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只是没有安全感》 第一章 事故 时间总能一点点吞噬内心、改变那些曾经最执着、最渴望的梦想、模糊了年少张扬纯真的笑脸、就那么开始、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自己意识不到的每分每刻、就这样改变了。 当冬日里深深的寒意穿过厚实的木质百合窗释放时、印素冉已经朦胧的爬起来、宿舍中的灯尽其所能的闪耀着它的光芒、默然的打开本子、整个心都是空落落的、似乎已经这样很久很久了、找不到出路。 宿舍的有两个女生下午课程才结束就又拿着笔记本去了图书馆、爬上上铺、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打开电脑、无所事事的、指尖随意的在键盘上落定、没有想法、脑海中空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可是、这一刻、心却痛的要死、耳边的音乐声高涨、淹没了所有的情绪、也掩去了周围她们喧闹的笑声、也只剩下自己、也只有这一刻才能拼命躲开心底那些压抑太多、却无从而去的痛。 那些远去的景象一幕幕的反复放映、时间走的那么舒缓、熟睡中的人们总是幸福的、宿舍内深浅不同的呼吸声、只有她、是深深的羡慕、深深的渴望、从起先焦躁不堪、担忧第二日的精神状况、到慢慢的、每天每天、每周的循环、变成了熟悉、变成了习惯、她可以一眼不眨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傻傻的望着、用目光索取着每一个角落、看着窗外漆黑的暗夜、直到响起早晨的起床铃、直到天已经开始微微泛白。 接着起身、起床、又是一天、不会再有困意、即使白天、从最初直躺在床上、枕着眼盯着时间转动过去两个小时、即使眼睛开始红肿、很痛、很想睡觉、但只要闭着眼躺下、失眠总是执着的追随着。 不是没有痛苦过、看着身边她们熟睡的样子、唯独只能狠狠的撕扯着心脏的位置、呼吸停滞的感觉、痛的要死、不是偶然、两年了、已经这样很久了、真的很累很累、心好累、精神好累。 回国的假期、只有飞机上短暂的那一梦和刚刚抵达上海那晚的睡眠、两个月的时间、12点、1点、才敢大胆的躺下、以为晚睡总会有倦意、会入梦、就像巧合、就像刻意的安排、凌晨三点、四点总会突兀的醒来、接着是一如既往的无眠、每日清晨准时7点半起身。 她们只能叹气、说她老人家了、20岁还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学长告诉她、如若一直这样、以后工作上班、她怎么办、要是有了家庭、可能会短命。 一笑而过、就这样吧、还能怎样? 回国的假期、她们都是大吃大喝、好玩好乐、而她、半根棒棒冰、上吐下泻、直直躺了两天、重感冒两个月、炎热的夏季、缩在房内、套着大大的外套、每日两餐、每餐后必会腹泻、只是重复的吃着简单不油腻的菜。 再次回归这片陌生的土地、大家都羡慕她的消瘦、而她才觉得有口福、睡着觉是件多么难得的幸福。 开始服用镇静助眠药物、看着瓶表面写的神经管能症、她开始浅浅的微笑、嘴角弯弯。 清晨是一个城市里最清晰的时候,它不同于夜晚的喧闹,它是一种带着节奏的重新鼓动,空气抛却了整整一个夜晚的浓妆,在一片片的晨雾里,苍白着真实。 空洞的目光从白晃晃的屋顶收回、印素冉依旧无奈的叹气、起身开始洗漱、宿舍内静寂的没有其他声响、除却她拖拉的脚步声。镜子中的消瘦的脸更加苍白了、眼眶有些浮肿、虽然没有太多的黑眼圈。 她有着极端的性格、可以在一瞬间变幻所有的情绪、由欣喜到悲凉。西班牙的夏天、梳着长长的黑色粗辫子、穿着粗布白色连衣裙、光脚穿一双系带凉鞋、踏着单车游走在校园小路上。 适才拐过一个街口、紧握着车柄的双手微微颤动开来、全身渐渐的冒出冷汗、她抿住双唇、克制着集中精神、腾出一只手去翻随身携带的小包、胡乱摸索一阵之后、摊开手心、糟糕、忘记带糖和巧克力了、她把冰凉的手置于发晕的额头、轻轻闭眼、吸了口气。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街口的另一角落已冒冒失失的冲出一辆机车、直挺挺朝着她的方向过来、霎时、惊讶伴随着颤抖和心慌、全身一阵无力、接着眼前一片黑幕。 阮苏夏今天临晨4点半就被一个越洋电话揪起、迷蒙着双眼、听筒里是振奋的女生尖叫声、稀里哗啦一阵阵唠叨后、手机再次回复平静、而且光荣的被扔到了墙角、哎、苦日子到头了、粘人的表妹不远万里要来西班牙旅游、要他这个表哥包吃包住、愤怒的揉着乱发、低声吼叫了一嗓子、便匆匆起身、顺带捞过桌上的机车钥匙。 飞驰在校园小道上、初晨的城市刚刚尘埃落定般、静的好像在等待一根针的坠落、没有人、恰巧拿出他的杀手锏、校园骑手的美称是不能盖的、可谁知、在最后一个直通向校门的街口、一辆脚踏车突兀的出现、一个冒失女、摇摇摆摆的横行着、好巧不巧就这样直接相撞了。 第二章 妙佳 静寂的清晨演绎了一场校园撞车事故、平静被打破、早起的鸟儿都扑朔着翅膀飞离了现场。小单车被撞歪了形、四脚摊开的大摆着、车上的身影早已瘫软在地、很小心的蜷伏着身子、修长而纤细的双腿裸露在外、白色的裙摆沾染了些许红色的血迹、膝盖上一处醒目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印素冉身畔星星点点零碎的小东西散落了一地、浅黄色的小包被撕扯断了包带、甩出老远。 阮苏夏看着眼前的一切傻眼了、等缓过劲来才瘸瘸拐拐的来到女生身边、用力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她、困难的一步步奔向校医院方向、固执的加快脚步、一路上眉头紧绷着看向怀中苍白的、没有血色的瘦弱小脸、粗长的麻花大辫已散乱开来、丝丝长发杂乱无章的铺张在面颊。 狭长的走道中竖立着一个衣着凌乱、焦躁不安的男生、一边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一边悄声朝电话那端解释着什么、他不时朝向病房的某个方向瞄去、病床上躺着的女生双眼紧闭、依旧苍白着脸色、伤口已经消毒包扎好、一边输液管中的液体安静的流淌着、夏日温暖的阳光缕缕映照入安静的病房、一切显得莫名安逸、阮苏夏先前焦躁不堪的心安定了下来、耳边是值班护士的责怪、你女朋友血糖过低、平时就得多注意点、随时身边应该带着糖类食物、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居然不知情。 不便解释中间利害关系、他只好闪烁其词的笑笑、还女朋友呢、这都哪和哪儿、根本是一场陌生人之间的交通事故、不对、该是自己倒霉、碰到她凑巧低血糖晕厥罢了、除了造成一点点流血之外。 朦朦胧胧中黑暗的一角仿佛被阳光撕落、印素冉的意识慢慢回笼、不安的转动身子、痛楚弥漫开来、密密的睫毛抬了抬、睁开了双眼、环顾周围、周围一片白色、房内的布置俨然就是校医务室内病房的样子、悄然哀声叹气、辗转数月、依然再次回到这里、只是不晓得这次轮到哪个倒霉蛋送自己过来、想想可能被吓坏的样子、有些好奇的想知道、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一个优美的弧度油然而生。 那次、正午明晃晃的阳光散开在桌子上、杯子里清透的淡黄色液体添了再添、印素冉一向都很迷恋淡淡的事物、简单的人、简单的物、曾经是、过去是、久到占据她18年的时光、原本以为这种喜欢会长久的持续、会是种永远、可是曾经天真无邪的时光;曾经情窦初开的年龄;爱,从浅到深;缘,从聚到散、直至现在、只剩下对事物淡淡的迷恋依旧在。 几乎快喝光了第四杯pi?a汁、约好的alina始终不见踪迹、摘下耳机、轻轻揉过有些酸疼的耳朵、把目光移向早就因没电自动关机的屏幕、猜测已经过去很久了、的确坐在周围椅凳上的人影不停地跟换了、就连垂挂于玻璃门缘的小风铃都动情的摇曳着。 只好、拿包、付钱、依旧独自走人、顺着指缝睁开眼、斑驳的阳光直泻而下、刺痛的微微眯眼、却好是舒畅、明媚的阳光中、一个轻巧的身影、迈着大步离开。 碰到妙佳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竭独自逛完整整一条步行街、印素冉有些微微发晕、只想找个树荫下的长椅坐着缓缓、步伐有些散乱、视线唯独只瞄向正对前方45度角的距离、却不想刚踏出一大步、迎面一个匆忙的身影直直冲来、她已经来不及躲闪、其实是再也没有力气移开身体了、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相撞了、她就晕了过去、陷入黑暗。 妙佳怀中的沉重已经被轻松替代、可是她却很不爽、低头看着地上杂乱成一团的复印文件、顿时懊恼万分、辛辛苦苦花费了一早晨才整理好顺序的她、兴冲冲的想去找师兄邀功、半路却杀出个拦路人、接着肉球相撞、后果相当惨重、不管如何、任谁看到她怀抱一整摞厚厚的资料、大汗淋漓、艰难的样子、都会很小心自觉的开道吧、虽然帮忙是指望不上、可恨、这个无理的家伙是谁? 等她天马横空的思想斗争后、才想到抓愤怒的始作俑者、调转视线、可、目瞪口呆的是、地上却突兀的躺倒着一个同样是东方面孔的女生、咦、这、难道是被她撞晕了、可明明是她自己撞到枪口的、好不好?赶紧走上前、用蹩脚的英语问候一下、不敢确定和自己一样都是国人、对方脸色惨白、长长的睫毛紧闭着、嘴巴微弱的颤抖着、妙佳傻眼了、赶紧打电话找ambncia。 事后、等印素冉才一睁眼、看到面前座椅上一个格子衬衫、颀长的身影、优美的侧脸弧线、俨然一个英俊少年、她开始犯迷糊、自己再怎么迷蒙、都清楚的记得相撞上的是个女孩子、这怎么一会儿事?闭起眼、慌慌神、想让自己彻底清醒、等再次睁眼、根本空无一人、病房中悄然无息、十分静寂。 她向来不是多想的女生、这样的事情、甩甩头就过去了、只是很感激帮忙送自己来医院的人罢了。 妙佳推开房门、手里拎着大白色透明袋、里面尽是彩色包装的各式果糖、少许几块巧克力、虽然不知道为何师兄让她带来医院、但对于撞晕面前瘦弱的女生、心底不愧疚是不能的、这些道歉礼也是得讲究的、幸亏师兄想的周到。 “谢谢你、”印素冉看到依稀记得身影的女生、含笑而语。 妙佳一把塞过袋子在床边小桌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能不能不告诉其他人、我撞了你的事?” 好笑的看着眼前陌生女孩慌张的样子、其实都是根本不相识的人、她能把这事告诉谁?点点头、“谢谢你、送我来的医院、” “不客气、不客气、”妙佳大大咧咧坐在椅凳上、开始自我介绍、“我叫乔妙佳、、、学语言专业的、你呢?"伸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颗果糖、剥开就往嘴里放、忘记了最初目的、这些东西是用来道歉的。“啊、对了、你知道么?当时看你倒了、紧张的我用蹩脚的英文叫的救护车、现在想来、真是丢人、西语那么赞的、不拿来炫耀、却、、”说罢、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印素冉、“呵呵”轻笑、不知觉的话多了起来、“叫我素冉、我姓印、印章的印、呵呵、其实我英文也不好啊、以前不好、现在就更忘的可以划叉叉了、我是学经济的、和语言不沾边、嘻嘻、只是、不那么拽几句西语、日子过不下去啊、与人交流更是成问题呀、” 妙佳绝对赞同、俩人又嘻嘻哈哈的聊了好多、显然忘记这是需要顾及病人休息而低调的场所、就这么一次际遇、素冉和妙佳成了知心聊友。 第三章 住院 回忆的思绪被推门的声音打断、素冉才意识到自己仿佛回想了很久、进来的是陌生的一张脸、并不曾是熟识的那张永远笑靥如花的年轻小姐姐。素冉是这里的常客、因此也结识了不少校医院的医生护士、对于这位护士真的没有印象。 小护士好奇心急剧高涨、先前看到帅男紧抱着心爱女孩一脸焦躁的冲进医院、不八一八、实在不符合女性过多猜疑的心态。 “醒了啊?你那小男朋友呢?”貌似是随心一问、实则再想一睹美男神韵。 素冉“哦”了一声、赶紧解释、“我是撞车前晕过去的、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接着郑重其事的表明、“一定是误会了、是碰巧哪个倒霉鬼送我来的吧、” “倒霉鬼?”其实看那男生一脸茫然的对女生低血糖的反应、讪讪轻笑的姿态和欲言又止的样子、的确是毫无瓜葛的两人。 素冉无奈的报以浅笑、她一直以来的生活里、不知被多少个倒霉鬼或者好心人捡到并送到医院、这已是一个习惯了。 小护士轻快的迈进步伐、走来床边、“嗯、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两周后、祝你早日康复提前出院哦。”说罢、转身、欲离开。 一串简洁的大小嘱咐、却留下不小的惊吓、素冉猛的反应过来、撑着手臂几欲坐起、顾及到手臂上的输液针头、和下身膝盖处的剧痛、只差掀被跳起来。 “这、、这怎么行?”好看的双眉已经微微蹙起、双眼睁的颇大、有些不相信般的再次重复、“两周?、、会不会弄错了、不可能这么久吧?” 有些差异女生的反应、小护士再次肯定的申明、“就你啊、印素冉、对么?因低血糖昏厥、膝盖处外伤而出血、不凑巧的伤口感染了、还有小腿多处大小擦伤等等、总之现在都已包扎处理过、暂时还不能行走、不能运动、这下没有异议了?” “额、、额、还能有异议么?这不是必须得妥协么?”随着语调的低沉、眼眸黯淡了、接着涣散了。 心底里最痛苦的那块地方再次开始泛滥、仿佛刺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裂开来,将好不容易忘却的记忆和平静如初的现实残忍地撕裂开来,千疮百孔。 有的人,一直在寻找丢失的记忆;有的人,却千方百计想要抛却曾经的记忆。其实,记忆是怎么都丢不掉的,暂时忘却只是被某种东西尘封了,总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 每年4月18号、她总会拿着妈妈最爱的三色堇去趟墓园、看着曾经健康红润的那张最爱的脸颊、轻轻的一寸寸抚摸过、用指尖感受她在心底的存在、靠坐在冰冷的墓碑旁、笑眯眯的讲起自己在异国生涯的点点滴滴。 泪水开始肆意的从脸颊滑下、渐渐的出现了微弱的抽泣声、很小声的、像在压抑着、像在痛恨着、像小动物般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打破了屋中原有的气氛。 “妈妈、原谅我、”素冉用未输液的手捂着脸颊、缩着身子藏在床头、“怎么办、怎么办、” 等妙佳气喘吁吁冲进医院长廊的时候、电话还没有挂断、她那甜燥的嗓门一直絮絮叨叨、“我说你怎么又晕了、在我面前丢脸算了、还在别人跟前、大庭广众之下、上演惨白的柔弱女可怜楚楚的匍匐倒地、幸好没碰到大色狼、不然把你吃的光吐出皮来、看你怎么办、哎、、呀呀、我到了、、” 已经靠坐起来的素冉小心的摇摇爪子、打个招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明显看出脸上些许哭泣过得痕迹、让妙佳不忍责怪、以为素冉被撞严重了、疼到了筋骨、只是骂骂叨叨的怪那个该死的肇事者、撞的素冉不能动弹、还逃之夭夭、逮不到人。 妙佳刻意装出满不在乎、靠在床头蹭着素冉坐下、懒洋洋的、“这下好了、您老就在这里安心修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非得逮住那个死小子不可、撞了人扔医院来就不管事了、还敢冒充你男朋友、溜之大吉、” 此刻的素冉才从回忆中出来不久、心里的真实想法并不如妙佳所料、只是感觉全身虚脱、酸软的没有力气答话、扯出一个微笑、“算了、是我晕倒在先、怪不得别人撞车、” 看的妙佳直摇头、瘦弱的小脸、一个硬生生的强笑、便不再多言、只是心下打好心思。 “妙佳、你能不能帮我申请最近几天出院?”如若有人照料、回家静养和住医院也是一样的吧。 “什么?”妙佳不解的盯住素冉、“瞧你痛的哭成这样、我之前是没好意思怪你、可都伤成这样、你想出院干嘛?何况你都不怎么去上课?” 印素冉、名如其人、大人眼中的乖乖女、安静的有些过分、太过沉默、不喜喧闹、但常常不参加多人活动、典型的搞分离头号人物、甚至常常缺课、没有理由的、老师手中的出席单上寥寥无几的那么几笔、可尽管这样、功课却出奇的好、还是门门好、一开始这种现象是老师找、同学也找、可后来的结果总不如意、长久如此、只好放弃、老师找是好话说尽加过分恐吓、同学找是旁敲侧击学习秘诀或者满脸垂涎和嫉妒。 素冉一脸无奈的俯首长叹、“还能有什么啊、你想想、这都第几回了、要每次这么一晕倒就住院、那我岂不是长睡不起更好些?”“去、你说什么呢、”嫌恶的点了点她的脑袋、妙佳不是不理解素冉每回住医院的不乐意、却心底里总是不放心独自回去校园、何况这次又是受伤。 明明知道这次腿上各种伤需要很久的一段愈合期、可是不得不想办法、因为遥远的地方此刻有一个牵挂和等待、而自己也绝对不允许错过一次、不能亲自回去的机会、即使躺在这里、腿还是被包扎了的、不能动弹的、对、不允许、决不允许自己和妈妈分开、她不能丢下她、而她也剩下她了。 第四章 回来 天极将要亮时,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亮光,这种黑暗会持续半个多小时,然后忽然天际泛出了白色,越来越亮,直到太阳的升起。 幸福的人总能在时间一声不吭渐行渐远中安然入睡、而这种简单唾手可得的幸福在素冉看来都是奢侈。 回忆在夜里滞留、轻轻的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最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如若继续这样、哪怕身体康复了、都没有体力去踏上回国的返程。 尘埃落定中的城市、静的好像在等待一根针的坠落、寂寞的滋味渐渐弥漫过环线上稀疏的车流、变成液体、变成云雾、一步步吞噬着人心。当牵挂变成虚无的飘渺、被尘封的记忆却清晰透明的被揭开、妖娆而妩媚的年轻脸颊、一个个因得意而焕发藐视的眼神、还有那个身上沾染和自己一半血液的陌生面孔、以及那声在心底最沉痛的言语、“我多么希望我过去直至将来的生活中从来都不曾有过你、即使没有爸爸、” “不要、不要、、妈妈、、求求你别走、、” 望着空洞的夜色、打湿了的眼睛酸涩的疼痛、泪水顺着眼眶越过面颊划落至脖颈、素冉呆呆的发怔。 一夜好眠的妙佳清晨是被一阵欢快的短信提示音叫醒的、“签证已办妥、”。 除了几个医学校、每年个个大学都有4月的假期、好比国内的暑假一般、自从和素冉相识、每年的假期她都提前准备便匆匆回国接着匆匆返程、很多事情对她依然是一无所知、除却她知道4月18是她妈妈的忌日、她也从来没有提过爸爸、也许那个人不曾存在过、妙佳是这么认为的、至少留学3年、她和国内的任何人没有丝毫联系、仿佛没有人是值得在乎的、也没有人是在乎她的、仿佛只有现在这片土地是她的归属地、她不说她也不好问、这次受伤住院恐怕要延误些时日、可素冉的苦苦请求让她无法拒绝、她知道这么办对她身体不好。 等妙佳推开门进入hight的时候、靳褚然清冷的目光已然有些不耐、妙佳讪讪的打招呼坐好。 还未等她开口答谢、他动嘴了、“下次再有这事、千万别找我”。 妙佳乖巧的点点头、“不会的、下次不会、我敢保证、”说罢便往桌前凑过脑袋、“还是师兄好、要不素冉这次可就真惨了、” “素冉?”听到被这个一向疼爱有加的小师妹提了不知多少次的女生、靳褚然反射性的想起有次妙佳电话求助、送去医院的低血糖女生、“不会又晕了吧?” “何止啊、”妙佳想起躺在医院孤苦伶仃的身影、再忆起那个出事就逃之夭夭的混蛋男生、一肚子火气上来、“哪来的混蛋撞了人就跑、害的她晕厥还受重伤、直接趟医院、还要住院、” 靳褚然同情的“嗯”了一声、便把桌面上的护照以及签证推给这个喋喋不休的小师妹、便起身、“我先走了、还有事忙。”便大踏步离开。 兴奋地抓过护照、一个电话给素冉拨去、心道“还是有个在使馆当领事的妈好”。 拿到签证及护照的后三天、硬是缠不过素冉的强烈要求、挪窝挪离了医院、住在靠近妙佳学校临时租下的一间屋里修养。 今天已是卧床一周了、斑驳的阳光从树影中穿透过窗隙射入屋内、素冉显然不太适应、米虫和宅女的日子过得久了、自己都变成霉女了、已经拆线的伤口突兀的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更加苍白、扶着床边、颤颤巍巍的挪动筋骨舒展腿脚、伤口愈合的很好、已经能慢慢的行走了。 角落里是妙佳帮忙整理好的行李、简简单单的一个随身小包、其中是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照片、照片上的人物分明是她自己、踮着脚尖靠近蓝天、张扬而明媚的笑脸、吹着头发、扬起的脸、时而沉默、时而热情的她、为数众多的画面也不乏她孤风中独立的背影、看着有点寂寞、有点难过。 “妈妈、等我、我快回来了、”贴着玻璃窗、静静的站着、素冉的目光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第五章 程成 拉开眼罩、机窗外的阳光温柔的洒进来,在湛蓝的天空里,一种很浅的金黄色穿过雪白的云层、“妈妈、天堂会不会也是如此美丽?”素冉望着窗外、一个普通的早晨却强烈的吸引着她。 要是妙佳看到留在书桌上的小条、估计会气得满脸通红、“别担心、我只是想回去、想妈妈了、腿真的已经好了、顺便多运动才能促进康复、等着回来、”。 素冉是等着妙佳离开、就悄然带着包打的直奔机场、机票是早就预订好的。 起飞前简短的给程成发了一个短信、也只有每次回来前才打个招呼、“我回来了。” 曾经天真无邪的时光;曾经情窦初开的年龄、已然成为过去、记忆里,一幕幕却依然鲜明如昨,让人回忆得无比怅惘,怀念得无比感慨。 纵然当年那般不知所因、伤害的细微虽然依旧存在、但已经是过去式、只是爱情没了、友情还在的。 时间飞逝而去、飞机缓缓下降、离高空渐渐遥远、离跑道越来越近、城市越来越清晰、心中的疼痛也越来越钻心。 机舱中的广播提示到达目的地、当素冉从里走出来,巨大的拱形玻璃封顶把阳光反射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一切都亮的耀眼,只有一个人,他的身旁有阳光,安静的站在那里。 素冉远远的就瞧见了、心里不是没有喜的、每年每次这个时候回来总会有他等着、但错过就是错过、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她、他喜欢的她、也是她的好玩伴、有舍才有得,这个世界不可能允许你我称心如意。所以,素冉一直知道好自为之。 再次相见、又是一年之久、他们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有许多想法,只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生活就是这样,永远占据着领导地位。 “走吧、已经给你预定好花了、”程成拿过她的小包、率先开口。 素冉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笑笑、便随着离开机场、坐车、一同去熟悉的花店取熟悉的三色堇。 开往墓园的路上、程成一如既往的对她身体表示担心、“真的没事么?看你脸色有点泛白、” “只是坐了相当久的飞机、有些疲罢了、没事、”素冉不在意的摇摇头。 “等会看完阿姨、一起去吃个饭吧、小语也来了、说想见见你、都3年多没见了” “不了、还要回家看看、”素冉微笑的表达谢意、“对了、你俩都大四了、考虑留哪儿了吗?可不要异地恋呀、时间最磨人、很多东西都会变的、顺便待我向她问候哦、” 程成看着素冉一再坚持的模样、不好再言、“嗯、你也需要休息、工作的事还没想、现在只是实习而已、” “哦”空荡的出租车内又恢复了沉默、素冉把脸朝向窗外、静静的不再出声。 路边的风景不知道多少次被梦到、当车子横七竖八的拐过主干道、笔直的迈入墓地区、素冉的心已经紧张的要破腹而出了、“妈妈、我到了”心底默念道。 程成照旧在园门外等她、看着素冉怀抱着阿姨最爱的三色堇、 这次她没有穿阿姨喜欢的裙子、而是简单的一件白色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双淡绿色的运动鞋、两个粗长的麻花辫垂在身侧、俨然一个高中小女生的打扮。 伴着熟悉的道路、追寻着准确的方位、慢慢挪步、眼前是那块冰冷的黑色墓碑、照片上是妈妈健康时嘴角常含着的微笑、没有生病前的妈妈容光焕发、年轻的脸上是满满的幸福。 低着身子、把花安置在一个最显眼的地方、用眼光一寸寸描摹妈妈亲切的样子、“妈妈、冉冉回来看你了”说好不哭、只是眼泪倔强的抵不过心底的悲凉、汹涌而出、恍惚了视线、“妈妈、冉冉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我都一年没来看你了、是不是很想我了?” “呜呜、对不起、妈妈、今天不能穿你喜欢的那条裙子给你看、不过、我答应你、下次、下下次、一定会穿着来看你的、不要生气、” “妈妈、我带着你最喜欢的三色堇了、怎么样今年的比去年好看多了吧?我也觉得哦、所以买了好多好多、你一定很喜欢、” “妈妈、要放心、我在那边过的很好很好、”带来的照片一张张摆在墓碑前、“看到了么、我变漂亮了吧、头发长了很多的、原本想剪短的、但是为了妈妈、你喜欢啊、” 指着一幕幕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抓拍、素冉轻轻的掉着泪、呜咽声小了、稀稀疏疏的是悄悄话的声音。 不知过了好久、看着指针已经转过一个大圈、程成犹豫片刻之久、正想进去找人、才迈到靠近门边缘、就看见红肿着眼睛的素冉低着头出来、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周围、形成一个耀眼的光圈。 素冉抬头、感受到程成的目光、撇开视线、淡淡的开口、显然嗓音有些嘶哑、“好了、这就回去吧、” 程成记得、那天素冉给她短信约好在a里见面、莫名的有些激动、她是一向不会那么严肃的语气和方式找他的、印象中的素冉总是一张简单幸福的笑脸、不貌美如花、却懂得生活、偶尔有男孩子的气魄、她时而快乐、时而难过、“因为拥有的太多、才会在失去的时候比较失落”、她总是这么定义自己的人生。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似乎很久很久前。 只是那个原本充满期待的下午、她没有来、反而是小语、她最好的玩伴姗姗而至、告诉他全部、他自以为是的感情、在那一刻全然崩溃、知道她对另一个男生的心意和小语对自己的感情、他选择接受了小语、将心底真挚的感情深深淹没。 从那个消失的下午开始、素冉失去了踪迹、电话总是关机、家里没有人影、就连最亲近的朋友都不知她身处何处。 后来、再次见到是在学校的校长办公室外、他出她进、站在长廊外等待她的解释、却不幸的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她是来结束课程的、她居然来退学、毫无理由的、当看到站在阳光下长廊内的程成、素冉知道他还是知道了、可是庆幸他并不知道全部、而她不想解释、看着素冉昔日红润的脸颊却被惨白代替、看着她整整瘦了一圈的身躯、看着她红肿略显青紫的眼眶、他怔住了、她笑着擦过他、离开。 其实再小的地方、只要有心躲避、找人就变成了难事、那一刻、他觉得她在刻意逃离他、只能他眼睁睁的看着不见了她的座位发怔。 素冉决意离开、飞往西班牙的前夜、她只是在半夜辗转反侧时发送出条短信、“对不起、我走了、”。当程成看过短信、后来听到她妈妈过世的消息时候、她已经带着满心伤痛选择离开、不知是逃避还是解脱的。 只是素冉没给他机会、让他知道她妈妈过世、家庭破裂、以及失去曾经以为可以得到的爱情。 真正让她狠心下决定的时刻、不是妈妈过世、不是爸爸的背叛、不是没有亲人的呵护、她以为她还有个他可以坚强、只是他,们之间谁都不敢确定对方的心、终究是小语得到了他、她最好的玩伴欺骗了她、也欺骗了他、让她看到他们幸福牵手的模样。 第六章 过去 从出租车下来、告别程成的目光、素冉边掏包中的钥匙、边走向小区、家、曾经幸福的一家三口、所有甜蜜的回忆和所有不堪回首的伤害、都在这里启程和终结。自从家庭破碎的那天、一切抛弃翩然而至的时候、这里只剩下空洞的过去、人都不在了、留下这个死物。 素冉痛苦过、这里承载着昔日的幸福和温情、是爱的巢穴、但、当痛苦降临、这里成就了那个男人的敷衍和谎言、她是多么痛恨着种种的一切、强加在她和已逝的妈妈身上的诸多、可是这片土地、让她回来的理由除了妈妈、只剩下这个家了、她没法唾弃它、没法忽视它。 妈妈的离开、他背叛的真相大白之后、她曾把家里所有他的痕迹抹杀、一家人甜蜜的照片被划去妈妈身畔的那个身影、所有他的东西、砸的砸了、扔的扔了、他最爱的书都被撕扯着化成灰烬、她没法原谅他、永远都不可能、就算某天他跪着祈求原谅、饶恕是不可能的。 踏上阶梯、缓缓地迈上步伐、心境渐渐的平静了、三年的日子、她已经没有当初般失去理智、时间给了她最好的缓解药、“吱吱、”顺着钥匙滑动、尘封已久的们被开启,她默默地走进。 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思绪仿佛被牵引着引向别处、放在身侧的手却泄露了此刻的心境、被攥的发白的拳头微微发颤、眼眶里湿漉漉的、却紧咬着唇、不让泪水掉下。 就这样、直接越过客厅走进昔日自己的卧房、关上房门的一刹那、身子直直的靠着门板滑下、蜷缩着、双肩紧紧抱着双腿、把脸庞窝进膝盖里、泪水在这一刻狂流不止、寂寞的空间内丝毫没有呜咽声。 哭累了、等迷茫着双眼望向窗外、已经是一片黑暗、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其实要按优良家世来看、素冉算得上小姐一枚、虽然称不上千金。乖巧的独生女、锦衣玉食的生活了17年、妈妈在银行上班、家里的顶梁柱在外大揽生意、商场无敌手、挣得大钱养好妻和女、家庭甜蜜而和睦、重要的是爸妈感情甚好。 那年妈妈被查出肝癌晚期、正逢她高三紧张的冲锋时刻、一连几天守在病床旁、可日子久了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解和爸爸执意坚持、让她不得不返回校园、强迫的安定下心、可走归走、离开妈妈身边的她满心满脑的都是妈妈的病、一段时间下来、大小摸底测验节节失利、不是不着急上火的。 有时候看到妈妈欲言又止的模样、甚是担心、很多时候只得背后偷偷抹泪、人前、装的依旧喜笑颜开、哄妈妈乐一乐、也好。 素冉以为只要心诚、总会好起来的、只是没想到云雾般的迷梦之后、等待她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残忍、在她看来那么虚幻、那么飘渺、但当一锤定音、一切事实摆在面前、她才有所觉悟自己居然在善意的谎言和虚伪的现实中成长了太久。 当她只是因为出病房接个电话的一刻、却不幸的听到了自己最敬重最亲切的爸爸和医师的对话、走廊中无意听来的秘密给她致命的打击。 “印先生、已经按照你和你家人的意愿、减少透析次数、那药?” “还是按照之前的单子、开点补药就好、”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真的是他么、是她嘴边常常挂着的最亲近的人么、他们的对话、一直在持续、但、素冉脑子瞬间空白、医生说透析次数被减少?可是、为何她每每电话、爸爸总是劝她安心学习、妈妈在做透析、即使她来、也看不到、为什么会这样、还有爸爸说的补药、和按照之前的单子是怎么一回事? 即使晚期、即使病的再严重、其实透析也好、药物治疗都好、她知道只不过是在挽留妈妈的生命、熬过一天算一天、她也了解在医院住下去的天文数字、也许这一切于事无补、但任何人都不能这么轻言放弃、她不允许、不允许爸妈轻易地欺骗。 可恼火的冲进病房、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身躯时候、她心软了、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去询问妈妈、看着已经端坐在椅子上和妈妈说话的爸爸、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去问、怎么去求得答案、隐瞒着自己是怕担心吧。 煎熬的日子就这么难捱的一天天过去、这个温馨的家头一次陷入沉重的阴霾中、有时候妈妈悄悄拉着自己的手、使劲掉泪、她以为自己趴在床头睡着了、会絮絮叨叨的要她坚强、要她好好的。 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妈妈走的时候没能陪在身边、等赶到时候只看到冰凉的尸身被抬离、哭喊着扑在妈妈身上、眼泪流尽了、嗓子喊哑了、人却再也不能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葬礼等后续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她总是红着眼睛默默地窝在家里流泪、发怔、脑海里只有妈妈离开时的模样、就那么不吃不喝不睡、混混沌沌的过着、一连几天空荡的家中只有独自一人、很久没有看到爸爸。 等她在医院的病床上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已是看完妈妈给自己的遗嘱和遗书的第三天、似乎等不得消化这晴天霹雳般的事实、爸爸回来了、带着一个妖娆美丽的女人、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哭着求爸爸不要这样、妈妈还尸骨未寒、她不相信、不相信爸爸怎么会这样、不相信妈妈遗书里的所有、不相信面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将会是她的新妈妈、那个小小的孩子是她的弟弟、但、到底事实便是真相、看到的、妈妈留下的话语、就是她要接受的现实。 呜咽着将自己缩在卧房中、哭诉着妈妈的委屈、她居然是知道的、可为了一个家、为了自己最疼的女儿、无力的支撑着破裂的婚姻、直到离开都没让她看出破绽、只是害怕留下独自一人的她、而实现坐好打算、遗产都给自己。 素冉想不到这一切的巨变都是几年前爸爸被骗的那场生意、因为一次生意被骗50万、不服打官司3、4年、花了更多钱、最后依然未能改变任何、是那次使得爸爸不再相信人。 素冉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她看到的不再是从前对她疼爱有加的爸爸、而是一个毫无人情的陌生人、她怕自己继续着会崩溃、也许逃开是最好的办法、这不是胆小的表现、只是一种解脱和新生。 后来接着是看到程成和小语在一起的场景、她漠然的转身离开、吞咽下一肚子不曾说的言语、毅然决然的独自一人离开、带着满心的伤害。 第七章 挑衅 思绪被打断、包里的手机震颤声不合时宜的高声响起、素冉伸手抹泪、从回忆中脱离开、只是等到找到手机、铃声却戛然而止、丝毫没了声响。 这一夜、终于躺回属于自己的床铺、不知是不是一路的疲劳起了作用、还是心底情绪波动后的沉寂、素冉安静的闭着双眼、进入了睡眠。 接下来的日程、都被她安排的满满、清晨、一天中最清晰的时刻、她照旧穿着运动服去小区外边的街心公园晨练、更贴切的说是去看别人晨练、感受着甜美的气息、看着身畔周围来来往往的同色人种、确定自己是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照旧去记忆中熟悉的小巷找寻迷恋过的小吃甜心、会一间一间的走遍整条街的大小商店、累了找家甜品咖啡店坐坐、也去附近的大超市按照意愿采购一年中只有这次机会回来而吃到的国内食物、拎着一堆肉菜回家、自己洗洗切切、忙着在厨房准备菜肴、宽慰自己。 短暂的时光、她都让它在记忆中难忘而夺目的留住。 走的那天、在机场毫不意外的再次看到程成、这次他的身边带着小语、空旷的机场内、她站在入关口处、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脸上是淡淡的暖意、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涟漪、只是惋惜年少时自己那不曾说出口的表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去的感情。 素冉这来去匆匆的行程、只有半月之久、再次返程、等来的是妙佳满肚的埋怨和担忧。 妙佳跑来、拉过素冉的手、又蹦又跳、“姐姐哟、你可回来咯、想死个我的小心肝。” 素冉好笑的、戏谑道、“瞧瞧你那小媳妇样、一嘴的甜蜜话”。 “没良心啊、难道你不觉得该感谢外加贿赂我、这里有个值得刺激的消息告诉你”。 素冉顺势走到妙佳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告诉姐姐、看是不是个值得探寻的消息”。 正值妙佳磨拳擦掌的想要开头时、一个陌生女生遮到面前、“eresdiana?”冷冷的、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素冉抬头、意外的愣了一下、面前站着一个毫不相识的外国人、应该是纯种的西班牙人、可是为什么找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妙佳反应过来、冷冷的回了一句、“quiéneres?” 她没吭声、直直的坐在对面、盯着素冉、“soynoviadearmando”{我是armand的女朋友} 不认识、素冉轻轻摇头、将疑惑转移至妙佳脸上。 “noteconozco、éstasequivocandoyeesmibuenaamigaquesemadiana、peroestoyseguroquenotienrcionconsunovio、solounidente”{不认识你、是你搞错了、她是我好朋友diana、但我敢保证她和你男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场事故”。 妙佳轻轻的吐出一串言语、猛的怔到素冉、看样子是发生了些什么、还有那个撞车的倒霉鬼叫armando、貌似现在情况是人家女朋友找上门来了。 兴许是看到素冉迷瞪的样子、也许是妙佳的话语起了作用、妙龄女生说了句、“perdon”{抱歉}就扬长而去。 “quelepasa?quiénmedice?”{这算什么、谁能告诉我?}素冉无奈的低声长叹。 等身边的小八卦喇叭将来龙去脉讲个大概、她明白了、敢情那场意外事故不幸被有心人拍到、并且放到校园网上大肆宣传、当帅气男主人公颤颤巍巍用公主式抱法将娇弱美丽的可人儿、也就是女主人公送到医院、便挪不了视线、一个守候就是半月之久、这才惹怒正派女友捍卫主权完整。 这些人都什么思想、那倒霉男生不见踪影就笃定是陪护着医院中的她、可谁知道事实的过程啊、根本就是扔到医院便溜之大吉了的、素冉相当无语中。 原本以为人的好奇心那么短暂、有些事八一八就烟消云散了、可岂知开课后在校园中的她、走走路、吃吃饭、随便翻翻书、都得到身边众人的极度探究、一天、两天、到了第三天、变本加厉的、外班男生女生都好奇的偷偷来瞄瞄她这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女主。 终于素冉愤怒不过了、直接找到校广播室、洒下天罗地网活捉此人。 和队友们招呼分别、独自离开活动场地的阮苏夏是被早早守株待兔的素冉强行堵住的、才结束一场淋漓尽致的篮球赛、只想回去冲澡的他、难免有些火大。 第八章 风波 空旷的篮球场地、一个修长的身影万般怒视着面前挡道的瘦弱白色长裙女生。 “你别这么死缠着、行么?情书已经收着了、具体情况等通知、要遵守排队规则、ok?”阮苏夏说罢便推开素冉、大步离开。 原本素冉也只是想来告诉倒霉鬼让他澄清事实、道个歉就算了、可是面对一只超级爱开屏的公孔雀、傲慢无礼的模样和欠扁的语气、让她生厌、男人还真没一个好东西、沾花惹草的本事跟年龄无关。 素冉轻轻的对着他的背影、吐露一句、“我对男人没兴趣、特别是自以为是、傲慢无礼的人”。语气冰冷至极、夹杂着特别的鄙夷。 阮苏夏是搞不清这个纠缠不罢、却心口不一的女生、听到她刻意的瞧不起自己的话语、便停了脚步、回头狠狠的瞪她、“自以为是?傲慢无礼?你确定是我?” “这位同学可真幽默、喜欢把自己往别人的随口一说中对号入座、”素冉不在意的耸耸肩。 阮苏夏彻底无奈、既然不是来要求约会的、而是来找茬的、他一向自认除了女朋友多交了几个、混在女生堆里搞暧昧了些外、人际关系维持的犹如世界和平般稳定、并不曾惹过什么风流债。 兴许觉得不该对别人的行为妄下定论、素冉很耐心的解答了他的疑问、“这位同学、校园网上发生的那起撞车事故、你该看了吧?” “嗯、有所耳闻”虽然男主角是自己、但他不觉那些炒作有何不妥、公主和王子的童话故事的编纂、演绎在现实中难免引起骚动、何况真实情况是他不负责任的丢弃被撞的女生、就逃之夭夭、其实是迫不得已、接到表妹公主圣旨、他胆敢不去? “那就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你撞到的是我、”素冉咬牙切齿、明明知道还不加解释、让众人误会的倒霉男。 这下目瞪口呆的该是阮苏夏、他张着嘴、愣是口齿不清的吐露、“啊、、是、、你、啊” 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逃跑的肇事者身份、不过对于这种现象素冉倒表现的习以为常、她晕倒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并不能每次被好心人捡到医院吧、谁叫她有次走远路、在僻静的校园角落、特别是落寂的黄昏时刻、直挺挺的倒在草地上、愣是没人发现、后来想起一直不能释怀为何平时那么多的情侣们齐齐选择了别处约会。 “嗯、是我、谢谢你送我去医院、我来找你也只是想要你去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校内网上所说、澄清事实就好” 阮苏夏没想到面前的女生并不是信誓旦旦的来问罪的、反而现在变的一副感谢的样子、坦然的站在面前、眼神清明、并不似说谎、他就放心了。 “哦、是这样啊、那个、、那天不好意思、是我开车太冲、、后来也只是送你去医院、后来是真的有急事、并不是有意离开的、、”急急的解释着缘由、“那个、、关于校内网上的东西、你放心吧、、我负责说明白。” 素冉微微点头、“谢谢”、就要离开。 等阮苏夏找好措辞更好的继续下文时、看到的是素冉远去的背影、“喂、那个、”加快步伐、小跑着来到素冉身旁、“那个、、同学、我不知道你名字、麻烦告知、才好和同学解释明白。” “我是大二经济系的diana”。 舆论的影响力是波及广泛的、一传十十传百、连外校西语专业的妙佳都揪着素冉出来问话、多亏这个小眼线的雷达功能、才让她逮到撞车的倒霉鬼阮苏夏。 妙佳把头靠在素冉肩上、一脸谄媚的说、“真真好福气、晕了都能碰到个帅气男、桃花眼电死人不偿命呢、” “咦~你少恶心了你。”素冉鸡皮疙瘩直起,笑骂道,“花痴一个、要喜欢下次你也在他面前晕一次、直接跌人家怀里得了”接着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看你勉强还算个美人的份上,要不先跟着我、从了。” “呕~”她受不了先破功,评价道,“好恶心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哈哈哈的大笑。 原本以为这场风波就此过去、大家的好奇心就此作罢、真相大白的时刻即将来临、可谁知反而更多的梨花小mm翩然而至、有和素冉一样黄皮肤的亚洲美女、也有异国风情万种的靓女、这还是不是大学校园、素冉脑里一阵迷糊。 这些阵风吃醋的女人实在是把素冉这颗璀璨明星当成正主、他们都以为阮苏夏在校内大肆宣言和diana的清白、反而故弄玄虚、引人深思、没有点事情才怪呢、瞧那男主、多么风流倜傥的金光好男人、是个女人就该手脚并用的扒着不放。 面对大家极其怪异的眼神和众多美女的大肆挑衅、素冉再好的忍耐力和无动于衷的功底都被打破、无奈之下、宿舍是住不下去、图书馆是呆不了的、在学校餐厅饭是咽不下去的、无奈之下搬回了曾经租住过的小房子。 这样好了吧、眼不见心不烦、可偏偏事与愿违、大家看女主角都搬出去了、而正牌男主一连几天也见不到影、想象力连绵不断的开始蔓延、什么约会、什么私奔、甚至是连同居都被搬出来了。 第九章 租赁 素冉这边是被怒火攻心气的相当无语、可那边的阮苏夏却是忙的焦头烂额陪着自家小公主游遍名胜古迹、丝毫不知绯闻的火焰已燃烧到最高点。 妙佳坐过来靠近素冉扯扯她耳朵、极其神秘的样子、“这个嘛、、我倒是想出来个主意、保管让流言蜚语竭尽消散、” “就是不知道你配不配合了、” 目光闪烁的在妙佳身上扫射、她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素冉点头示意下文。 “呵呵呵呵呵、就是、呵呵呵、就是找一个男朋友不就得了、堵着众人之口、” 素冉满脸受不了的样子、就知道馊主意、不正经。沙漏颠倒反覆,人生的阵痛便经历一次又一次、那些细微的伤害就越仿佛跳瑵一样,时刻存在着。她只想平平静静的当个小乌龟、躲在竖立起来的保护壳里、不再感受任何滋味的伤害。 没有什么感情是不能背叛的、当失去了世界上血浓于水的亲情、她已经无力去接受感情、这样龟壳的生活她也已经习惯了。 “哎、我说、你别急着否定、这个男朋友啊、咱不能非得拿真的、对吧?”妙佳看到素冉否定的表情、有些着急、“租赁、听过没、我还真不信了、租他一个优质男友回来、气死他们” 素冉一愣、望向妙佳的目光带了些探究、真是越说胡话越不正紧了。 妙佳被她的态度气的跳脚、不信是吧、那我就偏帮你找一个出来、立马神速的拿出手机拨号。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像是预谋已久的、难道还真的有那个预备轮胎不成? 怕她捣乱一般、妙佳等着电话接通、就缩起身子直溜溜的躲到床头去了。 靳褚然接到妙佳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xx的高科技计算机园区了、刚刚进入电梯、按上8楼钮、才准备从包里掏出要交给同事的资料、电话铃就响了。 “喂、师兄啊、你在哪呢?”除了他那个大嗓门的小师妹外、还能有谁。 “公司电梯” 呃……原来是在xx、而且离自己这里好远呢、要不要说呢、要不要呢。 显然靳褚然在等待对方继续、莫名其妙的打个电话、还半天不吱声、不像她平时作风。 “有事?”一副好脾气的首先提出疑问。 “嗯、有事、的确是有事、需要师兄你帮忙。”斟酌了好久、妙佳还是决定全盘吐出、毕竟身边只有师兄一个闪光光的大金冠、此人身家过硬,外表风雅,气质清华,举止从容,电脑天才、唯独除了本质……土匪……还傲慢得要死要活…… 靳褚然大四、她大二、他们两家的交情堪比孟姜女哭长城般久远、后来也是靳褚然全家移民到西班牙、唯独她自个儿跑的老远、自此靳褚然全家对她照顾更是周到、当女儿养着、他也是当妹妹宠着。 提到师兄、最大的闪光点就是他天才的电脑术了、修长的双手飞舞在键盘上、有条不紊的操作极尽绚丽夺目、正是因为强大的基础、大四就已和朋友合伙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软件公司、让妙佳膜拜不已。 “什么?”在电梯间这个狭小的空间、此刻靳褚然的音调几许响彻、拧着好看的双眉、忍下心头的怒火、“妙佳同学、你是不是过分清闲了?没事找事?” 竟敢玩租赁男友的把戏、还敢找上他试戏、这小妮子是宠的过分了。 听到已知的答案、妙佳百般无奈的冲素冉吐吐舌头、真是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高高在上的优质大神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被无数人敬仰的感觉八成是还没过瘾吧、假装一次又怎样、帮自己一次又怎样、还说是什么哥哥、什么师兄呢、这个冷清的人、你就抱着你的冷漠和高傲过日子去吧、切、想着、就真的挂了电话、真是火大。 电话那头的靳褚然被无故挂了电话、也没见神色如何变化、依旧等着电梯门开、大踏步的迈进公司去了。 妙佳欲哭无泪、拉着素冉骂骂咧咧的指着靳褚然的罪状、“什么人呢、还说是我最好的师兄、什么忙都不帮、我这不是看不上别人嘛、谁叫他金光闪闪一个单身大乌龟” 越说越激动、越说语速越快、越说越长篇大论、大乌龟、大王八、大蛤蟆、大蜘蛛、什么都出来了、素冉不由得好笑、谁之前还左一个师兄右一个哥哥的叫呢、这才半会儿的、就骂骂咧咧、嫌弃人家。 从始至终、对于这个租赁男友的想法、素冉觉得不值一提、那只是在加剧事情的复杂性、莫名的多牵扯一个人、而帮过忙之后呢、该如何收场?很多事不是自己想就可以做到的、而她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传言终究只是传言、真相就在自己心中。 第十章 酒吧 天气很好、从立交桥上望出去、所有的一切缓慢而平静的在日光下,闪烁出丝绸一样的光泽。可惜此时的素冉找不到迂回的方向、千回百转绕过了许多弯、累得满头大汗。忘记说了、她是个路痴、超级的大路痴、方向感差的要命、加上低血糖怕无故晕倒、独自出来逛远路的次数少之又少。 周末,这个城市的交通乱的一塌糊涂,她突然厌倦起来、走向马路对面一间外观比较优雅的酒吧、坐定、等明了自己的情绪后、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正想逃离、穿着酒红色制服的服务生已经迎过来、一脸的微笑、举止优雅、容不得拒绝。 素冉收回还未出口的语言、耐下性子静静的听着服务生的介绍、待听到心痛的滋味、表情有些浮动、她不明白最近的心情、从这次回国去看了妈妈、到碰到程成、直到返校后的一堆、打破了她长久平静的心情、特别是今天不正常的举止、既然进来了就发泄一下吧。 看着服务生满意的离开、她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靳褚然是和公司的合伙朋友们谈成了新合同、约好一起来这里喝酒庆祝的、只是中途出来接电话、眼神无意看到大厅角落有个白色背影、有些眼熟、记忆中的影像不断扫过、单薄瘦弱的身影、对上躺在病床中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发颤、秀眉不安稳的模样、妙佳有次拿来的护照上边、也是这张苍白的脸。 心底奇怪、她不是妙佳口中说的弱不禁风的、低血糖时不时来个晕倒状况的女生么、印素冉是吧。 “小姐,你的‘心痛的滋味’。”服务生拿了一杯无色透明的液体过来,放在素冉的面前。 “没有香味,”素冉好奇地尝了一口,“也没有味道,”她错愕,又喝了一大口“白开水?”不能置信的、她忘记了说西语、最后一句白开水可是纯正的中文。 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微笑,并没有回答素冉的疑问、“小姐、这杯心痛的滋味可是必须马上结账的、” 知道自己被骗、素冉压下心头的怒气、有一丝恼火是来自自己的、莫名其妙的进来酒吧、接着又不受控制的点个什么叫心痛的滋味的东西、原本不是来消愁的嘛。 可是生气归生气、只得无奈掏钱、“多少钱?”素冉扫兴的问、什么啊、一杯破凉开。 “50欧、谢谢” “什么、50欧、这杯凉开要50欧元、你们这里是不是欺诈顾客的?开的黑店啊”素冉瞪大眼睛、愤怒在此刻瞬时爆发、一刻也压制不住。 “是啊,”服务生狡猾地微笑,“小姐,这就是‘心痛的滋味’。” 天啊—— 靳褚然看着那个女生万分震惊的表情,实在是很好笑,他从站着的角落走出、站到他们面前落定、优雅地微笑,把一张一百欧元的纸币折起来在手指间转了转,放进那个“心痛的滋味”的杯子里,“这叫做‘另一种感觉’。”他拉着素冉离开,嘴边依然是若有所思的微笑。 等到他们离开,服务生才从水里捞起那张被水浸泡的欧元,心里暗想,这客人真好涵养,被人耍了,还这么大方,五十欧元的小费!但得意的笑在嘴边冻结——那张百元在手指间破碎——靳褚然放在手指间转的时候就已经不动声色地撕碎了它,但是叠起来却看不清楚,再往水里一泡,就更加烂成一团,没得救了!服务生这才领略客人走前留下的那句、“另一种感觉”的含义——看着钱拿不到的更加心痛的感觉!服务生欲哭无泪。 素冉显然已被凉开的天价瞎蒙、毫无意识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生牵着带离了酒吧。 直到被人塞进出租车、接着一个身影也随之挤进来坐在身边、她才恢复意识、清亮的眼眸带着点探究的望着酒吧出现解救自己的男生、只是、就算她再多眨几次眼睛、脑子里的录像带再回应几遍、仍旧找不到丝毫对面前人的意象。 只好先安静的等着对方开口、再静观其妙。 靳褚然交代司机回素冉学校、连头也不转的开口、“我是妙佳的师兄”。 他一向话不多、没有向他人解释的原因、就简单了说了一句便直视前方、坐的笔直。 素冉了然了、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不认识他、可是、即便妙佳跟他提过她、但是、至少他们并没见过面啊、他是怎么认得的?只是再怎么好奇、这些话也不便问出口。 车窗外的景色一幕幕后退、素冉心中的疑问却在升级、他到底是怎么认出他的? 第十一章 谁的电话? 想到昨天送她回了学校、就绝尘而去的背影、他说他是妙佳的师兄、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交际、他到底是怎么认出她的? 还有那个骗人的破旧吧、整个一欺诈良民百姓的黑店、什么心痛的滋味、那个破凉开、一提就来气、她把来龙去脉都仔细的讲完、妙佳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彻底发挥出来、“什么?师兄?他怎么在那里、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又没见过你?” 素冉用眼神把这个谜团抛回去、我怎么知晓? “对啊、对啊、你当然不知道、你又没见过他、可是、他也没见过你的、可偏偏怎么认出来的?” 素冉不想沉浸在过分的疑问中、既然没有交际的人、也没有理由去明白、只是他离开时塞在杯子里的100欧、明明已经是天价的凉开了、还多出一半的小费、这让她得更心碎一次的、鼓起勇气取舍出100欧交给妙佳帮忙交还。 这次妙佳早早的等在小甜品店、师兄是不喜任何甜食的、只是自己贪恋这里的甜品执意要求再次见面。 靳褚然赶来的时候、妙佳已经喝完了一杯珍珠奶茶、正无趣的摆弄着手机、直到眼前有黑影坐下。 “嘿嘿嘿、师兄你来了、”妙佳开心的打招呼、完全忘记上次是谁打电话要求帮忙、后来气冲冲的挂机的。 靳褚然淡淡的瞅了眼妙佳、没有开口。 看着妙佳从皮夹拿出一张100欧元的纸币、推到自己面前、他眼眸变换了下、“一定要这样么、”好冷清的语气。 妙佳讪讪的开口、“不是我、是素冉一定要我还给你的、她不想欠别人什么”。 “嗯”一阵沉默、而那张欧元纸币没有被拿起、依旧平铺在桌子上、接受阳光的洗礼。 妙佳陆陆续续和他叨扰了好久、最后因为他的公司来电而结束。 “唉、真是个好男人啊、不知道谁以后有那么大的福气、嘿嘿、当我嫂子”望着师兄离开的身影、暗自伤神、这个冷木头的眼光到底如何?从没瞧见他对女生好过、当然除了她。 直到从发怔中晃过神来、眼神才瞄到桌上依旧躺着的钱币、兜兜转转、怎么最后又回到自己手里?她不是来还钱的么? 悻悻然打道回府、来的自然是素冉先前租的小屋、依旧如往常一样先去推卧房门、里面空无人影、她不在、不似往常一样懒懒的躺在床上对着电视机两眼发光、又去厨房找寻身影、难道是趁着她不在、独自开小灶填饱肚子? 可是等妙佳找寻完所有房间 、人影都没有、连张小条都没留、真是可恶的家伙、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啊、一串电话数字拨出去的同时、客厅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那个缝隙里却发出一阵欢快的响铃、忘记带手机了啊、妙佳无奈的朝向声源走去。 越来越近的同时地上露出素冉那双修长而白皙的腿、妙佳倏地一惊、小跑到她身边、素冉头朝沙发内侧低垂着、看不到表情、身子紧绷着、双腿却肆意的铺展在地板上、手里却死死的握着屋中的电话。 妙佳吓坏了、赶紧扶正素冉的脑袋、双手颤抖着抓紧素冉的肩膀死命的摇晃、待看到素冉呆滞的目光从涣散演变成清亮、才呼出一口气、天呢、她要被吓死了好不好。 只是、、素冉的脸上湿漉漉的那一大片是什么、她拿手去擦过、有点灼人的火烧感、“素冉、”很小心的出声询问、“素冉、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有么、哭了么、真是的、回国流过太多的眼泪了、本以为回来泪腺早已干枯了、怎么还会那么心痛、怎么还会流泪? “素冉、素冉、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蹲在一旁的妙佳从未看过素冉如此深沉的表情、眼神那么空洞、那么无助、那么脆弱。 可是、素冉并没有答复妙佳的询问、只是张着嘴极为小声的诉说着什么、妙佳轻轻的贴过去、听到的只是重复的“回家、、回家、、回家、、”。 回家?素冉先前不是已经回国、才回来的么、仅仅只是知道她妈妈去世了的、置于其他的家事、素冉未曾提起过、她不说她也不问、只是隐约妙佳就是觉得素冉心里一直都有心事、或多或少的存在着。 当目光转向素冉手中一直紧握的电话、她觉得这才是至关紧要的、导致素冉情绪瞬间崩溃的原因。 只是、会是谁呢、是她从未提到过的家人么、是她的爸爸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往日坚不可摧的素冉痛哭流涕? 第十二章 回来接招 昏暗的房间、厚重的窗帘遮去了所有一切的光亮、漆黑的夜晚、沉寂的星空不再闪烁星点。 橙黄黯淡的壁灯,光线弱不可视,模糊的人影蜷缩在大床的角落、灯光散落在她面颊、泛出惨白的幽光、床沿滚落着一个簇小的瓶子、寂寞的那么躺着。 客厅、妙佳局促不安的翻滚着身子躺在柔软的沙发里、尽管如此、想必累极了、眼睛却是紧闭着的、呼吸平畅。 就在这出奇寂静的夜里、素冉颤动着起身、抓过床头一角放好的水杯、凝视着掌心中为数不多的药片、扬手吞下。 安眠药最好的作用就是让人平静静静的忘却一切、沉寂般的进入睡眠、远离忧伤、远离痛苦、每次失眠闹心的时候、总是坚持着、不碰它、但是今夜不同、那种抓的人五脏肺腑酸疼的苦楚、她忍受不了、那么、今晚就让自己放纵一次的入睡吧。 翌日清晨、迷迷糊糊的转醒、心底一声冷叹、还真是睡着了。 起身扯开沉闷的窗帘、顿时、一阵清新的空气流窜到身畔、柔和的阳光沐浴了全身、素冉依恋的闭着眼、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温情。 妙佳是被厨房里的摆弄声惊醒的、弹跳之间、已见熟悉的身影端着早点走来。 “快去洗漱、吃早饭”平淡的话语、好似往日。 复杂的眼眸停落在素冉面颊上、却换得她的目光坦然、没有闪躲、呼、终于回来了、她的素冉、妙佳慎重的点点头、“嗯、等我哦”。 妙佳、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镜子中的妙佳、满嘴泡沫、碎发凌乱、虽然对于素冉的反应、心底的谜团依旧在、但、她选择相信、没有什么能难倒素冉。 事实上、素冉的心只能通过药物去压制已经穿透过骨髓的那份恨意、那些拨云见日的记忆已经无力去尘封它存在的痕迹、而今过去撕痛般的伤害又展现眼前、她只能迎着上、没有其他退路、而她自己也不允许自己退缩、在那个男人面前、她要活的骄傲些。 她不明白为何被抛弃了的自己、亦或说是含恨交出妈妈留给自己唯一遗产而争取到的自由身的自己、整整三年了、独身一人的她、早已不是没了利用价值了么、为何如今的一个越洋电话就要召唤回去、当她是什么、女儿么、可笑的是、这个关系早已不复存在。 坐在空荡的机场候机室椅凳上、素冉轻轻的笑出声、回想起告诉妙佳自己要回国一趟的表情、双眼瞪的老大、叼着的棒棒糖顺着嘴巴的张大而滑落、不相信似地、不停地追问、“素冉、你说的是过几天吧、不是明年4月?你确定是现在?”、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的、谁都抵挡不了、逃避不是现实、既然要找她、何不明明白白的弄清楚理由? 只是苦了妙佳、得帮忙去自己学校请假办理手续。 阮苏夏怎么都没想到会在机场再次遇到曾经送去医院的那个低血糖女生、一眼便看到和自己肤色相同的女生混杂在各种皮肤色的人群中、只是好奇的走过去想仔细看看、才发现原来是她。 “嘿、”肩膀上被轻轻的拍了一下、素冉迅速回头,皱着眉冷眼看面前害的她那阵流言漫天的正主。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啊、好巧啊、应该还记得我吧?” 挤出一丝笑、“嗯、确实好巧啊”。 看到对方无意搭理、阮苏夏自感无趣、挥挥手就告别了。 终于、飞机脱离跑道,渐渐飞往三万英尺的高空、地面越来越远、整个城市越来越模糊、天空蓝的透亮、那么清澈、机翼不时穿过棉花糖般的白云。 可惜踏上返程的素冉、已经没有丝毫心情欣赏窗外的美丽景色、10几个小时的飞程、没有了困意、只是思索不休止的继续着、来吧、该面对的即将来临。 第十三章 饭局是个陷阱 “去哪里啊?小姐?”前座的出租车司机笑嘻嘻的问。 素冉收回视线、无言的递过一张写好地址的纸片。 阳光光明正大的明媚,她摩挲着车窗上明亮的玻璃,觉得刺眼无比。 她只想立刻、马上、知道原委、一解决完、就离开这里、多余的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所以一下飞机就直奔目的地。 红灯亮起、所有车流滞留、手机短信提示音不适宜的响起、“来新城酒店”、一个陌生的号码、几个简洁冷情的文字、素冉知道是他、一个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一个背弃妈妈和自己的人。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她的号码、犹如在西班牙接通的那个电话、不过、对于他的手段和各种方式、她不置可否。 拎着小行李箱从车上下来、早就由一旁守候的服务生接过行李保管、对于自己的穿着打扮极不相称环境高雅的酒店场所问题、就交由一边侧首打望的奇异目光吧。 服务生殷勤的推开二楼左侧某个包厢门、素冉停了一步、便直直的踏进屋内、携同面无表情的冷漠。 “哟、素冉回来了呀、快、快坐下” 尽管三年前、妈妈刚刚去世、那次见面也是直至今日唯一一次的见面、素冉却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依旧喜欢穿着艳丽的衣裙、摇摆着丰硕的身躯、喜欢浓妆艳抹、明明冷淡却刻意热情的眼眸。 素冉的目光淡淡的略过她、转到她身后令她心狠不已的人身上、三年的时光、改变了不少、他的眼角都有淡淡的皱纹、但是、犀利的眼神依旧。 她有些头疼、面对这些狐狸豺狼、做不来文字游戏、所以就直接开场白。 “我想知道、急急找我回来、为了什么?” 对面男人的目光始终灼灼的盯着素冉、沉默之后、还是妖艳女开的口。 “呀、是这样的、说来话长、素冉、你又刚下飞机、先吃顿饭、吃完咱们回家、等你爸爸慢慢说” 听到爸爸、回家、这两个字眼、素冉懊恼的皱了眉头、心底的那丝恼意徐徐升起、现在知道套近乎了。 “不了、你们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说完了我还要忙呢” 忙什么忙、其实是她已经累得不行了、等解决完了立马找酒店躺倒、来个大昏睡。 终于、对面的男人、那个曾经叫爸爸的人开了尊口、“你倩姨联络好了、一会儿和阮家伯伯吃个饭、何况阮家小公子和你一个学校读书”。 接着是妖艳女熟络的声音、“是啊、是啊、何况阮家伯伯对你印象很好”。 听到这、素冉是明白过来、什么阮伯伯、她从来不曾听过、更是不曾见过、哪里来的印象、更别提和自己一学校的什么阮家小少爷、见面、吃饭、程序一步步在按他们计划进行、而她竟然相信他们说的为了妈妈的事而飞来这里、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更是一个想圈入她的陷阱。 “不好意思、对于你们的意见、我非常非常的无趣”、素冉白了一眼奉劝自己的女人、冷冷的开口、“既然无事、那我先走”。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背后响起一阵愤怒的斥责声、“站住、谁允许你走的”。 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反而越走越快、即将握到包房门把手的时候、门倏地打开、走进一个中年男人、待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有些诧异、却抢先开了口、“你是素冉吧?” 素冉本意是直接忽视擦肩而过的、却在听到询问后、暂缓下脚步、其实是中年男人嘴边的微笑提醒素冉、要冷静、要沉着的应对、她对着来人点点头。 来人听到这个答复、很是喜欢、望着素冉的笑容逐渐扩大、“哈哈哈、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长成了漂亮姑娘咯、可惜小身板太瘦”。 素冉很无奈、记忆中根本没这号子熟络的伯伯人物存在、只是面子上总得过得去、轻轻“嗯”了一声、仍旧没回头、对身后的两人道“我累了、就先回去了。” “慢着、”又是一声愤怒、夹杂着浓重的咆哮声、这是才来第二次吼她了。 “印城、和孩子闹什么呢、素冉她这才回来、比我家那死小子强、今天说的回来了可到现在还没人影、” “唉、耀国、真是抱歉、瞧瞧那样、” “印城、、就让素冉先休息一天好了、坐飞机坐的一定很累了、明天再和阮伯父我们一起吃饭好了” 耳边的对话声渐行渐远、素冉按照原路走到大厅取回行李、顺手招呼过出租车、开门上车、关门、接着离开、报出网上预定好的酒店名、就手捂着酸痛的头靠在座椅上假寐。 公告 致歉 沙漏在这里向大家致歉、因为在国外上学、从1月8日即国内时间周天起、要开始一系列考试、月考clinicapropedeutica、psiquis、farmacologia、大考小考不断、直至2月5日的笔试、悲剧了、这就是异国他乡春节的滋味、黑色的。 沙漏不能保证这一个多月的跟新、也许只能抽空腾出晚复习前一点时间继续、所以真的很抱歉、希望大家能谅解、也希望自己考试都能过吧。 其实这个故事的开始、只是想写出自己的感觉、不知道到底要表达什么、平平淡淡的故事、想写出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希望大家喜欢。 第十五章 无奈之举、带他一起 等待是漫长的、 特别是连对方是谁都不晓得的等待、可是有了小鬼、话题就多起来。 “姐姐、、姐姐、、我叫莫莫、”摇晃着素冉的手臂、小鬼又开始笑嘻嘻、“姐姐叫什么名字?” 素冉知道这是在套近乎、小小的孩子又能记住叫什么名么、“莫莫、你就叫我素冉姐姐吧”。 自然的对眼前的小家伙生出一份好感、全身似乎蔓延过亲切的旋流。 小嘴巴不停的一张一合、小脸上因为多话喘不过气来显得粉嘟嘟的、一双充满水波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感染了素冉、她也因为这一刻的童真回忆而放下心情、沉浸在愉悦中。 站的久了、天空中稀稀疏疏的落了雨滴下来、轻快地在地上打旋。 只是出来透气的她不由得陪着莫莫等人、耗去更多时间、只是依旧不见来寻人的身影、素冉开始着急、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小家伙依旧一脸兴奋、笑嘻嘻的说这说那。 素冉心里没底、不知道等待到底是否继续、可眼下也实在没法安置他、返程的时间就在明天。 “姐姐、、姐姐、哥哥怎么还不来接我啊?”莫莫难得的终于知道自己处境的为难了。 乖乖的拍拍他的小脸颊、“这、、莫莫、要不、你先跟姐姐回去、再想办法联系你家里?”素冉还是不安的说出来了、可前提是小鬼得相信她。 “嗯、嗯”莫莫使劲的点着脑袋、显然有点迫不及待。 算了、她看着小家伙的模样、还真不管自己是不是坏人就跟着走了啊。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身上、轻盈的身影融入了一体、发丝沾染了跳动不安的小水珠沿着面颊滑落。大手牵着小手、小手安分的被大手包裹着、两个人慢慢的在雨雾中离开。 回到宾馆房间的时候、两人都已经貌似落汤鸡、素冉害怕小家伙惹上风寒感冒、准备好热水就督促着他去洗澡、而自己拿过大浴巾直接走向卧室、想要换下淋湿的衣物、吹干头发。 浴室里始终没有任何声响、包括水声、不知道里面的小鬼搞什么、她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框。 “莫莫、你有在洗澡么?”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莫莫?、、” 门框却被一只小手使劲掰开、露出一张通红通红的小脸、此刻的脸上没有笑容、眼神四处散射着、就是不敢直视素冉、小脑袋低垂着、素冉看到的是小家伙依旧那身湿漉漉的样子。 “怎么还没洗澡呢?”小手唯唯诺诺的捉住她的衣襟下摆、“姐姐、、莫莫不会洗澡、”越说着、声音越低沉、头垂的更低了。 这下她明白了、小家伙是被呵护惯了、也难怪年龄还小、自己不会洗澡、到底是自己粗心没注意到、小莫莫是害羞了。 第十六章 他是哥哥 素冉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上了黑色车子,看着它扬长而去,站了许久,最后忍不住感慨:这个世界还真如旋转木马般兜兜转转、如此渺小啊。 莫莫离开的时候、小嘴撅的高高的、一脸舍不得、攥着素冉的手不放开、阮苏夏站在一边吃飞醋、小家伙和她也不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么。 再次回到房间、包里的手机心电感应般的呼叫起来、之前匆匆挂了妙佳电话、这会儿好好解释解释的。 一把拿过手机、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舒舒服服的找个好姿势窝起来。“呃、对不起啦、大小姐、我错了、之前不该挂你电话、现在我给你道歉了。”等不及对方出声、就先发制人来个道歉。 听筒里却传来甜甜糯糯的小孩声、“姐姐、我是莫莫。” 素冉确实傻眼了、呆呆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莫莫?、、你、有事?” 身边小家伙拿着自己手机通电话、那端传来熟悉声音、声音结结巴巴的、估计又被吓着了、猜想到她呆呆的模样、阮苏夏想起自己去接莫莫看到她时不可思议的表情。 莫莫有些不乐意了、姐姐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给她打电话啊。“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接我?下次我们要去游乐场的哦。” 素冉有些慌不过神、这孩子怎么这么黏着自己、她有些了解现代独生儿童的心理、小小的孩子连个玩伴都没有、家里人忙着各自奔波、他们看来给予最好的物质基础便是对孩子最大的爱。话说她三岁那年还赖在妈妈怀里、一脸严肃的声讨要个哥哥的、听妈妈说再要就是个弟弟或者妹妹时、便直往厕所马桶冲去、威吓着扬言要冲走弟弟妹妹。 “呃、等姐姐忙完重要的事、就腾出一天好好陪你、好么?”短暂的请假日呀、委屈你了。 听到那头软诺诺的雀跃声、自己的心有一块地方软软的塌陷了、有人可以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兴奋、在这里连个不相识的小孩都可以那么依恋她。 房间内静默的犹如沉睡中的古堡、一切电器沉静的大气都不敢喘、独留卧房内昏暗朦胧的壁灯、素冉安静的靠坐在床头、双眼微闭着似睡似醒。 铃声又一次突兀的响起、惊诧了她、是个陌生的号码、大半夜的、上演午夜凶铃? 第十七章 见面 出租车来到了本市最好地段、房价最高的这片别墅区里、素冉下了车、拉着小皮箱、她还是来了。 门铃响、是个陌生的女佣来开门、上下打量了素冉一番、才开口:“你找谁?” 素冉敢肯定现在嗓子酸涩涩的、居然也有这么一天、站在自己家门外被问找谁、而自己却真的不再属于这里了。 “呃、我找印、印先生。” “印先生今天不见客。”说罢便顺势去关门。 “阿莲、是谁?”一个冷淡却显得刻意甜蜜的声音。 素冉撇了撇嘴、好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等着那个女人过来、看到她。 “素冉?呦、快进来、进来。”一边摆出亲密无间、超热情的姿态、一面轻声斥责:“阿莲、还不帮小姐把行李拿进来。” 小姐?这么突兀的称呼、看到身畔女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被震惊到了、眼瞳微沉,心中不免冷哼。 手上一轻、行李已被接过、素冉冲她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会直上二楼、记得自己当初所选的卧室是在最里侧的、开门、最先入目的便是地板上多出来的小火车、积木、滑板、皮球、和一只一米高的大灰毛毛熊。 眉头紧皱、素冉晓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卧室内清一色的浅绿未曾改变、不过、现在好坏已无瓜葛。 “小臣很喜欢你的卧室。” 素冉这才转头望向那个靠在门边的身影、都没听到他的脚步。 小臣?他们的孩子啊。 兴许是看到素冉的沉默、他便自顾自的说下去:“小臣看了你的照片、知道有个姐姐非常开心、去了幼儿园见到朋友就说、可回家来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胸口忽然闷的有点透不过气来。现在是来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么、上演感人的亲情戏? “小臣真的很乖、能自己一个人呆在你卧室里安静的玩、不需要人陪。” 够了、她不是来听这些的、不要在她面前炫耀他的家庭多么幸福、完美。 素冉静默着、眼神发狠的越过他、走出房门、脚步就要踏上阶梯时、手腕被抓住。 第十八章 相遇 灰白相间的清一色卧房、独具格调的欧美风装饰、简约中带着奢华、每个角落都崭新的仿佛只可供人观赏不可亵渎。 蜷缩在大床中央的瘦小身影此刻睡的那么深沉、额头上覆着的冰袋都安稳的发挥着作用、这张脸通红似火、眉头紧皱着、嘴唇似乎都是紧咬住的、却是真的安静的沉睡着。 暮色渐渐降临、落地窗外的世界、车水马龙、奔腾不息、一切生物都沿着它的轨迹行进着、慢慢的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尽头。 梦是甜的、有一双滑嫩的小手时不时的摆弄着她的眼皮、轻轻的抚摸过、然后离开、接着便是糯糯的好听的孩童声久久飘荡在耳畔、她努力的去探听那些话语、可每一个字眼都如同活跃的音符调皮的捉弄她、她却束手无策、什么都没有听到、自己好似变成美丽的美人鱼、乖巧的精灵鱼娃娃们围绕在身边。 素冉醒来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根本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是感觉到手被紧紧握住、才大吃一惊的喊叫出声。 “啊、天那、这是哪儿” 床头的台灯被打开、那个黑暗的影子霎时展现在她面前、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是小鬼。 “呵呵、姐姐、是我呀、别害怕。”一脸真诚的对着素冉笑、嘴角弯弯的上翘。 素冉觉得头有些大了、怎么会是莫莫? “莫莫、你哥哥那?”敢肯定、自己晕倒前最后一刻模糊的身影绝对是朔长的、既然莫莫在这、那就很显然是阮苏夏救了她。 醒来就问哥哥、好心守候她很久的莫莫心里有点不乐意、撅着嘴巴、但还是耐心的慢悠悠的开口、“哥哥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说办完事就回来。” “哦、”素冉心下了然、再次肯定救命恩者的身份、就努力的扯出笑颜、朝莫莫点头、“嗯、那么你就算是我的小恩公了。” “呵呵、没有了、没有。”挠挠脑袋、声调低了一个层次、“其实是哥哥、不过嘛、”、嘀咕着像是突然醒悟语调再次高涨、“就你说的哦、我也算是恩公、呵呵呵。”说完傻笑个不停、小脸满是自豪的神色。 惹得素冉更是觉得他可爱、“莫莫、我饿了。”的确是饿了、昏睡了那么久、肚子早就高唱抗议曲了、有些不好意思、幸亏是小莫莫、撒娇好说话。 “对了、哥哥早就熬好粥、等着姐姐醒来就可以吃了。”小莫莫撇开一直握着她的手、像个小火箭似的直冲出卧室。 都等不及素冉的呼喊声、真真是个急性子、怕他那么小、碰伤到自己、素冉也下了床、颤颤巍巍的走出卧房。 依旧是清一色的格调、客厅好大、广阔的布局、显得有些空荡、刚想走去透明落地窗视野极好的阳台、就听到厨房里莫莫的呼唤声。 “姐姐、姐姐、你来。”显得着急。 素冉怕他摆弄时伤到自己、脚步匆促了些、干净整洁的厨房内、小小的身影正努力的踮起脚尖够着不远处的小砂锅、尽管他已经是踩在小板凳上的、快步上前、提溜下来、直到把他安全着地、素冉才感觉气喘吁吁、手脚无力、她似乎把所有力气能赋予在刚才的那个怀抱里。 第十九章 相识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素冉反射性的被惊吓到、看着靳褚然一身白衣、挺拔的身姿、俊秀的脸颊、端着一碗粥、步伐轻健的走进、素冉恍惚的思考自己和他还算是个陌生人的吧。 她不知道他已经是第二次微微眯眼了、接过白粥、说了声谢谢、就自顾自的靠在床头安安静静的拔饭、她仅仅知道他是妙佳口中的大神师兄、他沉稳、冷漠、强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近女色、等等、好吧、好吧、这都是妙佳口中蹦出的对大神的崇拜之词。 身畔原本倚靠着坐在一起的莫莫 早就溜到靳褚然那边、小小的软软的身体一下子走空、素冉觉得自己还真不受欢迎。 这边的她默默的进食着、对面沙发里沉浸在欢乐中的一大一小嬉闹着属于他们的快乐、指数可见的场景里、那个一脸冷漠的靳褚然此刻却绽放着笑颜、逗弄着坐在腿上的弟弟。眼角有液体渗出、渐渐的连线成串滴落进碗、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此刻落泪。 小心的偷偷擦拭、她怕莫莫问起、自己尴尬中又不知如何回答。慢吞吞的边喝、边思索着一会儿如何开口致歉并表示离开、素冉发现一向忍耐力极强的她、总会在靳褚然面前显得紧张呆板、明明不算熟悉、但超强的压迫感总会阵阵袭来。 “啊、天呐、完蛋了、”要不是拿过手机无意中翻开备忘录、素冉压根记不得晚上的飞机、终究还是迟了、起飞时间都已过去2小时、那还不如一直想不起来、不那么苦恼、懊恼死了。 一大一小被大吼声震惊到、忙停下来看着这头哭丧着脸正抓狂的素冉、正主却丝毫没察觉正被好奇观察中、急皱着眉头、抓抓长发、烦躁不已。 “出什么事了?”靳褚然站起来走进、神情认真的问。 “没、”这要怎么说、说自己睡的太好、吃的太香、然后把航班错过了?可触碰到他的眼眸、素冉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错过今晚飞西班牙的班机了。” 恩?她敢肯定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嘴皮似乎都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最后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要不帮你改签?” 算了、明天去机场自己改好了、素冉摇摇头。 “姐姐、要去哪么?”小莫莫可怜兮兮地开始靠近素冉。 “是啊、姐姐要回去读书啊、回来是因为请假了的、现在既然没事了就要回学校的。”捏捏小脸、滑嫩嫩的肌肤好有质感的。 “哦、”这一个哦字拉了很长的音、看得出来有点不舍得。“呃、那个、可不可以借我电脑用用?”她不知道如何称呼他、名字也是妙佳嘴上老挂念的、她绝不好意思叫、叫师兄?有点贴切、但他们还没那个交情。 “上网的话、电脑在书房。”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去、那就大恩不言谢了。 “走、莫莫、打游戏去了。”靳褚然一把抱起莫莫、朝着素冉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 “姐姐、我和哥哥先去玩了、你也一会儿也来哦。”小脑袋偏过来、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嗯、嗯、” 素冉才转身摆弄下自己的乱发、就听见他似乎折返的响动。 “你跟着妙佳叫我师兄就好”。 呃?待她迅速转头、只来得及瞧见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好吧、师兄就师兄、这么说算是正式认识了? 隔壁的书房内、一阵静默、只留指尖流曳在键盘上的响动、她不停地在讲、在说、而对方久久不语、妙佳太了解她、语言只能暂且缓解她的痛苦、心底的伤害太深、一道道旧的伤痕现如今都被撕扯开来、血流不止、妙佳不晓得该以何种方式安慰、无关痛痒的字词只会适得其反、她就那么安静的听她宣泄、陪着她就好。 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滴滴打在手背上、灼烧的很。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靳褚然正手把手教莫莫操作一个新型游戏、老大不高兴的小莫莫看着自家哥哥拿着手机走去阳台。 听筒里有些许嘶哑的女声响起、夹带着一阵阵抽泣声。 对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其间有愤怒、有咒骂、也有怜悯、还有托靠。电话挂断后、他好笑的摇摇头、什么时候变成有胆无谋的侠女了、小师妹一向都是嘻嘻哈哈不怎么落泪的人、哪怕纵然事实如此、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非要插脚进来、现在倒胁迫起自己了、真是。 不过、任素冉还有这么大麻烦的家事啊、想到再次昏倒在十字路口的她、还以为又是低血糖犯了、再加莫莫这个小救世主非要把人整回家。 出神出的太久、没听到客厅里正撅嘴哇哇大喊的小鬼、这倒是惊动了书房内的素冉、顾不得红红的兔子眼、一流窜的冲进客厅。 “怎么了、怎么了?”因为啜泣很久、嗓音还是有点哑。 “哇、哇、哥哥放我鸽子、接个电话就不知道陪我打游戏了。” “咦?姐姐、你眼睛怎么了?”注意到奇怪的地方了、说着、就凑近素冉、胖嘟嘟的小手指着她的红眼睛问。 “姐姐变成红眼睛兔子了、好难看、是吧?”避重就轻的答。 “嗯嗯、是很难看、不过姐姐为什么哭啊、你骗我们说上网其实是躲在屋里偷偷哭那。”坚持事实、真理的莫莫、真的很不好上当、依旧抓着问题不放。 “啊、那个、谁说的、姐姐就是在屋里上网啊、然后碰到一个关系很好很好的姐妹、因为太想念就哭了啊。” 靳褚然出来的时候、恰巧听见她的最后一句、再看看她的兔子眼、心下了然。 素冉觉得丢人极了、但心中也酸、苦笑着朝他点头、和莫莫道晚安回卧房了。 好吧、都到这个时候了、算在莫莫的面子上、她也就舔着脸皮在这里过夜、既然他也没有主动扫人出门的意象。 夜已深了、靳褚然给睡在身旁的莫莫盖好被子。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住在这顿房子里吧、因为当初自己出来住、移民的时候留下也没卖、此次回来也是回从前的大房子住。 恐怕她还不知道一条关于她自己的消息吧、不然妙佳也该在电话里更加大声控诉的、毕竟她不是什么都和她说的么。 第二十章 战场 素冉一向认床、加之白天当猪睡过头了、这一夜自然又在数绵羊中度过、顶着熊猫眼出来的时候、坐在餐桌旁的莫莫牛奶喝的嘴上浮起一层白沫、看到她却是极其兴奋、直嚷着陪他一起早餐、再看了一眼魂都被新闻头条勾走的某人、恢复了一贯冷漠严肃的那张脸、素冉觉得自己小心肝一下一下的、花旦脸变幻莫测、有点适应不的。 她走出房门的时候、靳褚然已经注意到她由红红的兔子眼变成国家级大熊猫的现状、真是多愁善感、太多的情绪暴露在脸上、不见得是博取同情的明智作法、他开始思索如何开口告诉她。 餐桌那头两人小声嘀咕、莫莫猜测着为何哥哥一副面目凝重的表情、眉头高的都要挂到脑门上了。 “嘿嘿、我哥哥帅吧。” “你不知道、从前总是一堆莫名其妙、长得不好看的女生来找我、其实他们都是哥哥的追求者哦、被拒绝了、都还来找我、非要塞给人家好吃的好玩的、问一些哥哥的小秘密。”嘴里不停的鼓动东西、眼神却清亮的在放光。 嗯、是很帅、不过素冉觉得莫莫这个小帅哥更合自己口味了、粉嫩嫩的、很是乖巧。 “可是哦、我才不会上当、那么丑、难怪哥哥看不上。” “嗯嗯、”敷衍的点点头、素冉一脸好听众的样子。 所幸小家伙也就此打住、没再继续演讲下去。 十几分钟后的莫莫满脸幽怨、悻悻然的看着素冉拉过小皮箱推门而出、虽然谢绝了靳褚然相送的好意、但他执意接过行李走在了前面、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后面、脑子里漂浮过一连串的感谢和推托之词。 直到坐上出租车、身后的一切都被抛在了很远很远距离、素冉才诧异的打开靳褚然交给她的东西、那是一个粉色信封袋、顾不得思考粉色和冷漠帅哥的关联、注意力都被里面那张貌似结婚请帖吸引。 请帖?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拿出手机想要给他电话、但事实貌似是她根本没有他的号、好吧、的确是这样。 好奇心驱使下还是打开了请帖、这是一张订婚帖、心形照片里两个相拥的俊男美女笑的一脸甜蜜。确定自己不是沉浸在幻觉中、新娘印素冉、她的名字、而那个巧笑嫣然、面庞精致的画过妆容的女生、是她、又不是她。 被妙佳嫌弃过的清汤挂面的直发、在照片上却是亚麻色大卷、完美的披散在肩两侧、但那小巧的唇瓣、算不得好看的单眼皮和长长的睫毛、特别是眼眶下显眼的一颗泪痣、充分证明了自己就是画面中的主角。 她怎么会那么亲密的被只算点头之交、见过几次面的阮苏夏拥在怀中、恋人之间的微妙感觉尽情溢出。 印素冉不是傻瓜、她回忆起靳褚然曾经的欲言又止、又想起他最后的那句莫明其妙的话:“不知道对错、总之觉得你应该有权知道。” 想起自己被算计回来的初衷、那场硝烟弥漫的鸿门宴、生意场上的联婚交易、多出的一位阮伯父、甚至是遗产转交书、她终于了悟到那群人统统是挖了一个大坑、一个让她毫无退路、死无葬身之地的陷阱、就垂首期盼着她乖乖入鳖。 这么说在这里碰到阮苏夏也是预料之中的、只是看他似乎也被蒙在鼓里的、否则见到她的时候怎么一点异常情绪都没有。 铃声响起划破思绪、陌生号码、深呼口气、果然先找上门来了、告诉司机不去机场了。 等素冉中途折转、提着行李站到市中心广场在一家休闲级别的餐厅找到踢馆者时、已经又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悲愤着、航班又要泡汤了。 仓促的冲进餐厅、把迎面而来的服务生抛在身后、找到包间、进门关门一气呵成、对着衣着艳丽、姿态媚生的女人、狠狠将订婚帖摔在面前。 正襟危坐的女人对于她的迟到和行为丝毫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微微浅笑、:“哟、消息蛮快的嘛。” 素冉急促的大口喘着气、怒眼相对着、恨不得走上前撕碎她恶心的嘴脸、:“我要一个解释。” 呲、一声轻微响亮的嗤笑声响起、“没什么好解释的、正如你看到的、那是你自己的婚帖。” 看到素冉喷火的眼神、又不知好歹的再加了一句、“喔、差点忘了、恭喜你咯。” 素冉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毫无道理可讲的女人、她只是愤恨的咬着牙、当看到对面女人眼瞳里几近抓狂的自己、和眼前人一副看好戏的丑态、突然所有情绪被压制住了、敌人最得意洋洋践踏着你的人生时、他们更想看的是你连唯一的自尊都舍弃。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没家、没人疼、没有谁来庇护、没有谁来依靠、就连一块可以抓住的浮木都没有、如果说这是一场战争、那么她已经输了、毕竟没有后援军支持的部队、必定就是敢死队了。 “他想怎么样?”素冉这会儿才坐下、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眸、开口问道。 听到如此发问、女人的态度更加温柔、笑意加深、:“你爸爸当然是希望你能嫁的好了。” “哼、现在你也不必拐着弯说那些有的没得了、直接点、你们想怎么样?” 女人放下正在摆弄的长指甲、似乎也正视了神色、“只不过是想你拿出点钱、帮你爸一次、如果谈成了、那么联婚便作罢。” 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女王相、素冉真的是很讨厌、:“没可能、我告诉你、你们谁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啊、那你就等着乖乖嫁人好了。” 素冉再也看不得她镇定自若、仿佛大局已定、“砰”的一下拍桌而起,指着她的鼻子佯装怒道:“姓于的、你们有什么权利要我遗嘱转让、它是我妈经过法律手续留给我的、你姓于的有什么权利要它?” “凭什么?凭我是这家女主人、凭我生了个儿子”被素冉指着鼻子骂、脸色有点不好看。 “见过无耻的,但是没见过像你这么恶心的,恬不知耻的女人。你这个外来的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有什么资格抢遗嘱?” 听到素冉的咒骂、气的脸都扭曲起来、:“你别忘了、现在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是我、是他合法的妻子、你名义上的继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尊重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还算是人嘛、不过素冉没骂出口、“别以为一张破结婚证书、你就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可告诉你、当继母?你休想、我连爸都没有的人、你算和我哪门子的关系?” “你给我闭嘴!你也别想急于撇清和他的关系、就算你不想承认、但你永远都是他女儿。遗嘱的事想改就改、还轮不到你说不。”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从你跟了他,你什么没有得到过?你别忘了,我妈都是被你们给逼死的。你有什么资格?” “我有什么资格?你问我有什么资格?哈哈哈、你爸那生意场上的一堆烂摊子还不是我帮着收、你那个懦夫老爸都不敢出面见你、今天还不是我来?” 素冉气的脑袋直冒烟、:“人至贱则无敌、我们就等着瞧吧、我是决不会把妈妈的遗产转让的。”冷淡的说罢、就离开。 第二十一章 放弃 素冉不知道望着她的背影的女人冷笑了一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她只是觉得疲惫、斗智斗勇的事实在不符合自己、要再怒骂下去、估计会爆粗口、她、一个大学都未毕业的学生、要面对那个狐狸精般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道行还太浅。她觉得不安、想到对方振振有词、一脸胜券在握、感觉随时都有一个炸弹扔在自己面前。 只是没想到中弹这么早、才出餐厅迎面就过来一个男人、手中拿着文件袋、据称是印先生的律师。 律师?居然连法律手段都动用上了、素冉紧咬着牙、接过递来的东西、依旧是那份遗嘱转让书、、苦笑着、一点都不感到新奇。 “印小姐、希望你能与我们尽快合作、在转交书上签字。”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素冉随意的翻了翻文件、抬头给对方一个笑、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我要是不同意呐、你们会怎么样?” “对不起、印小姐、如果你不同意签字、那就只好等法院传票。” 回答的干净利落、让素冉原本没抱希望的心更是沉到谷底、为了遗产真是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啊。 “当然、我们希望私下可以解决更好、印小姐、你说呢?” 私下?怎么个私下解决?不就是乖乖等着她好在上面签字印章? 看着手里被揉褶皱的文件、素冉真想一把火烧成灰烬、但她知道她不能、她没的选择。 清晨是这个城市里最清晰的时候,它不同于夜晚的喧闹,它是一种带着节奏的重新鼓动,空气抛却了整整一个夜晚的浓妆,在一片片的晨雾里,苍白着真实。 这是第二次站在印家别墅大门外、还是上次的女佣开的门、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但已是知晓素冉身份、恭敬的请她入门。 步伐急速的冲进二楼书房、屋内的大人和小孩统统被动静打扰到、停下了手中动作、那是一个看上去比莫莫稍小点的男孩、站在大书桌前的一张小凳子上,小腰杆挺的笔直,正绷着脸一本正经的练大字、红润的小脸上有细微的汗珠溢出、这会儿胖乎乎的小手还紧抓着笔杆、可滴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着素冉、旁边站着的他脸上是还未退去的笑容、这一刻素冉被屋内的温馨和谐的刺痛了眼眶。 微微慌神后、素冉提醒自己只不过是个过客、捏紧手中的文件袋迈着步伐稳稳的走进。 “姐姐、”一声清亮孩童特有的软软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伴随着的是跑向自己的小小身影、“爸爸、是姐姐耶、姐姐回来了。” 姐姐?素冉不着痕迹的错过身、躲开他来抓住衣角的手。 嗯?男孩闪烁的眼睛显出疑问、以为素冉不认识他、不过好在也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不再动作、:“姐姐、我是小臣呀、姐姐。” “小臣乖、自己先去玩、姐姐和爸爸有话要说。” 乖乖的点点头、临出门的时候又探出脑袋、朝着素冉笑、:“姐姐、一会儿记得来找小臣哟。” 从头到尾、她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弟弟?她哪来的弟弟? 直到房门被关上、外围的一切都已远去、房间内的空气变得沉闷、素冉把文件放在书桌上、冷漠的开口、:“说吧、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不想浪费时间,既然心底早已决定不再为他继续介怀,那么就无须再有任何牵扯。 “素冉、怎么能这么说话。”隐忍的声音。 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她怕自己开始爆粗口、:“印先生、这么卑鄙的手段、你们不觉得恶心。” “印素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印城大惊、不过一会儿马上缓口气来、“怎么能这么和爸爸说话。” “印城、你看看你、和孩子都要见识一番、素冉、别怕、没吓到你吧。” 门被推开、进来的女人一脸笑意、慢悠悠的道。 “麻烦你们今天给我一个答案。”素冉的脸色因为再次看到她而显得铁青。 “你都看到了,想跟她好好相处,可这孩子的性格那样别扭,讨好她,做什么都没用!”有点愠怒地他落坐在沙发上。 “小孩子的脾气罢了、雨过天晴的、你就多忍忍吧、再说、素冉好不容易再来一次。” 忍忍?这话怎么好意思是从她口中出来的、素冉又何尝不是在忍耐。 “罢了、罢了、”那份明摆的不喜欢已经不用隐藏了。 “今天来、只是要告诉你们、我绝对不会签字的。”抱着一颗已死的心、既然身无外物、大不了鱼死网破、说罢、便转身就要离开。 “你、”身后的暴怒声此起彼伏、隐约听到其中夹杂的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 高跟鞋一直尾随着她直到走出大门、这其中素冉一直未曾回头、她知道她一定又有什么威胁人的话要说。 “印素冉、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个死去的妈留下的房子怎么样了?” “不可能、”回来几天她一直都住那里、除了那天、但都是好好的啊。“哼、不可能?你以为你手上还有什么筹码?” “告诉你、要不是你爸还顾念着你、那破房子早就该拿去卖了、还真值几个钱。” 素冉真的被火气逼上了头、:“你敢、”、但除此之外她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此刻那般底气不足。 “素冉、我看你还是乖乖在转让书上签字吧、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妈妈的房子被卖么?” 虽然总会絮絮叨叨的嫌弃留在那里的回忆里有太多痛苦、太多不幸、但不可否认的那里是她曾经的家、一个好比避风港的窝。 素冉讨厌现在软弱无能的自己、她没有办法去选择、甚至都没有退路可循。 泪水沾湿了脸庞、视线逐渐模糊、有点看不清自己的笔迹、颤颤巍巍的结束、手脚抖动的不再似自己的、纸张被人迅速抽离、眼前的人满意的拿着东西离开。 ps;这一两天卡文的厉害、纠结中、想不来继续下去的情节该如何、唉、写文真的是件很辛苦很辛苦的事、况且这里一直以来是块空地、几乎无人问津、收藏在哪儿、推荐在哪、留言在哪儿、好吧好吧、一切都在我脑海中。。。急切寻求读者意见。。 第二十二章 伤害的还不够么 铃声狂妄的在角落响起、久久不停、纠缠不休。素冉闭着红肿的双眼、伸长胳臂、一只手不断地摸索着早已被丢弃到一边的手机。 “喂、”沙哑的声音一出、干涸的嗓子便火辣辣的痛。 “素冉、你声音怎么了?”不是妙佳、分明是一个异常急促的男音。 还以为是地球那端的妙佳打来的催促急电、距离机票上返程的日期已经过了4天、而她也已经过了四天停尸的日子、不分白昼的睡着、饿了就吃泡面、渴了就喝白水、手机也关了整整四天、直至今日才开、要不是被铃声催醒、她还漂浮在半极乐世界中。 “你是谁?”男的、关心她的、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 对方一阵静默后、轻轻的吐出几个字“素冉、我是程成”。 “有事么?”嗓子越来越痛、该死、真的好难受。 “我、、”像是被她清冷的语气怔住了、仅仅吐出一个字、接着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没事、你那、到底怎么了?” “没事”、怕是他不信、深叹口气又补了一句、:“头痛感冒而已。” “吃药了么?严重么、你现在在哪里?”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音调不由得有些高。 素冉听他问她、只是一声不吭。 顿时、话筒里只剩下浅浅的呼吸音。 真是一次毫无意义的对话、她想、首先是这个人、几乎与她再无瓜葛、毫无联系、只是来机场接机过一次的程成、他打来电话干嘛、其次是他小心紧张的态度、那么明显的关心又是为了什么? “喂、素冉、素冉、你说话、”。 似乎头更痛了、不想再为莫名其妙的困扰所束缚、直截了当的好。 “程成、你到底想干嘛?”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这边程成的脸上不知是喜悦还是痛苦的表情、自从她出国到这次回来唯独的一次见面、她都没再叫过他的名字、只是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和苍白的脸色、安静的、少语的都不想再和自己有交集、才惊觉她变了。 如果不是今天和小语吵架、不是听她无意中愤怒的抖出当年的真相、不是听她浓浓的对素冉的恨意、他、程成从来都不知道当初素冉出国也有自己一部分的原因、都不知道那个相约的充满期待的下午、其实是她眼睁睁的看着妈妈离开、看着最亲最爱的爸爸领着陌生女人回家、不知道素冉也是喜欢他的、不知道小语对她、对他的欺骗、甚至没看到素冉在看到他们牵手后的眼泪。直到如今、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立马拨出她的号码、他想告诉她、告诉她自己也是被欺骗的。 “素冉、你在家里是么?我有话和你说、我们见个面吧。”程成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告诉她、其实自己很想她。 我没话和你说、心底里不停地叫嚣声抗议着、素冉转了个身、低叹口气、:“电话里不能说么?”、她实在是没有精力、觉得累、觉得疲乏、况且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交流。 “不、不能、”程成显然相当激动、语气不仅急促更是高涨、“素冉、我真的有话和你说、见个面吧。” 素冉只是猜不透他为何执意要和自己见面、简单答应之后、便挂了手机、进了浴室。 下午的阳光出奇的好、暖暖的照在戴着一副几近遮面的大墨镜、掩盖住红肿的眼睛和苍白脸色的素冉身上、让经久不见光的她觉得一丝害怕、仿佛自己已是生活在黑暗中很久的吸血鬼一般。 程成看着坐在咖啡桌对面的素冉、眉头皱了皱、最终开口:“素冉,我来跟你道歉,算我辜负了你,这几年来、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当初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如果不是、不是昨天小语说出、不来和你说声对不起、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素冉安静的、面无表情的只是听他说。 他看她不出一声、越是更加激动、:“素冉、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如果当初知道、当初要是知道你的心意、我怎么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素冉一怔、继而摇摇头、苦笑着说、:“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多情、野蛮、任性,而是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知道么?当初我妈抛下我离开、而我爸背着我们直到后来领回来一个陌生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我痛苦的恨不得跟着妈妈死去、但是想起还有你、可为什么等我回来找你、痛不欲生的时候、你却牵着别人的手、告诉大家那是你女朋友、就算你喜欢别人、不要我、那为什么她偏偏是小语、我最好的好朋友、那个我偷偷告诉过她我喜欢你的人?你们要和和睦睦、那我呐?我生命中的每一个男生都背弃了我。” 程成越听越心惊、就在昨天才完完全全知道素冉她曾经的经历、但听她说出来却是心犹如被刀割般痛。 素冉的脸痛苦的便扭曲、眼神是冰冷和厌弃的,嘴角倔强地抿着,:“现在你们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来纠缠我,都不会觉得太贪婪了吗?都已经过去了太久、现在再回头说喜欢我、希望我原谅你么?没关系、那时候太年轻、原以为让你等我、了解我的心意就可以在一起、只是没想你那么轻易的放弃了、选择了她、不过那一切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可以告诉你、无法原谅曾经欺骗过我真心的人、永远。” 程成听得都呆了、等到回神、只看到素冉已经走远的身影。 越走越快、眼泪不停地掉、直到走到转角中心的小公园、才全身松懈、立马蹲在地上、像个被遗留在街边的弃儿,觉得全世界都不要她了,疼痛蔓延整个胸腔人生气被挤光了,痛得吸不进一点氧气,她弯着身俯在自己膝上,无声地任泪水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