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团子的日常》 第一章 掉了漆的老旧柜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土砖地面，洗的发黄的旧蚊帐，还有一把被人随手放在床头的蒲扇。 那样的陌生而又熟悉，那是打从10岁之后杨思凡再没能得见的场景。 杨思凡眨了眨眼，再次确认自己真的是在外婆家的小院里，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正在堂屋屋檐下择菜的杨丽娟听到哭声，刚才还在和隔壁家过来串门的王萍唠叨，下一秒便连忙站起来，走进里屋去了。 5岁的杨思凡抱着自己的海棠花被子哭得稀里哗啦的，看见外婆走进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杜丽娟看得心疼，上前把人搂住，哄着：“大妞乖啊，不哭了，做噩梦了吧，不哭不哭。” 杨思凡抽噎了几下，突然知道害羞了，躲在外婆的怀里，小声的问：“外公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从地里归来的杨光启，把草帽挂在墙壁的钩子上，到厨房喝了口水出来，听见自家孙女的哭声。 便跑来了堂屋，杨丽娟看着自家老伴，一手拍着杨思凡，一边说：“睡醒了起来就哭，可能是做恶梦吓着了，晚上煮点安神汤给喝喝。” 杨光启闻言凑近了一点，看了看杨思凡。 杨思凡软软的叫了声外公。 杨光启应了一声，知道自家孙女是被吓着了，转身出了屋，去拾掇药草去了。 杨光启是位老中医，只是后来遇上了国家政策变化，便慢慢的不再挂牌了，但是还是习惯的留了一个药园子，村子里的人有点什么小病小痛，也喜欢找杨启光看看。 因着这一份情，村里的大人对于杨启光一家很是敬重，连带着的，杨思凡在同龄的孩子眼里也是不一样的。 见杨思凡没事了，外婆重新去择还没择好的菜。 杨思凡抱了张小板凳，坐在堂屋里看外婆择菜。 杨丽娟看着今天显得特别黏糊的外孙女只当她是被吓着了，笑了笑，不说话。 日头晚了，在田里的村人陆续归来，门外的小路渐渐热闹起来，有人从杨思凡家门口路过，朝里面打声招呼，聊上几句。 隔壁家的孩子放学回来，背着个小书包，脸上汗津津的。 天空中落下几声鸟鸣，杨思凡近乎着迷的看着这一切，这样朴实的热闹，曾经只是她遥不可及的一段梦境。 鼻头有点发酸，马丹，又想哭了。 择完菜，杨丽娟扶着腰站了起来，到院子里边打水洗菜。 杨思凡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摇起了水泵的把手。清凉的山水从壶嘴里泻进地下的铁桶里边。 杨丽娟将择好的菜心泡进水里，笑着打趣了杨思凡一句：“我们凡凡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杨思凡闻言抬起头，笑的甜甜的，没皮没脸的回答道：“天天都这么乖的。” 杨丽娟一愣，继而大笑，既不附和，也不反驳。 作为重生人士，两辈子下来，杨思凡的脸皮已经厚出了一种境界，继续状若无事的摇着水泵。 农家的院子里总有一堆的事情未做，正在做，或者准备做。 把菜泡进水里，杨丽娟便拾掇着赶鸡鸭归巢和喂鸡喂鸭，农村的鸡鸭大多数是散养的，早上喂一顿，然后放出去一整天，等天晚了，才赶回家。 期间并没有人看管，就这样随意的养在村子里。 以前的杨思凡一直对于这件事感到非常好奇，那些鸡鸭为什么都那么聪明了，竟然会认得回家的路，也认得主人的声音，一叫唤，大多数时候都是全乎的。 当然，也有的时候，自己家的少了一只，这时候，主人家就会满村的找，但是十有*是能够找回来的。 杨家养的鸡鸭并不多，而且大多数都聚在一起在附近找食，因此喂鸡的工作算不上有多难。 杨思凡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前跟后的。 最终杨丽娟有点不耐烦，正巧上片的大丫过来找杨思凡玩，杨思凡就被赶出门了。 牵着大丫的手，这是杨思凡重生以来第一次走出自家的院门。 村子还是记忆里边的那个模样，白墙黑瓦的平房时而聚连成片，时而零散分落，傍着山，依着水，青石板铺成的桥下是荡漾的河水，还有晃悠悠的划水而过的乌篷船。 河的两岸栽了些柳树，在晚风中摆尾，傍着河的一块小平地上，几个小姑娘在跳花绳，旁边还有在地上跳格子的。男生们满村子的跑在玩着捉迷藏。 中途遇见一个看着眼熟但是杨思凡叫不出名字的男生匆匆跑过，对着杨思凡和大丫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便看见另一个男生从前头跑来，问杨思凡有没有看见小武。 大丫沉默，杨思凡却是果断点头，指了另外的一个方向。结果，他真的信了。 杨思凡看着男生跑远，在心里感叹了句，现在的小孩怎么都那么实诚呢？ 大丫等着男生跑远，回头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思凡：“小凡，你骗人！” 杨思凡很是纯良的看着大丫，正儿八经的说：“我没有，刚才走过的那个不是阿财吗？” 大丫气急，“那个是小武。” 然后又接着问了句：“你是真的看见有人往那边跑了？”心灵纯洁的大丫想着好歹那里也是有人的，也不算是骗人。 在大丫的注视下，杨思凡毫无压力的点头。 至于事实是某个倒霉鬼往杨思凡指的那个方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人影，最后还是那群成功达阵的人反过来找的他。 得以重生回来的喜悦与兴奋无处发泄，杨思凡无师自通了另外一个法子。 大丫喜欢跳花绳，杨思凡也喜欢，只是大丫喜欢花样多的，就是那种配合着童谣变换步法跳的，而杨思凡喜欢的是简单粗暴的，绳子一点一点升高，然后你只要跳过去就可以了。 因为这种简单粗暴的花绳，村里的女孩无师自通了跳高三十六法和翻跟斗二十七法。 杨思凡甚至还见过有人为了能翻得更高，课后在墙壁上练倒立的。据那位当事人说，这样可以让她在翻跟斗的时候腰身听得更笔直，这样脚就可以够得更高了。 杨思凡闻言顿时肃然起敬，我□□有人如此，何愁党的终极目标与共同理想后继无人。 跳花绳的队伍在大丫和杨思凡的加入之后壮大了不少，这时候那条细细的花绳顿时就有点不够看了。 杨思凡见状翻了翻自己的袋子，当然，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的。 这时候的村子并不算的富裕，也很少有大人回特意给自家小孩买花绳。似乎大人们对于小孩们玩些什么都不大在意，他们更在意的是和谁玩，有没有闯祸。 通常这两点当中，以后一点为重，只要后一点达成了，大人通常是撒手不管的，当然，等上学了，还要加上一条，别被老师投诉。 杨思凡瞅了瞅围着一圈的小姑娘，默默在脑海里算了算需要的花绳有多长，最后出了个歪主意。 在农家要找花绳可能有点难，但是要找点毛线或是针线还是很容易的。 在杨思凡说完后，围着一圈的姑娘顿时作鸟兽散。 拿着各自偷偷摸摸从家里剪过来的针线，心灵手巧的大丫牢牢地给打上了几个死结，一条简陋的花绳成型了。 有了花绳，众人又开始纠结着是跳花式的还是跳简单的，争论了会，最终以剪刀石头布决出，跳花式的。 距离自己上一次跳花绳有多久了呢？首先被刷下来的杨思凡很是认真的想着。 可是时间真的是太久远了，久远到曾经的人都忘了有那么一段日子，她们简单成那个样子，一条绳子便可以很快乐。 女孩子在跳花绳，渐渐的便有男生装作不经意走过，在装作不经意的看几眼。 杨思凡心思敏感，仗着自己年纪小，对着那个偷偷走过好几次，也偷偸望了这边的某个人好几眼的男生笑了笑，露出了大大的门牙，好吧，是乳牙。 男生被杨思凡吓了一跳，许是害羞，低着头很快跑走了。 天光慢慢的暗下来了，仲春的傍晚待着点凉意，杨思凡搓了搓手臂，出来得急，她并没有带外套。 大丫看见了，便商量着散了回家，刚巧，这时候也传了了众人的母亲喊人吃饭的声音。 以前的杨思凡总觉得这样的场面有点喜感，因为大人们总是端着个饭碗，然后大街小巷的喊着孩子的乳名，声音洪亮，据杨思凡的现场解说，能够从村头听到村尾的人叫唤，保质保量，自家孩子肯定能听见。 最妙的是，这样的叫唤通常是持续不断，并且相当富有技巧性的，首先起身洪亮，尾音绵长，这样子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声音的可传播性与辨认度，同时节省体力。 但是在现在的杨思凡看来，这样的叫唤显得分外亲切，如同乳燕回巢。 到了家门口和大丫分手，杨思凡迈着小短腿进了自家的小院。 这时候没有白炽灯，村子里的小路也没有装上路灯，四周都是黑沉沉的，唯独当中一点黄色的灯火分外的温暖。 在杨思凡的理解里面，万家灯火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场景，黑沉沉的暮色里，一点又一点零落的亮起的渺小但是并不脆弱单薄的微光。 院子里，外公正在东角落的架子上摆弄着晾晒的草药，外婆从厨房里捧着热腾腾的饭菜出来。 厨房里，灶火烧得正旺，这个时候的农村没有热水器，也没有太阳能，一切原始而朴素。 吃过饭，拒绝了外婆要帮她洗澡的想法，杨思凡站在水泥壁的简陋浴室里面，对着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哭成了个傻逼，也笑成了个傻逼。 第2章 第二天，杨思凡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推开窗，可以看见一点薄薄的雾气，随着日头的出现与升高，慢慢散去，只在路边野草叶上低落的水珠上才能找到它存在的一点痕迹。 庄稼人都早起，杨思凡走出房间便看见了在院子里晨练的外公，杨思凡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看不明白，走到厨房里，烟囱里已经升起了炊烟，早上的粥已经滚开，开花的米粒在水里沉浮着。 杨思凡自觉的跑到院子里刷牙洗脸. 早餐是白粥配上小咸菜，粥被熬得粒粒开花，面上挂起了一层粥油，看上清淡细腻，带着淡淡的米香。小咸菜是自家腌的，用的是晚茬的黄瓜，长得不好看，瓜肉紧实了些，但是用来腌咸菜却是刚刚好，从缸子里捞出来，洗净，切片，再稍微用热水焯一下，滴上一点花生油，配着白粥，咸香可口。 吃过早饭，杨思凡自觉收起了碗筷。 门口，杨启光已经戴上了草帽，准备往田里去，新禾刚刚插上秧，昨天夜里下了一点雨，杨启光要去田里看看水是不是积多了。 今天赶集，杨丽娟打算到镇里买点生活用品，问了杨思凡要不要一块去。 对于农家的小孩子来说，去赶集是件新奇事，哪怕不买什么，但是能够逛逛也是好的。 杨思凡犹疑了下，摇摇头。 杨丽娟有点惊讶，往些时候可是巴巴着要跟了去的，这下是转性了？ “真的不去？”她又问。老头要去田里，留凡凡一个人在家，杨丽娟有点不放心。 杨思凡摇摇头，道：“我跟着爷爷。” 杨丽娟还想说些什么。 那边在院里磕着锄头的杨启光发话了，“跟着我就跟着我吧。” 他看了看日头，道：“不费什么功夫。” 于是杨思凡便牵着自家外公的大手走在了田间的路上。 村子里的田地离得有点远，要沿着后山进去，绕过一大片竹林，在走上一段路才能看见形状不规则的水田。 杨家今年种的地不多，满打满算，除去要缴纳的公粮够自家吃，还能余上一些。 杨思凡的舅舅在外地打工，前年回家把妻儿接了过去，只是户口还没有迁过去，偶尔回来几次，也会给外公外婆寄钱。 钱不算多，但是在这个物质生活水平低下的小山村，生活是够用的，加上两老自己大半辈子存下的一些钱，杨思凡自小便没有为银钱自卑过。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杨思凡便出了一身汗。刚开始的路还算宽敞，走的人多，杂草也比较少，等过了竹林，路便突然变窄了，一条小径斜斜的蜿蜒着隐没在比杨思凡还高的杂草从中。 杨思凡不得不经常举起双手，拨开挡路的野草。 杨启光时不时回头，看见自家小外孙女整个身子便淹没在草丛里，偶尔挥出胖乎乎的小手横冲直撞，顿时有点乐，哈哈笑出了声。 杨思凡听到自家外公的笑声先是愣了愣,然后小嘴张得圆圆的，颇有几分不可置信，之后便是嘴巴一遍。 杨启光看着杨思凡变脸，心下好笑，剩下的路便一直在前面给杨思凡开路。 杨思凡跟在后头，细细的打量着身边的野草，时不时眼睛一亮，跑去把草根折下来，准备回去和人斗百草。 不一会，手里便攥着一大把的草骨。这种草草骨中空，在分叉处多形成反画的箭的模样，后山里满上遍野都是，村里的女人时时会上山来打草，晒干之后做引火的材料。 杨思凡在手里攥着一大把草骨，被外公安顿在田埂上。水田里的水积的有点多了，杨启光扛着锄头在靠近水边的田埂上凿了一道小口子，积水便郁郁的从田里流到小溪里。 杨思凡刚开始还能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后来便坐不住了，春天里，空气凉凉的，待着清新的水汽，田埂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白色的，零零星星的点缀着。 脚下的溪水清清凉凉，水中银白色的鱼苗时隐时现，成群结队的黑色小蝌蚪大摇大摆的过去，泥壁上有着许多小孔，是不是有几个泡泡从旁边生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河蟹还是河虾。 杨思凡看的有趣，弯下了腰想去捉几只蝌蚪或是摸几条小鱼，只是她人小手短，够不到。 够了几次，她干脆整个人趴在田埂上，也不在乎春天里的田埂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带着水汽的，也不怕衣服沾了水，抹了泥，被大人责骂。 溪水清清凉凉的，咋一触碰，杨思凡抖了个哆嗦，而后便觉得一股清新的凉意从手一点点蔓延至周身，畅快得很。 溪水里的鱼儿和蝌蚪，经常被村里的孩童祸害，可不同后世里杨思凡看到的那些呆头呆脑的傻鱼。 杨思凡还没有怎么样，只是人影倒在水里，慢慢靠近，那些原本还悠闲快意得很的小鱼和蝌蚪便瞬间跑了个精光。也不知道那样细长条的小身体哪里来的这样的灵活。 “老杨头，你家娃儿在玩水呢。”不知道是谁的大嗓门从田埂的另一边传来。 杨启光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找杨思凡，而杨思凡盯紧了一条小鱼，正准备那双手去舀，被吓了一跳，两只小短手直接□□了水下的湿泥里。 有点无辜的回头，刚巧合跑过来的外公对上个正着。 玉雪可爱的娃娃有点呆呆的趴在田埂上，海棠花色的红衫子的袖子上湿了一大截，还沾上了点泥。 杨思凡把手从泥里抽出来，和外公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还在赶集的外婆。 顿时心有灵犀一点通，杨思凡赶紧把手洗干净，有些讨好的笑着看着外公。 杨启光咳了一声，默认了杨思凡的讨好，说了句：“下午给你做个网兜子。” 杨思凡连连点头，重重的肯定。 祖孙俩相对着大笑。 第3章 杨丽娟回来的时候，杨思凡搬了张板凳正坐在院子里择菜，早上上身的衣服换成了一件素净的衫子。 看见杨丽娟进门，杨思凡猛地站起来，去接外婆手上的袋子。 外婆微微侧了身子，躲过杨思凡探过来的手，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衣服怎么了？” 杨思凡闻言立刻掉转头，似乎听不见外婆的问话一样，啪啪啪的往屋里走，边走边喊：“外公，外婆回来了！” 杨启光刚走出屋门，和杨思凡对上了眼。 杨思凡有点心虚的撇开了眼睛，仗着人小个子矮，从旁边穿了进去。 只能听见从后边传来外婆寻根问底的声音：“凡凡的衣服怎么了？好好地怎么换了一件？” “啊！”杨启光看了看旁边择了一半的,“在菜园子里摔了一跤，脏了就换了。” 杨丽娟狐疑：“去菜园子了？” 杨启光点头，“不然你以为菜哪来的。”说着便走到一旁捣鼓自己的草药去了。 杨思凡在屋里面暗暗给自家外公竖了个大拇指。 有了自家外公的“暗地支持”，杨思凡彻底撒开了蹄子撒欢，爬树摸鱼，上蹿下跳，拿上自家的米，到后上竹林里煮竹筒饭，再从别人家的院子里摸几根瓜果，被主人家发现之后，一群人作鸟兽散，留下主人家在原地哭笑不得。 他们只是摘些成熟的瓜果，还时刻注意着免得一个不小心糟蹋了人家的菜园子，所以被摘了东西的主人家也不怎么恼，只是觉得这群小孩实在是调皮。 杨思凡天天往外跑，半个春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不少，原来胖乎乎的娃儿变得细长了些。 过几天就是清明上坟的时候，清明祭祖在每一家都是件大事，杨家是外来户，杨启光是家里的独生子，娶了杨丽娟之后，也只得了杨思凡的母亲一个。所以杨家的清明节倒是村子里最为简单的。清明节照理是要吃青团，踏青祭祖的。 清明节前夕。 一大早的，天气有点绵郁，雨丝像蛛丝一样淅淅沥沥的，天地间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墨色，杨丽娟用自行车托着半袋子糯米，到隔壁村子里去磨糯米粉。 杨思凡则在家里跟着外公叠元宝。 一沓锡箔纸放在手边，杨思凡折一下便看一下外公，窗外的雨丝飘零着，她时不时的翘起脖子往外边张望，院子里的山茶花开了，红艳艳的一大朵，一大朵，在这细雨清明里有了几分哀艳之美。 一堆元宝叠好，外婆才披着雨衣，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 杨思凡迎了出去，硬是要接过外婆手上的糯米粉，看着外婆白了大半的发丝被打湿了，杨思凡有点心疼。 艾草是前天采好的，取了汁液，搅进糯米粉里，揉成了一大块青色的面团。 掐了块面团，外婆的手很是灵活，裹进馅料，一个圆润可爱的青团便成型了。 杨思凡的小胖手有点笨拙，做出来的青团不是漏了陷，就是皮太厚。 杨丽娟笑：“你做的可要你自己吃！” 杨思凡头也不抬的和手上的那块面团较劲，扁扁嘴：“我吃就我吃。” 外公在旁边的灶上烧火，看着婆孙俩，表情温和。 下午的时候，家里正在蒸着青团，杨思凡站在屋檐底下，看着院子里的山茶花。 烟一样的雨，朦朦胧胧的，似乎带了点绿色，又似乎带了点烟灰，杨思凡瞧见旁人家的炊烟在烟雨中袅袅升起，再慢慢地被风吹散。 空气里弥漫着青团的甜香，艾草的气味，还有江南水乡的温柔缱绻。 这里的岁月，就像记忆里一样的安然静好。 隔着院子，杨思凡看见远远地有个人撑着把小花伞从小路上慢慢的走过来。 “凡凡。”隔着十多米，大丫便开始大喊。 外婆听见声音走出来，却是大丫被他娘支使着来送青团了。 绵绵的细雨是打伞也无济于事的，湿了衣衫，大丫赶着回去换衣服，空了的盆子，再被外婆搁了自家做的青团后，又被大丫带回去了。 杨思凡站在院子里，看着大丫走远，嘴边突然露出了点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阴雨连绵的清明节里，她在重生之后第一次有了踏实感。 不再惶惶，不再有夜里惊醒的无措，她转身回屋，拉着自家外婆的手撒娇。 屋内笑语连连，屋外，风一吹，雨丝摇晃，似无根画卷飘摇。 过了清明，天气是越来越热了，田里劳作的人少了，村里多了在老树下纳凉闲谈的村人，老黄狗在屋檐下吐着尾巴，树上的夏蝉开始聒噪。 村里的孩子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天午后，杨思凡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午睡，躺在床上，床尾的电扇呼呼地转着，窗外的夏蝉滋滋的叫个没完没了，正迷迷糊糊混混沌沌间，大丫待着小武猛地闯进了院子，在外面敲着杨思凡房间里的窗户。 夏日里，村子里的院子都不上锁，杨思凡被惊醒，还在迷糊着，却被大丫的话吓了一跳。 第4章 “凡凡，他们都玩水去了，我们也去吧。”大丫压低了声音，偷偷的瞧着杨思凡，神情兴奋。 杨思凡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兴致缺缺。 但是经不住大丫的水磨工夫，拿上草帽出门了。 杨思凡头上扣着个草帽，五短身材，看上去像是个扣了大帽子的不倒翁陶瓷娃娃，头大尾小的。 后山里有个小水潭，说是小水潭但是也不小了，水色幽深，周边树木环绕，夏日里，鸣蝉震震，越发显得空谷幽深。 三个人到了的时候，边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因为人小，没敢下水，只是在边上把脚丫子跑进水里。 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在浅一点的地方用水底的细沙堆三角。 杨思凡晒了半天，刚把脚丫子放进水里，嫩呼呼的脚底心似乎被什么咯了一下。 杨思凡弯下腰，水面上倒映出一张脸，她挤眉弄眼了好一会，挪了下脚丫子，从细软的沙子里面掏出一颗青黑色的石螺。 石螺有杨思凡大拇指头大小，看着手里的石螺，想起它爆炒的滋味，杨思凡有点馋了。 索性挽起裤脚，开始摸石螺。 大丫他们看着杨思凡沿着水边走，大声问：“凡凡，你在干嘛呢？” 杨思凡头也不抬，只是大声回道：“捡石螺。” 剩下的小孩便有样学样的摸了起来。 杨思凡捡了一会，手已经拿不住了，看见水边的芭蕉树，叫上大丫，两个人合力扯了片大芭蕉叶子下来，撕成两半，用来装石螺。 杨思凡摸石螺摸得起劲，一个个往芭蕉叶子卷成的小袋子里扔，石螺磕磕碰碰的发出声响，对于杨思凡来说，每一声都是美味。 杨思凡看见水上的人影笑得一脸馋样，坚决不承认那是自己。 不知不觉中，杨思凡已经脱离了大部队。 等到杨思凡听到哭声的时候，杨思凡才发现自己离大伙已经有点距离了。 大丫找到了杨思凡，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着杨思凡喊：“凡凡，阿斌掉水里了。” 杨思凡直起身子，皱眉，看向在水中游得欢畅的杨文斌。落水？ 再看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丫，杨思凡嘴角抽了抽。 剩下的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了，有被吓哭了的女孩子冲着水里的杨文斌大骂。 杨文斌身上的衣裳全湿了，游得有点不舒服，干脆把衣服一脱，队伍里有不少女孩子，登时就捂住了眼，向后转。 其他男孩子看的有趣，跟着把衣服一脱跳进水里，指着捂住眼睛的女孩子哈哈大笑。 杨思凡挂了一头黑线，看看自己怀里的石螺也够吃一顿了，拉了大丫上岸。 原来一伙的人很快分成了两拨。男孩子一拨，女孩子一拨。 杨思凡问大丫现在回去不？ 大丫想了想摇了摇头。 杨思凡闻言点头，在流进水潭的溪水边上挖了个坑，将石螺养了起来。 水潭被男孩子占了，女孩子在边上玩起了过家家。 杨思凡虽然脸皮厚，但是对于过家家这种超越了耻度下限的事情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大丫劝不了杨思凡，有些遗憾的跑开了。 杨思凡呆的有些无聊，在边上数起了石螺。 “一，二，三。。。” 想着夏天在院子里坐在板凳上，捧着一晚石螺吸一吸，嗦一嗦指头的惬意，杨思凡幸福的眯起了眼。 看着石螺的眼睛似乎冒着绿光。 一只小石螺悄悄从壳子里爬出来，感受到杨思凡如实质一样的目光，触角抖了抖，很快又缩了回去。安静的等待了好一会，发现没有危险，才有慢慢的冒出来，蠕动着，往坑壁上爬。 杨思凡挖的坑虽然不深，但是石螺爬的慢。等到石螺爬到一半的时候，杨思凡便伸出手指，把它戳下去，反反复复，杨思凡是乐此不疲，小石螺显得有点哀怨。 杨思凡正戳的高兴，身后却传来了一阵阵喧哗。 杨文斌落水了，周围的人被吓了一大跳，几个年纪大的游过去，但是杨文斌挣扎的厉害，根本无处下手。 杨思凡慢半拍的跟上，看到这样子，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直接下水游了过去，旁边的人想拉都来不及。 看见杨思凡，几个男生也傻了眼，但是 之间杨思凡颇为剽悍的游近杨文斌，甩开大棒子一敲，杨文斌吃痛安静了会。 周围一片安静，岸上的人看呆了，救人的人也傻了。 杨思凡甩掉木棒，看着几个男生木愣愣的，登时火起：“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男生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按着杨思凡的话动作，几个人把杨文斌拖了上岸。 杨思凡上了岸，问：“去告诉大人没？” 有人小声说：“小武跑回去了。” 大丫这是反应过来，看着杨思凡，支支吾吾：“凡凡，你。。。” 杨思凡抬头，神色疑惑，肉呼呼的包子脸显得很是无辜。 大丫看着不知道是吓晕的，还是被敲晕的杨文斌，嘴里的话咽了咽。心里大哭：凡凡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啦！！ 等到大人骂骂咧咧的过来的时候，那几个男生看见杨思凡还是有点怵，毕竟没有谁比他们更加近距离的见识到杨思凡的剽悍。 这么一个五岁的团子，男生摇摇头，努力要自己不要再想。实力大写的暴力萝莉啊。 杨文斌被人送去卫生院了，杨思凡捧着自己的石螺跟着大丫一块回去。 众人看着被杨思凡宝贝的捧着的石螺，顿时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回家的时候，杨丽娟和杨启光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杨思凡捧着自己的石螺献宝，扯着杨丽娟的袖子：“外婆，今天晚上吃石螺吧。” 眼睛闪亮亮的，一副馋极了的模样。 杨丽娟点了下杨思凡的腮帮子，道：“不行，至少也得等到明天晚上，吐了沙才好。” 晚上杨家吃饭的时候，杨文斌的父母跑过来道谢。 杨家夫妻知道了外孙女的所作所为，不同于杨文斌父母的感激，杨丽娟只觉得自家孙女似乎又被养歪的节奏。 杨启光倒是不大在意，女孩子嘛，强硬果断点，不吃亏。 自此，杨思凡正式确立了在众同龄小孩当中的老大哥地位。 大半个月过去，和杨思凡的黑皮肤一样日益增长的是她在村里的众小孩中的威望，除却必要的睡觉和吃饭时间，杨思凡总是不在家的，领着一圈孩子在村里玩。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杨思凡不以此为耻，反倒是颇以此为荣。 只是杨丽娟看着黑了不少又瘦了不少的外孙女又是恼，又是心疼。夜里和杨启光商量着要不要提前把杨思凡送去上学，让老师管管也好，毕竟是个女娃儿，成天这样子疯玩不像样。 杨启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早一年上学在村子里并不罕见，“明天问问凡凡吧，要是她不乐意，送过去也是没用。” 杨丽娟点头。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跟杨思凡一说。 杨思凡正往嘴里挑着面条，面条是外边买来的，一箱箱，平时不愿意做饭的时候，杨丽娟便下几个面，煎几个鸡蛋，放上水，煮开，再放进面条，最后撒一把从院子的盆子里掐下来的小葱，滴上几滴香油，清淡可口。 杨思凡吸拉着面条，鼓着腮帮子，想了想，像个小大人一样说：“我考虑考虑。” 杨丽娟脸色囧了囧，最近杨思凡晚上的时候喜欢和她一起看八点的家庭剧场。 看着杨思凡这个样子，杨丽娟再次坚定了一定要把她送去上学的心思。 杨光启看着婆孙俩，自己慢悠悠的在那里吃着面条，一副两耳不闻身边事的模样。 第5章 夏天的日子过得悠长又安宁，过了端午，手腕上挂着的五色彩绳还是那样的鲜艳，空气里却慢慢的有了夏天即将逝去的消息。 太阳下山的时间早了一点，树下的晚风也开始有了些微不易察觉的凉意。池子里的荷花开了一夏，有了衰败之意，夜晚的蛙声也渐渐的开始少了。 送杨思凡上学的事情被确定了下来。 外婆特意到镇上给杨思凡买了个画着还珠格格图案的书包，现在正是那个大眼睛风风火火的还珠女孩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 大丫每天吃过午饭便等在电视机前面，随着还珠格格里面的剧情脸上的表情一惊一乍的。等片尾曲想起的时候，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平日里，和小伙伴们一块玩的时候，还珠格格也是永恒的不便话题。 只是，对于杨思凡来说，在经历了后世每年暑假的疲劳式轰炸过后，每天听着巷陌里传来的“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或者是“你是疯儿，我是傻。。。”其实，她真的很想狗带的。 正如此时，她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包上印着的那个大眼睛的小燕子，其实，她真的很想念简简单单的帆布包。 因为杨思凡的提前上学，大丫也被她妈妈扔去学校了，背着和杨思凡同款的还珠格格书包，八月三十一日，在广大的学子还在从村头跑到村尾互相抄着暑假作业的时候，杨思凡和大丫被大人拎着走去了以他们村子命名的小学。 杨思凡上辈子没有提前上学，等到她上学的时候，这所乡村学校已经和镇上的一小合并了。 因此，等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杨思凡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学校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幢教学楼，教学楼前面是个小操场，操场的东南面栽着一棵相当高大的榕树，杨思凡抬起头，却望不到顶，榕树枝叶繁茂，竟然是一丝阳光也不漏。 学校的围墙上镶了两幅画，左边的是万里长城，右边的却是青松图。 杨思凡他们来得早，学校里的人不多，一个暑假下来，没有铺水泥的操场边上长了不少野草，未经过修剪的扶桑花长得很是肆意张扬。 杨思凡晕晕乎乎的被带到了校长室，在村里，5岁上学不是什么常事，但也不是什么难见的事情，杨思凡和大丫很快被带到了教学前班的老师面前。 教学前班的是个女老师，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很是和善。看见杨思凡，对着杨启光夸了一句：“很文静的女孩。” 杨启光闻言看了自家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旁边的外孙女一样，笑得很是灿烂。 杨思凡站在旁边装木头。 女老师姓李，叫李月，是隔壁镇子上的人，嫁给了镇上中学的一位老师，住在镇上。在小学里已经教了有三年了。 别问杨思凡她是怎么样知道的，事实上，她一直觉得，村里的人各个都有成为顶级狗仔的潜质。 李月问了杨思凡和大丫一些小问题，诸如叫什么名字，几岁啦，家里住在哪儿之类的，就带着两人到一楼的课室里领课本。 学前班的教室在一楼，最靠右边的那一间就是了，从教室左边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黑魆魆的后山。 拿了课本，杨思凡有些囧囧的把一本图画手册，一本劳动手册，还有语文，数学，装进那个让杨思凡有点想自插双目的书包里，乖乖跟老师说了声再见，然后跑向了在一旁等着的外公。 刚跑出教室没多远，大丫便转过头看着杨思凡，拍着心口说：“凡凡，你是不是也怕李老师啊？我连话都不敢说了。” 读了十多年书还被认为怕老师的杨思凡，内里是个货真价实的成年人的杨思凡，躺枪。 从学校回村子又可以走大路，也可以走小路，大路有一段要经过马路，这时候的马路车辆虽然不多，但是交通事故也并不少，所以，杨光启他们压根就没告诉杨思凡有大路可以走。 走小路要绕过一个小村，杨思凡估计着只有十多户人家，在经过一条小河，过了桥，便到了村子的最右边，而杨思凡家在村子的中间靠左一点的地方，所以，杨思凡几乎是从村头绕到村尾。 一路上，陆续遇上不少被家长带着来报道的学生，也有自己一个人去报到的高年级学生。 有不少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遇见杨启光便停下来打招呼，杨思凡认得的人不多，遇见男的一律叫叔叔，女的一律叫姐姐，整个人乖巧的不得了。 回到家的时候，外婆正在院子里摘菜，看见杨思凡回来，问了句：“学校怎么？” 杨思凡拉开书包的拉链，让外婆看了看刚发下来的课本：“老师发了新书，让明天早上七点半前到学校上课，要买铅笔和橡皮擦。” 杨丽娟点头，看见杨思凡额头上的汗，让杨思凡到厨房里喝水，想着也要给她买个水壶。 杨思凡拿着书包回了自己的小房间，把书本从书包里掏了出来，学前班的课本，大片大片的图画，偶尔有几个字，也是浅显易懂的，但是，趴在床上的杨思凡却是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回来时间长了，总觉得自己变得幼稚了不少，但是杨思凡觉得挺好的。 晚上吃过饭，外婆在灯光下给杨思凡削铅笔，5毛钱一把的黑色外壳的小刀，刀锋雪白锋利，一刀一刀削在铅笔外边包裹着的木材上，很快便露出了黑色的笔芯。 外婆削得很细致，刀痕平直，切面细腻，最后细细的将笔芯削尖。 杨思凡双手撑着头，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是削铅笔的一把好手，只是后来有了铅笔刨，再后来有了自动替芯铅笔，然后到了三年级用上圆珠笔后，似乎铅笔就已经慢慢的淡出了自己的生活了。 不到九点，杨思凡便被赶着去睡觉了，外婆将堂屋里的电视声音调的很低。 杨思凡无奈回房，作为一个从网络时代回来的成年人，没有网络算了，可以忍，但是不到九点钟睡觉什么的，好吧，其实，她已经习惯了。 农村里很少有晚睡的人，基本上十点之前，整个村子便都熄了灯，杨思凡以为自己会不适应，但是，事实上，她很喜欢这样子，身边没有太多的*充斥，膨胀，心灵平实。生活像是白开水一样的平淡，却更加隽永，余味绵长。 第6章 又是一夜无梦，重生回来后的小日子太过滋润，天天睡到自然醒的杨思凡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是被外婆破开房门，直接把人从被窝里拉起来的。 翘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来不及洗脸梳头，杨思凡只是刷了牙，被外婆塞了两块钱进书包，然后便提着书包急冲冲的往外跑，院子外面大丫急的一个劲的踮脚翘首。 一路上零星的遇上几个高年级的，几个人一个劲往学校跑，匆忙中抽出空来看了彼此几眼，颇有点同道中人的意味。 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校门关上之前进了学校，负责关大门的是杨思凡他们村的一位老大爷，看见杨思凡乱糟糟的头发，笑道：“睡迷糊了吧。” 杨思凡喘了几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第一天上学不大习惯。” 杨大爷了然，指了指二楼的老师办公室，悄悄道：“你们老师还没过来，还不快回去。” 杨思凡和大丫眼睛一亮，急冲冲往课室跑。 学前班的教室不大，里面摆了约莫有三四十张椅子，基本上以杨思凡她们村子为中心四里八乡适龄的小萝卜头都在这里面了。 班上的人杨思凡和大丫大多不认识。两个人来得晚，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位子，一个在一个女孩子旁边，一个却是在角落边上的单人单桌。 大丫皱着眉看了看，低头问杨思凡：“凡凡，你做哪里？” 杨思凡指了指后边的单人单桌。 大丫有点遗憾，往女孩旁边的位子走过去，对杨思凡说：“凡凡，下课找我玩啊。” 伪萝卜头真成年人的杨思凡把自己的书包塞进桌子里面，坐在椅子上，桌子对于杨思凡来说有点高，坐在椅子上的杨思凡被桌子挡去了半张脸。 此时的杨思凡的表情是这样子的：囧。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杨思凡并不知道，有几个小萝卜头看着她坐在哪里，欲言又止。 真矮子杨思凡囧了半天，把自己的书从书包里抽出来，很是爽快的垫在了小屁屁底下，满意的发现，自己好歹能够把脸露出大半来了。 而周围发现杨思凡小动作的小萝卜头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o⊙)！ 窦哲瀚从外面回到教室，一眼就看见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个陌生的女孩。小霸王刚刚被放逐到这个穷乡僻壤，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看见自己的位置被霸占了，顿时就炸了。 “喂，这是我的位置。”小霸王仗着个子高，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杨思凡被吓了一跳，她个子矮，不得不抬头看着人。 男孩穿着质地良好的t恤衫，哪怕是在杨思凡眼里也不算落伍的牛仔裤，叫上蹬了一双白色球鞋，在一群审美观还处于未开发状态的小萝卜头中打眼得紧。 “我不知道啊。”杨思凡实话实说，毕竟她过来的时候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旁边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那你现在知道了。”窦哲瀚小霸王语气好了点。 大丫看到事情不对劲，聪明的跑出去找老师了。多亏了杨思凡平日里有事找大人的切身教育。 李月听了大丫相对片面的叙述，一进课室便将两个人喊了出去。 大丫跟在李月身后进的教室，而后一溜烟跑到了杨思凡旁边，握住了杨思凡的手，看着窦哲瀚，颇有几分要和杨思凡同仇敌忾的味道。 杨思凡看见大丫跟着李月后边进来的时候就喊糟。她真的不想欺负小孩子啊。 窦哲瀚再出门前瞪了杨思凡一眼，明显是把账算在杨思凡头上。 “。。。。。。”比窦娥还冤的杨思凡。 杨思凡跟在窦哲瀚后面出了门。 李月对于这个安安静静的5岁小女孩很有好感，蹲下身子，语气温和的问杨思凡：“凡凡，告诉老师是怎么回事好吗？” 窦哲瀚没有出声，只是暗暗的看了杨思凡一眼。 杨思凡：“。。。。。” 作为一个成年人，杨思凡吸了口气，我不和小孩子计较。 “老师，是我不知道那个位置是这位同学的，所以先坐了，后来我打算把位置还给他，然后你就进来了。”其实什么是都没有，只是，时间巧了点而已。 李月看了看两个孩子的神情，两个人都是神色自然，没有一点勉强，看来真的只是误会而已。 她笑了一下，站起来，道：“那这样的话，我们班还缺一张椅子，现在是早读时间，不好去拿，刚好小瀚没有课本，你们两个今天早上先坐在一起。凡凡你把书和小瀚一起看，我中午的时候再叫人给你们那桌子，好不好。” 杨思凡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窦哲瀚点头。 李月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班的小朋友都是挺好脾气的。 进了课室，窦哲瀚一屁股坐在了原来的那张凳子上。 杨思凡看着他颇有几分示威意味的神色，无语了一会，自觉去把讲台旁边的那张椅子搬了过来。 坐在了窦哲瀚的旁边。 两人暂时相安无事。 第一个早读，教室里闹哄哄的，杨思凡撑在桌子的一角上，翻书看的津津有味。 窦哲瀚盯着窗外看了几分钟，后来搁不住了，偷眼瞄瞄周围的人，大大的凤眼里有着几分嫌弃，又有着几分羡慕。 “喂。”见杨思凡看书看的很是有趣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用手碰了碰杨思凡。 杨思凡转头，嗯了一声，眼里有着疑问。 窦哲瀚嘴巴蠕动了半晌，终究没说出一句话，自己闷闷的趴在桌子上，扭过头不理人了。 杨思凡见样子又自顾自看书去了。 不是书本太有趣，而是除了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好，而且，抛弃掉作为成年人的壳子和顾虑之后，杨思凡发现无聊的事情，其实也挺有趣的。 杨思凡相当的自得其乐。 第一节上的是语言课，任课老师是李月。 第7章 她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分别是日月山水。 杨思凡把课本摊开，照着念。 学前班的课都是以玩耍为主的，学了几个字之后，李月让杨思凡他们联系抄写，明天交上去。 杨思凡拿出田字格簿，认认真真的写起来。 窦哲瀚有点无聊，又拉不下面子让杨思凡把书本借给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所幸，下课铃声很快响了。 坐了整节课的萝卜头很快从椅子上跳下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大丫也跑过来找杨思凡玩。 杨思凡正在抄写生字。 大丫睁大眼睛看着杨思凡写字，眼里有着惊叹：“凡凡，你写的好漂亮。” 杨思凡：“。。。。。。” 被一个小孩子夸奖自己字写得好看什么的真的是太羞耻了。 杨思凡岔开话题：“大丫，你抄完生字了吗？” 杨思凡写完最后一个字，收起作业本问大丫。 大丫摇摇头：“没有，不是明天才交吗，回去再写也可以。凡凡，你写完了吗？” 大丫看着杨思凡把本子收回去，问道。 “写完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大丫一把将杨思凡拉了出去，学前班的萝卜头已经在操场上霸占了一块地方，一圈人正围在一起玩丢手绢。 南边的秋天来得晚，进了9月，天气还是明媚灿烂的吓人，早上八点之后的太阳晒在人身上，不一会就*辣的。 杨思凡蹲在教学楼投下的一小片阴影底下，待在属于自己的小格子里面，闭上了眼睛。 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偶尔忍不住，悄悄的睁开了一条小缝偷看。 她的睫毛长得浓密纤长，动作时，眉毛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不注意看的话，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剪刀石头布猜输了的是个扎着可爱的双马尾的女孩子，叫做方悦静。 她一圈一圈的绕着跑，迟疑着要把“手绢”其实是一颗石头，丢给谁。 很快，她锁定了目标，杨思凡见见她悄悄的绕到了自己这边，然后看不见了。 等到她跑远了一点，说了声好了，杨思凡连忙回头，而自己待在自己旁边的小胖子已经捡起石头狂追着方悦静了。 方悦静脸上脸色变了变，赶紧甩开步子跑起来。 剩下的人便在一边起哄，顺便出歪主意。 有人说：“方悦静快跑。” 有人唱反调：“胖子加油。” 有人出主意：“胖子，把石头扔到杨子悦后面。” 杨子悦是大丫的本名，大丫闻言连忙往后看，发下没有石头之后才松了口气。 杨思凡在一旁看着热闹，谁知冷不丁的，罗小光，就是那个小胖子，把石头扔在了自己后边。 杨思凡捡起石头赶紧追。杨思凡个子矮，腿也短，但是偏偏跑得贼快。 罗小光跑了那么久，早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才跑了半圈就很遗憾的被杨思凡追上了。 引来男生们嘘声一片。 杨思凡在一片嘘声当中昂首提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个子小小的团子脸上贼得意。 下节课是数学课，杨思凡玩得身上汗津津的进了教室，小脸蛋红扑扑的。 到了位子边上，窦哲瀚早已经回到了。看见杨思凡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脸朝向了另外一边。 杨思凡脸一僵，心里又羞又恼，偷偷对着窦哲瀚做了个鬼脸，却被扭过头来催她坐好的窦哲瀚抓个正着。 窦哲瀚：“。。。。。。” 杨思凡：“。。。。。。” 杨思凡垮了跨肩膀，把椅子再移远了些，乖乖坐好。 拿出课本，往窦哲瀚那边推了推。 窦哲瀚大爷似的看了杨思凡一眼，颇为臭屁的开口，道：“你以后我罩着了。” 杨思凡：“。。。。。。” 囧了囧，杨思凡表示甘拜下风。 窦大爷似乎对杨思凡的识趣感到很满意，上课期间，还害怕杨思凡听不懂似的，三番四次告诉她怎么做，怎么做。 天知道，这只是第一节课，他们只是在认阿拉伯数字而已啊！ 我真是谢谢你啊摔。 最后一节课，杨思凡的小屁屁都快坐疼了。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到现在十一点多了，杨思凡终于感受到了重生的不易。 课室里没有时钟，在只能等待的时间里，时间显得特别难熬。和杨思凡有着同样感受的明显不止一人。 教师里做小动作的人很多，整个教室显得有点躁动不安。 终于，铃声响了。 教室里的人拉起自己的小书包，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边跑，杨思凡拉着大丫出了教室，便看见人潮从教学楼里涌出，然后在校门前止住。 看着拿着校门钥匙的老校长慢悠悠的从后面走过来，杨思凡很是轻易的从那一双双眼睛里看到了哀怨二字。 出了校门，杨思凡明显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跟着大丫和班上的人说了再见，两个人开始往回走。 在村口和大丫说了再见，约定后待会一块去上学。 杨思凡看见了从田里归来的外公，跑上前去，拉住外公的手。 外公的手很大，也很粗糙，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体温也会跟着降低，大热天里，晌午的太阳正是最火辣的时候，外公手里的温度甚至没有杨思凡的温度高。 爷孙俩走在小路上说着话。 杨启光将自己头上的草帽扣到了杨思凡头上。 草帽对于杨思凡来说太大了，走几步就掉下来，拉上去，再走几步，在掉下来。 杨启光看得哈哈大笑。 远远的看到家里的烟囱生气了炊烟，回到家，外婆已经做好午饭了，看见爷孙俩进屋，摆好饭菜。 杨思凡放下书包，自觉洗手。 天气热，外婆用丝瓜滚了个鸡蛋汤，炒了一盘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个清蒸排骨。排骨是早起到村里卖猪肉的摊子上买的，每天早上约莫五六点中的时候，卖猪肉的就过来了，摆好摊子，吹响了呜呜的不知名的喇叭状木制品，一天便开始了。 吃过午饭，外婆他们到了里屋睡觉，杨思凡掏出作业本，趴在桌子上做了会作业。 等作业做完，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杨思凡干脆在桌子上眯了会。院子里树上蝉鸣阵阵，微风吹动，树影婆娑，岁月静好。 在院子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杨思凡带上帽子，和外公外婆说了声就出门了。 迈着小短腿，在半路上遇到了大丫，看见杨思凡带了顶帽子，大丫也连忙跑回家。 杨思凡待在原地笑了会，躲到路旁的树底下。 树干上有几只蚂蚁，杨思凡看着看着有点入迷了，蹲下了身子，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树枝，时不时的把蚂蚁们的队形打散。 “喂，你在干嘛！”男孩带着小奶音的童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杨思凡吓了一跳。 看见窦哲瀚，杨思凡有点反应不过来，手上的小树枝还没放下，啊了一声。 于是，后来杨思凡和大丫的二人行便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三人行。 到了学校，杨思凡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已经成为她同桌的窦哲瀚：“你也是我们村的？” 窦哲瀚正忙着整理自己的超人小书包，动作嫌弃，听见杨思凡的问话。鄙视了她一下，想了想，回道：“校长是我爷爷。” 杨思凡秒懂，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细水长流，每天早早起床，偶尔起晚了，匆匆忙忙的跑出家门，被窦哲瀚嫌弃几句，三个人一起上学。 到了学校，听听课，玩玩游戏，偶尔中午的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做做作业，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时间流逝得这样快，像是杨思凡来不及抓住的夏天的尾巴。 直等到有一天值日晚归，看着已然就要落下的昏黄色的夕阳，还有身后被夕阳拉得长长的的影子，以及晚风吹过，□□在外的手臂跟着起了些鸡皮疙瘩，才发现，在这些自己不经意忽略了的日子里，秋意渐浓。 回到家，天色已经擦黑了，厨房昏黄色的火光里，外婆忙碌的身影显得分外的温馨可亲。 上学与上学最大的不同除了要上课写作业之外，大概就是要考试了，到了11月份中下旬。 杨思凡迎来了她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正式的考试，虽然，作为一名学前班的成员，正式什么的，杨思凡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但是看着外婆在前一天夜里给削得满满的塞了整个笔盒的铅笔，杨思凡突然觉得，这个考试还是挺正式的。 学前班的考试比较简单，没有单人单桌，只是要把桌子的抽屉翻转过来，桌面上只留下铅笔盒和橡皮擦。 考试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要好的同学总是会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说些话，这一点哪怕是学前班也是不能免俗的。 窦哲瀚在经历了适应期之后，成功的成为了男生当中的领头羊。 连带着，杨思凡的桌子也暂时被班里的男生占用了。 “凡凡，怎么办，我都不会做啊。”大丫很是担心的苦着脸。 杨思凡对于大丫的担忧表示记忆中的学前班考试是这一个样子的，以语言课为例，首先，当然是抄写啦，照着些就可以了，然后就是把字补充完整。 以上全部都是顾名思义，完全没有任何陷阱。毕竟学前班的知识量在哪里，想耍花样也耍不成啊。 因此，相对于大丫的担忧，杨思凡很是淡定。重生的，就是这么可靠。 一个早上从八点钟开始，12点钟结束，一共考了两门课，就此，学前班的同学宣布解放。 考试刚结束，不同于以往放学时的盛况空前，大多数学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做着一件每个学生都是再讨厌不过，又是在热衷不过的事情：对答案！ 杨思凡作为重生人士，也是班上学习的佼佼者，自然被人围在了中间，要答案。 将自己的答案写出来，杨思凡就听到了不少人说：“死了，我错了好多怎么办。” 杨思凡嘴角抽了抽，根据后世经验，一般在考试之后自己说错了好多的，通常，是考的最好的那一批。 而大丫则是相当大气的说：“我和凡凡的答案都一样。” 顿时，周围表示羡慕的声音层出不绝。 杨思凡默，少年少女，你们都无师自通了考试三部曲，以后还怎么玩啊摔。 学前班的老师改卷的效率应该算是全校第一的了，（谁叫人家题目简单，答案也简单呢？） 卷子发下来后，和杨思凡的答案一模一样的，全班的35人当中有不下15人。 但是，杨思凡和大丫还是很开心的那种双百分的卷子乐滋滋的回家讨赏，要知道，能拿双百分的时候可是不多的，上了三年级有了该死的主观题之后，基本就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们要珍惜，珍惜。 期中考试后的几天，杨思凡和大丫走到哪就被人夸到哪，虽然不少人都是来凑个趣的，但是杨思凡还是觉得被人夸得通体舒畅，至于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应该拥有的自矜，那种东西，请相信，杨思凡从来就没有过。 入了秋，很快就到中秋节了，这时候的中秋节还不想后世那样子没有假期。到了中秋节前夕，学校宣布放假了。 杨思凡和大丫显得很是兴奋，一路上唧唧喳喳的，窦哲瀚下意识的远离了这两人几步。毕竟兴奋中的人类女性，无论大小，所能产生的噪音格式相当于一千只鸭子啊！窦哲瀚心有余悸。 回到家，杨思凡罕见的没有出去玩，而是翻开书包做作业，杨丽娟看得心里安慰，外孙女要是读书读得好，也算是有了出路。 外婆怎么想的，杨思凡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杨思凡满心满眼的都是做完了作业就可以疯玩了。 昨天抄写抄的晚了些，习惯了早睡早起的杨思凡，第二天醒来的迟了。 套上长袖的t恤，杨思凡出去只在厨房里找到了外婆给她留下来的早餐，至于外婆和外公，杨思凡估计着是出去买东西过节了。 吃过早餐，杨思凡正在堂屋里看电视，听见院子里外边的动静，走了出来。 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拉着两个男孩子，风尘仆仆的站在院子外边，身后还跟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看见杨思凡，笑了笑问：“外公呢？” 杨思凡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跑了过去道：“外公和外婆出去了还没回来，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一一喊人。 “舅妈，大表哥，二表哥。” 杨思凡的舅妈是附近村子的人，和杨胜义是上学的时候认识的，后来一起出去打工，便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两个堂哥一个10岁，一个7岁。 杨胜义走进了院子，将行李放进屋里，杨思凡倒了给屋里的人倒了杯水。 杨胜义接过喝了口，说：“刚回来。” 看见杨思凡放在外面的书包，问：“小凡上学了。” “上学前班。”杨思凡把凳子拉出来，让人坐下。 杨启光和杨丽娟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喊人，却没见杨思凡出来，走进来才发现自己儿子回来了。 杨家的院子顿时热闹了起来，院子热闹起来，事情就变得乱糟糟的了，抓来宰的鸡不小心挣脱了，满院子跑，一堆人跟在后面满院子赶，最后还是被7岁的杨明远赶巧扑住了。 忙活了半天，简简单单吃了个午饭，杨思凡要收拾碗筷，却被自家舅母赶去睡觉了。 杨明远兄弟两暂时睡在杨丽娟和杨启光的卧室里，杨胜义回来的匆忙，旧屋那边暂时住不了人。 等孩子们都被赶去睡觉了，杨启光把杨胜义叫了出去，李玉莲有点担心。 杨丽娟笑着把李玉莲拉近屋子，说：“没事的。来，给我搭把手，今天中秋。” 杨思凡躺在床上，装睡了一会，发现外面没动静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杨思凡趴在床上，双手枕在菊花枕上，发呆中。 然后， “喂，哥哥，你要去哪？”这是小堂哥的声音 “嘘，别那么大声。”这是大堂哥的声音。 杨思凡眼睛转了一圈，偷偷从床上爬下来，床上鞋子，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门被推来了一个小缝隙，小心拉扯着的兄弟两人被杨思凡全部看在眼里而不自知。 被警告了要安静的杨明志用手捂住嘴巴，说话的声音吸吸呼呼地。“哥哥，你想干嘛？” 已经10岁的杨明远敏感的感觉到自己家里有了些变化，看见爷爷把爸爸交出去便存了要去偷听的心思，“你要跟着去也可以，不许出声。” 杨明志狠狠点头。 兄弟两自以为小声的商量着。 “想去哪里玩啊，带上奶奶好不好啊？”杨丽娟从厨房里面出来就看到兄弟两傻愣愣的待在堂屋里鬼鬼祟祟的商量，不由得好笑。 杨明远和阳明志双双塌下了肩膀，没精打采的说：“没有。” “里面那个还不出来？”杨丽娟提高了声音。 待在房间里偷听的杨思凡吐了吐舌头，在兄弟两瞪大了的眼睛中灰溜溜的从房里跑出来，拉出了外婆的裤腿。 杨丽娟点了点杨思凡的鼻子，道：“都不想睡觉的话就给我帮忙去。” 杨思凡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反正她正无聊着呢。 第8章 杨胜义和杨启光回来的时候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十五的夜晚，满月洒在院子里，杨家在院子里设了香案，贡上瓜果，拜月。 分了月饼，杨思凡在口袋里装上炒花生，借口约了大丫玩，提着灯笼出门去了，留下外公外婆并舅舅一家在院子里。 彩纸糊成的灯笼里，燃烧着的烛光晃晃荡荡的，踩着灯笼的影子，杨思凡提着灯笼，看着远处黑魆魆的群山，耷拉下来肩膀。 满月的日子里是没有星星的，杨思凡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子的小桥边上，不远处的地方，提着灯笼的孩童欢笑声不断。 站在桥头边上，杨思凡的身子倚着桥上的栏杆，砸着花生吃。上辈子舅舅工作的工厂并没有出事，反而是在几年后自己辞了职，做了点小生意，生活过得满意而富足。 外孙女的身份尴尬而敏感，杨思凡不想再去北京，不想再去父亲的新家，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在那样尴尬的地方苦苦求得一个自己的位置。 只是她忘了，就算是在自己长大的地方，她的位置始终是尴尬而敏感的。因为，毕竟她姓的是杨国凡的杨，不是杨穆平的杨。 上辈子因为她的离开而被她下意识忽视的问题，突然在眼前放大，杨思凡突然觉得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她没有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父亲的家不是家，母亲的家也不是家，外婆和外公的家，是家，而又不是家。 月光洒在桥底的水面上，清清凌凌，有几抹黑魆魆的，连光都透不过的存在依附在桥洞上。 没有形体，也没有神志，它们飘飘荡荡的，像是游离于世间的一抹雾气。 吃完花生，收拾好心情，杨思凡拍拍屁股走人，管它呢，反正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最坏总不会比上辈子要坏，更何况，其实和桥底下那些相比起来，她已经幸运了太多，太多。只不过，女生嘛，总是要矫情一下的。 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烧了大半了，旁边传来一阵喧嚣，原来是不知道谁家的孩子不小心把灯笼烧着了。杨思凡不厚道的笑了下，施施然的打道回府了。 过了中秋，天气突然就冷下来了，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显得分外的难熬。 每天出门的时候，外面都是白茫茫的大雾，走进雾里，谁也看不清谁。 杨明远和杨明志兄弟两插班到了四年级和一年级，原来的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大舅和大舅母到镇上去打工，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有些变化在暗处悄悄的蔓延着。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校园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清婉的离歌响起，便又是一年盛夏。 刚过了期中考，试卷还没有发下来，杨思凡正把自己的桌子搬回原来的位置，窦哲瀚正在走廊上和班上的男同学说着话，看见杨思凡回来，眼睛往里面瞄了瞄，和同学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凡凡，你考得怎么样？”大丫拉着桌子，语气有点沮丧，上了二年级，大丫的成绩开始下降了。 “嗯，还不知道。”考虑了下，杨思凡说了个较为中肯的答案。 有了大丫开头，班上的女生很快围了过来，像这种时候，杨思凡都不用怎么说话，她们就能把答案拼凑个七七八八。 “咦，我这题选的是a。”有人说话。 “哎，我是这样算的。”当下就有人拿出草稿纸，在纸上写写算算起来。 一群女生聚在一起，直等到上课铃响才慢慢散去。 窦哲瀚回到自己的走位，偷偷瞧了杨思凡几眼，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戳了戳杨思凡，低声问：“你，你考得怎么样？” 老师来了，杨思凡停止了腰杆，目不斜视，道：“就这样呗。” 嘴上是这样说着，眼睛却飞快的瞟了窦哲瀚一眼，就差没直接说考得肯定比你好了。 窦哲瀚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像是烈日下被晒得耷巴巴的小苗，看起来好不可怜。 杨思凡一点也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自觉，反倒是相当的沾沾自喜。 窦哲瀚焉巴了一会，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会气，小手握成拳，再次元气满满的听课了。 杨思凡看的分明，悄悄在心里感叹道：“就是这种怎么打也打不死的成长型小正太欺负起来才过瘾啊。” 乡村学校里的老师并不多，三年的相处下来，学生对老师门清，嗯哼，老师对学生也门清。 齐建章是在杨思凡上一年级的时候开始教杨思凡他们班，顺便客串班主任的。这个已知天命，有着在大丫她们看来相当有气质的名字的小老头教的是杨思凡他们的数学课。 和所有的数学老师一样，他最喜欢拖堂，最喜欢提问，最喜欢留下几道难题，看着底下学生搔首挠耳的为难模样。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有点不着调的老师，但是，不着调的老师也有不着调的好处，按照他的说法就是，都还是帮小孩，要那么多规规矩矩干嘛。 所以，其实，这个老师还是挺好哒o(n_n)o~~ 跺着步子进了课室，齐建章笑眯眯的看了底下的学生一眼，见课堂安静下来，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刚考完试，我呢，也就不讲课了，至于这节课是自习还是活动课，你们说了算。只是，老规矩。” 齐建章响了响手上拿着的象棋。 当下杨思凡他们欢呼了一声，有人很快的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成了个大一点的桌子。 齐建章是个象棋迷，只可惜，嗯咳，技术有点差，只能沦落到和一帮半大的孩子玩的地步。 铺开塑料纸画的棋盘，站在齐建章对面的几个男生推搡了一会，最终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被推了出来，男生的看了齐建章一眼，脸上笑容腼腆，在齐建章对面坐了下来。 老头今年六十多了，头发已经花白，带着副老花眼睛，看见男生在自己对面坐下，脸皮抽了抽，咳了一声，道：“小成啊，你看人家都说尊师，你看，让我三子怎么样？” 杨思凡忍俊，当下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叫做小成的男生全名叫做顾乐成，闻言抓了脑袋几下，低下头，把棋盘上的三个小兵去掉了。 老头摸了摸胡子，笑眼眯眯，显得很是满意。 站在男生身后的人起哄：“顾乐成，你要是输了，我们怎么办啊？” “对啊，你可是代表我们班的啊。”有人附和。 顾乐成还是那样的腼腆，他回头笑了下，有点羞涩，道：“没事的，我算过了，能赢。” 能。。。。赢。。。。 老头：“。。。。。。” 杨思凡忍不住躲在人群后面大笑。 第9章 齐老头咳了两声，把杨思凡从人群里揪了出来：“杨思凡，刚刚李老师让你去找她，今天晚上要家访。” “喔。”围在周围的学生怪叫了声，估计没有哪一个学生会喜欢老师去家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家访这种事情在这个学校里成为了每年期中考试后的保留节目，年年不落，算起来，杨思凡家也被家访了两次了。 杨思凡乖乖的应了一声，不再作怪，跑去二楼的教室办公室了。 杨思凡到了办公室的时候，隔壁班的罗乐笙也在，她正坐在一个老师的位子上，帮忙改着试卷。两人打了个招呼。 杨思凡走到李月跟前，李月抬头，看见杨思凡笑了下，抽出杨思凡的语文卷子，上面满是红勾勾，大大的满分画在试卷卷头。 “凡凡，来，帮老师改一下选择题。”她抽出一沓卷子，又在办公室里左右望了会，指了指罗月笙旁边的位置道：“就坐在那边吧。” 杨思凡接过卷子和红笔，很是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位子坐下，帮忙改试卷。 改完卷子，帮忙登记好分数，杨思凡终于可以回课室了。 回到课室，齐老头果然还是输了，班上没有多少人，对着棋盘还在琢磨的齐老头看见杨思凡，向杨思凡招了招手。 杨思凡警惕，道：“老师，我可不会玩象棋啊。” 老头眼睛一瞪，见吓不着杨思凡，才又笑眯眯的说：“没事，不会还是可以学的吗？来来，人家城里的孩子不仅要学习，还要学钢琴啊，书法啊，画画什么的，琴棋书画，你总有一样得会不是？咱们也不能差太多不是？” 说的冠冕堂皇，老头已经相当利索的摆好棋子。 杨思凡坐了过去。 然后是这样子的 “哎哎哎，不对不对，你这个马不能这样走？”这是老头有点气急的声音。 “什么不是，明明就是个日字啊。”杨思凡据理力争，但还是把棋子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错错错，象不能过河，说了多少次了。”老头啪一声把杨思凡的象挡了回去。 “都说了我不会。”杨思凡抱怨。 “啧啧啧，小兵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老头简直要上火了。 杨思凡啪的一声落子，问道：“还玩不玩了？” 老头看着杨思凡，又看看象棋，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嘟囔道：“玩，玩，怎么不玩。” “不对，不对，你不能这样走，你这样很容易死的。”齐建章最后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 杨思凡：“。。。。。。” 日头开始偏西，杨老头抱着自己的象棋，施施然回了办公室，留下被摧残得趴在桌子上的杨思凡在原地郁闷。 郁闷了一会，大丫跑过来叫杨思凡回家了，刚刚踢完毽子的大丫脸蛋红扑扑的，许是因为晚上老师要去家访，班里的同学都没有磨蹭太久，赶紧回家去，刷刷自家老爸老妈的好感度，别打太多小报告。自然大丫也不例外。 大丫和杨思凡先出门口，窦哲瀚已经和班上的男同学先走了。 两个人在门口等了一会，才看到杨明远和杨明志背着书包出来。 杨明远今年上六年级，过了这个夏天，便要到镇上去上初中了，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初初有了日后英俊帅气的模子，身上青涩未退，像是春末的柳枝那样动人。就杨思凡所知道的，学校里偷偷喜欢杨明远的女生可不少。 和杨明远不一样，正在上着三年级的杨明志是个壮实的小胖，虽然因为身材被嘲笑了许久，但是杨明志的神经有时候比杨思凡还要粗。 兄弟两走到杨思凡面前。 “凡凡，等很久了吗？老师拖了一下堂。”这是杨明远。 “凡凡，老师今天晚上要家访。”这是杨小胖。 “凡凡，快走吧，晚上老师要家访。”这是大丫。 回到家，舅舅和舅妈还没有回来，杨明远和杨明志在堂屋里做作业。而杨思凡却相当悠闲的搬了张板凳，坐到了院子的茶花树下，翻着上次到镇上买的小人书。 外婆喂鸡回来，一跨进院子就看见正在用功的兄弟两，和正在看小人书的杨思凡。 刚想说些什么，杨思凡已经丢开了小人书，腻在了自家外婆的身上。 杨丽娟没好气的轻轻推了杨思凡一下，说：“热死了。作业做完了？” 杨思凡浑然不在意，牵着外婆的手，道：“刚考完试，老师没布作业，我去改试卷了，我语文又是满分，满分哟。” 杨思凡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杨丽娟，讨赏的意味不言而喻。 杨丽娟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笑了开来，点了下杨思凡的额头，道：“你呀。” 杨思凡躲了一下，嘻嘻的笑了几声，摇着自家外婆的手臂道：“外婆，我考了满分，嗯，满分。” “嗯，满分。”杨丽娟不搭腔。 杨思凡笑嘻嘻，道：“外婆，外公说，考一次满分，就可以请假一天的。” 杨丽娟不为所动，扒开杨思凡拉着自己的小胖手，道：“那你找你外公去。” 杨思凡装傻，您要不答应，找外公也是白搭啊。 一旁写作业的杨小胖听到，放下了手中的笔，问：“凡凡，你又要请假去玩啊？”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杨丽娟脸色一变，再次坚定了不能再放任的心思。 杨思凡打从上学以来，一个学期就要请上整整四天的假，不带落下一天的，想睡懒觉了请假，想去玩了，请假，不高兴了，请假。 杨丽娟还真没看过谁家孩子上学像她这样子的。 杨思凡一听就知道要遭，乖乖放开外婆的手，跑到一边看小人书去了，这种时候，还是等外婆先把这是忘记了再说。反正等天气冷了，或是热了，先心疼的，肯定是外婆。 所以说，杨思凡这个性子，绝对是被杨家外公外婆给惯出来的。 天边的夜色微微擦黑，杨家舅舅和舅母乘着夜色回来，杨思凡帮忙在院子里摆好晚饭，村子里的灯光慢慢的亮起。 吃过晚饭，杨家人正在院子里乘凉，杨思凡帮忙收拾碗筷，齐建章就是这个时候到杨家家访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杨思凡的同学，甚至有几个是隔壁村子的。 为了凑热闹，这也是够拼的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进了院子，杨思凡被支使着给客人沏茶。 这边刚刚坐定，那边杨明远和杨明志兄弟两的班主任又过来了。 第10章 杨小胖苦了脸，依依不舍的回了家，惹来班主任笑骂：“杨明志，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就算不带路，我也摸得去好吗？” 杨思凡笑了下，很快又抿起了嘴巴。 堂屋里，杨思凡杵在一边当木头，外公正和齐老头说着话。正在走神间，却被老头儿一句话拉回了神。 “市里下了文件，下一年，咱们学校就要和镇上的一小合并了，到时候，咱们小学里的人都要到镇上读书，具体的安排现在还不知道，校长让我们这次家访告诉你们一声。”说了会杨思凡的情况，齐建章终于把今晚的最终任务完成了。谢绝了杨家的挽留，身后跟着一群学生，又大摇大摆的到大丫家去了。 杨思凡把人送出院门，拒绝了同学一起去看热闹的邀请，屁颠屁颠回了屋。 进屋第一句话就是“外公，到镇上读书，一个满分一天假还算不算数。” 杨丽娟原来还在为着杨思凡到镇上读书吃饭午休什么的烦恼，正和老头子商量着，劈头就听到杨思凡这句话，当下哭笑不得。 “你以为镇上还像家里啊，让你胡闹。” 杨思凡悻悻然笑了下，眼睛却滴溜溜的望着自家外公。 杨启光“。。。。。。” “没事，不是还有几个月吗？到时候应该会有安排的，总不能让人每天来来回回好几趟吧。”杨启光很是淡定的岔开了话题。 杨思凡郁闷。 等到杨思凡要去睡觉的时候，杨启光趁着杨丽娟走开一会的功夫，悄悄道：“一个满分一天假期，到哪都算数，老师不让，你告诉外公。” 杨思凡闻言笑眯了眼，很是满足的回屋睡觉了。 等杨思凡睡着，杨丽娟抱怨：“让你老是惯着她。” 杨启光倒是叹了口气：“就这样惯着，也不能惯多少年了。” 这下，杨丽娟倒是不说话了，两人沉闷了会，径自睡下了。 一个晚上过去，要到镇上上学的事情传了个遍。 早上上学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兴奋的讨论声。 大丫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忍不住戳了戳身边没什么动静的凡凡，道：“凡凡，我们真的每天都可以到镇上去啊？” 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杨思凡忍了忍，还是没泼冷水，道：“嗯，我们每天都可以去镇上。”只是不能乱跑而已，不过也不一定，杨思凡的心思突然转到了到了镇上小学该怎么样逃课的事情上去了。 她可以这样，这样，还有那样，想着，杨思凡突然又兴奋起来了。 喂，你这样，你家外婆会生气的哟。 哦，那没事，有外公嘛。o(n_n)o！ 一群人很是兴奋的到了学校，然后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期中考试的卷子发下来了。 看着祖国山河一片红的数学卷子，班里的气氛硬生生被拉下了好几个度。 窦哲瀚用眼睛瞄了瞄杨思凡的卷子，再看看自己的99分，握了下拳头，没事，爷爷说，女孩子到了初高中，理科难度高了，学习就没那么好了。 只是，为什么离初高中还有那么多年啊摔。 而此时，杨思凡想的是，又一个满分，她要它们统统攒下来，留着到镇上去的时候请假，不知道到时候还是不是齐老头做她们的的班主任，要是的话，估计假会好请很多。 大丫的数学考得不是很好，拿着卷子过来找凡凡，杨思凡看了眼，仔仔细细的给大丫讲了题目。 大丫放下了手中的铅笔，皱了眉头，语气里有几分苦恼，道：“凡凡，为什么我数学总是学不好啊，你怎么学的？” 杨思凡“。。。。。。”我能说我是作弊的吗？ 杨思凡罕见的有了几分不好意思，道：“就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课，下课做作业，晚上看一下书复习一下，顺便预习一下，有不懂得找老师啊。”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杨思凡顶着大丫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上辈子，每次年级表彰大会，那些学霸学神都是这个套路，这样子，应该没错吧。 杨思凡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同学，不管平日里成绩怎么样，都悄悄竖起了耳朵认真听，毕竟谁也都想拿个满分回去，说不定爸爸或者是妈妈一个高兴，就给我买超人和洋娃娃了呢？ 七月很快就到了，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杨思凡举着外公给她做的网子，正在院子里粘知了。厨房里，外婆正在煮绿豆汤，杨小胖就赖在厨房里不肯出来了。 杨明远明天就要小升初考试了，考场就是自己的学校，为了这，杨思凡和杨小胖在帮忙布置完考场之后，被放了假，这才有了刚开始那一幕。 杨启光回来的时候，杨思凡正一网子扑下去，啪住了书上的最后一只知了，看见外公回来，高高兴兴的跑上去献宝了。 从放学回来开始粘粘到现在，杨思凡战果不凡，整整一大碗，杨启光看了下，道：“中午让你外婆给你炸了吃了。” 杨思凡狠狠点头，炸知了啊，酥香酥香的，想起来嘴里的口气就泛滥开来了。 中午的时候，杨明远回家吃饭，看见桌上的一碟子炸知了，笑道：“凡凡又去粘知了了？”虽然是个问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相当肯定的。 粘知了是个耐心活，时间要久，大人忙着种地，像是一般的小孩偶尔捉几个玩玩还有兴趣，真要粘这么一大碗，很少有小孩乐意去做的，这样子，数来数去，杨家人里，有这个闲，又有这个耐心去粘知了的，也只有杨思凡了。 给杨明远夹了一筷子肉，杨丽娟催着杨明远吃饭，道：“就她喜欢闹，你快吃，明天考试了吧。” 杨明远应了声，看了眼正往嘴巴里塞炸知了的杨思凡，说了句：“凡凡别吃太多，这个天气，吃这个容易上火，你上次不是还喊着喉咙痛吗？” 杨思凡使筷子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看桌上的炸知了，再听见杨丽娟发话，说：“要么不吃了，要吃的话，晚上让你外公煮点下火的凉茶。” 杨思凡纠结了会，香喷喷的炸知了，能看不能吃，要不就喝外公煮的苦得要死的凉茶，纠结中，杨思凡暗暗白了杨明远几眼。 杨明远看的分明，用筷子夹起一个炸知了，吃得贼香。 眼看着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一碟子炸知了就要见底了，杨思凡果断使筷子夹住最后一个，管它呢，先吃了再说。 于是，当天晚上，杨思凡还是被灌了一大碗凉茶。 第11章 第二天，杨思凡和杨明志牵着手，把杨明远送到了校门口，惹得杨明远哭笑不得。 到了校门口，杨明远背着书包，转头看着两个人，感觉到周围的同学打趣的眼神，有点无奈的摊手说：“现在你们两个人可以回去了吧？” 杨明志低头看了看杨思凡，一副你说了算的模样。 杨思凡点点头说：“你先进去，我们待会就回去。” 杨明远闻言紧了紧握着书包袋子的手，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问道：“凡凡，你们待会还想去干嘛？” 杨明志的小胖手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衣服的下摆。 杨思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杨小胖，扁了扁嘴吧道：“没什么，我们现在就回去。”说着牵着杨小胖就打算往回走。 却被走快了两步的杨明远拎住了衣领。 被拎着衣领的杨思凡有点哀怨的回过头来，长得高了不起啊。 杨明远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道：“你们还是到学校里，等我考完试再一块回去。”这是□□裸的不信任杨思凡啦。 说着不管杨思凡再怎么狡辩，直接把人拎到了办公室。 杨明远学习成绩好，杨思凡的年纪虽然小，但是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实在不低，学校里大部分老师都知道齐老师班上有个女生成绩不错，只是总喜欢请假，偏偏家里人还同意。 看见杨明远拎着杨思凡进来，杨小胖还跟在后面，杨明远的老师毛建本有点惊讶，问道：“这是怎么了？” 杨明远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要他放这两个小魔星回去，他实在是不放心，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毛建本也听说过杨思凡的大名，闻言看了杨思凡一眼，笑道：“没事，让他们两个在这呆着吧，你就好好考试，听说市里的一中今年打算把镇上小升初考试前十名的同学招过去。” 毛建本说完牵过了杨思凡的手，示意杨明远赶紧回考场。 杨明远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毛建本说的那所初中，他有听说过，那是市里最好的一所高中的直属初中，那所中学大部分的学生都能直升本校的高中部。也因为这样，一中的初中部也跟着水涨船高。虽然不知道毛建本的消息从哪里来的，但是，既然他能说出来，肯定是差不离的，杨明远对着毛建本说了声谢谢，然后便离开了。 毛建本看着杨明远走出办公室，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两个小豆丁身上：“你叫做杨明志，你是杨思凡，对不对。” 杨明志应了一声，杨思凡则是看着毛建本，一会才点头。像是在看这个人为什么认识自己一样。 毛建本觉得好笑，有点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道：“你们知道，下个学期，学校要和一小合并，对吧。” 杨明志继续点头，杨思凡也跟着点头。 毛建本嘿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那你知不知道，我下个学期要教三年级啊。”他这句话是看着杨思凡说的。 杨明志下意识的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下个学期就要上四年级了。杨小胖终于机灵了一会，看向即将上三年级的杨思凡。 杨思凡一脸懵逼，这个，人，下个学期，是她的班主任？？？ 不要啊！！！ 毛建本看了下手表，留下一脸懵逼的杨思凡，说：“你们两个乖乖待在这里等你们哥哥啊，尤其是你啊，杨思凡，别乱跑。” 警告了杨思凡一番，毛建本走出了办公室。 杨小胖看看脸上写满痛心疾首几个字的杨思凡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凡凡的袖子道：“凡凡，我们还去镇上吗？” 是的，这两个小屁孩一开始打的就是偷偷跑去镇上的主意！！ 杨思凡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耷拉着脑袋，道：“去不了了。” 杨小胖哦了一声，在杨思凡旁边坐下来，发呆。 “咦，凡凡，你在啊，刚好，过来陪我下象棋。”走进办公室的齐建章似乎忘记了上次和杨思凡下象棋的惨烈，很快摆开棋盘，很是开心的招呼着杨思凡。 杨思凡眼睛转了一会，拉过杨小胖，对杨小胖说：“来，我叫你玩象棋。” 杨思凡的本意只是想要杨小胖陪齐老头玩而已，毕竟她在象棋上真的是完全没有天分，直接被老头完虐，偏偏那老头完全没有一点欺负小孩的意识（喂喂，你怎么好意思这样说）。 但是出乎杨思凡的意料，杨明志学得非常快，两局下来，齐老头已经败下阵来了。 和同龄的孩子相比，杨明志就像他的身材一样，有点憨憨的，有时候，有些口无遮拦的小孩子会说些伤人的话，但是这个孩子就像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气，心态好的吓人，或者说，单纯得吓人。 和杨思凡，杨明远相比起来，这样子的杨明志似乎不够机灵，不够讨人喜欢，但是，只有真正和杨明志接触过的杨家人才知道，杨家人最喜欢的人，不是作为女生的杨思凡，也不是聪慧的杨明远，而是憨憨的杨明志。 看着杨明志认认真真的下着象棋的样子，杨思凡似乎突然知道了人们说的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睱秽是什么意思了。莫名的，有了几分自惭形秽的自卑。 只有这样的孩子，才会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安宁吧。 杨思凡看着看着，渐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杨明志第一时间看见了，看着睡着的凡凡，再看看对面笑眯眯的老师，有点无措。 齐建章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伸出手摸了摸杨明志的头发，低声道：“没事，我们轻一点。” 杨明志看了看凡凡，再看看棋子，轻轻点头。 办公室里很是安静，睡着了的女孩，还有正在下棋的男孩，一个花甲老人。 杨思凡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前世的自己，明明用尽了力气，努力着想要做到最好，但是，最后越是用力，就越是格格不入。 最后，杨思凡是迷迷糊糊中被杨明远叫醒的。 “表哥。”杨思凡乖乖巧巧的喊人，迷迷糊糊的样子很是让人可怜。 杨明远应了声，把杨思凡背到自己背上，一手牵着正有点担心的看着杨思凡的杨明志，慢慢走回家。 趴在杨明远的背上，杨思凡的思绪渐渐回笼。 少年还未长成的背并不厚实宽阔，但是温温的，隔着衣服沁到杨思凡身上的温度，却是那样的让人眷恋。 杨思凡悄悄闭上了眼，把脸贴在自家表哥的背上。 感觉好安心，好安心，好安宁，好安宁。 回到家，杨思凡直接睡到了晚上，杨丽娟有点担心。 杨启光看过之后，却说，没事，睡醒了就好。 杨丽娟只得把心里的担忧压下，但是却一眼也不错的看着杨思凡。 等到杨思凡睡了一夜醒来，整整吃下一大碗面，脸上红润，杨丽娟才放下心来。 一大早上，杨明志就跑了过来，看见正在吃早餐的杨思凡，伸出手摸了摸杨思凡的额头，道：“凡凡，你没事吧？我们下次再到镇上好吗？” 杨思凡正在感动于小胖子的贴心，然后这种贴心感很快便小胖子下面的话给摔了个稀巴烂。 她慢吞吞的回头，果然看到自己外婆不大好看的脸色，支支吾吾，最后大叫了一声，跑开了，杨丽娟随手抓起一本书就追了出去。 重生回来之后，第一次被打屁屁的杨思凡含着俩泡泪看着自责不已的小胖子：杨小胖，你真的不是天然黑吗？ 杨明远考进市一中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杨思凡和杨小胖正躺在凉席上啃着西瓜，而杨明远则在旁边预习从别人家里借来的教科书。 过来传消息的是村委会的大叔，把杨明远夸了一番，都快把人夸脸红，大叔才笑容满脸的离开。 杨明远送大叔出门，转身便看见一大一小两双乌溜溜，象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笑开了，能考上市一中，他自然是很开心的。 晚上舅舅舅妈回来的时候，杨思凡第一次看见舅舅这样失态。 她看着显得分外高兴和分外热闹的院子，若有所思，有时候，跳开那个圈子，才会发现，自己一直汲汲营营的东西，只是自己小时候的一点不完美而已。其实它真的没那么重要。 就像曾经在夜里看到的黑魆魆阴森森的院子，从此见到那个院子便远远地绕开，等到长大后，无意间才发现，原来以为的黑魆魆的阴森恐怖的院子，其实是个被荒废了许久的庭院。阳光下，花木繁茂。 第12章 补上6号 到了八月底，杨家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一边是等待收拾的田地，一边是孩子们上学。 杨明远考上了市一中的初中部，要赶在九月一日之前到初中部报道，注册。因为离家太远，杨明远选择了住宿。 同时，杨思凡和杨明志也要到镇上上小学，虽然不用住宿，但是中午要留在学校，早晚有校车接送。 外婆和舅妈这两天便一直在想着还有什么要收拾，结果，每天都有新的要收拾的东西。 并入一小之后，杨思凡班上的同学被打散了，零零星星的分布在5个小班级里。杨思凡和窦哲瀚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然后，嗯，班主任真的是当初的那个毛老师。 注册的时候，杨思凡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懵逼脸。 杨思凡打从重生回来以后就天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的胡闹，原本白嫩的肤色慢慢变黑，以前在村里还不怎么打眼，但是，到了一小，和镇上的同龄人一比，顿时泾渭分明。 杨思凡和窦哲瀚站在讲台上，等着毛建本将自己介绍给同学，端端正正的站着，杨思凡慢慢发现，底下的同学一直在窃窃私语，甚至有几个悄悄笑出了声，窦哲瀚皱着眉头，自己站前了一小步，把杨思凡遮在了后头。 杨思凡一开始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到了后面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带着土气的打扮和黑黑的肤色让人笑话了。这时候的天气还很热呢，她穿着外婆缝的衬衫，老人家的眼光比较喜庆，如果杨思凡还是以前那个白白嫩嫩的团子的话，穿起来也挺好看的，只是现在的杨思凡却是个肤色黑黑的丫头，看起来，效果就有点惨烈了。 她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对着窦哲瀚笑了笑。 窦哲瀚红了红耳朵，脸偏向了另外一边，和杨思凡不一样，窦哲瀚的穿着打扮，就算是在镇上的孩子里面也是最为出挑的，不仅是人衣服新潮，更重要的是人长得好，小正太模样清俊，更是带着点书卷气，看起来特别的抓人眼球，所以说，站在边上的杨思凡哪怕原来并没有那么土，现在也被衬得更土了，所以说，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被嘲笑了的杨思凡在毛建本开口之后大大方方的作了自我介绍，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杨思凡自我介绍过后，毛建本看了看班上的座位，迟疑着：“杨思凡你就坐在。。。。” 在了半天还是没有下文，班上根本没有愿意和杨思凡坐在一起的人，每个人都默契的低下了头。 毛建本皱了皱眉头，刚想把班长叫过来，一直沉默着的窦哲瀚说话了。 “老师，我和杨思凡坐在一起吧。” 毛建本的脸色舒缓了几分，点了点头。调整了下班里的座位，被调整的人抱着书包，板着一张脸。 但是，杨思凡和窦哲瀚终究还是顺利的成为了同桌。 在一小的第一节课匆匆的过去了。 第二节课上的是数学，教数学的是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姓黄，可还没有正式开始上，杨思凡就发现自己开始怀念那个会在课堂上光明正大让学生陪他玩象棋的齐老头了。 他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目，运算结构对于这群刚上三年级的小屁孩来说复杂了点。 放下粉笔，他说：“会做的自己上来。” 底下半天没有反应，黄芩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你们已经三年级了，不是一二年级，难道还不知道上课之前要预习吗？课前复习，课后预习，这种事情，难道还要老师说吗？” 一班子人被训得低下了头，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 杨思凡甚至听到，有人小声抱怨：“第一节课不都是吹吹牛就结束了吗，谁会预习啊。” 有了这个下马威，剩下的时间里，班上的人显得安分了不少，杨思凡安安静静的听着课，心里却想着：不知道大丫他们怎么样。 因此，刚下课，老师还没走出课室的门，杨思凡已经跑出教室门口了。黄老师看着杨思凡跑得飞快的身影皱眉头。 杨思凡记得大丫好像是在3班，问了好几个人，杨思凡总算是找到了3班的课室。 杨思凡道的时候，大丫正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同桌说话。 三年级新开了一门英语课，对于新开的课程，明显的，班上的人的期待度相当的高。 “英语好难学的，我妈妈二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教我了。” 大丫趴在桌子上，偏着头，看着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的小女生说话。 女生梳着个双马尾，身上穿着一小的校服，（杨思凡他们刚来一小，尺寸还没有报上去）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看上去很是可爱。不管在哪个班级，总会有一两个长得好，成绩也好，家里条件也好的男生或女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在靠近一点。 “真的很难吗？中考的时候，英语是要靠听力的啊。”听到女生的话，有人担忧。 “嗯，不过我妈妈给我买了个小霸王，让我练听力。她说听得多了，就会比较容易懂。” “。。。。。。” 大丫没办法插话，看见杨思凡的时候，眼睛亮了下，跑了出来。 “凡凡，你怎么过来了。”大丫看见杨思凡明显很高兴，镇上小学里的人，就算是下课，女生们也不出去玩，就呆在课室里和朋友聊天，大丫虽然不适应的，但也乖乖的待在课室里。 杨思凡随便说了个理由把大丫敷衍过去了，两人聊了会天，上课铃就响了，杨思凡匆匆往教室里赶。 回到班上的时候，看见围在窦哲瀚周围的男生还没有散去。 杨思凡挑眉，这家伙好像在哪里都能混的如鱼得水。 杨思凡刚刚坐定，老师就过来了，还没有选课代表，班长代着喊起立。 这节课上的是英语，跟着老师一起念着abcd，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一个上午下来，杨思凡收获了语文作业（抄写生字词）一份，数学作业（十五道算术题）一份，英语作业（抄写字母表）一份。 放学了，班上有人喊窦哲瀚去吃饭，窦哲瀚看了杨思凡一眼。 杨思凡摇摇手，表示：“你去吧，我带回去找大丫。” 谁知道，杨思凡没有找到大丫，反而在楼梯角那里捡到了孤零零的迷路了的杨小胖一枚。 等杨思凡带着杨小胖去食堂的时候，食堂里的饭菜已经没多少了，吃着冷掉的饭菜，杨小胖低着头，掉了几颗金豆豆，却偏偏死活不让杨思凡看见。 杨思凡有点心疼。 不管在哪里，适应期总是最让人难受的。杨思凡心疼，但是却无可奈何。 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校车过来的时候，杨思凡发现，除了高年级的还有窦哲瀚外，车上的人比起早上的兴致勃勃，都焉了不少。 车厢里安静的有点诡异。 杨小胖坐在杨思凡的旁边，安安静静的。 回到家，舅舅舅妈还没有回来，杨明远去市里上学了不在家，杨小胖又是孤零零一个人的了，杨思凡板着小板凳做到杨小胖旁边，两个人乖乖的在那里做作业。 只是： “凡凡，这道题是这样做吗？”杨小胖问。 正在抄着生词的杨思凡瞄了一眼，点了点头。 然后很快的： “凡凡，这道题我不会做。”杨小胖扯了扯杨思凡的衣服，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正在做着数学题的杨思凡：“。。。。。。” 杨丽娟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上面这样的。默了默，摸了摸杨小胖的脑袋瓜，杨丽娟去厨房烧饭了。 所以说，应该被安慰夸奖的难道不是杨思凡吗？ 杨思凡囧。 吃晚饭的时候，杨丽娟和杨光启问起学校里的事。 杨思凡低头扒饭，然后，杨小胖也很有默契的低头扒饭。 杨丽娟和杨光启对视了一眼，没有在说些什么。 到了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杨小胖早早地就到了外婆家等着杨思凡。两人出现在集合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有不少人是被自家父母提着耳朵拉过来的的。 回来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杨思凡不大厚道的在心里默默笑了几声，然后作严肃状，拉着杨小胖走到一边。默默蹲下，一边等着校车，一边时不时扭头看一看。 “你去不去上学？”被气得有点急的婶子问 被拎着的男孩沉默。 女人着急的打了男孩的屁股一下。 杨思凡：（⊙o⊙) 男孩最终受不住，哭了出来，哇哇道：“我不想去上学！那些人都不和我玩，老师说的我又听不懂。” 男孩最终还是被逼着去上学了，但是，转身，女人就和家里人商量去了。毕竟男孩的例子在村里不是少数。 所以，宠孩子什么的，真的好吗？ 做过了站在旁边看着别人一顿乱跳的广播体操之后，杨思凡迎来了她的第二节数学课，和上节课还有时间发呆的情形不同，这一次，数学老师好像和她卯上了。 “杨思凡，你来回答一下。” “杨思凡，你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杨思凡。。。” 杨思凡：“。。。。。。” 一节数学课下来，杨思凡只感觉身心俱疲！！！ 窦哲瀚在一旁闷笑，杨思凡一掌拍在了窦哲瀚的桌子上，声音大得把前后三张桌子的人吓了一跳。 看着杨思凡整个红掉的手掌，窦哲瀚不是闷笑，而是明笑了，问：“你不疼啊。” 杨思凡：“。。。。。。” 前边的同学偷偷转过身来，有点胆怯的瞄了杨思凡一眼。平时班上的女同学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就算是真被男生惹急了，也只是掉几颗泪珠子而已，哪里见过这样直接拍桌子的。 “那个，前面的同学说要收作业。”说完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 惹来周围的男生起哄：“李奇，你连个女生也怕呢？”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杨思凡。 杨思凡：“。。。。。。” 默默掏出作业本，传了上去。 男生觉得有点无趣了，不再注意杨思凡。 中午的时候，杨小胖自动自觉的过来找杨思凡，身后还带着一串子的人，一群人等在门口看上去就相当的壮观，但是，事实上，是这样子的： 张权再下楼的时候看见杨小胖，想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就说：“杨明志，我和你一块去饭堂吃饭吧。”毕竟在一堆人当中，自己一个人吃饭挺奇怪的。 然后，罗明看见了，自动自觉加入，所以等到杨小胖终于到了杨思凡课室的时候，这支队伍看起来就相当的壮观了。 杨思凡看到这群人的时候，脑子也有一瞬间的当机。但是，她很自然的走了出去，很自然的走在前面，很自然的和他们打了招呼，很自然的领着一群人杀到饭堂去了。 这个淡定功夫，我给满分。 见过三两个人一块吃饭，但是没有见过一群人这么吃饭的，杨思凡他们很顺利的在密密麻麻不满人群的食堂中找到了位置，顺利打到饭菜。吃了到一小以来最顺心的一顿饭菜。 至于杨思凡班上的人，在那群人杀过来的时候都有点傻眼了，李奇更是在杨思凡淡定的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然后领着他们走得时候，默默的庆幸。 唯一可能摸到点真相的窦哲瀚，默默地沉默了。 吃完饭，张权首先开口：“杨明志，我明天也和你一块吃饭吧。”然后，顿了顿补充道：“嗯，下午的时候也一块回家吧。” 杨小胖点头。 有一就有二，这么一群人决定，他们以后就这样吃饭和回家了。 杨思凡默默扒着饭，看着这群首先无师自通的领会到了人多势众，人多力量大的小屁孩，默默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道：有前途，我看好你们。 于是下午等杨思凡回到课室的时候，有点惊悚的发现，班上的人对她礼貌的过分，窦哲瀚看着杨思凡一脸郁闷，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校园大姐大啊？” 杨思凡：“。。。。” 知道真相的杨思凡表示，这个大姐大的位置，我有点心虚啊。 但是无论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但是结果就是，自从这么一群人横空出世之后，大丫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贼舒心了，早上也不用被自家家长赶着出门了，村里的大人们也表示，不用跑到学校去和校长谈话真是再好不过啦~\(≧▽≦)/~ 第13章 补7号 日子过得舒心了，杨思凡被养歪了的性子也开始冒头了，吃过午饭之后会有一段午休时间，家不住在附近的学生一律是被要求要留在课室里午休或者自习的。 十二点半过后，正是午休的时间，杨思凡却牵着杨小胖的手，一路新奇的张望着。虽然不是第一次到镇上，但是，被大人带着，和自己一个人逛那是两种不同的心情哟。 小镇并不是很大，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穿着小镇而过的小河，还有和两边的垂柳，叫卖的乌篷船，还有两岸古朴素旧的民居，杨思凡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到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两根冰棒。 守着店铺的是个头发已经发白的老太太，看见杨思凡，笑容和蔼的递给杨思凡两根冰棒，问：“要去上学了吗？” 杨思凡笑着打哈哈，接过冰棒就跑了。 咬着冰棒，杨思凡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巷陌深处的一个小店面门口。 铺子不大，但是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品，有零食，也有热门电视或者是动漫的贴纸。 一个中年的汉子正在里面看着电视，看见杨思凡过来，笑了笑道：“今天又要些什么啊？” 杨思凡含着冰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递给汉子。 那汉子姓李，李大叔接过来一看，笑了笑道：“增加了不少啊。等一会啊。” 说着猫着腰给杨思凡装起要的东西，有小魔女i的贴纸，也有辣条，薯片等小零食，满满的装了一大袋子。 杨思凡接过袋子，顺便把上星期的帐结了。又拉着杨小胖往回走了。 一路上，杨小胖看着杨思凡手上的袋子，欲言又止。 杨思凡咬掉最后一口冰棒，扔掉手上的包装袋，问：“怎么了？” 杨小胖犹豫了会，说：“我们班上的人也叫我给他们带点东西。” 杨思凡一听就乐了，答应道：“好啊。你让他们把东西告诉你，让收钱啊。”有钱不赚是傻子，而且她钱赚得也很辛苦好吗？ 杨小胖听了很兴奋的答应了。 两人兴致勃勃的回了学校。在楼梯口去分了手，杨思凡的偷偷摸摸的回了课室。 班上的人看见杨思凡回来，都有点兴奋，有几个偷偷跑过来，翻找自己要的东西。却被杨思凡把手一拍，瞪了瞪眼：“下课再说。” 来人只能悻悻然的收回手，等着时间过去，是不是瞄着杨思凡的袋子。 窦哲瀚斜眼看着他们，小声对杨思凡说：“你小心被老师发现。” 自从发现了那件批发店之后，杨思凡就玩起了“倒卖偷渡”的活计，以比一般小店里低一两毛钱的价格买东西给班上的同学，虽然赚的少了些，但是搁不住量大啊。 至于班上的人，自从知道杨思凡出去可以给他们买东西，他们也开始给杨思凡午休不在的事情打掩护~\(≧▽≦)/~啦啦啦。 所以，像这样你好我也好，大家好，正是太好~\(≧▽≦)/~啦啦啦 铃声一响，班上的人一窝蜂的往杨思凡的位置跑，动静太大，引来路过的老师。 杨思凡一秒将东西塞进桌子里面，面向正好奇的朝里面张望的老师说：“没有，他们正在问窦哲瀚题目呢！” 那个老师看了看窦哲瀚，说了句：“请教问题是好事，不过不要太闹。” 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窦哲瀚淡淡的看了杨思凡一眼，没说话。 等那个老师走了之后，杨思凡悄悄把一本小人书塞进窦哲瀚的桌子里，嬉皮笑脸的说：“谢谢啦，你的小人书。” 等东西都分完后，杨思凡戳了戳窦哲瀚的手臂，问：“你说我帮他们借小人书，收点手续费怎么样？” 窦哲瀚脸一黑，把小人书啪的一声盖在了桌面上，道：“你要是敢大模大样的把小人书拿出来，你看看班主任能不能放过你？” 说起毛建本，杨思凡立马焉了。 窦哲瀚把小人书放进书包，看向杨思凡，有点认真的说：“快期中考了，你也收收心吧，不让老师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杨思凡点点头，当真在这一个星期没有再出去过，只是，窦哲瀚看着每天午休后准时出现在班上的张权，有点无可奈何。 是的，杨思凡不出去了，只是，每天中午一块吃饭的人，那真的不是摆设来的。 我不去，我可以让别人去啊！！！来自杨思凡的逻辑。 虽然这样子的话，她还要另外给人付车马费，但是她还是有的赚的哟。 by张权等人 而且，每天不仅可以出去玩，还有钱拿真的是太好了！！！ 不知不觉中，杨思凡把校园大姐大的位置给坐实了，(⊙﹏⊙)b 到了期中考试，校园里的气氛日益紧张，想要从外面偷渡东西的人也少了，杨思凡每天偷偷算着自己的小金库的时候都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期中考试终于过去了，杨思凡数着每天新增的订单，笑得眼眯眯的心满意足的只看得见牙齿。 只是，期中考试出来的时候，杨思凡的笑脸没有了。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小学三年级的考试腿与她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压力，虽然，有个原装小孩竟然和她考一样的分数这一点让她有点小羞愧，但是，脸皮太厚，那点子羞愧还不够过夜。 只是，在成绩出来的那个夜晚，张权被他妈妈赏了一顿竹笋炒肉，原因是他考试不合格了！！！ 杨思凡捧着饭碗在院子里，看着张权被他妈妈从村头追到村尾的打，吃得分外津津有味。最终被看不过眼去的外婆拎回了屋子里。只是，如果杨丽娟知道杨思凡在学校干的那点事的话，估计现在吃着竹笋炒肉的就是她了。 可怜的张权屡屡经过杨思凡家的院子，就是想着杨思凡能出声给他说句话，虽然作为一个比杨思凡高年级的男子汉，这样子做怪怪的，但是搁不住一群人里面，就杨思凡鬼主意最多啊。 虽然他并没有被怎么打到，只是这样满村子被追着跑，累不说，还丢脸，要知道，他对同村的李雪可是有点小心思啊！！ 宝宝心里好苦啊！！ 对于张权的小心思，杨思凡真的是不知道的，因为被家长追着满村跑的这种事，杨思凡看的太多，都快习以为常了，根本不知道，张权竟然会打着这个主意，因为她见他跑得还挺欢快的，要知道，像这种时候，要是想要不被打，只要哭几句，然后停下来，被自家家长拎回家就好啦！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张权在校车里被取笑了一顿。 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问张权：“你这次成绩怎么掉得这么厉害，我听说是班主任都给你家打电话了？” 问道这，张权却是闭嘴不说话了。 杨思凡罕见的有点敏感了。 等到中午张权再次偷偷的出去的时候，杨思凡偷偷的跟在了后面。 却看见张权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一块钱，让他去拿东西，然后自己再拿着两块钱拐进了巷子里的一个游戏机室。 把一切看进眼里的杨思凡瞪大了眼，最后托了托下巴，你小子果然是有前途的。 事实上，杨思凡每天给张权的车马费是三块钱哟。因为要从学校偷跑出来，除了要躲开老师的监视，最重要的还是要爬墙啊，这也是为什么压根没有镇上的小孩和杨思凡抢生意的原因，毕竟，对于这些五短身材的小豆丁来说，爬墙这种事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更是技术啊！ 只是，你小子就是在有前途，现在还是先给她趴下吧，毕竟，张权的事要是闹大了，危及的可是她的商业帝国啊。老师要是一个严查起来，不要说自己没了小金库，估计回家还会有一顿竹笋炒肉，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外婆撵着满村跑的情景，杨思凡抖了抖，那样的场景，实在是，暂时越过了她的节操下限。（只是，喂喂，为什么是暂时的啊） 窦哲瀚发现杨思凡从外面回来之后，整个下午都有点漫不经心的。很是成功的在班里的人的心里再次刷了一下恶感度（恶感度是什么鬼） 自从上次期中考试，杨思凡用□□裸的实力将班里出了窦哲瀚之外的人都碾压了个遍之后，三年一班的人第一次如此□□裸的感受到了来自老天爷的恶意。对此，窦哲瀚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他已经被碾压了好几年，终于出头了，这种看着别人走自己的老路的感觉，其实还是挺爽快的。（喂喂，少年，你歪了啊！！！） 因为这，一班的人很是发奋了一段时间，这下看见杨思凡再次漫不经心的上课，估计心里都在咬着小手帕，抑制骂人的冲动呢！ 一班的人对于杨思凡的观感是复杂的，最开始的时候，这货成功的用一大群小弟（大雾）震慑住了班上的人，然后，用一大堆物美价廉的零食和贴纸成功的分散了我军军心，实在是其心可诛，但是，所幸不管怎么样，我军笔直笔直的三观告诉每一个人，虽然，我们接受了她的示好，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军接受了你的投降，我军决定对杨思凡进行长期观察，检查这个人是否已经彻底的改过自新，以决定是否彻底接受此人，结果观察进行到一半，突如其来的期中考试让原本已经遥遥欲坠的军心散了彻底，笔直笔直的三观也碎了个彻底。 麻麻，你不是说不听老师的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吗？为什么我这么听老师的话，还是考不过她啊，摔！！！ 说好的勤能补拙，说好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呢？骗人的都不是好孩子！！ 杨思凡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办，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杨思凡一个不小心走神被毛建本抓了个正着。 下课铃响，毛建本把书本往讲台上竖起来敲了一下，终于满意的发现台底下那个小鬼终于回神了，他喊了句下课，看着杨思凡跟着众人一起喊了谢谢老师，点了点头，再慢慢开口道：“杨思凡跟我来！” 杨思凡(⊙o⊙) 像个鹌鹑一样跟在毛建本后面进了办公室，杨思凡乖乖的站在毛建本办公桌面前。 毛建本有点怀念，离这小鬼上一次这么好欺负的时候，好像过得太久了！！！ 杨思凡不知道毛建本在想些什么，只是本能的心里一寒，又更站的笔直了几分，脑袋瓜低垂着，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怜。 毛建本笑了下，道：“每天午休都跑出去，挺好玩的啊！” 杨思凡知道这是要算账了，只能低着头。 毛建本翻开另一个班的作业批改起来，低头又抛出一个炸弹：“听说四年级那个张权期中考试考的很差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杨思凡知道兜不住了，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还保证，不再这样做了，虽然嘴上说的诚恳，但是杨思凡还是心里头还是一阵阵肉疼。 毛建本一边批改作业，一边听着，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原以为这个家伙只是小打小闹，谁知道她玩得这样大。当下抬起头来，看着杨思凡，脸色严肃，道：“下个星期开始，学校就要加强午休的检查了啊！” 杨思凡有点为难，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感觉到自己好像闯祸了，高年级里面有几个比较混的男生，最近好像也不安分起立，班主任在这个时候把她叫过来，她一方面有点不安，但是，不能否认，更多的是放下心来，有些事，看起来似乎不起眼，但是闹到了之后总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就像这段时间流进学校的，不仅有零食，贴纸，还有香烟，甚至连一些不良书籍都有。 虽然不是通过自己的手流进来的，但是，不能否认，是自己开了这个头。 杨思凡当下认认真真的道了谢，毛建本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小孩子不怕脑袋瓜子灵活，就怕太灵活，还不听教，无法无天的。 “行了，回去吧，下次别胡闹了。”毛建本低头继续批改作业。 刚巧校长从外面回来，看见杨思凡，当下说了句：“毛老师啊，这就是你们班那个老是跑出去的学生啊。” 声音爽朗，面带笑容。 杨思凡当下停在了原地，脸色涨红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晌才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了句：“校长好。” 校长挥挥手，道：“没事了，回去吧，快上课了。” 杨思凡几乎是逃一眼跑出来的。 回到班上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窦哲瀚坐得笔直，桌上放着本摊开英语书，用眼角的余光漫不经心的瞧了杨思凡一眼，道：“被训了吧。”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其他别的意思。 第14章 杨思凡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打定主意，晚上回去的时候先和村里的人说了，明天再去一趟批发铺里。 杨明志听了杨思凡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点头答应，其他人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也答应了，明天回去和班上的人说。只有张权看上去有点不愉快。 杨思凡心里清楚，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杨思凡再次翻墙出去的时候适合张权一块出去的，到了游戏机室附近，张权的眼神有点飘移。 “我上次出来的时候，看见你了。”杨思凡冷不丁的说话儿，把张权吓了一跳。 张权挠了挠脑袋，有点羞赧，求饶道：“凡凡啊，我们打个商量呗。” 其实杨思凡忍凡凡这个这称呼很久了。但是没人知道，于是。 杨思凡面无表情，又扔下一句话：“毛老师也看见了。” 张权的脸有点裂了，带了点期望的看向杨思凡，张了张嘴。 杨思凡赶在他之前打破了张权可怜的最后一点希望，道：“就是那个毛老师。” 那个我们知根知底，当然，对我们也是相当知根知底的毛建本，毛老师哟！！ 张权哭丧着脸道：“那怎么办？他会不会告诉我妈啊。” 似乎想起了当初被母亲追着满村子跑得情形，张权抖了抖身子。 杨思凡这时候才当起了知心妹妹道：“应该没事吧。毛老师好像也不是那么八卦，不过他连我干了些什么都知道，也是挺厉害的，你说，他在学校里是不是有很多眼线啊。” 杨思凡的话一出，张权的表情更绝望了，他似乎可以预见到，自己妈妈拿着棍子跑来学校的情形了。所以，凡凡你这真的是在安慰人吗？ “凡凡，你说，我现在开始不再出来还来不来得及啊。”绝望中，张权终于说出了杨思凡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 杨思凡想了想，在加了一把劲道，摸摸下巴，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会，道：“如果你的成绩可以上去的话，可能还是有点说服力的。” “成绩？”张权晕了。 杨思凡这才翻出底牌，道：“我记得李雪成绩挺好的啊，你让她帮你复习就好了啦。” “李，李雪？”张权有结巴，脸上红了点。张权有点害羞，回头问杨思凡：“你觉得李雪会答应吗？” 然后又说：“你说复习选什么时候比较好啊。” 所以，张权你这样蠢萌真的好吗？ 没了午休的闲逛时光，杨思凡终于把心思放回了学习上，一班的同学表示鸭梨巨大，你还是琢磨些歪点子算了吧。 这天周五，杨思凡放学带着一群人到校车集合点的时候，在旁边发现了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 杨思凡还在疑惑，身边的杨明志已经跑过去了。 杨明远正站在毛建本旁边，和毛建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杨思凡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杨明看的分明，颇为有深意的看了杨思凡一眼，杨思凡的心登时跳快了好几下。 心里喊道：这次死定了！！ 杨明志跑到杨明远跟前，问个不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回家了吗？看见爷爷奶奶没有？” 又比如：“哥哥，你什么时候要回学校啊。” 杨明远一一耐心回答着，等杨思凡慢吞吞的磨蹭道跟前，才更毛建本说要自己带他们出去逛一逛。 毛建本答应了。 杨明志兴奋的拉着杨明远，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象：“这家店卖的肉包子肉多，比那家店买的好吃。” “从这里穿过去，只要走上两分钟就可以到学校了。” 还有，“凡凡，带我去游戏机室玩过游戏哟，哥哥你玩过没有，跳舞机。” 杨思凡听得头大，恨不得再长出一双手来将杨小胖的嘴捂住。 杨明远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看杨思凡一眼。 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的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被摊了开来。 杨思凡看着而杨明远笑得分外好看的脸，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点点顾虑，你就这样出现！ 终于在杨小胖还滔滔不绝的时候，杨思凡终于塌着小脸，举起手投降，在杨明远的目光下，把事情全部倒出来。 杨明远带着杨思凡和杨小胖到了一家买豆腐花的小摊子上，旁边就是潺潺的河水。 三个人在摊子上坐下，杨明远喊了三碗豆腐花，之后还笑着问杨思凡：“凡凡，这里的豆腐花好不好吃啊！” 不待杨思凡反应过来。 杨明志已经很兴奋的喊道：“好吃，好吃。” 杨思凡：“。。。。。。” 摊子的老板送豆腐花上来的时候，看见杨思凡还问了句：“怎么这阵子不过来了？” 顶着杨明远的目光，杨思凡闷闷的喝起了豆腐脑， 白嫩的豆腐脑上撒上了绿色的小葱，虾仁配上红油，滑进豆腐脑的清淡里，在这微微带了点凉意的初秋里，让人总忍不住想叹息。 杨思凡虽然带着杨明志逛了镇上不少遍，但是从没有看过临近傍晚的小镇。 吃过豆腐花，杨明远带着两人去做了乌篷船，看着夜色慢慢降临，河两岸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天上的星光倒影在河水里面，一时之间竟然让人分不清楚那里是天，那里是地。 杨思凡和杨明志看的嘴巴张开，一脸惊讶，兴奋的叽叽喳喳。 船行到某处，灯火通明，却是镇上的夜市。杨思凡和杨明志看着杨明远，脸上的表情跃跃欲试。 三个人就在旁边上了岸。 几个人一直玩到末班车出发的钟点才慢慢回家。 坐在公车里，杨思凡摸了摸扁了不少的小金库，扁了扁嘴。果然，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啊！！就算做坏事，也不能自己亲自做，像是杨明志不也跟在自己后面干了不少坏事，但是就没人找过他麻烦。 所以，果然，杨小胖才是真正的高端天然黑吗？ 三个人乘着星夜回家的时候，杨光启和杨丽娟正等在村口，看着两个老人在夜色里的身影，杨思凡眼眶红了红，扑了过去。 然后，玩了一整夜的杨思凡和杨明志很快的睡着了。小金库扁了不少的杨思凡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但是，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真的被自家外婆从村头追到村尾的时候，她才发现，什么叫做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杨明远，果然很讨厌啊！！！ 杨思凡语，什么叫做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难道他不知道吗？？？ 平生第一次被人从村头追到村尾的杨思凡着实老老实实的在家里闷了两天，然后，两天之后，杨思凡再次淡定的上了校车，回学校，从此，杨同学的下限又低了不少，所以说，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来自不断变矮的下限君。 回了学校，冬装的校服发下来了，杨思凡试着校服，看见玻璃窗里倒影出来的那个肤色有点黑，看上去有点瘦的小女孩，第一次正视起了自己的容貌，貌似，比上辈子还有残了不少哎，杨思凡看着玻璃窗里的自己傻笑着。 窦哲瀚鄙视了杨思凡几眼，然后拿过看了许久的英语卷子，戳了戳杨思凡的手臂，问道：“这里怎么做。” 杨思凡看了一眼，很快说了一个答案。 窦哲瀚看了看自己犹豫了许久的两个选项，最终放弃，抿着嘴角填上了杨思凡说的答案，暗暗握了握拳：所以还是要更加努力啊摔！！ 正想着，英语老师抱着小测试卷从外面走进来。 班上的同学很快归位，装作不经意的瞄着讲台上的试卷。 吕曼阳上去吧试卷发了下来，看见第一个满分，垂了头，和自己的同桌示意了一下。陶帆萱往后一转，对后边的两个人说：“还是杨思凡第一，快把东西拿出来。” 张景福和同桌杨思淼对看了一眼，有点无奈的从书包里拿出四个棒棒糖，从课桌底下塞给陶帆萱，顺便瞥了窦哲瀚一眼。 窦哲瀚当做没看见。 这样的小动作在一班并不少见。一开始，被拿来下注的是窦哲瀚和杨思凡，到了后来，打赌的内容从看窦哲瀚能不能超过杨思凡到看班上有没有人能够超过杨思凡。 众人卯足了劲，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天生带bug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比起吕曼阳的偷偷摸摸，有人显得光明正大得多。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在拿到试卷的时候直接问：“杨思凡，你又考了几分。” 英语老师看的好笑，答道：“满分。” 那个男生怪叫了声，捂住了脑袋，周围的几个人却是想打了兴奋剂一样，起哄：“快快，你输了。” 男生垂死挣扎，道：“这样不行，下次我们换一下注，总不能每一次都是你们赌杨思凡赢吧，那样我太亏了。” 放学后，杨思凡，窦哲瀚还有吕曼阳被英语老师留了下来。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回去准备一下，过两个星期初赛。”英语老师拍了几个人的肩膀一下，就让人回家了。杨思凡喝窦哲瀚对视了眼，有点无奈，这个时间点，校车早就走了啊！！ 像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思凡两个人对于自家英语老师的性子有了准备。 外面下起了小雨，窦哲瀚背着书包问杨思凡：“你怎么回家啊。” 杨思凡摸摸书包，没带伞！！看着外面的小雨，看向窦哲瀚：“要不你撑我一会？” 问是这样问，但是人已经自动自觉的走到窦哲瀚伞下了。 秋雨微凉，飘飘摇摇的，才走到校门口，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有点湿了。 第16章 15章 ，15章 是空章 ，点 窦哲瀚悄悄把伞往杨思凡的方向偏了偏，偏过头，看着伞上低落的与水，和杨思凡说话：“喂，你英语比赛打算怎么样啊。” “啊！”杨思凡正无聊的踢踏着脚边的小水洼玩，闻言，脚下一个没了轻重，脏兮兮的雨水溅到了窦哲瀚的白球鞋上，浅色的牛仔裤上也占了上了几点泥水。 窦哲瀚“。。。。。。”这人就是和自己反冲吧！！ 杨思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有点小心的抬头看窦哲瀚，谄媚着脸道：“那个，对不起啊。” 窦哲瀚微微抬着下巴，勉强算是接受了杨思凡的道歉，所以，少年你这么傲娇真的好吗？ 镇上这个时候坐公交车的人并不多，杨思凡和窦哲瀚找了个位子坐下。 车子便缓缓的开动了，外面下着雨，小镇像是被笼在了一层水墨帐子里边，夜色慢慢浓了一点，又浓了一点，昏黄的街灯在雾蒙蒙一样的雨幕中一盏一盏亮起，杨思凡就这样犯起了瞌睡。 等到下车的时候，杨思凡发现，自己落枕了，脖子微微一正就一阵阵的疼。 看着杨思凡的怪模怪样，窦哲瀚相当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杨思凡扁了扁嘴。 杨家的院子很快就到了。 窦哲瀚停在了杨家的院子前面，对杨思凡说：“你进去吧，我回家了。” 杨思凡点点头，冒着雨冲进了院子里，边跑边喊：“外婆，外婆，我要淋坏了。” 窦哲瀚在外面站了一会，听着里面的传来的说话声。 慢慢的撑着伞回家去了。 杨丽娟在听到杨思凡喊外婆的时候就跑出来了，听到杨思凡后面的撒娇，连忙把人拉近屋，边拉边教训：“早上让你带伞，是谁不带的，淋坏也活该。” 杨思凡不说话了，晚上悄悄把外公煮的去风寒的汤水给倒了。 第二天杨思凡上学的时候，在校车上不断抽着鼻子。 杨家院子里，杨光启看见被倒掉的药渣摇摇头，回去捡了份药材，坏心眼的往里面加了点黄连。 上着数学课，杨思凡迷迷糊糊的听着，啪嗒，手上抓着的铅笔掉了下去，杨思凡一秒惊醒，揉揉眼睛，继续听课。 终于，杨思凡还是忍不住睡着了，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黄昏。 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昏昏的日光，杨思凡揉了揉有点胀痛的脑袋，翻开被子，下床。 屋外，外婆正在厨房里搬了个小板凳，看着药罐子。一眼看到杨思凡下床出来了，皱眉把人赶回去。 杨思凡扁了扁嘴，重新躺回床上。 躺在床上，杨思凡愣愣的看着屋顶上的房梁。 杨丽娟进来的时候，杨思凡还是呆呆的，把药放在旁边的机子上，杨丽娟伸出手在杨思凡眼前甩了甩，道：“怎么，烧傻了。” 杨思凡握住杨丽娟的手，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杨丽娟没理杨思凡，看药凉的差不多了，端起来，凑到杨思凡面前，道：“快喝药，在课室里睡了那么久，都快把人吓死了。” 杨思凡愣愣的，被杨丽娟灌了一勺子药进去，然后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把杨丽娟吓了一跳。 “好苦！！”杨思凡苦着脸，呸呸呸的试图把嘴里的苦味吐出来。 杨丽娟扑的笑了出声，放下碗，道：“现在知道苦了，昨晚把药倒掉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要苦啊！” 杨思凡委委屈屈的看着旁边的药碗，我就是知道药苦，我才把它倒掉的啊！！ 婆孙俩正在屋里扯着皮，院子里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杨丽娟皱着眉头往外走。 杨思凡刚想跟过去，突然心头一痛，眼前一黑，彻底人事不知了。 晕过去之前，杨思凡脑袋里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想她终于想起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了，外公！！！ “国凡，凡凡，你就带回去吧，我老了，她外。。。她还是跟着你比较好。”沙哑的声音顿了顿，而有继续说道。 “嗯，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不大好意思说。” “凡凡，来，跟外婆说再见。” “来，凡凡，叫阿姨。” “这是你妹妹，还有弟弟。” “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对不起啊，凡凡，今天公司比较忙，咱们明年再过生日好不好？” “对不起，小越在学校里出了点事，我和你阿姨过去了，下次我再请你的老师和同学聚一聚好不好？” “对不起。。。。” 突然醒过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灯，杨思凡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蛋，下床穿了鞋子就往外面跑。 刚走出远门，就看到舅妈打着手电筒过来。 “凡凡，你要去哪？”李翠莲走快了两步拉住了杨思凡的胳膊，一眼看到了杨思凡还是湿漉漉的脸蛋。 “我要去找外公。”杨思凡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 李翠莲硬是把杨思凡拉回屋子，道：“你外公没事，妈在那呢！你过去只能添乱，明天还上不上学？” 看见屋子里黑乎乎的，又问“你吃饭没有？” 人却径直往厨房那边去了，根本没有给杨思凡说话的机会。 杨思凡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子里，什么时候流眼泪了自己也不知道，等她感觉到脖子上凉沁沁的时候，都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坐了多久了，黑夜里，厨房那边有了一点火光。 李翠莲端着一碗面过来，替杨思凡抹了抹眼泪，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你外公没事，真的。” “真的？”杨思凡看着李翠莲，眼神茫然，“外公真的没事？” “真的，只是腿伤了点，要住几天院，这两天你自己先照顾下自己，吃饭的时候就到我那边去，好不好？”李翠莲避重就轻。 杨思凡沉默，不再说话，慢慢端起碗吃面。 李翠莲一直等到杨思凡睡下才敢回家。 第二天，看到杨思凡照常牵着杨小胖出门上学的时候，李翠莲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外甥女总是太过机灵，让人放心不下来。 看见杨思凡和杨小胖，正在等校车的大丫等人静了一会，而后很快又像往常一样说起话来，天光熹微，薄雾朦胧，流水从村子旁边穿过，一切如常。 午休的时候，杨思凡借口上洗手间，跑到了学校围墙后边，爬树翻墙出去。 教室里，窦哲瀚见杨思凡久久没有回来，认命的撇撇嘴，和班上的同学密谋了几声，帮着杨思凡打掩护。 镇上的路，杨思凡很熟悉，但是这条路，她却从来没有走过。 穿过长长的小巷，周围的建筑和周围的黑瓦青墙迥然不同，白色的楼房悄然的伫立着，镇卫生院几个大字已经有些剥落，陈旧的，带着难以言喻的某种不可言的气息。 杨思凡走进卫生院，在住院的地方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着，午休的时候，卫生院里很是安静，安静得不似人间。 杨思凡终于找到了外公住的房间，外公正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外婆和舅舅都不在。 杨思凡走了进去，放轻了脚步，杨思凡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托着腮，安安静静的看着外公。 她不知道她还忘记了什么，在那些被她遗忘了的，不被允许存在的记忆里，或许有好的事情，也有不那么好的事情，她不知道，所以，她想要在现在还拥有的时间里，把周围的每一个人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的。 杨光启醒来的时候，看见杨思凡安安静静的，连眼睛也不舍得眨的看着自己，有点心疼，下身打了麻醉，他的感知有点模糊。 “喝药了没？”他问的很是安静平常，似乎，他们现在就在自家的院子里。 “喝了。”杨思凡皱了皱鼻子：“外公你往里面加了黄连。”杨思凡抱怨。 爷孙俩讨论着昨日的恶作剧，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了。 病房里，一老一少的声音一高一低，阳光从院墙外面照进来，明亮得有点苍白，岁月静好的色彩并不止一种。 在这个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杨光启终于出院了，住院的这段日子里，杨思凡经常会在午休的时候偷偷跑出去，那段时光，明明是痛苦的，波折的，但是，回荡在记忆里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安好。 窦哲瀚每天每天的给杨思凡打掩护，班上的同学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杨思凡以一种无可复制的方式融进了一班。 课间的时候，他们会在走廊边上聊天，那时候的太阳还是有点迷糊的。 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们会打羽毛球，男女竞赛，那时候的天，是湛蓝湛蓝的，阳光是热乎乎的。 考试的时候，他们会时不时抬起头，那时候，时光是静悄悄的。 一班的人感觉杨思凡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可是认认真真的仔细一看，还是那个黑黑的，瘦瘦的，还没有张开的小女生，只是，总觉得，似乎，更加吸引人了。 一班的人还是每天每天的和杨思凡较劲，然后在一片哀叹声中默默握拳，继续努力。 任课的老师很喜欢一班，因为，在课堂上的感觉特别不一样，那是一种近乎实质化的蓬勃而旺盛的求知欲，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让一位教师欣喜。 一个月前的英语竞赛，一小的三个学生都进了复赛，这让学校的老师很是意外。这个周末，他们迎来了复赛。 第17章 天气已经变冷了，杨思凡在校服里面套了两件毛衣，整个人成了一颗圆滚滚的球状物， 杨光启出院后在床上躺了两天，后来大舅给买了张轮椅，每天坐在轮椅上，看看电视，偶尔让外婆把他推出去，看看院子里的草药。杨思凡回到家，便支使着杨思凡帮忙收拾屋后药园子里的草药，每天照样忙的不亦乐乎的。 失去双腿的生活对于这个老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管是杨思凡还是外婆，都慢慢放下心来。 出了门，杨思凡呼了呼手，捏捏耳朵，几乎把脖子完全缩进衣服里面去了。 四周白茫茫的，冬天的早晨，村子静悄悄的，最近的车站离村子还有点距离。 杨思凡走了一会，边看见一个小黑点在雾气慢慢，慢慢的走近，变成了小正太一枚。 窦哲瀚跟杨思凡打了个招呼，递给杨思凡一个白胖胖的包子。 杨思凡很不客气的笑纳了，捧着包子啃，还算知礼的问一句：“李奶奶做的，嗯，豆沙馅的。” 窦哲瀚没出声，拉着书包袋子走在前边。 两人在路边等了一会，早班车很快就过来了。 到了学校，吕曼阳和带队老师早就已经到了，正在等着两人。 吕曼阳今天扎了两个小辫子，头上的发夹还是新的，看见杨思凡的目光，有点无奈的解释：“一大早上醒来，我妈妈帮我弄的。” 杨思凡点点头：“挺漂亮的。” 吕曼阳摸了摸，看了看窗户上迎出来的自己的影像，土爆了好吗？那两个带花的发夹！！！ 复赛的考场设在了市里的一中，杨思凡这是第一次到市里面去，和镇上不一样，m市已经有了后世大城市的雏形，街道，广场，大型超市。 从车窗粗粗一眼望过去，杨思凡几乎以为自己并没有重生。 到了一中，是和一小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一中是所老牌中学，里面的建筑是典型的民国风格，褚红色的外墙在树木的映衬下显得典雅厚重，进了校门，李月让杨思凡三人在旁边等一会，自己拿着三人的准考证去找考场。 三个人人生地不熟，有点无聊的坐在旁边。 隔壁有几个穿着好看的西装，百褶裙制服式校服的学生在说话，声音不小，杨思凡和吕曼阳忍不住歪头过去看。 吕曼阳侧耳过来，道：“他们的校服好漂亮。” 杨思凡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的目光并没有多加掩饰，旁边的几个女生回头看了杨思凡她们一眼，目光在吕曼阳头上的发夹上流连了会，几个人闷头笑了会。 吕曼阳的脸突的就红了，抬手就想把发夹摘下来。 “听老师说，这次的初赛竟然有人拿了满分，小文，是不是你啊。”路过的几个学生身上穿着一中的校服，问着中间个子高挑的女生。 女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了过去。 吕曼阳摘发夹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杨思凡：“凡凡，你上次和老师对的答案好像是全对的吧！” 杨思凡想了想，自己检查了两遍，应该没有拼写错误，初赛的考试主要是英语单词，没有写作，“改卷不严的话，应该吧。” 她到底没有把话说满，毕竟试卷放在那里，谁也不知道是谁。 隔壁几个女生听了，看了杨思凡她们一眼，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吕曼阳被气得不轻，心里又有点难过。镇上的教学水平并不算高，和市里差了好些水平。 李月去找考室回来，把准考证发给三人，告诉他们各自的考场在哪里，说了待会考完集合的地方，又再三问了杨思凡他们想不想上厕所，最后认认真真的叮嘱他们别紧张。 杨思凡一一应了，旁边的几个女生却是听得直发笑，毕竟，在场的老师没有一个象李月那样紧张的。 李月也发现了，嘴唇微微动了下，不再说话了。 几个人慢慢的等着开考。 杨思凡的考场在三楼，吕曼阳和窦哲瀚同一个考场。 到了考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杨思凡把准考证放在桌子上，拿出2b铅笔和黑色签字笔，便开始往四周张望起来。 考场人不多，杨思凡数了下，大概二十多个人。 除了杨思凡，每个人都正襟危坐，一副沉稳的大人表情。 许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刚才坐在杨思凡他们隔壁的几个学生当中也有两个人和杨思凡同一个考场。 复试的卷子比初试难了不少，三年级的学生单词量不多，语法更是一通半解，但是，就是这样，它竟然敢考语段听力而不是她们平常常做的对话，甚至还有完形填空和小作文。 听力还好，语速不快，只是后面的完形填空和小作文做得杨思凡很是目瞪口呆，对于出题人相当的佩服，他真不怕到时候成绩出来，教育局的人找老师麻烦啊。 每一个竞赛后面，都是学校的绩效考核啊。 杨思凡在心里咋舌，但是笔下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杨思凡似乎听到崩的一声，整个考场的氛围骤然崩裂，抱怨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哭了出来。 杨思凡连忙交卷走人。 到了楼下，随着考生走出考场，周围的议论声四起。 窦哲瀚出来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的，吕曼阳几乎都要哭了，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李月也听说了这次的考卷特别难，刚才几个老师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十分担心，这下看见自己的学生考出来的模样，都皱紧了眉头。 倒是李月，一小本来在这些方面就不是强项，压力本来就不大，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于是这群人倒是所有人里面最轻松的。 “李月！”有人拍了下李月的肩膀，声音惊喜。 李月回头，也笑开了：“郑凯，是你啊，你也在。” 男人点头，看了眼杨思凡他们：“这是你的学生？” 李月点头：“带他们过来见见世面！” 郑凯笑：“你的学生考的不错啊，监考的老师看到说几乎没有错。”言下之意似乎李月太过谦虚。 “啊？”李月有点惊讶，回头看了看杨思凡他们，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你也带学生过来考试？” 郑凯摇头，“我是来监考的，刚好就是她那个考场。”他指了指杨思凡。 “刚收卷子，另外一个老师就说，一小有个女生考得不错。她长得黑，很好认。” 所以最后一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杨思凡汗颜，摸摸自己的脸，心里开始怀疑，真的有那么黑吗？ 不管怎么样，能有个学生考得好，李月显得很高兴。 回去的时候，吕曼阳忙着和杨思凡对答案，窦哲瀚在一边高冷的旁听。 吕曼阳越对越是挫败，抱怨了句：“英语好难啊！” 作为英语老师的李月默了默，回去偷偷把一班的抄写和听写以及背诵增加了好多。 第18章 这次的英语竞赛，一小出的风头挺大的，三个学生就没有空手而归的。 周一表彰大会，校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看见杨思凡，还指着杨思凡说：“我记得你，那个在校园里偷偷买东西的。” 杨思凡囧。 周五轮到杨思凡值日，杨小胖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先走了，把门窗锁好，杨思凡背着书包去公交站，出了校门往公交站的方向走，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被一群非主流打扮的女生堵住了。 杨思凡反射性的退后了几步，下意识的抓紧了书包带子，有些警惕：“你们想干嘛！有事吗？” 打头的是个挑染着黄色刘海爆炸头的高个子女生，化了妆，蓝色的眼影媚俗，“没事，只是听说你前段时间赚了不少钱。” 杨思凡闻言放松了下来，“要多少，我现在身上的钱不多。” 看到杨思凡的配合，女生也明显松懈了下来，表情轻松了不少，摊开手，看了看杨思凡，道：“你身上有多少就给多少吧。” 杨思凡没有异议，当着几人的面，把书包摊开，拿出里面的零钱，零零碎碎的，约莫十多块左右，但是这放在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身上已经不少了。那几个女生显然也很满意，没有再为难杨思凡。 当天晚上，杨思凡是走着回家的，幸好半路遇上了同村的人，给捎了一段路。 回到家的时候，杨思凡显得有点狼狈，大冷的天里，身上湿漉漉的。 外婆可能喂鸡去了，没在家。 杨思凡跑去找外公，第一句话就是：“外公，我被欺负了，打回去可不可以。” 杨光启被吓了一跳，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几乎是有点恶作剧的回答：“可以，打坏了，外公给你收拾摊子。”在杨光启眼里，小孩子嘛，那里没有磕磕碰碰的，就算是打架也不过是些小事，更何况，杨思凡在家里的表现一贯良好，刚刚还从学校里拿了个证书回来。杨光启答应的很是爽快。 得到了料想当中的回复，杨思凡显得很满意，哼着小曲帮忙做晚饭。 这个周末，杨思凡像是平常一样，帮忙做做家务，有空的时候帮外公打理一下药园子，心里却默默地磨好了刀，等着周一。 周一，杨思凡再次晚归，也再次在相同的地方，遇到相同的人。 和第一次不一样，这次的杨思凡没有后退，大大方方的看着几个人。 黄毛姑娘有点诧异，挑眉，摊开手，想要做什么昭然若揭。 杨思凡退后了一步，然后一帮子混混打扮的小男生拿着木棍从后面走了出来。 女生的脸色变了变，狠狠地瞪着杨思凡：“你什么意思？” 杨思凡学着女生的样子摊摊手：“就这个意思。” “打一架，或者是，滚。”说出滚字的时候，杨思凡觉得分外舒爽，眉眼弯弯的，看在女生的眼里特别的可恶。 有些不甘心，但是女生还是离开了。 “行了，现在到你给钱了吧。”等女生走远，拿着木棍的小混混把棍子托在了肩上，晃了晃。 杨思凡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绿票票，有些心疼。 赵云飞觉得小丫头挺好玩的，收好钱，问：“你不怕被我们打劫啊！” 杨思凡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古怪，“你们会打女生吗？还是，”她比了比自己和赵云飞的身高差，“比你们小得多的女生。” 赵云飞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迟疑，摇头道：“不会。”那样的场景只是想一想就觉得不光彩。 就算是小混混也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这是杨思凡无意中知道的，像是，男生一般不掺和女生的事情，除非关系十分亲密，高年级不会为难年纪太过小的人。杨思凡刚巧把两样都占了。所谓的校园暴力，一般都是发生在同龄人身上居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身上多少还有点英雄与豪侠情结，当然，这是他们认为的。 杨思凡把它归因为千百年传下来的，盗亦有道的默认规则。 临走的时候，赵云飞免费赠送好心提醒一条：“你小心，她们还会过来的。” 这一点，杨思凡当然知道，其实，一开始她是真的想要货真价实的把人揍一顿，揍怕了为止，只是到底做了多年的好学生，一时之间要她干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 杨思凡默默有点小纠结。 果然，有些事情，看上去没什么，但是潜移默化中，自己就被套牢了而不自知。 然而事实是，因为前两次，那几个女生都没有穿校服，所以，杨思凡并不知道，几个女生是一小的学生，当她被人困在女生厕所，这个校园暴力多发点的时候，杨思凡还是有点蒙。 只是她反应太快，前面的女生刚冲过来，她就反射性的拿起清洁阿姨用来清洁的扫把，好吧，拖把挥了过去。 对方剩在人多势众，杨思凡盛在势如拼命三娘，加上一把好力气（这可是5岁的时候就能用棍子把个大男生敲晕的怪力萝莉啊，最恐怖的是，这个怪力萝莉并没有这种自觉和认知）。 厮打中，杨思凡挂了彩，对方却更加狼狈，打架很多时候，尤其是非专业人士，拼的真的只是气势，当一个人真的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时候，那股子癫狂劲很让人望而生畏。比起力量上的威慑，那更像是一种兽性的原始威胁。 也许杨思凡不知道，在此时的那几个女生眼里，她就是这样子的，她身上自带一种狠劲，偏又冷静一场，癫狂与冰冷的交接，让人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因为这是一个连鬼怪都不怕的剽悍萝莉），眸子乌沉沉的，像是黑夜里无声的鬼怪，与其说她们是被打怕了，不如说她们是被吓怕了。 过来上洗手间的女生大叫，闻声而来的人都远远的退开。 等老师被人叫过来的时候，走上前分开杨思凡和那几个女生的时候，杨思凡从善如流，除却身上过分凌乱，根本无法想象前一秒，她还那样的残暴。而这，给人的映像就是，这丫的是一个“惯犯” 杨思凡和几个女生被带到了办公室。 看到前一阵子还在表彰大会上被重点表扬的学生今天因为打架，而且还是当众打架，被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相关老师觉得脸有点疼，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然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无奈。 第19章 而这其中以杨思凡他们班的班主任毛建本感觉最为微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杨思凡打了架，不可能被处分，处分吧，学生平时成绩好，不惹事（什么，之前，之前那不是没出事吗？）。 而毛建本更大的顾虑是在家长那边。 在毛建本之后，几个女生的班主任也过来了。 杨思凡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几个女生似乎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都离得杨思凡远远地，毛建本皱眉：“杨思凡，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杨思凡看上去相当平静，但是内心戏多得快要炸裂了，她真的打架了，打架了，还被抓个正着，简直是其蠢无比啊！！这么蠢，真的是我吗？真的是吗？听到自家班主任的问话，杨思凡的脸木了木，道：“上个星期天，她们要我给钱，昨天也是，我昨天没给，然后她们今天就把我堵在洗手间了，她一过来就冲上去，没办法，我不能等着被打吧，后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的几个女生闻言，脸僵了僵：怎么听起来，总是觉得有点怪呢？ 杨思凡说的正义凛然，完全没有一点悔过的自觉。 毛建本揉了揉眉心，问旁边一直站着的几个女生，道：“是这样吗？” 杨思凡平静的看了她们一眼，几人狂点头。 毛建本愣了半晌，无话可说，看了看周围的同事，没人有意见。 “行了，那就这样吧，每个人记一个过，明天当众批评，再犯的话叫家长，听到了没有。” 杨思凡表示明白，率先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旁边有不少人在装模作样的张望，看见杨思凡出来，连忙当做路过走开了。 杨思凡回到课室的时候，她打架并把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事情已经传遍了。 女生暂时不敢和她说话，男生则是相当的兴奋，却又按捺着不敢问。 杨思凡：“。。。。。。” 窦哲瀚从外面进来，看了坐在座位上的杨思凡一眼，从抽屉里拿出英语课本，有点用力的放在桌子上，杨思凡瞧了他一眼，表情有点病怏怏的，默默偏过了头。 窦哲瀚提了一口气下不来，噎了半晌，有点愤愤的坐下。 半晌，杨思凡又默默地回过头，默默地往窦哲瀚身边蹭了蹭。 小男生冷着脸不回头，心不在焉的看着书。 杨思凡默默地再伸出手指戳了戳。我戳，我戳，我在戳！ 窦哲瀚叹了口气回头，语气不大好，问道：“干嘛？” 杨思凡默默伸出手。 窦哲瀚有点疑惑，看着杨思凡，“干嘛啊你？” “扳手腕。” 窦哲瀚看了看杨思凡细细的手臂，再看看自己，点头。 班上的人暗搓搓的偷偷注意着两人。 两个人双手握在了一起，窦哲瀚还没来得及用力，“咚” 看着自己被人一下子扳过去了的手臂，窦哲瀚瞪了瞪眼。 杨思凡默了默，收回手。 “不算，我刚才还没准备好。”再次摆好姿势，窦哲瀚看着杨思凡。 杨思凡默默，默默地伸出手。 “咚” “咚” 这次不用窦哲瀚再说什么，杨思凡自动自觉摆出姿势。 窦哲瀚：“。。。。。。” “来来来，我来。”李政一把把窦哲瀚挤到一边，战意浓厚的挽起了袖子。 窦哲瀚很是从善如流的让出了位置。 男生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教室里很是热闹，女生们也不再沉默，在后面为杨思凡加油。 但是，实际上 杨思凡木着脸再次轻松将人的手压过去：我曹，我力气什么时候这样大了，重生后遗症吗？力气这么大真的没关系吗？以后打架是不是方便很多啊，想想自己一根大棒子打遍小镇的情景，杨思凡坏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就，晴朗了哟！ 所以，少女，你确定这样想真的可以吗？ 出了这样的事，回家的时候，车上女生们的心情有点微妙，男生倒是异常的兴奋，很是殷勤的坐在杨思凡前后，很有几分小弟的既视感，至于杨小胖，哦，对于杨小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凡凡没事就好啦！！ 几乎是被人前呼后拥着的回到了家，杨思凡在院门前看到了一直在门口等着的，脸色不大好的，外婆，以及外婆手上的小竹条。 杨思凡(⊙o⊙)，把书包随便丢给了身边的一个人就开始跑路。 杨丽娟甩了甩小竹条，顾忌着围着杨思凡的人，幅度没敢太大，倒是让杨思凡躲开了。 “外婆，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啊。”杨思凡边跑边回头，试图劝说自家外婆。 杨丽娟跟在后边，中气十足：“有什么等会再说，你先给我停下来。” 停下来干嘛，吃竹笋炒肉吗？杨思凡累觉不爱。 一群人待在院子门口，木楞楞的看着人走远。 杨光启摇着轮椅从里面出来，对期中拿着杨思凡书包的小男生说：“书包给我吧，你们还不回家吗？” “哦”杨广顺把手里的书包乖乖的递给了杨光启，周围的人也如言回家了，临走前还不忘和要好的人约定明天什么时候一起出门。 至于被自家外婆追的满村子跑得杨思凡，哦，没事的，这种事村子里的小孩谁没有过几次！！！所以，凡凡，你还记得当初被你取笑的张权吗？ 杨光启看着一群少年散开，远处传来杨思凡和自家老伴的声音，他按了按自己的大腿，脸上的笑容有了些苦涩，而后慢悠悠的拿着杨思凡的书包用摇着轮椅回院子了。 院子里有杨思凡帮忙晒得草药，打了水泥，好让他能走的方便些的一条小道，被杨思凡说装饰一下，而移种过来的桂花，去年种下的葡萄爬上了架子，挂了几串瘦小，干瘪的葡萄，杨思凡说留着好看，有意境，这是她的原话，想到这，杨光启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的不甘慢慢的淡了。 远处的风，拂过村子里的白墙黑瓦，穿过青青的小巷，摇曳了院子里的桂花叶子，暗香浮动。 第20章 打架事件过后，杨思凡的生活日常是这样子的： 去饭堂的时候，杨思凡准备排队打菜，人刚到队伍的后边，前面的人自动自觉的跑到杨思凡后面去了，有几个不知道，被人戳了戳手臂，立刻又溜了。 杨思凡拿着饭卡，硬着头皮上前。 课间的时候，前面的李奇回头，手上拿了草稿纸，问：“哎，这道题怎么做，我怎么一直算不好！” 杨思凡爽快的解了答案，开口解释的时候，李奇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拿着草稿纸立刻扭回自己的座位。 杨思凡愣了愣。 甚至连上洗手间的时候，嗯，对的，还是没有人敢再杨思凡前面，杨思凡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做了几个表情，看来看去都还是萝莉一枚好吗？用得着这样吗！！！ 虽然对于这样的事情有点郁闷，但是，杨思凡并没有多在意，从三年级升到四年级，打架的事情过去了很久，但是，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甚至更加糟糕，班上的人几乎都不敢和她说话了，窦哲瀚也很久没理她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她一块上下学的只有杨小胖了。 杨思凡有点苦恼，看着旁边站着的甜滋滋的吃着糖的杨小胖，杨思凡有点气不过的捏了捏杨小胖的脸。 杨小胖已经不再是小胖子了，上了五年级，不知道是开始长个子发育，还是怎么样，小胖子渐渐瘦了下来，露出了清俊的眉眼，虽然还是有点迟钝，但是这样的小胖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温润润的。 脸被杨思凡捏着，杨小胖也没有生气，反而低下头让她更好动作（谁教杨思凡现在还是很矮呢），甚至问道： “凡凡，怎么了？” 杨思凡瘪了瘪嘴，突然一拍脑袋，道：“我好像把明天要交的作业落在课室里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往学校的方向跑，跑到一半回头对杨明志说：“杨小胖你先回去，别等我啦。” 然后别等人家回答有匆匆跑了。 因为放学的缘故，学校里并没有多少人，空荡荡的教学楼显得有点阴森，杨思凡把作业放进书包，出门的时候忍不住走快了几步。 “喂，你还敢不敢？” “快说，你以后不敢了！” 杨思凡的步子慢了下来，慢慢的倒退回去。 操场旁边的绿化带后边藏着几个男生，看上去有点眼熟。 杨思凡走进才认出似乎是自己村子里比自己年纪低的人，他们正围在一起是不是对着中间的小男孩推一下，锤一下的。 中间的男生杨思凡不认识，正抱紧自己的书包，低着头，一言不发。 杨思凡皱眉，脸色有点难看，她觉得，她似乎忽略掉了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在她的忽略下竟然长成了她不知道的模样。 她想起了村里的女孩还有班上的人的疏远，窦哲瀚也很久没有再和自己讲过话了，与之相对的，却是有些男生过分的殷勤。 杨思凡气炸了，小手紧紧地握成拳，看上去分外凶狠。 “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男生被吓傻了，看见杨思凡，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后来干脆一溜烟跑开了。 杨思凡看着几个男生逃离的身影，哼了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丫的都给我等着。 被欺负的小男生见人都走了，默默的捡起自己被撕坏掉得作业本，看也没有看杨思凡一眼。 杨思凡挠了挠头发，走上前去帮忙收拾。 男孩不看杨思凡，也不说谢谢。 杨思凡有点受不了，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啊？” 男孩终于看了杨思凡一眼，瘪了瘪嘴，没说话。 “和我有关？”杨思凡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男孩终于说话了：“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一伙的，杨思凡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碎了，剩下的话就有点难以说出口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他们。” 杨思凡指指自己，又指指那几个男生离开的方向，瞠目结舌！！ 男孩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背上，看着杨思凡，似乎是因为看到的和传言中的不大一样，男孩倒是不介意和杨思凡说：“他们说的啊，别人也是这样说的，你和他们是一块的，惹了他们就是惹了你。他们都说你打架很厉害，还认识很多人。” 打架很厉害，（打架事件的见证人太多），认识很多人，（黄毛姐妹第二次打劫杨思凡的遭遇的非真相版本），所以，等式等于惹了他们就是惹了你，其实，换句话就是，敢惹我，我就找人打死你！！！ 杨思凡是有点晕晕乎乎的，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剩下的问话。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男孩确认杨思凡真的不是和那几个人一伙，似乎，还是什么的不知道，顿时胆子大了起来。 把那些人私下里是怎么样欺负人，怎么样抢别人生意，怎么样威胁别人不许把东西带来学校，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因为把东西带来学校卖是老师们不允许的，加上他们也不至于太过分，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人敢告诉老师（但是，可能也是因为害怕告诉老师会被报复），这样一来，那些人胆子倒是更加大了些，连带的，暗地里，杨思凡的声名自然是更糟了！ 原来，自从杨思凡开了在学校卖东西的先河之后，学校里这样的事情就多了起来，人一多，竞争就打了，杨思凡村子里的几个人有点狐假虎威，借着这个事情是杨思凡先做的，加上杨思凡“恶名”在外，一时间，打起了歪主意。 杨思凡几乎是有点晕乎乎的回家的，请原谅她还是个傻白甜，你丫的，谁能告诉她，其实，那些个小孩才是重生的吧！怎么一个个比她还要贼精贼精的。 第二天，在校车上见到几个眼熟的，看见杨思凡就畏畏缩缩的企图当自己是透明人的男生的时候，杨思凡径直走到几个人的旁边坐下。 几个人你看一下我，我捅一下你，磨蹭了半天，终于有人被推出来和杨思凡说话。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武力值高（雾），有背景（大雾），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老师们竟然也不说不管的杨思凡简直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自己门清，杨思凡可能连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一下子“偶像”撞破自己打着她的名号招摇，几个人心里都有点打鼓。 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通，终于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几个人很是忐忑的看着杨思凡。 车上的其他人也好奇的偷偷打量着几个人。虽然不敢靠太近，但是两个耳朵就快不能竖的更高了。 杨思凡面无表情的装了一会高大上，对着几个人说：“中午的时候到我的教室来找我。” 几个男生唯唯点头。 第21章 回教室的时候，杨思凡碰到了窦哲瀚，手刚举起来，想跟人打个招呼。 结果，窦哲瀚凉凉的看了杨思凡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思凡的手有些尴尬的举着，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因为杨思凡的到来有一瞬间的寂静，又很快喧闹如常。 以前一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直到现在，杨思凡才品出一点不对劲出来。有些尴尬的和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收获惊吓的眼神数枚，杨思凡的脸都有些僵了。 马丹，姐就做大姐大了怎么样。 杨思凡愤愤的坐了下来，然后，一班今天上课的老师发现，今天的杨思凡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回答问题异常积极，基本上一问一个准。 至于一班的同学纷纷摔笔表示：马丹，连题目是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隔壁那个变态就把题给解了，感觉好憋屈，怎么办！ 窦哲瀚紧紧地抿着唇，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感觉到班上憋屈的氛围，杨思凡的心情终于舒爽了！ 被碾压了一个早上的一班同学在放学的铃声响起的时候，立刻逃离了课室，杨思凡倒是坐在位置上活动了下筋骨，做了一整个早上的好学生，腰板挺得有点僵硬了。 窦哲瀚站了起来，小脸很是严肃，嘴巴抿得紧紧地，看着杨思凡，终于憋出一句话，道：“我不会输给你的。” 下完战书的窦哲瀚完全不给杨思凡反应的机会，只留给杨思凡一个背影。 杨思凡看着窦哲瀚走远，满头的问号。然后很爽快的决定不管了，这时候的小孩太难懂了。 在座位上等了好一会，那几个小男生才慢慢的过来了。 杨思凡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几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杨思凡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自己对面的几张桌子。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在杨思凡指的几张椅子上坐下，挺直腰板，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表情小心严肃。 杨思凡有几分满意，清了清喉咙道：“我想过了，像你们这样子做，自己辛苦不说，赚的钱还少，还得罪人，太笨了。“ 杨思凡一本正经的摇摇头，看向几个人的眼神相当鄙视。 几个小男生彼此看了几眼，继续听教。 “人家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说说现在有多少人和你们一样在学校里买东西，他们买的是什么，价钱怎么样，主要是卖给谁，又是从哪里拿货的，你们知道吗？”杨思凡继续给几个人洗脑。 几个男生沉默了会，有个看上去年纪特比小的说：“上次那个男生就是啊。” 杨思凡点头，道：“然后呢？你们还知道什么？像是价钱啊，卖给谁啊，买什么之类的。” 几个人齐齐摇头。 杨思凡看着他们，表情浮夸，眼神沉痛，道：“所以说，你们只能是小打小闹，要我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的。” 几个人闻言，眼睛一亮，眼神炯炯的看着杨思凡，恨不得她再说多一点，再多一点。 杨思凡看效果差不多了，道：“你们先给我说说你们叫做什么名字吧，平时和你们几个一伙的还有什么人。” 得，结果说了半天，连人家叫什么还不知道啊。 但是，这一点对于已经被杨思凡画的大饼迷住了的小男生来说并不重要，几个人立刻把几个高年级的人给卖了。 杨思凡脸上笑呵呵的，在听到几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笑得分外灿烂，心底却恨不得立刻把那几个暗地里抓起来揍一顿。 笑呵呵的让几个小男生去帮忙做几件小事，把几个人送走，杨思凡这才准备去饭堂。 当杨思凡气势汹汹的杀到饭堂的时候，张权等人还有点傻眼。 托了当初的服，杨思凡毫不费劲的找到了几个人。 张权看到杨思凡还很热情的和杨思凡打了个招呼。 杨思凡皮笑肉不笑的给张权回了个相当惊悚的微笑，眼一扫，很好，出了杨小胖，其他人都在了。 正和她意，至于杨小胖，家里的*oss杨明远这个周末要回来，到时候，就交给他了！！ “吃完饭了吗？”杨思凡觉得先礼后兵一直是她的行事礼仪，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张权等人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担心，但是在杨思凡一直没有反应之后，认为杨思凡其实是默认他们的行为了，并开始放下心来，这下看见杨思凡，一点准备都没有。 几个人傻兮兮的说：“还没有，凡凡，你吃了吗？” 很好，又犯了一个忌讳，杨思凡笑了笑，坐下来道：“吃过了，有些事要找你们，你们快点吃。”吃完我们好算账！ 张权等人不明就里，当真加快了不少动作。 杨思凡在一旁看得笑眯眯的，几个人不明就里，只觉得心里一寒，动作又加快了不少。这真的是一个悲剧。 眼见着几个人吃的差不多了，杨思凡默默丢出了在心里藏了很久的炸弹：“听说是我让你们不许别人在学校里买东西的啊？” 张权吃的太快，最后一口饭菜还没有咽下去，这时候被杨思凡吓着了，一口饭呛在喉咙里，脸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看上去很是难受。 周围的人有些慌。 杨思凡最直接，一拳锤在了张权的背后，张权脸色一红，咳了出来，周围的人都是一张不忍直视脸，毕竟，杨思凡的怪力，好吧，以前是听说，现在倒是真的见识到了。众人表示：心有余悸，张权兄，你果然是我等的福音。 同班的杨广还算有良心，给张权拿了一杯水，眼神怜悯。 杨思凡见张权咳出来了，拍拍手，道：“好了，现在可以交代了吧，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这样做来着了，嗯？” 张权闻言再次被呛。 杨思凡慢悠悠的看过去，张权连忙捂住嘴，拼命摇头，表示：没事，真的没事。 杨思凡有点遗憾的表示：“下次要是还呛着了，一定要跟我说啊！” 张权：“。。。。。。” “那个，凡凡，我们也没做什么，真的，你看，我们以后不这样做了怎么样？”张权摸着鼻子讨好道。 杨思凡摸着下巴，慢慢的看了这些人一眼。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杨思凡。 终于，杨思凡一字一顿的吐出了几个字：“不–行！” 众人肩膀一塌，有点自暴自弃。 杨思凡坐在众人当中，活像一个女王，有吃饭比较吃的学生看到，回去有是一阵腥风血雨，这些，杨思凡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凡凡，你想怎么办？”张权有点怂，虽然这个词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实在是有点破廉耻，但是，张权感受了下隐隐作痛的背部，总之，一力降十会啊！ “两个选择。”杨思凡爽快的伸出两根手指，痛快的让张权等人有点不安。 “要么让我打一顿，要么去给人道歉。” “这。。。”众人沉默了一会，彼此看了看。 杨思凡知道他们还是转不过弯来，但是，她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像什么样子，被外婆知道，她是要被追着满村子跑得好吗？所以，这才是你这么用心解决事情的原因吗？ 突然感觉这些个人都有点冤枉啊。 最终张权他们还是决定给人道歉，但是前提是：不能由其他的人在。 对于这一点，杨思凡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众人松了一口气，总算不至于太丢脸了。 第22章 “程程，放学回来啦。“脸蛋圆圆的小男生背着书包走进小巷，隔壁家的阿婆提着垃圾出门，看见他，脸上的皱纹笑开，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递到男孩手边。 “李阿婆。”男孩乖巧的喊人，小心的接过水果糖。顺手拎过老人手里的垃圾，道：“我帮你倒垃圾吧。” “哎哎。”老人也不拒绝，看着男孩跑远，慢慢蹒跚着脚步走进屋子。 巷弄里的平房，墙体已经剥落，有些人家的瓦上还长出了高高的野草，已经是荒废了许久了。 这是小镇的老城区。周围的人家走的走，搬的搬，宋程程记忆里在傍晚的时候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出去逛夜市的情景就像是梦一样。 帮李阿婆到了垃圾，宋程程推开自家的木门，老房子建得低矮，光线并不明朗，墙根角落里生了青苔。 老旧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 屋子里，过分瘦削与衰老的男人正在做着塑料花，屋子里的光线很不好，男人眯着眼，用胶水将花瓣黏上。 这样的活计本来是居家的小妇人打发时光用的，放在男人身上有点滑稽。 “爸爸，我回来了。”宋程程把书包放下，坐在了男人的旁边，开始帮忙。 男孩的手指短短的，胖胖的，但是动作却是分外灵活，看的出事做惯了的。 “作业做完了吗？”男人问。 男孩手里的动作一点不落下，“做完了，在学校做的。” “哦。”男人问完就不说话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男人起身去做饭。男人起身的时候，才会发现男人瘦得过分，衣衫下的仿佛只是一架枯骨。他走得不是很灵活，似乎是身体太弱了。 吃过饭，宋程程在男人的目送中去上学，走出一半，回头招手，让男人回屋子去。 等男人慢慢关上门，宋程程等了会，才默默口袋，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从小卖铺出来，宋程程的书包变得鼓鼓囊囊的了。 到了学校，宋程程还没来得及走进课室就被人挡住了。看到当着自己的几个人。宋程程皱着眉头，紧紧地抿住了嘴巴。 班上的人有些好奇，但是到底不敢说什么，只能当做没看见，偶尔扭头看几眼宋程程。 宋程程紧了紧自己的书包，打定主意，他们要是再欺负人他就告诉老师。 杨冬冬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我们老大找你们。” 估计，杨思凡如果在这的话，听到这句话，估计会被气得吐血。 宋程程眨了眨眼，垂了垂眼眸，跟着几个人走了。 等到了操场的后山的时候，才发出现，被叫来的不只是他，心里悄悄放松了点，大不了到时候一起打。 每个被叫来的小男生都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的，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换了几个眼色。 所以，等杨思凡把几个高年级的人压过来，并着一直欺负他们的几个男生，要求他们道歉并赔钱的时候。 宋程程整个人都傻眼了。等到他们真的掏出钱来，放到他们手上的时候，宋程程才有点反应过来。 “那个，真的给我们？”有个小男生结结巴巴的说。 杨思凡看了看自己村子里的几个人，爽快的点点头。 “以后也可以让我们拿东西过来卖吗？”有想的比较长远的期期艾艾的开口。 杨思凡再次爽快的点头。 “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吗？”宋程程狐疑的看着杨思凡等人，最终还是开口了。 杨思凡摸了摸下巴，眉头皱了皱。 几个小男生的心就悬了起来。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杨思凡很是痛快的把自己计划好的事情和盘托出。 几个小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犹豫不决。按照杨思凡的说法，他们不仅不会阻止，甚至会主动给他们提供货物，当然价钱和他们在外面买的是一样的，有时候甚至会更低，但是，条件只有一个，一旦他们答应了，就不能再私自从外面带东西进来。 宋程程低头想了一会，很快答应了，其实，这几个月来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每天都要出去，可能是出去的太频繁了，这些日子，很多时候自己都会在身后看见一些打扮的花里花俏的男生，如果不是杨思凡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可能他自己也不干了。 有了一，就有二，大多数人还是答应了，只有个小胖子拒绝了。他家里就是开杂货店的，自己从店里拿出来都不用给钱啊！ 杨思凡听了之后也不勉强。 对于道歉的事情，杨思凡知会了赵权等人，但是对于答应宋程程他们继续买东西却是没有和他们说的。 因此，当杨思凡答应宋程程等人的时候，赵权当时其实是想说话的，但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赵权真的是被杨思凡的眼神吓着了。 料理了一拨人，还有一拨人，杨思凡真心感觉这个老大真的不好当啊，是的，杨思凡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这个一小里的老大了，毕竟，好歹也是重生的，不做出点什么东西来，都有点对不起自己，大生意不敢做，也没资本，但是像这样的小垄断还是可以的。 既然决定了要做，很多事情就要开始准备起来了，杨思凡和他们约定的开始时间是下个星期，这也就是说，她要在这个星期把货源准备好。 午休结束的时候，宋程程回到班上被班里的人慰问了一番。在班上的人纷纷对他的遭遇抱不平的时候，宋程程说：“他们没怎么样。” 然而，根本没人信。 说了没人信，宋程程也就不管了，他已经打定主意剩下的几天午休不再出去，不过这件事要先和班上的人说一下。 班上的人露出了了然的眼神，果然还是被威胁不能再买东西了吧。 宋程程：“。。。。。。” 所以，杨思凡的形象在你们心里到底是有多糟糕啊！ 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杨思凡看着一脸纯良的杨小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杨小胖，你是不是和别人一块欺负那些买东西的学生了啊？” 杨小胖听了会，眨眨眼，认真的想了想，定定的看着杨思凡，表示没有。 小模样十分认真纯良，杨思凡真的快要相信了。旁边的赵权立刻反骨，道：“什么没有，你还收了钱呢？” (⊙o⊙)，杨小胖竟然还收钱了，杨思凡看着杨小胖一脸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谁知道，杨小胖很认真的反驳赵权：“那钱不是你给我的吗？”看上去很是无辜。 “是啊，那时候你收了钱不是默认了吗？”赵权争辩。 然而，杨小胖的思维是这样子的：“可是你给我钱我为什么不要。” 说完还求证似的问杨思凡：“不能要吗？” 杨思凡：“” 她该怎么说呢？跳过这个问题，杨思凡问杨小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权欺负人，又不是我被欺负，也不是你欺负人，为什么要告诉凡凡？” 所以，在杨小胖的世界里，只有，和我有关的事情，和凡凡有关的事情，以及，和我们都无关的事情，这个分类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第23章 将东西按时按量送了出去，杨思凡伸了个懒腰，在教室里睡起了午觉，最近窦哲瀚似乎有点不高兴，一不高兴对杨思凡就更冷淡了，杨思凡刚开始还会和人打招呼，但是几天的冷脸下来，杨思凡也怒了。 大家谁也不理谁，一班的气氛压抑得可怕。坐在两个人附近的人连走路都踮起了脚尖。 把脸偏向另外一边，杨思凡打起了瞌睡，等宋程程急忙忙的爬过来把杨思凡拉起来的时候，杨思凡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只是杨思凡，一班的其他人也被吵醒了，正看着两个人，窦哲瀚也不例外。 “小胖子被抢劫了，就在学校前面的巷子里。”宋程程中午回来学校的时候刚巧看见，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学校找人，那帮子人他认识，是附近中学的学生。至于为什么第一个时间想找的是杨思凡，大概，可能，只有她是他知道的能打架的人吧。 杨思凡皱了皱眉眉，问:“有多少人？” 宋程程想了会，“没看太清楚，大概四五个。” 四五个，“身上有带什么东西吗？” “没有。”宋程程回答得很肯定。 “行了，你去六年级那边找赵权，我先过去。”拉着宋程程出了门，杨思凡直接就向往校门跑。 宋程程得令跑去找赵权了。而杨思凡却被跟出来的窦哲瀚拉住了。 窦哲瀚冷了脸：“你要过去？” “一个人？” 一句接一句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杨思凡有点不耐烦，两个人最近关系太紧张，让杨思凡也失了理智：“他们没带东西，只有四五个人，这个时候老师又不在学校，不去难道还等老师吗？” 挣开窦哲瀚，杨思凡头也不回的往校门跑。 被留在原地的窦哲瀚抿了唇，后边的教室里有探头出来观望的同学，见状连忙把脖子缩了回去。 窦哲瀚一言不发的回了课室。 杨思凡到的时候，听到的是小胖子的哭声，还有几个小中学生的叫骂。 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杨思凡敲了当头的人一棍闷棍。 被打中的少年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眉峰竖起，看起来有几分可怖，被杨思凡打了一棍子，站起身子，骂了一句脏话，一拳就要往杨思凡身上招呼。 “妈的，干你屁事啊，八婆。” 小胖子在杨思凡过来的时候就立刻躲在了杨思凡身后，抽抽噎噎的，杨思凡鄙视了他几眼，握紧了手上的木棍。 这是杨思凡第一次真正的打架，在上次和高年级的几个女生争执过后，杨思凡就悄悄的把上辈子军训的时候练得军体拳给捡了起来，虽然记得不大清楚，但是抵不住杨思凡力气大，老话说一力降十会，那真的不是一句空话。 等赵权带着几个人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9岁的女孩站在被打得七零八落的男生中间，身后还站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胖子。 赵权深深的感觉到作为男性的尊严被碾压了个粉碎，碎成渣渣，再也凑不回来了。 杨思凡刚刚将最后一个男生打趴下，看见赵权，扔下手中的棒子，拍了拍手。 道：“知道派出所怎么走不？把这几个人带过去。”又瞄了几眼旁边的小胖子，“把他也带过去吧，做个证人。” 赵权等人有点无语：感情你把他们喊过来是为了做搬运工的啊。 当时碍于杨思凡的淫威，几人无奈动手。 这下，底下被打得趴下的男生顿时慌了，“我们不是故意的，你们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吧，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了。” 看见杨思凡望过来，几个人生怕杨思凡不信似的拼命做着保证：“真的，以后都不会了。” 毛建本回到学校检查午休的时候发现杨思凡的座位是空着的，拿着考勤册子，问班上的人：“杨思凡呢？“ 班上有一秒钟的沉默，窦哲瀚打破了这个沉默。 “她上洗手间了。” 窦哲瀚这一出声，班上的人立刻响应。 嘈杂中，男生的脸色却是冷冷的，嘴巴抿的死紧死紧。 毛建本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午休结束后不久，杨思凡变回来了，班上的人对于杨思凡回来没有多大的反应。 杨思凡相当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刚刚好像很蠢的不小心扭伤了自己。 窦哲瀚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爆发：“你这样子很好玩吗？” 杨思凡懵懵的，下意识的回到：“什么很好玩？” “打架，逃课，翻墙，接下来你还要做什么？杨爷爷和杨奶奶知道吗？” 杨思凡有点气弱，但还是反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 “那是那样，你说，逃课的是不是你，翻墙的是不是你，聚众打架的又是不是你？别人怎么看你的，你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村里的人又是怎么说的，你真的不知道？” 这下子杨思凡炸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有些事情和她原来想的有出入，但是，至少她问心无愧，再这样的情况下，村子里和班上的人的疏离，她不是不委屈的：“怎么想我干我什么事，脑子在他们那里，嘴也长在他们那里，爱说什么说什么。” 说完，头一扭，走人了。 窦哲瀚嘴张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有些挫败的坐了下去。 小孩的世界很奇怪，他们估计是最为信封强者为王的一群人，不光是成绩最好的，还是嗯，杨思凡这样，最能打的。 班上最为特殊的两个人之间的发飙，让一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写什么。 大家静悄悄的，等杨思凡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课了。 这节课是班主任毛建本的课。 杨思凡整节课都没有看窦哲瀚一眼。甚至，到了下课，毛建本让人给杨思凡换位置，窦哲瀚几乎气炸了，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着杨思凡和前边的李奇换位置，两个人从同桌变成了前后桌。 顶着窦哲瀚的低气压，李奇有点战战兢兢地，和自己难兄难弟的原同桌互相看了一眼，满是无奈。 大哥，大姐，你们两个斗气，能不能别拿我们两出气啊！ 第24章 杨思凡和窦哲瀚之间的硝烟味越来越浓，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从四年级到五年级，前后桌兼同村的两个人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每天在各科目上较着劲，一班的人每天被这两个人虐着，不知不觉中，成绩竟然提高了不少。 李奇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暗暗感叹，果然，自己就是个被虐的命吗？ “好了，下面发奖状，发完奖状就放学了，寒假注意安全，第一名，窦哲瀚，第二名 班上的人在听到第一名是窦哲瀚的时候耳朵动了动，然后见毛建本接下来念第二名的杨思凡，彼此意味颇深的看了一眼，悄悄看向课室里的一个角落，杨思凡和窦哲瀚所在的那个角落。 窦哲瀚落落大方的上台拿了奖状，回头回座位的时候，碰上上去的杨思凡，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杨思凡“······” 把奖状塞进书包，杨思凡背上书包出门，班上的同学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说着寒假的计划，唯独杨思凡和窦哲瀚落了单。 两人的视线交接了会，各自又很快偏过了头。 小胖子杨明志今年上六年级，下个学期就要中考，家里对他的要求一下子严了许多，看着垂着头走过来的小胖子，杨思凡心里好受了点，果然又考砸了吧。 杨明志看了看杨思凡，有点苦恼，道：“凡凡，我又考砸了怎么办？凡凡又考了第一吗？” 开头那句话还好，后面那一句，杨思凡感觉膝盖上中了一箭。 窦哲瀚刚巧经过，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的奖状。 杨明志后知后觉，惊讶：“凡凡你竟然没有拿第一？” 杨思凡：“······” 无奈扯着杨明志上了车，里窦哲瀚远远地。 回到家，院子里并没有见到外公浇花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公喜欢上了种花，现在杨家的院子里，花木扶疏错落，景致怡然，连带着杨思凡的心也静下来不少，平日的日子里，出了有事必须要出去，不然，多数时候，她倒是宁愿待在院子里和外公外婆说天扯地，宅女属性初露端倪。 杨思凡心里感觉有点奇怪，进了院子喊人，没见到外婆，却看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里屋走出来。 男人看见杨思凡，脸上露出了点笑意，道：“凡凡。” 杨思凡的瞳孔猛地扩散了几分，在男人说话的时候猛地一缩，恢复如常，是了，她今年已经10岁了，10岁啊。 杨思凡看了眼院子里的花木，心里的滋味说不清也道不明，低着头，也不应男人，直接往屋里头走。 绕过男人，也不多看一眼，嘴里喊外公，外婆，脚下步伐不停。 男人的身形僵硬了下，跟在杨思凡身后进屋。 屋里的人很是齐全，出了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也在。受杨思凡在学校买东西的启发，去年杨思凡的舅舅咬牙用自家的存款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子，生意很是不错。 杨思凡的心咯噔了一下，看了眼自家外婆，眼里有着她自己不知道的茫然无措。养了一年多，杨思凡的肤色白了几分，头发黑亮黑亮的，一双眼睛尤为动人，只是身子还是瘦瘦小小的。站在屋子中间，眼神茫然，孤立无援的样子和平日里任性霸道的模样截然不同。 杨丽娟看得心疼，差点想要改变主意，但是看看自己的情况，到底还是狠下心来，只向着杨思凡招手，道：“凡凡，过来。“ 杨思凡的心沁凉沁凉的，低了头，慢慢的挪着步子走过去。 杨国凡跟在杨思凡后面进的屋，杨丽娟拉过杨思凡，轻轻拍了拍杨思凡的后背：“凡凡，那是你爸爸，你···” 杨思凡抬起头，眼里水汪汪的，杨丽娟剩下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杨国凡感觉有点尴尬，但是，毕竟是在外面打拼多年的人，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对着杨思凡：“凡凡，我是爸爸，你看，你不是放寒假了吗？咱们明天去游乐园好不好？“ 杨思凡缩在了自家外婆身后，突然就想起了上辈子去游乐园的时候，现在想想还真是大写的尴尬，那种被吊着的感觉，感觉就是个大写的灯泡。 杨思凡看了杨国凡一眼，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整个人变有点呆呆的，扯着自家外婆的衣角不肯放手，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对于杨思凡来说，家并不是一个房子，里面住了几个人就是家。 杨国凡看杨思凡的模样，心里也不大好受，叹了口气。 杨思凡一言不发，大舅看着场面尴尬，出面解围，道：“国凡啊，好久没回来了吧，凡凡可能有点认生，过几天就好了。” 杨胜义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杨思凡清清楚楚的看见舅妈暗暗的用劲掐了舅舅一下，突然就有点想笑。 杨国凡脸上尴尬了一下，站了起来，接着杨胜义的话头道：“是啊，很久没回来了，在外面不好混啊。”算是给了个解释。 杨胜义对此感触良多，两个人就这样说起了话来，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也勉强融洽了点。 李翠莲听着自家丈夫跟着杨国凡说话，暗地里恼火，腹诽着自家丈夫的不着调，看见可怜巴巴的所在一旁的杨思凡，觉得可怜，心里叹了口气。 看杨国凡的穿着打扮，要说现在没人，谁也不信，但是就是这样，也不把人带过来让人瞧一瞧，这要真的把凡凡送过去，到了后面，又找谁说理去。 李翠莲嫁到杨家的时候，正是杨国凡和杨穆平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对于杨思凡父母的那一笔烂账门清，只是，可怜那时候的杨思凡才刚刚八个月大小，自家丈夫是杨家夫妻的养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当初不能说什么，现在就更不能说什么了，更何况，杨家夫妻年纪也大了，杨思凡以后的归宿还是个问题，要是真摊在自家身上，说句实话，也是不愿意的 第25章 晚上，外婆收拾出了一个房间，杨国凡便住下了。 杨思凡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抱着被子滚了好几个圈，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冬天的月光显得分外的冷清，杨思凡披上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院子里讲电话。 “嗯，到了。”男人站在院子的树下，四周黑魆魆的，清清冷冷的月光披在身上，男人的身影显得分外的高大，他的声音很温和，杨思凡甚至可以想象出男人眉眼间的笑意。 “怎么还不睡，这么晚了，小越他们乖不乖？”男人走动了几步，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嗯，没事，这边的事处理好我就回去了。” “嗯，晚安。”杨国凡挂了电话，在外面又呆了一会，才慢慢的回了房间。 杨思凡站在男人视线的死角了不知道站了多久，露在外面的手脚已经是冰冰冷冷的了，眼睛被冬天的风吹得有点疼，涨红涨红的。 她走到了男人站着的地方，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托着腮，有点呆呆的。 心有点疼，杨思凡告诉自己，强调着只是有一点而已，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有冰凉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滴在石桌上，慢慢的晕开来。 有些东西很难说出来，但是，心，却是可以感受到的。 像是杨国凡对杨思凡虽然好，但是终究和对杨越，杨曦的好是不同的，那种感觉很微妙。 对于杨思凡，杨国凡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对于杨越和杨曦，他却是个很好的父亲，没有比较，或许就没有伤害。 杨思凡以为她可以释怀，但是，她发现，似乎并不能，曾经有多期待，曾经看到的有多好，心里的窟窿就越大。 或许，有些事情，它注定就不能圆满。 杨思凡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有点睁不开。 她醒的很早，天还没有亮，外面雾蒙蒙的。 老人觉少，外婆和外公已经醒了，正在堂屋里说着话。 看见杨思凡有点惊讶：“怎么这么早醒，眼睛怎么了？” 杨丽娟把杨思凡拉到身边，仔细看她的脸。 杨思凡抱住了外婆的袖子，把脸埋在了她的衣服里，闷闷的说道：“外婆，别赶我走好不好？” 杨丽娟稍稍用力拍了杨思凡一下道：“谁要赶你走啦！” 而后顿了顿，哑了哑声音，把杨思凡拉倒自己面前。 杨思凡不肯，脸使劲埋着。 “你不想和你爸爸在一起？”杨丽娟有点迟疑，看了看杨光启。 杨思凡点着头，赖在杨丽娟怀里，不说话。 杨丽娟有点难过，摸着杨思凡的头发，轻声说道：“但是，外公外婆会老的，到时候谁照顾你呀。” 杨丽娟的声音很轻，轻得有点飘。 杨思凡生下来身子弱，有几次，她都以为要养不活了，却还是捱了下来，现在长大了，看上去挺健康，但是底子还是虚的，十岁的模样看着也没有多高。看着淘气，但是很小心，懂事了就不怎么哭，也不怎么闹人，才到人小腿大小的时候就知道要帮人提东西，在人面前总是笑嘻嘻的，会一本正经的说要学人种花，实际上是怕她外公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每次考试考好了，尾巴能翘上天，是想要给人逗趣。 杨思凡终于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头使劲得往里埋着，不肯看人。 “我不要，不要，外婆，我不要。” 除了5岁那年，这是杨思凡第一次哭得那样要命，杨丽娟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杨光启拍案，道：“不去就不去啊，凡凡乖，不哭了啊。” 杨思凡抽抽噎噎的抬起头来，眼睛红通通的，脸上湿漉漉，确认道：“真的不去？”神色很是小心。 杨丽娟看了看杨光启，再看看杨思凡，咬牙道：“就不去了。” 杨思凡抹了抹眼泪，认真道：“外婆，不怕的，我养你们。” 杨丽娟被逗笑了，道：“好！” 杨国凡是一个人回的北京，临走前，给杨思凡开了张卡，说每月的生活费会定时打过来。 杨思凡和大舅去送的人，看着杨国凡走进火车站，慢慢的身影被人流淹没，杨思凡低了低头，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自己的性子太过骄傲固执，一点不如意也要不得，注定是要吃苦头的。 杨思凡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外婆缝的小挎包，却笑了出来，抬头拉了杨胜义的手，道：“舅舅，我们回家吧。” 是的，回家。 这个寒假，杨思凡过得很是充实，每天起来，被外婆逼着绕着村子跑步，撒娇撒了好久，也没见外婆心软的杨思凡，果断把杨明远和杨明志也拉了过来，兄妹三人每天在众人的眼光里从村头跑到村尾。 在气喘吁吁的会家吃早饭，杨小胖过了年就要中考，杨明远给他复习。 “那，你看，速度等于路程除以时间，已知路程和速度，求时间，该怎么样做。” 杨明远讲解过后，杨小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刷刷，下笔速度贼快，亮出答案。 杨明远拿过来一看，额角青筋直冒，揉揉额角：“小志，你们数学老师不是很老吧？”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跳到这，但是杨小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不是。” “那就好，不然我还真怕他被你气死！”杨明远把本子放在桌子上，声音里挫败满满。 杨思凡凑过去看，杨小胖是用速度除以路程，得出来的时间是秒！！ 杨思凡笑得打跌，被恼羞成怒的杨小胖追着满院子跑。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年三十夜，杨思凡踩着家里最高的凳子在门口贴对联，一旁的杨小胖正在认认真真的给对联刷着浆糊。 杨明远抓了只鸡从外面走过来，指着杨思凡贴的对联说：“歪了。” 杨思凡也不回头看一看，相当肯定的说：“没歪。”边催促着杨小胖，还在凳子上跳了跳。 被出来的杨丽娟看个正着，“杨思凡，你给我站好点。” 杨思凡立马立正站好，转身看着外婆，小脸笑得很是好看：“外婆！” 杨丽娟瞪了杨思凡一眼，直接把杨思凡换了下来，让杨明远上去贴对联。 杨思凡和杨小胖对了对眼，然后手里便被杨小胖塞了个刷子。 杨思凡扁扁嘴。 村里的年夜很是热闹，还没有吃完年夜饭，就有等不及的小孩子穿着新衣裳在村子里乱窜着玩火柴炮和烟花。 外公外婆在家里守夜，杨思凡和杨小胖站在院子里玩烟花，细长条的青色烟花条，没有引线，小卖铺里一毛钱一根，杨思凡很豪爽的从批发铺里批了一堆，五毛六根，今天夜里全被卖了出去，只剩下几根。 这样的烟花条，放出来的焰火并不耀眼，只是闪闪烁烁的。 杨思凡看着那闪闪烁烁的焰火，看着满天的星星，想着，又一年了！ 第26章 杨国凡的到来算是打破了杨思凡一直以来缩着的壳，院子里，杨思凡陷入了沉思。 过了年，不知道是不是每天早上运动的原因，杨思凡长高了不少，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显出了几分姝色。身形稚嫩的少女坐在树下，盘着腿，表情放空，衬着身后还有些稀疏的春阳，别又一番趣味。 杨思凡的家乡只是个三线城市，一直到杨思凡重生之前，经济上都没有多大的发展，不少人都选择离开到沿海的城市生活打拼。 现在想想，小学就要在镇子上上了，但是好歹每天还是能回家的，只是到了初中，镇上的初中除了家在附近的同学，其余人都是强制要求住宿的，更何况，以后还有高中，大学，按照这里的发展趋势，想要不离开，简直是白日做梦啊！ 杨思凡叹了口气，拼命扳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时自言自语几句。 外公外婆习惯了在村子里生活不说，自己也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个院子，舍不得村子边上的小河，舍不得后边的野山，更舍不得在这里点点滴滴的记忆。 杨光启在屋子里看杨思凡般般算算的，自言自语的小神棍模样，看得有趣。 扶着轮椅，去了一旁的书房，没有打扰她。 说是书房，其实是杨思凡后来收拾出来的屋子，杨思凡借着自己去市里进货的时候，在书店里淘了不少书回来，各种书记籍，从诗歌到小说，物理科学到园林种植，不知不觉，积了半屋子。 杨光启平日里除了料理院子里的植物，其余时候便是在这屋子里消磨的。 杨思凡托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外婆回来，看见杨思凡坐在院子的草地上数落她时，杨思凡才发现，腿麻了。 被外婆数落着拉起来，杨思凡嬉皮笑脸的笑着。 杨丽娟气不打一出来，拍了杨思凡几下:“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点，地上凉不说，湿气还重。” 杨光启在屋子里听到声音，出来。 杨思凡赶紧给外公使眼色。 杨光启假装看不见，咳了咳，却说:“凡凡吖，我上次读的书找不到了。” 样思凡立马跑过去，道:“外公，我帮你找。” 杨丽娟看着杨思凡屁颠屁颠跑开的背影，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 杨光启讨好地笑了笑。 杨丽娟不由气结，这两个人这性子真是像了个十足，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惯着她吧，在学校里闹出多少事也不管，有你这样惯孩子的吗？” 杨丽娟说这话得时候，杨思凡刚巧拿着本书出来，闻言果断掉头回去。心里想着:原来外婆和外公什么都知道啊！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那些都不是事呢？ 杨思凡颇为认真地思索着。 “这不是也没惯坏吗？”杨光启颇为自豪地说 声音传到杨思凡的耳朵里，杨思凡莫名有点心虚。 离开学还有几天，在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焦头烂额地赶着作业的时候，杨思凡三兄妹显得分外悠闲。 这天，杨思凡犯了春困，手撑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前面摊着本看上起有些年月的书。杨思凡撑着眼皮，书页上的字远远近近，总连不成句，杨思凡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又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撑不住，嗑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凡凡，凡凡？”杨小胖从外面进来，看见睡着了杨思凡，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站在书房里，看了看周围，拿起一件外套披在杨思凡身上，又轻手轻脚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窦哲瀚冷着脸等在外面，站在簇拥着的山茶花旁边。 “凡凡睡着了。”杨小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窦哲瀚。 窦哲瀚闻言低了头，唇角微微塌了下来，外边传来女人的催促声，窦哲瀚嘴巴动了动，还是离开了。 杨思凡醒来得时候，杨小胖正被外公提着练书法，杨思凡上次淘回来的书里有几本字帖，趁着假期，杨光启把三个人都提过来练字，杨思凡和杨明远还好，看得出没有多少天分，杨光启便不强求，但是，一向迟钝的杨小胖在艺术方面却出人意料的相当的有天分。 也因此，杨光启对杨小胖的要求分外严格。 而杨小胖一贯的好脾性，对于练书法这件事倒也愿意。 看见杨思凡醒来，还和杨思凡打了声招呼。 杨思凡的脑袋还迷糊着，往四周望了望，问:“大哥呢？” 几个人几乎是一块长大的，对于辈分并有分太轻，一向都是兄妹相称的。 杨小胖蘸着墨水的笔停了停，歪了歪头，看着杨思凡的眼神带了几分古怪:“哥哥回学校了啊。” 杨思凡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动作神情看上去呆呆的，有几分可爱。 到学校报到那天，杨思凡和杨小胖起了个大早，绕着村子跑了一圈之后，才慢慢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学校。 两个人背着书包出了车站，慢慢往学校走，两个人来得比较早，街道两旁早起出来卖菜的小贩还没有散去，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杨思凡看见街角那间卖汤包的老店，摸了摸肚子，问旁边的杨小胖:“你还吃的下东西吗？” 从店里传来的香气像是钩子一样，勾动着味蕾，杨小胖看了看时间，果断点头。 两个人便从去一小的路绕到了另一条街道上。 两人不敢点太多，只要了一笼，汤包刚上桌，杨思凡正要开动筷子。 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猛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拉住店里的一个男人就往外走。 杨思凡隐约听到什么晕倒，什么救护车的。 杨小胖咬着汤包，小心地吸着里面的汤汁，往门口看了看，说:“凡凡，那个好像是宋程程。” 杨思凡并没有看清楚是谁，听杨小胖这样说，皱了皱眉。 到了学校，杨思凡和杨小胖各自分开去找自家的班主任。 杨思凡到办公室的时候，几个老师正围在一块说话，看起来，时间还早，还没有学生过来报道。 杨思凡跟几个老师说了新年好，然后收到了好几个红包。 收到红包的杨思凡0_0 谁知数学老师笑眯眯的说了句:“杨思凡啊，这个学期要加油啊。” 其他几个老师纷纷附和，最后以毛建本以一句:“如果能让我少去几趟校长办公室就最好了。” 杨思凡突然感觉手里的红包有点烫手。 被人打趣着登记报道，到了班上，杨思凡瞧了一眼，班上的人都在，只是身后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杨思凡皱了皱眉，好像，似乎，挺久没看见他了啊。所以你是现在才发现人不见了吗？替窦哲瀚哭晕在厕所。 很快班主任毛建本过来了，简短的说了些学期安排，还有就是下一年就上六年级了，有些同学该收收心了。 杨思凡在底下吐了吐舌头，刚刚在办公室还在说来着。 “然后就是我们班的窦哲瀚同学转学了，待会班长调整一下座位。”说完就施施然走了，完全不管底下的学生议论成一团。 第27章 补昨天的 而远在京城，男孩坐在黑色的轿车后座上，低头翻看着手上的小人书。 而杨思凡却在恼怒着自己借出去的小人书有一本没有收回来！！ 没收回来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钱啊，她要亏了！ 重生之后彻底沦为小财迷的杨思凡恨恨的咬着嘴里青菜。 当宋程程突然坐到杨思凡对面的时候，看见杨思凡这副模样，心里不是不忐忑的。但是， “老大。”小男生的这个称呼直接让杨思凡身体一震，被呛着了。 杨小胖很是贴心的给杨思凡递了一杯水。 一杯水下肚，杨思凡摸摸被震到的小心脏，有些艰难的开口：“宋程程啊，有话好好说啊！”冷不丁的来一句老大，实在是有点受不住啊。 宋程程噎了噎，脸色涨红了些，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个，你能借我点钱吗？” 杨思凡知道宋程程的家境并不好，当时具体怎么样却是不清楚的，更何况，以宋程程小男生的自尊心，能让他开口的事情，更是能让他向她开口的事情，只怕是实在没办法了。 杨思凡突然想起早上杨小胖说看见宋程程的事来。为着小男生稚嫩但是倔强的自尊心着想，杨思凡撇开了众人。 宋程程刚开始还有点别扭，但是后来，宋程程倒是坦然了起来，身出困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一颗被困境困住的心，或焦躁，或怨愤，或不安。 看着宋程程，杨思凡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比自己要坚强得多，相比起少年所面对的，杨思凡曾经的不甘，真的是太过渺小。 宋程程家里的困境说白了就是钱，父亲身体不好，母亲抛弃了父子俩，生活困窘，这也是当初宋程程明知道会被欺负但还是不放弃在学校里买东西的原因之一。 杨思凡想了想，拉着宋程程到了办公室找老师请假。 宋程程被杨思凡拉着走，对于杨思凡的任何行为都没有异议，只是等杨思凡把他带到镇政府的时候，宋程程才有些惊讶的看着杨思凡。 杨思凡拉着宋程程进了镇政府的大楼。 正值中午，里边没什么人，几名工作人员在里面聊着家常，看见杨思凡和宋程程进来，笑着打趣道：“小朋友来办什么事啊？” 言语间的戏谑多于认真，毕竟平日里会到这里来的，除了员工的小孩，便是成年人，但是杨思凡和宋程程看上去脸生的很，并不是谁家的孩子。 宋程程有点拘谨，杨思凡脸皮厚：“阿姨，申请城市低保要走什么程序？” 于凤莲的脸抽了抽，在这工作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被个比自家孩子还要小的女孩问这样的问题，感觉有几分怪异，她的脸上带着点怪异的神色，道：“这些当时街道那边了解了情况之后让人写了申请书，出具相关证明，把申请递交上来，核实之后才能办的。” 于凤莲公事公办，看了看杨思凡，有看看旁边低着头很是不好意思的宋程程，忍不住道：“你家大人呢？怎么不去上学。”意思是有事让家里大人过来，小孩子别闹。 杨思凡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跟人说了再见，拉着宋程程出了门。 出了门口，宋程程挣开了杨思凡的手，小脸涨得通红，羞的。他有些羞怒的看着杨思凡，咬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嘴巴张张合合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扭过头，就想要跑。 杨思凡拉住想要跑的宋程程，看见小男生眼眶都红了，心里难得的有了几分不好意思，拉着宋程程，杨思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挠了挠头，杨思凡最终破罐子破摔，道：“你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能值几个钱啊！只是走走程序的事情，你害羞个什么？你又没有骗人，度过这个难关，还是坦坦荡荡的男子汉一个。” 这句话说得宋程程噎了几噎，自小家里的环境不好，不管宋程程表现的再怎么坚强，要强，但是从比较中产生的自卑是骗不了人的，自己心里面最隐秘难堪的小自卑别人就这样直白的，大咧咧的说出来。 宋程程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但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只是感觉有点小无奈，小心塞，再加上释然。 什么事情从杨思凡嘴里说出来总会有一种坦荡荡没什么大不了的意味，连带着的，听的人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程程想，好像真的就是这个样子，在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宋程程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在杨思凡的陪同下，两个小屁孩相当有大人范的到了街道办事处，写了申请，拿了材料，回家准备相关的文件。 而街道办事处的几个大人则是还晕乎乎的，送走了两个人，大妈摇了摇头，看了看头上的太阳，总有种不靠谱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自己不靠谱还是觉得两个小孩子不靠谱，嘴里叹了句：现在的小孩呀！就没有后文了。 陪着宋程程到医院看了他爸爸，杨思凡看看时间，趁着宋程程和他爸爸说话的空隙，到医院旁边的柜员机里去了钱。 从杨国凡给她开了卡之后，杨思凡就没有再去看过，这下子刚好赶上了。 输了密码，查了卡里的余额，看着里头那一串零，杨思凡还是有点咋舌，虽然上辈子就知道自家父亲有钱，但是，杨思凡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杨国凡出手就这样阔绰了，甚至可能是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对于杨思凡的生活费，杨国凡更是阔绰了几分。 要知道，现在的钱，还不是杨思凡的后世，这时候的钱可是实打实的值钱啊。 麻溜的取了些钱，杨思凡溜回医院，直接给宋程程他爸爸交了部分医药费。 这一趟下来，天色已经黑了，谢绝了宋程程送她的提议，杨思凡瞅了瞅宋程程的小身板，这样的小身板去送她，她还得担心，他之后要怎么回家呢？ 莫名读懂了杨思凡的小眼神，宋程程想起杨思凡堪称剽悍的战力，默默的，默默地回头走了。 那小背影莫名的有点忧伤。 事实上杨思凡不愿意宋程程跟过来，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小身板确实是不够瞧，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有些事她还不想让宋程程知道，低保证并不是舍下面子去申请就能办下来的东西，杨思凡颠了颠放着资料的小书包，有点小郁闷。 第28章 作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新时代的三好学生，体育好，学习好，品德好，（你确定？）杨思凡自然是没有这个能耐的，当然了，以她外公家上述三代中下农的绝对根正苗红的身世，也是没这个能耐的。 杨思凡把自己认识的人过了一圈之后，摸摸小下巴，果断的往学校走，有事情，找老师，这是她外公教的。 杨思凡找过来的时候，毛建本刚刚把工作收了尾，正准备离开，看见杨思凡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模样，毛建本突然感觉头有点疼。 □□了几下自己本来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毛建本把杨思凡喊了进来。 杨思凡颇有些无畏无知的心情，重生以来，她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去做，永远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可能，又会不会知道转机。 更何况，作为一个小孩子，她确实是有着无可比拟的挥霍与任性的资本，谁叫在这个年纪，人们都会默认小孩子不懂事呢？ 虽然怀着这种心态，但是杨思凡还是知道求人办事啊的姿态的。 她旁敲侧击了好几分钟，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毛建本听得头疼，打断了杨思凡，揉了揉眉心，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再不说我就走了。” 杨思凡这才从书包里拿出那一张填好的申请表，摊在毛建本面前。 毛建本拿起来，看了看，再看看杨思凡，嘴角抽了抽。以为刚开始还当做是小孩子不懂事，随口说了句：“没有证明材料，申请表没用的。” 想着杨思凡应该会放弃了。 谁知道杨思凡又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堆证明材料，道：“我就知道老师您见多识广，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声不响的给人戴了顶高帽，那副狗腿劲，也真是没谁了。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毛建本真的想仰天长叹一声，他拿着证明细细的看着，瞄了杨思凡一眼，“谁告诉你来找我的啊？” 杨思凡敛了脸上的谄媚模样，神色认真，带着小崇拜道：“我爷爷说，毛老师有能耐的人，有问题，就找老师。” 毛建本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心里面的无奈快要实质化了，道：“知道了，回去等着吧。”说完就把杨思凡赶出了办公室。 虽然被人赶出了办公室，但是杨思凡知道这是算是成了八成了，心情不错。再次在心里感谢了下村里的人四通八达的信息网。 毛建本是个教书先生不错，但是他家里有人却是在市政府工作的，杨思凡会想到找毛建本，一方面是人家认识的人多，二来，也是因为，宋程程家里确实是符合城市低保的申请条件，只是相比起正常的走程序，找毛建本的话，效率会更高些。 当然啦，这种事情，帮与不帮，决定权都在毛建本手上，杨思凡只是试一试而已，反正，尽人事，听天命。 小孩子就是这样任性。 任性的杨思凡回到家谁也没告诉，吃过晚饭，和外公外婆聊了会天，就躲回自己的小房间，数着自己的私房钱。 拿着笔算着帐，杨思凡开始盘算着做点什么，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虽然因为某种原因，对于至亲之人未来的命运她已经记不得了，但是，钱多不压身啊。 更何况，外公外婆年纪也不小了，钱多一点，杨思凡感觉多少都会安心一点。 学校里，杨思凡的业务早就从贴纸，零食拓展到各种小人书，文具，规模相当大。只是这些钱现在看着多，等到后来，那真的是不经花，杨思凡想起未来的通货膨胀，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自己真的是挺穷的。 10岁的小孩可以小打小闹的在学校里卖点小东西，可以仗着年纪小任性，但是真要做点什么，那可就真的难，别的不说，未成年这一条就把人给压得死死的。 再加上小城镇工资水平不高，虽然杨思凡听人讲这个年代的中国，可以说是遍地黄金，做个小贩，摆个地摊也能赚的盆满钵满的，但是，那是特指一线沿海城市，至于杨思凡所在的这个在后世中国经济腾飞的黄金年代都没发展起来的小城镇，杨思凡想想，还是算了吧。 不记得那只股票会长，也不记得哪个大奖的号码，对于祖国的体育赛事没什么关注度，唯一知道点的就是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杨思凡就是一个挺普通的女生，甚至在远离家乡十多年，连哪里会被拆迁也不知道，杨思凡突然发现，重生一回，自己的金手指，就只有一身蛮力。 这个现实，真的是挺让人悲伤的，说好的勾搭霸道总裁，逆袭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呢？ 算了，还是洗洗睡吧，卷住暖暖软软的被子，杨思凡翻了个身，睡着了。 没找到生财之道，杨思凡第二天的精神头不高。 对于杨思凡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性，杨家夫妻两早已经见怪不怪，由着杨思凡上学去了。 小学生的日子实在是有点枯燥无聊，尤其是作为一个伪小学生，坐在课室里的每天，杨思凡都有种精力过剩无处发泄的憋屈感，以前还有个窦哲瀚能让杨思凡发泄发泄过于旺盛的精力，但是现在的一班，杨思凡独大。 杨思凡暴躁无聊得变成了一滩软体无脊椎动物，软软的趴在桌子上，这让人郁闷的成长期啊！ 来自杨思凡的名为青春期的咏叹调。 只是，凡凡啊，你不觉得你的青春期来的早了点吗？ 杨思凡感觉潜藏在自己身体里快要爆表的破坏欲快忍不住的时候，终于有傻叉，哎，不对，有好心人上门求虐了。 第29章 新光幼稚园F4 事情的开始是杨思凡在某一天回课室的时候收到了一张小红纸，杨思凡刚开始还以为是谁的情书放错了位置，虽然觉得这封情书的颜色热烈的过分，但是，杨思凡是个充分尊重个体选择的好小孩，所以并没有想太多。 但是等杨思凡把教室里的人问了个遍都没有人过来认领，杨思凡看着那张诡异的小红纸，想了想，还是把纸条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于是等到放学的时候，4个低年级的小男生盛气凌人的突然跑到五年一班的教室来的时候，一班的同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杨思凡呢！”看上去气势最为强大被人围在中间的小男生，用着小奶音和圆圆的乌溜溜的大眼睛相当气势的威逼着众人。 一班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下了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相当默契的伸出手指朝教室里的某个角落指了指。 角落里，杨思凡正在相当专注的收拾着书包，发现教室里诡异的安静，抬头看了看，除了班上脸色相当微妙的同学，还有几个约莫只到她大腿高度的小豆丁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嚣张与桀骜不逊，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重新看着几个豆丁，露出了个笑容，和善的问道：“小朋友，有什么事啊？” “你就是杨思凡？”罗田田双手交叉在胸前，挺起了小胸脯，用打量挑剔的眼神看着杨思凡。 杨思凡默了默。 实在是那眼神，杨思凡相当的熟悉，想当初她刚到北京，杨国凡怕自己的学习跟不上，一开始并没有把自己送去公立的小学，而是把她送到了私立的学校适应一段时间，这种吊炸天，尔等凡人速速下跪的中二眼神，杨思凡表示我不懂。 想着对方还是小孩子，杨思凡的态度还是挺好的，点了点头，“嗯，我就是杨思凡，小朋友，放学就要回家哟。”跑到大人的地方捣什么乱！ “收到我们给你的红纸了吗？”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小孩子，凤眼狭长，杨思凡看着总感觉这家伙有点眼熟。 杨思凡闻言恍悟，捡起被她不小心扫到地上的小红纸，相当友好的放到几个豆丁的手上：“原来是你们的啊，行了，还给你们，来，我送你们出去吧。” 杨思凡推着几个小豆丁往门口方向走。 几个小豆丁一脸懵逼，这剧情不对啊。 被推着往前走，罗田田终于发话：“不对，不对，收到小红纸是要被我们欺负的意思。你没看流星花园啊！” 杨思凡的脸皮抽了抽，一班的人闻言笑了出声。 杨思凡回头望过去，好吧，在这种时候，杨思凡的威慑力是等于零的。 和杨思凡同班了那么久，班上的人对于杨思凡的性子摸了个八成底，所以，并不怎么怕她。 似乎敏感的感觉到自己被取笑了，几个小豆丁，眼角有点红，大声道：“我们是新光幼稚园的f4。” 这下班上的笑的更大声了。 杨思凡望了望天，尽量无视掉身后的背景音，哄道：“来，小朋友玩过家家回家玩啊。” 罗田田炸毛了，生气道：“我爸爸是教育局的，你们再笑，我就告诉我爸爸。我不是再玩过家家，收到红纸条的人要被开除的。” 杨思凡翻了个白眼，也没有了耐性，凑近几个豆丁，声音阴森：“再不回家，就别回了。” 罗田田最近除了跟自家姐姐一起看流星花园，还看了倩女幽魂，杨思凡现在的这个样子让他瞬间想起了恐怖的黑山老妖。 哇的一声，几个小男生直接被吓哭了。 这下一班的人傻眼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杨思凡。 “我要告诉老师，你欺负人。”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个小男生估计是被拉来凑数的，这会正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往回走。 罗田田和赖晓天连忙把两个人拉住，一根棒子一颗枣，“你说了不告诉老师的，你要告诉老师，我就告诉小美，你是胆小鬼。” 赖晓天接棒，道：“是啊是啊啊，我们待会去买冰淇淋吃好不好。” 杨思凡：“” 你们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最后，一班的班长笑够了，和杨思凡打着商量，道：“凡凡，你看，他们是来找你的，现在也不早了，不如，你送他们回去。” 杨思凡：“” 杨思凡认命上前抱住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豆丁，道：“再哭，我就打你们，告诉老师也没有，打都打了。” 两个豆丁委委屈屈的看了杨思凡一眼，拼命憋哭。 一班心声：凡凡！，唉，算了吧。 看见杨思凡毫不费劲的抱住了f2，罗田田和赖晓天的小身板抖了抖，乖乖跟上。 把两个哭包送到隔壁的幼儿园，人家家长已经等得快发疯了。 杨思凡随便找了个借口，收获了感激数枚，还有罗田田和赖晓天鄙视的小眼神。 杨思凡站在幼儿园门口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罗田田和赖晓天的家长过来。 小孩子容易精神亢奋，也容易犯瞌睡，两个小屁孩蹲在杨思凡后面一点的地方，正依靠着彼此，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眼见着天色一点点变黑，街上的街灯亮起，杨思凡皱眉，回去晚了，外公外婆会担心的，虽然现在已经晚了。 看来是等不到这两个人的家长的了。 蹲下身子，看着两个拼命揉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的小豆丁，杨思凡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两个人肚子咕咕的响声。 罗田田和赖晓天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白嫩嫩的脸颊上带了点粉红。 杨思凡笑了声，拎起两个小男生，走进街边的大排档。 罗田田有点嫌弃的看了眼带着油垢的桌子，瘪了瘪嘴。 杨思凡： 小鬼什么的真的很讨厌！ 没办法，杨思凡只能恋恋不舍的瞧了眼老板灶上的炒田螺，打定主意待会自己过来打包一份。 重新带着两个小屁孩到了小镇唯一的麦当劳里。 麦当劳里的垃圾食物让两个小屁孩相当愉快，看着啃着鸡翅的两个人，杨思凡吸着可乐问：“待会要么你们告诉我家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要么你们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人来接，选一个吧。” 第30章 罗田田啃鸡腿的动作慢了下来，和同样慢下动作来的赖晓天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把还没啃完的鸡翅放回桌上，缩了缩脖子，看上去像是两只胆小的鹌鹑，抓鸡翅抓得油腻腻的手上在桌子下面纠纠缠缠。 杨思凡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好想把这两个讨厌鬼扔出去怎么办！ “不选也得选，你们不想回家，我还要回家呢！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乖乖告诉我家在哪里，要么给家里人打电话，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扔到派出所去。” 叶天放学回家，经过麦当劳，想到家里这会估计是没人，便走进去想打包一个套餐回家。 “赖晓天，你怎么在这？”叶天拿着打包袋，站在赖晓天面前。 刚刚还在装鹌鹑的赖晓天立刻用手把自己的眼睛遮住，想要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罗田田鄙视的看了赖晓天一眼，回头悄悄把自己的身子藏进桌子底下。 杨思凡扶额，这两个逗逼。 叶天因为角度问题刚开始并没有看见杨思凡和罗田田。杨思凡不得不开口说话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她问的是赖晓天：“你哥？” 赖晓天叉开捂着眼睛的胖乎乎的手指道，点点头。 叶天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小姑娘，而后又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和赖晓天跟连体婴似的罗田田，问：“罗田田呢？” 赖晓天指了指桌子底下。 叶天低头看见小胖墩露出来的半个屁股，头上挂了一串黑线，把罗田田从桌子底下拎起来，问两个人：“这个时间不回家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装死不说话。 杨思凡在旁边看了半天，也没耐性和他们耗了：“他们家长一直没过来，既然你认识他们，那我先走了。“ 一直装死的两个人，这下子也顾不得装死，油腻腻的爪子抓住了杨思凡的校服裤。 杨思凡看着裤子上那两个油腻腻的印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这两个家伙。 叶天也有点不好意思，强行拉开两个人道：“不好意思，今天谢谢你了。” 而后低头对两个人说：“别闹，跟我回家！” 罗田田和赖晓天根本不买账，死死的拉住杨思凡的裤脚，道：“我不要，我要跟着老大。” “对，”赖晓天附和：“我们要跟着老大学打架。” 叶天：…… 而后看向杨思凡。 杨思凡装死望向窗外，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叶天皱眉，沉下声音道：“你们两个放不放手。” 罗田田和赖晓天的身子僵了僵，刚才的气焰完全不见了，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叶天的旁边。 杨思凡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那两个家伙还是太温和了点。 叶天看两个人老实了，对杨思凡笑得温和：“今天麻烦你了，我送你吧。” 对着叶天的笑容，杨思凡背后一冷，摇头道：“不用了，我走了。” 说完匆匆走了。 叶天见人走得飞快也不在意，低头对两个小鬼，神色平淡，道：“现在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两个小鬼对看了一眼，瘪瘪嘴，乖乖把事情和盘托出。 听到f4的说法的时候，叶天的嘴角抽了抽。 “小明说他们村的杨思凡最厉害了，我们f4要打出名声，当然第一个就要找她啦。表哥，她真的很厉害啊，轻轻松松就把小胖和陈安抱起来了，我们班主任都不可以。”罗田田说道最后越来越兴奋。 叶天不得不打断他：“是啊，我知道啊，但是我更知道，你们接下来几天都别想有零花钱了。” 赖晓天闻言踩了罗田田一脚，意思是都怪你，说那么多干嘛！ 周末早上，杨思凡正戴着草帽在菜园子里除草，两个小鬼突然闯了进来，冲着杨思凡笑出了一排小白牙，头上戴着遮阳帽，喊着老大。 不是罗田田和赖晓天又是谁。 杨思凡头疼，“你们怎么过来的？” 罗田田笑得相当灿烂道：“我让小明带我们过来的。” 杨思凡翻了翻白眼：“小明又是谁。” “小明就是小明啊。”罗田田好奇的看着杨思凡身后的菜园子，回答得漫不经心的。 杨思凡噎了噎，算了，“你们来干嘛？” 罗田田闻言，立马站的笔直，瞥了旁边有点懒洋洋的赖晓天一眼，赖晓天无奈站得笔直了些。 罗田田满意，笑得开怀道：“我们是来找老大你学打架的。” 罗田田人小但是中气十足，闻声找过来的杨丽娟毫无意外的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看向杨思凡。 “凡凡，你要是有空的话，出完草，顺便把地给浇了吧。” 杨思凡：……. 杨光启出事之后，杨家就不种田了，只在自家的院子里种点蔬果，杨思凡发现自己力气大了之后，便自觉的把大部分的活给承担了下来，这些事，对于杨思凡来说并不大辛苦，农村的孩子对于这些东西都是做惯了的，只是这几年，大人们对孩子上学的事情越来越看重，加上村里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像杨思凡这样周末还会下地的孩子变少了很多。 但是对于管理菜园子这件事，杨思凡是相当乐意的。 只是，喜欢归喜欢，被人半惩罚意味的要求还是不一样的。 杨丽娟日常里照顾杨光启居多，对村里的孩子已经不大认识了，这是看见罗田田和赖晓天只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来找杨思凡玩，虽然这件事显得诡异了点，但是还是相当放心的回屋了。 眼见着外婆回屋，杨思凡看着这两个家伙，再看看身后的菜地，眯了眯眼。 “小天，你那边还有多少啊。”罗田田抬手擦了擦汗，抬头问另一边的小伙伴。 原本白白胖胖的小孩儿，这时候脸上脏兮兮的，一道汗水，一道泥痕。 赖晓天回头看了看自己出过草的地，瘪了瘪嘴，道：“还有好多。” “哦。”罗田田看了看自己的任务，相当义气的道：“没事，等我拔完了，我去帮你。” 因为这句话，赖晓天默默把到嘴边的那句我们回去吧给咽了下去，默默回头除草。 眼见着太阳渐渐身高，阳光猛烈起来，杨思凡把除了一个早上草，小脸蛋涨得通红的两个小家伙拎回了家。 罗田田虽然很累但是精神头还是很高，拉着杨思凡一个劲问什么时候开始教他打架。 杨思凡头痛，这孩子对打架怎么就那么执着呢？ “你拔完草了吗？“杨思凡问。 罗田田闻言焉巴了，但是很快又振作起来：“我下午一定可以拔完的。” 而后又加了一句：“还会帮小天把他的部分也拔完的。” 赖晓天不说话，也不表态。 杨思凡心里有别的打算，闻言也只是敷衍。 对于两个小鬼的到来，杨光启和杨丽娟都是相当欢迎的，吃过午饭，杨思凡把两个人带到堂屋，铺好竹席。 累了一个早上的两个小屁孩一沾上竹席，就睡得死沉。 杨思凡看着睡得香甜的两个人，心道：对于这种精力旺盛的小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吃吃苦，发泄发泄，睡着了，就安静了。 第31章 被折腾了一整个周末，罗田田反倒异常的高兴，星期天叶天过来接他的时候，还拉着赖晓天，认真的跟杨思凡保证：“我们下个周末也会过来的。“ 然后甩甩袖子走人，边走还边跟叶天说：“他们家这里好好玩啊，表哥，你有钓过鱼吗？就是用一条钓丝，绑上没吊钩，自己去挖蚯蚓……” 杨思凡：…… 感情你是当来这里度假来着？ 叶天在第一天过来接罗田田的时候就发现杨思凡明摆着是要折腾两个小鬼，这下见罗田田这样兴奋，连一向内向的赖晓天也显得有几分兴趣。不由好笑的看了杨思凡一眼，一手拉着罗田田，一手拉着赖晓天，道：“好玩的话就以后都来。” 杨思凡听得清楚，忍不住悄悄竖了个中指。 杨丽娟和杨光启倒是挺高兴的，杨小胖因为要参加小升初的考试，杨胜义给他报了个补习班，剩下杨思凡一个人，两个人觉得有人陪着杨思凡耍挺好的。 杨思凡：到底是他们陪我耍，还是我陪他们耍啊！ 这样过了几个月，到了夏天天气最热的时候，杨小胖顺利进入了镇上的中学，没能进入重点班，似乎补习班并没有什么用。杨明远在进入中学之后，和杨思凡杨小胖便不经常在一起了，杨小胖还为此消沉过一段时间。 而杨思凡也在散学典礼后收获了一堆的暑假作业，本以为和往年一样耍耍闹闹，做作业的暑假被杨国凡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 电话是外婆接的，大意大概是让杨思凡到他那边玩一段时间，开学再送回来，这个要求怎么看都不过分，上次杨国凡过来的时候，杨思凡的反应让杨丽娟有点担心，想着父女两相处一会，可能会好一点，杨丽娟很快应了下来。 回头告诉杨思凡的时候，杨思凡有点不死心，说：“我一个人，那多危险啊！” 杨丽娟大概看出杨思凡的心思，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你舅舅直接把你送到市里的机场，下了飞机你爸爸过来接你，有什么危险的。“ 杨思凡挣扎：“我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忙的过来吗？” 杨丽娟看了杨思凡一眼，道：“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是你瞎折腾，你走了，我还轻松点。” 杨思凡看看在自己的坚持下满院子的花木，没法抵赖，焉巴巴的答应下来。 接下来几天哪里也不去，就粘着杨丽娟和杨光启，杨丽娟看得好笑，道：“又不是不回来了，黏糊什么！” 杨思凡颇为哀怨的看了自家外婆一眼，道：“外婆，我和他们不熟啊，感觉很奇怪。” 杨丽娟不为所动，“处处就熟了，再怎么说也是你爸爸。”杨丽娟下意识的没有提杨国凡的现任妻子和儿女。 到了去北京那天，杨思凡上了飞机，整个人便沉静了下来。 一路无言，下了飞机，杨思凡提着杨丽娟给准备的行李袋，一出来就看见了杨国凡一家子。 杨国凡似乎也看到了杨思凡，走了过来，接过杨思凡的行李袋，笑着问杨思凡：“坐飞机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累不累？” 杨思凡摇摇头，眼睛看向他身边模样娟秀的年轻女人，还有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姐弟两。 杨国凡拉过李丽，道：“这是你李阿姨，这是你妹妹杨曦，这是弟弟杨越。“ 杨思凡乖巧喊人，几个人相互打过招呼。杨国凡去取车，几个人站在外面等了一会。气氛有点沉闷。 杨曦今年八岁，养的娇嫩，看见杨思凡的黑皮肤有点惊讶：“你长得好黑，比我们班最黑的那个人还黑。” 李丽闻言呵斥了杨曦一下，抱歉的对杨思凡说：“小曦她年纪小，不懂事。” 杨思凡：…… 摇摇头，道：“没事。”而后转开了目光，指了指前面，道：“车来了吗？” 杨国凡想了想喇叭，示意几个人上车。 李丽坐了副驾，三个小孩挤在后座。 一路上，杨国凡时不时和杨思凡说几句话，诸如：“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 “学习如何。” “钱够不够用。”之类的话语。李丽附和几句，杨曦有时候插几句话，气氛还算和谐。 车到了一幢独立别墅前停下，杨思凡跟着下了车，杨曦和杨越回到家，不一会就跑的没影了。 李丽帮杨思凡提着行李袋，上了楼，推开其中一个房间，对杨思凡说：“收拾得有点急，要是有什么没有的就跟我说，你爸爸他先去公司了，你先休息一会，待会我们再出去吃饭。” 然后又看了看杨思凡身上的衣服道：“吃完饭，我们去逛街。怎么样。” 杨思凡点头，说了谢谢，李丽的笑容便真切了几分。 等李丽带上房门，杨思凡打量了房间几眼，和上辈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把自己的衣服拿了一身出来，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便躺在床上了。 果然，在这里，和在外婆家感觉是不一样的。 杨思凡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爬起来，拿出自己临时塞进行李袋的暑假作业，在心里呵呵笑了几声。 什么时候她竟然要靠暑假作业解闷了！ 杨思凡在做着作业的时候，杨曦悄悄推开了杨思凡的房门，往里面瞅了瞅，没看见人，偷偷摸摸的摸了进来。 杨思凡看的分明，却坏心的不出声，等杨曦看见杨思凡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道：“你在怎么不说话啊。” 杨思凡趴在床上坐着作业，闻言，有点无辜道：“你也没问有没有人啊。” 杨曦闻言滞了滞，相当麻溜的爬上杨思凡的床，瞧了杨思凡的作业几眼，道：“你在做作业啊！“ 杨思凡点头，没理她。 杨曦不在意，径直说道：“我知道这道题怎么做，我告诉你，然后你跟爸爸说，你想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杨思凡转头看着一脸期待的杨曦，有几分无情的说：“我会做，然后，我也不想去游乐园。” 杨曦的眉毛塌了下来，抱怨：“你怎么这样啊。“ 杨思凡不理她。 没过多久，杨曦觉得无聊了，凑近杨思凡，问：“妈妈那里有敷了会变白的面膜，你那么黑，我去拿给你好不好。” 杨思凡没搭理。 然后杨曦蹬蹬蹬的跑下去，一溜烟走了，不一会才偷偷摸摸的拿着几片面膜过来，小心的锁上房门，向着杨思凡招手，道：“你快过来啊。” 杨思凡：…… 求问，上辈子那个高傲的要命的中二少女才是被重生的那个吧！ 第32章 盛夏炎炎，北京城里的夏天枯燥乏闷的厉害，外头的日光白晃晃的，看着就觉得一片燥热扑来，刚来到的几天，杨国凡和李丽特意带着杨思凡在北京城里逛了好几圈，直到这几天公司忙了起来，才消停下来。 早上吃过早餐，杨国凡和李丽就去了公司。 杨家是独栋的别墅，虽然是在小区里，但是邻里间并不熟悉。杨曦和杨越平日里除了上学，假日里上上辅导班，偶尔和同学约一块出去玩之外，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就是家里。 等杨国凡和李丽出了门，杨曦就乖乖的压着杨越回房做作业。杨曦今年读三年级，比杨思凡小了一岁多，杨越今年刚上一年级，正是好动的年纪，被杨曦压回房间的时候还挣扎了几下，杨曦瞪了瞪眼，他就老实了。 杨思凡见没自己什么事，打开了电视，用遥控翻着看得下去的电视节目。 杨思凡翻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目光在紧闭的大门和屋外分外灿烂的日光上徘徊了会，她有点想回家了。不知道外公外婆在干什么，想到外婆的坚持，杨思凡又泄了气。 过来做饭的陈阿姨开了门，看到一楼只有杨思凡，没做声，对杨思凡笑了笑，提着东西往厨房去了。 她知道杨思凡是被他爸爸接过来过暑假的，开了学就送回去，对于她们来说，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可以了。 陈燕刚把买来的肉类放进冰箱，回头变看见黑黑小小的杨思凡趴在厨房门边看着她，被自己发现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陈燕压下心底的惊讶，笑着问:“怎么了吗？想拿什么？” 杨思凡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实在是闲得发慌，她指了指陈燕还放在料理台上得蔬菜，道；“我可以帮你择菜吗？” 陈燕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能让杨思凡做的，这要是被知道了，估计她离被人炒也不远了。 杨思凡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奇怪了，她进了厨房，拉了张椅子坐上，说:“我有点无聊，不知道干什么。” 陈燕笑了笑，把杨思凡推出厨房:“这可不行，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就没工作了。”她记得杨曦还挺喜欢看电视的，便帮杨思凡开了电视，说:“你看看电视，等下就能吃饭了。” 杨思凡被人拉着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看着陈燕小心把厨房的门关上，郁闷的瘫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南边的日子惯坏了，杨思凡没法想象自己上辈子真的在这个地方乖乖巧巧，规规矩矩的生活了十几年。这里的一切都让杨思凡觉得难受，四四方方的屋子，只能看到被高楼切割得碎裂的天空，周围没有人声，没有人迹，所有的一切都被锁在一扇扇禁闭的大门之内，让杨思凡浑身都不得劲一样的难受。 杨思凡在重生之后第一次想起手机和电脑的好处来，别的不说，随便上上微博，刷刷网页，时间便能过得飞快。 想到这杨思凡怔了怔，似乎，这还是她自重生之后第一次想起手机和电脑，无聊的时候总喜欢用些东西来打发时光，对于现代人来说，打发时间最便捷的方式无过与刷刷网页，刷刷朋友圈，一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快的自己几乎没能察觉到时光的流逝，于是，在自己刷着八卦网页，看到好笑处撒下几条评论，自以为生活颇为满足的时候，生活已经贫瘠到要通过窥视别人的生活才能有一点起伏地步。 杨思凡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但是她并不知道北京城里有哪些小巷，巷子里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她更加不知道周围住了些什么人。 但是，她却能清清楚楚的说出外婆家的菜地，村子的后山，山上的野果什么时候成熟什么时候到山上去可以看到什么，她知道镇子里每一条小巷，知道哪一家铺子的汤包好吃，知道哪家豆腐脑做得地道。 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却不知道生活的城市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她每天经过它，然后路过，路过别人的生命，也路过了自己的生命。 杨思凡就这样在客厅里傻傻的呆了一个早上，小脸有点严肃，颇有几分老气的叹了口气，陈燕刚巧从厨房出来，看见杨思凡这个模样被逗笑了。 杨国凡和李丽中午都没回来，午饭是三个小鬼自己吃的，陈燕做好午饭就离开了，杨越被杨曦压着做了一个早上的作业，下午说什么也不干了。鼓着腮帮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大风车少儿频道。只是看了没一会就点着脑袋，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杨思凡收拾了碗筷，出来一看，两个小鬼的睡着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想着自己回来的时候估计这两个人还没有醒来，便上楼拿了钱包和备用钥匙出门了。 杨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有人出去了，只是动静太小，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又睡着了。 杨国凡住的地方不算偏僻，只是离最近的公交站还是有点距离,大中午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人，顶着大太阳，杨思凡开始怀念起淘宝来，话说回来，现在离淘宝的出现还有一年多，不敢剽窃人的创意，但是搭搭顺风车应该还是可以的，杨思凡想到了自己的小金库。 杨思凡站在公交牌前边，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个路线，终于选定了八号车途径的一个广场。 不知道是不是杨思凡运气好，没等多久，车来了，就算是大中午的，公交车上的人也不少，杨思凡投了币，努力让自己在人群中占据一席之地。 车窗外，穿着有实验二小校徽校服的男生骑着自行车经过，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男生长高了不少，面容开始变得棱角分明，唇一抿，有着几分禁欲的诱惑。 后面追上来的男生看着停下来的男生，向四周望了望，然后问男生：“怎么了？“ 男生摇摇头，脚一蹬，自行车继续向前。 后面的男生没得到答案，默默跟上。 杨曦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身边，杨越已经坐了起来，啃着薯片，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外面的动静。 杨曦走到窗口，望过去，杨思凡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一起，身边摆着一辆自行车。 第33章 杨曦好奇的看着杨思凡让人把自行车放进院子，再送人离开。 杨越喊了杨曦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跳下沙发，哒哒哒的跑过去，7岁的杨越还够不着窗台，抬头有点气呼呼的看着杨曦，杨曦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杨越干脆跑到门口，开了门。 杨思凡把人送了出去，一回头，杨越推开了大门，好奇的打量着杨思凡的那辆自行车，眼里亮晶晶的。 杨曦也很快溜了过来，姐弟两一脸好奇的问杨思凡：“你买自行车干什么？” 杨思凡笑了笑，并不说，反而问：“你们会骑自行车吗？” 杨越和杨曦看了看那辆白色自行车，动作一致的摇了摇头。 “我放手咯！“ “啊，不要不要，我怕。” …… 杨思凡扶着自行车的后座，看着上面战战兢兢的杨曦，说道：“你倒是踩啊！” 杨曦扁了扁嘴，小心的虚虚的踩了下，只是车子还没有往前走多少，杨曦就已经跳下来了。 杨思凡一个不慎没扶稳，自行车倒在了地上。 杨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思凡默默叹了口气，一直在一旁看着跃跃欲试的杨越跑过来想要扶起自行车，只是脸都涨红了，自行车不算重，杨越倒是能够弄起来，只是他太矮，怎么也不能让自行车直立起来。 杨思凡看的想笑，也当真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把自行车扶好。扫了杨越的寸钉身材几眼，对着还有点不服气的杨越说：“这辆车太高了，你应该玩儿童版的。” 杨思凡隐了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杨越立马接道：“等爸爸回来，我让他给我买。” 杨越说的信誓旦旦。 杨思凡不置可否，一垮身，骑上自行车，回头笑得有几分可恶道：“那我先骑回去啦！” 为了学自行车，几个人特意跑到了小区的运动区，杨思凡骑着自行车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着姐弟两，看上去好不轻松愉快。 小区的绿化做得不错，大道两旁的梧桐树高大笔直，走在树荫下并不算难受，杨曦扁了扁嘴，道：“你倒是载一下我们啊。” 杨思凡闻言果真停了下来，杨曦的眼睛亮了亮，快走了几步，但是她身边的小豆丁虽然腿短，但是架不住人跑得快，敢在杨曦之前跑到杨思凡身边，很是欢快的跳上了车。 杨思凡被杨越的动作吓了一跳，而后看到杨曦气愤的跺了跺脚快步追了上去，“杨越，你耍赖。” 杨越瞧着杨曦快要追上来了，着急的拉了拉杨思凡的衣服，道：“快点啊，她追上来了。” 杨思凡回头看了看杨曦，脚一蹬，把杨曦抛出了老远。 杨曦不死心跑了一会，后来，跑不动了，停在原地，弯着腰喘息。 杨思凡和杨越在前边停了下来看着杨曦笑得很是欢快。 杨曦休息了好一会，瞪了杨越一眼，大声朝前面的两个人喊：“我不管了，我不走了。”大有你们看着办的意思。 杨思凡和杨越相互看了彼此一眼，杨越快手快脚的抱紧杨思凡，两个人一下子又跑出了老远。 杨曦：我曹，到底谁才是你亲姐啊！ ----------------------分----------------------------割-------------------------------线-------------- 杨曦傍晚要去上辅导班，杨越要去少年宫。 杨越背着小书包，抱着杨思凡的腰，坐在杨思凡的车尾，杨思凡慢悠悠的骑在走路的杨曦旁边。 到了少年宫，杨越有点依依不舍的下车，跟杨思凡说：“待会你还来载我好不好？” 杨思凡摇头：“不行，我待会肯定来不及。” 杨越有点失望，一边往少年宫走，一边回头。 杨思凡等杨越走了进去，跟杨曦摆摆手，转眼就离开了。 杨曦在原地跺了跺脚，不带这样子重此轻彼的，转身往辅导班走了。 杨思凡一个人踩着自行车，慢悠悠顺着绿荫大道走，想要对比一下，这里的变化，结果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她小时候，这里的模样。 印象里的北京，似乎就只是从家里到公交站，一路上的大路，然后坐在公交车里看着外面匆匆忙忙的人群，如此循环往复着。 但是，其实沿着那条大路走出下一个路口，右拐，只是一路之隔的地方，那一大片四四方方的四合院，不像照片里看到的那样宽阔，巷子是小小的，墙体有些地方剥落，墙角堆着一堆蜂窝煤。 巷子尽头是一片空地，东边有颗不知道有多久了的大树，几个小孩子围在大树底下，翻着花绳。 走过那片四合院，却是一片街区，街上的店铺装潢很普通，店主人也有点懒懒的，行人并不多。 快到晚饭的点儿，太阳变得温和，斜阳昏昏的，街上的小饭馆里传来了饭菜香，周围的人开始下班，街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杨思凡推着自行车，手里拿着几块扒糕，走在了路上，看着两边的小吃摊。 正在杨思凡盘算着自己的肚子还可以吃下多少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人了。 沈浩刚从学校回来，因为下个学期要参加奥数，学校特意安排了老师给他们几个人在假期补课。 看到杨思凡的时候，沈浩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下一秒自己就被撞了。 杨思凡手上的扒糕掉了几块，她止住自行车，急忙和人道歉，抬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撞的人还算是熟人，便愣了愣。 沈浩察觉杨思凡的反应，脸上的神色有了些微变化，但是杨思凡并没有察觉， “那个对不起啊，我刚刚没看路，你没事吧！”杨思凡打量着沈浩，神情很是小心，生怕把人给撞坏了，在她重生回来之前的沈浩，可是让她仰望的存在。 沈浩揉了揉被撞倒的手肘，道：“没事！”语气有点生硬。 杨思凡脸上的小心有点挂不住，她只是推着自行车不小心撞上去了而已，应该撞不坏吧，但是看看沈浩的反应，杨思凡又有点不确定，再想想自己重生之后的怪力，杨思凡突然有点心虚了，可能真的把人撞坏了。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看了半晌，杨思凡看着沈浩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卫生院什么的，我送你去看看？” 沈浩这下才晃了晃手，皱了皱眉，神色冷淡。 看着沈浩的神色，杨思凡脸色有点怂，看了旁边的奶茶店，道：“要不你先去里面坐一会，我到药店买点东西。” 沈浩点头，杨思凡如逢大赦，把人拉近奶茶店，点了杯奶茶，就出门往街尾的药店去了。 至于被认为手被撞伤了的沈浩，有点嫌弃的看了眼眼前的奶茶，吸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来。 他看着杨思凡被淹没在人群里身影，脸色淡淡。 第34章 杨思凡从药店出来，提了个大袋子，里面什么擦伤的，骨折的，一大堆，连膏药都有几块。 沈浩看着那一带子药，有种叹气的冲动，上辈子认识杨思凡的时候是在杨思凡最开始上学的私立学校，因为是刚刚从乡下过来，那时候的杨思凡并不比现在白多少，整个人看上去又黑又瘦的，在一群锦衣玉食长大的天之骄子里面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再加上小地方的教育和大城市的教育水平差距太大，学习又跟不上。 那时候的杨思凡是被排挤的存在，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乡下小土猪突然被扔到了宠物店里。不说话，总是低着头，上课在发呆，但是就算这样子，还是掩饰不住骨子里的那种蠢二属性。 沈浩有些无奈的把把袋子药放在一旁，问道：“你不用回家吗？” “啊”杨思凡把药递给沈浩之后，就开始发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看了看天色，这才着急起来：“哎，那个，你没事了吧，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 “要不，我把我爸的电话号码留给你，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打个电话给他？”杨思凡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个号码。 沈浩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了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杨思凡接过来，刷刷几下写好了，来之前，外婆硬逼着她背下来的号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虽然她一开始并不像把号码留下的说。 等杨思凡回到家的时候，杨国凡和李丽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加班了，杨思凡松了一口气。 做好晚饭，准备回家陈燕看见杨思凡急匆匆的骑着自行车从外边进来，吓了一跳。 杨思凡向陈燕打了个招呼，“陈阿姨，回家了啊。” “是啊，凡凡是到哪去了？”陈燕打量着杨思凡的自行车，还有哪一手原地急刹的平稳劲，玩得挺溜。 杨思凡笑了笑打哈哈眼。 陈燕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杨思凡：“小区里人不多，平时要玩的话，在小区里就好了，安全一点。” 杨思凡答应的很是爽快。 陈燕也不好在说什么，道了别就离开了。 杨曦和杨越早早就看到了进了前院的杨思凡，双双趴在窗口，眼巴巴的看着。 见杨思凡放好了自行车，进了门，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沙发上。 杨越年纪小，性子直，哒哒哒的往杨思凡身边凑。 杨曦作为女生，总有一种杨思凡无法理解的矜持，她远远的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却又巧妙的把握住了能听见两个人谈话的距离。 杨思凡有点替她心累。 杨越扑在了杨思凡的身上，小奶音有点委屈道：“我明天不用去少年宫，你要再我玩。” 明天还要上辅导班的杨曦感觉胸口被扎了一箭，开口道：“你上次不是还跟妈妈说要上绘画班吗？” 杨越当做没看见，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杨思凡。 杨思凡喝了口水，不为所动，心里打着坏主意，道：“不行。” 杨越的脸垮了下来，杨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对于杨思凡，已经有点懂事的杨曦心里的感觉其实相当微妙的，接连的在杨思凡这里吃瘪，她已经隐隐有点讨厌了。 当时杨越根本没多想，只是一味的摸着杨思凡撒娇。 杨思凡眼里笑了笑，才转过话音，说：“除非大人答应，不然都是不行的。” 杨曦不忿：“你不带我们玩，我就告诉爸爸妈妈，你一个人跑到马路边上骑自行车。”言语间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杨思凡慢悠悠的把水杯放下，完全不把杨曦的威胁放在眼里，重生以来，她做的出格的事情还少吗？ 她挑了挑眉，看着杨曦，看上去有点挑衅，道：“你就告诉呗，我在家里还和人打架呢！” “你…你…”杨曦被杨思凡噎到了，气得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你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气呼呼的跑上楼了。 杨越在杨曦和杨思凡之间犹豫了会，很快又追着杨曦跑了。 杨思凡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屋子，舒展了几分眉眼，悄悄说了句：“所以我就说我不要过来嘛！” 杨曦和杨思凡的冷战生涯正式开战，杨越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低气压，缩成了一个小鹌鹑。 杨思凡早上习惯了早起，往往杨国凡他们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她就收拾好出门跑步了，恭喜杨家外婆每天不辞辛苦把杨思凡赶出去跑步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 一大早出门，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杨思凡一个后生豆丁，身边有没有其他长辈，夹在中间显得特别显眼。 沿着小区的绿化道往运动场慢跑过去，杨思凡在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老布鞋，中山装的身影时，慢慢加快了点脚步。 “陈爷爷，早啊！” 跑着步的老人回头看见了杨思凡，脸上笑了开来“凡凡啊，今天要跑几圈啊。” 杨思凡比了三根手指。 “三圈啊！行。“ 老人应了句，两个人便默契的跑了起来。 两个人跑到了运动场，绕着跑道跑了三圈，到了终点，杨思凡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喘着大气，却被旁边走过来的一位胖胖的大妈像拎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杨思凡有几分哀怨的看了这位笑起来分外无害的大妈一眼，乖乖喊了声李阿姨。 “凡凡啊，今天又跑输了？“ 被拎起来溜着休息的杨思凡生无可恋脸，跑输个一个七八十岁的大爷什么的，能不要说出来吗？说好的人艰不拆呢？ 跑完三圈，又加跑了一圈回来的陈大爷看见又被拎了起来的杨思凡，摇着头表示：“凡凡啊，你这体力的锻炼锻炼，□□说了，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怎么能跑过我们这些晚上五六点钟的夕阳呢？“ 杨思凡：…… 作为一个年年体育满分，运动会上吊打全校霸占了一小多年长短跑冠军的怪力萝莉杨思凡表示：不是我太弱小，只是你们太变态！ 你们丫的真的是正常的老年人吗？ 第35章 太阳渐渐升高，外面的温度高了起来，杨思凡和众人一块走回家，在分叉口说再见。 杨思凡回到家的时候，杨国凡和李丽已经离开了，杨曦和杨越正在餐桌上吃早餐，看见杨思凡，杨曦哼了一声，杨越有些犹豫的看了杨思凡一眼，小心的低下了头。 杨思凡完全不把这当回事，说了声早上好，便开始吃早餐。 与其说杨思凡是来这里度假的，倒不如说杨思凡是来完成外婆给的任务的。 杨思凡的反应杨曦看在眼里，扔下了吃到一半的豆沙吧，气呼呼的说了句：我吃饱了“猛地推动椅子的发出的噪声在这安静的早晨里显得分外刺耳 杨思凡无意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眉眼也不带动一下的，安静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杨曦第一次被人这样子下脸面，她涨红了脸，胸膛起伏着，恨恨的看了杨思凡半晌，最终猛地跑上楼，砰的一声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杨越有点尴尬，等杨曦走了之后，才小声的杨思凡说：“姐姐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于这个虽然有点软弱但是分外纯良的弟弟，杨思凡是有点喜欢的，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口笑容，杨越便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低下头继续吃早餐。 看着这样子的杨越，杨思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杨国凡算是改革开放最先富起来的那一代人之一，随着资本与财富的积累，这个家庭变得越来越复杂，最先崩溃的便是这个软弱纯良的杨越。 杨思凡无意去改变什么，或者说，她自己仍然有一半陷在这个泥潭当中。 这顿早餐吃的有点不大好消化，但是这只是对于杨曦和杨越，杨思凡这个吃货吃的很是满足。 吃过早餐，杨思凡找出了昨天买的北京地图，准备开始自己的自行车北京之旅。 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是的就是还珠格格的那个，这是外婆在杨思凡临走前塞进来的，或许是被外婆的审美同化了，现在的杨思凡背着这个书包，竟然没有一点点的想要把它摘下来的冲动。 杨思凡背着画着还珠格格的花俏小书包，推着自行车出门的时候，刚巧遇到来做饭和收拾屋子的陈姨。 陈燕看了杨思凡的书包一眼，笑道：“书包挺漂亮的。“ 杨思凡点头：“出了图画之外是都挺漂亮的。” 陈燕：“……”请问你的书包它出了图画之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说的吗？ “陈阿姨，我出门啦，拜拜。” 拜拜，陈燕有些僵硬的做了个再见的姿势，现在的小孩都想的是什么鬼啊？ 杨思凡骑着自行车出了小区门口，再拐进一条巷子的时候，被人堵住了。 被堵住的杨思凡很不开心，这已经是她重生以来的第二次了，难道她重生不仅仅点亮了怪力技能，还点亮了被打劫技能不成。 “大哥，我看见她从那边那个小区出来的，住那边的都是有钱人，她身上肯定有钱！“一个穿着鼻钉的黄毛瘦子冲着杨思凡对当中穿着黑衣服，露出来的胳膊上还纹了个青龙文身的高大男生说道。 杨思凡看着一帮人的奇装异服，该说果然不愧是我大首都，就连混混也率先有了混混的标配吗？鼻钉，黄毛，青龙纹身什么的，果然是颜值大杀器，杨思凡一下捂住了眼，真的是…太丑了！ 但是捂着眼的杨思凡看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一副胆小害怕的模样。 “怎么样，丑丫头，害怕了吧，害怕了就快点把钱拿过来。”几个人笑着靠近杨思凡，脸上满满的都是恶意。 “被人喊作丑丫头，虽然好像确实是事实来着，但是，叫做丑丫头，尤其是被这么丑的人叫做丑丫头，真的不怕对祖国的花朵造成心理阴影，伤害花朵一样脆弱的心灵吗？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杨思凡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围上来想要动手的混混楞了一下，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这是玩得哪一出，而后看向杨思凡。 有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丑丫头，还挺好玩的，只是现在废话少说，赶紧把钱交出来！”说话的人的神情从笑容满面转向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这么丑的人是什么意思？”有人反应了过来。 杨思凡松了松手脚，有几分挑衅的看向几个人，自从上次之后，她会说她悄悄照着书本练了几招防狼术吗？虽然她现在这个模样似乎没有什么色狼会这么想不开，但是，名字并不重要！ “哟，丑丫头是想要打架啊！”几个大男生并没有把杨思凡放在眼里，站在他们面前的杨思凡看上去又黑又瘦，整个人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就像那些突然被父母从乡下接过来的小可怜一模一样，这样的小可怜他们教训过的简直不要太多。 所以，当他们真的被杨思凡用她的怪力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实行插眼封喉三部曲的时候，那个画面有点美。 当然，在杨思凡眼里，看着一群人捂着小*落荒而逃那个画面才是最美的，好搞笑。 杨思凡大咧咧的站在巷子里，双手叉腰，自行车靠在一边的墙上，看着动作猥琐的落跑的几个人，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 沈浩会经过这条巷子纯熟意外，昨天看见杨思凡，准确来说，昨天发现了有一个和他一样重生的人，这件事情太过意外，让他罕见的失眠了，于是，不出意料的，他今天起晚了，抄着近路到学校参加辅导班的沈浩看见杨思凡被人找麻烦本来还想着上去帮一帮，但是现在，他莫名感觉今天裤子穿的有点薄了，总感觉下面凉飕飕的，莫名有点蛋疼！ 这么凶残的人，真的是上辈子那个蠢二的要命的家伙吗？ 杨思凡大模大样的叉腰看着人跑光，知道后来才发现有个人没跑，而且还是个熟人，而且貌似还围观了自己的壮举。 想到自己刚才略略有点猥琐的动作，再加上对方不巧正是男性，杨思凡有点尴尬：“那个，真巧，哦，你要从这边过去吗？” 杨思凡假装让路一般飞快骑着车冲出了巷子。 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对方就已经从自己视线中消失的沈浩，开始反思：到底谁才是应该逃跑的那个啊！ 第36章 杨思凡见沈浩没有追过来，才慢慢放慢了速度，路过一个网吧，不知道想着什么，杨思凡竟然停了自行车，走了进去。 网吧设在二楼，空间不大，约莫一间教室大小，但是却塞了七八十台电脑，此时还是早上，里边的位置却满了大半。 网吧的管理员看见杨思凡也没有说什么，神情姿态懒懒的说：“一个小时5块钱，三个小时以上打九折。” 杨思凡乖乖交钱拿卡。 老式的台式机子，自身是最为经典的米白色，开机，弹出的是windows2000的界面。杨思凡摸着键盘，只感觉：久违了啊！ 心里却想着：如果回家顺便买台电脑，会不会被外婆扔出来啊！ 杨思凡身子抖了抖了，压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熟练的注册qq，登录，然后打开以前混迹的绿jj网站，准备翻一翻有什么好看的小说，结果显示，无此查询结果。 那一瞬间，杨思凡想着，要不咱也写个小说，混成一代网文大神，赢取高富帅？然而还没激动玩，杨思凡还是决定洗洗睡吧，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钱不用太多，够用就行，何况，相比起写网文，还是回家做个地主婆比较轻松写意。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好吧，实在是这个时候大行其道的穿越雷文，让她有点难以下手，总是让她的三观觉得怪怪的，虽然她的三观似乎早已碎裂！ 话虽如此，但是杨思凡还是暗戳戳的打开了某号称自由写作，创意无限的大型文学网站，暗戳戳的注册了个作者号，她打算写个小黄文，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是作为一个披着小孩外皮的成年人，杨思凡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实在是上辈子被雷的节操三观全没了，所以，她决定做个毁人者。 写小说算什么，敢写小黄文的才是真英雄好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杨思凡用着干它一大票的勇气与信心的打开了word文档。 窦哲瀚今天实在是受不了家里的氛围了，在死党的撺掇下进了街上的黑网吧，一进门，首先看见了杨思凡——挂在椅子后边的还珠格格书包！ 简直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吸人眼球不解释。 身边的死党在笑：哪来的土包子啊！！ 窦哲瀚交了钱，拿了卡，走到杨思凡旁边，立刻被满屏幕大写的少儿不宜给震惊了！！ 偏偏那个人好一脸正经，打了鸡血一样戳的高兴，敲键盘的声音霹雳拍啦的。 窦哲瀚想起这人平日里的干的事，莫名觉得画风诡异的一致，似乎这人干些什么出格的，都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 窦哲瀚瞬间警醒，把这诡异的想法拍死在摇篮里，曲起手指，敲了敲杨思凡的脑袋，本想用点力，但敲下去的时候却想着：这人怎么还是没长高啊！下手的力气莫名轻了不少。 杨思凡正把自己雷得酸爽，满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又消了下去，冷不丁被人敲了下脑袋，以为是路过的人身上的东西不小心碰到（所以你得是有多矮啊！）没在意。 结果，又来了一下，好吧，这里生意兴隆。 再来一下，好吧，才怪，杨思凡愤然扭头，看到的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窦哲瀚，而对方的视线落脚点，不好意思，正好是她没来得及关上的文档。 想到那满屏的口口语，杨思凡：……. 心里只剩下两个字：我曹。 能够面不改色的些口口文，和能面不改色的看熟人看自己写得口口文，那是两回事啊！！ 手忙脚乱的关掉文档，杨思凡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的面对窦哲瀚，突然想起某人忘记还给自己的小人书，杨思凡瞬间理直气壮起来，道：“窦哲瀚啊，好巧啊，顺便，我的小人书呢？” 窦哲瀚看着杨思凡一秒理直气壮，气势颇足的样子，慢悠悠的开口道：“看着眼前不经意的美景，男人的眸色暗了暗……” 我曹，他丫的看了不要紧，还背下来了，背下来就算了，他还要说出来！！！ 杨思凡瞪大了双眼，看着窦哲瀚，满是不可思议，跳起来，捂住窦哲瀚的嘴巴，杨思凡哭丧着脸，磨着牙说道：“你赢了，快点闭嘴！闭嘴！！” 看着杨思凡兔子急了跳墙的模样，窦哲瀚眼里就有了几分笑意，被压了5年的憋屈终于有了发泄口,看看周围的环境，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总感觉周围太过乌烟瘴气，人员太杂乱，连个安全通道也没有，拉着杨思凡直接出了网吧。 喂，窦小少年，你是忘了和你一块来的那个人了吧！ 被拉出网吧的杨思凡心疼了几秒交出去的钱，但是却无可奈何得憋屈，暗戳戳的想着：有种别给我抓到你的小辫子。 “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拉着杨思凡进了旁边的咖啡店，窦哲瀚开始问话。 杨思凡看了窦哲瀚一眼，大有你问这个干什么的意思。 窦哲瀚张了张口。 杨思凡一秒屈服：“放暑假那天。” 虽然答案有点敷衍，但是窦哲瀚还是接受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窦哲瀚敲了敲桌子，一年不见，杨思凡的出格程度简直直线上涨，刚刚那些都是些什么啊！ 杨思凡的视线开始飘，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窦哲瀚。 窦哲瀚也没有逼她太紧的意思，略过了。 杨思凡松了一口气，偷偷翻了个白眼。 中途跑去上洗手间的木子李找了窦哲瀚半天，终于在楼下的咖啡馆找到窦哲瀚，没看见杨思凡，劈头就抱怨：“豆子，你跑这边来干嘛啊，也不说一声，害我好找。” 杨思凡噗呲笑了出来，豆子，哈哈哈。 “小曦，你怎么老是往那边看啊！”和同学出来逛街的杨曦看见了杨思凡背着的还珠格格书包，皱了皱眉，她怎么会在这，对面那个男生是谁啊？ 旁边的同学往杨曦这边凑了凑，看了一下，咦了一声。 “那不是高年级的窦哲瀚吗？听说刚转学过来，但是成绩特别好，我爸爸说他家大人是什么什么,我记不清楚,总之特别厉害那种。” “杨曦，你认识？哎，那个土包子是谁啊！” 听到土包子的称呼，杨曦皱眉，你才土包子。 第37章 “什么土包子，你说话注意点，那是我姐！”杨曦语气有点不好，往自己的咖啡杯里面加了点糖。 能和杨曦玩在一起的家境自然都不错，本身在家里就是被娇宠着的，说话的女生听见杨曦这样说，心里不乐意了：“本来就是土包子，还不能让人说了，你看她拿的书包，现在谁还用那样的书包啊！长得又黑，就和电视上那些土包子一个样好吗？” 女生说得兴起，声音也随之增大，包括杨思凡在内不少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杨曦把手上的咖啡杯一放，瓷杯与瓷碟碰撞发出紧绷清脆的声响，猛地将女生的话语打断，众人的视线慢慢的聚集在杨曦身上，杨曦冷了脸，看着女生的目光高傲凌人：“你再说一遍！” 女生被杨曦的目光吓着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尔后有点恼羞成怒，梗着脖子，道：“说就说，就是土包子，长得又黑又丑，一看就是从小地方来的……” 女生还没有说完，杨曦已经把自己面前放温了的咖啡泼到了女生脸上。 (⊙o⊙)这是杨思凡此时此刻的表情。 嘶，周围一片吸气声。 女生还维持着梗脖子说话的姿势，瞬间僵硬了。 同来的几个人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杨曦似乎很满意她现在造成的效果，勾了勾唇，相当高贵冷艳的丢下了结束语：“我杨曦的姐姐，就算是个土包子，你们也得给我在心里憋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被泼的女生相当气急的看着自己一身狼狈，再看看施施然离开的杨曦，憋了半晌，终于说出了句话：“杨曦，你有病！” 对于此，杨思凡深以为然，看着完全没了刚才的高贵冷艳，而是相当气急败坏的走向自己的杨曦，杨思凡觉得她不仅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中二公主天下之大唯我独尊什么的，少女，你当真不考虑治疗一下吗？现在活动特价，只要九九八哟！！ 目瞪口呆的看着隔壁桌的神发展，木子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正朝着杨思凡走过来的杨曦，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你，你妹啊！哈，哈，哈，真厉害。”木子李后面的几句话说得有点气短。 像他们这样的人，已经自认底气算是很足了，但是，还真没有谁敢像杨曦这样做事的。 刚才杨曦那一句我杨曦的姐姐就算是土包子，你们也得给我憋在心里，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作为土包子，但是有一个中二霸道总裁妹妹的杨思凡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她好想说一句，不，我不认识她。 然而事实是，杨曦走到了杨思凡旁边，用着她高贵冷艳的目光挑剔着窦哲瀚，最终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面瘫。” 然后拉起杨思凡直接离开。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给杨思凡等人说话的余地。 期间种种不屑与尔等凡尘之人多相与之态，各种高贵冷艳不解释，杨思凡看的好心累。 看着杨思凡被杨曦拉走，窦哲瀚才微微低下头，肩膀耸动着，笑了出声。 木子李看的无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有点漫不经心的道：“我说豆子，你哪认识的活宝啊！” 窦哲瀚笑了半天，叫人结了账，根本没理木子李。 被从头忽视到脚的木子李：…… 杨思凡一直被杨曦拉着出了咖啡馆好远，直到确定后边的人看不到了，杨曦才停下，两眼发光的看着杨思凡，表情语气兴奋问道：“我刚刚是不是好帅，我看电视里很多人都是那样做的，水一泼，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qia,qia,qia.”杨曦比划了几下，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杨曦边说，还边演示着，一脸回味的表情。 这种一秒从高贵冷艳变身稚齿幼龄脑残萝莉的迷之画风！ 杨思凡：…… 心好累，好想打电话给120啊，怎么办，快点阻止我！ 杨曦扭捏了半天，不见杨思凡有什么表示，最终跺了跺脚，道：“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你在我回家好不好？” 说着还往周围看了一会，半晌才问杨曦：“你自行车呢？” 杨曦：“呵呵！”我谢谢你！ 杨曦最终还是如愿的坐上了杨思凡的自行车后座。 杨曦正常了，杨思凡也终于可以问杨曦话了，“杨曦，你出来了，杨越自己一个人在家啊？” 第一次坐人自行车后座的杨曦，闻言猛地一僵，下意识的看了杨思凡一眼，但是以她们这个姿势，她看到的知识杨思凡背部，而这让杨曦看上去好受了一点。 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使得事情听上去没那么严重：“他还在商场逛街吧。” 杨思凡猛地急刹，橡胶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有点刺耳。 “吧，是什么意思？”杨思凡有点纠结。 杨曦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杨思凡。小声的嘀咕道：“就是不清楚，大概的意思。” 杨思凡：…… 等杨思凡找到被杨曦一不小心忘记在商场的杨越的时候，杨越正乖乖的坐在商场的广播室内，淡定的很。 礼貌的跟商场的工作人员道了别，拉住了杨思凡的手，对着杨曦说了句：“姐姐你来啦。” 然后摇了摇牵着杨思凡的手，示意杨思凡可以走了。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有条不紊，不温不火，犹如春风化雨一般的流畅温和。 杨思凡看的目瞪口袋，有理由怀疑，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等三个人颇为曲折的回到家的时候，陈阿姨已经等得有点焦急了，杨思凡有点不好意思，忙让人离开下班。 至于两姐弟，已经在餐桌上坐定，眼巴巴的看和杨思凡了。 这样的目光让杨思凡有种自己已经化身为保姆的错觉！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杨思凡回房睡觉，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脑袋有点恍恍惚惚，她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至于楼下，杨越正在和杨曦对峙着。 第38章 杨思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杨国凡和李丽回家，她是被来喊她吃饭的李丽叫醒的。 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还有熟悉的房间摆设让杨思凡有一瞬间以为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看着透过纱窗穿进房里的满屋夕阳，杨思凡应了一声，“我马上下去。”便听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慢慢远去。 杨思凡揉了揉自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看了旁边的日历一眼，离回家还有两个多星期。 第二天，晨起运动的老人家没有看到杨思凡。 陈军还特意在路上等了杨思凡一会，后来看着太阳渐渐升高才作罢。 而在杨家，杨思凡还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只是，还没跑出多远，就看见一个人瘫倒在地上，时间还早，人还没被人发现。 杨思凡在脑海里不歇n多的警匪侦探片经典场景，走近一看，人只是睡着了而已。 大早上的睡倒在马路边上，一身酒气，杨思凡要不是看到那张脸，估计也不会理会他。 认命的把人从大马路中间拉倒路边，期间，某人的鞋子掉了一只，杨思凡权当没看见。 把人安顿好，杨思凡也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这时候的欧宇还没有长成当初杨思凡认识他那时候的妖孽模样，五官精致，气质还只是有点颓废，坏坏的，有点诱人，但是，到了后来，人直接是勾人了，眉尾一挑，男女通杀。 杨思凡在把他叫醒和做好事不留名之间犹豫了一会，然后相当爽快的选择了前者。 欧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有点蒙圈，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猛然皱眉，底下不是印象中柔软舒适的床，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有几分踉跄的爬了起来，有些难受的闭了闭眼，对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杨思凡看了他好半晌，欧宇才注意到旁边这个小黑妞的存在，挑了眉，笑得妖气横生。 杨思凡猛地打了个寒颤，而后不期然听到了一阵咕咕的响声。顺着声源望去，是某人的肚子。 欧宇的笑容僵了僵，妖气还没来得及散发，已经被乱入的空腹君冲了个七零八落，乖乖把到嘴的调戏咽了下去，精致的脸蛋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对着杨思凡说：“我肚子饿了。” 杨思凡愣了几秒，而后低着头，猛笑。 笑够了，杨思凡倒是生出几分感伤来了，以前，她认识欧宇是在十年后，那时候的欧宇就是一个行走的荷尔蒙，活得张扬肆意的让人牙疼，或许是见过了那样张扬妖艳的欧宇，看到现在坐在早餐店里吃着最普通的早餐的欧宇，杨思凡竟然有几分不习惯，她听说过欧宇曾经有过一段极为难熬的时光，但是始终无法把那样的时光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杨思凡去买单，而原本一直沉默着吃早餐的欧宇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看着杨思凡的身影有几分意味不明，他的表情淡漠，那张艳丽的脸也因此有了几分冰冷的味道，让人心生惧意。 等杨思凡回转的时候，欧宇也已经恢复正常了，他看着杨思凡，表示：我失忆了，是你捡到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对于这一霸王条款，杨思凡很是淡定，咬着豆浆上的吸管，说：“我没听过醉酒也会让人失忆的，找过另外一个理由。” 欧宇点头受教，哦了一声，说道：“我破产了，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你要不把我捡回去算了？” 杨思凡默了默，看了看自己，再打量了欧宇几眼，有几分疑惑的说：“你看我这像是家有恒产的人吗？” 欧宇挑眉，看了杨思凡好一会，才塌下肩膀，说：“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要不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把你收了算了。” 杨思凡噎了半晌，在心里呸呸了几声，让你嘴贱!!! 欧宇吃过早餐，颇为潇洒的和杨思凡说了声再见，往外边走。外头的日光照进来，欧宇像是走在一片白芒中。 杨思凡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跟了上去，拉住了欧宇的手。 道：“要不，你跟我回老家吧！” 手突然被拉住，欧宇愣了愣，心下一暖，眉头却扬了起来，说：“小姑娘是要和我私奔回老家啊！” 杨思凡：…… 这人嘴怎么就能这么贱呢？ 好吧，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杨思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帮他，或许是因为曾经太过羡慕，所以见不得他落魄，也或许是因为当初是这个人拉了自己一把，虽然自己后来并没能像他那样咸鱼翻身，反倒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总之，不论如何，杨思凡还是把欧宇留下来了，或者说，欧宇不知道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等杨思凡走后，欧宇打量了下这件简陋到了极致的平房，笑了笑，倒在只铺了竹席的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内心分外的平静。 他说自己身无分文那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被人扫地出门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 杨思凡从超市里出来，看着手上拎着的大袋小袋，吐槽着自己的圣母心，但还是相当敬职敬业的把东西送到了欧宇的出租屋里，然后，看到睡得正香的欧宇。 杨思凡肯定，那时候，她连杀了欧宇的心都有了。 磨了下牙，杨思凡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租屋里，欧宇被吵醒，一眼看见被人扔在地上的生活用品，有点无辜，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他是真的忘了要买生活用品这种事好吗？ 留恋了下虽然不大软和但是让人分外舒坦的床铺，欧宇认命的起来收拾，自己还要在人家手下讨生活，这个时候还是乖觉一点比较好。 北京的天空并不怎么空明，大夏天里，沉闷的厉害，杨国凡落下了文件，中途回了一趟家，才发现杨思凡并不在家，把人叫来一问，方才知道，杨思凡这几天都是他们两个一出门了就往外跑。 在杨国凡看来，一个对北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小孩骑着自行车满大街的跑未免也太过冒险了，皱了皱眉，手上的文件有紧急，杨国凡最终叮嘱了陈燕几句，让杨思凡下午等他们下班，然后匆匆离开了。 第39章 下午，杨思凡被拘在了屋子里。外面在下雨，这是杨思凡到北京来第一次下雨，天黑压压的，大滴大滴的雨点拍打在窗台上。 杨思凡趴在窗檐上，看着楼下被雨水拍打着的乔木，疾风拍雨，树下多了一层青青翠翠的残叶。 杨越挤了过来，问杨思凡：“在你家那边，下雨也是这样子的吗？” 杨越的眼睛很黑，很圆，乌溜溜的，像是黑色琉璃石，看上去很是洞澈，有种不知世事的天真在里头。 杨思凡歪头想了想，家里的雨，很少会有这么猛烈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雨水从房檐上滴下来，像是一串断了线的珠帘，青石地板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许多水洼，会有小孩子站在房檐底下抬起手接水玩。 边边角角里边的青苔会突然之间猛长。 放学的时候要是碰上下大雨，晚了带伞的人会聚在走廊边上，看着噼啪噼啪的雨点，聚上一群人，猛然冲进雨里，淋成一个落汤鸡，飞跑回家，吃上一顿竹笋炒肉。 杨越听得出神，白胖胖的小手小心的把窗户推开了一道细缝，风雨夹裹着泥沙吹进来，杨越抬头看着杨思凡，脸上是一副想哭的表情。 杨思凡有点想笑，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放晴了，她溜下窗台，跑到楼上，从书包里翻出几粒种子，前些天逛街的时候，突然想家了，杨思凡跑到附近的花鸟市场，搜罗了一堆种子，有她说的出名字的，也有她说不出名字的。 店主问她：“你这样乱买一通，种的活吗？” 杨思凡顿了顿，想了想说：“试一下，也许可以活呢？” 杨思凡拿了种子下楼，杨越还趴在窗台上，仰着脖子看啪在窗户上的雨滴。 杨曦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从这个频道换到另外一个频道，耳朵却竖起来注意着窗台边上的动静。 雨很快停了，楼下的树上滴滴答答的掉着水珠。 杨思凡戴着杨越和杨曦，三个人把院子里专人精心维护的草皮给掀开，挖了个洞。 “哎哎，杨越，你弄脏我衣服啦！”杨曦在大呼小叫着。 杨越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看笑着的杨思凡，手上一个调皮，杨曦的花裙子上又多了一块泥巴。 看着杨曦裙子上的泥巴，杨越的脸上有了个腼腆的笑意，微微抿了唇角笑着看杨思凡，像是在邀功。 杨曦嘴上叫的大声，其实并不大在意，她从杨思凡那里拿了种子问：“这是什么？能种活吗” 杨思凡把种子洒进挖出来的坑里面：“我也不知道，全都混在一起了，等它种出来之后大概就知道了吧。” “哦。”杨曦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杨思凡动作，然后学着杨思凡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种子洒进坑里面，培上土。 三个人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把土平上。 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雨后的夕阳显得清丽了许多，柔和的光晕给几个人披上了一层柔柔的色彩，在记忆里是那样的温和与缱绻。 杨国凡他们回来的时候，杨思凡他们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 杨国凡进了门，把杨思凡叫到了书房。 杨越和杨曦有些担心，却被李丽带到了饭厅。 这是杨思凡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进杨国凡的书房，关上门，杨国凡叫杨思凡坐下，前面摆了一本相册。 杨国凡摊开了相册，照片上的人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那是杨穆平，那个应该被称为母亲的女人，自杨思凡记事起，就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大家理所当然的把这个名字摒除在杨思凡的生活之外，这让杨思凡感到相当的好奇，到底她是做过了什么事，才会让人这样决绝的将她摒除在生活之外。 没有怨恨，也没有抱怨，更多的是好奇，太过久远的时间，使得这个女人在杨思凡眼里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从某种意义上，杨国凡也是。 杨思凡对于接下来的谈话开始感兴趣了起来。 察觉到杨思凡的变化，杨国凡笑了笑，说：“讲起来，其实还是有点丢脸的。“ 杨思凡竖起了耳朵，难道自家母亲给杨国凡带了绿帽子？ 杨思凡的脸色怪异的太过明显，杨国凡囧了囧，轻轻地拍了杨思凡的脑袋一下，“乱想些什么呢？” “你母亲，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女人，但是对于你来说，她却狠了点，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她想做，她就一定回去做，和我结婚是这样，生下你是这样，最终决定离开也是这样，以前不理解，现在倒是挺佩服她的。“ 杨国凡说到这看了杨思凡一眼，道：“你和她挺像的。” 杨思凡囧，你确定吗？ “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说说你吧！你现在还想回去吗？比起你外婆那里，留在北京明显对你来说更好，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这里逛吗？觉得怎么样？” 杨思凡想都没有想，点头道：“我要回去。” 杨国凡有点意外，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但是，凡凡，你的户口是在我这边的，你高考怎么样都是要回到北京来的。” “与其到时候你才回来适应，一直在这里读书对你来说会更好，你要是想外公外婆了，假期的时候也可以回去，这不是挺好的吗？” 杨思凡还是摇头：“在外婆那边也挺好的啊！“她不懂，为什么杨国凡要那么坚持。 “凡凡，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照顾你的。”杨国凡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杨思凡皱眉：“我在外婆那也好好的啊！” 杨国凡：“……” “那这样，咱们打个商量，上完初中，你回北京。” “高三回北京。”杨思凡坚持。 “最迟高二。”杨国凡拍案。 “成交。” 从知道自己的户口在北京，杨思凡就知道自己是必须回北京的了，只是什么时候回的差别罢了，从现在到高二，还有6年。 六年啊，杨思凡出了书房，叹了口气，杨曦和杨越有点担心的看着她，杨思凡突然感觉有点囧，在他们眼里难道她是应该被人修理的存在吗？ 第40章 从北京回来的杨思凡整个人又黑了一圈，就那样突然站在杨丽娟面前，脸上的笑容大大的，腻歪道：“外婆，我回来啦，我想你们啦！” 杨丽娟看着眼前高了，瘦了，也黑了的杨思凡一眼，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长得飞快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杨思凡张开了不少，眉眼中的稚气淡去了，属于少女的明媚像是夏天的艳阳一样灼眼，杨丽娟打量了杨思凡一会，猛地拍了杨思凡一下，劈头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喊人去接！” 杨思凡：“……” 果断放开杨丽娟的手，背着书包往书房跑，边跑边喊：“外公，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杨丽娟远远的追在杨思凡身后，脸上的笑容从看见杨思凡回来就没放下过 杨光启在书房里就听到了杨思凡的声音，自己摇着轮椅，走了出来。 杨思凡快走了几步，站在杨光启身后，重新把杨光启推进书房，弯下腰，凑在杨光启耳边，说话：“外公，外婆又要教训我了，我们到书房躲躲。” “外公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你啦。“ “我带回来好多种子，我们待会把它种下去好不好。” “外公，我好像长高了耶！” 回到家的杨思凡叽叽咋咋的，从进屋开始，嘴皮子就没有停过。 杨光启乐呵呵的听着。 杨家的院子好像突然又鲜活了起来。 晚上吃撑了的杨思凡被杨丽娟拎着绕着院子走，消食。 “都多大的人了，还会吃撑了。”杨丽娟皱着眉，数落着杨思凡。 杨思凡摸摸鼻子，望天，谁知道怎么就吃撑了啊！ 杨光启摇着蒲扇在一旁乘凉，笑着看杨思凡和杨丽娟。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杨思凡说：“凡凡，你去北京的时候，有同学和他家长过来找你了，你明天过去找一下人家啊。“ 正学着人踱步的杨思凡闻言有点惊讶，一个不察，被杨丽娟敲了一下脑袋：“怎么走路的？” 杨思凡扁了扁嘴，不再作怪，点了点头，问道：“谁啊？” 杨光启歪头想了想，半晌才道：“好像姓程，他说他还会过来的。” 杨思凡大概心里有数，说知道了。 第二天，杨思凡看着天光，伸了个懒腰，想要赖床。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杨思凡把自子埋进枕头里，磨蹭了下，在外婆进来之前乖乖起床，把被子叠好。 杨丽娟开门进来，杨思凡对着杨丽娟殷勤的笑了，喊了声“外婆” 杨丽娟不为所动“收拾好了，快点出去跑步，小志都过来等着了。” “哦”杨思凡拉长了音调应了句。 收拾好出门，果然杨明远和杨明志已经在了。 杨小胖看见杨思凡相当的高兴，冲着杨思凡招手，道：“凡凡，你回来啦，快点，我们去跑步吧。” 杨思凡许久没见杨明远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杨明远有点怪怪的。 杨思凡打量了杨明远好几眼，杨明远看着杨思凡，笑得温柔，问：“凡凡，怎么了？” 杨思凡打了个冷战，大魔王还是大魔王，刚刚那肯定是错觉吧！ 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杨明志听到杨明远这样说还认真的看了杨思凡几眼，似乎要把杨思凡看个仔细一样。 杨思凡连忙摇摇头：“没事，真的，我们赶紧去跑步吧。” 说完便率先跑了出去。 绕着村子跑了一圈，杨思凡在村尾的高地上停了下来，喘着气。 从这里，可以把整个村子收入眼底，高高低低的房舍，像是银丝带一样穿过的小河，现在已经空置了的从前上学的学校，涂上了柏油的马路。还有马路延展的远方。 杨思凡深吸了口气，扭头向着杨家兄弟两跑去。 吃过早饭，杨思凡在外公的指挥下，在院子里辟出了一块地方，准备种她从北京带回来的种子。 杨光启拿着杨思凡拿回来的种子端详了会，问杨思凡：“这都是些什么种子？” 杨思凡回头笑：“不知道。”回答的相当的理直气壮。 杨光启笑得无奈：“不知道还怎么种？” “就这样种啊。”杨思凡松了土，直接把种子撒了进去，浇上水，拍拍手，站了起来，朝着杨光启做了个搞掂的手势。 弄得杨光启哭笑不得，在杨思凡去上学的日子里，有事没事倒是绕过去看几遍，杨丽娟笑他：“像个小孩子一样。” 杨光启反驳：“这不是好奇嘛！” 六年级开学，班主任还是原来的，同学也是原装的，但是班上的氛围已经不同了，升学的压力压在了肩上，整个六年级课间休息的时候除了去洗手间，几乎不能在走廊上看见休息的学生，就连低年级的同学，偶尔去办公室找老师路过六年级的班级，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刚下课，杨思凡的位子上瞬间就挤过来了几个人。 “凡凡，你给我讲讲这题，我怎么老是弄不明白呢？”在习惯了杨思凡偶尔不照常理的出牌之后，1班的同学表示，有一个能文能武的同学好处还是大大的。 杨思凡接过了本子，看了一会，给人讲了起来。 “凡凡，……” 解决了一个，后面还有无数个 …… 这样几个星期下来，杨丽娟发现杨思凡好像又瘦了。 又送走了一个人，上课铃响了，剩下的人有点遗憾的看了杨思凡一眼，说：“凡凡，我等下再来找你啊。” 杨思凡：“……” 等人都散了，杨思凡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这个学期，毛建本又给杨思凡换了个新同桌，罗云云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杨思凡，小声的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让他们去找其他人啊，班上的其他人都是这样子的。” 杨思凡闻言偏了偏头，看着罗云云，眼里有着茫然。 罗云云有点紧张，看杨思凡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声音更小了：“想李雪和张依依，别人去问她们的时候，她们都在做作业啊，这样他们就不去找她们啦。” 杨思凡(⊙o⊙)，原来还可以这样！ “但是我上次看见她们，也在给人解题啊。”杨思凡指了指几个人，原谅她，因为不常跟班里的人打交道，她现在认得班上的人，但是，不能很快把人和名字对上号。 罗云云看了杨思凡指的方向，继续说：“那是她们成绩差不多，一起讨论可以相互提高啊。”言下之意是回来问你的都是班里的后进生，一班成绩好的学生自成一团，额，杨思凡被自然而然的忽视了。 杨思凡秒懂，叹了口气，罗云云不说，她还真的没注意，似乎来问她的真的都是班上学习比较差的同学。 第41章 杨思凡哦了一声，晚上破天荒的带了作业回家。 杨丽娟看见在家里做作业的杨思凡，抬头看看还没来得及落山的太阳，道：“幸好今天的太阳还是会落山的。” 杨思凡：“……” “今天怎么带作业回家啦。”杨丽娟问了句。 杨思凡忙着做作业，手下动作刷刷不断，回道：“作业太多了。” 连续这样子过了几天之后，杨思凡听见外婆跟外公商量要不要给自己补一补身子，天天这样子怕她吃不消。 杨丽娟的原话是这样的 “这才六年级就这么多作业，这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怎么吃得消？” 杨家外公翻了一页书，淡淡的看了杨家外婆一眼，没说话。 杨思凡进屋的时候刚巧听到这话，连忙出声应和：“就是。” 杨丽娟一愣，道：“怎么哪都有你，哎，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杨思凡顺手拿起了被她落在屋里的红领巾，跑了出去，边跑边回头点单：“外婆，我晚上要吃桂花糯米藕。” 回到学校，和罗云云说了声早上好，早读课就开始了。 语文课代表李念拿着课本走上了讲台，周围的同学跟着开嗓子念，杨思凡把没写完的作业放在抽屉里，桌面上盖了本语文书。 罗云云见杨思凡这样，忍不住说：“你自己都没时间做作业，怎么还给他们讲题啊，这样你回去还用复习吗？” 杨思凡头也没抬，道：“我晚上不用复习啊，昨天作业多了点，没做完，我外婆就把我赶去睡觉了。” 罗云云张着嘴巴，呆了一会，问道：“你晚上什么时候睡觉的？” “八点啊。” 罗云云看了在底下忙着补作业的杨思凡一眼，突然觉得这人有点活该怎么办，好想打她啊！！虽然自己平时也算不上努力，但是，也从来没有试过8点钟就可以睡觉好吗？更不用说她知道的几个学习成绩好的，那个不是晚上做作业，复习到10点多的。 知道了杨思凡正常的作息之后，罗云云毫不手软，不懂就问，哪怕问题再无聊，反正她就是不懂。 这段时间，一班的后进生们痛并快乐着，每天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真的是太好了！同时，每天都被人用智商实力碾压什么的，真的是，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好吗？ 然并不卵，第二天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去受虐。 欧宇自从问杨思凡要了她家的地址之后人就没影了，杨思凡刚开始还会放在心里，后来过了大半年也不见人找过来，也只当自己这只蝴蝶翅膀太不起眼。 还有一个月便是中考了，一班班上的学习氛围更浓了，杨思凡虽然不大紧张，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是自觉了几分，不然按照罗云云的说法就是她真怕自己哪个时候忍不住给杨思凡套了麻袋。 虽然，套了麻袋之后谁打谁还不一定，还能不能很好的做朋友啦！/(tot)/~~ 这天的杨思凡还是背着她的还珠格格书包，经过了那么些年，上面的还珠格格已经看不清楚了。 还没推开远门，杨思凡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哎，凡凡，你回来啦！”第一个看见杨思凡的不是杨丽娟，而是穿着见白色衬衫，浅色牛仔裤，看上去颇为斯文有礼的欧宇。他正坐在院子的葡萄架子下，气质温润，看上去很是无害，就连那张艳丽的过分的脸，也只让人觉得这人长得太好了些。 杨思凡走了进去，关了院门，问道：“你怎么来呢？” 欧宇还没有说话，杨家外婆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的？上门都是客，小宇啊，别在意，凡凡被我家老头子宠坏了。” 被宠坏了的杨思凡和老头子杨光启相当默契的对望了一眼，不说话了。 欧宇看了看杨思凡说：“我是不是太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杨家外婆一口断定，吩咐杨思凡把家里的房间收拾出来， 杨思凡从小到大还真没从外婆这里得到这样的待遇，都进门不少时间了，都没得到自家外婆的一个正眼。瞥了一眼欧宇，某小□□正把杨丽娟逗得开心，向杨思凡挑衅的看了一眼。 杨思凡：“……” 我现在把他赶走还来得及吗？ 吃过晚饭，欧宇拒绝了留宿，只说自己在镇上租了房子，这次是特意来谢谢杨思凡的。 杨丽娟亲自送了欧宇出去，让人多来玩。完全把杨思凡和杨光启忘在了脑子后边。 杨思凡倍感抑郁，杨光启哼了一声，摇着轮椅进了书房。 杨思凡望天。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杨思凡才发现镇上多了一家糖水铺子，小镇不大，发生点什么事不到一天就能传得世人皆知，更何况，里边还有个顶级大帅哥。 杨思凡被罗云云拉着进去喝糖水的时候，看见冲着一堆正是青春少艾的小女生笑得如沐春风的欧宇的时候，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 和杨思凡的反应大相径庭的是欧宇，“凡凡过来啦，这是你同学？” 欧宇熟稔的语气让杨思凡打了个冷战，在铺子里坐下，罗云云恋恋不舍的看着往里间走去的欧宇，低头问杨思凡：“凡凡，快介绍我认识啊，他好帅啊，比花泽类帅多了。” 欧宇的糖水铺子临水，铺子前身是个小古旧的小饭馆，他给翻新了一下，保留着大体的格局，饭馆的旗子还没有摘下来，在风中招摇着。 耐不住罗云云的啰嗦，杨思凡含糊的说道：“我爸认识的。” 一班的人都知道杨思凡从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听杨思凡这样说也就不问了，只望着欧宇的背影发花痴。 糖水端了上来，青花的瓷碗趁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有种静谧的美感。 罗云云几乎是惶恐的接过了那碗绿豆糖水。 杨思凡尝了一口，糖水是冰镇过的，喝上一口，只觉得刚刚好，解了暑气，又不至于伤了身子，也不觉得甜腻，清淡的像是早春的那一抹嫩绿。 杨思凡的身体底子弱，吃不得太过凉的东西，小时候不懂事任着性子吃冰棍，结果回去拉了两天肚子，还被外公塞了还几天的中药。 喝着糖水，杨思凡想的是，这家伙做其他东西是不是一样好吃？ 第42章 6月15，星期五，杨思凡照常跑完步回来，背上书包，和杨丽娟、杨光启说了再见就出门去了。 今天的校车很空也很安静，六年级的学生们正抢着路上的这一点时间背古诗的背古诗，背公式的背公式。 到了学校，校门口拉起了红色的横幅，上书祝同学们考试顺利，正常发挥。 只有六年级的校园显得悠闲了很多，几个任课老师看见杨思凡，笑着跟杨思凡说：“好好考，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了啊！” 说完便匆匆往办公室里跑。 到了教室，气氛很是放松，大家大多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天，尽量不影响还在复习的同学。 杨思凡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前边的人传过来一张粉色的同学录。 杨思凡有点囧，拿着那张同学录，看了看身边的同学，发现正在写同学录的人还真不少，话说，少年，就快要考试了，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罗云云显得有点紧张，扯着杨思凡的袖子问：“凡凡，你说试卷会不会很难啊！” 显然有这样的担心的人不止罗云云一个人，围在杨思凡身边的大多是这年问杨思凡问题比较多的几个人，虽然说这一年的成绩有了提高，但是自信并不是一天可以培养的。 杨思凡想了想：“不知道，但是我问过我表哥，好像不会很难。” 罗云云似乎安心了不少。 考试一直从早上8点到12点半。 中午正是阳光猛烈的时候，出了考场，杨思凡听见不少人在抱怨，语文卷子还好，只是数学卷子却是难了些。 杨思凡看见罗云云的时候，那姑娘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凡凡，数学好难！！” 杨思凡不好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道：“去吃饭吧！” 罗云云不干：“你就不能装装样子说你也觉得好难，让我开心一下吗？“ 杨思凡：“……” “对啊，数学太难了，我也不会做。” “太假了！凡凡。“罗云云不满。 杨思凡火了：“滚，去不去吃饭，一个字。” 罗云云扁了扁嘴，道：“去。” 杨思凡满意了。 下午还剩下一门英语，和早上的悠闲不同，许是被数学打击到了，班上的人趁着午休的时间都在翻英语课本，本着能多看一点是一点的态度。 杨思凡习惯了午睡，这会正撑着脑袋在打瞌睡。 罗云云翻书的声音便更小了。 英语的卷子出的规规矩矩，从考场出来的人一下子撒欢了，就连杨思凡也松了一口气，罗云云和班上的人商量着先别急着回家。 杨思凡几乎是被劫持着到了欧宇的店里，然而，让人比较沮丧的是，今天，店里并没有开门，一群人乘兴而至，败兴之至。 和女生们的沮丧不一样，对于这，班上的男生倒是挺高兴的，一群人去了新开的奶茶店那边。 杨思凡点了杯珍珠奶茶，听着他们说话。 刚刚从学校里解放出来的小屁孩，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样漫长的暑假要怎么玩个够本。 杨思凡咬着吸管，歪着脑袋想着自己是在镇上买套公寓，还是在家里建一间，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外公外婆跟自己到镇上生活，想着镇上哪里的房子环境比较好，这样东想西想的，连别人喊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罗云云用手手肘推了推杨思凡，杨思凡偏头看罗云云，罗云云却努了努嘴，示意她往前看。 叶天和同学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一年不见，杨思凡长开了不少，虽然还是那样黑，但是已经可以看出几分日后的颜色，让人有点惊艳。 杨思凡抬头看，少年有点眼熟。 叶天有点尴尬，好歹自己也去过她家几次吧。摸摸鼻子，道：“我是罗田田他哥。” 杨思凡想起来了：“你是叶天。”顺便往叶天身后望了几眼，并没有看见那两个小鬼，话说回来，最近地里的花生也差不多要收了呢！ 杨思凡的想法在脸上写得分明，叶天有点好笑，道：“田田他们被接回家了，这是他们的电话，有空和他们聊聊吧，临走前，那两个家伙还想着要去你家呢。” 叶天抽了张纸，写下两个号码，然后回到了自己同学那边。 “行啊，小天子，你也太禽兽了，这么小的小学妹也不放过。” 叶天没好气的看了那人一眼，道：“乱说什么话。”并没有多做解释。 两个星期之后去学校拿成绩单，办公室里的老师看见杨思凡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 被人拉着夸了又夸，杨思凡觉得浑身不舒坦，几乎是逃出了学校。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回到家的杨思凡嘚瑟的甩着成绩单，凑到自家外婆身边，腻歪：“外婆，你看，我考了三个满分。”眼睛闪亮亮的，写着几个字：快点来夸我。 杨丽娟拍了杨思凡的屁股一下，表情冷淡，道：“还夸你？在夸你都要上天了！你们老师跟我说了，不去上市一中，要在镇一中上学，你是翅膀硬了还是怎么样？嗯？” 杨思凡见外婆的脸色不对，装傻，“啊，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对了，外公呢？我还没告诉外公呢，外婆，我找外公去了啊。” 杨丽娟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思凡就已经跑得没影了，手里拿着杨思凡的成绩单，杨丽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纵着她了，连选学校这样的事都敢自己做主了？对此，杨明远只想说，原来您才知道啊！ 然而，事实上，杨思凡敢自己做主的事情多了点。 拿了成绩单后的第二天，在确定了自己要在镇上上学之后，杨思凡跑了一趟镇上的银行，在看到卡内余额那一串零的时候，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杨思凡还是有点吃惊。 上辈子她知道杨国凡有钱，但是到底是多有钱，她还真是没有什么概念的，这下看见卡上那一串零，杨思凡咋舌。 收好卡，杨思凡心里大概有数。 小镇的房地产业并不发达，镇上的小区都是单位自建房，有些地皮倒是被盘了下来，但是也是迟迟不见动工的。 第43章 这几年，随着镇上外出打工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在外边定居，镇上的老房子便被空置出售，杨思凡挑中了一间临水的民居，房子已经有点老旧了，但是胜在地方大，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出入也方便。 屋主是个姓钱的中年男人，身材有点发福，第一眼看见杨思凡便是皱眉，问：“你家大人呢？” 杨思凡做好了心理准备，说：“我爸不在这，这里是给我上学用的，他说我看中了就行了。” 男人打量了杨思凡几眼，点头，打开了房门，道：“进来吧。” “这里是正房，那边是厨房，厨房里用的还是土灶，里边的电线有些老化了，你要是真的要住的话，最好在开学之前找人过来重新修整一下，不是我说，这些老房子也就是这个样子。” 或许是看杨思凡一个小孩有点不靠谱，男人的话多了很多，杨思凡跟着他一一的看过去，老实说，房子确实不大好，有些地方的墙体已经剥落。但是杨思凡另有想法，最后杨思凡还压了下价。 那人被杨思凡的价格吓到，但是想到自家都不在这住了，平时难得料理，咬了咬牙，还是应下来。 “这是钥匙，你改天把房间的锁都换一换，房契什么的都在这了。” 连续几天的交接公证跑下来，拿到钥匙的杨思凡松了一口气，终于把房子出手了的男人也松了口气，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各自分开不提。 男人那边倒是完事了，杨思凡拿着钥匙，看着屋里老化的电线，还有剥落的墙体，认命的继续招人装修，买房子卡里的钱吓了一大班，翻新眼看着又要落下一大半，晚上回家的杨思凡在院子里叹气。 杨思凡这几天天天往外跑，杨丽娟想着刚刚考完试，也就由着她了。 杨丽娟正在给杨思凡打毛衣，往些年，杨丽娟都是入了秋才给杨思凡打毛衣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杨丽娟把刚打好的一点又拆了下来，又跳针了。 把毛线重新拢好，杨丽娟手里动作不停，这件毛衣，入冬的时候应该能打好了吧，心里想着，杨丽娟听见杨思凡叹气，问：“这几天都干嘛啦，天天往镇上跑。” 由着她玩可不是不管她，上次自个选了学校的帐还没算呢？ 杨思凡僵了僵，她好像，又忘了告诉外婆和外公，她在镇上买房子的事了！哈，哈，哈。 杨思凡有点心虚，小心的看了向往常一样给自己打着毛衣的外婆一眼。 杨丽娟一开始只是随口一问，看见杨思凡这个反应，眉毛一跳，把打了四分之一的毛衣放在了针线篓里，放在了一旁，问：“怎么回事。” 杨思凡望望天，望望地，就是不看杨丽娟，嘴里低声含糊道：“五毛了方。” 杨丽娟没听清楚，身体往杨思凡的方向倾了倾，“你说清楚点。” 杨思凡知道躲不过去，站起来抱住杨丽娟的手。 却被杨丽娟一把拍了下去，道：“站好一点，这招没用，说清楚再说其他的。“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脸色明显好看了一点。 杨思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犹豫着迟迟不肯开口，在家里，外婆是最说一不二的人。 杨丽娟冷了脸，杨思凡猛地站直了，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道：“我在镇上买了房。” 没反应？杨思凡等了许久，没等到外婆的反应，偷偷的睁开了一只眼。 外婆又坐了下来，很平静的继续织毛衣，一副完全没事发生的模样。 杨思凡有点摸不着头脑，试探着喊了声：“外婆！” 杨丽娟应了一声，继续织毛衣。 杨思凡的心定了些，回头回房睡觉了。 结果，她还是太嫩了点，第二天，第三天，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外婆都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杨思凡趴在书桌的一角，看着正老神在在的看着书的外公，有点委屈，拉长了声音，道：“外公！“ 杨光启掀了掀眼皮，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道：“你知道的，我拿你外婆没办法。”说完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书本上。 杨思凡捂着脑袋□□了一声。 杨思凡想着外婆只是生气一阵子，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在那天的摊牌后得第二个星期天，杨丽娟破天荒的主动跟杨思凡说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你爸那啊！” 杨思凡完全呆住了。 到底杨丽娟还是不够狠心，看着杨思凡的模样，开口道：“杨思凡，我不多说你，你去回去看看你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你有你自己的主意，这个我不说你，有主意是好事，但是有主意不代表你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要是想不通，你就回北京吧！” 说完也不理杨思凡什么反应，直接走了出去。 杨思凡看向在一旁不吭声的外公，杨光启知道没看到，慢悠悠的进了书房。 杨思凡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有点迷茫。 外面的光线明了暗，暗了亮，太阳下山了，灯光亮了起来。 杨思凡在屋里垂着眼睑，沉默了一整天，五岁以来的事情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脑海里浮转，把自己抽离出来，杨思凡看着这些年自己做得事情，简直想捂脸，她怎么会这么，这么，杨思凡想了半天，还是不能想出一个形容词来。感觉像是在她的世界里，出了外公外婆以外的人都是静止的，像是一个木偶人。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有时候，外公外婆的反应也不再她的考虑之内，杨思凡不能简单的把它归为重生后遗症，比起这，那更多的是一种思维缺陷，杨思凡的神情有点纠结。 磨磨蹭蹭的，杨思凡出了房门，瞄了自家外婆一眼，小声道：“外婆，我知道错了。“ 杨丽娟抬起眼皮看了杨思凡一眼，杨思凡到底不敢太放肆，低着头，道：“我真的知错了。”她绞着手指，神情有点不安。 杨丽娟哼了一声，道：“喂鸡去。” 杨思凡如蒙大赦。 镇上的房子到底还是在杨思凡开学之前修整好了，无论是杨丽娟还是杨光启都不愿意搬家，所以到头来，杨思凡的房子算是白买了。 来杨家串门的欧宇，偶尔得知，狠狠的嘲笑了杨思凡一顿。事实上当初遇到杨思凡的时候，要不是自己当真是身无分文，他根本不会理会这个奇怪的小孩，是的奇怪，当初的杨思凡处处都是违和，身上满是格格不入。毕竟正常人遇到那样的事情，第一个想法肯定是报警orz。 被嘲笑了的杨思凡面瘫脸，黑历史能不能不要再提了。小孩子都是天马行空的好吗，只是其他的小孩只是想想就算了，她是很傻很天真的直接去做而已！简称傻白甜的最高境界，然而，最为悲催的是，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很高冷成熟来着。╮(╯▽╰)╭ 最终，在外婆的拍板坚持下，杨思凡初中还是要住校，至于那间被装修一新的房子，嗯，出租了。 八月底，新生入学军训。 杨思凡的行李是杨小胖帮忙拎到学校的，身穿白衣的少年气质温润，身资颀长的等在女生宿舍楼下，惹来了不少目光。 和杨思凡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在阳台上往下望了一会，看向杨思凡，眼睛似乎会发光，道：“太阳那么猛，你哥真的不要紧吗？” 杨思凡闻言麻溜的收拾好自己的床铺道：“没事，我好了，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话的杨思凡已经一溜烟留下床，往楼下去了。 留下某目瞪口呆的舍友，口胡，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吗？早知道就让他再多等一会，看着兄妹两渐行渐远，女生有点遗憾。 第44章 当初胖胖呆呆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了温润体贴的少年，走在杨思凡右边，杨明志挡住了大部分的日光，他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用飘逸的行书列了一系列用品，那是杨明志在问过班上的女生，再结合自己的自身经历给杨思凡列出来的购物清单。 基本的生活用品，外婆已经给杨思凡准备好了，杨思凡看了看杨小胖列出的购物单子，圆珠笔替芯，草稿纸还有作业本，套尺，修正液，这些都是正常画风，只是卫生巾是什么鬼！ “这个，我问了我们班上的女生，她们说最好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尴尬，待会我们去买个小包，可以让你随身带点小东西。”杨明志的声音并不低沉，反而有种春水一般的明丽，他细细的叮嘱着杨思凡，脸上的表情平淡自然，带着杨思凡熟悉的认真。 杨思凡看着眼前正微微低着头和自己说话，露出好看的侧脸的少年，突然有了我家少年初长成的感慨。 “凡凡，怎么了？”正在和杨思凡说着军训期间的注意事项的杨明志很快发现杨思凡在开小差，唤了杨思凡一声。 杨思凡摇摇头，继续听杨明志说话。 开学注册的第一天，校园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杨明志帮着杨思凡买齐了东西，看着杨思凡回了宿舍，这才匆匆往家里赶。 年前，杨胜义在镇上买了套小公寓，一家人就搬了出来，知道杨思凡考上镇一中，杨胜义想要杨思凡周一至周五住他家，毕竟家里的条件怎么也比学校要好，但是被杨丽娟无情的拒绝了，这才有了今天杨明志跟着杨思凡跑前跑后。 杨思凡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来齐了，镇一中的住宿条件还算可以，一间宿舍6个人，三个架子床，分了上下铺位，学校工作做得好，床铺都是提前分好，并贴上了姓名标签的，所以并没有抢下铺的情况发生。 杨思凡睡得是上铺，睡在杨思凡下铺的是个叫做卫可儿，长得的典型的水乡美人模样，一张鹅蛋脸，脸蛋白净，微挑的眼角带着江南的水意。虽然长着一副水乡美人的模样，却没有水乡美人的性情，早上看着杨明志一脸遗憾的就是这位了。 睡在杨思凡对面床的是一对双胞胎，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两人长得并不相象，姐妹两姓方，姐姐方梅静长得圆润些，好吧，是有点胖，妹妹方梅婉却长得要出挑些。 杨思凡所在的宿舍是混合宿舍，剩下的两个床位空置了。 四个人当中，有方美静和方梅婉姐妹两是二小的，卫可儿是中心小学的，杨思凡则是一小的。 杨思凡回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聊着天。 杨思凡敲了敲门，里边聊天的声音就断了。 “谁啊？”有人问。 杨思凡才推门进去。 看见杨思凡进来，三人纷纷下床，道：“回来的正好，快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于是，杨思凡只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大袋小袋，就被人拉着出门了。 只有初一的新生在，饭堂倒不算拥挤，四个人占了位置，纷纷打饭。 杨思凡刚刚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不算饿，是最后一个去打饭的。等杨思凡托着托盘回来，看看三个女生面前堆的高高的饭碗，再看看旁边其他女生的正常画风，对方才三个人说的快饿死了有了正确的理解。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还给这三个女生一样适用。 饭堂的饭菜实在算不上好吃，更何况，杨思凡自小就被家里人的手艺养刁了胃口。 但是，看着眼前三个吃的喷香喷香的人，鬼使神差的，杨思凡竟然塞下了整整一碗米饭，然后，不出意料的吃撑了。 吃撑了的杨思凡在3班门口和几个人分手，卫可儿去了1班，方家姐妹两在8班。 杨思凡来的算是比较迟了，教室里的人差不多已经来齐了，开学第一天，没有安排座位，班上的人都是随意乱坐的。 杨思凡捡了剩下的一个位置坐下，揉肚子。 杨思凡让着班上看了一圈，很遗憾的没有发现认识的人，或许当中有一小的，然而，却没有一班的。 发觉没有认识的人，杨思凡索性便趴了下去，认真揉肚子。 教室里乱哄哄的，第一个离开家的夜晚让这些半大的少男少女很是兴奋。 杨思凡就在这嘈杂的喧闹声中几乎要睡着了。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杨思凡从混沌中抽离，脑袋晃了晃，看见个染着黄色头发，耳朵上带着不明材质耳钉的，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冷着脸走过人群，在杨思凡，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因为那是最后一个位置了） “喂，让过去一点。”杨思凡刚刚趴着睡觉，手肘越了对方的桌子，男生神情不耐，皱着眉，看着杨思凡越界的手臂。 好吧，貌似是我理亏，杨思凡这样想着，抽回了手。 然后，在杨思凡的目光下，男生大咧咧的趴下，同时，侵占了杨思凡桌子的大半领土。 杨思凡：…… 所以，让过去一点不是因为她越界，而是因为他要睡觉吗？简直是无处吐槽。 紧跟在男生身后进来的是个留着地中海式发型的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班主任了，杨思凡不好出声，忍了。 开学的标配是自我介绍，从杨思凡一直到罗华华都是相当流畅顺利的，直到贺庭君。 地中海班主任姓费，叫费建国，喊了三次贺庭君的名字，依然不见人应答，眯着近视眼的费老师在花名册上打了个缺席，喃喃道：“没来啊！” 杨思凡看着旁边“缺席”的贺某人，再看看在讲台上认真的勾着花名册的费老师，已然无力。 坐在杨思凡周围的几个人大概发现了，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自我介绍之后是临时班干选举，费建国的眼睛在杨思凡的名字上流连了会，想到杨思凡的累累前科，然后果断点了杨思凡的名字。 被任命为班长的杨思凡：…… 请问逻辑在哪？ 第45章 费建国在台上钦点确定了初一三班基础的领导班子，然后，在杨思凡等人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的时候，他，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初一三班新出炉的班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视线集中在杨思凡身上。 杨思凡：…… 杨思凡看了看被贺庭君占了大半位置的桌子，干脆拿了书坐到了讲台上。 有了人在上面坐镇，其他人便安静的各自做自己的事。 杨思凡自重生以来，跟着自家外公外婆的作息，晚上8点睡觉，早上6点起床。 晚修才上了一半，杨思凡就开始打瞌睡了，最后杨思凡干脆趴在讲台上睡了过去。 杨思凡刚睡下，底下的说话声便慢慢大了起来，到了后面，甚至有人开始在教室里打闹起来，几个班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杨思凡是被吵醒的，被吵醒的杨思凡身边气压有点低，木着脸，杨思凡看着闹哄哄的教室，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在哪里：“你们在干嘛？” 杨思凡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前边的同学都听到了，看着杨思凡，扭头说话的人，乖乖把头转回来，站起身来的人也安静坐了下来，这一番动作，后面的人也看到了。 从众心理总是占了多数，发觉有人安静下来，后边的人也停了下来，整个教室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杨思凡满意了，继续埋头睡觉。 然而，安静只是暂时的，有人骚动起来，毕竟杨思凡在3班大多数人眼里只是一个陌生的刚刚被点位班长的人而已。 后边的人在说活，前边的人却不吭声。 坐在后边的几个男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杨思凡还没能睡下去，就被人吵醒，睁开眼，看着后边的几个男生，说了句：“别吵了。”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至少班上的人都能听见。 被班上的人看着，男生拉不下面子，继续和同桌聊天。 杨思凡皱眉：“孙阳，让你别说话了。” 杨思凡记忆力好，刚才老师念了一遍名字，在人不移动的情况下，她还是能把人和位置对上好的。 被人指名道姓的教训，叫做孙阳的男生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乖学生，轻飘飘的看了杨思凡一眼：“你睡你的觉，管我们吵不吵。” 杨思凡还是坐在讲台上，动也没动一下，闻言瘫着一张脸，道：“你吵着我睡觉了。” 孙阳并3班其他人噎了噎：所以难道这才是重点吗？ “我就是不安静怎么了，你能睡觉，我还不能说话？”孙阳看着杨思凡。 杨思凡眨了眨眼，想了会，点了点头，道：“我能睡觉，但是你们不能说话，实在无聊，你们要睡觉也可以。” 孙阳还想说些什么，杨思凡快刀斩乱麻，一连串的话像连珠炮一样脱出：“你要么安静，要么去告诉老实说我不让你说话，要么还是安静。” 孙阳愣了愣，3班的人也愣了愣，这话听上去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被绕进去了的孙阳乖乖的安静了下来，告诉老师杨思凡不让他说话，怎么样听起来都是自己不对的样子。 杨思凡满意了，有些反应过来的人，看看杨思凡，再看看安静的孙阳，默然无语。 新生是第二天开始军训，早读时间，费建国让杨思凡带几个人都学校的教材室数教材，杨思凡拿着花名册，按着学号点了前面几个人。 这一会没有人对杨思凡的话有意见。 几个人到了教材室，数好教材，杨思凡签了字，正要把地上的教材搬起来，旁边的周文已经抢先抱了过去，指了指旁边另外一堆少的说：“你还是拿这些吧，剩下的我再跑一趟就可以了。” 杨思凡看着他们分出来的一小摞书，从旁边拿了根绳子，把剩下的书本全都捆在了一起，拎了起来，对着周文说：“不用了，反正又不重，一次拿完就可以了。” 周文看着杨思凡动作，有些反应不过来，几个双手抱着书本的男生，颠了颠手里的重量，脑海里闪过杨思凡轻飘飘的不重两个字，突然感觉胸口中了一箭。 杨思凡单手拎着明显比几个男生要多的书本，走在了前边。 周文脸上的笑容有点垮，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路上遇见以前认识的同学。 “哎，你们也来搬教材啊。”然后看到杨思凡一个人提着一堆书轻轻松松走在前面。 沉默了会，说道：“那个，我也还要去搬书，先走了啊。“ 几个男生看见以前的同学脸上那一瞬间的迟疑低着头，心里在淌血。 纷纷看向了看了当中长得最壮的郑岩， 郑岩：…… 硬着头皮走快了几步，郑岩跑到杨思凡旁边：“班长，我和你换一下吧。” 杨思凡愣了愣，看着几个男生殷切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几个男生松了一口气，接过杨思凡手里的书的郑岩却手上一沉，差点提不住。 杨思凡看了郑岩一眼，问：“要不还是我来吧。” 郑岩脸上的笑容有点苦，硬笑道：“没事。”说完还快步走了起来。 路上郑岩越走越快，杨思凡便放下心来，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刚才拎书的手上的肌肉，老实说还真是有点沉呢！ 郑岩走在前面，脸上的表情狰狞，能够让个怪力萝莉都觉得沉的重量，兄弟你真是辛苦了！ 等到了班上，郑岩端着脸，把书放在了地上，沉稳的，坚定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内心几乎崩溃：手快要断了好吗？班长是什么怪力啊，竟然单手拎！！ 周文等人走在后面，看不见郑岩的挣扎，在郑岩放下书之后，有些迟疑的走过去掂了掂那堆书，(⊙o⊙)拎不动！！ 看向杨思凡和郑岩的表情一瞬间变了，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杨思凡站在讲台上，按着花名册让人上来领教材。 第46章 贺庭君是在杨思凡喊他的名字的时候进的教室，看了杨思凡脚下的书一眼，贺庭君直接顺手把杨思凡整理好的属于她自己的那堆书拿走了。 杨思凡：…… 算了，好像是自己没有说清楚。 发完教材，早读课便结束了，阳光开始毒辣起来。 军训的新生被老师安排着列队到了操场上集合，杨思凡个子小，被安排在了首位，看着传说中的教官，穿着制服，踢着正步走过来。 “立正，稍息，敬礼，同学们好。”拿着个大喇叭的看上去像是队长的人向着队伍喊。 “同学们好。” “教官好。” 杨思凡他们班的教官是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笑容有点腼腆。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的普通话：“大家好，窝叫柏水，你们可以叫窝柏教官。” 底下的人在偷偷发笑。 新来的小教官脸皮嫩，囧了囧，杨思凡看了偷笑的人一眼。 我曹，这种背后发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几个偷笑的人瞬间挺直了腰板，脸上表情严肃。 杨思凡这样才扭回头去。 ~~~~(>_<)~~~~，新来的班长好可怕！！ 小教官不大在意，训练之前，学校的领导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这两天只要把广播体操教好就行了。 于是当教官让班上的同学散开，广播响起的时候，因为重生前的经验，准备三大步法的杨思凡有点蒙。原来，镇一中的军训时这个样子的，上辈子军训时候被晒掉一层皮的杨思凡表示：要是早知道，打死我也要在一中上学啊！ 然而并不然，从分解动作，到完整动作，从伸展运动到整体运动，杨思凡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名称和动作绕晕了。 “第一列第一位同学，动作不对。” “那位同学，跟上节奏。” 小教官对杨思凡的称呼已经从第一列第一位同学，变成了那位同学，而完全不用担心其他同学误会。 3班的同学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麻木，甚至有人开始在偷笑。 杨思凡一个眼刀飞过去，好吧，不笑了。 日头渐渐身高，中间休息，杨思凡直接软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列队时排在她旁边的女生将状笑了笑说：“有没有这么累啊！” 杨思凡喘着气，有气无力道：“时间拉得太长，有点熬不住。”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那边的女生却围了起来，杨思凡有点好奇的望了望，和袁圆走了过去，一旁的男生也在好奇的张望着。 几个女生凑在了一起，当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有些拘谨的把自己缩在了角落里，使劲用手扯着衣服的下摆，低着头，露出的一只耳朵长得通红。 一旁的几个女生正在咬耳朵，看见杨思凡和袁圆眼睛亮了亮。 于珊伸出手来拉杨思凡和袁圆两人，小声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人有带那种东西啊！” 杨思凡看着吴婧的模样，恍然，从口袋里掏出了昨天买的零钱包，塞给了吴婧。 吴婧一开始还反映不过来，拉开拉链，揣着杨思凡的零钱包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袁圆看的好奇，看了眼杨思凡的小身板，问：“班长，你来那个啦。”眼神很是怀疑。 杨思凡：…… 瞄了眼自己胸前的一码平川，杨思凡摇头。 袁圆闻言瞪大了眼睛：“那你随身带那东西干嘛？” 杨思凡噎了噎，咬咬牙道：“助人为乐！” 吴婧是在休息时间结束之后才回来的，小脸有点苍白。附近训练的男生的眼睛像钩子一样往小姑娘身上扫，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对这些事情似懂非懂的时候，好奇心膨胀的不行。 吴婧被看得脸色涨红，低着头，都快哭了。在教官喊了归队以后，低着头就把自己往人群里塞。 中午杨思凡和袁圆草草吃了饭，回宿舍。 卫可儿和方美静、方梅婉两姐妹已经回到宿舍了。 卫可儿家境应该不错，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玩电脑。 方梅静正在听英语磁带，而方梅婉择抱着本小言书看得正欢。 杨思凡和三个人打了声招呼，翻出自己的东西到洗手间洗澡。 镇一中的宿舍没有独立卫浴，要打热水的话还要到楼下食堂那边打好提上来，训练了一整天，杨思凡犯了懒，又想着这样的天气，又是大中午的洗个冷水澡应该不怕，这样想着杨思凡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才回来躺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拍拍被子，准备睡觉。 也是是因为早上训练的差不多了，下午的训练相当的轻松，基本都是在休息，几个班的人围在一起，起哄着拉歌，气氛很是热闹。 隔壁班有个女生来了一段民族舞直接震惊全场，镇一中的生源大都是附近的小学，小镇上的教育水平不高，镇上连辅导班都少见，跟不用说这种特殊才艺了。 猛然间有个女生来了段民族舞，那女生看上去长得很不错，纤腰莹莹，肤色白净，猛一看去让人眼球惊艳，杨思凡听到自己班好几个男生暗戳戳的打听着人家女生的名字。 和男生相反的反应是女生们撇撇嘴说酸话，明明很是羡慕，但是偏偏要做出一副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模样。不知道是谁在起哄说：“班长来一个，来一个。” 呼声忽然大了起来，杨思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推了出去。 这边声音大了起来，周围的注意力便从刚才的女生身上移了过来。 被突然推出来的杨思凡虽然有点不开心，但还是耐着性子和底下的人沟通，她还记得之前热外婆生气的事。“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你们要我干什么啊？” 还是十多岁的小孩，起哄在行，但是真的要为难人的时候就傻眼了。 最后还是个男生摸摸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都可以。” 底下有人附和，道:“对，我们怎么样都行，只要是班长你就可以啦。“ 杨思凡眯了眯眼想了半天，看了看自己没有几两肉的手，道：“那我们就来扳手腕吧。” 底下的人都沉默了，除了早上和杨思凡一块去搬书的几个男生是因为真相而沉默，大部分人士看着杨思凡的小身板沉默。 学生休息，一旁的教官也在休息，刚开始这边起哄，他们也就看了过来，看见个小女生说要扳手腕，底下一群男生竟然没有人出声，不由开口说话：“你们这一群男的，怎么连句话都不敢说啊，快点上。” 这样一说，终于有人出来了。 3班的人不好得罪自家班长，沉默， 4班便推了个男生出来，男生长得壮实。 第47章 3班的人皱了皱眉头，4班这是想干嘛呢？虽然是他们把自家班长哄上去的，但是，杨思凡看起来就那么小小的一块，找个男生，甚至女生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吧，换了个最壮的上来是怎么回事？ 3班的人不乐意了，起哄道：“4班这样不行啊，这不是欺负我们班长吗？换一个人。” 出来的男生笑了笑，说：“话不能这样说，是你们班说要扳手腕的，这个时候说换人，不是不诚信吗？要是输不起就直接下去呗，对不对啊。”他回头看向了自己班上的人。 “对啊，对啊。”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附和。一旁看着的教官也只是在笑，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要干预。 杨思凡在树荫下的石桌石凳上已经坐了好一会了，正歪着头看他们起哄，3班几个心知肚明的男生在心里嘀咕：其实，她会选和人扳手腕，是因为这样就可以坐着吧。 想到人第一个晚自习就光明正大在讲台上睡觉的行为，几个男生都认为自己摸到了真相。 4班的男生坐到了杨思凡的对面，伸出手。 和男生的手臂相比，杨思凡伸出的手，细细瘦瘦的，像是柳枝条儿一样。 两手相握，男生胜券在握，微微一使劲，呃，扳不动！(⊙o⊙) 没事，刚才只是意外，男生对自己说，再试了试劲，这回不敢大意了，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呃，还是没扳动，男生抬头看着杨思凡，表情纠结。 杨思凡挑眉，以为男生准备好了，开始使劲。 4班的人看得分明，只当男生在放水，说道：“齐石，别放水啊！” 然而，话音刚落，啪，一下，齐石的手腕被杨思凡扳倒在石桌上。和齐石满脸通红的形象相比，杨思凡嗯，淡定平静的过分。4班的男生输了，输给了三班的女班长。 4班的人起哄的声音猛地一静，3班的人愣了愣，场面安静得怪异。 叫做齐石的男生，有苦说不出，手上青筋都握了出来，然而，依旧无补于事，脸都涨红了，偏偏自己班的人还在起哄。 齐石就是在这样的安静下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逃回到自己班的。 齐石跑得太快，杨思凡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等齐石回到座位的时候，杨思凡还坐在位子上。4班的人揪着齐石问怎么回事，齐石一声不吭，太丢脸。 于是，还没等杨思凡起身，4班又推了一个人出去，3班也有男生想出去，趁着杨思凡运气好，赢了4班，赶紧把自家班长拉下来，只是被周文他们几个人拉住了。 只是这次这个只是打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杨思凡一下扳倒了，快得他根本没来的及反应过来。 4班的人起哄，“这不算，她作弊，这么快，我们班的的人都没准备好呢？” 好吧，没准备好，另外一个人上了。 4班的男生像是和杨思凡杠上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上。 到了最后，3班的人也上去凑热闹，男生女生闹成一团，男的给上去的男生打气，女的站在杨思凡身后给杨思凡助威，顺带起哄，嘲笑一下那边的男生。 “班长加油，加油，一二三，倒。”和杨思凡较量的男生的手臂应声而倒，女生笑成一团。 和后边的女生的得意相比，杨思凡倒是一脸无辜，看着前边的男生，问：“还比吗？” 比，被你这样一说，想不比也不行啊！ 被推出来的男生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坐在了杨思凡对面。 杨思凡她们这边闹得太厉害，有其他班的人也翘着脖子观望，有一小升上来的同学，看着和杨思凡扳手腕的男生，一脸不忍卒视状。旁边的人好奇问了问，然后看着杨思凡的目光万分纠结。 学生这边再闹，教官这边也在闹。 3班的教官被人用手肘拱了拱，道：“你们排的女生不错啊！” 4班的教官就有点丢脸了，被人笑得脸红的教官有点护犊子哼哼道：“别老是欺负我们排的啊。“ 杨思凡：…… 杨思凡有点无辜，不是她要欺负人好不好，使他们要跟她比啊，这个锅她不背。 “来，我们比一次，赢了就算了啊。”4班的教官如是说。 杨思凡呆了半晌，她身后的女生也呆了半晌。 对面的男生却疯了，事关初一男生的男性尊严啊！ 杨思凡默，伸出了手。 对面坐着的男生赶紧让位。 因为教官要和学生扳手腕，附近在休息的学生都探了过来。 两人坐定，身边围着的人虎视眈眈，4班的教官，清了清喉咙，道：“别给我放水啊，我们军人是不吃那一套的！” 4班的教官说的义正言辞，杨思凡沉默了一会，半晌才点头。 两手相握，杨思凡力气虽然大，但是到底年纪在哪里，和一开始的轻松相比，这一次杨思凡明显有点吃力。 杨思凡感觉吃力，4班的教官却也不好过。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然后，杨思凡感觉到对面的自家教官给自己使眼色。 杨思凡默默松了劲。 4班的教官明显有感觉，瞪了瞪杨思凡一眼，却站起来迎接众男生的欢呼。 身后的女生安慰杨思凡，道：“没事的，凡凡，等你大一点肯定能赢他们。” 然后有人看着杨思凡的小身板问:“凡凡，你今年几岁了，看上去好小。” 有知情的人说了个数字。 刚才还在欢呼的男生，表示：人艰不拆是美德啊！ 闹了这一场，杨思凡回到宿舍的时候，同宿舍的几个人两眼发光的看着杨思凡。 她们班上可是有一小升上来的人的。 听了无数八卦的三个人揪着杨思凡问东问西。最后一致决定：“凡凡，以后抢浴室这个光荣而繁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杨思凡:…… 镇一中的宿舍没有独立浴室，学生的洗澡问题一直都是难题，浴室有限，学生基数大，加上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安排表，能留给学生洗澡的时间真心不多。 于是有些高年级的学生会仗着人多，力气大，霸占一些浴室。 本来浴室就紧张，这样一来，很多低年级的学生每到洗澡时间等的时间长不说，有时还要被插队，着实是相当气人。 现在学校里只有初一的新生和初三补课的学生情况还好一些，等初二的学生一来。 这才会有了杨思凡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杨思凡表示：其实，她真的想做个乖孩子的。 第48章 晚上上晚自习，杨思凡站在讲台上，一手拿着花名册，一边在上面勾勾画画。 明天就是正式上课的时间，学习委员已经提前将明天的课表写在了黑板上。班上的不少人都拿出了书本预习。教室里很安静，晚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太阳已经下山了，西边只剩下黄橙橙的一点晚霞。 杨思凡考完勤，做好记录，回到座位。 收好考勤表，杨思凡把语文书拿了出来认认真真的开始预习，虽然有着重生的buff加持，但是，优秀的成绩远远不是靠那些已经久远的记忆就能够轻轻松松达到的，在家里，外公可是很严格的呢。 把不大确定的拼音重新记一遍，再背一遍记得不大清楚的诗词歌赋，杨思凡合上语文书的时候，看见的是新同桌闪亮亮的小眼神。 军训之后，按照班主任的要求，杨思凡和其他班干一块重新调整了座位，现在杨思凡的同桌是军训时站在她旁边的袁圆（谁叫她们两个都一样的矮呢） “你好厉害，我看书只要看上5分钟就会打瞌睡呢？“ 面对同桌的夸奖，杨思凡有点囧囧的：“呵呵，是吗？“ 看5分钟书就打瞌睡，你小学是怎么样过来的啊！ 晚修第二节的时候，生物钟作怪，杨思凡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杨明志过来找杨思凡的时候，3班的人有点躁动。 经过两天的军训，嗯，班上的男生的肤色都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哟，只是，这种肌肤在憧憬着穿白衬衫的温柔白马王子的女生当中，不大吃香。 所以，当杨明志穿着一中的白色校服（虽然是麻袋状哒）出现在3班后门，微微弯下腰，眼睛眯成柔和的月牙，小声的让人把班长交出去的时候，3班的女生周围是冒着粉红泡泡的。 咦，不对，温柔的学长他找的是谁来着？ 杨思凡是被班上女生刷刷的甩过来的眼刀刺醒的。承受着身后炯炯有神的刺探性目光，杨思凡乖乖喊了声二哥。 杨明志拿出了一个饭盒，里面装着红鸡蛋，递给杨思凡，又从口袋里摸出被红纸包裹着的小物件。 看着手上的红鸡蛋，杨思凡恍然，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 长大之后，对于生日就不那么看重了，猛然离开外公外婆，杨思凡自动带入了从前的自己，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接过那张红纸，杨思凡知道里面包着的是一个铜钱，农村里的人相信，古代，尤其是盛世铸的铜钱有着辟邪保平安的功能。 杨思凡小时候身子弱，打从杨思凡三岁开始，每到杨思凡生日，外公就会从床头的雕花匣子里摸出一个铜钱，用红纸包好，送给杨思凡。长到现在，杨思凡已经收到了9个铜钱了。 “今天是你生日，早上回村里的时候，外婆和外公特意让我带过来的。”杨明志说。 小孩子的生日不能大办，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就是，折福。 红鸡蛋和红纸包着的铜钱，是杨思凡每年生日的固定保留节目。 抱着饭盒回到课室，袁圆刚想问一问杨思凡刚刚的师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却一眼看到了杨思凡饭盒里的红鸡蛋，惊讶道：“班长，今天是你生日啊！” 看来大家过生日都吃红鸡蛋呢！杨思凡想。 袁圆根本不需要杨思凡的回答，一转眼，她们已经决定了，待会要去饭堂吃宵夜，帮班长过生日。 作为一个知道你们天天都去饭堂吃宵夜的人，杨思凡表示真的很荣幸啊！ 晚修结束的铃声刚响，3班的女生已经冲出了课室，直奔饭堂，气势如虹之状让人忍不住屏息侧目。 “阿姨，我要一碗鸡蛋羹，一份炒米线。”这是袁圆的声音。 杨思凡点了一份芝麻汤圆，看着袁圆一手拿着一个碗小心翼翼的绕过众人，坐在了杨思凡旁边，把鸡蛋羹往杨思凡面前一放，其姿势相当豪爽。 她往杨思凡跟前凑了凑，两眼闪闪的看着杨思凡，道：“班长，请你吃鸡蛋羹，告诉我刚刚来找你的师兄是谁呗。” 周围的女生闻言也竖起了耳朵，安静的看着杨思凡。 所以，说好的给我过生日呢？ 被人把身家背景弄了个干净，杨思凡表示，这群女人日后绝对是当记者的料，然而，你没看错，是女人，从内在上讲，这群初初上高中的女生已经有了女人的敏感和八卦，以及神乎其神的第六感。 回到宿舍，杨思凡把鸡蛋分给舍友，然后顺理成章的收获了初中时期第一次宿舍零食卧谈会，然而，此时，是她初中生涯的第二天。 夜晚，会有宿管巡逻，几个人于是在底下铺了席子，撩开窗帘，接着淡淡的月光，卡兹卡兹的吃零食，顺遍八卦一下。 她们的八卦范围从学校里那个老师布的作业特别多，到初三那个班的女生和隔壁学校的老大谈恋爱。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方梅静却是个爆料大王，按照她的说法就是，你们的料都已经过时了！ 然而，杨思凡对于方梅静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塞着耳机听英语磁带的乖乖女。 咬着辣条，杨思凡表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欺我也。 杨思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按着生物钟在6点钟醒来的时候，她的脚是踩在卫可儿的肚子上的，其他几个女生的睡姿比起杨思凡也不凡多让，平日里斯斯文文，说话细声细气的女生睡得四仰八叉的。 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脚，杨思凡把头发往后梳，看着短短的发尾，杨思凡扎了个不会甩动的马尾辫。 时间还早，校园里很是安静，杨思凡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等晨曦散开薄雾，宿舍楼里传来梳洗的水声，杨思凡才停了下来，慢慢的舒缓着呼吸，走回宿舍。 方梅静刚刚起来，看见杨思凡，用脚推了推方梅婉的头，跟杨思凡道了声早安。 杨思凡看着方梅静的动作，你们两个真的是亲生的吗？ 第49章 开学礼之后，杨思凡他们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初中生活。 每天上不完的课，科代表写在黑板上满满的作业，食堂难吃但是依旧十分抢手的饭菜，冲凉房每到放学时间挤满人的喧嚣，还有，总是觉得不够用但是却流逝的异常缓慢的时间。 半个星期下来，别说3班里原装的初中生，就连杨思凡也抑郁了。下午放学的那段时间尤为难熬，在吃饭和洗澡之间，往往只能选择一个，选择了早一点去食堂打饭，那么，可能就不够时间洗澡，选择了先洗澡，等洗完澡出来，食堂里已经没有饭菜了。 对于如此不科学的管理，杨思凡撇嘴。 和宿舍的人一块饿着肚子从冲凉房出来，回到宿舍，方梅静和方梅婉姐妹两出去晾衣服了。 卫可儿趴在了自己的床上装死：“凡凡，我快受不了了，好想外宿啊！！” 好吧，半个星期下来，这已经是全体内宿生的共识了，比起内宿生，虽然每天要走的路多了点，但是胜在吃饭不用抢，洗澡也不用抢，每天还能回家，简直不要太羡慕了好吗？ 然而，方梅静从外边进来，泼了一盆冷水，道：“想想就好了。” 对于家不在镇上的内宿生来说，这种事情确实是想想就好了。然而对于杨思凡这个明明在镇上有地方住，却被外公外婆勒令内宿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无以言说的痛好吗？ 卫可儿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叫。 回教室的时候，杨思凡顺路到小卖部买了点面包充饥，啃着面包，顶着还湿润的头发。 这是杨思凡被叫到教务室时的形象。 在教务室里边，杨思凡认出了几个自己班的男生，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无一不是脸上带了淤青，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 几个人哪怕是被拎到了教务室，脸上的表情依然暴躁，看着对方的目光，让杨思凡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老师在场的话，他们会再打一场。 和杨思凡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老师，杨思凡认不得，只是夹在一众老师与待罚学生当中，还咬着面包的杨思凡怎么看怎么怪异。 教务室的老师是个留着两撇山羊胡子，身材有点发胡的中年男人，姓胡，学生们在背地里都喜欢喊他山羊胡， 看到杨思凡和两个老师过来，山羊胡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李老师，张老师你们来了。“ 和杨思凡一块过来的两个老师打了声招呼，站到了自己学生的旁边。至于杨思凡，她也自动自觉站到了自己班的同学旁边。 山羊胡看向杨思凡：“杨思凡是吧，你们班主任暂时没空过来，就让我把你叫过来了。” 杨思凡和3班的几个男生闻言囧了囧。 “好了，人都到齐了，李立，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山羊胡看向了外班的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看了杨思凡班上的几个男生一眼，淬了一口“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不还手，难道挨打吗？“ 孙阳性子急，听见这句话，当下就爆了一句粗，朝那个男生扑了过去，杨思凡甚至没来的及把人拦住，或许也不大想拦：“去你丫的，你怎么不说是你先把老子从冲凉房扯出来的。” 两个人在教务室里打了起来，几个老师上前拉开，只听见对方喊：“谁不知道那个冲凉房是我占的，扯你出来又怎么样。”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扯开，山羊胡喝了一声：“行了，在打就叫家长。” 这一下，两个人终于消停了，但还是相互瞪着对方。 山羊胡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两个老师：“事情也就是这样，你们把人带回去，写一份保证书，这个月的文明班肯定是要扣分的啦。先这样吧！” 有回头对李立和孙阳两个人说：“你们两个，这一次先扣综测分，再有下一次，全校通报批评记过，请家长。” 这一通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杨思凡什么事。 另外两个老师点点头，一副惯常的模样。 完全被无视，充其量只是个壁花的杨思凡默了默，站了出来：“胡主任。” 山羊胡看了杨思凡一眼，不知道她想干嘛，问：“怎么了？” 杨思凡正了正脸色，道：“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班的同学都没有主动挑事，写保证书，扣文明班评比分和综测分就有点过了，您看？“ 3班的几个男生一开始已经做好了被自家班主任教训一顿了的准备，然后看见过来的是杨思凡的时候，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担心，这次可能要吃点亏了，等到山羊胡把两方的处理方式一刀切的时候，他们心里想的是：“果然是这样。” 所以之前孙阳打李立的时候，才根本没想去拉，既然吃了亏，怎么也要在其他方面找回来才行。 猛然听到杨思凡提出异议，这才正式的看了看杨思凡一眼，默默低头，有个正直不怕事的班长突然感觉很爽有木有。 山羊胡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两位老师，迟疑，“这个……“ 杨思凡不待两人开口继续说：“冲凉房本来就是学校的公有设备，这位同学刚才说的那个位置是他的，不说根本不成立也没道理，这样的行为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学生应该有的，更不要说把我们班的同学在洗澡的时候硬扯出来。如果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处置的话，以后霸占冲凉房位置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拉帮结派那一套。” 站在李立旁边的老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听到杨思凡的话顿时沉默了。你都把黑社会拉出来了，她还能在说什么呢？而且再说些什么，倒像是自己一个老师欺负几个学生了。 山羊胡适时出来打圆场：“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文明班评比分和综测分可以不扣，倒是保证书一定要写，八百字，明天拿过来给我。” 这样的结果，正是杨思凡想要的，外公说，和别人谈条件，不能把自己的底线亮出来，你一开始摆出来的条件有多严苛，后面的余地就有多大，对自己就越有利。 第50章 入V公告 孙阳和陈浩几个人跟在杨思凡后面出了教务室，看着走在前面的杨思凡，几个人在偷笑：“班长，谢谢啊。” 打了一场架，除了写个保证书什么事也没有，这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这一声谢谢，杨思凡收的理所当然。 然而 杨思凡回头笑了笑，看着几个人，“不用客气，后面两个星期我们班负责的环境区就交给你们了。还有，八百字的保证书，明天记得交啊！”以为打一场架真的写个保证书就行了？杨思凡在心里呵呵，想得美。 3班的环境区是自己班课室对出的一片广场，两边栽了不少落叶乔木，这两个星期，天气冷了起来，正是落叶的时候。每天值日的同学都得往垃圾场那边往返两趟，才能把落叶清理干净。 孙阳和陈浩等人的表情僵了僵，有点垂头丧气的喊了一声：“知道了。” 果然他们就知道没有这样的好事，孙阳和陈浩对看了一眼，明天明明就是该杨思凡值日的日子好吗！ 几个人回到教室，班上的人正在晚读，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八卦的心情，视线跟着几个人移动。 上面的英语课代表有些无助的看向杨思凡，杨思凡咳了一声。 好吧，咱们下课再聊，他们的眼神如是说道。 下了课，孙阳和陈浩几个人被班上的男生围住了，男生浴室里发生的时，他们总是要比女生消息灵通许多的。 “耗子，怎么样了。”耗子是陈浩的绰号。 被一群人围住陈浩和孙阳，有些憋闷的拿出草稿纸，道：“罚扫地，还有写保证书。” 一群人看着他们，半晌才反应过来：“没了？” 陈浩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你们还想有什么啊，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周文有点惊讶：“没有扣综测分，也没有被取消文明班评比资格？“ 少年，你这样门清是不是小学的时候经验太多了。 陈浩摇头：“没有，本来是有的，我们班长不是在吗？而且，我们也没做错什么！“ 杨思凡正好要去把孙阳和陈浩几个人负责后面两个星期的环境卫生这件事告诉班上的劳动委员，刚巧把陈浩的话听了一耳朵，她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班上的人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人是记吃不记打。 于是，陈浩和孙杨还没有得意多久，就被杨思凡在晚修结束之前的几分钟在班上通报批评了。 同时，杨思凡表示：以后有谁违反纪律，按照情节严重，罚扫地从三天到三个月不等。 对此女生们表示喜闻乐见，袁圆甚至扳着手指建议道：“一个学期有10个周，你们轮流着来，我们刚好不用搞卫生了。” 班上蠢蠢欲动的男生立时消停了。 晚修结束，杨思凡回了宿舍，卫可儿和方家姐妹两已经在了，洗漱刷牙，杨思凡准备上床睡觉。 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方梅婉顺手开门，问了一身：“谁啊。” 四五个女生突然闯了进来，不大的宿舍顿时被塞满了。 后面进来的女生砰的一声把门踢上。 宿舍里准备休息的几个女生爬了起来，皱眉看着来人。 “你们找谁？” 几个女生穿着一中校服，裤子被改成了窄脚裤，发尾染成了黄色，打了耳洞，在这个时候看来，是标准的小院太妹标配。 为首的女生环顾了四周一圈，问：“哪个是杨思凡。” 卫可儿和方美静对视了一眼，至于方梅婉，好吧这妞站在一旁，神情兴奋，对于喜爱看校园小言书的她来说，这样的情节简直不要太经典了好吗？ “你找她做什么？”卫可儿没有回答，倒是反问回女生。 女生看了卫可儿一眼：“不关你们的是就不要管，你们要是实在不说，那就全都一块吧。” 杨思凡的存在感明显有点低，默默在边上看了会，打量着几个女生，心里有了底，杨思凡不顾卫可儿使的眼色，站了出来。 问：“找我什么事。” 几个女生很快围了过来，为首的女生开口就是一声国骂，抬脚对准了杨思凡的肚子，：“你口口做人不要那么嚣张。” 见女生动手，其他女生或对着杨思凡就是一阵撕扯抓挠，有个女生伸手就来扯杨思凡的头发，场面一阵混乱。 头皮被扯得生疼，身上陆陆续续被挠出不少红痕，杨思凡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冷着脸，抿紧了唇，使足了力气抬脚对准了伸脚的女生的膝关节，咔擦骨头错位的声音太过响亮，女生伸到一半的腿就这样猛地停住，整个人跌坐了下来。 女生的叫声太过惨烈，几个女生下意识的松了手，看看杨思凡，再看看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的同伴，不知道该做什么。 看着女生捂着脚，痛的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模样，杨思凡眉峰也不动一下，整个人冷的可怕，就这样看着呆呆的不知所措的几个女生。 一场硝烟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宣告了结束。 事情发生的太快，跳下床去拿扫把的卫可儿和方美静还没来得及动手，对方就已经停手了。 手里拿着扫把，看了看在地上痛的不能动弹的女生，卫可儿抓了抓头发，问：“凡凡，现在干嘛！” 杨思凡看着卫可儿，脸色缓了缓，道：“借你手机给我一下。“ 卫可儿哦了一声，从被窝里拿出手机，递给杨思凡。 杨思凡把手机递到了已经缓过来的女生面前，声音恶意满满：“你现在，可以拿着手机报警，把事情闹大，或者，你打给你家人，然后你家人来找我闹，然后我报警，再或者，你们现在抬着这个人，滚出我的宿舍。” 最后一句话是对跟着女生过来的几个人说的。 事实上，在杨思凡拿出手机说报警的时候，这几个人就有点想退缩了，她们的嚣张，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而是因为被欺负的人太过软弱。 欺负人的快感，使得内心的虚荣膨胀，似乎自己真的很强，这种感觉不仅会上瘾，还会使得人脑子发昏，但是，等杨思凡一声不吭的把这种错觉撕破之后。 清醒过来的几个人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与害怕。 没有管还在地上起不来的女生，几个人打开门跑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房门口已经有人在偷偷摸摸的围观了，看见几个人慌不择路的跑出来，吓了一跳，缩了回去，然后见没事了，又好奇的张望起来。 然而，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人跑去告诉老师，或者是底下的宿管。 宿舍里只剩下一开始最为嚣张，明显是几人的头的女生， “啧，她们走了呢。第三个选择没有了。”杨思凡有点可惜的替女生啧了一声。 第51章 方美静看着明显不对劲的杨思凡，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卫可儿拉住了，方美静回头，卫可儿摇了摇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方美静沉默了一会，三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 把手机往女生前面继续送了送，杨思凡有几分轻快的说：“好了，现在你可以想一想是要打电话报警，还是打电话回家了。” 看看手上白色的腕表，杨思凡顿了顿，又补充道：“嗯，我现在一般是10点钟睡觉的，现在是9点55分，你还有5分钟。” 孔佳丽是在班上听了李立说初一有个女生十分嚣张，让他吃了个硬亏，这才想要来教训教训她的，这种事在她们这里太常见了，哪个女生打扮太招摇，和男生太暧昧，哪个女生行事太嚣张，都会被师姐教训一顿，如果她还不小心惹了相关的人，这个教训会更严重一点，就像杨思凡这样。 膝盖骨不知道有没有被踢碎，这个人力气是不是太大了点，捂着自己的膝盖，孔佳丽，试图站起来，略过杨思凡的手机：“我自己走。”她虽然嚣张，但是还不傻，敢这样把手机递给她，只能说，她一点都不怕，那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杨思凡耸耸肩，好心帮她打开了门，孔佳丽是单脚跳回去的。 等人走了，杨思凡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嘴里嘶嘶的吸着冷气，晃着刚才受灾最严重的手臂，道：“痛死我了。” 杨思凡的手臂被抓出了一道道红痕，因为时间久了，周边开始淤化，浮肿起来，看起来特别狰狞吓人。 杨思凡很怕痛，这是401宿舍的人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因为不小心被墙壁磨破了一点皮，杨思凡就掉了半天的眼泪。 但是刚刚被抓得那样严重，杨思凡竟然忍住了，那样冷静的杨思凡让卫可儿和方美静感觉特别的违和，这下看到杨思凡甩手臂跺脚，一副痛的要命的模样，卫可儿和方美静才彻底放松下来， 刚才的杨思凡确实有点吓人呢！ 第二天早上上完数学课之后，杨思凡被费建国叫去了办公室。 昨天晚上在女生宿舍发生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孙阳和陈浩几个人看见杨思凡手臂上让人心惊的抓痕，一个个憋了半天，终于脸红红的憋出了句对不起。 然后像是被狗追一样，一溜烟跑了。 杨思凡去了费建国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的人应声。 费建国正在捣鼓着不知道在办公室里放了多久的药箱，杨思凡看着箱子上面的积尘，一阵无语。 费建国看了看杨思凡，示意杨思凡坐下。 费建国从里面拿出棉签，蘸了蘸消毒水，让杨思凡把手伸出来。 杨思凡把手背在身后，打死也不肯，拼命摇头，开玩笑，很疼的好吗？ 费建国也不勉强，把东西放在一边，靠在了椅背上，说：“打架竟然被人抓成这样子，白瞎了一副好力气，丢人。” 杨思凡脑子当机了一会，反应过来，看着费建国的表情有点诡异。作为一个班主任，您不教训就算了，这种隐隐嫌弃她打架不够厉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费老头被杨思凡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依旧淡定，“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班长吗？”他问。 对于这个问题，杨思凡相当有自信，答道：“我成绩好呗！” 费老头默了默，半晌才道：“你不知道最开始和你同桌的那个，嗯，贺庭君考试成绩多少吗？” 杨思凡僵了僵，老头，你能再委婉一点吗？ “因为你力气大，而且听说很能打架，然后我就想啊，这样人不做班长，还有谁能做班长。谁知道，是个不中用的。”老头觑了杨思凡一眼，眼里的嫌弃明明白白的。 杨思凡囧。第一次知道原来选班长是要拳头大啊！被刷新了世界观的杨思凡下一秒竟然和费老头的世界同步了，其实认真想一想，真的很有道理呢！ 班上有谁敢不听话，打到他听话什么的，听起来就很简单啊！ 瞬间脑洞同步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费老头把药箱递给杨思凡，道：“拿回去吧，以后应该会用到上的。”用得上什么的总感觉略凶残。 杨思凡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带着个医药箱回来的杨思凡被袁圆同学强硬的用上了消毒水和红药水，看着杨思凡因为用消毒水忍痛忍红了的眼眶。 班上的人不大厚道的笑了：班长，你这么怕疼，到底是怎么和人打架的啊。“ 杨思凡默。 众人在人道听途说中塑造起来的杨思凡的恐怖高冷形象瞬间崩坏无疑。 至此，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然而，杨思凡在一中的形象也算是定型了。 贺庭君最近有点烦恼，看着atm机里显示的□□余额，男生把卡片取了出来。 背着书包，贺庭君回了住宿的酒店，把自己摔进软软的床铺里面，男生躺了半晌，起身收拾自己的衣物。 把衣服和其他小用品整整齐齐的塞进行李箱里，贺庭君拿出手机给费建国打了个电话，请假。 今天是星期五，中午午休的时候，初一的宿舍区简直像过节一样热闹。 早早收拾好东西，杨思凡兴奋的整个中午都没有睡觉。 午休结束的铃声一响，直接就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去课室。 许是知道现在估计没有谁有心情听课，下午两节课的老师都选择了让学生自习，然后杨思凡的心情是崩溃的，回家之前的自习课真的很难熬好吗？ 在课桌上一时间趴着，一时间又挺直腰板，如此往返几次，杨思凡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些，拿出单词本开始抄单词。 她决定要把作业都做完，然后回家好好玩几天。 杨思凡在一边刷刷赶着作业的时候，贺庭君正在镇子上找着出租的房子，镇上出租的房子不可谓不多，然而，一路看过来，贺庭君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礼貌的和陪他看房的中年人道别，贺庭君转身赶往另一处。 那中年汉子看着贺庭君走远，鬼使神差的把人喊住了：“哎。” 贺庭君回头，有点疑惑的看着男人。 男人搓了搓手心，道：“前些日子隔壁院子卖了出去，好像也是给小孩上学住的，开学前还重新装修了一次，这下应该能立刻住人的，不过一直没有见人过来，你不如去问问他肯不肯租给你。”看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想起自己在城里念书的小孩，总忍不住啰嗦了一点。 贺庭君向男人道了谢，问：“叔叔您知不知道那家人在哪，我怕等不到他们。“ 男人想了想，半晌才有点迟疑道：“好像是住杨家庄的，你过去问问应该就有人知道了，对了，到对面车站坐5号车就能到杨家庄了。” 这个夏天，杨思凡在北京与外婆家两地辗转，从小学到初中，回家时看到街头担着莲蓬叫卖的妇人时，才突然醒起，这个夏天，还没来得及吃莲子呢。 而这个时候的莲蓬已经快要过季了，捡了满满的一大袋子，杨思凡兴奋的推开家门“外公，外婆，今晚我要吃莲子粥。” 一句话未完，戛然而止，在看到贺庭君的时候，杨思凡下意识的往周围张望了会，在确认是自家院子没错的时候，才问贺庭君：“咦，你怎么在我家呢？” 杨丽娟从屋里出来，把盆里的水浇到了院里的茶花树底下。 “凡凡，回来啦，还不进屋傻愣着干什么？” “哦。”杨思凡应了一声，追着外婆的身影进了屋子。 贺庭君跟在后面。 进了屋，发现外公也在。看见杨思凡，说：“凡凡，这是贺庭君，他想租你上次的房子。“ 杨思凡看向贺庭君，问：“你要租房子？我怎么记得你是外宿的啊！” “哟，你们两个认识啊。”外婆切了西瓜过来，递给了外公一小块，剩下的往杨思凡手边推了推。 杨思凡咬了一块瓜，顺手递给贺庭君一块，道：“同学。”然后看向贺庭君。 贺庭君很是淡定的吃瓜，说：“没找好房子，这几天都住的酒店。” 说到这，杨家外公搭话了，“你上次不是说在镇上的房子弄好了吗，明天带你同学去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租出去吧，老是一个小孩住酒店也不好。”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贺庭君说的。 下午坐公交车到了杨家庄，贺庭君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杨思凡的家，敲了门，进了院子，才发现屋里只有两个老人家。 贺庭君说了自己想租房子的事。 老人说要等他外孙女回来才好说，贺庭君以为，老人说是的外孙女在镇上工作，待会回家的意思 等老人说他外孙女回来了，贺庭君看见杨思凡的时候，心里的惊讶一点也不必杨思凡小。 吃过西瓜，天色已经晚了，不管怎么说，杨家夫妇也不同意一个小孩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会镇上，杨思凡正在院子里剥着莲子，见状，插嘴道：“贺庭君，你就先住一晚呗，反正明天也要一起去镇上看房子。” 贺庭君犹豫了会，答应了下来。 不好意思空站着不干活，他在杨思凡旁边坐下，帮忙剥莲子。 杨思凡想喝莲子糖水，杨家外婆便把杨思凡买来的莲子分出一半，让杨思凡自己剥，剥莲子并不是件简单事，莲壳坚硬，莲心难挑。 杨思凡乐的有人帮忙。 贺庭君没干过这种活，一开始手法有些生疏，很快熟练起来，看着杨思凡的动作，问起她手上的伤。 杨思凡连忙捂住了男生的嘴，偷偷往后敲了敲，发现自己外公和外婆都没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贺庭君看的好笑，伸手又拿了一个莲蓬，说道：“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有耳闻的。 扔了一颗莲子进碗，杨思凡撇撇嘴，道：“吓吓她们罢了。” 剥了满满一大碗莲子，杨思凡把碗端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院子里的灯光已经亮起，树影斑驳，屋里，杨丽娟把饭菜端上桌，冲着还在外面的两个人喊：“吃饭啦。” 杨思凡轻快的应了声，很快进了屋。 留下贺庭君在原地，看着扔了一地的莲壳，上面的树叶在动，底下的树影也在动，但是，心却分外的安宁。 一轮满月挂在树梢。 第52章 第二天，杨思凡起床的时候，贺庭君还在睡懒觉，农家的硬板床，塞了不知名干花的竹枕，却着实让贺庭君睡了个踏实觉。 等杨思凡跑步回来的时候，贺庭君才起床，身上穿的是杨明远的旧衣服。 吃着杨家外婆特意留出来的早餐，贺庭君有点不好意思，问杨思凡什么时候去镇上。 杨思凡打算速战速决，两个人吃完早餐，和外公外婆说了一声，就往镇上去了。 路上遇到村里的熟人，看见杨思凡，再看看杨思凡旁边的贺庭君，问：“凡凡，这是去哪呢？吃早餐没有。” 杨思凡喊了声桂伯，“带同学去镇上逛逛，桂伯您忙吧，我们先走啦！” 到了镇上，杨思凡领着贺庭君到了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屋子被从新粉刷过，白墙乌瓦，满是水乡风情。 因为装修好之后没住人，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有点高了，杨思凡带着贺庭君一间间屋子看过去，因为一开始是打算自己住的，所以杨思凡装修的时候可是花了大手笔，贺庭君很快选好了自己的房间，问起杨思凡租金的事情。 杨思凡刚刚还有点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惆怅心情在贺庭君说其租金之后，立刻一扫而空了。 贺庭君看着杨思凡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你看，我这边地段好，离学校近，装修更不用说了，大家虽然是同学，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一个月300.”杨思凡话说的溜，但是从来没有租过房子住的她压根就不懂行情，又想到贺庭君只是用其中一个屋子，便下意识把价格往下压了压。 做好了讨价还价准备的贺庭君听到杨思凡最后报出的价格差点被自己噎到，默了默，他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跟着贺庭君到酒店退了房，杨思凡把备用的钥匙给了贺庭君，顺便带着贺庭君逛遍了附近的小吃摊还有几家物美价廉的老店。别以为杨思凡有多友爱同学，事实只是她馋了而已。 摸摸吃的滚圆滚圆的肚子，杨思凡倚在了椅背上。那模样像极了一旁趴在窗户上晒着太阳的肥猫，贺庭君觑了那只肥猫一眼，忽然想起，入学第一天晚修的时候，这人也是吃撑了在揉肚子来着。 起身到前面去结账，再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 在家里宅了两天，到了要去上学的时候，杨思凡心里有些抗拒，午后醒来，外面正下着雨，空气里有了点凉意，这雨似乎下了有一会了，院子里的山茶花被打掉了好几朵，杨思凡去找外公。 书房里，果然，老人家正蹙着眉，按压着自己的腿。 秋雨一下，寒意渐起，受过伤的腿骨就有点受不住了，杨思凡从隔壁的小房间里找到夏天晒好的艾草，给外公做艾炙。 手一摸上截肢的残腿，杨思凡差点受不住哭出来，低着头，杨思凡先按揉着僵直的肌肉，也不知道是痛了多久，肌理才会这样的紧绷， 这么一趟功夫下来，杨光启好受了不少。 杨思凡收拾着东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杨光启瞅了她好几眼，她只当看不见。 “哟，凡凡生气了啊。”杨光启打趣着杨思凡。 杨思凡还是不吭声。 杨光启没辙，打量着杨思凡，语气里有几分小心翼翼，道：“真生气了？” 杨思凡瞟了老人几眼。 杨光启摸摸鼻子，松了口气道：“喏，外公这不是没事吗？现在已经5点多了，你们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快点洗澡，吃饭，然后上学去。不然一会你外婆回来有得说你了。“ 说曹操，曹操到，杨丽娟撑着伞从外面进来，看见杨思凡还穿着早上的衣服，当即把杨思凡赶去洗澡，自己又到厨房做饭。 顶着迷蒙的秋雨，杨思凡还是被两个老人送上了公交车。 公车渐行渐远，雨雾中的村子渐渐消失不见，杨思凡回转头，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回到学校，杨思凡的心情有点低落，回宿舍睡了一觉，感觉又好了一点。 醒来时，卫可儿和方美静正压着声音在说话。两人面前放着两本作业本，看起来像是在讨论作业。看见杨思凡醒来，两个人不再压着声音。 宿舍里便响起了高高低低的讨论声，外面还在下雨，雨点拍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的。 杨思凡下床洗脸，左右看看，没看见方梅婉，问：“小婉呢？”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不是方梅婉是谁？ “凡凡找我干嘛呀。”女儿家的声音娇俏好听。 杨思凡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一问而已。” 晚上上晚修，陈浩几个人正满课室的转悠着，找人借作业本，各种招式，借口，千奇百出。或借，或抢，闹得教室里闹哄哄的。 几个课代表正把作业抄到黑板上，相互之间时不时说几句话。 杨思凡刚坐下，旁边袁圆的脑袋就凑了过来，“凡凡，你数学作业做完没有啊！” 杨思凡看了她一眼，袁圆立马更正道：“我不是要抄作业，你看，我也做了的，只是有几道题感觉不对劲，想找你的看一看。”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把桌面上的数学本子翻开。 杨思凡看了一眼，把自己的作业本拿了过去。 周日的晚修是最不用操心的晚修。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很快到了月尾的文明班评比，3班，好吧，落选了。 费老头为此开了3班第一次班会，往常的班会时间，人都是直接自习的。 对此，杨思凡认为，没有文明班，3班真的不冤。 让人把文明班的评分明细抄了过来，费老头充分发挥了他的学科优势，从各种角度向3班的人解释了他们班为什么会落选的原因。 “你看，每天晚修的考勤加分没了，偶尔出操慢了，加分也没了。这两项是我们班的失分大项。你们看看怎么办吧。“最后的最后，费老头还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班人面面相觑。 杨思凡认命的自己班上的班干召集了起来。 放学后的教学楼很安静，杨思凡和3班的几个班干留了下来。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下是三班同学部分言语摘录。 “班长，我算过了，晚修考勤不齐只是没加分，这样算起来的话，为了那2分的加分每天让班上的同学这样赶来赶去，有点不划算。”语出某位带着黑框眼镜，一副呆书生模样的副班同志郑奇同学。 “咦，好像是哎。”劳动委员沈佳佳想了想附议。 是个头！杨思凡默默吐槽，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既然这样子的话，反正都是没加分了，也不扣分，考虑一下，把晚修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怎么样？” (⊙o⊙)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呢！！！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用着同样的迷之笑容一致通过了杨思凡的提议。 至于怎么样向学校那边交代的事情，3班的众人相当默契的想起了费老头，那个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班主任啦(^^*) 好了，一项议题圆满结束。 “好了，那么下一个，如果没有加分项，就没有文明班，晚修没有了加分，那就得用其他加分项进行弥补。按照这样的想法的话，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3班的学习委员是个喜欢掉书袋子的男生，托了托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翻着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文明班评比细则，道：“根据镇一中文明办评比细则关于文明班加分的具体细则，第10条，13条，21条以及30到40条，学生获得学校表扬，加分，获得学科知识比赛奖项，加分，好人好事，加分……” 一群人听得目瞪口呆。 默了，小书呆在一次推推眼镜，刷的合上书本，作出结论：“再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要使得我们班的加分项能够够得上文明班的评选标准的话，我们班的人必须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比赛，以及学校组织的活动，以上，完毕。” 说完话的小书呆坐了下来，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书，喝了口水，看书，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几个人愣了愣，杨思凡点点头：“好，就这样决定了，以后学校的竞赛还有其他活动，我们班的同学一定要有人参加，并且保证拿奖项。” 杨思凡站起身，准备回去，却看见其他人还坐在那里，看着她。 “怎么了？”杨思凡眨了眨眼。 众人在心底疯狂吐槽着：班长，别说得好像比赛拿奖项像是吃饭一样简单好吗，摔。 然而，无论是郑奇还是吴婧，抑或沈佳佳，面上都一副没事的模样，收拾起东西。 沈佳佳和吴婧收拾着东西，想起什么，问杨思凡：“班长，那个晚修推迟半个小时是今天开始吗？” 杨思凡顿了顿，道：“今天开始吧。” 于是，等学校的值日生在2班考完勤，到3班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3班课室里坐得稀稀疏疏的学生。 值日生甲：“这个，缺勤的人会不会太多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在考勤册上写上了，缺勤二字，也仅此而已。 第53章 3班的同学终于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课室，和以往的疲倦不堪不一样，推迟了半个小时，对于他们来时时间却是大大的宽松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终于不用和别人抢热水，抢水龙头，抢洗澡间了有木有。 一个班霸占学校全部的浴室简直不要太舒服了有木有。 这个晚上，3班的同学的表情是这样的<(￣v￣)/ 与3班同学的好心情相反的是，一众深知内情的班干，纠结，复杂无比的表情。 于是，等杨思凡把最近这个月学校将要举行的各种比赛和活动列成单子，给众人传阅时。 拿到单子的人第一个感觉就是：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活动了。 语文古诗词比赛就算了，好歹是主课，地理和生物，你们两个来凑什么热闹，而且，这个是什么鬼，这不是应该是初二，初三的学生才参加的吗？ 第二个感觉就是：这个给我们看干嘛 被人用着迷茫的小眼神看着的杨思凡，清了清喉咙，把今天下午的决定告诉了班上的人。 3班的同学表示：…… “想清楚啊，要么就维持原来的作息方式，要么就努力一点，拿个奖项，文明班也有了，自己也舒服，多好不是。”杨思凡在一旁敲着边鼓。 别拿拿奖像是吃萝卜一样简单好吗，摔，心里默默吐槽，然而已经尝过甜头的三班人微微纠结了一会，很快自动自觉的分配起任务来。 “周玉画画好，板报给她。”有人提议。 周玉愣了愣,问说话的那人：“咦，你怎么知道我画画很好？” 新的班级里并没有她以前的同学，开学以来她也没怎么画过画。 说话的人抓了抓头发，笑得有些腼腆，道：“我看见你在上课的时候在书上画小人来着。” 周围的人囧，所以，你们上课的时候，一个画画，一个看别人画画吗？替上课的老师默默心酸了几分钟，众人很快把注意力移到下一个项目去了。 “书呆子语文很厉害，古诗词和班级口号也交给他了。” “哎，这个书法比赛，我记得……” 单子上面的任务很快被分配完毕了。 众人最大的的心理在：我曹，我竟然不知道我们班上的人这么有才，和我曹，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当中两极分化。至于由此引申出来的种种变化，那就是后话了。 杨思凡回到座位上，然后书呆子把同学们商量好的有了主人的单子交给她，作为班长的杨思凡要负责给这些人报名。 拿到单子的杨思凡愣了愣，自己名字后面那一串东西是怎么回事啊？ 似乎是看出杨思凡的迷惑，书呆子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然后才发现，刚洗完澡，眼睛被他摘下来了，收回手，他的语气还是很平淡：“有些项目，班上的同学都没有什么把握，最终决定使用人海战术，我是按照班上入学成绩前五填上去的。” 杨思凡：“……” 我该夸夸你们真的很会变通吗？摔。 和杨思凡享有相同待遇的还有因为是外宿，然后什么也不知道的贺庭君同学。 拿着分配到自己头上的任务单，了解了整件事情始末的贺庭君：…… 默了半晌，贺庭君提醒杨思凡：“你告诉老师了吗？” 杨思凡看着贺庭君，摇摇头。 贺庭君蹙眉，却听到杨思凡说道：“只是缺勤的人多了点而已，这种事情，班主任一开始就说不用告诉他的。” 想起开学初费建国给各个班干分配的任务，贺庭君沉默的一会，从这个意义上说，杨思凡还真没说错。 作为班主任，费建国的作用就是：嗯，没作用，有事找班长，这是他的原话。 3班有别于一般人的作息时间最先引起的是相邻宿舍学生的注意。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冯媛媛是楼上7班的，和舍友洗完澡回来，路过三班的窗户，看见了在里面写着作业的闫丹丹，忍不住提醒道：“丹丹，现在还不去排队的话，待会就排不上了。那边的人比较少一点。”她指了指自己刚刚出来的地方 正在写作业的闫丹丹看见自己的小学同学，打了个招呼隔着窗户和她说话，“不怕，我们班可以推迟30分钟上晚修，等你们去上课了，我们再去洗澡就可以了。” “唉，可以这样吗？你们班主任同意吗？”冯媛媛有点怀疑接着问。 闫丹丹卡了一下壳，好像还真没有人问过老师同不同意哎。不过不管了，有什么事班长会搞定的。上次陈浩他们的事，不也是班长过去的嘛o(n_n)o 想通了的闫丹丹默认了老师同意。 然后，第二天，7班的班长被自己班的学生推着到了办公室，走到7班的班主任面前，说：“老师，我们班的学生问可不可以像3班一样推迟30分钟上晚修，因为现在的时间太紧了。” 正在改作业的7班班主任闻言抬起了头，疑惑道：“谁告诉你3班的人推迟了30分钟上晚修的？晚修时间是学校统一规定的，每个班都一样。你时间紧，大家时间都一样，别为自己找借口。” 可怜的7班班长，没能完成同学交代的任务，反而被老师训了一顿。 7班的班长过去的时候，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在，事情传到了费老头的耳朵里。 下午，杨思凡就被召见了。 看着杨思凡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3班的学生聚在了一起，问副班长：“郑奇，班主任找班长干嘛啊？” 被众人当做百事通的郑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看见费老头带着他们班的班长过来，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不觉竖起了耳朵。办公室里从来就没有秘密，关于3班推迟30分钟上晚修的事情，他们同样好奇。 “杨思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费建国喊了杨思凡一声。 “嗯？”被突然喊过来的杨思凡同样一头雾水，看向自家班主任。 “听说我们班的晚修时间推迟了30分钟，我怎么不知道啊！“事实上费建国自己也犯着迷糊。 听到自家班主任的问话，杨思凡一秒反应过来，摇摇头，道：“没有啊，不都是正常晚修时间吗？学校的值日生都会过来考勤的啊。” 隔壁桌的老师忍不住探过头来，说话：“那怎么我们班上的学生都说你们班的晚修时间推迟了30分钟，还让我们也推迟30分钟？” 杨思凡看着隔壁班的老师，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晚修时间都是学校统一规定的。” 费建国咳了咳，摆摆手，让杨思凡回去。 等杨思凡走出了办公室，里边的老师才开始说话。 “我就说不可能吧，要是推迟了30分钟，老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不知道那个老师。 “那我们班的学生总不可能说谎吧。”这是7班的班主任。 “行了，总之就是没这回事。”费建国做了结论。 淡定的下了结论的费建国，拿过年级考勤表，看着自己班下面一溜的缺勤，眉毛抖动了好几下：我就知道有问题。 下午上数学课的时候，费建国走进了课室，没有像往常那样讲课，反而在讲台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班上的人：“听说你们推迟了30分钟上晚修啊，怎么回事？” 底下一片沉默，没人回答。不少人偷偷的打量着杨思凡。 “杨思凡。”费建国点了杨思凡的名。又加了句：“别拿早上那些话来应付我啊，告诉你。” 在费建国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闫丹丹感觉自己好像闯祸了，低了头。 同桌的徐卉发觉了闫丹丹的异样，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闫丹丹看了自己的同桌一眼，小声的把事情告诉了徐卉。 徐卉张着嘴，看着闫丹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孩子都知道偷吃要抹嘴啊！她爸从小就告诉她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 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同桌，徐卉看了眼被叫起来的杨思凡，低声对闫丹丹说：“这次班长真的是要被你害死了。” 闫丹丹有点害怕，眼眶红了红，小声说：“我不知道会这样子啊。” 杨思凡站了起来，说话：“没有推迟，只是来的迟的同学多了一点而已。” 杨思凡说的理直气壮，费建国倒是被她这番说法逗乐了，笑了出来：“哪来的歪理，算了，我也不管你们迟到多少人，反正这个月末要是还是没有文明班，你们就别迟到了啊。” 明白自家班主任的意思，三班的人松了一口气，在底下偷着乐。 瞪了瞪底下的学生一眼，费建国开始上课。 闫丹丹松了一口气，徐卉教训她：“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多嘴。” 闫丹丹摇摇头。 下了课，费建国站在讲台上，看着地下的学生，意有所指：“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那发生了也是没发生，别人知道了，没发生也是发生了。下次小心点啊。” 众人秒懂，哄笑，道：“是，老师。” 第54章 从9月到11月，3班拿了两次文明班，统计文明班加分的老师看着三班在考勤方面一溜的缺勤，还有异军突起的那一堆加分项，抽了抽嘴角。 时至今日，3班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的秘密。 贺庭君住进了杨思凡一开始为自己准备的屋子，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杨思凡的外婆对于这个男生多有怜惜，很多时候给杨思凡开小灶的同时也不忘贺庭君的一份，有时候到镇上赶集也会顺道过去看看，顺便让他给杨思凡捎带点东西，一来二去两个人很快熟悉了起来，连带的，因为杨思凡的关系，3班的同学也很快和贺庭君打成了一片。 3班的学生继续每天晚修都迟到，时间长了，其他学生开始效仿。 又有老师或是明示，或是暗示费老头：他们班这样影响不好。 费老头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老，硬是当做什么也听不懂，回头上课的时候看着自己班上贴着的文明班奖状，觉着自己班上的学生怎么看怎么顺眼。 班上有人吐槽，费老头前世的情人一定是文明班，为了自家班主任的情人不被染指，他们也要努力啊！ 杨思凡：你们这样说，真的好吗？ 宿舍里，卫可儿和方梅婉每天打着滚叫嚣着下个学期要转班级。 杨思凡这个时候就会抿出一个略微有点羞涩的微笑，表示：外来移民需要申报审批。 被卫可儿和方梅婉扑住一通乱挠。 3班的特立独行，初一的其他班级看在眼里很是眼热。撺掇自家班干部的行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奈何自家班主任咬死了不答应，并不是每个班主任都叫做费老头。 按照3班同学的说法就是，咱们班主任彻底贯彻了班级民主自治方针，始终坚持教育要面向科学，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的正确道路。 于是夹在中间难做人的一干班干们对于首先惹出事来的3班班干们心情就有点微妙了。其中又以4班的心情最为纠结。 作为和三班共享了除班主任以外所有任课老师的四班表示，每次在课堂上被老师告知3班上的谁谁谁，这次考试有满分了，3班这次小测平均成绩比你们班好多了，三班的同学上课比你们要积极啊…… 4班的同学表示：真是够了！！！ 新仇旧恨加起来，临近的期中考试显得分外的凶残。 3班里不少人有歪才，但是正经的放到考试上，顿时就抓瞎了。 晚修时候，小书呆站到了讲台上面，手里拿着一叠3班人已经相当熟悉了的白纸条。 好吧，又到了每月一次的任务分配时间。 拿着分到手中的任务条，周文拉住了想要往下的小书呆。 “期中考试英语和语文要考110分以上，小书呆，你是不是给错了，我的优势科目明明就是理科啊。” 被拉住了的小书呆看了周文的任务条一眼，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错。 “期中考试平均分年级第一这是一个集体项目，我们班想在进入了集体攻坚阶段，每个同学都必须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弱项提高。” 作为一个精明严谨的小书呆，他已经把期中考试所有的加分项考虑在内：“至于冲击年纪总分排名前十名的同学，我已经根据开学以来我们班班上同学平时作业和考试成绩评估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在其中，所以加强优势科目什么的就算了，别给班上的平均分拖后腿就行了。 看着小书呆颇为高贵冷艳的走下下一个人，周文和班上被发了任务条的不少人纷纷胸口中箭。 呵~呵~呵，原来我的成绩竟然被归在了拖后腿的一类吗？ 我去，你们要不要那么凶残啊！！ 事实上，自从杨思凡推迟了上晚修的时间之后，班上不少的内务白痴松了一口气，成绩也开始上来了，所以，凶残什么的，真的不是他们的错啊。 被认为是拖了班级后腿的同学，拿着任务条，颇有几分心酸的凑在了一起，不知不觉中，3班的人遇事已经习惯了集体解决了。 自动自觉的组好了学习小组，3班同学开始了有史以来最为艰难的异常攻坚战略。 “周文，你古诗默写又错了，等会重新来一次。”将周文的本子拍在桌子上，刚刚在数学上被周文大虐了一把的陈安颇为嚣张，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苍天果然不欺我。 按住了陈安压在自己的默写本上的手，周文阴阴的笑了一声，把手上的试卷轻轻拍在了陈安脸上“选择题正确率百分之三十，你这试卷做得，就概率来讲，我蒙也不止这个分数吧。重来。“ 陈安的嚣张还没有落幕，周文的打脸已经走在路上了。 这段时间，打脸与被打脸，3班的同学表示脸已肿。 一天晚上，被折磨了数天之久的陈浩同学，怒吼一声，揭竿而起，道：“老子长大之后要做教育局局长，第一件事就是废除考试！！！” 3班里的人一定，抬头看着陈浩，虽然心中无比支持陈浩同学的想法，然而…… 杨思凡正在讲台上维持纪律，闻言，淡淡道：“在做教育局长之前，要不先考虑一下做3班班长，不然，你现在都不能在晚修时间说话。” 陈浩：…… 他沉默了，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扒过被他□□了半天已经皱的没法看的卷子，咬着笔，恨恨的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转到没有班长的班级去。（此处班长特指杨思凡） 呃，(。)ノ少年，你这理想略微有点弱啊！ 不说3班的同学如何埋头苦干，背水一战。 下午放学，杨思凡到饭堂打饭，拎着4个饭盒回到宿舍的杨思凡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卫可儿嚎着饿死了扑了上来。 杨思凡一闪，卫可儿扑了个空。 因为要抢冲凉房，三个人一放学就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回赶，一人负责展位，两人负责热水。此时方美静正在洗澡，方梅婉则还在守着，因为，你要是一个人不再，自己的水桶可能就会被不知不觉被移到下一个位置，或者，嗯，桶里的热水少了一半╮(╯▽╰)╭ 充充扒完饭盒，卫可儿去换方静婉的班。 等三个人忙完自己的内务，回到宿舍，喝了一口水，开始像杨思凡倒苦水。 也不理会头发还是湿的，卫可儿苦着脸，对杨思凡说：“凡凡，你考虑一下呗，我下个学期转去你们班怎么样，现在快要期中考试了，每天的作业多了不少，班主任那边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不要说班上其他人，我都觉得有点受不住，每天抢东抢西累个半死，回去教室还要累得像条狗，啊啊啊。” 说着说着，卫可儿已经在自己的床上滚了起来。 杨思凡：…… 方家姐妹两虽然没说话，但是不约而同的用挂着两个浓浓很眼圈的眼睛看着杨思凡。 杨思凡：……别这样看着我啊摔，我再怎么也管不到你们班上啊。 似乎是看明白杨思凡怎么想的，方美静默默说了一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杨思凡囧。 事实上，不仅杨思凡，3班的其他人同样面临了这样的困境，面对这昔日的小伙伴，苦逼无比的样子，3班的同学唯一的想法就是：绝对要抱好自家班长的金大腿！！！ (ノ益)ノ彡┻━┻：说好的同学爱呢？？？ 然后杨思凡发现，自己班上的同学最近更卖力了。 卖力了许久的3班人，像是一轮巨轮在期中考试的时候把初一的所有班级碾压了个遍，被碾压的班级表示：死得好冤有木有。 拿着新鲜出炉的成绩单，班上不少人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对着苍天，出了一口大气：终于结束了有木有 然后便是沾沾自喜：哎哟，第一次考这么高分，下个星期的零花钱可以多要一点了有木有！！ but，永远冷静过人的小书呆，咳了咳，嗯，没错，他又开始发下个月的任务条了┑(￣Д￣)┍ 接到任务条的同学含泪表示：下周日来到再发会死吗？坑。 期中考试的考后总结大会开在下周一。 一个星期未归家，班上的人已经归心似箭了。 和班上的同学说了再见，杨思凡留在了课室搞卫生。 是的，被人罚扫地的陈浩表示：他终于有看到自家班长扫地的一天了，简直是普大喜奔有木有！！！ 然而，陈浩同学，有话直说才是真汉子啊！ 杨思凡扫好地，让和她一起值日的罗冉冉先回家，她家比较远，再晚一点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罗冉冉谢过杨思凡，拿上书包就往校门跑。 学校的垃圾回收处设在了初三教学楼的旁边，从初一的教学楼到垃圾回收处要从小足球场绕过去，周五下午，学校的人散的很快，周围空荡荡的，又是秋天傍晚，杨思凡走快了几步。 杨思凡离开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杨思凡停了下来，其实，她并不想停的。 扭转头，杨思凡看着那个她并不认识的少年，还有他身边那个醉成一团烂泥的中年人，说：“我不认识你！” 男生看不清模样，穿着一中的校服，看样子像是想要把男人抬起来，然而未果，他看向杨思凡，也是这时杨思凡才看清楚他的模样，第一映像是瞳仁很黑，眼神很是干净温和。 “我知道，但是，能不能帮个忙，”他托了托醉在地上的男人。 第55章 男生的声音很让人舒服，帮忙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无法拒绝。 杨思凡走上前，分担了男人一半的体重，看着眼前这个莫名让人感觉舒服的男生，眨眨眼。 男人看着块头不大，但是身上的肌肉很结实，杨思凡和男生废了大力气才把他扶起来。 男生的家就在附近，一间自建的小楼房，两层的小楼，里边黑压压的没有灯光，在周围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落魄。 男生拿着钥匙打开门，顺手开了灯，杨思凡这才看清楚屋子的模样，没有装修，里边也没什么摆设，空荡荡的，但是胜在干净。 帮忙把男人扶进屋，杨思凡看着男生熟练的照顾着醉酒的男人。 “今天谢谢你了。”安顿好男人，男生给杨思凡道谢。 杨思凡摇摇头，提出要回去了。 知道杨思凡回家要坐公交，男生坚持把杨思凡送到公交站。 杨思凡很快把男生的事情翻了一个篇章，改天就忘了。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入了秋，天气寒凉了不说，时不时下几场雨，空气又湿又冷，家里的房子靠山，这样的情况更为严重。 杨思凡这次回家是带着任务的，别的时间不说，至少这段湿冷难捱的日子，是必须得让外公外婆住到镇上去的。 跟前跟后，磨了两位老人半天，两人终于松口了。然而，就算如此，杨思凡还是得在学校住宿。 杨思凡○|￣|_ 周一开期中考试考后总结大会，下午第二节课刚结束，三班的同学就已经相当默契地搬着小板凳到楼下的小广场排排坐。 其他班级的人陆陆续续来到，然后8班以后的班级发现，奸诈的3班人把阴凉点的那块地给霸占了，至于1,2班的同学，鉴于班级是按顺序排列的，所以，3班占了也等于他们占了。 结盟的小船真的是说散就散啊！ 见人来齐了，秃了半个脑袋的级长说了一堆学校的优良传统，底下的人早已经开始在下面开小会的时候，重头戏终于来了。 “下面宣布本次期中考试班级平均分前三名的班级，请念到名字的班级派人上台领奖。” 成绩条是上个星期发下来的，小书呆在把成绩条分给同学的之前就已经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班的平均分还有年纪总分前十，以及分科第一的同学。 出于某种不能直接宣之于口的目的，当台上的级长宣布平均分排名第一的是3班，并让人上台领奖的时候。 班长杨思凡没有上去，副班长郑奇也没有上去，被推上去的是贺庭君，高高帅帅，身上自带风流气质，并且还在左耳上穿了个耳钉的贺庭君同学一站起来，自带主角光环，把一起前去领奖的1班瘦瘦的男班长，8班清秀的女班长还有台上众老师当场秒杀。 那画面太残忍，3班的同学看的很乐呵。 颁完奖状，拍过照，3个学生依次下去。 而同时，级长开始宣布年纪总分前十名的同学，第一名的贺庭君同学还没有走到自己的位置就又被叫了上去。 在原地停了停，贺庭君抬眼看着自己班上笑嘻嘻的一群人，有点无奈的转身，重新走回了台上。 年纪总分前10名，3班独占5名，杨思凡第二，书呆子第4，吴婧第六，还有平时大大咧咧的闫丹丹刚巧第10。 一溜10个人里面，5个是自己班的，费老头在台底下看的相当高兴，旁边的老师颇为羡慕的说：“老费，你们班这届的学生不错啊！” 费老头就快没笑裂了嘴，偏偏嘴硬道：“没有没有，调皮的很呢，没有一天的晚修是全勤的。” 旁边说话的老师嘴角抽了抽，扭过头去和另外一个老师讲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费老头那张脸。 现在谁还不知道你们班就算是没有全勤加分还是每个月拿文明班啊，现在说这个，真的不是炫耀吗，真的不是吗？(ノ益)ノ彡┻━┻ 年纪总分前十名的颁奖之后是单科第一名，杨思凡几个人拿着奖状下去了，贺庭君这会刚迈出一步（因为这次人比较多，所以是从左到右一个跟着一个下去的） 后面，级长就说：“数学单科第一名的是3班的贺庭君同学149分。” 于是贺庭君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脚，这次没有奖状了，只是一本蓝白封面的笔记本。 拿了笔记本的贺庭君准备下台。 级长喊住了他：“贺同学，等等，还有，不用那么急的。” 底下的人哄笑。 于是，等下面级长喊出语文单科第一名的时候，底下的人开始再喊贺庭君的名字。 然后，好吧，级长还是喊了贺庭君的名字，另外还有杨思凡，两个人的成绩是一样的145分。 杨思凡拿了笔记本，分外可恶的向贺庭君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快步下台。 只是，3班的人都知道，天道好轮回，比贺庭君好一点，杨思凡的屁股好歹还碰上了自己的板凳，因为她矮，坐得比较前面。 但是，下一科英语的时候又被喊了上去。台上的贺庭君对着杨思凡笑得眼眯眯。 杨思凡却是看向了小书呆。 小书呆转头当没看见。 杨思凡：ヾ(｀Д) 从英语这一课开始好歹不再是3班垄断了，颁奖的老师松了口气，好吧，其他班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贺庭君的英语没能拿第一，因为他那天迟到了，等他来到课室的时候，听力已经过了大半。 为此，贺同学被小书呆以损害班级集体利益为名罚扫了两天地，这个我也是够了！ 期中考后总结落幕，贺庭君在初一里面一时风头无俩，课间时间，路过3班窗口的女生猛然之间多了不少。 有好事者把贺庭君和初二的顾欢并列一中校草之位。 惹得杨思凡有一段时间相当心痒痒这顾欢究竟是何方人士，连他们造势推出的贺庭君都不能撼动他的地位，只能是并列？ 但是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咳咳，前段时间太过得意，一不小心把其他班级的仇恨值拉得太高了，现在，嗯咳，她要去消消火。 杨思凡和班上的同学讨论了一个下午，终于在不损害自己班级的利益的情况下列出了一个初一级晚修时间新规。 拿着新出炉的新规，杨思凡找到了初一各班班长，虽然有点心虚，但是，杨思凡还是相当理直气壮的，再确认了几人的同意之后。 杨思凡把新规拍到了自家班主任面前！ 至于众人脑补中的，自家班长不畏强权，为同学的利益和校领导据理力争的场面，那绝对是他们想多了╮(╯_╰)╭ 费老头当时正在眯着眼用办公室的电脑看电视剧，呃，就是杨思凡外婆很喜欢看的那种家庭狗血八点档。 拎起那张纸，费老头眯眼看了看，掀起眼皮看杨思凡，问：这是什么？ 杨思凡抓抓已经有点的头发，笑得有些狗腿，道：“那个，下半个学期学校里的活动不多了，按照现在的模式的话，后面几个月要那文明班是不可能的，所以，为了文明班，我们必须把初一的其他班级拉下水，这样，我们就还是文明班。” 一说起文明班，费老头认真了起来，拿起自己的老花镜，带了起来，点点头，拿起那张手写版的初一学生晚修新规就去找级长。 所以，真相总是残酷的，杨思凡同学的同学爱其实真的没有多少，一切都是为了文明班啊摔。 所以，那些讨论着谢谢3班人的班长们，你们可以歇一歇了！/(tot)/~~ 不知道费老头是怎么和级长说的，总之，一中施行了多年的晚修,在初一变成了。 啊，你说初二和初三啊，那个，他只是初一的级长好吧，不能越界啊。 事实上，能够这么容易的达成目标，杨思凡他们班在期中考试几乎可以称之为惊人的表现可谓是主因，只是一个晚修时间的改变，学生整个学习氛围和面貌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传统的所谓军事化管理，被杨思凡他们近乎无厘头的做法冲的七零八落，在不成形了。 在3班的惊人表现面前，不管是一开始全体老师都看好的8班，还是本来后来者居上的4班，全都不堪一击。 所以，其实，一开始的3班，是传说中的差生班来着。 至于为什么杨思凡和贺庭君会在这个传说中的差生班，呃，那个，差生集中营嘛，那个老师也不愿意要啊，然后费老头捡了个漏，把杨思凡和贺庭君要了过去。 嗯，现在，当初原定的3班班主任，呃，望天。 总之，最终结果就是，初一其他班级很高兴，终于可以享受到3班同学的非常待遇了有没有。 然后，3班的同学也非常高兴，下半个学期的文明班也保住了有木有。 最后，费老头是最高兴的，文明班的奖金全都归我了有木有。 整条生物链下来，费老头妥妥的人生赢家无疑。 第56章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欧宇的糖水铺子最近的生意有点清淡。 在镇上生活的欧宇，刷新了杨思凡以往对欧宇这个人的认知，虽然，这个认知已经被现实打脸太多次，以至于，可信度早已经岌岌可危了。 欧宇给他的糖水铺子起了极为本土化的名字，欧记。 杨思凡一直以为，会取这样的名字的，大抵得是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 也因着这个名字，小镇上的人，对欧宇的称呼便是，嗯，欧记。 小镇的生活节奏很慢，镇上的人习惯了早睡晚起，家里的主妇往往是□□点钟的时候才出门买菜，之后再慢悠悠的回家，准备午饭。 杨家外婆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是在妇女之友欧宇的帮助下，很快的，和镇上的人打成了一片。 在这里，杨思凡发现了欧宇的一大奇怪爱好，买菜，还有做饭，按照外婆的说法，欧宇有着一手好手艺，镇上的主妇们都喜欢和他交流心得，于是，如果你偶尔上学醒来的迟了，在□□点钟左右路过菜市场，在一堆的妇女当中有位容貌姝丽的男子也就罢了，男主妇什么的，在上海并不罕见。 然后，你会听到有人打招呼：“欧记，今天这么早啊。” 你会以为，妇人是跟买菜的地中海档主打招呼。 然而，这个时候，那位气质打扮与这菜市场格格不入的男子会回头，顺便向妇人推荐今天哪里的菜更新鲜。 是的，欧记不是地中海大叔，而是咱们这位相貌妖孽，个性风流不羁，游戏人生的欧大公子。 杨思凡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心里天雷滚滚。 欧宇在镇上的生活，就和镇上的退休老人生活无异，守着个糖水铺子，每天下午1点开铺，5点关门。有手艺就是这样的任性，镇上的人已经习惯了每天等着欧记开门，排队买糖水的生活。 早上逛逛菜市场，提着一堆奇怪的蔬果回家，弄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偶尔给杨思凡家送去一点。 欧宇同学出了买菜做饭之外的一大爱好就是，做出好吃的黑暗料理！ 杨思凡每次闻着菜香心动不已，然而一想到，菜的原料，心里便纠结的要命。 和杨思凡不同，杨家外公和外婆，包括前来蹭饭的贺庭君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往往，等杨思凡纠结完，桌上的盘子已经见底了。 欧宇做饭从来不用众人常见的材料，市场上什么东西新奇，什么东西奇葩，他就对什么东西有兴趣。比起前世那个传奇的珠宝设计师，现在的欧宇身上生活的气息更浓，呃，性子也越来越奇怪散漫。 看着碗里所剩无几的冰淇淋，杨思凡有点心疼。就这么几个冰淇淋球，欧宇要价10块钱，丫的可真坑，但是，舔舔舌头，杨思凡不无遗憾的想，也是真的好吃。 欧宇家的糖水铺子，是杨思凡唯一能够肆无忌惮的吃冰的地方。 见杨思凡咬掉最后一口冰淇淋，欧宇开始赶人，因为杨思凡，他的打烊时间又被推迟了，杨思凡不满，然而无可奈何，有手艺又有钱的是老大。 拎上书包回家，为了不被外婆发现自己吃冰了，杨思凡还特意绕了下远路。 在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杨思凡僵在了街头上，许是吃冰吃得有点多，杨思凡许久不来的大姨妈终于来了。 杨思凡上了初中以来，身体却迟迟不见发育，杨家外婆这些天天天逼着杨思凡吃各种滋阴之物。 然而，在杨思凡看来，作用甚至没有几颗冰淇淋球大。 站在街头上的杨思凡有种欲哭无泪之感，第一次来大姨妈，也未免太惨烈了些。 所幸现在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天色又已经有些黑了，只是，现在要杨思凡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那样走着回家，那是不能的了。 顾欢正是在这个时候发现杨思凡的，看见她僵立在原地，他走近 了，才发现杨思凡的尴尬。 轻轻咳了咳，杨思凡转头，看见上次的少年。 对于现在的杨思凡来说，顾欢的出现无意于救命稻草，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上次帮人家把人扶了回去，现在回报来了吧。 顾欢见杨思凡注意到自己，把身上的校服脱了下来，递给杨思凡，道：“现在这个时候有点冷了，校服先借你吧。“ 杨思凡接过男生的校服，问了句：“我要怎么样还给你。“ “呃”似乎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做过自我介绍，顾欢愣了愣，笑了笑，道：“我是初二4班的顾欢，你拿到学校就好了。” “哦。”杨思凡应下了，顺嘴说了自己的名字，道了谢。 等人走远，杨思凡松了一口气。 把校服系在腰上，打了个结，杨思凡有点别扭的往家里赶。 回到家，外公正在院子里和来串门的邻居下象棋，和村里的人不一样，镇上的人家多闲，有人陪着或是聊天，或是下象棋，行动不便的杨光启的生活也多彩了起来。 外婆正在厨房里做饭，贺庭君正在屋里看动画片，是的，没错，就是动画片。 和初见时的拽拽的模样不一样，和后来自己一个人找房子的沉稳也 不一样，和校园坏校草的外在形象还是不一样，真正的贺庭君其实是个喜欢看动画片，脾气有点暴躁，性子相当单纯，或者单蠢的大男孩！！ 住进来已经两三个月，但是杨思凡还是没有见贺庭君的家长找来过，只是偶尔贺庭君在房间讲完电话之后会相当的暴躁，杨思凡自然也就不提了。 贺庭君看见杨思凡回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继续看自己的动画片。 杨思凡回了房间，把衣服换下来，洗好，又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又是清清爽爽的了。 和贺庭君抢了一会电视，杨思凡以绝对的武力优势完胜之后，选了另外一个频道的少女动画片。 贺庭君憋屈了一会，又看的津津有味的了。 没多会，手机铃声响了，杨思凡瞅了瞅屏幕上闪过的二叔字样，示意贺庭君接电话。 贺庭君看了手机一眼，直接把电池拆了出来，然后继续看动画片。 杨思凡：…… 吃过晚饭，杨思凡要去上晚修，贺庭君则是颇有些耀武扬威的送杨思凡，出门口。 贺庭君是初一最受欢迎的男生，但是杨思凡却是初一级当中的无冕之王，从两人的地位看来，贺庭君注定是要憋屈的，哪怕杨思凡再也不能像对待窦哲瀚那样，用成绩碾压他，但是： “贺同学！”杨思凡回头笑了笑。 贺庭君警醒了几分，问道：“干嘛？” “没有，只是告诉你，期末考试之前，班主任说要开一个家长会，不得缺席。”杨思凡加重了不得缺席几个字，果然看到了贺庭君的眉毛皱成了两条毛毛虫。 贺庭君vs杨思凡，嗯，贺庭君完败。 杨思凡回到课室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过的杨明志突然出现了，看样子，还等了她很久。 外宿的学生一般是不上晚修的，贺庭君是这样子，杨明志也是这样子。 杨思凡直觉事情不妙，然而事实是，事情很不妙。 她家品学双优，向来是家长眼里的楷模，孩子眼里的混蛋的大表哥，呃，他在他高二这一年迎来了迟来的叛逆期。 虽然叛逆期这个词加在自家大魔王表哥的身上总让杨思凡觉得怪怪的。 叛逆期中的大魔王，杨思凡orz. 第57章 杨思凡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家大魔王竟然还有这么纤细而敏感的一面（我曹，什么鬼，呸呸呸） 暗地里呸了几口口水，杨思凡好不容易才让身上的鸡皮疙瘩消下去，问杨明志：“所以大表哥他现在是离家出走了，而且已经超过一个星期！“ 因为太过惊讶，杨思凡不觉升高了语调。 杨明志点点头。 “那舅舅和舅妈知道了吗？”杨思凡皱眉，按理如果舅舅、舅妈知道了，外婆和外公那边不可能这么平静啊！ 杨明志摇了摇头，等等，摇头！舅舅和舅妈还不知道？ 杨思凡瞪大了眼：“那你怎么知道。” 直到这时，杨明志才慢吞吞的把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摊开在杨思凡面前。 那是一张白色的纸。 杨思凡愣了愣。 杨明志把纸张打开，塞给杨思凡，道：“我哥让我快瞒不住的时候就来告诉你，他说，你会想办法的。” 杨思凡：……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大魔王！ 似乎没有看到杨思凡的反应，杨明志继续说：“”今天下午，我哥他班主任打电话过来了，幸好爸妈不在家，我让他明天再打电话。“ 杨思凡噎住，你丫的怎么不等事情完了才告诉她啊！ 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就连离家出走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熟读学校条款的大魔王钻了空子，在给杨思凡的信里提出了自己大概的想法，但是因为时间关系，他先走，杨思凡殿后。 我去，果然是中国好哥哥，杨思凡嘴角抽了抽。 把杨小胖打发回课室，杨思凡揣着那张小纸条回了座位。 同桌袁圆扭过头来同杨思凡说话：“班长，怎么啦。” 重新回到课室的杨思凡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焉巴巴的。 杨思凡转过头，面向袁圆，袁圆期待的小眼神眨啊眨的，前面貌似在认真写着作业的两个人也竖起了耳朵。 班长快说快说，有八卦，啊呸，有事大家一起解决。 杨思凡在心底呵呵了两声，干脆利落的说：没事。 完了又拿起一旁的数学练习册做起作业来。 还在眨着眼睛的袁圆，还有前边貌似认真听课的两人：…… 晚修结束，杨思凡回到寝室，开始装死。 把后面回来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卫可儿爬上杨思凡的床，发现人只是睡着了，向下面的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第二天，杨思凡就满血复活了，杨思凡决定装死到底，等到死到不能再死的时候才跑出来，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个，你确定吗？死到不能再死，怎么感觉怎么样不靠谱！ 大姨妈来了的今天，杨思凡还是准时出现在操场跑步，好吧准确而言是散步。 早上按部就班的过去了，直到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杨思凡从窗口看到杨明志被气坏了的舅舅和舅妈带回了家。 杨思凡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真的很想装死怎么办！！ 然并不然，她还是乖乖和费老头请了假。 杨思凡舅舅家的小超市生意不错，不到三年就在镇上全款买了房，一家人搬出去住了。 杨思凡找到他们家的时候，舅舅正要出去，看见杨思凡，道：“凡凡，去找你舅妈啊，晚饭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匆匆吩咐完就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看起来真的是急疯了，连明明是上课时间，杨思凡却出现在这里也顾不上细想了。 杨思凡默默腹诽了一下自家表哥的不靠谱，一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问：“舅舅，你这是要去干嘛，怎么那么急？” 也许是憋的狠了，需要找个人倾诉，杨家舅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杨思凡倒苦水， 说到一半，似有所觉，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 杨思凡却顺势插了一句：“表哥怎么这样子。” 瞬间把杨家舅舅未完的火气激了上来，看着自家舅舅口水如飞的抱怨着自家大儿子的不靠谱和胡闹，杨思凡有一瞬间又把这些东西全给录下来的冲动。 听了老半天，杨家舅舅终于吐完了苦水。 杨思凡这才把今天过来的重点说出来：“我们班主任好像也跟我们说过，无故不上学，时间长了是要被退学的，他说她有一个同学就是因为这样，后来想回去读书也读不成了，他说，一般没有什么事就别老是请假，如果真有什么事要长时间不上学的，最好先办理了那个什么，啊，对了休学手续，保留了学籍再说。” 杨家舅舅听完杨思凡的话，若有所思，也不忙着出去了，和杨思凡一起往回走，问杨思凡关于休学手续的问题。 杨思凡对于这一方面一是真的不清楚，二也怕自己说的太多，平白惹了一身腥，只推说不知道。 到了家，杨明志可怜兮兮的被杨家舅妈审问着，看到杨思凡眼睛亮了亮。 杨司法移开视线。身后的杨家舅舅却把杨家舅妈交过去商量了。 杨明志见状跑到杨思凡跟前，说：“凡凡，你真是厉害，你一来，我爸和我妈就不急了。” 杨思凡：…… 在房间里说了一会话，再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是平静。 张罗了晚饭，把两个孩子赶回学校上晚修。杨家舅舅和舅妈转身锁了门便又出去了。 一路上，杨思凡逼问杨明志。 “你真的不知道你哥跑哪去了？” 杨明志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就连后面的事，也是他哥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的。 他后来照着那个号码打过去，却又是无人接听。 “你哥给你打了电话？什么时候？“杨思凡追问 杨明志想了想，道：“打了，大概一个星期两次。“ 杨思凡囧，能一个星期打一个电话回家，这怎么也不叫作离家出走好嘛，顶多只是出去散散心。 “你，告诉舅舅他们了吗？”杨思凡问。 “啊，能告诉他们吗？”杨明志反问。 杨思凡望天。突然感觉好心累啊！ 拉着杨明志匆匆往回跑，杨思凡只希望舅舅和舅妈别走得太快！丫的，估计杨明远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家弟弟会把他出去散心这件事情定位为离家出走的！！！ 他可是每个星期三和星期天都会准时打电话回家的好吗？ 事情的最后，以杨明远被杨家舅妈拍了两下脑袋告一段落。 杨思凡真心觉得，这两下，杨明志挨得一点也不远。 星期三晚上杨明远准时打电话过来，听着电话铃声一家子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电话是杨家舅舅接的，父子俩在进行了一场属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深度对话之后，杨家舅舅给杨明远办理了休学一年，而杨明远也答应杨建舅舅，只这么一年的时间可以任性。 除了杨家舅舅，谁也不知道杨明远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 只是自那之后，杨明远的电话变成了每天一次。 在杨思凡感叹着自家舅舅真心心大的时候，杨家外婆告诉杨思凡：不管是她母亲，还是他舅舅，嗯，都做过类似的事。 杨思凡(⊙o⊙)哦，心思动了动。 杨家外婆戳了杨思凡的脑袋一下，道：“想也别想！你现在已经够无法无天的了，真让你跑出去，谁知道你还会干出些什么事！“ 不得不说，杨家外婆您真的是慧眼如炬啊！ 上辈子的杨思凡在高中时期，由于杨建国无心的忽视，当真有过一段相当荒唐的日子，那段时间几乎把杨思凡整个毁掉，幸好，当时的杨思凡刚巧碰上心情不好的欧宇，因此得救。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欧宇反而救下了杨思凡，全因这人，他真的是有病的。 至今那段日子仍然在影响着杨思凡，那是一段没有规矩，对错，与黑白的时间，在自由与放纵之间，灵魂或是坠落，或是自由，杨思凡不经意间性子里的离经叛道与目中无人，正是那段时间的写照。 杨明远的事情对杨家舅舅和舅妈的打击似乎有点大，最明显的一件事就是，他们不再逼着杨明志要干嘛干嘛了。 杨明志在艺术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但是正经的学习，或者是我们认为的正经的学习上却不然，这也是当初杨家外公会逼着杨明志练毛笔字一样。太过单纯的人大抵在艺术上都是不差的。 杨明志上了初中以后，杨家舅妈就给杨明志安排了各种的补习班，杨家外婆说过几次，后来也就不说了。 因为杨明远，杨家舅妈不再要求杨明志上各种补习班，杨明志这几个周末一有空就见天的往杨思凡在镇上买的院子里跑。 有时是和过来串门的邻居下象棋，有时是练毛笔字，有时甚至只是看杨思凡在院子里种花。 然而出人意料的，就是这样，杨明志的成绩反而好了点。 拿着杨明志最新一次月考的试卷，杨家舅妈的脸抽了抽，彻底放开不管了。 丫的，我管你你成绩还差了，我不管你，你成绩倒是好了，我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事实上，怪不得杨明志的成绩好了，杨思凡家里有着初一的学霸贺庭君同学，作为一个天天在家里看动画片，但是偏偏每次考第一，而且每一次的第一都霸道的包揽了几乎全部的第一名的真超级学霸，贺庭君同学天生点亮了考试技能。 并且同样天生某方面天赋过人，然而情商低得感人的这两货，其实共同话题真的不少。 有时候，杨思凡甚至怀疑，其实这两货才是亲生的，皆因大魔王和小白兔之间的差距就连基因突变都难以解释好吗？ 第58章 今天是周六，本来该是放假的日子，3班的同学却集体坐上了小巴车。 “红桃k，出不出，报1了啊！”小巴车上，几个人围在一起打扑克牌，玩到快要结束，摔出一张红桃k的袁圆有几分嚣张。 “哈哈，黑桃k，绝杀！”陈浩出牌！ 小书呆托了托眼镜，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杨思凡分明看见他的眼镜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我是小a“胜券在握的甩出黑桃k的小书呆还没得及把剩下的牌甩完，却被杨思凡扔出的鬼牌截了胡。 “啊！班长，怎么每次都是你！”众人哀嚎。 把手上的牌甩完，杨思凡一把捞过众人面前放着做赌注的零食，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道：“谢谢啦。” 小书呆摸了摸自己的眼镜不说话。 袁圆装死，不情不愿的再从书包里拿出几包零食，道：“班长，喏，都给你了，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说完叫人洗牌重来。 洗牌的的人是周文，不用杨思凡回答，周文自觉没有派杨思凡的牌，刚刚一直输的小书呆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被人挤出去的杨思凡也不恼，抱着自己慢慢的收获，开吃。 周四晚修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感叹了句今年还没有去秋游，挑起了3班同学敏感而文艺的神经。 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了周末秋游的计划，不管是作为班长的杨思凡，还是作为班主任的费老头，完全没有表态的机会。 熟悉了杨思凡和费老头模式的3班人已经知道了，有时候可以把自己班长和班主任抛一边去的。 在杨思凡还来不及参与的情况下，3班的同学已经定好了，时间：本周六（放假，大家都有空！） 地点：杨思凡老家（秋收结束，可以再田里撒欢，野炊，重点在于，那是班长的地盘！！） 方式：做小巴（呃，班上齐安同学他老爸是公交司机，可以帮我们包车哟！） 所以，杨思凡需要做的就是，打包上自己，准备周六的秋游，不得不说，经过一段时间的□□，3班的同学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正如3班同学所预料的，杨思凡他们村子附近的水田已经收获完了，只剩下被捆好的黄色稻草立在田埂上，这几天天气好，经过几天阳光的，秋收后曝露的泥土已经发干，这个时候，倒真的是到田里野炊，烤番薯的好时候。 到了地方，下车，清点好人数，事先和村里的人打过招呼的杨思凡把从村里人那里买来的大米，蔬菜分给众人之后，一群人就撒欢跑了。 杨思凡在原地哼笑，跑什么跑，上下抛了抛手里的打火机，杨思凡等着看这群人的笑话。 就如前文所说的，3班，一开始，是一中内定的差生班一样，班里的同学大部分家境不错，拿着大米和蔬菜，一群人兴奋了一会，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眼了。 没有锅，嗯，有人带了不锈钢的饭盒，勉强着用吧，没有灶，呃，自己建一个呗，三块大石头摆成品字型，能有多难呢？ 顺利解决问题的几个人自我感觉颇为良好。 然后 “呃，你会做饭吗？”同学甲问同学乙 “那个，我会吃饭。”同学乙相当绅士的笑了笑，回答得很纯良。 同学甲：…… 于是，终于有人想起了被他们抛弃了的班长。 “班长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不要命的撒开腿往来时的方向狂奔，班长，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把您丢下的！！！ 在3班大多数人撒开腿狂欢的时候，贺庭君颇为有先见之明地一直紧紧地跟着杨思凡，和杨思凡住在一起的贺庭君同学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件事：跟着杨思凡，有肉吃！！！ 后边跟着一个免费劳动力，本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杨思凡使唤得很是自然。 看着眼前高大的竹子，想起小时候吃的竹筒饭的滋味，杨思凡吸溜了下口水，支使着贺庭君上前砍竹子。 于是等到3班的人终于找到杨思凡的时候，发现他们班的班长正在，嗯，给竹筒凿洞。(⊙o⊙) 杨思凡一开始料想他们会找过来，但是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找来得这么快，一问，才发现，这么一大群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怎么样做饭的，囧。 这样你们还嚷嚷着要野炊个鬼啊！杨思凡腹诽。 把人分成好几拨，捡柴火的，砍竹子的，洗米煮饭的，还有生火的！ “捡柴火的跟着小书呆走，砍竹子的跟着贺庭君，洗米煮饭的暂时在这看着我怎么弄，呃，生火的”小书呆号称移动的百科全书，有他在，不怕这些人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捡回来，贺庭君同学刚刚已经顺利的从一个砍竹子生手升级为熟练技工了，应对这几个人，妥妥的。 于是，知识面相当广阔的小书呆，其实，是个小保姆来着，而真学霸不解释的贺庭君同学，嗯，砍竹专业户，这个光荣的称呼归你了！至于…… 被分配到生火任务的陈浩看着杨思凡。 “你，一边呆着去吧。”杨思凡如此打发了陈浩。 陈浩：班长，我要告你歧视！！！ 剩下三五个人跟着杨思凡学做竹筒饭，先把竹子横着开一个口子，再把淘好的米灌进去，一并放进腊肠，蔬菜，然后合上一开始开出来的口子，粗粗一眼望过去，竹筒还是完整的。 这种事情，杨思凡小学的时候没少干过，有时候逃学出来，肚子饿了，乘着外婆不注意，从自家的矮墙那边翻进去，拿了材料就赶紧跑，有时候是腊肠，有时候是外婆自己晒的鱼干，不拘哪种，总是吃不腻的。 杨思凡经验老道，一个竹筒很快弄好了，其他几分新手却是傻眼了，看着手里的小刀，再看看青青翠翠的竹筒，最后看一眼自家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的班长。 认命开挖。 于是等小书呆和贺庭君带着人回来，看到的是一节节被□□得不轻的竹筒。 看着那些竹筒，一群人沉默了，这样子，真的能行吗？ 突然感觉肚子好饿，然而，零食都被班长赢光了怎么办！ 然而，和小书呆他们迥乎不同的是一群创意无限的手工创造者，拿着自己的竹筒，邀功：“你看，这是我第一次弄的，简直不可思议，我竟然真的做到了哎。” 一群人面瘫脸：是啊，真不可思议，你竟然能把它摧残到这个地步！！！ 看着已经不能把它盖起来的竹筒，一群人在煮竹筒饭的时候也真是煎熬。 “陈浩，你小心一点，烟灰要沾到饭上去了！”有人尖叫着在原地急得跳脚。 “哎哎，扶住，它要倒了，快点快点，不然米都要洒了。” 一番手忙脚乱，十来根青青翠翠的竹筒终于顺利的被架在了火上。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隐隐约约的香味在众人的胃里下着钩子。 杨思凡眼巴巴的看着这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十来根竹筒饭，看了看自己班上的同学，想到这群人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果断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赢来的零食，分给众人道：“应该没那么快好，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吧。” 众人接了，闻着味，不吃点什么东西着的很难受啊。 递到贺庭君的时候，贺庭君一双乌目就这样动也不动的看着杨思凡，也不伸手接。 杨思凡：…… 在家里的时候，杨家外婆有空就会捣鼓吃的，杨思凡是个女生，饭量天然比不过贺庭君，便老是想些歪点子，零食投喂法是入门级的！！！ 跳过贺庭君给下一个同学，不买账就算了呗。 于是，等到竹筒饭终于好了，香味勾着味蕾，一群人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三大碗饭的时候，其实，他们只吃下了两碗。 摸着肚子，看着还在旁边吃得津津有味的杨思凡，一群人欲哭无泪：班长，说好的同学爱呢！！！ 贺庭君瞥了众人一眼，看看杨思凡：同学爱什么的，你们真的想太多了，顺便，竹筒饭真好吃，回去可以让杨奶奶做。 吃的心满意足眯着眼的贺庭君想的很美。 吃过饭，一群人死死的跟着杨思凡，在有事情找班长之后，3班的同学顺利又get到了另一技能：跟着班长，有肉吃！！ 被跟前跟后的杨思凡：…… 这种母鸡带小鸡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摔！ 暗暗给自己的b计划，和c计划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叉。 杨思凡带着一群人转战村里的小溪，摸鱼。 事实上，她原来是想去钓鱼来着！/(tot)/~~ 溪水沁凉，有女生觉得有些累了，坐在旁边舒服的泡着脚和小伙伴说话。精力旺盛的男生四处探索，找到什么都要新奇一番。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摸鱼突然变成了打水仗，一群人在不深的溪水里玩得像个疯子。 杨思凡颇为高冷的站在一旁，看了这些人一眼，默默下了评价：幼稚！！！ 然而，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泼过界了。 被泼了满头满脸一身水的杨思凡呆了呆。挽起裤腿，下水参战。 所以，说好的幼稚呢？ 第59章 玩了一天水，回到家的杨思凡发烧了，半夜发的高热，杨家外婆见半夜起风凉了，起来看杨思凡和贺庭君两个人有没有踢被子的时候，杨思凡已经有点烧迷糊了。 赶紧叫醒老头子，粗粗给杨思凡降了温，敲响邻居家的门，就把杨思凡送到了卫生院打针。 医生判定急性肺炎引发高热，需要住院。 杨家外婆急急忙忙回家拿东西，贺庭君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家里只有杨光启和他，杨光启因为行动不便被杨家奶奶赶了回来，见贺庭君醒了，让他自己到街口买早餐吃，杨思凡病了，她外婆在照顾她，估计回不来煮早餐。 贺庭君依言去买早餐，想着杨家爷爷应该还没有吃，干脆打包了回来。 一老一少吃过早餐，去医院看了杨思凡，杨思凡的烧已经降下来了，医生说过两天，情况没什么变化的话就可以出院。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 于是，这个周末，杨思凡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住在儿科的病房里，每次护士拿着托盘过来打针的时候，震天的哭声从这边响到那头，杨思凡瞅着自己已经淤青的手背，听着隔壁床的妈妈说：“乖啊，小敏不哭，你看隔壁床的大姐姐多勇敢啊，小敏也可以的。” 还在抽抽噎噎的小女孩闻言看了杨思凡一眼。 两双眼睛一对上，杨思凡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女孩，嗯，她哭得更厉害了。 杨家外婆这时候刚巧从外面进来，看见杨思凡的恶作剧，小心的拍了杨思凡的头一下：“又淘气！” 杨思凡扁嘴：她其实是真的想哭好吗？打针好疼的！！！ 周一，杨思凡没有去上课。 杨思凡不在的3班有点奄奄的，提不起劲， 贺庭君和费老头被3班的人见缝插针的骚扰：班长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啊！ 下班后的费老头提着一袋苹果去看杨思凡，到了病房，发现杨思凡正霸占着病房里的电视遥控器，咬着苹果，正在看新闻联播，周围围了一圈的小孩子，正可怜巴巴的看着杨思凡手中的遥控器。 费老头老脸红了红，突然之间十分不愿意进去，更不愿意承认里面那货是自己的学生。 “凡凡姐姐，我们不抢了，我们看动画片好不好？”隔壁床的小姑凉可怜巴巴的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再看看被杨思凡稳稳拿在手里的遥控器，眨巴着眼睛。 杨思凡啃完最后一口苹果，随口问道：“哪个频道啊？” “央视少儿” “翡翠台” 小女孩话刚说出口，回头瞪了自家十分不默契的小伙伴一眼，猪队友，她的眼神是这样控诉着的。 被瞪的小男孩缩了下，混蛋青青好凶啊！ 杨思凡似笑非笑，道：“不是说不抢了？” “这样好了，今天看央视少儿，明天看翡翠台，后天看大风车，按着顺序轮下去，不许抢！！”杨思凡把几个频道挨个轮了一番，警告道。 几个小萝卜头赶紧点头。 把电视调到央视少儿，杨思凡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躺了下来。 费老头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一块进来的还有杨思凡外婆，外婆去给杨思凡打饭，看见杨思凡的班主任杵在病房门口，赶紧把人让了进去。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走的费老头就这样被请了进来。 费老头走后不久，杨思凡便催着自家外婆回家休息，守了她一天，老人背地里打了好几次哈欠。 杨家外婆想留下，奈何拗不过杨思凡，只得拜托值班的护士多看着点。 入了夜，医院里静悄悄的，昨天晚上被送过来的时候，杨思凡烧得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晚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清醒的待在医院里的夜晚并不好受，房里的小萝卜头似乎都睡着了 轻轻叹了口气，杨思凡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旁边的病床动了动，沈青青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白日里被梳成马尾的头发乱糟糟的，小脸因为常年生病青青白白的，看上去有点吓人。 杨思凡被吓了一跳。 沈青青浑然不觉，问杨思凡：“凡凡姐姐也是睡不着觉吗？我每次要出院的时候也睡不好” 并不需要杨思凡回答，小丫头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经验之谈。 “沈青青你还不睡觉，待会医生要过来查房的！”有一个萝卜头钻出来说话。 得了，估计全都没睡呢！杨思凡望了望天。 “你们有多少个没有睡觉的？” 这下子，个个都不装睡了，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发的围到杨思凡旁边。 杨思凡觑了他们一眼，道：“医生不是要查房吗？” 抓抓头上已经几乎光秃秃的头发，周鸣晨笑得有点傻气，道：“医生要差不多11点的时候才过来。” “你们天天都这么晚睡觉的？在干嘛呢？”杨思凡问。 “睡不着。”学着大人说话的样子，几个小萝卜头皱着眉，微微有点苦恼。 整天被拘在病房里，晚上要睡着确实是很难，杨思凡赞同。 杨思凡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后面的时间就都是他们问她了，叽叽喳喳的，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兴奋得杨思凡几乎要以为，明天要出院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了。 “什么她还会不会回这里啦！”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快回去啦？”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块出院啦！” …… 被吵了半夜，杨思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昨天晚上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家伙们倒是一个也没醒。 他们没醒，杨思凡倒是松了一口气，把费老头昨天拿过来的苹果一人的床头放上一个，杨思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外面等外婆过来接她。 杨思凡轻轻合上房门。 沈青青的床铺动了动，女孩翻了个身，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噘着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家里休息了半天，杨思凡是下午的时候回的学校，病了一场的身体还有点虚。 回到课室，落下的作业，同桌袁圆一门不落的帮杨思凡记着了，甚至还贴心的献出了自己的笔记。 按照她的原话就是：我这还是第一次做笔记做得那么详细呢？ 看着自己桌面上的一沓作业和笔记，杨思凡很想说：其实你真的不必那么仔细和贴心的！！！ 班上的人这两天老实的很，负责管纪律的副班长找杨思凡感叹道：“班长，你要是隔三差五的病上一次，我们班的纪律肯定会好的很。” 杨思凡：呵呵！ 被班上的人像是对待瓷娃娃那样对待了两天，杨思凡终于好全了，证据就是，体育课上，她又跑第一了！ 再次被杨思凡在体能上吊打的3班男生表示：班长，要不你还是病着吧！ 杨思凡这一病，让3班的男生突然意识到，自家班长还是个女生啊！！！（所以，之前杨思凡在你们眼里都不是女生吗？） 一些平时习惯了的行为，在这个时候便微妙了起来，好不容易，杨思凡好了，班上的男生总算感觉正常了些，果然，那么弱的班长，才不是他们的班长，在他们眼里的杨思凡，果然，是第三性别的吧。 对于3班男生近乎自欺欺人的行为，贺庭君是颇为不屑的。 只是不知道在家的时候，三番四次告诉自己好男不和女斗的人是谁？ 杨思凡在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应该到庙里去拜拜去去霉运，周五回家的杨思凡碰上了抢劫，不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被堵在小巷里的杨思凡看着眼前眼窝青黑，瘦骨嶙峋，眼神透着几分癫狂的男人，手心冒起了冷汗，男人手上拿着刀。 杨思凡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刺激男人，毒瘾快要发作的瘾君子，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碰上了墙壁，杨思凡退无可退，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自己倒霉，今天班上有同学的钱不见了，杨思凡顺手把自己的钱借给了她，这下，她身上真心一分钱都没有！ “钱，钱，拿出来。”不知道是毒瘾快要发作，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紧张，男人的声音有点发抖。 杨思凡也有点发抖，把手摸进口袋，做出拿钱的动作，男人的视线紧盯着杨思凡的动作，像是饿坏了的狼，只等猎物一动就扑上去。 冷静，冷静，杨思凡另一只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把手慢慢抽出来，杨思凡本想着等男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抽手的动作的时候，自己用力一点，估计能把男人打晕。 然而，事情却是，男人等不及了，发作的毒瘾是他神思癫狂，直接动手抢，开了刃的刀锋好死不死的刺伤了杨思凡另一只手。 杨思凡有点懵逼，剩下的唯一意识就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身上没钱， 谁知道，发现自己身上没钱，又正毒瘾发作还带着刀的人会做出什么事。 然而，已经吃了，杨思凡的手男人硬生生的打开，手心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杨思凡最后看到的是男人发红的，癫狂的眼。 第60章 杨思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陌生的屋子里，除了之前被刺伤的手，身上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杨思凡囧了囧，所以自己是被吓晕过去的吗？ 手上的伤口应该被清理过，隐约有点刺痛，杨思凡打量着屋子，地方不大，自己躺着的床，旁边的衣柜，临床的桌子，上面放着几本书，角落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不大像女孩子的房间，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打理得整整齐齐的。 “醒了？”男生的声音有些低沉，一手拿着棉签，另一手拿着红药水进来，青涩的面容已经有了几分硬朗，看上去有点过分的沉稳。 他把东西放到了床头旁边的小桌子上，杨思凡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醒了就自己擦药吧。”男生如是说道。 然后，杨思凡点点头，哦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棉签，当真乖乖开始自己擦药，整个过程乖顺得不可思议。 擦完药之后，放下棉签，杨思凡才反应过来，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啊，但是，好像他要自己给自己擦药也没什么问题啊！ 但是，这种总感觉怪怪的是怎么回事啊！！ 杨思凡还在纠结着，孟易初已经问了杨思凡家在哪里，准备送她回家了。 从孟易初的家道杨思凡的家，不过只隔了一条街道。 回到家，家里人已经找疯了，大舅一家也被叫了过来，贺庭君在镇上的同学家里一趟一趟的来回跑。 看见杨思凡回来，外公连忙让她舅妈把人叫回来。 屋里只剩下杨思凡，杨家外公，还有送杨思凡回来的孟易初三人。 简单把事情说了，杨家外公吓了一跳，拉过杨思凡仔仔细细的看，确认人没受什么伤，才认认真真的谢过孟易初。 似乎不大适应被人这样感谢，孟易初提出告辞。临走前，礼貌的提醒杨思凡：“上下学最好是和同学一块，有什么事方便照应。“ 杨家外公行动不便，不好留人，加上也记挂着杨思凡，便没硬留，问了孟易初家在哪，改天再上门道谢。 从回家到现在，一向相当有主张的杨思凡，彻底成了花瓶。 等送孟易初出了门，杨家外公变了脸色。 这是杨思凡第一次看家自家外公生气，心下有点讪讪。 拉了外公的袖子几下，老人脸色也没有变一下。 杨思凡便默默的在屋里坐下了。 杨家外婆和大舅一家，还有贺庭君很快回来了。确认杨思凡没事之后，大舅一家就回去了，贺庭君找了杨思凡半天，有点累了，也被赶回屋里去。 杨思凡对着贺庭君狠命使着眼色，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贺庭君耸耸肩膀，回房了。 杨思凡被两位老人训了一顿，身上多了50张大字的惩罚，还有早中晚的门禁。另外，早上的跑步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 杨思凡orz。 第一天，杨思凡被外婆提溜着买上礼物，登门道谢。 两人过去的时候，孟易初刚好送完报纸回来，额前的刘海微湿，看见杨思凡，知道身边的是杨思凡的家长，礼貌的打了招呼，把人让了进去。 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够杨家外婆把孟易初的情况摸清楚了，和孟易初收拾得齐齐整整的屋子相比，杨思凡那还算整齐干净的卧室就有点不够看了。 从孟易初家回来，杨思凡被杨家外婆念了一路，什么人家孩子多懂事会照顾自己，巴拉巴拉的。 杨思凡有心反驳，但是，想到残酷的现实对比，最终还是把满心的不甘给咽了下去。 孟易初的母亲常年住在医院里，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见不到踪影了，打小孟易初的生活就是学校，医院两边跑，后来等家里的积蓄用光，这条线路变多了一个打工，年纪小，又还要上学，孟易初能做的工作不多，送报纸是主要的。 那天能救下杨思凡，他是刚刚从医院看完母亲回来，刚巧碰上了。 自从知道了孟易初，在杨家奶奶眼里，不管是杨思凡，还是后来居上的贺庭君，抑或是欧宇，全都得靠边站！！！ 周末，杨思凡和贺庭君正在客厅做作业，是不是回头望望厨房那边，杨家奶奶正在里面捣鼓好吃的，阵阵香味从里面传出来，两个人憋着劲，都打着要比对方先做完，现进厨房的心思。 最终杨思凡以一字之先，火速赶到厨房门口，贺庭君紧跟其后。 然而，现实是，第一个到达的厨房的杨思凡被杨家外婆看见了， “凡凡，来，把这给小初送过去。” 然后，贺庭君也到了，杨家外婆使唤起来很顺手，“小君也做完作业啦，刚好，把早上买的葡萄也给小初送一点过去。” 手上捧着饭盒的杨思凡，还有手上提着葡萄的贺庭君就这样被杨家外婆赶出来家门。 两人在门口对望了一眼，双双塌了肩膀。 别人家的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入了冬，天气变冷了，杨思凡现在每天起床跑步的时候都想要狗带，奈何外公外婆的禁令在身，身边还有个贺庭君耳报神。 临近期末考试，发奋的人也多了起来，起码，杨思凡每天起来跑步的时候都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了，这让杨思凡多少有点欣慰。 跑完步，顺路去饭堂给宿舍里的几个赖床专业户打早餐，杨思凡完成了她的每日一练。 回教室，和班上的人打过招呼，贡献出自己的作业本作为参考，嗯，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真的只是参考。 3班现在的作业伸手党已经很少了，大家都习惯了自己动脑，期中考试那一战的骄人战果大大的提升了班上同学的学习积极性还有自信心。 当然，很少，但还是有人的。 第一节课是费老头的课，拿着一沓批改好的卷子进课室，费老头第一个点了陈浩的名：“陈浩，说了你多少次了，抄作业就抄作业，你好歹别全抄，抄得对得起初中生的水准行吗？” 陈浩的试卷上全是红勾勾，然而，费老头的卷子是分人的，同一份卷子，成绩好的同学要全都做完，成绩差一点的同学做基础题和部分提高题，成绩比较不如意的同学，做的却是基础题。 每次布置作业，费老头的作业都会有3个版本，所以，陈浩。 班上的人怜悯的看了陈浩一眼。 “把这张卷子的基础题给我抄十遍。”费老头如此说道。 和费老头初中老师的身份颇为不符合，至今，费老头依然喜欢罚学生抄写，背书。 他说，脑子转不过弯来，那就先死记硬背着吧。 所以，班上的同学数学成绩虽然参差不齐，然而基本功却是分外的扎实。 下了课，费老头把贺庭君喊了过去，回来的时候，贺庭君的脸色不是很好，杨思凡有心想问一问，但是，贺庭君抿了抿唇，偏过头，就是不看杨思凡。 因为不是周末，杨思凡捉不到人来问，就这样被贺庭君躲了过去。 等杨思凡星期六的时候在家里做着作业，外面的院门被敲响，杨家外婆开门，看见一对璧人抱着一个婴儿立在外头，说找贺庭君的时候，杨家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贺庭君和杨明志找让人打球去了，不在家里。 杨家外婆把人让了进屋，奉了茶。 男人双手接过，谢了杨家外婆，顺便聊起贺庭君的事情。 “小君他被我宠坏了，脾气有点躁，谢谢你们照顾他了。” 杨家外婆摇头，“没有，他挺乖的。” 杨家外婆说的是真话，贺庭君虽然脾气躁了些，但是并不是不知分寸的小孩。杨家外婆还是挺喜欢他的，虽然她现在最喜欢的是孟易初。 男人不置可否，气氛有点尴尬。 杨家外婆找了个理由走出来，看见竖着耳朵在做作业的杨思凡。没好气的拍了杨思凡一下，道：“得了，去把小君叫回来吧。“ 杨思凡得令，一下子跑得没影了。 镇政府在广场附近建了个篮球场，镇上的学生没事便喜欢过去打一下篮球。 杨思凡远远地就听到那边的喝彩声。 不管是贺庭君还是杨明志长得都不错，两人配合默契，在球场上确实赏心悦目。 看见杨思凡的时候，贺庭君刚好投了个三分球，分外的志得意满，下了场，和杨明志走向杨思凡时，嘴角，眉眼，都是愉快轻松的笑意。 然而，那笑在杨思凡说话的时候凝固了，刚才那个愉悦的少年变成了杨思凡最开始看到的那个浑身写满了暴躁，灵魂满是不安与阴郁的少年。 杨思凡只说了一句话：“你爸妈过来了。” 贺庭君扔了球，走在前面。 他走得很快，杨明志尚且跟不上，更不要说腿短的杨思凡了。 杨思凡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了老远。虽然知道贺庭君和自己的父母关系差，但是，杨思凡想不到竟是到了这样的地步，贺庭君在杨家住了这么久，也不见人来过，甚至连电话也不常有。 兄妹两对视了一眼，很快跟了上去。 第61章 回到家的时候，杨家两老贴心的把书房借给这一家人，自个在院子里坐着说话。 杨思凡刚进院子，书房那边传来了猛然升高的男声：“贺庭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啊！” 然后女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声音猛然就压低了，一张一弛中，气氛说不出的紧绷。 杨家两老神色不变，老太太商量着家里的地也别荒废了，看看借给别人种一些，自家多少再种点什么，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看到杨思凡他们回来，老太太笑眯眯的朝兄妹两招手：“凡凡，小志，过来。” 一下子把杨思凡偷听的心思压死了。 杨思凡的心思一半在书房那边，一半和外公外婆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多久。 书房的门开了，男人沉着脸走出来，身后的女人抱着婴儿低声和贺庭君在说些什么，贺庭君低着头，脸色不明。 杨思凡被老太太拘在身后不让说话，看着贺庭君送男人和女人出门，然后回身锁上院门，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杨思凡看得咋舌。 突然对上杨思凡他们惊讶的表情，贺庭君一下子炸毛了。 两老回了屋，院子里只有三个半大的少年。 “有什么好看的，都不许看！” 杨思凡撇开眼睛，杨明志则立即低头。 看着两个人这样的合作，贺庭君又不满了，但是偏偏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闷闷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杨明志戳了戳他的手臂，问：“你和你爸妈吵架了？” 贺庭君瞥了他一眼，嫌弃的躲开杨明志的手，语气有点随意：“那不是我妈。” 提也没提男人一句。 杨明志生活的圈子很简单，再婚这种事情比较少见，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庭君啧了一声，看着杨明志困窘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抬头看了看从疏影上斑驳的阳光，道：“都习惯了。” 杨思凡猛然有点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话，“那你们还吵什么啊。” 贺庭君的脸顿时黑了。 杨思凡话刚出口就捂住了嘴巴，拉过一旁的杨明志就往屋里跑。她真没想戳人心窝子，只是，平时和贺庭君两人毒舌毒惯了，一下子控制不住，这真的不能怪她啊！ 杨思凡跑了，贺庭君暂时懒得和她算账，吵什么？谁知道吵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习惯了吵，小时候吵，长大了也吵，不吵的话，两个人都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的，还不如吵呢？ 贺庭君在这边自我思考，那边杨思凡和杨明志两个电视儿童已经脑补出了一部狗血大合集的七点半家庭伦理剧场了。 从小三，私生子，到遗产继承问题（喂，我爸还没死呢！！） 最后，杨明志做出了这样一个总结：“凡凡，我们以后要对贺庭君好一点啊，你不能欺负他了。” 进门的贺庭君刚巧听到最后一句话，心理活动异常复杂，虽然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又脑补了什么，但是看着两个人看向自己又是怜惜又是庆幸的眼神，贺庭君刚刚好不容易顺好的毛又炸了。 对着这两货，感觉心好累！by贺庭君。 期末考试考九科，从周一考到周三。 周三下午，考完最后一科历史之后，杨思凡松了一口气，收拾东西回家，刚考完试，老师们良心发现并布置不知作业，都等着成绩出来后的寒假。 因此，杨思凡只是意思意思的收拾了下，把寝室里换洗的被单带了回家，和室友说了在家，背着个大背包回家了。 冬天的街上没有什么人，路过街口的奶茶点的时候，杨思凡似乎看到了贺庭君和他继母，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贺庭君神情冷漠。 见他无意间的望过来，杨思凡赶紧加快了脚步。 贺庭君是接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 杨家两老寒假的时候想回村里住一段时间，便问贺庭君寒假有什么打算。 杨思凡扒着饭，当自己不存在。 贺庭君顿了顿，表示他估计过两天就回家，开学后可能不过来了。 杨家老太太也没有在说什么，只叫贺庭君有空过来玩。 贺庭君应下了。 过了两天，贺庭君的父亲果然过来搬行李。 看着贺庭君走远，杨家老太太还有点惆怅，毕竟相处久了。 等参加过散学典礼，寒假算是真正到来了。 村里的老房子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杨思凡被外婆指使着搞卫生，里里外外的忙活个不停。 去扔垃圾的时候，刚巧碰到从菜园子回来的大丫，两个人打从上了初中之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许多，言谈间多了几分生疏拘谨。 杨思凡再没心没肺，面对生疏了的儿时伙伴，心里总会有几分涟漪。接下来的时日，便变得有些懒懒的了。 只在自家的院子里陪着外公侍弄花草，等闲不出门，这样捂了段日子。 吃晚饭的时候，外婆端详了杨思凡好几眼，问杨家外公：“凡凡是不是白了啊。” 杨家外公闻言看了看，点头：“好像是真白了。” 吃着饭的杨思凡有点囧，她以前是有多黑才会让外公外婆因为她白了一点儿就那么激动啊。 晚上洗漱的时候便在镜子面前多停留了几分钟，镜子里的丫头似乎，真的挺好的，也白了些。 杨家外婆出来喝水，瞧见杨思凡臭美的模样，笑了笑不说话。 到了年末，杨父给杨思凡寄来了辆自行车作生日礼物，杨思凡估摸着应该是上次在北京的时候自己老是骑自行车的缘故。 让杨思凡有点意外的是随着自行车一块寄过来的还有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堆明信片还有一包干花，明信片是杨曦的，干花是杨越弄的，那个夏天种下的钟子，最后只长出了一颗不知名的花树，秋天的时候开了花。 杨思凡看了看手里的明信片和干花，很快把它们都压进了抽屉里，和她的寒假作业一块。 杨家打算在村里过年，外婆要准备的东西一下子多了起来。杨明志便被舅妈给扔回村子帮忙。 但是，杨思凡很怀疑，他其实是回来捣乱的。 过年惯例是要炸油果子的，一大早的活好面，等到开始做的时候，隔壁家的婶娘变过来帮忙，一块过来的，还有坠在婶娘后边的一串熊孩子。 过年对于大人来说，忙得脚不离地，对于孩子来说，却是再有趣不过，一块面团也可以玩上半天。 杨思凡自认为早过了“熊孩子”的年纪，看着杨明志带着一群孩子在玩面团，自己坐在灶边烧火。 隔壁婶娘过来找自家的孩子，看到一群小孩拿着面团玩过家家，气的往自家小孩屁股上招呼了两巴掌。 杨明志一个大孩子站在里边，被训得红了脸色。 杨思凡在一旁闷笑。 炸油果子热热闹闹的用了一天，大扫除又是一天，办年货用上三四天，很快到了腊月二十八。 等杨明志有一天在堂屋里写寒假作业的时候，杨思凡这才想起自己的作业还没有做完，准确一点来说，是还没有做！ 于是当别人家的小孩正欢欢喜喜的等着过年的时候，杨思凡正早起晚睡的赶着自己的寒假作业。 初中的寒假作业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要写的东西特别多，从英语的抄写到十片作文，到古诗文的抄写，杨思凡打从重生以来第一次写那么多字，整个人都快要坏掉了。 这样紧赶慢赶干了两天，在年三十晚终于做完了。 在屋里闷着赶了两天作业，杨思凡在年三十的团圆饭上才发现自家任性无比的杨明远表哥回来了。 出去转了一圈的杨明远瘦了不少，但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像是一颗树突然有了强韧的筋骨。 杨思凡看着杨明远愣神。 大魔王不改毒舌本质：“凡凡，你胖了！” 大魔王的话一针见血，杨明志往杨思凡身上溜了几圈，似乎是有些惊奇：“哎，真的耶，凡凡，你胖了。” 最后一句话，杨明志说的相当肯定。 确确实实胖了的杨思凡决定：今天晚上的鸡腿都是我的！！！ 年后养得白白胖胖的杨思凡回到学校的时候把寝室里的人吓了一跳。卫可儿直接上手捏住杨思凡一边的腮帮子，惊讶道：“凡凡，你春节是吃了多少东西啊。” 杨思凡拍开卫可儿的爪子，理直气壮道：“我这是在长身体。” 等到晚上上晚修的时候，3班的同学都知道他们班班长正在长身体了。 宣称正在长身体的班长大人，一直到初三那年，身高才长了4厘米，光荣的把自己课间操时间的位置从第二位提到了第一位。 3班众人表示：这真的是一个有点悲伤的故事。当然如果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能够收敛一点，杨思凡认为，那样会显得真诚许多。 第62章 八月的夏天热得人像是离了水的鱼。 今天是一中的准初三生回校报道补课的日子，小操场边上的广告栏里已经围满了人。 “陈丹丹，你和我都在8班。”杨思凡长着人矮声小挤进去的时候，身旁一个往外挤得女生对着外围的女生喊。 挤到广告栏下，杨思凡找着自己的名字，最终在7班底下看到了自己的姓名，趁着还有时间，她溜了几眼，发现原来3班不少人都在7班，心里高兴了不少。 上了初三，学校把原来的班级重新打散，组了两个重点班。 知道了自己在哪个班级，杨思凡从广告栏那边退了出来，去了初三的年纪办公室报到。 费老头他们教到杨思凡他们初二就退回初一去了，说是年纪大了，禁不住他们折腾，因此，叫杨思凡他们的老师多是不认识的。 这个时候还不是学生返校的高峰期，办公室里的老师称得上清闲。 杨思凡过去的时候，几个老师正在聊天。 眼尖的看见杨思凡进来，笑着问了句：“哪个班的？” 杨思凡老老实实的答了，便看见那个老师朝着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喊道：“贾老师，你们班的学生。” 被叫做贾老师的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老师，三十岁模样，一头头发有点乱糟糟的，驾着副黑框眼镜，听到其他老师的声音，下意识的抬了头：“好，过来吧，这边。”手在半空中摇了摇。 杨思凡的脑海里突地就闪过两个词：宅男理工男。 到了跟前，那人也没看杨思凡一眼，正低头认真的对着花名册，问：“什么名字。” 杨思凡答了。 贾正邦在花名册上面打了个勾，然后让杨思凡道教务处那边拿书，晚上7点准时过来上晚修，就把人打发走了。 杨思凡初二的时候办理了半宿，中午在学校休息，晚上回家。 从教务室领完书回来，时间还早，杨思凡回了一趟寝室，卫可儿她们还没有回校，杨思凡在寝室带了一会，有点无聊，干脆带上卷子，回了课室。 卷子是杨明志没做完的，刚刚参加完中考的杨明志顺利直升一中的高中部。因为要参加中考，杨家舅母买了一堆卷子练习册给杨明志，等到中考完，杨明志一咕噜全扔给了杨思凡。 7班的教室在二楼，就在老师办公室旁边，杨思凡到课室的时候，班上有不少人，看到杨思凡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打招呼，只是继续着各自刚才的话题。 杨思凡也没大在意，找了个位子坐下。做了会卷子，身边的位置被人占了。 贺庭君把书包塞进抽屉里，拉开拉链，掏出两个礼物盒，随意的扔到杨思凡桌子上，道：“给你和杨明志的。” 杨思凡收下了，道：“外婆让我见着你跟你说一声回家吃饭。” 贺庭君不耐烦回去那个家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杨家外婆看见贺庭君很是高兴，把人拉着往里边走，杨思凡倒是落了后。 杨家外公坐在轮椅上笑眯眯的看着杨思凡鼓起了腮帮子，拍了拍杨思凡的手，让杨思凡推他进去，杨思凡这才松了脸色。 吃过晚饭，杨思凡去上晚修，贺庭君照例却是不去的。 回到7班，课室里的人来的差不多了，吴婧和沈佳佳正在桌位上说话，坐在两人前面的小书呆正在看新发的政治课本。副班长郑奇被分到了8班。 三人看到杨思凡进来都是眼睛一亮。 杨思凡做了过去，问：“你们怎么都坐一块了？” 沈佳佳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周围：“你没看见其他班上的人都是这样坐的吗？” 沈佳佳不说，杨思凡倒真的没注意。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杨思凡不想深说。 刚巧贾正邦踏着铃声到了教室。 课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沈佳佳和吴婧也端端正正的坐好。 贾正邦环视了课室一周，看到杨思凡旁边的空位，很是淡定的绕了过去，开始点名，然后就是选班干。 他在讲台上站了一会，问：“有没有同学自愿想要做班干的。” 班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出声。 没人有反应，贾正邦也不恼，很快拍板决定：“既然没人自愿的话，我们就轮着来，一个月一个周期，按着学号轮替，依次是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 等贾正邦说完，下面的学生依旧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杨思凡回过神来，算了算，自己的学号是第三，嗯，学习委员。 这个好！杨思凡心下满意。 边听贾正邦又说道：“现在班长把座位重新排一下。” 等了好一会，下面没人有反应，贾建邦又说了一句：“班长呢？” 杨思凡看了眼自己旁边的空位。 不用她说说话，一个女生说道：“班长没来。” 贾正邦看了看杨思凡旁边那个空位，说了句：“哦，那就副班长来。” 副班长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 重新编排过的座位恰巧把各个班的小团伙都打乱了，杨思凡因为身高的愿意照例坐在第一排，和她同桌的是个留着厚厚刘海的小女生，驾着一副眼镜，看不清楚模样，实在是大半张脸都被刘海遮住了。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小，杨思凡只隐约听到她说她自己姓黄。然后，人就不做声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做题，做题，做题。 第二天来上学的贺庭君知道自己脑袋上摊了个班长的名头表情是崩裂的，指着杨思凡，不满道：“那她呢？” 杨思凡凉凉走过，说：“我是学习委员，怎么了！” 贺庭君不说话了，接过了副班长手上的花名册。 刚刚从自己熟悉的班级被分到尖子班，班上不少同学会趁着课间的时候会自己原来的班级看一看。 7班和8班的班主任看着不大像话，跟着级长商量着，把原定在补课结束的考试提前。 这一招果然立竿见影，数学课结束，贾正邦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把考试的事情说了。 看也不看炸开了锅的课堂，捞起数学课本就回了办公室。 吴婧和沈佳佳找杨思凡抱怨，一个说“这才开学多久啊！” 另一个说：“我暑假可是什么书都没看呢？” 杨思凡的同桌看着两个人，小声的说了句：“这次考试不计分的。” 吴婧和沈佳佳：(⊙o⊙)哦 视线猛地看向黄晓凡。黄晓凡被两人的视线吓得身子跳了一下。 杨思凡和自己的同桌相处了几天，知道她是个极单纯内向的性子，应该是吧吴婧和沈佳佳随口的抱怨当真了。 有点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同桌被吴婧和沈佳佳两个人保围着，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自己。 突然心情大好。 北京那边来的电话越来越频繁了，杨思凡记得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杨父的生意越做越大，和李丽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道理。 李丽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越来越喜欢给杨思凡打电话，杨思凡哪怕再不想搭理，到底还是被坏了心情。 这边黄晓凡被吴婧和沈佳佳两个人合攻着，把自己的底漏了个干干净净。 等上课铃响，两个人心满意足而去，才闷闷的低下了头。 她只是有点呆，但是并不傻，现在反应过来便有点担心，她今年才被父母从老家接过来，成绩跟不上，走的后门进的重点班。昨天回家的时候，自己爸爸妈妈就跟自己说了这次考试的事情，让自己不要太担心。这下把消息漏了出去，便有些害怕给自己爸妈惹麻烦，正闷闷不乐。 “放心，她们在逗你呢！”杨思凡轻声说了句，不管是吴婧还是沈佳佳都不是碎嘴的人，而且假期没看书？她们两个倒是想，她们爸妈也不肯啊。 “逗我？”黄晓凡长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你是说，她们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啊！” 杨思凡有几分怜悯的点点头。 黄晓凡：“......” 杨思凡也不知道黄晓凡是开启了吴婧和沈佳佳什么特殊的开关，每天逗黄晓凡逗个不停。 一来二去，几个人倒是熟悉了起来。 考试也果然像黄晓凡说的那样并没有计分，但是，自己考得怎么样，旁边的人考得又是怎么样，约莫都是有数的。 这样一来，有空闲往其他班上跑的人也没多少了，中考的号角还没有吹响，紧绷感却已经有了。 杨思凡每天中午回寝室的时候都会听见卫可儿在抱怨现在的日子快把她逼疯了。 “美术，音乐就算了，连个体育课都没有！” 每到这时候，方梅静便会凉凉的在一旁说道：“那你倒是疯个给我看啊！” 惹得方梅婉在一旁大笑，上了初中以来，因为有了卫可儿，她姐毒蛇的对象多了一个，分担了她大半的火力。 卫可儿被噎得不行，可怜巴巴的看着杨思凡，杨思凡也有点怵方梅静的毒舌，最重要的是，这人不仅毒舌，八卦能力也是杠杠的。非常人能够hole得住。 在卫可儿的目光下，拿了毛巾去卫生间洗脸，背后卫可儿大叫：“杨小凡，你这个没义气的。” 第63章 补课的日子，日常是每天早上一起来就往学校赶，中午收获一堆作业，午休的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下午继续重复上午的，当然，晚修也正在向上午靠齐，7班的各位课代表已经成了7班人噩梦的来源，每天晚上的作业多得连偌大一块黑板都写不下。 杨思凡自认手速已经够快的了，然而面对能够把人埋掉的一大堆作业，她觉得自己还是图样图森破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杨思凡一觉睡到大天亮，滚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吴婧和沈佳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杨家外婆接的电话。听到是杨思凡的同学，杨家外婆笑得眉眼弯弯，道：“凡凡她还没起床，你等一会啊，我去叫她。”也不给机会沈佳佳说话。 电话的那头，沈佳佳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刚好指向数字10，和吴婧啧了啧舌头，就听到那边传来： “外婆，我同学打电话过来了？哦，知道了，我待会给她回个电话。让我再睡一会！”这是杨思凡的声音。 啪啪两声。 杨思凡嗷嗷叫了几声，声音有点委屈：“外婆，我已经上初三了，你怎么还打我屁股啊！” 被打了屁股的杨思凡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电话前面，看着还亮着的座机屏幕，脑子有点当机。 “不对，外婆，你竟然没有挂电话？”杨思凡一下子捂住了话筒，但是，那边的吴婧和沈佳佳已经听了个全套，正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见杨思凡的声音有点恼羞成怒，连忙隔着电话把人喊住了：“凡凡，等等，贾老师找你呢，让你今天下午去一趟学校。” 杨家外婆笑眯眯的看着外孙女跟同学说话，浑然不觉自己恶作剧了一番。 沈佳佳是这个月的轮值班长，早上接到自家班主任的电话的时候，沈佳佳还有点蒙，但是现在，沈佳佳有点快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笑意了，连忙长话短说，挂了电话。 不提电话那头，沈佳佳和吴婧是怎么样的乐呵。 这头，杨思凡收拾了下自己，跟自家外公外婆说了一声之后就出门了。 关上院门，杨思凡有点苦恼：最近自家外公外婆越来越淘气了，真是的。 心里抱怨着，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到了学校，才发现，办公室里的人还真不少。 贾老师和八班的班主任在办公室里站着，周围围了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和女生，大多是七班和八班的学生。 看见杨思凡过来，贾老师说了上人齐了。 杨思凡便看见八班的老师松了一口气，而后那一口气又很快提了起来。 “你没穿校服过来？”八班老师如是问。 杨思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无辜的看着八班的班主任。 可怜八班的班主任看看杨思凡，再看看贾老师，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当中谁是住校的，宿舍里有没有备用的校服，赶紧拿过来给杨思凡应付一下。” 刚巧，里边住校的人还真不少，八班班主任姓陈，她挑了个看上去和杨思凡身形相近的女生，让她带杨思凡去宿舍换衣服。 杨思凡一头雾水的跟着那个女生走了，七班的人见着杨思凡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都有几分物伤其类的感觉，彼此看了眼。 杨思凡等换上了校服，才听那女生说因为市里的领导要下来视察，我们学校是其中一站，学校安排了几个学生，到时可能会被问些问题，这件事应该早就告诉杨思凡他们的。 谁知道七班的班主任完全把这件事忘了，早上才匆匆忙忙的把人从家里叫过来。 “你今天早上是没看见陈老师生气的模样。”女生说着还心有戚戚。 听了个完整的杨思凡觉得，她要是陈老师，她估计也会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的。 等杨思凡和那个女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说是人已经到了，让杨思凡她们先到会议室等着。 杨思凡和七班的同学坐在一块，几个人交换了情报，默默把自家班主任的危险等级上调了一个级别。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便在哪里苦等，杨思凡甚至听到有学生从口袋里摸出袖珍的单词本，看是背起了单词。 这样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群人簇拥着进来了。杨思凡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阵镁光灯狂闪，然后什么也看不到，身边有个人一直在指示着他们要怎么做，怎么样笑。 被问了几个问题，那一群人就又呼啦啦的走了，留下一群学生老师在里边面面相觑。 杨思凡感觉自己的头上挂满了黑线，看看身边的人，其实大家都差不多。 一开始借校服给杨思凡的女生偷偷的小声道：“我还以为会怎么样，怎么感觉像是做戏一样，感觉很别扭。” 里边的几个老师听到了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有些尴尬的说了几句话，就让学生们回家了。 一群学生站在校门口，看了看彼此，突然就笑了出来。 “我妈知道我今天来学校见得到市里的领导，还一个劲的嘱咐我要表现好一点，我都不知道和我说话那人长什么模样。”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摸着脑袋笑得有几分赧然。 “我家里人也是，那一片闪光灯过来，谁看得见谁，你说他们其实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吗？” “唉，你们有听清楚那些人问了什么吗？我都不知道我答了些什么。”一个女生突然笑着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刚才的事，似乎突然从一场荒诞剧里回神，而自己客串了一回演员，感觉怪异又新奇。 杨思凡倒是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初一的时候见过一次的贺庭君的爸爸，他站在那群人当中，并不起眼。还有就是她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般在领导的视察之后，跟着的就是招商引资，杨思凡直觉，自己揽财成地主婆的时机到了。 想想都有点激动呢！ 有点激动的杨思凡还没走回家，就被欧宇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这两年的欧宇像是当厨师当上瘾一样，从一开始的糖水铺，到现在的快餐店，活得比杨思凡这个土生土长的z镇人还像z镇人。 遇上杨思凡的时候，欧宇正有些狼狈的抱着自家的猫，看见杨思凡刚直起身来，那只狸花猫一个跳跃，尾巴一甩，颇为敏捷的跳到墙上，优雅的走开了。 欧宇有些丧气的看着自家猫走开，拍了拍被印了几个梅花印子的衬衫，对杨思凡说：“你爸过来了，你知道吗？” 杨思凡并不意外欧宇会知道，点头，问：“你知道他过来干什么吗？” 杨思凡猜测杨父过来应该是和s市的未来发展规划有关，但是具体的并不知道。像是这种具体的消息，别说杨思凡，就是杨父，也很难预先知道。 欧宇听到杨思凡的问话，脸上似笑非笑，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你呀，要是关心的话，就叫你爸手别伸太长了，从北京到这里，都跨了好几个省了。” 杨思凡闻言愣了愣，而后，脑子很快冷静下来。 上辈子杨父的生意并没有遭遇过太大的危机，当然，上辈子，就杨思凡所知道的，也确实没有在s市投资。 杨思凡不知道杨父做出这一决定的内情，对于欧宇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的，只是，就像欧宇说的，她要是关心的话，然而，事实上，她是不关心的。 想通了之后，杨思凡很快把事情抛到了一边，只是暗暗心疼了下自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了的致富之梦。 杨父这次过来并没有去看杨思凡，杨思凡乐得清静，对于隐瞒欧宇的消息的那一丁点的负疚感，也理所当然的打消了。 周一上课的时候，杨思凡刚到课室，便感觉吴婧和沈佳佳的眼神不断往自己这边飞，两个人竖着本语文课本当掩护，笑得直抽。 杨思凡的眼角抖了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王晓凡偷偷回过头看了笑得像是的了羊癫疯一样的两个人几眼，回过头来看着杨思凡，一脸不解的问：“她们两个是怎么了？” 杨思凡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当做没听到。 然后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语文课代表从办公室那边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叠卷子。 七班人看着语文课代表手上的那叠卷子，心中有种名为不详的预感。 果然： “语文老师说今天的早读做个小测，下课收。”课代表在上面发着卷子，底下一片哀鸿。 “文一，这才是星期一啊，你就不能和语文老师打个商量吗？”底下有学生请命。 季文一还没来得及说话。 语文老师已经走了进来，笑颜和蔼，问：“要和我商量什么？” 七班的人一怵，老老实实的做起卷子来。 第64章 兴许今天七班的人五行犯冲，运程带衰。一大早的语文小测，数学小测，还有英语小测轮着来，然后放学的时候，自家班主任突然过来了一趟扔下了一个晴天霹雳。 “教育局那边下了文件下来，今年的中考要增加一门体育，200米跑是所有人都要参加，女生另外还要考仰卧起坐，男生考三级跳远。”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下午放学之后的半个小时要留下来练习，另外就是课间操也改为跑步，从现在到体育考试结束为止，每个星期增加两节体育课。” 消息来得太突然，初三整个级的人都被炸蒙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思凡听到了又不下10个人在讨论这件事。 回到寝室，方梅静正压着卫可儿挠她的痒痒。 卫可儿在下面笑得喘不过气来，直求饶。 方梅静不为所动：“我让你乌鸦嘴，这下有体育课了吧！” 卫可儿抹着眼角笑出的生理泪水，自觉很有些委屈：“我那不是一时嘴快吗？我也不想要体育考试啊。” 方梅静放开了卫可儿，直接一倒，躺在了卫可儿旁边，看见杨思凡回来，头一扭，看向杨思凡的方向，问：“凡凡，你们班主任跟你们说了体育考试的事了吗？” 杨思凡点点头，道：“我觉得挺好的啊，起码让你们动一动，你看你最近又胖了吧。” 方梅静默了默，笑了笑，问：“凡凡，你长身体长好了？” 杨思凡：...... 不管学生们怎么样抱怨。 傍晚暑热未退的时候，初三的同学就被他们班主任像是赶鸭子一样赶到了操场上，八个班级分成先后两批，一批先测两百米跑，另一批则分成男女联系仰卧起坐和三级跳远。 杨思凡虽然近来倦怠了些，但是多年打下的底子还是在的，七班和八班是先测两百米跑那一批人。 跟着体育老师做好了热身运动，杨思凡是第一批跑的，四个女生占据了四条煤渣跑道，宿舍楼那边，初一初二的学弟学妹趴在栏杆上相当兴致勃勃的看着这边。 “预备，跑！”体育老师按下了计时器。 杨思凡一开始就加速跑，到了终点，老师按了下秒表，见杨思凡走过来，笑了笑：“不错，26秒，去练练仰卧起坐。” 剩下的几个女生就没有杨思凡的幸运了，大多在30秒以上。 然而，杨思凡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 杨思凡和自家的同桌搭档，看着黄晓凡轻轻松松的做了45个仰卧起坐，杨思凡并没有太紧张。 等轮到自家的时候，杨思凡挣扎了几下，起不来，再试一试，还是起不来。 黄晓凡看着杨思凡的模样，双手又把杨思凡的小腿抱得更紧了些，死死的用力，希望帮杨思凡起来。 杨思凡撑着要做了10来个，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垫子上，装死。 任黄晓凡怎么说都不肯再起来。 黄晓凡急了：“凡凡，你快起来放松一下，不然你明天肯定起不了床的。” 吴婧和沈佳佳做完一轮，取笑杨思凡：“凡凡，你明天要是起不来床，当时你外婆有打你哟！” 杨思凡：...... 你们有完没完，还要笑多久啊！ 憋着气，杨思凡到底还是挣扎起来，跟着黄晓凡做放松运动。 女生这边有杨思凡拖后腿，男生这边小书呆也好不到哪去。 “黄志恒，你就是随便挑两下都比这跳的遥远吧！”体育老师看着小书呆，很是无奈。 事实上，小书呆看着体育老师也感觉相当无奈，运动神经不发达，怪我咯！ 不到一个星期，整个初三的人都知道，七班男有黄志恒，女有杨思凡，是初三体育训练时候的一道奇景。 对此，杨思凡和小书呆表示：算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就是这样的无所谓！ 无所谓二人组终于在期中考试的时候把体育老师的底线狠狠的踩了一遍。 上了初三，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学习积极性还有竞争意识，学校弄了一个五十名榜。 杨思凡和小书呆文化课都相当出色，文化课总分出来的时候，一个排名年纪第二，一个年纪第十。 然而，等把体育成绩加上去之后，一个排名年级第十二，一个年级四十二。 七班的体育老师看着两个人的排名，额角青筋猛跳。 排行榜出来之后，贺庭君心情相当好的拿着自己第一名的奖状到杨家两老面前晃了晃。 杨家老太太直夸贺庭君聪明，转头问杨思凡：“凡凡，你的呢。” 杨思凡：...... 等第十二名的奖状被人拿出来的时候，杨家外公戴着自己的老花眼睛，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道：“哟，这可是咱们凡凡第一次考这么低的名词呢？我得拿到书房挂起来。” 杨思凡：外公，你是认真的吗？ 事实上，杨家外公真的是认真的，放着一大堆名词好的奖状不挂，杨家两老认认真真的把杨思凡十二名的奖状挂在了墙上。 杨思凡：...... 贺庭君看着直笑，赶在杨思凡发飙之前溜了。 当天晚上，杨思凡磨两老磨破了嘴皮子，童心愈盛的两个人怎么说都不肯把奖状摘下来。 杨家老太太说：“谁说这名次不好来着，我说这就很好，我家凡凡不用太优秀，闯祸了也不怕，像小时候那样子，整天高高兴兴的就很好。” 杨思凡愣了愣了，眼突然就有点酸了，看着两个老人瞧着那张奖状乐呵的模样，也不想再把它摘下来了，就这样，就很好了。 虽然这样，但是该报的仇还是得报的，杨思凡狠狠地给贺庭君记上了一笔。 同时，七班的体育老师也狠狠的给杨思凡和小书呆记上了一笔。 等第二天的体育训练后，杨思凡正想收拾东西回家，却被体育老师喊住了，和小书呆一块，跑了半个小时的楼梯之后，杨思凡觉得，作为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重生人士，她觉悟了，怎么能够无所谓呢？明明就是很有所谓，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不是吗？ 自此之后，杨思凡的仰卧起坐依然还是只能做10来个，但是她，她跑得更快了，等杨思凡自己两百米跑的成绩和仰卧起坐的成绩加起来刚好满分的时候，放学之后被留下来跑楼梯的就只有小书呆一个人了。 对此，小书呆表示：班长，你这个叛徒！！！ 看着杨思凡满分的体育成绩，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爽，然而，体育老师终究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记得当初费老头评论杨思凡：一肚子歪点子。 初三级的众人深以为然。 被评论为有一肚子歪点子的杨思凡此时正被个小孩闹得迟到了。 进校门的时候被门口的保安大叔突然叫住的时候，杨思凡是有点奇怪的，等到大叔抱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孩出来的时候，杨思凡是有点被吓到了的。 杨思凡指了指那个小孩，又指指自己，有点呆愣：“找我的？” 大叔点点头，把小孩往杨思凡身上塞，语气有些责备：“怎么家里的大人不看好点，这么一点大的小孩怎么敢让她出来。” 杨思凡不得不接过那个软绵绵的东西，眼里满是茫然，对着怀里的小东西说：“你找谁呢？” 小东西拿出了张模样挺熟的东西，正是杨思凡找了半天找不着的校卡。 看到那张校卡，杨思凡算是知道，保安大叔怎么一口认定这小东西是来找自己的了。 杨思凡心知这小孩自己不认识，但是又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自己这下又得赶着去上课。 “大叔，你看，我现在还要上课，家里现在也没人，你看把她放你这一下行不行，我放学过来接她。”杨思凡和保安大叔打着商量。 结果是没得商量：“这里人来人往的，我可不敢看着她，一个错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到时候我去哪找一个来赔给你。” 无论杨思凡说什么，大叔就是不肯答应。 最后杨思凡实在没辙，只能把人带回课室。 大中午的，课室里没什么人，杨思凡把人放在了黄晓凡的凳子上，那小东西就乖乖的坐在那里，晃悠着两条小胖腿。 杨思凡拿了糖哄她，问：“你爸爸妈妈呢？” 她只拿一双很是无辜的大眼看着杨思凡，一副你说什么的模样。 杨思凡无奈。 等七班的人过来上课的时候，杨思凡旁边那个小东西实在是太打眼了，班上的男生还好，女生总是忍不住过来逗弄一下。 被占了椅子的黄晓凡格外的心甘情愿。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了贺庭君回课室。 贺庭君看到那个小东西，皱眉：“贺霆宇，你怎么跑着来了？” 杨思凡听到小孩子的名字，在听贺庭君说话的语气，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摸了摸小东西裙子下面。 一直乖乖坐着的贺霆宇猛然拍开杨思凡作恶的手，脆生生的喊道：“怪阿姨！” 杨·怪阿姨·思凡：...... 第65章 吴婧和沈佳佳看着杨思凡的动作直想捂眼。七班的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 贺霆宇已经挣扎着逃离了杨思凡的魔爪，跳下凳子扑向贺庭君，嘴里一迭声的喊着“哥哥，哥哥。” 贺庭君一躲，贺霆宇扑了个空。 杨思凡确认了小东西的性别，再看看他身上的公主裙，看着贺庭君的眼神就有点异样。 喃喃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个爱好啊！” 贺庭君：“......” 贺庭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还是好想劈了她怎么办！ 杨思凡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指了指一直待着贺庭君身边，想要扯他裤脚又不敢扯的贺霆宇说：“快上课了，你让他呆哪啊！” 贺霆宇瞪了杨思凡一眼，似乎在生气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低下头，拽着贺庭君的裤腿，谁也不看，就差没在身上写着：我哪也不去几个字了。 七班的小姑娘们看的心都软了，沈佳佳被吴婧推了一把，忍不住说道：“要不，我去跟老师说说，就在课室里呆一下，等下放学的时候，你们在一块回去？” 贺霆宇闻言，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殷殷的看着贺庭君。 贺庭君不为所动，“我给王阿姨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贺霆宇不做声了，拽着贺庭君的裤子的手也松了开来，看上去好不可怜。 贺庭君出去打电话，回头过来找贺霆宇的时候，贺霆宇哒哒躲在了杨思凡后边，扯着杨思凡的裤子，只露出半个头，有些底气不足的道：“我不回家。” 被扯着当盾牌的杨思凡望天，说好的怪阿姨呢？ 最后，贺霆宇还是没有跟着王阿姨回家，七班上课的时候，一群少年里，突然冒出来的萝卜头显得特别显眼。 贺霆宇坐在贺庭君旁边，歪着头，很是高兴的看着自家哥哥，偶尔低下头在不知道那个女生给他的小本本上画几下，整个人幸福的要冒泡。贺庭君有点不耐烦，但是却始终在桌上给贺霆宇小心翼翼的留出了快地方，自己写字的时候显得倒有点别扭。 放学的时候，杨思凡和贺霆宇，贺庭君一块回家。贺霆宇迈着小短腿，有点跟不上，磕磕碰碰的。 杨思凡有点看不过去，捅了捅贺庭君，道：“你至于吗？” 贺庭君看了眼身后的贺霆宇，眼神又是嫌弃又是气恼，挣扎了下，最终还是把人抱了起来，嘟囔道：“烦死了。” 又低头训贺霆宇：“回去找你妈去，别老是烦我。” 贺霆宇完全无视贺庭君的冷脸，抱着贺庭君的脖子，口齿有些含糊：“妈妈不在，爸爸不在，要哥哥。” 贺庭君一脸不耐，但还是小心的围着贺霆宇的身子。 三人到了岔路口分开，杨思凡听着贺庭君训贺霆宇。 “下次不许自己乱跑。” “找哥哥。” “别啜手指！” “哦。” 声音渐消渐远，杨思凡突然想起了那个提着行李箱，在夏天的午后，突然找来自己家的少年，倔强而孤傲，现在，满身别扭的温情。 第二天见到贺霆君的时候，杨思凡下意识的往贺庭君后边看了看。 贺庭君当做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见，但是耐不住杨思凡这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看菜下饭。 没瞧见贺霆宇，杨思凡挺直了腰板问贺庭君：“你家小弟弟呢？” 贺庭君瞧了杨思凡一眼，“你真想当个怪阿姨啊！” 杨思凡被噎了下，沉默了一会，果断换了个话题：“他怎么穿裙子啊！” 贺庭君说起这个就烦，“鬼知道他听谁说的我喜欢妹妹。” 杨思凡愣了愣，被这答案吓到了，下意识的问：“你爸和他妈不管啊？” 是的，杨思凡已经知道，那小孩就是当初贺庭君她爸过来找贺庭君的时候，那个女的手里抱着的婴儿。 贺庭君这回没有在说话，只是走快了好几步。 杨思凡自觉失言，走快了几步，把话题岔到杨明志身上。 杨明志上了高中之后被勒令住宿，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分属两个校区，算起来，杨思凡快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杨明志了。 周末，杨思凡还在睡懒觉，杨明志已经在外面拍门了。 “凡凡！” 还没起来啊，杨明志嘀咕着。 杨思凡已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过来开门了，杨家两老回了乡下，打从杨思凡上了初三，两老的生活不可谓不滋润。 时不时和附近退休的大爷大妈一块参加个老年团，偶尔回乡下看看，日子过得像会飞一样。 杨思凡开了门，杨明志进屋，把手上的西瓜放进冰箱，回头对杨思凡说：“我妈让你中午过去吃饭，阿爷他们不是回了乡下吗？” 杨思凡点头，中午过去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杨明远也回来了。 大魔王去年高考，上的是首都大学。 杨思凡觉得有些人的人生比她这个开了挂更像开挂的。 杨明远似乎是突然回来的，杨家舅妈正忙着出去加几个菜。 至于杨思凡，杨明远这样突然回来，让她想起了某人高一时期的任*件，看着杨明远的目光就有点狐疑。 大魔王揉了杨思凡的头发两把，上了初三，杨思凡留了两年的长发又一次被杨思凡抛弃了，她身形纤细，看上去倒像是个小子。 头发被揉乱，杨思凡不满。正想说些什么，注意力却很快被杨明远接下来的话给吸走了。 “我好像看见姑姑了。” 这是杨明远的原话。 杨明远口中的姑姑自然只有杨思凡的母亲了。杨思凡愣了一会，并没有其他意思，单纯只是觉得惊讶而已。 “她现在是我们的客座教授。”杨明远仔细观察着杨思凡的表情，最终放下心来。没有不甘，没有怨愤，只有好奇，或许，这是杨思凡对于他们最好的状态。 杨明远学的是影视导演。是的，比杨思凡更像开了挂的杨明远在高一那一年对影视有了兴趣，并只身一人跑去观摩，之后果断从文科转向艺术类，最终开挂。 比起杨明远，杨思凡觉得自己就是个渣渣不解释。 杨明远回来似乎就是为了告诉杨思凡这么一个消息，隔天很快回了北京。 惹得杨家舅舅、舅妈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但是对于自己注意特别大的长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关于杨母的事情，除了杨思凡，杨明远谁也没提。 杨明远会突然跑回来告诉杨思凡这件事并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杨母改了名字，改了国籍，重新组了一个家庭，但是，在那节课下课后，她却叫住了杨明远。 两个人在她的办公室说了一会话。 她还认得他，他却已经认不出那个曾经的姑姑。 杨明远不知道杨母对于过往的打算是怎么样，但是，不管怎么样，对于杨思凡，一切都应该到此为止。 对于杨思凡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初三的学习任务繁重，体育运动也繁重。 在小书呆快要被体育老师折磨得快要疯魔的时候，寒假到了。 初三没有期末考，取而代之的是月考，考完最后一次月考，贾老师在台上宣布放假的时候，底下的人几乎要乐疯了。 虽然寒假的时间很短，作业很多，初三的他们甚至还要提前回校补课，但是，这些在这个时候都不能影响他们的兴奋与激动。 和班上的同学说过再见，杨思凡从宿舍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回家。 一路上杨思凡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看的时候却又一切如常。 疑惑着，很快到家了。 进了门，杨家外婆迎了出来，婆孙两就着行李箱的归属问题吵着嘴，外公在一旁笑眯眯的看。 气氛很是鲜活热闹。 第66章 “尺子，橡皮擦，改正液，2b铅笔......”杨思凡当着杨家外婆的面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放进自己的透明笔袋。 把最后一样东西收进袋子，杨思凡松了口气，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问自家外婆：“喏，都收好了，我出门咯。” 杨家外婆点点头，看着杨思凡出门。 外公临出门前塞给了杨思凡一个小红包，杨思凡对这样的红包已经相当熟悉了，把红包塞进口袋，杨思凡对着自家外公和外婆招招手：“那我出门啦！” 才走出家门没多远，贺庭君就已经在前边等着了。 杨思凡走快了几步，两个人结伴上学。 到了学校，七班的人正在课室里聊天，气氛不复以往的紧张，反而有几分轻松的意味。 沈佳佳干脆宣称：“考完试我要把家里的书全都卖掉！” 贾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刚巧听到沈佳佳的豪言壮志，咳了声，看着底下的学生，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好考！”然后就落荒而逃了。 七班的人先是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有好事的人还特意跑到旁边的办公室去看自家班主任困窘的模样。 之后的时间便是考试，考试，考试。 从考场出来的那瞬间，杨思凡狠狠的呼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办的课室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疯了，复习的卷子，作业本撒了满地。 最后一轮的劳动委员气急败坏的跺着脚，看着满室凌乱，欲哭无泪。 晚上的谢师宴，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独出心裁，竟然直接在街上的大排档里。 杨思凡到了地方的时候，看到坐满了一条街的或是眼熟，或是陌生的同学，心情有点崩溃。 找到自己班的位置的时候，忍不住笑出来，问：“谁出的主意啊！” 吴婧和沈佳佳也乐得不行，摇摇头道：“不知道，来到的时候就这样子了。” 一群人难得放松，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杨思凡坐在沈佳佳旁边，看着沈佳佳他们猜拳，玩闹。她还没有吃晚饭，只专心的吃吃吃。 和杨思凡一样再吃吃吃的还有死缠着贺庭君过来的贺霆宇。 半大的小孩被人放在旁边，正使劲勾着手去夹桌上的拔丝地瓜。 杨思凡使坏，一筷子过去，贺霆宇的筷子落了空，抬头看是杨思凡，哼了声，换了个方向，继续努力。 杨思凡塞了一筷子拔丝地瓜进嘴巴，地瓜绵软香甜，裹着脆脆的糖浆，忍不住眯了眯眼。 见小家伙还在和地瓜奋斗着，想着帮个忙，筷子还没有伸过去，贺霆宇已经满脸戒备的把那盘子地瓜扒拉到自己的地盘上了。 杨思凡：“......” 把筷子换了个方向，杨思凡开始反省，自己平日里的形象是不是有点不靠谱了。 正想着，那边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歪主意，说要给自己班的老师敬酒，七班的男生笑得贼坏，端着杯果汁，分批去堵自家班主任。 杨思凡远远瞧了被班上的男生弄得满脸通红，左支右绌的班主任一眼，默默在心里点了根蜡。 然而，蜡还没有点完，吴婧和沈佳佳已经领着一群人远远的过来，似乎正在找着谁。 杨思凡定睛一看，全是原来三班的人，匆匆把碗里的饭菜吃光，准备跑路。 裤腿却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贺霆宇仰着一张粉嫩嫩的小脸，笑得异常可爱：“佳佳姐姐说不能让你乱跑！” 杨思凡：“......” 杨思凡见跑不了，索性乖乖坐下来，看着沈佳佳和吴婧笑嘻嘻的过来。 “班长，费老师交代过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要替他好好谢谢你，辛苦你了。”一群人笑嘻嘻的把杨思凡的水杯倒满果汁。 杨思凡苦了脸，皱着眉问：“你们不会是打算一个一个来吧。” 沈佳佳几个人只是笑眯眯的不说话。 “一个一个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有点无聊，要不我们玩猜拳，猜输的喝，怎么样？”杨思凡端起水杯和人打商量。 吴婧刚想说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贾老师已经拍案决定道：“这个好，就这样了。” 沈佳佳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同意了。 杨思凡被迫拉上一个贾正邦，两个人和众人划拳。 贾老师作为一个地道的宅男加理工男，全程的作用便是： “凡凡，你输了。”对面的人得意洋洋，把被子往杨思凡前面推了推。 杨思凡哦了一声，顺手把杯子推给贾老师。然后一脸自然的转回来，“来，继续。” 杨思凡以前和别人划拳划出了经验，虽然偶尔会输，但是对比这群没出过校门的小屁孩，还是占了不少优势。贾正邦也乐得配合。 两个人一个划，一个喝，愣是把一群人吓跑了。 杨思凡看着鸟兽散的众人，笑得相当愉快，转头调戏小少年：“小宇宇，你要不要和我玩啊！” 贺霆宇：“......哼” 回头散场的时候，沈佳佳塞给杨思凡两本同学录，杨思凡翻了翻，一本三班的，一本七班的。笑了笑。 沈佳佳不满道：“我们都等你的同学录等了很久了，偏偏一直不见你发。” 杨思凡抛了抛手上的同学录，笑道：“写那东西做什么，反正我又不会挪窝。” 沈佳佳听不懂杨思凡的意思，鼓了鼓腮帮子：“说不过你！” 谢师宴之后便是等成绩单，杨思凡说的不挪窝，是真的不打算挪窝了。 之前中考报考的时候，她瞒着杨家两老，没有报市里的学校，只填了镇上的高中。所以，和别人一心期待着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不一样，杨思凡打心里希望，录取通知书来得越晚越好。 因此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这段日子里，杨思凡见天的往外跑。 杨家外婆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看没动静的堂屋，问自家老头子：“凡凡又出去啦！” 杨家外公点头，摇着轮椅向前，“同学找吧，刚考完试，也正常。” 杨家外婆接了杨老爷子的手，把人推进屋，和老头子商量着杨思凡上高中的事情。 “上次贾老师说，凡凡考市一中是没问题的，要是真上了市一中，就得住宿了吧，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惦记着杨思凡上市一中的事情的两老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杨思凡正在欧宇家的小店里消磨着时间。 和杨家两老不一样，欧宇是知道杨思凡只报考了镇一中的。 看着赖在自己店里不走，逗着自家猫大爷的杨思凡，欧宇忍不住撵人道：“你看，这离成绩出来也没多少时间了，真不打算坦白从宽啊。” 杨思凡默默看了欧宇一眼：“你肯定是没听过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回头继续逗着那只猫咪。 猫咪被欧宇养得油光水滑的，有些不耐烦的掀了下眼皮，颇为鄙视的看了杨思凡一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跑到另外一个地方躺下，拒绝杨思凡的骚扰。 被一只猫嫌弃了的杨思凡重新趴回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午后的阳光。 店里进来两个客人，欧宇招呼人去了，两人点了菜，在等待的时候，聊起天来。 杨思凡一开始还没注意，等到后来却认真的听了起来。 “你家果园的果树结果了没有啊，改天过去看看。”一个人说道。 “要去就赶紧的，我爸不打算再租了，估计今年秋天就到期了。” “不租了，不是挺好的吗？” “早几年还可以，这几年不是竞争打了吗，咱们这里交通又不方便，就交通这一项就得亏死。”那人叹了口气，转而谈起其他话题来。 杨思凡却入迷了，等欧宇过来叫她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然后一转眼就跑了出去，欧宇叫都叫不住。 回过神来的杨思凡去了镇上的图书馆，镇上的图书馆设施不完备，平日里的人也不多，但是，对于镇上的历史地理方面的书籍确是足够的。 杨思凡在图书馆里泡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一连几天，杨思凡干劲十足，天天往外面跑，杨家两老除了小时候很少再看见杨思凡这样兴致勃勃的时候，倒也有点好奇，但是看着杨思凡笑而不语的模样，也就随她去了。 “孩子大了啊。”杨家外婆笑着感叹了句。 等到中考成绩出来，沈佳佳兴奋的给杨思凡打电话问杨思凡成绩的时候。杨思凡还不自知。 把成绩完全忘在一遍的杨思凡有点心虚瞧了眼子院子里浇花的两老，悄悄压低了声音，道：“我还没去查呢？你考的怎样。” 沈佳佳的声音兴奋得不行，杨思凡一听就知道她考得还不错。果然 “我考了690，上市一中应该是没问题的，小书呆考了710，吴婧考了700，贺庭君我还没有问，听说今年中考最高分考了800，全部只扣了10分！”沈佳佳的声音难掩惊讶。 杨思凡倒没有多大的感觉，她现在只希望，两老别太快想起来这回事。 然而，事与愿违，等到傍晚的时候，学校老师上门来的时候，事情怎么掩都掩不住了。 第67章 杨思凡自然是没有考到状元的，但是临场发挥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的杨思凡考了第三，以一分之差把贺庭君压在了下边。 这样的成绩对于一中来说，已经是这十来年最好的成绩了。 上门来的是班主任贾老师，对着杨家两老，贾正邦有点为难，学校那方面是希望尽量争取把杨思凡留下来，在本部的高中部就读，但是，对于杨家人来说，更希望的，肯定是让杨思凡到市里上学，因此，贾正邦话说的异常委婉，给出的条件也相当优厚。 杨家外婆想要直接拒绝，杨家外公倒是笑眯眯的看着杨思凡，问她的意见。 顿时，一屋子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杨思凡身上，顶着来自自家外婆的压力，杨思凡拉着自家班主任到了门口嘀咕了几句。 贾正邦脸色怪异的看了杨思凡一眼，和杨家两老道了别之后就离开了。 把老师送出了门，杨思凡关上自家院门，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自家外婆。 杨家外婆坐在堂屋里，分明就是等着杨思凡。外公倒是一直笑眯眯的。 杨思凡表示有点慌。 进了屋，拉了外婆的手撒娇：“外婆，我肚子饿了。” 杨家外婆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外孙女，道：“凡凡饿了啊，不急，我们先说会话。” 杨思凡：“......” 杨思凡一闭眼，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大义凛然道：“外婆你有什么就问吧！” 杨家外婆拍了拍杨思凡的手背，一副欣慰的模样：“凡凡，你是要到市里读书，还是还在镇上读书啊！” “镇上，读一中。”杨思凡有点底气不足，但还是看着杨家外婆的眼睛。 “那，你是刚刚才决定读镇一中的还是之前就决定了啊！” “刚刚决定的，贾老师说，市一中的条件其实也不是很差，而且学校给出的条件挺好的。”杨思凡说的一脸真诚，实则心虚的要命。 “这样啊。”杨家外婆点点头，突然从身后拿出张纸来，问：“那这个志愿表又是怎么回事啊！” 外婆依旧是一副笑眯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杨思凡见着那志愿表，知道说什么也没有了，挨到外婆身边，说着好话：“我这不是舍不得离开你们吗？” 老太太哼了一声，没理杨思凡，拿着那张志愿表直接进了厨房做饭。 杨思凡看向自家外公，哦，杨家外公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杨思凡看看自家看戏的外公，在望望里边正在生气的外婆，突然觉得生活好艰难。 外公总是看戏，外婆总是要哄，怎么办！ 外婆一生气就是好几天不和杨思凡说话，杨思凡只能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外婆打转。 杨明志知道杨思凡要和自己读同一所高中倒是显得相当高兴，过来找凡凡玩的时候，饶有兴趣的看着杨思凡跟着外婆打转。 陪在一边跟杨家外公说话。 “在一中还习惯吗？”杨家外公问。 杨明志在高中还挺习惯的，周围的同学有许多都是自己熟知的，高中的学习虽然繁重，但是家里对杨明志有没有多大的要求。倒是显得分外的如鱼得水。只不过。 “老师说下个学期就要文理分科，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学什么呢？”杨明志说着话的时候，便有了几分小时候杨小胖的迟钝模样。 杨家外公倒是耐心，“你自己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杨明志有些赧然：“我文科不行，理科也不好，老师建议我选理科，因为相对于文科，理科实用性更强些，但是。” 杨明志抬头看了眼小院，他记得在乡下老屋的院子里，阿爷交过自己象棋，书法，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书本上没有，老师也不教，但是，他却很喜欢。 默了半晌，杨明志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想和哥哥一样学艺术。” 杨家外公想了会，把杨思凡叫了过来：“凡凡，一中现在有艺术生吗？” 杨思凡想了下，摇摇头。 镇上的人不想在镇一中读书确实是因为相对于市里面的中学，一中的师资条件实在比不上市里的学校，因为老师有限，镇一中甚至没有专门的艺术班，大部分的艺术生都是自己到校外的辅导班学习，学校能做的十分有限。 “这样啊。”杨家外公叹了下，转头看向杨明志：“你如果学艺术的话，在一中会很辛苦，能坚持下去吗？” 杨明志对上老人的眼睛，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 杨家外公便笑了，“能就好，我去跟你爸爸说。” 解决掉一桩心头大事的杨明志终于有时间理会其他事请了，他指了指杨家外婆，问:“阿婆怎么又生你的气了。” 杨思凡闻言耷着脑袋，有点无精打采的:“我只填了镇一中的志愿，外婆知道了正在生气呢，可是我明明已经把志愿表收好了啊！”对于这，杨思凡不是不郁闷的。 杨明志闻言笑得有点讪讪的，摸着脑袋表示:“我上次看见你的志愿表落下了，就把它交给阿婆了，哈哈”杨明志有点心虚。 杨思凡有点心塞。 杨明志的分科问题吸引了杨家人大部分的注意力，杨家外婆也顾不得和杨思凡生气了。 闲下来的杨思凡把自己的存折和□□全都拿出来，数了数自己的私房钱。 股市上市的时候，杨思凡拿了自家外公的身份证开了个户头，虽然不清楚那只股票会涨，哪只会跌，但是国家股市在之后的十来年里，整体烦了好几番，她是知道的。不能一夕致富，但是稳稳地把股票买进来，等着增值，她还是会的。 股票买了之后，杨思凡就再没关注过它，这次一看，倒真是把杨思凡吓了一跳。 捂着存折上的一串零，杨思凡暗暗咋舌，怪不得后世的人那么喜欢炒股，当真是暴利啊。 虽然有点不舍，杨思凡还是把钱取了出来。既然决定了不在挪窝，那就要把自己的窝弄得越舒适越好。 上次在欧宇家的店里无意间听到那两个人说起果园的事情，杨思凡便动了心。 前几天跑了好几趟，终于圈定了一块合适的地方。 虽然没有空间灵泉，但是杨思凡还是想要建一个生态农庄。 一下子建一个农庄，动作太大也太显眼，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没钱。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杨思凡第一次那么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是一个穷人。 杨思凡选中的地方好巧不巧，刚好是杨家老屋所在的地方，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距离镇上也不远，交通算得上便利。实在是不能有更好的选择了，最重要的是，环境保护的很好。 想着要把那么一大地包下来，杨思凡心里有点怵。毕竟她还不满16岁，一个刚刚初三毕业的小屁孩跑去跟人说，我要承包了这片山地，莫名的，杨思凡觉得苏得有点破廉耻。 想起当初那些天之骄子们一言之下，莫说一片山地，就是买下整个岛眼睛也不眨一下，杨思凡深刻的认识道：自己骨子里就是个小市民。 作为小市民的杨思凡果断的跑去找人帮忙了。 看着手上这份稚嫩的要命的企划书，欧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的杨思凡分外不自在。 “行了，你就别这样看着我了，到底行不行啊。”杨思凡吸了口果汁，有点紧张。 把计划书放在旁边，欧宇斜斜的歪在椅子上，看着杨思凡：“就这样的一分东西，放在以前，我翻也不会翻一下，格式混乱，计划松散，实操性底下，抗风险能力几乎没有，整个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唯一可取的就是理念了。杨思凡，你就给我这样一份东西，让我给你造出一片森林？” 计划书被人批得一文不值，杨思凡有点赧然，她对于这一方面确实不在行，这并需要否认，只是。 杨思凡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是你做，是我做。虽然幼稚，但是不做下去怎么知道不可以，我想得确实太简单，但是，我还是希望试一试。” 欧宇愣了愣，问道：“那你来找我干嘛啊？” 杨思凡露出了个笑容，有点羞涩，欧宇打了个冷战。 “我不是太小了吗，别人才不会和我谈生意，所以。” “你想找我做你的代理人？”欧宇诧异。 杨思凡点头。 欧宇上下打量了杨思凡几眼，唇一挑，手一摊：“那我们得谈一下报酬问题。” 杨思凡：...... “你认真的啊！我们这么熟！”杨思凡怪叫。 “亲兄弟，明算账。”欧宇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但是眼神却是异常的正经。 杨思凡细想了下，知道自己又儿戏了。但是 “欧宇，你，你这条件还不如去抢！” “你可以去找别人啊，慢走不送！”歪在椅子上的人，才是真正有恃无恐的那一个。 从欧宇加出来，杨思凡拿着协议书，肉痛的要命。 身后传来欧宇带着明朗笑意的声音：“凡凡，再告诉你一句话啊，不让轻易把你的底牌露出来，会吃亏的哟~” 杨思凡：...... 老油条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第68章 拿到地契的时候，杨思凡正对着满山遍野的李子发呆，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洒下来，一抬头，满树的果子错落着，其间不时有不知名的小鸟飞过，在树梢上停了半晌，啪嗒，一颗熟透了的果子掉在了杨思凡面前，她下意识的从旁边捡起一小根树枝，戳了戳，皮肉绽开，旁边一只蚂蚁观望了好一会，犹犹豫豫的爬了过来。 杨思凡扔下树枝，拍了拍手，站起来，歪了歪头，打量着满山遍野的李子树，今年李子丰收，卖不上价钱，欧宇谈转让的时候，干脆直接把果树连带当季的果子买了下来。大手一挥，果园的前主人倒是乐得轻松自在了，连忙签了字，办好所有手续，包袱款款的离开。 杨思凡看到协议书后面那一串带着零的数字的时候，正应了一句歌词：我的心情凌乱着。真是辛辛苦苦十二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从山上下来，杨思凡拎着一小袋子李子，打算待会去给外公和外婆尝尝鲜。 山脚下，看守果园的老汉和杨思凡打了个招呼，佝偻着背往屋里去了，7岁的小孙子正在外面生火煮饭，看见杨思凡，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低下了头。 爷孙两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似乎一直在给人看园子，杨思凡盘下果园之后，也顺势将人留了下来。 提着李子下山，杨思凡听到后面老人喊人的声音，那小孩应了一声，哒哒的，脚步声愈走愈远，渐不可闻。 夏天的傍晚，静美非常，果园离镇上不远，杨思凡路过公交站，想了想，干脆走回去。 街上有人在叫卖着新上市的李子，杨思凡想起果园里满树的果子，有点头疼。 正头疼间，旁边一对母子走过，女孩约莫6岁的模样，被女人牵着的手不依的使劲挣扎着，身子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声音里带着哭腔，道：“不行，你说了要带我去游乐园玩的。” 女人被小女孩拉的身子往下一沉，不得不双手扶住女孩，好声好气道：“你看这不是爸爸这个新奇没空吗？咱么下次再去，好不好？” 女孩明显不是个好糊弄的，“不好，你们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的。” 女人有点尴尬，抱着下女孩一个劲的哄。 杨思凡看着母女两走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外婆已经做好了晚饭，把饭桌摆在了院子里，杨思凡把手上的李子递给杨家外婆，接过了外婆手上的工作。 杨家老太太看了看袋子里的李子，笑道“这都熟透了，放不久。” 杨思凡不以为意，顺嘴说：“熟透了才好，甜甜软软，你们吃着不费劲。” 杨家外婆从袋子里捏了一颗出来，看了看：“瞧着挺新鲜的，刚从树上摘的吧。” 杨思凡摆好饭桌，推着自家外婆进屋，道：“您眼睛真厉害，就是我刚摘的，欧家大哥刚刚盘下了一片果园，让我过去玩，顺道带回来尝尝。” “他包了片李子园？今年李子可买不上价钱，别亏了啊。”杨家外婆闻言有点担心。 杨思凡嗯嗯的敷衍了两句。 吃过晚饭，杨家外婆推着外公出门散心，杨思凡把碗筷洗了就直接窝进了房间里面。 房里的电脑是外公趁着杨思凡在校的时候自己掏钱买的，拉上了网线。 杨思凡开了电脑，想了想，上了一中的贴吧，发了个帖子，再把帖子一样复制到镇上和市里的贴吧，就去洗澡了。 果园里的李子再不摘就要烂在树上了，今年的李子卖不上价钱，请人来摘李子的话，恐怕连人工费也赚不回来，当初卖果园的人那么爽快的签字，未必没有把欧宇当冤大头的意思。 想来想去，杨思凡决定复制前世的果园经营模式，15块钱一个人，任吃不要钱，儿童半价。 小镇里的娱乐产业不发达，放假的时间，学生和大人都没有什么消遣，杨思凡觉得自己的果园还是蛮有市场的。 严艺兰晚上喜欢上企鹅和班上的同学聊天，刚刚登上企鹅，便看见有人在班群上发了个截图，严艺兰点开，才刚看完，下面就有同学再说要班上的人一块去摘李子了。 严艺兰下意识的看了看底下的那个联系方式一眼，杨同学：131******26，总感觉有点眼熟。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底下的人已经从去摘李子说到了要带什么东西，明天要吃个够本之类的了。 班长大人弱弱的冒了个泡：有人联系了上面的人吗？ 群里顿时安静了一会，然后，有人敲出一行字：那个，这不是有班长你吗！ 班长：....... 原三班的同学和七班的同学在看到上面的联系方式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这不会是恶作剧吧。然后，杨思凡的手机便体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密集型轰炸。 这边，杨思凡正被认识的人集体轰炸中，那边，严艺兰他们班的班长拿着手机，第n次从里面听到：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话语，再看看自己班群上那一班孙猴子转世一般的同学，莫名心累。 花儿很红：班长班长，怎么样，我们明天能够去吗？ 羊儿会吃草：班长班长，我们明天什么时候那里集合比较好啊。 函数非函数：不是学生，老师可以去吗？ 底下沉默了会。 函数非函数：怎么了，都掉线了吗？班长哪去了？ 花儿很红私聊羊儿会吃草：谁把老师放进来的？ 羊儿会吃草：┑(￣Д￣)┍ 数学老道请看招私聊花儿很红：卧槽，明天大汉真的要过去吗，我现在说不去还来得及吗？ 花儿很红默默敲出六个点。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再不改改你的群备注，你肯定是来不及了的，蜡烛/蜡烛/。” 数学老道请看招默默把自己群备注改为了：数学数学我爱你 第二天一大早，杨思凡就到了果园，看园子的老人已经起来了，正在屋子外边生火煮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夏天还带着露水的清晨里，显得分外悠扬婉转。 杨思凡和老人说了会话，不多久，老人的孙子便起床了，6岁的小孩沉默而懂事，自己拿了毛巾牙刷到外面洗漱，看到杨思凡脚步顿了顿，而后急急走开。 杨思凡觉得有点好笑，老人有点不好意思，向杨思凡解释道：“他有点怕生。” 杨思凡想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适时响了。 董俊哲带着自己班上的一群人，还有一两位不请自来的老师正在山脚下摸瞎。 一群人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董俊哲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十多岁，接通杨思凡电话的瞬间，董俊哲认为自己听到了仙乐。 杨思凡看到董俊哲的时候，董俊哲正努力的让自己班的同学遵守纪律，别乱跑，完完全全一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的模样。 看到杨思凡过来，董俊哲如同看见了救世主。 杨思凡不敢耽搁，赶紧把人带到果园里，让一群猴子到山上撒欢去。 被留下作为总后勤部长的董俊哲抹了把汗，把费用交给杨思凡，自己慢悠悠的也上山了。 一中的学生，多是在镇上长大的，平日里李子吃得倒是多，摘李子倒真是第一回，看见把枝桠都压弯了的满树的李子的时候，满眼都是惊叹。 有耐不住的直接跳起来，伸长了胳膊上去拽。 女生倒是矜持许多，只捡低处的果子来采。 有甚者，仗着自己身轻如燕，直接上树。 董俊哲木着脸看了好一会，最终抹了一把脸，决定老子不管了。 第一天来果园的人大多数是一中的学生老师，杨思凡呆在山脚下，数着票票，一脸忧郁，老大爷的孙子叫做黄小毛，看着杨思凡一脸忧郁的数着票票，鼓了鼓腮帮子，而后低下头，磨磨蹭蹭的蹭到杨思凡旁边，问：“你会赶我们走吗？” 前些天他爷爷已经告诉他，果园被人卖了出去。 杨思凡输完了票票，正看着满山遍野的李子出神，不觉被黄小毛下了一跳，挑了挑眉，问：“为什么要赶你们走。我还等着你们帮我收钱呢？”说着甩了甩手上的钱。 黄小毛的眼睛闻言亮了亮，而后又暗了暗，迟疑道：“真的，让我们收钱吗？你不怕我们偷钱？”以前他阿爷给别人看果园的时候，主人家就怀疑过他们。 杨思凡想了想，道：“不怕。” 黄小毛的眼睛顿时亮得惊人。 “我会检查的！” 黄小毛：...... 为什么我感觉我好想被耍了。但是有事情做的话，阿爷就不会被赶出去，不会那么辛苦了吧。 第70章 “一二三四......”送最后一波客人下山，黄小毛趴在小屋的木桌上一张一张的数着票子，杨思凡回来躺在椅子上，叹着气。 黄小毛瞥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继续核对数目。 “唉！”杨思凡再次叹了一口气。 黄小毛转过头来，看了杨思凡一眼，不说话，低头把钞票整理好，送到杨思凡跟前。 杨思凡瞧了黄小毛一眼，问：“小毛啊小毛，你说山上的李子都快要烂掉了，怎么办啊！” 黄小毛摇摇头，有些担心的看了杨思凡一眼，犹豫了会，还是说道：“李子卖不完的话，会赶我和爷爷走吗？” 杨思凡瞧着小孩的模样，莫名起了些促狭心思，脸色严肃了些，点点头。 黄小毛用脚蹭了蹭地板，脑袋瓜对着杨思凡，声音很小，几不可闻：“这几天来果园的人已经很多了，我，我会和班上的同学说一说的，但是他们也会过来，那个，能不能别赶我和爷爷走！” 杨思凡愣了愣，看着低着头的小男生还没到自己腰间的个头，伸出罪恶的爪子把男孩的头发揉乱，低下身子，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这样的话，不如小毛明天和我一块去卖李子吧，每天给你10块钱怎么样！” (⊙o⊙)哦，黄小毛一双杏眼鼓成了圆溜溜的猫眼，眼里流光闪烁，亮晶晶的。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杨思凡站了起来，跟黄小毛爷爷说过再见之后就下山了。 黄小毛看着杨思凡走远，举起手来，摸了摸自己被杨思凡揉乱了的头发，呆了半晌，回头找自家爷爷去了。 熟悉的小调响起，暮色里的果园多了几分烟火气。 来摘果子的人每天对果园的消耗并不大，果园里的果子还是处于一个过剩的状态，杨思凡不得不另外把一些果子摘下来自行售卖。 小镇上没有后世常见的连锁超市，地摊小贩和市场是最常见的消费场所，杨思凡向欧宇借了三轮车，把最近在家荒废时光的杨明志拉了过来当苦力，三个人呼哧呼哧的拉着一大板车的李子下山，晃晃悠悠的，黄小毛跟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 等三个人到了市场的时候，几个人大汗淋漓。 大夏天的逛市场的人并不多，黄小莹和杨明志蹲在阴凉处拍苍蝇，眼巴巴的看着杨思凡。 阳光从梧桐树上的叶子间隙中飘落，光点洒在熟透了的李子上，煞是诱人。 杨思凡看了看空空的街道，再瞅瞅在树荫下干坐着的两人，凤眼微眯，怎么看都不像是打着什么好的主意，黄小毛和杨明志对视了一眼，默默往后面挪了几分。 “卖，卖李子了喂。”黄小莹和杨明志一人手上跨了个篮子，沿着梧桐树的大道，沿街叫卖。 小小年纪的少年涨红了脸，喊出的声音如同蚊呐，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住在路旁楼房的小女生从二楼的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有些好奇的看着底下的两个男生。 杨明志立刻拉着黄小毛快走了好几步。 到了转角处，两人松了一口气，看着篮子里的李子，双双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哎，黄小毛，真的是你啊！”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屁孩突然把两个人围住，打量着两个人手上挎着的篮子，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你们在卖李子吗？”有个子高的踮起了脚尖看见了篮子里的李子。 黄小毛端着一张老成的娃娃脸点点头。 这群小屁孩不知道刚刚去哪里玩去了，灰头土脸的一身，几个人在黄小毛和杨明志面前转了个身，把屁股对着两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圈，正低着头商量着什么。 “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卖李子好不好？” “挺好的，刚刚李大爷才把我们赶出去，现在肯定还在那里守着呢！” “那就这样决定了。”有人拍板做出决定。 杨明志和黄小毛听了个全套，看着那群小屁孩有一个转身，眼睛晶亮的看着杨明志和黄小毛。 黄小毛下意识的看了眼杨明志。 杨明志犹豫了会，点点头。 然后 “卖李子喽，卖李子咯，又红又大的李子哟！”几个小屁孩蹦蹦跳跳的走在前边，嘴里嚷着嚷着，清脆的童音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律，几个人玩耍多于工作。 黄小毛和杨明志静静地跟在后边，默默拉开一点距离。 过路的行人看着这一动一静的组合，颇觉有趣，停下来，半是认真半是逗趣的道：“你们的李子怎么卖啊！” 听到有人问价，刚刚还东一个西一个，自个玩自个的几个小孩顿时来劲了，一个说：“两块钱一斤。” 一个说：“包熟包甜，不甜不要钱。” 还有一个说：“新鲜出炉的。” 问价的人被这群小孩逗得笑眯了眼，挑了好一些，拎着李子走远了。 几个小孩围着唐小山手上的几块钱看个不停，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是钱唉。”唐小山的小胖手上还沾着些泥巴，捧着那几块钱有点小心翼翼的，转交给了杨明志。 然后振臂一挥，道：“好了，我们要把这些李子都卖完！” 一众小孩突然干劲十足。 黄小毛有些羡慕，磨磨蹭蹭的也跟了上去。 这个夏日，小镇的角角落落了响起了小孩子清脆如铜铃的叫卖声 “卖李子喽，李子咯，又红又甜的李子咯！” 把黄小毛和杨明志打发出去卖果子，杨思凡从家里的角落里把杨父从北京送过来的榨汁机扒拉了出来，从冰箱里取出些碎冰，浩浩汤汤的出门了。 杨家外公和外婆正在屋里午休，对于杨思凡的动作浑然不觉。 于是，等黄小毛和杨明志卖完一圈李子回转过来的时候，摊子面前已经围了一圈人。 榨汁机工作的声音被人声所覆盖，杨思凡忙着收钱找零，榨果汁，忙得不可开交。 几个小屁孩回来的时候对于自己的成果那是相当的满意，回头看着杨思凡用来装零钱的小盆，自信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唐小山戳了戳黄小毛，问：“她是谁啊，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杨思凡的果汁卖的价钱不高，里面加了碎冰块，夏日里，当时看着就觉得凉意扑面而来。 过路的人和市场里的摊主，过来问一次价钱，便会买上一杯，不知不觉，盆子里的零钱已经堆了老高。 自觉自己一大群人输给了杨思凡一个人的小家伙们呼哧呼哧的挎上篮子，瞬间跑得没影了。 日落乌啼时分，杨思凡把剩下的果子分了一分，几个小屁孩怀里揣着几块钱，喝着天天的果汁，叽叽喳喳的往家里走，约定明天还要过来。 黄小毛有些纠结的看着杨思凡给他的十块钱据说是工钱，有些担心：“你不会因为亏本了就把我和爷爷赶走吧。” 杨思凡看着黄小毛纠结着的眉毛，越发觉得这个小孩儿好玩得不行。 “那就要看你们明天卖得出去多少李子啦！” 黄小毛皱着眉头，想了下今天卖李子的状况，点点头道：“我们明天可以卖得更多的。” 瞧着小孩儿正儿八经的模样，杨思凡乐得不行。 “好了，回家咯。”最后揉了揉小孩的头发，杨思凡脚步轻快的走在前边。 杨思凡每天带着一群小孩摘李子卖李子，整个夏天像是泡在鲜榨出的果汁里一样，到了八月末，桂花开始飘香的时候，杨思凡用树上最后剩的一点李子泡了果子酒。 满山遍野的李子树枝叶浓密，黄小毛跳在了树上去够枝头上的李子。 唐小山等人站在树下捡着李子。 等到把山上的李子清扫了一遍之后，唐小山和黄小毛说再见，挥着手的小胖子最后说了句： “黄小毛，我明天来找你一块去上学。” 躲在被窝里，沈佳佳拿出新买的手机，顾不上市一中的宿舍管理规定，连环急命call 然后呼啦啦的跑远了。 曾经的黄小毛自己一个人上学，自己一个人回家，自己一个人做作业，自己一个人陪着爷爷，现在的黄小毛，和别人一块上学，和别人一块回家，和别人一块陪着爷爷。 杨思凡这个暑假忙得乐乎，等回到家，接到沈佳佳的电话的时候，杨思凡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件事情没办。 沈佳佳暑假跟着妈妈回了姥姥家，回来就直接去市一中报道了，她和吴婧在隔壁班，两个人想着找找看杨思凡在哪个班，结果，翻遍了分班情况表也没看见杨思凡这三个字。 躲在被窝里，沈佳佳拿出新买的手机，顾不上市一中的宿舍管理规定，连环急命call “杨思凡，你竟然没有考市一中！！！”沈佳佳的声音通过话筒依然大得让人鼓膜生疼。 “说好的一块上学呢？”那边沈佳佳正在控诉。 杨思凡倍觉无辜，谁说好了要一块上学啦！ 第71章 杨思凡被沈佳佳骚扰了半宿，第二天起晚了，桌上放着外婆买来的豆浆和包子，附带纸条。 老人又回老家去了。 杨思凡坐在桌上吃着早餐，扳着指头开始数，这是这个星期的第几次了。自觉被自家外公外婆抛弃了的杨思凡化悲愤为食欲，把桌上的一杯豆浆，两笼小笼包吃了个干净。 摸了摸有些吃撑了的肚子，杨思凡在院子来回踱步消食。 暑假里卖李子的钱被杨思凡弄了些葵花籽种在了山上，漫漫的一大片，黄小毛天天带着他的同学往那里跑，等着葵花开。 欧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关了小店，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好像只是一夜之间，人就长大了。 到高中部报道的时候，杨思凡刚走到一班门口就听见有女生在里边小声的哭着，大概是以为这么早估计不会有人过来的缘故。 杨思凡抱着书本在外边等了约莫十多分钟，看着楼下在教学楼和宿舍之间往返的学生，等里面的哭声渐渐低了，才弄出点声响，再慢慢走进去。 女生坐了第一排的位置，绑了个高马尾，穿着白色衬衫，桌面上整整齐齐的，看见杨思凡进来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安安静静的开始看书。文雅静好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刚刚才哭过。 杨思凡把自己的书本整理好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姓钱的女老师，看上去意外的年轻。 钱姗站在讲台上，也没安排座位，照着花名册点了班委，又说了接下来三天的军训计划，之后就让同学复习了。 班长包天佑和副班徐蕾被叫了出去，杨思凡混了个学委。 同桌张怡宁正偷偷摸摸的把手藏在抽屉下面那手机看小说，根本顾不上和杨思凡聊天，向来都是被人搭讪的杨思凡突然就有点不适应了，摸了摸鼻子，杨思凡在自我介绍和自我沉默之中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让自己在沉默中死亡。 两个人一个人看小说，一个看书，处得倒也和谐。 最后一节课，杨思凡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高一的办公室在一楼考后山的地方，杨思凡进去的时候，里边没什么人。在里面等了一会，钱姗才从外面进来，见到杨思凡，未语先笑，做到座位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教学安排表，递给杨思凡：“军训这几天，科任老师都不会在学校，你看一下这个学期的教学安排表，安排一下班里的同学做好准备，复习预习什么的，军训完了之后会有一个小测验。” 钱姗说完之后，想了想，怕杨思凡难做：“至于各科课代表，现在老师不在，也没有选出来，你先辛苦几天。” 杨思凡点点头，退了出来。 和高一教学楼隔着到走廊对望的是高三教学楼，从高一的走廊望去，可以看见高三的教室里黑压压的人，已经压得老高的各种复习资料和课本。 整幢楼静悄悄的，只有老师上课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有种别样的压抑。 一班的走廊前边，几个男生正趴在栏杆上面说话。 新上任的班长包天佑带着几个男生去领军训服，几个人拉着个蛇皮袋抬着回来。 一中准备的军训服相当的粗暴，没有提前了解数据，男生统一加加大，女生统一大码，结果出来的场面相当的惨烈。 杨思凡的个子在这个暑假突然拔得老高，穿着大码的军训服脚脖子露出一大截，感觉像是刚刚下田回来。 徐蕾帮着给和班上一个小个子的男生换成了男生的码数。 杨思凡倒还好说，我高我自豪，和杨思凡换男生一脸生无可恋的被周围的男生打趣着。 嘻嘻哈哈，吵吵闹闹，领了军训服内宿生回宿舍，外宿生回家。 杨思凡回到家的时候，家门口蹲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正百无聊赖的用小木棍逗着蚂蚁。 贺霆宇背着小书包，捏着小木棍的手变得脏兮兮的，看蚂蚁看的出神，被杨思凡拍了下肩膀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有点回不过神来，表情有点蒙。 贺庭君中考成绩高出太多，走的特招，进了省实验中学，刚巧贺家爷爷和伯父都在那边，暑假里就回家了，贺父因为工作的原因在这边逗留，连带着贺霆宇也留在了这边。 杨思凡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贺霆宇了。咋见他蹲在自己家门口还有些吃惊。 拍了人一下却把人吓了一跳什么的，杨思凡保证，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开了门，贺霆宇像条小尾巴似的抱着自己的小书包跟了进来。 给小家伙倒了杯果汁，杨思凡把自己的军训服扔进了洗衣机，夏天的军训服料子轻薄，脱水之后，晾一晚上就能干。 贺霆宇抱着果汁，眼睛却跟着杨思凡跑。 按下洗衣机的开关，杨思凡回了客厅，走在了贺霆宇的对面，开了电视机，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贺霆宇放下了果汁，可怜巴巴的看着杨思凡：“家里没人，肚子饿。” 杨思凡默默无语了会，贺父工作忙，经常不在家是真的，但是家里没人肯定是假的。 也不知道在贺家帮忙的王阿姨这会子急成什么样了。摊上这个小魔星，杨思凡默默为王阿姨点了几根蜡烛，然后等人喝完果汁，果断把人拎起来，送回贺家、 杨思凡说的拎，那是真的在拎。双脚离开地面的贺霆宇在杨思凡手下拼命乱蹬，胡乱挣扎，奈何杨思凡天生神力，抓着他的手愣是稳稳的，不带一点抖动。 “啊啊啊，我要告诉我哥哥，你欺负我！” “啊，救命啊，抓小孩啦，抓小孩啦！”贺霆宇挣扎未果，看着趁着晚上出门散步的行人，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喊。 街口纳凉的大爷摇着蒲扇，笑眯眯的看着杨思凡和扯着嗓子大喊的贺霆宇，对着杨思凡问：“这娃子怪机灵的，谁家的？” “同学的弟弟，自己溜出来了，正要送回去呢！”杨思凡简单说了下，一句话带过：“王奶奶回来了吗？” 王大爷闻言摇摇手：“没，你家外公外婆也没回来吧。晚上睡觉锁好门窗啊，有什么事就喊人！” 杨思凡应了，到了下，拎着小屁孩往镇中心的家属楼走。 到了大院门口，王阿姨果然守在那里，急得团团转，看见杨思凡拎着的贺霆宇，忍不住念了声佛，想杨思凡道谢。 贺霆宇见着王阿姨，也不闹腾了，乖乖的被王阿姨拉着，往回走，小背影恹耷耷的，看着好不可怜。 看着贺霆宇进了门，杨思凡刚向转身往回走，里边就响起了男人和女人争吵的声音，间着瓷器落地的响声，不一会，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直接坐上车子，扬长而去。 杨思凡在原地呆了呆，叹了口气，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看见门口挂着一袋子花生，王大爷朝杨思凡喊：“凡凡啊，小毛刚刚给你送过来的。” 杨思凡回头道了声知道了，笑了笑，拎着那一袋子花生进了屋。 花生的壳还有点软，估计是最早的一批，不多，杨思凡想了想，还是放着，回头等外公回来，给他做盐水花生。 杨思凡没有什么大志向，对于果园那边的那片山，只想把它慢慢修整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她这辈子已经比其他人幸运了太多，这样的幸运容不得她挥霍与贪心。 一夜好眠，昨晚晾上去的军训服已经干了，穿上军训服，杨思凡到旁边的小卖铺买了大瓶装的水。 看看手中的纯净水，再想想高中部里东西卖得奇贵的小卖铺，杨思凡的心忍不住蠢蠢欲动。 正在心思浮动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凡凡，阿爸阿妈回老家了怎么不说，晚上过来家里吃饭。”杨家舅舅刚刚知道自己父母又回了村，家里只有杨思凡一个人，想到杨思凡刚开学，肯定顾不上自己，连忙过来堵人。 杨思凡看见自家舅舅，眼睛亮了亮，把人拉到一旁，耳语。 杨家舅舅听完忍不住笑了，点了点自家外甥女的脑袋瓜子，笑道：“你这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你要是要的话就说一声好了，我待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到了学校，一班的人已经在操场上集合了，早上的阳光还不怎么猛烈，一班的人还有心情说说笑笑，看见杨思凡，赶紧招呼她过来排队。 杨思凡归队不久，便听见震天的号角声从另一边过来，穿着军绿色训练服的教官脸色严肃。 一群人立刻嘘了声。 之后便是教官领队，训练开始。 杨思凡个子高，被点成了排头兵，想偷懒都不成，不过半晌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湿哒哒的黏在了背上。 好不容易，休息的哨声响起，杨思凡抹了一把汗，走到自己放水的地方，拎起那一升装的水就是一大口。 一班的人这是才看见杨思凡的水，不管男生女生，看到杨思凡如此豪迈的做法，脸上的表情皆是：oo 一班的人这是才看见杨思凡的水，不管男生女生，看到杨思凡如此豪迈的做法，脸上的表情皆是：oo 被杨思凡豪迈的喝法吓了一跳，一班的人下意识的文雅了起来，然后，待会的训练变得有些难熬。 嗓子干的冒烟，教官却迟迟不叫休息。等到下一次休息时间姗姗而来的时候，杨思凡倒显得文雅了许多。 一班的人大多自带开水，瓶子不大，这时候水已经见底了，学校有开水供应，但是这个时候，天气热得人冒汗，谁也不愿意去装开水，有人核算这一起到小卖铺买一瓶一升装的水，几个人分着喝。 一中的学生，除了少数家境好的，大部分学生的家境一般，不好不坏，一周的家里给的生活费只有那么多，学校小卖铺买的东西贼贵，知道外面价钱的学生大多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杨思凡瞧着，见舅舅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和教官说了一声，问了几个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带着一群人跑到围墙的另一边偷渡。 杨思凡这活干得异常熟悉，趴在墙头上的杨思凡把杨家舅舅下了一跳，又不好当着她同学面说她，胆战心惊的看着杨思凡把水头送了进去，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一班有人买水的消息在学生里传得飞快，杨思凡到了后面干脆装着肚子疼，专门负责偷渡了。 一班的同学知道杨思凡的肚子疼有水分，但是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帮着打掩护。 这样一来，杨思凡倒是更嚣张了。 晚上上晚修的时候，杨思凡背了个回学校。 杨思凡人还没有走到课室，书包就已经被人缴了去，有人把三张桌子合并在一起，把杨思凡的书包到了个底朝天，一大堆的零食、本子、甚至漫画应有尽有。 这是今天他们的报酬，刚刚从暑假过渡到高中，不少人到了学校才发现自己带的东西不齐，知道杨思凡舅舅在外边开百货商店，便托着杨思凡给他们带。 杨思凡看着自己的书包被人抢了去也不生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本想拿书出来预习，不巧却摸到了那张教学安排表，上面第一项明晃晃的写着：9月3日，高一摸底测试！！ 杨思凡愣了愣，摸摸鼻子，默默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然后，刚才还闹哄哄的一班瞬间安静了下来。 摸底考试什么的，最讨厌了！！ ... 第72章 得知军训后要摸底考试，一班的人壁垒分明的成了两派，在徐蕾等人抓着时间紧赶慢赶的复习的同时，杨思凡看着在休息时间和教官玩在一块的男生，有种微妙的预感。kanshu58m 乐文移动网 晚上上晚修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班的同学从高三的师兄师姐那里拿到了前年一中摸底考试的卷子。整个高一级闻风而动，热闹了一个晚上，奈何拿到卷子那个班把卷子捂得死紧死紧的，一点口风都不漏。 带头去借卷子的人回来之后，心情都有点不愉快。 “老子就不信了，有了那张卷子他们班就能拿第一！”几个男生在后边嘟囔着，从抽屉里拿出练习本。 坐在前边的徐蕾闻言转过头来：“有这个时间说话，还不如多做两道题，背几个单词。”今天轮到徐蕾值日维持纪律。 后边的男生不吭声了，乖乖埋头复习。 军训的第一天，包天佑按着军训时候的列队顺序重新安排了座位。杨思凡个子高，坐在后面。 看见刚才说话的几个男生正在传纸条。 被团成一团的纸团不小心越过界扔到了杨思凡的桌子上。 扔纸条的男生表情颇有些惶恐，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伸手把纸条拿回去，顾忌着徐蕾不敢动手，看着杨思凡的表情有点讨好。 杨思凡还没来得及动作，身旁便伸出了一只手，把纸团拿了过去，摊开。 同桌张悦边打开纸条，便对着杨思凡挤眉弄眼，笑得贼兮兮的：“情书？” 杨思凡无语了会，到底还是没有凑过去看。 张悦摊开纸条，愣了下，然后拿出笔在上面回话，再把纸条扔了回去。 杨思凡有点好奇，戳了戳张悦的手臂，问：“写了什么呢？” 张悦笑得怪贼，愣是不回答，是在绕不过去，嬉皮笑脸：“给你的情书呗！” 杨思凡： 到了摸底考试当天，杨思凡在第一考场，考完出来的时候，便听见有人说第三考场有人作弊被老师抓住了。 杨思凡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班长包天佑和副班长徐蕾都不在。教室里有点吵，杨思凡隐约听到张悦，作弊的字样。 等到上课铃响的时候，班主任钱老师才脸色相当不好看的带着张悦还有两个男生回了课室，两个班长跟在后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张悦一回到座位就趴在了桌子上，脸埋在双臂之间。 左右有同学扭过头来，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台上钱老师的表情异常严肃。 “考试之前给监考老师给你们读了考场规则没有？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们？学校的校规校纪有没有说过考试不允许作弊，一旦发现，从严处理？” 课室里安靖得吓人，底下的同学被钱老师的目光一扫，纷纷低下头，连两个班长也不例外。 杨思凡发现张悦脑袋枕着的袖子上湿了半片。把手帕纸往张悦那边推了推，杨思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看书。 熬过难捱的一节自习课，徐蕾走过来找杨思凡说话。 “刚刚都快吓死我了！”徐蕾趴着小心肝，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杨思凡瞧了张悦一眼，顺手把摸底考试的数学卷子一抓，“刚刚考试这道题你会做吗？我好像做错了。” 徐蕾结果卷子看了一下，顿时来劲了：“啊，我这题也不会做。” “朱建德，朱建德，你数学卷子最后一道题做出来了没有啊。” 叫做朱建德的男生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一脸懵逼的抬起头，往四周张望了会，好半晌才把视线集中在徐蕾身上。 几个人顺理成章的讨论起刚刚的数学卷子。 作弊的事情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日子显得有点按部就班，高一的学业其重，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还有美术、音乐、体育。 杨思凡他们中考的这一年开了体育考试的先例，便有传言称高考也要考体育。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从哪里来，出于审慎的心理，一中从这届高三开始保留了每天早上的跑步训练。高一高二的体育课也抓的相当严。 这样的高压下，秋意渐渐浓了。 杨思凡从外面回来上晚修的时候，发现班上上晚修的同学又少了。从9月到11月，中间间了一个期中考，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班上成绩挺不错的同学不少，一班期中考的平均分在年级里垫底，班长包天佑和徐蕾天天给逃晚修的同学做思想工作，忙成了只疯狗。 看到杨思凡优哉游哉的样子，两个人一脸哀怨的看了杨思凡一眼，然后又如同游魂一般游荡着时刻准备着去应付随时出现的老师。 杨思凡被他们看得有点小心虚。 桌上各种课本，练习册，卷子还有作业本垒得老高，抽屉已经放不下了，不少练习册被班上的同学放在地上。 杨思凡小心的跨过满地的书，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旁边空空的桌子在发呆。 晚修结束已经10点半了，秋天的夜晚凉意加重，杨思凡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在一中拐角的暗巷里听到了阵阵男女调笑的声音。 隐在巷子角落里的女生画着大浓妆，寒露阵阵的秋天里穿着薄薄的夏装校服，青春明丽的脸庞在巷子边上昏暗的路灯下，透着腐朽的气息。 四眼交错的时候，杨思凡愣了愣，女生也愣了愣，下意识的错开了眼，嘘了声，很快带着几个人走远了，男男女女，看不清楚模样。 第二天，张悦没有来上学，杨思凡到办公室去交考勤表的时候，看见钱老师正在接待一位有些苍老的女人，女人穿着有些旧了的秋衣，头发扎在脑后，脸色是不健康的焦黄，女人很瘦，那是一种无关于形体的瘦，她坐在办公室待客的沙发上，只浅浅的坐在边上，举止间有些拘谨。 “钱老师，你能不能再和学校说说，我会叫张悦回来上学的。” 钱姗有点无奈，“不是学校这边不让她来上学，只是她这样子影响的不仅仅是她自己，学校不说，学生家长也有意见。” 女人默了默，低了低头。 杨思凡进门打断。 钱姗看见杨思凡，笑了笑，让杨思凡把考勤册放到桌面上就行了。 气氛顿时松快了不少。 杨思凡出门的时候，女人还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从女人的角度望去，窗边的那一片天，灰蒙蒙的。 杨思凡中午回家的时候，外婆和外公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杨思凡没有急着回房间做作业，拉了张小板凳坐在两老旁边。 微微侧了侧头，看着两位老人满头的白发，心底的话忍不住说出口：“外婆，你说，如果我学习成绩差的不行，老是往学校外面跑，天天被老师投诉，怎么办啊！” 杨家外婆的听力有些差了，身子微微的像杨思凡那边侧过去，听得很是认真，听到杨思凡说老是往外跑，天天被老师投诉的时候，忍不住拍了杨家外公一下，笑了出声，“啊哈，你小时候可不就是这样，天天逃学，村里的人都看见你从学校围墙那边跑出去多少次了，天天不是被老师投诉，就是人家过来告状。” 杨家外婆说着说着，干脆和杨家外公说起杨思凡小时候的糗事来了，完全把杨思凡扔在了一边。 被扔在一边的杨思凡： 天天被外公外婆秀一脸怎么办？ 被秀了一脸的杨思凡恨恨的回房间，然后看到书包里一堆待完成的作业，突然觉得生已无可恋，哼。 夏天里栽下的葵花籽已经长成，金黄硕大的葵花开在山腰上，好看的不行，黄小毛和小胖子天天往山药跑，终于等到黄家爷爷说葵花籽熟了。 当天下午，杨思凡回到家的时候，桌上放着一袋子葵花籽，新摘下的葵花籽，气味淡淡的，但是却让人觉得异常的温暖。 外公想要炒葵花籽吃，外婆不肯，说是容易上火。 两位老人吵吵闹闹的，似乎这世上再大的事也不如一袋子葵花籽重要 ... 第73章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方天佑现在依然后有点糊涂，同样还有点糊涂的还有副班徐蕾，两个人齐齐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学校院墙下面围着的一群人，一班的人嘘着声，正一个一个往墙上爬。是的，他们确实准备逃课，并且是，全班一起逃课。 再这样荒谬的情况下，一班的班长包天佑同志，以及副班徐蕾同志。 “哎，天佑，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三班的班长何向成是包天佑发小，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何向成刚刚跑完步回来，初秋的早晨有着些薄雾，少年额发微湿，像是踏着朝阳而来，然而，包天佑咽了咽口水，心跳的扑通扑通的，被吓得。 徐蕾给了包天佑一肘子，包天佑往前走了几步，把何向成拉了过去，信口胡说八道：“向成，你这么早啊，我还刚想去找你呢，我昨天忘了告诉里，物理老师让你今天早上去找他呢，你别忘记了啊！好像有什么急事。” 一二三班的物理老师都是同一个人，何向成一点没怀疑，匆匆往办公室跑。 包天佑和徐蕾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在狠狠的叹了一口气，玛德，老子/老娘明明是班干部好吗，凭什么要给他们望风啊！ 两人默契的狠狠剜了正在不慌不忙的指挥着众人一个一个爬墙的杨思凡一眼。 杨思凡高兴啊，好久没干过坏事，她都已经忘了这滋味了好吗？把班上的同学一个一个拉上墙头，杨思凡笑得眉眼弯弯，好不可爱。 “一，二，三...”清点好人数，一个不缺，初秋的清晨带着些微的凉意与湿意，落在□□的肌肤上，凉凉的，润润的，一切刚刚好。 一班人偷偷摸摸从学校跑出来，只是越过了一道墙头，却比什么时候都高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嘴角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崩也崩不住。心情轻快地像是在做梦。 一群人看着杨思凡，也不说话，就那样用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看着她。 杨思凡倍感满意，把人往果园的方向带，她今天撺掇他们出来，是为了让他们散心，忘记一切忧愁与烦恼，而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没有什么比身心俱疲来的更有效。好吧，她就是来折腾人的。 山上的葵瓜子成熟了，同时成熟的还有那一片野芋头，杨思凡现在缺钱的紧，野芋头自然是不能放过的。刚巧最近班上的气氛太过压抑，作为班上的学习委员，杨思凡认为她有这个义务和责任让同学们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学习中。 刚巧钱姗请假了，在高中的班级世界里，没了班主任，正好是猴子称大王的时候。 昨天晚上晚修的时候，杨思凡就把班上的同学撺掇起来了，众人拾柴火焰高，一班的人本来就陷在对自我否定和厌弃的情绪里出不来，听到杨思凡那样出格的提议，一个两个居然都有点心动。 包天佑和徐蕾两个实力反对，最后被杨思凡武力镇压。 就连早上才刚从外面翻墙回宿舍的张悦，也被杨思凡直接从被窝里拎了过来，额，字面意思。 和张悦同寝室的女生，看见张悦直接被杨思凡从床上拎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要僵硬了。 同样，发现自己被杨思凡轻轻松松拎走的张悦，以及，看见杨思凡你轻轻松松拎着张悦的一班人。 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杨思凡似乎后知后觉，放下张悦，笑得无辜，松了松手道：“啊，啊，张悦其实一点也不重，你们看，一点事也没有。” 张悦：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虽然我真的不重！ 一班人：哈...哈...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没事好吗！ 到了果园的时候，看见一片连绵金黄的葵花的时候，不是不惊艳的。 初升的太阳，依稀可见的薄雾，连绵的葵花，山是青黑青黑的，在远处，葵花是金黄金黄，大片大片的。 黄小毛远远看见杨思凡带着一群人过来的时候，很高兴的飞奔过来。对着被惊艳了的众人，直接兴冲冲的对杨思凡说：“凡凡姐姐，我们今天要把葵花籽和野芋头摘完吗？” 杨思凡笑眯眯的点点头。 一班人后知后觉，眼睛瞪得无比大，看着杨思凡，再看看眼前大片大片的葵花，和不知在何处的野芋头，刚才有多惊艳，现在就有多悲愤。 说好的同学义气，说好的少年风流呢？谁家风流是在地里风流的啊！ 杨思凡感觉到众人的控诉，回过头，疑惑：“怎么了？”双手不经意动了动。 一班的人忽然想到早上那双手直接把张悦从宿舍楼那边拎到了集合点，再看看张悦的个子，纷纷沉默。 张悦愤怒：姐一点也不重好吗！你们那是什么眼光！ 果园里的葵花长得好，每一株都有人高，花盘硕大，里面成熟的葵花籽饱满而精神，看着就让人心喜。 一班人吃过葵花籽，但是真的没有自己动手摘过葵花。一开始还是很高兴的，花田里，时不时想起这样的对话： “阿月，你看看，我摘得葵花多大。” “切，我摘得更大好吗？比比。” “哎哟，谁挡住我啦！我看不见！” 这边摘葵花摘得不亦乐乎。 那边，上课铃响了，隔壁班的蔡老师看见一班的物理老师没去上课，觉得奇怪，问道：“李老师，第一节不用上课吗？” 物理老师是个有点年纪了的老爷子，正抖着眼睛在翻报纸，闻言头也没抬，说了句：“一班今天不是秋游吗？不上课。” 隔壁班的老师哦了一声，回头去自己班上课了。 路过一班，看到空空的课室，下意识的想：真的去秋游了啊！ 等到中午的时候，高一年级都知道一班的人秋游去了，今天不上课。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看看自己桌面上堆得高高的各种练习，很快就顾不得深想了。 然而到底是有学生觉得不甘心。 高二八班是文科重点班，上玩自家语文老师的课，老师还没有走，站在讲台上，底下的学生开始闹腾：“老师，你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去秋游一天呗！” 高二二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中的校长，闻言抬起头，笑道：“想想高考还有多少天，还秋游，人家高一都没说话呢？” 底下的学生一静。 有人期期艾艾道：“老师，高一一班今天不是秋游去了吗？” 校长的心蹬了一下，脸上神色不变，笑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底下的学生看自家语文老师的脸色，以为刚才是在逗他们，嘻嘻笑了两声，道：“高一都传遍了。” 校长笑了笑，点点头，“不错，还有空听八卦，那个，阮婕，待会到我办公室再拿套卷子过来。” 八班顿时一片哀嚎。 校长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八班课室，走过了临近的七班，六班和五班，走过高一高二间阳光斜晒着的长廊，走过空空的一班，走过言笑晏晏的高一级级组办公室，终于走回了自己的校长室。 关了门，脸上的笑意立刻垮了下来，年过半百，中文系教授出身的校长，向来以涵养著称，此刻咬着后槽牙：“这群兔崽子！” 天知道，作为校长，压根没人跟他说过，高一级有个班要去秋游，他也压根不记得自己同意过这件事。 “这群兔崽子，兔崽子。”校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狠狠踱着步，发泄着胸口的闷气。 一中校规校级严格，整个班的人一声不吭给自己放了天小长假，按照校规来，无故旷课8节，不计过都说不过去。整个班级记过，校长大人再生气，也得帮那群兔崽子掩着，简直磨坏了他的后槽牙！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其实很简单，班主任钱老师请假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昨天晚上商量好了今天要集体出游的时候，杨思凡把两个班长拉到了教室外面。 相当理直气壮的要求量为班长帮她打掩护。 包天佑和徐蕾当时听得脸都白了，拼命摇着头，就是不肯。 杨思凡弯了弯眼睛，凑近两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徐蕾先反应过来，到底还是不确定，问杨思凡：“真的？” 杨思凡肯定的点点头。 包天佑还在挣扎。 徐蕾已经做出了决定了，小妮子神情坚毅，气势逼人，向包天佑施压：“凡凡说的没错，班上的人出去是肯定的了，与其让他们旷课，还不如说是秋游，班主任不在，你和我还有凡凡一起去跟科任老师说的话，谁也不会往旁边想。到时，老师们都会以为真有这么一回事，这样一来就只有我们班还有班主任和校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班主任自然是想着我们的，校长吗，这么一大班人，总不能全部叫家长，学校也丢不起这个脸。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没有这回事，那也只能是这一回事了。” 徐蕾越说越兴奋，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坚定。到最后，竟是把包天佑绕晕了过去。 杨思凡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暗暗比了个大拇指：有前途。 徐蕾走出一会，才发现杨思凡没跟上来，回头叫人。 “凡凡，怎么还不走呢？” “哦，这就过来。” 杨思凡应了一声，赶紧跟上。 第74章 出游一时爽，回到学校，班上的班干部一个不落全被提到到了办公室。快要气疯了的校长坐在办公桌面前，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一群学生，一言不发。 杨思凡自知不能善了，和徐蕾借着女生特殊时期去校医室的空隙给正被校长紧急召回的钱姗打了个电话。 请了假的钱姗才刚回到宿舍就被校长一个电话叫了过来，匆匆往教学楼赶的档口接到自己班上学生的电话，还有点茫然，等听了电话，钱姗的脸色异常难看。脚下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 等那边挂了电话，杨思凡一路上都很安静，许久，杨思凡才轻轻的对徐蕾说了声对不起。 钱姗到了办公室的时候，一进门，乌压压的一片人，全是自己班上的班干部，平日里有多省心，现在就有多生气。只是再生气，钱姗也笑着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校长说：“校长，对不起，这次是我工作失误，之前确实已经和他们约定好要出游，只是我一时半会忘了，十分抱歉，待会我会想教务处那边交代的。” 刘校长看了底下一脸劫后余生表情的学生一眼，和钱姗到了办公室外面说话。 等杨思凡和徐蕾重新回到校长室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回去了，校长还在里头，连班主任也不见踪影。 杨思凡让徐蕾先回了课室。自己进了校长室，等杨思凡再次回到班上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正在看电影，也不知道钱姗是从哪个地方找来这部电影的，电影的名字叫做死亡诗社。 屏幕里，keating正在画廊前面在每个学生耳边轻声说着。杨思凡和徐蕾静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电影放完，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下晚修前，钱姗站在讲台上，看着自己底下的一班学生，“电影也看完了，玩也玩够了，现在想一想，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明天交一篇一千字的感想给我。” 钱老师走之后，杨思凡深吸一口气，趁着班上的同学好没有散去，站上讲台，深深的弯了一下腰，道：“对不起。” 底下的同学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反映了。 杨思凡站起来自顾自说：“是我太笨了，下次应该先和钱老师传统一下才是。”杨思凡说的煞有其事，悔不当初的表情太过夸张，底下的人一下子就笑了，气氛瞬间轻松了起来。 底下的人半是宽慰杨思凡，半是认真道：“凡凡，其实也不只是你，我们也有错啊。” 杨思凡的错，错在了忘了自己是重生的，虽然是同龄人，但是她的心理远比班上的同学要成熟许多，换句话，就算杨思凡的人生除了什么差错，她都有能力也足够成熟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她可以按着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因为她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依然成熟，但是，班上的其他人并不以言，他们还处于吸收外界知识的年纪，或许他们已经有了自己初步的判断，但这样的判断远不到可以支撑他们的人生的地步。 班上七嘴八舌的开起了自我检讨会，杨思凡看着便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真的酿成什么大祸。 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杨思凡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家院门前站着个人。走近一看，却是孟易初。 杨思凡有点惊讶，孟易初在一中读高三，正是要抓紧的时候，杨思凡送东西道孟家的时候，十有□□，孟易初是不在的，这个人像是把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成长了一般，那样的迫切，是的杨思凡在面对孟易初的时候，时常会感觉到一种压力。一句话说明白，杨思凡有点怵他。 孟易初在高三，中午的时候就听说高一有个班级今天出游去了。和其他人听过羡慕一下就算不一样，孟易初因着某种心思，留意了一下，知道了杨思凡她们班班主任请了假，出游没有老师带着，一下子就猜出来是她们自己自作主张了。孟易初当时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班上来请教问题的同学还没走到他身边变自觉腿一转，找别人去了。 晚上放学之后便特意过来杨家堵人。他身材修长，站在月光底下，面对着杨思凡，附近的路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休，月光下，明的明，暗的暗，他背对着月光，清俊的身姿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长，看不清神情。 杨思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笑着打了个招呼：“嗨，好巧！！”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孟易初走近了些，杨思凡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校长今天过来好像找你外公外婆有事。”孟易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校长过来找家长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杨思凡背脊一凉，便听到孟易初的下文：“但好像没人在家，他让我改天跟你外公外婆说一声。” 杨思凡闻言便松了一口气，正思量着要怎么跟孟易初说，却听那人道：“你觉得你是跟你外公外婆说怎么回事，还是跟我说？” 杨思凡：“！！！！！！” 杨思凡看了孟易初一眼，眼神有点纠结，半晌才决定：“你帮我保密？” 孟易初：“......” 孟易初感觉有点头疼，冷了冷神色：“你是想跟你外公外婆说的话，那我走了。” 孟易初当真抬脚就走，杨思凡赶忙追上去，只是那人腿长，走得又干脆，杨思凡的个子却没有长多少。杨思凡急了，直接扑了过去，求饶：“我说，我说！” 孟易初不动声色的把人扶稳，看着杨思凡倒豆子一样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思凡说完了便坦然了，大大方方的看着孟易初。 孟易初看着杨思凡的神色皱眉，冷声道：“你觉得很轻松？” 孟易初神色一愣，杨思凡便怂了，低下头：“我知道错了！” 似乎觉得只是一句知错不够诚意，她有添了句：“以后不回了，真的。” 孟易初酝酿了一个下午的训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然，事情总不能就这样轻轻巧巧的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班上的人发现，杨思凡桌上那本练习本上的练习似乎总也做不完。杨思凡重生的优势在孟易初的习题下彻底宣告溃亡。除了上课那一点可怜的时间，杨思凡都在和孟易初的习题奋斗中。 “分情况，讨论，代入，啊，我不做了。”杨思凡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旁边的孟易初。 孟易初放下手中的课本，淡淡的看了杨思凡一眼，“校长...” 话还没有说完，杨思凡已经重新拿起笔，埋头苦算起来。 孟易初听着杨思凡嘟着嘴在细细碎碎的理着自己的解题思路，不由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 托孟易初的福，杨思凡的成绩在高中的时候依旧名列前茅，并且领先第二名一大截。 等到高三高考，高一高二放假的时候，杨思凡终于松了一口气，杨家外婆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刚出门，就看见在院子里的杨思凡。 “凡凡，你在啊，正好，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来，把这些粽子给易初送去。” 杨思凡心里有些不愿，但是依旧点点头，看了手里的粽子一眼，登时有点炸了。 杨家外婆算着孟易初高考的日子，早早的就准备要裹粽子，杨家裹粽子的时候喜欢留几个粽子放上硬币，给吃粽子的人讨个好兆头。以往的时候，这几个粽子都是杨思凡专属的。 杨思凡眼睛利，一眼就看到杨家外婆在粽子上做的记号，开始磨人。 杨家外婆被磨得烦了，刚巧邻居过来找她散步。外婆摆摆手，让杨思凡记得把粽子给孟易初送去就出门了。 杨思凡拎着粽子，看着空空的院门，目瞪口呆，外婆，说好的外孙女是贴心的小棉袄，你最喜欢的呢？ 孟易初的家一如既往的安静，院子里，孟母正在择菜，看见杨思凡过来，便回头去喊孟易初。 杨思凡提着粽子，来不及阻止，孟易初见杨思凡过来，笑得很是好看，“来谢师的？” 杨思凡的成绩，初中的时候可以唬弄人，但是到了高中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孟易初天天提着杨思凡做习题，自然是知道的。事实上，说是杨思凡的老师也不为过。 但是杨思凡听着就是不得劲。举了举手里的粽子，道：“外婆让我带来给你的，说是祝你高中。” 孟母闻言笑迷了眼，留着杨思凡吃饭。 杨思凡心里有别的心思，便顺势留了下来。 杨家送过几次粽子，孟易初月前端午的时候给杨思凡补习，刚巧看见杨家外婆裹粽子，一看那粽子就知道里面的文章，便顺势拿起一个给杨思凡，自己也剥了一个吃。 杨思凡接过粽子，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在孟易初吃到硬币的时候，很是真心的说了一句：“好运！” 孟易初倒是有点哭笑不得，起身回了房间，很快又拿了两三本习题出来，杨思凡顿时脸都绿了，顾不及和孟母说再见，立刻蹿了出门。 第75章 孟易初未能亲手交给杨思凡的习题，到底通过两家的大人到了杨思凡手上。 等杨思凡她们背着书包，拿着期末的成绩单，跟老师说过再见，出了校门的时候，这个六月的暑假正式宣告开始。 路过孟易初家时，孟家的门虚掩着，门外的小巷并没有多少人际，与当初孟易初考上b大时的喧嚣热络，是两样境况。 杨思凡依旧会是不是的被自家外公外婆差遣着送些东西过来，孟家只剩下孟母一个人，孟易初借着暑假，先去了北京。 孟母喜欢和杨思凡说话，多数的时候是她再说，杨思凡在听，言谈间时常提起对于孟易初的担忧，不是担忧他不好，是担心他太好，太多的期待会把这人的脊梁给折了。 暑假正式开始的时候，杨思凡在淘宝上注册了个小店，从一开始的日日落空，到现在少有收入，杨思凡也不急，隔三差五的往邮局跑一趟，终于开始怀念起后世四通八达遍地开花的快递网络来。 沈佳佳从市一中回来过暑假，第一件事便是登门找杨思凡算账。市一中学习管理严格从高一开始，双休便变成了单休，平日里还有各式各样的辅导班，沈佳佳生生把这事记了整整一年，才腾出空来。 当其时，杨思凡正在和杨曦杨越几个人堵在门口里大眼瞪小眼。 还是外公从书房里看到门口的动静，问了一声，杨思凡才把人让进来。杨曦和杨越两个人是坐火车过来的，从北京到这里，将近二十四个小时的火车，两个人都有点恹恹的。 外婆收拾了房间，杨思凡让人洗了澡，就把人扔进房里睡觉，不管了。 沈佳佳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很安静，杨思凡正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浇水，树上的蝉鸣叫个不停，杨思凡扯着个塑料管道，洒水洒得很是专注，裤腿挽起，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腿，眉眼长开后，让人惊艳，微微上扬的凤眼，有种明媚的风情。 院子里水汽弥漫，花木葱郁，沈佳佳深吸了口气，叹道：“还是家里好啊！” 杨思凡回过头看到沈佳佳，走到一旁把连着管道的水龙头锁上，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市里好的让你都不想回来呢？” 沈佳佳被市一中摧残了近一年，听不得杨思凡说风凉话，两个人闹了一会，沈佳佳趴在石桌上，看着院子边上的一角天空，又偏头看看杨思凡，“凡凡，在市一中好累啊！”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课，考不完的试，课间连出去走一走都是一种奢侈，每考一次试，心情随着考卷上的分数浮浮沉沉，好像像是为了卷面上的分数活着一样，每天的每天都在学习学习。 沈佳佳突然正儿八经的看着杨思凡，直起身来：“凡凡，我又没有说，我其实有点讨厌你啊！” “啊！”杨思凡的惊讶不似作假。 沈佳佳突然就笑了，扳着指头开始数，：“其实不止是我，像是我们班的......” 沈佳佳念了一大串名字，有杨思凡熟悉的，也有杨思凡不熟悉的。 “凡凡你太厉害了，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很简单一眼，又什么都敢做，比起我们强的太多，感觉像是活在你的阴影里面一样，这样其实有点讨厌。但是，上了市一中，才发现，不是这样的。”沈佳佳看了杨思凡一眼，“凡凡，好想在和你一起上学。” 杨思凡抖了抖哆嗦，“别这样看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思凡把自己手臂亮给沈佳佳看，证明自己所说不假。 沈佳佳：“......” 好想收回刚才那句话，这货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杨曦和杨越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两人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杨越醒来肚子饿，看着杨曦。 杨曦被看得不自在，开了冰箱，里面瓜果蔬菜俱全，然而，没有一样是能直接吃的。 杨曦拿着东西在厨房里弄了半天，最终还是杨越说：“我们出去吃吧！” 杨思凡刚从邮局寄东西回来，看见姐弟两呆在厨房里四目相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而后又发现这样不大好，忍了忍：“不好意思，刚刚有事出去了一下，我以为你们没那么快醒，我们出去吃吧。”杨思凡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忍住不去看杨曦手上拿着的那一盘看不出原样的东西是什么。 三个人吃过饭，杨思凡才问两人怎么回事。 杨曦和杨越脸色都不大好，不说话。 杨思凡见状坐直身子，说：“你们不说，那我就打电话去北京啦。” 杨曦这才小声的问杨思凡：“你会原谅爸爸吗？”会原谅他抛弃了你，有了别的家庭，会原谅他把原本应该属于你的那份疼爱分给了其他人吗？ 杨思凡思考了下，这个问题有点纠结，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杨思凡大约能知道北京那边发生了什么，杨曦和杨越才会突然跑过来。 杨曦和杨越紧紧地看着杨思凡，似乎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杨思凡想了半天，才说：“这个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没有谁原不原谅谁，就是。”杨思凡就是了半天还是就是不出来，只好败下阵来。 姐弟两听得一头雾水，杨思凡想了想，算了，既然来了就来了吧，刚好山上有点缺劳动力。 杨思凡承包下来的地方有点大，山脚下开始动工建房，黄小毛和他爷爷便暂时还在原来的屋子里住着。 自从向日葵之后，杨思凡喜欢到处搜罗些花木回来种上，花木精贵，料理起来也麻烦，杨思凡倒是喜欢，杨曦和杨越却有点吃不消。 每每这个时候，杨思凡只会凉凉的看两个人一眼，“要不你们就回北京呗！” 杨曦&杨越：“......” 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小姐到了后面已经能够随随便便往地上一坐，在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干活。 白天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能够用来胡思乱想的时间就少了，日子过得越发单纯。等到杨思凡告诉两个人，快开学了，他们得回去了，杨曦和杨越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杨思凡看着一个暑假下来黑了不少的两个家伙，有点好笑。 “你看，不管怎么样，时间还不是一样过，所以原谅不原谅的根本没必要，说句矫情的，你的人生真正能完全陪着你的只有你自己，向死而生。” “好了，赶紧回去吧！”杨思凡把两个人推进安检口，过了会有添了句：“下个暑假欢迎再来啊！” 杨曦和杨越一致摇头。 杨思凡：“......” 过河拆桥的家伙！！！ 送走杨曦和杨越，杨思凡正式进入高二，孟易初的状元效应经久未消，校门前还高高的悬着祝贺我校孟易初同学考取b大的横幅，宣传栏上，清俊的少年的高考宣言还在上面静静的贴着。 反应在学校老师的行为上，那大概就是，走路有风，上课容不下一点沙子。 杨思凡犹豫了许久，还是选了理科，自此沉溺在数理化的海洋中，生不如死。 孟易初留下的习题依旧在发挥着作用，周末的晚上，客厅里的电话响起的时候，杨思凡还在苦思答案，外公外婆已经回了房间，听见电话响，房间里传来些响动，杨思凡忙向里面喊：“我接电话就好了！” 然后便听到外婆叮嘱早点睡的声音，杨思凡应了。 接了电话，却是孟易初，杨思凡眼睛一亮，确定孟易初那边没什么急事之后，便开始问他积攒下来的问题。 那边的孟易初倒也耐心，一点一点的给杨思凡讲解，等杨思凡挂了电话的时候，杨思凡才想起，好像还没问他为什么打电话过来。 自此之后，孟易初周末的辅导电话一直保留了下来。 周末回校，杨明志考完艺考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杨思凡踮着脚拍了拍自家表哥的肩膀，收下了一堆礼物，顺带打击一下某人：“加油，还有文化考，你就解放了。” 杨明志：... 杨明志有些无奈，软和的性子让他无法对人说什么重话，只能抬手压了压杨思凡的头顶。 杨思凡也不在意，倒是见杨明志还站在原地有些好奇，这两年为了艺考，杨思凡已经习惯了杨明志行迹匆匆，今天到有些奇怪。 杨明志犹豫了些，还是把话说出口：“我哥让你给我复习文化课。” 杨思凡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之后便是闷笑着死命点头。 杨明志自觉已经破罐子摔到无可再摔的程度了，偏过视线不去看自家表妹，顺便为自己惨不忍睹的文化课点蜡。 按照杨思凡的说法，杨明志把他全部的天赋点全都点在了美术上。 杨明志有回到了小时候一有空就往杨思凡家跑的日子，有时候，坐在院子里，被杨思凡气急败坏的叫，杨明志甚至会有一种时空轮回的感觉。 感觉到杨明志又在发呆，杨思凡叹了口气，伸手在杨明志面前挥了挥，拉长了声音道：“回~神~啦~~” 第76章 当班上的女同学开始偷偷的用手机在网上看小说，迷各种重生穿越迷得要死的时候，杨思凡才突然惊觉，各大重生女主开始疯狂炒股，囤房的时间点到了。 彼时，杨思凡正在给杨明志改错题改的心烦意乱，头昏脑涨，茫茫间抬头，新闻里正在报道着08北京奥运的筹办。 杨思凡淡定的在心里哦了一声，明年就是北京奥运会啦。 一直等到杨明志回家，杨思凡躺回床上的时候，杨思凡才猛然从床上弹起来，明年是2008年！！！ 前世08年的时候，杨思凡还在北京，对于这一年的印象尤为深刻，先是汶川地震，再有北京奥运，股市暴跌，经融危机，整一年，整个经济状况像是疯了一样。 除此之外，最让杨思凡心动的是房价，后世房价飙升，08年金融危机下，经济不景气，大批工厂倒闭，房价也跟着下跌，杨思凡重新倒回床上，却是彻底睡不着了。 真的是，好心动啊。尤其是，姐现在有钱啊！ 杨思凡激动的有点睡不着，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带了两个黑眼圈，外婆看了杨思凡好几眼，说了句：“凡凡，你是不是黑了啊！” 杨思凡：“......” 小镇没有证券交易相关的机构，全民炒股在小镇上只是个传说。退休了的大爷大妈依旧搓麻将，偶尔兴致上来了，到城隍庙里烧柱香，顺带爬爬山。 杨思凡窝在家里上了一天的网，期间出去寄了次货。对于股票市场两眼一抹黑的杨思凡，只管选了几只自己眼熟的股票，买入。 寒假便在杨思凡陀螺般的忙碌中，悄悄到了。 考完期末考出来，彼此熟悉的同学都在对答案，杨思凡周围也为了不少人。 镇一中的地位因着出了个b大生而水涨船高，这次的期末考试是和市一中和市二中的三校统考，卷子由三个学校的老师出题，批改也会统改，到时候成绩出来，高低一目了然。 为了这次期末考，一中的老师都卯足了劲。再这样的高压下，杨思凡着实忙了一段时间，一如股市深似海，哪怕有着后世的情报作为金手指，但是杨思凡本来就不是专精人士，各种门道那是别说门，连窗都不知道在哪边。这样一来，功夫花费的还真不少。 杨思凡眼下带了淡淡的黑眼圈。 对完答案，杨思凡回教室收拾东西，顺带在教室里做了会作业，等杨明志。 高三那边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上一次高考除了个孟易初，镇一中这次卯足了劲，要再接再励，至少的要出了个z大。这样子以来，期末考完高三的学生也不能放假，下午还得接着上课，寒假补课一直补到年二十四，初十开学，满打满算，杨明志的寒假只有十来天的时间。 午饭两个人是在食堂解决的，杨明志这几天学得眼珠通红，人都瘦了一圈，吃饭的时间都拿着小册子在记数学公式。 杨思凡扒着饭，看着杨明志这幅食不知味的样子，伸出手把杨明志手上的小册子拍掉。 手上的册子突然被拍掉，杨明志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正心不在焉的扒着饭看自己的杨思凡，杨明志张了张嘴。 杨思凡不管杨明志，仰着下巴指了指他面前的饭菜，道：“吃饭。” 杨明志心知杨思凡是为自己好，不敢反抗。 吃过饭，杨明志又匆匆回了课室。杨思凡则是走到了校园里的书店，买了套历年真题和模考题，回了教室，拿出笔开始算分数和比例。 几天下来，几套卷子被杨思凡翻了个烂，杨思凡拿着大约的分数比例，开始对考纲，划基础。高中三年语数英，数理化几十本书翻了个遍。 第二天，杨思凡拿着划好的基础扔给杨明志，只留下一个字曰：背。 到了年二十四那天，外婆照旧开始办年货。今年杨思凡躲不了懒，跟在外公外婆身后，任务只有一个，拿东西。 从糖果瓜子到门神对联，木耳干货到油盐酱出，杨思凡跟在两老后面，相当有先见之明的自己拿了个小拖车。 镇上年底的时候新开了一家连锁超市，今日在搞活动，前面人潮涌涌，很是热闹，两老有点好奇，嘱咐了杨思凡一声，便顺着人流走了过去。 无论是那个地方的超市，到了年底，就没与不挤的，杨思凡把先前卖的东西放在柜台那边，拿了个篮子就跟了上去。 杨家外婆推着外公，人群自动让着两人，一路看过去，倒是相当轻松，可怜杨思凡的小身板左边钻，右边躲，好不狼狈。不一会就被两人远远甩在了后头。 杨思凡被人流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孟易初刚好过来买东西，瞧见杨思凡，便走了过去，他人高腿长，在人群里很快突围而出。 “凡凡，你怎么在这？”孟易初看了看杨思凡周围，没见到杨家两老，伸手把杨思凡手上的购物篮提了过来。 “陪外公外婆逛超市，不过他们走前边去了。师兄是来买东西吗？” 有孟易初在旁边遮挡着，杨思凡好过不少，杨思凡试图让自己别贴的太过去，然而左边的人一挤，她整个人都撞在了孟易初身上。 没有心跳如鹿，也没有神思不属，唯一的感觉便是好痛！ 杨思凡龇了下牙，听见孟易初笑出声。 孟易初笑了一会，护着杨思凡往出口走：“还是先出去等吧。” 孟易初护着杨思凡走，杨思凡的身高堪堪到他的脖子，两人贴的近，杨思凡一眼就看见了孟易初领口处露出的一点肌肤，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男生形状完美的下巴，微微敛着的眼睫，有种深邃的味道，凸起的喉结，杨思凡莫名的脸有些发红，作为一个曾经想过些小黄文的纯真少女，杨思凡就算不是个老司机，也是个熟练搭车客。她微微偏过头，眼神有些慌乱，暗叹了声男色惑人。 等两人顺利到了出口，杨思凡到柜台拿了东西，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杨思凡只做不知道，一直在打量着出口处的人流，不时偷偷瞄旁边的孟易初几下。 孟易初一如既往的照顾着杨思凡，似乎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同，杨思凡渐渐安定下来，等外公和外婆出来了之后，和孟易初道了谢，便离开了。 翌日一大早，杨思凡便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杨明远昨天晚上刚回来，看见瘦了一圈的杨明志，果断第二天就提着杨明志和杨思凡晨跑。 杨思凡有心拒绝，奈何不及大魔王2.0版本功力深厚。 兄妹三人绕着河堤跑，杨思凡耐力差，跑到思源桥的时候就被两人远远的甩在了后边，正扶着桥栏，弯着身子猛喘气。 初冬的早晨，天还不算的太冷，杨思凡出了一身汗，再这样的早晨里倒也觉得舒服，干脆坐在一边树下的石凳上等他们回转。 杨明远兄弟两是和孟易初一块过来的，两人在前面说着话，可怜杨明志可怜兮兮的走在后头，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杨思凡鲜少见孟易初的运动打扮，猝不及防被无意识的撩了一下，红着脸乖乖的低着头走在后面，和杨明志凑成了一堆难兄难妹。 孟易初和杨明远似乎谈得很高兴，嘴角勾起的弧度惑人。 杨思凡不敢再看，和杨明志说起了复习的事。 第二天，等杨明远又过来挖人的时候，杨思凡打死也不去了，美其名曰留在家里给外婆帮忙。 事实上，杨思凡也没有说假话，她确实是在厨房里给外婆打下手，老人家重传统，每年春节要准备的东西都是一套一套的，杨思凡心疼自家外婆外公，打算今年自己上。 打扫祭灶，做炸果子，布置房子，这样一通下来，累的杨思凡沾床就睡，完全没有时间想写其他的东西。 时间一下子到了除夕夜。 村子里这两年外出打工的人多了，不少人都在外面安家落户，整个村子的人气变少了些，外公和外婆也不爱回去了，今年祭拜了祖先就回了镇上过年。 一大早的，杨思凡就被外婆叫了起来，烧水杀鸡！ 杨思凡看着被捆了双腿的公鸡在地上扑腾，眼神有些犹疑，真让我干这个啊！ 两老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进了厨房烧水，以前这活计都是杨思凡干的。 杨思凡站在院子里，确认两老进了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老小孩，老小孩，外公和外婆倒真的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拿着刀，杨思凡有些为难，也有点小兴奋，杀鸡，她还真是头一回。应该，嗯，不难吧。 拔了鸡喉咙处的毛，杨思凡的动作看起来像模像样的，那只鸡歪头瞅了杨思凡一眼，杨思凡回看了那只鸡一眼，揪住鸡头，瞅准了放血，等血流得差不多了，杨思凡想了想，好像就这样了，放下鸡就打算到厨房里拿滚水烫鸡毛。 谁知，等杨思凡的手一松开，那只鸡猛地一挣，在院子里疯了一样跑起来，叫声凄厉，杨思凡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木在那里。 刚巧杨明远和杨明志被自家老妈指使过来帮忙，一进院子便看见杨思凡分外狼狈的满院子抓鸡。 杨家外公和外婆也不帮忙，在一旁看笑话。这一取笑，笑到了年夜饭的时候。 杨家外婆给杨思凡夹了块鸡翅膀，放进杨思凡的碗里：“来，凡凡，吃吃你杀的鸡。” ...... 杨思凡默了默，把鸡肉塞进嘴巴里，默默扒饭。 第77章 年节刚过，街道有些空荡荡的，只有零散的几家商铺开着门，店老板搬了张板凳坐在店门口隔着老远和其他几家商铺老板聊天，也算是一景。 新年回来上课，多少还有点不习惯，早读课上，不少同学还有点昏昏然，集中不了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模样，班主任只过来说了一下就走人了。和上学期的高压政策完全不吻合的好说话。 等到第一节数学课，数学老师抱着卷子进课室的时候，杨思凡等人恍然惊觉，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初春的天，离天气暖和的日子还有点远，杨思凡搓了搓有点冰的手指，继续在卷子上面写写写。数学老师在杨思凡身边站定，看了好一会，才悠悠然的晃到教室的另外一边。 正常考试，除了发卷子收卷子，老师再无其他话语。班上的同学都有点慌！ 等到语文课、英语课、物理、化学、生物课的老师也这样子来了一遭之后，班上的同学表示：我很慌。 这一天像是煎熬一样过去了，放了学，班上的人都有点无精打采。真正的雷霆风暴却是在第二天，杨思凡也不知道镇一中老师改卷子的效率竟然这么高，昨天考的卷子，今天就出了成绩。 新学期的第二天，等待班上同学的是一张张遍布红叉叉的卷子。简直丧心病狂，生无可恋。 高二这边雷鸣电闪，高三这边确实和风化雨，新学期第一次月考，杨明志首次进入了班级前十五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老师卷子出的简单，基础题多的缘故，杨明志已经很开心了，一天下来，心情都是飘的。 高三到了临考阶段，100天的倒数已经贴在了黑板面前，高二的补习也开始提上日程。周日晚修雷打不动的数学周测，周六上午风雨无改的英语听力训练，每周大考小考不断，各种知识点翻来覆去的，讲了一遍又一遍，各科的练习册堆起来垒的高高的，像是两座大山，安放在桌子两边，上完洗手间进门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人，而是满目书山。 有次杨明志过来找杨思凡，一进门，还以为自己进错了课室，倒回头去看门口的班牌。 这样过了两个月下来，杨思凡已经快要不知道周末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大地震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杨思凡他们刚刚经历完一次月考，听到消息的时候，人还是蒙的，铺天盖地的消息盖过来，学校里的默哀，捐款，陆续跟上，平日里，就连聊天的声音也低了不少。 杨思凡把自己买的股票全部清了出去，留下本金和一成利润，其余的统统捐了出去。 汇款单寄了出去，杨思凡才感觉松快了一些。 日子仍然在过下去，随着新闻里关于地震的报道减少，镇上的日子恢复了平常，杨思凡他们天天考得死去活来。 高三却开始放假了，考前十五天，学校商量了下，不在上课，在学校里以自习为主，高三的同学可选择到学校，也可以自己留在家里复习。 高三不少同学回了家，杨明志却天天和杨思凡一块上学放学，高考的日子越近，杨明志倒显得越放松，他本是个单纯的人，这样的作风倒也像是他的性子。 倒是杨思凡，有杨明志在身边，像是提前预演了一次高考一般。 等到高考的日子，高一高二照常上课，考场设在市一中，沈佳佳等人倒是回了镇上，趁着镇一中还在上课，撺掇着杨思凡逃课会初中部。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溜进来的，杨思凡他们正在上自习课，沈佳佳从窗边突然探出头来，把杨思凡吓了一跳，抬头边看见小书呆等人躲在后边朝着杨思凡挤眉弄眼。 自习课，老师一般都不在，杨思凡颇有些光明正大的除了教室。 几个人到了初中部溜达了一圈出来，在镇上闲逛，歇了一年的蝉鸣又响了起来，几个人坐在买绿豆汤的阿婆的小摊里边，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寥落的行人，偶尔插上几句话，时光倒是难得散漫。 估摸着最后一节班会课的时间，杨思凡回了学校。 杨明志从市一中高考完回来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心情颇为激动的找杨思凡聊天，杨思凡忙着赶作业，见不得人高兴，有些不耐烦的把人赶走了，杨明志也不恼，心情依旧愉悦。 见着杨明志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走出院子，杨思凡暗自磨牙，继续低头做卷子。 高三高考完之后，高二的老师像是突然被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苦了底下一帮子准高三生。 杨明志高考完之后兴奋了几天，背上画夹，就出去浪了，天天给杨思凡寄明信片，惹得杨思凡分外烦躁。 补了半个月的课，暑假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奥运会开幕在即，杨明志在北京给杨思凡打电话，催着人过来。 杨思凡想着一个月后的次贷危机，还有买房的事，利索的答应了，顺带把自家外公外婆捎带上，一家人出了门。 下了飞机，外公外婆还有点缓不过神来，杨明志和杨明远早早的就在机场里等着接人了。 一行人在酒店休整了一个晚上，两个老人第二天已经容光焕发，杨明远毕业之后就过来了北京，这次便做起了东道主，临近奥运，北京人满为患，倒是难为了他。 一天的吃吃喝喝下来，杨思凡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出门了，外公和外婆却兴致正好，几个人把杨思凡留在了酒店。 虽然我是不想去，但是你们这么干脆真的好吗？怒！！ 孟易初把同事送出门，就看到杨思凡站在电梯出口处，看向自己的眼神略略有点微妙。他愣了一会，一直到杨思凡跟他打招呼才反应过来。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杨思凡有心八卦，也不急着回房间了，贼贼向孟易初使了个眼色，调侃道：“师兄刚洗完澡出来？” 孟易初眼皮一跳，黑了脸，顿时把杨思凡吓了一跳，不过是调侃一下，不至于这样开不起玩笑吧，杨思凡懵了，脚下抹油就想溜，却被孟易初挡住了路，提溜了进房。 杨思凡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卖乖道：“师兄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孟易初觑了杨思凡一眼，脸色不见好转，反倒越发阴沉：“你倒是门清！” 杨思凡听出点别的意思来，不说话了，坐在那里装木头。 孟易初给杨思凡倒了杯水，坐在杨思凡对面，“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刚刚那是我师姐。” 杨思凡哦了一声，有点不耐孟易初把自己当成小孩照顾的模样，自己一个人在酒店还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小声的说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食色性也，人之大欲，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挺正常的，我又不会跟人乱说。” 孟易初都快被气笑了，脸上的神色却是极为温和的，说了句：“哦，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杨思凡觑了觑孟易初的神色，觉得危机已过，少女身糙汉子心的杨某人兴致勃勃的跟孟易初说起了□□知识。 孟易初看着少女兴致勃勃，眼里放光的小模样，上下嘴皮子一开一合，如数家珍，暗自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太温和了点。 杨思凡说的口干舌燥，见孟易初不动如山，不由再凑近了些，用手肘捅了捅孟易初的手臂，怂恿之意不言而喻，触手之下的肌肉紧实有力，杨思凡愣了愣，才开口：“师兄，刚刚的不止是师姐吧。” 孟易初没有错过杨思凡的愣神，微微低头，侧着脸看杨思凡，从杨思凡的角度看，男生微微低头看人的时候，眉眼间有着动人的温和，侧脸的线条完美，杨思凡看得有些呆，便听到耳边的男生带着蛊惑的味道说：“想知道？” 杨思凡呆呆的点点头，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眼睫密如卷翅，似乎带了点力道，摸上去，应该是刺刺的，能够勾到人的心底，眼睑轻敛，让杨思凡不清楚孟易初眼里的情绪，低低的气息扑在耳际。 孟易初在杨思凡耳边留下一句“自己猜！”便顺势起身，去开门，门铃已经响了有一会了。留着杨思凡自己木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撩了？ 这种感觉出来的时候，杨思凡的神情有些怪异，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中情绪交杂着。 来人跟着孟易初进来，看见杨思凡惊了惊，下意识的抬眼去看孟易初。 孟易初像是没有发觉房间里边两个人神情有异，交代了杨思凡先呆在这里，他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就提着想要和杨思凡说话的男生出门去了，连说句话的时间也不给人留下。 杨思凡还陷在方才那种怪异的情绪里，看着孟易初的神情便带了几分出来，等到门关上的声音传过来，杨思凡恍然惊觉。她被人撩了，然后，那人撩了就跑！！！ 杨思凡对着关闭的房门，怒：敢撩你别跑啊！！！ 第78章 杨思凡等了好一会，没见孟易初回来，暗暗唾弃了会自己，不就是被撩了一下么，想当年，好吧，并没有什么想当年。杨思凡纠结了会，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说好了不纠结，杨思凡还是默默纠结了。不得不说，孟易初的颜和身材真的很让她心水啊！抱着枕头，杨思凡在床上滚了好几下，又爬起来理理自己的头发，扳着指头数早恋的优点和缺点，数到一般，杨思凡猛然停了下来，捂脸，整的好像你想恋就能恋似的。 杨思凡拒绝承认刚才那些傻帽的行为是自己做出来的。理智回笼的杨思凡决定，敢撩就上！ 抱着这样的心情，杨思凡注意了孟易初好几天。只可惜，孟易初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每天跟着团队的人早出晚归，整天见不着人影。 杨思凡暗暗在心里可惜着，也不知道在可惜这什么。 孟易初大晚上从奥运主场馆回来，他的工作已经基本告一段落了，这几天杨思凡的小动作孟易初不是没注意到，只是，不是她自己说的吗，撩人的最高境界曰：似撩非撩，近之则不逊远志则怨。 大半夜被惦记着的杨思凡睡梦中抖了一抖，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好梦正酣。 第二天一大早看见同行的孟易初的时候，杨思凡还有点茫然，前面，外公和外婆正兴致勃勃的指挥着杨明志给他们拍照。杨思凡一个不觉便落在了后头，景区里人多，人一旦落下了，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孟易初叹了口气，拉住快步往杨思凡的方向走了几步，拉住她的手，低声斥道：“走着路，想什么呢？” 杨思凡脱口而出：“想你”怎么会在这。 后面的话被杨思凡咽近了嘴里，孟易初瞧着自己的样子让杨思凡有点呆，她又开始花痴了，杨思凡很想说你想多了，然而。 “好了，你可以继续想了。”孟易初截住了杨思凡的话头，带着杨思凡往前走。 杨思凡默默被孟易初带着走，突然在后面幽幽的说了一句。 “撩完就跑，不是短小就是孬。” 孟易初的身影僵了一下，回头看杨思凡，似笑非笑：“不跑的话，你是暗示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孟易初靠近了些，看着那张脸，杨思凡有点不确定，如果他在靠近一些的话，自己会不会主动扑上去。 我去，你节操呢，杨思凡默默上前了一步，答曰：被吃掉了！ 杨思凡伸手，绕过孟易初的脸庞，捏了捏孟易初的耳垂，笑：“小帅哥，你耳朵红了你知不知道啊！” 孟易初：...... 杨小凡vs孟小初第二回，凡凡险胜。 杨思凡的胜利没有维持多久，身后的人潮一推，这回杨思凡没有上回的好运气，摔进了孟易初怀里。 孟易初顺势把人抱紧了些，微微叹道，声音有些微挫败，听起来倒是挺老实的：“凡凡，别闹了，再闹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老（伪）司机杨思凡自然知道孟易初再说这什么，脸一红。 “我好像看见外婆和外公了。”杨思凡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松开孟易初的手就要跑。 孟易初悠悠然抓着她的手不放，冷静的说了句：“撩完就跑？” 杨思凡：....... 外公，我要回家，这里有流氓。到底谁撩谁啊！ “凡凡，孟大哥，你们在这啊！”杨明志的声音恰如其分的插了进来，杨思凡松了一口气。 杨明志发现杨思凡不见了，安顿好两个老人就到回头来找杨思凡。 杨思凡甩开孟易初的手跑向杨明志，孟易初这回倒是松手了，跟在兄妹两后面，帮他们挡住后边的人流，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杨思凡则是装了一路的鹌鹑。 隔天，孟易初回了学校，杨思凡也想起了被她误了许久的正事，咳咳，她绝对不是那种花痴。 北京这个时候的房价虽然还没有到后世那个时候的癫狂，但是本身的条件在那里，四合院什么的，杨思凡是不敢肖想的。杨思凡走了几个楼盘，看中了几套房子，正打算签合同的时候，听楼盘的而销售人员八卦，京郊的一块地皮在找买家。 杨思凡不能不承认，在这个时候，她狠狠的心动了一下，京郊地皮！几年之后，北京还有叫做京郊的地方吗？然后，看到那人给同事比划出来的数字，杨思凡瞬间淡定了，我是穷人。 拿着空掉一半的□□和几本小本本出来，杨思凡觉得今天的天特别的蓝，云特别的白，心情特别的好，咳咳，她这肯定不是因为占了重生的便宜，她这是因为为推动国民经济建设做出了贡献，咳咳，就是这么高尚。 高尚的杨思凡出了售楼部大门，看见孟易初和沈浩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电梯，沈浩杨思凡自然是知道的，后世it产业发展之快，圈钱只迅速，远不是杨思凡可以想象的，但是由此产生的几个it巨头，杨思凡还是知道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好像是沈浩他们白手起家的时候吧，他们最开始的小工作室在哪来着？ 好吧，忘了，最开始的时候杨思凡没打算靠近，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凑上去。 利落的把事情抛在脑后，又了结了一桩心事的杨思凡，见外公外婆也玩的差不多，已经打算收拾包袱回家。 杨明志的高考成绩早已经出来了，掐着分数线上了央美，索性就不打算回去了，孟易初暑假没有回去，托杨思凡给孟家婶子送东西。 到了机场，外婆陪着外公去上洗手间，杨思凡坐在候机室上有些无聊。 孟易初突然问了杨思凡一句：“撩了是不是就不能跑了？” 杨思凡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看回去。 孟易初笑了笑，凑近杨思凡耳边说了一句话，而后很快又站直了身体，对杨思凡说：“去吧，他们出来了。” 杨思凡看着朝自己招手的外公外婆，匆匆说了一句话，飞快的朝安检处跑去。 孟易初说：“撩了那么久，还欠一个表白。” 杨思凡说：“光说不干假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