。”随意控诉。 厉承晞耸肩,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敲车窗,反问:“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司机停车,让你喊个救命?” 那无赖的模样,摆明了吃定她不敢喊。 因为车子现在正行驶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路上行人是不少,可是她这副模样如果真喊了,明天必定上头条。 头条虽是每个娱乐明星都热衷的,可也分什么时候和情况。 随意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软了一些 ,道:“那你闹这么大动静找我干嘛?总不就是为了戏弄我吧?” 说真的,自从证实他不是那本结婚证上的人开始,她其实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也已经不再想找那个男人了,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太多的诡异。 “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日子过得无聊,所以……”他薄唇微弯了下,眼睛折射出淬光:“就想起了你。” 回答真是欠扁! 随意心里怄火,却又强忍着不能发作,她一边做吸气呼气一边安慰自己,好歹哄他把自己的手解开再说,于是嗓音放得更柔:“厉少,那现在能不能麻烦你先把绳子给我解开?” 厉承晞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温顺的女人,目的也太明显了吧,却依旧逗弄着她问:“我有什么好处?” 泥媒! 明明他无缘无故挟持自己,居然还有脸问她要好处? 随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脸上的笑意却没变,磨着牙提醒:“厉少,是你绑的我呢?”然后眨眨眼睛,作无辜状。 厉承晞却突然伸出手掌,作仔细端详状,回答:“可是我手被你咬伤了,怎么办?” 随意这才明白,他这是报仇来了。 “厉少,首先呢,是你先劫了我的车,又利用我逃脱,害我差点出车祸是不是?”那天在厉家戏弄她的事就不算了,咬他一口真是轻的。 而且她也有分寸,那点都不算伤,至于疼这么多天吗? 厉承晞也学她眨眨眼睛,凑近问:“那我还被你免费看光光了,这笔帐又怎么算?” 这动作换作别的男人做或许恶心,偏偏厉承晞这个妖孽,故意将一张俊脸放大在自己面前,那眼睛带着电波似的,怕是换作哪个女人都会电晕。 尤其还故意提到了他裸体那件事,随意的脸竟不自觉地红了,支支吾吾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在脸红,是想起什么了吗?”男人说话的气息再次拂过她的脸颊,绝对是故意的。 无耻!无聊!卑鄙!流氓!变态!猥琐! 随意在心里几乎将骂人的话全部恶狠狠地骂了一遍,脸却被他托在掌心里躲都躲不掉,最后干脆放弃否认,直接摊牌问:“你到底要怎样?” “给爷赔罪。”他大少爷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随意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下意识地抗议,却 在接触到他投过来的警告眼神时,话尾不自觉地收住。 恰好,车子在这时停下来。 司机将后座的车门打开,道:“厉少,到了。” 随意抬眼瞧去,眼前正是丰台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题外话------ 作者:厉少,你不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无聊,最变态,最卑鄙,最小气,睚眦必报和恶趣味的男人吗? 厉少:我长得帅! 作者:…… 收藏收藏,这么帅又这么傲娇的厉少,你们好意思不收藏吗?那些收藏的也冒个泡,留个爪印好不好?听话的妞会有厉少的暖床福利哦~ ☆、008 乖一点儿,惩罚会加重 “嗯。”厉承晞应着,起身,长腿一迈便下了车,然后转头看着车内的随意,问:“还不下来?” 他身上明明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西裤,可是仿佛布料每一条褶痕都挺立着般。厉承晞就那样长身玉立地站在车前,身侧不止有身司机,后面还有两个保镖护航,此时的随意怎么看都像一只待罪的羔羊。 她神色古怪,却就是磨磨蹭蹭地不想下车。 厉承晞见状,干脆伸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拽下了来,然后帮她松绑。 当然,并没有给她逃脱的机会。 手臂扣着她的腰身贴近自己,一边带她往里走一边低声警告:“乖一点儿,不配合的话惩罚会加重哦。” 随意被带进电梯,垂死挣扎:“我只是咬了你一口,大不了让你咬回来就是了,至于这样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厉承晞则问。 随意侧目瞧着他,等待下文。 “人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咬回去吗?”他挑眉看着她,虽然她看起来其实更像一只小野猫。 他居然骂自己是狗! 随意气结,眼见说不通也就不再装了,冷声道:“厉承晞,你现在不就正在准备咬回去吗?” 大家彼此彼此,他在傲娇什么? “错!”他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面前来回晃着,反驳:“爷没打错咬回去,爷是准备把这条可爱的小狗先剥皮煮了,然后再吃进肚子里。” (╰_╯) 随意闻言气得血压飙升,已经忘了这话里本身要带给她的威胁,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心咽死你!”她最后硬梆梆给了他这样一句。 可怜一向自诩聪明伶俐的随意,居然在此时词穷了,泪奔~ 厉承晞明显占了上风,自然不在意她说什么,电梯在这时传来叮地一声响。 门被开启后,随意便被他拽了出去。 “厉少你好。” 随意本来已经视死如归,结果发现眼前的是餐厅入口,而非自己以为的是酒店房间,服务生正鞠躬向他们表示欢迎 咳……咳……是向他。 厉承晞脚下步子却是未停,随意便在这楞神之间被他带进了餐厅,并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顶层的全景玻璃餐厅,仰头可以看到天上闪烁 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往下望又可以看到整个都市的霓虹、江岸,犹如置身于万丈红尘之中。 “将我预定的餐送上来。”对面厉承晞对服务生吩咐,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随口来了一句:“哦对了,再加一盅新鲜的狗肉汤。” 随意的注意力正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就这样突然被这句狗肉汤拉回了现实。 站在桌边的服务生一时没有回话,厉承晞抬眼瞧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问:“有没问题?” 他大爷眼神杀伤力太强,那服务生根本招架不住,连忙说:“没问题。”便逃也似的走开了。 厉承晞可没空去关注一个小服务生,目光转过来,又对上对面随意瞧着自己的目光,问:“你想说什么?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如果人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那我可没法将它当朋友。” 这个男人的毒舌,仿佛不逼得她跳脚不肯甘心。 随意也大约已经了解他的恶趣味,知道多说无异,所以理都已经懒的理他。目光无意间扫过餐厅内,发现用餐的几桌客人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桌瞧。 厉承晞曾是丰台市的风云人物就不说了,虽然离开多年,可是单那容貌、气度都足够令人侧目,更不用说身边还坐着当今红透了半边天的新晋影后。 随意下意识地低下头,拿桌边的插花的花瓶挡着自己,大概觉得跟他坐在一起很丢脸,不由问:“你那么有钱,就不能找个有包间的地方吗?” 厉承晞看了她一眼,嗤笑:“爷是怕你付不起。” 随意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掀唇时才抓住这句话的重点,秀眉蹙起,瞧着他问:“为什么是我付不起?” 厉承晞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说:“因为爷的血很宝贵。” 意思是这顿必须她请喽? 随意无语,只想给他个白眼。 “如果被人拍到你的丑样,不要怪我。”他明明在喝服务生刚送上的水,并没有看自己,却适时出声提醒。 “……” 随意觉得今晚跟他一起迟早会吐血而亡,还好没多久他点的菜品就上来了,这样的地方自然样样精致,只是那盅汤她一点都没动。 倒是厉承晞仿佛故意的似的,吃的津津有味,那满足又夸张的表情,让坐在对面的随意感觉他就像在啃自己的骨头,令她浑身酥酥麻麻,又有一股想要拿东西直接砸到他脑袋上的冲动。 “我可以去趟洗手间吗?”她深吸了口气,说。 实在待不下去,她选择暂时逃避。 厉承晞被汤汁润过的薄唇微勾,颔首,叮嘱道:“别太久。” 随意便起了身,这地方她来到过两次,所以对格局还算熟悉,进了卫生间后,马上摸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那头小可都急得哭出来了。 随意安抚了几句,再出来时瞧了一眼厉承晞仍坐在原位上背影。想着吃完饭后,这个妖孽待会不知又会出什么花样,衡量过后还是决定离开。 她找到安全通道,脱鞋后光着脚一路轻快地走到下一层才敢乘电梯。里面的人倒不多,却还是有人认出了她,禁不住往她身上打量。 随意也只能维护风度,抱以礼貌的微笑。 电梯抵达一层时,她脚下步子虽未乱,心却绷到极致,唯恐厉承晞那个疯子追出来,直到出了会所后,她几乎是不顾形象地在狂奔。 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说:“师傅,去平和区锦绣园。” 可能是口吻太急,引得那司机从后视镜中特意看了她一眼,然后脸上露出诧异,显然也是认出了她。 “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随意只好再次催促。 “好嘞。”那司机也没想到今天自己能遇到大明星,心情十分高兴,麻利地将车子开出去。 随意还是忍不住转头,见离酒店的大楼越来越远,才真正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大约五分钟左右,厉承晞正在优雅地用着餐后甜点,有个保镖走过来轻声报告:“厉少,随小姐跑了。” 男人闻言,脸上并没有意外之意,只轻声应了下:“嗯。” 保镖看了眼眉目未动的男人,有些迟疑地问:“不追吗?” 厉承晞抬头看着他,唇角勾起抹笑,问:“如果现在逮住了,那爷下次还有找她的理由吗?” 保镖:“……” 原来他家老板打的是这个主意,保镖恍然。 厉承晞擦拭干净唇角,拿瓷制的汤匙敲了下那盅汤,说:“去告诉这里的厨师长,拿牛肉汤糊弄顾客,这顿饭爷拒绝买单。” ------题外话------ 作者:厉少,你是不是认识这家厨师长? 厉少:废话,爷可是爱狗人士。 作者:那你真无 耻!(这不是故意逃单嘛(‵′)) 厉少:过奖! ☆、009 她与白家 锦绣园是丰台市平和区一个很普通的中低档小区,而且已经有些年头了,所以不但墙壁斑驳,就连社区内的道路都有些坑坑洼洼。 这就是随意从小生长的地方。 出租车将她送到门口,随意付钱下车之后,便熟门熟路地进了某橦。因时间有些晚了,倒没碰到什么人,只沿着楼梯上了三楼,拿出钥匙开门。 客厅里没有灯光,她虽故意放轻了动作,还是惊动了屋子的主人。 “是小意回来了吗?” 随着女人的声音传来,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只不过问完这句之后,空气中随之而来地紧随着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随意连忙开灯,果然见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人正捂嘴咳着,连忙走上前去搀她,关心地问:“妈,你又不舒服了吗?” “哪有,刚听到开门声起得急了点。”女人回答,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 其实她因年轻时太过操劳,身体已经落下毛病,却总习惯性地在随意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随意也不拆穿她,只将她搀到沙发上坐下后,又去厨房帮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张桂兰喝了水,这口气终于顺过来,才看着她问:“最近不忙吗?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我不是想你了嘛。”随意坐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你这孩子。”张桂兰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不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细瞧着心疼地说:“又瘦了,是不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啊?” 随意抬手覆上她摸着自己脸的手,说:“妈,我都多大了,而且身边还有助理,天天吃得可好了,你就别担心了。” 张桂兰闻言将手收回来,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妈?”随意看着她的神色问。 张桂兰回神,看着她笑,说:“现在虽然和过去不一样了,便妈也是在那个圈子见识过的,知道怎么回事。” 当初随意要进影视学院她就不太赞同,只不过拗不过她罢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得很好,也绝对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那些事。”随意再次郑重保证。 张桂兰点点头,目前炎止,随意倒真怎么让自己担心过,可是未来呢?那个圈子里的诱惑太多,就算她没有非分之想,也难保别人不会沾惹。 “小意啊,妈妈这辈子也就两个愿望了,一是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哥哥一面;二 是没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将来若是死了见到你亲妈,我对她也有个交待……” “妈,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哥哥只是暂时没有消息,他那么孝顺迟早会回来的,你也会长命百岁,我还要挣很多很多钱让你享福呢。”随意皱起眉,道。 她这辈子亲情缘薄,最不爱听养母说这样的话。 “好,我就等着享福了。”张桂兰顺着她说。 其实她平时在随意面前已经极为克制了,大概是最近身体不好,又好一阵子没见到随意了,所以不自觉地又提起这些令人伤感的事来。 随意假装打了个呵欠,起身,说:“妈,我困了,回房睡。” “好。”张桂兰应着。 随意进了自己的小卧室,背倚在关上的门板上,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突然有种身体特别累的感觉。 这个家其实真的很小,两室才70平而已,从前哥哥在的时候将小卧室留给自己,总是揉着她的发说女孩子都该有自己的空间,他都住在阳台。 张桂兰虽是自己的养母,却也习惯了宠着自己,所以那时候一家人过得清苦,却其实也很快乐。 没错,张桂兰只是养母而已。 她抬步缓慢地走到自己的小床边坐下,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抚摸着里面的一对璧人,这便是她的亲生父母。 母亲叫随乔,父亲叫白子峻。 二十多年前,随乔也曾是娱乐圈红极一时的演员,而养母张桂兰是她的私人助理。只不过当年随乔出名没多久,便认识了随意的亲生父亲白子峻。 而白子峻便是白家的长子,白芷父亲白子峭的亲大哥。 早年随意爷爷和父亲在世时,白家在丰台市比现在更有名望,可想而知,在先前门第观念还很重的当时,两人身份的悬殊会遭到家里怎样的强烈反对。 故事就像所有烂俗小言里的情节一样,白子峻即便是在家庭的强烈反对之下,还是坚持娶了出身贫寒的随乔为妻。只是婚后两年,白子峻在工地处理一起工程事故时意外身亡。 本来就受了丧夫之痛的随乔,因没有了在白家的庇护被赶出家门,最后还是张桂兰收留了她。 没错,随意是在外面出生的,随母姓。 随乔生下随意之后精神出现异常,在她三岁时病逝,随意则由张桂兰一手带大,于她来说如同亲母。 这个故事随意从小听了无数遍,多到有时候都没有感觉了,只是每次想到母亲还是会有些难过…… 她甩甩头调整情绪,进浴室洗漱完,把台灯一关,决定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一觉。也许真的是连日来太累,这一觉睡的倒也香甜。 清晨,阳光暖暖地晒到她的床上,正是最美好的时光。 手机的铃声却在这时响起,她皱眉摸到放至耳边,问:“喂?” “随意,你还在睡吗?上午那珀柔的广告拍摄,你准备好了没有?”对面传来邓波儿的声音。 随意脑子里的嗑睡虫瞬间跑光光,睁眼看了下时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说:“没事,来得及。” “最好是。”邓波儿笑。 如同邓波儿了解随意,肯定知道她现在正手忙脚乱地起床,随意也知道她等着看自己笑话。 坏丫头! 随意心里咒骂一声,干脆利落地将电话掐断。并一边在浴室刷牙一边在心里盘算,昨晚她是被厉承晞那个变态带过来的,保姆车、司机、助理都还在片场,这个时间赶过来根本来不及。 邓波儿不在,公司的车她这么短的时间是调不到的。随意都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在心里盘算,出了卫生间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小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里面传来很兴奋的男孩声音。 随意笑了,问:“你在家吗?” “在家。”那头回答。 “那好,你开车到我家楼下等我,姐姐有事请你帮忙。”随意说。 “好。”那头也不问是什么事便满口答应。 随意挂了电话,从衣柜里找了件合适的衣服,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喊:“妈,我走了。” “小意,不吃早饭吗?”张桂兰正在厨房里忙碌,闻言不由探出头来。 “不了。”随意回了一句,门板已经急急忙忙地关上。 她下楼时,一辆黑色的车子果然停在单元门口,她拉开副驾便坐了进去。 男孩是从小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的邻居,现在刚刚上大学,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飙车,并熟悉丰台市每一条小道,所以即便是这样的高峰期,还是准时将随意送到了珀柔在丰台市的分部。 “小毅再见,姐姐改天请你吃吃好的,用车的事我也会跟你爸说的。”随意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 男孩冲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随意下车后,高跟鞋疾步踩过广场的石砖迳直走过去,而彼时一个年轻男子也接着电话从停在门口的车上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迈进大门,然后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 “啊——”且他手中的咖啡泼了随意一身…… ☆、010 结怨 随意看着自己白色衬衫上的咖啡渍,抬眼再看一眼那罪魁祸首。 他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上身穿着浅蓝色的细条纹衬衫,下身配西裤、皮鞋,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 虽然年轻,可这一身均是私人订制。 长相嘛,虽不若厉承晞那样妖孽惑人,却也绝对是偶像剧里男主的配备。 只是随意此时可没心情去欣赏这些,只看着自己渐渐被浸透的衣服一阵懊恼,尤其注意到他视线也落在自己的胸前时,连忙伸手挡住。 不为别的,现在虽已是秋天,人们也开始穿起长袖,可布料依旧稀薄,她今天选的又偏偏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那咖啡想来被捧了很久,所以温度不算很热,只是薄薄的衣料浸透后,隐隐露出里面的内衣形状。 助理虽然已经在赶过来了,可毕竟不在身边。她正在苦恼的时候,一件男式外套就这样披上了肩头。 随意有些意外地抬头,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眸。 他脸上挂着温和而歉意地笑,说:“抱歉。” 这时大厅里的工作人员也跑过来,看到随意时目光透出诧异,最后还是十分恭敬地面朝那男人,问:“殷总,你没事吧?” “没事。”殷子衡回道,倒是没有看她,而是目光依旧落在随意身上,继续对她道:“实在不好意思。不如先到我办公室里去一下吧,我让秘书帮你准备套换洗的衣服。” 随意摇头,说:“不用了,这边摄影棚应该有换衣服的地方,我的助理马上就到了。” 虽然这样第一次见导演还有助理有些失礼,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摄影棚?”殷子衡看着她问。 一旁的职员赶紧出声提醒:“这位是随意小姐,咱们公司新签约的形象代言人。”然后又向随意介绍:“这是我们珀柔的殷总。” 她其实也有些意外,因为公司传言,这次形象代言人是她们少东殷子衡亲订的人选,怎么会不认识呢?就算这随小姐此时虽然身上狼狈,本人与电视上也没有什么差别,一眼就能认得出好么? “殷总你好。”随意也是囧,没想到自己这么好运气,第一次来人家公司,就跟他们一个所谓的总撞在了一起。 “我送你去摄影棚吧,顺便拿回衣服。”殷子衡指着她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又说。 这只外套原本是挂在他手臂上的,其实并不急着穿 ,只是一来她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搞成这样,送她过去是礼貌;二来他的东西一向不会都留在女人那里,尤其还是个陌生女人,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那就麻烦殷总了。”随意倒没想那么多,便应了。 两人一起走进珀柔大厅,自然引起许多职员的注意和八卦。这时一部电梯也正好抵达一楼,几个从里面走下来,自然也被焦点吸引过去。 “看到没?那就是我们殷总,这次代言人的事我真的是尽力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对身边的女人道,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而女人烫着一头巧克力色的波浪长发,脸上化着精而浓郁的妆,红唇烈焰,此时眼睛却死死地盯在裹着男人西装外套的随意身上。 她也是国内当红的娱乐明星之一,珀柔前一任形象代言人,合约到期。之前合作一直很愉快,本以为会一直合作下去,不料却被人就这样踢下了台,令她措手不及。 “哎,现在的年轻女孩为了红,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耳边再次响起男人的感叹。 女人闻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长长的指甲掐得自己的掌心都疼起来。混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美女比比皆是,唯有新鲜两字最吃香…… ——分隔线—— 随意是第一天进入珀柔拍摄,就是在殷子衡的护送下到的现场,更别说她本身人气已经足够,这样以来广告片的导演等工作人员更不敢怠慢。 因第一天都要彼此适应熟悉,拍的内景倒也不多,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完工后又赶回剧组继续拍摄,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更是忙忙碌碌,邓波儿回来听说她撞到殷子衡的事,自然也少不得对她调侃。但她手下的艺人不止随意一个,没两天就又跟着别人飞外地去了。 珀柔的广告内景很快拍摄完毕,然后要去附近一个山里取景,大约需要两三天时间。随意这边的工作组与剧组协调好,她便随着工作组住进了山里的别墅里。 大自然的环境自然是好的,空气新鲜,拍摄也基本顺利。只是这儿离市区较远一些,交通和采买显得都不太方便。 其实基本的物品珀柔都有准备,只是不知是不是山里太冷,助理小可这两天都不太舒服,司机家里临时有事她也准了假。 随意白天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然后到了傍晚才发现大姨妈来了,而助理给她备的那东西根本不够。她衡量再三,还是找人借 了车准备下山去,顺便再给小可带点药。 白色的车子一路从山上下来,行至山脚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轮胎却不知碾到什么突然爆胎,迫使她不得不停车。 难道今天就那么倒霉? 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照明,打开车门下车,人走到后车轮处看到瘪瘪轮胎,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正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车尾处便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 随意顺着那双脚往前看,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儿,不,确切地说是几个男人,已经将她与这部车子包围。 “厉承晞让你们来的?”随意问。 不会吧,那个无聊的男人能追她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思绪还没有回转,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女人的高跟鞋声…… ------题外话------ 继续呐喊收藏,没收藏的宝宝一定要收藏!一定要收藏!一定要收藏!无限循环…… ☆、011 救命! 夜色已经降临,这荒山野岭的突然被这么多陌生人围住就算了,且明显还不是自己预想的人,致使让那回荡在空间内的高跟鞋声显得更加令人恐惧。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哪知身子一动,双臂就被人一左一右扭住抵在了车身上,手机也在此时被迫脱手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女人也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头的巧克力棕的波浪长发,衣裙妖娆,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几乎熏死人。 “琳达?”随意讶然。 女人冷笑:“不错,居然还认识我。” 随意却蹙起眉,看她今天这架势显然来者不善。 可她与她之间的交情也不过仅限于参加某些活动时在后台的一两次偶遇,两人之间礼貌地互相颔首已是极致,连话都没有正式说过,她实在想不出她找自己做什么? 再说,她好歹也是国内知名的影星,这架势怎么弄的跟黑社会似的? 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琳达姐,找我什么事?”随意问。 之所以称她为姐,是因为琳达进娱乐圈比自己早好多年,算是前辈。 琳达闻言靠近,夹着香烟的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冷哼:“抢了珀柔的广告代言,居然还问我想干什么?也不打听这个圈子里谁敢从我嘴里夺食?” 珀柔? 熟悉的两个字入耳,随意却是一脸茫然,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琳达之前是这个品牌连续签了几年的代言人。只怕就算知道,也不会想到她会来找自己。 毕竟这是珀柔内部决策的事。 “琳达姐,代言的事是珀柔主动找我的——”随意解释,所以迁怒她根本没有道理。 啪! 话音未落,女人扬手就给了她狠狠一巴掌,打得随意半边脸都偏过去,唇角流出一道血线。 无辜挨了这一巴掌的随意不服地挣扎,无奈她两臂仍被制的死死,动弹不得。 “你也知道我是前辈,这个圈子里的肮脏事我见的多了,还以为耍了花样我不知道吗?”琳达恶狠狠地说,与平时在荧屏上塑造的善良可欺的模样大相径庭。 再说,不久前她明明亲眼所见她勾引殷子衡的模样,所以坚信一定是随意做了什么,自己才会被换下来。 随意被打了一巴掌,也生起气来。且她现在这样,也不是一个巴掌就 会了事的,不由沉声警告:“琳达,别怪我没提醒你,故意伤害是要坐牢的,尤其是你公众人物,造成的影响更恶劣。” 她应该知道这件事传出去的严重性。 “坐牢?这么说你要告我?”女人闻言笑了,仿佛听到随意在说什么笑话。 “难道你想卷入欺负后辈的黑新闻?”随意问。 琳达对上她沉着、冷厉的眸子,不得不说这女孩看起来与外貌确实有些不符,这若是换作平时,那些小丫头早就已经吓哭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 她伸手啪啪啪连续拍着随意原本就被打肿的脸,说:“你这倒提醒我了,正好趁现在这里没人,不如我就把让人你衣服扒光了拍套裸体写真。”她故意顿了一下,像是给她消化的时间,才又问:“你说到时观众是对我打人感兴趣,还是对你光着的身子比较感兴趣?”。 她出道很多年了,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身后自有自己的一股势力。而眼前的随意就算表现的再沉着,对她来说也太嫩,平时自己对付那些新人的方法随便挑出一样,就能轻轻易易灭了她。 想到这里她愈加得意,却不妨随意在这时骤然抬起脚,一下踹到了她的肚子上。 “啊!” 琳达没吃痛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当即脸都白了。 随意也是怒到极致,这一脚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量,而两个原本制住她的人也因这突然的变故闪了下神,她便抓紧这个空档用力挣脱他们快步跑开。 “救命啊,救命!”她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呼救。 “追,我今天非弄死她。”琳达额头渗着冷汗,一把挥开要搀他的人生气地吼。 生死存亡的关头,随意一路狂奔,心跳和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她根本已经辨别不出方向,只是依着本能地跑。而身后追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像催命般地踩在她的心尖上。 “唔……”只是越急越乱,脚下不知突然被什么跘了一下,身子重重跌在地上。 手肘蹭在地上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痛,她却无暇顾及,转头看向那些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 完了! 当时脑子里只明晃晃地闪过这两个大字,心也跟着往下沉。 那些人看她摔倒倒也显得不急,放慢了步子一点点朝她围拢着,仿佛已经认定她已是掌中的猎物。 随意心里害怕,手脚 仿佛已经不听使唤,连续爬了两次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见状更加笑得猖狂和肆无忌惮,这时安静的空间里却突然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众人楞了一下,便见随意不远处出现一辆玫瑰金的跑车。 再回神,它已经戛然而止地停在路边。 车子远光灯的强光直直射过来,照的那些人睁不开眼。 “他妈的,是谁?”那些人咒骂。 随意心里升起希望,爬起身拼命往车子的方向跑,他们发现后继续追。 这时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下车。随意跑得太快,身子差点往前跌下去,一只男人手臂搀住她的同时,一只脚也正好踹在刚刚碰到随意的衣角的人身上。 快,狠、准,那人直接后仰,翻倒在地。 随意有些意外地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第一次看到他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然而男人却没空理她,这个空档已经连续撂倒两个人。 他们捂着胸口吐血,好似怎么也爬不起来,而其它人已经被厉承晞身上透出来的狠劲和血腥之气震慑住,一时不敢上前。 “要上就快点,别耽误彼此的时间。”厉承晞开口。 这个男人的倨傲总是那样理所当然,仿佛天生就该睥睨天下。 其它人心里打怵,可是纵然是男人谁又受得了这样的蔑视?更何况他们人还多呢。几个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齐齐往厉承晞身上扑过去。 随意吓得赶紧捂住眼睛,耳边便只听到拳头落在肌肉上沉闷的声音、骨胳持续断裂的声音、以及男人的惨叫,这样的格斗显得无声而残醋。 没几分钟,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随意小心翼翼地移开遮住眼睛的手,便见那些人全部都趴在地上,唯有厉承晞还稳丝未动地站在自己身边,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些被打倒的人突然爬起来,朝着琳达的方向去了。一片混乱之中,她没能靠近就被自己人拉走,撤的干干净净。 随意看着厉承晞掀唇正想说话,却见他身子突然晃了晃。 “哎,厉承晞!” 她惊慌地连忙伸手去扶,却摸到了一片粘稠,而男人因吃痛身子紧绷住,让她意识到那是血! ☆、012 枪伤 “你受伤了?”她吃惊地问。 刚刚看他那打架的模样,那些人好像完全不可能近身,怎么会受伤呢? 此时厉承晞已经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靠在她身上,喘着气道:“去把车开过来。” 这一开口才暴露了他的虚弱,可见伤得并不轻。 “好。”随意此时也不敢多想,应着搀他坐到地上,然后便往车那边跑过去。 车子的引擎其实一直未熄,她打开车门却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然后看到副驾驶座上扔着一件被撕坏的衬衣,而衬衣上放着一把带刀。很不巧的那种,随身带的,只是因为上面沾的血迹染到了衬衣上,此时那样的红色落在她视线显得尤为灼眼。 这血是厉承晞的?所以他来之前就受伤了? 随意这般想着带刀带衬衣都拿起来,却突然响起叮地一声,像什么东西掉了。目光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便见一颗金色的东西掉在车底。 子弹! 她弯腰将它捡起来,当看清自己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 这东西她也只有拍戏的时候见过,且不过是道具而已,可此时摸着指尖这颗冰凉的东西,她是真的。 想到厉承晞伤得很重,她顾不得想得太多,赶紧将车子开到他的身边,又翻出急救包和手,着急又迟疑地问:“可以叫救护车吗?” 枪支在国内是受管制的,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 厉承晞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定然发现了什么,只是自己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只提醒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声音很平淡。 随意却死死盯着他捂在腹部的手,她也知道他们现在应该马上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没准随时都会有人追过来。她想到那颗子弹,知道追他的人比琳达可怕多了,但是她看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淌下来血水,她真的怕他因失血过多而亡。 “不会有事的,你不是已经将他们打跑了吗?”她哑着嗓子装不知道地说,然后将急救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抬头看着他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模样决绝。 男人闻言目光与她对视,明明已经虚弱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晕倒似的,但那沉沉的眸色却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足足半分钟后,他才慢慢将捂着伤口的手移开。 男人腹部原本草草用一件衬衫的布料缠着,因血透过来已经看不出本 来的颜色,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这才看清他腹部左侧血肉模糊的一片,那伤口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反复剜过似的狰狞。 “你受这么重的伤还跟那么多人打?”她一边问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厉承晞瞧着她发着抖的手,却还是坚持而小心地将他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剪掉的动作,一边笑着一边喘气道:“我跟你说过我的血很贵的,这次你怕是要肉偿。” “你能不能先闭嘴!”随意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明明虚弱的很,却还是一副没正经的模样,不由让她生气又着急。 厉承晞被凶后,唇角牵起抹无奈又纵容的笑,大概也真是觉得疼,所以倒真的乖乖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随意手脚利落地帮他止血、包扎,只是医药箱里能用的东西也很少,她也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纱布不够用时想到车里那件被撕开的衬衫,拿出来将他的伤口重新缠上。 待到一切忙完,抬起布满汗水的额头时,只见他目光依旧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咱们还是去医院吧?”这样下去她怕感染,说着便将他搀起来坐进车里。 只是这个过程异常艰难,因为厉承晞已使不上什么力,临昏睡前在她耳边报了一个医院的名字。 玫瑰金的跑车在暗夜中疾驰,随意心里是害怕的,却不敢有一丝松懈。载他抵达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倒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虽然医生、护士看到她的模样很意外,只因在工作岗位上所以有所克制。 厉承晞被推进手术室后,她就一直坐在外面等待,还好没多久门就开了。 “伤口虽然很深,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已经重新包扎缝合过了,注意不要让伤口感染。”医生对她说。 随意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感激地说:“谢谢。”便跟着护士来到厉承晞转移的病房。 他因麻药劲还没过昏迷着,随意联络不到人便只能一直守在床边…… ——分隔线—— 厉承晞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睁开眼首先看到的病床的天花板,然后才感觉自己手臂上像压了什么东西似的发沉,低眸便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随意。 或许是太累,竟然已经睡着。头发有些凌乱地粘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垂在眼眸下,只是半边脸除了是肿的,还有些未干的血迹,那模样十分狼狈。 眼前不由自 主地又闪过她帮自己处理伤口的画面,明明那样弱小,却又出奇冷静、勇敢。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伸过去,只是指尖还碰到她的脸,随意便突然醒了。 四目极近相望。 厉承晞的眼眸依旧很幽深,可此时那深沉里却仿佛夹裹了一丝类似柔情的东西。她刚刚睁开眼睛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被这样一双眼眸盅住。 时间无形中静谧了两秒,仿佛就连空气也变得渐渐暧昧起来。 厉承晞被抓个正着,内心其实是掠过一丝狼狈的,因为伸出去的手只差一毫米就落在她的脸上,一时间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人同时转眸看去,便见邵东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接到就消息就已匆匆赶了过来,结果推开门看到病房内的情景,尤其厉承晞趁机慢慢收回去的手臂时,突然察觉到自己闯进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你们……” 随意仿佛这也才察觉到自己与厉承晞靠的距离太近了,赶紧站起身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邵东迎着厉承晞不太愉悦的眸色走进来,冲她笑着伸出手:“你好,邵东。” “随意。”随意大方地与他相握。 之后,空间里便没有人再说话。厉承晞当他的病号,邵东则满眼好奇地落在随意身上,一时间让她更加尴尬,只好道:“我去下卫生间,你们聊。”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板后,邵东才转头关切地看向厉承晞,压低声音问:“怎么搞的?医生说你身上是枪伤……” ☆、013 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彼时随意进入卫生间,本来只是想简单地洗下脸,结果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但头发凌乱,半边脸更是肿着,还有手臂的擦伤处渗出的血丝也干了,更不用说还有在厉承晞身上沾的血迹,那模样看起来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只好湿了条毛巾,小心地将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只是衣服上的没有办法弄掉,只好决定放弃。再打开门时听到厉承晞问:“我爸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邵东叹了口气说:“知是知道了,不过他原话是你直接死在外面倒还让他省心些,估计是不会过来看你。” 不说厉锦鸿,就是他看到厉承晞刚回来没多久就伤成这样,都会想忍不住劝他。可是话到嘴边,想到他的坚持,最后也只能将话咽回去。 厉承晞闻言倒也不意外,若是厉锦鸿能说出别的话来才奇怪,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似乎已经习惯。 倒是随意无意间听到这一句,脸上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禁不住去想到底是怎么样的深怨,竟让亲生父亲对受伤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开门声,这时才察觉许久未见随意走过来,转头便见她还站在门口。 “随小姐?”邵东问。 随意回神走出来,并不着痕迹地特意看了眼厉承晞,他倒脸色如常,心想他倒与自己一样,似乎早已习惯了亲人的冷待。 厉承晞则注意到她情绪不高,又看到她脸上和手肘上的伤,说:“去门诊处理一下吧。” 随意微微颔首,说:“那你好好休息。” 病房的门关上,早已抑不住好奇的邵东一下子冲到厉承晞面前,那眼睛里闪烁着赤裸裸的八卦。 他刚进门时就想问了,他受伤就受伤了,怎么会跟个女的在一起?且还是个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可这位大爷却直接将眼睛闭上了,道:“跟你没有一毛钱钱关系。”就这样硬生生地将邵东到了嘴边的话全堵在了咽喉里…… ——分隔线—— 随意出了病房后才想起要给公司打个电话,之后到门诊处理身上的伤口。邓波儿虽不在,公司的动作却还是蛮快的,所以等她从门诊出来时,人便已经到了。 “随小姐,没事吧?”来的是大老板的特助,他神色有些紧张地上前问着,且身后还带了两名保镖跟随。 “只是擦破点皮,不用担心。”随意回答。 那人闻言也松了口气,毕竟是公司的艺人,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意外都是损失,又瞧到她身上满是血污,问:“随小姐要先回家吗?” 这里离拍摄的地点有些远,她又受了惊,当务之急自然是要休息好,舒缓下神经才是主要的,其它都会有公司来处理。 随意原本是打算回厉承晞病房的,但想到他那边也已经有人照顾,便点了点头同意。 新的保姆车一直将她送到了家门,助理还要回去跟老板复命,便留了两个保镖在门外守着,安慰她不用害怕,并询问她是否将助理接过来,在随意拒绝之后这才放心离去。 随意洗了个澡,邓波儿的电话便打过来,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关心她之余更是将琳达臭骂一顿。其实也怪她疏忽了,接广告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别的牵扯,更没想到琳达如此丧心病狂。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管。”邓波儿挂电话前说。 “嗯。”随意应了。 不知道这一晚意外经历的是不是太多,她头依旧有些疼,闭上眼睛,脑子里一会儿是琳达凶狠掐着自己下颌的样子,一会儿是厉承晞满身的鲜血。 最后干脆放弃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后拉开床头一个抽屉,里面的首饰盒躺着一颗子弹,且是厉承晞车上的那颗,当时她怕惹麻烦才收起来的,洗澡前才想起来,便收到了这里。 手再次触碰到这颗小小而让人畏惧的东西,她心里已经不害怕,只是想不明白:厉承晞不是厉家的太子爷吗?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受伤之前又在做什么?而受伤的他三更半夜又怎么出现在自己有危险的地方? 她心里的疑问太多,可显然是单凭想是理不出什么头绪的,只会令头更疼,脑子混混沌沌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起来时眼睛发涩,极为不舒服。 早上吃着助理一大早赶来送上的早餐,便接到了一通公司打来的电话:“随小姐,你现在能来一趟公司吗?邓姐和老板吵起来了。” 是昨晚那个助理的声音,明显透着困扰和担忧。 “小波波回来了?”随意有些意外。 她一边问着一边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这个点邓波儿在公司应该是连夜回来的,且是从机场直奔公司才赶得及。想到这里也不等那头回答,便道:“我马上到。” 随意赶到公司的时候,刚出了电梯便听到里面传来吵架的声音,而外面格 子间的所有员工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方向,直到听到脚步声才纷纷将目光转向自己。 只是依旧没有人说话,所以争吵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门板里传出来。 “邓波儿,你是第一天在这个圈子里混吗?”老板严厉的斥责声透过门板传来,听得出已怒到极致。 邓波儿却冷笑:“如果公司连自己旗下的艺人都保护不了,我看也不用开了。”随着她发狠的话吐出来,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骤然清晰地响起,接着门板被打开后,又被用力地哐一声关上。 那样女王的气势,震得整个办公室的人身子不由一缩,连忙回到自己位置上假装忙碌,这也就显得只有站在那里未动的随意尤为醒目。 彼时邓波儿脸上的愠怒未消,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的随意,她虽然戴着墨镜和丝巾,脸上也上了妆,可是那半边脸的红肿依旧十分明显…… ------题外话------ 今天过渡一章,据说收藏的人都会变美变瘦变漂亮哦(*^__^*)嘻嘻…… ☆、014 不好! 随意看着她眼睛里泛起的心疼,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唇角扬起笑,喊:“小波波——” “我们谈谈。”话没说完,邓波儿便拉起她的手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坐下之后,随意将身上的行头都摘下来,助理送了咖啡就出去了。办公室内一时变得异常安静,唯有外面的员工不时偷偷往里瞧着。 邓波儿缄默片刻才开口,道:“昨晚你发生事故的地段偏僻,没有安装监控,也没有证人……公司里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 相信她在外面听得也差不多了,又那么聪明,大概已经猜到。 从公司的角度来考虑:他们报警的话,且不说最后出来的结果如何,只会最先闹的沸沸扬扬。随意毕竟是新人,而琳达在荧屏上塑造的形象一向良好,极有可能惹一身骚还得不偿失。 最最主要的是:公司顾及琳达身后沾了黑社会背景,不愿意轻易招惹,所以决定让随意吃这个哑巴亏。 邓波儿连夜赶回来,没料到公司给她的是这样的答复,不,确切地说是通知和命令,不由让她觉得十分气愤,同时又觉得愧对随意。 相比起来,随意的表情反而不怎么意外,因为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那助理跟自己分析过目前状况,于是看着她开口,说:“小波波,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出什么大事。” “随意。”邓波儿闻言意外,因为这不太像是她的性格。不过在接触到她的眸子时就突然明白了,她是怕自己为难,眼里的愧意更深。 “好了,我没进这个圈子的时候,你不就已经跟我说过了嘛,会有想象不到的辛苦,会有吃不完的亏和委屈,我早有心理准备,所以这点事又算什么呢?”随意继续装无其事地安慰她。 其实她有邓波儿带着,给她铺路,觉得自己已经比起其他人幸运很多。 可她越是这样,邓波儿就越觉得自己没有将她保护好,心里越不甘心,咬牙道:“我一定会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嗯,但不急于一时。”随意也不劝她,只附和地应。 因为她也了解邓波儿的脾气,让她咽下这口气很难,至于琳达,她相信像她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嚣张下去的。 那天之后,随意进出身边都配了保镖跟随,老板说了些安慰的话,可毕竟理亏,邓波儿则趁火打劫地替她争取了不少福利。 隔了一天,随意脸上 的肿消下去后,她就回到了珀柔的拍摄基地继续工作。因为事情对外封锁,珀柔也只知道她那天下山出了点意外,耽搁了一天后重新开工,自然也没人去在意。 由于拍摄十分顺利,广告片还是在预期的时间内结束,收工时,这群过了几天与世隔绝日子的现代人再也按捺不住,都嚷嚷着要去聚餐。 珀柔是家大公司,这方面自然不会亏待员工,早有预算在里面。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就显得愈加兴奋,并真诚邀请了随意。 这几天大家合作都蛮愉快的,片场那边导演明天才会安排她的戏,随意便同意了。 聚餐地点定在市区一家的酒店内,吃过饭后可以直接唱k与各种娱乐,不用再挪地方,大家放松下来之后自然玩的很嗨,随意倒也难得的放松地多喝了两杯。 其实这样的气氛挺好,大家各玩各的,没人将她当腕捧着,反倒让人轻松自在不少。 “随小姐,你也来唱一首吧。”工作组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拉她到点唱机前。 随意见屏幕上放的是汪峰的《无处安放》,这首歌她恰巧会唱,便笑着接过话筒。 “我闻到初春的味道 那如同儿时梦境新鲜的芬芳 也尝到思念的苦涩 那回望远方秋雨般无垠的萧索 我心爱的人啊 多年以后是否还记得我的惦念 我的忧愁和挣扎 你知不知道 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 总是这样这样无处安放 …… 我心爱的人啊 时光飞逝我们终究要渐渐老去 渐渐恐惧和放弃 可你知不知道 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 终究这样这样无处安放……” 她其实并不擅长唱歌,却胜在嗓音干净清澈,而这首歌的原唱原本是个摇滚男歌手,声音狂野、粗犷,从她嗓音里带出来的却是女生独有的细腻,且显得悠远而宁静。 殷子衡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被这样的嗓音惊艳了一下,抬眼便看到她站在点唱机前的身影,包厢的灯光调的微暗,屏幕的光影一闪一灭地照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女孩那样年轻,身上却透着一种极致的沉静,又似隐隐藏着一丝悲伤… … 一曲不知不觉间唱完,随意随手将话筒交给那个女孩,门口突然响起清晰的鼓掌声。包厢里原本只顾着拼酒、打牌、胡侃的人们不由都转身望过去,便见殷子衡走进来。 他唇角勾起温润如玉的笑,赞道:“随小姐唱的真好。”看上去倒是诚意十足。 随意冷不丁被夸,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道了声:“谢谢。” “殷总,你怎么来了?”导演这时上前跟他攀谈。 “正好有应酬,听说你们在聚会,所以过来看看。”殷子衡回答,目光不自觉地瞟过随意。 她已由助理搀着坐到一边的角落,两人边喝着酒一边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似地咬着耳朵,她身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随意看到个陌生电话号码,便拿着手机出了包厢,也许真的喝得有点多了,脚步有点虚浮,背倚在包厢门口的墙上,划开了接听键。 “喂?你好。”她问。 “不好。”对面却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听起来似有些耍脾气的意味。 厉承晞?! 她一怔…… 厉承晞透过话筒里她呼吸声,便能辨别到她的惊讶,确切地说是受惊,不由讥讽地问:“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叼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随意也不知为何有些莫名心虚,一边悄悄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随大明星,爷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吧?那天离开不打声招呼就算了。现在是想怎样?只准备让你经纪人来露一面?”厉承晞才不会跟她解释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直接质问。 随意有些意外地问:“小波波去你那里了?”显然她与他关注的重点明显不同。 “刚走。”男人不情不愿地回答。 “她去做什么?说什么了?”随意又问。 头实在晕沉的厉害,她便连头也靠在墙壁上。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依她对邓波儿的了解,不可能只单纯地去看厉承晞。 “随意,你怎么不关心下我的伤?!”傲娇少爷终于绷不住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话筒那边沉默,实际上都快睡着了。 其实她第二天从经纪公司回去,是有去过一趟医院的,只不过却恰好看到白家人,便没有进去。出来的时候又听到几个太太在八卦,说他与白净是青梅竹马的 恋人,只是这几年杳无间信,白家便有意将小女儿白芷塞给他。 的确,想到他与白家的关系,她下意训里不愿意与厉承晞有过多的交集。 “关心又怎样,不关心又怎样?”她突然有点耍脾气地问。 关心他的人那么多,他还缺自己看这一眼吗? 这脾气其实耍的有些没来由,她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态度实在有点忘恩负义,却不知为何情绪涌上来,倒像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那头的厉承晞闻言,不由危险地眯了眯眼眸,咬牙警告:“随意!” 这女人突然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明明离开医院那天还好好的,这是想过河拆桥? “你要怎么样就直说,不要绕来绕去的,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游戏。”头真的晕死了。 “爷要肉偿!”她不是挺硬气的嘛。 “那你就有本事从床上爬起来再说吧。”她赌气地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题外话------ 厉少,你老婆挑衅你哦,你能从床上爬起来吗~(≧▽≦)/~啦啦啦 ☆、015 不作不会死 话筒那端,厉承晞拿着手机,脸色铁青地问门外:“外面有没有人?死进来一个!” 声音虽不大,却极沉。 病房的门很快被打开,一个男子上前请示,喊:“厉少?” “给我查查随意在哪?” 那丫头的声音一听就是喝酒了,不然平时机灵的像个鬼似的,虽然在他面前看着像示弱,可是这方面防的滴水不露,绝不会让他占一分便宜,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激他?还是说她料定了自己这时候在住院,不能拿她怎么样? 想到后者,他不由咬紧了牙。 “是。”那手下应了一声。 临出去时只是不经意地抬眼,便看到老板的阴沉的表情,心里不由一怵,实在为这个女人担忧。更下意识地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因为他怕殃及池鱼…… ——分隔线—— 彼时,随意挂了电话之后,便闭着眼睛一直维持着倚在墙上的动作,脑子混沌的厉害,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直到耳边传来细碎的声响,她才勉强睁开眼睛,便见殷子衡站在了自己面前。 “随小姐,你没事吧?”男人关心地问。 随意甩甩头,脑子便也跟着清醒了一些,对他笑着说:“喝得有点多,谢谢殷总关心。”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他依旧很绅士地问。 “不用了,我的车就在楼下。”她拒绝着站直身子,却觉得天旋地转。 殷子衡赶紧伸手搀住她,问:“真的没事吗?” 随意回以抱歉的笑,身子重新倚回墙壁,问:“能不能麻烦殷总帮我喊下助理?” 这丫头今晚也是玩疯了吗?平时她离开视线只要超过五分钟,早就跑出来了找她了。 殷子衡脸色虽然依旧温和,眸色却深深地瞧着她,似是探究。 他亦出身名门,身边环绕的女孩自然不少,虽不像其它同龄人那样爱玩,多少也是接触过一些的。名媛矜持的有,做作爱装的亦有,而所谓的娱乐圈明星就更不用说了。 借用他爱玩的一个朋友的话来说,找这个圈子里的人还不如直接去找公主,两字——太脏,所以他一向都敬谢敏。可眼前的女孩似乎有些不一样,她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并不刻意讨好,甚至是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 “殷总?”见他一直没有动作,随意又喊了一 声,只见她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想起什么,然后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可以给她打电话。” 人家一个公司少东被她使唤确实有些不妥,随意拿起自己的手机便准备拨号。 手在这时却被他握住,随意抬眼,不明真相地瞧着他。 女孩的眼睛清澈干净,脸上的表情亦然,并没有他所见的那些女子一样极力隐藏的世故。 须臾,殷子衡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唐突了,赶紧松开她的手,说:“你在这儿等着。”便抬步急急往包厢而去。 直到走了两步推开包厢的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急躁和紧张,就像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不由失笑,然后进门。 随意的助理不是不想找随意,而是被人包厢里的人缠住了。像殷子衡这种身份的人,有些心思根本不用说出来,身边的人自会给创造机会。 此时见他一个人走进来,不由都有些诧异。 殷子衡则直接走到助理小可面前,说:“随小姐好像喝多了,你送她回去吧。” “好。”小可正愁不知怎么脱身,这会儿忙不迭地答应着便跑出去了。 小可虽然被拖住,可职责所在并没有喝酒,搀着随意下楼上了保姆车后,她便躺在座位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因为明早就安排了她的戏份,所以保姆车直接开向剧组安排的酒店,方便明天开工。 两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随意在助理与保镖护送下进了客房,他们这才各自回去休息。她则因为不舒服便随便冲了个澡,套了个睡衣倒在床上。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门铃声突然响起来,她看了眼时间,以为是助理来给自己送醒酒药。岂知刚拉开门,便见厉承晞出现在在门口。 随意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迅速将门重新关上,没有丝毫迟疑。 岂知男人的动作更快,伸手隔在门板上,眸子警告又挑衅地看向她。 随意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无声地较着劲。可纵使厉承晞受着伤,她那点小力气也不是厉承晞的对手。只听彭地一声,门板便脱手撞到墙壁上。 看着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喊:“厉承晞。” 她脸上已露出惧色,厉承晞却瞧也没瞧她,唇角露出一抹嗤笑,擦过她的肩闯了进去。 随意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什么心思,可是这三更半夜 的让他一个大男人进自己房间总是不太好,所以赶紧提步追了过去。 她住的是套间,男人从客厅直接走进卧室。 随意赶到的时候,就见男人站在自己床边解着身上衬衫的扣子,吓得她脸都白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随意赶紧上前拽住他的手问。 用力过猛,几乎是半截身子都吊在他的手臂上,不知是不是因此牵动了他的伤口,男人的眉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你伤还没好?”她紧张地问。 “放心,不会耽误咱们办正事。”他说。 随意的身高有168cm,其实也不算很矮了,却也只到他的肩头,衬得像个半大孩子似的,他都不得不俯下身子才能与她对视。 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太邪气,随意脸上关心的表情一秒转换,手想要收回却被他攥的紧紧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有点恼了。 “你不是说等我从床上爬起来吗?我现在爬起来了,自然是要讨债。”厉承晞回答的十分自然又理所当然。 随着他这句话在耳边响起,随意脑子中恍惚闪过自己在电话里说过的那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却红着脸否认,反问:“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酒醒了,打死她也是不肯承认的。 他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唇与唇挨的那样近,极尽挑逗意味:“随小姐,做人要言而有信。” 随意瞧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根据以往的经验,觉得他逗自己的成份居多,可想到谁没事大半夜带着伤跑上来这么无聊?尤其现在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见她一直不说话,厉承晞又问:“想好没?咱们从哪里开始?”话说完不等随意反应,唇便被他堵住…… ☆、016 女孩子,脸皮薄 “唔……” 陌生浓烈而又炙热的气息传来,随意瞠大了眼眸,整个人已经完全傻掉了,只能楞楞地任由他的唇瓣覆上自己的反复吸吮,舌探进,勾着她的激烈交缠。 直到随意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搡,岂知身前男人的身体就如同盘根的大树,不但纹丝未动,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小腿撞在了床沿,然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后仰了下去。 “啊——”她吓得惊叫出声,并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后背并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软软的,她反应过来后不由重新睁开了眼睛,然后却再次对上男人的眼眸。 他们是一起跌下来的,且是跌在了她的大床上。此时男人的身子就覆在她的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眸子幽深的如同暗海,自己的小脸倒影他的瞳仁里,仿佛随时都会被里面的袭来的波浪席卷。 “厉承晞……”她被盯得有些口干舌噪,不安地喊着他。 厉承晞却没有回答,须臾,身子一点点伏低,眼见那薄唇再次一点点地朝她靠近。 眼见四片唇再次粘上,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时门板却突然被敲响。 “那个…打扰了……”助理小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站在卧室门口,迎着两人投向自己的视线,脸颊更是莫名红得不成样子,最后只能将视线调向随意,嗫嚅道:“醒酒药我就先帮你放在客厅了。”说完撒腿就跑。 第三者的闯入终于让随意清醒过来,也意识到两人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她赶紧推开厉承晞要去解释,嘴里喊着:“等等。” “呲——”只是脚刚落到地上,身后便发出一声吃痛的抽气声。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地身形一顿,转头,果然见厉承晞捂着伤口躺在床上,额角都渗出冷汗。 “怎么了?碰到你的伤口了吗?”一时她也顾不得去跟他算刚刚的帐,更顾不得去追助理,一脸着急地问。 厉承晞咬牙瞪着她那无辜的模样,斥道:“废话。” 口吻自然不太好,随意见状脾气也上来了,松开他站到床边,冷声说:“厉承晞,谁让你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来的?”更别说他刚刚对自己做的事了。 “不是你邀请的吗?”厉承晞反问。 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秒之间内变化,那半边翘起的唇角,让他整个人显得既痞又邪气。 “……”随意掀唇,却是气得有口难言。 “那你就躺在这里流血至死好了。”她恨恨地说着,转身便往卧室外走,结果走进客厅还是没有听到卧室里他的求救的声音,不由转头去瞧。 只见他大爷只是枕着自己的双手,就那个仰躺在自己床上看着天花板。他来时穿的是白衬衫,腹部那儿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看起来极为刺目。 可那一脸闲适的模样,仿佛此时流血的根本不是他。 怎么不痛死他! 心里虽然发狠地想着,脚步却还是转回来,几步走到床边,冷着声音:“喂,你不去医院吗?” 男人侧目睨了她一眼,懒懒地回答:“我伤得很厉害,动不了。” 吃定了她会心软是不是? 随意看着他那一脸欠扁的模样,咬牙,最后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助理。 厉承晞看着她打电话的侧影,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抹弧度。 随意毕竟是演员,这酒店里住的又都是剧组的人,不排除有记者在。找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是不可能的,只好让助理帮自己搀他起来,然后乘电梯直接进了地下停车场。 这酒店离市区本来就远,两个小时后才至医院,本来宿醉的随意也被彻底折腾醒酒了。 厉承晞偷偷跑出医院本来就不对,这下把伤口还折腾的再次裂开了,深更半夜的,高级病房区也是一片忙乱。尤其吧,男人衬衫扣子凌乱,站在一边的随意唇色红肿,还穿着睡衣,两人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容易让人想歪。 “厉少虽然年轻,但受伤了还是多要注意身体,不可再任性了。”主治医生给他重新包扎完,劝着。 厉承晞却跟没听到似的,眼睛只盯着随意看。 那医生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随意,起身,也忍不住叮嘱外加教训:“家属更应该监督才对,有些事这时候更要懂得克制。” 这话的口吻明显要比说厉承晞那些重了许多,只是被训的随意一怔,脸色茫然。正想反驳说自己不是他的家属,厉承晞的声音却抢先传过来。 “是我错,女孩子脸皮薄,你就别说她了。”相比起平时的态度,厉承晞此时那态度好的简直不能再好了。 那医生见状,也只得叹了口气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随意转头正想问这到底管她什么事时,正迎上厉承晞眼里的淬光,她突然就顿悟过来医 生的那些责备的话的意思。 “厉承晞,你可以更卑鄙一点!”她气红了脸骂。 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唇角一弯:“过奖。” 随意看着他那恬不知耻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赌气地转身便要离开。 结果这时护士端了医学用具进来,一边将一只体温表放到她手里一边叮嘱:“病人半夜可能会有发烧迹象,家属要特别注意,如果超过38。5,请及时通知我们。” 然后便走了…… 随意明明一早就有戏要拍,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留在医院一个晚上。天色亮时厉承晞情况已经稳定,助理帮她从公寓拿了换洗衣服,她洗漱过后出门时还在睡。 清早的医院还不到交班的时间,地下停车场的人也基本没有,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省得被围观。保姆车就停在地下一层,司机在车上休息了一晚。 两人乘电梯下去,保姆车门刚刚被拉开,这时入口处开进来一辆黑色的奔驰,并慢慢停在了她的脚边…… ☆、017 口干舌燥 随意几人侧目,便见后车座的车门被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个中年大婶——王妈,然后一位灰白着头发的瘦小老太太才被搀下来。 “奶奶?”她意外。 “随意啊,怎么这么早在医院,是哪不舒服吗?”白老太太走过来关心地问。 “来看个朋友,你呢?”随意问,目光也快速扫过她身上。 老太太见状笑了,拍拍她的手安抚:“奶奶也没事,就是来做个例行检查。” “这么早?”随意显然还是有点不信。 “老了,没觉,正好我常看的那个医生今天值夜班,一会儿就下班了。”白老太太解释说。 随意见她精神还算不错,终于放心地点头。 “有没有空跟奶奶吃饭?咱们好久没见了。”白老太太又期待地问。 “改天吧,我今天要拍戏,时间马上就来不及了。”随意遗憾地拒绝。 白老太太听到她说拍戏,原本高兴的脸上露出几分不高兴,不过大概也了解她的脾气,便聪明地将话含在了嘴里,只道了声,说:“好。” “奶奶再见。”随意与她道别,然后便上了保姆车。 白老太太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那车子出了停车场,身边搀着她的佣人出声提醒:“老太太,咱们也上去吧。” 白老太太不舍地收回目光,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走着说:“你说随意这丫头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就选了跟她妈一样的路。” 虽然娱乐圈也不比从前了,可是那些明星说到底在真正的名流面前,依旧不是什么能被看得起的职业。 “老太太,小姐能跟你冰释前嫌不容易,只要她高兴,就随她去吧。”佣人劝。 她姓王,照顾了白老太太有二十多年了,这白家的事也是最了解的。当年白子峻过世后,白老先生和白子峭将随意的母亲随乔赶出家门。 直到老爷子过世,老太太才敢去找到随意。 那时她已经上高三了,虽然没有好的生活环境,却出落的十分标致,只是见到老太太冷漠的很,她也是做了许多努力才让随意接受的。 当然,期间白子峭一家因为老太太与随意走的近,也产生过不少隔阂…… ——分隔线—— 随意那天之后再没有去过医院,心里总有些别扭不说,另一个主要原因也是实在太忙。电视剧这边,她的 戏份因拍广告耽搁了几天,所以她的戏集中拍摄。 立秋后的天气虽有转凉,最近几天却尤其燥热,尤其是中午,让人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暑天似的。下午二、两点,她身上穿着厚厚的古装棉服站在足有40度左右的室外,感觉脑子都晕乎乎的冒着热气。 “cut,这条过了,换下一场。” 几乎是导演话音刚落,助理便赶紧上前,一个帮她打着伞递上冰水,另一个则帮她脱掉戏服。 这天正常人穿短袖都像在蒸桑拿,就别提随意这样的了,里面的衣服全部湿透不说,头发粘在脸上。热的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地躺到太阳伞底下,闭着眼睛等工作人员换道具、布景等。 这时一辆冷饮车突然浩浩荡荡地开进片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穿着冷饮店制服的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一边指挥同事将一箱箱冰镇饮料和冰淇淋搬下来,一边高喊了一声:“大家辛苦了,随小姐请喝冷饮。” 在随意诧异的目光中,导演一挥手,所有人几乎呼啦一下子围过去。她则拿询问的眼神看向助理,想问这是不是邓波儿安排的。 助理却一脸茫然地摇头。 “谢谢随小姐。” 大热天的吃到冰凉解暑的东西工作人员都十分感激,有人领了回来分给其它的人,还不忘一边跟她道谢。 随意年龄看着小,这个姐字大部分人瞧着这张嫩嫩的脸都喊不出来,所以整个片场不管是助理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为了表示尊重都习惯地喊她随小姐。 毕竟她现在好歹也是个腕儿了,直呼其名总觉得显得不够尊重。 随意虽不明就里,也只能尴尬地颔首。 这时身边脚步声起趋近,她敏感地转头,便看到厉承晞手里拿着一只冰淇淋走过来,不由惊道:“你又偷偷跑出来了?” 人家傲娇的厉少根本就没理她,伸手拉过她旁边一把椅子坐下,抬眼看着还杵在一边的助理小可,问:“你不热吗?” 助理接触到他的眼神马上弃甲投降,回道:“热热热……”说完再不敢多待一秒,立马就跑了。 随意看着助理慌张逃窜的背影,活像后面有猛兽追她似的。 厉承晞目的达到,才不关心那小助理呢,只将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这样的视线随意自然无法忽略,转眸,四目相接,她不由摸摸自己的脸 ,问:“你看什么?” 厉承晞调侃道:“我以为你把我丢在医院,过得多心安理得、逍遥自在呢,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瞧着热的,头发都粘在脸上了,头上还带着古代的头套,模样好不狼狈。 随意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倒不在意,反而动手抢过他手里垂涎已久的冰淇淋塞进嘴巴里。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都快被晒化了,哪里还有心情管那些前尘旧恨。 此时冰冰凉凉的东西入口,脸上终于露出满足的表情,问:“你过来就是为了看我有多狼狈?” 厉承晞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模样,眼里不自觉地溢出淬光,然后才捉住她抓着冰淇淋的手,反问:“那我还用给你送冰淇淋?” 随意眨眨眼睛看着他,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不过还是道:“那就谢谢厉少了。”然后拍开他的手继续吃。 “不用谢,反正是顺便来讨债的。”厉承晞回答。 “咳…咳…咳……”最后两个字入耳,随意被呛到了,转头看着他问:“我欠你什么了?” “你自己想想。”厉承晞故意凑近她问。 随意脑子中过了一遍两人之间的事,无非就是他救了自己,可之后还不是她送他去的医院?再说,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利用自己,更别以后的戏耍等等了。 讨债? 细算下来,两人之间怕是早就算不清楚了。 掀唇正欲说话,身边有工作人员经过注意到了厉承晞,不由八卦地问:“随小姐,你男朋友吗?”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冷饮根本就不是随意请的,而是这个男人在替她做人情。 若不是男朋友,谁会费这么大的心思? 两人靠的本来就近,这会儿男子突然伸手搂着她的腰靠向自己,薄唇微勾着问:“配吗?” “配配配。”那人点头如啄米,还不忘给随意眨眨眼睛作为暗示,好像在说她简直赚到了,这才走开。 随意见状,顿时感到头疼。 一瓶冷饮而已,他可真会收买人。 当然这时候自己也不能追着人家喊两人不是那种关系,越描越黑不说,这又成什么样子?心里一气,支起手肘撞在他的胸上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过她也多少明白了这男人的劣根性,自己越是较真他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干脆选择 忽视,继续专注地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厉承晞揉着胸口正想斥责,抬眼便看到她那红红的小舌伸进伸出,一下又一下卷着又白又软的鲜奶,模样真是吃得香甜又满足。无端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甚至有一股想要裹住那如蛇信般被冰红的小舌头的冲动…… 随意正专心吃着东西,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被遮住,抬眼便撞进了他幽深阖黑的眼眸里,且近在咫尺。 ------题外话------ 厉少,大白天你要不要这么色(*^__^*)嘻嘻…… 别忘了收藏啊,各位萝莉、女神、大美女、小美女、女王大人们,这么挫挫下去榴就没动力码字了哦╭(╯^╰)╮ ☆、018 哥哥 那眼眸不同于平时看到的深沉无波,也不同于那天在病房醒来时撞到隐隐透出的朦胧柔情,相比起来竟给人一种像是要一口吞掉她的错觉。 “你……做什么?”随意竟也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厉承晞回神,目光移到她手上吃了一半的冰淇淋,伸手拿过来咬了一口,强调:“我买的。”他说这话时目光望向远处,神色虽然看起来无比自然,却是实打实地掩饰着什么。 随意见他将冰淇淋吃到嘴里,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可思议,唇掀着本来想提醒一下那冰淇淋是她吃过的,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说出来更尴尬,一时开口不好,不开口好像也不好。 最后不由有些着恼地想:他一个富家子弟吃东西就这么不讲究吗? 厉承晞却像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情绪似的,转眸问:“那个叫琳达的女人,你们公司打算放过她?” 一线明星动用暴力欺负新人,以目前两人的人气这也算是蛮大的娱乐新闻了,随意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看起来像是要息事宁人。 随意却看着他反问:“对了,小波波那天找你干嘛?” 厉承晞回视着她笑了,答:“想让我给你作证。” 随意倒是不意外,便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厉承晞见状不由问:“你怎么不问问我答应了没有?” “没有。”随意很肯定地说。 他那天受的是枪伤,被查出来不管因为什么都是说不清的,他不会做这么自找麻烦的事。她也就是因为明白这点,所以才更没有挣扎。 厉承晞闻言挑眉,大概是意外于她比想象中更聪明。 这事若是换了别的人,就算没证据也会在网络上掀起粉丝的口水战吧?哪怕不能把对方怎么样?最起码还是可以博人眼球的,显然她想的更深远。 岂知随意也是没有办法而已,琳达身后既有黑道背景,她便不愿意邓波儿为了自己冒险。不过想到琳达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凭借在电视荧屏上塑造清纯、正直的形象而受欢迎的,也不免觉得唏嘘。 “那爷对你的救命之恩,准备什么时候报答?”他问着又低头吃了一口手里的冰淇淋,好像有点上瘾了似的。 那是她吃过的! 随意在心里哀嚎,却只能不自在地将目光从冰淇林上移开,腹诽他一个大男人当众吃冰淇淋不怕影响形象吗? 其实事实正好相反,后来有人曾翻出两人这天在片场的照片。男人一身休闲装坐在形象凌乱的她身边,举着冰淇淋在嘴边的模样容颜如玉,着实也让这牌子的冰淇淋火了一把。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随意听他又将话题又引回原点,表情有些纠结起来,不由问:“你一个大男人,难道没听说过施恩不图报这句话吗?” 只见男人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面晃着,薄唇微扬:“不好意思,爷家里是商人出身,从小就被教育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随意见他这般小气,正想开口跟他好好算算两人之间的帐,这时副导演突然招呼准备拍摄。 助理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她重新将戏服穿上,化妆师帮忙补妆,她便也顾不得跟他说太多,急急忙忙地抬脚便要往摄像机的方向走。 手臂却不意被扯住:“晚上酒店在等你。”厉承晞说。 随意微怔,他说完松开她便离开了。 “随小姐?”助理喊着催促。 随意回神,一时也顾不得多想,便赶紧去站位。在导演一声开始后,所有工作人员全部进入状态。 整整一天的拍摄,从清早一直到傍晚才收工,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没有夜戏,随意觉得自己身体已到极限。筋疲力尽地瘫倒在车座上,头晕晕的有点中暑的感觉,便直接闭上了眼眸。 司机与助理知道她累,所以一路都很安静,直到车子回到酒店停车场,助理才喊她:“随小姐,咱们到了。” 随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可感觉到不对劲,又轻推了她一下喊:“随小姐?”仍然没有反应。 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额上全是冷汗不说,温度也偏高,一时脸色骤变,对前面的司机说:“随小姐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帮我扶她上去吧。” “好。”司机应着下车。 两人搀着随意乘电梯直达所住的楼层,助理拿出房卡让司机帮助刷开,便见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怎么了?” 助理抬头,便见厉承晞不知何时出现的,正蹙眉看着她肩头上的随意。 “厉少?”助理有些发楞。 他高大的身影一步迈近,直接俯身将随意挪到了他怀里,并伸手探了探额头,当即便将人打横抱起来。 “厉少……”助理当即拦在房门前看着他。 四目在 半空中相接,助理原本很坚定的口吻立即变得软弱,不自觉就放下了张开的手臂。 厉承晞却是瞧也没多瞧她一眼,便直接越过她抱随意进房间,并踢上了门。 助理站在门口一脸忐忑,可是几次伸手想要敲开门板又不敢。说来也奇怪,这个男人明明长得那样俊秀雅致,绝对是拥有让人一眼转粉的特质,可她每次接触到他的眼神都不敢反抗。 他们孤男寡女虽然在一个房间里,可是随小姐却是病着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自我安慰地想。 彼时房间内,厉承晞抱随意直接进了卧室的床上,先开了空调调节室内的温度,然后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存了很多冰块,想来像今天这种情况已是常态,便拿了些出来用毛巾裹好敷在她的头上,又找了几个冰袋打算给她垫在四肢下。 手碰到她的手臂时才注意到衣服皱巴巴的,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在片场看到她穿的戏服,不用想也知道是汗浸透的。好看的眉不由皱起,犹豫了下还是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出来,手伸向她衬衫的扭扣一颗颗解开。 手却在这时突然被她抓住,厉承晞楞了下,以为她醒了,转眸却见她闭着眼睛,于是开口:“你身上都是汗,臭死了。” 他可是好心。 彼时随意意识朦胧间,只恍惚看到面前一个模糊的影子,唇微微掀了掀,喊了声:“哥哥……” 那声音极轻极轻,却是极其自然、依赖,也是房间里特别安静,他才勉强分辨出来。 ☆、019 蚊子咬的? 清晨,第一缕曙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的时候,随意就被床头调好的闹钟铃声吵醒了。闭着眼睛从床上爬起,下床后径直往卫生间走。 因为对环境太过熟悉,甚至眼睛都没睁开。 站在盥洗台前挤了牙膏放进嘴里,洗完脸后方觉得脑子清醒了一点,只是湿了毛巾擦拭脖颈时碰到锁骨处感觉到有点疼痛,这才从镜子中注意到那儿的肌肤青紫了一块。 好看的眉毛不由皱了下,因为她不曾记得自己有伤到这里。 蚊子咬的? 随意属于敏感型肌肤,平时夏天的时候蚊子又多,如果被咬了忍不住用手抓两下的话,就会很快青紫一片,所以早就已经习惯。不过她现在是明星了,如果这样被拍到似乎不太好,便在房间里找了条创可贴贴上,又在周围打了点粉底。 打开门时,便见自家助理已经起床,只是在自己门口转的模样像只热锅上的小蚂蚁似的,不由有点奇怪地问:“小可,你干嘛呢?” 助理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抬头看过来,眼睛一亮,问:“随小姐,你醒了?” 真真一句废话。 随意却被她的模样逗笑,忍不住反问:“难道我是在梦游?” 助理的表情却显得有点不太自然,认真又小心地问:“那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意摇头。 昨晚厉承晞出现的时候她早就已经中暑昏迷,只以为是助理照顾的自己,所以并未多想,只道:“咱们还是赶紧去吃早饭吧,一会儿还要去片场呢。”说完便率先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小可见状只得连忙跟上,进电梯时又偷偷瞟了她的神清气爽的模样一眼,虽然有些心虚,还是决定暂时将嘴里的话都咽回去。 自我安慰地想:昨晚随意房间里虽然只有两人,她也不知道厉承晞是什么时候走的,可随意是病着的,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再说,如果中间两人之间真发生了什么,看随意这模样也是愿意的,本来就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会儿她特意提起来岂不是很可能引她恼羞成怒? 接下来两天厉承晞没有再说现,而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很顺利,随意的戏份很快补足,总算可以暂时松口气。这天剧里的一个重要女配许晴晴过来称自己过她生日,想邀她与剧组里几个合作的演员出去热闹热闹。 自发生琳达的事之后,随意最近出入一直很谨慎,只是这女 配人气虽然不若随意,出道却有几年了,资历比她深,加上平时在剧组里相处都还不错,其它几个演员也都表示会去,弄得她更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她先回酒店洗了个澡,然后又去商场给她挑了件像样的生日礼物,赶到许晴晴发给她的地址时已经有些晚了。 豪门夜宴是丰台市很出名的娱乐场所,玩的东西包罗万象,虽然接待的客人层次均有划分,但仍显得鱼龙混杂。 对于许晴晴会挑这样的地方,她其实还是有些意外。 进入会所,她报了名字之后,服务生将她领到一个包厢前,帮她敲了敲门。 随着包厢的门被推开,她看到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热闹是热闹,不过却大多都是男人,且从衣着和举止上看便知道不是善类。而几个过来的剧内演员分散地坐在他们中间,映得倒更像是陪客的公主,表情极其尴尬却不敢作声,这气氛显然与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她不由地蹙了下眉。 “随意来了。”许晴晴看到她脸上扬着笑,马上站起来招呼。 随意微微颔首,脚下却一时没有动。 许晴晴见状只好走过来,一边伸手要牵她进门一边热情地说:“快进来,我有几个朋友听说你要来,早就想一睹你的芳容呢。” 随意脚下依旧没动,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异常,只道:“许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来的路上接到公司电话,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就不进去了,祝你生日快乐。”说着从身侧其中一保镖手上接过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心里虽然恼,但现在翻脸显然不太明智。 许晴晴看着她递上的礼物盒子,表情一时为难,更犹豫着要不要接。 “许小姐,你的朋友好像看不起我们这些兄弟啊?”这时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开口。 一脸的凶神恶煞就不用说了,粗壮的胳膊上还纹着青色的纹身,明显是要为难的样子。 “随小姐不会的,大概是真的有事。”许晴晴此时脸上的笑已经有些挂不住,一边打着圆场一边给随意递眼色,愧疚之色溢于言表,看起来这么做倒也像是被逼的。 可再怎么被逼,也不该拉自己和剧组的人下手。 随意是疯了才会这时傻乎乎地进去,侧目给保镖一个眼神准备脱身,这时身后却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很多,其中夹杂的高跟鞋声格外清晰,于是她转头便见琳达往这边走过来。 女人的衣着依旧奢华夸张,手挽着身边一个穿西装的胖子,且身后更是跟着一群人,确切地说是手下。当然,那男人身上虽然穿着西装,可让人一眼就能辩出与包厢里的人是一类。 两人也站定在包厢门口,琳达瞧了一眼随意,又瞧了一眼拉着她手的女配,笑道:“怎么?我们这么多兄弟都请不动随小姐吗?” 这话像是对许晴晴说的,因为她身子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像是在害怕。 随意看到琳达时,眼眸便暗下来。 此时心里已经明白这局是她设的,今天自己只要进了这个屋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出来。此时就连她带的两个保镖神经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而这走廊里加上屋里的,怎么说也有二三十个,且个个看上去都是混社会的打手。 为了她,这琳达也算是下了血本。 许晴晴显然在琳达眼里还不算什么人物,于是她将目光再次转向随意。这丫头看着年小好欺,可想到她踹自己的那脚,小腹仿佛此时还在隐隐作痛。 “今天这道门你进定了信不信?”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琳达姐——”那女配唯唯诺诺地开口,大概是想说请的,毕竟害随意并不是她本意。哪知话刚出口便被琳达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掴在脸上。 “有点人气就忘了自己当初怎么红的了是吧?”琳达骂。 那女配捂着脸眼圈都红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琳达这样嚣张狠戾的模样一时震住包厢内外的几个女演员,她再次道:“还不请随小姐进去。” ☆、020 厉承晞其人 话音刚落,琳达与那男人身后便走出来两人,迳直向随意走去。 此时纵然她再聪明、机灵,面对这样的状况恐也一时难想到脱身之策,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掌心里的包,心更是绷到了极致。 “哟,这里怎么这么热闹?”这时一道闲适的男人声音突然插过来。 不止是琳达和那男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都寻声望了过去,便见厉承晞欣长挺拔的身姿出现,且正抬步朝这边走过来。 他今天穿了身黑衣黑裤,单手插在西装裤兜内,袖子随意挽在手肘处,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手臂。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身上透出来平时没有的锋利与刚硬。 “厉承晞!”随意几乎是惊喜的,并喊着朝他跑过去。 彼时两个本来要押她进包厢的人出手想制住她,却被她带的两个保镖眼疾手快地出手拦住,随意便就在一片混乱之中快速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厉承晞低眸看着几乎扑到自己怀里的女人,她状似还算勉强镇定,然而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却暴露了她此时的紧张和害怕。 “刚刚不是还嫌我烦的样子,这么一会儿不见就变热情了?”他故意揄揶开口。 随意抬首,目光与他淬笑的眸子相对,她知道这句是故意说些琳达那伙人听的,所以没有反驳。 “厉少?”此时站在琳达身边的男人看到他时,脸色虽有克制,却还是几度变化。 厉承晞被随意抓着的那只手臂依旧手还插在裤袋里,闻声只是才抬目看向他轻笑,道:“王哥,好久不见。” 走廊的光线本来就暗,男人其实开始也不是十分确定,或者说心里期盼着不是。可当厉承晞回话之后,那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像吃了大便似的,却又不得不应道:“厉少客气。”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王声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在他面前有几斤几两?所以那一句王哥听着像是尊重,其实太过抬举就是压力和威胁。 厉承晞的神色倒没什么异常,只是扫过走廊上聚集的人,问:“你今天这是有生意?” “哪有什么生意,带人出来玩玩而已。”王声一边收敛着脸上的表情一边谨慎应对,然后才看向他身边的随意,试探地问:“厉少与随小姐认识?” 随意抓着厉承晞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一下,厉承晞却仍漫不经心地笑,回道:“她原本是约了跟我一起吃饭的,却不知因为谁要放我鸽子 ,这不就好奇过来看看。” 他这话没有直接说认识,可字里行间都透着无比的亲密,令那王声听着,已经不由的暗地里冒冷汗。 “误会误会,刚刚多有冒犯,还请随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男人闻言赶紧向随意道歉。 随意此时哪敢跟他搭话,只看着厉承晞。 王声见状仿佛就怕厉承晞追究,于是又赶紧强调:“真的是误会,我不知道您跟厉少的关系,还请随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 随意依旧看着厉承晞,偏偏厉承晞除了薄唇间勾起的那抹笑,一点信息都不给传递给她。 两人这样对视间,就听他又道:“不如咱们进包厢谈吧,我让琳达亲自倒酒给你赔罪。”态度十分诚恳。 “哥哥!”琳达闻言,立马不依地拽着他的衣服。 明明说好是给自己出气的呢? “闭嘴。”却遭到王声斥责。 琳达接触到哥哥过分严厉的眼神,倒是真乖乖闭上了嘴,不过仍然不甘心地瞪着随意,她本来是要教训这个丫头的,哪知剧情会这样逆转。 “既然是误会,赔罪就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随意终于开口。 心里计较的却是:他现在看似好像对厉承晞恭恭敬敬,可带的人那么多,万一等会变卦就麻烦了,却并没注意到头顶厉承晞落在自己身上淬笑的目光。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敢再留厉少和随小姐了。”男人赶紧道。 随意礼貌地微微颔首,手却紧抓着厉承晞手臂不放,脚下步子开始还很稳,转过角时几乎是在跑了…… 包厢门口,满满一走廊的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且安静极了。直到王声给手下一个眼色,他们才进包厢的进包厢,撤走的撤走。 王声与琳达则单独进了另外一个空房间,且前者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害琳达也不敢多说话。 几分钟后,有个人推门进来报告,说:“王哥,两人具体什么关系还不知道,不过……”他顿了下,看了眼琳达才又说:“琳达小姐前几天带人教训那个女人,是厉少出的手帮的她。” 王声闻言脸色骤变。 琳达想到自己挨的那一脚,心里愈加不甘,问:“哥哥,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那王声点了支烟放在嘴里深吸了一口,脸色有些沉郁,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琳达自然不知。 她也姓王,是王声的亲妹妹,本名王盈。 他们出身并不好,哥哥自小便在弄堂里混,后来成年后经过几次牢狱,终于在道上闯出名声。有了钱后,这才捧红了琳达。 她其实对黑道的事了解不多,平时也不过仗着哥哥手里的人耀武扬威罢了。而王声遇到麻烦时,有时琳达的名气也能帮上点忙,这几年兄妹俩过得还算顺遂,甚至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的。 她已经极少看到王声对人那样低声下气,可见他是很忌惮厉承晞的。 “他就是明盛的太子爷厉承晞。”王哥说。 随意喊过这个名字,只是琳达并未多想,此时脸色也有些微变。 因为厉承晞这个名字不止响彻在黑道,更因是明盛集团厉锦鸿的独子,所以至今商界仍有人提起。 不止一表人才,更颇具才华。 听说大学时便与同学创立了自己的风投公司,待到快毕业时已经上市,势头之猛曾经给当时的丰台市商界大佬都产生长江前浪推后浪的危机感。 只是不久后,合伙人向杰因不明原因死亡,而他就此堕入黑道。江湖一直有传闻,当时丰台市最大的黑帮灭门就是他所为。 当时事情在丰台市闹的很大,当时厉锦鸿怕明盛集团受到影响,劝说无力之下只得忍痛与他脱离父子关系。而那件案子最终也因没有留下证据,所以警方拿他莫奈何,只能眼睁睁看他出国。 不过事隔多年,他的名声至今在丰台市响的很,而当初那家公司虽然转在邵东名下,如今依旧经营的有声有色,甚至触及多个领域,已是丰台市数一数二的企业之一。 商界一直有传言,这家公司其实还是一直都由他在背后操作。 毕竟他与邵东的关系,在丰台市无人不知。 这般人物,也难怪王声今天如此紧张。 思绪还没有回转,王声的声音便又传过来:“那个随意,如果没有必要,以后不要再招惹她。”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琳达想到随意那张嫩的能掐出水的脸,明明自己一脚就能踩死,现在却是踩不得。 心里不甘心的要命,却也不敢再吭声…… ☆、021 与虎谋皮 随意与厉承晞离开时,脚下步子开始还很稳,可待到离开众人视线已是不自觉地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拉着他在跑了,仿佛深恐王声反悔似的。 进了停车场更是不用厉承晞催促,拉开他的车门便直接坐了进去,那动作利落的都要让将厉承晞叹为观止。他不由失笑地想,这大概是两人相识以来,随意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愿意坐上自己的车。 车子引擎发动后缓缓离开停车场驶入主道,坐在副驾驶的随意这才不自觉地重重松了口气。 厉承晞听到声音不由侧目看了她一眼,虽很快又继续专注外面的路况,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抹笑,道:“你这次可又欠了爷的人情。” 这男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讨债,不过幸好也没有真的向她索取什么。 随意侧目定定地瞧着他,问:“你该不会真的跟踪我吧?” 不然每次都出现的刚刚好,真的很难解释。 前面遇到红色信号灯,他干脆将车停下后,侧身与她相对,反问:“那你呢?警觉性这么低是为了故意试探我?”他面色虽未变,然而深沉的眸色里却带出些许认真的痕迹。 这句话已不是试探,而肯定。 随意没有说话。 两人目光就那样一直对视着,直到信号灯变,车后传来催促的车喇叭声。他才移开视线继续开车,而她也将目光调向前方,只是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仿佛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我让人盯的是王声。”直到车子慢慢滑过路口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他这是解释?! 随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眸再次瞧向他。然而厉承晞却没有再说话,侧颜冷峻,仿佛这已是极致。 随意自然也没有再深问下去,因为刚刚看他与王声之间的对话与气场,尤其是王声明显紧张戒备的模样,便可大约猜出两人之间必定存在什么恩怨。 她显然并不适宜问,更不想知道。 车厢内继续沉默,气氛甚至有些凝滞,一直到车子最后平稳地停在了她的公寓楼下。 “今晚谢谢你。”随意说,却见他仍握着方向盘一直不说话,便动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另一只手在此时却一紧,她有些意外地转头,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上的表情,那股力道就已经更快地将她拽了过去,使她便这样直直跌进了他怀里。 抬眸,正对上他 仿佛涌动着怒意的眸子。 男人略显粗砺的大掌随即托起她下巴,幽深暗沉的眸子锁着她,道:“随意,利用我来牵制王声和那个女人,这后果你想过吗?” 那声音沉沉的,却让她心头骤然一震! 显然,自己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破。 其实他那么聪明,随意也没想过能瞒过他,既然如此她便没有否认。只是他所说的后果,是招惹他的后果?还是指别的什么? 随意却不确定。 厉承晞这晚并没有为难她,随意回到公寓后,紧绷的神经却一晚上都没有缓解过来,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厉承晞那双眸子锁着她的模样。 印象中他一直是痞气、阳光、纨绔,也可以说是小气、无耻、流氓的,虽然她隐约地知道其实那些都是表象,却不想褪去这些后他竟是那样可怕。 人最可怕的不是表面,而是可以穿透人心的智慧与心机,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一晚上的心思涌动,随意自然也没有睡好,不过经过昨晚的事,尤其有剧组里几个演员在,她想今天也不会顺利拍摄,便安心睡到下午。 起床后开机给司机打电话来接,屏幕上果然堆满了未接电话,她大概看了一眼也懒的回,便干脆直接到了剧组。 “随小姐。”助理远远跑过来迎她。 随意见状不自觉地就笑了,这丫头昨晚不太舒服,所以她留她在酒店没有跟着自己。才一晚上没见,看着随意倒显得分外热情。 助理从车上帮她拎下东西,跟着她往剧组里走,不想这么快就迎面撞上了许晴晴。她的助理也同样跟在身后,手里拖着个挺大的行李箱,脸色都不太好。 许晴晴表情尴尬,但还是礼貌地喊了一声:“随小姐。” 随意此时看见到她心境也是复杂,毕竟昨晚不管她是不是被逼的,都存了害自己之心,且已付诸行动,她自认还没有那么大度可以笑脸相迎。 小可突然挽起随意的手臂,说:“随小姐,咱们进去吧。”然后还忘用鼻子对两人表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随意顺着她的脚步走了一段,才问:“怎么回事?” 助理停住脚,瞧着她眼圈却慢慢红起来,也不说话,只一副自责的模样。 “小可,你这是干嘛?”这可把随意吓了一跳。 “昨晚的事我们 都知道了,你居然还瞒着我。”小可不满地道。 “我不是没事嘛。”随意安抚。 “如果真有事怎么办?”小可反问,然后又不愤地道:“平时看她对大家还挺好的,原来这么恶毒。” 随意却问:“这件事小波波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嗯。”助理点头。 若不是邓波儿太了解随意,让自己不要去找她,小可估计要疯了。 对于这个结果,随意倒也不意外,只关心地问:“那她有没有生气?” 助理摇头。 随意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情现在既然解决,她想琳达既然不会再找自己麻烦,邓波儿的性格没有亲手收拾她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应该不会再浪费精力,不过待会打个电话哄一下就好了。 “对了,许晴晴剧组打算怎么处理?”随意又问。 “昨天几个演员回来后,导演就知道了这事,连夜让编剧改了剧本,今天早上让她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小可回答着耸耸肩,意思是让她卷铺盖滚蛋了。 其实随意刚刚遇到两人时,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只是许晴晴演的那个角色是剧里很重要的女配之一,虽然昨晚的行为有严重问题,她还是有些意外导演会这么快做出决断。 这天剧组里因为许晴晴的事都有些躁动,甚至有些记者闻风而来,不时在出没打探。这部剧本来就是后宫剧,女演员众多,一时间也是沸沸扬扬。 导演、制片等领导为此召集众人开了会,为免影响剧组,让大家对这件事保持缄默。不过剧本里重要的角色因演员问题夭折,且已经拍了大半,耗费人力、财力的不可能就这么废了重拍,导演便只能与编剧沟通改剧本,决定新加一个角色进来。 不过一切都需要时间,这样拍摄进度就暂时慢了下来。随意仍住在剧组的酒店,时间却空闲了下来。邓波儿却因她擅自涉险还生着气呢,临时给她接了不少工作。 这天她刚从某个酒店的包厢出来,远远便看到走廊那头站了个挺拔的男人背影,且身边有两个男人似在恭敬的回着话。 男人转头,看到她时眼眸仿佛闪了一下。 厉承晞! 随意心里却是咯噔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跑。虽然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逃,脚下却未停,一直拐进了安全通道,一路往下。 拐角的时候一个人影却 突然闪出来,她脚下收拾不及就这样直直扑到了男人身上,抬眸,正好撞进厉承晞俯视着自己的眸子里。 “厉少,好巧。”她一边虚虚地笑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想要站直自己的身体,腰间却一紧,接着男人的声音由耳边响起。 “不巧,爷酷爱跟踪,尤其是随小姐这样的美女。” ☆、022 爷,你找我有事 随意听到这句话,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更是无比后悔那天将事戳破,否则两人最起码还能像平时一样维持表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逼的自己一点退路都没有。 心里虽然懊恼着,面上却不得不继续赔笑,道:“那爷,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脸皮厚点就厚点吧,既然做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厉承晞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眸子也学她眼眸含笑,另一只手则捏起她的下巴,问:“那你告诉爷,你跑什么?” 当然是逃债! 可是她能直接说吗?当然不能。 虽然平时他一直在向自己讨债,她并没觉得自己实质上到底欠了他什么,那时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可自从拿他来来压制王声和琳达这件事之后,却确确实实是自己算计了他,最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居然还帮了自己。 最可怕的就是这点,他有意让她欠下这个人情,不知道会让自己拿什么偿还。 “没跑什么……没跑什么……”她继续赔笑,并将他托着自己脸的手小心地拿下来。 两人虽然也算是蛮熟的了,可却不是这种男女间肢体随便接触的关系,她浑身都不自在,无奈男人锢着她的腰身并不放手。 “哦?那难道是在锻炼身体?”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又继续问。 锻炼你妹! 她又不是神经病,深更半夜跑到酒店的楼道里锻炼个什么身体? 随意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谄媚又讨好,服软道:“爷,您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一只兔子在面前蹿的飞快,忍不住亲手逮住。”厉承晞笑得一脸邪气。 兔子! 他居然把自己比喻成兔子! 随意心里一阵着恼,可是面对他笑得邪恶的俊脸,却不得不压着脾气。眼前自己的处境可不就像只被逮的兔子吗?只差长两只长耳朵让他拎在手里了。 “你说这次爷是用蒸的、炖的、还是红烧呢?”男人又问。 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仿佛跟她讨论的真的不是自己,而是美味。 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悄悄平缓自己的心绪,这时下面一层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那两个原本在走廊尽头跟厉承晞报告的人,此时神色紧张地闯进来。 他们见厉承晞没有交待一声突 然往这边追过来,应该原本是担心自己他有危险的,却在看到两人的情景时脸色立马变得尴尬起来。 随意的第一反应便是推开厉承晞,两人身体的距离是拉开了,不过手却被他捉住。不待随意抗议,她就被他拉着上了台阶,原路返回,并进了另一个包间。 “喂,你要干嘛?”随意也不敢反抗的太明显,只道。 “看你表现。”男人薄唇一勾,便将包厢的门打开了,于是里面的热闹便扑面而来。 “厉少。” “厉少。” 原本正忙着推杯换盏的众人,此时都纷纷起身向他打着招呼,虽个个西装革履,年纪有的甚至比厉承晞大上还要一旬不止,态度却十分恭维,厉承晞也就很自然地带着随意在主位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耽搁,来晚了。”厉承晞淡淡道。 话虽这样说着,却并不见多少诚意。 “厉少客气,您贵人事忘,我们都是知道的。”马上便有人拍马屁。 是挺忙,忙着追她这个闲人,随意在心里不屑地腹诽。 不知厉承晞是不是察觉到,居然正好侧目看向她,四目相对,弄得随意又是一阵心虚。 这个妖孽! “这位莫不是随意小姐?” 自厉承晞带着随意出现在众人视线,他们就注意到了,这时终于有人逮到机会问出口,大概早就在心里衡量两人的关系了吧。 “各位好,我是随意。”随意只得微笑颔首。 “以往只在电视中见过随小姐,想不到本人比上镜更好看。”既然是厉承晞带来的人,自然也少不得被恭维。 “她就是来吃顿饭,不用管她。”厉承晞却在这时淡淡开口,声调都没有变,却让其它人不敢再将话题围绕在随意身上打转。 娱乐圈明星听着光鲜,在这些有钱人眼里也不过是消遣,可厉承晞的态度让众人不由对随意高看一眼,说话的人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很自然地转了个话题。 整个饭局下来,他们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其实厉承晞给随意印象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痞子,再深一点就是职业涉黑,其实很难将他与商业精英联想在一起。可他偏偏有那样的气场,也不怎么说话,偶尔开口就能整个饭局热烈起来,大家也都供着他。 不过那些话题随意是不懂的,觉得菜也 没什么味道,正百无聊赖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抬眼望去,便见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年轻女孩子出现。 “哟,看看这是谁?”马上有人捧场地赞叹,于是众人纷纷也将目光落到那女孩子身上。 “各位叔叔伯伯好。”女孩子打着招呼。 “好好好,小蝶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才几年不见,居然长得这么标致啦。” 女孩脸色微红了一下,目光状似在桌上扫了一圈,却在掠过厉承晞时目光顿了一下,正好与他抬起的眸子相对。 此时庄蝶的父亲瞧了一眼厉承晞的神色,才开口说:“爸爸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声音佯装责备。 男人的目光却并无波澜,只是低下眸子继续品酒。 女孩垂眸掩下眼底的失望,依旧乖巧地回答:“我原本是在这里跟朋友吃饭,听说叔叔伯伯都在这里就过来打声招呼。” “看看看,小蝶就是懂事。”周围又有人来捧场,然后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坐下吃吧。” “这不好吧?”庄父推脱。 “有什么不好的,也没有外人。”那人豪气地道。 这时庄父则看了一眼厉承晞,询问道:“这……厉少不介意吧?” 这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真是唱了一出热闹的好戏,随意在此时也终于看出些门道,不由也拿好看好戏的眼神瞧向厉承晞。 偏偏厉承晞没有着急应那陈总,反而目光与她的对上。那淬笑的眸子莫名让随意心头一跳,只听他问:“你说呢?” ☆、023 给我尝尝 人家明明就只是假装客气,她就不信他大爷的听不出来,这明摆着给她挖坑吗? 果然话音一落,满桌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脸上。而对面站着的那位庄蝶小姐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目的那么明显地冲着他而来,结果却是看自己的脸色,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在心里期盼着那位庄小姐有骨气一点,转身就走,何必受他的气?偏偏这室内静得可怕,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听她的回答。 “随意?”厉承晞催促,瞧着她的神色仿佛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随意之间突然就懂了,虽然对于厉承晞拒绝这位庄小姐不算难事,他却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这就是他进门前所说的表现。 那他到底是喜不喜欢人家呢? 随意不知,不过她已经确定今天自己是将庄家父女得罪定了,于是换上一副笑颜,道:“那不如就请庄小姐坐下吧,你看这满桌子的人谈的声音我也不懂,正好有个人说话。” 状似撒娇,只怕看在庄蝶眼里已是示威,但她莫名知道厉承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个变态男人! “好。”厉承晞薄唇一勾应了,然后一只手臂状似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 “谢谢厉少,谢谢随小姐。”那庄先生面上已经有些挂不住,可谁让他嘴贱去问厉承晞呢? 本是想替女儿引起他多一分的注意,没料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它人倒还好,与之相好的用眼神示意安抚,其它人也不过是看个笑话罢了。庄蝶被安排坐在自己父亲身边,与主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经刚刚一事庄氏父女也学乖了一些。 不过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没过多久便有的挑起话头,让庄蝶演奏了大提琴。 “随小姐是演艺界的人,会的才艺应该更多吧,不如给我们展示一下。”有人饶有兴味地看向随意。 “我不过就是会演一点戏而已,并不会什么才艺,这位先生高看我了。”随意婉拒,然后起身,转头对厉承晞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一群人耍猴,她又何必非要当他们的消遣。 她态度不卑不亢,从容离席,瞬间无形中便秒了刚刚表演完还洋洋自得的庄蝶。因为随意所表现出来的矜贵,远比她更像一个名门闺秀。 随意去了洗手间躲了会儿清静才出来,正在外面男女 盥洗台前洗手,转头便见刚刚席间一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随小姐,我们公司最近有款产品需要找代言人,看您蛮合适的,等你有空了咱们可否约个时间聊一聊?”他直接说明来意,然后又递上一张名片。 随意双手接了,状似认真地看了一眼,其实并没有记在心里,因为她心里明白,只怕是冲着厉承晞而来,礼貌地回道:“好的,我回头会先跟经纪人确认一下。” 这时卫生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庄蝶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虽然整晚没有正式说上话,可是梁子却是结下了。她看似温婉,看着随意的眸色却极为怨怼。 随意无意与她纠缠,只对那人礼貌颔首了下便抬步走开。其实特别不想再回到包厢,这饭局不但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无聊的很。还好厉承晞正从包厢出来,便直接带她离开了, 晚高峰虽然已经过去,不过这个点市区的交通还是十分拥堵,车子走走停停,随意目光不经间掠过窗外,眼睛突然一亮,喊:“停车!” 厉承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并道后将车慢慢停靠在路边,转问:“怎么了?” 随意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饿了。” 刚刚餐桌上菜是不少,可是明显不太合随意胃口,且她也没啥心情吃,厉承晞也没吃多少东西,倒是可以理解。目光扫过外面的街面,搜索可以吃东西的地方。 随意却将车内的后视镜转向自己,然后拿出湿巾把脸上的妆卸了,今天出来时穿的很随意,又稍微扯乱下头发,便推门下了车,说:“走吧。” 厉承晞有点诧异地解开安全带下车,看到她奔向小吃街欢快的背影,心生惊异的同时抬步跟上去。 彼时随意已经站在烤鱼丸的小摊前,双眼冒光地点了几串,豪气干云地跟老板说放什么调料、不放什么调料的模样简直了,赤果果吃货一枚。 不远处街边的广告牌上就是她的海报,广大人民群众虽然觉得大明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旁边等着一起烤鱼丸的一对情侣还是时不时将狐疑的目光瞟向她。 “嘿,姑娘,你长的真像那个明星随意阿。”老板一边帮她的鱼丸刷酱料一边跟她聊天。 心想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脸如果擦干净的没准就更像了。却不知那是随意卸妆时故意没擦干净,几道印子在白净的小脸上,看着是有点脏,真是为了吃的也是拼了。 “好多人说我像呢,如果我真是 她的话,就不用来这里吃拉。”她一脸遗憾地说,演技绝佳。 厉承晞不喜欢摊子里冒出来的油烟气,本来就站在不远处,这会终于看不下去走过来。 随意转头看到他走近,正想问他吃啥,结果还没开口,他大掌便伸过来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埋在了自己胸前。 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扑鼻,她在他怀里扑腾着。 “唔……唔……”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听到周边响起惊艳的赞叹声,不用说,肯定是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带来的。不过她也已明白他的意图,只是不想自己被认出来。 所以虽然两人这样的姿态过于尴尬,她脸微红着也没有再挣扎。 可是纵然人们不看她了,还是会看他的好吗? 她觉得跟厉承晞站在一起,她就像将一块吸睛石放在了身边一样危险。 好一会儿,老板终于将烤好的鱼丸装袋递过来,说:“小伙子,你们的鱼丸好了,吃好再来哈。” 不待厉承晞出手,随意已抢先接了过去,然后拉着他落荒而逃。 两人离开小吃街,人少一些步子才缓下来。 她装食物的袋子里拿出一串鱼丸递到他面前,献宝地问:“来一串?” 厉承晞嫌弃地皱了下眉,俊脸偏了下躲开。 随意见状,扫兴地想:也对,忘了他出身名门,一个大少爷怎么会吃这种东西?于是手便转了个弯直接放进了自己嘴里。 于是大街上就有了这样一副画面: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单手插兜地走在前面,她则一边低头忙着吃东西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厉承晞一回头,便看到她吃的满嘴流油的模样,最可气可笑的是一脸的满足样儿,好像什么人间美味,真是一点大明星的样子都没有了。 “就那么好吃?”他忍不住笑问。 她点头,专心享受美味连头都没抬。 厉承晞看着她留给自己的黑色发顶,突然俯身,道:“那给我尝尝。” 随意错愕地抬头,正想问他不是说不吃?他的手便搭在随意的肩上,唇覆上了她的唇…… ☆、024 厉承晞,我有喜欢的人了 嗡! 随意的脑袋一片空白,而厉承晞的唇则在她的唇上厮磨、细致地辗转吸吮,直到她反应过来用力推搡,他才用舌将她嘴里的鱼丸勾出来。 “唔……”两人终于分开。 随意瞪向他,却见厉承晞当着自己的面慢慢咀嚼,然后才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评道:“味道果然不错。” 轰! 随意的脸颊瞬间爆红,可是看着面前这张明显在挑戏自己的脸,愈加觉得难堪,不由吼道:“厉承晞!”与此同时,手里剩下的鱼丸也全部朝他砸去去。 男人眼眸一闪,偏身躲过。 随意见状更加生气,气呼呼地便朝他扑过来,却忘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总是会失去理智,直到手腕被轻易扼住。 她长得其实也不矮了,可纤细的身子站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没有半点威胁力,不但半点近身不得,还被制的死死。 她气道:“放手——”这时候她越是不做点什么心里越恼的厉害。 话音刚落,他倒真放手了。 只是随意本身就挣扎的厉害,制住自己的力道突然松开,她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身子因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唔……”撞的她鼻子都酸了,眼睛朦胧。 随意手忙脚乱地站直想要继续声讨,后脑却再次被他扣进怀里,于是男人仿若心疼又无奈的叹息声在头顶响起,又道:“有人拍照。” 随意闻言,身体一僵。 两人这样走在街上本来就引人注目,这下一闹确实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她余光已经看到周围已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围观的男男女女,且有的正如他所说举着手机对着他们。 只是不知是认出了自己,还是单纯地在拍厉承晞这个妖孽。 不过厉承晞算是捏住了她的命门,随意不敢冒险,倒是能屈能伸的很,干脆就躲在他的怀里装死。 厉承晞看着怀里瞬间乖得像只猫儿的女人,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干脆打横将她抱起,直接放进了车子的副驾驶座里。 “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啊?” “还是综艺节目?” “可能是吧,肯定有隐形摄像机。” 周围也不知何时聚集了那么多的人,且个个说得好像特别懂行、专业似的,随意只能捂 着脸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并祈祷自己不会被认出来。 驾驶室那边的门开了又关,厉承晞坐进来发动引擎,车子很快离开。因为随意一直装死,所以一路上车厢内都很安静,直到她家公寓楼下。 随意下了车,厉承晞一直跟着她到了公寓门前,很自然地问:“密码?” 随意唇掀了掀,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干脆越过她按自己公寓的门锁密码。 门咔地一声被打开,她突然转身看着他,表情郑重地道:“厉承晞,我有喜欢的人了。” 音落之时,高大的身影突然倾压过来,随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倚在开启的门板上,趔趄了几步,最后被他困在了玄关处。却 四目极近相望,他浑身上下仿佛瞬间充满侵略气息,问:“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随意本意是想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对自己做那些过分的事,比如亲吻什么的。可是此时看着他的神色,竟不自觉地将话含在了嘴里。 时间仿佛静谧了那么一秒,她才一字一句地道:“所以请你不要再做那些令人误会的事。” 每次他的靠近,都会令她莫名不安。 音未落,下颌就被骤然抬起。 男人阖黑的眸子压下来的同时她的唇也再次被堵住,不同于吃鱼丸时的勾缠,这次更具侵略性地霸道席卷,不管她如何推搡、躲闪都无济于事,直到她觉得快不能呼吸时才被放开。 “是指这样吗?”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随意喘着气来不及回答,男人的手便伸向她的衣领,一颗一颗扣子解开,问:“还是这样?” 随意骤然攥住他的手,害怕急喊:“不要。” 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眼眸乞求地看向男人。 在她的观念里,不管是恋爱还是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遭遇这些。 厉承晞笑了,一秒钟恢复放荡不羁的模样,须臾才将手抽回,转身进了她的客厅。 随意心头一松,身子虚脱地倚在墙上,差点滑到地上。 “爷饿了,先给我做点吃的填饱肚子。”厉承晞转头看着她,很理所当然地命令。 他么,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欺负弱女子的恶霸、强盗。 “我不干。” 他凭什么为他这么欺负自己 ,她还会伺候他? “那你是想现在就继续?”他挑着眉抬脚便要向她折回来。 随意脸色立马就变了,脚下麻利地跑向厨房。 厉承晞见状唇角勾起抹笑,也走进她的领地。 随意这橦公寓是经纪公司给她安排的,整体设计都很时尚独特,客厅里挂着她几帧大幅的特写海报。 厉承晞站在一帧照片前,嫌弃地皱眉:“俗气。” 随意直到跑到厨房才回过神,她干嘛这么听话地跑进来?直接跑掉不就好了吗? 这不是自投罗网? 心里懊恼着,却已于事无补,只能在厨房巡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到客厅。 彼时厉承晞那个恶霸已经安稳地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了,看到她空着手出来不由挑了下眉。 “下面可以吗?”虽然心里不舒服,她还是老实地问,妥妥地一副受压迫的小媳妇样儿。 厉承晞皱眉。 “我只会做这个。”随意强调。 厉承晞虽不甚满意,却还是点了点头,于是随意再次回到厨房。 不久,公寓里传来一些食物的味道,厉承晞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霓虹,觉得房子里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却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心里一紧,抬步便向厨房奔去。 推开门抬眼望去,这入目所及哪里还是厨房,根本就是战场。琉璃台一片狼藉不说,地上还滚着两颗紫色橄榄菜,随意此时就呆呆地站在那里,表情像是吓着了一般,这画面真是好不热闹。 “怎么了?”厉承晞目光紧张地扫过她全身,脸和衣服看起来弄的很脏。最刺目的是手指尖上滴出来的血,一看就是菜刀割的。 他将她手里的刀子拿过来扔到砧板上,拽着她的手便放到水龙头下冲着,掀唇本想教训两句,目光无意间掠过灶台时却顿住。 开着火的灶台上放着只锅子,里面有些汤汤水水,不过看上去黑乎乎的,转头看向随意问:“你确定这是面条?” ☆、025 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随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锅里的东西,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心虚地越过去关了火,然后低眸辩解道:“我本来就不会煮饭。” “你那打算怎么解决我的晚餐,嗯?”厉承晞问。 你不会出去吃?怎么说也是名门大少,回家的话肯定也有堪比星级酒店的大厨伺候他,干嘛非赖在这里为难她? 随意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厉承晞瞧着她低头委屈的样子,指尖又有新的血珠滴出来,不由叹了口气,道:“出去。” 随意闻言不明所以地瞧着他,那表情有些傻楞楞的。 “还是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研究菜谱?”见她不动,他又道。 那低睨着她的模样充满鄙夷,随意不服气地想反驳,余光瞟到那锅汤水,还是识相地出去了。只是走到门口时发觉他并没有出来,不由好奇地转头,便见厉承晞挽起他昂贵的衬衫袖子,并将锅里那些东西倒掉开始洗锅。 他要做饭?! 随意想着,就见厉承晞真的就将洗好的锅子重新放到灶台上,然后将琉璃台上她留下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打开冰箱找了葱、还有青菜放到砧板上切起来。 一系列动作麻利流畅,好像做过无数遍。 惊的随意张大了嘴巴,也许察觉到她站在那里的时间太久,厉承晞一个眼神扫过来。随意回神,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跑到客厅才发觉自己手还一直在流血,干净找了条创可贴粘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却吓了一跳。脸上有灰不算,身上还全是菜汁。有些懊悔地挠挠前额,决定还是先回房简单洗洗换身衣服。 待她重新打开卧室的门时,就闻到空气里飘出的食物香气,寻着味道走进餐厅,便见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餐桌前,袖子依旧挽着,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做了顿饭的男人,居然依旧像个贵公子般。 不过此时对于她来说,眼前的美色不若他面前那碗面条的吸引力,浓郁的汤汁上飘着翠绿的菜叶,看上去就非常有食欲。 随意摸了摸自己没吃饱的肚子,快步跑过去。 厉承晞正夹着些面条准备吃抬头就看到她眼巴巴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模样哪像一个明星?妥妥一只小馋猫,尤其那一双盯着自己的眼眸,就差哈喇子滴下来。 “想吃?”他问,被汤汁润过的薄唇绯红一张一合,笑起来竟有种别样的诱惑。 随意乖乖点头,看起来乖极了。 厉承晞表情一收,吐出两个字:“没有。” “这可是我家的菜和面!”随意闻言炸了,不服地抗议。 “你家的菜在冰箱里,面在柜子里,有本事你把它们弄熟。”厉承晞挑眉睨着她。 赤果果的歧视! “……”随意跺脚,一咬牙便转身进了厨房。 当然不是为了争这口气真的去做,而是打算耍赖,想着就算自己盛了他还能真不让她吃不成,结果看到灶台上的锅里只有一点汤底。 他压根就没做自己的! 要不要这么小气?! 她气愤地折回来想要找他理论,却发现餐桌上已经没了厉承晞的身影,倒是卫生间的门虚掩,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 随意看了眼餐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现在十分怀念被自己丢掉的鱼丸,果然浪费食物是不对的,尤其拿它们砸厉承晞就更浪费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厉承晞的通话好像仍没有结束的意思,眼看这碗面汤汁都快被面全部吸收掉了,再不吃就真的浪费掉了。 吃货,怎么能忍受食物失去美味? 她一咬牙,干脆坐下来,重新拿了双筷子开吃。 当劲道的面条入口,她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心里赞道:别说,厉承晞的手艺还真不错,别看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连汤都十分美味。 于是当厉承晞结束通话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桌边大朵快颐的女人。 “很好吃?”她吃得正欢畅,伴随着男人的询问声,一道阴影罩下来。 “咳…咳……”她被嘴里没咽下去的面呛了一下,抬头便对上厉承晞淬笑的眸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厉承晞瞧着她,又看了眼那碗快见底的面条,倒是想不到她这么瘦还挺能吃。 随意却是一边顺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心虚虚地赔笑站起来,心里却在腹诽: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见男人绕过桌子朝她走过来,随意神经莫名跳了一下。 心里闪过一个字——逃! 可是她动作永远没有厉承晞快,所以她心思微动,还没有付诸行动之前,就已经被他堵在桌子与他之间。随意努力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可惜他并没有给自己那样的空间。 “爷,我再给你 做一碗好不好?”她赔笑。 “你确定?”他问。 呃…想到被他倒掉的那锅东西,她不确定…… 脑中突然白光一闪,叫道:“我们可以叫外卖,你要吃什么尽量点,我请客。”她此时真是佩服自己的机智,只怪自己刚刚饿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茬,居然鬼使神差地贪恋他这一碗面条,不知又要被怎样为难。 “什么都可以?”他笑。 随意很真诚地快速点头,简直如小鸡啄米。 大爷,您知道您现在的表情很可怕吗?就像即将要吞掉小白兔的大灰狼。所以他现在就是要吃鲍参翅肚她都给他买,只求换回自己的小命。 厉承晞的表情仿佛很满意,随意心里刚刚稍稍一松,就感到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喂,喂喂,厉承晞,你干什么?”看着他将自己卧室的门踢开,随意又慌了。 厉承晞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床边,将她放到了床褥之间,身子压过来的同时,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说的吃什么也行。” 所以呢? 男人俊颜一笑:“我决定吃你。”像是印证她的猜测,这句话堪堪落在她的心坎上…… ☆、026 随小姐,合作愉快 随意来不及反应,唇便被他吻住。 “唔……”她下意识地挣扎,无奈下颌被厉承晞用力掐住,唇舌被迫与他的激烈纠缠,接着胸前一凉,家居服的前襟便被扯开。 随意意识到他这次是来真的,绝不是像前两次一般只是单纯地恶劣逗自己玩,害怕的同时更加恼怒,扬手便朝他打过去。 只是指尖还没碰到他的脸,腕子便被抓住。 四目相望,随意不知道的是她此时衣衫不整的恼怒模样,在居高临下的厉承晞眼里又有多么美,多么勾人。于是他眼睛变得更加幽暗,浑身肌肉紧绷的也愈加厉害,直接将她两只手都拉过头顶固定住。 随意身子被迫往上,弯成方便男人伏身品尝的模样,如同一块躺在砧板上肥美的鲜肉…… “不,厉承晞——” 男人有些急躁,她除了挣扎只感觉到痛。或许对于随意来说,他前几次只是逗弄自己,并没有实质对自己做什么给了她错觉,所以这一刻真正来临。 当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侵略性与欲望都太过明确,将她完全吞噬,她其实根本承受不住。 她一直在哭,却不知道她越是挣扎、扭动对他愈是刺激。厉承晞吻着她眼角的泪温柔地低声诱哄,后面几乎是半强迫半威胁才得逞。 随意初尝情事,他却不知魇足,虽然只要了她两回,却是折腾了很久。她最后昏了过去,意识半朦胧间有感觉他抱着她去浴室冲洗,然后重新放回床上。 他一直抱着她睡,不时亲吻她的脸颊,随意感到很讨厌,却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他出门又回来,甚至给自己上过药,她感到无比羞耻,所以一直在睡梦中低泣。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她裹着被单由床上坐起,才看到卧室里一片狼藉,凌乱的地板上交织着男人女人衣服,就连床被都扔在地上,可见昨晚两人折腾的有多厉害。 只是整个家都是安安静静的,仿佛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已经走了? 这情景仿佛与自己某次在酒店醒来时有些相似,不同只有地点和心情,那天她是惊慌,现在却只感到悲伤,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浑身酸痛的不想动,又在床上又伤春悲秋地躺了很久才起来,头晕晕,脚站在地上都在打颤,却还是坚持洗了脸,然后将 昨晚那些床单,被罩卷起来装到一个袋子里丢在门外,然后打开窗散气。 她自己也奇怪,心情明明这样抑郁,却没有要死要活。后来手机震动才发现上面贴了张便签:我有急事要处理,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乖! 字体龙飞凤舞,倒是好看,只是此时落在随意眼里却无心去欣赏。她现在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还乖?直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这时门铃响起来,她以为是那个禽兽回来了,猛地拉开门,便见邓波儿带着助理小可站在门外进来。 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显然吓了两人一跳,随意却在看到两时神色暗淡下来,直接放开门把转身走回来。 “你搞什么,既然在家,也已经醒了,为什么不接电话?”邓波儿问。 随意没说话,只是恹恹地缩在沙发里。 邓波儿这才察觉到她脸色不对,不由狐疑地问:“昨晚那个老东西欺负你了?” 这个圈子里谁没有点癖好?不好她既然让随意单独去赴约,心里是有把握的,其实不太相信会发生什么事,可随意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令人不放心。 随意脸色真的很差,也很累,坐在沙发上只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她知道邓波儿指的是她昨晚帮自己约的那个导演,可她不知道昨晚两人只是简单的碰面,那导演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那你怎么一副被qj了的表情?”邓波儿问。 一针见血! 随意被戳到痛处,干脆闭上眼睛。 邓波儿愈加觉得不对劲,倒也没有逼她,便直接进了她的房间,企图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这时拎着东西进了厨房的小可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随意只以为她看到厨房被自己糟蹋的惨样,并没有在意,邓波儿却折回来。 就见小可手里端了两盘精致的早餐出来,好奇地问:“随小姐,你是从昨晚就躲在家里练了厨艺吗?” 这进步也太快了吧? 邓波儿却怀疑地眯起眼睛,转头问她:“怎么回事?” 她认识随意多年,知道她虽然是个吃货,却是个十足的厨房白痴,打死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饭来。 随意立马就想到肯定是厉承晞的杰作,不过想到昨晚那场因食物酿成的惨祸,她却再也没有吃的心情。他现在就是给她做满汉全席,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扔到他的 脸上。 “可能闹鬼了。”嘴里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起身便又回了房,留下邓波儿和小可面面相觑。 不久,门铃声再响。 小可去开门,便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门口。 “您好,随意小姐在吗?” “你是?”小可目光从她身上打量而过。 “厉少让我过来照顾随小姐,顺便帮她收拾下家里的,你喊我齐嫂就行。”那妇女回答。 “厉少?”不待小可回答,邓波儿便走过来,眼里的怀疑更浓。 齐嫂不明所以只是点头,同时意外随意家里既然这么多人,为什么厉承晞还一副十分不放心的样子,从来没见他这么特意交待照顾过一个人。 “麻烦你等一下。”没有随意的允许,邓波儿是不敢放她进来的,转身便去了卧室。 她还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一副小媳妇的样儿。 “厉少派了人来照顾你。”邓波儿问,不过那语调潜台词是你们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让他滚!”随意吼。 当然不是针对齐嫂,也不是针对邓波儿,这怒气完全是对厉承晞的发泄。 邓波儿意外她会发这么大脾气,摸了摸鼻子便折回来了,声音那么多,估计齐嫂也听见了,她却依旧笑得有礼貌地道:“你回去告诉厉少,让他有空自己过来吧,这里有我们不用担心。” 齐嫂脸上呈现出为难,不过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随意在床上半死不活地一直挺尸到下午,她虽不说,邓波儿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然后接到剧组的电话,说是剧本已经敲定,今天新的配角进组,让几个主演过来碰碰面,然后便准备拍摄。 车子直接开进剧组,却发现停车场突然多了好几辆同款的车型,占了停车位不说,一群人正浩浩荡荡里往里面搬东西,格外引人注目。 “这不会又有别的剧组要进来拍摄了吧?”助理好奇地问。 随意与邓波儿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剧组。 那些搬东西的人果然都围在化妆间布置,远远看去乌泱泱的,好像比演员都多。 “随小姐,你来了。”有个演员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怎么回事啊?”邓波儿问。 随意是这部剧的主演,派场都没有这么大。 “新加 的那个配角,叫什么蝶的。”那人无奈地叹气。 大概心里很酸,无奈人家身家就是比她们牛,不服气也不行。 “随意。”这时导演的声音传来。 随意便抬步走过去,导演给她介绍站在身边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这是新配角斯棋的饰演者庄蝶。” “随小姐,合作愉快。”庄蝶主动向她伸出手,笑的嫣然动人。 ☆、027 去查查 “合作愉快。”随意也伸出手与她浅握了下,心里觉得这生活简直日了狗了。 庄蝶一个学声乐、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又不是爱好这一行,不去当她的音乐家,跑来演什么戏?之所以这么烦感,是因为她直觉这庄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合作愉快其实很难。 果然,试戏第一场她就完全不在状态,庄蝶本身美貌、气质也很符合斯棋这个角色,然而演戏却全无功底可言,不懂站位,表面面部表情僵硬,甚至台词都念不利索。 随意心情本就不好,身子也不舒服,大太阳底下陪她站了一个多小时,可居然一条都没过,不由有点烦躁。其实不止她,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有些看不下去,就别提导演的脸色了。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随小姐,对不起各位,我们再来一次,我保证一定能好,实在抱歉。”她态度倒是蛮好,可这已经第n次这样说了。 可庄蝶之所以能进剧组,自然后台强硬,导演也只能忍这一时之气,压着脾气说:“再来一次。” 一声开始之后,各部分及演员都已进入状态,结果轮到她时台词说不到三句就再次卡了壳。 “对不起。”庄蝶再次对着随意道歉,此时已经全无底气。 随意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自己的位置,只对导演淡淡说了句:“我休息一下。”便抬步往化妆间的方向去了。 随意自入剧组以来脾气一直极好,那也是出了名的好口碑,这还是第一次在导演没说收工时擅自退出拍摄,且脸色一点都不好,现场一时引起不小的骚动。 “随意!”导演喊,本来就压着火气,这会儿不自觉就多少带了不被放在眼里的怒意。 邓波儿这时站出来,她早就看不下去,只拿眼斜了下庄蝶,说:“刘导,我家随意平时虽然好说话,可不代表没有脾气。”意思是他要找个演员也找个差不多的,简直浪费大家时间。 导演被堵的哑口无言,庄蝶更是满脸通红。 主演走了,导演只好让大伙休息下,然后单独给庄蝶做指导。一时也不敢让她直接再和随意搭戏,便先拍了一些边边角角的镜头,就当给她先找找感觉。 剧组里何时见导演对谁这样特殊照顾过?人们愈加猜测她背景不凡,认命地陪着她耗。 天色将暗是剧组提早收工,随意进入化妆间后就闭目养神,整整睡了三个小时。期间邓波儿进来看过一次,知道她情 绪不佳,就没让人去打扰她。 出来时便见导演走过来,邓波儿挡在门口。 导演这会儿态度变得十分良好,道:“今天是我考虑不周,庄蝶她对今天的事感到抱歉,说给大家填麻烦了太不好意思,你去跟随意说说呗?” “呦,这带资进组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这庄大小姐到底什么来头,请个客还要差遣刘导亲自来请人,是知道她面子不够吗?”邓波儿挖苦道。 邓波儿手下带的男演员都是国际上的,曾经与他有过合作,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刘导闻言苦笑,回道:“如果只是个演员,我也不必为难了,她可是这部剧最大投资商的庄总的亲闺女。” 庄总的原话是为了给女儿磨练的机会,这部剧的所有损失,包括演员的延期费用等等人家全权负责,他这也是不得不低头。 邓波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也是这个圈子里的,话既说到这份上她就不为难他,只道:“随意今天不舒服,我跟她饭局就免了吧。” “这不好吧。”刘导还是希望两人能打好关系。 “刘导,随意下一部片子开机时间已经敲定了。庄总想捧自己的女儿没关系,我只提醒你一句,咱们签的合约逾期的话,随意没有办法续约。” 庄家有钱任性是庄家的事,她原本还打算让随意利用这部片子再上一个台阶,可如今就连老鼠屎都搅和进了,她很怀疑这部片子出来之后的质量。 刘导知道她的脾气,也就没有勉强。回去的路上,随意依旧窝在座位上不说话。 邓波儿突然问:“你认识庄蝶?” 随意点头,道:“见过。”还是因为厉承晞那个禽兽,果然碰到他没有一件好事。 “小心着她点。”邓波儿叮嘱。 她看人一向很准,那庄蝶看着温婉,脾气也好似的,但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分割线—— 彼时,剧组的人乘车来到庄蝶所订的酒店,看到那气势恢宏的外貌时都忍不住惊叹。毕竟他们大部分都出身平凡,过去这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也一直存在传闻中,难免兴奋起来。 随意虽然没来,可气氛一直不错。他们不但忘了今天的辛苦,反而安慰庄蝶。不知不觉玩到深夜,终于恋恋不舍地散场。 庄蝶也觉得疲惫,坐着自己的私家车离开时,发现酒店 门口站了个拦出租车的身影,便吩咐车子在女孩脚边停下来,车门打开,庄蝶对她说:“要一起回去吗?” 她也是剧里配角之一,下午随意不拍之后,就是她一直在与庄蝶演搭戏。只因在剧里戏份不太重,也没什么名气,所以常常被忽略。 “谢谢庄小姐,你人太好了。”她感激地说。 “顺路而已。”庄蝶笑得一脸温婉,然后低头看剧本,不时还会谦虚地跟她讨教。 两人因下午搭过戏,也算熟悉了一些。对了几遍台词,庄蝶有些气馁地道:“我实在太笨了。” “没有,没有,其实大家第一次演戏都这样的,都会紧张。”女孩安慰她。 庄蝶看着她却说:“是你太善良了,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想你一样包容我的。” 女孩闻言便知道她是说随意,于是赶紧双道:“随小姐平时不这样的,也不会记仇,可能是因为上次晴晴姐的事让她有些顾及了吧。” “怎么说?”庄蝶敏锐的直觉捕捉到她这话里的信息,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上次晴晴姐过生日请了剧里几个演员,却私下喊了黑社会的人,本是冲着随小姐去的……她就为了这事才被剧组开了的,”女孩叹了口气,从心底里为许晴晴惋惜。 许晴晴跟自己一样是没有背景,也不是科班出身的人,想出头真的很难,这下好不容易积攒的人气都毁了。 “哦哦。”庄蝶应。 “导演交代过不让大家再提这事,庄小姐你别说是我说的,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平时在剧组不受重视,庄蝶对她好一点,为了安慰她,她就什么也说了。 “放心。”庄蝶拍拍她的手保证。 这时车子停在剧组的酒店门口,两人下车,因不是住的一个楼层,女孩先出了电梯。 庄蝶进门,对跟着她的助理吩咐:“去查查这个许晴晴。” ------题外话------ 作者:厉少,吃了不露面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厉少怒:我倒是想露,你倒是让我露啊! 作者:那个……其实我还没想好让我家丫头怎么对付你╮(╯▽╰)╭ 众人:鄙视(‵′) 宝宝们,明天开门——放厉少!你们可以帮随意(其实是蹩脚作者)想想怎么对付他~(≧▽≦)/ ~啦啦啦 ☆、028 是防厉少吗? 翌日,剧组依旧照常拍摄。 庄蝶的表演虽仍十分生涩、紧张,但较之前一天已经好了很多,导演为了不给她增加压力,也只安排了一场她与随意的对手戏,好在虽然卡了几次还是勉强过了。 趁着剧组重新布景,随意回到休息室。她身体虽然并没有异样,但总感觉精神恹恹的,便闭目养会儿神,迷迷糊糊间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也没有在意。 直到那脚步声一路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或许是察觉到时间过久,她才缓缓睁开眸子,于是厉承晞俊美的面容便映进眼帘。 男人大概以为她睡着了,正低凝着的她的脸,然而随意刚刚还恹恹的模样,立马变得愤慨生动。 “你来干什么?”她问着站起来。 动作太急,脚却踢到椅脚差点摔倒。 厉承晞伸手稳住了她,俊眉微蹙,反问:“难道不该是你怎么才来?” 他以为她早在等着他算帐了。 随意却不领情地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怒眸中火焰不但未褪,且有愈燃愈旺的趋势,恨不能烧了他:“厉承晞!” 他这副模样彻底激怒了她,看在厉承晞眼里却更像只愤怒的小豹子,可爱的紧,薄唇忍不住微勾,问:“还在生气?” 女人最生气的就是:在她都快要气死的时候,男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离开这里,那天我就当被狗咬了。”她骂道。 不知是她厌恶的声音,还是那句骂人的字入耳,令厉承晞的神色一下子冷峻起来。他高大的身影迫近,带着极度危险的讯号。 随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此时才察觉到房间内只有两人,转头便往外跑。结果门没拉开,就被他堵在了门板与他之间。 “如果我没记错,你也咬过爷一回。”这一笔笔帐他都记着呢。 随意不说话,只用力推着他,极度排斥她的靠近。下巴却被男人强迫性地捏起,问:“再说,狗咬的能让你那么舒服?”微勾的尾音既像挑逗,又像讽刺。 随意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论不要脸她是比不过他的,所以也不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正色道:“厉承晞,琳达的事是我错了,前天晚上的事……我们都当没有发生过,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 她那天醒来之后,想过一万种想要报复的方式,她不甘心,可是现实是——在丰台市她并不能 将他怎么样。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越来越冷静,这层认知也就越来越清晰。 所以她就算屈辱、委屈,就像琳达的事一样,她只能选择暂时将这个苦咽下去,因为这就是现实,她必须认。现在唯一乞求的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可是他偏偏又出现了。 厉承晞随着她的话吐出来,眼眸渐渐深下去,问:“你再说一遍?” 随意眼睛与他相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就忘了自己刚刚为嘛害怕,郑重重复道:“我说——唔……”结果话没说完,唇就被他骤然堵住。 自然又是一翻唇舌纠缠,直到她快喘不上气来,耳边才响起厉承晞的声音:“招惹了爷,就想这么算了?嗯?” “你还想怎么样?”她生气地反问。 其实这句话不过就如同此时自己想用力想推开他,却半点都撼动不了一样。 厉承晞的手在她颈间暧昧地摩擦,反问:“你说呢?”那极不正经的模样,明明就是在说:爷还想睡你! “厉承晞,我会杀了你的信不信?”她眼睛都红了,那是恼的,怒的。 人如果真的到了万念俱灰,是极有可能做出同归于尽的事的。 “试试?”厉承晞却并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说着便去拉扯她的衣服。 随意自然挣扎,身后的门板发出吱吱的响声。 “叩!叩!” 门板在这时被敲响,她身形一顿,似如梦初醒。这里是剧组,本来就人多眼杂,外面的人不明真相,都不知会想成什么样子。 随意紧张的时候,厉承晞的手却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肆意而贪婪地抚摸着她细嫩水滑的肌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厉承晞。”她咬牙警告。 男人的唇吻在她的唇上,轻啄半晌才问:“还记得的那晚你是怎么求我的吗?” 随意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就出现了男人伏在女人身上的画面,她明明是被强迫,他却耐着性子折磨她,那种蚀骨、身体不受控制想要仰合的滋味拥上心头,羞耻袭卷而来,几乎让她再次害怕的颤栗起来。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无耻而禽兽。 男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唇沿着她的唇角慢慢往下,沿着藏青色的血管亲吻她细长的脖颈,连同戏服都剥下了肩头。 “随小姐,你在吗?”外面却突兀地传来庄蝶的声 音。 随意压住他的手,说:“不要。”眼睛里满是害怕。 女人本来就长了一张小于实际年龄的脸,巴掌大儿,此时一双可怜楚楚的眸子瞧着他,里面除了恐惧,还有乞求,厉承晞平生第一次心软,眉心不由轻轻蹙起。 随意却在这进突然用力踩上他的脚背,然后用力推开他,猛然打开门。 大概动静有点大,庄蝶与剧里一个小演员站在门外,此时有些愣愣地瞧着眼前唇色红肿,衣衫不整的随意,又看了一眼门内的厉承晞。 小演员最先反应过来,拿过庄蝶手里的保温杯,抢先说:“这是庄小姐特意嘱咐家里保姆炖的汤,说是滋阴养颜很好的,随小姐这两天辛苦了,她特意拿来给你算是赔罪。” 庄蝶此时也收回落在厉承晞身上的目光,状似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表面功底做的不错,可随意又如何不知道她是为厉承晞而来。 “你如果真对那个禽兽有意思,就直接使出浑身解数把他勾引走,我感激不尽。”既然注定是敌人,虚与委蛇实在太累,随意说完便走了,一点面子都没给。 庄蝶被毫不留情地戳中心事,脸色顿时变得尴尬又难堪,抬眼便见厉承晞也走出来,只是眼睛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多留一秒,便往外走去。 “厉少!”庄蝶着急出口。 厉承晞脚步还是顿了下,但并没有看向她,只是脸色有些冷峻,大概是因为随意那些让别人勾引自己的话。 “我……不是故意的。”她小声解释,表情无辜又委屈。 厉承晞这才转眸,正好看到她低下头去的模样,一截白玉的颈子露在外面,显得娴静美好,绝对是是个男人见了就会想娶回家的美人。 “那下次就识相滚远点。”比之随意,他更是没有留一点儿情面。 彼时随意回到拍摄现场,布景还没有完成,邓波儿看着她神色不对,递上一瓶水,问:“脸色怎么这么差?” 随意接过喝了口,觉得头有些疼,只说:“让公司给我配两个保镖,要24小时那种。” 邓波儿闻言有些意外,不过抬眸间便看到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厉承晞,挑眉问:“是防厉少吗?” ☆、029 你想杀了我? 随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厉承晞,脸色顿时再次变得难看,说:“拦住他。” 不待邓波儿反应,她便已经抬步走开,虽然表面看起来镇定,其实真真避他如蛇蝎一般。 厉承晞自然看到随意躲开的身影,走过去时眼前突然人影一晃,邓波儿便挡在了自己面前。 作为随意的经纪人,他是见过她的,忍不住挑眉。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他即便不说话,即便不凶神恶煞,甚至俊美如神衹,却依旧会给人压迫感。 “那个……随意让我拦着你的。”邓波儿开口,却实话实说,表明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厉承晞闻言笑了,问:“那你觉得你拦得住?” 这女人的漂亮与随意相比总感觉有一股媚俗的味道,却奇异地并不令人烦感,大概是与本身性格有关系,也或者是因为她此时的坦诚与识趣。 爷,你这是爱屋及屋好么—_— 邓波儿果然耸肩,说:“拦不住,我才如实相告。”表情也是无奈。 厉承晞笑了,目光却越过她看向随意,此时她正在补妆,那边副导演已经在催。 “厉少,反正你之前也没出现了,已经不急于一时,不如先暂且缓一缓?这里毕竟人多,闹起来也不好看。”邓波儿用商量的语气问。 随意的脾气她是知的,可她作为经纪人想的肯定要多一些。这里毕竟不止剧组的人,甚至经常有探班的记者出没,她总要随意的演艺事业着想。 随意那边在副导的催促下已经站位开拍,厉承晞这才转眸看向邓波儿,问:“你是在替她怪我?” 两人发生关系,尤其还是在随意不那么情愿的情况下,他那天清早确实不该离开,纵然有再紧急的事这都不可狡辩,所以他这话并没有要推卸责任,或是解释的意思,只是纯粹的问句。 因他知道邓波儿与随意不止是合作伙伴,更是是闺蜜、好友。 “不,我只是想告诉厉少,随意这份职业不管在你眼里怎么样,她有今天的名气那都是她认真、努力的结果。”一个女明星要红起来很难,要毁掉却极为容易。 如果他在乎随意,应该会顾及,这也是试探。 厉承晞闻言,远远看着已经进入拍摄状态的女主角,问:“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确定,估计会很晚。”邓波儿摸摸鼻子回答,她知道厉 承晞这是听进去了。 厉承晞则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弄的她一阵心虚…… 彼时,随意拍完这条后并没有再看到厉承晞,松了口气的同时,其实感觉心里也没有想象中高兴。毕竟不管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马上就走出来。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她不能将他怎样就算了,他却还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 邓波儿的办事效率倒很快,保镖很快就过来了,一共四个人,分为两人一组轮班,24小时跟着她。随意看过简历,不是格斗高手就是武术冠军,也很满意。 剧组在这天在天色暗下来时收工,回去的路上保姆车里多加了两个人而显得有些拥挤。 “其实我觉得厉少也挺好的。”邓波儿开口。 如果只是简单的玩玩,像他这样的人第二天清早提起裤子就该走人了,顶多扔下张支票。可是人家又给做饭又请了人专门来照顾他,而且隔天就赶回来了。 且她刚有试探厉承晞,他不是也妥协了吗?说明是在乎随意的。 “你站哪一边的?”随意却不满地瞪向她。 “当然是你这一边的。”邓波儿立马表明心迹。 虽然两人相处,大多时候都是她管着随意,可这丫头如果真发起火来,邓波儿还是招架不住的。 不过她想说:只要厉承晞有心,估计别说这两人,就是再加十个人也根本挡不住。同时,邓波儿心里总因为他离去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耍的那点小心机被他看透了,却没有揭穿。 其实这些随意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遇到厉承晞这样的人,她也毫无对策。因为他不是政府人员,没有上级可以压制;父母方面,母亲早逝,父亲拿他早就是莫奈何。事业……虽然很多人心知肚明丰台市的阅信集团就是他产业,法人代表却是邵东。涉黑方面,她更是碰都不敢碰。 简直毫无弱点可言,是个别人根本无法掌控的人。 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一行人在保镖的护送下进入酒店,助理帮她收拾好房间,邓波儿看时间也不早就与小可各自回房休息了。 保镖一直在随意门口把守。 凌晨,夜色渐渐深浓。 整个酒店融入天地一色的黑暗,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一层除了走廊上的灯光还亮着,简直落针可闻,两个保镖抗 不住困意地打着呵欠,却没注意到墙上映出的两个黑影,正无声无息地朝两人靠近。 待到他们有所察觉,口鼻已经被人用东西捂住,无声地挣扎几下,就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晕了过去。 厉承晞出现,示意两人在门口守着,便打开随意的房门走了进去。 套间外的客厅灯并没有开,视线所及一片昏暗,他却如可夜间视物般轻松走向卧室。 黑暗中,床上一条拢起的人影。他轻声走到床边,啪地一声将台灯打开,转眸却见床上空无一人。眼眸闪过一丝意外的同时,便感到一道劲风从脑后袭来,伸手,即便看不到还是准确无误地捏住她的手腕。 “唔……”随着女人的痛呼声,她就这样被他拽过去轻易压到床上。 身下的女人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只20公分见方的钢化玻璃烟灰缸,眼眸猩红地瞪向他,里面满满的都是还未收敛的杀气与决绝。 “你想杀了我?”他问。 ------题外话------ 中秋快乐,宝宝们! ☆、030 这是场相亲? “你想杀了我?” “不可以吗?”她反问,眼中的恨意一点都没有消退。 “勇气可嘉。”他点评道,可那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表情分明在说她不自量力。 随意别过头,心里也是十分烦躁,恼怒自己的没有那个能力。 厉承晞则将她手里的烟灰缸拿出来,丢掉地上,然后才又问:“那么你应该也想过失败后的后果了。” 随意瞧着他的神色,方才后知后觉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不由挣扎叫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厉承晞唇却落在她的唇角,轻啄,说:“我不舍得。” 不想被随意张嘴咬了一口,血腥味立即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厉承晞,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的,你信不信?”她就不信他能永远这么嚣张。 男人被血染过的薄唇显出一丝妖艳,捏着她的下巴提醒:“乖,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还没见到你那离家出走的哥哥,你舍得死?好像还有一个养母。” “你调查我?”随意有些吃惊,更吃不准他的目的。 “当然,你以为我厉承晞什么样的女人都睡吗?”厉承晞笑了,然后动手扯她的衣服。 过去他不是排斥女人,但也没觉得有多大意思,可是自从那晚意外要了她之后,仿佛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去碰触、亲吻、占有。 随意又在反感地剧烈挣扎,不过依旧是徒劳,不由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厉承晞的手在她衣服里贪恋地游走,答道:“那你觉得你除了这副身子,还有什么是我可图的?”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腰身往下,“厉承晞!”她吼,男人却摸到个怪怪的东西,同时她身子一僵。 “什么?”厉承晞皱眉问,表情有些疑惑。 随意脸色随即爆红,与刚刚剧烈挣扎的模样形成强烈对比,只顾生气她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 “随意?”厉承晞继续问。 “我亲戚来了?”她闭上眼睛回答,此时那表情恨不能在床上找个缝钻进去。 “亲戚?”男人愣了下,然后再仔细瞧了眼她的神色终于明白过来。不过似是犹不能接受现实,怀疑地问:“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随意恼怒地吼。 瞧她那模样倒不像是骗,可眼前这……厉承晞有些不甘地放开她。 随意 却在尴尬和羞愤过后,暗暗松了口气。 房间里仿佛静了那么几分钟,厉承晞犹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还是强行抱着随意睡,无奈她挣扎的厉害,让本就在隐忍的他愈加难受。 这一晚随意被闹的自然没有睡好,天色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时他已经不在。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本想起床去厨房喝水,却在经过客厅时听到门外传来邓波儿的声音,便走过去打开了门。 原本拦着邓波儿的两人立马恭敬地低下头,喊:“随小姐。” 随意却是迷惑地皱了下眉。 “他们说是厉少觉得昨晚那两保镖不中用,特意吩咐代替来保护你的。”邓波儿耸肩解说,然后进了她的房门。 她就说防不住,这下好了,守门的都成了厉承晞的人,除了他,谁进这道门几乎都要经过允许。 随意的脸色更不用提有多精彩纷呈…… 因为没有休息好,又加上亲戚造访,随意这天的脸色很差,拍戏的状态也不太好。恰巧下午的白奶奶打电话约她吃饭,邓波儿便帮她请了假。 随意回来后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门。 白老太太虽然不说,其实她知道她其实很不喜欢自己从事这份职业,所以便没有让助理跟着,保姆车将她送到之后,也让司机将车开走了。 因为白老太太一定会开车过来,到时让她自己送回公寓就好了,省得被记者看到车子知道她在这里也麻烦,再说爷孙俩还可以多相触一段时间。 只是当她来到白老太太说的餐厅时,倒有些意外。 西餐?老太太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小姐,你好,请问几位?” 她一进门便有服务生迎上来,但当看清她的模样时,眼中与脸上立马露出惊喜与激动,不过因为工作在身,只好克制,不过仍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随意已经渐渐习惯,只报了自家老太太的名字,便被领进里面一个略显隐蔽的餐桌。 这家应该是新店,装潢很不错,环境也清幽,最主要的是桌与桌之间都用绿色的植物巧妙地隔开,别具匠心,又显得温馨浪漫。 她就座后抬腕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奶奶向来不会迟到的,可这会儿却并不见人影,拿出手机正想打电话问问,这时一道阴影却罩下来。 随意抬头,便见殷子衡站在自己面前,楞了一下不由礼貌地笑道:“殷 总,这么巧。” 殷子衡却笑着从她对面坐下来,回答:“不巧,白奶奶让我过来的。” 随意这下更懵了。 殷子衡见状,说:“看来随小姐是被骗过来的。”继续解释道:“前几天家母遇到白奶奶,聊天时无意间提到我的婚事,于是就安排了今天的见面。” 随意竟然是白家的女儿,他其实也很意外。 随意闻言脸上却是一阵尴尬,正不知说什么,另一道男音却插进来:“所以这是场相亲喽?” ------题外话------ 据说今天本文首推+pk,还没收藏的宝宝记得点击放入书架收藏哦,么么哒 ☆、031 他知道你家亲戚来了吗? 两人寻着声音望去,便见厉承晞不知何时出现的,就站在他们的餐桌旁。 随意表情顿时变得难看,他却在看了殷子衡眼后,在随意这边坐了下来。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卡座的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她倾靠,这个动作无形中已经在向人宣告两人亲密的关系。 随意愈加显的尴尬和不自在,身子不动声色地往里挪了挪。 他则瞧了她一眼,弄的她莫名心虚似的。 殷子衡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看向厉承晞问:“这位是?” “我不认识他。”随意连忙道。 殷子衡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又看向厉承晞,这情景不像不认识吧? 彼时厉承晞被否认也没觉得尴尬,主动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厉承晞。” 殷子衡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显然他虽然在国外长大,还是在丰台市听说过厉承晞的大名的,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在这里见到他,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殷子衡。”他伸手与他浅握了下。 厉承晞在丰台市商场上成名较早,又有那样的家世和传奇,所以他消失之后,但凡有点成就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其实都有些一较高下的心理。 此时殷子衡纵然没有,也多了几分忌惮之心,更何况是现在明显是在争一个女人的情况下。 不过高手过招,从来不用暴力,尤其他还没有探清对方的虚实,于是不动声色。 厉承晞倒是显得更不在意,动手按了桌铃。 服务生很快过来,将菜单分给三人。 随意刚刚翻开菜单,就被他头也没抬地伸手合上收走,然后直接对服务生说:“给我们来两份炒菜,做条鱼,都不要辣的。”顿了一下又补充:“再来碗汤或粥,要热的。” “……” 服务生闻言,当时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有些不一样,就连殷子衡都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先生,我们是西餐厅。”半响,服务生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若不是男人衣着不凡,举手抬足间都一副贵公子模样,她都要把他当成土老冒了,可显然对方不是。 随意顿时也感到头疼起来,赶紧拿过自己的餐单,准备重新点餐,说:“他开玩笑的。” 厉承晞却没有松手,而是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乖,你不能吃西餐。” 那温柔的模样,甚至给人一种深情宠溺的错觉。 她身上顿时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犹不服气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吃西餐?” 男人却没再理她,转头径自对那服务生说:“你们应该有办法的啊?我付三倍餐费。” 好像女友只是在闹脾气。 彼时服务生看这一幕像看偶像剧似的,男人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她简直感到浑身一酥,马上原则什么的都忘了,只连连点头。 厉承晞仿佛这时才想起对面的殷子衡,礼貌地问:“殷少要吃什么?”完全没有不速之客的自觉,已经完全反客为主。 殷子衡看了敢怒不敢言的随意一眼,心里已经大约明白两人怎么回事。毕竟是商场上混过这么多年的,倒还沉的住气。 “既如此,不如再加两个菜,我跟你们吃一样的吧。”他回答,话却是跟服务生说的。 可见那服务生内心也是崩溃的,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说:“请稍等。” 心里却在嘀咕:这年头是怎么了?有钱的贵公子都流行到西餐厅吃中餐了吗? 不过餐厅的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不久一盘盘中式炒菜便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被传上来,惹的整个餐厅都侧目。 “先生,海鲜浓汤,你们的菜齐了。”服务员说。 “恩。”厉承晞应着递了张卡给她。 服务生双手接过,便退下去了。 餐桌上的很安静,只是不是引来其他桌客人的侧目,尽管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而两个男士都遵循着最优雅的用餐礼仪,总之气氛非常诡异。 随意却是感觉太阳穴一阵阵的疼,放下筷子说:“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实在受不住这气氛起身。 厉承晞这次倒没为难她,往边上让出空间,她便出去了。 随意进入卫生间后,坐在小格子间的马桶盖上静了会儿,还是有些头疼。被奶奶安排这样的见面,对方是认识的殷子衡就算了,偏偏还有厉承晞来捣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好在看两人那样都是理智的人,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 其实殷子衡那里还好说,毕竟只是相亲而已。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殷子衡应该不会那样小气。 倒是厉承晞,一会用完餐她到底该怎么摆脱这个男人呢? 刚刚洗了手,手 机铃声便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白奶奶,一边接着一边往外走。 “奶奶。”她喊。 白奶奶自然听出她不高兴,知道她肯定不满自己瞒着她安排相亲的事,不过仍兴致勃勃地问:“见面了吧?子衡说你们之前有过合作,对你印象很不错。” “下次这种事你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随意问。 虽然情况改变不了,但还是要表达着她的不满。 “跟你说你会见吗?”白奶奶哼哼。 随意果然不说话,她知道奶奶是出于好心,然而如今自身这情景自己都觉得身在迷雾,实在无意去招惹其他男人来添乱。 白奶奶却不知道,依旧在那头苦口婆心地讲道理,她干脆依在卫生间门外的墙上听着。正觉得百无聊赖,一道阴影突然罩过来,抬眼便见厉承晞现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一慌的同时,手机已经被他拿过去,放在耳边听着。 “小意啊,子衡这孩子我看不错,家境也很好,你如果觉得可以,就认真交往看看,听话……” 随意这边踮着脚抢手机的空档,他已经将通话切断。 “厉承晞!”他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 “怎么,难道你还打算应着,真跟那个殷子衡交往看看?”他不屑地反问。 “那又怎么样,他怎么说都还是我奶奶给我挑的人,你算什么——”她一生气,气话就不经大脑吐出来,虽然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 他身体突然迫近,令她话尾不自觉地就吞了回去。 “再说一遍,嗯?”最喜欢看她明明这样对着自己咬牙切齿,又拿他无可奈何的办法了。 爷,你是又多变态! 事实证明女人是禁不起激的,她一生气就把害怕也忘了,反而故意笑得暧昧地挑衅道:“再说一遍也一样,大家都是成年男女,约个会算什么?只要彼此愿意,上个床也是可以的是不是?” 她其实不过也只是在撑口舌之快,反正他现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小模样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厉承晞果然直接被气笑了,问:“那他知道你家亲戚来了吗?” 轰! 刚刚还得意的随意脸色爆红。 ☆、032 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 “爷不要脸?这话不是说爷怎么知道?”他薄唇噙笑着反问,完全就一副无赖的模样。 “你羡慕还是咋地?”随意气恼地问着抢过手机,并在他脚背上狠狠刚刚踩了一脚,这才推开他。 气呼呼地往餐厅走着,身上的手机却响起来,她本以为还是奶奶,却看到邓波儿的名字便接了起来。 “吃完饭没?我正在跟电视台的英导吃饭,你过来露一面吧。”邓波儿问。 随意刚要迈进餐厅的脚步顿住,转头看到厉承晞进了男卫生间,便应了一声说:“马上到。” 她知道厉承晞出来就算不阻止自己,肯定也要问东问西,最主要的是她很反感与阴魂不散的他坐在一起,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何时就会不顾场合地乱说话。 她就没见过像他这样不要脸的男人,把女人的事三番两次挂在嘴边都不以为耻。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偷偷溜出餐厅,想着反正只剩下两个大男人,应该觉得没意思就散了。虽对殷子衡有些抱歉,不过她对他本来也没什么意思。 现在的问题是她把保姆车打发走了,那两个保镖大概因为厉承晞在也撤了,自己溜出来的虽顺利,却只能站在路边打车。 这是一辆黑色的车子慢慢停在她的脚边,副驾驶这边的窗子并在随意的疑惑中慢慢降下来,露出殷子衡的脸。 “上车。”他说。 随意有些犹豫,他又道:“再不上厉少要发现了。” 随意闻言便真的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慢慢汇入车流,他问:“去哪?” “华鼎。”随意答,然后才看着他的侧颜说:“抱歉,这件事我本无意让你卷进来。” 不管是相亲,还是厉承晞。 殷子衡却说:“其实我感到很荣幸。” 一语双关,他既没有细究厉承晞与她的关系,而这句话却隐隐透出对随意那方面的有意思。 随意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显然他明白今晚不适合,而且操之过急容易适得其反,便将她送到便回去了。 随意找到邓波儿说的包厢,里面已经喝的热火朝天,她收敛所有情绪扬起笑容,进门跟众人打着招呼。 其实很多时候她是羡慕厉承晞的,自己之所以被他压的这么死死的,就 是她要在乎的东西太多。比如事业,比如作为公众人物形象、顾及着大众的眼光,因为这都关系着她赖以生存的饭碗,而那个男人却活的仿佛无所顾及。 今天见面她也只是露个面,邓波儿已经搞定,而且她到的时候聚会差不多接近尾声。纵然这样她还是喝了两杯,载着她们的车子回到酒店时,也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时间接近凌晨,她也有些疲倦,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保镖,便以为他不在,毕竟他来了也不能对她做什么。直到客厅的灯打开,她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厉承晞时,终于有些愣了愣。 他居然在! “舍得回来了?”厉承晞问。 随意背看着关上门板,第一个反应竟是跑,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有姨妈护体,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还是壮了壮胆走进来,问:“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干嘛总赖在她这里? 厉承晞没有回答,而她已经走进卧室,正准备关门时,他的身影便挤进来。 随意推他,结果却被他直接压在床上,吻陡然封住她的唇,唇齿激烈纠缠,带着他的情绪碾压而来,且这样显然还不够。眼见他越来越过分,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随意急了,喊:“厉承晞你疯了?” 男人手指暧昧地摩擦过她的唇,说:“爷可以不进去,也有的是治你的办法信不信?” 随意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剧烈挣扎。可一个女人如何是男人的对手?更何况这人还是厉承晞,如果她有办法,就不会发生第一次。 随意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感到肚子一阵抽痛,不由痛吟出声。 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厉承晞动作顿住,抬头便看到她一脸痛苦的模样,插在她头发间的手也摸到了虚汗。 男人的唇与她的唇离的很近,闻了闻不由皱起眉问:“你喝酒了?” 随意见男人有松动的意思,连忙点头,眼睛巴巴望着他,就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似的。其实有邓波儿帮自己挡着,她就喝了一杯。 “跟殷子衡?” 眼见他脸色又要变,随意连忙解释:“跟电视台的导演,我只是过去露了个面。” 厉承晞看着她此时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知道此时她演戏的成分居多,还是放开了她。 “作。”嘴里不屑地嗤着,还是给她裹上被子,然后起身倒了杯热水给她。 随意喝 了热水好了很多,可怕他再对自己怎么样,便继续装着。反正她是演员,真真假假有时很难让人分清。 厉承晞掀被与她躺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有心紧张,身体发僵,男人的大掌却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 温热的掌心熨帖着她的肌肤,带来一丝奇异的感觉…… ——分割线—— 随意睡着时已是凌晨,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烁,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握着手机出了门。 “厉少。”门口的两个保镖见他出来,连忙恭敬地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厉承晞问。 其中一个将平板递给他说:“五分钟前刚刚发布的。” 厉承晞扫了几眼,薄唇便抿起。新闻是爆料琳达与王声的关系,称她出道这些年如何利用自己明星的身份结交权贵,帮哥哥逃脱罪责,又如何利用哥哥的势力在娱乐圈横行,欺负后辈。 曾经很多明星都受过她的欺凌,虽然也讲了几个人,不过重点还是说了随意。虽没有只呼其名,可随这姓本来就少见,如今娱乐圈里也只有随意一人。 现在随意的粉丝已经跟琳达那边掐起来了,也有很多网民表示震惊,为随意愤愤不平。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份爆料很容易就会让你误会是随意做的。 他虽知道随意不会这么自找麻烦,可难保别人不会这么想。 “王声那边咱们追的紧,他妹妹这边如果出了事,会不会狗急跳墙?”其中一个保镖说出他心中的疑虑。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电梯便发出叮地一声,庄蝶和她的助理走出来…… ☆、033 幕后黑手 庄蝶大概也没想到会这么晚遇到厉承晞,他就站在随意的客房门口,头发有些微乱,衬衣的下摆也未扎在西裤里,倒像是随意套上的。 可就算这样一副不羁的模样,也有一种要命的性感。 她微怔了下,主动扬起笑:“厉少,好巧。” 厉承晞的目光难得地落在她脸上,问:“庄小姐这么晚才回来?” 庄蝶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竟觉得他漆黑的眼眸仿佛能看到她心里似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太自然,回道:“也没别的事,就刚回了趟家。 片刻,厉承晞收回目光,已没再说话的意思。 庄蝶的目光还怔怔地落在他身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尴尬。 助理喊了声:“庄小姐。” 庄蝶这才回神,说:“厉少晚安。” 厉承晞微微颔首,她看了一眼随意客房虚掩的门,虽然有些不舍,还是抬步进了自己的客房。 门关上的瞬间她一脸温婉无害的模样就变了,尤其想到厉承晞这明显是在随意房里过夜的样子,气的一把便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助理见她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开口劝道:“小姐,以庄家的财力和您的美貌,什么样的男人不是上赶着的?厉少…虽然很好,但是……?” 接下来的话因为庄蝶抬头看过来的阴霾眼神,都自动咽了回去。 她承认厉承晞是很好,不管家世、美貌等等都属男人中的极品。可还是看不惯庄蝶为了他不止跑到这里来演戏受罪,还费那么多心思的样子。 毕竟他好是好,可心明显不在庄蝶身上。 “你懂什么?”庄蝶却沉声斥道。 厉承晞那样的男人从她上学时代,就是整个丰台市名媛的倾慕的对象,只不过他当时跟白净走的太近,其他人只能仰望,包括自己。 如今白净都已经消失那么久了,偏偏又跑出来一个随意,区区一个穷丫头,她凭什么? 她不甘心…… ——分割线—— 随意一觉醒来,厉承晞就又不见了踪影,他天天神出鬼没的,她都已经习惯。只是睁开眼睛看着身侧床单上压出的折痕有些出神,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摸了下,温度已凉。 突然回神,她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手更是像烫着了一般赶紧拿开,起床。 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高跟鞋声,出了房门果然看到邓波儿出现。大波浪的长发束在脑后,举手抬足间都是风情。 “再等一下,马上走。”随意说着便准备去换衣服。 邓波儿上前挡在她面前,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让被看的随意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有男人罩着就是不一样,瞧你这安逸的。”邓波儿说着将手里的平板塞到她手里,自己转身去煮咖啡。 “你不是说他挺好的嘛?”怎么听着诸多不满? 随意呛着她看了眼平板的内容,脸色也变了变,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凌晨。”邓波儿回答。 这件事虽在圈内不是秘密,但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被爆在大众面前,还是炸开了锅。当然,很多不相干的艺人、公司大多看些热闹,最着急的还是琳达的签约公司。 邓波儿看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事会牵扯上随意,当即便过来找她。不止电话没人接,还被厉承晞的人挡在门外。 现在别说拍戏,酒店外已经堆满了记者,他们找不到随意,这剧组里任何人说上两句,都有可能被夸大其词。 琳达至今没有做出回应,这件事对于随意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尽量和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否则这笔账很可能就会记在她们头上。 可这件事她们又是被动的,邓波儿除了关注和引导网上和媒体的舆论方向,尽量不要牵扯到随意,也让她暂不对媒体做任何回应。毕竟牵扯上黑社会,不管是不是受害者都会名誉有损。 可是网民又怎么可能是她们可以控制的,更何况还有黑粉。总之接下来几天闹的沸沸扬扬,随意行动都受到限制,值得庆幸的事负面影响比她们想象的小很多。 当然,不管如何规避,关于这件事总是有不可避免的媒体采访,随意只能对爆料事件内容矢口否认,只说与琳达不太熟,也没有合作过。 这件事在另一主角一直处于缄默的情况下,新闻热度刚有渐渐褪下去的趋势时,却传来王声死了的消息。 琳达作为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到警察局认领尸体,闻风而动媒体早就等候。彼时随意正在电视台录节目,出来时正好看到电视屏上的直播。 她一身黑色,面容憔悴地从警局里走出来,早就不是从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可纵然这样,还是有感觉被骗的粉丝拿粪便泼她,现场 一片混乱。 “走吧。”纵然看惯这个圈子潮起潮落的邓波儿,也忍不住唏嘘。 想到当初挨欺负的隐忍与咬牙切齿,甚至她还不惜招惹了厉承晞,现在看到琳达的下场,心里却无一丝快意,反而心里感觉更沉重。 “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车子开进剧组住的酒店停车场,这么多天来她终于问出来。 邓波儿皱眉,道:“很明显是你或者琳达的仇人。”做这样的事总应该有利可图才对。 随意望向窗外,正看到外面停了一辆玫瑰金色跑车,一对年轻男女正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说着什么。 “我觉得是我的。”她说。 树欲停而风不止…… 这时厉承晞派来一直跟着她的保镖先下车帮她开了车门,她与邓波儿先后下车,两个保镖的声音响起:“厉少!” 随意抬目,便见原本与庄蝶说话的男人,单手插兜抬步朝自己走来。 这是自那天新闻曝出后两人第一次相见,她唇掀了掀想说些什么,竟也没有发出声音。倒是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就这样拥着她走向电梯。 随意侧目看过庄蝶一眼,不知之前两人在说什么,总之此时她站在那里的身影显的孤单而落寞。 一路心不在焉,与厉承晞进了房门也不知道,直到被他压在门板上一阵狂吻…… ☆、034 绑在一起 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填满口腔,她除了最初反应过来捶打了他肩两下,很快就又被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四肢在男人的攻势下渐渐绵软无力,若非他一直托着自己,只怕早就滑到地板上去了。 感觉快要不能呼吸时才被放开一些,抬目便又撞进他深沉阖黑的眸子。 厉承晞目光锁着身下面色绯红,喘息着的小女人,她身形纤细,白色的皮肤带着细密的汗,就像早上带着露珠的嫩黄瓜似的,恨不能将她一口吞掉。 炙热的手掌落在她衣服里,烫人的温度令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火辣,令她都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眼见彼此呼吸急促,室内温度也极速升高,他却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手微顿了下,隐忍地问:“亲戚走了吗?” 随意本来被撩拨的意乱情迷,推拒都忘了,却在这是脸上出现一丝怔然。 厉承晞等不及自己亲自证实,却被她急急躲开,红着脸说:“没有。” 厉承晞眸光落在她红红脸上半响,随意咬着唇,心虚地不敢看他。厉承晞将她搂进怀里,她身体都是僵硬的。 她不敢挣扎,有时候越是反应激烈越容易引起怀疑。厉承晞就那样抱着她,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擦了半响,最后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放开了她。 身前炙热的气息骤然抽离,随意心里骤然松了口气,却不敢表现出来,目光随着他的身形移动,直到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随意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燃起的点点星火与烟气,她方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思与t衣服走过去,一时也分不清心情是怎样的。 男人瞧着她头发微乱的模样,又深深吸了口烟,一向闲适的俊脸略显烦躁。 随意眸子低垂,却好死不死地正好落在他身体仍然膨胀着的某个部位,面色不自然地赶紧移开。 特么,厉承晞从没有经历过只消一眼,自己就差点失控的模样,微微闭上眼睛隐忍不看她。 房间里半响都没人说话,她与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共处一室总有些不安,可是又怕自己一个无意间的举动招惹到她。便想着转移话题,问:“王声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厉承晞闻言突然睁开眼睛,原本翘着的腿也放下来,身体前倾,几乎再次压上她。 那模样几乎吓了随意一跳,却只听到他问:“你觉得是我做的?” 随意本觉 得这时候讨论死人,暧昧的气息能消散了一些,谁知他嘴里烟草气拂到的脸上时,仿佛反而让气息变得更浓。 尤其他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禁欲气息太浓,几乎要让她忘了本来要谈的事,她本能地伸手想推开她一些,无奈男人根本没动的意思。接着随意只觉得腕间一紧,就被他双手拉了过去…… 直到结束很久,随意都觉得耳边都是他的喘息声,懊恼地在洗手台前将手搓了又搓,都红了还是感觉去不掉那个味道。 讨厌死了! 而暂时餍足了的男人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瞧着别扭的女人,须臾才抬步走进去,然后由后抱住她。 男人身上的气味袭来,随意身体一僵。 他一边嗅着她颈间的味道一边说:“王声的事虽不是我做的,不过也是因为我盯的太紧,那幕后的人怕我找到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随意看着镜子里的他,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 只听男人接着道:“不过琳达的事曝光,这样以来,他手下的小弟可能会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你杀的他。” 随意闻言睁大了眼眸,因为意外。 厉承晞的手掰过她的脸,薄唇微勾:“所以我们是被捆绑在一起了。”如果她不想出事。 两人离的太近,刚刚满足的男人神情愉悦,唇红齿白,更透出一种说不出荡人心弦的感觉,令随意莫名一慌,赶紧推开他说:“我突然想起找小波波还点事。”然后落荒而逃。 厉承晞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无声失笑,不过很快又苦恼地叹了口气,他还是要尽快再把她吃到嘴里才行,光是这种程度根本满足不了…… 彼时邓波儿正在小可房间交代事情,听到敲门声便让她去开。 “随小姐。”不久后,小可诧异的声音传来。 邓波儿抬目便见随意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脸色还有些不太正常的红,不由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挑眉道:“这么快就完了?没大战八百回合?” 随意闻言脸更红了,呛声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邓波儿看着她那心虚的模样失笑:“看刚刚厉少那禁欲模样,你敢说你们进房间后只是单纯的聊天?” “知道他居心不良你还不提醒我?”随意怒。 邓波儿一脸惊异地瞧着她,问:“你也没反抗啊。” 她当时在想事情,根 本没注意好不好?! “邓波儿。”随意恼了。 邓波儿赶紧举手投降,不敢再惹她。 不过她私心里觉得随意跟着厉承晞也不错,不管厉承晞对随意今后怎么打算的,至少她觉得随意的生命中该出现这样一个不一样的男人,哪怕是分散注意力,也好过让随意一直去等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不管他从前对随意有多好,这么多年的渺无音讯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家里还有他的妈妈。 随意转头对小可说:“给我来杯水。” 小可应着去了。 三人挤在小可房间聊了会工作,又吃零食聊了会天,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小可已经频频打呵欠,随意依旧有赖着不走的趋势,她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邓波儿都有些看不下去,起身收拾自己的包,说:“我先走了,明天还要跟明成去做活动。” 脚还没挪,就被随意扯住。 邓波儿对上她看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明知故问:“干什么?” 随意讨好地赔笑:“小波波,求打包带走。” “随小意,你房里有个极品美男等着你去宠幸,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乖,回去吧,省的厉少一会按耐不住寂寞亲自过来逮人。”她们可招架不住。 随意看着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讨好、乞求的脸立即转向助理,问:“小可,求收留!” 谁知小可的反应比邓波儿多大,连忙坐起来朝她摆手,脸上的表情绝对骗不了人,那是害怕厉承晞。 “不管,我今天就要在这里睡。”她耍赖。 话音刚落,门板便传来被人轻叩的声音,三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厉承晞果然来逮人了! ☆、035 就说我不在 “就说我不在。”随意拿枕头挡脸,直接装死。 邓波儿看着她那鸵鸟样儿,觉得大概随意自己都没发现,一向聪明的她在面对厉承晞时,总是显的不太那么精明或者说无能为力。 她给小可一个眼神,示意去开门。 小可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不是厉承晞,而是那两个保镖时,表情也愣了愣,问:“什么事?” “厉少让我们转告随小姐,他有事要办,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请随小姐早点回去安心休息。”这话明显就是知道她在躲自己啊。 随意闻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故作严肃地回:“知道了。” 两个保镖便分别站在了客房门口两侧,小可轻轻关了房门。 “噗——”随意本来就够尴尬,空气中传来邓波儿没忍住的笑声。 这不就是笑话随意自多多情吗? 随意将手里的枕头丢到她身上,然后脸色不善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我该走了,你也好好安心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邓波儿假装一本正经地道,唇角仍止不住地上扬。 随意第一个起身,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打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厉承晞果然已经不在。目光掠过沙发,不久前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现,她赶紧甩甩头进了卧室。 洗澡出来正好听到手机响,拿起来看到是邓波儿发的微信:随小意,你已经二十二了,暗恋不是爱。况且你没有表白,他也没说过喜欢你,说不定那个人早就已经在外面结婚生子,而你都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随意手指在屏上按下一行字:有话直说。 滴滴,随着手机振动,屏幕亮起:你和厉少已经这样了,就当谈一场没有负担的恋爱,反正他那样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找你负责。 随意瞧了一眼,这下回都懒的回,直接将手机丢在一边,拥被望着天花板发呆…… ——分割线—— 酒吧 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而比音乐更劲爆的则是舞台上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她们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能点燃起在场所有雄性的热情,不,或者该说欲望。 二楼包间,一面墙完全单面玻璃铸造,可将酒吧内的盛况一览无余。 厉承晞看完手上最后一个文件,抬眼便见坐在对面的邵东与他带来的那个女人正打的火热 。 一张被化妆品涂到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身材倒是不错,皮肤白皙,柔的像条蛇一般缠在邵东身上,就差嘴里吐出红蛇信子了。 他看着邵东的手肆意抚弄在她露出的细腰间,眼前竟不自觉恍过随意的脸。那女人虽从不曾这样大胆、火辣,尤其在床上还别扭、羞涩,可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一样能让他难以自持。 对面邵东这样玩惯了,这会儿就只差直接将女人身上的衣服剥了,却在掠过厉承晞脸上的表情时不由掠过一抹惊异,然后顿住。 女人不明所以,他以为厉承晞对这女人感兴趣,便给她使了个眼色。女人会意地从他的身上爬下来,扭着臀部便像厉承晞走去。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面传来敲击的声音,女人还没碰到他的手臂,厉承晞薄唇间便吐出一个字:“滚!” 女人愣了一下看向邵东。 邵东见厉承晞偏冷的脸色,冲女人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女人看着厉承晞咬了咬唇,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出去了。 房门关上,邵东拿起桌上的酒杯与他碰了下,问:“怎么了哥哥?瞧你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给你又不要。” “我怕得病。”厉承晞哼道,低头喝了口酒。 “操,你这不是咒我嘛。”邵东道。 厉承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对于邵东来说这一眼已经足够,他改变态度,赔笑道:“口误口误。” 厉承晞真是他见过最自律的人了,丰台市的富家子就没一个他这样的。 “对了,姓庄的今天来公司了,有意参加咱们在城北的合作案。”他又道。 近年重工业都不太好做,而厉承晞的眼光早就放的很远,眼下公司涉及都是新兴、环保,国家大力扶持的项目。因为早有准备,也一直在做,所以比其他公司更加完善,也有实力,是许多转型企业想要合作的对象。 “他也想分杯羹,牙口还咬的动吗?”厉承晞不以为意。 “听说最近各处走动的很勤,不是还把女儿介绍给你了?现在大家可都在传,你和庄家联姻指日可待。”那姓庄的打着他的旗号招摇,简直司马昭之心。 “爷也的看得上。”厉承晞不屑地说,然后又想到什么,说:“既然这样,就答应他。” 邵东一看他的脸色就没安好心,还是问:“你说——” 厉承晞笑了,反问:“还用我教?” 邵东嘴里叼了根烟点头,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厉承晞将手里几个文件夹直接扔给他,站起来说:“以后这种事都自己解决。” 邵东接过文件,不满地叫:“公司可是你的。” “每年你不都拿分红?”他反问。 邵东立马摸摸鼻子噤言,确实给他的分红太多了,几乎跟他这个真正的老板齐平,让他想开口抗议都脸红。 厉承晞出了包间,来到停车场点了支烟,不久后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上前:“厉少。” “有消息了?”他问。 光线本来就暗,这会儿衬的他脸色愈加冷峻锋利。 “还没有。”那人惭愧回道,然后又说:“不过做的时候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下的,厉少放心。” “嗯。”厉承晞应,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当年没有将人揪出来,他就已知这人不好对付,所以早有心理准备。 “琳达那里怎么办?”这件事明显会算在厉承晞头上。 “先派人盯着吧。”一群没有脑子的人,也不了解他与王声之间的恩怨,怕是一时很难讲通,他也不屑去讲。 因为他们很快就会为了打着为王声报仇的旗号内讧,然后抢地盘、上位。 “好。”那人应着去了。 厉承晞上车,发动引擎离去…… ☆、036 算计 随意那边第二天在剧组里正常拍摄,不过因为琳达现身认领王声的尸体,本来凉下去的新闻再次被炒热起来,几乎占据各大媒体头条,就连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私下议论纷纷,无不八卦。 刚刚拍完一场,随意躺在太阳伞下休息,不远处演员议论的声音便又飘过来。 “今天琳达的哥哥出殡你们知道吗?” “新闻都上了,现在谁不知道。” “真够可怜的。” “她可怜?当初被她欺负的我们才可怜吧?” “哎哎哎,你们说她哥到底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混黑的仇家多,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听说被人砍了十多刀,然后丢到了荒山里,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几天都烂了。” “这么血腥的事还是别说了,别说了。”有人害怕地阻止这个话题。 “不过琳达这次是真的完了,我听说她的公司已经跟她解约,平时和她走的近的人也都怕惹腥,没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还欠了不少违约金呢。” “活该!” 随意闭着的眼睛睁开,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也刷了一下,果然看到琳达在灵堂的视频和照片,因为有黑社会在场,现场还起了争执,甚至有人打了记者,砸了相机,总之被放出来的画面虽然经过剪辑,犹可以听到那些吵杂的声音,晃的也很厉害。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闪烁,随意按了接听键移至耳边,问:“你好?” “没有你好,随意。”话筒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琳达!”她有些意外。 “没错,是我,害怕了?”琳达问,声音发沉,犹可以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随意反问。 “装蒜。”琳达冷哼。 听口吻便知道,事情果然如厉承晞猜测,而她担心的那样发展了。 随意感到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问:“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跟厉承晞联手,一个爆料毁我,一个杀了我哥哥,随意,我不会放过你的。”琳达说。 “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她有那么蠢? “报复。”琳达却笃定道。 “既然你那么想,我也没办法。”小人之心,她无可奈何。 “你当然无话可说,不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每次出门的时候都给我小心点,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们。”琳达放完狠话,那头便传来爆裂的声响,应该是把手机摔了。 助理小可端了杯水过来,看她脸色不好,问:“随小姐,怎么了?” 随意回神,冲她笑着摇摇头收了手机。 接下来几天的新闻基本没什么新意,却还都是围绕琳达的。从前所有跟她走的近,或者合作过的演员、导演、制片人,不是一脸被蒙蔽相,就是急着撇清关系。 她代言的广告纷纷被撤下来,王声的手下忙着抢地盘,已经无暇顾及她。顷刻之间,不但面临解约和一笔笔巨额违约金,就连名下的房产等均被查封。 狗仔有拍到她狼狈被赶出豪宅的照片,网民个个喊着过瘾、痛快、活该,甚至配上各种文字恶搞。 虽然她面对镜头有委屈地哭诉是随意害自己,可她哥哥是黑社会是事实,欺负后辈也是事实,墙倒众人推,媒体这时候最不愁的就是不断有人给自己提供证据?总之越乱越好。 当然,也有的媒体因随意的人气,想借机扯上她博些眼球。这方面邓波儿一直有盯着,所以刚有苗头出现就被她公关掉了,对于随意来说她基本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这天刚刚结束一个小的饭局,出门的时候意外撞到了许晴晴。 “随小姐。”看那样子,像是自己出门前她一直在门前徘徊,应是专程来找她。 “许小姐有事?”随意虽然诧异,还是问出口。 “可以单独聊几句吗?”许晴晴问。 此时的她相比起之前离开剧组的时候,明显衣着、妆容都朴素了许多,不过气色还好。 这边饭局已经结束,包厢也清空了,随意就领许晴晴重新回到包间坐下来,她其实很意外许晴晴会来找自己,也想不透两人之间有什么可以聊的。 “有话就说。”她开口。 许晴晴看着她突然显的有些局促,然后突然跪下来,说:“随小姐,之前我也是被逼无奈,请你原谅我。” “许小姐这是做什么?”随意吓了一跳,躲着站起来。 “自从离开剧组后,我就没接到工作了,请随小姐高抬贵手,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许晴晴道,那模样显的好不卑微。 随意却皱起眉,反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 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是是是,我说错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随小姐,回去我就跟记者会,替你澄清那天的事实,都是琳达逼我的。”许晴晴又道。 “许小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和琳达之间认识吗?”随意却看着她反问。 许晴晴闻言愕然,傻傻地问:“随小姐,你忘了她让我骗你到豪门夜宴的事了吗?之前还找人教训过你?” 随意看着她无辜的模样却觉得十分可疑,自己明明跟媒体对这些矢口否认过了,她却一直往这方面扯。 “有吗?” 许晴晴大概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像是突然会意过来,连忙改口说:“没有,没有,随小姐请放心,这件事以后我绝不再提。”她说完连忙起身,然后慌里慌张地就往外走。 “拦住她。”门刚刚被打开,随意声音响起,两个保镖便反应迅速地扣住了许晴晴,直接将她重新拖回包间。 门被重新关上,许晴晴脸上都是惊恐,问:“你要干什么?” 随意细瞧着她,看她这前后不搭的言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许晴晴在她的目光下显的更加心虚,随意起先也只是心里狐疑,可她反应也太奇怪,便动手在她身上搜了搜。 许晴晴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开始挣扎,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最后随意从她的口袋里搜出一支录音笔。 随意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问:“打算交给谁?” “没有。”许晴晴嘴硬地否认。 “媒体?”她继续问。 许晴晴摇头。 “琳达?” 许晴晴还是低着头摇头,脸上已经全是泪。 “庄蝶?” 随意话音刚落,许晴晴猛然抬起头,眼里甚至闪过惊异,但还是连忙摇头。 随意心里却已经有了数,她看着许晴晴问:“那有没有跟你说我跟什么人在一起?厉承晞又是什么人?” 既然都将她与厉承晞绑在一起,甚至不惜结怨了,那也她不介意在此时借用他的名和人。 许晴晴或许真的具体不知道,可只看那天王声对厉承晞的忌惮便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人,连忙害怕地摇头,心里已经非常后悔。 随意见状,只得对两个保镖说:“撬开她的嘴。”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便出去了。 包厢的门被关上,因为隔音很好,并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不过她知道厉承晞的人一定有办法,倒也不担心,只是突然感到有些心累。 毕竟从琳达的事,从她出现开始她就想息事宁人的,无奈却没有一个不想将她拉进这漩涡里。 心情惆怅间,走廊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抬眼,便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朝自己走来…… ☆、037 趁虚而入 殷子衡! 直到男人站到自己面前,她才有点反应过来,脸上扬起笑,打招呼:“殷总,这么巧?” 殷子衡好看的眉却微微拧起,似有不满地道:“大家都那么熟了,喊我子衡就好。” 熟吗? 随意心里闪过这样的疑问,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站在这里做什么?又喝多了?”殷子衡打趣地问。 随意想到包间里的情况,却有点笑不出来。 殷子衡觉得她表情有些怪怪的,情绪也不高,以为她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于是又说:“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有什么事若解决不了,也许我会有办法。” 他已殷勤到这个份上,随意就是再后知后觉也明白他的意图,开口正想拒绝,这是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两个保镖大概也没想到门外还有别人,看到殷子衡时有些诧异。而殷子衡通过敞开的门,已看到趴在地上的女人。 彼时许晴晴头发凌乱,双颊红肿,唇角还流淌出一条血线。他有些惊异再次看向眼前温婉、灵动如少女的随意,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还被人撞到了,随意也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不过既然做了,她面色很快恢复坦荡,只侧头看了眼保镖用眼神询问。 保镖微微颔首,表示事情已妥,然后关了包厢的门。 “殷总,有机会再见。”多说无益,随意已准备抽身离开。 “等等。”殷子衡却喊。 随意只得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只听殷子衡又问:“你就不怕我说出去?或告诉媒体吗?” 随意闻言笑了,笃定道:“这与殷总来说,似乎并没有任何好处。” 眼前明明是一张少女般纯净的脸,说出的话却那样直透人心,殷子衡不得不承认,每次见到她,似乎都会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也或许他是商人,不是卫道士,所以即便看到她这样一面也不觉得烦感,反而越觉的有兴趣。 这个女人如迷,总是忍不住让人去探索她更多的一面。 “所以你并不打算收买我喽?”他从兜里取出烟盒抽了一支叼在嘴里点燃,那看着她的神情倒颇有几分平时厉承晞身上流露出来的痞子味。 随意却觉得这样的他比平时看起来绅士的模样更自然,想必他平时伪装的也十分辛苦。 “改天请你喝茶。”随意说,然后便转身离去。 男人看着她在保镖护送下越走越远的背影,性感的唇角扬起,虽知道她不过是敷衍,还是低声说:“我等着。” 彼时随意除了酒店,保镖将车子开过来,上了车后,另一人才将录音笔交给她,随着开关开启,许晴晴的声音倾泄出来。 “是庄小姐让我这么做的……爆料的事我不知道,不过那些事我确实告诉过她……她承诺我只要能拿到随小姐曾和琳达交集的证据交给她,证明她在跟媒体说谎,她就会给我工作,还会捧红我—— 我没有别人的背景,从出道就靠着琳达,只要是她让我干的,什么龌龊事都做过。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我不求大红大紫,只是想有口饭吃……”断断续续的声音,时而委屈,时而哭诉,随意听到这里就直接关掉了。 外面明明才是下午,市中心的繁华街道车水马龙,阳光明媚,好不热闹,车厢内却是一片死寂。 “随小姐?”他们摸不清她的心思,不免担忧地喊。 “没事。”随意握紧手机的录音笔回,声音犹有些低哑。 车子行到某购物广场附近,开始严重堵车,他们的车子被卡在中间,几分钟挪一挪,这种境况简直令人烦躁。 随意干脆在后座闭目养神,本来已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哐地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玻璃碎裂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车头,就连车身都震了一震。 随意蹙眉睁开眼睛,便见被砸裂的挡风玻璃上躺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睁着眼睛望向自己,殷红的血正如水柱般流进车厢里…… ——分割线—— 啊! 随意满脸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已出了满身冷汗,脸色苍白不说,连呼吸都十分急促,清晰地响彻在室内。 “没事了,没事了。”接着她就被揽进熟悉的男人怀抱。 她愣愣地侧目,然后看到厉承晞的脸。 “真的已经没事了,不要乱想,这里只有我。”他轻拍她的背,语调温柔,就像在哄几岁的小女孩。 随意紊乱的呼吸与心都慢慢平复,然后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而她应该是在医院的私人病房里。 许久许久她都没有动,就连呼吸都好像有些小心翼翼。 “饿了没有,粥还是热的。”他放开她的身子,却捧着她的脸询问。 随意轻轻点头。 厉承晞看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儿是真吓坏了,揉了揉她的发,起身拿了粥过来放在她面前。 随着粥盒打开,香甜软糯的米香散发出来。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但还是接过汤匙舀了一勺,手却是颤抖的。厉承晞实在看不下去,便直接端起碗和她手里汤匙,挖了一勺,在吹凉了送到她唇边。 随意眼中有些氤氲,红着眼睛张唇,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打击,勉强喝了几口,才问:“外面怎么样了?” 下午那个砸到她车上的女人是琳达,应该是在附近的酒店坠楼而亡,只是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就落到了她的车上。 “安心休息,其他的你经纪公司会处理。”厉承晞说。 随意点头。 不过她心里明白,琳达死本身与她不应该扯上关系,可她这一砸到自己车上,她又因此住了院,话题性太强,只怕不是简单公关就能解决的。 又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厉承晞便将粥收了。 已是深夜,医院里静悄悄的。 厉承晞帮她打开台灯,又关了大灯,对她说:“再睡一觉。” 刚刚转身,衣服却被扯住。 “你去哪?”她问。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小女孩。 厉承晞笑了,这大概是自两人认识以来,她第一次依赖、挽留自己,道:“我去洗澡。” 现在的随意只顾害怕,那还有别的心思?犹豫了下才松手。 男人洗澡时浴室的门特意开着,可以让她听到那隐隐约约的水声,可四周光线昏暗,她又刚收了那么大惊吓,所以这并不能缓解随意心里的恐惧。 还好不久,他就带着一身湿气上床。 随意几乎是下意识地主动靠近他的温度,攥紧他衣料的手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软玉温香在怀,即便此时她柔弱的让人不忍欺负,也让禁欲了几天的他压不住身体里的兽性。 “随意,你这样我难把持的住。”他一边说着手一边伸进她的衣服里,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只觉得独属于女人的体香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厉承晞,这里是医院。” 他的话与举动终于让她找回一点理智,下意识地要与他拉开距离。 “可是琳达——” “啊!”他话没说完,她便一声尖叫重新扎进他的怀里…… ☆、038 特殊嗜好 随意在怎么样冷静都只是个女孩子,而且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亡,恐惧早就渗透到骨子里了,精神本来就高度紧张,又哪经的起他故意吓唬自己? 厉承晞感觉到怀里瑟瑟发抖的身体,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不但没有就此收手,反而竟觉得体内欲望更盛,接着随意的下巴便被抬起,唇被封住。 “唔……” 随意推搡了他下没推开,反而被他的舌趁机溜进来,密密实实地扫了个遍,亲的她脑袋晕乎乎的,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衣服都不知道何时被他剥的。 秋天晚上的空气已带了凉意,与他身上炙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随意忍不住在他的撩拨下轻轻地颤抖起来…… 这一夜无疑是放纵的,更因为随意比平时脆弱,厉承晞又哄又骗又极具耐心,最后终于达到前所未有的疯狂极致。 失控其实不是第一次,这次却仿佛更清晰,随意最后因为太累,后半夜反而睡的很沉。虽然偶尔在睡梦中饮泣,也不像是因为做了噩梦,倒像是做时被他逼到极致的无助。 每当这时厉承晞都将小小的她拥进怀里,爱怜地吻吻她的额头。 随意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而她的脸就贴在男人光裸的胸膛,耳边响起如鼓般的心跳。 抬目,将男人俊美的脸映入眼帘,阳光落在他的周身,像渡了层金光似的。这个男人平时和在床上完全是两个样子,睡着了仿佛又是另一种样子。 男人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 这样的早晨,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总是让人感觉别扭,随意脸色绯红地想要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揽回怀里。 “还早,急什么?”男人扬起的唇显示着他的好心情,显然对昨晚满意的很,一点也不自以为耻。 以随意的心理,防范薄弱是必然的,或许因为不是第一次,反应反而没有上次那样激烈,红扑扑的脸颊娇羞与别扭更多一些,让人看了恨不能咬上一口。 “这里是医院。”半响,她才喃喃提醒。 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挑逗地问:“你不觉得这样别有情趣?” “厉承晞!”随意禽兽至此也便罢了,还这样口无遮拦。 男人的唇还是落下来—— “随意,你没事吧——”病房的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邓波儿 的声音在看到室内的情景时自动消音。她反应过来之后,只道了一句:“抱歉。”就赶紧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彼时随意用力推开厉承晞,俏脸又羞又恼,质问:“你的人呢?” 他从昨晚就这么明目张胆,她以为起码门口是有人看守的。 厉承晞只是笑,并不在意,反而很欣赏她现在怒气冲冲的小模样,挑眉故意逗她地问:“喔,原来你喜欢有人在外听房?” 随意当时的表情真是不知道拿什么来形容了,扭曲了半天干脆埋头骑在他身上就狠狠咬了一口。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彼时邓波儿听着房里动静,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自己虽说也已不是无知少女了,可也尴尬的很,更感叹这平时再矜持的女人一旦破了处,那威力也是惊人的,她都听到厉承晞喊疼了。 啧啧,这位爷嗜好也是特别! 本以为自己最少还要再等个半小时左右,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转头她便看到厉承晞走出来。 “厉少。”她不太好意思地打招呼,毕竟打搅了人家的兴致。 “她还没吃饭,一会我会派人送来,你陪她吃。”男人系着衬衫的扣子交代,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补了一句:“新闻的事如果搞不定,有我。” 不得不说早上刚起床的男人最性感了,尤其厉承晞这样的,就连邓波儿都看的愣愣的,回道:“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才回过神。进了房门,随意也已经起床,房间也收拾干净,她却依然拥被躺在床头。与刚刚厉承晞在不同,整个人显的呆呆的有点出神。 邓波儿拉把椅子坐下来,抬脚踢了踢装死的她问:“进展够快啊?” 随意睨了她一眼,说:“这正是你希望的吗?” 邓波儿不理她口吻里的挖苦,问:“感觉如何?” 随意没什么精神地回答:“像在出轨。” 啪地一下,邓波儿拿过床头的杂志敲到她头上,教训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去查过,根本没有那个人,你还老想着干什么?” 开始的时候她们是怕贸然去查结婚证会引起媒体或有心人的注意,后来邓波儿便想到单独去查厉博予的户籍。结果那地址是20年就拆迁了不算,根本也没有这个人,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个恶作剧。 随意捂着脑袋看着她,问:“那你说那天到底发 生了什么?那张结婚证又是怎么回事?”而且那男人跟厉承晞那么像,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是他更好,就算不是,这丰台市还有谁敢跟厉少抢女人?”邓波儿说。 事情确实蹊跷,当前唯有抓住厉承晞,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以色示人终不能长久。”她幽幽道,用了剧本里一句台词。 “吆,这是把自己当古代后宫宠妃了?”邓波儿继续挖苦她。 随意厌厌地睨了她一眼,却没有开玩笑的心理,只问:“你又怎么肯定他在利益面前不会舍弃我?”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邓波儿说,这世间本也没有十足把握的事。 随意还真没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可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的,她也迷茫…… 不久,饭菜果然送来,邓波儿陪她吃了晚饭便去忙了。期间厉承晞并没有回来,她刷了刷新闻,大约了解了事情进展。然后除了被挡在在的媒体,她所谓亲朋好友、同门师兄师姐也都有一一过来露过面,不在本地的也有电话,或在微博隔空表示关心。 剧组里的导演、制片人和几个演员也来过,其中包括庄蝶,她依旧一脸温婉无害的模样,随意却想到了那支录音笔。 她醒来后就不见了,不知是送医院的时候掉了,还是已被厉承晞收走。不过那都无所谓,单是那个以庄家的能力自己扳不倒。反倒是厉承晞如果有心维护自己,应该会有所行动。 他们也只是意思下露个面,很快就离开。随意接了白奶奶的电话,安抚过后才想起养母张桂兰,。事情闹的这么大,按理说她应该早知道了,可她至今没有一个电话。 自己主动打电话过去,那头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想到她身体一直不好,心里突然浮起不安的感觉。可是外面媒体围堵,她也不能出去,给邓波儿打电话都是占线状态。 正在走廊转悠时,无意间瞟到值班室里挂着的护士服突然眼前一亮…… ☆、039 厚脸皮 两分钟左右,随意穿着护士服,手拿医学用具的药盒,神色镇定地离开这层vip病区,因为戴着口罩,就连一直守在电梯门口把守的保镖都没察觉。 她想到现在医院内外都有记者盯梢,就直接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按键,想着那边人少应该好溜出去一些。 叮! 电梯门抵达时响起,随意抬脚便要往外走,却迎面差点与要进来的人相撞。抬眼看去眸中闪过一抹惊异,但很快低头掩饰。 “抱歉。”她看着男人怀中被撞落了几片花瓣的火红玫瑰,低声说着便要走出去。 “等等。”殷子衡却喊。 随意不知他是否认出自己,脚下未停,手臂却一紧,接着她便被他扯了过去,抵在了电梯旁的墙上。 随意的惊呼声中,殷子衡动手摘下她的口罩,笑了:“果然是你。” 随意夺过自己的口罩,推开他,说:“管你什么事。” “我诚心诚意来探病,结果你却对我视而不见,你说管不管我的事?”殷子衡反问。 “来看我?”随意意外。 “当然。”他耸肩回答。 “那谢谢哈,我没事,劳你挂心了。”随意说,然后又道:“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离开一下。”说完抬脚就走。 “去哪,我送你?”殷子衡问。 “不用。”随意想也不想就拒绝。 “外面可都是记者!”他提醒。 随意摆摆手表示知道却听后面的那人喊:“快来人啊,随意在这里——” 她一个转身,反应迅速地捂住他的嘴,恼怒地瞪着他问:“你到底要干嘛?” 邪肆从男人眼里泄出来,就像个调皮的大男孩,那模样与他平时绅士的形象可完全不符,并拉下她的手说:“只是想送你而已。” 随意顿时觉得最近自己流年不利,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只好咬牙道:“那真是劳烦你了。” 殷子衡见计谋得逞,模样愉快地将一整束红玫瑰塞到她怀里,说:“跟我来。”便拉着她的手来到车边。 外面都是媒体,说不定这停车场都隐藏着狗仔,随意当即也没有犹豫,直接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殷子衡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进出医院却是比她自己顺利许多。 “去哪?”他问。 “锦绣园。”随意回答着将花放在后座,然后脱了护士服。 殷子衡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不过导航还是很快帮他找到了。最后车子在随意的指挥下,停在她家楼下。 “今天谢谢你。”随意解开安全带下车。 她来到自家门前拿出钥匙,正准备将防盗门打开,就听男人有些诧异地问:“你家?” 随意则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跟进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殷子衡挑眉问。 今天的他表现的格外厚脸皮,随意犹豫了下,想着他突然表现的对自己有兴趣,大概是因为那场相亲,那就借此机会让他看清,自己并不是他想的白家千金,便点了点头。 门打开,整个房子静悄悄的。 她正欲喊人,就听卧室的门急急打开,然后张桂兰的声音传来:“阿琦回来了?” 原本充满期盼的脸,在看到客厅里两人时愣住。 “妈,哥哥回来过?”随意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问,模样有些激动。 张桂兰则看了殷子衡一会,才收回目光,看向随意说:“没有。”只是表情不太自然。 随意这时候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发烫,被转移了注意力,伸手试试她的额头,说:“你发烧啦!” “没事,吃了药很快就好了。”张桂兰回答,然后又看向殷子衡,问:“这位是?” “伯母你好,我叫殷子衡,您喊我子衡就好了。”他礼貌开口。 “请坐请坐,照顾不周啊。”张桂兰说,然后转头对随意说:“你这孩子,带客人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妈,你不用管他,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随意说。 “怎么说话呢。”张桂兰开口教训,不过还是认真看了一眼殷子衡,这还是随意第一次带男孩子回来。 “伯母,随意说的对,你不用管我,身体最重要。”他顿了一下,又道:“来的唐突,也没有准备礼物,您不要见怪才是。” “殷先生太客气了。”张桂兰回。 “他我来招呼,妈你赶紧回房休息吧。”随意再次强调,并赶紧搀她回房。 门一关上,张桂兰脸上客气的劲儿就消失了,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根本没事,就是我怕记者盯上,溜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他顺路送我过来。”随 意解释。 “我看他对你可不是这样。”殷子衡一看就是出身很好的贵公子,张桂兰最担心的还是她走随乔的老路。 “妈,我对他真不感兴趣。”随意举起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那你别让人误会了。”张桂兰叮嘱。 随意点头,赶紧让她躺好,又倒了杯热水给她。两人说了会话,她方知张桂兰这两天病了,手机也摔坏了,所以并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 张桂兰吃了药很快睡着,随意这才出去,便见殷子衡正在阳台的书架上看着什么。她一个健步过去,直接将他手上的书夺过来。 殷子衡有点意外地瞧着她。 随意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了,一边将书放回去一边说:“随便动人家的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 房子本来就不大,阳台更显狭小,里面除了书架上摆满财经和法律方面的书,就只有一张折叠的单人床。 殷子衡看的出随意很在意这里的主人,便没有与她争辩,回到客厅。 随意给他到了杯热水,然后自己忙碌起来。 张桂兰病的这几天一直都是邻居帮忙照顾,家里乱的很,她煮着白粥又趁机收拾了下房子,也没顾上招呼殷子衡。 眼见午餐时间要到了,殷子衡仍没有要走的意思,手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手机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 “借下手机,订个外卖好不好?”只好求助殷子衡。 “你不是在做饭?”殷子衡有些意外地问。 他还以为有机会可以尝到她的手艺了。 随意表情窘迫:“我只会煮粥。”上次下个面还差点吧厨房烧了。 “哦,看你收拾家务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会变身田螺姑娘。”殷子衡笑着将手机递过去,倒也不显失望。 ——分割线—— 彼时,医院发现随意失踪,也已是临近中午的事,并马上通知了厉承晞。随意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都要怀疑被绑架了,又担心媒体知道,不动声色地几乎要将医院翻遍。 “停,倒回去,放大。”监控室里,厉承晞沉声说着。 安保听他的指挥,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画面放大,厉承晞看着那个穿着护士服抱着玫瑰,主动坐上男人车子的身影眯起眼睛…… ☆、040 玫瑰花瓣浴 外卖送来,随意喂张桂兰喝了粥,又吃了些东西,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还好情况有所好转,她总算松了口气。 “小意,我知道你忙,妈这里没事,你去吧。”整个下午张桂兰都在催促。 随意说了几次自己没事,她依旧固执,没有办法,她便给邓波儿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人过来。 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她依旧是坐殷子衡的车离开的,这公子哥竟真的陪她泡了一天。 “你妈妈不止是感冒吧?”殷子衡问。 随意颔首,却没有解释。 事实上张桂兰因年轻时打工接触到有毒的化学原料,肺部早就感染,所以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已是积劳成疾。 从前哥哥在时还是好好的,后来越来越严重,前不久才做了手术,钱还是借的邓波儿的。最近她虽然有些名气,不过那些报酬都已用来还债。 当然,这些她不会对他一个外人道。 “那为什么不请保姆?或者换一个好点的环境?”殷子衡又问。 她也想,只是妈妈坚持。 目光望向窗外,她知道妈妈是在等哥哥归来。 封御琦! 那不止是照亮她生命的人,从上学时期一路走来,虽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也曾活的比别人精彩叱诧,只是不知如今在哪里。 殷子衡许久没听到回答,转眸便见她望着窗外出神,那样的神情就像在想念着某个人,令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间狭隘的阳台陋室,还有满柜子不相符的原文书籍。 车子一直平稳地停进医院地下停车场,随意回神,重新套上护士服,说:“今天谢谢你。”并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等等。”殷子衡却追下来。 随意转头,便见他手里还拿着那束玫瑰花。 “虽然有点被冷落了一天有点蔫了,不过总算我的一番心意。”他递过去。 随意却有些为难,开口说:“殷总,经过今天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我跟白家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不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殷子衡挑眉,问:“难道你以为我追求你是因为白家?” 随意被这样一问,反而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殷子衡见她那默认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倒也没恼,只道:“看来以后,我更要让你好好了解我才行。” 随意微张了下唇,直言道:“对不起,殷总,你应该知道我有交往的人了。” “厉承晞吗?”殷子衡问,倒也不避及。 随意确实是想拿他当挡箭牌,只是被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她反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就公平竞争。”殷子衡把花塞到她的怀里,然后离去。 “喂——”随意看着怀里的花,又看看驶走的车辆无奈,只得抱着花上去了。 电梯里时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护士服的兜里,掏出来看了看,有几个未接电话,打的最多的就是厉承晞。 会不会生气了? 她忐忑地乘电梯来到自己所住的vip病区,整层楼都安静的很,就连电梯口的保镖都撤了。心里虽然疑惑,还是聪明地将花放在没人的护士站,然后才溜进自己病房。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里面的灯还亮着,就是没有人。甚至跑到卫生间去瞧了瞧,正觉得诡异地折回来,无意间瞥到桌子上开着一部笔记本电脑。 屏幕影像有些暗,直到她仔细瞅了瞅才看清那是监控。分别地下有停车场,电梯出口,走廊,还有护士站,那束红艳艳得玫瑰正被人抱起。 抱起的人身形修长,正往自己这个房间走来,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随意心头突然浮起不太好的预感,目光调向门口,甚至仿佛听到走廊上清晰回响的脚步声。 随意当即第一个反应便是锁门,事实上她也已经扑过去了,可厉承晞更快一步打开门,导致她身子失衡地直接倒在他的怀里,花瓣更是落了一地。 厉承晞低头看着怀中的她,挑眉问:“这是做什么?玩制服诱惑?” 随意脸色爆红,想要推开他,无奈腰间箍着自己的力道更紧。 “厉承晞!”她莫名着恼。 厉承晞却完全不将她的情绪放在眼里,直接将她抵在身下,手指挑开她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的护士服,嘴里啧啧有声:“可惜里面穿的多了点。” 男人虽然表现轻佻,笑得也一脸无害,但她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于是抓住他乱来的手赶紧服软:“我今天有急事,不是故意的。” “哦?有什么急事需要别的男人陪同?连我的电话也不接?”厉承晞问,声音依旧柔柔的,清凉好听,就连眼睛里都淬着光。 “意外,你不是在监控里都看到了吗?”她回答,避重就轻 。 “恩,我还看到他送了你花,而你没有拒绝。”厉承晞点头。 随意则觉得理明明在自己这里,突然就百口莫辩。 厉承晞也没有想听她辩,虽然看到那个男人带她走,又送她回来出去了一天,但他还不至于就因此猜测他们行为不轨,只是不爽而已。 随意就被再次推到了墙上,男人吻着她的唇,手在她身上游走。直到护士服被他扯下来,里面得衬衫扣子随着他的亲吻一路往下,一颗颗被咬开。 随意感觉自己就是一直占板上的鱼,双腿明明已经无力,却还要被迫挺着身子供他享用。 “厉承晞,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去找他,不要拿我出气。”她被逼到极致是哭喊,声音破碎。 “会的,不过爷现在只想吃你。”厉承晞埋首在她身上,一刻都没有停止。 “啊——”她脑袋一片空白,终于忍不住破口而出,而他甚至还没有真正碰她。 随意忘了多久才结束的,他似乎热衷于她各种失控的模样,直到他将那些花瓣洒进浴缸弄成花瓣浴,看着她莹白的身子与火红交织的刺激才真正要了她,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无休无止…… 随意很累,自然也就睡的很沉,第二天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她看着窗外的环境也迷茫地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医院后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唔……”吃痛地扶住自己的腰,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随小姐你没事吧?”耳边同时响起另一个担忧的声音。 随意这才注意到床边守着个中年女人,不由问:“这是哪里?” 最主要的是她昨晚明明在医院睡觉,怎么醒来就变了样子。 “这是厉少的私人别墅,他早上带你过来的。”女人回答。 ☆、041 再看,就把你吃掉! 私人别墅? “随小姐,厉少的意思医院太吵了,你家和剧组的酒店又都有媒体盯着,还是这里清净,适合你好好休养。”女人接着说。 休养?确定不是软禁? 她虽受了惊吓,经过这两天得折腾都快忘了,还有什么好休养的?想到昨天那个男人的恶劣行为,他虽然好像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不还是生气吗? “他人呢?”心思翻过几个起伏,她平静了下自己才问出口。 “厉少刚起,正在下面用餐。”女人回答着,便见随意掀开被子下床,可是腿却意外地酸软,差一点就跌倒。 女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瞧着她的脸色问:“随小姐也饿了吧?要不我把早饭端上来?” 不问还好,一问随意更觉得自己在她眼里,不知昨晚被厉承晞弄成什么样子,以至于吃饭都要人端到床前,脸色尴尬又不郁。 “不用。”她语调稍显生硬地拒绝,然后便出了房间。 别墅很大,主卧在二楼,她沿着旋转的楼梯往下来到客厅。大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喷泉、草坪、游泳池等等。 安静的空间里也只有餐厅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抬步走过去,果然见厉承晞坐在餐桌边用餐。 白色的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头发修剪有型,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更衬那五官俊秀雅致,活脱脱名门贵公子一枚。 衣冠禽兽! 随意心里却只明晃晃地闪过这四个大字,暗中撇了撇嘴才走过去,然后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来。 厉承晞抬目,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她。 此时刚刚在楼上的女人也跟下来,赶紧上前殷勤地问:“咱们中餐有油条、包子、烧饼、银耳莲子羹,西餐准备了火腿、煎蛋、培根、咖啡和橙汁,随小姐你吃什么?” 花样倒挺多,显你家富有是不是? 随意郁闷地腹诽着,却头也不抬地回答:“一个煮鸡蛋,一碗银耳莲子羹,谢谢。” 女人赶紧应了一声去了,厉承晞却蹙眉问:“吃这么少?” “我减肥。”随意回答,然后正想问他干嘛带自己来这里,就听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如果觉得昨晚运动的还不够,我可以加把劲,不必节食。” 随意骤然抬起头,便看到对面男子半边唇角翘起,眼睛里 都淬着光,笑的一脸邪气。 她会意过来脸色爆红,咬牙道:“厉承晞,有没有说过你是这世上最无耻、最不要脸的男人?” 厉承晞闻言放下自己手里的刀叉,身子前倾,摸着自己的下巴,极为自恋地回了一句:“没有,他们只觉得本少长的帅。” 这时保姆已手脚利落地端了她要的早饭过来,轻声放在她面前:“随小姐慢用。” “呕——”随意却故意做出呕吐的表情,吓了保姆一跳。 “随小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保姆不明所以,紧张地问。 “没事没事,就是被恶心到了。”随意淡定地看着对面的厉承晞回答,眼里却满是挑衅。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保姆还在问,可是她一口都没吃。 “既然不舒服,就更应该多吃点补补,齐嫂你去忙吧,我来照顾。”厉承晞开口。 齐嫂闻言便真的出去忙了,随意接触到他的眼神就觉不妙,起身说:“不吃了,我没胃口。”便准备落荒而逃。 “你觉得这里哪个角落我捉不到你?”厉承晞的声音由后传来。 随意闻言脚步起身的动作顿住,转头便看向他背倚在餐椅背上,双手环胸地抬目瞧着自己的模样,仿若优雅,却不难听出威胁的味道。 “厉承晞,你带我来就是为了控制我的吗?”她不满地问。 “吃饭,乖。”他却拿诱哄的口吻跟她说话。 随意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处境,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带自己来之前最起码应该说一声,加之昨晚被欺负的很惨的事,导致他现在虽然是好心却弄成强迫,让她心理总是不舒服。 “让我喂你?”厉承晞见她不动,又问。 随意不爽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坐下来,最后剥了鸡蛋吃完,又喝了那碗银耳莲子羹,另外还被他强喂了别的东西。 “把这个也吃了。” 眼见盘子里又被放了只煎蛋,她开口正想抗议,抬头唇便被他吻住了。 厉承晞其实自己也奇怪,仿佛每次看她吃东西,自己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明明昨晚自己要了她很久,这会儿仍忍不住想要将她拆分入腹。 吻越来越浓烈,眼见情势带着无法控制的趋势,随意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推开他:“厉承晞,你是不是色情狂转世?”她忍不住吼。 厉承晞看着她头发已微乱,唇色红肿,眼眸恼怒的模样,竟变态地只觉得此时的她生动、可爱、诱人。 “唔……”然后不待随意反应过来,唇再次被他堵住。 随意挣扎无果,最后还是他亲够了才放开她,接着身子腾空,被他拦腰抱起。 “厉承晞——”她是真的怕了,忍不住服软求饶。 厉承晞只低眸瞟了怀里的她一眼,就恶狠狠地警告:“别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随意被凶的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直到感到微风带着青草的气味吹过来,她才注意到他竟是将自己抱出了房外。 院子很大,门口有保镖把守,一眼望出去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绿化带,她不禁呆了呆,问:“这是丰台市吗?” 厉承晞闻言失笑,说了句:“傻。”便将她放在了秋千上。 早上的天气虽有些微凉,可这里空气自然清新,远非都市的污浊空气可比。随意也便没有动,仰头看着蓝天白云。 厉承晞走了几步,挽起袖子给草坪浇水。 这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白色的萨摩犬,摇着尾巴蹭在随意的脚边转写,她看了喜欢,便从秋千上跳下来,手挠在它满是皮毛的脖子上。狗狗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脸,热热痒痒把随意逗笑了。 一人一狗在草地上玩正欢,突然天降大雨,随意侧目看去,就见厉承晞手里的水管子正对着自己,把她全身都浇透了。 “厉承晞!” 这个怎么总是这样讨厌! 随意恼怒地喊着追过去,白色的萨摩犬跟在她身后叫着助威…… ☆、042 浑身上下哪没见过 当然,以随意的身高和实力想要抢过水管是不可能的,厉承晞只要稍微举举手,她掂着脚尖都够不着,几乎是挂在他手臂上了。 厉承晞正得意,突然觉得裤管一紧,像是有一股力道拽着自己,低头变看到萨摩犬正咬着自己的裤脚。 “嘿,白养你了是吧?”他轻踢踢它的嘴问。 随意就趁他分神的时候动手抢过水管,其实也不用水管头,只要拽着另一边让头对着他,水瞬间就冲了厉承晞一脸。 刚刚还得意的翩翩贵公子哥儿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这次终于轮到随意得意地笑。不过她也知道这么一下子已是极限,再待下去会吃亏,所以赶紧跑来。 “你给我站住。”厉承晞干脆丢了水管就朝她追过去。 随意尖叫着跑开,萨摩犬跟在她身后叫着,整个院子里瞬间就热闹起来…… “阿嚏!” 毕竟是秋天了,天气微凉,且又是早晨,玩闹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就令随意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厉承晞也终于清醒过来,她毕竟是柔弱的女孩子,比不得自己。 “赶紧进屋。”随意肩头一紧,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随意也是真感觉冷了,便跟着他进了屋。 齐嫂见状赶紧拿了两条大毛巾给他们,然后就进浴室放水去了。随意裹着毛巾站在那里等着,厉承晞也没管自己,只拿自己那条毛巾帮她擦头。 浴室本来不小,只是一下子站了三个人还是略显拥挤了些,齐嫂调好水温就识相地出去了。 随意瞧着眼前给她擦头发的男人,倒是难得的乖巧,直到他说:“把衣服脱了,洗个澡,赶紧换身干衣服,别真着凉了。” 口吻难得的认真温柔,且还带着微微的自责、担忧。 “恩。”随意应。 厉承晞却见她没有行动的意思,蹙眉,干脆伸手。 随意意识到地赶紧躲开,防备地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刚刚还觉得他转性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 厉承晞眉头皱的更紧,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洗澡?” “你出去。”她依旧防备。 厉承晞只好点头,抬步就往外走。 他难得地没有找到机会就欺负她,令随意心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只 是两人擦肩的瞬间,厉承晞突然转身,捏着她的下巴就吻过来。 “唔……”随意惊的瞠大了眼眸。 每次都出其不意,弄的随意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直到被亲的脑袋发晕才被放开。 她背倚在墙壁上只顾喘气,面前那张性感的薄唇才噙笑开启:“浑身上下我哪没见过?” 何止见过?还摸过亲过呢!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潇洒抽身离开。 啪嗒。 直到门关上她才反应过来,脸颊慢慢红透。然后在心里又是一阵懊恼,恨不得挠墙般难受。 因为每次都被欺负的死死的,呜呜(┯_┯)。 随意最后还是锁了门,虽然她预感到厉承晞既然放过自己,应该不会再卷土重来,于是安心地泡了个热水澡,顺道把昨晚运动的浑身酸痛也缓解了。 水快凉时才披了浴袍出去,厉承晞并不在,倒是齐嫂送了套衣服过来。 “随小姐,你先凑合穿穿,厉少已经安排人送衣服过来了。”她说。 随意点头,但没想到家居服是厉承晞的,她穿着肥大,只好把袖子、裤管都卷了卷。又觉得自己待在卧室里总是怪怪的,就想还是出去走走。 出了卧室,沿着楼梯往下,就听到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抬目望去,便见厉承晞坐在沙发里,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他对面汇报着什么。 大概听到了脚步声,那人突然噤音看过来。 那一眼除了最初的诧异,随即涌上的是防备和谨慎。 因为男人的反应,厉承晞也将目光转过来,然后便给了那男人一个眼神,他就退了下去。 随意并没有在意,反正从枪伤和王声的事开始,她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人。走过来时厉承晞已经身,且他也早已换了一身衣服。 “要出去?”她问。 厉承晞颔首。 随意并不问他的行踪,也不感兴趣,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问:“我……” “现在外面还很乱,你安心待在这里,剧组我也已经替你打好招呼了。”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他都一股脑说出来。 随意只能点头,没有再说话。 厉承晞看着她难得乖巧配合的模样,尤其此时穿着自己的衣服,配上一张清纯的脸,更衬的她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 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说:“等我回来。” 随意站在那里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离开,只觉的额心被他亲过的地方热热的,痒痒的,怪怪的…… 厉承晞走后不久,接近中午的时候便真的有人送衣服过来了,而且不止一家店,新上市的秋装冬款,甚至包括很多都是国内还没有上市的限量款,整整塞了半个衣帽间不说,临走时还留了许多画册,并殷勤地叮嘱看中可以打电话随时送来。 这么大阵仗随意本来有点头疼,中午吃完饭后又补了个眠,起床时厉承晞还没有回来,她却被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化妆品、鞋子、首饰、包包都被陆陆续续送来,齐嫂倒是高兴的忙活着,随意却觉得有点过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长住。 傍晚时天色突变,不久后便下起了大雨,晚饭也是她一个人吃的。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周围也安静下来。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一眼望去外面也黑乎乎的,她突然有些害怕。 尤其卧房的门突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心里更加发悚,半响才壮着胆子走过去开门。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一条白影突然蹿过来扑到她身上,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直到热乎乎、粘腻腻的舌头舔到她得脸上,随意才松了口气。 “坏家伙,果然跟你的主子一样,就知道发坏。”她摸着它厚重柔软的毛笑骂。 萨摩犬像是回应她一般也叫了两声。 “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时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她一愣,抬头就看到厉承晞走过来…… ------题外话------ 应你们的要求: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 ☆、043 使坏 呃……这人是不是掐着点回来的? 随意抱着萨摩犬的脖子坐起来,眨眨眼睛装无辜。 厉承晞见状单膝落地俯身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想跳起来,无奈男人的手已经落在她肩膀上:“问你话呢?怎么,舌头被猫叼走了?” 语调和神色都温柔,可惜是假象。 他越这样随意心里越没有底气,可谁让她背后说人还被听到了呢,但仍嘴硬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还不是每次都发坏? 萨摩犬也不知是不是能听懂她的话,又在这时适时叫了两声附和。 “看,连它都同意了。”随意找到战友,挑眉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其实神情有多孩子气。 厉承晞揉揉她的头发,薄唇勾了下,说:“没错。” 随意正意外于他竟然没有反驳,接着就感觉到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反应过来在想放开已经晚了。 厉承晞显然对于她的反应很满意,抬步便往房内走去,并顺便踢上房门,将萨摩犬关在了外面。 “你干嘛?”随意被放到床褥之间方有些后知后觉,连忙坐起来问。 “使坏。”他回答着伏身下来将她压回去,一下便封住她的唇。 两人发生关系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大概了解她仍不是能够那样坦然,所以每一次都仿佛出其不意,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而又让她无力招架。 室内的温度随着两人的节奏不断攀升,不很快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吟哦。 萨摩犬趴在门板上用爪子挠了几下,没有人回应,便乖乖趴在了门前,四处张望…… ——分隔线——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白纱窗帘照在卧室的床上时,随意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拖着酸痛的腰肢懒懒地拥被坐起,眼睛里还带着未睡醒的懵然,不过很快就发现身侧的床位是空的。 厉承晞已不在,手摸在他躺的位置已经冰凉,说明他应该很早就已经离开,仿佛累到极致的只有自己。 心里微有些不平,这时虚掩的门板正好被推开,接着白色的萨摩犬跑进来。她眼前一亮,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它健壮的身子跃起,一下子就跳到了床上。 “淘气。”随意挠着它厚重的毛发,眼睛里难掩喜欢之情。 萨摩犬 更是给面子地将她扑倒,长长的狗毛扫在脖颈间弄得她痒痒的,一人一狗在床上翻滚着笑闹了一会儿,随意因为身子仍然觉得疲惫,困意再次袭来,便又抱着它的脖子继续补眠。 齐嫂原本是听到声音才上来的,想问问随意早餐想吃什么,结果走近卧室门口,就看到她抱着萨摩犬睡着的模样。 厉承晞虽从来未带女孩回来过,随意是第一个,不过这女孩虽是明星,身上的气质却很干净,让人莫名喜欢,更何况宠物最有灵性是骗不了人的。 她笑了下,轻轻帮她阖上门退了回去。 随意这一觉睡的很沉,再醒来时已是中午,她吃了饭也没有睡意,便在房子里转了转。白色的萨摩犬仿佛真的十分喜欢她,走到哪里都摇着尾巴跟在她脚边。 随意有它陪着也不寂寞,两人逛完院子,最后顺着房子后面的楼梯爬上了房顶,然后随意发现了狗屋。 “噢,原来你住这里。” 随意说,萨摩犬便在自己房子外面转着蹭着,像是炫耀一般。 随意看到狗屋上钉了个牌子,上面用蓝色的油漆写着右右的家。 “右右。”她喊了一声,萨摩犬果然朝她看过来。 随意笑了,坐在屋顶眺望远处的风景,然后枕着手躺下来,赞道:“风水不错。” 萨摩犬围着她转的更兴奋起来。 不过这样安静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被院外传来的车子引擎声打破了。随意以为是厉承晞回来了,抬眼望去便见一辆红色的宝马开过来。 车子在门口停了半响,似在交涉,然后才开进院子,然后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孩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别墅。 隔的太远,其实看不太清,不过随意仍认出那个身影是白芷。 裤脚被萨摩犬咬住,她转头便见它松开自己打开屋顶一扇门跑了进去。 “右右。”随意回神去追。 彼时,白芷已经进去别墅,她目光正在客厅里打量,齐嫂听到动静迎出来,却发现并不认识。 “小姐你是?”她问 白芷扫了齐嫂一眼,确定只是个佣人,便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我叫白芷,来找承晞哥哥。” 女孩虽然年轻,举手抬足间却掩饰不住眼睛里从小娇惯出来高傲和跋扈,俨然一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齐嫂本来就是 下人,倒也习惯了,只是这里除了随意还真没出现过别的女人,而且也容易引起误会。 “厉少不在,今天大概也会回来的很晚,不如白小姐改天再来吧。”齐嫂说。 “那我在这里等,多晚都没关系。”白芷继续说。 开玩笑,这地方是她好不容易从方华那里套来的,说不定过两天厉承晞又换了地方,她绝对不能错过。 “这恐怕不方便。”齐嫂直言。 “放肆,你知道厉家和白家是什么关系吗?承晞哥哥是我未来的姐夫,你敢赶我?”白芷厉言质问,脸上已见愠怒。 齐嫂确实不知,可厉承晞也没吩咐过,况且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不然除了随意,偌大的别墅也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佣人。 齐嫂被她一唬正拿不准主意,抬眼便见白芷已经起身往楼上走。 “白小姐——”齐嫂见状追上去阻止。 白芷毕竟年轻,手脚利索,她本想着趁厉承晞不在正好看看他平时住的地方,谁知还没拐过角,一道白影便蹿出来。 “啊!”白芷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 萨摩犬站在比她高的台阶上发怒般地看着她,并对峙着狂吠几声。 白芷抓着楼梯的扶手,吓得捂着自己的心脏。 “右右。”这时楼上传来随意的声音。 白芷抬目,便见她从楼上下来,脸色一下子变的更加难看。 “你怎么在这里?”质问。 ☆、044 教训 随意听到质问抬目与白芷的眸色对上,她真的无意与她争执为敌,无奈对方的神情显然不会因为自己放软态度就会放过自己。 她眉目一挑,反问:“你说呢?” 那样的神情看在白芷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因为她心里明白,没有厉承晞的允许,随意根本就不会进入这里。 最气人的是她身上穿着的是家居服,刚刚还对自己很凶的萨摩犬此时就温驯地蹭在她的脚边,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根本就是来做客的,而是住在这里。 白芷越想心里的火焰越熊熊燃烧,恨不能从眼里射出利剑射死这个女人。 “白小姐,厉少不在,我说了不方便,你还是下去等吧。”齐嫂这时开口。 白芷的脸色变的更难看。 随意瞧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过招,转身便要回房。 这看在白芷眼里无疑就是最赤裸裸的炫耀,她咬牙,不甘心地要追上去。无奈才上了两个台阶,原本跟着随意的萨摩犬突然就折回来冲她大叫。 它体形健硕庞大,发怒时浑身得毛都竖了起来,不但完全没有对随意的温顺,更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咬自己。 白芷心里发悚,不敢再上前。 随意就这样回了卧室,萨摩犬则趴在台阶上守卫,不允许白芷往前一步。 可即便这样,她心里其实也并不痛快,尽管一直告诉自己过的很好,可只要看到白家人,心里对一些事仍不能释怀。 随意一个人在屋里闷着也无聊,不知不觉间别墅也安静下来。傍晚时她出了房间,右右也已经不在台阶上,她便以为白芷被打发走了,下了楼。 齐嫂从厨房出来:“随小姐,厉少说今晚可能不回来,晚饭还要等一会儿。” “好。”随意应了声,抽了条玄关衣帽架上的披肩裹了裹便往外走。 本想趁晚饭前散会步,来到了游泳池边时,身后突然传来白芷的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随意转头看到她,心里涌上更多的是无奈,因为她知道白芷到底为什么揪着自己,而这些关键则在厉承晞,所以争吵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白芷,你如果是来找厉承晞的,就安安静静等他吧。”她开口,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可白芷不这样想,她看到随意就觉得碍眼,更何况她现在住在厉承晞的房子里。 “你知道现在外面新闻闹的沸沸扬扬吗?你说,如果媒体知道你躲在这里会怎么写?”白芷问。 她与厉承晞的身份悬殊太大,总不至于会说是恋爱,包养还有人信一些。更何况现在大众娱乐的口味都那么重,加之有人刻意引导,很容易就能让随意臭名昭著。 “那你确定厉承晞有让他们写的机会?”随意波澜不惊地反问。 白芷目光与她对望,特别讨厌此时随意笃定的模样,只说明她在厉承晞那里的分量。 白芷这个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娇小姐跟她比还是嫩了点,不过讽刺起人来从来不嘴软,冷哼道:“戏子就是戏子,这勾引人的本事果然是遗传天生的。” 随意原本无意与她纠缠,已经准备离开,彼时戏子两字再次入耳,脚步微顿,不由转眸瞧着她,沉沉的眼睛里也已经带了怒意。 因为戏子两字一直是白芷爷爷在世时对随意母亲的称呼,即便后来成为他的儿媳,稍有不慎亦是一顿数落。 随乔后来虽已被赶出白家,可多次发病都曾去过白家门前。那时的随意还小,但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就已是深恶痛绝。 她永远记得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气派的雕花大门前,指着自己母亲鼻子骂的样子,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知道你是戏子出身,所以少在这里演戏,带着你的女儿马上离开,不然只会让人觉得更卑贱。” 彼时白子峭夫妇,以及他们的两个打扮的像公主一样的女儿就在他身边,那一家的神情她至今记得。 白芷见她终于有了情绪,却更加起劲:“瞧你这样儿是想到什么了吗?承晞哥哥不管现在对你多好,不过就是玩玩,不会当真的,我劝你趁早离开这里,免得最后下场比你妈还惨——啊——” 说的正起劲,随意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地朝她走过来。白芷也不过也就是个纸老虎,心里发悚还在强撑,仿佛深恐她会突然伸手打自己,眼见随意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自觉地就后退了一步。 扑通一声,整个人就栽进了水里。 游泳池的水本来自动控温,只是这家主人不在,随意也不爱游泳,所以除了保持一池清澈,其他开关早就关了。 秋季晚上已然转凉,就算白芷会游泳,这下冻的应该也不轻。更何况她掉下去时没有防备呛了口水,好不容易才从水里浮起来。 抹了把脸上的水,便见随意还站在岸 边瞧着自己,不由咬牙骂道:“贱人,你阴我!” “我看你脑子不清醒,需要好好洗洗。”随意说。 “看我上去不撕了你。”白芷骂着,好不容易游到岸边,萨摩犬却在这时听到动静跑过来,站在岸边冲她叫着,吓得白芷又赶紧退回水里。 “你上来啊,我等着呢。” 其他人赶来,就见随意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白芷则在水里扑腾着,白色的萨摩犬则在四周巡视,只要她稍微靠近岸边它便要扑过去,根本不给她上来的机会。 “救我啊,快救我。”白芷看到有人过来,赶紧喊。 这些人都是下人,搞不清两人的恩怨,更拿不准谁对厉承晞来说比较重要,深恐站错对,于是都不敢轻举妄动。 白芷被冻了连打了几个喷嚏,随意似没看到她被冻的惨样,不为所动。 “随意,你个贱人,赶紧让我上去。” “你连我姐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这么对我,看承晞哥哥回来怎么教训你。” 白芷也是个倔犟的种,冻的唇都发紫了还在咒骂。 随意全当没听见,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她才起身离开。 萨摩犬一直跟着她回到卧室,随意站在窗边看着白芷狼狈地爬上来,正在院子里对着佣人吵吵嚷嚷。 即便教训了她,随意心里其实一点也不畅快,这时反而格外想念张桂兰。毕竟当初在白家人的遗弃和践踏下,唯有她和哥哥不曾嫌弃自己和妈妈。 突然想起上次离开后,自己还没有打电话问问情况,尽管已经让邓波儿派人过去照顾,也给她换了新手机,不知病情有没有反复。 这般想着便找了自己手机出来,号码拨过去不久,通话终于接通,却没想到传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喂,你好。” 那把嗓音明明温润好听,却仿佛一颗惊雷似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哥?” ------题外话------ 你们这群现实的小妖精,没有厉少连评论都不留了是吧t_t ☆、045 寻仇(十一快乐!) 她唇色颤抖,眼里已不自觉地升起氤氲。 “小意,你说什么?”话筒里却突然变成张桂兰的声音。 也就是这样一句,突然就将随意打回了现实,她脸上呈满不可然置信,问:“妈,刚刚是不是哥哥接的电话?” “你说阿琦?”张桂兰反问问,声音里带了疑惑。 随意却握着话筒不说话。 她越不说话,那头张桂兰若是心虚,只怕越没底,却强装镇定地说:“他都多久没回来了?妈妈比你更盼着。” “可是——”刚刚她明明有听到封御琦的声音,即便不是,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了,小意你没事吧?我今天才看到新闻,有没有被吓到?”张桂兰关心的话骤然传来,截断了她的追问。 “哦,没事,你呢?身体有没有好一点?”随意一边慢慢调试自己的心境一边问,并仔细辨别话筒那边的声音。 “妈很好,已经没什么事了,更何况家里还有波儿安排的人照顾着,你不用担心,好好工作。”张桂兰叮嘱,可能因为她没有再追问,语调明显轻松不少。 “好。”随意应。 “那没事,我就挂了啊,医生叮嘱要早点休息。”张桂兰又说。 “妈妈晚安。”随意说,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晚安。”张桂兰说完便挂了电话。 随意握着手机坐在床上,心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闭上眼睛,耳边再次响起那把男人熟悉而温润的声音,而且她打电话时妈妈从来都不会急于挂断。 眸子再次骤然睁开,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虽还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心里却已抑止不住波澜,起身快步走向衣帽间,随便找了件外出的衣服换上。 她下楼时脚步有些急,正好与裹着浴巾进来的白芷撞个正着。 “随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齐嫂看到她的衣着,问。 “我有点急事。”随意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齐嫂身子却挪动了下,拦了她的去路,有些担忧地说:“随小姐,你看今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也不安全,不如等厉少回来吧?” “你不是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吗?”随意反问,而且她心里急,便又道:“我只是回家一趟,不会有事。” 齐嫂犹豫了一下,只好说:“那随小姐你稍等,我给你喊 司机过来吧。” 随意想到外面一望无际的绿化带,要走出这里没有车子是不行的,而且她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便点了点头。 齐嫂马上转身出去交待,白芷此时被冻的浑身哆嗦,已经顾不得她了,更何况随意既然要离开,她正巴不得。 两三分钟左右,一辆黑色的车子载着随意开出别墅大门。齐嫂先把白芷安排进客房,这才想起要通知厉承晞…… ——分割线—— 夜色早已降临,暮色四合。 锦绣园不同于市中心的繁华,因为年代久远,就连社区内的路灯都是坏的,楼身的斑驳也溶于黑暗。 时间其实不算晚,但今晚仿佛显的格外安静。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张桂兰那栋楼层的对面,隔着绿化也没有开灯,很容易让人忽略。 每个车窗都开了一条缝透气,前面的司机兼保镖看了坐在后座的厉承晞一眼,说:“厉少,人已经都上去了。” 黑乎乎的车厢内,唯有他指间一点星火在闪烁,厉承晞应了一声:“恩。”让人听不出情绪,也没有人再说话。 车厢内一直沉默,直到厉承晞身上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是别墅的座机,按了接通键:“说?” “厉少,随小姐出去了,说是回家一趟——”齐嫂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厉承晞闻言正好抬眼朝对面看过去,就见一辆车子已停在张桂兰的单元门前,接着后座车门被打开,一个女人的身影匆匆忙忙下车。 随意从车上下来抬步便上了楼,这个家她回来无数遍,一心想要证实哥哥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所以并没有多想。 直到上了二楼拐角,随着声控灯亮起,突然看到楼道里挤满了人,并在自家门前。 他们手里拎着铁棍,衣着也是五花八门,最主要的是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疤痕或是刺青,一看就是黑社会。 来着不善,随意骤然顿了脚步。 那些男人瞧着她却突然转了方向,一步步走下来,脸上的表情带笑,却充满怪异和猥琐。 “大哥,这娘们果然住在这。”为首的人旁边一个小弟的说。 随着他声音响起,其他人嘴里发出怪模怪样的笑声、叫声,纯粹起哄。 冲着自己来的? 一股寒意从随意脚底蹿起,她不自觉地后退,问:“我不认识你们,想干什 么?” “呸!”为首的男人闻言朝地上淬了一口,道:“你跟厉承晞害了我大哥和琳达姐,居然说不认识我们?” 琳达? 随意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知道辩白没有用,转身就跑。 “抓住她,给我们大哥报仇。”男人一声令下,后面便是杂乱的脚步声。 “救命啊,救命。”随意已吓得大惊失色,可她知道除了跑自己也别无选择,因为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要为王声报仇,自己被捉到都不会有好下场。 “随小姐。”刚刚送她来的司机刚刚将车停好,便看到她跑出来。他一下子挡在随意面前,看到那些人也是惊了。 “动手。”王声的人一声令下,十几个就朝她们围过来。 “厉少?”车内的人见状出声请示。 厉承晞捏在手里的烟卷折断,隐在黑暗中的脸色紧绷,却一时没有说话…… ------题外话------ 好友汐奚现代文,傅老四和沐良的故事《娇妻难养之老公太霸道》出版啦,预计10月正式上市,出版书名是《且以深情共余生》。从即日起,开始预售团购活动,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团购群:186371955 【作者亲笔签名书随机发放,先购先得】 实体书一套共2册,全套带精彩大结局、独家番外、大海报、明信片和书签。 团购两套、三套、五套、十套的亲,将会赠送独家定制礼品: 两套:定制钥匙扣。 三套:定制笔记本。 五套:定制抱枕。 十套:定制精美相册 ☆、046 厉少受伤 平时跟着随意的保镖被厉承晞带出来了,原本是想她待在别墅里是用不着的,齐嫂也不了解外面的事,所以送她来的司机也真的只是个普通司机,根本不堪一击。 王声的人都是刀尖下讨生活的人,又有哪个不彪悍?岂是他俩可以抵挡的? 司机没两下就被人用铁棍敲晕在地上,后脑勺都流着血,随意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就算拼了命跑,没几步还是被人逮住。 “大哥,据说这女的还是影后呢,这皮肤就是滑哈,咱们兄弟还没玩过这么大的腕。”捉着随意的男人摸了摸随意的脸,色心即起。 “你小子眼里就知道女人,咱们是要给大哥报仇的。”被推崇出来的新老大给他一击爆栗,只有报了仇,他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 另一个瞧着随意,对他说:“大哥,我有个主意,既能满足兄弟们,还能给大哥和琳达报仇。” “你说。”带头的那个来了兴致。 那人的目光下流地从随意身上扫过,道:“我看这妞身材真不错,咱们兄弟爽完了,给她拍点照片发到网上去。听说这些明星最怕这个了,到时候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随意被抓到后,尽管双臂被扭的很痛,却一直很安静,因为她知道叫是没有用的,除了引来围观,应该没有人敢得罪他们,又怕连累张桂兰。 可是听到这里,她的脸还是一下子就白了,急忙说:“不行,你们如果这样厉承晞不会放过你们的。” “臭婊子,你以为我们怕他吗?”另一个人骂,然后对那领头的说:“大哥,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嘿嘿,他还没尝过影后的滋味。 “可是这样,厉承晞就不要她了,咱们怎么对付他?”那大哥看着随意也是一阵心动,若不是碍着面子,只怕早扑上去了,谁还管什么报仇。 “你想厉承晞是什么人,咱们搞了他的女人,让他颜面尽失,不就是报仇了吗?”出主意的人继续说动。 说到底,丰台厉家他们要真得罪还真不敢,只能拿这么个女人开刀。厉承晞虽然吃了这么个亏,也不过是个女人,脏了扔掉就是,想必也不会太计较。 “好,就这么办,把她带回去。”那大哥下定决心,其他人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随意却知道自己若是真被他们弄走了,那就真是一脚踏进了地狱里,她挣扎着不肯走,押着她的人不耐,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 “哎,多大的老爷们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手被自己兄弟拦住,他手顺势摸了随意的脸一把,猥琐地笑着:“妞儿别急,一会哥哥们保准让你爽。” 随意只觉得的那手如同毒蛇一般,让她全身起了一层沙粒般恶心,抬脚冲着他命根子就踹过去。 “啊——”男人不备,还真被她踹中了。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随意极力挣脱捉着自己的两人抬脚便跑,却被人伸脚一拌,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 社区虽旧,地却也是洋灰的,且因为时间太久高低不平,手肘和膝盖处顿时都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臭婊子,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不知道老子厉害。”刚刚被踹了命根子的男人,脸上冒着虚汗,夺过小弟手里一根铁棍,面带厉色地就朝她扬手打过来,且再也没有人阻拦。 铁棍划破空气的声音如此清晰,随意转过身时,正好面门朝上,人在那时反而已经忘了恐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朝自己砸下来。 其实那一刻她心里多少也是庆幸的,并希望这一下能直接要了自己的命,至少不会再受这些人的侮辱。然而她脸色凄然地闭上眼睛,已经做好准备。 身子却突然一暖,脸颊摩擦过男人身上的布料,独属于男人的气息传过来。她感到意外地睁眼,抬头就看到抱着自己的厉承晞,接着他的身子一震,那根铁棍正好重重敲击在他的背上。 “厉少!”有人喊了一声,充满担心和急切。 厉承晞的突然现身显然跟他们计划的不一样,但看他身处危险,也已经没有人去计较,埋在暗处的人很快出现,周围便只剩一片打斗声。 “你怎么样?”随意紧张地问。 彼时厉承晞额角冒着冷汗,看的出来很痛,却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已全无平时的痞相,紧绷的线条显出几分冷峻,目光扫过周围。 王声的人很快就被制服,一辆车子开过来,司机跳下驾驶座对随意说:“随小姐,还是先送厉少去医院吧。” 随意颔首,搀着厉承晞起身坐上车子,却在自己一只脚踏进车上时突然顿住。 厉承晞抬目瞧着她,随意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们先去,我很快就来。”说完便转身进了楼道。 蹭蹭爬上楼层,来到自家门前时本来准备开门,却发现钥匙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只得着急地拍门板,喊:“ 妈?” 过了一会,内门才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张桂兰看到她吓了一跳,喊:“小意。”赶紧拉开防盗门。 随意此时头发凌乱,身上还有血迹,张桂兰刚刚不是没有听到楼下的动静,只是他们这样的人习惯了不惹事,却没想到是她。 随意目光从她身上关切地扫过,问:“你没事吧?” “没事。”张桂兰回答着,正想开口询问她身上是怎么回事,她却已越过自己进了房间。 随意直奔阳台,看到那里有平时并没有任何变化,但还是不甘心地打开主卧,以及自己的房间。 “小意,你在找什么?”张桂兰问。 随意转头看向跟着张桂兰,问:“妈,小波波给你安排的人呢?” “我觉得没什么事,就让她回去了。”张桂兰回答,不过看随意的神情也不像是找那人。 随意果然没说话,看了她一会,才开口问:“我哥是不是回来过?” 张桂兰闻言脸上的神情不太自然,却还是说:“你这孩子是不是魔障了?刚刚在电话里就说他回来了,他如果回来最高兴的还不是我?” 随意却没说话,就那样瞧着她。 这时因不放心而跟着随意上楼的人从门口走开,下楼下时,王声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他走近敞着的车子后座,说:“厉少,随小姐在找封御琦。” ☆、047 拒之门外 随意虽然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张桂兰明明一副心虚的模样却拒不承认,随意没有见到封御琦,自然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她想不通哥哥既然回来过,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突然觉得很累,坐在餐桌的位置上,整个家都陷入凝滞的沉默。 张桂兰瞧着她的神色,尤其身上狼狈不说,还带着血迹,她从柜子里拿了医药包,又湿了条温热的毛巾过来。 “呲——”刚刚碰到伤口,随意就痛的回神。 “先处理一下吧,这是怎么弄的?你得罪人了?”张桂兰说着,小心地帮她擦拭伤口。 随意却因她的话猛然想起厉承晞受了伤的事,脸色微变,起身说:“妈,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说着便往外走。 “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好歹把伤口处理一下啊。”张桂兰见她这样也急了追过去。 随意却已经走出家门,转头对她说:“锁好门,谁喊都不要开。” “小意!小意!”张桂兰着急地喊,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可听随意这样说对她更加不放心。 “我没事,去医院看个朋友,正好可以顺便处理一下。”她只好安慰。 张桂兰看着她的模样仍有些不放心,她却已经帮自己关了门。 随意下楼时厉承晞自然已经不在,整个社区都显的格外安静。虽然王声的人已被清走,她还是不太放心,打了个电话给邓波儿,让她派人接张桂兰去自己的公寓住几天,而她直接赶往医院。 厉承晞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不过他去了哪里也很好猜,直接打车进了离锦绣园最近、规模较大的医院。 邓波儿了解了情况后答应,不过也不放心她这边,经过沟通,说好派两个保镖过去在医院那边汇合。 她这么大阵仗进来,自然又是引起一片侧目,还好是晚上,到护士台一问便知道了厉承晞的去向。 乘了电梯上楼,就见白芷站在病房门口,竟比她来的还要快,而且也已经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只不过倒有些像齐嫂的,与她的气质、衣着品味都不搭,看上去有点滑稽。 白芷不知在跟门口守着的人争执什么,转头看到她,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问:“你来干什么?” “自然不是来看你的。”随意回答着便要往里走。 “你以为承晞哥哥是谁想看就能看的?”白芷拽住她的手臂阻拦,这会儿 显然已经忘了刚刚在随意身上吃的亏。 随意搭理她都懒得,只给自己带来的人一个眼神,两人便直接将白芷拉开了。 “随意,你让他们放开我,放开。”白芷挣扎。 随意却是充耳不闻,直接往厉承晞的病房走,却还是被门口守着的保镖给伸手拦住了。 “随小姐,厉少正在休息,吩咐了不让打扰。”其中一个道。 其实不用多言,随意是个多通透的人儿,心里已经明白厉承晞这是生气了,倒也没有强行要进去,只问:“他伤的怎么样?” 这两保镖就是以前厉承晞让他们跟着随意的那俩,说实话,厉承晞为她受伤,随意却丢下他这么久才出现,他们心里对随意多少也是有情绪的,可见她这样的态度,两个大男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他们回答。 随意颔首。 “底气那么足,还不是吃了闭门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白芷见状,幸灾乐祸地道。 “说的你能进去似的。”随意开口。 “你——” 白芷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不为别的,随意一语中的。 她过来之前,白芷正在为进这间病房与门口两个保镖纠缠。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不久后电梯的门再次被打开,厉锦鸿与方华夫妇急匆匆地赶过来。 “厉伯伯,这里。”白芷赶紧喊。 厉锦鸿上前,问:“怎么回事?承晞怎么会受伤呢?” “我也不知道,承晞哥哥谁也不让进,我们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知道伤的挺重的。”白芷回答。 没错,是她通知厉锦鸿的。 彼时厉承晞受伤,手下打电话给齐嫂,让她准备东西时正好白芷在场,于是她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顺道在路上给厉家打了个电话。 厉锦鸿抬步正想往里走,只听自己妻子疑惑地问:“这位是?”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随意站在那里。模样倒是长的不错,可那一身狼狈,尤其手肘和腿上都带着血迹,脚步不由就顿住了。 “厉先生、厉太太你们好,我叫随意。”她只好自我介绍。 “是啊,还是个演员呢。”白芷从旁插话,但不难听出鄙夷的味道。 随意倒是坦然,她从不觉得 自己的职业低人一等,只是面对厉氏夫妇,心里仍有些忐忑,毕竟厉承晞是为自己受的伤。 “承晞受伤时,随小姐也在场?”厉锦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出来。 随意诚实地点头,道:“就在我家楼下,他是为了救我。” 方华闻言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白芷听到则直接气炸了,脸都变形。 厉锦鸿倒没为难她,只是点了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承晞这边有人照顾,我看随小姐这样,不如去处理下伤口,也早点回去休息。” 话虽说的客气,下的却是逐客令。 随意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知道自己今天是见不到厉承晞了,便轻轻颔首,准备转身离开。 厉锦鸿都亲自来了,厉承晞的手下自然不敢阻拦,他推门进去,白芷自然趁机跟着,然后第一个心疼地惊呼出来:“承晞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彼时随意还没有走远,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下,转头,病房的门并没有关紧,但从这个角度也窥探不到什么。 只是这时候她尽管不愿意承认,她与白芷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里,其实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身份的距离…… ------题外话------ 好友闲听冷雨的《锦绣田园之医女难为》,这是一个傻子变腹黑,男女主互相压倒,天天追着要洞房,为着谁上谁下而折腾的相爱相杀一起奋斗奔小康,灭小人,秀恩爱的田园故事 ☆、048 亲自煮汤赔罪 病房内,厉承晞裸着上半身,一条白色绷带绕过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以及坚实的腹肌,看着三人进来,神色也并不意外,大概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不过他一向是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白芷一心只惦记他的强势倒没想那么多地凑上去,方华则别开了眼睛,她毕竟是继母。 厉锦鸿见状拿了衣帽架上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哼道:“混黑帮,玩明星,回来后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厉承晞倒不是很在意,只反问了一句:“看到我没死,是不是挺失望的?” 上次他受了枪伤他都没来医院看自己一眼,这次想必不明真相的白芷在电话里说的很夸张,他才急急忙忙赶来。 “承晞,你爸爸也是担心你。”方华在这时出口。 “小妈的意思是我不知好歹喽?”厉承晞挑眉问,弄的方华一阵尴尬。 “承晞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她解释。 “行了,少跟他耍嘴皮子。”厉锦鸿适时给妻子解围。 自己的儿子他还不了解,不理人时分外冷漠,张嘴却能气死个人。 方华眼神欣慰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他拍拍她的手说:“你和小芷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谈谈。” 方华点头,白芷虽然不舍得,不过在厉锦鸿面前一向表现的懂事,便出去了。 门关上,父子俩会谈什么方华大约心里也知道,虽不满厉锦鸿时时都动着想让厉承晞继承公司的心思,可眼前这情况想一时半会就达成协议也是不可能的。 转眸看了眼还在望着门板心疼的白芷,开口说:“走吧,咱们去那边坐坐。” 白芷点点头。 病房不远处有安置供家属休息的塑料椅,佣人给她们放了垫子,又递上咖啡才退到一边去了。 “别担心,我们在路上时锦鸿已经打电话问过医生了,没有伤到骨头,静养几天就好。”方华安慰。 白芷点点头,说:“谢谢你厉妈妈。” 整个厉家也就只有方华对她好,也知道她的心思。 “傻丫头。”方华帮她理了理头发,仿佛这时才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不由问:“你这是?” 这布料和款式一看就不是她会穿的。 这若搁平时白芷也是嫌弃的,如今也是没办法,咬牙 道:“还不是那个随意害的。”说完应景地打了个喷嚏,委屈地告状:“她害我在冷水里泡了半个小时。” “不哭不哭。”方华见她委屈的眼圈都红了,赶紧抱着安慰,不过还是语重心长地补了一句:“看来这位随小姐也不简单啊。” 白芷原本趴在她肩头,闻言不自觉地攥紧方华的衣料…… ——分割线—— 彼时随意那边回到公寓,张桂兰已经被接过来,看到她回来问了几句,随意便劝她去睡了。 时间已经折腾到很晚,邓波儿看着她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你今年真是多灾多难。” 何止今年? 随意觉得自己从未出生就已经开始多灾多难了。 “厉少怎么样?”邓波儿见她不说话,又问。 随意的头顿时更疼起来,道:“没见到。” “生气了?”邓波儿问。 随意没回答。 邓波儿倒也不意外,拍拍她的肩说:“还是想想怎么赔罪吧?” 人家可是为她受的伤,她居然没第一时间送厉承晞去医院,搁谁不生气? 送走邓波儿后,随意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会儿想到厉承晞,一会儿想到哥哥,总觉得今晚的事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比如哥哥回来应该没有理由瞒着自己,而厉承晞出现的又那样巧合,且带了那么多的人。 难道真是知道她有危险赶过来的吗? 尽管心里这么想,一大早还是打电话让小可帮自己买了只鸡和炖汤的材料,又拜托妈妈教自己熬了汤,忙完时已接近中午,她盛好后赶往医院。 作为明星大白天出入还是做好了措施的,保姆车接送,助理小可陪同,外加两名保镖跟随。倒也不是她想引人注目,只是昨天才出了事,不得不谨慎。 “是随意吧?” “好像是。” “她来医院干什么呀?” “比电视上还漂亮,赶紧拍个照。” 挤进电梯,周围都是明目张胆的打量和窃窃私语,她鼻梁上架着大墨镜,也只能报以礼貌的微笑。 好不容易到了厉承晞所住的楼层,她让小可和保镖在一边等着,自己摘了墨镜过去,却发现门口不但没了保镖,病房里也只有一个忙着收拾的背影。 “齐嫂? ”她开口喊。 齐嫂回头看到她也是有些意外,不由喊了声:“随小姐。” 随意目光扫过病房,问:“厉承晞呢?” 齐嫂扫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回答:“厉少今天一大早就出院了,回了厉家老宅,只让我在这收拾。” 随意听了虽然意外,不过想到他既然能出院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至于厉家老宅……想到厉锦鸿的态度,自己还是不要找不自在的好一些,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齐嫂,说:“麻烦帮我交给他。” 齐嫂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由喊了一声:“随小姐!” 随意转头,冲她淡然笑了一下。 齐嫂也不知为何,看着她突然感到有些心疼,不自觉地问:“你和厉少没事吧?” 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吗?厉少出院为什么没有通知她? “没事。”随意回答着,架上墨镜离开。 齐嫂在病房里收拾好后,便乘厉家的车来到老宅。其实她不是厉家老宅这边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不过是厉承晞带过来的,所以大家对她都分外客气。 东西让人拎着跟在身后,一直到厉承晞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不久,门被人由内打开。 彼时厉承晞就坐在窗边得咖啡椅上,身上穿了衣服,倒也看不出像病号的样子,反而更为丰神俊朗。 帮齐嫂搬东西的人将行李箱放在门口就出去了,她则将一个保温桶放在他面前的咖啡桌上,喊了声:“厉少。” 厉承晞瞧了眼那保温桶,然后挑眉,拿询问的目光看向齐嫂。 “我在医院碰到随小姐了,她一早赶过来,这是她亲自熬的鸡汤。”这话里自然有为随意说话的成分,却不知道这让见识过随意厨艺的厉承晞相信很难。 他倒也没有揭穿,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颔首。 齐嫂自然不敢多待,很快就退出去忙了。 厉承晞抬眼看向之前就在他房里的保镖,吩咐:“去办吧。” 保镖也应了一声退下去。 ------题外话------ 作者:爷,大家都让你收起小脾气,不然就支持随意跟殷子衡跑啦!借坡下驴可好? 厉少:送汤没诚意,不如送人,哼~ ☆、049 以牙还牙 翌日,厉承晞出去时,齐嫂进来打扫房间。发现那只保温桶仍放在桌上,像是根本没有碰过,打开后发现里面的鸡汤果然还是满满的。 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吓了她一跳,转身看到却是厉承晞的保镖。 “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保镖看着她的神色问。 齐嫂笑了下,将保温桶的盖子拧上,道:“没什么。” 他们与厉家老宅的佣人不同,既然能被厉承晞带进来,自然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保镖原本是陪着厉承晞出去散步,这会被差遣回来拿东西的。 昨天齐嫂将鸡汤带回来时,他就在厉承晞房里,自然知道那是随意煮的。别人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却是知道的。 他们确定了封御琦已回丰台市的消息,那晚是故意引了王声的人过去的,事先也埋了人,目的就是想拿张桂兰逼封御琦现身。 岂知,随意半路跑了出来。 厉承晞虽然不说,他也知道之前他应该是计划不将随意牵扯进来的。最初随意出现他请示时,厉承晞脸色绷得很紧,也没有说话,他原本也以为计划不变,毕竟厉承晞找这个人找了那么久。 可当随意真的遇险,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封御琦出现,不止自己受了伤,更置多日的谋划而不顾。可随意脱险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关心他的伤势,而是找封御琦。 堂堂厉少,被这样当众打脸……更何况只怕也是到了那时,他也才意识到自己竟已不知不觉对随意动了心思,不然不可能那么紧张她的安危,偏偏随意对他却不然。 厉承晞虽善于隐藏情绪,此时心里却不知有多恼怒…… ——分割线—— 随意那边自从送了鸡汤过去,厉承晞也一直杳无音讯,她虽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却也不想去厉家老宅那边自讨没趣。 再说,鸡汤既然已经送到,他也应该也给自己个反馈吧?难道一个大男人真的那么小气? 可偏偏他就是那样小气,再也没有露过面,电话也不接,终于让她意识到,除非他亲自找自己,否则她根本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琳达的新闻渐渐有退下去的趋势,公司安排她做了个简短的采访回应此事,采访的媒体自然是安排好的,主要是为了通过各方关注的媒体告诉关心她的粉丝以及大众,自己虽然受了惊吓,但目前状况还好。 剧组的进度也不可能无限期拖下去,她便 回了那边继续拍摄。开始一切还都挺顺利,大家见到她也都关切地问候几句。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剧组里开始有些扑风捉影的传言,说她与背后傍的男人吹了等等。 原本也没什么,偏偏在谈的几个代言与活动也突然取消合作,总让人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收工回去的路上,邓波儿再次挂断电话,刚刚的电话内容相信随意也听到了,不由问:“你真的不考虑再哄哄厉少?” 与他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一起时没觉得有什么,却原来只是闹个别扭对她的影响就如此之大。 “小波波,我不接这些代言会饿死吗?”她问。 邓波儿闻言眉头微蹙了下,回答:“暂时还不会。” 毕竟推掉的代言只是少数,之前已签约好的就已经排到年后了。 随意没有再说话,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她与厉承晞在一起本身就没想好,属于情势所迫下的半推半就。时间沉淀的越久,她越不愿意勉强自己,尤其她心里还有那么多的疑问。 邓波儿见状没有再劝,随意拍了一天戏也有些累,便闭目准备睡一会儿。 车子开进酒店停车场,刚刚停车就突然传来彭地一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目看去——因为背光,所以只看保姆车的挡风玻璃上掉了个黑色的东西。 当时他们也没有多想,以为司机撞到了,便拿了手电筒往前照去——只见前挡风玻璃上躺着个巨大的人性玩偶,披散着波浪长发,唇角流着鲜红的血,模样极其恐怖。 “啊!” 司机与小可没有防备,早就吓得大惊失色。 随意也是脸色发白,因为在场的人只有她亲眼目睹过琳达的死状,显然这个玩偶是仿照琳达做的。 “赶紧清理掉。”邓波儿脸色紧绷着说。 随行的两个保镖闻言便拉开车门下去了,邓波儿看了眼随意问:“没事吧?” 随意微调了呼吸,颔首表示自己没事,不过面色自然不太好,邓波儿便搀着她快步下了车,先乘电梯上楼。 十分钟左右,保镖敲门进来。 “玩偶已经处理掉了,就是拍戏用的染料,附近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两人禀报。 这样的恶作剧在娱乐圈其实并不少见,只是随意第一碰到罢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她情绪已经稳定。 “出去守着吧。”邓波儿说。 “是。”两人应着出了门。 关上之后,邓波儿看着随意说:“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她打听过了,王声的人都被厉承晞处理了,剩下的喽啰应该不敢再找她的麻烦,那么还有谁跟琳达有关系? 琳达的疯狂粉丝? “目的只是吓我,不一定就跟琳达有关系。”随意说。 心思沉淀下来,她大约也已经猜到是谁? ——分割线—— 第二天剧组正常开工,庄蝶依旧表现的温良无害,却在休息间隙状似无意地跟她提到琳达。 随意瞧着庄蝶那模样,仿佛已经笃定自己与厉承晞分手,所以更不在乎随意知道是她所为。因为在她眼里,背后没有了厉承晞的随意,又如何跟她这个千金小姐比? 庄蝶当晚夜戏凌晨归来,脸上已经呈现疲惫,且困的厉害,她背倚在电梯壁上,助理帮她按着酸痛的肩膀。 叮地一声,电梯抵达楼层的声音响起。 “小姐,到了。”助理说着。 庄蝶睁开眼睛,打着哈欠抬步往外走,这时一条黑影却突然从敞开的电梯门倒下来。她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女鬼正朝自己压过来。 “啊!” 她尖叫一身,脸色发白,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050 自讨没趣 收工的时间本来就晚了,她们本来就困,脑子也不清醒,那助理冷不丁地瞧了一眼也是吓的半死,下意识的反应便是逃,待反应过来才想起庄蝶还在里面。 电梯的门开了又合,她站在外面浑身哆哆嗦嗦,须臾才想起打电话喊保镖上来。两人帮忙将庄蝶抱出来,这才发现砸在她身上只是个人形玩偶,而且还是昨天她们拿来吓随意的那只。 惊魂未定,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是赶紧将庄蝶移回病房,又请了医生过来,帮她扎了一针。 庄蝶慢慢睁开眼睛,因为背光,只看到眼前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吓的她再次大叫出声,身子缩起:“啊!” “庄小姐,是我,是我。”助理赶紧出声安抚。 庄蝶这才回过神,目光渐渐有了焦虑,扫了一遍室内。私人助理、保镖、酒店负责人、医生站了满满一屋子。 “庄小姐,你没事吧?”酒店负责人问。 “没事,没事。”庄蝶回答,脸色仍然苍白。 “这件事发生在酒店,您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那人又道。 “不必了,你们赶紧清理掉,免得吓到别人。”庄蝶回答。 那负责人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不由愣了下,然后夸赞道:“庄小姐真是宽宏大量。” “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庄蝶心神未宁,也实在无力应付他们,显的及其没有精神。 助理接收到她的眼神,开始送客,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见庄蝶正捧着床头放的水狠狠灌了一口。 “庄小姐,为什么不让酒店去查?”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庄蝶喝完水,神情终于淡定了一些,眸色发沉地,口吻肯定地道:“这件事肯定是随意做的。” “那我们就这么放过她?”助理有些不甘心地问,这也不想庄蝶的作风啊。 “不然怎么办?你以为她做这种事会留下线索吗?”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她们主动挑衅的,那玩偶都是她们拿来吓唬随意的那只,真追究下来,说不定还惹一身骚。 只是最后不但没有吓到随意,却将她自己吓晕了,想想就有点呕。 助理不再说话。 庄蝶面色自然不郁,心里却想:是她失策了,只是吓吓随意这种程度太low,根本不可能打击到她…… 接下来两天剧组还算平静, 只是随意这边的其他活动明显感到吃力,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点意外。 夜,霓虹璀璨。 位于丰台市的云鼎,今天举办着一场商业盛会,多家媒体早早就在红毯外守候,而来的则除了政府官员,便只有真正的社会名流。 厉承晞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今天陪同父亲厉锦鸿出席,所有人都忍不住纷纷猜测,这父子俩冰释前嫌,是不是意味着他会重回厉氏? 而在厉承晞看来,这样的聚会总是充满计较和窥探,他也懒得应酬,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丰台市还没有几个配他费心思去应对的。 今晚邵东也在,平时这种场合被人捧着的他,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粘在厉承晞身边,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这是他幕后老板似的。 “再跟着我,回头让小杜给你扔到鸭店里。”厉承晞终于不耐,警告他完,就自己找了个清净的地。 邵东站在那里尴尬地摸摸鼻子,心里其实还真有些委屈。 他还不是怕他无聊? 这边还没有腹诽完,便有人过来敬酒,邵东一边应付一边注意厉承晞的动向,眼见要过去打招呼,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拦下了来了。 老板这是明显要清净,他着领工资的自然要为君分忧,不知不觉周围就堆了一群人。这边正聊的欢畅,会场出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抬眼瞧去,便见庄蝶一身白色礼服,正挽着他父亲的手臂走进来。看的出来是经过精心装扮的,大有艳压群芳之势,所以才会引起一片惊艳。 “别说,这庄蝶身上还真有点当年白家大小姐的影子。”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庄家原本是传统工业起家,近几年除了投资影视,还有意与厉承晞的公司合作,这也是公开的秘密。 邵东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轻蔑,见那庄蝶在会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端着酒朝厉承晞的方向去了,他也没有阻拦。 彼时厉承晞一身深色男士礼服,与其他热闹的攀谈相比,他自己坐在那里显的安静的许多。 可有些男人就是那样,即便他不说话,仅是一个侧颜,也足以映的满室水晶灯都黯然失色。这样的男人,仿佛仅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砰砰直跳。 庄蝶暗暗深吸口气走过去,脸上扬起自认为最完美、得体微笑笑,一边在他身边坐下来一边开口:“厉少,好巧。” 厉承晞原本只是略显无聊地转着酒杯 里的酒,这时抬起眼皮懒懒地瞧了她一眼,又垂下去,道:“巧?难道不是庄小姐打听到爷出席,特意赶来的吗?” 唇角笑容带着一丝嗤意,并不给她任何面子。 庄蝶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下,心里自然是极不舒服的,可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越是被拒绝越不甘心,更何况厉承晞是她从中学时期就倾慕的对象。 想到这里,她努力调整自己脸部的线条,假装没有听到他那句话,说:“厉少别误会,您有几天没出现在我们剧组了,大家都在传随小姐已经跟你分手了?” 随意的名字钻入耳际,厉承晞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抬眼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庄蝶,问:“所以呢?你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男人脸上不同于刚刚的冷漠,饶有兴致瞧着她的模样极为勾人。 厉承晞眼中的变化,令庄蝶心上涌起一阵狂喜,殷切地瞧着他说:“不敢。”如果他喜欢自己,她自然求之不得。 堂堂的庄家大小姐,此时表现的连个卖的女人都不如,只一脸花痴地瞧着厉承晞。 只见他唇色勾的更加蛊惑人,身子倾了下,男人身上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拂过来,简直令庄蝶激动到不能呼吸。就连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厉锦鸿与庄父看到这一幕,都各自露出不同的神情。 “在爷眼里,你连给随意提鞋都不配。”他却贴着她的脸颊吐出这句。 庄蝶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 厉承晞已经站直身子,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翩然离去…… 出了宴会,他坐上自己的车子后座,窗子打开,外面下着小雨,秋末的冷空气吹进来。最近天气转凉的厉害,不远处树上的叶子都要掉光的节奏。 他并没有吩咐司机开车,只是因为庄蝶提到随意,心里感到一丝烦躁,状似无意地问:“她最近怎么样?” 司机兼保镖由后视镜内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随小姐忙着拍戏……”顺便将被恶作剧,又以牙还牙的事讲了一遍。 厉承晞听着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由薄唇间吐出来:“这么说,没我这段时间她过的还很好。” 明明男人的语调并没有什么特别,司机却后背无端起了一层冷汗,小心翼翼地道:“也不是很好,不知是谁私下传了你跟她分手的消息,丢了几个代言,听说参加活动时还有被为难……” 男人的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车内的空气好像比刚刚更冷…… ------题外话------ 表急表急哈,明天开始你们喜欢的情节就陆续上线啦(≧▽≦) 影后这几天在推荐,还没收藏的美女们抓紧动动你们的小手,点击放入书架,爱你们哟,群么(╯3╰) ☆、051 脱下来! 秋末,丰台市这几天天气骤变,刚刚下过一场夜雨后,那温度让人感到如同一下子到了冬天。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城市居民大多都还在温暖的被窝里还没有醒来,这样的早晨只要开口说话,便会带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随意今天却在某公园内要拍摄一组广告,身着一身夏装的她,现在一群冬装加身的工作人员中,显的格外醒目。手臂与大腿暴露在冷空气里,让人看着就想要禁不住打个寒颤。 随意站在摄像机前,也觉得自己脸要冻的发僵了,却还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微笑,说着台词。 广告整整拍摄了三个小时,随着街头早高峰来临,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渐渐吵杂。 随意的状态却不怎么好,导演显的不耐,喊了声:“cut。”之后,口吻冷硬地喊:“休息十分钟,演员调整好情绪。”便转头与身边得工作人员说话,像是交代什么。 周围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暂时松懈下来,穿的那么厚都忍不住跺脚。助理小可这时却没有及时跑过来给她裹上大衣,随意抱着双臂忍不住在现场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助理小可,却意外看到殷子衡朝自己走过来。 “殷总?”她有些意外。 殷子衡见状表情倒有点苦笑,问:“不是说了喊我子衡?” 随意也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喊。大概是因为奶奶安排他们相过亲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从没隐藏过他的心思,让她终究没有办法像交其他普通朋友那样自然。 殷子衡见状也没有勉强,倒是注意到她无意识地搓着肩膀的动作,皱眉,赶紧脱了自己的大衣裹到她身上。 陌生的男性气息暖烘烘地包裹,令随意愣了一下看向他。 “穿着吧,我看你助理也不在。”殷子衡说。 他模样真诚,令随意觉得自己如果拒绝就矫情了,而且她确实很冷,真的都快冻僵了,便轻声说:“谢谢。” 这时导演远远看到殷子衡走过来,打了声招呼:“子衡,这么巧?” 听口吻两人是熟识。 “不巧,我是听说随意今天在这里工作,特地赶过来的。”殷子衡直言道。 依旧彬彬有礼的模样,但这话里已经透出另一层意思。 那导演虽然年轻,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本也是个常年连续拿奖的名导,在娱乐圈里颇具地位,国际大腕在他手下也不 敢吭声,所以根本就没将随意放在眼里,这会儿听了殷子衡的话,不由多瞧了随意一眼。 怎么说呢?那一眼并不让人觉得舒服,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从一开始随意还是感觉出他身上深深的恶意,只是合约在身没有办法。 果然,只见他手搭在殷子衡的肩膀,带着他走开几步,才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对女明星感兴趣了?” “相过亲,颇具好感,所以正在追。”殷子衡回答,仿佛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妥。 导演直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大概原本是想说随意的坏话,却不知为何突然转了话锋,含蓄地道:“圈里有人放话要为难她。” 殷子衡闻言微感意外。 彼时小可这会终于回来了,看到随意身上的男士大衣,脸色呈满愧疚,一边将手里的热豆浆递给她一边道歉:“随小姐,对不起,我本来想给你买点热的暖暖,结果人太多了。” 豆浆的温度透过掌心暖过来,随意吸了一口,说:“没关系。” 助理她就带了这一个,从四五点钟就陪自己在这挨冻,整个场里真正为自己忙前忙后的也只有她了,一个人分身乏术也是正常的。 那边导演与殷子衡还在咬耳朵,似是在劝着他什么。随意也并不在意,只是第二口豆浆还没喝进嘴里,就被人夺了过去,抬眼就见厉承晞俊脸铁青地现在自己面前。 几日不见,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高领的白色薄款毛衣,下身配牛仔裤,外面罩了一件英伦风的中长款格子风衣。 站在那儿就像广告片里的模特一样,除了脸色很臭。 “厉少!”就连小可都禁不住惊叫出声。 其实声音也不大,不过是因为他本身太过耀眼,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自觉地侧目过来。 此时厉承晞眼里可没有别人,只有眼前这个几天没见的女人,本来听说有人为难她,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瞧瞧。结果呢?她却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脱下来。”他沉声说,只觉那件做工精良的男士大衣分外碍眼。 “你哪位啊?”随意问,别以为只有他有小脾气,说完转头对小可说:“再给我来一杯。”她饿了一早上了,需要补充点能量。 得,直接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很好! 厉承晞怒极反笑,也不跟她废话,两步上前,便直接动手利落地就把 她身上的大衣剥了。 “厉承晞——”随意反应过来,正想问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冻死吗?话还没出口,身子突然就被拉了过去,然后她就被裹进了他的怀里。 周围的惊呼声中,她模样也有些发愣。 女人身上冰凉的温度让他皱了下眉,随意随即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他却搂的更紧。 “喂,厉承晞!”他要耍脾气就耍脾气,要消失就消失,这会儿想抱就抱了?随意根本不配合。 “不想冻死就闭嘴。”他却显的不耐地凶她。 两人正僵持,殷子衡已经快步过来。 助理小可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赶紧帮他捡起他的衣服拍了拍,有些抱歉地递过去喊:“殷总。” 好歹也是随意代言合作的公司老总之一,她也是不敢得罪的。 殷子衡却没有接,而是直接走到争执的两人面前,目光正好却与厉承晞的相对。 后者一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得模样,道:“抱歉,我不喜欢自己女人身上沾上别的男人的味道?” 口吻那么理所当然! “谁是你的女人——”不待殷子衡说话,随意便开口抗议,只是话音未落,就直接被他封住了唇…… ------题外话------ 你们期待的那啥明明上哈→_→,还没收藏的一定要收藏。另外手里有评价票的美妞给榴来两张,系统赠送的那种就行,要五分的哦,爱你们(′—w—`) ☆、052 厉承晞,你这个流氓! 殷子衡见状眼里也盛满怒意,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挥拳便朝厉承晞打过去,不过并没有碰到他,拳头就被另一个人承接住。 “殷少,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外人还是少参与的好。”厉承晞的保镖说。 那边随意捶打着厉承晞,唇还是被他狠狠封住,撬开贝齿,勾着她的舌死死纠缠。 “唔……” 她觉得快要窒息时终于被放开,只顾忙着呼吸氧气,身子一轻就被他打横抱起。 “随意!”殷子衡见她被带走,心里更急,无奈厉承晞的人缠着他不能脱身。 随意听到动静转头,还来不及看清状况就直接被塞进车里,门彭地一声关上,接着他的身子就压过来。 “不想让我在这办了你,就老实点。”他凶她,狭小的空间更显拥挤。 车里本来就有司机,这会儿已不动声色地按了按钮,车里隔挡板升起的同时,车子也已经开出去。 车外场地上殷子衡还在与那保镖动着手,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地主恶霸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厉承晞!”她推着他,无奈男人压着她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怎么?现在又认识爷啦?”他捏着她的下巴算后帐。 “啪!”随意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道:“不认识!” 很好! 厉承晞的唇再次压过来,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开,最后被吻的气喘吁吁才被放开,当然只有唇而已。 她一抬眸就撞进他充满情欲的眸子里,不由恼羞成怒,骂道:“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看到你就想吞进肚子里怎么办?”他直言。 不要脸! 她脸色涨红,鼻子突然痒痒的:“阿嚏!”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厉承晞见状不敢跟她再闹,脱了自己的大衣赶紧给她裹起来,然后抱到自己怀里。 随意仍然要挣扎,却被他抱的死死的,并警告:“别动。” 两人早就有过最亲密的关系,隔着衣料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自然知道代表什么,这个流氓!也不敢再乱动,只能选择乖乖待着了。 厉承晞看她终于不再跟自己闹,乖顺的变的像只猫儿,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 车里开着暖风,随意早上开工太早,这会儿暖和过来,禁不住有点昏 昏欲睡。 车子一直平稳地开进他的别墅,她也没有醒过来,厉承晞放轻动作直接将她抱上楼,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本来帮她脱了鞋,打算裹上被子的,却在看到她腰间露出的一截肌肤时喉间轻滚了下,视线下移便是一双笔直白皙的大长腿,他几乎可以想象那触感…… 随意睡的正香,恍恍惚惚地感觉有人压着自己,不但唇堵的她喘不上气,那双手更是在衣服里钻来钻去。 这两天的天气本来就凉,她身体又凉又热地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胸前埋了一颗黑色的头颅,衣服更是不知道褪到哪里去了。 她大脑嗡地一声,立马清醒过来,一边推着他一边骂:“厉承晞,你这个流氓!” 厉承晞现在如果放过她是不可能的,她推不开气急地喊:“现在是大白天!” “爷已经饿了几天了。”他回答的理直气壮,尤其想到她这几天对自己不闻不问,变得更加凶狠。 “呜呜……”她想说这几天躲的不见人影的不知道是谁。 不知是他体力太好,还是她底子太差,反正每次都是所求无度,累的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干脆直接睡过去。 厉承晞帮她洗了澡,裹着浴巾重新放回床上,光裸的后背还带着前几天留下的疤痕,却更添性感。 低眸瞧着她睡的无忧无虑的模样,忍不住又狠狠吻了吻,最后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直到睡梦中的随意疼的轻蹙了下眉头,他这才松开…… 随意一直睡着,厉承晞抽了根烟就下去了,便见之前拦着殷子衡的人回来了。 “厉少。”他站在客厅里恭敬地喊。 厉承晞坐下来,问:“怎么样?” “身手很不错,应该从小有练防身术,所以并没有伤着。”保镖回答。 厉承晞点头,然后问:“照片呢?” 今天现场那么多人,出了工作人员应该还有记者和群众,他倒无所谓,却还是不愿随意出什么负面新闻。 “都处理妥了,而且事关殷少,他应该也不会让这件事见报。”保镖又回答。 厉承晞颔首。 保镖见他没什么吩咐便下去了,厉承晞坐了一会儿才又回房,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她却还在睡,不过脸色已呈现不正常的红,且呼吸急促。 他脸色微变,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 果然烫的厉害,立马打了个电话。也就十分钟左右,院子里便响起车子引擎的声音。 他走向窗子,就见一辆香槟色的卡宴开进来,接着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提着医药箱下车,进入别墅。 齐嫂不在,保镖领的路。 年轻的男医生也是行色匆匆,但看到站在卧室门口完好无损的厉承晞时,却是长长舒了口气。 “既然活的好好的,干嘛十万火急的催我?”他还以为厉承晞又受伤了。 “喊你来自然是看病,废什么话。”厉承晞说着让开门口的位置,转身进屋。 保镖站在门外等着吩咐,医生一进去就闻到卧室还没散干净的情欲味道,然后才看到大床上的随意。 她身上虽被厉承晞用被子裹的严实,可唇肿的厉害,更何况厉承晞虽披着浴袍,露出的胸膛处还带着指甲印,这一看战况激烈的后果。 他先给随意量了量体温,烧的很厉害,只好先打了一针。 厉承晞看他一直忙碌也不说话,心里不由烦躁,忍不住问:“怎么样?” 男人看他一眼,说:“烧成这样你都下的去嘴,现在知道心疼了?” 厉承晞心里担忧这随意的病情,并没有什么耐性,眼眸沉下去。 男人看了心里一跳,赶紧回答:“已经打了针,半小时后退烧。”然后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落荒而逃…… ☆、053 爷给你降降温 随意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头也晕晕的,眼皮沉重地睁开。不过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敷着,冰冰凉凉的倒是感觉十分舒服。 本来伸手想摸摸看,一个男人的声音便传过来:“醒了?”她这才侧目瞧见守在床头的厉承晞。 此时她脑子其实还没清醒,也忘了自己被他从拍摄现场带走的事,见他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己,还以为是梦里呢,忍不住伸手使劲捏了捏他的脸。 “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报仇,手劲可不轻,俊美微皱了下,并捉住她的手,笑问:“借机报复是不是?” 真实的触感令随意觉得不是在做梦,不由皱起眉,问:“我怎么了?”开口才发现嗓子疼的厉害,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厉承晞连忙她扶起来,然后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 随意就势喝了两口,然后眸光就被地板上堆的衣服吸引住了,记忆一下子回笼,忍不住推开他。 水杯里的水撒出来,在被褥间留下一片深色。而且随着被子下滑,她发现自己现在浑身都还是光着的。 “厉承晞,你又趁人之危!”她控诉。 “爷睡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他一点都不以为耻。 “谁是你的女人了,我——” “需要我再让你真实感受一次?嗯?”她话没说完,他就放下水杯,双手撑在床垫上倾过来。 离的太近,唇几乎碰到她的唇,令她不自觉地就噤了音。 “你……不要脸!”她将他推开一些,半响也只骂了这一句,然后躺下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头。 埋在被子里的她却呕到吐血,怎么就又被他治的死死的呢?而且他大少爷不是在闹脾气吗?干嘛还来招惹自己? 厉承晞看着被子里扭来扭去的像条虫子似的人影,心里这几天的郁卒莫名其妙就消散了。 随意自己在被子里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扒下来露出脑袋问:“我睡了多久?” 厉承晞抬腕看了眼表,说:“现在下午三点。” 随意闻言脸色骤变,目光扫到床头上的手机,动手就要去嘛。 厉承晞扣住她手说:“广告商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随意有点意外地瞧了他一眼,这才收回手,一时倒也不知说什么了,反正让她说谢谢是不可能的。如果继续算账,她好像又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时候能见你对爷也这么上心。”厉承晞吃醋地哼道。 随意看着他,问:“你还需要别人的关心吗?”脸皮厚到都可以当城墙了,早就已经刀枪不入。 一说这个厉承晞的小情绪就又上来了,他脸凑近,磨牙问:“知道之前爷受伤了吧?”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提到这个随意还是有点心虚,不过还是回答:“我有给你炖鸡汤啊。”眼睛却开始乱瞟。 “那知道爷之前是为谁受的伤?”一碗鸡汤就把他打发了? 随意瞧着他那模样,后背起了一层寒意,眼睛眨巴眨巴,然后突然拂额倒在床上,哀嚎着说:“哎吆,头好疼,我身体不舒服,好像又发烧了。” 这点拙劣的把戏哪能逃过厉承晞的眼睛,他还是看着她夸张的演技,耐心地问:“发烧啦?” 随意点头,嘴巴瘪瘪的,模样就像个委屈的小女孩。 谁知厉承晞直接拉过她两只手,让她身体仰面躺着向上打开,然后压过去,说:“正好,爷给你降降温。” 眼见他唇就要落下来,随意也急了,顾不得演戏,大喊:“厉承晞我还是病号呢,你到底是不是人?”而且他们上午刚刚做过…… 她挣扎的厉害,面红耳赤的,在居高临下的他眼里,却别有一股迷人的美。厉承晞不自觉地就松开她一只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 随意莫名其妙地被他看的口干舌燥,脸不争气地再次红起来,伸脚踢他。 他腿直接压住她的腿,问:“说,为什么不来找我?”看着她脸颊渐渐泛起的红晕,其实早就忘了生气的事。 随意自然也不傻,这情景如果敢实话实说不是找收拾吗?谁让她在他的地盘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咬了一下唇,说:“你都躲到厉家老宅去了,电话也不接,我干嘛要自讨没趣?” 什么叫自讨没趣? 她哄哄自己怎么啦?他还能真跟她生气?不过厉承晞看着她的闪躲的眼神,突然觉得她这也不像是演戏。手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问:“那天在病房外,我爸给你受委屈了?” 得,那语气大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 随意也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厉锦鸿身上,愣了一下,回答:“厉先生也没说什么,大概觉得我这样的身份跟你来往不太合适。” 这也是实话。 厉承晞闻言脸色却变的不好,不过还是吻了吻她,说:“我的事谁也没有权利干预,以后不用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霸气。 可他的父亲无关紧要的人吗?还是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融进他的家庭里呢? 随意被自己后面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与他在一起一直都处于措手不及的状态,还真从来就没想过跟他能够长久,或许因为潜意识里一直知道。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对,他忍不住问。 随意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肚子却在这是咕噜了一声。 随意脸色再次绯红,觉得丢脸极了。 厉承晞却笑了,吻她一下,说:“等着。”闻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就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才端着煮好的粥过来,还配了小咸菜和炒青菜,薄饼又香又脆,不油腻,看起来很有食欲。 随意虽然不舒服,却也饿惨了,吃了几口才觉得不好意思,抬头看着厉承晞,问:“齐嫂呢?” “在老宅还没过来。”厉承晞回答。 “那这饭是你做的?” “粥一直在灶上用小火煨着,饼是现做的,你生病只能吃些清淡的,乖!” 该邀功的时候,他从来不会不好意思。 ☆、054 爷养你 厉承晞虽然很可恶,厨艺却是不错的,食物虽然简单,味道却是上乘,堪比酒店大厨。如果万一哪天商界和黑道都混不下去了,倒是可以当个职业。 随意一边吃的欢畅一边yy着他穿着厨师服的模样,别说,她还真觉得很帅,最主要的是居然落魄到当厨师。 解气! 她笑得正开心,一双男人的眼眸冷不丁地靠近,吓得她差点噎道,心虚地低声咳嗽了两声,一边推开他抱怨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厉承晞伸手帮她擦了擦唇边黏上的食物碎渣,笑着说:“没什么,就是看你刚才笑得太傻。” 随意闻言骤然抬眸瞪向他,不过四目相对不到两秒,他的唇就落下来。 “唔……”唇贴着她的唇瓣辗转研磨,直到吻够了才放开。 “厉承晞——”他能不能不要随时都发情?然而抗议的话在再次接触他的眼眸时自动消音。 “说了不要这么看着我,会让人把持不住。”他摩擦着被自己吻肿的唇说,声音低哑。 随意不敢再惹他,就这样很没出息地败下阵来,软了口吻道:“爷,麻烦您靠后点,我还要吃饭。” 心里咬牙切齿。 厉承晞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也没揭穿,只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嗯,好好吃饭,别胡思乱想。”然后出了门。 说的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随意冲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还是决定安静吃饭。 虽然一天没进食,可毕竟身体不舒服,厉承晞出去后,她到底也没有吃下多少,将剩下的食物放在床头,顺便看了下手机。 已经关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厉承晞干的,开机后发现只有几通殷子衡的未接来电。 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就只发了个简短的短信,报了个平安,顺便问了下他的情况。 殷子衡也说自己没事,她总算松了口气。 两分钟后,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她点开看到屏幕上的字:你现在跟厉承晞在一起? 这话显然也是犹豫了半响过后才问的,随意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回了一个:“嗯。” 虽然残忍,但她并不想与殷子衡有感情方面的纠缠。 厉承晞没多久回来,又给她喂了感冒药,随意发了会呆就又睡过去了。晚上时齐嫂已经回来,随意喝了碗粥,第二天感 觉身体终于好了很多。 广告还是要继续拍摄,安排在第二天临近中午,老天也终于开始眷顾她,这天天气终于有所回暖。 出门的时候右右扑过来,她见保姆车还没有来,就在门口与他逗了会儿。这时厉承晞驾车从外开进来,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厉承晞说。 随意挑眉。 “我通知司机不用来了,我送你。”厉承晞说。 随意只好上了车,一路往她要拍摄的目的地驶去。抵达拍摄现场时,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 “随小姐。”一下车,助理小可便热情地迎上来。 “少来,这两天连个电话也不打,这会儿献什么殷勤?”随意拍着她伸过来搀扶自己的手抱怨。 小可看了厉承晞一眼,非常狗腿地说:“你如果跟别人走的我自然着急,跟厉少我还担心什么?” 这马屁拍的舒服,厉承晞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随意瞪了她一眼,假装没听到。 这时几个人朝她走过来,为首的人朝她伸出手:“随小姐来了。” “付导?”随意看到他有点诧异,之所以认识,也是因为之前有过合作。 “我也是临时接到的任务,合作愉快。”他道。 虽然之前对自己态度也不错,但今天仿佛更热情,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合作愉快。”随意道。 那位付导接下来给她介绍了身边几个工作人员,并客气地说让她有事只管吩咐之后,便带人走了。 “怎么回事?”她转头问厉承晞,直觉这事肯定与他有关。 “那些人既然喜欢站在冷空气里拍摄,就让他们集体去南极拍企鹅好了,换了个团队而已。”那轻描淡写的口吻,好像广告是他家的一样。 随意却皱起眉。 “怎么,你同情他?”厉承晞见状问。 “那倒也不是,不过你弄这么大动作,我怕以后没人愿意跟我合作。”艺人其实最怕得罪导演,何况仗势的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太好。 “怕什么,没人合作爷养你。”厉承晞道。 “算了,我还是喜欢自力更生。”她想也不想拒绝。 自从从小信赖的哥哥也可以离开自己的亲生妈妈和她,随意已经不太相信人之间 的承诺,更何况这样一个随时就耍脾气避而不见的人。 被拒绝的厉承晞皱起眉,她却已经走开,开始准备。 有关系就是不一样,现场的气氛与那天拍摄截然相反,导演说话委婉,任何意见都商量着来,工作人员也都对她恭恭敬敬的,让人都不得不感叹这个圈子的现实。 不过纵然这样,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改变的,比如季节、服装、道具等。所谓艺人荧屏前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像那天的情况实属太平常,赚钱哪有那么容易? 厉承晞全程陪着她,看着她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眉头就没松开过。不过有他坐镇,整个拍摄剧组都倍感压力,两天就拍好了。 正式收工后,厉承晞招呼也没打便直接将她带走。随意本以为是回家的,结果却发现车子西城的老建筑群里。 正疑惑,厉承晞已经开门下车,并将她也拉了下来,道:“这两天辛苦了,给你补补。” 直到随他进去才知道是家私房菜馆,环境比之市中心要清幽的多,外观看着平常,里面的装潢却大有乾坤。 菜肴精致可口,隐秘性又强,她甚至无意间瞧到电视上才瞧到的领导人物。虽然只是一晃而逝,包厢的门很快便关上了,她却已经明白过来,私房菜开在这地方的真谛。 她与厉承晞也是难得安静地吃了顿饭,除了他偶尔还是能把她气的牙痒痒,又对他无可奈何。 “我去趟洗手间。”最后只能气呼呼起身出去,不然再看着面前那张得意的脸,她怕自己吐血而亡。 其实也就是借口出来平缓下心绪,正想在盥洗台洗下手回去,口鼻突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掌掩住。她害怕地抬头,却看到镜子里映出熟悉的男子身影…… ☆、055 在这里试试,嗯? “嘘!” 镜子里的殷子衡另一直手的食指压在薄唇上,给她做出噤声的手势。 随意虽然不明所以,却因为看到是他,心里却禁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因为确信他起码不会害自己。 殷子衡确认她不会声张,拉着她的手便快步离开,最后进入一个包间。 这么神神秘秘的,随意其实很疑惑,正想开口问,却见他打开包厢一扇后窗,说:“看场好戏。” 随意总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东西,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还是走过去。 从窗户望外看,才知道这间包厢的后面是条巷子,他们进来时车子就停在那儿,只不过巷口只点了两只仿古灯笼,所以光线也显的朦胧而昏暗。 环境很安静,安静地仿若让人只听到偶尔传来的几声秋后虫鸣。她不知道他让自己看什么,心弦却莫名绷起来。 果然,没多久厉承晞的身影出现,她眼皮跳了一下,就看到七八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将他包围了起来。 随意脸色骤变,转头着急地问:“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报复。”殷子衡回答。 他神色坚定,说这话时眼眸与窗外的夜色一样浓。 随意看着他却感到心惊,不过也明白过来,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不可以!”然后转身着急地就往外走。 “随意,你要干嘛?”殷子衡见状追过去,握着她的双臂面对自己。 “我要出去。”她说。 有些心慌,说不出的心慌,并拂下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 “你要去找他?”他却没有放,甚至有些生气质问。 随意闻言这才抬头看着他,这时窗外传来动手的声音,道:“让你的人住手。” 殷子衡则显的不可置信,问:“为什么?他强迫你,你不恨他吗?” 外面动手声音似乎越来越大,随意的心更是提了起来,道:“这是我跟他的事。” 恨? 随意对于厉承晞的感情怕是自己也已经说不清楚,但应该是没有恨的。其实对于殷子衡来说,这才是最悲哀的。 他那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带走,甚至事后收到两人在车上的照片,看着她明明那样不情愿,让他恨不能将厉承晞碎尸万段。可现在,面前的她又分明与他想的不一样,居然是担忧着厉承 晞的安危的。 “我知道你在娱乐圈里举步维艰,他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所以她没有必要委屈求全。 随意闻言笑了,虽然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神色倒是坦然:“既然知道我是这样的女人,你又是何必?” 是啊,从前的他也是最反感娱乐圈里那些演戏的人,男男女女不止在剧里演,生活中也演,他最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也许最初是觉得她与别人的不同,他承认自己开始只是好奇,可待到回神已不可自拔。甚至明明知道她已与厉承晞在一起,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 “殷子衡。”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抬目看着她,却听随意道:“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了我跟厉承晞闹僵不值得。” “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可以胜过厉承晞。”她明明在劝他,可人一旦钻进牛角尖,是怎么也听不进去的。 随意觉得很尴尬,她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好,好到令两个这样的男人争夺。其实殷子衡的心理她也能理解,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受过挫罢了,也并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殷子衡,你胜不胜过厉承晞,跟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我对你没有感觉。”这么说或者无情,但她并不想成为他们交恶的理由。 “那么你对厉承晞呢?”他却问。 随意皱起眉,却没有回答。 “那是不是只有厉承晞的方式,你才能接受?”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突然收紧,与此同时心底生出一股渴望,随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便朝着她的唇落下来。 “殷子衡,你放开我。”随意偏头躲过,却挣不开他的钳制。 两人争执间,房门彭地一声被人踹开,厉承晞脸色阴戾地走进来。 “哎呦,厉少,我的祖宗哎,有话好好说。”这时菜馆的老板跟过来,心疼地叫着。 厉承晞却是理也没理,只走过来拽住随意的手腕。殷子衡却捉着她的另一只手,不甘示弱回视着他,包厢里立马充满火药味。 “放手。”厉承晞说,声音发沉。 “我若不放呢?”殷子衡挑衅地看着他。 厉承晞也没有废话,挥拳便朝他的脸打过去。 “啊!”随意的惊呼声中,厉承晞已经将她拽了过去。 殷子衡脸颊偏过,再转回来时半边唇 角都淌着血,他用手背摸了一把,眸色也沉下去,动手便向厉承晞攻去,显然这口气也憋了很久了。 拳风破空而来,厉承晞将随意推向一边便迎上去。 情敌过招分外眼红,两人都往对方最软肋的地方使出全力攻击,你一拳我一脚,包厢里瞬间狼藉一片。 殷子衡实力虽也不弱,却最终还是被厉承晞打倒在地,并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 “厉承晞!”随意这时着急地喊,不待她说话,这时原本站在门外一脸心疼的老板见状,赶紧走进来:“厉少,差不多就行了,别真闹出人命啊。” 最主要两人都是丰台市的名流,哪个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 厉承晞看了随意一眼,这才松开了脚,不是怕事,而是羞辱一个手下败将也没什么意思,只问:“跟我抢女人,你想过后果吗?”说完便朝随意走去。 “你以为我会怕!”殷子衡也是有骨气的。 厉承晞转头看着他。 殷子衡捂着胸口站起来,脸上有些狼狈,却仍然眸色无惧,回视着他问:“你敢不敢让她自己选?” “难道她会选你?”厉承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满脸鄙夷。 “你不敢!”殷子衡激他。 厉承晞目光与他对视半响,眸色中渐渐透出一丝笑来,唇色微弯:“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为什么要选?” 这句话比任何话都具杀伤力,说完揽着随意的肩带她离开。 随意坐在厉承晞的车里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事件中回神,直到车子突然停下来,熄火。 她以为到家,举目却瞧到外面的一片荒凉,然后不解地看向他。 厉承晞倾身过来帮她解了安全带,接着随意身子后仰,座椅就被他放了下去。 “厉承晞?”她看着俯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男人伸手摩擦着她的脸颊,唇色间带出一丝暧昧:“咱们在这里试试,嗯?” ------题外话------ 厉少,你要试啥?捂脸奔走~ ☆、056 吃醋 直到他的唇落下来,另一只手解着她的扣子,随意才反应过来试试这句话的意思,不由脸色骤变,喊道:“你疯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话音刚落,唇便堵住她的唇。 这显然已经超出随意可以接受的范围,她极力挣扎、抗拒,可厉承晞铁了心要她,她也挣扎不开。 “厉承晞,你这是强暴。”她吼。 “嘘,外面有人。”厉承晞正色道。 她脸色惊慌地看向窗外,无奈夜色茫茫,就连熄了灯的车子都融进黑暗中,又哪有半丝人影?然后她身体蓦然一僵,已然被他得逞。 “厉承晞!”他为什么怎么总是这样招恨?! 男人居高临下,俊美的五官因染了情欲仿佛更加性感,勾人的唇色是得意、撩人。随意再次失去主动权,心里自然恼怒,心里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浑身紧绷,也不敢挣扎的太厉害。 可厉承晞又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做了自然要享受极致,直到她完全放开才肯罢休…… 车子开进别墅时,随意脸色一直很臭,直接跳下车,并彭地一下摔上车门径自进了屋。 “随小姐。”齐嫂听到动静迎过来,却见她脚步未停,直接往楼上去了。 齐嫂有些怔愣,这是闹脾气了?再抬眼,便见厉承晞随后走过来,又连忙喊了声:“厉少。” 厉承晞微微颔首,道:“早点休息吧,这边不用管。” “是。”齐嫂应着,他已大步上楼。 彼时随意进了卧室后,找了套衣服就进了浴室,过了很久才出来,然后就见已厉承晞依在床头。 头发是湿的,身上仅披着一件浴袍,连带子都没系,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那模样若换在其他女人眼里,不知又该是怎样性感撩人的。 偏偏在随意眼里,已经将他彻底定格为禽兽。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才掀被上床,然后背对着他生闷气。 厉承晞瞧着她发小脾气的模样,眼里淬笑,放下手边的杂志挨过来,问:“真生气了?” 随意没出声,鸟都不鸟他。 厉承晞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的香肩藕臂,不由就想起她被迫坐在自己身上,搂着自己脖子,大汗淋漓的模样。 大掌抚上细滑的肌肤,道:“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后面叫的可大声。 话没说完,随意一个翻身就 被骑在他身上,手捂着他的嘴巴脸色涨红,眸色恼怒地瞪着他。 厉承晞意外地没有反抗,拿眼睛瞧着她的模样显的分外无辜。 随意本来羞恼,半响才反应过来两人这姿势不对,尤其她刚洗过澡,头发未干,发丝垂落下来,发梢全扫在他身上。 他眼眸慢慢转为幽深、炙热,随意的心开始有点莫名发慌、发虚,正骑虎难下,捂着他嘴的手突然被扯开,接着后脑勺被扣住,她便被迫俯下头来亲吻他的嘴。 “唔唔……” 厉承晞今晚的兴致仿佛很高,可随意还是能感觉到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每次都逼到她极尽崩溃才肯罢休,像是惩罚。 难道是因为是殷子衡吗? 她不过是喊了一声,虽然确实有求情的意思,倒终究没出口…… ——分割线—— 一夜的索求无度,换来第二天的腰酸背痛,随意直接睡到中午才起,醒来发现厉承晞居然还在。 两人一起起床,洗漱好下楼。齐嫂已经将饭菜准备好,看到两人下楼,赶紧上菜,甚至特意煮了红枣莲子粥。 这令随意更不好意思,毕竟年轻男女住在一起起那么晚,成人应该很容易就联想到那方面去。 厉承晞倒是神态自如,正吃着饭,外面就传来引擎的声音。他这里很少来人,就连厉承晞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周少。”齐嫂早听到动静迎出去,不久声音便传过来。 “承晞在吧?我过来蹭顿饭。” 随着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随意抬眼望去,便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过来。 他看到餐桌上的随意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脸色如常,一边径自拉了随意对面的椅子,在厉承晞右手边坐下来,一边打招呼道:“嗨,嫂子,打扰了。” “咳咳咳——”随意听了这个称呼差点呛着,赶紧抽了张纸巾擦拭。 厉承晞则不动神色地递了杯水给她,并警告地瞪了周煜一眼。 后者见状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嘴里啧啧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以前何曾见过厉承晞对人这般体贴的模样? “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厉承晞踹了他坐的椅子一脚,明显嫌他碍事。 “我过来什么时候打过招呼?”果然物以类聚,无赖的都那么理所当然。 两人别墅 住的不远,只不过他家老太爷在世,规定了必须回老宅住,所以这边就是他个打游击的地方,除了定期有人打扫,根本无法解决温饱。 厉承晞出国时把自己的别墅交给了他照看,所以他偶尔在这边过来,就直接找齐嫂蹭饭。 不过话刚说完好像突然意识到忽略了什么,正式向随意伸出手,道:“上次见面嫂子在发烧,还没有正式介绍,我叫周煜。” “你好。”随意有些尴尬地回握了下,不过仍然面带疑惑,因为她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他家开医院的,是个半吊子医生,上次你生病他正好在这边,是他开的药。”厉承晞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解释。 发烧? 随意立即想到了⊙▽⊙自己被他从广告片场带回来的那天,她醒来时屋里的情景,这下表情更尴尬了—_— 。 不过这两个大男人倒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专心用餐,偶尔闲聊几句。 随意吃的少,提前离桌将空间留给他们,出门时右右再次扑过来,她就干脆带它散步去了。 溜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回来,随意有点累了,就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右右一直围着她的脚边转,随意不时摸摸它。 一人一狗本来玩的挺好,她抬目就看到周煜手里拎着车钥匙,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似在出神。 “周少?”随意不由站起来喊。 周煜回神,笑着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朋友,她也很喜欢狗狗。” “是个女孩吗?”随意问。 周煜点头,道:“嗯,她叫白净。” 随意闻言,回视他的眸色不由深了几分,问:“周先生是打算给我科普一下厉承晞和她的过往吗?” 周煜听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问:“你认识白净?”同时看着她的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似乎并不简单。 随意没有回答,因为厉承晞已经走过来,他瞧了眼周煜,嫌弃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重色轻友。”周煜咕哝着,还是离开。 随意低头继续与右右玩,厉承晞看着她的发心,问:“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随意却是头也没抬,回道:“不想知道。”便和右右玩闹起来…… ☆、057 吻替 是不想知道他与白净的过往,还是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厉承晞看着与右右互动的随意,显然她并无意与自己探讨这个问题。 随意当天下午便回了剧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晚上又拍到很晚,所以就直接在酒店住下了。 翌日下午,只剩最后一个镜头,却随意的吻戏。合作的男演员她提前接触过,谈不上反感,只是因为想到有亲密动作,还是有些不可抑止的排斥和紧张。 “随意,专业点。”化好妆后,她轻声对自己说着,然后深吸了口气走出去。 “随小姐。”小可走过来,表情有些奇怪。 随意很快发现今天现场的人很多,而且都是记者。 “怎么回事?”她不由问。 “也不知道是哪里走的消息,说你今天有吻戏,他们就跑来了。”小可低声回答。 随意虽红,也只是近半年内的事,成名作又是部文艺片,却是难得受到好评的同时,又创下较高票房的,因此一炮而红,可毕竟还没有过亲密戏,也没有与男星传过绯闻。 今天的镜头对于随意来说是荧屏初吻,而对于最近相对平静的娱乐圈来说,虽然不是离婚、生子、公布恋情、出轨这等爆炸性新闻,可这也是目前媒体可抓住博眼球的新闻之一,毕竟随意的人气在这里。 这部剧拍完后,接下来就是后期制作和宣传方面,所以这次对于记者的到来,剧组的态度是只要不影响拍摄,其实乐见其成,这也是宣传的噱头和好机会不是吗? 当然,拍摄外围除了记者,还有围观的演员,就连庄蝶都站在其中。 这部戏虽是她的首秀,无奈背景摆在那里,人早就未播先红。谁让这年头媒体也是现实的呢,再加上有她家的打点。 几个记者看到她,纷纷过来采访,她却极为谦虚:“我只是过来学习的,作为新人毕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大家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随意小姐身上吧,请各位费心帮忙好好宣传我们的新戏。” 她倒不是客气,可这也是装的一把好逼,就连记者都觉得她不但家世好,貌美,有才华,更难得的是性格也好。 远远看到随意走过来,众人的注意力就又回到拍摄现场。 庄蝶也不在意,这样的日子原本她也没打算跟随意抢风头。 “这么高的曝光率,那男演员如果因此红了,是该谢谢咱们才是。”站在庄蝶身边的助理低声 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庄蝶倒没说话,不过她心里自有盘算。 厉家在丰台市是什么样的地位?随意出身本来就不好,不管厉承晞对她是不是就是玩玩,只要给人留下这方面的印象,厉家老宅那边对她就是烦感的。 道具、布景、摄像等等均已准备妥当,随意与合作的男演员高阳也已经站好位。 这部戏故事的结尾先皇驾崩,女主扶持自己六岁的儿子登位,不到三十岁便站在权利了巅峰。只是这个过程中她失去了太多的亲情、友情,包括爱情。 最后的镜头是她在后花园散步,蓦然回眸间,忆起当年与心爱男子在这皇家花园结识,感情萌动的情景。 那时他是皇子,而她是太后宠爱的外甥女,最后的镜头就定格在女主的回忆里…… 这部剧的开头就是她进宫,嫁给他的父亲,所以之前每一次见面都是克制,这也是部剧唯一的亲密镜头。 彼时两人都是青春年少的打扮,随意本来就显小,妆都不用费心思,本色出演,两人近距离地说着台词,看的男演员眼睛都发亮。 最后是随意调皮从树上掉下来,男演员接住了她,却惊动了御林军,两人躲在假山后,一个不经意的抬眸,四眸相望,彼此眼里慢慢溢出早已藏不住的爱恋。 男演员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脸,慢慢俯下头,眼见他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cut!”导演喊。 随意睁开眼睛,男演员的唇就堪堪停在她的脸颊处。 随意尴尬地退开,说:“抱歉。” 她知道演员都要通过自己心理这一关,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比自己想象的难多了。 “没关系。”男演员安慰她。 “高阳,你过来,换替身演员。”导演举着大喇叭喊。 替身演员? 拜托,这是亲密戏,又不是高难度武打动作,还需要替? 再说高阳虽是新人,也已做过几部戏的男配,目前虽称不上大红大紫,人气却也不错,他又不是有洁癖? 除非,随意嫌弃他! 反正这话一出,现场内外都出现一片躁动,议论之声纷纷。 高阳本还以为可以借着这亲密戏与随意传传绯闻,蹭点人气,反正怎么都是赚便宜的事,不妨竟有这一出等着他,脸色 自然也不好看。 随意不明所以,眼见他要误会,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随小姐腕大,自然有选择的权利。”高阳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口吻自然也压不住,转头就走了。 周围依旧一片议论之声,就连庄蝶都不由皱起眉,问:“怎么回事?”这和她预想的好像完全不一样。 “厉少?”耳边恍惚传来这样一声惊呼,庄蝶眉心一跳,抬眼便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穿着与高阳一样的戏服走过来,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娱乐媒体认识厉承晞的不算多,可他那样的人出场本身就夺人眼球,几乎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厉承晞就是这在一片闪光灯中来到随意面前,却见她瞧着自己皱起了秀气的眉头,问:“怎么回事?” 厉承晞上前一步,随意下意识地后退,背就靠在了假山上。 厉承晞双手掐着她的腰,说:“难道让爷眼睁睁看你跟别的男人接吻?” 导演见两人一个角度正好,喊了一声开始,现场突然就安静下来。 随意抬眸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还有朝自己缓缓落下的唇,莫名地更加紧张起来,心甚至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058 多说一句,爷就办了你! 菲薄的唇落下来,开始轻的如同羽毛扫过,带着她熟悉的男人气息。轻啄过两次之后,再次覆上,然后撬开她的唇,舌伸进入与她的勾缠…… 镜头里男人只露出背影和半张侧颜,纤长的睫毛扫在随意的眼帘,而她闭着眼睛,肤如凝脂的脸颊缓缓泛起红晕。 这一吻明明那样唯美,却莫名让人来的身体一阵躁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现场一片安静。 “cut!”导演喊停。 两人的吻却还没有结束,厉承晞自己觉得够了,才将她慢慢松开。彼时随意已是气喘吁吁,脚都有些发软,厉承晞手撑在她的腰侧,刚刚接过吻的薄唇弯出满意的弧度,又怎的一个性感撩人? 反应过来的记者第一时间围上去,随着一个接一个提问声起,闪光灯更是照的两人眼睛都睁不开。 庄蝶看到这一幕脸都气绿了,第一个转身离开…… 最后一个镜头顺利完成,也就意味着这部戏在预订时间内顺利杀青了,所有工作人员忙着收拾,随意这里也不例外。 小可拿了几个行李箱在她私人的化妆间忙忙碌碌,因为时间很久了,东西也比较多,显的有些乱。 随意换掉戏服出来,交给另一个助理去还。 小可这正专注呢,突然觉得一道阴影罩下来,抬眸就看到随意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心头猛然一跳,喊:“随小姐?” “我拍吻戏的事,谁告诉厉承晞的?”她问。 随意虽然在笑,显的无比和蔼可亲,小可心里却不自觉地打了寒颤,赔笑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厉少事后看到报纸吃醋嘛。”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为了随意和厉承晞两人好。 “那就不怕我知道了生气?”随意又问,脸上的表情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她身边虽然有保镖,可每天清楚她拍戏细节的除了邓波儿,也就只有小可了。 “不然呢?今天没让你跟别的男人亲上很失望?”小可没有回答,男人的声音便由身后传过来。 随意转头,果然就见厉承晞双手欢臂倚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未来的及脱掉的戏服,倚在门框上的姿态就像古代的纨绔王爷一样,神态都有几分神似。 “厉少。”小可恭敬地喊了声,但眼睛里迸射的光芒还是出卖了她,对于他的出现是惊喜和感激的。 “先出去吧 ,这里待会再收拾。”厉承晞吩咐着走进来。 “是。”小可声音清脆地应着就跑出去了,甚至还不忘给两人关上门。 这到底是谁的助理? 随意有些怨怼地瞪了一眼,眸里淬笑,正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倒也不是怪他多管闲事,只是他什么时候不动声色地就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收买了? “怎么真失望啦?”他走到她面前,捏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弹性真好。 她啪地一下,毫不留情地拍向他的手背,然后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有个光明正大跟别人亲热的机会——” 话音未落,唇就直接被他堵住。 这个吻比刚刚在外面激烈多了,甚至有些粗暴,她吃痛地挣扎,小身子拳打脚踢着,还是被他尝遍了才被松开。 “再敢胡说,爷就在这儿办了你信不信?”他抬着她的下巴,拇指擦过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 随意脸颊绯红,用力推开他就跑出去了。 厉承晞看着她跑走的背景,把头套摘了,唇角与眼睛内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愉快的笑意…… ——分割线—— 翌日,不,当晚随意启用吻替这一新闻就在网络,及各大媒体平台炸开了锅,且因为吻替本身颜值太高,群众对厉承晞的关注度已超过事件本身。 尤其是女性粉丝,简直疯狂,这则新闻当天便上了热搜,且占据首位。 评论全是:好甜哦,两人是不是在谈恋爱? 吻替颜值爆表,我也要么么哒! 求下部剧跟随意合作,两人好般配。 当然除了这些,也有个别骂随意的,说她装,都是成年人了,一个演员接个吻还要吻替?而且她还不是跟别人吻了? 语气充满不屑。 这样的评论很快遭到炮轰,都说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分明是原来的男配太丑,让人下不去嘴。 “你怎么知道不是高阳嫌随意太脏,那吻替不是他找的?” “我呸,就高阳那颜值,我们真要替随意谢谢他不吻之恩。” 网上因为这点事掐架、撕逼进行的如火如荼,当然随意本来粉丝群就不少,厉承晞吸粉能力强大,根本也撕不过。更有人爆料厉承晞是个富二代,不愿女友跟别人接吻才亲自上阵,更是引来一片好评。 再说媒体尽管爆了厉承晞的剧照 ,却始终不敢爆其身份,不过整个丰台市谁不认识厉承晞?这事在上流社会还是引起一些反响,厉承晞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老宅那边喊过去了。 随意则睡了个懒觉才起床,因为剧组要趁热打铁举行杀青宴,她就让司机送到常去的那间造型室,她挑了件衣服刚换上,正在化妆,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看了眼是白奶奶的号码,示意化妆师稍等,唇边挽着愉快的笑按了接听键,喊:“奶奶?” “孙小姐,我是王妈。”那头却传来佣人略显焦急的声音。 “王妈,怎么了?”随意觉得她声音有些踌躇,不由问。 “老太太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医院呢,你能过来一趟吗?”王妈的声音尽管有所克制,说的也温婉,可能是怕吓着她,可如果老太太只是普通的不舒服,是不会用这种口吻的。 “奶奶在哪家医院?我现在马上过去。”她紧张地问。 王妈报了个地址,她应了声把电话挂断,妆也不化了,抬脚就往外跑,还好今天选的是款短款礼服行动很方便。 现在她身边的保镖又换成厉承晞的人,路上已经打了电话给她安排私密通道,所以很顺利就来到白老太太的病房外。 彼时白芷拿着粥往外走,正好与闯进来的随意撞在一起,粥瞬间就洒了满身。 白芷抬目看到是她,当即脸就变了,骂道:“没长眼睛是不是?” 白老太太刚做完手术从急救室推出来,病房里本来很安静,她这一声太过突兀,惹的病房内的白氏夫妇,包括厉承晞都纷纷看过来…… ☆、059 牵扯 随意看到厉承晞在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被病床上的白老太太吸引了注意力,她身材本来就矮小,此时蜷缩在床上,手背上吊着点滴,头发花白更显的可怜。 抬步正想过去,不料却被白芷扯住:“我跟你说话呢,平时不是很神气吗?这会儿怎么变成哑巴了?” 可能是父母在身边,便觉得这病房就是白家的地盘了,白芷显得愈加咄咄逼人。 随意的目光终于收回来,还没说话,就又被白芷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这时白芷的手被扯住,厉承晞沉声说:“够了。” 白芷转头看向厉承晞,因为被凶,嘴巴委屈地瘪起来,喊:“承晞哥哥。” 厉承晞却没理她,而是问随意:“没事吧?”说话的语调简直判若两人。 随意摇头。 见他看到自己毫无意外,便知道他真是将自己调查了个彻底,更顾不得问他怎么也在这儿,只问:“奶奶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用太担心。”他安慰。 “承晞哥哥!”白芷见状,不由气得只差跳脚。 “好了小芷。”这时白父白子峭皱眉斥了女儿一声。 这里是病房,她这么吵吵嚷嚷的,让厉承晞怎么看? 白芷被父亲一凶,心里更加委屈起来,目光扫过两人,不服气地质问:“承晞哥哥,奶奶明明就是看到你俩在一起的消息才病倒的,你为什么还帮着她?难道你不爱我姐姐了吗?”说完又看向随意说:“你走,奶奶才不要看见你。” 白子峭的妻子见状,也赶紧将她拽过来,低斥:“你奶奶还病着呢,安静一点。” 白芷接触到妈妈暗暗警告的神色,还是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闭上了嘴。 厉承晞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随意却在听到白芷的话时感到暗暗吃惊,几步走到病床边问着伺候的佣人:“王妈,奶奶……” “孙小姐不必担心,发现的及时,目前情况也稳定了。”王妈只安慰说,不该提的一句也不提。 随意心里虽有诸多疑问,却也没有再开口。 时间静谧了那么一会,白二太太的声音终于传过来:“小意啊,你进门没有看到我们吗?小芷是妹妹就算了,怎么连叔叔婶婶都不喊呢?” 这时声音和模样倒是很温柔,故意喊的亲切,像是长辈的样子,可细想这话就 只差把她没有礼貌直接讲出来了。 随意侧目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眼白子峭,问:“白太太,你老公和女儿姓白,而我姓随,喊叔叔婶婶不是太高攀了吗?” 她始终没有忘记亲生妈妈随乔在白家外受的屈辱,其中就有他们的一份给予。 “你……”白二太太本来是想让厉承晞看看这丫头多没礼貌,没想到被呛了这么一句,不由气得脸色铁青:“那好啊,有本事你也不要来看奶奶。” “我和奶奶见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奶奶难道她没有交际自由了吗?”随意反问,一点都没有示弱的意思。 “好了。”妻子阻止女儿的时候,白子峭觉得她学聪明了,这会儿只觉得被吵的头疼,不由再次出口制止妻子,免得让厉承晞看笑话,然后说:“既然小意来了,你就带芷儿回去先换件衣服吧。” 白二太太虽然平时在外面咋呼呼的,这会儿倒也听话,点点头,她才不要待在医院里呢,味道难闻死了。 “我不要走。”白芷却在这时叫出来,然后看了一眼厉承晞说:“我要留在这里。” 白子峭闭了闭眼睛,强压着情绪睇给妻子一个眼神,白太太会意,上前哄道:“小芷啊,妈知道你担心奶奶,可身上的衣服脏了成什么样子,咱们回家洗个澡马上就回来。” 白芷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也确实不想在厉承晞面前破坏形象,便点点同意了,还不忘道:“承晞哥哥,你一定要等着我哦。” 厉承晞根本当没听见,白二太太见状心更是凉了半截。 白芷上了车之后,心里仍然觉得委屈,不甘心地向自己母亲撒娇寻求支援,说:“妈,她刚刚明明就是故意扮柔软勾引承晞哥哥,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白二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叹了口气,道:“那你明知道她演戏,怎么还不在承晞面前收敛点?” “我……”白芷我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最后来了一句:“我才学不来她的虚伪。” “小芷啊,你姐姐失踪了好几年,妈妈已经不抱什么希望。”那样的情况下失踪,就算找到了……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接着又道:“趁着承晞对你姐姐和咱家那点情份,你一定要抓住他知道吗?” 白芷点头,她当然是乐意的,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妈,你说姐姐还活着吗?” 她的姐姐白净,自自己记事起就是个女神级的 人物,不但人长得漂亮、聪慧,学习和才艺方面也都是样样拔尖。深得父母疼爱,师长喜欢。 失踪了虽有几年,当仿佛仍然活在周围人的眼里、心里,只是她至今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告诉她。 白二太太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皱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她心痛…… ——分隔线—— 病房内,白家母女俩离开后不久,白子峭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大概是公司有事,挂了电话转头对厉承晞说:“承晞啊,奶奶这里有人照顾,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 他与其妻一样,也是相中了厉承晞做他的女婿的,所以并不愿意他与随意单独待在一起。 “没事,我再守一会儿就回去了。”厉承晞回答。 白子峭见他坚持,公司的事又实在放不下,只好道:“也好,我要去公司一趟,这里麻烦你们了。” 这话是对他说,同样也是对随意说的,然后离开病房。 “王妈,你也休息下吧,奶奶我来照顾。”随意对一直守在病床边的佣人说。 “孙小姐。”佣人感动地看着她。 懂事又贴心,完全继承了大少爷的优点,可惜他却没有这个福气。 “去吧。”随意轻声催促。 佣人点头,说:“我去收拾点东西就回来。” 住院需要的东西很多,而白家的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老太太。 随意点头。 佣人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病房里气氛有些沉闷,两人一时也没有说话,只是老太太一直没有醒来,她终有些坐不住。 “我再去问问医生。”她说。 厉承晞也没有拦着。 回来的时候听到病房里有说话的声音,以为是奶奶醒了,正高兴地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传出来:“承晞啊,我知道你对小净的感情,可是随意是无辜的,你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060 粉饰太平 随意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又松,却没有听厉承晞的回答,她慢慢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只是在走廊尽头的椅子上坐下来。 面色很沉静,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护士医生都朝白老太太的病房走去,她却好像并没有发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光线突然被人挡住。随意缓缓抬起头,便看到厉承晞站在自己面前。 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装,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问:“怎么了?” 随意定定瞧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问:“奶奶醒了吗?”或许太久没有说话,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 “恩,看你好久没回来,正找你呢。”厉承晞回答,但总觉得她这情绪好像有点不对,俊眉微蹙了下,问:“是不是医生说什么了?” 随意笑了笑,一边调整情绪一边起身往病房的方向走,道:“那咱们赶紧进去吧。”并率先往病房走去。 进了门,便看到医生护士都还在病房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小意。”白老太太看到她喊着伸出手。 “奶奶。”随意握住她干瘦、满是皱纹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承晞说你出去很久了,是不是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别听他们的,奶奶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老太太安慰着,然后转头对屋里的医护人员道:“你们就爱大惊小怪的,可不准吓唬我的宝贝孙女。” “是是是,老太太真没事,随小姐你就放心吧。”这边医护人员已经做完检查,她的主治医声连忙笑着附和。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的不一样,可随意心里清楚,奶奶的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不然也不会长期定期检查。 医护人员收拾东西陆续走出去,转眼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与白奶奶、厉承晞,三人谁也闭口不谈之前的事,白奶奶甚至没有象征地问她与厉承晞怎么认识。 没多久穿着白大褂的周煜急急忙忙闯进来,问:“奶奶,你没事吧?”却意外看到随意。 白奶奶见状笑了,介绍道:“这是我的另一个孙女,小净的妹妹。” 周煜看着随意的表情更复杂,只是他与厉承晞、白净、邵东一起长大,几个没长大就围着白奶奶转,对她是有感情的。 再说,当年厉承晞和白净的事白奶奶也是知道的,并且也赞成,他这会 可不敢当着她的面喊随意嫂子,只好尴尬地道:“你好。” 随意也只是微微颔首,只有厉承晞皱起眉。 “你这孩子,我都住院这么久了才出现,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才回来?”白奶奶揶揄地问。 周煜俊脸一红,然后赶紧撒娇:“好奶奶,你就原谅我这一回。”然后补了一句:“千万不要告诉我爸。” “你呀。”白奶奶那手指点点他额头,一副无奈又纵容的模样。 两人又聊了几句,白奶奶毕竟还病着,精神眼见撑不住,王妈也回来了,周煜拉着厉承晞说有事就出去了。 随意这才想起杀青宴的事,便给导演打了个电话。 “孙小姐,你也休息吧。”王妈说。 “没事。”随意应了声。 白老太太也没有睡太久,再醒来时正好是晚饭时间,王妈买了饭来让她们爷孙吃。 “小意,奶奶这病需要静养,咱家在国外有栋别墅,你跟我出国好不好?陪陪奶奶?”白老太太问。 随意闻言有些意外,对上老太太的眼睛,她虽对自己与厉承晞的事只口不提,心里却明白她的意图。 随意心下微涩,道:“奶奶,我虽然也想多陪陪你,可还有许多工作呢,再说妈妈的身体你也知道……” “工作可以不做,奶奶还有些积蓄全留给你,我知道你养母身体也不好,她如果不嫌弃,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白老太太又道,看着她的眼神迫切。 “妈,你说什么呢?你要出国自然是我们陪着。”她话刚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的白二太太打断。 见厉承晞不在病房里,她也没必要演戏,转头看着随意,下巴扬的老高,道:“再说,随小姐最近多红啊,哪能看的上你手里那点钱。” “这么说如果随意看上了,你就同意让她拿去?”白老太太问。 白二太太闻言脸色一变,道:“妈,你可别忘了爸去世前说的话,白家的财产一份都不能给她们母女。” 白老太太闻言气血有些上涌:“她也是白家的血脉。” 从前老头子在时她左右不了,这会儿还要听儿媳妇在这里说三道四。 “哟,妈,你当人家是白家的血脉,可人家随小姐刚才说了,她姓随,!你想认,人家未必还看的上咱家呢。是吧,随小姐?”白二太太拿随意开头的话堵她。 “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白老太太气的脸都白了。 “妈,你可不能偏心,我可是给你生了两孙女呢?你让小芷知道了怎么想?还有小净,你从前那么疼她……” 白老太太指着她,半响说不出话。 明明整个白家都是白子峭一家的了,可他们仍不满足。 随意其实还真没有打过白老太太的主意,这会儿看她脸色发白,赶紧说:“奶奶,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白老太太看着她,心里才算安慰一些。 白二太太见状赶紧给白芷使眼色,彼时心思还在想厉承晞为什么不在病房白芷终于醒过神,提着手里的保温桶挤开随意,说:“奶奶喝汤吧?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就是因为等这个汤,才耽误了那么久。 白老太太知道这母女在,随意待在这里也不舒服,便对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看我。” 随意点点头。 出了医院,外面天色已黑下来,她身上还穿着礼服,一阵寒风吹来,冷的她打了个寒颤。这时一件男士大衣裹过来,就连她也裹进了怀里。 随意侧目,看到厉承晞俊美的侧脸。 他却故意皱起眉,道:“怎么还那么喜欢自虐?” 这次随意意外地没有反驳,也没有被气的跳脚,而是他将自己揽在怀里,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说:“好冷。” 厉承晞见状,干脆将她搂的更紧,快步走向车子。 两人坐进去,暖意袭来。 车子平稳地往前开着,厉承晞握着她冰凉的手说:“还没吃吧?这个点现做来不及了,不如找个地方吃了再回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语调间都充满宠溺。 “能不去饭店吗?”她问,一副认真商量的模样。 “那你想吃什么?”他问。 “很多啊,烤排骨、鱼丸、臭豆腐,菠萝饭、米粉……”抬眼便看到厉承晞越来越黑的脸。 ☆、061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你想穿成这样去小吃街?”他问,一句话就让她蔫了。 是啊,她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上次没被认出来是侥幸,这次穿的这么招摇是不可能了。 随意心上涌起失望,渐渐安静下来。 “回家吧。”厉承晞道,便没有再说话,车厢内的气氛莫名有点沉郁。 司机由后视镜中偷偷望了一眼两人,大气也不敢喘。 车子开进别墅,随意便直接上了楼洗漱。 换了家居服后,便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小姐,厉少让你下楼吃饭。”齐嫂说。 随意其实已经没什么食欲,但还是应了一声,只是走到客厅就闻到一股,不,是一些熟悉又诱人的味道。 她似意识到什么,顺着食物的香气走进餐厅,就见偌大的餐桌上果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甚至比她点的都要多。 呃……这是小吃街都搬回来了吧? “不是说想吃,还愣着干什么?”厉承晞催促,再不吃就凉了。 随意唇角弯着笑坐下来,先咬了一口鱼丸,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厉承晞坐在那里眉头微微蹙着,显然仍存在不能理解,她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要长时间保持身材和容貌,按理说吃东西不该这么肆无忌惮。 随意却吃的十分香甜,甚至可以用大朵快颐来形容,不过吃相倒不难看。看的厉承晞喉间轻滚,都忍不住开始羡慕她嘴里的食物了。 随意突然想到什么,咽下嘴里的东西,抬头问一直盯着自己的厉承晞,问:“你不吃吗?” 厉承晞端起手边的水杯润润喉,道:“过来。” 随意吃着东西最放松了,根本也没有多想,刚想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手臂一紧,身子就被他拽了过去,然后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无奈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固定住了,道:“在这吃。” 随意又不是傻子,他胸前贴着她的后背,屁股下的肌肉线条贲有力,赤果果的调戏。 “爷,我手短够不着。”她摸摸鼻子喃喃道。 厉承晞因为嫌弃,那些食物都与他隔了一些距离。 “想吃哪个?爷给你拿。”厉承晞这会儿态度可好了。 随意找不到借口,故意挑着臭豆腐拉到身前,心想熏死他算了。厉承晞却帮她递上纸巾,还贴心地 帮她擦着嘴。 随意吃着吃着就放松了警惕,突然觉得耳根一热,他的唇落在那儿轻啄,随意只觉得浑身一麻,四肢百骸就像通了电似的,手一抖,手里的食物差点掉了。 “别闹行不行,我还没吃饱。”这个男人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别的吗?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分割线—— 彼时,杀青宴。 这部剧本就是庄家出资,所以宴会也搞的分外隆重,甚至邀请了诸多媒体。 因为是早就计划好的,所以庄蝶更是盛装出席。为了让自己艳光照人,整个下午几乎都泡在美容沙龙里,这会儿浑身的皮肤都泛着光泽。 车子缓缓开进酒店门口,侍者帮她将车门拉开,脚落地的瞬间,媒体的闪光灯便连成白花花的一片。 她在媒体的簇拥和追逐下入场,也是引起一片骚动。 “庄小姐来了。” “庄小姐。” 剧组里几个演员围上来,殷勤地打着招呼。 庄蝶走的是亲民路线,自然要没有架子地跟她们寒暄。 不过人的倨傲与自以为是其实是存在骨子里的,她打心里看不起人,即便以为装的再好,还是能从肢体语言里看出究竟。 这些人心里明白,却不得不巴结。 “庄小姐今天真漂亮。” “这衣服可真漂亮。” “当然漂亮了,这可是瑞梅出品的,是国际大牌的私人订制,很多好莱坞明星想请她定做都难呢……”终于有个懂行的在旁解说,那得意的模样好像穿着是她一样。 “庄小姐今晚这么艳光照人,怕是随小姐也要被比下去了吧。”这些都是人精,自然故意往她心里说。 “庄小姐身上的贵气是天生的,就说从小受的教育、熏陶,那是普通出身能比的吗?” 这马屁拍的舒服,庄蝶为了今晚事实上也是卯足了劲,仅身上的礼物就是早几个月前专门找定制好的,为的就是今晚风头压过随意。 “别这么说,大家都一样的,多不好意思。”嘴上虽然谦虚,可看的出来神色愉快得意,仿佛已经胜利在握。 踩着高跟鞋在场里串了很久,眼见宴会正式开始,却仍不见随意的身影,她还以为厉承晞也许能出现呢,不免有些失望。 那边终于有媒体忍不 住问:“怎么不见随意小姐?” “随小姐家里有些突发状况,故今天只能遗憾缺席。” 这话一出,现场自然又是一阵骚动,庄蝶维持了一晚上的好气色也变了。 宴会还没结束,她就已经提前离开。上了车,脸色阴郁,然后越想越气,直接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扯了。 “小姐。”助理压着她的手劝。 庄蝶平复了下心绪,冷声对司机说:“去夜场。” 她有常去消费的地方,司机没有多问便开过去了。 庄蝶经过一个包间门口时,却意外看到了高阳。 包间的门敞着,看的出来喝醉了,掐着一个小姐的脖子,嘴里念念有词:“随意,我有一天一定会比你红信不信?到时候你给我提鞋我都不用你。” 小姐也害怕了,拼了命的挣扎,桌子差点掀了。女人从他手下躲开后,尖叫着跑走,出门时还差点撞到庄蝶。 “长没长眼?”庄蝶的助理及时拦住她这才没有撞到庄蝶身上。 那女的看一下庄蝶,就知道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人,捂着脖子连忙说了声:“对不起。” 庄蝶也没理她,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高阳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她,口吻不善地问:“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庄蝶睇给助理一个眼神,让她把包厢的门关了,然后问:“就那么想红?” “废话,混这个圈子的谁不想红?”他不过就是出身不好,混了这么多年才混个配角,本以为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吻替的事一出,他就成了笑话。 “我捧你,庄氏下部戏投资的男主角,我让你演怎么样?”庄蝶问。 她的身份高阳是知道,好像也没有必要诳自己,心里虽升起一丝希翼,却仍谨慎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062 戏耍 随意第二天还是去了医院,不过或许因为白奶奶说会把遗产留给她,白子峭的太太寸步不离病房。 她与奶奶聊天不但常常被打断,还时常对她冷嘲热讽,白奶奶轰她还不走,白惹生一顿气。 随意为免她再气出病来,借口说有工作,早早离开了医院。 好久没有见到张桂兰,天气也凉起来,她便去商场逛了逛,给她买了件羽绒服,和几件衣服、围巾。 白奶奶的病医院还是建议她静养,她看这情况在家是静养不了的,所以决定还是去国外,只是随意去不了,便也给白奶奶挑了两件。 邓波儿期间给她打过电话,听见她在商场,便道:“正好,严导生日快到了,他也算是你的伯乐,顺便给他挑件礼物。” 随意一共就拍过两部片子,邓波儿说的是那部文艺片的导演,他为人不错,对第一次拍戏的她也曾多加照拂,算是有知遇之恩。 经过一家男装店,便走了进去。 “随小姐?”导购员显然也是她的粉丝,看到她是表情吃惊,不过还是惊喜居多。 随意朝她微笑着颔首,并没有看衣服,而是走向柜台。那里摆着男士精致的装饰,有腰带、袖口、腕表等,不过因为是牌子,所以价值不菲。 不远处,恰好庄蝶也在闲逛,助理透过橱窗指着里面的人,说:“那是不是随意?” 庄蝶顺着她的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彼时随意看中一只做工精致的打火机,便让导购拿出来看看。 小可将拎着的东西放到休息区凑过来,高兴地猜测着问:“是给厉少选礼物吗?” 邓波儿的电话内容她并没有听见,随意与厉承晞在一起,年轻男女之间互送礼物是很正常的事,她这么想也没有错。 彼时随意已经将打火机拿在手里,闻言有些意外地瞧了她一眼,她还真没想过送厉承晞礼物。 思绪还没有回转,手里的打火机突然被人抢了过去。随意转头便看到庄蝶的助理,而正主就站在她的身后,颐指气使地道:“这只打火机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这……”导购员看了一眼随意,表情有些为难。 “怎么?有生意不做?你是不想干了?”庄碟的助理也是跟她一个德行。 “不好意思,庄小姐,这只打火机是随小姐先看上的。”导购员还是公正地说 。 “她说要买了吗?我们先说付的钱。”助理啪地一声,将银行卡拍在她面前。 有钱就是硬气! 导购员看着随意还是没有动,反而是冲导购员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再看看别的。” 导购员这才拿了银行卡去刷,顺便帮庄蝶将打火机包起来。 随意也不急,等她包好了再来招呼自己,只是她看中那个,庄蝶就跟在她身后抢哪个,最后也不管尺码,买了一堆衣服,完全一副智商不在线,还很得意的模样。 随意都觉得今天她被白芷附体了,不过觉得玩的差不多,优雅地伸了下懒腰,看着导购员眨眨眼睛,说:“辛苦了,不过这些提成应该也值得,我想庄小姐这么有钱,应该不会退货。”便翩然离去。 小可开始还挺气愤的,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本来花钱很爽也很得意的庄蝶和助理,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已然骤变。 “庄小姐您稍等,我马上找人帮你包起来。”那么多,她自己根本包不完*^_^*。 随意出了那家店,已没有精力再选礼物,经过在楼下卖工艺品的地方看到一对雕刻精致的小猪,看了很是喜欢,就直接带回去了。 王声手下寻仇的事过去几天后,张桂兰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宅子,司机和小可将她送进家门才走。 张桂兰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满地的购物袋子:“回来就回来吧,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天不是凉了吗?往年也没钱,还不趁现在孝敬孝敬你。”随意笑着走过来,揽住她的肩撒娇。 “妈妈盼着你开开心心的,比穿什么都暖和。”张桂兰看着这样的随意心里也是甜的。 “我看着你穿上才开开心心的啊,来,试试?”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件外套给她。 张桂兰摸着那料子,问:“很贵吧?” “妈,你俗不俗?”随意娇嗔地看着她。 “你妈本来就俗。”张桂兰笑呵呵地说着,还是穿上了。 她身材不错,年轻时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也是个美人,不过是因为这些年的操劳,把她身体弄垮了,也没有保养,显的脸色也不太好。 人靠衣装这话果然也不错,随意赞赏地看着她,一直夸赞,然后说:“改天我再让人来给你弄弄头发。” “干嘛?我又不相亲?”张 桂兰笑说。 随意头枕在她的肩上,说:“改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她操劳了一辈子,别说市里,都没离开过这个区。 “妈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瞎折腾了。”张桂兰拍拍她的手道。 随意孝顺她是知道的,从小也没让她使多大心思。 “不去远的地方,就市里周边。我难得也想放松下,你就陪我嘛。”随意继续撒娇。 其实这个念头也不过是突然心血来潮,不过想到最近几天工作不会太忙,奶奶那边自己还是少去的好,倒是真的可以带她出去走走。 “好好好。”张桂兰应下来。 “谢谢妈。”随意冲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你呀,没事还是多跟波儿在一起,跟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玩的。”张桂兰说。 “她也有工作啊,最近在飞新加坡。”她手下除了自己,还有两个国际巨星,忙的很。 “那就赶紧找个男朋友。”也老大不小的了。 随意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下,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不过脸上的表情立马调整了下,笑着说:“妈,我饿了。”岔开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张桂兰问,她难得回来。 随意看时间还早,便道:“不如包饺子吧,我馋饺子了。” “好啊,冰箱里正好还有两个西葫,这时候吃最嫩了。” “我去换衣服,出来切菜。”随意说着进屋。 张桂兰闻言乐了,道:“你还是算了,等吃吧。” 想到她那厨艺,从小到大都没长进,不给自己添乱就好了。 “我包还是不错的,不准嫌弃我。”她转头,冲张桂兰做个鬼脸。 “好好好。”张桂兰应。 母女俩有说有笑地忙了一下午,晚上准时开饭,随意正在摆碗筷,手机就响起来,她扫了一眼,就见厉承晞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063 没你,爷睡不着 她按了接听键走至窗边,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喂?” “在哪?”厉承晞问。 “在家啊。”随意很自然地回答。 “你再说一遍?”那头明显不高兴了,他明明就坐在家里的餐厅里,怎么没见到她? “小意,你干嘛呢?饺子都要凉了。”这时张桂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厉承晞一怔,就听随意捂住电话应了一声,然后才对厉承晞说:“我今天陪我妈,不回去了,拜拜。” 那头她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厉承晞却有些出神。 “厉少,随小姐回来了吗?”齐嫂问。 “开饭吧。”他道。 “好。”齐嫂应着去了,没多久便将晚饭端上来。 本来以为随意回来的,所以做了双人份,其实不多,三菜一汤,有凉有热,随意虽然是个吃货,但一般家常味道都能接受,也不挑食。 齐嫂将菜上齐,给厉承晞盛了米饭和汤,这就退下去了。 家里其实平时也就厉承晞一个人,他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可今晚他却觉得家里静有点让人烦躁。 看了看旁边空空的位置,右右正在客厅里摇着尾巴晃悠。,他便喊:“右右!”” 萨摩犬耳朵灵敏,很快就跑过来。 厉承晞拉开身边的椅子拍了,它就爬了上去,趴在平时随意坐的位置上,厉承晞拿餐盘给它弄着些米饭和肉。 倒是看着它吃了不少,自己几乎没怎么动筷。齐嫂过来收拾,见右右吃的毛上、爪子上都是米饭和汤,便又带它去洗澡了。 厉承晞看了会电视,遥控器转了好几个台,最后干脆关掉,拎了车钥匙出门。 玫瑰金色的跑车开出去,一路穿越大半个城市的霓虹,最后来到一栋破旧的楼房下…… 彼时随意与张桂兰吃完晚饭,也看了会儿电视,张桂兰因身体不好,一直有早睡的习惯,晚八点便早早上床睡了。 随意一个人无聊,在阳台坐了会,顺道翻了翻封御琦那些看不懂的外文书籍。这时身上的手机就又响起来,她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有叹气的冲动了。 “爷,你又有什么吩咐?”电话接通,她开口问。 “少怪腔怪调的,下来。”厉承晞说。 随意听着这口吻不太对啊,什么叫下来?难道他跑到 这里来了?忍不住朝楼下看了看,视野不太好,也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你在楼下?”她试探地问。 “两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他抬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也不跟她废话。 “好好说话会死啊。”随意不满地道。 挂了电话,然后跟张桂兰说下去一会儿,这才出门。 下了楼,果然见厉承晞的车子停在那儿,敲了敲车窗,副驾驶的门被打开。 随意坐进去就闻到一股烟味,转头看到厉承晞果然在抽烟,直接开了窗通气,然后才问:“爷,你这么晚了不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厉承晞掐了烟,身子倾过来,道:“没有你,爷睡不着。” 他说话的气息夹杂着香烟的味道拂过来,这若隔了往常,她脸早就红了。也不知是不是跟他时间久了,脸皮都变厚了,现在只是很平静地望着他。 厉承晞与她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然后发现这丫头被自己调教的功力有所升级,却还是忍不住亲向她唇,问:“跟我回去?” 随意推着他的肩头,问:“爷,能不能放天假?” 厉承晞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人家对自己根本没有半丝留恋,而他现在……是不是显的太粘乎她了? “可以,请爷吃顿宵夜。”他爽快地答应。 宵夜? 随意眼珠骨碌碌转了下,道:“等着。”便开门下车,回楼上去了。 厉承晞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人下来,差不多都以为她要把楼下的自己忘了,才看到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 随意把抱着一个饭盒下楼,从窗车里递过去,说:“喏。” 厉承晞狐疑地接过打开,就看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下午包多了有剩,放冰箱里冻上了,刚下的。”随意邀功地说。 “瞧你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包的呢。”厉承晞嫌弃地道。 “当然是我包的,少看不起人。”随意反驳,再接触到他看过来的眼神时,稍有些心虚地补充:“馅是我妈调的,面可是我做的。” “哎吆,本事好大。”厉承晞揶揄地说着。 “不爱吃算了。”随意生气地要将饺子抢回来。 厉承晞抱着饭盒不放:“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并快速拿了只水饺放进嘴里。 别说,味道还可以。 “你不是嫌弃吗?”她抢白。 “哎吆,这馅里你放了什么?”他脸色突然微变,一脸痛苦的表情。。 “没放什么呀?我和我妈吃了都没事。”随意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弯腰探过去看他的情况。 厉承晞将装水饺的饭盒放到副驾驶座上,突然就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唇就狠狠吻了上去。 “唔……” 随意当时是懵的,只感觉他温热的唇瓣,伴随着西葫的味道覆过来,然后攻占了她口腔和唇舌。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放开她时她还在发懵。 “就一天。”厉承晞说着,发动引擎离开。 随意回神,脸色像烧着了似的那样红,还好天色太黑,周围也没人看到。 厉承晞走后,她转身回到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莫名心虚地怕吵醒张桂兰。却不知道刚刚那一幕,早就被对面那栋楼里一双深沉的眼眸收进眼底…… ☆、064 避无可避 说好的放一天假,结果接下来几天厉承晞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白奶奶那儿也已经定了出国的日期,白子峭夫妇亲自送她过去。 当然,白奶奶还是希望随意跟自己走,临上飞机前抓着她的手满眼担忧。 白二太太看着暗自撇嘴,她就不明白了,老爷子在世时那样不待见这丫头,怎么现在倒在婆婆眼里成了宝? 她捅了捅自己女儿的腰,白芷这才上前与自家奶奶讲了几句话。小时候奶奶很疼自己和姐姐,可自从她亲近随意开始,白芷就觉得她仿佛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所以也不太爱亲近白老太太。 可在此时的白老太太眼里,自己岁数大了顾得过来的事情越来越少,白芷有她亲生父母照顾,自然而然就对随意多关心一些。 本来还想趁着自己还活着替随意撑撑门面,能帮她份好的姻缘,万一哪天自己真去了,地下见到大儿子也有所交待,谁知她又与厉承晞…… 造孽哦! 如今她身体也不行了,医生也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要想开些,再加上厉承晞的保证,她只能妥协! 随意虽也不放心她独自在国外,可毕竟有白子峭夫妇挡着,她真想过去伺候怕是也很难的,更何况这边张桂兰身体也不好,她还是好好工作,自己多存些钱实际些。 权衡之下,白子峭夫妇有时刻薄,可毕竟白奶奶是他的亲妈,她手里也有自己的积蓄,身还有王妈陪着,又有专业的护工看护,总还是让人放心一些。 三人上了飞机之后,白芷自然又少不了要对随意一番冷嘲热讽,不过她那点功力,随意轻松就能还击回去了,将她气个半死。 就她那智商还要挑衅,小可不由同情地看了白芷一眼。 保姆车就停在机场门口,随意毕竟是公众人物,也不敢逗留太久,两人低调地穿过机场大厅,却在快出门时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是个中年妇女,与来来往往的那些衣着光鲜、拉着行李箱的同龄人相比,她手臂上只挽了个大包,看上去朴实很多。 随意随手扶了她一把,问:“没事吧?” “谢谢。”女人显得有几分拘谨。 “没关系,这里人多你自己注意一点。”随意叮嘱,看她这样子倒像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显得有些慌张和不安。 女人微微点头。 随意正想 抽回手离开,她突然就握了她的手一下,随意感觉意外的同时,感觉掌心里被塞了个东西,不由惊讶看向她。 “再见。”此时原本慌张的女人,那双眼睛此时却很沉静,然后匆匆离开。 随意握紧手里的东西,望着她的背影心上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随小姐,怎么啦?”小可见她不动,不由问。 “没事。”她回神应着,便出了机场。 今天没有工作,保姆车将她送回公寓,随意打发走了小可,才将那女人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看,是张纸条,展开后上面只有一句话:南山旅馆,两点。 哥哥的字! 随意感觉吃惊的同时,心也忍不住砰砰直跳,这是他失踪之后,第一次这样真实地联络自己,虽然方式这样神秘。 不会真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她这样想着看了眼时间,回房又重新换了套衣服,稍微乔装了下才出门。 南山离市里不是很远,以前封御琦上大学的时候,常常带她和一群同学去野炊。那时虽没有什么钱,可是自己动手烤点肉、弄点鸡翅、蔬菜还是可以的。有时也会单独骑车载她,背着食物去爬山。 有一次他们遇到大雨,就在半山的小旅馆住了一宿。她记得那时天气和现在差不多,晚上很冷,两人听了一夜山雨,回家时却把张桂兰急坏了。 出租车沿着公路一直往上,最后停在那家小旅馆前,她看时间有点早,还特意多等了会儿才进去。 因为是在山里建的,采光并不好,大白天的走廊有些昏,她一间间找过去,终于来到记忆中的一间房前。 站在门口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刚要摁门铃,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脸色骤变地看去,就见走廊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几乎全部围拢在自己身边。 “随小姐?”领头的人看到她似乎也很意外,不由皱起眉。 随意自然也是认识他的——厉承晞的保镖,甚至发生琳达的事时,还在她身边跟过一阵子。 这是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又传过来,她看到厉承晞由众人后出现,骤然之间,随意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身敲门,大喊:“哥哥,快走——” 下一秒她的腰身被人勒住转了个方向,接着身后传来彭地一声,是厉承晞的 人将门踹开了。 随意挣脱不开厉承晞,情急之下便低头咬了他箍住自己的手臂。牙齿的尖利刺破刚硬的肌肉,唇齿间瞬间弥漫出血腥的味道。 厉承晞吃痛,却纹丝未动,两只手仍死死地箍着她。 “厉少,没有人。”直到闯进去的保镖回来禀报。 随意闻言嘴终于松开,对上厉承晞的眼眸。她的眼睛里带着还未退下去的猩红,而他幽深一片。 两人这样的情景,让人很难想象,昨晚她还亲自给他下过饺子,他还曾对她肆意亲吻,曾有过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彼此心头最在意的东西。 厉承晞手臂上的血还在流,随意的唇色也还带着他的血,两人就那样相望,气氛浓重到保镖只是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封御琦让你来的?”他问。 “你呢?跟踪我来的?”她反问。 厉承晞对上她几乎肯定的,误解自己的眼神,咬牙:“他利用你知不知道?” “你呢?是不是一开始接近我,就也是为了这一天?”她反问。 原来有些事他们其实彼此都知道,却不过一直装疯卖傻,直到所用的真相摆在面前,避无可避…… ☆、065 我们之间,你说了不算! 厉承晞看着她的眼睛,薄唇动了动,最终却并没有否认。 尽管开始是那样,却早已不知何时起,就有意无意地不想将她卷进自己与封御琦的恩怨里,今天也不是跟踪她而来。 可是他的沉默对于随意来说就等同于默认,眼里的猩红慢慢褪去,脸色也变的苍白。她伸手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唇,努力调整情绪不让自己失态,又问:“你找我哥哥是因为白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关于他、白净、哥哥的问题,封御琦当年走的匆忙又毫无预兆,她就知道不简单。直到那一天她打电话张桂兰否认,厉承晞又那么巧地带人在自家楼下,这一切她就隐隐感觉到有了联系。 虽然纯粹是猜测,可她又是何等冰雪聪明?所有的事联系起来,就容易很想通。 “是。”却不全是,他要追究的还有向杰的死。 可这话听在随意耳里,却就只是承认而已,心涌上一抹悲凉,她又问:“那么说她的失踪真的和我哥哥有关?” 白净与封御琦?她的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人居然有过交际。 这次厉承晞没有回答,其实很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更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封御琦的名字,只道:“随意,这件事与你无关。” “怎么没关?他是我哥!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接近我的吗?”随意却显的很激动。 “随意!”他却吼,用力抓着她的肩,希望她能将自己接下来的话听进去:“我再说一遍,他的事跟你无关!” 她是她,封御琦是封御琦,他能做到的就只能是这样而已。 随意瞧着她,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苦笑:“难道你觉得事到今天,我是可以接受你利用我?还是将来能眼睁睁看着你对付他?” 厉承晞唇掀了掀,随意想将他的抓着自己肩的手拂下来,他却骤然抓紧,道:“随意!” 随意却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他很平静地道:“我要分手。” “我们之间,你说了不算!”他却道,捏着她肩胛的手几乎要嵌进肉里去。 “所以你是要继续利用我吗?”她却问…… 那天,随意没有跟他回家,厉承晞一进门齐嫂就看到他袖子上的血,也是吓了一跳。 “厉少,不然喊周少过来吧?”跟过来的保镖问。 虽然是人咬的,但伤口总要处理一下, 说不定还要打破伤风。 厉承晞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与齐嫂都退出去,整个房子仿佛更加安静,或者说恢复了几年来的安静…… 那天之后,随意没有再出现,而封御琦也依旧没有消息,两人仿佛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唯有大概一周后的某天,保镖载厉承经过市中心遭遇堵车,远远就看到举着随意海报的粉丝经过,隐约猜到她在参加商演。 他有车内的后视镜看了厉承晞一眼,表面依旧淡淡的,没人能看出他的情绪…… 而随意说好的抽空带张桂兰散心,却躲在公寓里避世三日,之后便开始天南海北地飞,与厉承晞见面的机会就更没有了,工作时常忙到大半夜。 小可跟在她身边,白天看着她依旧是那个亲和的随意,可夜深人静大家都一脸疲惫时,却偶尔见到她出神,人也越来越安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近期刘明成有重要的活动,邓波儿一直跟在新加坡,暂时有点顾不上她。 随意这边刚刚结束电视剧宣传,接下来的档期是要录制一个综艺节目。合约是早就签好的,她作为嘉宾只需一周时间,地点恰好也在她待的这座城市。 对方编导主动联系了她。只是剧组白天都忙着拍摄,便约在了晚上剧组所住的酒店见面。 保姆车停在门口,侍者刚刚帮她们拉开车门,马上便有人迎上来。 “随小姐,你好,我是马自成。” 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微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蛮忠厚的样子,热情地朝随意伸出手。 “你好。”随意回握了一下。 他一边领着随意往酒店走一边说着话,进入电梯时却恰好与人撞了下,然后衣服上染了咖啡。 “对不起,马导。”那人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他倒是很好说话,按了十七楼的按钮,才向随意介绍:“这是我们剧组后勤部的助理。”并可是说:“我们工作组的人几乎都住十七楼,晚上有时聚在房间里忙到半夜。” “随小姐,你好。”那人手里拎了十几杯咖啡,看起来有些吃力。 随意微微颔首,那马导似想到什么看了眼小可,对随意说:“不如请你的助理跟她去后期那边坐坐?” 随意与小可都不解地瞧着他。 马自成解释:“随小姐放心,房间里我们工作组的人员都在,正在商量剧本,只是这期的内容需要保密。” 这档节目收视率一直很高,原因就在于它的创新,剧组谨慎一点也可以理解,她便冲小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那人对小可说:“跟我来吧。”便率先带她出去。 马自成则领随意往前走,最后来到一间客房前,刷卡开门。 整个客房都很安静,直到他们走进套间的客厅,一屋子五、六个人才仿佛发现他们似的,陆续站起来打招呼。 “你们先陪随小姐,我去把衣服换下来。”马自成说着进了浴室。 没多久披了个浴袍出来,头发微湿,冲随意抱歉地笑:“白天跑了一天,就顺便冲了个澡,不好意思。” 其实房间里除了他,也有穿着拖鞋、睡衣的人,整个剧组都很年轻化,显的也比较随意,所以她也并未多想。 初次见面,大家也就是先认识一下,顺便定下拍摄时间,随意没有逗留太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依旧是编导送到房门口。 她给小可打了个电话,两人乘电梯离开。 保姆车一路开往她们下榻的酒店,光影由窗外忽明忽暗地闪过。 小可转头看了随意一眼,她看起来也有些疲惫。 “随小姐饿了没?咱们买点宵夜吧?”她问。 随意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自己不饿司机和小可应该也饿了,便点了点头。 小可知道随意的口味,只是对这附近不太熟悉,找了半天只找到个小店,就让司机找了地方停下,准备去打包点。 临下车前随意叮嘱:“多买点。” “好。”小可应着很快就去了。 大概半小时才回来,手里拎着印有饭店名字的食物袋,一一打开。 随意对司机说:“咱们吃了再回去吧。” 他这一天跟自己奔波也很辛苦了,毕竟是个男的,与她们一起在房间吃也不太方便。 “谢谢随小姐。”司机很是感激,走到后面来。 随意本也没什么食欲,小可见状突然拿了串鱼丸递到她面前,笑着问:“是不是想这个啦?” 她作为助理,平时邓波儿不在也负责监督她的饮食的。可随意最近吃的很少,脸都瘦下去,她忍不住想要 让她开心。 随意知道她的用心,便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不经意地望了眼窗外,才发现不远处就是条小吃街,眼前也变的有些恍惚…… ☆、066 无妄之灾 事实上如果说怨,随意对厉承晞是怨不着的,毕竟当初在一起,他也不算是强逼自己,只不过那时她深受琳达威胁,公司指望不上,需要一个依靠。 只是当真相一步步揭晓,避无可避时才发现有些东西一时还是无法接受。毕竟,她将来不可能眼睁睁看他与哥哥“厮杀”。 这档综艺节目拍摄时间为一周,随意很快便随着剧组一起进入拍摄地点,并住了在一起。大家都是年轻人也不拘一格,因拍摄花絮需要,有时带着摄像机各房间都转。 一切都很顺利,忙忙碌碌的也这样一周过去了,大家回到市区,总免不了要聚餐。 随意是凌晨的飞机回丰台市,已做好不睡的准备。 “随小姐明天就走了,这杯就当我们给你践行。”马自成举起酒杯。 他坐在主位,左手边是随意,右手边是另一个著名的男演员,侧头对她说着。 “马导客气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合作。”随意说着与他碰了一下。 酒桌上推杯换盏正是热闹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 这天他们选的是家日本料理,这一声显的动静有些大。众人不由纷纷看过去,就见一名身材微胖,但衣着时髦的女人带着几人走进来,只是面色有些不善。 “马太太?”剧组里有工作人员认出她,不由喊道。 这时马自成已经起身,迎上前低问:“你来干什么?”口吻中不难听出颇有几分嫌弃和不悦。 那马太太瞪了他一眼,目光在餐桌上扫过,最后落在随意身上。 彼时随意垂着眸子,心思本不再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直到耳边闪过一阵惊呼,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头皮一疼。 “臭婊子,让你勾引我老公,不要脸,我今天非打死你。”耳边是马太太的咒骂,她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失控发疯起来。 “松开!”马自成厉声道。 那马太太去更疯狂地使劲,随意话都没法说,只好跟着站起来。 “马太太,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随小姐……” 周围都是劝架的声音,夹杂着小可的担忧,包厢内乱哄哄的一片。 那马太太现在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要将随意拖出去。而随意只感觉整个头皮都要扯掉了,她又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 抓架,更何况一听就是有误会。 可那马太太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其他人也无济于事,正闹的不可开交,耳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抓着她头发的力道突然松了,世界一片安静。 随意定眼看去,就见马太太眼睛呆滞地瞧着自己,血一滴一滴地从头上淌下来,落在地上碎了瓷片上,接着她身子便倒下去。 众人的惊呼声中,马自成出于本能地将她的身子接住。 又是哐当一声,瓷片碎裂的声响再次响起,随意这才看到小可脸色苍白地站在哪,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无疑,是她情急之下出的手。 “叫救护车,救护车。”有人反应过来喊,声音已经有些失控。 包厢里的人也终于陆续回神,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随意顾不得整理自己,上前抱住小可安慰:“没事的,不用担心。” 小可平时胆子本来就不大,刚刚也是情急,这会儿吓的就只敢将脸埋在她的怀里。 救护车很快过来,马自成抱着太太上了救护车,其他人跟出来,又被劝回去。随意担心马太太的伤势会牵累到小可,还是带她随后赶到医院。 值得庆幸的是伤势不算严重,拍了片也确认没有脑震荡,只是皮外伤,暂时昏迷。 随意松了口气,手在她肩头摩擦无声安慰小可。 “随小姐,今天的事十分抱歉,没想到会将你牵扯进来。”马自成真心道歉。 随意虽然来医院之前已经整理过了,不过模样仍显的有些狼狈,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无辜的。动手虽是她的助理,可却是他们理亏在先。 “没事,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随意道,然后看了眼小可才又道:“我的助理当时也是情急,还希望你和马太太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马自成应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随意便也安了心,本想等马太太醒了亲自解释,可想到她醒来看到自己可能会更激动,更何况预订的机票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便在马自成的催促中赶往机场。 无缘无故闹了这一场,她和小可都分外疲倦。在飞机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虽然睡的也不是很踏实,再醒来时,终于降落在丰台市。 丰台与她拍摄的城市不同,已是深秋初冬时,大清早的天气更为寒冷,她拿下眼罩时只看到窗外一片萧条。 出了机舱时,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两人由专属通道出去,此时还不知道外面已是满城风雨,直到所有的媒体蜂拥而至,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砸开,闪光灯连成一片。 “随意,昨晚网上爆出你破坏编导家庭的是真的吗?” “随意,你什么时候和马导认识、产生感情的,他婚前还是婚后?” “随小姐,有《女神去哪儿》工作组向我们透露,拍摄期间曾多次看到你半夜进出编导房间,网爆的照片是不是属实?” “据我们所知,这期节目的录制嘉宾原本是另一个演员,请问你是怎么拿到的呢?” 随意和小可刚刚下飞机而已,其实是有些懵的,她挡着脸,从耳边的吵杂声中勉强只捕捉到这些问题。 保镖艰难地从中间开了一条路,她和小可几乎是挤着才能过去。出了机场,保姆车就停在门口,司机连忙帮她将门打开。 随意抬步上车前,一只饮料瓶子砸在后背上,橙色的液体洒在浅色的羊绒外套上,瞬间就变得狼藉。 她转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瞪着自己,骂:“呸!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随小姐。”周围又是一片按快门的声音,小可提醒她赶紧上车,场面有些失控,保镖都有些快拦不住了。 随意上车后,车门随即被关上,深色的车膜终于阻挡了所有的视线和摄像头。 小可找了一件新的外套,随意却顾不得换,她打开手机刷了下新闻,才知道昨晚她们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已有人在网上爆出了聚餐包厢内的一幕。 内容是她潜规则节目编导,被其妻找上门算账,结果还害人入院。不止附了马太太被急救车送往医院的照片,更有她初次与马自成见面,一起进入酒店房间和出来的照片。 照片中马自成穿着浴袍送她出门,照片中还有明确的进出时间,并不见剧组内其他人,面对所谓的“证据确凿”,网上早就骂声一片…… ☆、067 羞辱 邓波儿电话不通,保姆车直接送她来到经纪公司,楼下也是聚集了大批的记者和粉丝。尤其粉丝的反应尤为激烈,她们拉着黑白横幅,嘴里高喊:“随意滚出娱乐圈,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偶像!” 她的签名海报、照片被踩在脚下,扔的到处都是。 虽然早就明白这个圈子的风起云涌不过一瞬,真正经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其中滋味。车子在围堵中勉强进去地下停车场,他们还是一路追到电梯关闭。 这件事闹的太大,邓波儿又不在,大老板亲自出马,也是焦头烂额。 随意目前的工作一切暂停,只能躲在公寓里不出门,窗帘都不敢拉开,就连小可出入都被记者围堵。 然而随着事件发展,事情却并没有得到解决和控制,反而越演越烈,最后已经完全失控。 记者找到医院,马自成的老婆接受采访,一口咬定她与丈夫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马自成的支支吾吾也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现在无论与她曾经接触过的哪个明星有活动,都会被问及随意为人,好点的闭口不谈,不好的说话虽遮遮掩掩,却更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错觉。 小可找到之前在剧组时拍的照片想要为随意澄清,证明当时房间不止有两个人,而且这节目以往几期也是这样,内容几乎与播放的没有区别,却发现随意的微博已经登不上去。 后来她找了抢手发布,群众却也似乎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部分,除了一味谩骂,几乎看不到别的。随意感觉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内,且无法自救。 许晴晴这时也突然跳出来,重提当年琳达的事,她与黑社会的关系虽毋庸置疑,可随意也没有当初她说的那么无辜,不然为什么琳达回选择死在她的车上? 此外高阳出演一部新的电视剧男主,开机仪式上接受采访,也暗指她靠潜规则上位,更有人说她红了之后常常耍大牌。 墙倒众人推,果然如此。 随意的精神压力也大起来,只是邓波儿一直联系不上,让她也不由开始担心。 “随小姐,吃点东西吧。”小可劝着她。 这才几天啊,人本来就瘦,这都又瘦了一圈了。 随意笑笑,这时候陪在自己的身边的也只有她了。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接过筷子吃了两口。 小可的手机便响起来,她跑到一边去接,才说了两句就神色慌张地走 回来。 随意看着她,问:“怎么了?” 这几天接连出事,她都已经习惯,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阿姨与记者发生冲突,现在住院了。”小可掀了掀唇,还是说出来。 随意这几天手机关了,新闻也不怎么看,所以电话才会打到自己这里来。 随意听了脸色骤变,立马起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外面都是记者,我先引开他们。”小可拽住她。 随意现在心里虽已乱成一团,却也知道自己这样走不出去,便努力让自己冷静同意。 小可穿了她的衣服出门,让保姆车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围堵的记者就全一哄而上。 随意乔装后这时溜出去,直奔医院。 张桂兰是在推搡记者的过程中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她到时已经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只不过仍在昏迷。 “你是家属是不是?赶紧把医药费交了,后面可能还要动手术。”护士过来催促。 “好。”随意应了,起身出去时交医药费,排队的时候还是被人认出来,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张桂兰。”她已顾不了那么多,报了母亲的名字,然后把银行卡递过去。 过了一会,收费的人告诉她:“你这张卡不能用。” “怎么可能?”随意问。 “我试过三次了,不能用,还有没有别的?”护士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随意只好拿出另外一张,不过结果仍然一样,最后她临时带的卡都试遍了,没有一张可以。 由于耽误的时间太久,护士和后面的人均已经不耐烦。 “不好意思,请你用这张吧。”这时女孩的声音插进来,她转头看到小可。 这次很快就刷好了,小可帮她把那些银行卡收好,拉着她回到病房。 随意打了个电话给银行,她才知道自己的账户被冻结了,而且是自己的经纪公司干的。她打电话过去质问,法务部告诉她,由于她的个人原因,已给公司造成严重损失,他们已向法院提起诉讼,所以她账户才会被暂时冻结。 最后老板才拿过电话,对她语重心长地说:“随意啊,我也是没办法,现在你签的那些合约都要求赔偿,这部分公司承担会破产的,再说也没有这个先例。” 随意此时,终于感到世态 炎凉。 “你看这样好不好,晚上我替你约几个要求赔偿的合作商吃顿饭,如果你有办法让他们撤销索赔,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随意握着手机的掌心收紧,却在心里冷笑,然后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小可一直在病房里忙碌,她电话很快响起来,接完看着随意一脸为难。 “说吧。”随意道。 “老板说在云鼎8楼订了包间,让你晚上过去。”小可回答。 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这是欺负随意呢。 随意没说话,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似乎也别无选择。 张桂兰的病很厉害,医药费还是小可出的,她一月就那点工资,却肯在这时毫不犹豫地把积蓄拿出来给她,她花着怎么可能心安理得? 晚上,随意还是换了身衣服,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出去了。 小可本来要跟着,她却以让她替自己照顾母亲为由留在了医院。 夜依旧霓虹璀璨,照耀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她这几天经历的几度轮回,好像也只与自己有关。 包厢的门被打开,里面的热闹立即扑面而来。 偌大的包间内,清一色的男士,个个西装革履,却是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吆,随小姐终于来了,架子够大的,倒叫我们等。”坐在首位的男人开口。 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坐姿却是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随意走进来,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走到给自己预留的位置,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举起来,对众人道:“是我的错,先敬各位一杯,权当赔罪。” 只是这杯酒刚刚放到唇边,腕子就被开头说话的那人握住:“因为你我们损失了多少啊?怎么?随小姐想一杯酒就了了?” 随意握紧酒杯,看着他问:“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闻言笑了,松开她的手,却改而落在她的肩头上,故意凑在她颈间闻了闻,道:“好像宋总说只要我们高兴,还可以干点别的——” 话音刚落,随意手里的酒就直接泼到了他脸上…… ☆、068 够野性,我喜欢 沁凉袭来,男人眼睛下意识闭了下,红酒顺着他的脸颊滴下来,脖颈周围的衬衫也湿了一片。 男人睁开眼睛时,就见随意仍然眼睛无惧地盯着自己,反而笑了:“够野性,我喜欢。” 说完脸色骤然一变,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今天要不把爷脸上的酒一滴滴用嘴舔干净,再亲手给我换一套衣服,就休想出这个门。” “做梦!”随意挣扎,却被他推在餐桌上。 桌上的杯盘随着两人的动作而晃动,现场男人少说也有六七个,却没有人阻止,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压着她,甚至大部分人都像在瞧着、或者说期待一出好戏。 外套在纠缠间掉到地上,男人的手伸向她的领口,只听呲啦一声,衣服就被撕了口子。 “放开我!” 随意这次是真怕了,说到底不过是个才22岁的女孩,出道不久,开始有邓波儿扶持,后面又有厉承晞宠着,还真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残酷。 这会儿陌生的男人身体沉重地压着自己,令她排斥又厌恶,手胡乱地摸到一个东西,扬手就在桌沿上敲碎,玻璃碎裂的声响令人心惊。 男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下,接着锋利的碎片就抵在了他的脖颈动脉上。 “别动,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人到绝望的时候反而无惧,男人停了动作,她直起身子。 头发早就凌乱,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已顾不得那么多。 “你觉得自己这样跑的出去?”男人问。 虽然意外她一个小女孩的魄力,可是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那就看在你眼里,为我搭上这条命值不值的了。”既然没有谈的余地,她也不做他想,只想脱身免遭侮辱。 僵持间,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抱歉,有点事来晚了。”随着男人清润的嗓音传来,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 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到他的身上,包括被随意“挟持”的男人。 殷子衡目光落在随意身上时有些意外,尤其没料到包厢里竟会是这样的情景,然后装作不解地问:“小李总这是?” “殷少看不出来吗?”人越多,这位小李总越淡定,唯有随意的神色紧绷。 殷少衡看着玻璃碎片嵌进随意的肉里,有鲜红的血从她掌心流出来,不由一阵心疼。 上前拽开随意,一直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殷总也有兴趣?”那小李总少了脖子上的威胁,看着殷子衡的举动问。 “小李总说笑了,大家既然难得聚一聚,又何必闹得这个血腥。”殷子衡开口,并伸手要将随意手里的玻璃拿掉。 她犹豫了一下,松开。 “我可没有说笑,殷少,如果大家只是为了喝酒谁还来这里,是吧?”这位小李总平时仗着家里也是无法无天惯了,并不以为殷子衡会为了个女人为难自己。 再说今天能进这包厢的,谁不是因为随意有损失的?虽然那点小钱他不放在眼里,但也不玩白不玩。 “那倒是,只是刚刚进来的时候碰到令父,他说一会儿会过来坐坐,只怕看到这个场面会不太喜欢。”殷子衡回道。 小李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面色不善地问:“吓唬我?” 殷子衡面色倒是未变,只是将从随意手里拿出来的碎片扔到地上,问:“需要我打个电话催催他吗?” 四目相望,那小李总平时在外面为非作歹都是背着家里,终究心虚,不甘心地哼道:“走着瞧。”便狼狈地起身离开。 殷子衡这时才捡起地上的外套帮随意披上,然后让她坐下来,然后招呼其他人落座。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没人再敢放肆。 殷子衡更是在席间做足了和事佬,希望他们不要再为难随意。 期间也有人不甘心地问:“殷少,难道我们的损失就这样算了吗?” 殷子衡笑:“咱们签艺人的时候这方面既然把条款写进去了,说明就想过有这方面的风险,更何况合同是和经纪公司签的,现在他们将所有责任推到一个女孩子身上是不是太说不过去?” 殷子衡始终笑得风轻云淡,但他的身份在那里,摆明了今天要维护随意。行事虽不若厉承晞霸道狠戾,却又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 众人最终还是给了他面子,更何况为了个女人与他交恶也不值得。 离开的时候他开车送随意到医院,车厢内一直很安静,直到停在地下停车场。因为时间很晚了,显的空旷又寂静,这时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 “殷子衡,今天谢谢你。”她开口,声音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有些干涩。 “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我为上次冲动的赔礼好了。”他道 ,提起上次自己差点轻薄了她,也有几分尴尬。 随意苦笑,今天的耻辱与那天相比简直太小巫见大巫。 “你和厉承晞……”他问。 按理说,他不应该让随意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来,她仿佛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此时心上更为苦涩。 殷子衡见状以为两人可能闹别扭了,便也没有多问,看了眼她手上的伤,说:“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如果他不出现,她都不知该怎样收场。 “那你记得去门诊先处理一下伤口。”殷子衡叮嘱,没有再勉强。 “恩。”她应 两人道别,随意下车往电梯走。 殷子衡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下车喊她:“随意!” 随意转头。 “有难处可以给我打电话。”他喊。 犹豫了那么久也只有这一句话,她现在在特殊时期,加上上次自己的行为,他怕做得太多也显的唐突。 随意闻言冲他笑了下,是真诚而感激的。 同时今天对他说的每一个谢谢都是真心的,毕竟在这个人人都恨不得疏远自己,甚至恨不能在自己身上踩一脚的时候,殷子衡的举动很暖心…… ------题外话------ 厉少: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媳妇就被抢走了,坏银,嘤嘤嘤~~~ 作者:这是惩罚,哼哼~ ☆、069 去找随意(明天入v) 随意回到病房,小可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显然一直在等她。 “随小姐。” 随意微微颔首,看了眼病床上的张桂兰,问:“我妈怎么样?” “你走后醒过一次,太虚弱又睡过去了。”小可回答。 “辛苦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随意说。 小可却注意到她身上有点不对劲,脸色微变,着急地问:“随小姐,你怎么了?” 随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服,说:“没事。” “他们欺负你了?”小可意识到这点,眼圈都红了。 “没出什么事……遇到殷子衡,是他救了我。”随意道。 小可闻言才勉强没哭出来,还是担心地说:“波儿姐电话现在都打不通,你说会不会出事啊?” “她和刘明成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可能拍摄的地方没有信号。”刘明成也算是她的同门师兄了,见过几次,对邓波儿的感情她都看的出来,应该不会让邓波儿出事。 小可闻言这才稍稍安心,然后又想起一件事,说:“对了,医生让你回来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随意应了声,这边只好继续麻烦小可照顾。 张桂兰一直都在这家医院治疗,从上次手术就没换过主治医生,今天他正好值班。见随意敲门进来,也没有废话。 “随小姐,你妈妈的病又有恶化,如果出现危险情况,我们可能还要再做一次手术,只是……” 外面的娱乐八卦他不是不知,只是这与他的职业无关,更何况随意没出道前,他就因张桂兰的手术认识她,对她印象还不错。 随意见医生的表情为难,心里不由更紧张,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医生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只是你母亲现在的身体很弱,即便手术的话,身体也未必承受的住。” 什么意思?就是说张桂兰有可能随时死在手术台上。 无疑是平地惊雷,炸的随意脸色苍白…… 随意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医生办公室的,脑袋一直嗡嗡作响,再次回到病房,小可看到她面无血色,比刚刚回来时还要令人担心。 “随小姐?”她喊。 随意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到张桂兰的病床前,她看着还在沉睡的张桂兰半响,突然扑通跪下来。 小可吓了一跳,只见她握着张桂兰没有打点滴的手,垂直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小可看了心酸,不敢再问,赶紧就出去了。 随意摸着母亲的脸都是发颤的,眼圈泛红,唇抖了抖,轻声喊:“妈。” 张桂兰依旧没有反应,她眼泪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啪啪地往下掉,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你告诉我哥哥他到底在那里好不好?我怕等有一日他回来,我没有办法跟他交代……” 可无论她多么悲伤,张桂兰依旧睡的很沉,或许已经陷入昏迷,嘴鼻上带着氧气罩,一点反应都没有…… 翌日,随意虽然勉强调整好情绪,脸色依旧不太好,医生的话像是片乌云,一直罩在她头顶上不散。 现在外面闹的再沸沸扬扬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只想母亲好好的。 张桂兰中间倒是醒来过一次,眼睛勉强睁开,话也说不出来,就更别说吃东西了,看的小可都难受,就更别提随意了。 小可帮她去家里收拾了些张桂兰的衣服过来,随意帮张桂兰擦了身体换了衣服,整理脏衣服准备去洗的时候发,却发现一张字条。 张桂兰的字有些歪歪扭扭,细看可辨别出上面是国外一个地址,还有封御琦的名字,她心头猛然一跳。 “随小姐,怎么了?”小可见她站在那里半响不动,不由问。 随意回神,看着小可说:“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看护两天,我有点事要出去。” 小可想问她这时候能去哪?可看她激动、迫切的样子,便知道不是普通的事,便点了点头。 随意马上打电话订了一张机票,什么都没收拾就直接去了机场。张桂兰这样的情况很危险,她必须找到哥哥,最起码让他们见一面。 飞机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黑了,她人生地不熟地几经辗转终于来到那座城市,又打车去了字条上的地址。 下车时只看到一栋栋美式风格的白色的二层小楼,她找到门牌号按了门铃,里面很快出来开门的动静。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开门的却是个黑皮肤的年轻姑娘,说着一口地道的英语。 随意有些发懵,不过还是问:“封御琦住这里吗?” 那姑娘皱起眉,然后摇头,道:“没有这个人。” 随意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不信,扒开她便往里面闯,嘴里一边喊着:“哥哥,哥 哥,我是随意,妈妈生病了,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赶紧出来好不好?” 那姑娘听不懂华语,以为她是坏人,随意闯到客厅时被她拦住。态度也变得恶劣,直接将她赶了出去,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随意固执地不肯离开,喊累了就守在门口。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风越来越凉,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抵挡不住寒意,只能缩成一团。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让哥哥去见妈妈一面。 凌晨,有个小男孩经过站在她面前,身上破破烂烂的像是孤儿,脸也很脏。可能以为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随意掏了身上几张纸币递给他,男孩有点犹豫,不过还是飞速接过来跑了。 转眼,就又剩下她一个人。 没多久那小男孩又跑了回来,放在她面前一个真空包装的面包和一个罐装瓶子,类似水或者饮料,他手里比划着,大概意思他就只有这些。 随意感激地笑了下,他就又跑了。 随意从上飞机就没有进食,这会确实又冷又饿,而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或者还没有回来,就把那袋面包拆了,不知是不是快过期,干巴巴的味道一点也不好。 她缩在那里勉强吃着,还是被噎到了,赶紧把瓶盖拧开喝了一口,辛辣入喉她才发现是酒,被呛的连连咳嗽。 不过喝过之后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便一口一口小酌着取暖,抬头看一眼头顶异国的的天,模模糊糊地想着:哥哥以前最疼她了,哪里舍的她挨冻? 心里委屈地想着,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开始打电话。 时间已经很晚了,凌晨钟声响起,厉承晞其实也没有睡。书房桌上的里开着电脑屏幕映在他俊秀的脸上,只不过眉头微蹙,手边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他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目光就顿住了。 随意! 自那天两人决裂后不久他就出了国,更刻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所以还不知道还随意在国内遭遇的一切,只是此时看到这个名字有些恍惚。 本以为她是打错了,毕竟她那么骄傲和决绝,无奈铃声一直持续,甚至有断了再拨的趋势,他揉了揉眉心终于接起来。 “喂?” “哥哥,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不让我进门?”话筒里传来女人熟悉的 声音,夹杂着一些醉意,却是一声声对别人的质问。 “随意!”她会不会太过分? 那头却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更别说怒意了,只自顾自地说着:“妈妈病了你知道吗?医生说她快活不下去了,她如果不在了我怎么办?” “哥哥,我好害怕,我害怕……”随意不知道自己醉了,也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心口很痛很痛,所以忍不住哭起来。 明明知道她不是对自己说的,那哭声却还是磨砺着他的心。厉承晞甚至发狠地想,如果她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握着手机的掌心收紧,正想把电话掐断,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从话筒里传来。 “伙伴们,瞧瞧我们遇到了什么,一个天使!” “好像还是东方人,长的真漂亮……”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不太清晰,却全是英语,而且流里流气的一听就不是好人。 这个女人喝醉了还在外面! 厉承晞认知到这一点,蹭地一声站起来,着急地问:“随意,你在哪?” 啪地一声,不知是她将手机丢了,还是被人丢了,通话中断。 厉承晞再次打过去,再也没有接通。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回想随意一开始说的话,再加上那些外国人,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来到国外? 想到这里,他又连忙打了个电话出去。 “厉少?”那头很快接通。 “封御琦之前住的房子那里还有没有人?”他问,嗓音紧绷。 “有。”那头回答。 “去找随意。”他吩咐。 ------题外话------ 下章预告:070一起睡(万更) 美妞们,历经两个多月,本文《娱乐圈之影后撩人》明天终于要上架了,第一天更新时间大约在10点,为庆祝特举行抢楼活动。 关于规则与奖励: 更新后第一个在评论区留言的读者,奖励999520小说币(必须先订阅后留言。) 第6名奖励666520小说币 第8名奖励888520小说币。 每人的留言条数不限制,后面每逢6、8、9尾数的也均有相应的币币奖励,比如166、188等以此类推(注:重复中奖者以最高奖励为准。) 活动对象:支持正版的读者(作者后台可以查询是否订阅。) 亲爱的们,榴需要你们的支持,如果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订阅,你们的订阅会给榴更多码字的动力,么么哒(^3^) ☆、070 一起睡 厉承晞挂了电话便拎着车钥匙出了门,一路飞驰来到目的地。 吱地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响彻夜空,他摔上车门大步走过去,就见楼房前的空地上站了几个人。 “厉少。”保镖上前喊着,地上是被绑的几个外国人。 厉承晞却并没有应,目光扫过那些人一眼,然后才看到台阶上缩着一个人影,心口一缩,抬步走过去。只见随意很安静地趴在她曲起的膝盖处,长发垂落下来露出半张侧脸,眸子微阖。 他蹲下身子瞧着,这是近两个月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却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 “随小姐喝了些酒,应该是睡着了。”保镖怕他担心地说着。 厉承晞伸出手,摸到她脸上的冰凉。 随意不知是不是有感应,慢慢睁开眼睛终于看到厉承晞,只不过眼睛里都是茫然,还很无辜地眨了眨。 那一瞬间,厉承晞感觉从他接到电话起心头凝聚的担忧猛然退却,大概是想到了两人已经分手的事,脸上心疼表情也收起来,冷峻地起身,却感觉衣角一紧。 低眸,就见她仰头望着自己,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 厉承晞别开眼睛,问:“我不是给过你机会了?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 站在一边的保镖默,垂下眼睛,却在心里着急。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失去了理智一样让他们来救人,这会儿端着有什么意思? 再说,他这两个月就过得好吗? 随意没说话,垂下眼眸慢慢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身子重新缩在一起。 厉承晞刚刚是气恼自己居然还管她的死活,感到衣角被松开时,余光看到她居然听话地又不理自己了,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伸手就将她拽了起来。 随意吃痛,嘴里低喊了一声,有些生气地推着他,说:“放手,放手——”秀眉皱起的模样委委屈屈,却并没有该对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他只是个弄痛了她的陌生人。 厉承晞瞧着她宿醉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因为似乎生气、在意的只有自己,心里不甘,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坏人,坏人,放开我。”她不断挣扎,最后直接被塞进车里。 厉承晞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保镖犹豫着走过来请示:“厉少,这些人?” “扔进海里去喂鱼。”他丢下一句,车子便开出去。 “我不要喂鱼,不要喂鱼……”随意这时却在车上闹起来。 她喝醉了,脑子也有些不清醒,只以为厉承晞说的是自己,着急地想要下车。可车门早就已经锁了,急得她直拍车窗。 “安静!”厉承晞纵然脾气再好,这会也有些压不住,更何况他本来就生气。 因为明明已经决定两人不再有瓜葛,不将她牵扯进来,他甚至都躲到了国外。 结果呢? 她打电话招惹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这样一副鬼样子! 随意瞧着他突然就安静下来,厉承晞余光瞥了她一眼,就见她眼圈泛红,仿佛随时就会掉下眼泪来。 厉承晞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情绪也根本没法将车开回自己的住处,正好前方两百米就是自己开的酒店,干脆一脚油门踩下去,然后吱地一声停在了酒店门口。 随意没有防备,身子惯性前倾,差一点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副驾的车门就被拉开,接着身上被拽出去,直接被他扛上了肩头。 “唔唔……”她嘴里发出模糊的抗议。 门童跑过来看到是这一幕有些发愣,厉承晞直接将钥匙扔给他。 时间已经是凌晨,前台办理入住的客人并不多。 “厉先生!” 工作人员听到动静抬头,就见他脸色上线条紧绷,扛了个女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脸上都忍不住露出惊讶。 厉承晞带随意坐了电梯上去,刷卡进入平时给他预留的客房,然后直接将随意摔到床上。 她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难受地就吐出来。 厉承晞以为她会爬起来,结果她嘴里只是嘤咛了一声,就直接闭着眼睛不动,像是又要睡着。 厉承晞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儿见她这般安逸,胸口的火烧的更旺,直接掐着她的肩胛把她上半身托起来。 随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无辜又迷茫。 厉承晞也没有动,他发现他也不需要很多,她只要把目光专注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四目就近相望,时间似乎静谧了那么几秒,然后她突然抱着他哭起来:“哥哥!” 厉承晞身体一震,无疑这两个字对此时的他内心是一万点的伤害,怒意再次在身体里集结,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甩开她,这 个该死的女人。 偏偏随意却死死抱着他不放,还一直哭,嘴里诉说着委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从小最疼我了。” “放手!”殊不知,此时厉承晞掐死她的心都有。 随意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眼泪继续啪啪地往下掉:“妈妈生病了你知道吗?医生说她很危险,我怕不能让她见你最后一面,我好怕……” 所以她才急着跑到这里来找封御琦? 厉承晞推她的力道放小了一些,随意抱着他继续哭:“你不在所有人都欺负我,他们说我是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粉丝遗弃我,公司逼我去陪那些合作商喝酒,我的卡被冻结了,没有钱付妈妈医药费,哥哥,我该怎么办?” 随意越哭越伤心,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厉承晞只感觉眼泪滚烫地滑进他的衣领,然后变成冰凉一片。然后满耳朵里都是她说的被人陷害没有钱付医药费,还要被逼陪酒。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哥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哥哥……”也许是哭累了,随意趴在他的肩头,抱着他的力道也松下来,手却依旧拽着他身后的衣料。 他明明那样心疼,可满耳的哥哥却磨砺着他的内心。 她在自己面前,明明已经醉成这样,心心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封御琦,这种依赖的哭诉,甚至从来没有对自己展现过。心疼、怒意、嫉妒在他内心交织,厉承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偏偏她还是自己为自己编制的一张网,这下是彻彻底底将自己困住了。因为他发现即便这样,怀里的女人他依然不想推开。 “随意?”他喊。 随意依旧在他的肩头处抽泣着,不过或许这一声太过小心翼翼,也充满情感,她还是撑起上半身看向他。 四目再次极近相望,瞳仁里倒映出彼此的模样。 他唇一点点靠近,最后轻啄上她的唇,依旧是记忆中的芳香柔软。似是怕惊扰到她,所以动作难得的轻柔,一下又一下,最后忍不住才将她的唇完全攫住。 唇在她的唇形上细细描绘,直到亲到红肿才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探进去扫过她的檀口,勾着她的舌死死纠缠。 “唔…唔……”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入,她感觉快渐渐不能呼吸,开始挣扎。 厉承晞却早就因为这一吻而情动,所以顺势 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随意依旧在挣扎,他的吻却已经沿着她的唇角来到耳廓,然后顺着藏青色的血管往下,手更是解开她领口的袖子探了进去。 “放开我,坏蛋,不要欺负我,走开!”原本一直顺从的随意却突然反应激烈起来,她拳打脚踢地反抗,仿佛要遭到强暴。 “随意,是我厉承晞。”厉承晞只好安抚,也一再强调。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她知道是他,难道只是因为她这方面从来不会排斥自己吗? 随意却好像并没有听见,她哭的更加伤心,情急之下嘴里居然喊出:“厉承晞,救我。” 厉承晞身子一震,是因为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喊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叫声那样恐惧、惨烈,仿佛真的曾经经历过什么。他不敢再乱动,只是吻着她,柔声喊:“随意,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不知是他的举动令随意感到了心安,还是那语调给了安抚作用,随意终于安静下来,然后睁眼再次瞧着他。 “我是谁?”他柔声诱哄着问。 随意皱起眉,那模样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认真瞧过才回答:“厉承晞。” “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的?”他问。 随意想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他值不值得信任,然后才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是个很丑的男人,他摸我这里,还撕了我的衣服。” 话音刚落,厉承晞脸色一下子变的阴鹜:“还有呢?” 随意看到他一下子变脸,突然害怕,动手要推开他:“你好凶,我不要跟你说。” 厉承晞的怒意其实不给她的,是因为那个男人,着急地抓着她的肩问:“是谁?” 他一定杀了他!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你不是哥哥,也不是厉承晞。”他弄疼了她,她开始不安,所以动手推他,情绪也变得激动。 厉承晞也意识到了,她还是酒醉的,正是因为酒醉才会无意识跟自己说这些,否则恐怕连电话都不会给自己打一个。 心里再次又爱又恨,却还是耐着性子调整情绪诱哄,问:“欺负你的人是谁?又怎么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随意突然害怕地抱住他,模样也很委屈:“我泼了他酒,他让我舔干净,还让我给他换衣服。” 厉承晞忍着心头的翻涌,尽量不让情绪露出来,问: “你给他换了?” 随意摇头。 “那你最后怎么脱的身?”他又问。 随意却不再回答,只是抱着他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 厉承晞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心,知道她累了,便哄她躺在床上,并帮她盖上被子,说:“睡吧。” 睡着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他都来收拾! 她却拽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道:“一起睡。” 厉承晞本来早就已经没了那方面的放心思,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太过楚楚可怜,这句话一出,只觉得身体里轰地一声,有什么被决堤,又有什么被点燃。 “好。”他声音暗哑地应着,脱了衣服与她躺在一起。 身体相贴,她像一直灵活的小鱼偎进他的怀里。或许是因为从前的习惯,总之身体相拥的十分契合。而且她喝醉了,根本也安静不下来,总是忍不住扭来扭去,只蹭的他心猿意马,自制力越来越差,最后干脆翻身压住她。 “既然睡不着,咱们就做点别的吧。”他也饿了很久了。 “唔……” ——分割线—— 彼时,丰台市还是下午时分。 随着一架国际航班降落,穿着及踝驼色风衣的年轻女子从甬道走出,脚下的高跟鞋急促地敲击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清脆的声响,虽然略显突兀,人们却在看到是道靓丽的身影时,眼中充满惊讶。 邓波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墨镜,露出的脸上线条紧绷,显得凝重而行色匆匆。 “邓小姐。”出了机场大门,便有司机迎上来,并帮她拉开车门。 邓波儿上了车,司机顺着高速一路往市区开去,她则打开随身的平板浏览最新的娱乐资讯。目前最热的自然还是随意的新闻,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随意简直任他们随意糟蹋、污蔑,越看心越往下沉。 刚刚下机时就给随意打了电话,一直不通,只好转而打小可的,也是过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我警告你,随小姐根本不是那种人,你们如果再敢乱写,我告你信不信?”对面传来小可气愤的声音,显然也是对媒体的骚扰不胜其烦。 “小可,是我。”邓波儿说。 “波儿姐!”小可听到她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邓波儿却没有心情安抚她,只问:“随意呢?” “随小姐…我也不知道,她只说出去两天,让我帮忙照顾阿姨,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小可说。 医生说张桂兰的情况并不算好,她就怕有个万一,随意又不在身边。 “阿姨还在住院?”邓波儿又问。 报纸上只简单提了随意的出身,有记者过去采访发生冲突,养母生病,并没有写太多。 “嗯。”小可应。 她简单了解了下那边的情况,又安抚了小可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车子下了高速,司机问:“邓小姐,我们先去哪?” “医院。”邓波儿回答。 她到的时候张桂兰正醒着,看到她话都说不清楚,只让邓波儿好好照顾随意。 “放心吧阿姨,有我在。随意不会有任何事。”邓波儿一再保证。 待她睡了,邓波儿才向小可具体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因为这时候不管是随意这边,还是公司、媒体的动向,都没有小可给她的信息来的真实。 可无论是张桂兰的病情,还是公司对待随意的方式,还有随意现在的处境,都让邓波儿越听心越往下沉。 随意依旧联系不上,邓波儿便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一切都有她在,让她不要忧心,然后叮嘱小可继续照顾好张桂兰,这才去了经纪公司。 大楼下倒是已经没有了那些示威的粉丝,随意的海报却被撤了下来,正折的乱七八糟地塞在垃圾桶里。 “邓小姐,你回来了?”有人见她现在走廊里,忍不住打招呼。 职员很热情,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映在邓波儿的镜面上,却令她觉得十分刺目。因为整个公司的气氛,仿佛并没有因为随意的事受到丝毫影响? 为什么? 随意虽然红起来的时间不长,可也算是公司目前最赚钱的艺人之一了,出了那么大事的,公司竟没有丝毫紧张感。 邓波儿没有理她,直接抬步到了顶层。 彼时几个高层正在开会,只听外面突然传来秘书急切的声音:“邓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伴着秘书说话声音的是她脚下清脆的高跟鞋声,接着会议室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邓波儿出现。 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老板和几个高层,还有公司两个出名的经纪人在。 “呦,我说这么大动静呢,原来是我 们的邓大经纪人回来了。”其中一个道。 平时他们就为了自己手底下的艺人,抢公司资源抢的头破血流,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她栽了跟头,自然少不了要看笑话。 “有你动静大吗?听说随意之前签的节目和代言,现在都让井恬上了。”邓波儿反问。 “井恬上了是不假,可谁让随意不争气出了这种事呢?我们也是救场,不然已经都签了合同,难道还让我们公司等着赔钱吗?我们可是好心。”那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嘴脸。 “波儿你也是老牌经纪人了,手下红人多是好事,可有时也要顾及的过来才行。”另一个也说。 这三人都是公司的招牌,不过邓波儿手下的人总比他们火,被压久了实在不爽。这下好了,刘明成拍摄受伤,随意又出了这样的丑闻,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你们最好一直这么得意。”邓波儿沉声冷笑。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既然波儿回来了,我跟她谈谈。”老板在这时终于适时发话。 几人都看了她一眼,收拾东西陆续离开,转眼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了名的唯利是图,邓波儿在他手下这么多年,心里其实很清楚。 可这个圈子混久了,表面看起来好像变的油滑,其实心肠越来越冷硬,只要有钱赚、有名利、损害不到自己的利益,她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这会儿,邓波儿看着他笑着站起来走向自己,却觉得那样子无比恶心,直接问:“放弃随意,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她在这个圈子混久了,整个事件捋一遍,就知道经纪公司在这场事故里,不但没有尽权利挽救,甚至是推了一把。 “波儿,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新人,好苗子有的是,新招的一批人里,我让你尽管去挑行不行?”他安抚着,手放在邓波儿肩上。 “啪!”邓波儿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咸猪手,瞪着他,问:“我再问一遍,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这老板虽然垂涎她的美貌已久,可也忌惮她手下那几个赚钱的艺人,还是怕真把她惹毛了,所以也不敢太放肆。更知道自己不说,她更不会善罢甘休。 他故意叹了口气说:“随意能力不错,人气也好,培养一个新人不容易,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有人放了话。” 当然,他也收了自己损失 随意高出几倍的赔偿费,才会这么痛快,只是这个他是不会说的。 “这么说有人要对付她?”邓波儿问,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老板看着她没回答,但已经等同默认。 “谁?”邓波儿问。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这丰台市惹不得的人物。”老板装出一脸愁容。 “不知道你就被胁迫了?”邓波儿讽刺地道,明显不信。 “你看整个事件的发展,我也只是能控制公司的公关而已,你就明白了。”老板坦言,虽不尽详情,却由此可以看出些端倪,他说的也并非全是虚言。 那么是不是刘明成的受伤也不是意外,而是为了拖住自己?这丰台市到底是谁要治随意于死地?又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邓波儿越想越心惊,尤其她从小可那里已经得知随意与厉承晞已然闹翻,那人却正好利用了这个空档,显然并不是巧合。 邓波儿从经纪公司出来后,试着联系了自己在这个圈子建立的人脉,不管是媒体还是这丰台市能说上话的,均表示不愿淌这趟浑水。 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件事并非厉承晞授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伸出援手? 从下午回来辗转到晚上,她几乎精疲力尽,方知厉承晞根本不再国内。 如果有人可以联系上他,那么那个人只有邵东。 晞远集团现任总裁,丰台市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其实是厉承晞与另一个合伙人向杰一手创立。 夜,霓虹璀璨。 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演绎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邓波儿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建筑,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着酒吧的名字。 “邓姐,邵东今晚约了人在这里,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告诉她消息的人是这么说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进去。 一楼的镭射灯照出的光线忽明忽暗,音乐震耳欲聋,她在场内扫了一圈,然后来到一个侍者面前,塞了小费在他胸口的口袋里,问:“邵总在哪?” 侍者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大概对这样的事早就习以为常,显然她也是邵东喜欢的类型,便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邓波儿直接沿电梯上去,与一楼不同,越往上越安静,最后来到走廊一间包厢前。 门打开,里面的热闹便扑面而来。 灯光亦是忽明忽暗的暧昧,几个衣着清凉的美女正在随着音乐摆动身体,只见沙发上坐着几个男男女女,烟酒之气甚浓,典型的寻乐场景。 邓波儿高跟鞋的声响清脆,即便是吵杂的环境,还是一下子引起众人的注意力。 邵东眯着眼睛瞧去,就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缓缓走进来,与这屋里女人不同的是,她一件及踝驼色风衣将玲珑的身躯包裹,大波浪长发,全身上下也只露出从风衣下摆露出的一点白皙。 可有的女人就是天生尤物,她即便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站在那里,就忍不住能激起男人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 “邵总吗?我是邓波儿。”她主动伸出手。 掌心白皙,手续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真是从头到脚都流露出勾人的性感,却不媚俗。 邵东却没有伸出手,一手搂着怀里的女人,另一只手上端着酒杯,姿态未变,问:“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可我是专程来找你的。”邓波儿坦言。 “哦?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邵东又问。 嘴里虽然说的效劳,可并没有半丝诚意,反而有丝揄揶味道。 他也是在商场浸染的人物,自然看出邓波儿的不简单。 “我是随意的经纪人,不知能不能请邵总跟厉少说一声,我想见他一面。”邓波儿回答。 随意、厉承晞两人的名字入耳,邵东看着她的眸色不由加深。 四目相望,她似在等他的答案,而他走似在斟酌。 这时邵东怀里的女人坐不住了,眼见邓波儿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不由出声:“哎呦,邵总,你不是说晚上带人家出去的嘛,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好不容易攀上这么个俊帅有钱的,她可不能被别人搅和了好事,说着所以身子使劲往邵东怀里蹭。 “时间还早急什么?”邵东故意在她耳边说着,暧昧调情。 女人闻言咯咯笑着,亲了邵东一口,娇嗔道:“还是邵总最好了。” 邵东显然是玩惯的人,并不觉得什么,只跟女人碰了一杯,道:“喝酒。”就把邓波儿晾在那儿了。 “邵总?”她站在那儿不由喊了一声。 “邓小姐,你平时求人也这个干巴巴站着?”邵东问,却不再拿正眼瞧她。 其他人似乎听出他话 ☆、071 口味真重 他有一辈子陪她耗! 随意闻言心头微震,他已然攫住她的唇,不管她反应过来如何挣扎,仍然肆意品尝够了才将她放开。本来忍着不想让她为难,谁想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偏要撞到自己怀里来。 随意前一秒还有些感动,这会儿被欺负的满脸通红,眼睛不忿地瞪着他。 “还想要?”他故意逗她。 “还说要和我哥哥比,他才不会随便亲我。”她嘴里咕哝,所以根本就是骗人的! “他亲过你?”厉承晞问。 随意抬眼便看到他眯起的危险眼眸,然后很没出息地赶紧摇头,因为知道惹他的后果很严重。 厉承晞眼里迸射出愉悦的笑意,手在她的下巴上捏了捏,道:“乖,所以他这辈子只能是哥哥。”然后才放开她去了客厅。 飞机安排在下午,吃过午饭便出发了,而且是包机。整个头等舱除了她和厉承晞,其他人都在后面。 机身冲上云霄,她望着窗外的云海,又看看对面一脸优雅品着咖啡的男人。自己这一趟没有找到哥哥封御琦,可她接受了厉承晞的帮助,就代表两人将来会愈加纠缠不清。 “别愁眉苦脸的,你妈妈不会有事。”厉承晞安慰。 他一点也不喜欢眼前随意的样子,觉得她就该是他初遇到她时那样艳光照人的,即便生气也充满活力。 随意闻言看着他,想问他应该知道自己要救的是封御琦的母亲吧? 他当然知道。 可是她问出来是什么意思?提醒他现在收手不救吗?那妈妈的病怎么办?以她现在的能力别说请动这些人,就是医药费都已付不起。于是唇掀了掀又将话咽回去,最后只点头应了一声:“嗯。” 飞机降落丰台市国际机场时,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邵东安排了车子来接,停在机场门口形成一条黑色的长龙。他们一行就这样浩浩荡荡进了医院,这边周煜也已经安排妥当。 小可听到动静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她脸上一喜:“随小姐!”之后才注意到她身边的厉承晞,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甜甜地喊了一声:“厉少。” “小可,这几天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随意抬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对于她这些日子的不离不弃心存感恩。 小可看到她跟厉承晞在一起,心里便清楚自己在不在已经无所谓,何况走 廊上站了那么多穿白大褂的人(其中包括邵东和周煜都在)所以并没有推辞,说:“好。” 厉承晞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亲自去送。 小可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又对随意说:“对了,波儿姐已经回来了,昨天为你奔走了一天,我看她今天不太舒服,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就让她先回去了。” “好,我一会给她打个电话。”随意应着,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邵东闻言眸色微动了下,已不自觉地看过来。 “怎么了?”身边的周煜问。 邵东摇头,低眸,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周煜也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站在一起的厉承晞和随意,觉得他这次动静是不是搞得太大了点? 主治医生请医疗团队去了会议室,并将张桂兰的资料复印,人手一份。 随意则换了无菌服进入重症病房,张桂依旧躺在病床上,脸上的氧气罩都没有摘,面无血色的样子,看起来毫无生机。 她握着张桂兰的手,眼里忍不住泛起泪意,轻声喊了声:“妈?” 张桂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没有力气,最后只是看着她笑了笑。她这样的身体其实自己心里早有准备,这几天没有看到随意其实挺担心的,这会儿看到她平平安安,也就欣慰了。 随意看着她的样子却更难受,可还是抹了眼泪冲她笑,说:“妈,知道吗?医院来了最好的专家治你的病,你一定要好起来。” 张桂兰便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奔波去了,却只能点点头,却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随意整个晚上都守在医院,虽然有最专业的医护团队,而专家小组也开了一夜的会,最后结果还是建议再动一次手术。虽然依然风险很大,可由厉承晞请来的人来动,存活比例自然比之前说的大出很多,让她尽快做出决定…… ——分割线—— 彼时,邓波儿确实有些不舒服。 昨晚回来后一直辗转反侧,今天一大早又忍着不适去了医院,可依旧没有随意的消息,下午实在撑不住才回来睡了一觉,傍晚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低烧。 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经过检查确认,除了处女膜撞击性破裂外,下体还出现了轻微撕裂,虽算不上多严重,却也是不舒服的原因所在。 心里一边咒骂着邵东一边独自 一人待在医院里挂了水,再回到家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下了出租车往家走,身上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眼是随意的电话号码,接起来就骂:“死丫头,你终于知道回电话了,想吓死我啊。”嘴上虽然强硬,眼里却不自觉地有些湿润。 她知道这段日子随意所受的压力是别人无法想象的,虽然知道她没有那么脆弱,可联系不上的时间里,她也真怕她想不开。 “小波波。”话筒那头的随意却是最了解她的,千言万语都包含在了这一句里。 邓波儿最受不了她这样了,连忙擦了下眼角的泪,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行了行了,原谅你。” 其实她有什么资格怪随意呢?这件事自己作为经纪人没有及时处理,对她才该心存歉意才对。知道她在医院,便想问问张桂兰的病她有什么打算,因为医生说不能再拖下去了,就听到那头传来一阵杂音。 “厉承晞,把手机还给我。”随意踮着脚要夺回来。 “先吃饭。”男人说,口吻虽然严厉,却不难听出关心来。 “那也让我跟小波波说声再见啊。”随意道。 这若换作平时,厉承晞没准早果断地挂了,今天却破天荒地将手机递给她:“一分钟。” 随意点头,赶紧将手机抢回来,喊:“小波波?” “你们和好了?”邓波儿问,眼里和嘴角都不自觉地露出笑意,因为她听得出两人之间溢出的那种甜腻。 随意脸颊莫名感到发热,手不自觉地摸上去,虽然邓波儿根本看不见,还是应了一声:“恩。” “那就好,我身体不舒服,明天再过去,挂了。”她道。 “好。”随意应。 厉承晞瞧着她小脸红扑扑有些嫉妒,她知道她应的那一声好有多乖巧、羞涩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谈恋爱呢。 彼时,邓波儿挂了电话继续公寓里走,却很快注意到楼下停了辆超跑。因为很名贵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更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那倚在车头,一身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男人。 邵东! 她脚步微顿,男人似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所以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望,其实彼此都该有些尴尬的,说打底他们还只能算是陌生人,虽然已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 邵东低眸扫过她手里印着红十字的袋子,俊眉微 微皱起,问:“不舒服?” 邓波儿却没回答,而是抬步便继续往自己家里走。 邵东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无视,忍不住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问:“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这女人! 相比起来邓波儿的反应则冷淡很多,她只是很冷静地抽回手,看着他的表情愈显冷漠,道:“听是听到了,只是邵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咱们之间是银货两讫。我付了你要的报酬,你履行你的承诺,所以我舒不舒服似乎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邵东大概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闻言眉目皱的更紧。本来他听说她不舒服,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地命人打听了她的地址赶过来。 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结果人家还完全不领情…… 邓波儿可不认为他是好心,如果他有那么好心的话,昨晚就不会趁火打劫,所以很难对他有好态度。更何况现在随意和厉承晞已经和好了,她更没必要对他客气。 邵东却从她的态度看出些端倪,道:“邓小姐这是过河拆桥啊。” 虽然这事其实他根本没出什么力还白白吃了她,可女人这现实的态度也实在让人太不爽了。 “不然呢?难道邵总还想我巴巴的多送你几晚?”女人眉目清冷,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清傲。 “昨晚上身体僵硬的像具尸体,居然还好意思说的自己技术多好似的。”他怒极反笑,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道。 啪! 邓波儿毫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毛手毛脚:“对尸体你也能睡得下去,口味够重。”说完便踩着高跟鞋离开。 本来就已经够不舒服了,偏偏还惹了一肚子气。 邵东则看了眼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再看一眼女人离开的背影,眸色反而露出丝兴味…… ——分割线—— 张桂兰的手术定在第二天上午,整个专家团队都进了手术室,厉承晞、邓波儿、小可陪随意等在外面。 手术时间十分漫长,对于随意来说更是煎熬,她紧张的脸色发白,浑身紧绷,不管几个人劝她都没用。 亲生母亲随乔过世的早,且因为常常神志不清,其实并没有给她多少呵护。这么多年来是张桂兰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封御琦现在下落不明,与奶奶相认也不过才几年,终究比不得他们,认真算起来身边只剩这一个亲人。 如果这场手术是场豪赌,那她一丝一毫都输不起。 厉承晞一直抱着她,都没有让她的情绪缓解,掌心都被自己无意识抠烂了,血迹斑斑。 “随意,你妈不会有事,你不用这样自虐。”他实在看不下去,甚至有些生气。 随意看着他,唇角虽然弯出一个弧度,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厉承晞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或许最近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多也太重,就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样让人心疼,却束手无策,还好手术室的门在不久后就开了。 随意第一个冲上去,却看着医生身上沾的血迹不敢开口问结果。 医生将口罩摘下来,冲她露出一个微笑,道:“手术很顺利。” 随意闻言终于松了口气,面上露出喜色,赶紧说:“谢谢。”简直要喜极而泣。 厉承晞上前,伸出手对他表示感谢,并命人将他们送回酒店好好休息,言明等他们休息好了,自己和随意会诚心请他们吃饭。 医生一辈子的成就也就是能将人救活,厉承晞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他们自然高兴也欣慰,就跟着安排的人走了。 “病人还在昏迷,一会儿回重新送回重症监护室病房,只要二十四小时之内醒过来就可以了。”原来张桂兰的主治医生在后面对随意补充, “恩。”随意早就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一直点头。 主治医生也很高兴,他也算是国内这方面的专家,可参与这样一场手术对他来说也是惊心动魄的,还好结果是令人满意的,他也学到很多东西。 张桂兰被推出来后,随意一直守在监护病房外,小可陪着她。 邓波儿高兴之余,也终于有心思想别的事,她在走廊踱步,看到厉承晞回来便迎了上去:“厉少。” “邓小姐有事?”厉承晞问。 声音虽称不上冷,却也疏离,似乎他的温柔、流氓只对随意呈现。 邓波儿也并不在意,只是作为随意的经纪人,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挺惭愧的,但有些话又必须要说,于是开口:“随意这些日子的遭遇,相信厉少已经知道。媒体关于随意的新闻还没平息,我想明天亲自去一趟z市,见见那位编导和他的老婆。” 这件事的起因一定是有问题的,随意当时也不是没想到,只不过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盯的紧,又孤立无援。 厉承晞闻言看向她,就知道她走到今天的位置心思不会很单纯,也不兜圈子,只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出来。” 邓波儿才接着道:“我虽目前还没有证据,却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背后一定有人主导,必要的时候还请厉少保护随意。” 厉承晞颔首,这件事邓波儿不说,他也已经着手在调查了,动他的女人,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然后又道:“我派两个人跟你一起过去。” 他相信邓波儿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可这件事既然背后有人,而她又是随意身边很重要的人,还是谨慎一些,他不想随意再因身边的人伤心。 “谢谢厉少。” 随意出来的时候,邓波儿与厉承晞谈话刚刚结束,正从他身边走开。而厉承晞看到随意,便抬步走过来。 “说什么了?”随意问。 他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你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你和你妈就行。” 随意也累了,头顺势枕在他肩头,确实觉得有这个男人在,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可就怕等自己习惯的时候,他会抽身离开。 “走,去隔壁睡一下,你妈醒了我会让人通知你。”看她满脸疲惫,他拉起她的手。 “丝——”她却吃痛地皱起眉。 厉承晞瞧向她缩起的手,这才想起她之前在手术室外自虐的行为,不由骂道:“活该。” 嘴里虽然如此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变得轻柔,打开旁边一间病房带她进去,然后管护士要了处理伤口的棉签和药水等,让她坐在床上,帮她处理手上的伤。 其实也不严重,就是指甲抠的,看上去血迹斑斑,也就破了点皮。只不过消毒药水沾上去,实在有些痛罢了。 厉承晞处理好,抬头就看到她她咬着唇不吭声的模样,忍不住封住她的唇,肆意蹂躏过才松开。 “下次再自残,就把你的手剁了。”口吻却依旧恶狠狠的。 随意却笑了,主动伸长脖子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她倒是第一次这样主动,明显取悦了他,厉承晞摩擦着她的脸,眸色变得幽深,道:“赶紧睡觉,再勾引爷可就不管这是哪了。” “一起睡。”随意大概已经习惯他着耍流氓的习性,并没有什么反应。 厉承晞挑眉看着她,问:“妞儿,你还记得自己上次说完这句话的后果吗?” 随意眨巴着眼睛,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而之所以让他一起睡,是因为知道他也累了,从昨晚下机就一直陪着自己。 最后厉承晞还是上了床,两人挤在狭小的单人病床上,她几乎整个身子都卧在了他的怀里。厉承晞虽然趁机吃了点豆腐,但终究顾及她的身体和心情,没敢轻举妄动…… 随意这一觉睡的很沉,再醒来时厉承晞已经不在,只有自己躺在那张单人床上。 小可轻声打开门,却发现她已经醒了。 “随小姐,起来吃饭吧。”她说着将带来的食物放到桌上,然后给她拿洗漱用品。 “我妈醒了没有?”随意问。 “醒过来又睡了,医生也做过检查,说阿姨虽然还是很虚弱,可是检查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控制范围之内,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你吃了再去看她吧,说不定那时正好醒了,还能说会话、”小可回答。 随意听了自然高兴,也放心下来,接过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然后才回来吃饭。再见到张桂兰的时候她果然醒了,看到随意一直在笑,眼里却都是泪花…… 那天之后,张桂兰的病情逐渐稳定,身体恢复虽慢,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能吃些饭,脸上终于有了生机。随意的心情也终于渐渐好起来,病房里又有两个护工和小可帮忙照顾,她也轻松不少,晚上有时已经回厉承晞那边住。 这天下午阳光晴好,光线暖暖地照在病床上,张桂兰也醒着,她中午吃的少,随意就把齐嫂新送来的鸡汤喂给她。 张桂兰喝了半碗便吃不下,冲她摆手。 随意只好将碗放下,帮她擦了擦嘴,扶她躺下。 张桂兰瞧着她,慢慢伸手握住随意的手。 她看向母亲,觉得她神色有些异样,不由问:“妈,你哪里不舒服吗?” 张桂兰摇头,问:“你交男朋友了?” 她这些日子虽病着,却也隐约听到一些信息,知道自己的病多亏了一个年轻人。而小可嘴里也一直厉少厉少地说着,她知道以随意目前的状况自己住不起这么好的病房,便知他家族条件应该不错。 随意知道瞒不住,便点了点头,道:“他叫厉承晞。” “多大了?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是做什么的?”天下的妈妈大概都是这样的,明知道自己操不了那么多心,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随意见状笑了,说:“ 妈,我改天让他来见你吧。” “好。”张桂兰见她坦然,心里也安心不少,至少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随意为了她委屈自己。 只是却也不能完全放下心,她虽病着,也曾私下问过小可,随意那新闻还没过去。这男人在这时还对随意不离不弃,她倒是有几分感动,只是他既然能承担自己的医药费,又能请动国外的专家,只怕家里是集富有且有权势的。 随意虽比随乔看起来坚强也独立,可她还是怕对方父母家里怕是不会同意,随乔走过的路、受过的委屈,她私心里一点都不想让随意再承受。 这个孩子已经太苦! “妈,你别胡思乱想了,就安心养病好不好?”随意问。 其实她心里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如果将来厉承晞与封御琦敌对,她该如何抉择?又如果封御琦因厉承晞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该如何面对张桂兰? 这似乎是个死结,而她无解,却又没有办法不得不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傍晚时,张桂兰睡了,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看了眼是厉承晞的手机号,知道是他在催她,便收拾了下,又叮嘱了护工几句才离开。 医院依旧人来人往,张桂兰住这家医院是对外保密的,因为周煜在,她进出都用医护人员专属通道,这些日子倒也不特别引人注目。 娱乐圈本就是个瞬息万变的地方,她的新闻虽还没有消退,但还是有明星曝出别的新闻来博眼球。 她穿着最普通的白色毛衣、浅蓝色牛仔打底裤,脚下搭配短靴,脖子上的围巾遮着半张脸,外面是件茧型粉色大衣,将她身形包裹的更显娇小。 远远望去就是个娇俏少女,没有媒体追逐,大街上大概谁也不会往随意身上想。她现在医院门口正在找厉承晞的车,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意转头,就看到许晴晴朝自己走过来。 她因在自己低谷时踩了一脚,拿出自己曾与琳达接触的证据,证明随意并非她表现的那么无辜,终于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人气虽仍然不太高,却也开始渐渐有了点起色。 此时倒是穿的光鲜亮丽,随意却皱起眉,因为不想引人注意。 “随小姐,好巧。”她笑着打招呼,眉眼间却早已不见以前看到随意时的谦卑。 随意看向她,却并不觉得凑巧,反而觉得她是专程找自己而来,却还是问:“许小 姐也不舒服吗?” 人家明明好好的,最忌讳被咒身体不好。可她前面已经说了是巧遇,没病又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许晴晴心里涌起些微郁卒,不过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很快调整了下情绪,目光左右看了看,不由感叹:“想当初随小姐多红啊,走到哪儿不是前后簇拥,媒体挤破了头地想要采访,没想到今天也落的像我一样的冷清的下场。” 随意却懒的再跟她演戏,便道:“许晴晴,你落到什么下场似乎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她咎由自取。 “没关系吗?若不是你得罪琳达,我夹在你们中间,怎么会变成这样?”许晴晴问。大概事业终于回暖,她虽质问、不平,倒也没有太失态。 “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选错了路?”随意实在不能理解她的逻辑。 “你懂什么?你一出道就跟着最好的经纪人,自然不愁,我不找个靠山怎么混下去?”这才是嫉妒的源泉,谁让她比自己幸运! 随意看着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不与傻子论短长!这句话虽不贴切,可对于眼前与自己不在同一个认知上的许晴晴,也同样适用。 因为许晴晴的遭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却想找借口怪在别人身上,怪现实太残酷。 随意觉得与她耗下去并没有什意义,目光在街上扫过,奇怪厉承晞今天怎么还没有来。 许晴晴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胸口的恨意更浓,却努力调整着脸上的线条,道:“随小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我不计较,也希望你不要计较。” 随意偏头看着她,这模样可不像不计较的,更何况她还让厉承晞的人打过她。 许晴晴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道:“听说你现在的状况也不好,就连母亲病了还是助理垫的医药费,最近也没有接到新工作吧?” 她说的越清楚,就越证实随意的猜测,她的出现绝非凑巧,只是仅为了落井下石吗? “我昨晚跟几个老板吃饭,听说明忠导演正在筹拍一部新片,他说觉得随小姐挺合适的,又听说我和你相识,所以托我来问问,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明忠? 随意听都没听过,看着许晴晴的模样更加狐疑。 许晴晴见状从包里拿出剧本递给她,道:“片酬绝不必你从前的低,随小姐可以考虑一下。” 随意没有伸手,那剧本就被另一只骨 ☆、072 爷忍不住了 厉承晞就这样拥着随意在众目睽睽下走进来,并帮她脱了外套交给服务生,然后拉开椅子落座,待到自己坐下后才抬目,仿佛这时也才见众人都还尴尬地站着。 “怎么?不认识?需要我介绍一下?”他开口问。 “认识认识,随小姐嘛,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其中一人搭话,脸上努力挤出尽可能看上去自然的笑。 他这一搭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坐下来,气氛勉强还算“和悦”。 服务生陆续上菜,厉承晞谁也没理,只顾给随意布菜,夹了笋尖又舀汤,就连夹筷子鱼都给用心剔好刺放进她面前的小蝶里。 随意也不动声色,安然地仿佛早已习以为常,直到面前的菜都快吃不下了,才道:“慢点,吃不完。”这话说的既像撒娇又像抱怨。 厉承晞这才摘了剥螃蟹的手套,似是无奈又心疼地叹道:“你呀,就是太瘦。” 拭问整个丰台市谁让厉承晞这么伺候过? 这场景看的众人都是不自觉地一身冷汗,坐在他左手边的李姓男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他没忘记自己前不久在这包厢里对随意做的事,心里隐约明白这架势怕是来找算账的。 李姓男人伸手搂了下身边的女人,整个场里也只有他带了女伴,道:“看到没?这混娱乐圈的就是不一样,好好学学人家的本事,说不定哪天也能攀上像厉少这样的男人,享不尽的恩宠。” 他一开口就将随意与身边的女人划了等好,而那女人一看就是夜场混的,这话里挑衅的成份太浓,令人不自觉地蹙起眉。 那女人却不明所以,当真还举起酒杯款款走到随意面前,道:“随小姐,久仰,我敬你一杯。” 随意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她。 女人本来还挺自信的,被她盯的时间久了,心竟莫名有些发虚,不由看了自己的金主李姓男人一眼,似是求助。 “既然随小姐不喝,说明你还不够格自抬了身价,还不自己喝了赔罪滚回来。”他骂道,话是对女人说的,可这脾气对谁却不言而喻。 厉承晞他是忌惮没错,可一个靠色相过活的女人,也配给他脸色看? 这话刚落,那女人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她跟着他也不是一日二日。李姓男人脾气虽差,出手却是大方的,像这她这样的人能找到这样的金主,有些委屈就必须受着。 倒是厉承晞抬目淡淡瞧了他一 眼,虽是极淡的一眼,却早已令其他人胆颤心惊。 “随小姐,对不起。”女人倒是听话,说完便仰头准备自己将酒喝了。 这时一只手臂突然越过随意伸过来,拿走了女人手里的酒杯。 女人疑惑地看着厉承晞,只见他缓缓起身来到女人身边,然后执着酒杯的手高举,杯中盛满红色的液体随着杯子的倾斜倒出来,一点点浇在她的头上。 酒水顺着她的头发落下来,脖子与衣服瞬间湿透。女人看这一屋子的人对他的态度,多少也知道他的身份,现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包厢里看着这一幕,更是没人说话。 转眼,杯子里的酒就倒光了,他这才看向那李姓男人,道:“他不够格,那就换小李总来敬。”话语波澜不惊,却是不容置喙。 姓李的男人闻言心头一悚,随即看了一眼随意,眼里唇角不由泛起瞧不上的嘲讽,道:“厉少,开玩笑的吧?” 她一个混娱乐圈的戏子凭什么? “本少的样子看起来像开玩笑?”厉承晞反问,眸色都在发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姓男人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想他好歹也是这丰台市数的上的人,厉承晞这也太过分了。 “我若是不呢?”他反问。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况且厉承晞看上去还小一些。家里又都是这丰台市数的上的,他平时被人捧管了,一时可接受不了这样的欺压和侮辱。 厉承晞没回答,只拍了拍手,门口就进来几个保镖,把门给堵了。 “帮你带来的女人把酒舔干净,再当着众人的面帮她把衣服换了。”厉承晞说。 “厉承晞,不就为了个女人,你别太过分!”还是个深陷丑闻,不干不净的女人。 他话音刚落,厉承晞便拿起手边的酒瓶砸在了桌子上,顿时玻璃四溅:“我的女人,她掉根头发都心疼,何时轮得到你们来糟蹋!” 所有人看着他阴郁的脸色,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其实自打厉承晞带着随意出现,他们心里就自己有了猜测,可是这样的他还是令人心惊。 厉承晞发完火,脸上的表情却又慢慢缓和,拿了随意的外套给她重新穿上,然后才对保镖吩咐:“舔不干净,今天让他们谁也不准出这个门。” 两人出了酒店,车子一路往厉承晞的别墅开,随意其实有些不安 ,问:“不会闹出别的事吧?” “怕什么?”厉承晞却并不在意。 他张扬跋扈惯了倒是不怕,随意却不习惯,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也便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明白,厉承晞今天不止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也是拿那小李总杀鸡儆猴,以后在这丰台市怕是没有人再敢欺负她。 车子开进别墅,两人一前一后进门,齐嫂今天没有做晚饭,大概已早早就回去了,房子里黑漆漆的。 随意进门伸手摸着灯的开关,不意腰身一紧,就被他翻过身压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接着吻便落下来。自从国外回来,两人虽然同床共枕,她却因一直在忙在张桂兰的事而没有精神,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唇舌被他勾着激烈纠缠,手更是探进衣服里摸上滑腻的肌肤,两人跌跌撞撞来到沙发处,他将她压在身下。 “会不会来人?”随意喘着气,好不容气找了个空档开口,却是气若游丝。 别墅的客厅很大,而且朝着院子的那一面全是落地窗,就算齐嫂不在,外面还有保镖。 “谁敢进来?”他问。 客厅的灯都没开,两人都在一片昏暗里,保镖晚上巡逻也不会离这里太近,除非不想活了。 “还是回卧室吧。”随意坚持。 “爷忍不住了。”他说着再次覆下头,彻底封住她的嘴,将所有抗议都堵了回去…… ——分割线—— 随意第二天醒来是在卧室的床上,四肢传来熟悉的酸疼,她都不用多想是怎么造成的,似乎已经习惯。懒懒地睁开眼睛,厉承晞又已不在。 这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体力好的惊人,心里虽忿忿不平,还是勉强撑着起床。洗涮完拉开窗帘,远远就看到穿着运动衣从远处跑近的厉承晞,身后还跟着一只白色的萨摩犬。 现在已是接近初冬,别墅外一眼望去绿色都已变深,男人却除了下身穿着长裤,上面就只套了件无袖背心。有力的臂膀露在外面,汗水浸过胸前的布料湿了一大片,犹可以看出包裹在衣料下精壮的肌肉纹理。 随意不自觉地就想到两人在楼梯间,他压着自己大汗淋漓的模样,脸颊不由烧红,手摸了摸发烫的脸。 “啊!” 突然惨叫一声地赶紧出了门,因为想到他们的衣服好像从玄关、到客厅沙发、楼梯还扔的到处都是。 可是一路从楼梯 下来,一件衣服都没有看到,整个家光洁如新,而齐嫂正在客厅里擦着桌子。 不用说,肯定是她收拾了。 随意不由一脸懊恼,齐嫂听到动静抬头,问:“随小姐,你不舒服吗?” “哦……没有,你继续忙吧。”随意赶紧回答,心虚地眼睛都不敢正视他。 齐嫂倒没有多想,见状便应了一声,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随意咬着唇正想转身,这时厉承晞进门,看到她站在这儿,上前忍不住亲了她的唇,问:“今天醒这么早?”看来她也被自己操练的逐渐适应了。 满满的汗味夹杂着凉气裹过来,她推着他,说:“快去洗澡吧。” 她本来就不好意思,这会儿齐嫂还在呢。 厉承晞看着她绯红的脸,笑着又亲了亲才上楼,接着右右又扑过来,随意逗着它去了沙发那边玩。 厉承晞冲了澡下来开饭,早餐桌上倒也安静,只是吃到一半手机便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显示的是老宅的号码,想也没想便挂断,没多久又响起来,干脆直接关机,然后抬头问随意:“今天有什么安排?” “工作停了一阵了,今天要去趟公司。”随意回答。 “用我送你吗?”他又问。 “你忙你的,保姆车会来接我。”随意回答。 虽然他现在确实是在处处给自己撑腰,可她不想工作也带着他,很不方便。 厉承晞点头,也未勉强。 两人吃过晚饭后各自行动,保姆车将她送到公司楼下。因为没有行程上的安排,媒体得到消息并及时,所以到场的不多,也没有几个粉丝。 不过再次来到公司,她的心境却与往常大有不同。而且楼身挂着她的巨幅海报,更夸张的是下车时看到一众高层都站在门口亲自迎接。 她踩着高跟鞋被簇拥进公司,会议室里秘书奉了茶就出去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怎么回事?”她不由悄悄问邓波儿。 就算前不久发生在她身上的丑闻事件公司理亏,也不至于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 “厉少把这家公司买了。”邓波儿波澜不惊地回答。 “咳咳咳——”随意闻言差点被自己刚喝进去的咖啡呛到。 “随小姐你没事吧?”这一下就有好几个人递纸巾,紧张地看 着她,深恐她有个闪失似的。 “没事。”随意尴尬地说。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主要是讲随意接下来个人的发展规划,这时候整个公司资源都跟是她的没差啦,所以邓波儿说什么是什么,其它们也只有附和。 最后两人回到邓波儿的办公室,作为经纪人她自然亦是身心愉悦,开心地道:“爽!” 在之前那老板手下做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过。 随意瞧了她一眼,也说不清现在这状况是好还是不好。厉承晞最近给他打造的王国太过安逸,总觉得不太真实。 两人在办公室又聊了一会儿,具体说的是接下来随意的行程安排,聊完时不知不觉已喝了两杯咖啡,她觉得喉咙干燥,便离开了经纪公司。 “随小姐,咱们去哪?”司机问。 “医院吧。”随意回答。 “好。”司机应着在前面路口拐弯,便朝医院进发去了。 “小可。”随意这时想到什么,喊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助理。 “随小姐?”小可马上待命。 随意见状却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说:“这段日子谢谢你。” 事件过去之后,她的财产解冻(只是她不知道厉承晞将公司买了),之前小可帮自己垫付的医药费,现在钱可以还给她了,当然里面数额有多,就当是她的酬谢。 小可连忙摆手,说:“随小姐,厉少已经给过我钱了。”她可不敢再要。 “厉承晞?”随意闻言更意外。 “恩,厉少不止给了我钱,还给我买了栋小公寓呢,说是对我这段照顾你的奖励。”小可老实回答,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说:“钱我收了,不过房子我没要。” 那钱是她攒了好几年的积蓄,将来还要给爸妈养老用的。厉少虽然一片好心,可那房子不是自己挣的,她总觉得不踏实,爸妈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随意却知道她是外地人,家在农村,以她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一套七、八十平的小房子,小可怕是也要二十年才能攒个首付,可是她却并不贪。 两人正说着话,司机突然急刹。 两人都没有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还好都系了安全带,而且下意识地抓住了前座的椅背,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怎么回事?”两人稳住身子,小可问着抬头, 才发现车前挡了辆黑色的车子,他们明显是被逼停的。 这光天化日的,难道又遇到绑架? 这时前面的车门被打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从上面下来,一直走到她们的车边敲了敲车窗。 “随小姐?”司机看这架势有些害怕地请示。 “打开吧。”随意说。 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她想对方应该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男子的脸。其中一个男人摘下墨镜,脸上线条更显冷峻,道:“随小姐,我们厉先生想见你一面。” “厉先生?”随意问。 其实心里已隐约有了猜测,这丰台市出了厉承晞,还有哪个厉先生有这样的派头? “厉少的父亲。”那人果然答。 随意看了眼前面的车,又问:“厉先生在车内?” 男人回道:“厉先生让我们请随小姐过去一趟。” 随意闻言,脸上也并没有意外,回道:“那就前面带路吧。” 她神色镇定,男人心头微微闪过意外,不过也没有非要让她坐自己的车,只淡淡道:“那就辛苦随小姐了。”便回了前面的车上。 车子发动引擎,司机老实地跟在后面。 小可却有些着急,问:“随小姐,咱们真要去吗?” “他是厉承晞的父亲,怕什么?”随意却答。 小可却觉得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公公想见儿媳妇,倒有点像八点档狗血电视剧,待会儿不会给随意甩支票,让她离开厉少吧? 小可这样担忧地想着,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因为被包了场,所以门口显得冷清。 随意进去的时候,小可和司机都被拦在门外。 “我们随小姐如果有什么闪失,厉少不会饶过你们的。”小可瞪着那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保镖警告。 别看他面目表情,好像一脸可怕样儿,她可不怕他! 他只淡淡瞧了小可一眼,道:“你现在就可以给厉少打电话。” 小可闻言怀疑地瞧着状似有恃无恐的他一眼,她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提醒呢? 彼时随意进了餐厅,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坐在那里。虽然已过中年但身材保持的极好,如果不看脸,完全不输年轻人。五官与厉承晞 眉宇间有几分相像,又不完全相同,单气度就可秒杀同龄人了。 不过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感到压力,她可没有忘记上次他在医院对自己的态度。 “厉先生。”上前,还是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 正低眸品着咖啡的男人这才抬起头,对她道:“随小姐,请坐吧。”淡漠而疏离的口吻,却又不失礼貌,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这时服务生帮她拉开厉锦鸿对面的椅子,随意便也只有坐下来。 “上菜吧。”厉锦鸿对服务生吩咐。 服务生退下去,很快将菜端上来,然后偌大的餐厅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偶尔回响着刀叉落在盘子间的细微声响。 厉锦鸿似乎胃口极好,吃的很专心,仿佛今天也仅是请随意吃顿饭。抬眸间见她并没有动手,不由招呼道:“这家的牛排做的一直不错,随小姐可以尝尝。” 随意觉得玩定力她是玩不过厉锦鸿的,不说人生阅历,就说他是一个领导屹立丰台市多年的一个集团负责人,她也不是对手。 “厉先生,有话您还是直说吧。”她道。 厉锦鸿是什么样的人,她虽不是十分清楚,可由上次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也可推测出一二,她可不认为他这么快就会对自己改观。 厉锦鸿慢条斯理地咽下放进嘴里的东西,又喝了口红酒才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见见我儿子了,所以辛苦随小姐这一趟。” 随意一脸茫然。 厉锦鸿见状却笑了,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想见自己儿子一面,还真只能依仗随小姐。”话音刚落,外面便传出车子引擎的声音。 随意转头,就见已经玫瑰金的跑车停在店外,接着厉承晞下车走进来。 他推开门,一眼就瞧见正在用餐的两人,便大步走过去,拉开随意旁边的位子坐下。 厉锦鸿依旧神态自若地用餐,还不忘按了桌铃,服务生很快也给厉承晞送上一份牛排,他招呼说:“吃吧。”显然早有准备。 厉承晞瞧着他问:“你这样有意思吗?” “听说你最近在丰台市搞的动静不小,上次我没看清楚,所以这次才特地请了随小姐,想多了解了解。”厉锦鸿说。 厉承晞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小李总吃了苦头不甘心,没准回家告状去了,他爸又不敢对付自己,就跑到父亲那里告状。 “那 现在看清楚了?”他问。 “嗯,是个美人。”厉锦鸿回答。 这父子俩沟通的状态,就完全不似父子。 “既然看清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厉承晞说着便拉随意站起来。 “站住!”刚走了两步,厉锦鸿的声音就传过来,也一改刚刚轻松的模样,变得严厉。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儿子面前真是越来越没有威信,不由冷着声音警告:“年轻人做事,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还年轻,本来就叛逆,几年前已经栽过一次跟头。在他看来,厉承晞在外面玩玩其实比一直揪着向杰的死和白净的失踪强。 可他行事太过张扬,他怕又要像那年那样。 “我既然敢做,就承担的起后果。”厉承晞却自信地回答。 他没有再留下来继续听教训,就带着随意离开了。 保镖走进来时,厉锦鸿已经放下餐具,见脸色也不太好看,喊了一声:“厉先生?” 厉锦鸿看向他,叹了口气,问:“蒋,你说承晞这个性子像谁?” 自己年轻时多稳重啊?亡妻性子虽然性子略显刚硬,行事却也不像他那样跋扈,再说他小时候还是跟在岳父身边长大的。 说起厉承晞的姥爷(外公),是个地道的北方人,酷爱书法、喜欢清静,算是出自正统的爬书网,如今虽然两人均已不在,按理说他从小跟在身边也该受到点熏陶,怎么就一点修身养性都没学到? 蒋出身不好,是打小被厉家出资培养的保镖,吃住都在厉家,又比厉承晞年长几岁,也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所以有些话厉锦鸿也只能跟他说。 “先生,厉少应该有自己的分寸。”蒋劝。 其实他是很羡慕厉承晞的,出身豪门,身上虽也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却能力非凡。单凭晞远现在的发展,也已完全不输厉氏。 厉锦鸿也不过是听听罢了,知道这个儿子自己早就控制不住。 彼时厉承晞带随意离开后,便直接将她送到医院。 两人乘电梯上去,他瞧了一眼随意的神色,不由笑着揉揉她的头,赞赏地说:“不错,居然没被吓到。” 他就稀罕随意这样,他替她出头的时候她从不捣乱,就在旁边默默看着,沉稳又不心软。而父亲那请人的阵仗人,她不说他也想象得到,这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害怕得发抖了。 “我其 实也挺害怕的。”她耸肩,实话实说。 “那你还去?”他挑眉。 “不去我也跑不了啊。”随意回答的很是无奈。 厉承晞却觉得这样她愈加可爱,忍不住亲亲她的唇,道:“别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纸老虎?整个丰台市,怕是也只有厉承晞会这么看厉锦鸿吧? 虽然看出他们父子关系好像是有点不好,不过随意心里还有点羡慕。她从出生就没有父亲,哥哥亦然,还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打开,护工推着张桂兰正要出去散步,正好撞到这一撞。 随意赶紧推开厉承晞,喊了一声:“妈。”脸色却不由绯红起来。 张桂兰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移到厉承晞身上,身材挺拔,样貌俊秀雅致,果然真如小可说的那样出色,气度不凡,且一看就是出身极好的那种人。 厉承晞倒也不慌不忙,先牵着随意的手从电梯里走出来,才有礼貌地开口:“伯母,你好,我是厉承晞。”倒是难得规规矩矩地打招呼,完全不见平时倨傲、嚣张的模样。 “你好。”张桂兰应。 …… ——分割线—— 随意自从与厉承晞回来后,一切都变得十分顺遂。可对于邓波儿来说,她的事告一段落虽可以暂时松口气,自己却还有许多的事需要处理。 刘明成受了伤,人虽然回来了,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所以之前预定的行程必须要有所改变。她今天约了其中一个合作商的负责人见面协商。 不知是不是沾了厉承晞和随意的光,对方倒也很好说话,同意用公司的另一个男艺人顶替。名气比刘明成虽然差了点,但形象很不错。 双方本来相谈甚欢,包厢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邵东出现。 人与人之间真是很奇妙,明明前面人生二十几年都在同一座城市,却好像从来不曾照过面。可一旦有了交际,就仿佛变得避无可避。 邵东也是过来谈生意的,无意间听说邓波儿也在,就鬼使神差走了进来。而经过双方介绍,邓波儿此时才知道,这家公司其实也是晞远的一家子公司之一。 邵东作为ceo既然露面,自然“顺便”过问了一下工作,负责人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邵东放下手里的酒看向邓波儿,问:“要换代言人?” ☆、073 怀孕 邵东本来也没觉得什么,周煜这一笑反而让他面子挂不住,抽了身下的枕头直接朝他丢过去。 周煜偏头躲过,问:“你敢说你没想过让人家美女留下来照顾你?”说完就快速离开了病房。 邵东看了眼那个护工说:“你回去吧,这里不用。” 护工有些为难,道:“可是邓小姐已经给了钱。” “爷差那点钱吗?”邵东忍不住发火。 男人气场太过可怕,护工不敢多留,连忙就走了。 彼时邓波儿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自然不敢擅自行动,打了电话让人来医院接自己,然后又打电话问了酒店那边的情况,知道四个人均已被警察带走。 到了警局,了解到身份证实就是街上普通的地痞流氓,至于怎么会找邓波儿,也只说有人花了钱,具体是谁指使的并说不清楚。 因为事关邵东,警局的人自然不敢马虎。邓波儿却是越听心越往下沉,因为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再待下去暂时也不会结果,只好离开。 从警局出来后上了车,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你好?” “邓小姐,是我。”对面传来护工的声音。 “怎么了?他不舒服吗?”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吩咐过,如果邵东有情况让他给自己打电话。 “那个……邵先生不让我伺候,把我赶出来了。”护工为难地说。 邓波儿闻言皱起眉,但也没有多问,只说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司机这时已将车子开出警局,问:“邓小姐,回家吗?” 邓波儿想了下,说:“去医院吧。” 虽然实在不爱跟邵东扯上什么关系,但他毕竟是为自己受的伤,这大半夜的,他不会在闹少爷脾气吧? 邓波儿重新来到医院,整个走廊上都很安静,放轻脚步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药水味儿。 因为伤在后背,邵东是趴在床上的,医院的暖气很足,他身上只搭了条薄被,露出精壮的臂膀,且人已经熟睡。 男人长的很俊这毋庸置疑,如果两人不是那种情况下有的交际,她或许对他印象还算不错,毕竟那种时候能扑上来毫不犹豫救一个并不相干的人并不多。 可惜……邓波儿猛然回神,笑着摇摇头。他一个花花公子,自己想什么呢? 男人似乎睡的 并不舒服,眉头皱起,邓波儿想起周煜说过晚上他有可能会发烧的话,不由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体温果然偏高。 正想转身去喊护士,腕子突然被人攥紧,转头便见不知何时醒来的邵东,正皱眉看向自己,问:“你不是走了吗?” “就不能回来看看?”她倒是淡定坦然。 “还算有点良心。”他哼道。 “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发烧了,我现在要去喊护士。”她问。 邵东仿佛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还握着她的腕子,女人看起来漂亮强势,手腕却那样纤细,柔若无骨。只见他慢慢将她的手掌摊平,情不自觉地在她柔软的掌心吧唧亲了一口。 邓波儿只觉得掌心一麻,快速收回手,生气地瞪向他。 “哎呦,头怎么这么晕,是不是烧厉害了?”他突然捂着自己的头哀嚎。 邓波儿生气的话堵在嘴里,看着他半响,最后还是出去给他找护士…… 邵东受伤,厉承晞那边自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过周煜跟他说邵东伤的不重,并有美女陪伴,让他不要过来破坏气氛,所以直到次日上午才出现。 邓波儿已经不在,倒是有个人正在跟邵东汇报着什么,听到开门声转头,恭敬地喊了一声:“厉少。” 厉承晞微微颔首,伸脚勾了床边一把椅子坐下来。 邵东给那个人一个眼神,他便退下去了。 “查到了?”厉承晞问。 这种事指望警局效率慢死了,他们一直都有自己的渠道。 邵东坐在床头看向他,说:“庄家的人。” 厉承晞闻言皱起眉。 邵东接着道说:“庄蝶这手都伸到嫂子身边的人身上了,咱们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你那边呢?能收网了吗?”厉承晞问。 “姓庄的老狐狸虽然不好对付,可也架不住一个贪字,放心吧。”邵东肯定地道。 他办事厉承晞自然放心,不然也不会把偌大个公司交给他,只是另外问了一句:“你和邓波儿什么时候这么熟?” 邵东什么德行他不知道?含着金汤匙出生,人生二十几年都很顺遂,当然能力是有的,就是日子过的太无聊。爱玩,但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邓波儿可不像是会泡夜店,钓凯子的类型。 说到这个邵东还真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道:“就那 么认识了呗。” 还好厉承晞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感兴趣,所以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悄悄松了口气…… ——分割线—— 张桂兰的病情稳定,随意的行程被安排起来,就又开始当起空中飞人。长的时候还好,一个城市可以待个一周半月的,短的时候就一两天。 庄蝶在随意之前陷入丑闻那段时间接拍了几个广告,也参加过一两个综艺节目,家里给她请了专业的团队运营,又加上近期电视剧的播出,最近人气在一路飙升。 临近新年的一个月,各个明星的活动也多起来。 剧中两人既是姐妹又是死对头,因剧热,应观众的期盼,还是有很多电视台希望她们同框,两人自然而然也就有了不可避免碰面的机会。 庄蝶依旧装的人畜无害,她愿意在镜头前演戏,随意自然也奉陪。只是两人私下早就撕破脸,离开公众视线,倒也谁也没有给谁好脸色。 这天录完节目离开电视台时已是下午,两人带着助理又碰巧同乘一部电梯下去,出门的时候庄蝶的助理挤了小可一下,正好挡了随意的路。 “着什么急?”庄蝶见状,假惺惺地训斥着助理。 “是。”助理应了一声,但唇边的笑意分明表明着自己故意的。 她庄蝶亦然,瞧也没瞧随意一眼,便挺着腰身就出去了。 小可当即气的脸都绿了,指着两人不平地道:“随小姐,你看她那个嚣张的样子!” “晚出去一会儿又不会怎样。”这种小事上随意就不计较了,然后问:“没伤到吧?” 小可摇头。 两人一起出了电梯,小可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对随意说:“是厉少。” 随意工作的时候,私人那部手机都是关机的,所以身为助理的小可就显的格外忙。 随意拿过手机按了接通键,举至耳边问:“喂?” “现在在哪?”那边问。 “电视台,刚录完节目正准备离开。”她回答着一边往外走。 “先不要出去。”厉承晞却道。 随意下意识地停了脚步,还没问为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抬眼看去,就见外面挤满了记者,几乎已将庄蝶围住。 她微微皱起眉,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看那架势不像是好事。 “上网看下新闻就知道了。”厉承晞说。 随意心里虽然充满疑窦,此时小可利落地拿出平板,因为新闻太过醒目,所以一眼瞧到,点开后举到她面前。 随意扫了一眼,标题:知名影星庄蝶代言的儿童奶制品某某品牌,被检测出汞含量超标。目前已导致两名幼童中毒住院,目前案件还在调查当中。 下一条新闻更劲爆,很快有人又爆出这家奶制品公司生产商其实就是庄蝶家的庄氏企业的子公司,一时间又是炸开了锅。 现在不止庄氏,就是电视台外面也围堵严重,庄蝶不得不灰头土脸地退回来。她的助理这才得空接了一直在响的电话,那头语音虽不太清晰,庄蝶直接夺过来放到自己耳边,然而越听脸色越难看,显然她也始料未及。 挂了电话,再看一眼还在那里的随意和小可,小可手里抱着的平板屏幕信息没关,她这会儿瞧着庄蝶,倒觉得大快人心。 庄蝶抬步走到随意面前,问:“你很得意?” “你的代言不是我给你找的,我也没有往你家生产企业的工厂里投毒。”随意回答。 言下之意,她不必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庄小姐。”记者虽然被阻隔在外面,可是闪光灯依旧透过玻璃闪烁着,她的助理提醒她不要失态。 这时电梯的门被打开,刚刚的节目编导走出来,看了眼庄蝶,才对随意说:“随小姐,我们这边录制发现了点问题,想再麻烦你一下。” 随意颔首,便与小可跟着他进了电梯。这边门还没有完全合上,只见另一部电梯里冲出来一些人,直接就将庄蝶围住了。 “这是?”随意意外。 “随小姐别忘了这是电视台。”庄蝶只想到利用这里的安保来暂时避难,却忘了本电视台的记者更不会错过这次独家。 一时之间,社会新闻、商业、娱乐频道的记者纷纷赶了下来。 “那您找我也不是真的因为节目录制有问题吧?”电梯在缓缓上升,却不是她们刚刚录节目的摄影棚楼层,随意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小姐真聪明。”那编导夸道。 随意感觉出他并没有恶意,便随他出了电梯,一直被带到一间会议室前,编导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了。 随意疑惑,抬手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随意 开门,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被一把拉了进去,接着人就被抵在门上。 “唔……”唇被堵住,直到熟悉的气味渡来,她挣扎的力度慢慢减弱。 男人却仿佛怎么吻都吻不够,勾着她的唇舌激烈纠缠,手甚至情不自禁地探进了她的衣摆里抚摸。 “小可还在外面?”她察觉他有些失控,抓住一丝理智,气喘吁吁地提醒。 男人的手顿住,不过炙热的掌心扔熨贴着她后背的一块肌肤。安静的空间里,她身后的门板被拍的震天响,伴着小可着急的叫声:“随小姐?” 厉承晞忽然就笑了,在她颈间轻咬了口,道:“你这助理还真忠心。” 随意吃痛地微皱了下眉,道:“你再不放她进来,整个电视台的人就要被她招来了。” “怎么会?他们现在只怕对庄蝶更感兴趣。”话虽然如此说着,还是握住她的手把门打开。 “厉少?!”门外已经拎了灭火器准备砸门的小可看到他,表情有些错愕。 她还以为随意正被不知名的人欺负呢,原来不是。 “表现不错,这月给你加工资。”厉承晞冲她笑了下,便拉随意离开。 这时候的安全通道格外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不过十几层走下去,随意脚上又穿着高跟鞋,实在有些吃力,更何况厉承晞步子又大,她跟的急,才走了几层脚下突然踩空,身子差点就跌下去。 “啊!”吓的她感觉闭上眼睛。 彼时厉承晞还握着她的手,听到声音正好转身,她就跌到了自己怀里。 随意没有感到意料中的疼痛,睁开眼睛正对上他淬笑的眼眸。 厉承晞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问:“故意的?” 随意满脸涨红正想否认,他的唇便又堵过来。 其实也实在不能怪他,随意这阵子太忙,他有因临近年关,被邵东缠着着手处理了些公司的事,都没有分出时间来跟她约会。唇粘上她的唇,便觉得熟悉的味道勾着自己,仿佛怎么都尝不够。 随意也被亲的晕乎乎,连否认和拒绝都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接着随意就感到身子一轻,就已被他打横抱起,托在有力臂弯间,迈着稳健的步伐下楼。 “厉承晞……”她喊。或许刚刚亲过缘故,声音听上去格外娇软。 他则亲了亲她的额头,道: “再忍忍,乖!” “……”随意脑袋当机了那么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气道:“谁要忍!” “那你是想在这里?”他认真问道,然后又略显苦恼地皱眉,凑到她耳边低语:“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大白天的如果被人发现——呲!”话没说完就感到手臂一痛。 随意掐着他,被调戏的满脸涨红,知道说不过他,所以干脆动手。 厉承晞抱着她的手臂因吃痛滑了下,她吓得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唇正好贴在他的脸颊,主动献了个吻。 他还是故意的! 随意斗不过他,面目恼怒,厉承晞却不敢再惹她,唇角勾着笑一路往下。 十几层的楼,他下的倒是十分轻松。 “放我下来吧,会被拍到。”眼见到了出口,她开口。 “脸埋我衣服里。”他说。 随意与他对望一眼,最后放弃争辩照做,男人里面穿了件薄薄的羊绒套衫,呼吸间满满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车子停在后门,不知庄蝶是不是离开了,倒是没有看到盯梢的人,他将她直接抱上后座,车子便开出去。 随意本以为他会带自己回酒店呢,半路却让司机下了车,自己开着导航越开越偏,最后都进山里去了。 随意昨晚就没休息好,又从大早上一直忙到下午,时间太长,不知不觉便在倚在玻璃上睡着了。 厉承晞将车子停好也没有喊她,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车子停了。而眼前一栋二层楼的欧式小别墅,矗立在云山雾绕之间。 “这是?” 如今已到深冬,就算她所处的城市偏南,也不该出现那白色的矮篱笆内外的满目苍翠才对,她不由惊讶。 厉承晞帮她解开安全带,又脱了自己有外套披到她的肩头,才牵着她走进院子里。整个院落都很整洁,房子也是窗明几净,看的出来刚被打扫过。 她进门后肚子却煞风景地传来咕噜一声,随意当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脸红地解释:“我中午没吃饭。” “馋猫。”他刮了下她的脖子便去了厨房。 随意跟进去,发现里面干净的就像从没用过一样,正怀疑这地方能不能做出吃的,就见他从冰箱里拿出满满的食材。 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对她说:“出去等着,这里待会都是油烟味。” 随意 乖乖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因为是在山里,电视并没有信号,只有一些碟可以看,她挑了几个都不感兴趣,目光不经意再次瞄到厨房里的身影,便又走了过去。 厨房的墙是透明的,她坐在吧台那里托腮观赏,看那切菜的流畅动作,食物放在锅里翻炒的模样简直帅爆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诱人的菜肴就这么出来了。 只有两人,他就做了两菜一汤,大概也受不了身上的油烟味,转头见她在外面,便吩咐道:“自己端到桌上先吃,我去洗个澡。” 随意这时可听话,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点头。 他上了楼,随意就跑进厨房,米饭已经蒸好,她盛了碗便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更夸张的是差点噎到。 “咳咳!”喝了口汤,又拍了拍胸才顺下去。 厉承晞站在二楼看到她的样子不自觉地抚额笑了,他到底找了个怎样的媳妇儿? 随意后面大概也发觉自己太夸张了,赶紧将菜端到桌上,又帮厉承晞盛了碗米饭,收拾好厨房才慢慢吃。厉承晞披着浴袍出来时,她还装淑女地坐在桌边,只是已经吃不下。 他拉开椅子坐下,随意突然打了个嗝,一脸懊恼地低头,就怕他笑话自己。 “吃饱了可以随便走走,参观下房子。”他不动声色地道。 随意正求之不得呢,一时贪嘴吃的太多根本坐不住,正好消消食,便爽爽快快地答应说:“好。” 一楼的客厅很大,面积大约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便是厨房、餐厅,她觉的剩下的也不会有什么惊喜,便去了二楼。而二楼更简洁,只有一间书房和一间卧室,卧室外有个很大的露台,上面摆着咖啡桌,看上去惬意极了。 她走过去远眺,可以看出远处的风景,但仿佛除了这一块,其他地方依旧是深冬该有的颜色。 怎么做到的呢? 疑惑再次浮上心头,就听到楼下传来厉承晞喊自己的声音,她转身出门,还没在完全走下楼梯,就见厉承晞站在客厅的玻璃墙前,身后则是被大片美丽的血红色晕染。 下了楼才发现是夕阳,因为与卧室的朝向不同,景色也截然不同。她被眼前美景所惑,忍不住走过去站到玻璃墙前,那红色几乎红透半边天空,大自然的美丽如此令人震撼。 她忍不住兴奋地转头喊他:“厉承……”晞字未出口,他身影已经罩来,双手撑在腰侧,让她抵在 了身后的玻璃墙上。 四目相望,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只见男人的头慢慢俯下,唇一点点靠近过来。随意忍不住闭上眼睛,直到四片柔软的唇瓣再次粘在一起。 厉承晞知道自己有点心急,可两人算起来分开已有一个多月。他喜欢她,想要得到是每个男人最本能的反应,他从不以为耻。 夕阳的余晖中,他们拥抱、亲吻,他褪去她的衣服,让她在自己身下如花绽放,直到彼此抵达契合极致,淋漓尽致…… 结束时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厉承晞仅开了几盏壁灯,便抱着她拉开与客厅连接的一扇暗门,只见里面雾气缭绕,俨然一间温泉汤池。 随意被放进去,舒服地喟叹。 厉承晞看着她被热气蒸红的脸,忍不住将她再次抵在池沿…… 一夜的所求无度令随意疲惫不堪,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四肢倒没有熟悉的酸痛,只有腰仍微有些不适。她披了件衣服起床,洗漱完才下楼,便见厉承晞已经在厨房忙碌,餐桌上摆着已做好的早餐。 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就说将来找老公就要找个会做饭的男人,果然有先见之明。 “愣着干嘛,吃饭。”他端了两杯牛奶出来,就看她在门口发呆。 “哦。”随意回神,赶紧坐到桌前。 不得不说厉承晞的手艺太好,她不知不觉好像又吃的有点多。 “馋猫,中午钓鱼做给你吃。”他揉揉她的发,眼里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一边忍不住将她当女人产生欲望,一边又忍不住将她当成小女生捧在手心里。 比如他虽然会做饭,其实并不热衷,可是每次看到她吃的心满意足的模样,就觉得亲自喂饱她很有成就感。 “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随意却问。 “怎么?不喜欢吗?”他微微皱起眉。 “不是啊,我怕我再吃下去,回去会被小波波押去减肥。”随意实话实说。 厉承晞笑了,道:“她不敢。” “对哦,现在你是老板。”她都忘了。 不过邓波儿可不是会随便买账的经纪人,她想了想还是没说,省的给她惹麻烦,更何况她……好像是有点贪嘴,那就再放纵两天吧。 吃了早饭,厉承晞把她裹的暖暖的,就真的带她去别墅后面的河里钓鱼去了。虽然离的很近,却不同于别墅那边的 温暖,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冬天的状态,寒风刺骨。 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搭起帐篷,然后将随意裹进大衣里,戴着皮手套钓鱼。 一上午打打闹闹,倒也钓上两条。 反正只有两个人,中午足够了,他做了烤鱼,又炒了个青菜,随意吃的十分香甜。 中午睡了个午觉,下午两人一起踏着夕阳去散步,虽然也会被冻的跳脚,可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却是甜蜜而惬意。 不过暂时的安宁太过舒服,倒像是偷来的,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有着对外界太多的牵绊,所以两天后厉承晞带随意回到丰台市。 庄蝶的事在这时已经愈演愈烈,因为涉及幼儿,已极度激起社会民众愤怒,涉事企业被有关部门查封,介入调查,庄氏总部也受到极大的影响。 庄父原本投资了晞远一个大项目,现在因资金链断裂无法履行承诺,眼见前期投资都成为泡影,一时怒极攻心诱发了脑溢血住院,庄氏一时间风雨飘摇。 而随意这边,因为临近新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工作都安排在丰台市,就没有再往外地跑。 厉承晞则再次被邵东缠着去了公司,他也是没有办法,放假在即实在太忙,往年不在就算了,今年说什么不能放过他。 随意不在剧组,相对来说也轻松一些,只是时间也没个定点。昨天回来的晚,就干脆睡到中午才起床,也是因下午还有个活动要参加。不然她估计会睡到晚上去,早就没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齐嫂见她下来,问过之后将饭菜端上桌。 随意用餐时见她忙着又将另外的菜分装到饭盒里,忍不住问:“这是要给谁送去?” 她住在这儿有些日子了,与厉承晞来往的除了邵东和周煜,她就没见过别人。 “保镖说厉少中午忙到没时间吃饭,又嫌弃外卖,我就想着家里做也是做,就多做了些。”齐嫂回答说。 随意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对厉承晞关心太少,咽下嘴里的汤,说:“不如我送过去吧?” 她还有点时间,正好经过晞远,之前去过一次,所以倒也不觉得什么。 “那自然最好了。”齐嫂高兴地说。 她虽然是个佣人,却在这里伺候很多年了,那时厉承晞还没出国,对他自然是有感情的,更盼着两人一直这么甜甜蜜蜜下去。 随意又草草吃了点 ☆、074 厉承晞VS封御琦 封御琦站在那儿任母亲捶打着自己,一抬目便看到随意站在厨房门口,她捂着嘴巴,眼睛里同时盈满泪光,那模样似是要哭,又仿佛很高兴。 邓波儿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出来,看到门口那一幕眼露惊讶,然后也很快从张桂兰的话语和举止里猜出男人的身份,更何况她时常出入这里,自然是见过封御琦的照片的,心惊的同时下意识地看了眼随意。 这时随意已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抹了下脸上的泪,上前将张桂兰从封御琦身上搀扶起来了,说:“妈,先让哥哥进来再说吧?” 张桂兰反应这么激烈,心里虽然恨着,可说到底还是因为太过思念。 这会儿也抹了把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把儿子拉进来:“既然回来了,就先吃饭。” 封御琦搀着母亲走进来,随意过去帮他推行李箱。 “这位是?”封御琦这时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邓波儿。 “哦,这是波儿,小意的闺蜜,也是她的经纪人。”张桂兰吸了口气,接着又道:“你还不知道吧,小意现在是明星了。”然后才又对邓波儿道:“波儿啊,今天让你见笑了啊。” “阿姨哪里的话,我又不是外人。”邓波儿跟她们一起过年有几年了,这个家里什么情况她也是清楚的。 随意倒是安静,只将门关了便站在两人身后。 邓波儿余光瞟了她一眼,又道:“饺子熟了,咱们先吃饭吧。”说着赶紧回了厨房,再不关火,只怕只能吃露馅的饺子了。 张桂兰握着儿子的手坐在桌边,目光一直盯着他,仿佛深恐他突然消失不见。 随意也一直坐在一旁,却还是没有说话,或许是还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或许是事隔良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邓波儿将饺子端上来,又添了双碗筷,饭桌上的气氛才和缓了一些。封御琦回来了,不管当初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回来,这个家总算在今夜完整。 一家人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张桂兰却时不时将目光调向身侧的儿子,足足看了几个小时,仿佛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也不会消失,才想起要将阳台收拾出来,给他换了床新被褥。 张桂兰这一忙活时间又不早了,随意怕她累着便劝她早点睡,张桂兰却一直抓着封御琦的手,看样子仍不放心似的,他便陪她回了房。 客厅突然就安静下来,电视上虽然仍然播放着春晚,里面 不时传来笑声连连,却仿佛没有人去在意正在演些什么。 邓波儿其实兴致也不高,便转头对随意说:“要不,我们也睡吧?” 这几年她的年三十,一直都是跟随意住在她的小卧室,挤同一张床上。随意知道她这时候会更想自己的亲人,便也陪她回了房。 两人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样偎在一起,偶尔能听到隔壁隐约的说话声。 邓波儿俯在随意的肩头,说:“随小意,我想我爸了。”她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外面光鲜亮丽,用精致的妆容和时尚的衣着伪装自己的无坚不摧,也唯有此时才会显露出她的脆弱。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他?”随意安慰地问。 “恩。”邓波儿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她的父亲原本是丰台市财政上的一个科长,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因家底本来就丰厚,所以从小给邓波儿的生活很优渥。 她认识随意那会儿家里还是好好的,两人因投缘,邓波儿常带她回家蹭饭。邓波儿的父亲看上去有些严肃,母亲和婉,却都对她十分宠爱。 只是一年后,她父亲突然因涉嫌贪污被捕,不但家产被没收,母亲更是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连给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邓波儿就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也许遭受的打击太大,邓波儿的性情也变了很多,不过却很坚韧,不然也不可能一路走到今天。两人互相慰藉了会儿,邓波儿还是睡了。 随意因为心事更重,所以一直睁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才放轻动作下床打开门,就见封御琦已经从张桂兰的房间里出来,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 “哥……”时隔六年,她终于将这个字当着他的面重新喊出来。 背对着她的身影似是一震,然后才直起腰转身,揉着她的发,冲她云淡风轻般的一笑,仿佛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哥哥,问:“还没睡?” “睡不着。”随意说,心里有太多的疑窦和担心,却不知该从何问起。目光落在他敞开的行李箱,问:“需要帮忙吗?” “反正我也在家住不了几天,所以不用收拾。”封御琦回答。 “你又要走吗?”随意闻言有些着急地问。 封御琦看着她的模样则笑了,道:“傻丫头,我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过几天才能收拾好,打算接妈和你一起去住。” 所以是打算不走了吗? 随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的担忧又浮上来,他不是一直在躲厉承晞吗?难道突然这样出现真的没问题? 她担忧的同时看着他,气质虽已不同,却依旧器宇轩昂,其实从衣着也可看出价值不菲,不由问:“哥哥,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 “随意,你只要记得当初哥哥离开是迫不得已,不管我在哪里,做过什么,始终都没有忘记过妈妈和你。”他却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和厉承晞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白净……”最初看到他回来的喜悦过后,这一直是存她心头的疑虑。 厉承晞仿佛一直都在找他,从上次的种种迹表明,他回来过,且也是知道的,所以她都不敢想象两人如果碰面将会怎样? 封御琦闻言不由皱起眉,问:“你还和他在一起?” “哥哥既然回来,应该也了解过了吧?”随意没有否认。 “他接近你目的不纯,你知不知道?”封御琦突然有些生气。 “我不怕,我现在只担心你。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现在希望是这样。 如果有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没有误会。”封御琦却这样肯定地回答。 “那白净……” “随意,这件事和你无关。”他却截断她的话。 四目相望,他眼里是决绝和深沉,随意的感情却更为复杂。 与她无关! 厉承晞也这样说过,可是她明明是因这件事被牵扯进来的,又怎么会无关?更何况因这件事她失去了六年从小呵护自己的哥哥,因这件事她与厉承晞走在了一起,虽然有太多的无奈。 “哥,我怕他对付你知不知道?”她既做不到无动于衷,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用怕,我既然回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不敢动我。”他安抚道。 随意却因他说的话而心惊,事隔多年,他仿佛变的也亦更复杂,变得她觉得陌生…… ——分割线—— 厉家 不同于随意那边的悲欢离合,这晚整个厉家都显的格外清净,尽管家里四个成员都在,餐桌上却只听到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身穿一身名贵紫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厉承暄这时偷偷抬眼,瞧了眼对面的厉承晞,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哥哥 ?” 厉承晞对上她明显讨好的眼神,也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嗯?” “你待会是不是要出去?”她满脸期待地问。 厉承晞没有离家前,往年年三十都是他们自己家一起吃,到了初一晚上整个大家族才聚在一起,而厉承晞吃完饭从不在家守岁,而是和邵东、周煜出去热闹,这个她是知道的。 “你想跟着?”虽然多年未见,他还是一眼看出妹妹的心思。 “承暄,你哥哥去的地方都是男孩子,再说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不待她回答方华就插嘴道,只是一时着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的容易让人误会,瞧了一眼厉承晞,见他脸色并没有异常,才又道:“你好不容易回家,就在家多陪陪爸爸妈妈好不好?” “什么叫不适合我?我听说很多集团的千金都会去的啦,再说有哥哥在,难道还能让我出事?明天再陪你们啦。”厉承暄抗议。 她年纪还小,刚满二十岁,正是爱玩的时候,才不想在家听妈妈唠叨。 傻丫头,就是有厉承晞,妈妈才担心你出事啊!这话方华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心里干着急。 “算了,年轻人不喜欢跟我们闷在家里,就让她跟承晞去吧。”厉锦鸿在这时开口。 他与方华的心思不同,毕竟是亲兄妹,还是希望他们有机会多亲近亲近。 “谢谢爸。”厉承暄赶紧说道,声音尤其响亮。 “我可没说带她。”厉承晞这时开口,然后放下筷子起身,准备离开。 “哥!”厉承暄闻言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 厉承晞在玄关处他穿了件大衣出门,车子刚发动,副驾的车门就被打开,厉承暄利落地坐进来。 他皱眉看向她,厉承暄双手合十,讨好地撒娇:“哥,你就带着我吧。” 她的五官比较像方华,但眉宇还是与厉锦鸿有些相像,加上年纪小没什么心机,笑起来的样子甜甜的。 见厉承晞不为所动,继续央求:“哥!”尾音拖得老长。 厉承晞抬眼就见方华追出来的身影,突然一脚油门踩下去,就驶出了厉家老宅,让快步而来的方华也只吃到一团尾气。 出了厉家老宅的大门,厉承暄则兴奋地叫起来,因为终于摆脱妈妈了。 她在国外读书,虽然也时常很想念家人,可是好不容易回到家却总是被妈 妈耳提面命,比如叮嘱她让她在爸爸面前乖一点,留意哥哥平时在做什么啦。 她才没有那么多心思,反而觉得都是一家人,妈妈这样不但不对,而且废的心神太多,真的好累、好累。 厉承晞带她来到聚会的地点,包厢门打开,邵东已经在独酌,看到跟着他进来的厉承暄则有点意外。 “嗨,邵东哥哥。”厉承暄甜甜地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暄妹妹。”他道。 厉承晞坐下来,一边将皮手套摘下来放在桌上,一边问:“阿煜呢?” “他家老爷子在,规矩多,自然晚到。”邵东回答。 厉承晞倒也不意外,转头便见厉承暄偷偷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往嘴边凑着,赶紧动手夺过来。 “小孩子喝什么酒?”说着给她换了杯果汁。 “我已经成年了。”厉承暄抗议。 “跟我出来只能喝果汁。”他却一副没的商量的口吻。 “霸权主义。”厉承暄嘴里咕哝着,还是拿过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才问:“煜哥哥也来吗?” 说起来周煜比她出国还要早,那时她只有十四、五岁,待她出国时周煜又回来了,说起来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邵东点头,却问厉承晞:“今天怎么没带嫂子出来?” “嫂子?我哥交女朋友啦?”厉承暄闻言眼睛都亮了,心思马上被转移。 “你兴奋什么?”厉承晞就纳闷了。 “你那么冷居然能找到女朋友,我当然好奇啦。”厉承暄理顺当然地回答,然后一脸八卦地看向邵东问:“邵东哥哥,我未来嫂子到底是什么人?” “她呀,可出名了,是个明星,叫随意,你如果在国内多待几天,一准会认识她。”邵东回答。 厉承晞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起身到窗边去接。 “厉少,封御琦回来了。”那头道,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郁。 “在哪?”他问。 “刚刚进家门,现在应该与随小姐和他的母亲在一起。”那头回答,然后又补充道:“而且他是以sk集团即将上升的总裁的身份回来的。” sk? 市里招商重点引进来的外资企业,他既然以这样的身份出现,那么如果出了事,一定会引起市里的注意,倒是聪明。 “厉少怎么办?”那头问 “先盯着。” 早就知道封御琦不简单,他倒也不意外。躲躲藏藏那么久既然出现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他就不信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边厉承暄与邵东闲聊着,顺便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随意,一看长相嫩的跟自己差不多,不由道:“我哥口味真重!” 不过随意笑起来很美,特别合她的眼缘,本来想问厉承晞几句,却见他站在那里握着电话的样子有些奇怪。 “我出去打个电话。”她对邵东说着起身出了包间,厉承晞也没有发现。 她也不敢乱走,只是对这地方好奇,便走边打量着走廊里的装潢,拐角时突然被一个急急匆匆的身影撞到。 “啊!”她惊叫一声,腰间突然一紧,后背仓惶地抵在墙上,这才免了一场无妄之灾。抬眼,便见一张年轻英俊的男子脸庞近在咫尺。 黑发修剪的很短,眉目浓黑而精致,鼻梁英挺,一张薄唇滟红,标准的小白脸长相,不过却很俊。 “呦嗬,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妹妹,以前怎么没见过?”端的却是花花公子的范儿,说着还捏了厉承暄的下巴一下。 皮肤嫩滑弹润,手感极佳。 本来撞了她就没好印象,这下好感度极速下降,厉承暄红着脸用力拍掉他的手,厉声斥道:“少动手动脚的,知道我是谁吗?” “口气倒是挺大,说说,看看还有本少不能动?”周煜道。 他们家在丰台市虽抵不上厉家,还真没有几家不能动的,这丫头口气倒不小。 厉承暄见状,干脆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趁周煜吃痛,用力推开他就快步往之前的包厢跑。 “喂,你站住!”周煜喊着追过去。 厉承暄这边刚跑到门就开了,她脚下煞不住,直接就撞进走出来厉承晞怀里。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他皱起眉问。 “哥,有人欺负我,你快剁了他的手!”厉承暄告状。 厉承晞顺着她回身手指向的方向,就看到周煜脸神色有些懵逼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厉承晞松开厉承暄,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瞧着周煜,问:“你刚说他欺负你?” “对,就是他!”厉承暄斩钉截铁地回答,下巴高抬冲着周煜,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 周煜终于反应过 来,脸色骤变地跑过来:“冤枉啊,我刚刚赶来太急,就在拐角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不对,他还调戏我,用手摸我下巴,还问我是谁家的,看他能不能动。”厉承暄也不算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 刚刚周煜一时鬼迷心窍,这会再仔细瞧她,虽已有几年没见,但已从眉宇间看出几分熟悉,连忙道:“承暄妹妹,刚刚是误会。” “什么误会……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厉承暄皱起眉,狐疑地瞧着他。 周煜这下更尴尬了,想到自己刚刚的轻浮行为,不由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回答。 周煜什么德行厉承晞不知道? 看他那心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妹妹没有冤枉他,不由冷笑,道:“他是周煜。” 周煜当时看到厉承暄的眼神,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早已完全没了刚刚嚣张的模样…… ——分割线—— 大年初一早上,雪终于停了,一眼望去天地仍是一片白色,应着街上的红色倒是更显喜庆。 这天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张桂兰了,她大清早就起床,一眼看到又睡在阳台上的儿子,顿时觉得这刻死了都是值得的。彼时封御琦已经起床,正倚在床头翻着从前的书,听到动静看过去,就见母亲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妈,起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书喊。 “嘘!”张桂兰却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次卧的门,说:“小意和波儿还没醒呢。”唇角都是满足的笑意。 封御琦也笑了,放轻脚步走过来,说:“那妈,我帮你做饭。” “不用,你能回来呀,妈就最高兴了。”张桂兰说着走向厨房,封御琦还是跟了进去。 随意和邓波儿起床的时候,已经闻到早餐的味道,其实起的也不算太晚,只不过北方人大年初一早上都会早起,外面已经响起阵阵鞭炮声。 昨晚吃的太丰盛,早饭就简单做了点。 吃饭前,随意、封御琦、邓波儿一起对张桂兰道:“妈(阿姨),过年好。” 张桂兰便拿出三个红包送到他们手里,说:“好好好。” “谢谢妈(阿姨)。”三人倒是都不客气地收了。 其实现在哪个不比她挣的多?这几年又病着,张桂兰手里也没几个钱,不过这是习俗,钱多钱少图个喜庆。 吃饭的时候封御琦 说:“妈,我回来的匆忙都没带新年礼物,一会儿带你们出去转转吧?” 随意抬头看着他,昨晚两人并没有谈出任何结果,她心里其实还是充满担忧的,他回来的消息厉承晞不可能不知道,他却仿佛并不在意。 “我岁数大了,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掺和了,你带小意和波儿去吧。”张桂兰说。 “阿姨,我一会儿要去看我爸,还是你们去吧,一家人难得逛次街。”邓波儿笑着说,但仍不忘叮嘱随意一句:“注意别去人太多的地方,小心被围堵。” “对啊,妈,难得我们一家一起。”封御琦说。 张桂兰点头,不过还是叮嘱邓波儿:“给你爸多带些吃的。” 她其实不认识邓波儿的家人,却知道她的不容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谢谢阿姨。”邓波儿道。 “需要我陪你吗?”随意却问。 “我跟我爸的团聚,带你这个电灯泡干嘛。”邓波儿故作嫌弃地道。 随意原本是担心她,不过转念想想也是,他们父女也是难得有单独相聚的机会,她就算了。 吃过饭各自行动,邓波儿开车直接来到监狱。 昨晚还有联欢会,院子里也可见到张贴的红色,只是这样的氛围,怎么也是欢乐不起来的。 邓波儿在探监室等了很久,才听到脚镣划过地面的声响,接着门被打开,一个佝着身子的老人走过来。 其实也不过才五十多岁,两鬓却已斑白。从前微微发福的身材瘦下去,脸上的纹路也比同龄人深刻许多,早已不是邓波儿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父亲。 他低咳了一声坐下来,问:“怎么今天来了?”却始终没有正眼抬头看她。 邓波儿咽下嘴里的酸涩,强颜笑道:“想你了呗!” 邓朝原本低着的头颅抬起来,看向邓波儿的眼里呈满酸涩。因为服刑,妻子又因自己而死,总是觉得愧对他的女儿,有时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可有时若是不看,又怕她过的不好自己没有发现。还好,眼前她看起来气色不错,可以看出这段日子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昨天又是在小意家里过的吧?”他问。 “恩,阿姨对我可好啦,包的饺子也好吃。”邓波儿回答。 “那就好。”邓朝听她这样说很高兴,可以心里又止不住的难受。 人家的饺子再好吃,又哪能跟家里比?都怪自己没用。 “帮我带个好,说我谢谢她和小意。”因为有他们,自己女儿过年过节才不至于太孤单。 “我们好着呢,才不用说谢。”邓波儿别过头,怕他看到自己眼里的通红。 “那也要谢,是爸爸谢的。”邓朝坚持。 “好。”邓波儿趁他不注意,感觉抹了把脸上的泪。 其实父女俩总是避着那些伤心事,也没有多少话要说,然而会面时间的却仿佛更短。邓波儿目送父亲佝偻的背影离开,深吸了口气离开,转而去了这里的负责人办公室。 负责人姓王,是个临近退休的中年男人了,早年邓朝对他曾有过照拂,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平时在这里会特别照顾照顾他,邓波儿来了能宽限的也尽量宽限。 今天过年他还在值班,但邓波儿进去的时候他不在。秘书倒是认识她的,将她请进门,沏了茶,说:“我这就打电话。” “不急,让王叔叔忙,我等着就是了。”邓波儿回道。 “那你坐会儿。”来到这地方没有不客气的,秘书了然地笑。 秘书出去,邓波儿喝了口茶,杯子放回桌面时被上面摊开的一张报纸吸引。 这地方的报纸自然都是关于政治的,头条是一篇访谈,内容就不必说了,自然是都是弘扬业绩的,对象则是丰台市的市委书记,而吸引邓波儿的不是他的工作照,而是上面附着的一张全家福。 邵青平,名字怕是整个丰台市市民都知道,只是她却在那张全家福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邵东。父子俩长的蛮像的,只不过年长者更严肃。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抬头就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马上起身,喊:“王叔叔。” “坐。”他手隔空做出下压的动作,然后一边走过来一边道:“刚开了个会就听说你来了,等很久了吧。” “没有。”邓波儿回答,模样难得地有些拘谨。 王姓男人将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放到桌面上,才问:“跟你爸爸见过了?” “见过了。”邓波儿回答,然后将事前准备的银行卡塞到他手里,又道:“王叔叔,我爸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不用。”他推托。 “您就拿着吧,只当让我心安。”邓波儿坚持。 ☆、075 养肥了,吃肉 几年来的斗智斗勇,虽然各有胜败,却还是第一次这样正面相对,空气中仿佛顿时充满噼里啪啦的火药味。 封御琦迎着厉承晞的目光走过来,随意却突然有些紧张地想要挪动迎上去,就感觉腰身一紧。她看向身侧的厉承晞,是他用手臂将她牢牢环在了自己身边。 四目相望,他唇角依旧含笑,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随意却知道,自己这时候表现的越紧张封御琦,就有可能越激化两人的矛盾,所以屏着呼吸一时没有再动。 “厉少。”封御琦主动伸出手。 厉承晞顺着眼前的手掌,慢慢落到封御琦的面容上,男人神色平静,可见是个善于隐藏情绪、极为隐忍的人,不然也不会躲藏这么多年,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薄唇微翘:“你配吗?”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仅一个表情和这三个字口吻,就足够将睥睨演绎的淋漓尽致。 “既然不配,又何劳厉少费心这么多年?”本就是意料之中,封御琦倒也不生气,甚至唇边的弧度都没变,缓缓收回手。 厉承晞看着他,他看着厉承晞,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和紧张。 随意因为见识过厉承晞带人在南山围堵封御琦的阵仗,所以她心里愈加紧张,脸上扬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说:“哥,妈还在包间等着了吧?她身体不好,不如你先送妈回去?” 她在提醒封御琦,这里还有张桂兰在,同时手已不自觉地挽上厉承晞的手,仿佛唯恐两人打起来。 “怕什么?我昨晚回来时厉少怕是就已经知道了,能动我还用等到现在?”他既然回来,自然做好了准备。 “这么说你如果走在大街上被车撞了,警察还能赖到本少身上不成?”厉承晞唇角讥诮。 他是暂时没动他,却并不代表不会动。 “那就要看厉少的本事了。”封御琦仿佛无所畏惧。 这两个人唇枪舌战,倒是都不遑多让。随意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和紧张都是多余的,哥哥说的对,他既然能与厉承晞周旋多年,自然也有他的本事。 “既然这样,你们就各显神通好了。”她松开厉承晞,转身就走,突然有些生气。且脚步越来越急,显然是带着小情绪的。 本来就是他们的事,自己被拉到这个是非圈里也就罢了,原来小心翼翼的都是多余的。 两个男人就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地同时抬步追去,然后不可避免地,手臂撞在了一起。情敌见面本来就分外眼红,厉承晞的反应更快一些,抬腿就踢向封御琦的胸口。 封御琦反应极快地躲了下,那只脚的力道就落在肩头上,然后身体不可抑止地向后推了两步。拉开距离的两人对视,封御琦的眼神锋利,也是恨不能杀了对方。杀气在走廊里四溅,他正准备扑上去,身后却突然传来张桂兰的声音:“阿琦!” 他身形一顿,已经因为顾及有了犹豫,厉承晞也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步朝随意离开的方向追去。 封御琦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转身。彼时张桂兰已经穿戴整齐,臂弯间搭着随意的大衣,手里拎着她的包,也看了眼不远处消失的人影,问:“找到小意没?” “找到了……她遇到个朋友,让咱们先回去。”封御琦回答,下意识地不愿意让张桂兰知道她与厉承晞在一起。 张桂兰却已经看到了,觉得拐角处一晃而过的身影像极了厉承晞,心下了然,只多瞧了自己儿子一眼,也便没有多问,说:“好。” 母子俩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一直进了电梯…… ——分割线—— 随意那边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总觉得两人在一起让人胆颤心惊的,就想着这样引开一个人也好。本来心里还没底,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且她确定是厉承晞的,心才算定下来。脚下步子越来越急,也没注意到自己到底是走到哪了,直到手臂一紧,接着就被他推在走廊的墙壁上封住了唇。 “唔……” 男人总是这么出其不意,捧着她的脸,唇压在她的唇上肆意品尝,虽称不上多凶狠,可也尝的出惩罚的味道,显然她那点小心思一点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她推搡不过,终于渐渐弱弱下来,最后不但顺从,甚至还主动讨好般的回应他的亲吻。 厉承晞便变得有点更加控制不住,手隔着衣料在她身上用力揉捏,恨不能将她直接揉到身体里去。两人吻的浑然忘我,直到走廊上传来调侃的口哨声。 厉承晞慢慢放开随意侧目望去,便见两个熟悉的堂兄弟站在不远处,面色带笑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则用手捂着面前娇小女孩的眼睛。 “承晞,这么火辣可别教坏了小朋友。”捂着女孩眼睛的堂兄道。 这时女孩直 接拉开他的手抗议:“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两人面前,眼睛好奇地看向随意,自我介绍说:“嫂子你好,我是暄暄。”然后指了指厉承晞说:“他的亲妹妹。” 随意此时被撞到正羞的满脸通红,只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在国外见的画面比这个火辣多了。”厉承晞倒是没脸没皮惯了,根本毫不在意。 随意手悄悄放在他的腰侧用力拧了一把,男人不动声色地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凑到她耳边道:“再用力就青了。” 声音虽低,不过厉承暄肯定是听到了。这男人是让她在他妹妹面前留下恶人形象吗? 随意警告地瞪向他,厉承晞仿佛并不在意。 厉承暄将两人互动收进眼底,对随意由好感直接升级到崇拜级别,要知道哥哥自小在家里就是混世魔王,就连爸爸都治不了他。 “人家嫂子都叫了,你是不是应该给个见面礼?”厉承晞突然问。 随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她就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时大衣和包包都还留在包间里,拿什么当见面礼?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是他动手解了她脖子上的项链放到妹妹手里。 “那是别人送我的。”她见状有点着急。 “既然送了就是你的,你当然有权处置。”厉承晞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对厉承暄说:“跟爸说声我先走了。”搂着她便朝一边的电梯走去。 “喂——”随意明显还有话说,他却道:“你如果舍不得,爷待会给你买更好的。”一句话就堵了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进了电梯,她怀疑地看着他。 “什么?”他一脸坦然样。 四目相望,随意心里也不确定,不过最终没有问出来。万一他不知道那条项链是哥哥送的,又介意的话,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 两人乘电梯到一楼,大堂经理立马迎过来,手里拿着随意的衣服和包,明显是封御琦母子两人离开时留下来的。随意穿上后,厉承晞的车也被开过来,两人先后上车。 “你今天是不是有家庭聚会啊?这么离开真的可以吗?”随意不由问。 “离都离开了,现在问会不会太晚?”厉承晞反问着,车子已经驶离云鼎。 “算我多管闲事。”随意道。 厉承晞看了她一 眼,也没有说话,车子一路开回他的别墅。保镖和齐嫂都回去过年了,整栋房子都是黑漆漆的。厉承晞牵着她的手走进房子开了灯,右右听到动静一下子扑过来。 随意已经习惯,抱住它的头,拿手挠了挠它脖子上的毛。 明明是只萨摩犬,却像只猫咪似的贱,嘴里发出舒服的声音,还拿头一直蹭着她撒娇,可见大过年的它被丢在这里也很委屈。 “右右乖,我们不是回来陪你了吗?”随意安慰着。 厉承晞则去给它倒了些狗粮,嫌弃地道:“不知道谁养的你。” 萨摩犬听了也只是申辩似的叫了一声,头依旧贱贱地蹭在随意胸口。天冷了,它的窝被挪到室内,最喜欢粘着的就是随意。 “快吃饭吧,是不是饿坏了?”随意摸着它的头哄着,还把他的餐盘接过来。 厉承晞在一边看着简直嫉妒到不行,她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话这么温柔过?不但没有,甚至还为了别人跟自己耍小心机。 心里越想越不平,干脆弯腰将右右的餐盘踢出去一些。 “汪汪汪……”右右抗议又委屈地叫,却赖在原地没动。 “不想吃就饿着。”他双手环胸,与它对视。 最后还是萨摩犬抵挡不住肚子的饥饿,嘴里发出委屈地一声呜咽,慢慢走过去。 “你逗它干嘛?”随意不明所以。 “看他不顺眼。”他理顺当然地回答着走过来。 “真不明白像你这么没有爱心的人,是怎么想起来养狗的?”随意虽然已经习惯他这副不讲理的样子,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厉承晞俯下头,冲她笑着说:“自然是养肥了,吃肉。” 那模样还真像一只邪恶的大灰狼。 随意眼睛不由瞠大,脱口而出:“你说真的?”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不会忘记他有过前科啊。 厉承晞则觉得她心思有时太过玲珑,有时又过于天真,就比如此时——他看着她如小女孩一样的单纯反应,只觉得可爱的紧,可爱的让人忍不住亲一口。 “唔……” 随意的唇被他狠狠攫住,直接压在了沙发上。才分开一晚上而已,她在走廊上回应自己的吻时,他已感觉到压不住身体里的火。唇齿激烈地纠缠,空气里很快充满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厉承晞温热的大掌抚过她滑腻的肌肤,所过之处都留下一片火 热。 厉承晞虽然什么都没说,这晚去仿佛尤其凶狠,随意几次求饶,都险些承受不住…… ——分割线—— 云鼎,厉家的宴会厅。 岁数大的长辈精力自然不及年轻人,爷爷辈分还在的,露了一面后,便都由晚辈跟厉锦鸿说了一声提前退了席。接着厉锦鸿等人也渐渐离开,只余下一些年轻人。 方华挽着厉锦鸿的手臂站在台阶上等司机把车开过来,司机将车停稳后下车,帮他们拉开车门:“先生,太太上车吧。” 厉锦鸿上了车,方华弯腰正准备上去,厉承暄便挤进来。方华看了她一眼,还是笑着最后上了车,关上门。 “嘿嘿,爸,妈。”她讨好地笑。 司机发动引擎,将车子平稳地开出去。 “你这丫头,常年不在国内,这会儿不在厅里跟堂兄堂姐们联络联络感情,学点东西,这么早跟我们回去干嘛?”方华问。 “无聊。”厉承暄暗自撇嘴道。 “你那些堂兄堂姐都是有社会关系的,而且都有自己的成就,妈让你跟她们多接触接触,也是想你能学习一些东西,吸取些经验。”方华简直是苦口婆心了。 “妈。”这些话厉承暄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忍不住强调:“我才二十岁。” 她希望她在自己妈妈眼里,就像她的同学们的妈妈一样,关心关心她开不开心,穿的暖不暖,而不是从记事开始就给她施压,仿佛她不成为一代伟人就对不起自己出生在厉家似的。 “二十岁怎么了?二十岁你哥哥当年开的公司年收入都破亿了,二十岁你那些堂兄堂姐也开始在自己家的企业里做事了,你再看看你——”还只知道吃喝玩乐,这让她怎么能不急?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本来她心里就自卑,女儿比不上前任的儿子也就罢了,甚至连家族里其他的孩子都比不上。 “行了,我觉得暄暄这样挺好,她还小不过就是贪玩点,又没有惹是生非。再说,厉家的女儿就算不能干,谁还能欺负了她去?”厉锦鸿这时开口,显然对于妻子教育女儿的方式不太赞同。 想当初他对厉承晞小时候倒是管教严格,还不是到头来弄的父子生疏?他老了,历经了一些事后,在厉承暄的问题上反而看开许多。 再说,女孩子嘛,他觉得也不需要太能干,家里有一个厉承晞足够了。 方华掀唇,最后却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厉锦鸿根本没有要让女儿接管厉氏集团的意思,她心里清楚,不过仍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厉承暄得到父亲的支持,偷偷朝母亲做了个鬼脸,她那不争气的样子更是把方华气个半死。 厉承暄也不看她,转头挽着父亲的手臂聊天。 车厢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光影照进来,方华不经意地朝她瞥了眼,便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项链谁送你的?”她记得出门时女儿并没有戴首饰,而且女儿的首饰都是她买的,也并没有这个款式。 厉承暄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回答:“哦,嫂子给的见面礼。” “嫂子?”方华疑惑,并想不起厉家有那个可以被她称为嫂子的人,跟厉承暄这么熟。 “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啊,随意姐姐。”厉承暄回答。 这一会儿嫂子一边姐姐的令人听说怪异,不过随意的名字入耳,方华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下意识地看了厉锦鸿一眼,才问:“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就刚刚在酒店里。”厉承暄回答。 “这么说承晞提早离开,是跟她走了?”方华又问。 “嗯。”厉承暄老实点头,她心思单纯并没有多想,厉锦鸿闻言已不自觉地皱起眉。 方华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道:“我听说她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出手倒是挺阔绰的。” 这话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随意会做人,已经开始讨好小姑子;二是她本出身不好,这钱花得这么大方,说不定都是厉承晞的。 厉家是不缺钱,可是谁会喜欢一个出身不好,奔着钱来的女人呢? “妈,你到底什么意思?”厉承暄本没有多想,这会儿已经听出这话语有些不对,最烦她这样。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一家人闲聊嘛,这里又没别人。”方华安抚。 “爸,我挺喜欢这个嫂子的,我觉得她挺好。”厉承暄直言。 “因为送了你条项链?”厉锦鸿心里几个翻滚,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逗起女儿。 “爸,我就那么没见过世面?”厉承暄嘟起小嘴又不高兴了。 “傻丫头。”厉锦鸿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 ——分割线—— 锦绣园 夜已深,张桂兰和封御琦也早已回到家里,邓波儿没有回来。张桂兰半夜披着衣服去卫生间,就看到阳台狭小的空间里开着一盏台灯。走近才发现封御琦还没有睡,他单手枕在脑后似是在出神。 “阿琦?”张桂兰喊。 封御琦回神,看向她喊:“妈,你还没有睡?” “起来上厕所,你呢?”张桂兰问。 “哦,刚回来可能有点不适应时差。”封御琦回答。 张桂兰看着眼前的儿子,将近三十岁的封御琦,已经褪去记忆中的青涩,不说身上历经岁月磨砺出来的气场,就连骨架都比以前健硕硬朗,在这狭小的空间和破烂的单人床之间已经十分格格不入。 他与随意一样,都已不是要靠自己养活才能生存的人了,很多事情也早已悄无声息地变化。 张桂兰心疼地摸着自己儿子的脸,收回手时不意碰到他扣在身前的书,然后一张照片掉下来。 张桂兰捡起,便看到是张随意的照片,那还是她上中学时的模样,穿着校服,阳光下的笑容却比阳光还灿烂。 “妈……”封御琦脸上闪过一丝被撞破心事的狼狈,俊脸难得微红。相反,张桂兰脸上却并没有意外,瞧了一会儿才问:“你见过厉承晞了?” “嗯。”封御琦应。 “倒是个好孩子,就是家里好像挺富有的,我担心小意将来嫁过去会受委屈。”张桂兰叹了口气道。 封御琦没有回答。 嫁人?说真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这辈子随意会嫁给别人,心尖有些微痛,所以没有说话。 张桂兰看着他,又道:“你不在的这几年,家里发生很多事,小意她不容易,希望你不要怪她。” 两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有些事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只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我不会……”封御琦道,声音却有些涩。 随意现在的遭遇都是因为他卷进来的,她在自己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令他心疼的女孩,他自责都来不及,更不会嫌弃她。 “既然这样,小意有了自己的归宿,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心思藏的再深她也知道。 只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事,错过就是错过了,怪不得别人,她也不希望他自苦下去。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有分寸。” 封御琦却道。 他心里清楚,厉承晞不会是随意最后的归宿,所以她迟早还是会回来的。再说这件事本就是因他才把她搅进来的,他只盼着她再回来时还是从前的那个随意。 张桂兰见状,知道他一时转不过弯,只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再说别的…… 随意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身边的位置依旧是空的。厉承晞这个男人的精力太过旺盛,她从开始的不能想象,已经渐渐习惯。 除了这个,渐渐习惯的还有身体的酸痛感。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环境太过安静,所以可以从敞开的门外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厉承晞大概是在做饭,偶尔夹杂着几声萨摩犬的叫声。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盥洗台前,直到刷完牙洗了把脸才再度把眼睛睁开,然后就被自己脖颈间闪亮亮的东西吸引住了。 手摸上不知何时出现在脖子上的项链,很简单的一条铂金链子,做工却很精致,吊坠则是奢华的一颗粉钻,也就五克拉左右,并不是很夸张,却显的十分秀气,跟她十分相配。 厉承晞送她的? 毋庸置疑。 因为她昨晚回来之前,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被他拿来送给厉承暄了,一直都是空的。 这时一身家居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见她现在镜子前摸着项链出神,不由挑眉,问:“不喜欢?” 随意回神,挽了下耳边的发,道:“还好。”然后便往外走。 厉承晞一条手臂却伸过来,正好搭在对面的门框上,直接拦了她的去路,问:“爷一个月前就让人赶制的新年礼物,就换你一句还好?” 虽然他们送来的时间还是晚了一天,可怎么说都是自己亲自挑选,让人切割定制的,还好两个字太过敷衍,他表示不能接受。 随意抬目瞧着他,觉得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不由笑着逗他,问:“那爷你想怎样?小女子昨晚不是以身相许了?” 话音刚落,腰间一紧,他的手臂便勾住她猛然贴近自己:“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难道睡一次还能抵一辈子?” 身体相撞,不知是他说那个睡字时的模样太流氓,还是握着自己腰身的手太不规矩,饶是随意已经习惯他说话的露骨,男人说话的气息拂过耳际,她脸都忍不住爆红。 厉承晞是很久没看到她这副模样了,嫣红在白皙的肌肤一点点浮现,那是女人最美的风景……忍不 住伸手捏了捏。 随意反应过来,有些恼地用力踩了他的脚。 “丝……” 她跑出卫生间两步,听到他的痛吟转身,看着他弯着腰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蹭蹭蹭跑下楼。 右右看她慌慌张张地跑下来,热情地扑上去。 随意不过踩了厉承晞一脚,自己也没当回事,谁让他口无遮拦的。所以厉承晞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狗屋边喂右右。 两人对望一眼,随意莫名有点紧张,便见厉承晞去了厨房。 没多久,餐厅里便传来食物的香味,她看到厉承晞居然在自己用餐,都没有喊自己。摸了摸自己发饿的肚子,她底气不是很足地走进餐厅,看到餐桌上摆了两份早餐,心里一喜便坐下来。 只是厉承晞眼睛也没抬,就伸手把她的餐具收了。 “厉承晞!”他什么意思? 厉承晞抬眼瞧着她,问:“想吃?” 她故意眨巴写无辜的眼睛,看起来比萨摩犬更可怜:“爷,我错了还不行嘛?” 反正她是小女子,能屈能伸,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 “知道错是挺好的,但知道怎么弥补吗?”没想到他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还要弥补?”难不成他要踩回来? “既然没诚意,就不要吃了。”他将餐具放到自己手边,看起来好像真生气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初识的时候,随意怕他才怪,直接动手去抢。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还是抢不过他,最后什么都没吃到嘴里。 “厉承晞,你这是虐待!”居然不给她吃的。 “是又怎么样?”他瞧着她气红的脸道。 小丫头,就兴她让自己不爽吗? “我……现在就搬走。”她还不受这气了,他哪有点男朋友的样子? 随意说着抽回手,转身就要走。 厉承晞见状眉目一闪,将她身子转过来,压着她的肩让她坐下来,然后将餐具塞到她的手里。 随意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吃起早餐,心里正有些得意地刚刚插了口煎蛋放进嘴里,就听他凑在耳边说:“今晚你在上面。” “咳…咳…咳……”东西还没咽下去,就直接被呛着了…… ——分割线—— 新年假期过后,城市人群又进入忙 ☆、076 我怀了邵东的孩子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邓波儿又应付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腿却因为蹲的太久而麻痹,起身时差一点就跌倒,手撑在墙壁上才勉强地站起来,看得人一阵心惊胆颤。 女人却似乎并没有发现邵东,姣好的面容显得苍白,她缓和了一下才朝自己的车子走过去。 哔地一声,车子解锁后邓波儿手伸向车门,另一只男性却夺过了她手上的钥匙,她转头看到邵东。 “去副驾,我送你回去。”邵东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直接坐进了驾驶座。 俊脸看上去并不愉悦,大概在他眼里对她一点也不能理解,明明那样难受,又何必这样强撑? “邵总,这是我的车。”她强调,意思是说她并没有答应。 邵东转头对上她面色清冷的脸,她瞧着自己的眼神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仿佛那天医院的晚上的照片,也仅仅只是他产生的幻觉。 “你不难受?”邵东却问。 这女人到底搞不搞的清现在的重点是什么?她这状况能开车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却一点儿也不领情。 邵东闻言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干脆一抬腿又重新从车上下来。 邓波儿以为他放弃了,却不想手臂一紧,就被他拉着直接绕过车尾,她脚下的高跟鞋趔趔趄趄,只能被迫跟着他,直到副驾的车门拉开,她被粗暴地塞了进去。 “喂——”抗议声还未出口,回答她的便是彭地一声,那摔上的车门差点拍到她的脸上。 待邓波儿反应过来,邵东已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 都市的夜色被霓虹妆点,光影由窗外照进来忽明忽暗,车厢内因为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僵持。 直到车子拐过街角,邵东记得不远处有家药店,才开口问:“需要胃药吗?” 她是应酬时吐成这样的,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喝酒喝的。 邓波儿闻言微怔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语气依旧冷冷的,道:“不用。” 她这是什么态度?! 邵东看了她一眼,女人大概真的很不舒服,拢着自己的衣服缩在座椅里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捂着胃部,脸色显得更差。车内虽然开了空调,可她出来时并没有穿大衣,整个身子都显得纤细单薄。 明明那态度让他气个半死,此时心上却不由涌起一股怜爱,邵东觉得 自己也是魔怔了,却没有挣扎太久,直接脱了外套扔在她的身上,道:“穿上。” 带着男人气息的大衣迎面罩来,她扒拉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扔回他,却在接触到他冷利的眼神时,还是裹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确实暖和很多,只是呼吸间他身上的味道若有似无地传过来,她衣服下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 那晚他明明是戴了tt的,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邵东看她终于安静下来,也专注开车,一路平稳地进了她家小区楼下。 邓波儿朝他摊开手掌,说:“谢谢。”却是明显的逐客。 “这么防备我做什么?还能吃了你?”他皱眉,瞧她这一副从头到尾恨不能与他划清界线的样子! “不是已经吃过了吗?”邓波儿道,然后又说:“从那晚开始邵总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小心我缠上了就甩不掉,所以还是别自找麻烦的好。” 她这是诚心忠告。 邵东看着她,倒还是真不懂了,手忍不住捏上她的下巴,问:“欲擒故纵?” 女人他见多了,这招是不是玩的有点过? 邓波儿拽下他的手,干脆承认:“是,所以你千万别上当。” 邵东另一只手却猛然勾着她的腰身撞向自己,在她耳边低语:“可是我食髓知味了怎么办?” 这女人身体的滋味太过销魂,他除了最初知晓情事那段,已经很久不曾产生这种迷恋,甚至对其他女人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致。 邓波儿外表或许会给人一种阅人无数的错觉,毕竟她的美貌和娱乐圈的资历在这里。如果自己否认怕也没人相信,她其实只有那一次,所以男人的调情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所以纵然她表现的再老练,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自然,然后用力地推开他,说:“邵总,我再申明一次,咱们之间早已两不相欠。” 邵东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直到望进她的眼底深处。那样的眸色就如女人嘴里所说的那样,却了一片绝情的冷然,并不起任何波澜。 果然是个无情的女人。 他唇角扯了下,道:“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该明白有些事也身不由己。”不然随意就不会跟着厉承晞了。 话说完,钥匙并没有还给她,而是直接转身进了车子,开着她红色的小跑绝尘而去。 邓波儿站在寒风中,自然追赶不及,直到看到车影越来越完,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不过也仅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先回了公寓,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车内的男子也就三十岁以内的模样,长相俊美,衣着虽简单,却可看出气质出众。国内许多电视台、街头都曾出现过这张脸。 没错,他就是刘明成。 最近因拍戏受伤还没有恢复工作,只偶尔上个电视台采访,脚上还缠着绑带。只是此时他望着挡风玻璃外,脸上的线条紧绷,令车厢内的气息凝滞。 “明成哥,那个人好像是晞远集团的邵东。”助理在此时开口。 刘明成闻言眉目动了下,半晌才沉吟道:“去查查他和波儿怎么认识的?” 他虽是邓波儿带的艺人,却也是个富二代,家族企业虽不在丰台,晞远却是知道的。 他刚出道时遭到家里阻挠,几乎没人敢带自己,邓波儿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等于是孤注一掷,两人可以说相识于微时,感情也不是后来这些艺人可比。 他自认除了随意,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邓波儿,尤其就交际圈来说,他比随意这个闺蜜更了解邓波儿。看两人这程度也绝不仅是邓波儿的追求者这么简单,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刘明成的心情其实与多年前的封御琦是有些相象的,谁甘心自己精心守护了多年的花朵一朝被人夺去?哪怕是潜在的威胁也不行…… ——分割线—— 封御琦张罗搬家的时候,随意因签约的剧本一个月后才开拍,所以暂时只忙着偶尔赶个公告,倒也不是太忙。 这天她从保姆车上下来,在媒体的闪光灯追逐和粉丝的尖叫声中走进电视台,小可身上的手机响起,她看到是张桂兰的电话,所以还是上前打断了她与导演的谈话。 “随小姐?” 随意看到来电显示接过手机,对导演抱歉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 “随小姐先忙,咱们按时开机就行。”导演指了指腕表上的时间提醒。 “好。”随意点头。 导演走开后,随意也一边转身往化妆间走一边按了接听键:“妈?” “在忙吗?”张桂兰问。 “没事,你说。”前面小可帮她推 开门,随意走了进去,周围也安静下来。 “你哥哥说房子已经准备好了,这几天就忙着搬家,你有空回来也收拾一下吧?”张桂兰说。 搬家的事封御琦自然是派了人来帮她收拾的,张桂兰却还是不放心,许多东西都是自己动手。再说,毕竟住了那么多年了,封御琦和随意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心里还总感觉还是有些舍不得。 “好。”随意应。 两人又聊了几句,化妆师就进来了,张桂兰怕影响她,也很快挂了电话。 节目的录制还算顺利,不过也耗时了三四个小时,卸了妆之后她乘保姆车离开。 “刘师傅,麻烦你去下商场吧。”摆脱掉媒体后,她突然道。 “好。”司机应了一声,也没有多问便将车子掉头。 这时候外面车子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们也没费太久的时间。只是随意在各个楼层里转了转,也没挑到心仪的东西。 “随小姐,你到底要买什么?”小可问。 “乔迁礼物。”随意回答。 “嫂子。”身后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 随意与小可同时转头,就见厉承暄站在自己身后。 “真是你呀。”厉承暄显的很兴奋,然后尖叫起来。 随意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然后把她拉进了供高级会员休息的咖啡厅。 两人坐下来,厉承暄也安静许多,只有小可不是警备地瞧瞧四周,仿佛怕随意随时会被围堵。 “抱歉啊,嫂子,我咋咋呼呼惯了,忘了你是公众人物。”厉承暄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随意答着。 厉承暄的性格直爽,她倒是挺喜欢的。 “怎么想到要来逛商场?我哥没陪你?”厉承暄又好奇地问。 她其实更好奇哥哥那个臭屁又冰冷的性格,是怎么哄女朋友的。 “没,也是临时决定来商场,他不知道。”随意回答,目光不经意略过她脖子上的项链。 哥哥送给她的那条,没想到厉承暄还一直戴着。 厉承暄捕捉到她的目光,不由问:“送你项链的人?” 随意笑了笑,算是默认。 “男的吧?”厉承暄又问。 随意这么漂亮,又是明星,如果有追求者也是正常的。可是看她这么在意这 个礼物,说明对方在她心里还是有份量的。她本来是想把这个还给她的,可是天平不由倾向哥哥,心里开始有点小纠结。 “恩,我哥。”却听随意这么回答。 “好吧。”厉承暄闻言倒是松了口气,然后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放到她手里,道:“还给你吧。” 随意一怔。 “别人送的东西怎么能转送别人呢,有几个人像我哥的思维似的,再说我也不缺这些。”厉承暄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还给她台阶下。 随意心里犹豫了下,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最后一狠心还是收回来了,然后对她说:“一会我们一起去逛逛,礼物还是要补给你。” “好啊。”厉承暄知道她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便爽快地答应。 两人喝完咖啡就去血拼了,随意虽收回那条项链,还是又特意买了一条作为诚心补给她的礼物。而又另外选了两台加湿器和空气净化器,地址留的则是封御琦新家的地址。 出来后她与厉承暄分道扬镳,直接去了锦绣园。打开门,便看到因为搬家,房子里已经堆满了东西,显的有些杂乱,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意回来了?”张桂兰看到她很高兴。 随意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放下来,然后搀她坐到沙发上,说:“妈,这些事让哥找来的人做就好,你别累着了。” “没事。”张桂兰应着,目光扫一下这栋房子,道:“以前人说破家值万贯我还不信,真收拾起来,还真是什么都舍不得扔。” “舍不得扔你就放在这里啊,也可以时不时过来住两天,哥那边肯定什么都准备好了,也不需要。”随意安慰。 张桂兰点头,然后又说:“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吧,你那屋我没让人动。” “妈。”随意却特意喊了她一声。 “嗯?”张桂兰听出她有话要说,便应着看向她。 “我的东西就还在这吧。”随意说。 “小意?”她什么意思? “妈,你看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公寓,平时已经很少回来住了,估计哥哥那儿的房子我也不住了几天,就不用来回折腾了。”随意进一步说明。 张桂兰突然就懂了,也是,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又都成年了,就算感情再好,住在一起也会尴尬的,更何况她还交了男朋友。 “好吧。”她叹了口气,然后还是 叮嘱:“不过你还是把你妈的东西收拾收拾,这里治安不太好,别遭了小偷。” 东西倒都不值钱,可意义不同。 “恩。”随意应了。 她回到房间收拾了下,然后提了个小行李箱出来,并刻意为避开封御琦,在他下班前提前离开。也没有去厉承晞的别墅,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公寓。 这房子原本是原来公司名下的,她已经买了下来。房子虽然有人定时打扫,干净速洁,却丝毫没有生活的气息。 推开卧室的门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最后从随身的包里把封御琦送自己的项链拿出来,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首饰盒里,放进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些东西她注定只能放在属于自己的私密角落。 房子里空空荡荡,人在安静的环境里最容易胡思乱想。随意不想怨天尤人,便也没有多待便乘了电梯离开。 保姆车和小可她都已经打发走了,正准备开车回厉承晞的别墅,一个人突然走上来拦了她的去路。 “随小姐。”声音倒是还算恭敬。 随意抬眼看去竟发现是刘明成的助理,两人本就同属一家公司,又都属于邓波儿名下,她出道时刘明成看在邓波儿的面上没少提携自己,自然对他的助理也是熟悉的。 “有事?”她问。 “明成哥有点事找你。”助理回答说。 随意顺着他指的方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停的保姆车,然后应:“好。”便抬步走过去。 保姆车门被拉开,刘明成果然坐在里面,只是俊美的脸上线条略显刚硬,完全没有平时亲和力的模样。 “师兄。”随意喊着上车。 刘明成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怎么说呢,眼神怪怪的。 随意虽不知道为何,心里却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的,不然不会私下来找自己。 因为刘明成出道这么多年很少闹绯闻,平时不管跟哪个女明星关系好,也不会私下找到门上来,他这样的人如果被狗仔拍到,绝对是爆炸性新闻。 “波儿怀孕了,你知道吗?”刘明成问。 他一出口,竟是这样劲爆的信息。 “你说什么?”随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明成见状眉头皱的更紧,说明他此时心情比谁都烦躁,还是接着又问:“那么跟她发生关系的人是邵东,你也不 知道?”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问,不想证实什么,因为此时比他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自己心上划着刀子似的。从他昨晚拿到资料开始,他的心一直都在淌血。 他想过要去找邓波儿,想过去闹,可是这个事实根本改变不了。他觉得这事他还是应该让随意知道,因为毕竟事情因她而起,她该明白邓波儿为了她都受了什么委屈。 “邵东?”随意脑子有些乱,唯一抓住的也只有这个熟悉的名字。可是邓波儿与邵东…… “怎么可能?” 殊不知她越表现的这样一无所知,刘明成就越气愤。尽管他来之前一再安抚自己,随意是无辜的,她是邓波儿最好的朋友。 可是邓波儿都为她牺牲到什么地步了?她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刘明成将自己让人搜集到的资料扔给她,然后说:“是波儿找的邵东,据说是因为你的事,时间就是你和厉承晞回国的前一天晚上。” 他既然找她,自然是有确切的证据,可是这些证据也同样凌迟着他。那天邓波儿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进邵东的房间的? 他不敢去想,他怕控制不住身体里要杀人的冲动。 随意脑子里也是嗡嗡的,因为刘明成嘴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更令她震撼和不能接受,她半晌才捡起被刘明成扔在脚边的资料。 其实就是几张照片而已,光线有些暗,所以人影显得有些模糊,可能是从摄像头的记录功能里截取的。可是邓波儿的身影她是认识的,时间甚至可以精确到秒。 她看着邓波儿穿着及踝大衣站在一间酒店门口,敞开的门内是披着睡袍的邵东,那样高高在上神态,直接刺痛了她的心。 小波波…… 想到她可能因为自己而做了傻事,随意的眼圈都是红的,她抑制了半天才没有哭出来,而是直接下了刘明成的车,然后自己驾车一路来到邓波儿的家。 彼时邓波儿情况却是也不太好,最近每天头晕晕的不愿起床,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脸色自然难看到极致。这会儿躺在床上感觉要死了一般,家里的门铃却疯狂地响起。 虽然想不起谁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却觉得那一声一声吵的自己更难受,却不得不撑着身子出去。 门打开,便见随意站在那里。 邓波儿身上穿着的睡衣因为几次往返卧室与卫生间变得都是褶皱,头发乱 糟糟的,脸上也没有化妆,落在此时随意的眼睛,简直落魄到不行。 邓波儿见她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表情怪怪的,不由皱眉,猜测地问:“怎么这副表情?跟厉少吵架了?” 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关心自己和厉承晞? 随意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怀孕了是不是?” 邓波儿来不及表现她的惊讶,就觉得胸口一股恶心突然泛上来,捂着嘴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呕…呕……” 随意看着她趴在盥洗台上难受的样子,眼里的泪意终于再也忍不住。等到邓波儿吐完转过身来时,对于随意知道的信息她心绪也平静了许多。只是她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开口,所以只是与随意对望。 “邵东的?”随意又问。 “随小意,你从哪听说的?”邓波儿却皱起眉。 “这不重要,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他的?”其实她心里已经确定。 “是不是都跟你没有关系。”邓波儿垂下眸子回答着,面色有些清冷地要往外走。 “你是因为我找的他,怎么会没有关系?”随意却激动地反问。 邓波儿转头看着她眼里复杂、心疼又自责的情绪,便知道她应该是都了解了。 按理说邵东应该不会自找麻烦,她怀孕的事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时卧室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马上接起电话:“王叔叔?” “波儿,快来,你爸又发病了。”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邓波儿心里一紧,一边问着:“在哪?”一边抬腿就往外跑。 随意见她的脸色骤变,一边拉住她一边问:“怎么了?” “我爸住院了。”邓波儿回答着便往外走。 随意此时也顾不得追究邓波儿与邵东的事,见她身上什么都没穿,目光扫过衣帽架上,扯了一件大衣下来便追出去,一直到电梯前才追上她。 虽已过了春节,可这会儿天气还冷,房间里供着暖没事,她身上只穿着睡衣只会被冻坏。邓波儿一心只惦记父亲,仿佛并没有什么感觉。 随意将大衣裹到她身上,安慰说:“会没事的。” 邓波儿抓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怕。父亲之前又发过病都没有通知自己,所以她这次都不敢想象。 随意抱紧她 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后,开车亲自送她过去。离监狱最近的军区医院,因为是犯人,就连抢救室门口都站着武警。 姓王的负责人看到两人走过来,喊了声:“波儿。” “我爸怎么样?”邓波儿着急地问。 “还在里面抢救。”他回答。 随意将邓波儿搀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足足等了两三个小时,外面的天色都黑了,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 邓波儿第一个冲过去,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却不敢问结果。 “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暂时要住重症监护室观察。”医生说。 众人紧致的胸口终于松了一口气,邓波儿却开始呕吐的更加厉害。 随意一直跟着忙前忙后,手机也没时间接。 邓波儿不吐的时候一直望着玻璃窗内,浑身插满医疗器械的邓朝出神,随意让她勉强喝了碗皱,可想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想跟医院商量给她腾间病房出来休息,一出门便见那位姓王的负责人领着厉承晞与邵东走过来。 她关了门迎上去,厉承晞喊了一声:“随意。” 随意却并没有回答,她越过他一直走到邵东面前,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然后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皮肉相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响起,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量,震的掌心都开始麻痛,可是却犹觉得不解恨。 “随意?”厉承晞又拉了她一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邵东发火。 而随意并没有看向他,只盯着邵东。 他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嘴里立马尝到了血腥味,转头便对上随意冰冷的目光。 “我与厉承晞回国前一天,小波波找过你是不是?”她问。 “对。”邵东回答,并没有任何隐瞒。 “你答应她什么?”随意又问。 “答应她帮忙联系承晞。”邵东如实回答。 “联系他做什么?”随意接着问,仿佛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含糊。 “你陷入丑闻被雪藏,她希望见承晞一面,应该是想帮你解困。”邵东回答。 随意闻言脸色变得惨白,她觉得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对邓波儿来说更残忍。 她咬着牙又问:“那你联系了吗?”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邵东这时才看了厉承晞一 ☆、077 求婚 “什么?”邵父眉目跳了一下,邵母则更是大惊失色,所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邓波儿却没有着急说话,只是迎着两人的目光,仿佛在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 “不可能,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休想就凭这个进我们家的门,趁早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们家。”邵母身上的贵气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护犊子的母亲。 “邵太太你不必激动,我没想进你家的门。”相比起来邓波儿自始至终显的都太冷静。 “那你想要什么?钱?”邵母又问,看着她的眼神笃定了她这样的女人上门,定然离不开这两样。 邵父却一直没说话,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的眼睛,多年的阅历告诉他,她要的一定不是钱。 邓波儿没有再理邵太太,而是迎着邵父的目光,说:“您一定认识邓朝。” 父亲当年的职位虽不高,案子却不小,以他的身份该是关注过的。 邵父闻言眉目又动了下,显然是知道的,所以狐疑地看着她问:“你是?” “我是她的女儿。”邓波儿直言。 既然摊了底牌,邵父心里便有了些许底,身子微微后倾,背倚在沙发的靠背上做出放松状,才开口:“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父亲昨晚在牢里病发住院了,他有很严重的支气管哮喘,这已是第三次病发。”邓波儿说。 “邓小姐是不是搞错了,邵某不是医生。”邵父闻言果然皱起眉。 “邵书记说笑,您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她顿了一下,干脆将话说的更清楚一些:“我是希望你能帮忙办一下保外就医。” 邵父避无可避,不由看着她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听说邵书记最近在准备上调,如果闹出儿子有作风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会影响您个人的评定。”她既然上门,自然时调查清楚了。 国内不必国外,这方面即便是家庭因素,对他来说影响也很大。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案例,闹到新闻上不管真假,都是会受到影响的。 “你……”邵母听出她的威胁,气的已经说不出话。 “邓小姐,这样的威胁邵某上位以来听的太多了。只是你确定孩子可以生下来,或者你中途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邵父倒很沉的住气。 “不是威胁,是恳求。”她强调。 “简直强词夺理。”邵太太气道。 “邵书记大概还不知道我是混娱乐圈的,职业是经纪人,平时跟媒体打交道最多。”她又道。 她没想过孩子生不生下来的问题,就算中途出现意外,也不能阻止她有过这个孩子的事实。换句话说,她只要咬上了,邵家就要惹出一身腥来。 “无赖。”邵太太已经气的浑身发抖,闻言直接骂了出来。不过她此时更想把自己儿子揍一顿,平时说他不听,这是给她们找了多大的麻烦! 邓波儿没有反驳,她承认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无赖,但她已经没有办法。 “你怎么证明孩子是邵东的?”邵母犹不甘心地问。 娱乐圈的人一听就不干不净,这女人做这种事这么老练,谁知道同时跟几个男人不清不楚? “邵太太,请相信我不敢拿这事开玩笑。如果您实在不放心,过几个月可以做羊水穿刺。”邓波儿道,这话更多的是说给邵父听的。 “知道的还挺多!”邵母哼道,心里更加确定这种事她肯定不止做过一次。 “邓小姐,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邵父却问。 邓波儿放在小腹上的手下意识收缩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答:“只要邵书记肯帮忙,我保证会让你和整个邵家心安。” 邵父沉吟了下,才道:“邓小姐,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些突然,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邓波儿颔首,然后将b超单以及自己父亲保外就医的资料都留在桌上,说:“那我等你的消息。” 邓波儿走后,邵家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尤其邵父的脸色很难看。 反而是邵母气过之后,更担心的是这件事如果捅出去会防碍丈夫的前途,不由问:“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帮她?” 虽然不甘心,可是为了这么个小人物搭上自己的仕途似乎更不值,要知道为了今天,她娘家给丈夫铺路费了多大心思铺路,可不能毁在这件事上。 “先把邵东那个逆子给我叫回来!”邵父沉声说。 他脸色铁青,完全没有面对邓波儿时波澜不惊的模样,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更是吓得邵母一个激灵。 ——分隔线—— 彼时邵东自从知道邓波儿怀孕之后,虽然暂时离开医院,一晚上却都没有睡好,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的情景。 邓波儿没有经验,他情难自持时隐约记得戴套前已溢出来一些?因为自己也不太确定,所以头疼到不行。再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干脆起床去了医院。 车子开在路上,经过一家常去的粥铺,甚至莫名其妙地停了车,进去外带了一份早餐。到了医院邓波儿却不在,问护士也一直摇头。 邓朝并不认识他,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外面倒是格外醒目。姓王的负责人过来,客气又恭敬地喊了声:“邵总。” 他的身份背景他自然是知道,父亲忝居高位,外公家虽不在丰台市,那背景却更是了不得。 邵东微微颔首,看了眼监护室里的邓朝问:“他究竟犯了什么事?” 邓波儿那女人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迷,这样的家庭让他不得不意外。 “贪污、受贿,挪用公款。”那人回答。 邵东眼露诧异,倒没有再问,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出病房。 “喂,妈?”他按了接通键,出声。 “在哪?”邵母问。 对自己闯了祸的儿子,口吻倒也没有不好,但听得不出有些焦头烂额,以及对他的担心。只是邵东因为心思在邓波儿那儿,并没有察觉。 “有点事,还在外面。”邓波儿怀孕的事对他来说冲击太大,今天连公司也没有去。 “赶紧回来,你爸发火了。”邵母说。 其实真担心他回家就挨一顿揍,可这事总要弄清楚和解决不是吗? “又怎么了?”邵东皱眉。 因为父亲从政,打小对他教育严格,简直就是按教科书上来要求自己的。偏偏邵东叛逆,从小又与厉承晞混在一起,总是少不得三天两头挨教训。 尤其厉承晞当年出国将公司托付给他,他不顾父亲反对接手之后,父子俩矛盾直接升级。他在外面怎么玩,父亲无可奈何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出格,已经很久不曾管过自己。 今天怎么想起来召唤他来了? “别问了,赶紧回来。”邵母却只说。 “知道了。”邵东应了,然后将自己带来的粥放到护士台,这才离开。 两辆车子在街头驶向相反的方向擦肩而过,邓波儿重新回到医院,直奔父亲的病房。 “邓小姐,你回来了。”护士看到她打着招呼。 “我爸情况怎么样?”邓波儿着急地问。 “放心吧,情况一直很稳定。”护士说。 邓波儿闻言,心头稍安,只是保外就医的事还没定下来,始终是压在她胸口的一块石头。 这时护士拿了粥和早餐递给她说:“这是邵总带来的。” “邵东?”他来过? 邓波儿有些意外。 “是啊,不过已经走了,还特意嘱咐了如果凉了就给你热热,让你趁热吃。”护士一副羡慕的口吻,将粥放到她手上。 邓波儿回神接过,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心口泛起一丝异样…… ——分割线—— 彼时邵东开车回到家,保姆过来给他开的门,站在玄关处迎接喊了声:“少爷。” 邵东一进门便察觉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不但过分安静,而且保姆在家服务多年,平时对他也是像长辈一样,有时还会笑着调侃几句,今天却显的过份严谨和小心。 “我爸妈都在?”他一边问着一边往里走,大衣都没有脱。 “嗯。”保姆应了一声跟在身后。 邵东脚步还没有迈进客厅,就听有什么破空而来,伴随着母亲的惊呼,他下意识地偏了下身子,一只茶杯便越过头侧飞出去老远,最后哗啦一声碎在了地上。 “邵东,没事吧?”惊魂未定的邵母立马跑过去,目光紧张地从他身上扫过。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心里再生气,真伤着了只会更心疼。 邵东只是握了下母亲放在臂弯间的手,目光看向父亲。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瞪着自己的眼睛里盛满愤怒。 “吆,我这是最近又闯了什么祸被告状了,看把你气的?”吊儿郎当的口吻,完全没把父亲的怒气放在眼里。 “邵东!”那模样气的邵母都动手用力拍了他一下,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邵东看着母亲诧异地挑了下眉,因为通常这时候她都会给自己求情啊,今天是怎么了? “刚从军区医院回来?”邵父这时候终于开口。 “吆,消息够灵通。”邵东松开母亲走过来,脱了大衣扔在沙发上,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女人的背景你了解过了吗?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招惹。”他这些年虽然没遂了自己的心愿从政,又接手了厉承晞的公司,可除了这个私 下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真没想到会捅出这样的篓子。 “什么样的女人?”邵东皱起眉,下意识地不太高兴父亲会这样说邓波儿。 再说,他承认邓波儿父亲的事是有点复杂,可何至于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哎呦,傻儿子,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以为她是什么好女人吗?”邵东这样儿看的邵母是真着急。 “找上门?你说邓波儿?”邵东有些意外,神情间也多是不信。 “是真的,她想让你父亲帮她父亲保外就医。”邵母道,提到这个,她心里的就堵的难受。 “她凭什么——”邵东下意识地反驳,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这么说真是你的?”邵父虽用了问句,却是笃定的口吻。 “你先告诉我她是怎么说的?”邵东问,邓波儿竟然越过自己找到家里,他已经预感到不妙。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拿孩子要挟。”邵母说,想到她进门时跟他们说话的那个样子就喜欢不起来,甚至恨得有些牙痒。 “她要我负责吗?”邵东问。 “别傻了儿子,人家只要父亲平安。”至于孩子,她虽然没有说出来,那意思还不是看他们家的意思? 她那样的身份就算没有今天的举动,邵家也是不可能同意娶她,自然更不能留下这个私生子。 邵东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他无法想象邓波儿那个女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可很明显,她这是涮了自己一把。 本来厉承晞的事他没帮上忙还一直心里愧疚的,这会儿突然发现自己才是嫩的那个。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出现,这一切就都是设计好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眼神却极冷,起身便走。 “站住!”邵父见他这般沉不住气,不由厉声呵斥,问:“去哪?” 邵东没有回答,不过侧脸线条紧绷,明显是带着情绪的。 “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我来解决。”邵父却说。 “怎么解决?应她的要求替她父亲办保外就医?还是要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永绝后患?”邵东转头问,突然就有些压不住火气。 那是一条生命,还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生命。虽然他不曾期望过他的到来,可是此时此刻面对邓波儿将他当成谈判筹码,父亲视 他做挡了仕途的绊脚石,他突然就愤怒了。 他们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又把那个孩子当什么? “不然呢?难道你还要娶她吗?”邵父咄咄逼人地反问。 邵东薄唇紧抿,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他预计,或者说从知道邓波儿怀孕开始,他就已经乱了。 可是娶,那个女人这么算计他,他又怎么甘心…… ——分割线—— 彼时。 随意这一觉睡的很沉,到了下午才醒,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但看了看时间,还是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下楼。 厉承晞正在客厅,保镖站在他面前报告着什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便见随意穿着睡衣跑下来。 “睡醒了?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他问。 “恩,齐嫂呢?我忘了叮嘱她给小波波煮汤了,还有小波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随意问。 “汤已经在炖了,你吃完饭差不多,邓小姐那边她父亲情况稳定,这几天都不会有事。”他安抚她的紧张。 随意闻言松了口气。 厉承晞起身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笑道:“还不去洗漱?” “哦。”随意这次倒是挺乖,赶紧进了洗手间。 厉承晞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他便退了出去。 随意在家用过餐之后,带着给邓波儿的饭菜和汤回到医院。邓朝还是那样,邓波儿脸色虽然不好,但看的出精神比昨晚好了很多。 随意监督她吃了饭,然后又喝了碗汤,两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她其实是还是想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又无法问出口。 邓波儿身上的电话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还是按了接通键放至耳边:“喂,你好。” “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递交的资料也已经有人批准。”那头是邵母的声音,只是透着厌恶和不耐烦。 “好。”邓波儿应了。 这个字话音都未落,那头已经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谁啊?”随意看着她的脸色不对,不由问。 “没事。”邓波儿淡淡地回答。 邓朝的病本来就符合批准标准,只是有人成心为难罢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对于邵家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对于她却比登天还难。 邓波儿的要求也不高,只求父亲平安。 翌日批准的文件就下来了,只是邓朝虽转到了普通病房,仍需要继续住院休养罢了。随意替她开心,并不知道其中曲折,邓波儿也松了口气。 这天邓波儿独自在病房守着,身边的邓朝沉睡着,房门被敲响,进来的却是一个快递员。 “请问是邓波儿小姐吗?”他问。 邓波儿虽有些诧异,还是点了点头。 “有份快递需要你的签收。”快递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邓波儿签了字接过,文件袋很轻,她撕开后看到一张妇科挂号单,时间是明天。她心里明镜似的,却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现实也没有给她过多伤怀的时间,身上的手机又响起来,她看了眼是刘明成助理的电话,再次接起:“怎么了?”一般没什么事,助理是很少打电话给自己的。 “明成哥在片场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在医院。”助理回答,声音焦急,通话背景杂乱。 邓波儿闻言心头一跳,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头支支吾吾了一阵,才说明白了来龙去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刘明成先动了手,还被人拍下来了,现在那段视频正在网上疯传。 “医院地址发给我,马上过去。”邓波儿说着挂了电话。 她还没有走出病房,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掐断,然后另一个号码又拨进来。明星出事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很容易让媒体疯狂。 邓波儿叮嘱了照顾自己父亲的护工几句,一边往外走一边接了一个相熟记者的电话,了解了下目前媒体的态度和事情发展。 她车子一边往医院开一边开了娱乐频道,里面播的也正是刘明成这次的打人事件。 他自出道形象都以阳光、努力、涵养著称,这次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即便粉丝力挺,表明相信自己偶像有可以令人理解的理由,恶劣影响也已经造成。 邓波儿思绪一路翻转,并没有注意一辆黑色的车子自军区医院就一直跟着自己。她的车子来到刘明成所住的医院时,楼下已经都是记者。 邓波儿一露面瞬间就被媒体包围,她应付了几句,才在安保的护送下进入医院。 这家医院安保设施齐全,基本可以完全杜绝记者混入,这也是许多明星选择的主要原因。她来到刘明成的病房,窗帘早已紧闭 ,而他本人俊脸挂彩,除了看上去心情不好,精神倒是不错的。 “波儿姐。”助理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眼睛都亮了。 刘明成听到声音,也飞快地转头看过来。 只见邓波儿依旧像平时那样优雅地走进来,还一边吊着嗓子讽刺:“哟,这是什么事惹我们家国际巨星不高兴了,居然本事的当着媒体动起手来了。”走到他面前还不忘低头特意凑近在他脸上认真仔细瞧了瞧,又道:“看这脸上伤的,你有没有把人打残?对方可只是个名不经传的群众演员,不然咱们可就亏大了。” 女人漂亮的五官压下来,刘明成俊脸露出些许窘迫。 “波儿姐。”助理看她这样,心里更着急了。 刘明成却未领情,而是对他说:“你先出去。” 助理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事邓波儿能够解决,再说自己操心也没用,就出去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安静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凝滞。 “你在这个圈子混了多少年了?不管因为什么事,怎么能在片场动手?”邓波儿问。 那地方不但人员复杂,且几乎天天都有记者出没,不出事还担心被人拍了误会的照片呢。他出道那么久,难道这些还不了解? 刘明成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她,那样的眼神,眸子里的情意与复杂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波儿,如果我就此离开娱乐圈了,你跟我结婚好不好?”有些话在藏了很多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说出来。 邓波儿闻言第一个反应是伸手摸向他的额头,皱眉:“脑子被人打傻了?” 手却被他用力握住,刘明成看着她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道:“我说真的,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最了解你,波儿,给我一次机会?” 他不在乎她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因为他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因为越了解,所以越心疼。 邓波儿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这才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直起身,问:“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如果觉得工作太重,我可以适当给你推掉一些。” 明星表面看着光鲜,拍戏的辛苦与平时承受的心里压力比起来还都是小事。邓波儿觉得他可能休养了一段时间,突然加大工作量有点不适应。更何况出道那么多年了,会对这个圈子不时露出疲惫感,想要逃避都是正常的。 刘明 成却笑了,有些自嘲又无力:“邓波儿,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永远都不在托付终身的行列?” 邓波儿看出他的认真,却不想激怒他,更何况外面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便安抚道:“我先去看看被你打伤的人,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 她觉得刘明成情绪有问题,大家都需要冷静,更何况这里是医院,就算没有记者混进来,也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间和时机,很容易让人误会。 邓波儿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其实内心也是有些狼狈的,尽管她才是被求婚的那个对象。 或许刘明成的话对于她来说太过突然,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是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是患难知己,也是革命战友。 他们曾彼此扶持渡过最艰难、灰暗的时期,也许多年前也曾有过那么一丝懵懂的情动,不过早就随着他的成名,两人的工作关系等在时光的流逝中淡化、消散。 心绪复杂地打开门,并没有去管房间的刘明成,却看到另一道男人身影倚在门边,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听到声音转头,目光与她相望,似是在门口站了很久…… ☆、078 绑架 邓波儿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很意外,邵东的脸色却是铁青。这女人为了给自己父亲办保外就医,要舍掉他的孩子也就罢了,这是又要接着嫁人的节奏? “你怎么来了?”她关上门问,脸上没有一丝心虚感。 “不来怎么知道你原来这么受欢迎?”他讽刺道,显然是将两人的谈话听进去了。 邓波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抬步就往外走。 她不想与邵东在刘明成病房前争吵,里面那个今天明显一点也不理智。只是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他扯住:“这么着急干什么?怕他知道你怀孕了嫁不出去?” 邵东面色虽看上去如常,可口吻到底有些控制不住。 邓波儿看着他,四目相对,便知他已经知道自己找去邵家的事,神色倒也坦然,不由开口道:“邵总,这天下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怎么说都是领导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了,这点道理应该也该是懂的吧?” 她指的自然是他白占了自己便宜的事。 邵东瞧着眼前这张美丽精致的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了自己,怎么就能那么理所当然。伸手,忍不住捏着她下巴:“邓波儿,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耍过我,你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邓波儿从来不是被吓唬大的,也知道他走到今天的位置,必然有自己的本事和处事方法,绝非全靠家里的背景,只是还是好心提醒:“邵总,你家里好不容易才想办法让你摆脱掉我,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 他拥有最显赫的家世,不管是事业、婚姻,人生都将前途无量。她也不是贬低自己,只是这个圈子混久了,早早看清了现实,心就渐渐冷了。 可此时邵东的胸口就像有火烧似的,又怎么可能听进去?他盯着她那一张过分冷静自持的脸,只觉得那火势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趋势,捏着邓波儿下颌的手也不由收紧再收紧,疼的她都已皱起眉,却硬是没有吭一声。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恃,邓波儿觉得自己颌骨都被掐断的节奏,这时突然传来周煜的声音:“邵东?” 邵东转头看到他,眉头皱了下,邓波儿趁机用力脱开他的牵制。 周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可以感觉到浓浓的压抑又似是矛盾的火药味,不由皱眉问:“什么情况?”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对劲? 邵东没有回答,邓波儿转身就走,他不甘心,只是脚步刚迈 出去就被周煜拉住。 “你这是怎么了?”他平时可不像是这么不绅士的,居然还跟女人动手。 倒不是同情邓波儿,只是现在外面都是记者,他这是闹哪一出? “你怎么会在这儿?”邵东却问。 “来帮个忙。”周煜回答。 邵东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问:“谁住里面?” 周煜耸肩:“我怎么知道?”然后接触到他发沉的眸色,立马投降:“我给你查查去还不行?” 其实也不能怪两人,他们又不是混娱乐圈的,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关注什么明星事件,所以虽然只知道外面很多娱记,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又是为了谁而来。 “不用。”邵东却说,抬步便直接向那个房间走去。 周煜眉目动了下,这时有个护士跑过来喊:“周医生。”口吻紧急,他便没有犹豫地跑过去了。 彼时邵东将门推开,就见刘明成带着耳机倚在床头,神色似是有些出神。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这才抬眼看来。 男人气质清贵,刘明成也不遑多让,虽然脸上带着伤,犹可以看出长相出色。尤其午后的阳光照进来透过窗帘,照的他更显俊雅、阳光。 四目相望,不用过多的语言和介绍,病房里瞬间就已经充满火药味,因为刘明成是认得邵东的,他是欺负了邓波儿的人! “你好像对我充满敌意,为什么?”邵东问。 他看他不顺眼尚可以理解,难道他认识自己? “自然是因为波儿。”他一字一顿地道,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恨与怒意。 邵东闻言挑了下眉,干脆拉开椅子坐下来,后背靠在椅背上,又点了根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看着他笑得有几分邪气:“看来我们之间的事你知道不少。” 他这是示威! 刘明成捏着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看着邵东说:“别以为你一次有机可乘,就能一直欺负她!” “那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邵东又问。 “那又怎么样?”刘明成反问,目光与他的在半空中相接,神情间并没有一丝意外,显然是知情的。 “既然知道还口口声声说要娶她,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邵东又问,明显胜利者的姿态。 其实他内心想的却是:邓波儿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让一 个男人这么死心塌地? “说的好像你完全得到了一样,她喜欢你吗?”刘明成唇角露出一抹讽刺。 邵东心里意外被刺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起码她现在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这个事实摆在眼前,就说明他比刘明成提早一步。 刘明成的脸色果然变得更难看,嘴上却不甘示弱:“邵总,你如果以为她是那种因为怀了孩子就妥协的人,那你就错了。”就了解邓波儿而言,邵东比不上他,然后又道:“更何况即便如此我依旧愿意娶她。”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他说他愿意娶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人女人,模样看上去还那么得意。可纵然他愿意,他心里却是不爽的,邓波儿凭什么怀着自己的孩子嫁人,谁允许了? “你能吗?”刘明成却又问。 “我……”当然能,后面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却骤然反应过来止住,他看着刘明成讽刺地笑了下,反问:“她配吗?” 一个世故、圆滑、高冷、心机的女人,他凭什么要娶?更何况还有一个家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背景。 “你——”男人口吻间对邓波儿的轻蔑一下子激怒了刘明成,他扔了手里的手机就要扑上去。 肩头却被邵东用力按住,他不服地反抗,无奈邵东是练过的人,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这时助理提着东西恰巧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一声。只是两个男人对恃都没有分给他一丝注意力,尤其刘明成瞪着邵东的眼都已猩红。 “即便我不娶,她也休想嫁给任何人。”邵东一字一句地道,然后才放开他,直起身子往外走。 “做梦!” 人刚刚走到门口,一只手机就匆脑后飞过来,却只是重重砸在门框上,然后碎裂在地上。 邵东看了一眼,最终没有再回头,面无表情地离开。而刘明成足够愤怒,却缺少一定能娶到邓波儿的底气…… ——分割线—— 邓波儿自然没想到邵东会那么无聊地去骚扰刘明成,从走廊上离开后,直接出了医院。 外面依旧都是记者,好在都被隔离开并没有机会近身,镁美灯闪过,提问远远地传过来,她都没有理会地上了车。只是不经意地瞄了眼车内的后视镜时,视线骤然顿住。 摘下鼻梁上的墨镜,脸微微侧过去,便见下颌两侧都留下了青色 的指印,可见彼时邵东的愤怒。她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拿粉饼给自己补了下妆,才将车子开出去。 车子辗转来到另一家医院,不同于刘明成住的那家,设施和条件明显一般,但楼下也同样挤满了记者。她这次明显低调很多,先到主治医生办公室了解了那个被打伤群众演员的情况。 医生说伤势虽然看着严重,事实并没有伤到筋骨。心里松了口气,才走向病房。 “邓小姐。”病房门口两侧分别站了一人,看到她纷纷打着招呼。 “恩。”邓波儿微微颔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叫骂的声音,且好像还是个女人,不由皱了下眉,问:“里面什么情况?” “他女朋友当时在现场,所以跟着过来了,正在里面照顾,只是对我们很不满。”一个保镖回答。 邓波儿闻言推门进去,一瓶药液就迎面砸过来,幸好现在都是那种塑料的,实际并没有多大杀伤力。 “你是谁?”男人满脸的伤,血迹都没有擦,眼神愤怒,而话则是病床边的女孩问出来的。 “刘明成的经纪人。”邓波儿走进来,直言。 两人看上去都很年轻,也就刚过二十岁的样子,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一般,她想她也没必要礼貌握手什么的了,他们应该也没这个心情。 “别以为让人在门口守着这事就算了,告诉你们,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女孩哼道,一副极为厉害的模样。 她五官倒是长十分漂亮,却并不精致,眼神除了过分犀利,身上更多的则是世故。 邓波儿打量了一下,目光这才从她身上收回,然后又看了眼那被打的男人,长相并不属于十分出色的类型,不过看上去身材倒是不错。 或许出于职业病,她心里做出评判。 “你倒是说话啊?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的人总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咋咋呼呼的一直是那女孩,男人反而不怎么说话。 “那就说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邓波儿问着找了张凳子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本来就是来解决事情的,只是那态度令人很不爽。 “给我们五百万,这事就算了了。”女孩想也没想就狮子大开口。 “五百万?”邓波儿倒没想到她胃口那么大。 “怎么?不想给?你想想刘 明成可是国际巨星,跟名气相比,五百万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再说,这点钱他一个代言就拿回来了,不要显得太小气。”女孩口吻愤愤不平,可隐约看的出有仇富心理。 仿佛人家口袋里的五百万就是大风刮来的,而她努力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以刘明成那么富有,就该分给她点,谁让他惹到他们头上了呢? 人可不能白白被打。 “你见过五百万吗?”邓波儿却问。 女孩被问的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了下,然后突然恼羞成怒,口吻恶劣地道:“你管我见没见过?不给我们就召开媒体发布会。” 反正她知道那些明星就被负面新闻了,不给她就告诉记者国际巨星在片场怎么耍大牌,怎么欺负草根,把他的名声搞臭,看他怕不怕! 邓波儿却没再理她,而是看向那个男孩问:“你叫什么?” “付阁。”他回答。 “刘明成最近工作压力过大,情绪有些不稳定,打了你是他不对,我在这儿替他向你道歉。”她说。 态度诚恳,相比起来,也比对着那女孩时好多了。 男孩看起来性格有些耿直,见她态度转变,脸上反而呈现出一抹不自然,半响才憋出两个字:“没事。” 大概邓波儿是个女人,他下意识里觉得为难一个女人,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女孩见状要说话,邓波儿却又对他道:“一场冰释前嫌的记者见面会,换你一个出道的机会怎么样?” “什么?”男孩以为他听错了,却又希翼地看着邓波儿,显的有些小心翼翼。 “明天我在公司安排一场记者见面会,你和刘明成都出席,大概就说是误会,怎么说我会让人教你。”邓波儿顿了一下又说:“我看你外形条件还不错,但走偶像路线会有些吃力,给你介绍个经纪人怎么样?好好策划一下戏路。” 他既然混迹片场,自然是带着明星梦的,她开头的那句试探得到的反馈证实如此,邓波儿便知道自己的提议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 “当然,将来能不能出名还要看你自己。”她又补充了一句。 “真给他签公司吗?不骗我们?”女孩这时口吻也不那么强硬,狐疑地看着邓波儿问。 如果男朋友能像刘明成那样出名,区区五百万又算什么?他那么听自己的,将来赚了大钱她就有福了。 邓波儿看着男孩,他 眉头紧皱,似在思考。 “这样,你们考虑一晚,想通了告诉门口的人一声就行。”邓波儿起身准备离开。 “不用。”付阁却在这时突然开口,虽显得有些急促,应该是怕失掉这次机会,抬头看着她的目光却很坚毅,道:“我答应了。” 答案不出邓波儿所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面上并没有意外,只道:“那好,稍后我会安排经纪人跟你见一面。”然后离开。 出了病房的门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一阵脚步声便传过来:“邓小姐。” 邓波儿转头,就见之前病房里的女孩急急忙忙地追出来,且一改之前的态度,冲她讨好地笑了笑,问:“你看我条件怎么样?” 邓波儿假装不懂地挑眉,她才状似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麻烦你也给我介绍一个经纪人?” 她也想出名啊,如果两个人赚钱,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那个地下室去住大房子啦。 邓波儿看出她眼里的不安分,这种人在娱乐圈里太多了,因急于求成而受不了磨练的过程,极少脚踏实地,很快就会走偏。 可是她如果现在明确拒绝,搞不好她就会恼羞成怒,这种人做不成什么大事,可节外生枝总是不好。 邓波儿笑了一下,说:“经纪人来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他。”至于成不成,经纪人会自己做判断。 女孩没听出这是推托,只以为她答应了,所以满眼高兴,道:“那就谢谢邓小姐了,您慢走。” ——分割线—— 深夜,邵家 邵东今天从外面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处理公事,可能因为心绪不宁,所以并没有什么效率。最后干脆把笔电屏幕一压,揉了揉眉心。 下意识地端起手边的咖啡,放到唇边才发现已经见底。再抬眼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还是准备自己动手下去倒杯水。 这时的邵家已经特别安静,邵父因公事未归,他想保姆和邵母应该已经睡了,厚重的地摊吸噬了脚下棉拖落在地上的声响。 他从三楼下来经过二楼,却看到保姆下楼的身影,手里端着血压计等东西。 母亲又不舒服? 这样想着,便抬步走过去。 门是虚掩的,他抬手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邵母应该是在打电话,问:“还不回来?”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大概是叮嘱她早点睡。 邵母却道:“我睡不着。”然后又说:“总是心神不宁的,你说姓邓的那个女人,她明天真的会把孩子做掉吗?” 心里虽然期望她从此不再跟家里扯上一点关系,可那毕竟是她邵家的血脉,所以还是有点不忍心。 邵东却因这一句模糊的话入耳,怔在那里。接下来里面又说了什么,也没有再听清,满耳只剩下那句话:你说姓邓的那个女人,她明天真的会把孩子做掉吗?” 明天,竟然那么快…… ——分割线—— 邓波儿那边处理完刘明成的事还是回了趟父亲住的医院,一天进了三家,都已经闻不出消毒水的味道,好在事情的发展都在控制之内。 第二天,记者见面会如期举行,自然吸引了大批媒体。台上付阁首先道歉,说明事情起因是自己对刘明成产生误解,所以出言挑衅。刘明成也道歉自己不该动手,并向大众粉丝道歉,自己作为公众人物给他们做了不好的表率。 两个男人脸上虽然都挂了彩,可是一笑抿恩仇的气度,镜头下握手言和的样子却很男人,立即俘获了不少小女生的心。而付阁也算因祸得福,受到许多关注。 事情告以段落,邓波儿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她尽管想要忽略,却还是到了这一刻,独自开车往医院驶去,她知道今天必然给她安排了手术。 自己虽与邵东一样,也不曾期望过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毕竟是长在自己的身体里的,说不痛都是骗人的。握紧方向盘的手收紧再收紧,忍着身体里想要逃跑的冲动,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这是交易,做人要言而有信! 一辆车子突然从横线的支路上冲出来,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吱地一声,轮胎划过地面的声响刺耳地响起,还好车子及时刹住,而那辆车子也堪堪停在她的车头。等她白着脸反应过来,下车准备理论的时候,突然前后左右又有几辆车子冲过来刹在自己脚边。 突然之间,她就卡在了中间。 邓波儿感到不妙,她转身准备回到车上时,手臂突然被人拉住,然后强硬地塞进了身侧另一辆车的后座里。 光天化日绑架! “救……唔——”救命的话还没出口,嘴就被人堵住,接着肩膀被人一左一右按住。 “听说你怀孕了,最好还 是老实点。”身侧的人警告。 邓波儿闻言身体微僵,就见载着自己的车子后倒调整方向,然后开出去…… ☆、079 逼婚 车上除了邓波儿一共四个人,司机技术纯熟,副驾上的人没有回头,后座一左一右两人将她夹在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车厢里都安静的可怕。 邓波儿心惊的同时头脑还算冷静,脑子快速过了一遍自己最近有可能得罪的人,但似乎并没有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章的阵仗来对付自己的。 唯一的可能只有邵家,可她已经在履行承诺的路上,他们更不会自找麻烦才对。 车子在她的思绪翻转中穿越了大半个城,终于进入一片别墅区。 铁闸打开,一直开到别墅前才停下。 身边的人将堵在她嘴里的布条拿出来,接着她就被拽了下去,几人虽看上去面无表情,动作粗鲁,倒也没有真正伤到她。 邓波儿看了一眼院子,因为是独栋别墅,望出去只有满眼蜿蜒的绿化带,且门口都站着安保,说明单凭她自己是逃不掉的。衡量过后,她也没有多做挣扎,就这样被送进别墅。 保姆迎上来,其中一个保镖对她说:“这位是邓小姐,好好伺候。” “好。”保姆应了一声。 邓波儿身后的门就被关上。 “邓小姐。”保姆给她递了一双拖鞋。 邓波儿却并没有换,也没有理她地径自走了进去,因为别无选择。 客厅很大,面对前院的设计是一大面的玻璃墙,所以采光相当的好。再转头,一眼就可以看到餐厅和开放式厨房。看得出来装潢很新,却并没有一丝关于这儿主人的信息。 “你家主人呢?”邓波儿转身问。 保姆摇头。 “他姓什么?叫什么?绑我来这里干什么?”她又问。 保姆依然一脸茫然地摇头,然后才踌躇地道:“我也是今天刚来上班,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什么叫绑来的啊?她听的心惊胆颤的。 邓波儿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说谎,既然出去就干脆坐下来,然后发现自己从车上下来的匆忙,包包、手机等等东西都留在了车里,这下怕是想打电话求救都难了,怪得他们连身都没有搜。 保姆搞不清状况,也只能按吩咐小心伺候,给她倒了杯水说:“您如果累了可以去楼上休息,有什么事也可以尽管吩咐我。” 这是找她的人之前跟她交待过的。 邓波儿点头,倒也不为难她。喝了口水沉淀了下心 情,然后起身上了楼。 当然不是休息,而是想要自救或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每个房间虽然都用品齐全,却都光洁如新,处处都表明着这是栋全新的房子,甚至应该还没有人住过。 看这待遇也不像是要将她怎么样,邓波儿的心反而安下来。只是毕竟是个陌生的环境,心想着邵家知道她没有去医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就算我是他也是无法安心。 她找了间卧室躺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外面的天色就暗下来。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敏感地从床上坐起,发现竟是那个保姆。 “邓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睡醒了没。”她尴尬地解释,仿佛深恐她误会什么。 邓波儿闻言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说:“好。” 躺的太久腰也开始不舒服,她进卫生间洗漱后才下楼,保姆已经将饭菜端上桌,菜色清淡,却是荤素搭配得宜,看的出来是用了心思的。 邓波儿最近胃口不好,又加上父亲的事,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上午又在安排记者见面会的事,中午自然没吃好,说起来这还是她吃的最多的一次。 放下碗筷,院外车子的引擎声响起,她预感到绑自己的人应该是出现了。 她坐在那里没有动,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抬眼,便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出现。 邵东! 她意外也不意外,那一刻心情竟有点复杂。 邵东在客厅没有看到人,听到餐厅的动静才走过来,然后两人隔着偌大的餐厅相望。 邓波儿该是愤怒的,可是她却显得过分平静。邵东呢?其实已经做好了她会发飙的准备,她却仿佛就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收了吧。”须臾,邓波儿才对保姆说,然后起身。 邵东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走过,然后回到客厅才停下来,转头,邵东也跟着自己停下来。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邓波儿问。 邵东听了笑:“你不觉得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就没见过比她更淡定的女人了。 “比如呢?”邓波儿问。 “你不害怕?”换成别的女人早吓哭了吧?她却还吃的下饭,其实这点他挺欣慰的。 “好吃好喝的待着我,有什么可害怕的。”邓波儿道,接着坐下来,又说 :“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邵东也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上去平静,道:“我知道你今天要去做手术。” 邓波儿闻言眉色微动,问:“所以呢?你还是要自找麻烦?” “什么叫自找麻烦?他是我们的孩子!”她讨论这个的时候永远都这么冷漠吗?是不是那天跟自己父亲交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口吻。 “那你想怎么样?他本就是意外,你的父母、家族都容不下他,我们之间也不该有交际。”邓波儿压抑的情绪也终于显出一丝波澜。 原来她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掩饰的太好。 邵东看着她,她看着邵东,四目相望间,她眼里都是满满的需要面对的现实。 邵东突然别过眼睛,然后抬步便向楼上走。 “什么时候放我走?”她见状站起来问。 邵东已走上楼梯的脚步微顿,转头看着她说:“你不是说了这里好吃好喝的,那就继续住吧。” “你该不是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邓波儿看着他的神色问。 邵东抓着楼梯扶手的手紧了下,问:“不可以吗?”然后继续上了楼。 当然不可以! 邓波儿问这话只是激他,没料到他真的会说出来。心惊的同时回神,眼露吃惊的同时,也连忙跟上去。 邵东进了书房,刚刚打开电脑她就跟进来。 “你是不是疯了?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邓波儿终于失去她的冷静。 “可是你已经有了!”邵东喊着,手杵在桌上站起来瞪着她。 她不知道她口口声声排斥这个孩子,每一次告诉他孩子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信息时,他有多么愤怒和痛心。 邓波儿当然也痛心,可是有什么办法? “这是意外。”她让自己的口吻依旧听上去冷漠。 “意外就不是一条命了吗?”邵东反问。 “那你是能给他光明正大的身份,还是能让你爸妈接受他?”邓波儿也开始生气。 “如果我能呢?”邵东反问。 “什么意思?”邓波儿看着他问,心头突然再次浮上不太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现在的邵东与那天的刘明成一样,看上去有些失常,或者说从他绑自己来这里这个举动开始,他就已经失常,扰乱了他们原本各自应该走的 轨迹。 “我们结婚,他的身份不就合情合法?”邵东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邓波儿瞠大眼眸看着他,觉得他绝对是疯了。 “怎么,不敢?”他问。 “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孩子,就赌上我的一段婚姻,或者一辈子?” 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她没有那么伟大。 心被伤的太多,邵东仿佛也已经渐渐习惯,对于她的答案并不意外,只是脸上变得冷然,道:“这恐怕由不得你。” “什么意思?”她心头莫名一跳,感觉这话里有话。 邵东从兜里里拿出一个u盘插入笔电卡槽,然后把电脑屏幕转向她。 邓波儿就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一些画面,好像是在医院里,且还是父亲邓朝的病房。很多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护人员将邓朝推出来,画面一转就进了抢救室。 “我爸怎么了?”她见状着急地问。明明她离开的时候情况很稳定,所以这会儿脸色都变了。 “刚抢救过来,暂时还没事,不过以后有没有事我就不知道了。”邵东回答。 “你到底什么意思?医生明明说我爸情况稳定,怎么会突然病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邓波儿捉住他肩头的衣料,因为已经听出威胁。 “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结婚。”相比起来,这会儿只提出要求的邵东,脸上冷然也冷漠。 “你……”邓波儿瞪着他的眼睛通红,想到他可能对自己父亲做的事,心里都开始打颤。 “你可以考虑,反正医院那边现在在我的控制里,不要以为只是一个保外救医,你和你爸就可以全身而退。”换句话说,他想让邓朝发病就发病,只是邓波儿应该清楚,他的身体怕是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卑鄙。”邓波儿怒骂。 “这还是跟你学的。” 她既然能用孩子救邓朝,那么他自然也可以拿她在乎的人逼迫她,以牙还牙而已。 “如果我们结婚,你爸妈那里怎么交代?”邓波儿一向冷静的脑子这时候已经乱成一团,唯一可以抓住的只有这个矛盾点,希望她所顾及。 “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能怎么办?”邵东眼里露出孤注一掷的神色。 对于邵家父母来说,他绝对是个被宠坏的儿子。 邓波儿痛苦地闭上眼睛,这种感觉仿 佛又回到当初自己为了随意任他宰割的情景。 “邓波儿,我虽然没有做过丈夫和父亲,你嫁给我,我会努力学着做好。”邵东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 此时的邓波儿又哪里听得进去,用力挥开他的手转身便跑了下去,她一直冲到楼下的门外。 “邓小姐,你不能离开。”保镖及时拦住她。 “走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喊。 疯了一般扭动着身子想要冲出去,她越是这样不顾一切,那些保镖越不敢真的阻拦,因为被叮嘱过她是怀了孕的,不可以有伤了她,更不可以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丝毫闪失。 邵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灯光照出的情影,她凄厉又绝望的声音在耳边会回响,磨砺着他的心一般。他知道她也知道,他将事情做到这一步不可能退让,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所以她只是在发泄,也需要发泄。 邓波儿的情绪压抑的太久,从知道父亲的病、从知道怀孕开始,她一直在逼自己冷静,现在就连邵东都开始逼自己,左右为难之下,她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 感觉她闹的也差不多,邵东眼神沉了下,大步下了楼。 “邵总。”他出去的时候几个保镖看着邓波儿正不知所措。 邵总走过去直接将邓波儿抱了起来,转身便往回走,她挣扎着怎么都没有办法,最后干脆低头用力咬在他的肩头…… ——分割线—— 邵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邵母吃过午饭就在客厅里开始坐立难安,觉得时间差不多时,电话骤然响起来。本来就紧张,她心里莫名一紧,看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医院的电话。 邵母按了接通键连忙问:“喂,王主任,情况怎么样?” “邵太太,你说的那个女孩没来呀。”那头却说。 “什么?”邵母意外的同时,口吻一下子就变了。 “我以为路上堵车呢,还特意等了些时候,这都两个小时过去了,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王主任道。 她是邵母相熟的妇科医生,丈夫就在市政府上班,对她来说算是比较可靠的人。邵母自然不会跟她说是孩子是邵东的,只说是朋友的女儿,因为未婚有孕所以请她帮忙。 “好好好。”邵母心不在焉地应着挂了电话。 第一个反应觉得应该是被耍了,又连忙给丈夫打了个电话。 偏偏他那头是关机,转而打了秘书的才知道还在开会,她让秘书转达家里有急事,让他开完会马上回来。 两个小时后,邵父才进家门,外面的天色都暗了。 “老邵。”已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邵母连忙站起来。 邵父给她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然后脱了衣服交给保姆让她挂上,这才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什么情况?”他问。 “刚王主任说她没有去。”邵母将憋了一下午话终于说出来。 邵父闻言皱起眉。 邵母看着他问:“你说,她是不是还想要求别的?” 从邓波儿第一次登门,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如果一直这么勒索下去,对他们家来说那可真是个大麻烦。 “不会。”邵父却笃定。 他虽也不喜欢邓波儿,却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做到了承诺的事,她应该知道邵家也是不好惹的,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那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她没有去? “那你说她人不出现,电话也不接是怎么回事?”邵母却没有丈夫乐观。 邵父皱眉,这时保姆从厨房出来给他们上了茶。 邵父端起茶杯轻啜了口,动作微顿,突然问:“邵东呢?” 邵母闻言眉目也跟着跳了一下,看向邵父狐疑地问:“你是怀疑……”怀疑他们的儿子? 邵父没回答,不过神情依旧不太好,只是道:“先给他打个电话。” 邵母虽然也不愿意承认,但却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再次拿出手机拨了邵东的电话,那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夫妻目光相对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 ——分割线—— 邓波儿被邵东强行带回卧室又闹了一阵,最后身心俱疲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中间倒是醒来过一次,见邵东依然守在床边,只好再次闭上眼睛。 两人虽然待在同一房间里,但几乎是零交流。 邵东没有哄她,他知道她心头郁结难受,可他这时候如果态度有所松动,她必然不会轻易妥协。 天不知不觉亮了,邓波儿起床时就见邵东歪在沙发上也睡着了,下巴处冒出了一层青茬子,肩膀处白色的衬衫血迹斑斑,那是她失控时咬的。 不过他的模样再狼狈,在邓波儿 眼里他都是个彻彻底底的恶魔,因为他对自己做的事无不残忍,所以怎么都不会解恨。 或许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久,邵东睁开眼睛就对上邓波儿仇恨的眼神。 四目相对,大清早的卧室里就满是火药味。 其实不止邵东狼狈,邓波儿也没好到哪里去。昨晚哭过、闹过,脸都没有洗就睡了,这会儿不止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总之一切都乱糟糟的。 邵东皱起眉,道:“去洗漱,然后换身衣服,然后下楼吃早饭。” “这也属于要挟范围?”她挑衅地问。 “你如果不听话,我说的都会是要挟。”邵东说,面色冷漠。 邓波儿淤积了一晚上的怒火还没有消散,闻言想也没想就朝他扬起手掌,只是腕子还是被他精准地捏住。 “你如果想试试我会不会说到做到,那就尽管继续闹。”说着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邓波儿身体晃了晃,他已经转身离开。 邓波儿到了洗手间,短短一个晚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她却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找了套衣服,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下楼。 彼时保姆已经将早饭准备妥了,见她下来喊了声:“邓小姐。” 邓波儿拉开椅子坐下,说:“给我碗粥。” “好的。”保姆应着赶紧去了。 昨晚闹成那样保姆其实也有点害怕,今早她神色不好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一句话不敢多说。 一碗紫米粥很快放在她的面前,刚刚出锅还带着诱人的香气。她其实没有食欲,只是昨晚消耗太大,她不想自己更没有力气。 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凉,她一点点喝着,台阶上很快传来男人的脚步声。邵东也已经洗漱完毕,胡子刮了,换了白色的衬衫、西装裤,又恢复人前光鲜的模样。 他拉了邓波儿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保姆也很快给他盛了一碗粥。面前还有小笼包、锅贴、烧饼、油条、小咸菜,两人饭菜一样,份量都不多,就隔着长长的桌面沉默用餐。 保姆大气都不敢出,见没什么吩咐就进了厨房,整个餐厅只听到偶尔发出的碗筷相撞的声响。 “呕……” 毫无预警地一声,邵东闻声抬头,就只见到邓波儿捂着嘴巴起身,冲进卫生间的背影。 “阿姨。” 他喊。 保姆很快从厨房里跑出来,他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邓波儿进去的时候门都没有关,只听一声又一声的呕吐声传过了。 保姆会意,赶紧就跑到卫生间里查看邓波儿的情况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 邓波儿脸色发白地被搀着走出来的时候,就见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带着两个穿着工作服、提公文包的人走进来,邵东也已经在客厅。 “邵总,人已经请过来了。”穿西装的男人(邵东的秘书)对他说。 “邵总。”身后两人同时开口,模样显的非常客气。 “坐吧。”邵东招呼,然后对保姆说:“把邓小姐扶过来坐。” 邓波儿这会儿也没有久多的力气,便也就势坐了过去,只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保姆进厨房准备茶,两个工作人员好奇地看了眼邓波儿。 “她身体不舒服,麻烦你们走这一趟。”邵东客气地开口。 “邵总哪里的话,我们的荣幸。”两人应和。 其中一人将几张表格拿出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按照程序,这个需要两位先填一下。” 不用邵东动手,他的秘书已经接过去提他代劳,几人喝茶的功夫,秘书已经全部办妥。交还给工作人员时,邓波儿瞄了一眼,上面有民政局、结婚等字样,脸色不由一白。 工作人员审视过后,很快说:“没有问题,邵总和邓小姐签字就可以了。” 邵东接过,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表放到邓波儿面前。 邓波儿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还是仔细瞧了一眼,果然是结婚登记需要的资料。 手握紧了下被塞在掌心里的笔,然后签上邓波儿三个字…… ☆、080 吻痕 邓波儿的笔尖一顿,秘书就适时将资料拿了过去递给两个工作人员,两人检查过后没有问题,又找了红色的布景给他们拍了张证件照。 镜头里的两人虽然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却并不同于其他要结婚的情侣那样带着即将迈入婚姻的喜庆。相比起来邵东神色还算平静,邓波儿脸色直接不太好。 不过之前都已经说过她人不舒服嘛,倒也可以理解,所以没有人会多想。更何况邵东是什么人?他可是市委书记家的公子,邓波儿的资料他们也看过,这样的条件找到邵东,简直不要偷笑。 公事公办地弄完,直到他们出去,邓波儿一句话都没有说。秘书同样再次与他们一起离开,据说是要跟过去拿结婚证。 转眼,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舒服就上楼休息会儿吧。”邵东说,倒还没忘记她是个孕妇。 其实与他来说做这样的决定也不容易,更何况为了让她这样妥协,他还费了那么大的心神和精力去算计,如今总算可以松口气。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邓波儿却问,声音依旧冷冷的。 邵东理解她的心情,换成自己怕是也不能给自己好脸色,倒也没有在意,不过态度也没有软化,只回答:“等秘书把结婚证拿回来。” 这是一点都不给她求救、阻止的机会,一丝都不行。 邓波儿心里了然,然后起身上了楼,只因不愿与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二十分钟左右,外面再次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她走到窗前往外望,以为秘书回来了,却看到邵家父母下了车。 彼时邵东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动静转头便见父母走进来。 他身边的人是认识他们的,自然不敢阻拦。 “爸、妈。”邵东喊着起身。 邵父目光在客厅里扫过一圈,神情冷肃地问:“邓小姐呢?” “不舒服,正在楼上休息。”邵东回答。 邵东知道两人既然找到这里,自然是十分清楚了的,更何况现在也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所以回答的十分坦然。 邵母闻言抬脚便要上楼,邵东见状挡在她面前,喊:“妈,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自然是干应该干的事。”邵母反问,模样有些激动,大概她没想到儿子会是坦护邓波儿的态度。 邵东居高临下地看着 她,问:“那我倒要问问什么是应该干的?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什么态度?”邵父见状也发了怒。 本来就是他闯的祸,这会儿父母想方设法地帮他解决,他不但不配合还阻拦,更何况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母亲。 “爸,你们要杀掉我的孩子,我只能是这个态度。”邵东说。 “邵东!”这件事当初他也没有反对。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不要吵,为了个外人也不值得。”邵母最怕这父子俩闹起来,她夹在中间最为难,然后又转头劝邵东:“好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其实我和你爸也舍不得。可是你要想想以后,这孩子不能留。”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能生下来?”邵东反问。 邵母楞住,然后问:“你想过如果你有个私生子被传出去,对你爸的影响吗?” “我跟邓波儿不就行了。”邵东执迷不司。 “你疯了?”邵母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由道:“你想想她的背景,可千万不要犯傻。” “爸、妈,我和邓波儿已经结婚了。”邵东见状,干脆将话说明白。 他实在听不得每一个人都对他说这个孩子不能留,听一次心头就紧一次。那是他的孩子,它甚至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就已容不下他? “你说什么?”邵父邵母闻言更懵了。 “我说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就在刚刚。”邵东态度坚毅地重复。 夫妇俩人齐齐瞪了他半晌,直到确认他并没有开玩笑。 “你疯了吧?你不知道她是什么女人吗?”邵母首先接受不了叫出来。 “妈,你先冷静点——”邵东受不了母亲谈论邓波儿的口吻,她现在起码是自己孩子的母亲。 “我不同意!”邵母气的脸色都变了。 客厅里正在争吵,所以并没有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引擎声,邵东的秘书走进来看到客厅里的情景,站在玄关处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邵东却瞧见他了,开口:“拿来。” 秘书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来,然后从公文包中拿出两个鲜红的本子。 邵母见了直接夺过来,翻开果然看到是邵东和邓波儿的结婚证,当即气的直接动手要撕。 “妈,你撕了我也可以立即补办,撕多少都没有关系。”邵东提醒,因为他们的关 系已经合法,这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邵母抬眼看着他,这么大岁数眼眶都红了,都是伤心的,最后把结婚证扔到地上,用力捶着他的肩膀忍不住哭起来:“我们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 邵东站在那里任母亲打着,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于家里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并没有怨言。 相比起来邵父的反应变得冷静很多,他也不是没有震惊和愤怒,只不过意识到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脸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点燃,直到半支烟燃尽,才抬头看着他问:“不后悔?” “不知道,但我想要这个孩子。”邵东回答,倒是有担当的表现。 邵父闻言又将剩下的半支烟抽完,然后放在烟灰缸里捻灭,起身对哭泣的妻子说:“走吧,回家。”算是默认。 邵母是被邵父拉上了车的,直到开出别墅还是一直在哭,而且是很伤心的哭。她虽然知道儿子迟早会结婚,自他成年后自己也一直在盼着,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选的儿媳妇不是自己喜欢的也就罢了,更有一种儿子被坏女人拐走的错觉,所以觉得心里格外委屈。 邓波儿,她怎么想都没有办法接受。 “行了,哭有什么用?”邵父也心烦的很。 “那你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邵母埋怨地看着他。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邵父却说。 “就这么算了?”邵母还是不甘心。 “孩子既然是邵家的,你不是也舍不得?就让她先生下来吧。”媳妇虽不尽人意,好歹孩子可以名正言顺。 “可她的背景……”以后没准会给邵父增添许多诟病。 邵父自然知道,却没有再说话…… ——分割线—— 随意那边发现邓波儿失踪也已是第二天的事,因为邓波儿虽是自己的经纪人,却不是每天都会联系。平时在外地或出差时私人电话有几个小时打不通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她最近一直都在丰台市,这么久没有消息却有些反常。 下午参加完一个活动,她又给邓波儿打了一次电话,这次已经不是没人接,而是直接关了机。 随意总觉得有点不太寻常,所以又给刘明成 以及公司都打了电话确认,均表示没有见过她。 “去军区医院。”她挂了电话对司机说。 “好。”司机应了。 随意低头又按了几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这么快就想我了?”对面传来厉承晞不太正经的声音,因为他昨天到了国外。 随意却没有心思与他开玩笑,道:“我联系不上小波波,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厉承晞问。 “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随意回答。 厉承晞闻言心上升起一丝疑窦,首先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邵东,却安抚:。“我知道了,会让人去查。说不定就是工作太忙,你也不要着急。”毕竟时间并不长。 “恩。”随意应着挂掉电话。 车子没多久来到医院,她确信邓波儿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不管邓朝,所以她到底有没有事到这里证实便知。推开病房的门,便见邓朝和一个护工在房间里。 “小意来了。”邓朝现在已经可以说话,看到她显的高兴。 “邓爸爸。”随意笑着打了声招呼,目光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室内,说:“环境还不错。” “我听说了,都是托了厉少的福。”邓朝客气地说,显然知道她与厉承晞的关系。 “你可别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嘛。”随意说着坐下来,以前她跟着邓波儿没少去邓家蹭吃蹭喝。 随意陪邓朝说了会儿话,便让小可在病房陪着邓朝,找了个空档私下问过护工,证实邓波儿从昨天早上离开确实没有回来。 随意不敢让邓朝知道,心里却愈加着急,站在病房外拿出电话正准备给厉承晞再打一个,就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因为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她抬眼就见邓波儿走过来,脸上一喜,连忙上前问:“去哪了?想吓死我是不是?” 邓波儿却没有回答,而是着急地问:“我爸怎么样?” 随意看着她担忧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回答:“叔叔挺好啊。” 邓波儿听了仿佛却并不放心,直到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 门并没有关好,所以可以从门缝间看到小可正坐在床边和邓朝说着什么,她心地善良又纯朴,这点似乎特别讨长辈喜欢,这会儿邓朝也是满脸笑意。 邓波儿看到父亲精神似乎恢 复的很不错,一点儿都不像是刚过病的样子。心里疑惑的同时,不由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只是她的神情落在随意眼里,却觉得她反应有些不对劲,正想问她到底怎么了,邵东的秘书就走过来。 “太太。”他喊。 随意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邓波儿已经转过身。 邵东的秘书将手里的包和车钥匙递给她说:“车已经给您停在楼下停车场,邵总让我提醒你多注意身体,按时回家。” 邓波儿接过,只是打开包检查了下,她的东西倒都在,然后才道:“你先回去吧。”声音冷淡,至于他叮嘱的那什么注意身体、按时回家就当没听见。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邵东的人。 她的心情秘书是理解的,便也没有多说地依言离开,邓波儿转头就对上随意欲言又止的眼神。 “随小意,我结婚了。”她干脆先开口。 “和邵东?”随意不太确定地问。 虽然听到秘书嘴里的邵总两个字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邓波儿点头,她本想扬起抹笑来,可是发现太过勉强,最后干脆放弃。 “这么说我联系不上你的这短时间,你都跟邵东在一起?”随意又问。 邓波儿摸着自己的小腹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好?这孩子最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那自我安慰的模样,完全就不像平时的邓波儿。 “他逼你的对不对?”随意瞧着她的神色问。 她太了解邓波儿了,依她的性格这个孩子她不会要,就算迫不得已要,也绝不会这么快就决定和邵东结婚,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因素。 “随小意,你也太小看我了。”邓波儿笑。 她希望自己在随意眼里是幸福的,她也相信这段婚姻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依旧还是那个邓波儿。 随意也笑,也不想太小看她,可是她比谁都知道,邓波儿看似女金刚一枚,其实有血有肉有弱点的她,其实与普通女人并没有任何差别。 若非如此,邵东与她就不会开始…… 邓波儿怕在她的眼神下破功,干脆抱着她,说:“随小意,祝我幸福吧。” 随意感觉到肩头压来的重量,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她原本是除了邓爸爸,是最希望邓波儿幸福的人了。可她的幸福却因为自己与邵东有了交际 开始,就连未来也已经变得不确定。 邓波儿最后放开她进了病房,说想爸爸了,想多跟他说会话。 随意站在一边看着她若无其事地跟邓朝撒娇,突然有些无法面对,便草草离开了医院。 因为明天大清早在街边有路演,厉承晞又不在国内,所以就干脆回了自己的小公寓。一路也没怎么说话,打发走了小可,整个家里都安静的可怕。 打开柜子自己找了瓶酒,因为心里郁结,所以狠狠灌了一口。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客厅只开着两盏昏暗的壁灯,电视屏幕上放着去年某个电视节的颁奖典礼,光影忽明忽暗地闪烁。 随意坐在地上的模样有些颓废,思绪却飘的很远。 她想到自己初入影视学院的那年,那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所以以往的优势进去后往往会变成普通。那地方看似是圆明星梦的阶梯,而对于成名的渴望,也常常令他们迷失。 随意从不算里面的异类,可她看着身边的同学从大一,不,有的从还没入学就开始接戏出名,一直到毕业很多同学都开始渐渐有了自己的名气和代表作,并不是没有羡慕过。 可她看的更多的却是身边许多急于求成的人走偏,有的被骗财骗色,有的靠出卖身体换来一个角色,不过一时得意。当然也有人一炮而红且越走好,只是那样的人却极少极少。 她从来不算出色的那个,却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一直坚守。直到张桂兰病重,邓波儿问她是否真的想好踏入这个泥潭。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妈妈将她生在封家与她遇到了邓波儿。 记得邓波儿家里没出事那会儿,她虽因哥哥失踪有生活上的压力,却还是过的十分开心。两个小女生常常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也有对爱情的憧憬。 她希望哥哥有一天回来娶自己,而邓波儿则期待着她的白马王子,让她过上像父母一样恩爱的生活。两人都没有想过大富大贵,只求一个家庭的完整。 如今哥哥虽然回来了,她却跟了厉承晞,而邓波儿则嫁给了欺负她的邵东,生活早就不知不觉已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其实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发现害邓波儿最深的变成了自己。 因为亏欠,她觉得越来越没脸面对邓波儿。 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头虽然晕晕的,她却觉得脑子越 来越清醒,所以从前的许多画面一直在脑子里回转。手机的铃声一直在回响,她模模糊糊地听着,却没有想接的意思。 城市妆点的夜色霓虹闪烁,而车水马龙的街道渐渐变得的安静起来。公寓的门被人无声打开,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醉在地毯上的随意。 她回来时衣服都没有换,此时眼眸阖着,似是睡的很沉,只是空间里都是浓浓的酒精味。 男人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噬掉,抬步上前,俯身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看了半晌,这才放松动作将她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随意始终没有醒来,男人帮她脱了鞋,扯过被子时是看到台灯下照出的如玉容颜。 她长得真的很美,不是像邓波儿那样令人一眼惊艳,却是无论怎么瞧都精致耐看。尤其如果是醒着的,浑身透出的灵气,不自觉地就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男人头低下来,情不自禁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随意皱眉,偏头躲了下翻身,嘴里无意识地咕哝:“厉承晞,别闹!” 男人怜惜的表情一瞬间僵住,她却毫无知觉地继续沉沉睡去…… ——分割线—— 清晨,晨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照进来,洒在卧室的大床上。粉色的碎花四件套间,随意依然睡的浑然忘我。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比一声还急促的门铃声,她才脑袋混沌地醒过来。 因为醉的太厉害,坐起来时脑袋还是有点懵的,摸着发痛的脑袋,因入目都是熟悉的摆设,也没有多想。 “来了。”她喊着下床,发现不知嗓子干涩,就连头也疼的厉害。摇摇晃晃地过去开门,就见厉承晞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 “你什么回来的?”她问着头倚在门框上来缓解天旋地转,本来还以为是小可呢。 厉承晞自然闻到浓浓的酒味,伸手提着她的腰便抱进门,道:“我不在自己躲到这里来喝酒了?嗯?”害他昨晚回来扑了个空。 随意觉得很难受,似乎不太像是宿醉,仿佛四肢也酸痛的厉害,根本没什么力气,好像是药物的后遗症似的,却没有多想,主动趴在他的身上。 眼睛即将阂上时手臂突然一紧,她抬头便看到厉承晞眼神阴鸷地盯着自己的脖子,接着封御琦曾送她的那条项链便被他拽在手里,而她锁骨间的一枚吻痕就这样落在他的眼底…… ☆、081 教训封御琦 随意看到他手里的项链也是一怔,还不等反应过来,厉承晞便已放开她转身往卧室走。 她察觉到厉承晞的意图也跟了过去,只见他站在卧室里目光犀利地扫了一圈,除了床褥有些凌乱外,并看不到另一个人的痕迹。 眼见他打开柜子,这个举动瞬间让随意感觉受辱,便有点恼了:“厉承晞,你到底在找什么?” 他这是怀疑自己! 厉承晞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随意,直接动手抓着的手臂将她拽进卫生间,随意脚步趔趄地跟着,直到被他推盥洗台前的镜子面前。 他从身后一手箍着她的腰身,一手扯了下她的衣服领子,镜面上映出的锁骨处吻痕便就这样醒目地呈现在他们眼中。 “你说我找什么?”他贴着她的耳朵问。 那声音极轻,眼神却发沉的厉害,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让她不自觉颤栗了下。 随意看着那吻痕也是满眼震惊,手摸上锁骨不知何时出现的痕迹摇头,否认:“我不知道。” “那么那条链子呢?我记得你已经送给承暄了。”他又问,口吻中与其说是怀疑,更多的像是咄咄逼人。 随意的模样很无辜,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不管她承不承认,他心里都知道封御琦在她心里的特别,而眼前的这一切都太难合理解释。 随意闻言更是说不上来,因为项链是厉承暄还给自己的,她不知道厉承晞扯断的是不是那一条。可听厉承晞的口吻,他分明就是知道项链是封御琦送的,所以追究起来其实已经百口莫辩。 “厉承晞,你不能太霸道!”她承认很多时候因为有他,自己行事方便很多。可就算她收回了那条链子,他也不能因此限制她的全部社交自由。 尤其是封御琦,抛却她曾经对他的感情不说,厉承晞他明知道他是与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兄长,而她已经尽量避免让他介意。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戴这条链子?你脖子上又是谁弄的?”厉承晞逼视着她。 这不是霸道,他有理由弄清楚。 随意掀唇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因为她昨晚明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虽然喝了些酒,可就算是醉了也不可能去戴这条项链,再说锁骨的位置……她再变态自己也弄不出来。 昨晚,难道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别人?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寒。 厉承晞看着她百口莫辩的样子,眼眸一沉,直接动手就将她的衣服作势要扒下来。 “你做什么?”随意反抗。 “自然是检查。”他道。 “检查什么?”她心里一抖,可能因为不能置信或者不愿相信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所以才会傻傻地问出来。 “检查别的地方有没有被动过。”完全是自己所有物的口吻,话音落下时她耳边响起丝啦一声,胸前的衣料就这样被扯开。 “厉承晞!”她胸口一凉,推搡,仿佛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这样对自己。 厉承晞这会儿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感到胸口满满的愤怒,几乎要将自己燃烧,往日的理智、情商全失。直接将她的上衣从自己撕开的地方拽下来,女人美好的上半身几乎就全暴露在他的眼中。 后面是他,前面就是镜子,随意小腹抵在盥洗台上,她手下意识地想要挡在胸前,腕子就他她捏住。感觉他的目光一寸一寸从自己肌肤上扫过,整个人觉得羞耻不已。 “厉承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家里只有我自己。”她服软,眼泪几乎委屈地淌下来。 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这若隔在平时厉承晞早就哄她了,此时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直接解了她的胸衣,目光随着自己的手慢慢移动,直到摸上她的裤扣。 随意身体一僵,心也跟着冷了,咬着唇说:“厉承晞,我不会原谅你的。” 然而她的威胁并没有奏效,只觉腰间一松,裤子便掉到脚踝…… 其实又真的能检查出什么呢?过程对于随意来说却是屈辱的。 门铃声与卧室里的手机铃声陆续响起,却没有人理会。不知是不是挣扎的太过厉害,昨晚又喝了酒,胸口一阵恶心便开始干呕。 整张脸都惨白不像话,厉承晞见状终于找回一丝理智,松开她后,随意就虚脱地倒在地上,那个模样怎么看怎么狼狈,且并没有缓解的意思。 厉承晞帮她冲洗了下裹上浴巾,随意心头郁结,自然生气地不肯配合,弄得厉承晞身上也湿透,最后好不容易将她弄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闹累了,随意最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厉承晞心头火气也没有散,脸色自然不好,整个卧室的气氛都很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意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头晕症状也没有减轻,反而 更严重似的,一下子又跌在地上。 厉承晞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找了衣服给她换上,抱着她便出了门,说:“去医院。” 彼时小可因为来喊随意去上工,却因敲不开门正在门口着急,突然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转头便看到厉承晞抱着随意出来。 “厉少?”小可诧异地喊。 虽然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此时的脸色还把小可吓了一跳。 厉承晞却是瞧都没瞧她一眼,直接抱着随意下车。 玫瑰色的跑车开出去,大街上几乎还未见什么车辆,一路急驰来到医院。 厉承晞亲自送她过来的,值班的医院几乎全被喊过来,然后给随意做了详细的检查。 经过这一番折腾,随意身体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难过,只是不想与厉承晞说话,所以一直闭着眼睛。 门被敲开,周煜将门推开一些看了眼厉承晞,他会意地走出去。 病房门口,周煜拿着一堆化验、检查的单子,面色也有些凝重,道:“血液检测里有迷药的成份。”他了解厉承晞的性格,所以干脆说的直白,化学名都省了。 厉承晞闻言眼眸意外地闪了一下,道:“确定?”嘴里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是确定的。 这里是医院,又是周煜负责的,还有什么好怀疑? 只是随意行事一向谨慎、自律,应该不会主动沾染这些东西,所以肯定是别人给她用的。他记得她口口声声喊昨晚只有自己在家,他也了解,下午活动过后她只见过邓波儿,然后直接回了家。 周煜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一时也没有说话,知道他自有决断…… 厉承晞出了病房后一时没有回来,随意输了液身体舒服多了,可心里一直惦记着昨晚的事,是没有办法好好休息的。这时邓波儿的电话打进来,是小可通知她的。 “你和厉少又怎么了?”邓波儿问。 “没事,我身体有点不舒服。”随意回答。 “剧组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好好休息。”邓波儿说。 “好。”随意应。 邓波儿原本还要过来,随意知道她最近已经够累,只说是小事,很快就可以回家,让她安心照顾邓朝。挂了电话之后便拔了手上的针下床。 “随小姐。”出门时正碰到小可。 厉承晞通知她过来照顾随意的 ,看到她出门有些意外。 “刘师傅开车来了没?”随意问。 小可颔首。 “走。”随意拉着她进入电话。 回到家打开门,里面还是昨晚的样子,酒瓶、以及地板上那条被扯断的项链都在。她捡起来摊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折回卧室将床头柜抽屉打开。 首饰盒还在,打开后发现里面却早已空了,很明显,自己手上这条就是封御琦送自己的那条。 这么说昨晚家里不止有人来过,甚至对她放的东西位置都十分熟悉。心惊的同时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那头经理很快过来。 她说明怀疑自己家里昨晚进贼,要求察看小区与门口的录像。 “巧了,刚厉少让人把所有资料都拷贝走了一遍。”经理回答。 随意闻言眼里露出一抹意外,之后神色很快了然。这确实是厉承晞的作风,只是他怕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抓到“奸夫”。 那么昨晚进来的人真的是哥哥吗?这一切做的太过明显了,反而令人不解。 可这件事的种种迹象表明,它都是与封御琦有关系的,而且也没有真的对她做出出格的事,所以仅仅只是为了让她与厉承晞闹翻? 那么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呢?她昨晚只喝了家里的酒,就算有人动手脚,他又怎么确定自己会喝酒?还是说这家里的水和食物都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封御琦会这么样对自己,那可是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哥哥。那么是不是有人想利用她,激化他与厉承晞之间的矛盾? 脑袋里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明白,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封御琦…… ——分割线—— 彼时,封御琦那边这几天早已搬家完毕的,随意没有跟着搬过来,所以家里只有他与张桂兰两个人。张桂兰对于周围不太熟悉,一个人待在家里又无聊,于是封御琦又让秘书给家里找了个可靠的保姆。 并不是本地人,但人很勤快,也很会看眼色,住在一楼的储藏间。他平时回来的较晚,家里有个人照看张桂兰也放心一些。 早晨,封御琦洗漱过后换了衣服,将外套搭在手臂上,拿着公文包下楼。 张桂兰也早已起床,正在厨房里跟阿姨聊着天,见他拉开椅子坐下,张桂兰才走进餐厅:“起了?” “妈,怎么不多睡会?”封御琦问。 “每天也没什么事,净睡觉了,怎么睡的着?”张桂兰回答。 家里舒适的很,卫生都不用她打扫了,反而有点无所事事。 保姆这时将封御琦的早饭端上来,也给了张桂兰一份,就又退回去忙了。 母子俩开始安静用餐,张桂兰看着吃饭的儿子,问:“中午还不回来?” 封御琦闻言笑了,问:“妈,要不我给你报喝插花班什么的?” 她在家里或许真的太寂寞了,自己经常有应酬,晚上回来的也很晚。 “死孩子,你妈都多大岁数了。再说我也学不来那东西,还不如跟阿姨出去买菜呢。”对她来说,看着蔬菜都比那些鲜花亲切多了。 原本就是一个阶层的人,跟阿姨聊聊天也挺好的。 就是生活突然变好了,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况且随意以前不忙都会隔三差五回来看她,搬了家随意还没来过。 “好吧。”封御琦闻言倒也没有勉强,只叮嘱:“你现在最主要养好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知道知道。”张桂兰应着。 封御琦看时间差不多,便放下餐具准备去上班,张桂兰一直将他送到门口。他下了楼,驾着自己的车子出了社区,一路往公司进发。 他每天习惯提早出门,并不喜欢时间浪费在堵车上。这时早高峰还没开始,路上行人不多,偶尔可闻到街上卖早餐的味道。 车厢内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眼眸闪了下,然后戴上耳机,按了接通键:“随意,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他其实很意外。 随意站在公寓楼下,尽管折腾了那么久,时间还是尚早,更何况这样的公寓本来就人迹寥寥,正等着司机将保姆车开过来。 早上的空气微冷,她抓着手机听着封御琦的声音。意外、自然、愉悦,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哥哥,我们见一面吧?”随意说,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现在?”封御琦问。 “恩,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随意又说。 公司大楼就在眼前,他道:“我在公司对面的早餐店等你吧。” “好!”随意那边保姆车也来过来,她应了声将电话挂断。 封御琦摘了耳机放在一边,前方突 然喇叭声大躁,他抬眼就看到一辆车子突然从对面失控般地逆行过来,且是直直朝他撞过来。 他反应敏捷地将方向盘猛然打向另一侧,两辆车子擦肩而过,金属的车身几乎摩擦出火光。封御琦脸色冷峻,原本以为躲过一劫,谁知对方连给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另一辆车子就从旁边的支路上撞过来。 车速极快,彭地一声,车头抵着封御琦的车身直接将它推出几米开外。 这个时间点金融街还算安静,巨大的声响引来街上行走,以及店内用着早餐的人群侧目。只见一辆白色的越野陷在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车身,昂贵、坚硬车身都瘪下去了,而另一侧则撞在一家早餐店的墙上。 黑色的私家车是封御琦的,车子这会儿已经完全变形,引擎盖上冒出呛人的白烟,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司机的情况。 他身体被卡住,痛的浑身冒出冷汗,头上都是血,目光却望向被震碎的玻璃窗外。越野车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面容。 “厉少让我给你捎句话,不是你的东西尽早离远些,他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心,还能留你一条命。”说完车窗合上,他重新发动引擎,将车子后倒,然后扬长而去…… ——分割线—— 随意的公寓离封御琦的公司并不远,她赶到的时候看到车祸现场已经围了些人,原本是并没有在意的。直到封御琦的电话不通,无意间往外面瞄了一眼。 围观的人不算很大,她的视野还高一些,觉得那辆车的车型与封御琦的极像。心里一惊,也没有多想就推门下了车。 “随小姐!”小可见状连忙跟上。 随意拨开人群,就见封御琦歪在车子里,双眼阖着,看上去已经昏迷。 这时候时间尚早,围观的人并不多,大概也是怕惹上麻烦,并没有人上前帮忙。唯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一边扣着车把,似是准备将门打开,嘴里一边着急地喊着:“封总!” “哥?”随意看到他的情景也是吓了一跳。 周围的人似极快认出随意,都有些意外,就连穿职业装的女人都看了她一眼。 “怎么会搞成这样?”随意问。 “我也不知道,刚刚经过就听到彭地一声,就见封总的车子被人撞了。”女人回答。 她是封御琦的秘书,因为老板习惯提前上班,她就要更早地将事情准 备好,所以每天来得也较早。她是亲眼看到那两辆肇事车辆开走的,却无能为力。 “叫救护车了吗?”随意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担心封御琦的情况。 “恩。”女人老实点头。 随意伸手拍在封御琦脸上,又喊了两声:“哥?哥?你醒醒?” 封御琦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车门因为变形而拉不开,她不顾危险将头伸进都是玻璃茬子的车窗看了眼里面的情况。封御琦整个人都卡在里面了,不止头上,左腿也已被血浸染。 这模样越来越让人着急,还好救护车很快过来停在路边,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下车,一边检查封御琦的情况,一边等消防队将车门卸了,这才将他抬出来。 封御琦陷在半昏迷状态,随意及秘书再次随车子重新来到医院,封御琦被推入抢救室。 一个多小时后,才被推出来。 “头部出现脑震荡,左腿伤口比较深,骨头出现裂痕,但并没有生命危险的,一会儿就可以转入病房观察。”医生对两人说。 随意松了口气,还是进一步确认问:“腿不会有事吧?” “好好休养不会有事的,放心。”医生回答完离开。 随意虽惊魂未定,总算松了口气。 秘书忙前忙后帮封御琦补办了所有手续,随意则进了病房。人依旧没有醒来,而她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会儿只感到筋疲力尽。 “随小姐,你脸色也不太好,不如休息一下吧。”小可说,她可没忘随意也是逃院的患者之一。 “是啊,随小姐,这里有我。”秘书也说。 虽然很意外自己老板和她认识,不过看的出来两人关系匪浅,否则随意不会这么紧张。 “没事。”随意应了一声,却有点心不在焉,然后又想什么才问:“报警了没有?” “已经报了。”秘书回答。 随意却不太乐观。 光天化日之下,这简直与谋杀没有区别,在这丰台市能有几人?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出现在金融街车祸现场的新闻已经再次在网络传开,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是她想到昨晚的事,和封御琦的出事为免都太过巧合,刚刚出了病房,抬眼就看到厉承晞朝自己走过来…… ☆、082 怎么,心疼了? 随意背倚在病房的门板上,看着厉承晞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娇小的她完全笼罩。 随意眸子低垂,问:“你干的?” 这两件事相隔这么近,又都与封御琦相关,行事如此嚣张,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小脸却被他的大掌托起,直到四目相望,他问:“怎么?心疼了?” 随意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那么冷漠又刺目,一下子就点燃了她胸口的怒意:“他是我哥。” 愤怒不止是因为他让封御琦受伤,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现在的态度刺伤了自己。因为不管她如何回答,他都已经在心里认定。 况且她确实很怕面对这样的场面,毕竟里面受伤的那个人,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亲人。 “那他对你所做的事,是一个哥哥所为吗?”厉承晞却反问,顿了下又道:“还是你其实根本求之不得?”后面补的这句,态度没有丝毫转变,说明他仍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你!”随意本来就心头郁结,这会儿气的脸颊通红,她努力按压着他之前对自己做过的事,以及眼前言语的侮辱,平复了一下自己才问:“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不是他?” 看到那条项链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封御琦,可他如果仅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和想法,用的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吗? 说到底,在她心里始终都有一块净土是给封御琦的,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其实是不是都没有太大区别,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对方可是封御琦啊,且不说查出这个人用了多少年,就凭随意在乎,他都想灭了他。 “你——”随意闻言,压在胸口的所有情绪爆发,扬手便要打他,腕子却被扼住。 她腕子挣脱不开,厉承晞身子往前抵,随意背部不得不紧贴在墙上,厉承晞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道:“随意,我愿意宠着你,但有些事眼里却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心里有封御琦他比谁都清楚,正因为这样,才更受不了她现在这样一副极为在乎封御琦的模样。 随意扭头,不管是手腕还是下颌都挣脱不掉。 厉承晞接着又道:“他既然敢挑衅,就应该承担的起后果。 说话的气息拂过随意的侧脸,那样的口吻仿佛再说,弄死封御琦就像捏死只蚂 蚁一样简单,端看他愿不愿意动。 “厉承晞,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公子哥眼里,我们就连自尊都不配有?”随意却问。 她承认他有时对自己是真好,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被捧在手心里久了也会被感动。可是只要遇到一些事情,他依旧不会尊重自己。 邵东对邓波儿是那样,他对自己亦是如此。 只是这话听在厉承晞耳里,我们两个字却分明只包括了封御琦。 在一起那么久了,她始终都没将自己与她联系在一起。 “随意,你还是没学聪明。”他要的不是她的挑衅,而是示好和服软,有时他其实只要她哄哄自己便好。 可是他之前在随意公寓里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心里本就还没过去,又怎么可能示好? 虽然她大多时候会说服自己放下身段去迎合,可毕竟傲气是在骨子里的,有时候关乎尊严的事,她想压也压不住。 “我若是聪明,又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明知道他接近自己目的不纯,却无法自救,不得不去依附。 “这么说是后悔了?”他问。 两人都带着情绪,所以不自觉地非要往那个方向逼,虽然逼到死角时虐的可能是自己。 “我说后悔,你就会跟我分手吗?”她问。 厉承晞目光与她相望,这个回答其实在意料之中,心里却并不好受。他又是张扬惯了的人,又怎么会白白将不爽吞下去?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话音落下,拽着她的腕子便往外拉。 她越是担心封御琦,他越不让她守在这里。 “厉承晞,你放开我。”随意喊,她身体本来就还没好,被拽的脚下踉踉跄跄。 厉承晞正在气头上充耳未闻,最后她脚直接崴了一下,痛的她脸色惨白。厉承晞见状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浑身散发的凌厉之气未散,最后直接被塞进车子。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别墅,吱地一声停在门口,厉承晞拉开副驾的门将她抱起来,随意还要挣扎。 “厉少,随小姐。” 两人一进门,齐嫂就觉得气氛不对。 两人都理她,厉承晞将随意放到沙发上,然后对齐嫂说:“帮她处理一下。”便直接上了楼。 随意站起来想走,结果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精致的五官都扭在一起。 齐嫂见状赶紧上前搀住她,说:“随小姐,你跟厉少呕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然后又扶着她重新坐下来。 随意将鞋子脱了,看到脚踝处都已红肿。 齐嫂赶紧拿了治跌打的药酒过来帮她揉,见随意咬着唇不说话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若搁在平时,厉承晞不知有多心疼。 彼时,厉承晞上了楼。 其实心里也烦燥的很,来到书房后站在窗边抽了支烟,叼在嘴里点燃。目光远眺窗外,直到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邵东,便按了接通键,道:“说。” “那个项目的实验基地已经选好了,人也安排妥当,明天就会安排记者过去采访。”那头传来邵东的声音。 他们说的是实验基地是向杰死时失窃的那个新能源项目,经过几年摸索,基本可以还原。不过厉承晞却不是用来盈利,而是有来作饵。 资料拿到了既然不敢拿出来用,如果不是忌惮厉承晞,那就是根本当年窃取的人没有拿出来,不管哪一种,这个消息散出去,就要看来能搅进来多少人。 以前不做,是因为没有让他们互相猜疑的对象,如今封御琦出现了不是吗? 虽然是个小角色,但也足够了。 邵东只是报告了下进度,厉承晞便应了一声:“嗯。”挂了电话。 而邵东那边将手机放回桌面,然后将关于这个项目的资料收好,对特助说:“按计划进行。” 聪明的人也许会想到或许有晞远有关,可只要心虚就会去查,自然也就会留下线索。 “是。”特助应了接过,这时邵东突然问:“太太最近怎么样?” “一直在医院那边陪邓先生,最近有恢复工作。”特助回答。 那天之后,邓波儿是搬去与他住了,不过两人极少交流,就更遑论她会主动跟自己提工作上的事了。 “最近有发生让她费心神的事吗?”邵东又问。 “太太带的几个艺人最近情况都还好,只有今天随小姐上了一次新闻,不过是小事,太太应该不会很费力。”特助回答。 随意上新闻是因为封御琦,邵东知道,所以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了…… ——分割线—— 邓波儿那边父亲的病情稳定,她与邵东的关系虽还未正式对外公开,在父亲方面却已经没人再为难自己。除了每天回家故意忽略 那个人,心思也渐渐回到工作上。 这天她回公司处理了一下随意在网上的新闻,待到五点才离开公司,本想再随意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她那边,毕竟新闻上的画面看起来还是很严重。人走到停车场,身后便传来刘明成的声音:“波儿!” 转头,果然见他一身清爽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来了?”邓波儿部堵得慌谨慎地看了看周围,仿佛很怕他引起围观。 毕竟这橦大楼里还有别的公司存在,停车场出入的人员更是复杂,他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下车。 “来公司有点事,刚听说你也在,没想到偏就这么巧遇到了。”刘明成笑着回答,语调还算自然。 其实那天他冲动之下求过婚之后,两人还没见过,他知道邓波儿不是别扭的性格,只是心里仍有些惦记。 邓波儿见他面色如常,也不由笑了下,说:“即便不巧,咱们这关系想不见面也难吧?”说起来是她失职,最近没心思,就把手底下艺人都忽略了。 刘明成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关于我下个月要参加的那个活动,我还有点别的想法想跟你说一下,咱们找地方吃个饭怎么样?” 邓波儿想了下随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 两人到时时间已经不早,正是吃饭的点儿,所以还是蛮热闹的。刘明成是公众人物自然要低调,所以要了个包间。这些年工作中一起吃饭的机会多不胜数,像今天这样安静却是第一次。 刘明成的助理识趣地出去了,所以点了餐之后,包厢也安静下来。 邓波儿低头刷着微博,时刻注意随意那条新闻的动态,就怕扯到不好的。 刘明成跟她讲了讲自己的想法,邓波儿有些诧异的同时,也觉得可行,便答应帮她沟通。 “你父亲身体好了吗?”工作上的事说完之后,刘明成才问。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她父亲住院的事,邓波儿一直没有提过。 她闻言点了点头,说:“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她打算把自己的公寓收拾出来让父亲搬进去,然后再请个护工照顾。 刘明成点头,想着这样她可以轻松一些,便又问:“你呢?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多注意休息。” 邓波儿点头。 说来说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刘明成给她布菜,说:“多吃点。” “刘 明成……”邓波儿突然喊他,有些欲言又止。 他便预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便主动问:“怀孕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邓波儿闻言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看着他说:“我结婚了。” 虽然这件事跟他并没有实质的关系,可知道他的心意后,邓波儿觉得再享受这样的好有愧。 哗啦一声,他手里的筷子落到地上。 “刘明成……”她其实真的没想伤害他。 “没事。”刘明成努力调整了下自己脸上的表情,问:“邵东?” 他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因为邓波儿身边的选择就那么多。 邓波儿没回答,算是默认。 “为什么是他?”刘明成看着她问。其实有些不太甘心,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 邓波儿笑了下,模样有些苦涩,说:“因为他能帮我父亲离开监狱那个鬼地方啊。” 如果说爱,如果说因为这个孩子,刘明成肯定也不会相信的。 刘明成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彼时,邵东那边饭局也已经开始,酒过三巡,身上的电话便响起来。他看了眼是家里的号码,还是起身走到外面去接。 “邵总。”保姆喊。 “怎么了?她不舒服吗?”邵东问。 “不是……是邵太太还没回来呢。”饭菜她都热了两回了,也是怕不好交待。 邵东闻言皱起眉,道:“知道了。”挂了电话正想让人查查,就听到不远处几个服务生正在躲在角落里小声聊天,刘明成三个字不意落入耳际,让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看到没,看到没,果然是刘明成对不对?”一个女孩问另一个刚走过来的女孩,言语里的激动简直压不住。 “对啊对啊,开始我还以为小晨看错了呢。”那个女孩回答,然后又问:“不过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啊?好漂亮。” “经纪人你都不知道。”另一个鄙视。 “经纪人哦?那么年轻。”女孩说着,又八卦道:“哎哎哎,我刚进去送菜,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几个人都一脸好奇地盯着她。 “我好像隐约听到结婚什么的,你说他俩会不会隐婚啊?”女孩猜测。 毕竟是俊男美女的组合,看起来也很般配 。 “你这一说还挺像的,就算不是夫妻,也有可能是情侣关系。刘明成出道这么多年都很少闹绯闻,你说他其实喜欢的是自己的经纪人有没有可能?” 毕竟那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比明星也毫不逊色,两人又天天朝夕相处的。 “我想去要签名,你说会给吗?”另一个却更关心这个问题,好不容易碰到呢。 “应该会吧,我也想要,能不能多要几个?”然后压低声音又道:“千万别让经理知道。” “知道就知道,为了刘明成,我这个月工资不要了。”刚进去传菜的女孩豪言道。 几人七手八脚地找了个笔记本,然后送菜的服务生便放在餐盘又折了回去。 邵东单手插在裤兜里瞧着,眼见她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须臾,抬步跟上。 门推开时,就见刘明成在给那个服务生签名,而旁边的椅子则是空的。 “找波儿?”刘明成看到他,眼眸意外地闪了一下,很快坦然。 他越是坦然,邵东心里越不舒服,这说明两人经常一起吃饭,在他还不认识邓波儿的时候。不想看刘明成得意,所以转身就走。 “邵总。”刘明成却喊。 邵东脚步微顿,有些不情愿地转头看着他。 “她刚走,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刘明成提醒道。 邵东闻言有些意外,大概没料到他此时不同于那天跟自己争夺的态度,而更像是好心。 刘明成则在心里苦笑,两人都已结婚了,还有个孩子,他即便再喜欢也只能暂时放手,除非邓波儿真的不幸福。 邵东没有跟他道谢,只听到邓波儿不舒服就追到了停车场,从电梯出来果然看到她的身影。 哔地一声,车锁打开。 她打开驾驶座的门正要坐进去,手臂一紧,转头便看到邵东。 眼露诧异的同时,却见他皱着眉说:“不舒服开什么车,去副驾驶坐。” 邓波儿虽然诧异他的出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松开车门去了副驾。因为她心里清楚,反抗除了让自己挣扎的难受,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早晚还不是回到一个屋檐下? 邵东坐进驾驶室,并帮她系了安全带,车子发动引擎开出去。 车厢内一路都很沉默,中间他电话几次响起都被掐断,就这样来到别墅。 车子停下来,她率先进门。 “邵总,太太。”保姆迎上来。 邓波儿微微颔首,换鞋走进来。 “太太饿了吧?我马上热热饭菜。”保姆说着便要折向厨房。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邓波儿说着便上了楼。 保姆愣了一下,看向邵东,问:“邵总?” 邵东仿佛也已经习惯了她冷淡的态度,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没吃饱。去热吧。”他吩咐。 自己哪是没吃饱,根本就没吃,只喝了着酒罢了。 “好。”保姆应着去了。 邵东脱了外套挂起来,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待他吃过饭回房的时候,邓波儿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的一侧。因为背对自己,也不知是否今天穿的睡衣领口较大,移动间无意识地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邵东目光灼灼地盯在上面。 彼时邓波儿已迷迷糊糊睡着,突然觉得肩头一热,一股酥麻感便传过来…… ------题外话------ 榴卡文呀卡文,只有这么多,见谅 ☆、083 乖,我就亲亲 彼时邓波儿感到一阵酥麻,猛然睁开眼睛,感觉肩头那股温热继续,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且男人不规矩的大掌在衣料下都伸到胸前来了。 轰! 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后脸色爆红,她身体僵着,咬牙生气地喊:“邵东!” 两人虽已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也过了几天“同床共枕”的日子,却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她还怀着孕呢,她没想到这样他能对自己不轨。 本以为警告过后,他会主动松开自己,岂料话音刚落,邵东干脆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浑身温度滚烫,盯着她的眼睛是都是满满的欲望。 邓波儿手双臂被他压在头侧,腿也动弹不得,却巧妙地避开了肚子。 她眼里只有满满的愤怒,这个禽兽! “我怀着孕呢,医生没告诉你不能?”后面的话没有说,却足够讨伐。 他不是在意这个孩子吗? 邵东俯身下来亲吻,邓波儿厌恶地别过头,他的唇便落在她的脸侧,细密地亲吻。 “乖,我就亲亲。”实在憋的难受,尤其每晚她身上的味道都往自己鼻子里钻。 邓波儿又挣扎了下,发现真的挣不开,也不敢太大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无论做任何事,都已经无意识地保护他,不由急道:“你有需求可以出去解决。” 这世上大概没有一个妻子会对丈夫说这话,可他们原本也没有感情,邓波儿更不曾奢望太多。 邵东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没脸没皮地笑着道:“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出去解决让人笑话。” 大爷! 他是怕被人笑话的人吗? “唔……唔……”不过邓波儿没有骂出口,更没有拒绝的机会,唇已被他吻住。 他真的只是亲亲,至于怎么亲那就要看他控制的住,控制不住了…… 一个小时左右,邵东帮邓波儿冲洗了下,裹着浴巾放回被褥中。露出的肩头吻痕斑斑,睡衣也扔在床边的地板上,空气中都是那种潮湿未散的味道。 邓波儿的脸色怪异,却始终冷着脸没有看邵东。 他则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时挨近,忍不住轻啄她的唇。 “邵东!”她恼怒地喊。 “恩?”他好脾气地拿淬着笑意的眸子瞧着她。 邓波儿脸色闪过一抹不 自然,侧过身背对着他睡觉,肩胛处一片片细密的青紫。他除了怕伤到宝宝没有真的做,几乎将她浑身上下啃了个遍的节奏。 女人也是有欲望的,更何况邵东身经百战,又如何对付不了她?撩拨的邓波儿丢盔弃甲,所以这会儿才没有底气发脾气。 邵东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枕在脑后,唇角不自觉地就露出笑纹…… 清晨,阳光明媚。 邓波儿起床,换衣服的时候终于看清楚自己布满身上的斑斑点点,简直比第一次与邵东发生关系时还恐怖。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不由懊恼地捂住脸。 “太太,该吃早餐了。”也许她在衣帽间待的时间太长,保姆终于不放心过来敲门。 “知道了。”邓波儿应了一声,连忙换了衣服出去。 彼时邵东已经坐在餐桌上,看到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看到她脖子里欲盖弥章地系了条丝巾时,唇角不由弯了下。 邓波儿不知是不是心虚,脸色没有往时的冷漠,更没有拿正眼瞧他。 保姆倒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将早饭送上来后就退下去了,两人安静用餐。 “今天行程是什么?”他突然开口问。 邓波儿有些意外地抬头,因为他很少问这些,不过顿了一下后,她继续选择沉默。仿佛在说,两人的关系不会因为昨天的意外有所转变,所以只安静吃完饭便起身离开。 车子就停在门口,只是她刚刚走到车旁,钥匙就又被夺了去:“我送你。” 他说,理所当然。 邓波儿看着他,本是眼神无声抗议,他却径自坐进驾驶室,然后转头问她:“不上车吗?” 邓波儿无奈,只得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车子开出别墅区,汇入主道,他问:“去哪?” 邓波儿抿着唇,一副不准备回答的样子。 “既然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就陪我去上班吧。”邵东说着,车子作势往自己公司开。 “我要去片场。”她不情不愿地回答。 虽然知道他这是逼自己开口的手段却不得不妥协,因为他真的干得出将她带到公司里去的事。 邓波儿态度虽然冷淡,邵东也并不在意。 两人结合本来就是她情愿的,更何况怀孕的女人应该宠着,他说过会学着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只是车子最后却停在一家商场,说:“我们去逛逛,然后再送你去片场。” “邵东!”邓波儿瞪着他,其实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有些烦燥,大概并不想改变之前两人的模式。 “只是买点东西,很快。”他却劝,显得脾气很好。 邓波儿无奈,只得下车。 商场刚刚开头,人其实并不多,邓波儿不知他要买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跟着他走。就连邵东突然停了下了也不知道,差一点都就撞到他的后背上。 “没事吧?”邵东搂住她的腰身,紧张地问。 邓波儿摇头,不太自在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先生、太太,请问需要些什么?”店员的声音由身侧响起。 邓波儿抬眸看到满眼小孩子的用品,这才发现这是间孕婴店。 “我们也不知道,就想随便看看。”邵东回答。 邓波儿听了直想翻白眼,既然不知道拉她进来做什么?心血来潮? 真是任性! “两位是第一次当准爸爸、准妈妈吧?”店员倒是显得经验十足。 邵东点头,一向在商场沉着决断的人,这会儿竟也有些开始不好意思,只好绷着脸假装淡定。 店员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便又道:“看太太还没有显怀,应该月份不大,不知化妆品换了没有?而且怀孕后,胸部都会增大,内衣也需要更换,不知道太太需不需要?” 店员说的自然,只想了解两人的需求。 邵东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所以有些意外。 反观邓波儿,饶是她平时再淡定,这会儿当着邵东的面跟店员商量胸部变化,脸上也挂不住,硬绑绑地挤出三个字:“不需要。” 店员闻言,表情有些尴尬。 邓波儿抬腕看了眼表,对邵东说:“你要买赶紧买行不行?” 她以为他也就买点婴儿用品,而且暂时也用不着。 “那你自己先看看。”邵东对她说着,然后往里走,示意店员跟着自己。 邓波儿心里烦燥,哪有心思看,正盯着一双粉蓝色的小鞋子出神。 不一会儿邵东倒是回来了,奇怪的是手里什么都没拿。 邓波儿不由多瞧了他两眼,邵东唇角的笑却有些神秘:“留了地址,送货上门。” 邓波儿便 也没有再问,两人一起出了商场,太阳升得老高,阳光明媚地有些刺眼。 邵东将她送到随意拍戏的片场后,公司的司机已经在那边等待,他将车钥匙还给邓波儿,一直叮嘱她自己车开慢点,如果不舒服就给司机打电话。 邓波儿一脸冷漠地接过钥匙进了片场,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只见载着他的那辆车子慢慢开远,最后消失街的那一头…… 彼时随意已经在进行拍摄,尽管脚还没好,但并不想耽误拍摄进程,所以跟导演打了招呼,先安排了些相对轻松点的戏。 只是再轻松的戏也是需要精力和体力的,两个小时后,随意着实有些吃不消。趁着换景,她补完妆便在脱了鞋在椅子上躺着,小可出去了。 邓波儿推门进来,一眼就瞧见她的脚。 “怎么弄的?”她皱起眉。 刚刚拍着戏她就觉得不对劲,只是碍于导演一直没喊停,不好上前询问,这会儿看了不由心疼。 “不小心弄的。”随意本人则显得并不在意。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多休息一天?非要这么自虐干嘛。”她跟着厉承晞是白跟的吗?难道连这点特权都不使?更该心安理得才对。 “反正待着也没什么事。”随意却道。 或许在每个人眼里,她跟着厉承晞都是因为想找一个靠山,其实她自己也一直那样认为。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迷茫,甚至有些厌倦,因为不知道这种关系会持续多久,他们未来又会怎么样,还有哥哥…… 邓波儿见状本想安慰,转念想想自己比她又好到哪里去?不过还是说:“随小意,不要这么悲观,想想我家出事的时候,还有阿姨发病,比这艰难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 随意闻言笑了。 封御琦那边她也没有再去,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与他越接近,越会害了他…… ——分割线—— 医院,封御琦虽被宣告并没有生命危险,却是昏迷了很久时间。秘书从白天守到晚上,再到清晨时已经心急如焚,医生过来过几趟,不管怎么检查都觉得没有异常。 秘书正六神无主,准备打电话求助时,突然看到他睁开眼睛,不由惊喜地喊:“封总!” 封御琦眼睛里出现片刻的迷茫,看着秘书微微皱起眉。 秘书见状则以为他不舒服,毕竟昏迷了那么久,便一 边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一边问:“封总,你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马上过来。” 封御琦没有说话,只感觉到全身都很疼痛,直到门被人打开,几个医护人员陆续走进来:“封先生,我们现在要给你简单做下检查。” 封御琦倒是很配合,结果与他们预期的一样,并没有发现异常,只叮嘱他好好休养,住院观察之后就出去了。 封御琦这会儿也冷静下来,脑子清晰地将事情回顾了一遍,然后打开电视,里面还播放着在自己金融街被撞的新闻。 “随意来过?”他问。 “是的,随小姐是跟着救护车来的,一直待到你从抢救室出来转到病房。”秘书回答。 “现在人呢?”他又问。 秘书摇头。 封御琦闻言拿起手机拨了电话,随意那头却一直无人接听,不由皱起眉问:“她自己走的?” 秘书再次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封御琦皱起眉,然后又问:“我妈那边还不知道吧?” “随小姐让我叮嘱了保姆,只说你出差了,新闻也没让她看到。”秘书回答。 封御琦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撞自己的那辆车,以及那人带给自己的话,他知道这事是厉承晞干的。 只是为什么? “封总,喝口水吧?”秘书将水杯递过来。 平时多玉树临风的一个人,这会儿身上穿着病服,头上缠着纱布,俊脸都是擦伤,看起来让人心疼。 封御琦接过喝了一口,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秘书过去开门,就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门外。 “封先生,关于你出车祸的事,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其中一人说。 封御琦点头。 警方不过是例行公事,他知道厉承晞既然做了,肯定不会留下把柄,所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送走两人后,他对秘书说:“你先去公司帮我把今天的时处理一下,然后将没批的文件拿过来。”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倒是一点萎靡的样子都没有。 “好。”秘书应了出门。 封御琦将水杯放在桌上,电视上依旧播放着新闻,他本也没有在意,只是当几个熟悉的名词介绍钻入耳际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却讳莫如深…… ——分隔线—— 厉承晞那边,打完电话后从书房出来,下楼时并没有看到随意,因为还有别的事,觉得彼此也应该冷静一下,便直接出了门。 再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打开卧室的门,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大床上也没有随意的身影。神色不由微变,转身便又下了楼。 齐嫂在楼下收拾完正准备休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便见厉承晞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不由喊了一声:“厉少。” “随意呢?”他问。 昨晚上在公寓里才出了事,不至于跟自己怄气又回去住了吧? 齐嫂闻言愣了下,然后回答:“随小姐一直在楼上啊。”因为腿脚不方便,中饭、晚饭都是楼上解决的呢。 厉承晞闻言半信半疑地再次折回楼上,经过客房时脚步突然顿住。上前,手握上门把转动,然后发现果然锁了。 这是打算闹脾气分房睡? 厉承晞转身翻找到钥匙将门打开,就见她躺在碎花暗纹的被褥间,不过空气中却飘着一股很浓的药酒味。 随意睡很熟,抱着萨摩犬的样子,显的人愈加娇小可怜。而右右警觉性比较高,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厉承晞站在床边。 一个人与一只狗黑漆漆的眼睛对视,他先是对右右做了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它来自己这边。右右倒是听话,厚厚的脚掌跳下床时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踩着地毯来到厉承晞身边。 他则牵着它的项圈直接将萨摩犬送出门外,然后直接关了门。房子的隔音很好,只隐约听到门板上传来右右挠门板的声音,以及嘴里发出的委屈又抗议声音,不久,外面便安静了。 厉承晞并没有理会,只是掀开被角,随意一双如玉的脚便露在外面。 其中一只脚踝又红又肿,尤其醒目。 他当时只顾生气,便只交给了齐嫂处理,而她也没有再专门跟自己报告,他便以为并没有什么事,这会儿见了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随意本来熟的很熟,右右离开时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却并没有往厉承晞那方面想,只是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直到脚被人捉住,这才睁开了眼睛。 转眸,便见厉承晞的手掌捉着自己的脚。 一阵窘迫袭来,下意识地便想抽回。 “别动。”厉承晞斥道,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帮她轻轻揉着。 灯光下的他,温柔如玉,倒是一片疼爱、懊悔神情。 这若隔在平时,没准随意就感动了,这会儿却并不领情,不由冷冷道:“你这又算什么?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吃?” 厉承晞迎上她的眼眸,俊眸一眯,这是比自己还生气啊。 随意才不怕她,用力抽回自己的脚,他不肯放,反而随意自己用力而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当即心头愈恼,便抬起另一只脚向他踹去。 “啊!”随意尖叫一声,只感到脚踝一紧,他抓着她没受伤的那只,直接就将她拉了过去。 身下划过温滑的布料,她身子撞在他的面前,而两只腿被迫搭在他的腰侧,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她脸色又羞愤,再次想要用力抽回,却被他的大手用力按住,她便一点都动弹不得。 “厉承晞!” “还敢跟我动手吗?”他问。 居然还想踢自己,真是反了她了! 随意不说话,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样,他身子下压,唇啄上她的唇。 她躲,便被他直接压回床铺。 眼见情势越来越控制不住,她抗议:“我不要。” “现在说还太早……” ☆、084 厉承晞,你喜欢我什么 随意确实说的太早,因为很快就被陷入情欲的漩涡中…… 只是极度的欢愉过后,空虚也接踵而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而每次闹过别扭之后,厉承晞都似是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对于床上的需求也从未改变。 冲洗过后,随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宇间露出疲惫。可是她应该没睡着,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厉承晞则点了支烟。 空气中的情欲过后留下的味道未散,夹杂着他手里的烟味,透出那么几分寂寥。 厉承晞心里其实并非他所表现的那样,也是有些烦躁的,因为她带来的不确定。封御琦对她的影响太深,而他知道自己不会放手,可骄傲如他,却暂时也没有办法那个男人他从她的心里完全剔除。 她说的对,除了他是一个男人外,封御琦还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早上五点左右,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随意床头的闹钟铃声响起。她闭着眼睛按掉之后,刚刚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却被厉承晞抱住腰身。 “这么早,去干什么?”他问。 “今早有场戏,该上工了。”随意回答着剥开他,找了件外套披上。 她不在剧组住也就罢了,可不能迟到。 厉承晞这时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已站在床边的随意,皱眉问:“脚已经好了?” 随意腿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还是可以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疼痛,昨晚回来后红肿的更厉害,一晚上也不可能好。 “今天都是室内的戏,没事的,你接着睡吧。”随意回答着便往浴室走。 厉承晞目光盯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突然起身,敏捷的像只豹子似的,一把将她拉回床面。 “唔……”动作虽然粗暴,不过因为床垫柔软只是颠簸了一下,并没有伤到,随意有些不明所以地瞧着他。 “让你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片场那边我自然会让人帮你打招呼。”厉承晞有些生气地说,然后抖掉她的拖鞋。 随意手捂住额头及眼睑,道:“厉承晞,我总不能这样依仗你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他反问。 随意睁开眼睛看着他,唇掀了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妥协地道:“好,我不去了。”说着挪了下身子,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准备继续睡。 厉承晞却捉住她的手臂,让她看着 自己,问:“随意,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一辈子?” 随意回视着他。一辈子那么长,随她确实没有想过,更何况怎么跟?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还有,他与封御琦的恩怨何时能够解决,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未知。 “厉承晞,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她问。 他宠着她,她偶尔也会产生那么一些错觉。可是那些与在床上的浓烈相比,往往被击溃的她连一丝丝都想不起。 厉承晞闻言眉头皱起,一向精明的眼眸中闪过迷茫,或许这个问题他也未曾认真想过。 是不是戏做的太久,已经分不清真假? 随意这样想着,垂下眼眸,只拿出手机递给他说:“打电话吧,别让整个剧组都等着。” 天气那么冷,不是只有她才娇贵。 厉承晞看着她递过来的电话,又看了看她,胸口升起的那股感觉他说不出来,须臾,还是拿过手机开始拨号码。 随意则把披的外套脱了,直接躺会床上,天还早得狠,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她却仿佛已经没了睡意…… ——分割线—— 随意请假、房威在外地、刘明成回了家、邓波儿这个早上难得地睡了整个上午。休养生息过后,便去了趟了医院,直到天色黑下来时才回到家。 进门时保姆似是没有听到,她自己找了拖鞋换上,便看到偌大的一楼客厅里堆满了东西,有纸箱也有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都质量上乘,可堆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到了批发市场似的即视感。 “太太回来了。”保姆看起来有些忙,这时才走出来。 邓波儿转头看着她,问:“怎么回事?” “呃……都是邵总订的,我一会儿就收拾。”保姆说。 也是刚刚送来,又赶上做饭的点儿,因为之前邵东有吩咐,对这个家来说邓波儿吃饭最重要,所以她就没顾上。 “没事,你去忙轻。”邓波儿道。 “好,谢谢太太。”保姆闻言,爽快地应了一声就去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对邓波儿的脾气也了解一些了,人虽然表面看着好像冷清,其实很好说话,也没什么架子。 邓波儿待保姆走开后,目光从那些物品上扫过,除了婴儿用品,其他都是孕妇的内衣裤、化妆品、拖鞋等,应该都是给她的。 别的也就罢了,想 到昨天那个店员的话,她才发现自己胸部是胀大了一引起,难怪最近内衣穿着不舒服。便随手拿了一个胸衣看了看尺码,果然比之前的大了一号。 可是邵东订东西时,并没有问过她吧? 这样想着,脑子里不意蹦出男人手掌罩在自己胸前的画面,脸一下子就红了,手里的东西也像烫手一般松开。 这个流氓到底摸了多少女人,手量达到这种精准?心里唾弃地骂着,脸上热度未退,可又看了看厨房忙碌的保姆,觉得内衣裤这种事还是自己弄比较好,便匆匆收拾了下抱上了楼。 这一下午在医院跑的也有些累,更何况还怀着孕呢,便洗了个澡,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外面传来的车子引擎声。 保姆听到声音出来,便看到邵母带着一个提东西的下人走进来,赶紧上前喊了声:“夫人。”并递上备用拖鞋。 “邵东回来了吗?”邵母换了鞋走进来问着。 “邵总今晚有应酬,说稍晚一些回来,太太回来了。”保姆回答。 邵母闻言脚步微顿,皱起眉瞧着她。 保姆看着她的脸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敢回视,须臾才听到她的声音:“喊少奶奶。” 保姆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邓波儿,连忙应了声:“是。” 彼时邵母已走到客厅,看到眼前的景象同样怔了一下,然后面色骤然转冷,问:“怎么回事?” “刚刚送来的,我忙着做饭,还没来得及收拾。”保姆赶紧解释。 同样一件事,她声音虽没有十分严厉,模样可比邓波儿可怕多了。 邵母闻言脸色依旧不太好,尤其目光扫过去,几乎都是邓波儿的用品,沙发上都没有能坐的地方。 她带来的下人见状,连忙说:“太太,这里人手少,不如我来收拾吧。” 邵母闻言脸色稍缓,点了点头。 下人便将带来的食物转身交给保姆,叮嘱说:这汤是太太专门给少奶奶炖的,还热呢,正好晚饭用。你弄好喊少奶奶下来吃饭,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好。”保姆应着赶紧接过去去了厨房。 邓波儿这时洗漱完换了家居服,下楼后才发现客厅里有人。 “邵太太?”看到邵母时还是有些意外。 “你喊我什么?”邵母却问。 邓波儿立马 反应过来,虽然觉得别扭,还是喊了一声:“妈。” “瞧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邵家高攀了。”邵母说着,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面。 坐在刚被自家保姆收拾的沙发上,周围虽然凌乱,派头却是十足。 邓波儿见状倒也不意外,其实若换作自己,她之前做了那样的事,也未必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因为觉得可以理解,所以没有还嘴。 邵母没听到回应,不由又抬头瞧了她一眼,倒是意外她此时低眉顺目的模样。没了那日去邵家的嚣张。不过在她看来原形已露,再怎么装也不像。 “太太,少奶奶,饭已经做好了,是不是准备开饭?”保姆过来请示。 邵母起身,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又道:“我虽然不喜欢你,可你们已经结婚、也有了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可你既然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脸面还是要顾及一些。” 这是又说她不会持家? “妈,东西是邵东订的,什么时候送来我并不知道——”邓波儿解释。 只是话没说话,邵母脚步就骤然顿住,转头看着她道:“你这是在跟我炫耀我儿子有多疼你?花着男人的钱是不是挺爽的?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明明来之前就跟自己做过心里建设,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孙子,可是见到这个女人,她心里的火就控制不住地蹭蹭往上涨。简直完全失了平日的优雅,变身刁钻刻薄的婆婆。 四目相望,邓波儿眼里并无畏惧。 她突然转回客厅,对那个收拾的下人说:“停下,不用收拾了。” 因为声音严厉,下人也愣了一下,喊:“少奶奶?” “这里不用收拾了,谢谢你。”邓波儿重复道,对她的态度倒还算客气。 “你想干什么?”邵母看出她这是要反抗自己的意思。 “您不是都是说了吗?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里自然我作主。”邓波儿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我可是好心!”邵母闻言简直要气炸,看着她的模样就像在说她不知好歹。 “那就谢谢你的好心,我不需要。”邓波儿回道。 “好啊,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是不是觉得嫁进来就高枕无忧,可以随便挥霍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邵母气 的浑身发抖。 “首先,您搞清楚我没有非要嫁进来,反而是你儿子逼我的。其次,如果你说的挥霍是指客厅里花的那些东西,是您儿子买的没错,可我没让他买。 再说,区区这些,我想要自己也买的起。”未免太看不起她。 她知道有了那样的开头,自己想在邵家立足很难,可是邵母这明显是来找茬的,根本没有要和平相处的意思,她再顺从讨好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你……”邵母指了她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最后才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跟邵东能过到几时。”说完直接摔门而去。 “太太!” 邵父好不容易将她的思想工作做通,这来了才没多久就吵成这样,下人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看了一眼邓波儿,然后才追出去了。 婆媳关系自古就很微妙,更是许多家庭的难题,可这样的场面还是令人心惊胆颤。 “少奶奶?”保姆小心地喊了一声,意思是她们可是婆媳,闹的这么僵真的好么? 邓波儿神色调整了下,说:“开饭吧。”手摸在小腹上,便往餐厅走过去。 邵母那边乘车离开别墅,回到家时脸色都没有缓和。 邵宅 邵父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动静转眸便看到妻子气冲冲地走进来。 “不是说去送汤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邵父问。 邵母瞧着他眼圈都是红的,看上去倒显得委屈,然后一句话都没说便自己就上了楼。 邵父眼里闪过意外,接着与邵母一起去的下人便进来了,不由问:“是怎么回事?” 下人抬眸看看邵母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也是一脸为难,不好说什么,便只道:“发生了些误会。” 平时邵母虽然有些脾气,也是很知书达礼的,可见对邓波儿偏见颇深。 邵父摘了鼻梁上的镜子起身上楼,推门进去就听到妻子拿着电话,说:“邵东,你给我离婚。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妈都给你找,我们不需要这个女人生孩子行不行?” 心机深沉又蛇蝎心肠,以后她们家宅还能安宁吗? 彼时邵东正在应酬,看到母亲的电话离开包厢,到了走廊上才接通电话。 “妈?”刚喊了一声,母亲委屈的声音便传过来,听起来还很伤心,不由皱起眉头。 按理说邓波儿这时候 应该不会再去邵家主动招惹母亲,那么是她去了自己家里? 邵东挂了电话之后,跟包厢里的人说了一声。虽然被调侃最近总是逃场,还是驾着回到别墅。 进门的时候便见保姆正在收拾餐桌,不由问:“她呢?” “少奶奶在楼上。”保姆回答。 邵东闻言快步上了楼,打开门,便见邓波儿在床尾的空地上铺了个垫子,正在跟着电视上播放的视频学孕妇瑜伽。 她听到声音转过头,用不明所以的神色看着邵东…… ——分割线—— 随意在厉承晞的强制下休息的两天,脚踝终于渐渐转好。厉承晞依旧每天忙碌,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在忙着什么,亦不懂。 封御琦这期间又给她打过电话,响了很久,随意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便接了。 “最近还好吗?”他问。 男人温润的声音传来,那样若无其事最自然的关心,突然让随意觉的歉意,毕竟他才是现在住在医院里的人。 “挺好的。”她回答,然后才又问:“你呢?伤怎么样了?” “没伤到要害,养着就是。”他答。 既没有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也没问厉承晞为什么突然对付他,就仿佛是兄妹间最平常的聊天。 随意却攥紧了下手机,开口:“哥,你就不问问不为什么吗?” 封御琦闻言便知道她是指自己受伤的事,不由笑了,嘲弄道:“厉少做事还需要理由?”仿佛已经习惯他的行事作风。 反而是厉承晞这时候越按耐不住,他越觉得不是因为从前的事,而是因为随意。她在乎自己,所以才会刺激厉承晞吧?心里这样想着,反而觉得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痛了。 “哥哥……”她闻言,心里反而说不出的滋味。 “妈还不知道我受伤,你有空去看看她吧。”封御琦说。 “恩。”随意心不在焉地应着,握着手机的手愈加紧张,然后问:“哥,你受伤前一天晚上有没有来过我的公寓?” “公寓?”封御琦那头传来的语气困惑,然后又仿佛捕捉到什么,敏感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所以厉承晞才会对付自己? “没有吗?”随意却进一步确认。 “没有。”他肯定地回答。 随意也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松了口 气还是愈加紧张,然后又问:“那除了厉承晞,你有没有跟别的人结怨?” “随意,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别吓我。”封御琦何其聪明,很快知道这话不对劲,她肯定发生了什么。 “你好好想想,自己小心,我这边有厉承晞,不用担心。”随意却这样回答,她不愿意封御琦再为自己操心,然后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哥哥,那么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不是为了拆散她与厉承晞,那么就摆明是冲着封御琦来的。有人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关系,所以想借厉承晞来对付他? 随意这样想着,心却往下沉…… 那天之后,随意与封御琦没有再联系,她住在别墅倒还是安全的,回到剧组拍摄后进出也都有保镖跟随。时间大概过去了三天,这天的戏在郊外。 一场车祸的戏,她浑身都很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边等着布景完毕,一边跟对手的演员交流。 助理小可这是犹犹豫豫地拿了手机过来,说:“随小姐,你的电话。”她工作的时候私人电话本来是关机的,小可身上那部却一直响,本来不予理会,她听了内容却是不敢作主。 随意对演员说了声抱歉之后,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号码,不由疑惑地放到耳边:“你好?” “随小姐,我是封总的秘书,我们之前见过。”那头说,声音显的有些急切。 “恩,我记得,有什么事吗?”随意不解地问,因为实在想不出她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是这样……”她仿佛也不知道怎么能一下说清楚,沉吟了下才道:“封总失踪了。” “你说什么?”随意惊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这几天都是他自己在医院,我帮他请了护工照顾。上午我过来送文件时,才知道他昨天后半夜就不见了。”秘书回答。 随意的号码还是管张桂兰要的,也没说实话,怕吓着老太太,撒了谎才骗来。因为封御琦也没有别的亲人,只能找随意。 “问过医生、护士没?监控录像呢?会不会是公司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确定是失踪吗?”随意着急地问。 “已经全部问过也查过了,监控……昨晚被人破坏掉了。”秘书回答。 导演那边喊着大喇叭准备开始拍摄,所有工作人员跑过来准备各就各位,就见起身就往外走。 “喂!随意,你干嘛去?”导演 见她招呼也不打一声,不由气的大吼。 随意现在却没空理他,直接乘车来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只见秘书一下子就转过头来。大概以为是封御琦,眼眸闪了下,随即喊:“随小姐。” 她这身造型也是令人意外的,随意却没有心情管那些,只问:“情况怎么样?” “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而且消息传出去的话,怕是会对sk集团造成影响。”秘书解释。 “说重点。”随意却道。 秘书将一个笔记本放到她面前,里面有个画面是医院路口的隐秘摄像头录下的画面。光线极暗,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从医院里开出来。 除了司机,后座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封御琦,虽拍不到威胁的兵刃什么的,但从表情看气氛十分紧张。 随意起身便急急往外走,秘书喊了声:“随小姐?” “我会想办法。”随意回着已经出了医院。 保姆车就停在楼下,小可见她脸色凝重,也很担心,却不敢说话。 “去晞远。”随意对司机说。 ☆、085 意外 司机将车子开出去,小可看了下她脸上的妆,递上纸巾,喊了声:“随小姐?” 随意会意,接过后拿过随身镜照着,将脸上的妆擦干净,又换了件干净的大衣。 厉承晞在晞远集团并没有明确的职务,可公司内部任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是比邵东还权利还大的存在,随意几次出入过,安保也都认得。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她乘电梯直接上去,很快来到厉承晞办公的楼层。这里给他特别设置了一间办公室,只是一般很少有人拿公司的事打扰 “随小姐。”门口的助理是认识她的,意外的同时赶紧站起来喊道。 “厉承晞在吗?”随意问着,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板。 他一般白天都不在别墅,除了她不知道忙的那些事,基本也与别人一样上下班,生活自有自己的规律。 秘书模样则有点为难,回答:“厉少和邵总正在商量事情。” 随意闻言看了眼表,说:“那我等他。”尽管心急如焚,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只是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等了半个小时过去,厉承晞办公室的门依旧没有动静。随意终于坐不住,抬脚便往办公室走去。 “随小姐。”秘书见状再次迎上来。 随意却直接敲了敲门。 “进。”里面很快传来厉承晞的声音,她推门进去。 彼时厉承晞与邵东正在他的办公桌谈事情,听着脚步声不像是秘书的,不由双双转头,就见随意走进来。 “嫂子。”邵东起身喊了一声。 随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脸上更没有特殊的表情,因为自从知道他对邓波儿的所作所为后,真的很难对他有好脸色,只看着厉承晞说:“我有事找你。” 厉承晞见她一脸严肃、凝重,身上虽然换了干净的大衣,里面却还是脏兮兮的戏服,而脸上妆卸的干净,不由意外地挑了下眉。 她可是公众人物,因为随时都会暴露在镜头下,平时出门很注意,更何况这个点应该在片场不是吗? 心里虽这样想着,还是转头看了眼邵东说:“今天就先到这吧。” 邵东看出两人确实是有事要谈,便点头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出去了,并帮两人关上门。 “什么事?”厉承晞问。 随意目光看着他半晌,道说:“我哥失 踪了。” “所以呢?你怀疑是我?”厉承晞问着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倾,瞧着她的眸色发沉。 随意的眸子却垂下来,道:“我知道不是你。” 厉承晞虽然不久前确实令封御琦住院,却是事出有因。最近又没人惹他,如果没发生特别的事,厉承晞应该不会采取这种手段。 因为就如封御琦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是sk的总裁,这身份若是出点什么事,很容易引起关注。只是受点伤也就罢了,若是被绑架或是出了人命,可是会造成很大影响的案子,他不会自找麻烦。 “那你是来专程来告诉我的?”厉承晞问,表情不由变得玩味。 随意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的很,她这模样也不像是来邀功的。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他,所以我想知道除了你,谁还了解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换句话说,还有谁可能会对付他。”随意直言。 那天与封御琦通过话之后,她愈加肯定厉承晞与封御琦之间还隔着什么人,搞不好还会利用封御琦嫁祸厉承晞。 “知道又怎么样?凭你还能救他?”厉承晞却问。 别的事也就罢了,她应该知道他一点也不高兴看到她管封御琦的事。 “他如果出了事,你要查的那些线索不是也就断了吗?”随意提醒。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他一直没动封御琦,除了没有找到机会之外,肯定还在查什么。 四目相望,须臾,他忽然扬起唇角,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我或许还有别的渠道,现在已经不需要他。” 这时候的她总是显的非常聪明,可是他却不喜欢她为了别的男人绞尽脑汁的样子。 随意闻言,手抓着自己的大衣收紧,掌心都出了汗,粘腻腻的一片:“厉承晞,我不求你去救他,但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哥哥。 有些东西就算她不说,他也应该是明白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一直疼爱自己长大。最起码那些的懵懂发生前,她一直将他当亲哥哥一般。 或许她语气里的柔软的成份太多,也或许里面包含有太多的无奈和悲伤,愈加显得她的无能为力。厉承晞明明该生气,却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心疼。 其实最初是他将她拉进这些是非里的,也知道她与封御琦的关系,他却总忍不住去介意。 “好,我答应你。”他说。 随意便顺势倚在他的胸前,犹豫一下才问:“还有……我想接我妈过来住几天。” 那些人既然曾将手伸到自己这里,封御琦又失踪了,那么她自然担心张桂兰的安危。目前来说,应该没有地方比厉承晞那里更安全。 她的心思厉承晞自然明白,其实除了封御琦,他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计较过别的,反而因为她信任自己而心悦,于是揉揉她的头说:“好。” 相比起来,这次痛快多了。 “谢谢。”正因为她每一次都处在这样需要他的境地,她才会一面唾弃自己一面又觉得亏欠。 厉承晞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关闭的门板后,面色却有点深沉。 不是因为随意,而是因为封御琦的失踪。 其实答不答应他都会去查,毕竟封御琦一直以来,对他来说都是一条都是重要线索,随意也是吃准了这一点。 不过封御琦刚回丰台市而已,又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想除了六年前的事,应该也没有人跟他有这样的深仇。或许,真是新能源开发案刺激了谁…… ——分割线—— 封御琦的公寓 临近中午时分,张桂兰无所事事,正在厨房和保姆一起张罗午饭,突然听到外面的门铃声。 张桂兰擦了手上的水,急急忙忙地过去开门,嘴里说着:“可能是阿琦回来了。” 儿子这都好几天没有露面了,她虽没有想过会出现意外什么的,可这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惦记。 门打开后,却见随意站在门外,冲她甜甜笑着喊了一声:“妈。” “小意啊。”张桂兰愣了一下,不过眼里很快就盈满笑意,一边伸手拉她一边道:“快进来。” 自从搬家,她倒还一次都没来过。 随意进门后打量了一下房子,采光、装潢都很好,环境看来不错,居住应该挺舒适的。 “张姐,来客人了吗?”保姆问。 原本就是一个阶层的人,张桂兰并不习惯被喊太太什么的称呼,总感觉别别扭扭。保姆就一直喊她张姐,加上平时两人相处的并不错,所以更显亲切。 “不是客人,我的女儿随意,之前跟你有提过的。”张桂兰介绍说。 保姆随着她的话,目光落在随意脸上,一下子里便是满眼的激动。 她平时没事最爱看电视剧了,这会儿看到电视屏幕上的人居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随小姐,真的是你本人吗?”她忍不住问。 “瞧你,不是本人到我家来我还要打出去呢。”张桂兰揶揄道,语气间都是满满的骄傲。 保姆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一把年纪还追星脸都红了,看着随意的模样显的局促。 随意倒不在意地笑,反而客气地道:“这段时间照顾我妈妈,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张姐人很好相处。你们坐着聊,我去泡茶。”说着便赶紧到厨房去了。 张桂兰见状也是笑,道:“她平时可不这样,淡定着呢。” 随意则搀她坐下来,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无聊,你哥哥还是天天不见人影,多亏了家里还有个人。”张桂兰回答。 以前的房子虽然又旧又小,可周围都是熟悉的邻居,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妈,哥可能还要过阵子才能回来,要不你去跟我去住几天吧?”随意适时开口。 张桂兰闻言皱起眉,问:“他最近真有那么忙?” 那天早上上班离开,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认真想想,倒像以前失踪时的情景。 “妈,你别胡思乱想的,他都参加工作了,而且负责那么大一家公司,哪能还像从前一样?忙点也是正常的。”随意安慰,然后又说:“我就想着你自己在家,不如跟我去住两天?” “那他怎么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其实封御琦如果不在家个一天两天的她原本也没有多想,随意这特意来接她,反而让她心里不安起来。 “哥没给你打过电话吗?”随意疑惑又意外地问。她可是演技派,最会装无辜,然后道:“下次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说说他。” “电话也打不通呢。”不然张桂兰不会起疑。 “可能到了国外不能用吧,回头我问问他住那个酒店,联系一下。”随意说。 张桂兰见她说的煞有其事,也只得暂时打消心里的顾虑。她想随意现在即便是跟厉承晞在一起了,若儿子出事,她也不会表现的这么若无其事。 “那好吧,不管他,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说。”张桂兰说。 “恩,好久没吃妈妈做的饭,我都馋 了。”她撒娇道。 “你呀,就会哄我。”张桂兰笑着说,口吻虽然不以为意,心里还是觉得很甜。 岁数大了,对她来说只要儿女在身边就觉得很幸福。 两人吃过饭,随意让她去休息,只吩咐保姆在家如常看家就行。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厉承晞那边什么都有,就张桂兰几件衣服。装好后路过封御琦的房间,她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进去。 封御琦从前的书籍都搬过来了,虽然跟整个房间的色调有点不搭,却让人看了亲切。 她上前扫了一眼,从前这些东西就放在阳台上,她也不是没翻过,只是看不懂罢了。这会儿却见书架上唯有一个黑色的皮质笔记本有些陌生,虽然看起来有些磨损,并不像是新的,却仿佛从来没有见过。 不由伸手拿过来翻了翻,本想找一些线索的,却发现意外正整个笔记本里从头到尾全是自己的素描。每一页都不一样,从小到大的她,铅笔勾勒的五官都可以看出变化,日期一直延伸到他住院那天早上…… 随意惊讶的同时,更像是无意间撞破了哥哥的秘密,赶紧将它放回原位离开。 下楼时封御琦秘书的电话打进来,喊了声:“随小姐,医院这边我已经沟通过了,不会透露封总离开医院的消息。” 随意握着电话想了想,问:“那你收拾病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头似是不能理解,稍微想了下才回答:“没有呢,随小姐。” “好。”随意闻言虽有些失望,还是应着准备挂电话,就是不知道这个秘书会应对公司里的人多久。 毕竟哥哥刚入职不久,内部心腹怕是没有。 张桂兰睡了一觉,休息好后随随意坐着保姆车离开。眼见车子开进别墅,不由有些疑惑。 “这是厉承晞的房子。”随意说着领她进门。 张桂兰闻言脚步顿住,这时齐嫂迎上来:“随小姐回来了?” “恩,这是我妈。”随意介绍。 “封太太好,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交给我吧。”齐嫂说着从小可手上接过来。 张桂兰被随意搀着来到客厅,目光四处打量了下,低声问:“你现在跟他住在一起?” 随意闻言脸色怔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这在张桂兰看来是不妥的,正想着怎么解释,就听她又道:“你这孩子,怎 么不早跟我说。” 她还以为要住的是随意的公寓呢。 见她并没有不高兴,随意松了口气,安慰道:“你就安心住几天,当散心了,反正他平时也不在。” 如果有的选择,她也不愿意让妈妈知道她和厉承晞住在一起的。只是现在哥哥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更不能让妈妈身边存在一丝一毫的危险。 张桂兰见她神色坦荡,也知如今的社会与以前也不同了,既然是正常恋爱,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两人还没结婚呢,自己作为长辈住在这里总不像个样子。 随意见她犹豫又宽慰了她几句,张桂兰最终还是住下来。 随意一天都没回片场,跟张桂兰撒娇说想吃饺子,于是晚上齐嫂、张桂兰和随意就张罗着包饺子,就连小可都留下来帮忙。 四个人里最不争气的就是随意了,天生的厨房白痴,总是被她们取笑。 “这么笨,不知道我是怎么养你的,看看小可多能干。”张桂兰笑着摇头。 “那是阿姨疼她,我家里姐妹多,从小不做都不行。”小可附和。 “是啊,我妈最疼了。”随意抱着张桂兰撒娇,鼻尖上被抹了面粉,自己还不知道,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屋子里说说笑笑,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随意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出了厨房,正好看到厉承晞进来。 四目相望,她虽不曾开口,厉承晞便已看出她眼中的迫切。 “承晞回来了?”张桂兰走出来。 “阿姨。”厉承晞喊着,面上倒没露出什么。 “上去换衣服吧,包了饺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张桂兰说。 “好。”厉承晞应着,与随意擦肩而过时脚步停顿了下,低语:“还没有消息。” 随意刚刚反应过来,抬眼时他已上了楼。 厉承晞简单冲洗了下,出来时便见热腾腾的饺子已经上桌。难得今天齐嫂和小可也坐了下来,只是仍显的有些局促。 这顿饭除了随意心不在焉,大家其实吃的都很愉快…… ——分隔线—— 翌日,随意还是去了剧组。 导演毕竟是新合作的,她最近这样三天两头旷工,再加上昨天不说一声就离开,已经引起导演极度不满,还好中间有邓波儿从中调和。 这天拍完时 ,已是晚间十点钟左右。 保姆车往市区进发着,她正闭眸养神,手机铃声便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随意掀开眼罩瞧了一眼,正是封御琦的秘书,接起问:“怎么了?” “随小姐,我这里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秘书道。 随意瞧了眼表,问:“你在哪?” “我刚从医院出来,就在附近。”秘书回答,而且由话筒里可以听出她脚下踩在地板上的高跟鞋声。 “你找个咖啡馆,我马上过去。”随意道。 “好。”秘书应着。 随意挂了电话后让司机赶过去,她下车时戴着大墨镜和围巾,虽然夸张,也总比被认出来好。秘书选的是包厢,所以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众视线内。 “随小姐。”一进门,秘书就站起来。 随意摘了墨镜坐下,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秘书将一个文件袋递过来说:“我也不确定,这是刚刚照顾封总的护工在床下找到的,还以为是遗落的公司文件,所以就给我打了电话。” 随意这时已经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入目所及的是个什么能源项目内容,不由皱眉,看着她疑惑地问:“难道不是?” 秘书摇头,然后又说:“我上网查了下开发这个项目的公司,在丰台市下面的一个县,公司成立时间很长,但项目是最近才开发的。” sk是国外引进的公司,主营项目都是高端日化类,也会涉及一些服装、首饰行业,与这里面的内容却没有丝毫联系,但并不排除是封御琦的私人投资。只不过他失踪的太过诡异,她不敢放过任何线索。 随意沉吟了下,将文件收起,看着秘书真诚地说:“谢谢你。” “随小姐不用客气,我也希望封总能平安无事。”她被安排做封御琦的秘书时间虽不长,但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为了给老板排忧解难的。 两人短暂地见过,秘书就先离开了。 随意又重新将文件拿出来认真审视了下,那些复杂的名词其实她完全看不懂,拿出手机给邓波儿打了个电话。一边让她先帮忙查下这个公司,一边决定带回去给厉承晞看看,挂了电话之后才起身离开。 这个时间点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咖啡厅里也是爆满,她穿过大厅来到外面,目光扫过停车场,刚刚看到保姆车的影子,一个人便突然撞 过来,随意不备,手上的东西一下子全散落到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男人连忙道歉。 “没事。”随意说着,蹲下身子去捡。 男人的动作却更快一步,将文件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随意接过,然而男人却并没有放手。 随意有些意外地抬头,便见男人冲她诡异地一笑。接着随意就感觉到臂上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086 追踪 随意的身子软软倒下去,男人手臂一伸轻易就接住了。街上人来人往的,谁也不会注意这边,更何况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想到是绑架。 因为咖啡馆外面就是繁华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车辆川流不息。谁会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动手呢? 随意自然也是没有想到的,更因为这样的环境才会放松警惕,甚至进去的时候怕引起更多的注意,所以并没有让保镖跟随。 厉承晞保镖的车子就停在她的保姆车旁,从随意进去后,两人就一直在等待。 这会儿两人都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仍不见随意的身影,为防万一还是下车进了咖啡馆寻找。 两人这模样进去还是吓了服务生一跳,他们在前台询问过后,来到随意之前的包间,发现已经早已不在。 “大概两分钟前已经结账。”服务生回答。 两人闻言皱着眉对望一眼,转身便往快步外走。 而彼时小可坐在车里正忙着刷微博,也等的有点心急,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她一边将手机移至耳边:“喂,你好?”一边不经意地转眸看向窗外,然后便被不远处两个身影吸引。 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打横抱起女人上车的画面,样貌虽然一时看不清,她却认识那双鞋。全球限量版,且她跟着随意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几乎一眼就认得出来。 “随小姐!”心惊的同时,她喊着立马打开车门跳下去。 这时保镖也已快步从店内出来,听到小可的声音看去,也仅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车门关上,然后快速驶出停车场。 “追。” 两人动作迅速地跳上自己的车,发动引擎追出去。 两辆车子几乎是在路上狂飙,一前一后地在车流量较大的市中心追逐,所过之处都引起一片交通瘫痪。 开车的保镖紧追着前面的车子,副驾的保镖则打电话请求支援,一路惊险地整整追了三条街之后,另一辆车才终于将它在一架桥下截住。 所有人纷纷下车将那辆车子包围,有的甚至拿出了枪,他们神色凝重却不迟疑。 车门被拉开,司机双手高举着从车上下来,其他人打开后座和副驾的车门,却发现整个车厢内除了司机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随意的半丝影子? “糟糕,上当了。”保镖脸色骤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打电话。 虽然不知道 哪个环节出了错,但很明显他们已经失去随意的踪迹…… 咖啡馆 外面霓虹璀璨,室内流淌着优雅的音乐,温馨的环境中门突然被推开,因为动静颇大,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大衣的挺拔男子走进来,一副贵公子的派头,人们甚至还来不及惊艳他的样貌,就被他眉目间透出的凌厉弄的心头一颤。紧接着许多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从他身后的门内闯进来,咖啡厅里立马引起一阵骚动。 他这样的气势服务生自然是不敢惹的,马上过去请了老板过来。 这家咖啡店丰台市有名,老板是认识他的,又见他带的人在店内四处搜着,像是找什么人,不由有点慌。 “厉少?”他赶紧上前。 厉承晞侧目看了他一眼,问:“随意有没有来过?” 老板看了眼身侧的服务生,那人马上回答,道:“来过来过,在07号包间坐了会,不过已经走了。” 虽然看不出他是来寻仇的,还是来找人的,总之服务生被这阵仗吓的不轻。 老板也在一边一个劲点头,直到厉承晞的目光射过来,老板微愣,然后才会过意来,连忙将他往07号包厢那里领。 “老板,里面还有客人……”服务生提醒,却被人拽了一下。 他转头就看到一张冷肃的脸,被警告:“别乱说话,知道吗?” 自然不是指包间里的客人,而是指随意。 她毕竟是明星,绑架、失踪这种事即便发生,也是不能被外界知道的。 服务生再次老实地点头。 彼时老板已经将厉承晞领到07号包厢前,因为服务生提醒过他有客人,所以伸手他敲了敲门。 厉承晞已经等不及,直接将门踹开。 “啊!” 里面一对小情侣正在约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厉承晞由进来。 他虽然长相俊美,无奈眉目凌厉异常,让人看了心头无端一颤。 老板怕影响自己生意,又怕得罪这位爷,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厉少……”接下来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就被厉承晞带来的人推到一边。 跟过来的几个人将包厢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小情侣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就缩在一边瑟瑟发抖,脸色都白了。 其实包厢就那么点大,厉 承晞又在现场,结果一目了然,薄唇不由抿的更紧。 厉承晞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而那对小情侣被拎出去。 其他人也很快从大厅及各个包间过来,结果仍然一无所获。老板则被带去查监控,包厢内的气氛凝滞。 十分钟左右,一个女人被带进来——正式封御琦的秘书。 她坐公交都还没到家,就被半路劫下了车。她也并不知道厉承晞与随意的关系,只是眼前的阵仗同样让她害怕。 “刚跟随意见过面?”厉承晞问。 秘书老实点头, “她失踪了你知道吗?”厉承晞又问。 秘书闻言眼里闪出意外,似乎终于知道自己被带来的原因,连忙说:“我走时随小姐还在。” 前后不过半小时而已,他怎么确定是失踪?可看这情景并不像是开玩笑。 “确切地说是绑架。”厉承晞补充。 秘书本来就惊魂未定,这下表情更加震惊起来。 这时有人给他送上一个文件夹,厉承晞打开扫了一眼,问:“封御琦的秘书?” 秘书老实点头。 “你找随意干什么?”厉承晞问。 “护工在封总病房找到一些资料,我以为有用,就拿给随小姐看看。”秘书回答。 他既然是找随意的,说明是一起的,她更加要如实回答。 “什么资料?”厉承晞皱眉。 “是某某公司的一个能源项目,资料被随小姐拿走了。”秘书回答。 公司与项目名称对于厉承晞来说自然是不陌生的,他沉默不语,包厢里再次陷入凝滞。 邓波儿那里也已经接到小可的电话,猛然从床上坐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往外走,开门时正好与进来的邵东撞个正着。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他扶住她问。 “随意失踪了,我要出去趟。”邓波儿说着便往外走。 邵东神情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追着她的脚步下了楼。 依旧是邵东开的车,来到咖啡馆时,里外都已被人封锁。 “邵总。”他们是认识邵东的,所以态度很恭敬。 “承晞呢?”邵东问。 “在里面。”那人回答着领他进去,还以为是厉承晞喊他 来的。 邵东与邓波儿进了包间,就见厉承晞坐在窗边抽着烟,眉头紧皱,而一个女人缩在墙角,气氛很诡异。 “怎么样?找到了吗?”邓波儿着急地问。 厉承晞摇头。 他的人查过路面所有监控,证实之前开出停车场的车只是为了引开他们,事实上带走随意的车子是之后开出去的,监控在某个路段早已失去踪迹。 他已经跟交通局打了招呼,目前还在排查中。 “什么人会绑架随意?你和封御琦到底惹了什么事?”邓波儿想不通。 随意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更何况是她了,她只是担心被连累的随意罢了。 “别说了。”邵东却拉她。 封御琦已经失踪,说明他可能已经落到对方手里,所以厉承晞根本没料到他们还会对随意下手,因为没有意义。 除非,拿来对付自己…… 可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以忌惮。还是说他其实已经无意间掌握了什么? 厉承晞一直没说话,只沉默地抽完了手里剩下的那半只烟,然后突然捻灭,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丰台市还没盖好的某处楼盘,因为春节停工,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还从没有按窗户的水泥框架里吹过来,尤其还很高,像刀子割似的。 某个四方的窗格里,透出几点零星的光亮,伴随着皮肉撞击的声音,以及男人的惨叫,空气里满满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为首的人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手下人暂时住手,然后才接了电话,喊:“厉少。” “有线索吗?”厉承晞问。 保镖沉默,然后才道:“是个赛车手,只说是有人花钱雇的他,根本没见过随小姐。” ——分割线—— 夜不知不觉深了,相比起厉承晞那边,郊外某栋房子都是静悄悄的,唯有一间卧室里开着一盏台灯。 昏迷的随意就躺在这里,床侧的边缘因为承受着重量馅下去一些。男人温润的指腹抚过她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最后来到唇边轻轻摩擦。 女人真的很美,只是可能因为不舒服,眉心一直皱着…… ☆、087 被陷害 随意意识渐渐恢复时感到头疼欲裂,缓缓睁开眼睛便将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片刻的迷茫过后,突然想起昏迷前那一幕。 脸色骤变地连忙从床上坐起,并警惕地看向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和摆设,狭小的房间里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皱眉,四周静悄悄的,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认真看了看,房间里没有表,只有墙壁上亮着一盏壁灯。 还是晚上吗?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这样的疑问从心头掠过后,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却发现窗子是被木条完全严密地封死的,只感觉隐约有亮光从缝隙里透过来。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她可以由此判断现在已经是白天了。转头又扫了一遍这间屋子,由建筑的设计来看,她觉得应该是间阁楼。 至于是什么样的房子,身在什么位置还一律不知。 随意又走到门板处仔细聆听,周围也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心里愈加不安。转身回到床边翻了翻,自己的外套、手机、包包、以及秘书交给自己的资料等都已经不见。 绑自己的人是跟哥哥有关吗? 她这样想着再次折回门板,伸手砸了砸,问:“有人吗?” 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回响,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随意最终只得放弃,一边试着让自己冷静一边再次认真扫过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她看了看窗,又看了看那只椅子,手刚刚碰到椅背,外面突然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身影便被推进来。随意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两人的样貌,门就再一次砰地一声重新关上了。 “喂——” 随意喊着,脚步突然顿住,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撑在床面上的身影吸引住,那是一个穿着蓝格子病服的男人。 不是封御琦又是谁? “哥?”随意上前搀扶起他。 封御琦吃力地把身子翻过来,仰躺在床上,额角都是汗,看得出来很痛。 随意见状一脸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封御琦摇头坐起来。 随意看着他头上纱布未解,原本受伤的腿上也渗出血迹,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眼里忍不住有些湿热。 “对不起,连累你了。”封御琦捧着她的脸说。 随意摇头,抓下他的手,问:“哥,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封御琦却抿着唇不说话。 “哥,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她已经搅进来了,她最起码应该知道些什么。 封御琦与她对望,道:“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至于什么人……大概跟六年前的事有关。”封 “那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可是没人告诉她。 “六年前,不,七年前吧,我在大学找到一家实习单位你还记得吧?”封御琦问。 随意点头,他大学修的是法律、企管,还有计算机,成绩一直都很优越,也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记得刚上班那会儿,他的同学还曾抱怨过,说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封御琦却看上了那家公司的前景,而且坚信公司小才有出头之日。果然很快得到重用,一年后升职,甚至失踪前还曾意气风发地说公司正在开发什么新项目,如果成功的话,他可以分到一大笔钱。 “那你还记得我提到的那个项目吗?”封御琦又问。 随意点头,虽然当时是什么项目她不知道,不过她想到秘书交给她的资料,心里不由开始怀疑。 封御琦接着说:“当时开发的项目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公司做的,后来才知道其实是由晞远开发的,公司只是无意间得到一些资料,觉得收益前景不可估量……” 他只是在开会时知道了一些,便觉得这将是非常赚钱又造福社会的项目,更何况是公司的领导。 “然后呢?”随意已经预感到,这可能与厉承晞一直追踪他有关。 “因为前景很好,收益无可估量,当时的领导动了歪心思,花了大力气让人去窃这个项目的资料。”封御琦说。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也参与了? 封御琦摇头,说:“我那时还不知道,对我来说,那天原本只是一个加班到很晚的普通日子。老总突然过来,让我去华晨大厦地下停车场去拿个资料,我也以为就是普通的公事……” 他说到这里目光变得幽远,仿佛回想到当时的情景,说:“那天我到了华晨大厦却并没有见到老总说的人,反而看到一个很年轻男孩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 随意闻言吓得捂住嘴巴,封御琦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接着说:“我当时见他还有气便准备报警,他却抓着我的 手,给了我一个u盘,让我交到晞远给厉承晞。” “之后呢?”随意攫着她的目光问。 封御琦说:“他说完就晕过去了,这时一个女人冲过来夺走了我手里u盘,并问我是不是公司派来的。”我当时惊讶极了,已经预感到事情不简单。正想问清楚时,女人突然像疯了似的大喊了便往外跑。我没有追到她,因为她刚跑出大厦就被车撞了。” “那个女人是白净?”随意猜测。 封御琦点头,然后又道:“后来我才知道男人叫向杰,是晞远的合伙人之一。” “那后来他们怎么样了?”随意问。 “向杰死了,白净被120接走后,却没有任何一家医院的救治记录,换句话说就是失踪。”封御琦回答。 随意听到这里思绪却觉得有些乱,觉得仿佛遗漏了什么,须臾才问:“你只要去警局说清楚就好了,为什么要跑路?” 封御琦摇头,道:“事情远比这些复杂的多,我眼睁睁看着白净被车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绑上了一辆车,很快离开现场。” 那一晚发生的事太多也太复杂,根本不是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可以承受。 “后来我被带到一个黑帮的据点,他们搜遍我全身,什么也没找到,最后便开始殴打我,要我交出那个关于新能源开发的资料,那时我就知道他们也是自己公司派来的。”那一夜简直如同炼狱一般。 “资料不是在白净手里吗?”随意不解地问。 “开始我也那样想,可是他们第二天仍没有放弃继续逼问,我就知道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封御琦说。 “那白净呢?她失踪是跟这些人有关吗?”随意从没有想过事情这么复杂。 封御琦摇,说:“我不知道,至今不知道。不过我确定他们也不知道u盘在白净手上之后,我便撒了谎,说u盘被我藏起来了。只要我一天不交出来,他们便不会害我。” “然后呢?” “我跟他们谈条件,知道国内待不下去很危险,便被送去了国外。”封御琦说。 “你的出入境是合法的吧?”自己当时什么也不懂,可厉承晞要找到他应该很容易。 “当然是合法的,不过是因为他们怕厉承晞找到线索,当晚早一步黑了华晨的监控。所以厉承晞至今不知道向杰是怎么死的,那晚参与的还有谁,甚至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所以 我才能在国外正常工作、生活。”封御琦回答。 “你没有u盘,他们会放过你吗?”随意知道事情肯定没有他轻描淡写的那样容易。 “他们当然不甘心,不过我出国后因为与外界有了联系,告诉他们如果我出现意外,u盘就会曝光。”他虽然没钱没势,可高智商也不是白给的。 “这么说这么多年,他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厉承晞赶快逼太紧,他们就算拿到u盘也已经不敢再开发。而且他们内部好像又出了什么问题,这件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那厉承晞又是怎么找到你身上的?”随意问。 封御琦摇头:“我在国外的几年都是用的英文名,又出国几年,辗转过几个国家,他要找到我本也不容易。” 国外有名的华人并不多,怪只怪他后面有些招摇,也并不知道厉承晞自己查到自己身后。后来有所查觉之后,他躲藏了一段时间,直到年前知道他将手伸到了随意这里,才终于按耐不住。 “那么说厉承晞实际要找的人,是你原来实习的那家公司老板?”随意终于理清事情的整个脉络。 封御琦没有说话,随意又问:“捉我们的人也是他?” “随意,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封御琦却道。 随意不解。 “我实习的那家公司表面看就是个小公司,没有任何背景,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势力。”换句话说,其实真正的幕后其实一直都没露过面。 “你不是说他一直没有动你是因为那个u盘吗?现在那个项目已经被开发,那么现在是找到了吗?”随意问。 封御琦皱起眉,道:“找没找到我不知道,不过前不久我也看到新闻上公布了一个家开发这个项目,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也就是说内容已泄露,也许幕后的人甚至会怀疑是他用来牟利。 可不管哪一种,对方应该并不像引起厉承晞的注意,而他就在厉承晞眼皮子里底下。 “那我们会怎么样?他……还会对付厉承晞吗?”随意问。 厉承晞只有威胁到了那个人,他才会出手吧? “你在担心他?”封御琦问,明明此时身陷囹圄的是她。 随意看着他不说话。 封御琦叹了口气,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道:“随意,我不会让你有事。”有没有事随意不知道,但因为身边有 他,心里确实安定不少。 只是不知道厉承晞怎么样了,又会不会有危险。 两人不再说话之后,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仿佛除了他们,再无一丝人气…… ——分割线—— 厉承晞那边却是一夜未睡,虽然随意的失踪是极度保密的,却还是被他搅的整个丰台市都不得安宁。几乎上层与黑道都得到消息,厉承晞仿佛在找什么人。 别墅那边张桂兰住着,他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随意失踪的,更何况家里保镖出出进进也太惹目,很难让她安眠,便从咖啡馆去了邵东那里。 邓波儿因为担心随意也是一夜未睡,邵东怎么劝也没用,整个客厅陷在无尽的凝滞里。 上午十点左右,保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急匆匆走进来喊:“厉少,刚有人送来的。”一下子吸引了邓波儿和邵东的注意。 厉承晞接过他递上来的东西,信封已经拆开过来,保镖在这种时候格外谨慎,首先要要做到的就是排除危险。东西拿出来,只字一张打印的字条:“今晚0点,华晨地下停车场。” 没有署名没有威胁,应该是料定了他一定会去。 邵东见状拿过来也扫了一眼,不由皱眉:“华晨?”那不是向杰出事的地方?他眼里忍不住充满担忧。 厉承晞没有说话,他搓了下脸说:“我去睡会。”便起身上了楼。 邓波儿见状正想开口,却被邵东拉住,道:“他这时候需要冷静。” 厉承晞一直都是很理智的人,可自从随意昨晚出事到现在,他虽然每件事都安排的极为周密,可脑子应该是没有完全冷静下来过。 事关随意还有从前的事,他更应该需要冷静。 厉承晞随便找了间客房,门关上,避光的窗帘让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他躺在床上回顾整件事情的脉络,脑子里却一再出现随意的脸。 他们初识时她的模样,他逗弄她时她孩子一般的反应,还有她贪吃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笑,然后又骤然僵住。 随意,他不会让她有事! 晚11点,他洗漱完毕起床下楼,邓波儿与邵东还在楼下,一直看着他走下来。 “你真的要去?”邵东站起来问。 厉承晞毫不迟疑点头。 “或许是陷阱呢?”邵东不由着急。 随意虽然无辜,可是 他私心里还是向着厉承晞的,并不愿意让他去冒险。毕竟人既然在对方手里,他应该是图点什么,哪有费那么大劲,就轻易把人放了的道理? “恩。”厉承晞却应。 邵东想到的他心里自然比谁心里都清楚,可神色依然坚定。 邓波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追上去喊了一声:“厉少!” 厉承晞转头。 邓波儿看着他说:“我替随意谢谢你。”不管随意能不能救出来,她都谢谢他今天所做的一切。 “我的女人,不需要任何人来谢。”厉承晞却道,然后上了车。 邓波儿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载着厉承晞的车离开。暗夜中,只有车灯移动的光可看出行驶的方向。当初她鼓励随意与他在一起,其实并未想过他会这般待随意,心里其实有些感动。 车子开出别墅区后,一路往华晨大厦驶去。 “厉少,真的要去吗?”这事件凶险,就连保镖都充满担忧。 “封御琦那边有线索了没?”厉承晞却问。 保镖此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后,很快将手机递给厉承晞,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愈加凝重。 0点 玫瑰金的跑车准时抵达停车场,这个点基本已没什么人,唯有几辆车子停着,就连光线都显的暗淡。 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从驾驶座下车,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喂?” “往前走。”话筒里传来通过变声器的奇怪声音。 男人依言往前,一个黑色的东西便突然摩擦着地面划过来。他脚步顿住,定眼看到停在自己脚尖的竟是一把枪。 “拿起来。”话筒里的声音继续说。 男人微微迟疑,还是慢慢弯下腰将它握在手里,掌心的肌胅感觉到金属的冰凉。这时通话突然中断,他愣了一下,就听到空间传来一声呻吟。 他寻着声音看去,只是停着一辆银白色跑车挡了视线,不由抬步慢慢走过去。 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血迹,然后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确切地说,他上半身倚在跑车车身,而血从他腿间的地上一直延伸到小腹。白色的毛衣已被染成大片的红,受伤的人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他来不及惊讶,警笛的声音便突然响起,接着几辆警车陆续驶进来。 车门打开后 ,许多持枪武警动作迅速地将他包围住:“不许动,放下武器!” ☆、088 厉承晞,我好怕 “不许动,放下武器!” 男人弯腰慢慢将手里沉甸甸的枪放到地上,然后双手高举背过身,一个武警上前迅速扭住他的手臂,并按狠狠按压在车身上将他制服。 其它人上前,有人很快发现了倒了在车边受伤的男子,赶紧出声禀告:“头,这里有人受伤。” 一个踩着军靴的男人从人群后走过来,他蹲下身子,手放在他脖颈上探了探,说:“还有气息,叫救护车。” 身边的人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而男人起身看向那个被制服的男人,手捏着他的下颌转向自己。不是厉承晞,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带走。”他沉声吩咐。 男人始终配合,也没有开过口,被带上手铐后,头也被套上黑色袋子带走。 “看看还有什么人?把可疑的人都带回去。”领头的人转头吩咐手下,然后拿出对讲机吩咐:“继续封锁出口,以防同伙逃窜……” ——分割线—— 这时的随意与封御琦依旧被关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整栋房子依旧静悄悄的,整天再没有一个人影出现,他们就仿佛被遗弃了一般。 春节刚过去不久,天气还未转暖,夜间温度还是很低。房间里没有开暖气、没有空调,而且他们一天米水未进,早已有点撑不住。 尤其随意,昨天白天拍戏本来就乏,因怕封御琦出事都没怎么吃东西,算起来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嘴唇干裂的得厉害,加上房间里很冷,早就有些昏昏欲睡。 反观封御琦,或许毕竟是男人的缘故,就算受了伤,这会看上去也比她要好一些。 “随意,挨近一些会暖,不要睡。” 房间里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此时两人已经挤在一起,封御琦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裹抱在怀里了,吻着她的额头说话。 随意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体无意识地发抖,且温渡滚烫,很明显已经冻的感冒发烧,听到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哥哥。” “随意,我在。”封御琦应着。 随意眸子仍半阖着,道:“妈妈住在厉承晞的别墅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好。”封御琦回答。 “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她又问。 或许是烧迷糊了,也许是太难受,问的时候倒也没有特别害怕和担心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想着,不 知道厉承晞这会在哪?有没有找自己? 如果自己死了,厉承晞会伤心难过吗?如果伤心难过会维持多久?是不是会很快就找到新的人代替自己? 厉承晞虽然对她一直以来都算是疼宠的,她却从未相信过他真的会爱自己,也不曾希翼。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不是不曾希翼,而是不敢去想,不敢面对现实。 封御琦看着眼泪从她的眼睑下流出来,淌过悲伤的脸颊,心头被狠狠拧紧,几乎疼的他不能呼吸。 他忍不住拿嘴唇亲吻她的脸颊,安慰说:“随意,再忍忍,过去这一晚就好了。” 没准,只要再一会儿就好了…… “厉承晞,我好怕……”她嘴里却发出这样无意识的呢喃,是真的烧糊涂了。 封御琦闻言面色一僵,吻着她脸的唇也顿住。 随意依旧烧的没有什么意识,而他瞧着眼前这张秀美的容颜,他从不知道这个从小就依赖着自己的女孩,在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且可以这样毫无保留地去依赖。 “随意,你看看我,我是封御琦。”那一刻他心里产生了嫉妒,所以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不顾不切地占有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心。 她毕竟是自己呵护了十几年的女孩,他甚至是看着她出生的,并牵着她的手一点点长大的,凭什么此时心心念念的变成了别的男人? 这样想着停顿的吻继续,一直攫住她的唇,然后将她推在床上。 “随意,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封御琦。”他一边吻着一边重复。 不要一再地提起别的男人,他才是最爱她的那个。 随意只感觉难受地睁开眼睛,然后毫无预警地撞进他满是欲望的眼里,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封御琦不备,或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排斥自己,身子栽在床的另一边,看到了她的满眼防备。 随意的意识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晰,也不太具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那一刻根本就不知道是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不是厉承晞,所以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那个瞬间,两人就隔着不大的一张小床“遥遥”相望,两人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翻转别的心思,房门突然被人哐地一声打开。 巨大的声响引得两人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便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封御 琦下意识地蹙眉,随意却是认识他们其中两人的,心里刚刚升起希翼,便见身材挺拔的男人身影出现。 “厉承晞!”随意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跳下床扑进他的怀里。 女人身体撞来的那一刻,他感觉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那样用力地。从前这样的情景并不是没有过,却没有这一刻让他感觉仿佛直接撞到了他的心上似的,直撞得心房颤动。 半响,他才慢慢伸出手,掬着她的下巴审视。 掌心及指腹下肌肤温度都很高,她嘴唇干裂,与自己对望的眸子却充满委屈。 “对不起,我来晚了。”厉承晞说,声音暗哑。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说对不起,却是那样真诚又感恩,因为她还好好的没有事。 随意望着他的眼眸,眼里却再次流下泪,笑着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仿佛他能来便是最好的事。 厉承晞见状,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只是唇刚碰到,她眼睛一阖,便又晕了过去。 “随意!”厉承晞脸色骤变,抱起她便往外走。 车子就停在楼下,保镖见他抱着随意脚步匆匆地走过来,赶紧拉开车门。 厉承晞坐上车后吩咐:“去医院。” 司机马上发动引擎,车子很快开出去,厉承晞看随意唇都开始干裂,拿了瓶水喂给她。只是人已经完全昏迷,水不但没喝进去,还顺着唇角全流了出来。 他用指腹帮她抿干净,干脆自己喝了一口封住她的唇。 水通过唇齿纠缠一点点渗进去,她嘤咛一声差点呛着,厉承晞却觉得还不够,又喝了一口重新覆上。这次根本不用他费事,随意应该是渴坏了,主动便吻着他的唇,无意识地吸吮。 司机由车内的后视镜瞧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的隔挡板降下来…… ——分割线——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才抵达医院。 周煜已经与其他医护人员均已在门口等候,就连邵东、邓波儿也赶了过来。车子停在急诊室门口,后座车门被打开,厉承晞将随意抱上推床,一群人便都跟过去。 他抬步时敏锐地发现整个院子都充斥着警笛的声音,而且还有武警进进出出,看上去气氛相当紧张。 “怎么回事?”他不由皱眉问。 周煜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道:“华晨大厦那边送来的伤者身份已经 确认。” 厉承晞脚步微顿,皱眉瞧向他,看这阵仗已经猜到身份不凡。 “丰泰的小李总。”周煜回答。 上流社会没有秘密,两人有过过节怕是整个丰台市都知道,不过现在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受伤原本要栽赃厉承晞持枪杀人的。 还好他头脑清晰,因为找到封御琦的线索,所以只是找了个人替自己过去。不然当场抓获,这会儿待在警局的就是厉承晞了,可见设计之人心非常歹毒。 “那又怎么样?” 厉承晞隐约记得这个人,不就是欺负过随意,后来又被他教训过的那个? “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刘市长的外甥。”这本不是秘密,不过在厉承晞眼里本也算不得人物,他应该没有关心过。 换句话说,这事又牵扯上了政府官员,若是渡过危机还好,不然丰台市怕是又不平静一阵子了。 厉承晞闻言,眼眸间终于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还是先收拾心神往急诊室去了,他现在比较担心随意的情况。周煜也随后进了急诊室,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过后,终于松了口气,将她交给其他医生先走出来。 “高烧,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造成的脱水,除了这些没有大碍。”他对厉承晞说。 众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随意很快被转进病房,虽然一直昏迷,但确认她没事之后,邓波儿等人也放心了。病房里不需要那么多人,就都退出去了,门口有人把守,唯有厉承晞守在床边。 一天两夜的煎熬,对于厉承晞来说这段时间也并不好过,这会儿在没有的病房里,神色终于显出几分疲倦,就干脆也脱了鞋子上床,拥她入眠。 他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久,也不会很踏实,因为虽然随意救出来了,还有是许多久的事没有处理。再醒来时随意手上的针已经被拔掉,摸摸额头的温度也已经降下来,只是人还没有醒。 他简单了洗漱了下,本打算出去吩咐人给随意准备些吃的,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些不太寻常的声音。虽然隔着几层楼,却似是非常吵杂。 “怎么回事?”他不由皱眉问。 两个保镖齐齐摇头,他们一直守在病房门口寸步未离,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时周煜走过来,看着他说:“小李总死了。” 厉承晞蹙眉,眼中却并无意外。 倒也不是冷 血,只是他早该想到,对方既然想置他于死地,那么用来拿来陷害他的人,自然是没有活命的机会更好。 “留下线索没有?”他问。 周煜摇头。 事关厉承晞的事,他自然密切关注,人从送进来就没有睁过眼,虽然极力抢救,这会儿最后的生命体征已经完全消失,家属自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不然也不会闹这么大的动静。 只是这事虽然表面没有跟厉承晞扯上关系,可那刘市长只怕稍微查查也能闻出点味儿,剩下的就端看他们家怎么想了。毕竟是条人命,他与厉承晞又有过不愉快,就怕还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厉承晞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才接起,问:“怎么样?” “停车场当时除了受伤的人和你的保镖,就发现三个人,其中一个跑掉了还在追踪。另外两个没有嫌疑,也什么都不知道。”那头回答。 “监控是不是跟向杰死时一样,全部瘫痪?”厉承晞问。 “是。”那头回答。 “好,我知道了。”厉承晞应。 挂了电话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支烟叼在嘴边,目光则出神地望着窗外。 周煜见状,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089 找到白净 随意依旧在睡,周煜还要去安抚小李总的家属,以及刚赶来的刘市长夫妇。事情牵扯到这样的家族,医院和警局虽然无辜也并不好做。 谁也不知道他没事跑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或者被人移到那里去的。 厉承晞也没有能等到随意醒来,因为这晚仿佛注定了就是个多事的夜晚。周煜刚走,他一支烟还没抽完,就又有手下急匆匆地走过来。 “厉少。”他喊。 厉承晞转眸,手下神色原本有些激动,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欲言又止。 “说!”厉承晞却道。 保镖略显犹豫了下,然后回答:“好像有白小姐的消息了。” 厉承晞捻灭香烟的动作微顿,有那么一个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复盯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只是看到了这张照片。”那人说着递上一张照片。 厉承晞接过后扫了一眼,照片上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大约六十左右的女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不过他确认男人正是他的人,妇人虽然打扮的还算整洁,却可以看出精神并不是很好。 背景像是医院之类的大楼,惹人注目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两人背后一个楼层窗格里露出的女人倩影,像是正在拉窗帘,不知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正好转头。 她虽然不是主角,却因为像素极高,又因为是正脸,所以拍的还算清晰。尽管不是记忆中的长发,那五官却是与白净极为相似。 “在哪发现的?”厉承晞问,声音已经难掩激动。 追踪了六年,可见这个发现对他来说的意义非凡。 “今天我调人才发现刘子失踪,本来担心他违反纪律,无意间在他床头发现的。”那人回答。 厉承晞养的人很多,平时都有自己的统一的纪律和训练场,因为要求严格,薪金也很丰厚,一般都是可以舍命的人、男人口中的刘子姓刘,因母亲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又没有文化赚钱而离婚,之后找到现在这份工作方负担起母亲庞大的疗养费。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这样,有着这样或那样迫不得已的原因,却都肯为了亲情、爱情付出。 “这是哪里?”厉承晞现在关心的只有这个问题。 “刘子母亲住的疗养院,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位置就在距离丰台市和凤县中间。”男人回答,现在端看厉承晞怎么决定。 厉承晞捏紧手上的照片,说:“走!” 查了那么多年,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就怕晚去一秒都会让人捷足先登,毕竟白净的失踪那样诡异。 凤县是离丰台市最近的一个县市,甚至距离比开发区还近,一个多小时左右的车程,他们到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厉承晞当然更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直接闯了进去。 凌晨三四点钟,因为安保室被控制,这行人像土匪似的进来,把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吓傻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能随便闯入。”眼见他们要闯病房,一个年轻的医生上前阻止。 两个保镖直接将他架开,厉承晞依着照片上的大概位置一间间找过去。门推开后,里面大多都是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有的被绑在床头,有的人受了惊吓尖叫,有的甚至在拿头撞墙。 厉承晞脸色越来越沉,在打开第六还是第七间的时候,终于见到白净。 她应该是在睡觉,然后听到门被踢开的巨大声响突然坐起来,惊恐地望向门口。与相片上一样的齐耳短发,身上穿着病服,人看起来很瘦。 厉承晞走近,她却抱着被子害怕往后缩,问:“你想干什么?”完全看着陌生人的眼神,眼底深处除了戒备外,还有恐惧。 厉承晞不由皱起眉,托起她的脸问:“你不认识我?” 女人摇头。 “我是厉承晞。”他说,仿佛还是有些不能置信。 “厉承晞?”女孩瞧着眼前这个俊美如神衹的男人,却依旧是满眼茫然。 “你不记得我,那记不记得向杰?”厉承晞又问。 女孩更加无措,不住摇头。 厉承晞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一问三不知的女人,心头骤然拧紧。 而女人大概察觉到两人离的太紧,挥开他的手,又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问:“你这人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你又不是医生,怎么可以乱进病房?快出去,不然我要喊人了。” 厉承晞没说话,只是瞅着眼前的白净,她说话明明条理分明、清晰,说明脑子并没有问题,可是完全不认识自己? “厉少?”跟进来的人喊了一声,因为也察觉了事情似乎与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去把院长找来。”厉承晞却吩咐。 他知道眼前的白净不对劲,或许连她自己都说 不清楚,不然她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家,那么他就只能找个人问清楚。 “是。”那人应了一声走了。 厉承晞起身,女孩却突然有点着急,问:“你是不是真的认识我?” 厉承晞转头与她渴望的目光对接,她眼里、身上完全没有记忆中傲气的模样,只有无辜和可怜,这哪里还是自己记忆中的白净? 厉承晞没有说话,转身便出去了。 “喂,你把话说清楚!”女孩急了,光着脚追到门口,却被保镖拦住。 白净门口自然有人把守,厉承晞则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大约半小时后,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有些稀疏的院长才被拎进来。 他活了那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人三更半夜直接闯进家里的,且二话不说就他带走了。那样的阵仗还以为是绑架,一路上都在颤抖,直到被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眼见门被关上,他不由开始着急地拍门板:“喂,你们到底什么人,把话说清楚。” “王院长想清楚什么,不如坐下来问我。”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院长吓得背脊一僵,这才缓缓转过头,便见会客的沙发上坐着个年轻的男子,长相即便是他这个上了岁数的人都觉得惊艳,只是身上散发的气场却让人不敢小觑。 “你是?”院长忍不住问。 “丰台厉家,你应该知道吧?”厉承晞问。 这地方离丰台市并不远,院长这个岁数与位置,很难不知晓,除非他想装傻。 他听到厉家两字果然神色一变,不由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这个地方小,不知道那里有得罪的地方?” “不用紧张,只是想了解些事而已。”厉承晞道。 明明是院长的办公室,他却神色安然,反观那院长额头后背都已是一身冷汗。 “你请说请说……”他一定知无不言,只求不得罪。 那是因为他知道丰台厉家,人家咳嗽声都能把他震死,是真得罪不得。 这也正是厉承晞在这时抬出厉家的原因。 厉承晞将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问:“我想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照片还是白净从前的照片,可除了头发的长短,气色好很多,与病房里的女孩并无区别,所以院长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在这住了四五年了,从醒来就不知 道自己是谁。”院长回答。 “没有医药费,你们肯收?”厉承晞看着他问,不由怀疑。 院长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回答:“您误会了,她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却是被送进来的。” “什么人?”厉承晞问。 院长却摇头:“这位小姐送来的时候还在昏迷,送她来的人只把她放下来就走了,一看就是跑腿的。”他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厉承晞:“至于医药费,每年都会有人打到院里的帐号上。” 帐号? 厉承晞闻言倒也不意外,知道不好查,不过只要有迹可寻便好,便又问:“那她到底什么病?怎么会不记得人?” “我们也不知道,她被送来时就浑身是伤,身体多处骨折外,脑部曾受到重击,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院长回答。 “你别告诉我她失忆了?”这台词听着特像厉承暄从前喜欢的脑残电视剧。 院长缩了缩脖子,解释道:“真不管我们的事。”他们只管让她在这里疗养,不让她踏出房间便好。 半个小时后 白净被带上厉承晞的车,车子在天色渐亮的晨路上行驶,车厢内却是一片静默。 白净偷偷瞧了眼坐在身侧的厉承晞,却被他逮个正着,她不太确定地问:“你真的能带我见到我的家人吗?” 院长是那么告诉她的…… ——分割线—— 与此同时,丰台市郊外。 天色刚刚蒙蒙亮,周围安静一片,只偶尔可以听到不远处村庄传来的几声狗叫和鸡鸣。山下的某处农舍,北屋的炕上躺着一条人影,虽然因逃亡已十分疲惫,却仍睁着眼睛不敢入睡。 数十条人影由院外跳进来,脚落在地上半丝声响都听不到,可来到窗前时,还是有人不慎踩到一截枯枝。咔嚓一声,虽然细微,床上的男人却警觉地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 视线昏暗,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男人摸出枕下的枪,浑身紧绷地来到门口。彭地一声,房门突然被人踹开,突如其来的冲击令男人后退几步,双方动手不过几招,他手里的枪就已经被卸下来。 灯被打开,由此可以看清地上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黝黑,长相虽普通。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男人被按在地上挣扎着问。 “今晚自己干了什 么人不知道吗?”领头的男人正是今晚出现在的华晨大厦的警察,他手握着从男人手上夺过来的枪,用枪管拍着他的脸颊道。 男人却别过头,哼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在房间搜查的其他人,很快内找到一部手机和变声器。领头的人拿过手机后,抓过着男人的手指解锁,发现卡已经卸了,通话记录也全部删除。 他从华晨大厦跑出来那么久,做这些事时间很宽裕,可他们既然找到人,自然是肯定的。 “还不说吗?”男人沉声问。 男人见无可辩驳,却还是梗着脖子说:“不知道。” 那警官闻言面色一沉,直接拽着他的头磕在地上,冷声说:“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男人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立马就出了血同路人听耳边又传来那个警官的声音:“谁指使你的?” 男人倒也是个骨头硬的,愣是一声都没吭。 那警官失去耐心,给手下示意,直接就将他暴打一顿,不过男人即便被打的奄奄一息,依旧一个字都没说。 “带回去。”警官一脚踹在他的腿上,男人吃痛地痉挛了下。 其他人将男人从地上拽起来,拉着就往外走。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男人出了院子抓到机会突然癫狂起来,其他人不备令他挣脱。他对这带地形比较熟,跑了不久,便发动藏匿在树林里的车子开出去。 “艹,追。”领头的警官见状,扔了手里的烟头道。 一声令下,有人徒步追赶,有人跑到自己的车边开车。 山间道路崎岖,再加上警官紧追不舍。 枪声在林间回响,直接打中车子轮胎,车子便失控起来,重重撞在一颗大树上…… ☆、090 我和她是情侣? 随意醒来的时候厉承晞不在,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整个病房里也只有自己。身体虽然仍虚脱的厉害,不过床头放了一杯温热的水,她强撑着坐起来喝掉之后,觉得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些吵杂的声音,她不由皱起眉,但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慢慢走了过去。打开门,便见封御琦的秘书站在门外,而两个保镖正拦在好书面前。 “随小姐。”秘书看到她整个人激动地扑过来,无奈保镖并不放行。 “放开她吧,我认识。”随意手扶在门框上道,头重脚轻的,仍然有些站不住。 两个保镖对望一眼,为难地说:“随小姐离开时厉少吩咐过了,病房除了邓小姐任何人不能出入。”她刚刚出了事,且是在两人眼皮子底下,他们难辞其咎,所以更加格外小心。 随意皱了下眉,询问:“他去哪了?”倒不是因为有意见,而是他不在。 保镖唇掀了掀,却没有一时回答。 “随小姐,我只是想问问你有封总的消息没有?”秘书这时则着急地问。 封御琦失踪后,随意也跟着失踪了。那么既然她被找回来,是不是又见过封御琦或者知道什么呢? 随意闻言楞了一下,转头看向保镖,问:“我哥在哪?” 她是被厉承晞带回来的,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就以为厉承晞不会见死不救,却忘了他是与哥哥有恩怨的。 两个保镖低眸不说话,那可是厉承晞的情敌,主子现在没心思理会他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救? 随意见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抬步就要往外走,却被两个保镖再次拦住:“随小姐,厉少吩咐了你身体虚弱,不能离开。” 随意瞧着他们,说:“那好,你们告诉我地址,让她去接。” 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那个房子即便绑他们的人没有再回去,也不可能自己离开。 没吃的食物也没有睡,他纵然比自己身体强壮些,身上还带着伤呢。 保镖犹豫,另一个人使眼色,他们只好报了个地址。 “谢谢。”秘书道了谢,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随意喊。 秘书转头,只听她道:“你一个女孩子,多带几个人。” 秘书点点头,说:“谢谢随小姐,我找到封总会给你打电话。” 她知道她一定也担 心着封御琦。 随意点头,看着她离开再也撑不住,身子差点栽下去。 “随小姐。”保镖见状,赶紧上前抚了她一把。 随意站稳后拂开他的手,说:“没事。” 随意重新躺回病床望着天花板,她知道哥哥还在那个地方,心里其实担心的很,只是现在浑身乏力,手下又没有人,过去也是拖累。更何况如今就连经纪公司都是厉承晞的了,她连保镖都没法调,只能祈祷他没事。 门被轻敲了两下,她转眸看去,就见齐嫂拎了东西进来。 “随小姐,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吧?”齐嫂说。 随意点头,由她搀着坐起来。 齐嫂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饭菜摆好后,闻到的都是满瞒的饭香。她却因为饿了太久,也只能先喝些清粥。重新躺回床上,齐嫂将饭菜收了。 随意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问:“你知道厉承晞去哪了吗?” 她从醒来就不曾见过他。 “厉少?”齐嫂大概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才摇摇头。 按理说两人是情侣,随意住院,厉承晞确实应该陪在随意身边才对。而随意心里知道自己被绑架没有这么简单,厉承晞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只是心里还是涌起一股失落…… ——分隔线—— 封御琦的秘书开车依靠导航才找到厉承晞手下说的那橦别墅,而所带的都是公司的安保。 别墅楼还是厉承晞他们走时的样子,他们从车上下来就看见门大敞着,房子空荡荡。从一楼一直找到顶层,终于在阁楼上发现了封御琦。 彼时他似乎已经脱水昏迷,脸色发白,吓了秘书一跳,赶紧上前搀起他,喊了一声:“封总?” 封御琦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转眸看向她,才问:“你怎么会来?”言语神情间称不上意外或者惊喜,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我听说随小姐找到了,便去了一趟医院……”秘书回答,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心疼。 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还好吗?”封御琦却问。 秘书点头,道:“听说只是高烧和脱水,并没有生命危险,封总放心吧。”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既然是随意的哥哥,为什么厉承晞却并没有救他,而是只带走了随意。不过回 答着还是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也是滚烫的厉害。 封御琦闻言颔首,又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封总!封总!”秘书见状着急地喊起来,他却再没有回应。 其它人听到她的声音匆忙赶来,其中一个将封御琦背下楼,直奔医院…… ——分割线—— 与此同时,载着厉承晞与白净的车子已经开进丰台市,他却没有送白净回白家,而是直接去了周煜的医院。虽然她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他仍不太相信疗养院。 车子停在医院大楼门口,白净望着车外人来人往的场面,情绪看上去有些紧张,问:“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她虽然已经五、六年没有踏足社会,却也有基本的认知,眼前这橦大楼明明是医院。 “先做个检查,你父母我已经通知,在来的路上了。”厉承晞回答,声音虽称不上温柔,却也听的出安抚。 白净看着他点了点头,虽然模样仍然不安,却看的出些许信任。毕竟她被关在那个地方那么多年,虽然不曾过分虐待自己,却也没有自由。他是第一个找到她,并带她离开的人,她直觉他不会伤害自己。 司机这时已经下车帮两人开门,厉承晞率先往里走,她脚步匆匆地紧跟上,差点与穿着白大褂、脚步匆匆的周煜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他看到眼前熟悉的五官,神情不由激动,上前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白净!” “啊!”她却吓得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他躲到厉承晞的身后。 周煜见状也有些懵,道:“白净,我是周煜,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 白净这反应一看就不对劲。 白净摇头,一直躲在厉承晞身后。 周煜不由看看她,再看看厉承晞,皱起眉问:“怎么回事?” “找个地方说。”厉承晞道。 说着抬步继续往里走,却感到衣角一紧。转头,便见白净抓着自己的衣角,望着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什么也没说。 毕竟她与世隔绝了五、六年,突然面对这么多人和陌生的环境,不安可以理解。 厉承晞的人都在一个楼层,三人找了间病房,厉承晞简单说了下白净的情况,然后让周煜安排给白净做检查。 医生很快过来,白净却抓着厉承晞的衣服不肯松开。 “去吧,他曾经也是你的朋友。”厉承晞安抚。 四目相对,白净须臾才慢慢松开他的衣服,然后跟着周煜出门。不过走到门口时还是不放心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你会在这里等我吗?” 厉承晞颔首。 白净这才放心地跟周煜走出去,身体检查的项目多而烦琐,抽血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 “别怕,你从前可是女王。”周煜安抚。 “女王?”白净不解地瞧着他问。 周煜闻言唇角扬起笑,道:“是啊,骄傲的就像只孔雀似的,好像除了承晞的事,你什么都不会怕。”他眼里溢出星星点点,仿佛想到了那时的白净。 “承晞?”白净又问。 周煜转眸对上她满眼的疑问,不由调侃道:“就是那个你让他等你的人啊,他叫厉承晞,你们从前可是情侣关系,你就算真不记得了,难道再见他,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是他自信,而是厉承晞那个长相,怕是百分之九十八的女性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生倾慕。 “我和他是……情侣?”白净反问着,脑子里不由转过厉承晞的模样。 彼时,厉承晞虽然答应等白净回来,心里却惦记着随意,正想过去看看,房门便被敲响。他转头,便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华晨大厦抓捕人的那个警察,虽然此时穿了便衣,不过犹看的出上面沾染的灰尘,显然也是实施抓捕刚回来。 男人将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说:“人已经死了,不过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他看起来也很累的样子,说完干脆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 厉承晞将文件抽出来,厚厚的一沓,从男人的姓名、年龄、身高、职业等基本信息,一直到生平经历都有,他随便翻了几张,太过繁琐,也没有耐心。 伸腿踢了踢他的脚,道:“直接说结果。” “他是封御琦的人。”那警察闭着眼睛、捏着眉心,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样子道。 厉承晞果然将目光重新定回他脸上,须臾仿佛才消化掉这个消息,问:“你是说这次陷害我的人其实是封御琦安排的?” 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封御琦的失踪是自导自演,而且他还利用了随意。 警察终于睁开眼睛,与他目光相接,面色似是犹豫了下,又似 是不忍,不过还是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道:“我这里还有段从他行车记录仪里截取的视频。” 男人将视频调出来放到桌上,厉承晞看他的神色就已经预感到不会是寻常事。指尖点了屏幕上的播放键,光影有些暗,但也可隐约辩出是随意失踪的那家咖啡馆停车场。 几秒过后,便见一个穿着白色冬裙、丝袜,外面罩着件外套的女人出现。脖子上是粗针的大围巾,大晚上的戴着副墨镜其实很惹眼。 她站在门口似是四下张望了会儿,保姆就停在不远处,她却走了几步,然后拉开一辆黑色的车子后座,主动坐了进去…… 那样的身影自然是他熟悉的,不是随意又是谁?而她坐的那辆车,就是他们之后在咖啡馆的视频里看到引开保镖那辆车开走后,堂而皇之地开出停车场的那辆。 她是主动坐上去的,而陷害他的人又是封御琦安排的,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合谋? 她会吗?她真的能为了封御琦背叛自己,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 警察已经走了,厉承晞坐在他原本躺的位置,头仰躺在沙发靠背上,整个房间里都是静悄悄的。白净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了他睡着了,不由放轻了脚步。 走近后,目光落在厉承晞立体的五官轮廓上,想着周煜告诉自己的话。 他,真的曾经是自己的男朋友吗? 这样静静瞧了半晌,才想起要给他盖条被子,尽管动作放的极轻极轻,手还没收回,腕子就被骤然扼住。 “唔……”她吃痛地蹙眉,抬眼就对上一双满是杀气的眼睛…… ☆、091 她是白净? 白净从没想过厉承晞生起气来如此吓人,虽然从初见他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一直令人畏惧。可也不曾像此时这般,让人望一眼那沉沉的眼眸,心里都忍不住打颤。 “我以为你睡着了,只是想给你盖床被子而已。”她委委屈屈地解释。 一双翦水秋眸虽没有眼泪,那模样却更显的楚楚动人。 厉承晞发觉是她,抓着她腕子的手方才缓缓松开,并道:“抱歉。” 随口吐出的两个字,并不见什么诚意。 白净将手收回,另一只手揉着发红的手腕,目光却重新落在他的脸上。 看得出来他刚刚应该是睡着了,或者在出神的条件反射,并不是针对自己。只不过这会儿神色仍然冷峻,似与她刚刚出去时判若两人,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你没事吧?”她不由出声问,口吻中并不自觉地就带了担忧。 厉承晞闻声目光再次转向她,道:“没事,你休息吧。”便准备离开。 “等等。”衣服却被白净扯住。 厉承晞转眸看了她一眼,白净方觉不妥地连忙放开,问:“我想知道我从前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失忆?” 她从醒来开始,这些问题就一直困扰着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证实自己的身份,她自然想弄明白。 厉承晞瞧着她眼里的迫切,五官明明与记忆中的一样,却已找不到丝毫熟悉的气息。 “不急,你的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厉承晞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 白净还要说话,只是唇刚刚掀起,房门已经关上。看着他在门后消失的背影,眼眸禁不住垂下去,神色难掩失望…… 彼时厉承晞出了白净的病房之后,便直接去了随意的那边,本来就相隔不远,这层楼也已经被他的人隔开,倒不担心白净有危险。 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看到他,正想喊厉少,却被他一个动作制止,问:“醒了吗?” “醒了一会,吃了齐嫂带来的东西,这会可能又睡了。”保镖回答,见他握上门把的骤然停住,须臾后松开,不由有些诧异。 厉承晞转身走到窗边,点了支烟叼在嘴里,问:“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两个保镖对望一眼,然后才回答:“封御琦的秘书刚刚来过,随小姐让我告诉她了地址,这会儿应 该已经把人接回来了。” 厉承晞闻言动作微顿,然后想到警察交给自己的资料,薄唇间露出一抹讽刺。 “承晞?”随着走廊上脚步响起,白净略显迟疑的声音也传来。 厉承晞转眸,果然见她走到自己面前。 “我听周煜是这么喊你的。”她解释,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厉承晞倒没有在意,只是问:“怎么不休息?跟着我做什么?” “我……睡不着。”白净看了眼保镖把守的门,才迟疑地回答。 男人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似乎有很多秘密。更何况她后半夜虽然没睡,可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是没有安全感。 厉承晞闻言,抿着唇没有说话。 白净站在那里便显的有些尴尬,两个保镖见状对望一眼,回到自己的岗位。 “周煜说,我们曾经是情侣,是真的吗?”她鼓起勇气问。 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也许他本来就是外冷内热的人? “随小姐!”只是话没有问完,尾音便被保镖的声音盖过,厉承晞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地已经转移过去。 白净随着厉承晞的目光,便见病房门口站了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她长发披肩,虽没有化妆,脸色也很苍白,可却长的十分漂亮。 此时她的目光也正落在厉承晞,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白净立马闻到空气中不太寻常的味道。她心念一动,还来不及捕捉心头浮起的异样,身侧人影一动,厉承晞已抬步走过去。 “刚好一点儿,不在病房老实待着,又到处乱跑什么?”男人俊眉微皱,口吻责怪,却不难听出关心的味道。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净从不知道他可以这样与一个女人说话,心头骤然一怔。 随意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她打开门时隐约听到女人的问话,厉承晞或许没有放在心上,她却听到了,便不由多瞧了两眼。 女人的头发很短,衣着朴素,却也掩不住自身的美丽。思绪还没有回转,她已经被厉承晞打横抱起,接着视线被门板阻隔,然后被搁在床上。 “再睡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说。 “我刚睡醒。”随意回答,正想问外面的人,他却已经也上了床,将她拥进怀里,说:“就当陪我。”说完眼眸已经阖上,他确实有好几天没有好 好睡过了。 随意抬眸看着上方的男子,他虽然“天生丽质”,这会眼睑下也已见青色,便没有再动。手下意识地揪了揪他身侧的衣服,轻声问:“她是白净?” 她们算起来也是堂姐妹(虽然双方从来都没有愿意承认),自长大后也未见过面,她却是曾在网上见过白净的照片的。 “嗯。”他应。 眼睛依旧闭着,没有隐瞒,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大概是真的累了,很快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睡着…… ——分割线—— 门外,白净还站在那里,眼睁睁看厉承晞很自然地抱着那个女孩子进屋,便没有再出来。整个走廊里静悄悄的,竟给她再一次被遗弃的错觉。 两个保镖并不明情况,不过比起找了很多年的白净,他们更倾向于随意。毕竟,老板只是一直在找这个人,并没有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并且一起找的还有封御琦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线索。 再说,老板刚刚的态度也已经说明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周煜的声音才响起:“白净,你怎么在这?” 白净回神,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才看向他,并善意地笑了笑。不同于刚刚见面时的排斥,据说,他也曾经是自己的朋友不是吗? 周煜却还是看出她的神色不对,不由瞧了一眼身侧关闭的病房,问:“见过随意了?” “随意?”白净却问。 刚刚病房里的那个女孩吗? 周煜自然不知道厉承晞是怎么想的,不过看她神色大概也猜出几分,突然有些不忍心,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故意扬起轻松的微笑,道:“你父母来了,在病房里等你呢,还不赶紧去见见。” 这对她来说,应该算是喜事吧? “我父母?真的吗?”白净闻言,脸上果然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管她从前是怎么生活的,渴望父亲应该都是人类的天性。 周煜不由伸手摸摸她的头,或许从前见过太多她意气风发的样子,所以才觉得眼前的白净十分让人心疼。 白净虽然失忆,却是极为聪明的,从他的神色里便可以解读出些什么,却还是选择暂时压下心头的酸涩,跟他折回去,一直折到刚刚安排给自己的病房前。 刚拐过角,便见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年夫妇正在门口徘徊。 “白爸爸、白妈妈。”周 煜喊。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却是一眼就瞅到白净。 尤其白二太太,满脸激动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就像怕她马上又要消失似的,喊:“小净!”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么多年没见,此时看到她亦是瞒眼心疼。 白子峭跟在妻子身后,也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女儿,说:“瘦了。”而且脸色也不好,一看就吃了很多苦。 相比起来,白净望着眼前一对父母,眼里却是更多的陌生和茫然。虽然明知道有血缘关系吧,可心里却并没有他们那样的激动。 白氏夫妇两人自然也看出她的不对劲,还好在来的路上周煜就已经跟他们提前打了招呼,也算是有心理准备。 白二太太抓着她的手松了松,安抚道:“小净,不要怕,有妈妈在,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白净看着怔怔点头。 “白爸爸,白妈妈,咱们还是进屋说吧。”周煜开口。 “好好好。”白二太太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就堵得慌。 虽然走廊上没有人,这样失态总是不好,便拉着白净先进了病房,白子峭与周煜跟进来。 白家母女坐在病床上,白二太太眼睛一直盯着白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白子峭却问:“小净到底怎么了?身体不好?还需要住院吗?” “身体应该没什么事,承晞带她来主要是想看看什么原因造成的失忆。”毕竟当年向杰出事,在场发生了什么,可能也只有白净知道。 “那有结果了吗?”白子峭又问。 明明好好的女儿弄成这样,他也有些着急。 周煜却皱了下眉,道:“大脑的问题很难说,检查结果如果不影响健康,你们可以先回家。” “那小净还会恢复记忆吗?对以后会不会有影响?”白二太太又问。 “白妈妈,这种案例并不是没有,却极少,我刚也了解过,最好还是住在以前熟悉的环境有助于记忆恢复。”他回答着看了眼白净又道:“也可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通过催眠的方式,或许可以记起以前的事。” 他所担心的是向杰死的那么惨烈,对白净来说怕并不是很好的记忆,可能会更刺激她。 白氏夫妇闻言点头,尤其白子峭上前也握了下白净的手说:“我们能找回小净,并且看她还是好好的,已经很高兴了,其他的就再 从长计议。” 白净的手被父亲握在手里,听到这样的话,仿佛终于有一点真实、温暖的感觉,不由喊了一声:“爸。” 白子峭闻言,眼泪差点掉下来,一直说:“好女儿,好女儿……” 他们夫妇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会儿失而复得,心里早已非常感激。 “对了,厉少呢?不是说是他找回小净的,人呢?我们还要感谢他。”白二太太突然问。 白净既然回来了,她们与其寄希望于白芷,倒不如再回到大女儿身上,毕竟从前是有感情的。 白净闻言,却不由就想到了随意。 “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大概是出去了。”周煜含糊地回答,然后看了眼白净才又道:“我去看看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你们聊。” “好好,辛苦你了。”白二太太开口。 “白妈妈客气。” 周煜出去后,并顺手帮他们将门关了。 屋里只剩下白家三人,白二太太抓住女儿的手,欢欣道:“小净,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口吻间掩不住的高兴,又道:“厉少找了你很多年知不知道?真不枉费他这么多年的苦心。” “是啊是啊,多亏了厉少,你以后可以好好对他。”白子峭也附和道。 白净看着眼前的两人,每个人的口吻仿佛都在说厉承晞与她关系不同,就连周煜都如些。她很确定自己对厉承晞……应该是喜欢的。 可他对自己呢?她似乎并没有真实的感觉…… ——分隔线—— 厉承晞本来睡的很熟,随意卧在他怀里眯了一会儿,却再也睡不着。手机这时在床头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一边按了静音一边放轻动作从厉承晞怀里出来。 下床后,随意走到窗边才回拨了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哥?”她喊,并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厉承晞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沐浴在阳光里,握着手机的背影…… ☆、092 随意vs白净 “哥?”她轻喊,声音放的极低,是怕影响厉承晞休息。 “恩。”封御琦应。 随意听到他的声音,心头终于定下来,又问:“你没事了吧?” 他既然能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就说明已经被接回来,并且安全了呢? “恩,你呢?”封御琦又问。 “我也很好。”随意握着手机回答,声音不自觉地压得更低。 或许是因为把他自己丢在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吧,心头再次闪过一抹愧疚,虽然并非她的本意,彼时的她也没有带走他的能力。 “随意——” 不待那头封御琦说完,她手里的手机突然被人抢走,随意有些意外地转头,就看到厉承晞阴郁的脸。 “你做什么?”她问。 厉承晞没出声,回答她的是啪地一声,手机被直接扔出窗外。 “厉承晞!”随意扬声喊着,看着他简直不能置信。 “以后不准再跟他联系。”厉承晞却这样警告。 四目相望,他眼里怒意未减。 随意压下心头的愤怒,突然表情一软,主动抱住他的腰,说:“厉承晞,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不要吵好不好?” 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吵架,接着又道:“我知道你介意什么,也已经了解些你们之间的恩怨。可是厉承晞,我从小是在封家长大的,这一点我没有办法改变。” 张桂兰与封御琦对她来说是有抚养之恩的,所以有些东西她根本割舍不了。 女人柔软纤细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厉承晞能感觉到她满身心的依赖。那样乞求、真挚的口吻几乎要将他软化,就如同那个他找到她夜晚,打开门时她毫不犹豫地撞过来的那一刻。 厉承晞的手慢慢抬起,却在即将搂上她的腰时转了方向,改而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望,女人的眼眸中不自觉地就带了些许委屈。 是啊,他也曾说过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可她与封家的关系与感情摆在那里,又怎么可能真的能置身事外? “随意。”他直直望进她的眼底,问:“你知道你被劫持的时候,有人威胁我去华晨大厦吗?” 随意心头微跳,摇头。 不过她事前就想过,那些人绑架自己必然是有目的,也想过要对付的厉承晞的可能,却远不及这会儿亲耳听到让她紧张。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里被安排了什么等着我?”他继续问。 自然,她依旧还是不知道。 厉承晞的眸色却变的那样深,就如同泼了墨的天色,让人看不到任何痕迹,道:“小李总死了。” “什么?”随意这次的反应比较大。 倒不是同情他什么,本来也没有交情,甚至还有许多不愉快的经历。只是聪明如她,明白即便他死,厉承晞也不会在这时无缘无故提起。 “在华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被人用枪打死的。”厉承晞接着说。 随意吃惊地捂住嘴巴,厉承晞的瞳仁里倒影着她的模样:“这是事先就布好的局,他们甚至提前以黑帮械斗的名义报警,引警局的人过去想要陷害我。”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并不足以形容当晚的凶险及整个过程,若非他脑子清醒,想到那封信既然送到邵东那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最后在车上与保镖换了身份,后果应该可以想象。 “随意,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封御琦根本不能共存。”想到这些,他更不能不除掉封御琦。 他知道这对她来说很难,却已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为什么不能?你们都是受害者,也许我可以说服他跟你合作,向杰也不是他杀的。”随意道。 向杰的死不应该有哥哥来承担,他当时并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厉承晞反问,情绪有些激动。 “我相信他。”随意却说。 厉承晞看着她的眼眸,里面真的是满满的坚定,愈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于是问:“那如果这次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就是他呢?” “不可能!”随意想也没想就否认。 “我有证据。”厉承晞说。 随意看着他,似在辨别他这话的真假,毕竟在她心里还是很难相信封御琦会是这样的人。 “随意,杀人偿命。”不知道刘市长知道他外甥居然是被封御琦害死的,会怎么对付他? 他那样的神色让随意突然意识到他不是随便说说,待她醒过神时,他已然出了病房…… ——分割线—— 白净那边,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白氏夫妇已经迫不及待地接她回家。 眼前的白家别墅虽然陌生,可白二太太对她是真的好,佣人 伺候的也很周到。客厅和她以前的房间里都摆着全家人的照片,她看着站在白发、矮小太太后右侧的女孩,她几乎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方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白二太太自然是怎么也疼不够的。翌日,白子峭去上班,白二太太看着她穿着从前的衣服下楼,松松垮垮的便又张罗起来。 先带她去从前的店里量尺寸定制了许多,只是需要时间,出来后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整个后备箱都装满了。 保姆看着两人满载而归也是十分欢喜,两人在客厅里正忙着整理,白净则去了卫生间。 这时家里的门铃响起来,保姆由可视电话里看到白芷站在门外,便帮她开了门,回来跟白二太太禀告:“是二小姐从学校回来了。” 白芷进门换了拖鞋,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地上堆满了购物袋,而且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品牌。眼露惊讶的同时,扫到自己喜欢的牌子,马上打开袋子,便看到自己心仪的包包躺在里面。 一边拿出来喜欢地亲了一口一边问:“妈,咱们家是又有什么喜事了吗?” 白家虽然家境殷实,也从不缺她吃穿,却是极少见父母这样大手笔。 白二太太见状,却是将她手里的包包拿过来,道:“喜事是大大的,不过这可不是给你的。” “什么?”白芷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姐姐回来了,这是我刚给她置办的。”把白净接回来后就只顾着高兴,竟忘了通知小女儿。 “姐姐?”白芷惊讶。 白净已经失踪六年了,那时她还小,虽然每天将她挂在嘴边炫耀,却并没有真实的感觉。父母每每愁眉不展,都给她一种姐姐再也不回来的错觉,可突然之间……妈妈告诉她,姐姐回来了。 白芷当时也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只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便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走过来。 她的短发经过高级美发沙龙的修剪,已经变得更为俏丽,身材本来就有料,即便很瘦,身上衣裙恰到好处的剪裁,也让她身段看起来也是玲珑有致。 见她走近,白芷不自觉地就站了起来。 白净则看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喊:“小芷。” 回家的时候妈妈就告诉她了,她还有一个妹妹叫白芷,而且照片她也已经见过。 白芷的反应则显的有些呆,只是看着她。 “傻丫头,喊姐姐啊。”白二太太催促。 白芷在母亲的提醒下,这才喊了一声:“姐姐。”大概不习惯,所以并不是很自然。 白净也并不在意,牵着她的手坐下来,然后看到她手边的包包。 白芷见状,动作迅速地赶紧将包装进纸袋里,那表情就像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到追诉,表情极为不自在。 “没关系的,我们是亲姐妹,所以我的就是你的,喜欢就尽管拿去用吧。”白净见状却笑了,嗓音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是这话一出,反而是白芷和白二太太愣了下,不由齐齐看向她。 白净被盯的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地反问:“妈妈买了好几款包包,我刚回来其实也用不着,给小芷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没没,妈妈看到你们姐妹俩感表还是那么好,很开心。”白二太太说。 其实从前白净不是这样的性格的,她凡事都追求完美,自己的东西即便父母都不敢轻易去碰,就怕惹了她发脾气。可经过外面人的美化,这种气质就变成了高贵、优雅、不可亵渎的代名词。 虽然已经失踪多年,显然她的脾气白芷还是记得的,只是没料到她转变的这么快。 白二太太却想,白净失忆了,性格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她倒是很乐意看到她们姐妹亲近,便带保姆去厨房早早准备晚餐去了。 白芷开了电视,两人一边看一边整理客厅里的东西,她瞧上的白净几乎也都送了她。 这个包包动辄几万、十几万,而且是全新的,就更别提别的了,白芷拿起来毫不手软,瞬间觉得有这个姐姐其实真的挺不错。 两人正聊着天,白净目光不经意扫过屏幕,里面正好播放着一则珠宝广告,她不由被里面的模特吸引。 白芷问了一句什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不由抬眸,便见她目光怔怔地盯着屏幕,而里面的人除了随意还有谁? “姐姐,你认识她?”白芷试探地问。 白净收回目光道:“见过一面。” 白芷听出她口吻间的不同寻常,不由问:“听说这次是承晞哥哥把你找回来的?”刚刚妈妈过来给她们送水果搭的话,所以她已经知道整个来胧去脉。 “恩。”白净点头,看他们讨论厉承晞的口吻,家里人对他都很熟悉。 “那姐姐,你还喜欢他吗?” 白芷接着问。 白净闻言怔了下,然后笑着垂下眸子,道:“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白芷却有点急了,又问:“那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随意?她还不要脸地和承晞哥哥在一起吗?” 白净不说话,白芷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抓着她的手起身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净被她拉起来,白二太太这时出来正好看到,不由问:“还有一个小时你们爸就回来了,干什么去?” “哎吆,你跟我爸先吃,我和姐姐有重要的事。”白芷不耐烦地回答。 “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明天再说——”白二太太追问着,白芷已经拉白净出了门。 司机正在院子里擦车,白芷和白净便走过来,不待他询问,白芷便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见状连忙收了擦车的器具,然后坐到驾驶室,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大小姐,二小姐要去哪?” “上次去的承晞哥哥别墅还记得吧?”白芷问。 “知道。”司机回答,不过还是由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上次也是自己送她过去的,他可没忘记白芷的狼狈,所以不由有些犹豫。 “去就是了。”白芷见状有些恼羞地斥道。 上次自己不是对手,这次她带着姐姐,承晞哥哥还不一定偏袒谁呢。 “小芷……”白净则显的有点犹豫。 “姐别怕,有我在。”白芷拍拍她的手安抚。 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这才来到厉承晞的别墅外,有了上次的事,保镖见到她却并不放行。 “你们放心,我绝不闹事。承晞哥哥帮我找回了姐姐,我们就是过来跟他诚心诚意道声谢。”为了能顺利进门,白芷开始态度可好了。 “厉少不在。”而且有了上次的事他曾经吩咐过,不让再放闲杂人等进去。 “不在?那随意在不在?”白芷又问。 “随小姐不见客。”这次的回答更干脆。 “你!”白芷听了脾气差点压不住,还是白净拉住了她,低声说:“小芷,算了,我们回家吧。” 白芷自来跋扈惯了,也就是在父母和厉承晞面前还收敛些。今天既然逮到机会来到这里,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更何况厉承晞不在,只在随意在里面,于是拂开白净的手来到自家车前,打开车 门便坐进去了。 彼时司机跟她们一起下的车,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车子打着的声音。然后嗡地一声,车子窜出去,车头便直直往关闭的铁闸撞去。 哐! 车头与坚固的铁闸相撞,想进去是难的,不过动静却弄的极大。随意刚刚从医院回来,她好几天没有露面了,脸色又不好,正与张桂兰说着话。 听到声音不由往外瞧了瞧,就连齐嫂心头也是一跳。 “妈,你坐着,我出去看看。”随意说着起身,齐嫂也连忙跟了出去。 这里是厉承晞的地盘,应该极少有胆子闹事,出了房门后,远远看到一辆汽车不断撞着家里的铁闸。家里的几个安保也迅速过去,在她将车倒回,准备再次攻击的时候。 驾驶室的门被拉开,白芷被人拽了下来。 彼时她已看到随意的身影,不由破口骂道:“随意,你个小三,我姐姐回来了,你不敢出来吗?” 随意皱眉,不由走上前。 “随小姐。”几个安保因为失职面露惭愧。 随意看了看白芷,然后才注意到站在侧门的白净,两人四目相望,长的虽不尽相同,却是各有千秋。 “随意,我姐姐回来了,她是承晞哥哥的正牌女友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还有脸住在这里。”安保虽然限制了白芷的行动,却阻止不了她的嘴。 “小芷。”白净上前,话语里有阻止的意思。 “姐姐怕什么?该心虚的人是她才对。”白芷哼道。 随意正想说话,肩头却被人握住,转头便见张桂兰也跟了出来。 “妈,你出来做什么?”随意问。 “我过来看看。”张桂兰回答,目光却落在闹腾的白芷身上,她刚刚的话她听进去一些。 “妈?”白芷目光落在张桂兰身上,突然明白了,讽刺地笑道:“随意,你自己恬不知耻住在这里也便罢了,是不是连养母都养不起了,这卖的可真够值的。” 满口侮辱的话,此时的白芷哪里还有点千金小姐的样子,完全泼妇一枚。 “小芷。”就连白净听了都皱眉。 “姐姐你不用怕,你才是正牌的女友,承晞哥哥不是以为你不在了,跟她只是玩玩而已。”白芷依旧口无遮拦。 随意与张桂兰的脸色都变得不好,尤其是随意眸色一沉,转头斥道: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你敢!”白芷仍然不知悔改。 其它安保却是只听随意的,她一声令下,便有人找了布条真的来堵她的嘴。 “随意,你不要得意,等承晞哥哥回来,你很快就会被赶出去——呜…呜……”她不管如何躲,这下终于被结结实实地堵上。 “小芷——”白净见状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不管什么方法,立马将人给我清走。”随意又道,然后转身便搀着张桂兰欲回屋。 眼见安保开始动手,白净不由有些急了,喊了一声:“随小姐!” 随意脚步微顿,转头面对着她:“白净,我不管你曾经跟厉承晞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事请自己解决。”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他如果让我离开这里,我自然也不会赖着不走,只是那之前你没有资格。” 白净一怔,便见她挽着张桂兰的背影走近别墅,气质清冷又高傲…… 门外不久后就安静下来,可客厅的气氛却分外凝滞,尤其张桂兰的脸色一点儿都不好。 “随小姐,封太太咱们开饭吧。”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齐嫂试探地开口。 随意看了眼母亲,小心翼翼地喊:“妈?” 张桂兰脸上的表情严肃,却似是下了什么决定,突然站起来说:“小意,跟妈妈回家。” 这话是什么意思,怕是随意与齐嫂心里都十分清楚,不由同时心里一跳。 “封太太,今天你不要误会,随小姐和厉少不是刚刚外面那两人说的关系。”齐嫂试着解释。 厉承晞不在家,她如果让张桂兰把随意带走了,这也不好交待。 张桂兰没有看齐嫂,也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看着随意道:“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妈,这里的东西我们一件不要,今天就跟我走。” 其实作为一个母亲,张桂兰听了那样的话,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她也反思过,之所以会被人戳脊梁骨,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身份太悬殊。 悬殊也就罢了,随意还与他住在一起,甚至自己还不懂事地也跟着住了进来。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堵的难受,绝不能让随意继续这样的境地,更不能让人这样看不起她。 随意知道她固执起来也是更不能改变的,现在怕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更何况白芷那些话,心里最难 受的是自己,更何况白净回来了,厉承晞态度未明…… “妈,我跟你走。”随意说。 “好孩子。”张桂兰点点头,眼圈都有些红了。 “随小姐——”两人东西都没有收拾,便要往外走,齐嫂一见也急了。 这时外面有车灯照过来,且引擎声由远及近,三人走到门口时,便见厉承晞驾的那辆玫瑰金的车子缓缓驶进来…… ☆、093 救我 这时外面有车灯照过来,且引擎声由远及近,三人走到门口时,便见厉承晞驾的那辆玫瑰金的车子缓缓驶进来,一直开到三人面前才停下。 驾驶室的门被打开,厉承晞下车,看着站在外面的张桂兰与随意问:“这么晚了,你们去哪?” 不待随意回答,张桂兰便道:“厉少,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要搬出去了。” 口吻还是客客气气的,但神色坚定,也多少也看出了些许疏离。 厉承晞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接到家里安保的电话,知道她这样的态度是因为白家姐妹来过,知道她是介意的,所以倒也不意外。于是喊了声,解释说:“阿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承晞。”声音却被张桂兰截断,她接着道:“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不反对你们交往。只是你出身太好,我和随意住在这里终究惹人闲话。”这就是现实。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如果真的喜欢随意,也应该为她着想。” 她是一个母亲,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可厉承晞并不想放随意走,于是目光自然而然地就重新落回随意身上。 彼时她搀着张桂兰始终没有说话,感觉到厉承晞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才抬目与他相对。那眸色虽然看似平静,却并没有反驳的意思,说明她也认同张桂兰的作法。 意识到的这一点,厉承晞有点急了,抓住她的手,道:“我们谈谈。”然后没有给任何人的拒绝机会,便直接将她拉回别墅。 “随意!”张桂兰见状却是有点急了,仿佛深恐他对女儿不利。 “封太太放心,厉少是不会伤害随小姐的。”齐嫂在一边道。 张桂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虽是厉承晞的人自然会帮着他说话,不过心里也相信厉承晞不会伤害随意,只是担心他会令随意动摇,或改变主意罢了。 齐嫂见状犹在一边柔声劝着:“封太太,就算要搬出去,随小姐也要跟厉少说一声吧。你也说了,他们又不是分手,再说今天都这么晚了。” 张桂兰依旧不说话,相处这几日,齐嫂却知道她品性脾气都是极好的,不过是唬人罢了,便伸手挽住她的手臂,道:“我看呀,就算今晚走,随小姐和厉少还要说一会儿话呢,外面这么冷,还是进屋去等着吧。”就这样半劝半哄地将她拉回屋里。 彼时厉承晞已经带随意上了楼,进了两人的卧室后,他彭地一声将门关上。 他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笼罩下来,问:“你真的要搬走?”声音里带着太多不能理解和赞同的成份。 相比起来,随意看着他却显的格外平静,道:“厉承晞,白净已经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因为不能理解这跟白净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的正牌女友吗?虽然之前失踪,可你找了她那么久,应该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吧——”若不是,白芷应该没有这么理直气壮。 话没有说完就感到手臂一痛,抬目就对上厉承晞阴鹜的眸子,看起来明明那样生气,薄唇间偏偏扯出一抹笑来,虽然那笑看起来有些讥诮:“随意,在你看来我这些日子是怎么对你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真是一腔真心错付。 随意目光与他相对,其实感情方面,她还真没有那样的七巧玲珑心。他总是会说一些貌似似深情又似是而非的话,而她却总是小心翼翼、不敢多想,仿佛总是怕自己一步踏错。 “厉承晞,我先搬出去吧,不然以我妈的脾气,我不好交待。这段时间你也好好考虑清楚。”究竟是她还是白净。 他考虑个屁!他还需要考虑吗? 厉承晞心头第一次掠过这样的暴躁,抬眸望进她平静无波的眼眸时,那些话终究没有冲口而出。因为他其实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早就巴不得他放手。 虽然他不可能放手。 厉承晞唇角最终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再没有阻拦。 随意下楼的时候,张桂兰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齐嫂看到她自己下来,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过来,只是各自含义不同。 这时外面又有车灯的光影照进来,接着客厅里的座机响起来,齐嫂过去接:“随小姐的保姆车,说是过来接她——” 话没有说完,随意便已经将话筒拿了过去,吩咐:“让他开进来吧。”然后挂了电话,转头对张桂兰说:“妈,我们走。” “随小姐……”齐嫂喊,她以为厉承晞能将她留住的。 随意转头看着她说:“齐嫂,这短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便挽着张桂兰离开。 齐嫂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的背影出门,尤其随意的那情况的一天的,不知为何让她听着有种道别的味道。是啊,明明就只是暂时搬出去,为什么她的心里也跟着那样难过? 保姆车开进来,随意搀了张桂兰上车,厉承晞 站在窗前,身上的手机一直嗡嗡地震动着,他却没有接,一直目光送着那辆车子渐行渐远。 保姆车开出别墅区之后,一路往随意私人公寓进发,而车厢内也一直没有人说话,显得格外静默。 “随意。”张桂兰喊。 随意原本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喊了声:“妈?” “你不会怪我吧?”张桂兰问。 原本她是很坚定的,可不知为何看着随意的神色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随意摇摇头,道:“怎么会呢?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才考虑不周。”只是当时也是别无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了,白净回来了,她虽不知道厉承晞是怎么想的,却无法去做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如果厉承晞选择白净,她也只能忍痛趁机整理掉这段感情也好。虽然如果这样,她好像欠他很多。 保姆车一直将他们送到公寓楼下,母女俩乘电梯上去。 房子虽然有人定期打扫,却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一点儿人气都没有。还好东西是一应俱全的,她先让母亲洗漱去睡,自己则打电话让邓波儿帮自己安排了几个保镖过来。 毕竟想到上次发生的事她还心有余悸,纵然已经换了新的门锁,也不能保证安全。 ——分隔线—— 厉承晞的别墅 他一直目送载着随意的车子离开,心里虽然为随意说的话生气,却并没有准备放手。今晚让她离开,只不过因为张桂兰而已。 不久后便下了楼,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他独自坐在沙发里。齐嫂见状端了茶过来,轻声放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并没有发现。 “厉少。”她不由喊了一声。 厉承晞闻声转眸看着她,齐嫂握着托盘的手紧了紧,才道:“今天的事也不能怪封太太和随小姐,实在是那白二小姐做的太过分、骂的也太难听……” 她也是个女人,而且是做母亲的,这事不管搁在哪个母亲身上,还是随意本人的角度,怕是都不能不介意。 “骂了什么?”厉承晞问。 齐嫂却说,有些话她实在学不出口。 厉承晞却仿佛找到问题所在,直接拿了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本来就是联网的,几下操作之后,偌大的画面便出现了门里门外的各处监控。 时间倒回到白家车子停在门口的那 个时间,只见白芷领白净下了车,接着便是她开车铁闸的画面。 随意出来后,她也正好被安保从车上拽下来,嘴里却一直在骂:“随意,你个小三,我姐姐回来了,你不敢出来吗?” 小三两字入耳,他不自觉地就皱了眉头。 印象中白芷虽然做作,但在他面前一直是收敛的,甚至做出乖巧、淑女的模样,可画面上骂人的模样就如同泼妇一般。 “姐姐你不用怕,你才是正牌的女友,承晞哥哥不是以为你不在了,跟她只是玩玩而已。” “随意,你自己恬不知耻住在这里也便罢了,是不是连养母都养不起了,这卖的可真够值的。” “随意,你不要得意,等承晞哥哥回来,你很快就会被赶出去——呜…呜……” 随着画面里的白芷骂声一句接着一句,厉承晞眸子变得愈加幽深。他竟不知道,原来他不在,她们竟是这样欺负随意的,骤然起身,拎了车钥匙便出了门。 玫瑰金色的车子开出别墅,没多久电话铃声便在车内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这才按了接听键:“说!” “随小姐已经进了自己的公寓,并调了经纪公司的保镖过去。”那头禀告。 倒也不傻,还知道不安全。 厉承晞心里嫌弃地想着,嘴里却吩咐:“换成我们的人。” 公司的保镖保护一般的艺人也就罢了,随意他却不想冒险。尤其白净回来了,而幕后的人还没有眉目,他想与封御琦沾上关系的随意和张桂兰都有危险的可能。 “是。”那头应。 厉承晞挂了电话之后,车子一路往白家的方向进发,刚刚进入别墅区幽静的绿化带,一个人影却突然扑上来。 吱地一声,胎轮划过地面的声响响起,他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女人带血的手落在他这侧的车窗玻璃上,嘴里喊了声:“救我。”接着身子便栽了下去…… ☆、094 随意是我的女人 厉承晞意外的同时已经戴了皮手套从车上下来,女人就躺在地上,翻过身子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白净! “白净!” 他神色自然意外,但女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手放在她颈间试了试,确定还有生命迹象后目光才扫向四周。 因为是富人区,交综蜿蜒的绿化带除了偶有私家车经过,这带本来就没什么人迹。昏暗的路灯照射下,可看到不远处有辆侧翻的车子。后座的一侧车门敞开了,无疑,白净应该是从里面勉强爬出来的。 这时另一辆车子在他身边急促地停下来,下来的人看到厉承晞,喊了声:“厉少。” 自然是厉承晞的人,囚禁白净的人还没有找到,所以从白净踏出医院开始,他便派了人暗中跟随。 “叫救护车没?”厉承晞问。 “已经打了电话,应该很快就到了。”领头的回答。 “怎么回事?”他又问。 “我们本来远远跟着,眼见就快到白家了,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对面却突然有一辆车冲出来,把白家的车掀翻了。”是他们放松的太早,以为他们再话题题材样也不会在别墅区动手,毕竟这里都是监控,更何况前面不远便是白家,接着又惭愧地道:“人没追到。” 对方早有准备,他们出了别墅区就跟丢了,而且担心会有后招,白净等人会再次出现意外。 厉承晞闻言皱眉,这时已经有救护车的警铃声响起来。 他吩咐道:“去物业调监控。”像这样的社区,物业安保都是健全的,出入也必然有记录,动手确实是挺而走险,除非他们有万全的对策。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找到任何蛛丝蚂迹的可能都不会放过。因为他始终相信,不管如何完美的安排和行动,都必然会留下痕迹。所以他从来都不惧怕出事,只唯恐对方蛰伏不动。 “是。”那人应了声便去了。 这时救护车已经开过来停下,门打开后,医护人员迅速来到被撞的车前。透过手电筒照明,除了后座上的血,还有已经陷入昏迷的白芷与司机。 厉承晞的人帮忙,终于将两人拖出来,连同白净一起送往医院,厉承晞自然也跟了过去。 白芷与司机的情况还好,醒来后除了身上的擦伤,基本没有什么大碍。对方的目标本来就是白净,所以她的情况相对严重一点,还在昏迷当中。 事实上若不是 厉承晞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出手及时,还不知道今晚的后果是什么,三人搭上性命的可能也是有的。 出了这样的事,白家父母自然得到了消息,连同周煜都聚在白净的病房里。她头上裹着纱布躺在病床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白二太太看了不由心疼,道:“这是怎么搞的,刚回来怎么又发生这种事?” 周煜看向厉承晞,他神色自然也是满面担忧。 大概注意到他的视线,厉承晞转过头来,问:“心理医生联系好了吗?” 白净那天从医院离开后,他就让周煜帮她联系的最好的心理医生,想办法帮她恢复记忆。 周煜颔首,然后道:“今天刚刚赶过来……”本来安排了明天见面,没料到白净就发生了这种事。 “她不愿意想起来,那说明对她来说那晚的事太可怕了,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白二太太闻言迟疑地开口,一副担心女儿的口吻。 关于白净为什么失踪,厉承晞又追踪了那么久,她作为母亲的事她自然清楚一些,里面甚至牵扯到人命,她自然是有所顾虑的。 “那白二太太是准备让幕后的人继续这么嚣张下去?还是让她随时准备陷入这种危险?这次白芷幸运没有事,下次谁和她在一起倒霉就不一定了。”厉承晞说。 虽然这是事实,可他说话的口吻很冷,几乎听不出丝毫柔软。让白二太太心里一惊,抬头看着他沉沉的眼眸,已敏感地感觉到他对自家的不满。 可是什么? “承晞哥哥又怎么确定今天的事就是以前的人针对姐姐做的,而不是随意呢?”这时白芷闯进来。 她醒过来后听护士说都聚在这里,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正好听到厉承晞的话。 周煜听到她的话都不由皱起眉,大概不明白怎么就扯到了随意身上,且她还是这样几乎笃定的口吻。 厉承晞目光调向白芷,她身上同样穿着病服,脸上带着擦伤,长相虽不若随意与白净那样出色,却也是个长相甜美的丫头。可说这话的口吻和神情,却让他一下子就想到她监控里她骂随意的模样,原本沉沉的眸色愈加犀利。 白芷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里一怵,下意识地低了下头。 “这件事和嫂——随小姐有什么关系?”周煜这时插嘴。 只是那声嫂子半路改了口,可还是刺激了白芷。她今天去闹过自然心虚, 可听周煜私下对随意连嫂子都叫上了,不由咬牙道:“我姐姐回来了,自然对她威胁最大,不是她还有谁?” “哦,威胁?我倒要听听白净有什么可以威胁她的。”厉承晞这时开口,声音不由冰冷到极致。 白芷听出他维护随意的意味,心里不甘,所以不怕死地上前拽住他的手摇晃着,撒娇道:“自然是因为你呀,承晞哥哥。你对我姐姐那么好,她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不是吗?现在她既然回来了,在随意眼里不就是威胁吗?” 女人那些心思,他怎么会懂? 这一番言论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厉承晞,大概也想知道他此时的态度吧。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他与白净原本就是一对,再说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当年更不惜被逼离丰台市。如今他白净回来了,他身边却还有一个随意…… 厉承晞闻言,手却直接掐上白芷的脖子,吓得白二太太惊呼一声。 他却神色未动,瞧着白芷问:“谁告诉你我和白净是男女朋友关系?” 白二太太闻言眉目一闪,因为听出有否认的意思,不由问:“你们从前出双入对,多少上流社会都知道。” 白芷连忙点头,虽然姐姐出事时她年纪小,但印象中几乎周围的人都说厉承晞是喜欢姐姐的。他为找姐姐做了那么多事,难道还有假? 厉承晞闻言不由侧目看向白二太太,问:“出双入对?难道当时我身边没有周煜和邵东?他们都不曾是白净的朋友?还是我亲口说过白净是我女朋友,亦或是白净亲口说过?” “当然……”白二太太下意识地反驳,却突然止住。 面对他的逼问,她皱眉这样细细想起来,其实一直都是她们家怀有这样的心思。而且当时俊男美女站在一起,人们也自然而然地往这方面想,别人这样传,他们也就当真了。 当时白净……白净虽没有承认过,却总是红着脸似是而非,她以为女儿害羞。 “你从前也没否认过不是吗?”为什么现在要撇清?白二太太不甘心地问,此时已经觉得他在玩弄女儿的感情。 “可有人当面问过我?”厉承晞再问。 今天他看了监控,本意就去想去白家算帐,顺便将这件事讲清楚。 白二太太:“……” 确实没有。 “承晞……”听到这里,就连周煜都皱起了眉。 厉承晞的目光却重新落回白芷脸上,继续道:“从前我没较真,是因为我身边没人,而白净也没找到。”没有问到他面前,他也懒于解释。 白芷看着他的眸色发沉,心里不由害怕,尤其他掐着她的脖颈的手慢慢提高,白芷脚尖踮着,已经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厉少!”此时一直没说话的白子峭终于开口,他真怕他不慎把自己小女儿掐死。 “谁若再去随意那里闹,说些有的没的,别怪我不客气。”眼见白芷已经眼睛已经翻白,他说完才骤然收了手。 扼住她的力道一松,白芷身子一软跌在地上,捂着脖子连声咳嗽着,就连眼泪都下来了,模样真是好不狼狈。 厉承晞却是一眼没有瞧她,直接出门,周煜见状连忙跟出去。 白二太太蹲下身子去搀白芷,她才死里逃生而已,不由更加心疼。 “妈,你看——承晞哥哥的魂都被随意勾走了,他分明就是欺负姐姐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白芷趴在母亲怀里委屈地大哭,仿佛被抛弃的是自己一样。 小女儿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真是可怜了她一对女儿,竟然比不过随意那个戏子生的女儿。手轻拍在白芷的背,沉声道:“你们放心,妈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逞的。” 病房里气氛一片凝滞,谁都没发现白净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望向天花板…… 周煜追出去后,冲着厉承晞的背影急急喊了一声:“承晞!”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与他平日的认知大相径庭。 厉承晞转头看向他,神色无波。 周煜不由皱了下眉,问:“你认真的?” “什么?”厉承晞问。 “白净啊,你们真的没有在一起过?也没有一点点心动过?”他的口吻听起来还颇有点替白净婉惜似的。 其实也不怪他,当年他稍大一点就被送出国留学了,向杰也只活在人们的嘴里,出事的时候亦是不在。所以厉承晞这么多年来的追踪,他自然而然以为白净偏重一些。 毕竟厉承晞其实是属于很冷、并不好接近的那种人,除了他和邵东这两个玩过来的发小,也就大学时结识了一个向杰。白净是从小被允许围绕在他身边的唯一女生,随着青春期来临,少男少女们的心思单纯却也不单纯。 厉承晞身边还是始终只有一个白净,他又不在国内,听这些人说说,那些人说说, 自然而然就以为白净对他是与众不同的。 “喜欢白净的人是向杰。”厉承晞拍了拍他的肩头,只说了这样一句。 那白净喜欢谁就不一定了吧? 周煜楞了一下之后,再回神时厉承晞已经走开…… ——分割线—— 随意那边这一夜也不算好眠,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算是真睡着,再睁眼时外面的天色都已经亮了。她洗漱过后出门,饭菜的香味已经飘满屋子,走到餐厅便看到张桂兰忙碌的身影。 “妈。”随意喊了一声。 “醒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吧。”张桂兰说着将粥放到她面前,拉开椅子。 随意见她转身又要进厨房,伸手拉住她道:“我去。” 早饭是很简单的清粥、葱花油饼、小咸菜,家里长久没人住,能找到的食材有限,可以做出这些已经很不错。 吃着饭,随意说:“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小可买些菜过来,再找个保姆。” 家里一直是钟点工,只负责定期过来打扫卫生的。但张桂兰住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买菜、做饭这些事最好还是有人来做。 “你一直拍戏不在家,我也住不了几天,就凑合凑合吧。”张桂兰却说,然后见随意又要说话,不由问:“还是说你哥哥这次出差要个一年半载的?” 自然她是不相信一年半载的,所以最后的问句里满是怀疑,因为她至今联系不上封御琦。 “妈,你说什么呢。”随意将到嘴的话咽下去,装作不在意地说:“就算几天也不能凑和,你别管了。” 张桂兰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总觉得她还是有事瞒着自己。 吃过早饭后,随意打了电话给小可,先让钟点工过来帮忙几天。看张桂兰吃过早饭便坐在客厅出神,显的心事重重,且几次问到封御琦,随意便知瞒不了多久了,便找个借口出门。 这次也没有喊保姆车,乔装过后自己开着车子来到封御琦的医院。病房号很好找,她进门的时候发现护工也不在,而封御琦正在睡觉。 阳光通过窗子洒在病床上,他脸上虽然有伤,却气色看起来还好。 随意正犹豫要不要喊醒他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少,就是这间。” ☆、095 索吻 厉少? 丰台市能被称为厉少的除了厉承晞还有谁?随意这样想着,脚步声已经临近,她目光快速地从病房里扫过,想也没有多想便动作麻利地躲进了卫生间。 两道门几乎是同时开合,只不过厉承晞可没有随意进来时的轻手轻脚,甚至是一脚将门踢开的,所以声音极大,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突兀,不由让人心头一震。 封御琦之前吃的药其实有安眠成份,所以才会睡的这么沉,此时却也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便见一个人影被丢进来,接着才是厉承晞的身影出现。 封御琦略显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人,确切地说是个年轻男人,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衣服上占满血迹,一看就是刚刚被暴打过。 “厉少这是什么意思?”他毕竟是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的人,纵然猛然醒来面对的是这样的场景,脸上该有的镇定还是有的。 “不认识吗?”厉承晞瞧着他问。 封御琦大概心里早有准备,所以神色并无异常,也没有承认或否认,而是反问道:“厉少把人就这样带进来,就不怕有人报警吗?” “整个丰台市谁?”厉承晞道,这么嚣张的行径与话大概也只有他说亦或做得出来。然后伸脚勾了只椅子过来坐下,才又道:“再说,相比你身上背的人命,本少这又算什么。” 卫生间的门虚掩,随意就站在门后,厉承晞的人仿佛也并不害怕被人听见,也没有里外搜查,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病房里的动静及对话清晰地落入她的耳朵,只是看不清两人的神色。 封御琦听了厉承晞的话,笑了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只是待到小李总的家人找到这里要报仇的时候,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亦或是自己的家人?”厉承晞继续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闻言,封御琦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由握紧床褥,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既然敢动手,应该早就知道他是刘市长的外甥吧?更应该了解他的手段。”厉承晞却径自问。 若不是地上的人血肉模糊,他云淡风清的模样,仿佛两人并不是仇敌,而是朋友间随意的聊天。 而厉承晞的意思封御琦又何尝不懂?得罪 权贵,从来都不是杀人偿命这么简单,更何况他与那小李总本来也无怨无仇,却只因为要陷害厉承晞就害了他。 就是因为当初考虑到只是普通的一个人,即便厉承晞被当场抓获,怕是依他的家世一样可以脱罪,所以才选了那样一个人。只是未料到厉承晞比他还聪明,并没有因为关心随意而乱了心神。 封御琦心里翻涌,看着他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厉承晞又道:“随意有我护着你不用担心,至于阿姨……不,你母亲,我可不敢保证。” 他纵然说自己不会管随意,封御琦也是不会相信的,所幸他还有一个在乎的至亲,那就足够了。 “纵然你陷害我成真,随意也不会不管我妈。”封御琦肯定道。 他出口的话句句谨慎,可谓滴水不漏,却用了另一种方式反驳,他算准了厉承晞在乎随意这一点。而随意最是孝顺,又怎么可能置自己的母亲于不顾。就拿自己失踪来说,她纵然觉得带张桂兰去厉承晞那里住不妥,为了她的安全不还是做了? 厉承晞闻言瞧着他:“对于自己呵护了多年的女孩委身于我,你似乎还挺得意。” “你……” 一句话终于成功将封御琦激怒,这几乎是他心里埋藏最深的伤,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翻出来。 面对他眼眸里的恨意,厉承晞却并不放在眼里,讽刺道:“原来你还在乎她。” “自然比你在乎。”封御琦咬牙,一字一句道。 他于自己来说,简直是夺妻之恨。 “是吗?可惜她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而我这辈子也不会放手。”厉承晞完全就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厉承晞,你仗着自己的身份,耍了手段逼她一步步靠近你身边,到底有什么好得意?”封御琦口吻间已经掩不住的愤怒。 “那你呢?你让这个人绑架了随意,然后以她作饵,想我陷害我持枪杀人不成,又故意让我看到她在咖啡馆配合上车的假录像,让我以为这件事是你们合谋。她如果知道你这么算计对她,她又会做何感想?”厉承晞问。 说到卑鄙,他实在不及他封御琦。 封御琦瞪着他,眼里并没有被揭穿的狼狈和心虚,只有满满的不甘心。 厉承晞一脚又踩在地上的年轻男人身上,他吃痛又隐忍,嘴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不由并没有人在意,厉承晞 又道:“别说我又不知道在胡说,这个人可都招了。” 男人被踩,听闻厉承晞的话神色意外,然后急切地看着封御琦,冲他一直摇头。厉承晞的人被料到他这时还有坏事,又用力踢了他一脚。 “你炸我。”封御琦还有什么不明白。 厉承晞倒也没有在强调,仿佛他承不承认都没关系,优雅地起身,并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折痕,一个字没说就走了,他带的人也随即撤出去。 病房里突然变的很安静,封御琦望着敞开的门,眸色变得愈加幽深。 这时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吐出塞着嘴巴的破布,急切地道:“封总,我根本什么都没说。”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封御琦听到动静迅速转头,待看到走出来的是随意时怔住,自然意外。而随意却冰蓝没有看他,而是走到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男人身边。 男人自然是认识她的,更不知道她在这里听到了多少,所以模样有些畏惧。 随意蹲下来目光与他平视,眸色有些发沉,问:“你是我哥的人?” 那人瞧着她的神色,又看了看封御琦,一时不敢开口说话。 “随意。”坐在病床上的封御琦喊她。 随意见他不答,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干脆重新站起来,这才转头瞧向封御琦。 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人也好像比之前瘦了许多,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仿佛羸弱。可是当她得知真相,所有的心疼都变成了讽刺。 这是她从小最信任、依赖的人,厉承晞尚且可以做到让她尽量不要卷进来,他却为了做这个局假装失踪,让自己奔波、担忧也便罢了,甚至绑架自己。 “你不相信我吗?”封御琦问,眼里都是小心翼翼和委屈。 “我该相信你吗?”随意却反问。 四目相望,封御琦看着她的眼睛散发出来的气息,便知道她是信了厉承晞。是啊,她又不傻,甚至冰雪聪明,自然有分辩是非的能力。 可他仍然不甘心地想要否认些什么,掀唇时她却已经转身离去。 “随意!”他着急地喊,却因身体幅度太大直接掉下了床。 彭地一声,身体跌在地上的声响沉闷,却也很大。接着受伤男人的声音响起:“封总!” 那样心疼、紧张的口吻,说不是他 的人都没人会信。 随意听到声音脚步同样微顿,迟疑地侧头,便看到封御琦看到跌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可是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俊脸与腿上的痕迹与被关时的惨状重叠,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这些,最终都被他变为欺骗自己的工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狠心抬步离去。 封御琦看着她决然的背影,这是他自回国后,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她的远离。不由闭上眼睛,面色终于露出痛苦和颓然…… 今天发生的事,对于随意来说内心是冲击的。心境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知道自己哥哥在外那么多年不会简单,可是她也从没有想过他会利用、欺骗自己。 他不是陌生人啊,也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从小自己崇拜、依赖,甚至暗恋过的哥哥。哪怕爱情不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仍该是无法割舍的,这又与背叛又何异? 她心潮翻涌着走到停车场,拉开自己车门时腕子骤然一紧,转头就看到厉承晞。那个瞬间眼里的伤心还没来的及退下,就这样落入她的眼中。 “你跟他生活了那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早就清楚。”厉承晞说。 “那你呢?是明知道我就在病房里,所以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她反问,声音甚至有些愤怒。 厉承晞皱起眉,道:“我没有让他杀人!”相反,是封御琦要害自己,所以她这明显是迁怒! 随意无可辩驳,转过头不看他。 厉承晞干脆夺了她手里的车钥匙,然后将她塞到副驾,这才把车子开出去。 两人心情都不好,所以也没有开多久,因为已经临近中午,便随便找了家饭店停下来。 直到进入包间,以及厉承晞点菜的过程中,整个屋里都是凝滞的气息。 服务员认出随意本来挺兴奋的,结果看到两人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收了菜单就出去了。 门关上,厉承晞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了接通键放至耳边:“说!” “厉少,人已经被封御琦送出去了,他还是比较谨慎,并没有录到有价值的信息。”那头禀告。 空间本来就安静,手机那边传过来的声音,随意几乎听的一清二楚,不由看向厉承晞。而他已经收了手机,抬头对上她的眼眸。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问。 “你猜到了不是吗?”厉承晞道,除了感情 ,她一直都很聪明。 “小李总真是他杀的?”随意又不甘心地问。 也就是说,他说的虽都是事实,只不过目前并没有证据,所以今天带那个人去,就是想突破哥哥的心里防线。 “随意,他如果真杀了人,你会怎么办?”厉承晞没有回答,却是问了这么一句。 随意对上他的目光,仅一秒便逃避般躲开,嘴硬地道:“这只是假如。” 可心里明白,怕是与封御琦脱不了干系。 这时门被打开,服务生陆续将菜品端上来。只有两个人,所以点的并不多,却是样样精致。菜齐之后,服务员退下去,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 厉承晞也不再逼她,只帮她盛了碗海鲜汤放在她面前,里面的鱼丸是她最喜欢的。 随意则有些心不在焉,又没有什么胃口,端起碗舀了口放在嘴里无意识地咀着嚼,直到感到一道阴影压下来,下意识地抬头,唇正好被他凑过来的唇攫住…… ☆、096 随意,爷饿! 她刚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就感觉一股温热覆上来。 随意意外地瞠大了眸子,瞳仁里盈满他俊秀逼人的眉眼。而随着樱唇被撑开,熟悉的气息裹着她的舌头卷进来,肆意勾缠、翻搅。 或许他太久没有耍流氓了吧,随意有些发懵的脑袋半晌才终于清醒了一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捉着压在了胸口上。 随意将唇躲开,喊:“厉承晞……”明明是警告,岂知出口的话声音虽然干涩,却又不失娇媚。 又哪里像是拒绝? 而男人随着她躲的动作,薄唇划过她的脸颊后,挑逗般吮住她小巧的耳垂,最后沿着藏青色的血管一路往下。 随意自然是挣扎的,身子却被他压制的死死的,又恰到好处到不会伤了她。 男人道:“既然没有心思吃饭,不如先喂饱我如何?”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从衣摆探入,摩擦过她纤细的腰身,正向胸前袭来。 吓得随意赶紧压住他的手提醒:“这里是饭店。”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的,他是疯了吗? 男人已变的深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道:“随意,爷饿。”那口吻真是既理直气壮,又仿佛带了丝被饿了许久的委屈。 随意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已经十分后悔跟他来这种地方,松开压着他的手正准备起身,却感到腰间一紧,接着她就被重新压回椅子里。 “厉承晞!”她愈加着恼。 厉承晞则直接再次封住她的唇,吻如暴风骤雨般将她席卷。只要他笃定了主意,她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用…… 许久之后,外面的服务生听到里面传来很大的动静,像是杯盘全部被兜到地上的声音,心头一跳。 随即敲了敲门,问:“客人,需要帮忙吗?” “守在外面,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进来。”男人冷肃的声音隔了一道门板传来,其中裹夹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不耐烦。 服务员却觉得那口吻,就只差将一个滚字宣之于口了,心头再次一颤,不敢再答话。 即便是随便选的饭店,依厉承晞的品味和规格,也自然是顶级的。包厢的隔音效果其实还不错,或许因为环境太过清静了,站在门口的服务声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虽不太真切,但也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传闻娱乐圈乱,难道是真的?就连长相 清纯的随意也不能幸免?她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是言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不敢到处乱走,就乖乖在这儿守着。 因为那男客人一看就身份不凡,她可不能因为坏了人家的事,而让自己丢了工作,这就是现实。 彼时包厢内自然早就是一片狼藉,桌上的饭菜、碗盘,连同桌布都掉在地上,衣服更是从桌沿下一直延伸到窗边的窗帘处。 阳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里照过来,暖暖地洒在陷入窗帘布料的两人身上,空气中都是情欲未散的味道。 随意拿布料裹着自己,此时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厉承晞提上裤子后,捡起她的衣服帮她一件件穿上。此时她不止脸是红的,整个身上的白皙肌肤都泛着粉色,让人觉得更加诱人。 随意咬着唇,无意间捕捉到男人眼里的愉悦的笑意,瞬间就像只被惹恼的小豹子一样,张嘴狠狠咬在他的肩头上。 男人的外套吃饭时就已经脱了,此时身上只着了件薄薄的衬衫,她尖利的牙齿很快穿透衣料,结结实实地嵌进他的皮肉里。 厉承晞吃痛地蹙眉,见她犹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干脆将她重新抵回墙上,捏着她的下巴,唇故意凑过去暧昧地道:“比起这里,我更愿意你咬下面力气。” “不要脸!”随意气得破口大骂,小脸本来就气得通红,这下更红了。 他满脑子除了这事,就没有别的吗? “我说过的,看到你就只想吞进肚子里。”他摩擦着她脸上的肌肤又道。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将如此不要脸的话,说的如情话一般缠绵缱绻。 随意直接拍掉他的手出门,门咔嚓一声打开时,服务员都吓了一跳,连忙看过来。 随意头发其实已经有些乱,唇色绯红,那模样一看就是面带春情。 服务员收回目光时又瞟到随即又出来的厉承晞,他身材挺拔劲瘦,加之五官俊秀雅致,穿上衣服后更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虽然外套搭在手肘间,白色的衬衫肩头有牙印的痕迹。可有些男人天气就如太阳般耀目,令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所以她不自觉地垂下眼眸。 包厢的门被关上,服务员欠了下身子,便伸手去开包厢的门准备进去收拾。这时一双男人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指尖捏着一沓红色的钞票。 “继续守在这里就行,待会儿自然有人来收拾。”厉承晞道 。 随意是公众人物,今天这事他虽然做得冲动了些,却还是要顾及她的,绝对不能有难听的话因此传出去。 服务生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接过,点了点头,应:“是。” 厉承晞交代完没有多看她一眼,一直追到外面,便随意正拉着车门,一脸的无可奈何,因为车钥匙还在他兜里。 耳边响起金属乱撞的叮当声,她抬眼便看厉承晞转着手上的钥匙圈,朝自己悠闲地走过来。随意眸色发沉,也不去夺,反而转身便走。 她就不信了,没了车她还不能找出租?只是没两步身体突然腾空,就被他抱了起来。 “喂——”她转头便看到厉承晞。 “嘘,别出声,不然明天上了头条可不要怪我。”他半哄半威胁地说着,轻松让她噤了声,然后塞进副驾里。 随意大概是折腾累了,上了车后便没有再闹,也或许知道闹也是没有用的。 厉承晞将车子开出去,正想问她饿不饿,准备打电话让齐嫂准备饭菜的时候,转头却发现她居然已经睡着了,便收了手机安稳向前行驶。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开进别墅,随意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便放轻动作将人抱出来。 齐嫂过来开门时看到他怀里的随意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心里更多的则是高兴。 厉承晞直接将她抱进楼上卧室,然后放进床褥间盖上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瞬间觉得连带这房子顺眼多了。 随意大概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只不过才隔了一个晚上。因昨晚睡的不好,又被索要的身体疲乏,这一觉睡的很熟,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厉承晞的别墅,且身侧穿着浴袍的男人被惊醒,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醒了?”男人将她重新压会床上,嗓音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几点了?”随意问着去翻自己的手机。 看到时间已经很晚,便推开厉承晞下床,只是脚刚落地,腿就感到一阵发软,又重新跌回床上。 “睡醒了没有?就慌慌张张地下床?”厉承晞见状不由责备道。 随意则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他害的,虽然明明从饭店出来时并没有感觉这么强烈。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只是气呼呼地重新从床上爬起来。 厉 承晞扣住她道:“别闹了行不行?” “我妈还在家等我,我要回家。”她强调。 厉承晞皱眉,想也不想地道:“就说今晚有夜戏。” 随意闻言瞧着他,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今晚还真有夜戏。”说着便要离开,厉承晞一生气,直接将她压回床上。 “厉承晞,下午你不是刚做过吗?晚上还留我做什么?”纵然他精力旺盛,也该有所截止。 “随意,在你脑子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不能抱着她单纯睡觉?他就不能喜欢搂着她心底产生一片柔软的感觉。 “你说呢?”随意反问。 厉承晞掀唇想要反驳,不过转念想想,两人相处以来,确实是看到她想要扑倒的时候更多。 “看到你就想睡,这难道有错?”他觉得这是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赞美了。 随意却搓了搓自己的脸,认真地说:“可厉承晞,我有些倦了。” 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本来就不纯,而事到如今维系两人之间的纽带是什么呢? 性吗? 她虽不愿意承认,可他的行为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仿佛就是这样。她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倦了与他之间这样无休无止的纠缠,倦了夹在他与哥哥之间。 厉承晞大概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而且是在他们刚刚缠绵不久之后。 “谁能不让你倦?封御琦吗?”他握着她的肩在用力,仿佛她敢说是,他就直接捏死她。 “与他无关。”随意抬头看着他,想问你爱我吗?唇掀了掀,出口的话却是:“我和白净之间,你想好了吗?” 如果他选择白净,她不会再允许自己插足,即便是威胁也不行。 厉承晞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选白净?” 随意反问:“那我是不是也有选择的权利?” 今天发生医院的事之后,她的心境有了改变,她不愿意再卷进他们的是非里,不想被争夺,或者沦为他们互相制约的工具。 “你别忘了封御琦做的事,他保护不了你。”厉承晞提醒。 “厉承晞,你是不是只有靠这些才能留住我?”她期望的也许只是一句在乎,只是彼时她不懂,他也不懂。 “随意,我只说一遍,白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找她只是为了查向杰的死。”他一字一句地道,只以为她 在闹脾气。 随意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厉承晞松开她起身,说:“饿了,去吃饭。” 随意身上还是白天的衣服,她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下楼,彼时厉承晞已经坐在餐桌旁。 “随小姐。”齐嫂帮她拉开椅子。 随意坐下来,她也饿了,虽然没有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一些。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张桂兰的的电话,她应了声便匆匆离开,这次没有给厉承晞阻拦的机会。 厉承晞吃过饭后回到卧室,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右右在他腿边一直蹭着,一人一狗更显的孤独。 大约半小时后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那头报告:“厉少,随小姐已经安全到家了。” “嗯。”厉承晞应。 挂了电话之后,他挠了挠右右脖子上的毛,问:“你说,我是不是该想办法让妈妈回家?恩?” 右右似是听懂他的话,附和地叫:“汪…汪……” ------题外话------ 妞儿们是不是像厉少一样憋很久了o(n_n)o,榴今天发福利哦,加qq群:188521151,提供全文截图,即可进入《娱乐圈之影后撩人》正版福利群哦,快快行动起来吧 ☆、097 看她洗澡 随意从厉承晞那儿回到公寓时,时间已经不早,保姆也已经回去了。张桂兰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听到开门声转头,便见她走进来。 “妈。”随意冲她喊了一声。 “回来了,吃了没?给你留了饭菜。”张桂兰说着起身,像要给她热。 “妈,我吃过了……”随意拉住她,回答时竟莫名有些心虚,然后才又道:“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张桂兰自然看出她的神色不自然,正想问一句,还没开口她便已经松开自己,快步走进房间内。 随意关了门,背倚在门板上,神色露出些许落寞和疲惫…… 翌日,随意回到剧组。 她因为私人的事已严重拖了剧组进度,中间虽然有邓波儿调节,可这导演毕竟是跟她第一次合作,对她的印象可以说非常差。 她现在名气越来越大,其他演员就算有意见也是不会明说的。随意身后有靠山,这样的传言早就不知不觉在圈子里传开。随意多聪明的人?自然能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不过这种事就算自己解释,又有几个人真的在乎?只能听之任之。 这天她从片场一直待到极晚,再回到公寓时都快到凌晨了,打开后整个房子都是静悄悄的。本以为张桂兰睡了,就想放轻动作打开门瞧一眼,却发现房间是空的。 “随小姐。”这时跟进来的小可声音传来。 随意闻言转身瞧着她,因为听这迟疑的口吻,她似是有事瞒着自己。 “阿姨回封总那边住了。”小可说。 随意眼中闪过一抹意外,问:“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小可回答,然后又道:“我接到电话怕影响你拍戏,就没告诉你。” “我妈亲自给你打的电话?”随意又问。 小可点头。 “好好的,她为什么突然要回去?”随意怀疑地瞧着她,觉得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小可一看瞒不过,就干脆道:“听保姆说,上午电视里有则新闻是sk集团的活动,里面有顺便提到你哥哥受伤的消息,正巧被阿姨看到了。” “什么新闻?”随意继续问。 “财经新闻吧。”小可不太确定地回答,然后又道:“阿姨说她知道你瞒着她是为她好,怕她心疼,可她现在既然知道了,还是看着封总放心一些。” 可怜天下父母 心,张桂兰的心情随意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中年妇女,又常年卧病在家,除了看点八点档的电视剧,什么时候关心过财经? 看得懂吗? 心里尽管起疑,还是冲小可摆了摆手,道:“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小可应着转身,反正外面都是保镖,她也是放心的。 刚刚走到玄关处打开门,便见厉承晞站在门外:“厉少!” 随意闻声转头,果然见他走进来,不由有些意外。 小可心虚地看了眼,赶紧帮他们关了房门,公寓里顿时一片安静。 “怎么看到我是这副表情?”厉承晞问。 “我哥……的新闻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为了支开我妈?”他这个时间过来,她很难不怀疑。 “伯母不在?”厉承晞挑眉,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我妈如果在,你还会这么晚过来?”只怕在半路就截住她了吧?那才是他的作风。 “咱们的关系光明正大,那也是经过阿姨允许的,为什么不能?”厉承晞问着坐下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随意瞧着他,知道争辩也没有用,因为张桂兰已经知道了哥哥的事。也好,时间太久,她的安慰已经不管用,这样虽然心疼,最起码不会再胡思乱想。 这般想着也没有去管坐在客厅里的厉承晞,便径自回了房。 厉承晞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说!” “厉少,消息已经透露给李家那边了。”那头禀报。 “嗯。”厉承晞应。 那头却迟疑了下,又问:“咱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仅那些李家会相信吗?” 厉承晞闻方唇角却翘起,道:“证据他们自然会自己去找,我们操什么心?”然后挂了电话。 转眼那小李总已经死了几日,警局因为刘市长的关系也受到的颇大的压力,却依旧没有线索。今天是小李总下葬的日子,必然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李家父亲,心口仇恨积到最盛的时候。 封御琦做下的事,他们自己去解决最好,他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厉承晞挂了电话之后,又在客厅待了会儿,这才起身走进随意的卧室。 床头的灯是敞着的,正好照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只是彼时女人眸 子阖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垂在眼睑下,显然已经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弱,似乎总是很嗜睡。不过他也听说了,今天她在片场确实很累,纵然身体有需求他还是忍了,上床后仅轻拥她入怀…… ——分割线—— 张桂兰离开她的公寓后,随意直接搬进了剧组,近几天她表现的专业也敬业,导演的脸色也终于好了一些。邓波儿现在小腹虽不明显,也已经微微隆起,见这边情况稳定,也就不盯的那么紧了。 她中午趁休息时给母亲张桂兰打了个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接。 “随意?”传来的却是封御琦的声音。 “妈呢?”随意楞了一下,然后才问,只是声音已听出了冷淡和疏离。 “出去时手机落在了病房里,所以我接了起来。”封御琦解释回答。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所以显得小心翼翼。 “哦,那我下次再打。”随意说着便要挂掉电话。 “随意。”封御琦却连忙喊她。 随意挂掉电话的动作微顿,然后又将手机重新移回至耳边,不过一时也没有说话。 两边同时一片沉默。 “你是不是还怪我吗?”半响,他也只挤出这样一句问话。 其实说不怪他应该都不会相信,随意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希望你能照顾好妈妈。”然后,话筒里便只传来一片忙音…… 张桂兰回来的时候,就见儿子握着自己的手机在出神,不由喊了一声:“阿琦?” 封御琦回神看向张桂兰,然后将手机还给她,说:“随意刚打电话过来了。” “哦?说什么了?”张桂兰一边接过来一边问。 “也没什么,我说你出去了,就挂了。”封御琦回答。 张桂兰听着这回答不由瞧向他,问:“你们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瞒着我?” 纵然她不在,他们兄妹就没有话说了吗?更何况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随意不但没有告诉自己,看这情景怕是自己也没有来看过他吧? 作为一起长大的兄妹,他们之前感情很好,应该不至如此。因为她最了解随意,那孩子心底最是善良,更何况受伤的人是她的哥哥呢。 “能有什么事?”封御琦反问,调整脸上的神情,想要云淡风轻地掩饰过去。 张桂兰看他的样子却是满面愁容,不由抓着他的手,问:“阿琦,你跟妈妈说实话,你这次受伤,和你失踪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封御琦是她亲生的,他的事张桂兰本来就敏感。而随意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也最是了解。如果只是单纯的车祸受伤,他们没有理由瞒着自己。 “妈,你能不能别问这么多了?”封御琦不想骗她,所以只能这样说。 “可是我是你妈。”她纵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老太太,也该知道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都是为了你好。”封御琦却这样说。 张桂兰看着他的神色,知道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不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 从前他们一家人虽然过的贫穷,却也是安乐。如今儿女都长大了,看着仿佛光鲜,却没有一个让她省心,尤其这个儿子。 封御琦没搭话,或许是心里惭愧吧。 张桂兰捂嘴咳嗽了几声,看着脸色也不好。 “妈,你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封御琦见状劝。 张桂兰点点头,倒也没有逞强。 封御琦的伤只能养着,这里有护工,她待在这里只是图个安心,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封御琦公寓里的保姆陪她来的,听说她要回去,自然是再陪着她回去。封御琦的秘书则亲自将她送到楼下,并安排了司机。 “姑娘,真是太麻烦你了。”每天的事都是她安排的妥妥的,张桂兰都有些不好意思。 “封太太哪里的话,我是封总的秘书,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不然怎么领工资?”她用轻松地口吻说着。 她说的虽然是事实,可也太贴心了些。 张桂兰心里知道,闻言便也只笑了下,说:“好姑娘。”便上车走了。 秘书目送车子开出医院,这才转身往回走,刚刚进门,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突然闯进来,差点就撞了她。 大厅里其他人见了也是议论纷纷,还以为医闹,吓得导医台的小护士都缩下了身子,就更别提挂号窗口和药房那些人了,个个神色紧张,有的已经在偷偷打电话。 他们却迳自上了电梯,里面的人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全部被统统赶了出来,十几人挤了满满一大电梯。秘书站在混乱的人群里,注意到电梯屏上不断攀升的数字,最后定格在封御琦所住的楼层。 她心里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也等不及电梯,干脆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一边爬着电梯一边拨了110的电话报警,跟那边说明情况后,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楼层。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便看到许多人都聚集在封御琦的病房门口。 “这是得罪了黑社会吧?” “谁知道呢?看着长的倒不错,怎么惹上这种麻烦?” “我认识他,前几天还上过电视,sk集团的总裁……” “我说呢,看他屋里这些人,自己也不是善茬。” 秘书从人群里挤过去,便见病房的门是敞开着的,只是里面的人并不是自己在楼下看到的那些,而是多了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一看就是保镖。 只不过病房里依旧一片狼藉,显然是被闹过的结果,只不过人被赶了出去而已。 封御琦坐在病床上,脸色也有些难看, 门口围观的人有的在拿手机拍照,她干脆直接关了门,担忧地看着封御琦:“封总,你没事吧?” 其实看样子那些人根本没有伤到他,只是秘书进出病房这么久,竟不知道他还安排了保镖。 “没事。”封御琦回答,然后转头对屋里的保镖说:“让跟着我妈的人几个人注意。” 李家怎么知道的,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所以上次厉承晞来过之后,他就安排了人以防万一。不过这么沉不住气,倒不像是李家人所为,还是说是小李总的母亲气不过,想先给他点教训。 整个李家,也只有她没这样的脑子。 “是。”那人应着,一挥手屋里的人便都跟他出去了。 ——分割线—— 封御琦那边发生的事,随意并不知道,她这一拍戏就是一整天,整个人累的腿、脚、胳膊发酸,还好今天收工早了一些,她回房后便打发小可也回去了。栽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勉强起身去洗漱。 厉承晞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她的衣服从卧室门口的地板上,一直凌乱地延伸到浴室的门口。手握着门把拧开,便见她站在花洒下,头微扬着,温热的水流顺着黑色的长发冲下来,滑过光裸的身躯,在脚下砸出一个个水花…… ☆、098 索爱 随意感觉温热的水打下来,肌肉的酸痛感也消除不少。耳边都是哗哗的水声,屋子里本来就只有她自己,门口又有保镖,所以浴室的根本就没有锁,又哪里会想到会有人在这时闯进来? 直到男人的手掌覆上她光滑的肩头,随意才受惊地睁开眼眸,雾气缭绕间余光只瞥到一截属于男人的衣料,接着就被抵在了墙上。 “救命啊!救命!”她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拼命挣扎、呼救,无奈身体却被死死压制。 “嘘!”男人显然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剧烈。 随意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怔,定眼才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是厉承晞,他上身穿的衬衫已经被水打湿,白色的布料紧贴在上半身的肌肤上,完美的身材几乎一览无余。 不过随意此时可没有心思去欣赏眼前的男色,想到自己什么都没穿,手都不知道该先把他推开,还是掩住自己的重要部分。 “你出去!”她恼羞地叫。 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真是分分钟挑战她的心里极限。 可厉承晞如果会听她的,那就不是厉承晞了。他手捏着她的下巴,瞧着她无措的模样,薄唇间却都是愉悦的笑纹:“这么好的机会,爷为什么要出去?” 前天在她身上留下的斑斑痕迹,这会儿经过热水,颜色愈加深了些。不过这在他眼中一点儿也不影响美感,反而更刺激他的感官。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来的那么凑巧。 随意知道光是嘴上说说没有用,便动手想要推开他,哪知腕子被他更快地而轻巧地捏住,然后她整个人就被钉在了墙上。 他头俯下来,封住她的唇…… ——分割线—— 李家 相比起厉承晞这边的香艳刺激,整个房子几乎都弥漫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凝滞中。自从李家独子死后,房子里就不时就会传出李太太的哭声,吓得佣人不管是打扫、还是送茶,脚下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唯恐被牵怒。 此时夜已经深了,李太太抱着儿子的遗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心神劳倦,也已经不知不觉睡着。直到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因在寂静的环境里显的分外突兀,也一下子把她惊醒。 李太太坐起身,便见自家丈夫李民生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瞧着她的眼神充满怒火。 “我不是说过,封御琦那里要沉住气,你今天派人过去干什么?”出口便是质 问。 李太太脸上却并没有惧意,只是愈加抱紧怀里儿子的遗像,哼道:“还能为什么,我咽不下这口气。” 明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她怎么可能还能见凶手安安稳稳地躺在医院里,她怎么也办不到。 “那么现在呢?除了打草惊蛇,你把他怎么样了吗?”李民生问。 李太太闻言,垂着头没有吭声。 李民生看着灯光下的妻子,她头发有些微乱,平时在她眼里最被注重的脸上也什么妆都没有化,神色憔悴不说,衣服上也都是褶皱。 儿子才去世几日,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坐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肩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儿子报仇。” 那也是他的儿子,他如何又不心痛? 李太太听了丈夫的话,趴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服又痛哭起来。 丧子之痛,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的。而这样的痛,也唯有丈夫可以同样体会。 李民生这几日一直在外奔波,也感觉苍老了好多岁,可他是男人,生活也总要继续下去不是吗?嘴里哄了妻子几句,然后带她回房休息。 李太太在他的陪伴下简单洗漱后躺回床上,李民生对她说:“睡吧。” 李太太见丈夫转身就要出去,不由拉住他问:“你不睡?” “公司还有些事,你先睡。”他拍拍妻子的手说。 李太太闻言唇角露出凄楚地笑,问:“老李啊,咱们儿子都没了,你这么拼命,将来遗产留给谁?” 一句话,李民生感觉这些日子心里筑的那道坚硬的墙,仿佛瞬间轰然崩塌。 是啊,公司做的再大,已经没有继承的人。 从前总是嫌儿子不争气,每天都有让自己操不完的心,还因为教训他时,妻子总是护着而吵架,原来那样的日子已经再也没有。 李民生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哭出来,他陪着妻子躺了会儿,直到卧室里传来她的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拿了手机出门。 电话拨出去很快接通,那头传来刘市长的声音:“民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哥,资料你都看了吧?”他问。 “早就看过了。”刘市长回答。 “当初的一时心软,咱们还真是小看这个封御琦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 惹火烧身。 “你打算怎么做?”刘市长问。 “我要报仇,绝对不会再放过他,非让他给我儿子偿命不可。”李民生沉声回答。 “这是自然,只是民生啊,警局里抓到的人已经死了,这件事我们还没有抓到证据。” 刘市长家里只有兄妹两人,自己没有儿子,女儿在国外。放眼整个刘家,也只有妹妹生的这个亲外甥,所以自小分外娇惯。别说妹妹、妹夫,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是现在比较棘手的是封御琦做事非常严谨,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李民生闻言有些烦燥地松了松脖子间的领带,道:“那就用非常手段。”一副破釜沉舟的口吻。 “不行,万一他已经察觉到什么怎么办?”刘市长比他理智一些,所以更是有所顾及。 “哥,当时就是因为我们顾及太多,才会让他活下来,还这么嚣张地回到丰台市,不然我儿子又怎么会死?”他愤恨地道。 封御琦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原本就是一只他抬脚就能碾死的蚂蚁,结果呢?他们心存侥幸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如今不但被他做大,还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他恨! “那你是想他咬出我们,让厉承晞也对付我们吗?”刘市长提醒。 “哥,害死我儿子的那些资料就是厉承晞派人送来的,白净也已经被他找到了,你又焉知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李民生反问。 他在妻子面前表面冷静,其实心里也早已沉不住气,尤其刚刚妻子问他,儿子都没有了,他公司做的再大将来交给谁?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现在只想恨不能亲手将封御琦碎尸万段,已泄心头之恨。 “他如果已经知道,又何必给白净安排心理医生?”刘市长说到底都比他理智很多。 “我不管,我就要封御琦的命,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李民生越说越悲痛,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就不恨吗?不想除掉他?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明天见面再好好谈一谈——” “哥,我的儿子已经死了。”李民生却截断他的话,只说了这样一句,却充满悲怆。 所以他还有什么需要顾及?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刘市长听出这话里透出的绝望信息,可纵然自己是他儿子的亲舅舅,也终究与李民生的立场不同。他还有女儿,还有高官厚 禄的前程,于是劝道:“你不要和我妹妹一样冲动,咱们先谈谈,我会有办法——” 话没有说完,那头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显然通话就已经被李民生挂断…… ——分割线—— 这时随意那边已经从浴室转战到床上,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精力,总之沾上这个女人就总是欲罢不能。随意本来已经很累,却还要承受他的所求无度,完全结束时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直接就睡了过去。 厉承晞看到她眉间露出的倦意,心疼地吻了吻,这才拥她入眠。 翌日。 天色刚亮,她床头的闹钟铃声便响起来。被吵醒的随意皱着眉按掉了铃声,起身时发现一条手臂还橫再自己腰身间。 “再睡会儿。”厉承晞说。 “不行,开工时间快到了,要来不及。”随意拒绝。 他却不肯放手,另一只手拿过手机,说:“我让人打声招呼。” 手指刚按了两个键,掌心的手机就被夺了过去,她认真地看着他,说:“厉承晞,我这是我的工作。” 不管他看不看的起,都是她赖以生存的职业,所以不应该被轻视。 厉承晞看着她光裸着肩膀坐在那里定定瞧着自己的模样,神色严肃,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妥协地抱着她道:“我只是心疼你。” 她明明看起来很累! 心疼? 昨晚他怎么不心疼? 随意闻言不满地掀了掀唇,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她已经知道,面对这样一个流氓,她说再多都是自己吃亏。 厉承晞看她郁闷地起床,便也跟着起来,并亲自送她去片场。 这个时节的早上还是很冷,片场却已经集结了很多剧组的工作人员,厉承晞的车子开进来,立马就引起许多人的侧目。 除了丰台市的上流社会,其实认识厉承晞的人并不多,就更遑论他们了。不过就单凭这辆跑车、他的衣着、品相、气质,也可以猜出背景不凡。 现场出现不小的骚动,不过也只是暗自羡慕和窃窃私语,只是看他陪随意进了化妆间。 “什么来头?”一个年轻女孩好奇地问着身边的人。 她就是付阁的女朋友,因为邓波儿的关系缠着她给付阁安排的经纪人也签下了自己。付阁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公司训练,还没有安排出道的事, 而她则想更早出名,却被安排到这里来跑龙套。 “谁知道呢?”那人心不在焉地回着,然后瞄了她一眼,才又道:“不过你要明白,在这个圈子混就是要靠人捧的,不然想红简直就是做梦。” 话刚说完,这时副导演招呼,她便匆匆走了。 女孩则望着随意与厉承晞消失的方向,觉得刚刚那人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尤其随意化了妆,出来的时候不止披着御寒的羽绒服,助理更是将热水捧到她的手里,忙前忙后地伺候。再反观自己,春寒料峭,她穿着暴露的夏装,冻的浑身发青,没有人理睬也就罢了,一个副导演就对她呼来喝去的。 她觉得自己长得一点儿都不比随意差,可凭什么她就要受这样的差别待遇?却没看到导演一声令下,随意也是脱了御寒的衣服站在人工雨中,只瞄到人群后面厉承晞的身影。 厉承晞站在边上看得直皱起眉,只待了一会儿就心疼地再也看不下去,可他知道他若是阻拦,随意只会更加不高兴,便转身离开。 女孩见他转身走开,想到了付阁的现状,签约那么久了就是训练训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更不知道将来到底能不能红。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她如果红了,还在乎别人到底会不会红?女人一跺脚,抬步就朝厉承晞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彼时厉承晞来到自己的车边,按开车锁的时候,顺便给别墅那边打了个电话。 “厉少?”齐嫂问。 “一会儿煲点御寒的汤,让司机把送你到随意拍戏的片场来。”他吩咐。 那女人就是喜欢自虐,他真心不喜欢她这个职业,仿佛每一次见到都如此受罪,却没有办法。 “好的,厉少。”齐嫂在那头答应。 厉承晞正准备挂电话,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他下意识地转身看去,一个女人的身子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扑在他的怀里。 女人虽然瘦,身材却相当有料,若非这样的外形条件,经纪人也不会勉为其难地签了她,尤其是胸部。此时两团柔软撞在他的胸膛上,坚硬地几乎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心里却是窃喜的,因为男人看着也瘦,却浑身都是肌肉,最起码不会亏待自己。她在正想入非非,厉承晞却只闻到鼻间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动手将她从身上拽开。 女人吃痛地抬眼,便看到 男人脸上的冷肃,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却扬起自认十分甜美的笑,一边“不动声色”地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胸,道:“是我走路不小心,实在抱歉。” 厉承晞又是什么人? 他打小的出身注定了生活中少不了这样的戏码,所以早就一眼看穿,只是从回丰台市,倒是好久没有人有这个胆子靠近自己。 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倒也不值得他费心思,所以一句话也没说,便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女人一看急了,连忙拉住他的手。 厉承晞转眸,眼睛里身出的冰冷令她心里一怵,不过犹不甘心,还是飞快塞了张名片给他,道:“我叫coco。” 厉承晞将那张名片捏在手里瞧了一眼,coco瞧着他的神色既期待又紧张。 厉承晞彭地一声将门关上,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男人的手伸出窗外,一张纸片被风吹走。 coco却并没有看到了,只以为他没有拒绝,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她就说嘛,像他这样有钱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其实她也没期望什么,一个机会就够了。却没想到这一幕,早已落入另一个人眼中。 随意拍完这场戏,便裹着大毛巾回去换了衣服,再次回到拍摄现场一直在打喷嚏,大有受寒的节奏。她坐在休息区捧着热水等工作人员道具,远远便看到小可领着齐嫂走过来。 “随小姐。”齐嫂喊。 “齐嫂,你怎么来了?”随意问。 “哦,厉少让我送些御寒的汤的过来。”齐嫂回答着,看着她虽然披着大衣,里面的戏服却极为单薄,便倒了一碗,说:“你趁热喝,别感冒了。” 随意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齐嫂着急,汤其实并没有煲太久,不过胜在功效,味道也是不错的。随意喝了两碗之后,觉得身体倒真暖和不少。剩下的还有不少,扔了也是浪费,便对小可说:“问问有没有需要的?” 小可问了几个女生,都是今天上午与随意搭过戏的,便有两个女演员凑过来。 两人分别喝了,一个副导演喊便过去了,另一个将碗还给小可,对随意说了声:“谢谢随小姐。” “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随意并不在意,都是同行,不管出不出名,拍戏本来就是受罪的事。 “那也要有送花的人才行 啊。”女演员道。 随意笑了笑,齐嫂收拾好东西说:“随小姐,我先回去了。” 随意点头,示意小可去送。 女演员见周围也没别人,便道:“随小姐也别太好心了,还是注意下周围的人,小心被撬了墙角。” 随意听着这话有点怪怪的,不由多瞧了她一眼。 女演员见状,便直言道:“我刚看到有人故意扑到你男朋友怀里,还递了名片。” 随意闻言一怔,那女演员说完也不待她多问便走了,仿佛真是好心提醒。 随意心里却感觉怪怪的,她的意思是有人勾引厉承晞?来不及多想,导演便在喊,她脱了外套便过去站位,这一拍又是整个上午。 下午趁着还没有开工,正在休息间闭目养神,手机的铃声便响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张桂兰,便马上按了接通键,喊:“妈?” “小意,忙吗?”张桂兰问。 “不忙。”随意回答,然后听到她那边有车子经过的声音,十分吵杂,不由问:“你在外面?” “哦,我做了些吃的正准备去医院给你哥哥送去,正在等司机。”平时这个点早在楼下等着了,今天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却并没有见车影。 “那你给我哥或秘书打个电话,不要在路边多待。”她身体本来就不好,随意忍不住叮嘱。 “已经打过了,说是马上就到,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张桂兰说着,然后又问:“听你哥哥说,昨天你给我打电话?” “嗯。”随意应,因为封御琦她把这岔都忘了,之后也没有再打。 街上车水马龙的吵杂,张桂兰却敏感地听出她这一个字里包含的信息,不由问:“你和你哥没发生什么事吧?” 儿子是她生的,女儿也是她养大的,这两人的情绪明显就不对。 “没事啊。”随意故作轻松地回答。 这点上随意与封御琦却是出奇地默契,不愿意她为他们着急。他们之间的事,母亲知道了也不过是夹在中间为难而已。 “妈,我这边还要拍戏,就不跟你说了。”仿佛是怕张桂兰再问,她道。 “好。”张桂兰应了,不过还是补了一句:“小意啊,他是你哥哥,不管他做了什么,你看在你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也原谅他好吗?” 随意握紧了下掌心里 的手机,道:“好。” 张桂兰知道是为难她了,说:“你忙吧——”话没有说完,耳边便响起急促的喇叭声,她下意识地转头,便见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自己面前。 车上下来几个人,架起她的手臂便往车里塞,手机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099 你说过会保护她的 “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妈……” 躺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随意担忧的声音,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上面,然后通话中断。 张桂兰不算不肯配合,她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也是被动的,被塞进了车里时模样有些狼狈,不由着急地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认错人了?” 车内一共四个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却是没有一个回答她。就坐后将门彭地一声关上,车子便由路边滑入主道。 “放我下去!”张桂兰一看就急了。 坐在她身侧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动手,扭着她的手臂,沉声道:“老实点。” 张桂兰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说也已经不是年轻人,哪经的住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一下子?顿时疼的额头冒出冷汗,嘴里同时发出一声痛吟。 两人见状倒是稍微松了下手上的力道,不过脸上的冷峻并未好转…… 这时原本陪着张桂兰的保姆,刚刚拎着刚买的东西从路边的小超市走出来,就看到张桂兰原本站的位置附近聚集了许多的人,连忙走过去。 “是不是绑架啊?” “就一个老太太,绑架她做什么?” “可看那样子也太吓人了。” “唉,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保姆赶紧抓住一个人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老太太被抓走了?长什么样子?” 她情绪激动,抓的那人手都痛了。 人大概就是这样,事不关己是无法体会当事人的心情的,那人只当她有精神病,赶紧抽回手躲的远远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身边一个年龄稍长的见她神色着急,才说道:“是个中年妇女,大概在五、六十岁中间,穿了件青色外套,你如果认识,还是快点联系她的家人吧。” 这时早先就已经被缠住的、跟着张桂兰的人跑过来,也正听到这一句,各个神色一变,连忙拿出手机给封御琦打电话…… 随意那边通话无故切断,也是急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随小姐?”出门时与小可撞个正着,只是抬眼看到她的神色时还是吓了一跳。 “帮我跟导演说有急事,今天不拍了。”随意丢下一句话,脚下步子未停便往外走。 不知道张桂兰到底发生什么事,所以片刻都不敢耽搁。 这时的随意还没想到是绑架,只以为是张桂兰或许是身体不好,突然晕倒了什么的,一边往市区赶一边给封御琦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因为刚刚通话中,妈妈说过她在等来接她的司机,一般这种事都是秘书安排的,说不定司机马上就到了,可以及时将张桂兰救起,总比自己要快一些。 只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还好她拍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离封御琦的住所也并不远。今天没有堵车,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楼下。 这时张桂兰被带走的地方已经彻底恢复平静,人来人往的街边根本看不到十几分钟前曾发生的那一幕任何痕迹,随意自然更不知道。 她跑到封御琦家门口按了门铃,很久都没有人应,很明显是家里没人。这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便只能给封御琦打电话。 张桂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封御琦自然已经知道。 此时跟着张桂兰的保镖、保姆,还有负责去接她的司机,以及秘书都聚集在封御琦的病房里。他们大体都说了自己遇到的情况,都是被拖住的,所以肯定蓄谋已久。 病房里挤满了人,此时却是落针可闻的寂静,所有人大口气都不敢喘,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封御琦看了一眼是随意,他已经预感到她为何打电话,目光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良久,最终也只有任它自己挂断。 随意手机里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她因没有张桂兰的消息而心急如焚。 “随小姐?”司机一直陪在她身边,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随意又打了一次,封御琦依旧没有接,她干脆收了手机,对司机说:“去医院。” 这几天她虽然没有去看望过封御琦,却知道他的伤势应该没那么快出院。 司机闻言,便将车子开出去…… 随意乘保姆车来到医院,并依着上次的记忆找到封御琦的病房,却见他并不在,只有一个护士在收拾。 “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呢?”她问。 “出院了。”护士回答。 “出院?什么时候?”随意意外地又问。 “就刚刚。”护士回答。 张桂兰如果只是病发,肯定会被送来医院,而封御琦更没有办理出院的必要。可是他现在电话都不接,又意味着什么呢? 随意耳边再次响起电话挂断前,话筒里传来的那些声响。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会儿却仿佛想起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母亲模糊的惊叫…… ——分割线—— 厉承晞那边,他从随意的片场离开后,便接到周煜的电话,提醒他今天给白净安排了心理医生,便驱车直接赶了过去。 白净那天的事故之后,早就已醒来,伤势不算严重,经过几天休养,基本已经无碍。今天是周煜陪她过来的,自然也有厉承晞的人一路护送。 他们刚刚下车,便见一辆玫瑰金色的车子也开过来,正好停在他们身边。随着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厉承晞长腿一迈便下了车。 “厉少。”跟在白净和周煜身边的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这原本就是他的人。 厉承晞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他去停车,然后才看向周煜,问:“都安排好了?” 自从那天他从白净的病房离开,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此时白净站在周煜身边,目光望向他,眼里都是掩不住的复杂和期盼,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瞄都没有瞄自己一眼。 “准备好了。”周煜回答。 “那就进去吧。”厉承晞说着抬步往里走,根本没看到白净掀唇要跟他说话的模样。 周煜却看到了白净的表情,一时间竟感觉有些于心不忍,口气也不自觉发软,道:“走吧。” 白净点点头,默默跟着他进去。 心理医生是周煜找的,自然绝对可靠,与他们见过面后,便领白净进了治疗室。 厉承晞与周煜等在外面,不过透过单面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治疗进程。 心理医生让白净坐进椅子里,看得出来她开始有些紧张,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医生很和善,便试着和她慢慢聊天,待到白净放松一些才开始催眠。 随着医生的话在耳边响起,她听话地慢慢阂上了眼睛,觉得整个人变的轻飘飘,好像躺在云朵里一样,周围舒适而安静,耳边也只有心理医生的声音。 可随着医生的引导,原本舒适、祥和的画面却突然转变,她仿佛从云朵间瞬间掉进一片黑暗里,却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因为不远处仿佛就有灯光。 她心里恐惧,一直朝着有灯光的方向奔跑,脚下却被什么拌了一下,然后跌倒。手撑在坚硬、粗砺的地面,掌心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痛,然后她看到自己流了血。 那血一滴滴落到地上,明明不疼,她却看到越积越多淌成一条血河。而她顺着血河看过去,然后就看到车边捂着腹部的男人。刀子就插在最要害的部位,血水从他捂着伤口的手指间流出来。 那血原来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 “啊——” 白净恐惧的声音从治疗室里传出来,她睁开眼睛,苍白着脸,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就像做了个恶梦一般。 门彭地一声被打开,厉承晞闯进来,周煜紧随其后。 他伸手抓着白净的双肩,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白净原本还没有聚焦的眸子目光慢慢转向他,眼神中的恐惧虽还未散,却已经看清了身前的人,然后害怕地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着说:“我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他被人捅了一刀,就在肚子上。” “谁?谁捅的?看清他的长相没有?”厉承晞抓着她的肩将她从怀里捞出来,盯着她问。 他的目光那样凶悍又急切,仿佛只要她说出来,他就会立马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白净却红着眼睛摇头。 “告诉我?”厉承晞捏着她肩的手不自觉地加重。 他等了那么多年,现在希望就在眼前,白净或许是除了凶手之外,唯一的目击者了。 不知道是被他吓得还是怎么,白净还是一个劲摇头,嘴里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净,你必须告诉我。”厉承晞步步紧逼。 周煜这时终于看不下去,肯前掰开厉承晞的手,喊:“承晞,你冷静一点。” 他不认识向杰,所以不能体会厉承晞的心情。可白净这样子明显已经吓坏了,或许还是没有完全想起来,所以再逼也没有用。 “厉少,这样只会让白小姐的情绪紧张,请不要着急。”心理医生也在此时适时出口。 厉承晞此时也找回一点理智,然后松开白净,问:“还是没有看清他的脸吗?” 白净摇头,说:“我只看到那个受伤的男人,很年轻。”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微颤,仿佛犹在害怕,害怕梦里见到的一切,不过还是试探地问:“他是谁?” 厉承晞的目光与她相对,须臾才答:“向杰。” “向杰?”白净皱着眉仿佛在努力思考,却仍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再试一次,她既然能 想起片段,说明就有恢复记忆的希望。”厉承晞看着医生说。 心理医生只得点头。 厉承晞与周煜重新退出去,心理医生又与白净说着话,又试着给她催眠了两次,可是一次比一次更早地醒来。 心理医生见状没有办法,只得说:“你先休息一下。” 白净点头,捂着脸口,脸色依旧苍白。而医生出了门后,就见厉承晞与周煜都站在门外,然后摇头。过程他们都看在眼里了,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办法了吗?”周煜问。 “病人的心理压力很大,而且明显很抗拒想起那些事,今天不能再继续了,不然她会精神崩溃,更不利于记忆恢复。”心理医生说。 “那什么时候可以再做?”厉承晞问。 心理医生却摇头,道:“厉少,我尽力了,她要么心理抗拒想起那一幕,要么就是真的没有看到。”然后又说:“这样一遍遍回想,对她精神摧残其实很大,我建议过些日子再来,或许也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什么。” 厉承晞闻言没有说话,周煜跟她说了声:“麻烦你了。” “周医生,客气。”心理医生回了句,然后离开。 厉承晞看着治疗室的白净半响,然后突然转身出去,周煜见状只能跟了出去,便见他站在窗前点了支烟。 “我知道你着急,可你想想白净,她现在对以前还一无所知,冷不丁想起这一幕当然会害怕、会抗拒,你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周煜劝。 厉承晞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把指间的烟吸完,才重新进去治疗室。 白净还孤零零地坐在椅子里,大概觉得疼,正动手将裙子的领口往下拉,可以看到肩头上面留下的清晰指印。听到开门声抬头,见厉承晞进来,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弄痛你了,抱歉。”厉承晞道。 白净摇头,说:“没事。” “今天就到这里,我让周煜陪你回。”他又道。 “承晞!”见他又要出去,白净忍不住喊。 厉承晞脚步微顿,转头看向她。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天他虽然救了自己,并把她送到医院,却再也没有露过面。母亲和周煜虽然不说,她也能从这次见面他对自己的态度感觉的出来。 “生气?”厉承晞却有点莫名其 妙。 “那天……小芷拉我去的别墅,我本来并不知道是你的家,对不起……”她解释。 “现在知道了?”厉承晞问。 白净垂着眼眸点头。 “那以后就不要再去了。”厉承晞道。 话音落,白净抬头看着他…… ——分割线—— 绑架张桂兰的车子载着她出了市区,直到一个破旧的厂房仓库前才停下。张桂兰被带进去,并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这里空气很差,阴暗潮湿,而且到处都是灰尘,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本来就有哮喘,这一咳嗽就是撕心裂肺的,其中有个人看不下去,还是找了碗水喂给她。 张桂兰喝了两口,对他轻声说:“谢谢。”就是个普通又善良的妇人,让人看了都不忍心。 “不客气。”那人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张桂兰打量了下这个破旧的仓库,不由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并不记得自己跟什么人结过仇。 “你的儿子叫封御琦对吧?”对方问。 张桂兰听到儿子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点头。 “那就没错。”那人回答。 “他是做了什么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张桂兰又问。 那人没有回答,自然也不会回答。 这时门被人从外踢开。因为动静颇大,尤其张桂兰这样的处境,不由令她心头一颤。抬目看去,便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走进来,模样只有三十岁左右,亦是满脸冷峻。 “头。”看着张桂兰的人喊。 那人微微颔首,然后看了眼张桂兰,问:“要不要跟你儿子说几句话?”然后也不待张桂兰回答,便拿出手机拨了号码,然后放在张桂兰耳边。 一阵铃声响过,那头很快传来封御琦的声音:“喂?” 张桂兰一听到儿子的声音,禁不住就红了眼眶:“阿琦……” “妈,你在哪?有没有怎么样?”封御琦听到母亲的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 “妈没事,你别担心——”张桂兰尽管心里害怕,可听到他着急的声音,出于母亲的本能还是安慰着他。 只是话没说完,那人便将手机放回自己的耳边,道:“封御琦,想救你妈吗?” “你想怎么样?”封御琦问。 “杀人偿命,乖乖等着我们的消息。”说完并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便直接便挂了电话。 封御琦的脸色自然非常差,他看了眼一直操作电脑的人,问:“怎么样?” 那人摇头,道:“时间太短。” 其实答案亦在封御琦的意料之中,只是因为母亲在对方手里,所以神色愈加冷峻。他不知道动手的是谁,可也能猜出几分,现在只担心张桂兰的处境。 “随小姐,随小姐你不能进去。”这时门口出现一阵骚动,他转头就看到随意闯进来。 秘书一看拦不住,只得噤音地退出去。 随意迳自走到封御琦面前,问:“妈妈呢?” “被人带走了。”封御琦老实回答,因为知道已经瞒不住。 话音刚落,便是啪地一声。 随着皮肉相撞的声响,他脸颊感到一片火辣辣的痛。抬眼便见随意满目怒火地瞪着自己,而打过他耳光的那只手垂下身侧慢慢攥成拳头。 “你说过会保护她的。” 愤怒在出口是却都变成了伤,妈妈身体本来就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