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第一步》 第0001章 收谭石韦 章榆悠悠地补上一刀：“谭师傅，虽然你隐姓埋名，但是相信我，对于仙人而言，想要查出你的身份易如反掌。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后，你所在意的，我都会一点点地毁掉，而且是当着你的面。” “你，卑鄙无耻！”谭石韦气得浑身哆嗦。 “咔嚓！” 一棵碗口粗细的枫树应声而断，缓缓倒了下去。 原来是谭石韦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下意识地向后挥了一记旱烟袋，发火的人总是要摔摔打打的。 枫树：我有一言，报与君知！ 米康茄则早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在远处的一块山石后面拟态毛毛虫，心中腹诽：“真是一天安生日子也不过不了！” “东主，你就不怕……”谭石韦压抑着怒火质问章榆。 只是他刚说到第四个字，旱烟袋就隐蔽地向章榆刺去。 两人之间如果有对话，甲方会习惯性地等乙方把话说完，然后根据话语中的含义决定下一步动作。因而对话时，甲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乙方的话语上。 谭石韦话说了个开头便悍然出手，就是要打章榆一个措手不及。 身份被人道破，然后又被人威胁；不但威胁自己，还威胁自己在意的人与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威。 “啪！”空气中响起一声爆鸣。 紫铜旱烟袋表面附着了一层剑芒，明晃晃夺人二目，迅若星火，疾如雷电，向着章榆的檀中穴直刺而去。 “嘭！” 一声闷响，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唉，你这是何苦来哉！”米康茄虽然没有看清两人倒底是怎么出手的，但是那道抛飞的身影他是看得真切。 谭石韦只感觉一股巨力自胸口袭来，痛得差点闭过气去，好容易缓了一缓，却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颜色暗红，这是內腑之血。 他就这么萎顿在地上，一半是因为身体受伤，一半是因为心理打击。 明明是自己抢先偷袭，结果却是自己被打飞，最关键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倒底是怎么出手的。 “难道自己这十几年来的努力，真如笑话一般吗？连这样的一个小年轻都打不过，我还如何为老庄主报仇……”谭石韦心中一阵颓丧。 章榆走到谭石韦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可愿意为我做事？” 话是询问，语气却是命令。 章榆已然出手，这就是谭石韦最后的机会。 不要以为之前的话语只是口头威胁，如果这次谭石韦再拒绝，章榆会认认真真地做一遍的。 种种念头在谭石韦脑海中翻转，最终定格在老庄主那慈祥的面貌上。 “唉……” 良久，谭石韦长叹一声，忍痛站起身来，右手握拳置于左胸，一躬到地。 “臣谭石韦，拜见主公！”这是定下君臣名分。 章榆面色缓和，虚虚一抬：“无需多礼。” 至于谭石韦的真名实姓，章榆并不在意，他要的是谭石韦这个人，要的是“听话办事”的臣下。 招呼米康茄过来，章榆道：“谭先生，这位是米先生。” 谭石韦和米康茄重新见礼，如今他们都是章榆的臣下，算是同僚关系。 谭石韦其实挺诧异的，数日同行下来，他丝毫没有发现米康茄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不过想到自己当年没有看出那个叛徒的阴险，现在更是没有看出章榆身怀绝技，他就不禁对自己的这双招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莫要说谭石韦，就是米康茄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自己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之前只是县城里的一名厨子，而后被黑蜂匪掠去，然后章榆灭了黑蜂匪，也算是救了他。 再然后他就被章榆收为臣下了，而且他身上还揣着合二十万两白银的金银票。 要知道被掠前，他的积蓄也就是二十两白银。 二十两，二十万两，一万倍。 你说凭啥哩，凭啥主公这么信任自己？ 在章榆的示意下，米康茄将四千两金票重新递给谭石韦。 谭石韦赶紧拒绝道：“为主公办事是臣下的本分，怎么能再要主公的钱财。” 他谭石韦为人讲究一个“忠”字，不然也不会隐姓埋名十余年，只求一日能为老庄主报仇。 如今不管情愿与否，既然拜了章榆为主公，就不会三心二意，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章榆笑着道：“拿着吧，我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臣下。” 谭石韦见章榆说地坚定，这才接过金票。 米康茄在一旁敲边鼓：“谭先生隐姓埋名，或有所图，或有所畏，如今主公力强，而且即将拜入仙门……” 米康茄话未说尽，谭石韦已然明白，主公力强可以威压自己，现在自己与主公已然是一条战线，或许可以请主公帮助自己。 “主公，臣下有一事相求……”虽然很难为情，但是谭石韦还是急切道。 毕竟他现在寸功未立，却先求起主公办事…… 章榆示意米康茄重新燃起火把，头前带路，然后对谭石韦道：“我们边走边说。” 刚才章榆手下留了分寸，谭石韦虽然伤重，寻常走路却不碍得。 谭石韦的事情说来也很简单，老套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谭石韦真名古山龙，原先是乞儿，武学根骨极佳，后机缘巧合之下，被云剑山庄老庄主云朴收养，成为云朴的第六个弟子。 三年后老庄主又收养乞儿昆布作为第八个弟子，也是关门弟子，精心教导。 昆布谦恭有礼，山庄上下无不交口称赞。 谭石韦虽然觉着此人有些假，但的确没有昆布什么不好的证据，因而只能将这些想法埋在心底。 昆布根骨更胜谭石韦，三十二岁便晋升到宗师境，成为山庄新一代弟子中的首领。 四年后一天夜里，云剑山庄突遭仇家黑虎派袭击。 原本严密的防御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黑虎派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到了山庄核心——承影楼。 显然这是有内鬼。 木已成舟，老庄主只能亲自迎战仇家。 却不料，就在他注意力完全被黑虎派吸引时，后背被人重重击了一掌。 而这个人正是人人称赞的昆布。 他就是叛徒！ 原来他早与黑虎派勾结，黑虎派斩杀云朴老庄主报仇，昆布则可以掌权云剑山庄。 云朴老来得子，按规矩，庄主之位是要传给少庄主的，昆布如何能忍？ 谭石韦眼见承影楼内大势已去，趁着众人不注意，想要带少庄主逃离，为云朴老庄主保留一线香火。 昆布很快发现少庄主失踪，随后追踪而至。 彼时谭石韦不过是大师境巅峰，如何是昆布的对手？ 只纠缠了数合，谭石韦就被昆布一掌击成重伤，少庄主也被拍碎了头颅。 无奈之下，谭石韦只得服下一颗“燃血丹”，燃烧精血提升遁速，才堪堪借夜色逃得一命。 毕竟，对于昆布而言，最重要的是接管山庄权利，而不是追杀谭石韦。谭石韦本来根骨就不如他，更别说现在服用燃血丹，伤了根本。 逃出生天后，谭石韦知道云剑山庄必然发布江湖追杀令，只得隐姓埋名于途康镖局，一方面恢复伤势，一方面徐图报仇。 老庄主于他有养育之恩，授业之恩，他谭石韦为人讲究一个“忠”字，发誓要为云朴老庄主报仇。 这也是他屈服于章榆的原因，拼得一死容易得很，老庄主的仇谁来报呢？ 最可气的是其它师兄弟，居然尽都屈服于昆布，而且从后来得知的消息看，他们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可恨！ 谭石韦也是运气好，于深山寻得一株六百年份的黄精，固本培元，才将燃血丹侵蚀的根本补了回来，不然现在他恐怕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听完了谭石韦的故事，章榆笑着道：“这是小事，你先与我去素玄剑宗，之后我派几名仙人与你同回云剑山庄就是。” 左右不过是凡人间的恩恩怨怨，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丛林中，算得了什么呢？ “你之前是生活在人类世界，”章榆看见谭石韦在捏拳头，点他一句，“从今以后你就生活在丛林当中了。” “丛林中最基本的关系是‘吃与被吃’。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叫食物链，谁力量大，谁就在上面。” 米康茄把火把一举，狼嚎道：“我要成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啊！” 章榆笑骂着踹了他一脚，心中思量： “谭石韦狠辣，江湖经验丰富；米康茄反应快，看得透，贪而不迷。” “自己手下总算是有两个可用之人，接下来要收服几名修士，谭、米二人现在还没有与修士对话的资格。” ------ 这是一片平缓的山坡，半山坡上有一口清泉，泉水溢出之后就会在山坡上蔓延，最后汇聚到山谷中的小溪。 寸许高的山草，山草下微微流动的水反射着火把的光，如同另一片星空。 这就是雀菜的生长环境。 雀菜犹如藻类，形似木耳，章榆从地下拾起一片，果然能感觉到其上氤氲着淡淡的灵气。 放入口中咀嚼，鲜美的味道混合着爽脆的口感，十分让人着迷，难怪能成为人们热捧的食材。 只是鲜味尚未褪去，一股热流便从雀菜的断茬中渗出，刺激着味蕾，怪怪的而又让人着迷的味道。 果然是灵植啊，这也是自己来到小鱼界见到的第一种灵植。 章榆将手掌轻轻覆盖在地面上，细心感受…… 嗯，此地有鬼！ 第0002章 “柿子”机关炮！ “鬼”有两个含义。 第一个是本义，指人死后的魂灵，就是藏在床底下敲你床板的哪种。 然而小鱼界有魂灵却没有鬼，因为人死亡时，魂灵就会消散掉；或者反过来说也可以，魂灵消散定义了人的死亡。 第二个是引申义，形容“隐密不测”，也就是章榆此时所用的这种。 这处山坡的灵气浓度比周围要明显高一些，大约是扎营处的两倍，而地面的灵气浓度却大约是五倍。 也就是说，在这片小山坡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灵气。 “主公，‘鬼’藏在地下？”米康茄凑近问道。 他也感觉到地面的灵气浓度要高一些，当手掌贴向地面时，会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慢慢地渗入手掌，这应该就是灵气吧。 不过他却判断不出，地面的灵气倒底是扎营处的多少倍。 谭石韦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两人忙活，他没有灵根，帮不上什么忙，干脆专心地在一旁做好照明工作。 章榆点点头肯定了米康茄的猜测，然后对二人挥挥手道：“你们让开一点。” 待二人退出数丈之后，章榆抬右手，食指冲着脚下的山坡虚虚一戳。 “呃，又来这招，不会连自己也灰灰了吧？”米康茄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两丈，实在是当日在黑蜂寨中的那个大蘑菇太过骇人了。 然而米康茄预想当中的大蘑菇没有出现，地面反而像是烟囱一样冒出滚滚黑烟，此时并没有风，浓郁的黑烟直上云霄，犹如烽火台上的狼烟。 更奇怪的是，如此浓烟滚滚，一不见火光，二不闻声音，三不嗅焦糊。 谭石韦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困惑不解：这是啥操作？大冒烟术？ “原来蘑菇还能这样玩……”米康茄看着自己刚才后退时踩出的脚印，为自己的小胆子而感到那么一丢丢的羞愧。 二人的想法还是中规中矩的，如果是楚天雄在这里估计就会这样想：“咦，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绳吗？要不要爬上去试一试？” 让谭石韦削了三个树桩，章榆等人坐在树桩上，齐齐地望着这道直通天际的黑烟。 好半晌，米康茄才问道：“主公，这能有多深？” 他说的是多深，而不是多高。 “大概能有六百丈吧，”章榆说完，又冲谭石韦道，“不用这么紧张，大概还需要三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相当于图野的五分钟，一炷香相当于十分钟。 谭石韦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很有规矩，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如果该自己知道而不知道的，主公自然会主动告知。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谭石韦去除伪装后，是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人，如今再拿着一杆旱烟袋，多少感觉有些别扭。 犹豫了一下，还是装上烟丝，吸了起来。 章榆看他的样子有些不谐，笑着跟他说：“等到了剑宗属城，给你寻一把凡品上阶‘巅峰’的好剑。” “多谢主公！”谭石韦虽面不露欣喜，但语含感激。 对于剑修而言，佩剑最重要的是适合自己，而不是品阶高。 就像谭石韦，如果越阶使用灵剑，剑强人弱，剑道就会被带偏，反受其害。 剑道是人御剑，而不是剑御人。 既然确定这烟柱没有危险，米康茄便放松下来，开始满山坡的采集雀菜。 这可是灵菜！ 就在米康茄收获满满的时候，三盏茶的时间已然过去。 山坡上的烟尘很快散尽，地面上露出一个手臂粗细的洞口，里面黑黝黝的，仿佛深不见底。 章榆将手掌覆在洞口，果然与预计的一样，灵气浓度骤然提升，而且如同井喷一样不断地向外涌出，冲击地章榆手掌都在微微地颤动。 “好舒服啊！”米康茄颤吟道。 如果说吃雀菜是一股暖流，此刻的他就如同泡在温泉当中，八百三十八万八千六百零八个毛孔，孔孔通泰。 舒服得他浑身激灵灵一抖，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 “灵气真有这么好吗？”谭石韦能够猜到米康茄此刻的表现与灵气有关，只是他疑惑灵气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找个头牌姑娘也不过如此吧？ 凡人总言修仙苦，其实个中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此刻的章榆却紧皱眉头，因为他感觉洞内的灵气浓度忽然爆炸般的增长。 “嘭！” 一圈冲击波自洞内飞出，将章榆的手掌高高掀起。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紧随冲击波飞出洞口的是一个发着炫目黄光的“柿子”。 柿子带给人的是美味，这个“柿子”带来的是鲜血！ 章榆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被撞个正着，第一指节直接被炸成碎末。 “嗖！” 发光“柿子”带着尖锐的啸叫，向天空中飞去。 想来那道冲击波就是这个发光“柿子”挤压洞内空气造成的，也幸亏这道冲击波，不然章榆的整个手掌都会被炸掉。 仿佛是打开了通往“柿子”世界的大门，一个个发光“柿子”带着啸叫声从洞口炸出。 这简直就是“柿子”版的机关炮啊！ 说来虽长，可从冲击波掀飞章榆的手掌到现在也不过只是一瞬间，也就是图野的一秒钟。 “跑！”章榆发出一个短促音，传达出最重要的信息。 谭石韦和米康茄一直在注视着章榆的行动，也看见了突突突的“柿子”，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反应，心里却早已有了准备，如今听到章榆示警，更不迟疑。 谭石韦抓着米康茄的胳膊，施展功法全力向山下奔去。 这个“柿子”，章榆都不是对手，他谭石韦连白给的资格都没有。 章榆已然顾不得二人了，剑心加持全身，鼓荡的衣袍下，肌肉如同盘绞的大龙般涌动，层层劲力传导向右腿。 猛抬腿，以脚为剑，向着地面猛轰而下。 “轰隆！” 劲力穿透岩石，如同闹海的恶蛟，向着六百丈深的洞底钻去。 “轰隆！轰隆！” 第一道恶蛟尚未潜入多深，第二道恶蛟便紧随而至，然后是第三道恶蛟，一蛟比一蛟更快，一蛟比一蛟更疾。 地下两百丈，后蛟追上了前蛟，三头恶蛟齐头并进。 随着不断的前行，在岩石中穿梭的三头恶蛟开始逐渐融合，散发出炽烈的光芒。 这光芒如此之强，居然照透了石壁，映的洞内一片光明。 奔行中的谭石韦听见身后传来巨响，忙回头观瞧，却见到那洞口中照射出一道明亮的光柱，不仅遮掩住了串串“柿子”的黄光，更是在章榆身上映出了炫目的光晕，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章榆使得正是他穿越前的一记杀招——【恶蛟闹海】。 这杀招用来杀人只能算是牛刀杀鸡，他最大的作用是冲击堡垒。 比如一个人使用遁法在地下前行，此记杀招可穿透土石，将其活活震死。 每一条恶蛟都蕴含着双倍的劲力，只是此时章榆只是明剑境，最多也就激发出三条恶蛟。 不过这也够了，章榆的明剑境可不是普通人的明剑境，这在黑蜂山下是明确试验过的，如果在此基础上再激发三条恶蛟，暴涨六倍力量呢？ 地下四百丈，三条恶蛟终于融合完毕，向着洞底轰击而去。 地底六百丈，巨大的能量在洞底瞬间释放，激发出一场微型的地震。 之所以说“微型”，是因为范围小，全部的能量都集中在三丈方圆内释放，这反而大大提升了威力。 洞底的岩石剧烈地碰撞摩擦，高热之下岩石竟然呈现了半融化的状态，散发着炽热的红光。 震波顺着洞壁开始向上回传，所过之处，岩石寸寸断裂，向内塌陷而去。 六百丈，震波走完整个行程也不过一瞬间的三成，也就是图野的0.27秒，这相当于整个洞穴同时向内塌陷。 非如此无法镇压这些“柿子”。 “轰！” 地面塌陷出一丈多深的大坑，除了偶尔有几处咕噜几个气泡外，再没有任何的异常，发光的“柿子”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如同一场幻觉。 章榆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然力竭，以他现在的实力，将恶蛟打到六百丈深的地下，十分勉强。 说来时间长，当时时间短。 从章榆喊出“跑”字到现在也不过一息的时间，谭石韦才刚刚奔行到山坡下的小溪处。 章榆背靠着一棵大树，向谭石韦喊话：“没事了！” 谭石韦闻言，扔下米康茄，调头往山坡上疾奔。 “主公，你这手指只能靠仙丹恢复了。”谭石韦一边给伤口处撒上刀伤药一边说。 章榆中间的三个手指被切掉了一寸来长，不过只要有疗伤丹药，盏茶的时间就能长出来。 断肢再生很难，但是少个手指、掉个牙齿、身上戳个洞什么的，对于修士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米康茄吭哧吭哧地跑上来，不顾地上的泥水，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问道：“主公，那发光的小圆饼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那其实就是灵气。”章榆肯定道。 米康茄：喵喵喵！ 主公我是读书少，但是我吃得多啊，可不兴你这样骗人的。 第0020章 灵气的边界固化效应 章榆在图野的时候，创立了“格造宗图野行宗”，担任宗主二十年。 除了修士之外，章榆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名物理学家。 那么以科学的手段研究灵气，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章榆在图野行宗下面设立了“研道院”，专门对灵气进行定量化研究。 在研道院工作的人员包括修士和思维开放的年轻科技工作者，以期互相合作，进行跨界研究。 但事情并不顺利。 第一个就是懂科学的和懂灵气的两拨人之间没有交集，从头培养懂科学的修士需要很长时间。 一名普通的博士，小学六年，初中三年，大学四年，硕博连读五年，合十八年。 而培养一名修士，十八年不过是起步而已。 第二个是图野处于末法时代，受规则限制，灵气浓度提不上来，像现在的这种“灵气柿子”也只能存在于研道院诸位工作人员的猜想当中。 末法时代，规则衰退，基础研究很容易就会碰倒天花板，这正是末法时代的悲哀之处。 第三个是缺乏系统理论和研究手段，百废待兴。绝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仪器设计制造，灵气特性观测上。 但是二十年工作下来，研道院还是有一些成果的，“高浓度灵气会变硬”便是其中之一。 更准确的提法是：当灵气浓度发生跃变时，高浓度灵气团存在“边界固化效应”。 边界固化，就是维持边界参数不变，包括几何参数和物理参数。 有人就质疑了，你非要把简单的问题搞这么复杂，不就是压缩灵气，让它变成固体吗？ “边界固化”和“固体”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第一，固体内部的原子只能在平衡位置附近做微振动，但是边界固化灵气团内部（含边界）灵气是自由流动的。 第二，两个等浓度的边界固化灵气团是可以自由融合的，这显然与固体并不相同。 第三，在超高压下（千万帕斯卡以上），气体会固化；但是边界固化效应关注的是浓度跃变，而不是浓度（灵压）的绝对值。 而击伤章榆的“发光柿子”其实就是边界固化的灵气团。 研道院的工作者根据边界固化效应猜想过，高跃变的边界固化灵气团可以作为武器使用，只是图野的灵气浓度根本无法进行实验验证。 没想到章榆穿越到小鱼界不过七天的时间，这个猜想便得到了证实。 以章榆的体质，居然毫无反抗地被炸掉手指，那么至少低阶修士根本无法抗衡这种武器。 “一旦在素玄剑宗稳定下来，研道院要尽快重建，有了研道院的帮助，自己的阵道研究会容易得多，深刻得多。”章榆在心中思量。 见米康茄还在嘀咕，章榆道：“灵气虽然带个“气”字，却比空气复杂的多，等到你正式修炼之后，就会慢慢体会到了。” 然后又正色对二人下了封口令。 “尊主公令！”谭、米二人郑重抱拳道。 在章榆收服米康茄时，曾经单独给他下过一个封口令，针对的是黑蜂寨中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在那时，章榆停用“北大刀”这个化名，改用本名“章榆”。 经常地使用化名，是一个好习惯。 虽然不知道地下倒底埋藏着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是个动静不小的东西，等自己实力足够之后，再过来仔细发掘就是。 好在地表破坏并不严重，数日之后，重生的山草就会抹掉这些痕迹，并不用担心露了行藏。 三人回转营地时，两个丫头已然回到车上，姐妹俩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二十丈外，则是五位车把式的帐篷，他们白天还要赶车，此时早已睡下。 章榆扫了一眼，自己三人都是浑身的泥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此次探查，自己少了三节手指，谭石韦被打得重伤吐血，米康茄安然无恙，还收获了一大包雀菜…… 在河中痛快地洗了一个澡，换上新衣服，这才浑身清爽地回车中休息。 马车很大：四轮，长两丈，宽一丈，高一丈。 即使以蛇桑木为车厢，也只有晨枭马才能够拉动，并且进行长途奔袭。 如此大的空间，别说一个人休息，就是找两个姑娘，一起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也足够你折腾了。 ------ 富萝星隐去，东方天光大亮。 章榆负手从车中走出，深深地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只感觉全身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他穿越到小鱼界的第八天。 “主公早安！”车顶上的谭石韦道。 夜里他负责警戒，车顶视野好，可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秋天露水重，章榆看着他被晨露打湿的衣衫，和煦道：“谭先生辛苦了。” 灵果儿早就起来了，听见章榆的声音，这才从车上伸着懒腰蹦达下来。 冷不丁地看见车顶坐着一个中年人，身材魁梧，相貌陌生。 立刻手捏了一个剑诀，喝问道：“呔！你是什么人？” 灵果儿喝问完，才发现自己手中根本没有剑，只好干捏着剑诀摆姿势。 “别紧张，他就是谭师傅，”章榆解释道，“之前的相貌只是伪装，躲避仇家用的。” “哦！”见章榆发话，灵果儿乖巧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冲谭石韦道，“谭师傅早。” 谭石韦微笑点头示意。 章榆看着灵果儿，心道：“这个丫头，自己就是把她卖了，她也会帮着自己讲价吧。” 大家很快忙碌起来。 灵苗儿准备简餐；灵果儿忙着收集草叶上的露水，这无根水泡茶是极好的；米康茄则将昨天晚上采集的雀菜仔细清洗干净；谭石韦指挥车把式将晨枭马一一套好，为今天的行程做准备。 作为东主和主公，章榆自然是坐享其成。 与楚天雄一战，他已经晋升到明剑境，如今四天时间过去，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剑术又前进了一大步。 毕竟章榆属于恢复境界，而不是重新修炼；加上妖孽的天赋，剑心的增益，速度快是很正常的。 下一阶段的目标是晋升暗剑境。 晋升暗剑境，虽然劲力只是暴涨两倍，远不如晋升明剑境时的暴涨八倍，但是战力却不知道提高了多少。 因为暗剑境可以劲力入体，可以形成局部力量碾压。 普通的防御符箓对于明剑境劲力有很好的防御效果，对于暗剑境劲力的防御效果就很一般，而对于化剑境的他化力根本没有防御效果。 这正是楚天雄能够以凡人武学斩杀数十低阶仙人的原因。 你想想以章榆的基础条件，一旦晋升暗剑境，低阶仙人在他面前将没有任何的优势。 所以，对于章榆而言，晋升暗剑境，不是仙人，胜似仙人。 河边小小的沙洲上有一片芦苇，章榆从中折了拇指粗、五尺长的一段，以左手握住，施展起一套剑法来。 这套剑法名为《青龙吟》，昨天晚上章榆使用的【恶蛟闹海】正是其中的一记杀招。 剑招平平无奇，既没有破空的风声，也不见雷厉的气势。 这哪里是剑道高手习练的剑术，分明连街头卖艺的套路都不如啊！ 灵果儿颠颠地跑到姐姐跟前，用肩膀撞了撞灵苗儿，道：“姐，你看，东主居然会用剑啊，就是软绵绵的……” 灵苗儿白了她一眼，什么叫会用剑？ 合着你被东主一招抽到树上，连人家使用的是枪术还是剑术都分不出来吗？ 不同迷糊的妹妹分辨，灵苗儿一边照料着手上的厨具，一边观看章榆舞剑。 不过她也感觉这套剑术有些太过普通，或许是东主耍着玩闹的吧，她猜想。 二姝虽然武功不错，但终归年岁小，见识浅薄了些。 谭石韦却是一眼就瞧出其中的不凡，他传承自名门，又在江湖闯荡已久，眼力毒辣。 这平淡的剑招暗合着某种至深的道理。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误。 这十年来，因为要隐藏身份，他不能光明正大地习剑，只好将剑招融合到日常生活中，一举一动都暗合着剑道。 也正是这十年多的经验才让他瞧出这套剑法的不凡。 这套剑法之所以表现平淡，是因为全部的劲力都“内敛”在脆弱的苇子杆中，不泄露一丝一毫于外界。 这是何等的控制力！ 别看那苇子杆脆弱无比，可是只要你接触它，哪怕是万斤巨石也会被炸成碎末。 这哪里是什么苇子杆，这分明是可以斩山断岳的利剑啊！ 谭石韦放下手中的活计，全神贯注地观看章榆舞剑，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机缘。 此刻章榆已然将《青龙吟》完整地施展了一遍，却没有停手，顺势施展起第二遍来。 随着剑术的施展，章榆整个人进入到冲虚忘神的空灵状态中。 玄而又玄。 在章榆的感知中，世界逐渐起了变化。 小河流水的哗哗声越来越飘渺，东方的那一轮红日也逐渐失去了颜色，世界仿佛褪化成黑白的了。 周围几人的身形逐渐隐没在背景当中，但是原来的位置却留下了一些闪烁的光点。 米康茄身上最多，如同夜晚璀璨的星空；二姝次之，如同切开的火龙果；谭石韦最少，只有数十个闪烁的光点。 这是什么？ 空灵状态的章榆物我两忘，念头不生，因而并不会提出疑问，但是手中的剑却下意识地向着一个光点划去，这个光点正是属于谭石韦的。 巨变骤生！ 第0021章 天外一剑，双双晋阶 谭石韦感觉自己很受伤！ 他卡在大师境巅峰已经多年，刚才观看章榆习剑，恍惚间似有所得，停滞多年的境界居然出现了一丝松动。 难道说晋升宗师境就在今天？ 哪想到，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转了一转，还未待高兴，就见红日滚滚的天空中，忽然燃起了漫天大火，仿佛要焚尽这天地间的一切。 一枚狭长的血红色断剑，自火海中分出，向着他直刺来。 这枚剑并没有剑柄，而是自剑格处断裂。 又或者是它本来就没有剑柄！ 剑身并不是寻常的银亮之色，而是妖异的血色，即使在漫天的大火之中，也是那么的惹眼。 甫一出现，谭石韦便感觉一股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几欲窒息。 眼见空中的剑影越来越大，他想纵身闪躲，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仿佛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冻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噗！” 谭石韦身子猛地被撞起，如同穿在飞箭上的一根羽毛，向着身后的马车射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他喷出的一口血雾。 “嘭！”蛇桑木制成的马车，被谭石韦撞翻，而后又在地上滑行了数丈，碰到一块山石才停了下来。 马车翻滚的同时，也卸去了谭石韦飞行的劲力，如果是直接撞在山岩上，只怕他此刻就一命呜呼了。 本来和谐的场景，瞬间被打破，二姝和米康茄急忙向谭石韦跑去。 米康茄扶起谭石韦，问道：“谭先生，你怎么又吐血了？” 昨晚是主公打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为啥比昨晚还要惨烈？ 谭石韦：“……” 习武之人多少都懂些医术，灵苗儿给谭石韦把完脉，忧心道：“谭师傅新受过内伤，刚才又受了一次伤，却更加严重……刚才是有人偷袭？” 谭石韦抬眼观瞧四周，哪有什么漫天大火，哪有什么妖异血剑，只有一轮红日、数朵朝霞而已。 “干！”谭石韦心中暗骂了一句。 “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谭石韦试探着问道，他很困惑，以至于连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都判断不了。 “如果是走火入魔，那这是什么？”灵苗儿手指他的前胸问道。 刚才衣服自然的褶皱遮挡住了伤口，如今顺着灵苗儿的手指，众人才发现谭石韦的胸口有一道菱形伤口，宽约一寸，厚约三分。 只是却没有血迹！ “这似乎是一道剑伤。”米康茄猜测道，二姝也同意他的观点。 谭石韦叹了口气，老半天才道：“我要说这道剑伤与主公有关，你们信吗？” 灵苗儿立刻炸毛：“怎么可能！东主干吗要伤你！而且东主手中拿得是芦苇杆……” 众人看向河边的章榆，此刻他仍然在习练那套《青龙吟》，物我两忘中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外界变化。 慢吞吞的剑招，颤巍巍的苇杆。 谭石韦能说什么，他也很含糊啊！ 服下一枚疗伤的药丸，运内功行走药力于全身，谭石韦感觉身上轻松不少，道：“过会儿等主公来了再一起说吧，先让我看看主公的剑法。” 这一剑总不能白挨吧，若是一点收获没有，那太亏了。 灵果儿嘻嘻笑道：“这那是什么剑法，软绵绵的，跟老太太似的……” 谭石韦目光紧紧锁住章榆的身形，向二姝和米康茄解释道：“这剑法可实在是了不得，在下晋升大师境巅峰已经十二年，可也使不出这么玄妙的剑法啊。” “啊！谭师傅你达到大师境巅峰了？”灵果儿惊讶道。 灵苗儿倒是没有惊诧，刚才给谭石韦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他内力之深厚远超自己，不过联想到他之前的易容避敌就不难理解了。 灵果儿忽然惊叫道：“啊，东主着火了！”说着就要往上冲。 “别冲动。”灵苗儿本能的拉了妹妹一把，她只是感觉这火苗并不简单，再说了旁边就是河，如果真是火苗，章榆也不会有危险。 “谭师……”灵苗儿本想回头问谭石韦，却见他此刻双目圆睁，嘴巴张大，似乎见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 众人倒是先被他下了一跳。 “这，这，这是剑芒啊！”谭石韦终于缓过一口气，惊呼道。 米康茄不会武功，只是听章榆提到过这个词汇，因而没有多深的感触。 灵苗儿疑惑道：“我师傅也修炼出剑芒了，只是并不是这样子的啊。” 谭石韦让米康茄帮忙捡回旱烟袋，忍着伤势运转内力，旱烟袋上立刻附着上一层剑芒，金灿灿明晃晃。 “就是这个样子！”灵果儿指着旱烟袋道。 谭石韦放下手中的旱烟袋，向二姝解释道：“这种形态的剑芒是最初级的剑芒，真正高手的剑芒是能凭空外放的，功力越高，外放的剑芒越长。你们可知道云剑山庄？” “谭师傅说得可是苦山府的云剑山庄？”灵苗儿问道。 二姝的师父也是久历江湖之人，给她们普及过不少江湖知识。 “正是。”谭石韦道，“当年的云朴老庄主就能够剑芒外放，可也不过二寸二分而已。” “你们可知道断水剑仙？”谭石韦再问。 “就是那位纵横十二国江湖无敌，传说曾经斩杀数十仙人的断水剑仙楚天雄楚剑仙？”断水剑仙之名，如雷贯耳，迷糊的灵果儿也是牢记在心。 “原来楚剑仙这么有名。”米康茄听了灵果儿的描述，心中惊讶。 谭石韦道“就是他，以楚剑仙之英姿，也只能剑芒外放三寸啊。” 众人齐齐望向章榆身上那尺许长的火苗，尽皆无语。 “可，可这是火苗啊……”灵果儿提出了新的疑问。 “因为这是更高阶的剑芒，也称为剑芒化形，只有传说中的绝世高手才能施展出来……”谭石韦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情绪道：“两位姑娘可仔细观瞧，绝世高手习练剑术，这样的大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啊。” 二姝闻言，忙收敛心神，同谭石韦一起观看章榆习练剑术。 此刻章榆已然习练完第二遍《青龙吟》，现在在他的感知当中，周围的世界已经完全消失，没有水声鸟鸣，没有红日青山，连自己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虚空。 虚空中忽然涌现出无数颗璀璨的星星，这不是刚才谭石韦等人身上的那种光点，这些星星更加得璀璨。 如果章榆现在脱离物我两忘的状态，就会发现这些星星他见过，就在当初他夺舍的时候，舍人的魂灵中就充满了这样的星星。 后来泉桐还跟他说过，并不是无数的星星，而是18，446，744，073，709，551，616颗。 第三“周循”的《青龙吟》开始，苇子杆甫一挥动，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加持在上面，只是章榆此时物我两忘，并无感知。 这一周循的剑术大有不同，这是几个人共同的认知。 还是那慢吞吞的动作，还是那颤巍巍的苇杆，看在众人的眼中却是剑影重重，似乎合了某种大道，玄之又玄。 米康茄再也忍不住，起身到不远处大吐特吐起来，他仿佛是旱鸭子初乘小船一样，头晕目眩，脚下虚浮。 然后是苗果二姝，虽然没有呕吐，但是也赶紧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谭石韦则瞪大眼睛，紧盯着那根苇子杆，仿佛只要一眨眼，就会丢失极重要的东西一样。 “姐姐，我们要不要把谭师傅抬走啊？”灵果儿见谭石韦死死盯着章榆的方向有些担心。 灵苗儿指着谭石韦身旁的沙滩道：“你看！” 顺着姐姐的手指望去，灵果儿只见那里的细沙仿佛是受到某种斥力，一颗颗射向四周，空气中有隐隐地“嗤嗤”声。 “谭师傅这是要晋阶了！”灵果儿一边后退，一边向姐姐说道。 谭石韦的确要晋阶了，那根颤巍巍的苇子杆仿佛有某种神力，牵引着他的内力自发流转起来，越来越快速，越来越活泼。那滞涩的境界如同山坡上的巨石，艰难地滚动起来，却一发而不可收拾。 “轰！” 谭石韦身上忽然放射出炫目的金光，这金光即使衣物也遮挡不住。此刻的他仿佛是一颗人形的磁石，周围的细沙齐齐地向他飞来，却在距离他一尺之处，被无形之力绞成齑粉。 “轰！” 如同一个闷雷，以谭石韦为中心一丈方圆内的细沙均被炸起，一时间沙滩上飞沙走石，好不热闹。 待沙石落下，场中露出谭石韦的身形，此刻的他正在一个三尺深，丈许方圆的大坑的坑底，虽然面带虚弱，但眸子贼亮！ “恭喜谭先生晋阶！”刚才众人不敢观瞧章榆习练剑术，而后又被谭石韦的声势所吸引，竟然不知道章榆什么时候停止了剑术习练。 谭石韦勉强站起身来，一礼道“还要多谢主公演练剑术。” “这是你的机缘。”章榆手中轻拍着半截苇杆，笑呵呵地道：“而且我也晋阶到暗剑境了，哦，也就是你们的大师境。” 才是大师境吗？那之前就只是少师境！ 少师境就有那么强的实力吗？想到昨天主公只一招就将自己击成内伤，而自己居然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出手的，谭石韦就有一种无力感。 米康茄和谭石韦齐身施礼，祝贺主公晋阶大师境。 就在这时，章榆忽然指着谭石韦胸口道：“你胸口怎么有一个洞啊？” 第0022章 怪事与任务 “好像是剑伤啊。”对于章榆的问题，响应最积极的就是灵果儿了。 章榆摇摇头，否定道：“不是伤，而是一个洞，前后透亮的洞。” 众人：喵喵喵？ 不过待灵果儿破开伤口处的衣服后，发现果然是一个菱形的洞，前后透亮。 其实一直是个洞，只不过因为之前谭石韦是坐着的，胸部肌肉挤压在一起，看起来像一个伤口。 而现在谭石韦是站着的，肌肉放松，从一个特定的角度看过去，就会发现是一个前后透亮的洞。 这是什么情况？ 身上突然多了一个洞，却没有流血。 而且看洞的位置，赫然是穿过肺叶的，但是谭石韦的呼吸却没有一丝异样。 他刚才受伤更像是因为受到剧烈的撞击，而不是因为这个洞本身。 章榆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事，现实中和典籍中都没有见过。 让谭石韦迎着阳光，章榆仔细观察这个菱形的洞，里面赫然能够看到被切开的肺泡，而且还在不断地收缩放大，完全没有受到伤口的影响。 似乎这个洞原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谭石韦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章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谭石韦没有人看到那把剑，而且从他的描述来看，这也不像是一把真实的剑。 众人在现场找了一圈，既没有发现那把断剑，也没有发现相应的痕迹。 难道是幻觉？那他身上的那个洞哪来的？ 章榆蹲着身子查看谭石韦倒飞时的脚印，普普通通的脚印，均匀而又平滑，这说明不是他在幻觉中，自己蹦起来倒飞的。 因为你要蹦起来，必然双脚用力，脚印就会变深，而且脚跟处比脚尖处承受更大的力，要更深一些。 众人都赞同章榆的推断。 章榆抽了根草茎，轻轻地戳了戳谭洞内裸露的肺泡，问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谭石韦面色古怪的摇摇头：“没啥感觉……” 这倒是与图野一致，肺泡上是没有神经纤维的。 一旁的灵苗儿见灵果儿跃跃欲试，急忙拉了她一把，这时候就别跟着添乱了。 最终章榆也没有研究出啥。 如果说结论，勉强也有，那就是谭石韦身上天然有个洞，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不是。 现在的情况就是，无论是脚印还是伤势都表明谭石韦受到过巨大的冲击，但是凶手是谁不知道，凶器在哪也不知道，还有就是他身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洞。 章榆回忆谭石韦描述的当时的情况，两个词跳入他的脑海——“妖异”和“血色”。 很熟悉啊，自己剑心初成时身上的异火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还有那只厄猫也是这个样子。 莫不成真与自己有关？ 而且自从出了黑蜂寨，他就一直听说天现异象的事情，说是“日月凌空，天地流火”，那火焰好像也是这样子的。 不会都与自己有关吧？ “感觉自己好像一根搅屎棍啊……”章榆在心中吐槽自己，他全然忘记了手中的苇杆曾经划过一颗亮点，而那颗亮点属于谭石韦。 正因为有这种怀疑，章榆才给米康茄下了封口令，要不是泉桐传音说“不必灭口”，当时在场的四人一个也活不了。 虽然现在谭石韦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但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肺叶子暴露在外吧。 最终章榆拿了一锭银子，削出两个银片贴在洞上，然后用绷带包扎。在图野，银制品是有灭菌消毒作用的，在小鱼界至少可以保证不会有害，毕竟这里人们也使用银质餐具。 章榆安慰谭石韦说，到了剑宗，仙人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哪怕仙人没法解决，自己还可以去问老师嘛。 谭石韦本人表示情绪稳定，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汉子，对于伤习以为常，何况这个洞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实质影响。 章榆看了看手中的半截苇子杆，微微皱眉，这是第二件怪事。 就在他第三周循地习练《青龙吟》的时候，手中的苇子杆忽然炸开，而他也从物我两忘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炸裂的威力并不大，大概就相当于小孩子放的那种“擦炮”，苇子杆前半截炸成了碎片，落在地上，倒没有任何的异样。 但是他手中的半截却起了变化，首先外观还是那样，重量也没变；可你若屈指一弹，它就会发出“叮”的颤音，清脆悦耳，仿佛这不是苇子杆，而是一件精美的瓷器。 而且极为坚硬，即使章榆运起暗剑境的劲力也丝毫不起作用，能释放蘑菇杀的剑芒也无法建功。 物我两忘的状态章榆知道，他穿越前也经历过，就是“顿悟”的状态。只是没听说顿悟或者习剑能够改变物质的状态啊。 这算什么？点石成金？点苇子杆成杀人利器？ 怪事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件。 章榆收拢心思，眼角余光瞥见五个车把式在很远处的一块巨石后探头探脑。 “遇到下一个城镇，车把式换一换吧。”章榆对谭石韦吩咐道，语带一丝冷意，他相信谭石韦听得懂。 “尊主公令！”谭石韦回道，那一丝冷意，他听懂了。 章榆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他喜欢用老姜的原因。 ------ 车辚辚，马萧萧。 “叮！叮！叮！” 章榆在茶几上轻敲着苇子杆，想着事情： 收获有二。 借助于河边顿悟，自己意外地晋升到了暗剑境，这比原先预计的要早一个月。 到了暗剑境，就可以与低阶仙人一战，甚至是碾压，这是自己立足的资本。 意外之喜。 雀菜山坡下的东西非同小可，仅仅是逸散的灵气，就达到那么高的浓度，可想而知本体会有多霸道。 怪事有三。 一个是前些日子的天地异象，一个是谭石韦身上莫名其妙的洞，一个是自己手中的这半截苇子杆。 怎么琢磨，怎么感觉这三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嗯，这半截苇子杆长约三尺，前端是炸裂形成的锋锐尖劈，可以当短剑使用。 而且还自带伪装。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至少收服一名修士手下，拜入素玄剑宗，找老师泉桐要来修炼功法，研究“茵兰玉简-阵法蒙解-上”，展开阵道学习，重建研道院…… 其中阵道学习是核心，这是自己的修行之路！ 车辚辚，马萧萧。 ------ 天色已晚，平缓的山谷中秋风不起，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米康茄一边旋转着架子上的狍羊，一边用刷子轻轻地涂着蜂蜜水，金黄色的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处理起野味来，他实在是一把好手。 另一边儿，灵苗儿则用烧透的木炭做了一个小小的火塘，竹铲在铁锅中轻轻地翻动。狍羊鲜嫩的里脊肉被她提前取了出来，此刻混合着雀菜清炒，里脊的红色搭配着雀菜的金色，十分惹眼。 章榆挺喜欢这样的烟火生活，朴实而又恬静，于修炼中得享半日清闲。 “主公，”谭石韦开口道，“距离龙甲城还有五百里，明天辰时出发，巳时初就可以到达。” 见着章榆探寻的目光看来，谭石韦接着解释道： “素玄剑宗由四部分组成，核心是剑宗驻地，然后是剑宗坊市，外边是拱卫坊市的十大属城，最后是十二个属国。” “十大属城按照天干排序，分别是：龙甲城、鲸乙城、象丙城、熊丁城、虎戊城、牛己城、豹庚城、狼辛城、狐壬城、兔癸城。” 得意于晨枭马的无双脚力，一路行来时间宽松得很，走走停停，吃吃转转，章榆此刻对小鱼界的风土人情已有了初步的了解。 略一沉吟，章榆对谭石韦吩咐道： “后天就是升仙大会了，你不必与我同行，我会留给你一百万两银票和一批灵石，你的任务是尽快建立起咱们自己的情报系统。” “初步目标是渗透剑宗的十大属城，然后向内渗透坊市，向外渗透十二属国。” “遵主公令！”谭石韦应令道，他很有信心。 当年在云剑山庄的时候，他曾经协助老庄主管理过一段时间的“燕堂”，对情报工作很熟悉。 章榆转身盯着他的眼睛，森然道：“我希望你的班底能够像机械一样运转自如，你明白吗？” “机械……”谭石韦咂摸着其中的含义，只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它的潜在含义太丰富了。 “诺！”在章榆的注视下，他郑重应诺。 章榆满意地点点头，回身望着周边的景色，似是无意地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内耗，我不希望在你的班底中看到这样的情况。” “东主，谭师傅，吃饭了！”灵果儿在远处招呼他们。 “如果米里有沙子，我会将整碗米倒掉的。”章榆已然离去，留下的是淡淡的声音。 谭石韦无声地在背后一礼。 良久，他才直起身来，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将米倒掉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因为在几天前他就帮章榆倒过五粒米，五粒会赶马车的米。 正因为亲手倒过米，他才能深刻体会这句轻飘飘的话语中蕴含的森然冷意，也因此出了一头的冷汗。 对于章榆的表现，他的感受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