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督主在上》 第1章 督主爱种田 顾长溪现在很烦,耳边不断传来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 一个说你家二丫头偷吃了我地里的黄瓜,必需赔钱! 一个说啊呸,老娘的二囡被你的狗吓得摔下了山坡,现在还没醒,你不赔医药费,老娘拿刀抄了你家! 抄家? 这个词提动了顾长溪的神经,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冷道:“给本座拉下去铡了。” “二囡,你会说话了?炸啥?本座是个啥?”一道肥胖的身体立马朝床头扑了过去,白胖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心疼。 顾长溪嫌弃地皱眉:“谁许你离本座这么近?” “唉呀妈呀,二囡你咋了,说话咋这么灵光了?那个本座到底是啥?”胖女人一巴掌落在顾长溪的额头上,见她傻乎乎又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抖,立马红了眼睛转身朝门口的女人压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不要脸的,我家二囡都被吓疯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还来讨麻烦。我打死你这臭不要脸的!” 顾长溪坐在床头,冷眼看着刚才关心自己的女人,用圆滚滚的身躯,像神一样的碾压另外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 呔,妇人打架毫无美感可言! 呔,如此粗俗的妇人如何来到本尊的帐前? “来人,给本尊拉下去铡了!” “…………” 顾长溪浑身散发的冷意让打架打的正爽的两个妇女一冷,然后那个胖女人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来把顾长溪抱在怀里,哭的呼天喊地:“我的二囡勒,你咋这么命苦哟!吃个黄瓜都吃成了傻蛋,这让你妈以后怎么过哟!” 胖女人的话俗不可耐,顾长溪皱着眉头。想从她怀里挤出来,动了动完全没反抗的能力。她皱眉,原本懵懵地脑子立马反应过来。 铺天盖地的记忆涌进脑海,对了,她已经死了。 死在了边北沙漠,被她亲手扶持起来的皇帝暗算,死在了荒漠凉冷的夜里。 这里是怎么回事? 她回神拍了拍胖女人的背:“你是谁?” 嘎? 胖女人哭声一歇,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那糟心的模样看着顾长溪心里一抽,可那胖女人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心让她缓和了脸色:“告诉本座,这是哪里?” “二囡,我是你妈呀。你记不得了?你刚才还偷了隔壁老王家的黄瓜,她婆娘来咱们家找麻烦,要咱们赔钱嘞。”说到这,她眼一转,回头骂道:“好你个老王婆,我们家二囡被吓傻了,你还想跑?” “二囡她妈,我这不是着急,那黄瓜是明天赶集要卖的。你二囡每根黄瓜咬一口,你说让我咋卖?”老王媳妇赔笑,这顾寡妇可不好惹,她也是一下子着急才放狗咬二囡的:“再说了。你们二囡本来脑袋就不灵光,可别啥狗屎都往我身上泼。我现在看起来,你们家二囡比以前好多了。”老王媳妇小声嘀咕,满脸不情愿。想要她赔钱,门儿都没有! “啊呸,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二囡是顾寡妇的宝贝,谁说她跟谁急。 顾长溪冷眼听着,虽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但她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听了个大概。 她抬头,看着老王媳妇儿:“想走?嗯?”督主一出口就知有没有,老王媳妇被她天生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顾长溪点头,看着顾寡妇:“想要多少钱,让她赔!”平日都是她欺压别人,谁想欺压她简直痴心妄想! “二囡,你说话咋说的这么利索?”顾寡妇后知后觉,一句话把督主的气魄杀成了傻逼! 顾长溪:“…………” 最后,在顾长溪坚持必需的执着下,老王家赔了10快钱的医药费。 顾寡妇搂着顾长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开始诉说自己的苦命史,什么三岁死娘,十岁死爹好不容易跟着舅舅长大,又嫁了个短命鬼。 娃生了两,一个上了大学,一个傻了又傻。好不容易不傻了,又成了个爱说胡话的人。 顾长溪冷道:“闭嘴!” 顾寡妇眨眨眼,老实闭嘴。她实在怕了,这二囡有暴力倾向。刚才如果不是她死命拉着,老王媳妇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女儿啊,不是妈说你。你不要那么暴力,动刀子不好。更何况人家赔了10块的医药费……” “女儿?”顾长溪愣住,打断了顾寡妇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对嘛,你不是我女儿,是啥嘛?” 顾长溪掀开被子,看见的是穿着奇丑无比花裤子。她抬头看着顾寡妇:“本座……”在顾寡妇‘我家娃又抽风’的目光下,生生改成了:“我要洗澡!” 顾寡妇看着她,她看着顾寡妇。 三秒之后,顾寡妇受不住她的压迫感,弱弱收回目光:“等着,妈给你烧洗澡水。” 十几分钟之后,顾长溪嫌弃地站在猪圈的厕所内,脱光了身上的衣裳。然后……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正在哼哼的猪。 女人! 他成了女人! 从一个太监成了女人,你要问督主顾长溪的感受? 她只会睨你一眼,找死! 顾长溪拿起毛巾,开始洗澡。她动作很慢很慢,每一寸肌肤都洗的干干净净。 手来到身下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皱了皱眉头,依旧面无表情的洗了过去。 身为东厂督主,她见过的肮脏事儿不少。从死了变成活的,身子怎么样无所谓,重要的是人能活! 这是他被卖进宫里起,首先学会的教训! 洗了澡,在顾寡妇关心的眼神下,吃了一碗蛋炒饭。顾长溪坐在床上,闭目睡觉。 顾寡妇看她这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收拾东西。 她的动作没逃过顾长溪的耳朵,唔,这家虽然穷,倒也干净整洁。 这个娘,本座暂时有点膈应,且放着再说! 顾长溪如是想到,然后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耳边传来小声的哭泣声。肥厚的手掌落在她脸上,顾长溪闭着眼没动。 她知道这是顾寡妇乘她睡着了悄悄的看着她哭,压抑的哭声和温暖的手让顾长溪有些烦躁。 但她没动,躺尸一样躺在那里任由顾寡妇抚摸。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早已经忘记了生身爹娘的模样。 但顾寡妇的哭声,哭的她心里一揪一揪的。她心里莫名烦躁,又舍不得出声打断最后没办法,只好翻了个身。 顾寡妇好像怕打扰她睡觉,连忙捂住嘴,从床上爬了下去,摸到门外去哭。 顾长溪睁开眼,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叹了口气,继续闭着眼睛。 直到顾寡妇很久很久以后回到床上,她才放松下来。 可惜这一夜,她注定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顾寡妇就醒了。她起床扫地喂猪。鸡鸭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顾长溪被吵的睡不着。 索性起来帮顾寡妇干点活,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平时虽然二囡说不清楚话,也会帮忙烧火煮饭。顾寡妇也就任她去了,而顾长溪想的是既然投胎到了这家做女儿。那就好好干好女儿的工作。 做人嘛,做什么就要干什么。就像她做太监,就以爬到人上人,做个九千岁把持朝政为目标! 可惜安静的早晨没过多久,就被人打破。 一个男人扛着锄头来到屋门前,黑着脸喊道:“老二媳妇,你什么时候搬出去?这屋子我要留给我们老大娶媳妇!” “啊呸!”顾寡妇提着扫把叉腰骂道:“你想的美,这房子是我们家的,你想要,先给老娘□□丫子,看老娘不踢死你!” “你这个恶婆娘,这房子是我们老顾家的。老二死了,你这个寡妇凭啥占着我家的房子。”顾老大虎着脸,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放,凶道:“当初分房子的时候,你们就分到下面的土房子里。这块地是我们家的,你占了那么久我不说啥,但这房子你得留下。盖在我们地里的房子,就是我家的!你最好识相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顾寡妇听了,眼一瞪。拿起一旁装好的鸡屎淋了顾老大一身,扬起声音骂道:“各位街坊邻居快看看,这不要脸的臭流氓要逼死弟媳妇儿。”边说她边扯开自己的衣裳,狂叫:“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你他妈放开老娘。想占老娘的便宜,老娘剁了你!” 顾老大还没从一堆鸡屎中还过神来,就看见顾寡妇提着菜刀朝自己追来。吓的他丢开手里的锄头就往回跑,这时乡亲们都跑出来看热闹。 顾寡妇顺势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这不要脸的臭流氓,连弟媳妇儿都不放过。老娘为了保清白要阉了你这狗杂种!” 妈太抢戏,顾长溪淡定煮饭,然后走到顾寡妇面前垂眼看她:“回家吃饭!” 顾寡妇一抹眼泪花:“好,吃了饭你不要乱走。黑心肝儿的顾大要抢咱们房子,啊呸,不要脸,想的美!” 顾长溪点头,回头看了眼顾大家的房子,眼里闪过冷光。 本座是个护食的,想抢本座的房子,本座饶不了你! 第2章 督主爱种田 顾长溪初来乍到,首先要了解身处的时代背景。 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套着顾寡妇的话。 她套话很有技巧,专捡重点问。不过几分钟就把老顾家的恩怨情仇了解了彻底。 顾家有两兄弟,顾大和顾二。 顾二顾家林是她爹,英年早逝,留下顾寡妇三娘母。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些年全靠顾寡妇的犀利作风才能平平顺顺地过下来。顾大顾家贵是她大伯,平时两家来往一般,这几年小吵小闹也有过,但基本属于过一阵子就平息了那种。 可这顾家贵打上门来,不顾兄弟情义要把他们孤儿寡母赶出去,想把他们家的房子占为己有,给他儿子顾中天娶媳妇儿。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原来顾中天在城里打工,谈了个对象。可是女方嫌弃他家穷,提出了要求,让顾中天家里必需在马路旁修一栋砖房才会嫁给他。 这年代修砖房那可要小几万左右,乡下人一辈子干活也攒不了这么多钱。顾中天死活要娶那女人,还出言威胁,顾大不给修房子他就跳河自杀。 顾大直骂作孽才生了这么个讨债鬼,眼看顾中天就要把自己活活饿死了,顾大媳妇蔡文平直接把主意落在了顾长溪家里。 砖房,二层楼,还靠大马路,这可不现成的婚房嘛! 所以才有了顾大天天来赶人的麻烦,顾寡妇可不是吃素的,硬是靠着泼辣的作风把顾大一家打了回去。 可是顾寡妇知道,她终究是个女人。眼瞅着顾中天的婚事要告吹了,这几天顾大一家子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顾寡妇吃苦太多,不忍心让自己的一双儿女也跟着吃苦。她一辈子就盼望着两个娃能出人头地,所以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也没写信给在省城读大学的儿子顾申。咬牙一个人抗到了现在! 顾寡妇担忧地看了要自己的闺女,从前是个傻的她忧心,现在不傻了她更忧心。 她闺女现在那样子,十里八乡怎么也找不出第二个这种吓人的怪脾气。尤其是那冷冰冰黑黝黝地小眼神,瞅谁谁怕啊! 哎,闺女老把本座挂在嘴边,那本座到底是个啥嘛? 哎,女儿病太重,药不能停! 顾长溪不懂顾寡妇心里的纠结,心里一直在思考怎么把觊觎自己东西的顾大一家虐抽风。唔,若是按照本座以前的性子,直接让手下的锦衣卫抄家! 可是如今啊,顾长溪望了一回天。 蓝天白云风悠悠,天气好的没边儿,可她这东厂督主成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负手而立,本座无论是在哪里都要活的风生水起。 顾大?恩,且先瞧着! 顾长溪在思考,浑身无意识散发的杀意又让顾寡妇一抖。顾寡妇心里阴嗖嗖的刮着小冷风,她家最近该不会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低头一瞧自己闺女,她下意识的摇摇头。闺女如此可爱,怎么可能是脏东西! 吃饭的时候,顾寡妇傻了。 特别震惊地望着桌上摆盘精致的饭菜,厚厚的嘴唇抖了抖:“二囡,这是啥?” “一些简单的饭菜。”顾长溪端手而立,特别有矜贵风范。别问督主为什么会做饭,人家以前混过御膳房! 看自己二囡那高深莫测的模样,顾寡妇全身都抖了抖:“吃……吃饭。” 顾长溪点头,给顾寡妇拉开板凳:“母亲坐!” 一顿饭吃的顾寡妇肉痛,这一桌鸡鸭鱼肉饭吃了他们家小一月的伙食费进去。吃一口,都是钱啊! 看顾长溪高贵优雅地给自己夹菜,那一身碎花小衬衫,举手投足间硬是做出了光华闪耀的特例效果。 顾寡妇哎哟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哎呀妈呀,我的眼睛咋感觉被光闪瞎了!” 顾长溪蹙眉,本座生平最讨厌不讲究的人。 但一看顾寡妇那胖呼呼的手掌,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夜里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一时松了眉头,起身走过去:“发生了何……你怎么样了?” 听见自己二囡关心的声音,顾寡妇拿下手,又嚎叫一声:“唉呀妈呀,二囡你离妈远些,妈一看你就觉得比太阳还晃眼睛!” 顾长溪就像个人形发光体,瞅的顾寡妇眼冒金光。 可她适应了之后,就再也挪不开眼睛。唉呀妈呀,我闺女咋贼好看捏? 乡下人吃饭早,闹了这么一出吃过饭也才六点半。 顾寡妇塞给顾长溪一个书包,特担心:”二囡啊,你今天走在路上的时候,可别逮着啥就咬了啊。” 顾长溪点头,但她不明白顾寡妇塞给自己一个布口袋是怎么回事?她伸手一摸方块形状的好像是书,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书。 她皱眉,这是什么字?本座竟然一个也看不懂! 她当然看不懂简体字,但是顾寡妇见她盯着书,那可高兴的哟。 老大顾申是学霸,老二顾长溪是个傻妞,学校本来不收她的,是她拿着菜刀去学校吵闹一番,在要抹脖子的时候校长才跳出来答应破裂收了顾长溪这个孩子。 顾傻妞喜欢咬东西,这书是在顾寡妇的拳头下才保下来的。 如今顾长溪看的目不转睛,顾寡妇以为自己闺女从傻子变聪明了,也爱读书了。当即欢欢喜喜的把饭盒赛进她书包里哄道:“乖啊,去读书啊,下午放学不要乱跑啊。” 等顾长溪反应过来,已经夹杂在上学读书的大部队里头了。 她今年十三上初中一年级,因为老妈顾寡妇的关系这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惹她。因为她就是传说中谁碰咬谁,咬完之后顾寡妇还要一把菜刀打上门讨真理的麻烦。 读书? 难吗? 不难! 沈长溪嫌弃地拎着书包,睨了眼周围的学生,见少男少女们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闹,又蹙了眉尖,农村的娃整天灰头土脸,穿的衣裳大人们基本是往大里买,恨不得你从出生穿到老死。整日与鸡鸭土地做伴,不爱干净的娃那身上的污垢用手都能搓下一条条来。 沈长溪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准备离远点,一个男生刹不住脚朝她扑了过去,沈长溪浑身一冷,下意识伸脚准备把冒犯自己的人踢飞。 “咔嚓” 她皱眉,偏头,那男生无比惊恐地在离她脚尖的一公分处刹住脚:“沈长溪,你想干啥呢?”刚说完话,脚尖一歪,摔了个五体投地。 沈长溪斜眼看了他一会儿,冷哼一声收回拉抽筋儿的腿,有些嫌弃地说:“起来。” “……是。”回答的太利索,那男生爬起来才反应过来。他摸摸后脑勺,时不时拿眼瞧一瞧沈长溪。 沈长溪嫌弃,凌厉地眼风扫过去。那男生立马抖了抖身子,然后又反映过来一个傻子瞧自己自己怕啥。 傻子? 他吃惊张大嘴巴:“沈长溪,你会说话了?你不傻了?” 沈长溪脸上看不出表情,把手中的书包往那男生面前一递:“住嘴!” 那男生长大嘴,做惊讶状,只觉得自己被沈长溪一看心里就砰砰砰乱跳不停,吓的! 沈长溪压眼,手一抬,那男生立马一个激灵,下意识伸手接过她的书包。沈长溪这才收回目光, 唔,这小子有狗腿的潜质,本座勉为其难先收做小弟。 至于人家答没答应做小弟,督主表示,书包都拿了,不做小弟想死? 沈长溪是个爱干净的,她从兜里拿出手帕,缓慢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连指甲缝都没放过。这才开口:“学堂的规矩给我说一说。” 那男生“噗嗤”一笑,见沈长溪面色不善,也不敢多啥,可他实在忍不住:“沈长溪,你说话咋这么怪?” 沈长溪睨他一眼,他老实闭嘴。 沈长溪蹙眉,心想此人心思不活络,收做小弟似乎有些不妥。余光瞟见顾寡妇给她缝的碎花书包,心里膈应,罢了,如此难看的书包有人替本座拿一拿也不错。对于自己新收的小弟,她缓和了脸色,慢慢道:“学……校里规矩怎么样,你仔细与我说一说。”顿了顿又问道:“你姓什么?” “嘿嘿,我是你同班同学张虎啊。学校里的规矩?没啥规矩啊。”张虎一脸热情:“沈长溪你说话太怪了,你不怕同学们笑话你?” 沈长溪心思一顿,叹了口气。 这穷山僻壤,一应事物又奇怪,一时半会儿还真不适应。她蹙了蹙眉,一改平时的说话方式:“你的提议不错,”她话刚落,张虎就挺胸抬头很有一种自豪的感觉。 “我问你……”顾长溪一开口,张虎就竖起耳朵,只听沈长溪慢悠悠地道:“你知道顾林在学校人缘……怎么样?”就这样沈长溪还觉得自己说话太糙,有些不满意的抿了抿唇。 张虎瞪大眼睛:“他不是你堂哥吗?你怎么不知道?” 沈长溪眼尾一抬,张虎立马觉得气氛阴嗖嗖的,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把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说完不过瘾,连顾林暗恋他班长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沈长溪点头,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顾林是个爱面子,自尊心很高的学生。 第3章 督主爱种田 对于顾林这样心气高的人,沈长溪从来只有一个决绝办法——敲碎他的自尊心,让他卑微成条狗! 学校在离家五里地远的镇上,有个特别接地气的名字——清溪镇初级中学! 在张虎的带领下,顾长溪顺顺当当的到了自己班上。 张虎的爹是村支书,在乡下勉强算个官二代。长得一般,但爱干净,整天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光爱干净这一点就甩了同班男生好几条街,成了当之无愧的班草。 班草给傻妞提书包,还特狗腿的拉椅子擦桌子,这可让三班的学生掉了眼珠子。 感受到同学们好奇的目光,顾长溪抬头,啥话不说只用眼神一瞅他们就怂了。 乡下人不懂啥叫气场,只觉得今天的顾长溪特别牛叉。这份牛叉在做完早操,已经升级成了恐怖! 因为顾长溪众目睽睽之下,把领操的顾林像拎小鸡似的拎到一边。目光冷冷然地看着全校同学开口了:“顾林,我堂哥!” “噗……哈哈……”不知谁笑出声,接下来所有人都笑出声了。 张虎那个着急啊,还没开口,就见漫天漫地地石子像武侠片一样飞了过来。 “嗷嗷嗷!痛痛痛!”哄笑的人全捂住嘴哀嚎。 顾长溪面无表情,指着顾林说:“你们作证,我要和他单挑!” “!!!!”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激动的窃窃私语,奔走相告:“傻妞找顾林单挑,哇塞,这搞的哪样!” “二妹妹,你说什么?”顾林这才反应过来,急的面色通红。他暗恋的对象可还在底下看着呢,啊,他暗恋的对象捂嘴偷笑了! 顾林崩溃:“你到底搞哪样!” 顾长溪眼睛不带眨的,用全校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你爸妈抢我们家的房子,我就揍你!” 顾林脸色刷地白了,这事儿他一直觉得丢脸没敢声张。这下可好了,全校都知道了。听着大家议论纷纷,顾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哥不是要以死威胁吗?今天本座就把你打残!” 顾林还没反应过来,噼里啪啦的拳头就落在他身上。打的他只能抱头痛哭,最后是校长来了才把两人拉开。 “顾长溪,你说你搞啥嘛~你不是傻子吗?咋,傻子也懂打人哟!”校长背着手,真想把顾长溪丢出窗户。 顾林呀,可是他们学校的好苗子。 十四岁跳级读初三的学生,将来考出去那可是跟学校争光的! 而顾长溪,傻妞,整天到完只会乐呵呵傻笑的货! 傻笑? 校长这才反应过来:“誒,我说顾长溪,你咋不笑了呢?” 顾长溪淡淡看他一眼,校长幸幸一笑,目光落在闷声不坑气儿的顾林身上:“你出息了,被个女娃揍成猪还不敢还手!” 顾林低头,费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她是我妹妹。” 顾长溪垂眼,睨他。 顾林身子一抖,抖的整张脸都纠结皱在一起。 太疼了,顾长溪下手真心狠。表面屁事没有,暗地里尽是内伤。顾林现在觉得浑身都疼,稍微呼吸放重一点儿都觉得疼的撕心裂肺。 校长看他那样,觉得一个男娃毫发无伤还疼的那么*,有点儿上不得台面。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对顾长溪说道:“顾长溪呀,你傻不要紧,但兄弟友爱你要晓得。咱们中国自古以来都是礼仪之邦…………”校长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顾长溪真想拿针把他嘴巴缝起来。 “闭嘴!”忍无可忍之下,顾长溪抬眼盯着他。 校长气笑了,“哟呵”一声还没开口,就被她的黑黝黝地目光盯的毛骨悚然。那黑漆漆的两眼珠子里啥表情叶没有,校长有种错觉,顾长溪看自己就像看尸体。 校长怂了,可底气必须打足:“你是女娃娃,不要这么暴力!” 沈长溪皱眉,我是女娃娃? 哎,本座果然不习惯当女娃娃。 她抬头,头一次相合校长讲道理:“兄弟友爱?呵!” 这一呵,顾林又是一抖。 他可是没忘记自己为嘛会挨揍! 校长也抖了抖,满脸都是‘这娃好妖孽,这娃好吓人,这娃又傻又疯’蛋疼表情。 顾长溪不管那么多,只管自己说:“那你告诉我,他家抢我房、欺我母亲、夺我财产,这算什么?算兄弟?恩!” 校长:“…………”妈的说的老子好无语,校长一本正经的教育两人:“这个嘛,是大人之间的事,也是你们的家事校长没法子说话。但你在学校里揍人,我就得管!” 顾长溪第一次笑了:“我揍他,这是我的家事!” 校长:“…………”妈的,好想让顾长溪请家长。但一想顾寡妇是个更难缠的,校长又怂了。只好语重心长,忧愁无限地看着两人叹了口气:“好了,下次别再打架了。不然请家长!” 顾长溪毫无压力,出了办公室,顾林一步三疼地挪了过去:“二妹妹。” 顾长溪回头,淡定看他。 顾林面色通红:“对不起!” 顾长溪不为所动:“知道不对,还不想办法!” 顾林要哭了:“我哥都绝食以死相逼,我爸妈也是没办法呀!” 督主从来都是个心狠手辣的,她撩起嘴角:“那就去死!” 顾林哽住,觉得浑身肉痛。别人不知道这二妹妹的手段,他今天算是领教到。打人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关键面冷心狠从不手软。 他忽然好担心,好怕顾长溪杀上他们家,把他那不争气的大哥往死里整。 慢条斯理走下楼梯,所有人都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十三四岁左右的孩子,都有一颗圆滚滚、白胖胖的赤子之心。自从知道了顾林家狠心逼迫寡妇弟媳,抢人家房子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儿的事情之后,所有人看顾林的眼光带着颜色。三言两语,指指点点,顾林自动把这些脑补成鄙视和不屑,在对上自己暗恋女生那和大家一样好奇的目光时,顾林自尊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往楼下冲去。一个人跑到学校后面的垃圾山旁边,蹲着一动不动的发呆。 顾长溪心情毫无起伏地回了教室,操场干的那一架。直接刷新了同学们的底线,又听张虎眉飞色舞的吹嘘顾长溪今早的飞毛腿有多牛叉,个个都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张虎奔了过来,握拳:“顾长溪,顾林他家真要抢你们家的房子。” 顾长溪恩了一声,端坐不动。 张虎又挥拳:“别怕,我爸是村支书,让我爸出面!” 顾长溪似笑非笑,村支书有用,顾大那一家子还会蹦跶到现在?不是她看不起这穷乡僻囊的村支书,自古穷山恶水多刁民。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那个朝代闹出去官府不是能躲就躲的。 她今天摁着顾林一顿好揍,自有她的打算。 忽然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这些小事哪里还用得着本座出手? 穿越第二天,顾长溪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做女人要做个漂亮霸气的女人,唔,本座这一世依旧要做人上人。 见顾长溪晾冷悠远地表情,张虎悲愤了。你顾长溪看不起人,那我偏要让你看得起。至于为什么,这大家可以理解为青春期少男英雄心作祟。 下午放学,回到家里。 顾长溪见到了自己这一辈子的大哥顾申,顾申今年20岁,一米七的身高加上他斯文的模样在这十里八乡也算出挑的后生。 但顾长溪一看自己这哥哥,直觉就没好事儿。 果然,顾寡妇高高兴兴地做了一桌子好饭菜,饭桌上的顾申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开始说话了:“妈,我想了想。” “啥?你想啥?”顾寡妇听儿子说话,脸上的笑容一直没落下。 “我……”顾申刚开口,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妹顾长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让他有一种‘我说话会挨打’的心情。但他转眼就抛开这无厘头的情绪,说了这次回家的目的:“大伯给我来信了,我觉得这房子咱们让给中天哥娶媳妇儿吧。” 啪! 顾寡妇还没冒火,顾长溪手里的筷子已经拍在桌上,直把桌子拍出了手掌印:“再说一遍!” 顾申和顾寡妇一起抖身子,顾寡妇这才想起来二闺女是暴力会动刀子的。连忙跳起来把顾申护在怀里,吼道:“老大闭嘴!” 顾申以为老妈生气了,可他看了大伯的信知道家里的情况心里实在于心难忍:“中天哥都快死了,咱们家二层房,可以让一层出来给中天哥娶媳妇儿。反正以后我大学毕业,也不准备呆家里。” “要死了,你!”顾寡妇心火一冒,不等顾长溪有动作,一巴掌扇过去,可看到顾申那张清秀好看的脸,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直接拍在自己大腿上:“老娘真是造了孽,才生了你这么个耳根子软的讨债货出来。你怎么跟你死鬼爸一样都是扶不上墙的软东西。当初分房子,老大家占了四间好瓦房,我和你爸两人挤在一个破窑房里。自己烧砖和泥花了五年时间才一步步把这砖房修起来,你倒好,说让就让!” 第4章 督主爱种田 “妈,我们是亲戚,我和中天哥是兄弟,兄弟有难,我们应该帮!”从小顾申就觉得顾寡妇为人太强横,这次顾家贵给他写信,说中天哥因为顾寡妇不让房子都快把中天哥逼死的消息,刚开始他还不信。 回来一看,他越来越觉得顾寡妇为人处事太不美好了! “你说啥?”顾寡妇被顾申气哭了,自己辛苦带大的娃是个随了别人家的白眼狼,真教她痛碎了一颗心肝儿。 “妈,咱们做人不能太绝情!”顾申以为自己说的话顾寡妇听进去了,又说:“大伯说了,亲戚之间就该……”话还没说完,顾申还没反应过来就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落在地上,顾长溪冷眼睨他:“人蠢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还在哭的顾寡妇震惊了:“二囡,你干啥呢?” “揍他!”顾长溪淡定走到顾申面前,低头看他:“让房子?呵!兄弟情意?呵!兄弟有难?呵!”顾长溪每吐出一句话,顾申就要挨顿揍!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顾寡妇那个心痛哟,简直都忘了顾申刚才圣母的说辞。她赶紧上前,用肥厚的身躯挡住顾申,真怕顾长溪会把顾申给揍死。 天知道,顾长溪已经手下留情,没把这白眼狼往死里揍! 她收手,站定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眼看着顾申冷冷道:“顾兄弟情义的时候,先把尽孝道!” 顾申好不容易喘口气,小声道:“那你呢?” 顾长溪挑眉:“我?”她翘唇一笑,特别愉悦特别傲娇地说:“本座从来都只顾自己!” 顾申没打的没脾气了,弱弱的躲在顾寡妇怀里。 顾寡妇想发脾气,可一看顾长溪那凉冷淡漠的双眼也不敢发脾气了。 两人龟缩之后,顾长溪很满意,弯腰把顾寡妇抚起来:“妈,吃饭!” 顾寡妇弱弱地看一下还躺在地上的顾申:“老大呢?” 顾长溪只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吃饭!” “凭啥?”顾申要雄起,要找回当哥的威严。 顾长溪微微抬手,他声音立马弱了下去:“妹妹,我饿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怎么不去大伯家吃?” “那是大伯,又不是自己家。”顾申下意识回到,然后在顾长溪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窘迫收声。 顾申回家的第一顿饭在暴力中吃到一半,因为张虎带着他那个当支书的爹到了顾长溪家。 支书先点了支烟,目光一直落在顾长溪身上。没办法自己娃就奔着她来的,支书看着顾长溪,顾长溪看着支书。 几秒钟之后,支书默默收回目光,说明了来意。顾寡妇心里那个高兴哟,顾大想抢房子村长都不管,她实在没想到支书会管。 “支书,我……”顾申刚开口,顾长溪就扬了扬拳头。于是顾申哑巴了,只管带着支书往大伯顾家贵那里走去。 “顾长溪,顾长溪,我就说我爸会帮你们吧。”张虎昂手挺胸特别自豪。 “嗯,干的不错!”顾长溪淡淡开口,张虎美的嘿嘿直笑。他又拍着胸膛对顾长溪道:“放心,你们家房子准能保住!” 求赞美的张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如期的夸奖,不高兴抬头只见顾长溪悠哉悠哉地抬头看着前方。他跟着看过去,发现顾长溪盯着她哥顾申的背影。而顾申走路同手同脚,特别像在打摆子。 张虎问:“你哥咋了?” 顾长溪答:“肉痛!” 顾申又抖了抖身体,他泪流满面,他真的好肉痛,有个暴力妹子他惹不起! 张虎特拽特自豪的想象待会儿他爸往顾大门口一站,顾大一家子就痛哭流涕地忏悔求原谅。可惜这个梦幻般的场景没实现,因为他们赶到顾大家的时候,正好遇见顾林要上吊! 顾林上吊得从顾长溪在操场揍了他说起,原来被校长教育后又脑补了被暗恋对象鄙视的顾林,蹲在学校的垃圾场面前苦思冥想一小时,终于想到了阻止他爹顾大想抢夺顾寡妇家房子的办法。 那就是以毒攻毒,他哥顾中天以死相逼要砖房,他也可以以死相逼不要砖房。 于是吃了晚饭,顾林开始作死了。 顾大烦的焦头烂额,两个儿子都要死,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哪个都舍不得让他们去死。 蔡文平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小儿子死来玩儿的,所以并不着急。还煎了两鸡蛋放在老大顾中天床头引诱他吃饭,才擦了擦手从屋里走出来:“老二,先洗了碗再上吊。” “哦,”刚要下去,顾林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作死,连忙一脸决绝的说:“不洗,我要死。”所谓站的高看的远,他眼尖的发现顾长溪来了,连忙拉开了嗓子吼道:“我不准你们抢二娘家的房子,你们要抢我就死给你们看!大哥不是要绝食饿死吗?我就上吊,你们看看哪个方法死的更快!” “哎哟,我滴儿嘞。你是个读书的好苗苗,我老顾家还等着你光宗耀祖呢。”顾大慌乱,扑过去想把顾林抱下来。 谁知道顾林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戳:“爸,你站住。你过来我就□□去。” 顾大和蔡文平这才慌了,不知道该咋办才好。这时顾长溪他们走了进来,顾申一看这样,那还了得,赶紧上前几步拿出堂哥的宽容爱护说道:“顾林,不要那样做。你这样是拿刀子在挖你妈的心,你快下来不要寻死。” 顾林眼一红:“二哥,我对不起你们,我爸爸妈妈做出了这样的丑事也只有死了才对得起你们。”说话的时候。那小眼神还使劲儿瞥着顾长溪,他实在怕这个二妹妹把他大哥顾中天往死里揍! 结果顾长溪没动,他大哥自寻死路了。 顾中天有气无力地从屋里走了出来,那身娇体弱易推到的样子看的顾长溪手痒,本座好想用一根手指头撵死这没出息的货。 顾中天一开口,很有文艺忧郁青年的范儿:“啊林,大哥是为情所困,你呢。如果你想以死相逼,阻碍大哥的幸福……”顾中天哀伤地看了顾林一眼,忧愁道:“那让大哥死在前头吧。” 顾林哭了:“大哥!” 顾大和他婆娘蔡文平操碎了一颗心哟,满脑子都是怎么安抚顾中天的情绪。顾中天那爱情超过一切的忧郁劲儿,把顾申羡慕的要死。 “中天哥我们家房子……”顾申刚开口顾长溪一个手肘打在他小腹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顾长溪往前走了两步,大家还没看清她的动作,顾林手里的剪刀已经被她扔在顾中天面前,面无表情地说:“给你个机会自裁,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顾中天眼角划过一滴泪:“二妹妹,你不懂,这就是爱!” 顾长溪挑眉:“壮士,要有说死就死的决心。”顿了顿她又说:“偷吃鸡蛋,别忘了擦嘴。” 顾中天脸由白转红,顾长溪指着地上的剪刀:“死还是不死?” “你个王八糕子,那可是你哥,你就巴不得你哥去死!”蔡文平两眼喷火,曲起手指头就要扑过去挠花顾长溪的脸。顾林赶紧扑过去,蔡文平没刹住车,直接把顾林脸挠出了几条血丝丝。 顾寡妇可不管她挠着谁了,只晓得她蔡文平要打自己的亲闺女。那敦实肥厚的身体直接朝蔡文平压了过去,把蔡文平压的差点背过气。顾大在一旁看的眼乱,又实在害怕顾寡妇的犀利作风,只能干着急。 现场乱做一团,顾中天心里冷汗直冒,因为他有直觉,他点头是死,摇头也是死,他……他好怕这个看起来像神经病一样的二妹妹啊! 谁来救救他,求救的目光落在顾申身上:“阿申,快救我!” 顾申便秘的表情,卧槽,他也怕暴力亲妹子阿! 顾中天双腿打颤,哆哆嗦嗦地说:“二妹妹,sha人是犯法的。” 顾长溪抬眼:“不想死?” 顾中天狂点头。 顾长溪又问:“想要砖房?” 顾中天点头又摇头,抖着嗓音:“二妹妹,我不想要你家的房子。” 顾长溪挑眉,顾中天连忙改口:“不敢要!” “听见了?”顾长溪回头看着支书,支书点头,这妹子猛如虎。 顾长溪手一伸,直接把顾中天拖到大家面前。在大家发懵的表情中,好心情的看着顾中天:“说!” 顾中天都快哭了:“我……我再也不作死了,我也不要砖房了……”他这回真哭了:“可是我想要爱情啊!” 顾长溪给了他一个“出息”的眼神,众目睽睽之下捡起剪刀随手一扔,手里的剪刀擦着顾中天的耳朵旁飞过去,刷地一下□□木门里。 她低头看着顾中天:“大声点。” 顾中天流下两行宽泪:“我啥也不要了,我再也不敢作死了!” 第5章 督主爱种田 想要爱情的顾中天在顾长溪的威逼之下,连吃了三大碗饭。结果绝食的胃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幸福,顾中天被撑的胃出血,顾长溪站在自己楼上,冷眼瞧着顾大一家子急吼吼地用独轮车把顾中天往镇上的医院送。 “二妹。”顾申弱鸡一样站在楼梯口,战战兢兢地开口。 顾长溪背对着他:“什么事?” 听她回答了自己,顾申表情轻松了不少,他走上去和她并肩而立,看着远方的朦胧山廓:“你最近咋这么奇怪。” “恩?” “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顾长溪语气一冷:“你说什么?” “啊,我说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顾申下意识接口重复,然后就见顾长溪回头,嘴角衔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戾气:“是么?” “不是,不是。”顾申连忙摇头,特别谄媚特别言不由衷的说:“二妹这样挺好的,真的,好的不能再好,有了你在家谁也不敢欺负咱们了!”话是这样说,可是他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却不敢咆哮,只能把自己憋出一身内伤。 顾长溪眯起眼睛,把眼里的杀意遮了起来。她嗓音低沉,就算原主是个大眼萌妹子,高冷御姐范儿依旧百分之百的霸气侧漏:“若是在胡思乱想,留你的脑袋也没用!” “噢,no!”顾申惊恐地捂住脖子,落荒而逃。 楼下在烧洗脸水的顾寡妇见顾申满脸后怕,踩着霹雳砰隆地脚步声跑下来,跑到自己面前时还撞翻了放在一旁的馊水桶。她连忙大叫:“你咋了?你见鬼了?” 顾申满身馊水,还没回魂:“妈,二妹子比鬼都还可怕!” “呸呸呸,你说啥呢,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妹子好?”看着顾申两眼无神的样子,顾寡妇也沉默了。自家闺女的变化她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没人说破而已。 屋子里静了许久,馊水从房间留到了门口,延伸了一地污渍。顾寡妇沉默地蹲下身子把馊水桶捡了起来,拿着扫把铲子一边扫一边说:“要不,咱们去请个神婆来看看?” 顾申点头,小声说:“我看行。” 等顾长溪看完了夜景,从楼上下来,就闻见满屋子的馊臭味儿,以及顾寡妇和顾申那两张故作自在却偏偏不正常的脸来。 她抬眼看了两人一会儿,顾寡妇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子,神情僵硬地笑了笑:“二囡啊,快去洗澡。” 顾长溪又看了两人一眼,两人吓的直打颤,顾申没神儿的开口:“我们就想让你去看看神婆!” 顾寡妇急的用手去捅顾申,痛的顾申急忙改口:“就是想带你去看看医生。” 顾长溪挑眉,顾申额头激出了冷汗:“我们担心你!” “继续!”顾长溪斜着眼睛,睨着他。 顾申嗓子带着哭腔:“我们……” “哎呀!”顾寡妇急的跟什么似的,直接开口大嗓门儿的说:“二囡啊,妈觉着你不太对劲,就想找个人给你瞧瞧。咱们有病治病,没病就落个放心!” 顾长溪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地开口:“恩!”督主相信,自己既然能穿越重生在这傻妞身上,必定是有因果的。唔,如果那神婆要胡言乱语,她也不介意动手清理舆论者! 这算是答应了? 顾寡妇和顾申同时松了口气,顾寡妇满脸笑容的帮她拿衣服提洗澡水,还特怜爱地要帮督主搓背。顾长溪摇头拒绝,合衣站在那里,看着脏兮兮的猪圈皱眉头。 这样的家境,对于曾经把持着朝政的督主而言,实在太难忍受!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人家都是泥巴垒的泥巴房子,矮小/逼/仄不说,遇到下雨天还一股子泥腥味。就家里二层砖房的条件,在附近也算不错了。不过自从顾家林在外面打工被警察发了死亡通知以后,顾家的日子全靠顾寡妇一人撑着。顾寡妇有一把子力气,平时靠她养的家禽和种庄稼补贴家用。她还在镇上租了个小摊位卖肉,可惜这几天因为房子和顾长溪的事情她都没空去卖肉。 夜里睡觉的时候,顾寡妇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明天要去请神婆,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再一想这几天没去街上卖肉家里又少了一笔收入,她有些心痛。翻来覆去到半夜,越想越难过。索性起来背着背篓地里打猪草,准备明早的猪食。 顾长溪耳目聪灵,顾寡妇的动作全都没逃过她的耳朵。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明月,也在思考。 督主没钱怎么办?那就挣? 怎么挣钱不重要,因为督主有自信,钱会滚滚来! 顾申虽然是个汤姆苏,脑子不抽风的时候还是个勤快的孩子。 一大早就起来帮忙做饭洗衣裳,导致顾长溪起床的时候该做的农活全都被他包干了。另外顾申还特别关心的给顾长溪做了碗鸡蛋面,而他自己碗里除了青菜啥也没有。 看着用猪油煎的金黄金黄的鸡蛋,再看顾申殷切的眼神。顾长溪脸上看不出喜悲,优雅无比的拿起筷子挑面条吃。吃完了面,她把碗往顾申面前一递,顾申赶紧接过来拿去洗。 顾长溪起身拿起书包,准备出门上学。 “二妹子,等哈。”顾申几下洗了碗,擦干手就抢过顾长溪手里的书包,特熟稔地被在肩上,走在顾长溪身旁笑道:“走吧,哥送你去读书。” 顾长溪慢条斯理地往学校走去,刚走没几分钟,就见张虎气喘吁吁地从身后追了上来:“顾长溪你咋不等我呢?”当然,说完这话他也没指望惜字如金的顾同学会回答他。两眼睛骨碌骨碌转悠地望着顾申。 “二妹子,你同学和你感情挺好的嘛。”顾申算是摸出了顾长溪脾气的规律,只要顺着她,您欢脱点儿没关系。所以他今天也有胆子说笑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不管张虎愿不愿意,督主都非常自信地就把他当一小跟班。但督主是个护短的,听见顾申这样说,就点了点头没说话。 张虎脸上笑开了花,朝顾申一伸手:“包给我。” 顾申愣住,张虎直接动手去抢顾长溪的小碎花书包,美滋滋的抱在怀里傻笑。 顾申吞了吞口水,看着顾长溪:“妹子,你啥时候这么受男生欢迎了?” 顾长溪阴沉着脸色:“你说什么?” 督主现在就没把自己当女人,不过归根究底,在她心里被男人喜欢似乎都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见她面色不善,顾申无辜地眨眨眼。 他说错? 他说错啥了? 在顾长溪逼迫地眼神下,他不敢再废话。瞧瞧地往张虎身旁躲了躲,张虎鄙视他个没出息。特得意地往顾长溪跟前凑了凑,一秒之后……他默默地往旁边挪开。老老实实地抱着书包,和顾申走在一起。 走着走着,顾申忽然反应过来。 天啊撸啊,他不管顾长溪高兴不高兴,赶紧拉着她的衣袖大声道:“二妹子,你不喜欢男生?” 顾长溪身子一僵,垂在一旁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挥了起来,准备把这个冒犯自己的货扇飞。然后再看到顾申那张惊恐又带着担忧的眼睛时顿住。静默一会儿,她偏了偏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辈子是个女娃。 她睨了眼自己举在半空的手,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顾申后怕的流泪,妹子好恐怖。但是他还是想问一问,应为他都快被自己心里那晴天霹雳般的想法给雷的外焦里嫩——妹子,你难道爱女生? 但是他不敢问了,只好一路悄悄观察。 看看顾长溪有没有对哪个女生表现出一丝好感,到了学校他又震惊。 因为学校里无论男女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妹子,有个女生见她上楼,还特热情地拿了一把新扫把蹦到顾长溪面前,一叠声儿的说:“顾长溪,顾长溪,学校今天大扫除,我给你抢了把新扫把。你试试好不好用?” 面对女生热情期待的眼,顾长溪用眼角瞄着她,身子一动,径直从女生旁边走了过去。张虎同情地看了眼那妹子,摇了摇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顾申则满脸欣慰地从女生手里的新扫把,对她和气斯文一笑:“谢谢你了,小妹妹。” 年轻英俊的男子,身上又带着一股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成熟和稳重。那妹子脸色一红,非快地看了眼顾申,捂脸跑了。 顾申没管那女生,直接拿着新扫把走大顾长溪面前:“二妹,新扫把你留着,等会儿大扫除用。” 顾长溪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说:“不用!” 顾申:“…………” 他敢打赌,顾长溪说的不用是真的不用。作为一个哥的觉悟,他只好苦哈哈地拿着扫把蹲在教室外面,等着他妹子下课,然后帮他大扫除。 刚才脸红那女生,时不时地往外面瞟上一眼。 心里实在想不通,她姐姐为什么非要人家起砖房才嫁给顾中天?反正她看着顾申觉得很好,她也理所当然地觉得顾申的亲戚肯定也很好!直接忽略了昨天顾长溪在操场上的发言,也忽略了顾大一家想抢房子的事儿! 第6章 督主爱种田 大扫除,全校动员。 看着漫天漫地的灰尘,顾长溪皱了皱眉头。 学校的操场都是泥巴地,扫把一扫,全是灰尘。 顾申怕妹子累着,把顾长溪领到玉兰花树下站着:“二妹,你就在这站着,别过去。哥帮你扫!”说完话,他屁颠屁颠儿地拿着新扫把混在一群中学生里面扫地。 校长路过的时候看到顾长溪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玉兰花树下,淡定地看着三千同学齐劳动。“哟呵”一声,拿着茶盅走了过去:“我说顾长溪啊,你咋回事嘛?大家都在劳动,你就这样干看着不会觉得脸上烧吗?” 顾长溪依旧没表情的表情落在校长眼里,那就成了藐视师威。但一想顾长溪打脸不认人的死轴劲儿,校长懵逼了。他叹了口气,把茶盅夹在胳肢窝底下,好言好语地说:“顾长溪啊,学习雷锋好榜样,咱们也得适当适当劳动不是嘛。这样吧,你跟我来!” 曾几何时,督主连杀人都只用眼神。 到了这里,督主的膈应谁能懂? 爱干净的督主实在不能想象自己捞胳膊挽袖子和那群小屁孩一样,在灰尘里嘻嘻哈哈地吃一嘴泥巴的场景。听见校长这样说,她偏了偏头,不说话,只看着校长。 校长觉得小阴风嗖嗖的吹,但校长心底觉得这个特立独行,像个社会扛把子的学生其实也是能挽救的。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再次提上笑脸:“来嘛,跟我来嘛,不得让你吃亏!” 顾长溪垂眼,跟着走了。 校长一边走一边用余光看着一脸冷淡的顾长溪,暖融融的太阳照在两人身上。顾长溪虽然面无表情死鱼相,但架不住长得萌啊。 无论哪个年代都是一个看脸的时代,校长默默看着,想到顾长溪以前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妞。这样的傻妞在学校里都是别人嘲笑的对象。就算她现在好了,性格孤僻、不爱搭理人好像也理所当然。 校长觉得顾长溪苦啊,同情心泛滥直接把她的暴力值抛在脑后。觉得有必要召开一个会议,让各班级的老师都回去好好教育自己班里的学生,对顾长溪同学要有包容心,要用春天般的温暖来捂热顾长溪这个有自闭症的女娃娃。 脑补以后顾长溪成了活泼可爱,人见人爱的小萝莉,校长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出来。 顾长溪抬眼睨他。 校长:“…………” 找了把剪刀给顾长溪,校长把她带到校门旁边的一丛腾本月季旁边。这一从爬满整个围墙的大红色月季花算是这个贫穷中学最美的一道风景线:“这花还是以前来支教的老师种的!”校长不知的感叹还是唏嘘说了这么一句话,又对着顾长溪说:“你就把这丛蔷薇花稍微修剪一下,这花长在咱们地方,都长野了。” 红色鲜艳的花,在阳光底下散发着一阵阵清香。看着满目艳丽的花朵,顾长溪心情难得往上浮了一点儿,她点头准备动手的时候,校长连忙说道:“对了,小心些,莫要剪完了。” 这丛月季花,校长实在有点儿心疼。 忽然觉得让顾长溪来修剪花枝,好像是他一生中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顾长溪挑着眉毛,校长僵硬地笑笑,还不忘维护那一丛月季花:“记得,不要剪光了。” 眯眼看了校长一会儿,顾长溪点了点头:“恩。” 校长在那里守了十分钟左右,看顾长溪修剪花枝的手艺不错。那一丛月季花在她手下越发鲜活灿烂,这才稍微放心。刚好这时候,有一辆小轿车停在校门口,从车里走下一个西装革领的中年男人。 校门口的动静可是吸引了不少学生,没办法,穷乡僻壤,见着有钱人的机会不多。 那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又有两个女人从后座里出来,提着很多好东西下来,满眼热切的走到校长面前:“校长,别来无恙啊!” “你是?”校长仔细看了看,那中年男人一开口都差点哭了:“我是陶世啊,那个你当初资助过的学生。”那男人身后的两个女人也满眼热切的看着校长,其中年长的一个见陶世激动地要哭了,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校长,当年要不是你,我们陶世就成了地痞流氓了。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直接奔来看你来了。” 校长脸上红光满面,眼里也带着潮意:“来来来、去学校里头坐一坐。”转头看到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着自己,他脸一黑,大声道:“看到没有?你们好好读书了,以后也能向陶世一样挣大钱。” 同学们嘻嘻哈哈的玩闹说笑,校长脸又一冷:“还不快点去大扫除!” 校长生气了,大家这才赶紧继续大扫除。 “顾长溪啊,校长没看你了,你也不要乱剪。”校长又嘱咐了一回,顾长溪觉得校长聒噪地像老母鸡一样。眼看着顾长溪好像要发怒的节奏,连忙带着陶世进了学校。一进校门口,漫天尘土飞扬,倒把陶世的童年勾了出来。 校长走后,顾长溪继续修剪花枝。刚下手一剪,就听到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英雄,手下留情!” 顾长溪:“…………” 令她吃惊的是,手里捏着那根枝条,金光一闪变成了一只巴掌大毛茸茸的白狐狸。那两琉璃色的珠子瞧着她转了转,忽然从半空中朝她飞了过去。 “啪!” 顾长溪一抬手,直接把它扇飞。 白毛狐狸趴在地上嘤嘤嘤地看着她,满脸忧郁:“本系统找了你这么久,你竟然敢打我!” 顾长溪淡淡地看着它装逼,三秒之后,白毛狐狸换了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站在地上,双手一摊很无奈:“好吧,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跟你说哦。……”此处省略一万字之后,它才说道了重点:“你穿越重生全靠我,可是你这负心汉,竟然在穿越重生的时候把我一脚踹开了。要不是我聪明伶俐,上下五千年的跑啊跑,找啊找……”此处由省略一万字。 “闭嘴!”顾长溪实在不耐烦了。 白毛狐狸这才辛辛收声:“好吧,我是雷锋系统,但我叫青泽,是老天爷给你的金手指。” 顾长溪转身,继续修剪花枝。 青泽被忽略了,满脸不高兴的跳到她肩上。 “啪!” 又被顾长溪弹开:“说清楚!” 青泽脑门咳了一个包,怒目瞪视:“你这讨厌鬼,我是你的金手指啊金手指。” 顾长溪眼风扫过去,它抱着爪子轻哼了一声:“只要你做一次好事,天上就掉一次钱!”它爪子轻轻一挥,五毛钱掉在顾长溪脚下:“呐,这是你今天剪花的钱。” “咔嚓!” 剪刀发出一声清脆的空响,顾长溪眯眼:“当本座是叫花子?恩?” 不知到为毛,青泽就是不怕她。它走到顾长溪面前,“嘭”地一声变大,满眼同情地用爪子拍了拍顾长溪,安慰道:“别生气了,有我在,一定会照顾你的!”它弯腰把五毛钱捡了起来,用爪子灵活地把五毛钱折成了一朵玫瑰花,放在顾长溪手心里语重心长地说:“五毛钱也是钱,我给你存起来,以后带你吃好吃的。” 身边多了个啰嗦的白毛狐狸,顾长溪依旧没啥表情。 “长溪,你要努力做好事喲~”青泽坐在她肩上,琉璃色的眼珠子里装满了温柔:“这样我就可以变成人类,保护你了。” 顾长溪顿住脚步,低头看它:“变成人?” “恩恩。”青泽笑眯眯点头,非常愉悦的说:“虽然我是系统,可我和你同生。你现在只有1级,等你做好事升级以后,我就可以随着等级增加能力,到时候,可以变好多好多钱哟!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可以变成真!男!人!” 顾长溪挑眉,青泽又站起来,用爪子戳了戳她的脸颊:“来软一点,笑一个!” 顾长溪:“…………” 听着青泽的聒噪,顾长又伸手。 这回青泽学聪明了直接把自己的身体虚化,又戳了戳顾长溪的脸:“乖,前方五米有同学需要帮助!” 顾长溪很想翻白眼,督主何时大发好心的学过雷锋了? 但架不住青泽这狐狸精在一旁煽动威胁啊:“你不做好事,我就一直说到你死。” 冷血冷情地督主第一次有了冤家,还是她没发收拾的冤家。 于是督主懵逼地走了过去,发现需要帮助的同学居然是给自己抢扫把的那个女生。 叫什么来着? 青泽大爷发话了:“帮助对象叫薛慧,因为锄草被镰刀割到脚了,现在需要伤口消毒和包扎!” 顾申也蹲在薛慧身边,顾长溪走了过去,直接道:“抱起来,跟我走!” 汤姆苏顾申不犯傻的时候是妹控啊,一听赶紧把薛慧抱起来,跟着她往校外走。走着走着,就纳闷了:“二妹,咱们去哪儿?” 薛慧的伤口不深,放在这缺医少药的八十年代,止了血又能活泼乱跳的节奏。 顾长溪从兜里掏出五毛,霸道总裁风的说:“买药,止血!” 第7章 督主爱种田 见自家妹子这么霸气大方,顾申赶紧抱着薛慧往学校附近的小药店里冲。 医生正在看电视,猛不丁儿地见这架势,立马站起来问道:“啥事儿?啥事儿?” “这小妹妹脚被镰刀割到了,医生麻烦您给上点消炎药。”顾申斯文的冲医生笑笑。 “啧啧……长溪啊,你这一世的哥还挺有魅力的,你瞧瞧那小姑娘芳心萌动,简直舍得不从你哥怀里出来。”青泽仗着大家看不见它,满脸傲娇的坐在顾长溪肩头大言不惭的说:“可惜,连我的头发丝都比不上。等我变成人,你就知道我究竟有多美了。”青泽一幅‘我很看好你,加油’地表情对顾长溪说:“长溪啊,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手牵手的一起做好事,称霸宇宙吧!” 顾长溪掩耳不及迅雷的伸手把它弹开,面无表情的走到顾申和薛慧跟前:“下来!” “啊?”顾申不懂妹的高冷。 “下来!”这句话是对着薛慧说的。 薛慧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嗫嗫地挣扎从顾申怀里出来。顾申赶紧松开手,把薛慧放在一旁的板凳上,还特别温柔的嘱咐:“小心点,别碰到脚了。”然后才抬头,好脾气地看着顾长溪:“怎么了?” 顾长溪偏了偏头,眼里带了点儿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着扭捏害羞的薛慧,顾申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义正言辞的说:“二妹,你思想太污了,她可是你同学啊。你这样想,让她以后怎么自处!” 顾长溪挑眉,还没开口。趴在地上的青泽立马站起来,狠狠地踩了顾申一脚;“嗷!”顾申抱脚跳了起来,青泽正气浩然地骂道:“自己思想龌龊怪我们长溪咯,我说,长溪你就该让他抱着,抱成烫手山芋了才会懂你的好。” 正在上药的薛慧,一听顾申的尖叫,立马站起来扶着他关心问道:“顾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顾申连忙放下脚,脸上带着微笑。 薛慧不放心地左看右看,关切的表情只增不减:“顾哥哥,你来坐,小心点儿。” 顾申坐在凳子上才反应过来,看着顾长溪冷淡地眼神讪讪不语。薛慧还在一旁嘘寒问暖,这架势都快赶上顾寡妇对顾申的关心了。 顾申浑身不自在的站起来,蹭到顾长溪面前,表情赫然:“二妹,你说句话啊!” 顾长溪这才抬眼,看着薛慧。青泽立马懂了她这眼神,立马搭腔说:“第一次雷锋事迹圆满完成,长溪获得5分升级值,奖励金钱2毛。” 顾长溪挑眉,吓的薛慧都快哭了,才听见她慢悠悠地声音传来:“少了!” “嗨!”青泽摊手无奈状,琉璃色的瞳仁儿特别鄙视地看着薛慧:“淮芳研究雷锋系统的时候,特意把被帮助对象的好感度加了进去。这薛慧啊,你帮助了她是没错,可这薛慧一整颗心都扑在你大哥身上咯。”青泽特安慰特同情地用爪子摸摸顾长溪的脸:“你这2毛还是搭着顾申才有的呢。” 顾长溪:“…………” 第一次学习雷锋好榜样,劳动成果不尽人意。 顾长溪表示有点儿坑人,但她抓住了青泽话里的关键词,问道:“淮芳是谁?” “二妹!”顾申被顾长溪的自言自语吓到了,一张脸掐白掐白的,哆嗦着嗓子问:“你在和谁说话?” 顾长溪抬头,面无表情:“你看不见!” 顾申彻底吓到了,就连薛慧在被督主的气场吓坏之后,又被督主撞邪似的言论彻底吓哭了。两人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那看着顾长溪的目光都是惊恐的。 青泽大爷又怒了,浑身白毛炸起,像个大号的白球球:“愚蠢的人类,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本大爷可是狐狸,可是青丘的九尾狐,你们这些愚蠢又无知的人类,居然把本大爷当做鬼怪这种下三滥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顾长溪又抓住了重点,直接凭空逮住青泽的尾巴,拎着它往外面走去,留下小药店内被吓傻的两人! 尾巴是青泽的痒痒肉,被顾长溪一逮一阵酥麻的酸爽感立马传遍全身。它全身抖啊抖,一向傲娇霸道的声音都带着颤巍巍的弧度:“长溪,快把我放下来,屁股要露出来了……”最后一句说的比较羞涩,但话风一转,又带着一点窃喜和yin荡:“你要是实在想看本大爷的luo体,咱们多做好事努力努力,等我变成了真男人随便你看啊!” 面对一只白毛狐狸的挑逗,督主很生气,后果很……搞笑。 青泽引以为傲的尾巴,被扭成了麻花翘在身后,露出一朵在风中凌乱的小菊花。 青泽泪流满面,直接把自己的身体虚化,打定主意三天不理顾长溪。 “淮芳?九尾狐?青丘?”顾长溪每说一句话,语调就轻了一分:“呵!” 青泽漂浮在半空中,一脸傲娇的看着她:“有关职业素养,我才不会说。” 顾长溪眼神向刀子一样射了过去,青泽立马像狗一样夹着尾巴,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虚化了怕毛线啊。于是特自负特骄傲特臭屁的“哼”了一声,表示本大爷不怕。 顾长溪直接掠过它,朝学校那边走去。 那态度很明显,不说,那就圆润的滚蛋。 督主从来不用来历不明的人,更何况这只看起来秘密多多的白毛狐狸。 “长溪~”青泽圆润地飞了过去,死乞白赖地用爪子攀着顾长溪的肩膀咆哮:“你这女人,真绝情!” 顾长溪淡淡地撇了它一眼,道:“你对本座有所企图!” 青泽识相地闭上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开口:“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 “啪!”在它酝酿一万字的时候,顾长溪明智地伸手把他弹飞。 青泽:“嘤嘤嘤……好暴力的妹纸!” 事后,顾长溪才知道了九尾狐青泽又名雷锋系统的来历。 原来青泽乃山海经中记载的青丘之国的九尾狐,因为小时候贪玩离家出走。被上神it技术部的上神淮芳捉住,因为九尾狐的血液含有上古灵气,用它的血无论做啥事都事半功倍。又恰好淮芳当时看了一本天/朝的雷锋手札,上面记载了一个叫雷锋的同志一生所做的好事。 淮芳上神突发奇想,抽干了青泽的血液,研究了三天三夜,终于研究出了一个叫做雷锋系统的金手指。然后青泽很悲催的被绑定成了雷锋系统的吉祥物,被淮芳上神扔到人间。 刚好顾长溪前世的前世无意捡到它,两人又成功地被绑定在一起。这才有了两人今生修来的缘分,青泽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不可谓不唏嘘不感叹:“长溪啊,咱们就是生生世世的好伙伴,你甩不掉我的。” 顾长溪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才说:“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上一世没遇到你?” “额。” 青泽表情为难,很不高兴的瞪着顾长溪:“因为上辈子,你从来没拿睁眼瞧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就连那个被你扶持然后把你杀掉的小皇帝,你临死之前不也没正眼瞧过他?”青泽的爪子都快戳到顾长溪的眼睛里了,顾长溪面无表情,说出了无比讽刺的几个字:“今生我正眼看过你?呵!” 青泽的骄傲,在于它是活在神话中的人物。 顾长溪的骄傲,在于她从灵魂深处散发的自信孤傲。 两两对比,青泽完败。 “哼!”青泽爪子往顾长溪眉心移了移,顾长溪的眼珠子下意识的跟着它爪子动了一下。青泽傲娇一笑,琉璃色的瞳孔里写满的放荡不羁的笑意:“看,正的不能再正的眼神!” 顾长溪:“…………” 要问顾长溪信不信青泽说的话,督主信前一半,后一半直接当青泽放屁。 可惜青泽在这件事情上,就像锯嘴葫芦,无论顾长溪使什么办法青泽都不说一个字。 来日方长,顾长溪打算慢慢地研究这只‘我有秘密花园’地白毛狐狸。 “二妹,二妹,你等等我。”顾申扶着薛慧从小医馆里追了出来,脸上写满了着急:“二妹啊,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还是觉得浑身发冷?”顾申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凑到顾长溪身旁小声道:“再或者你身旁那个我们看不见的小伙伴究竟是谁啊?” 顾长溪见他实在想知道,声音很平淡地说出了真相:“是一只叫青泽的九尾狐!” 顾申哭了,二妹你脑子有病,咱们药不能停! 他死活要拉着顾长溪回小医馆里看医生,拿点药治治她的爱幻想。 “哼,愚蠢的人类!”青泽大爷表示此生此世都要嫌弃顾申,翻了几个顾申看不见的白眼。又“砰”地一声变大,拉着顾长溪的手往学校走去。 今天大扫除,一定有很多需要帮助的同学,它得快点拉着顾长溪去做好事留名,早点升级便成人。 顾申尔康手:“二妹,你回来。” 薛慧站在一旁,有些同情的说:“顾哥哥,你别伤心了,顾长溪在学校一直都是这样神神叨叨的。” “薛慧!”顾申皱了皱眉头:“我二妹是纯善天真,不是神神叨叨!” 薛慧后悔方才自己嘴快,连忙懊恼的对顾申道歉。 小女孩有口无心,顾申也就没放在心上。一颗心都奔在顾长溪身上,想着等会儿给她请个假,直接带回去找神婆看看,顾长溪现在神神秘秘地模样,真让人不放心。 第8章 督主爱种田 带着顾长溪去看神婆,是顾申的首要任务。 可惜他身后跟着个受伤的薛慧,没办法走太快,眼看着顾长溪笔直地身影就要消失在学校门口。 顾申一咬牙,弯腰抱着薛慧就往前面冲:“二妹妹,你等等我!” “哟,你哥又抱上了。”青泽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地哀愁:“长溪,你要公主抱吗?”它扬了扬爪子,笑眯眯地看着顾长溪:“等我变成人之后,可以公主抱哦。” 顾长溪斜斜地睨了它一眼,青泽凑过头去,用鼻子触了触顾长溪的面颊。湿漉漉的呼吸喷在顾长溪脸上,有些痒,她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离我远点。” “你嫌弃我。”青泽大爷怒了,伸出舌头把顾长溪全身上下舔了遍。 “顾长溪你掉水里了嗦!”校长送陶世一家出来的时候,非常震惊地看着水淋淋的顾长溪。 “哈哈,你身上被我打上记号了。”青泽浮在半空中打滚,顾长溪满头黑线,一巴掌把幸灾乐祸地青泽扇飞。 大家:“…………” 这时候顾申也抱着薛慧追了上来,看到顾长溪全身*的模样,心里那个惊悚哟。他觉得自家妹子一定是被落水鬼给缠上了,顾申心里害怕,但架不住他心软爱怜惜。 打定注意乘着中午阳气重,拉着顾长溪就往家里跑:“校长,请个假,我妹撞邪了。” 默默无语地看着风一样刮过的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校长才回过神来,对陶世一家友好的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小孩子,让您们见笑了。” “哈哈,小孩子淘气很正常。”陶世摇了摇头,总觉得顾申他在哪里见过。可仔细一想,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顾申。就把疑惑抛在脑后,对校长笑道:“校长,捐的款子明天就会给您送来。您看咱们是不是挑个时间找人看下开工日期,早点儿把学校建设起来。”他转头看着被同学们打扫的干干净净地泥巴操场和矮小破旧的教学楼,目中感叹:“要让这些娃娃上好学,读好书,以后多为家乡做贡献,我就心满意足了。” 校长也有些感概,他当初看陶世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子,一时发了善心用自己的工资来资助他上学。实在没想到,陶世现在有出息了,还不忘回来资助学校。 在这贫困的镇上当了几十年的老校长,他一心就盼着能有更多的孩子靠着读书走出去,盼着这些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做好社会栋梁。 两人都很感慨,校长又问道:“那个匿名捐赠的先生,我想去拜访他,感谢他为我们学校做出了贡献。” “白先生捐赠的时候就曾借用梁启超老先生的话对我说了‘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建所好的学校,成就一个好未来就是他的心愿”提起那位匿名的捐赠者,陶世肃然起敬:“白先生说了,一切都源自于缘分,校长不用放在心上。” 听陶世这么说,校长晓得是见不到这位神秘的白先生了。 只好再三感谢了陶世,承诺只要钱一到手就会开始修建学校,让陶世和白先生放心。 送走了陶世一家,校长回头见薛慧满脸通红的站在校门口,有些好奇:“诶,我说薛慧,你站在这里干啥?还不回去上课?” 薛慧收回了目光,脸上红的更加厉害的,对校长胡乱点了点头就往教室里走去。但她脑子里一直闪过的都是顾申那张英俊好看的脸,哎,顾长溪命真好有顾哥哥这样的哥哥。 薛慧感叹了一下,不免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薛玲和顾种田的婚事。她觉得要是薛玲嫁给了顾中天,她叫顾申哥哥那就是名正言顺了。 情窦初开的薛慧,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姐姐薛慧和顾中天的婚事促成。 中午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晒的人燥热不已。 顾申拉着顾长溪跑了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他靠在树上摆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扭头一见顾长溪面色不变,连汗都没出点儿,他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二妹,你不觉热吗?” 顾长溪摇头,青泽在一旁耀武扬威:“哼,愚蠢的人类,长溪有本大爷罩着,怎么会被太阳晒着。” 青泽说的罩,是真罩! 它把自己变大了两倍,漂浮在顾长溪头顶,用自己庞大的身躯遮挡了火热的太阳。说完话,它往旁边飘了飘,使劲儿抖落自己身上的汗水,再往顾长溪头顶移过去。 “下雨了?”顾申有些纳闷地看着突如其来的水滴,他抬头望天,艳阳高照哪里来的水滴?他脸色一变,抱着顾长溪就往家里跑。 妈妈呀,水鬼都现形了。 一定要在太阳落山之前,扎到神婆驱邪。 “啊喂,放下那只长溪,让我来!”青泽獠牙微露,火速向两人追过去。 顾长溪:“…………” 顾申抱着顾长溪一口气跑回家的时候,顾寡妇正在吃午饭。看顾申一阵风似的抱着顾长溪吹进了屋,立马丢下碗大声问道:“咋了?咋了?长溪又说本座了?” “不……不是……”顾申上气不接下气说:“我妹撞水鬼了,妈你快去请神婆回来驱邪。” 顾寡妇一听自家闺女撞邪了,那还得了,直接撞门而出往隔壁村飞快跑去。 “长溪,这两人对你还是挺好的。”青泽抱着爪子坐在顾长溪肩头,话落立马又加了句:“当然,没我对你好。” 顾长溪看着累瘫在地的顾申,眨了眨眼睛,唔,本座勉为其难认了这个哥! 神婆张大妈是个五十几岁的孤寡阿婆,她几乎是被顾寡妇抱着来的,一进屋水都来不及喝口,顾寡妇直接把她往顾长溪面前一放:“张大妈,你瞅瞅我们二囡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大妈眯眼一瞧,立马乐了,双手合十围着顾长溪转了一圈,又神神叨叨地念了些听不懂的话,才放下手说:“没啥事儿,你们娃三魂七魄才归为,还有些不服主儿,过几天就好了。” 顾申颤颤巍巍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大妈又乐了:“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家女娃天生福禄寿,是你们家的贵人。就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敢招惹你们家女娃。” 顾申不信她的话:“为啥啊?” 张大妈抽了口旱烟,头一次带了点儿意味深长:“因为你们家女娃杀气重啊!” 顾申和顾寡妇都抖了抖身子,杀气重,大实话啊! “你们家女娃上一世是你们的恩人,所以这一世投生到你们家来让你们还债的。你们要好好对你们家女娃,听她的准没错儿。”啪嗒啪嗒抽了几口旱烟,张大妈做了总结:“你们家好日子还在后头嘞!” 张大妈在清溪镇一带那是相当灵验的神婆,两人一听,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顾寡妇掏了二十块钱的封红塞给张大妈,把她拉到门口边儿,小声说道:“那张大妈,我们二囡这性子是咋回事儿嘛?十里八乡就找不出一个像她这样暴力的。” 张大妈挂上高深莫测的表情:“这都是前世带来的命,你们娃以前不是傻妞吗?那是因为魂魄没归为,现在归位了就这性格。”说到这里,张大妈也拉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你们娃的命好着呢,连天上的神仙都要帮着她!” 顾寡妇被说懵了,她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自家女儿命好的。一时有些惶惶然,不晓得是美的还是吓的。 青泽自张大妈出现,就一直装空气。但竖起的耳朵没闲着,听张大妈说到最后一句,美滋滋的点头,又在顾长溪脸上舔了舔:“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帮你。” 顾长溪垂眼,漆黑的眼珠子静静地瞅着青泽。 青泽菊花一紧:“等等,你在想什么?” 顾长溪翘唇笑了一下,眸光迤逦魅惑:“我想起来了。” 青泽炸毛,顾长溪慢悠悠地说:“小皇帝杀我的时候,是你这畜生扑过来挡住我的视线。” 青泽泪流满面,老实认错:“对不起,我找到你一时太兴奋了,所以……”蒙了你的眼,让你遭暗杀了== “呵!”顾长溪冷笑,霸气侧漏。 清泽认命的翘起菊花,一脸羞涩:“你打我吧。” 顾长溪:“…………” 而顾申和顾寡妇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么一句‘这娃脑子有病,必须得治’! 张大妈心满意足地揣着二十块钱走了,走到顾家屋背后只见金光一闪,张大妈变成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白衣上神,满眼兴味地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含笑道:“清泽,本上神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第9章 督主爱种田 顾申请了十天假期,除去坐火车来回奔波的小五天,算一算时间,在家也只能再呆两天左右了。 他本来是被顾大召唤回来解决砖房的事情,可架不住顾长溪直接用武力解决了这件事儿。他也乐得轻松,在顾申心里,家和万事兴,一家人高高兴兴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不得不说,顾申作为一个新派大学生居然迷信,还迷信的那么理所当然! 听张大妈说顾长溪这没事儿了,整颗心都落了下去。又准备把顾长溪送回学校里去读书,顾寡妇瞅了瞅天色,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了,直接让顾申别送了,让两人呆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自个儿逮了只鸡来杀,准备晚上做顿好吃的给两兄妹妹补补。 顾申也是个闲不住的,又里里外外地把家里收拾了一番。还不忘拿大茶盅给顾长溪冲了杯白糖开水,让她乖乖地呆在堂屋里看书。 青泽打了个哈欠,忽然竖起耳朵,满脸兴奋地说:“长溪、长溪,你们村子里有人需要帮助,咱们快去做好事吧。”话说完,没等顾长溪回答,就“砰”地一声变大,驮着顾长溪就往下面村子里冲。 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木门,顾长溪偏头看了眼青泽。青泽翘着尾巴,用鼻尖拱了拱顾长溪的背:“快进去,嘿嘿,帮助自己的堂哥,肯定能得很多感恩值!” 顾长溪推门而入,就见顾中天踩着高板凳,正往房梁上搭绳子。 她抱肘,淡定地看着顾中天耸着脖子往绳子里面凑。 “啊,他要自杀了。”清泽急了,看出来顾长溪不打算伸手帮忙。它只好一爪子把顾中天从房梁上拍了下来,顺便拍落了一地的生鸡蛋。 顾中天懵逼地倒在地上,一身湿黄的鸡蛋液挂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挂了shi一样。扭头一看顾长溪背光站在门口,一身清清冷冷啥表情也不见。顾中天打了个哆嗦,忙爬起来解释:“二妹妹,二妹妹,我没想死,真的,我只是想偷我妈藏的钱。” 顾长溪挑眉,垂眼看了眼青泽。 清泽眨眨眼,用尾巴把脸蒙住:“不好意思,本系统出现bug了。” 顾中天见她不说话,以为又要动手揍自己,连忙把兜里的钱双手奉上:“二妹妹,我就想拿点钱去买张票,出去打工啊!” “不是离家出走?”顾长溪一语击中红心。 顾中天真哭了,觉得自己命苦,摊上了这么一家子神经病。但他刚不过顾长溪啊,只好老实交代:“我算了一下,我去城里当服务员,每个月工资得有五十块。服务员包吃住,我干存钱,不出一年我就能存600块。”顾中天满脸都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神色:“我不上班的时候在用这些钱去倒腾点儿广东货来卖,这一年算来算去怎么着也能好几千,不出两三年,我一准能凭着自己的能力修一栋砖房,把玲玲娶回家当媳妇儿。” 愿望目前很美好,顾长溪睨了眼他手里的钱。 顾中天讪讪一笑:“这不实现现实理想的时候,我得先补充点儿精神粮食嘛。”他特别正紧的举手发誓:“我就想买包烟。” “呸,只说不做的口头主义。”清泽哼道:“长溪,咱们别理他,隔壁的王婆婆水缸里没水了,咱们去帮她打水。” 被动式的做了两件好事,最后都被坑的厉害。 顾长溪表示不相信这个前世把自己命都坑没了的白毛狐狸,青泽不知道她的想法。看她严肃且认真地盯着顾中天,以为顾长溪非要把顾中天这件事儿解决了再走。 心里感动的那个泪流满面哟,它觉得顾长溪一定很想见到它变成人时的俊美风流相。所以眼冒金光的走到顾中天跟前,低头含了枚没摔坏的鸡蛋静悄悄的吃了。 狐狸爱吃鸡,没鸡的时候鸡蛋也凑合。反正它要努力加餐,争取早日长大! 顾中天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愿望里,没发现身边的鸡蛋消失了一个又一个。 顾长溪看青泽吃的正欢,抬了抬眼皮子,看着顾中天只说了一句话:“你的想法很好,找机会告诉你爸妈,也许他们会支持你的。” 顾中天彻底感动了,他活了这么大,每次把这些想法告诉别人的时候,大家都嘲笑他是梦想家。只有顾长溪赞同了她的意见,看见顾长溪拔腿就走,顾中天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干嚎:“二妹妹,你就是哥哥的知音啊。” 青泽被他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哽住,好不容易吞下嘴里的鸡蛋,立马在地上滚了一圈,声音充满了阳光和希望:“雷锋事迹圆满完成,收到对方心灵感激100点,获得100点升级值,奖励金钱10块。”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青泽好像长肥了。它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顾长溪面前,用爪子扒了扒顾长溪的腿,示意顾长溪低头看它:“精神帮助比行为帮助更容易增长积分,咱们以后就做人类的心灵好伙伴吧。” 介于青泽经常性抽风,顾长溪淡淡地“恩”了一声算作回话。 顾中天却以为顾长溪这句话是回他的,一颗心简直澎湃的跟大海泛滥似得:“二妹妹,哥哥不买烟了,拿钱给你买糖吃。” 顾长溪抽回脚,准备往回走。刚走两步就见蔡文平背着一背篓红薯藤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立马母老虎一般的吼道:“顾长溪,你这天杀的,你咋又跑到我家来揍中天了?还打碎了我家的鸡蛋,你晓得这鸡蛋是老娘存了多久的嘛?你竟然给我前打碎了。”蔡文平正在气头上,撂下背篓就朝顾长溪冲过来,想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顾中天见状不妙,在顾长溪没出手的时候,果断扑过去:“妈,妈,妈,你冷静点儿,你冷静点儿。” 蔡文平使劲儿拍着顾中天的后背:“你这白眼狼,在家要绝食,在外帮别人,老娘生你还不如下只狗!” “妈,妈,你冷静点,你打不过她呀!”顾中天一句话戳中死穴,蔡文平有点儿怕了。还是壮着胆子骂骂咧咧的开口骂道,顾长溪皱了皱眉,这样的泼妇隔以前她早就让人割了舌头。 隔现在,关门,放清泽! 她把青泽扔了过去:“堵住她的嘴。” 躺枪的清泽很无辜,但它不敢不听顾长溪的话。只好委委屈屈的使了个法术,封住蔡文平的嘴。 “呜呜呜……”蔡文平骂着骂着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一脸惊悚地瞪着顾长溪。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朝外面走去,青泽猛地跳起来,往她肩头趴去。却因为长胖了,圆滚滚的身子刚沾到顾长溪的肩膀就往下溜。好不容易挣扎的抓住了顾长溪的肩膀,两腿一蹬这才坐了上去。吁了口气,才说:“长溪,前方左转,咱们去帮王婆婆挑水。” 顾长溪睨它,清泽义正言辞,从上下五千年说道史前未来,最后还是一句话的威胁:“不去,我就说到你死。” 被绑定成了雷锋系统的吉祥物,青泽的属性虽然是话唠,但也是个热爱学习雷锋好榜样的话唠。对于做好事升级,青泽有种执着。 虽然顾长溪平时都是碾压性的胜利,但在这一点儿上从来没有赢过青泽。 王婆婆是隔壁老王的妈,就是顾长溪穿越那天,每根黄瓜都咬了一口的那个老王家。 儿子靠不住,水缸见底的时候都是王婆婆自己拎个小桶,去井里打水小半桶小半桶的拎回去的。 王婆婆刚拎着桶出门,就见顾长溪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王婆婆正想开口说话,顾长溪直接拎走她的捅,朝竹林下面的水井走去。 “哎,顾二你干啥?”王婆婆以为傻妞抢桶搞破坏,赶紧大声喊道。 “打水!” 对于做好人好事,顾长溪有点儿不自在,甚至是有点羞涩。说的这两字,难免也有些小声,王婆婆一听这轻轻软糯地声音,又见顾长溪手脚麻利的提着水往回走。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十几分钟,水缸就被打满。 王婆婆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塞给顾长溪:“来,顾二,吃糖。” 看着手掌心那颗包装袋上的自己都磨光的糖,顾长溪眨眨眼,把糖还给王婆婆一言不发,转身就朝家里走。 王婆婆矮小的身影站在竹林底下,看着顾长溪走了老远,低头看了眼糖又把它揣进兜里。这颗糖过年留到现在,王婆婆一直没舍得吃的。又看了顾长溪的背影,王婆婆也慢腾腾地转身,脚步蹒跚的往自己泥巴房子里走。 青泽安安静静地坐在顾长溪肩头,白色的尾巴摇啊摇,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实际它在盘算,按照这个速度做好事,不用多久它就能变成人了。 脑补了变成人类的十大美好事件,清泽就特别欢乐。它忽然眼一圆,用爪子指着家里的院子说:“家里来客人了,诶,里面居然有薛慧。” 顾长溪自然也看见了,她视力极好。一眼看过去,只见院子里除了薛慧,还有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其中那二十左右的姑娘,正用一双含情脉脉地眼睛望着顾申。 她蹙了蹙眉,如果她没记错。 满脸羞涩望着顾申的那女人,正是顾中天口里的心上人薛玲嘛! 第10章 番外小故事 青泽正泡在池子里晒太阳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硬币哗啦啦的埋在水底下。青泽一生爱财,恨不得谁能用钱砸死她,幸福来得太突然,导致她脑门一抽,答应了顾长溪那小子奇葩且英雄式的愿望。 顾长溪今年十七岁,是一名普通,但有格调的高二学生。 顾长溪的格调在于他想做一名真正的雷锋,但奈何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人太坏了,总是各种讹人,搞得他做好事的时候还要掂量一下自己的钱包和智慧。 可顾长溪觉得自己是雷锋转世,此生不做好事不罢休。 便把存了十七年年的压岁钱,全都换成一角钱的硬币,一股脑倒进了公园里的许愿池。这就有了前面青泽这只狐狸上神被一堆硬币深埋的场景! 此时,青泽学着当下流行的系统文一样,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高科技。还像模像样的拟着机械音,淡定的说:【叮,雷锋系统已启动,恭喜宿主获得真善美经验值+10。】 顾长溪震惊了,清秀的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我想升级,做更多更多的好事。” 青泽是个尽责的神,虽然心底嘲笑着顾长溪的梦想。但还是指引着顾长溪的路线:【叮,前方十米出现乞讨生物。】 顾长溪一听,连忙跑上前,扔了十块钱给那个戴墨镜的瞎子。瞎子立马低头把钱捡了起来,连谢谢都没说一声。 顾长溪:“…………。” 他觉得自己被系统坑了,这哪里是个瞎子,明明就是个骗子。 青泽捂住肚子笑抽,这个顾长溪真是太逗了。不过她依旧装成冷冰冰的机器音:【叮,宿主爱护弱小,真善美经验值+10。】 本来还在懊恼的顾长溪,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喜,直接把明天的饭钱都捐了出来。那装成瞎子的讨饭人,抬头说了句:“喂,兄弟,还有多少钱?一起捐给我!” 顾长溪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钱了……” 青泽觉得顾长溪简直蠢死了,真是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直接使了法术,刮起一阵风,把瞎子身上的钱全自己私藏起来。 她坐在云朵上,笑眯眯的抱着一堆钱滚来滚去:“哈哈,有钱买织女新裁的衣裳了。” 想着美滋滋的衣裳,青泽打了个响指,大发慈悲的安慰顾长溪:【叮,宿主善良之心感动天神,特意附送真善美经验值+50。距离下次升级还差30点经验值,宿主再接再厉哦~】 顾长溪果然感动了,他一颗心红果果的表示。果然人间还是需要真爱的,他握拳,从书包里掏出半瓶可乐,递给瞎子,红着脸道:“这个可乐你喝吧,太阳这么大,你肯定口渴了。” 对于这种三番四次送钱上门的二货,瞎子表示嫌弃:“没钱就滚,别碍着我继续讨钱。” 顾长溪心里很伤心,只好转身忧郁走开。 “喂~你的书掉了!”一个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顾长溪回头,见后面是一个长相软萌可爱的女生。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最关键的是这个女生是顾长溪暗恋的同班同学——沈娇! 刚才的挫样被暗恋的女生看见了,顾长溪脸蓦然一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发呆:“……那个……我……。” “顾长溪同学,你刚才实在太可爱了。”沈娇捂嘴嘻嘻一笑。 被人心上人夸可爱,顾长溪简直是美的没边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嘿嘿傻乐! 青泽双手抱头,看着傻呆呆的顾长溪,忧郁望天:“哎,怪只怪自己一生放荡不羁,爱钱财。竟然被一池子一角钱的硬币收买,做了这二货的俘虏。失策啊!失策!” 顾长溪和沈娇正好顺路,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沈娇一路都在向顾长溪科普现代诈骗手段十八式,顾长溪一路惊呼不已。可也没忘了时不时帮扫马路爷爷奶奶扶下扫把、牵着小朋友过马路、捡捡地上的垃圾。恩,值得称赞的是,到了小区门口,顾长溪居然撇下暗恋对象,屁颠屁颠儿的帮隔壁王爷爷扛着二十斤重的大米,一口气爬了五层楼。 连王奶奶给的冰棍都没吃,只挥挥衣袖连一朵云彩都没带走的跑回了家。 回到家,顾长溪手脚麻利的摘菜、做饭,洗澡、然后做作业。等他作业做完,顾爸顾妈也就下班回家吃饭了。 饭桌上气氛很温馨,顾长溪刚给自己夹了一个鸡翅,就感觉一滴水滴在自己手上。他疑惑抬头,屋顶没漏水啊? 青泽却忽然浑身僵住,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因为顾长溪抬头的时候,和她的脸只相差1cm的距离。如果顾长溪再往前凑一点,两人就要嘴对嘴的来个亲密kiss。 青泽眨眨眼睛,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顾长溪的眉毛很黑很浓,长而卷的睫毛下是一双漆黑干净的眼眸。随着他眨眼的动作,长长的睫毛似乎擦在自己脸上有些痒。 顾长溪似乎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方有什么东西似的,他忽然伸手向上摸了摸。青泽心里一跳,连忙坐在云朵上往后飘了半丈。 “怎么了?”顾妈开口问。 “恩,没什么。”顾长溪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刚才有什么东西挨的他很近,可是又没摸到。 “呼,好险!”青泽拍拍胸脯,娇小白皙的脸上依旧带着红晕。她偏头看了看顾长溪,再把目光落在桌上,哈喇子立马又流了下来:“二货做的菜,似乎好好吃的样子啊!” 顾长溪正在吃饭,又是一滴口水落在他手上。 他低头,看着手上透明的口水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开口小声道:“奇怪,傍晚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没加经验值?” 青泽灵光一闪,然后又开始了伪科技工作:【叮,系统刚才繁忙,无法操作。请宿主原谅。】 似乎解决了心里某种疑惑,顾长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青泽并没有发现。 【叮,宿主晚上人品大爆发,经验值+100。】 【叮,恭喜宿主升到真善美第2级。系统额外赠送经验值+30!】 【叮,恭喜宿主升到真善美第3级。可以见到聪明无敌的系统大人哟~】 青泽装模作样说完这些话,迫不及待的在顾长溪面前显现了真身。 顾长溪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然后就脸红了。 青泽眨眨眼,还不忘学着系统说话:【叮,宿主见到本大人这是什么表情?】 顾长溪低着头,表情扭捏:“狐狸尾巴、古装、祥云,系统你是古代神仙吗?” 青泽深沉的看着顾长溪,心里却惊天骇浪。 这二货真的傻吗?怎么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青泽不干了,她是神仙她自豪。可是在她伪装成高科技的时候,却偏偏被人认出了是神仙。那就好比你明明cos魔教妖女,人家偏偏要以为你cos的是七仙女一样。是对cos者的不尊重,反正青泽是不会承认自己cos技能太挫的缘故。 青泽当机立断的又换了个装束,才深沉开口:【叮,宿主你错了,本系统是根据宿主的爱好来辨别形态。宿主,请抬头。】 顾长溪一听,连忙抬起头。 看清了青泽现在的面貌,直接从脸红编全身。 原因无他,现在青泽的装扮如下: 头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白耳朵,一头齐耳短发,穿着顾长溪学校的女式校服。最关键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萌死个人。 青泽私以为自己的造型变的很好,她得意洋洋的地指着顾长溪开口:【叮,宿主见到伟大又美貌的系统大人流鼻血了。宿主好色,罚款10块!】 顾长溪:“…………。” 青泽用自己的机智,成功在顾长溪面前实体化。获得了丰盛晚餐一顿! 顾长溪是个勤劳的好儿童,洗了碗,拖了地,一切家务劳动做好之后。他精神奕奕的打开房门,准备玩会儿电脑就睡觉。 可是一进门,他又脸红了。 系统大人你抱着小生的被子,在小生的床上滚来滚去,这样真的好吗? 青泽滚了几圈,才发现顾长溪神情呆滞的站在门口。 她手一挥:“关门,睡觉!” 顾长溪眨眨眼:“你怎么不叮了?” 青泽僵住,然后抱着被子面无表情的开口:【叮,早睡早起是好学生的必备品质。请宿主关灯睡觉!】说完话,青泽手指一竖,屋里就黑了下来。 顾长溪郁卒,他不该多嘴的。 这下惹毛了系统来断电,他还怎么英雄联盟撸啊撸!!! 顾长溪认命的躺在床上。刚躺上去他就僵住了。因为背后传来软软的触感,鼻尖能闻到一阵属于少女的清爽体香。 他脸又红了,期期艾艾的说:“系统,男女有别,你不能睡我的床!” 青泽抱着被子眨眨眼,她是上神。总体来说,自己是只小狐狸,不是女人。想到这里,她心安理得的霸占了顾长溪的大床,一脚把顾长溪踢下床:【叮,可爱无敌又貌美的系统大人要睡床。宿主,请滚去打地铺!】 顾长溪:“…………。” 屁股好痛,这个系统好霸道。 顾长溪长这么大,从没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虽然系统自称高科技,可是外表仍然是个萌妹子。这导致顾长溪春心荡漾,前半夜死去活来就是睡不着。等他迷迷糊糊睡着,再迷迷糊糊的被闹钟吵醒的时候。睁开眼,他便被怀里的触感吓了一大跳。 他惊悚低头,却发现一只白绒绒的小狐狸,蜷缩在自己怀里睡着正香。那尾巴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甩在自己的手臂上,又痒又萌。 顾长溪垂眼,浓长的眼睫毛打在脸颊上。晨光从窗外映了进来,青泽睁开眼,便见顾长溪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漆黑的眼中荡漾着如春风般的笑意。 “真是个漂亮的少年。”青泽呆愣愣的开口。 顾长溪一愣,然后笑容越散越大。青泽看着的眼睛直冒绿光,猛地从顾长溪怀里一跳,啊呜一口咬在顾长溪的鼻子上。 顾长溪:“…………。” 他一巴掌把蠢狐狸拍了下去,青泽圆滚滚的身子在被窝上一滚,变成了人形,磨牙:【叮,宿主不尊重系统大人,罚款10块。】 顾长溪愣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咬人的还有理了。” 青泽眨巴着眼睛,摊手无奈:“我是系统我做主!”话一落,她面色深沉的看着顾长溪,大义凛然:【叮,宿主半夜爬上本系统的床,还吃了伟大又可爱的系统大人的豆腐。系统要代表月亮消灭你,罚款100块。】 青泽瞪着眼睛,伸手到顾长溪面前:“给钱,一共120块。” 顾长溪缩起肩膀,默默回想刚刚抱牛的手感。软软的暖暖的,有点像抱枕。不过这依旧不能让他释怀,为此被罚了100块。他小心翼翼抬头,商量:“没钱,肉偿可以不?” 青泽抱胸,结巴:“……色……色狼……” 顾长溪摸摸后脑勺:“你不喜欢吃肉啊?”他看她昨晚一个人就吃了只烤鸡,所以才忍痛选择肉偿的! 青泽忽略刚才自己想歪了,立马滚了过去抱着顾长溪的大腿,撒娇卖萌:“喜欢,喜欢。” 看着少女毫无形象的趴在自己身上,宽大的校服因为滚开滚去的动作微微掀开,露出洁白小巧的腰身。 顾长溪脸红,又流鼻血了。他连忙捂着鼻子,仰头:“你是狐狸精吗?” “错了,我失是青丘的狐狸,是上神。”这个不晓得暴露了身份的傻狐狸,下意识的开口接话。 顾长溪诧异转头,唇畔在青泽的脸上擦过。他一愣,见青泽偏头捂着脸,脸上露出些许困惑:“你啃我?” 顾长溪眨眼,摇头:“那才不是啃呢。” 青泽忽然低下头,啊呜一口啃在顾长溪唇畔上。然后咧嘴,得意洋洋的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顾长溪还没反应过来。 青泽笑眯眯点头:“你给我*吃,我罩着你。” 顾长溪在去学校的路上,顺手把邻居倒了垃圾、帮遛狗的大妈捡狗shi、帮蹬三轮的车夫推了车、帮晨练的老爷爷捡了乒乓球、拍了小孩子乞讨的照片准备放在寻子亲网上。 青泽看着新收的小弟,一路圣母光环的进了学校大门。真是差点闪瞎她的一双铝合金狐狸眼! 在上学期间,顾长溪帮同学买早餐、赶作业、还帮来姨妈的女同学打开水,买姨妈巾,总之是闪闪发光的继续为人民服务。 青泽惊叹于他一颗真诚的心,也惊叹于现在社会大部分的人受了人家帮助,还要把别人当傻子来鄙视。 青泽冲冠一怒为小弟,她使了法术,让那些被顾长溪帮助过,却不懂得感恩的人纷纷中了‘霉得救’。术如其名,中了‘霉得救’的人,好事没有,坏事不断! 于是这一天,学校里的学生频频出乱子。 这个踩到香蕉皮、那个喝水塞牙缝,更有甚者上大号没带纸,只好咬牙用了人民币擦屁股。看着霉运百变的人,青泽爽歪歪,这简直是欢乐的高中一日游。 而顾长溪却一改常态,稳坐在桌上不动,再也没助人为乐过了。 沈娇觉得好奇,于是问道:“顾长溪,你今天怎么了?” 顾长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欢乐无限的青泽,对沈娇微微一笑:“没什么,你有事?” 沈娇愣了一下,平时愣傻的顾长溪正经起来的时候,居然这么好看。她心里噗通跳了一下,红着脸说:“上节课物理老师说的大题,我……我没懂……” 顾长溪抬眼,好看的眼睛完成月牙:“那道题我给你说说吧。” 沈娇脸红:“好。” 青泽气呼呼的看着顾长溪和沈娇,她操心操肺的帮他,他居然跑去和女同学勾搭在一起。真是太讨厌了! 青泽哼了一声,不屑的看着沈娇,小声嘀咕:“这女人到刚才都还在嘲笑你这个助人为乐的傻子,看你笑一下,居然对你动心了。哼,真是恶心做作的要死。” 说着,她还抖了抖云朵,准备眼不见为净,一个人去好好的玩一玩。 等青泽架着云朵离开的时候,顾长溪说话的动作一顿,偏头注视着她越飘越远的身影。 “怎么了?”沈娇抬头,脸颊绯红地看着他。 顾长溪愣了一下,摇摇头,继续给沈娇讲解题目。 青泽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快到下课的时候才回到顾长溪身旁。她正高兴着,眼前就多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半响之后,那手缩了回去,青泽面前多了一张纸。 青泽眨眨眼睛,瞄了眼面前的顾长溪。他仰着头,专心致志的听着课。青泽低头的瞬间,顾长溪嘴角弯了弯,那浅浅的笑容像极了初一时那细小又妩媚的月牙儿。 青泽看着纸上的俊秀干净的字——是你做的吧?那些倒霉的同学都是中了你的法术! 虽然只有寥寥几行,可青泽似乎感觉了到了顾长溪的怒气。她撇撇嘴,小声说:“我还不是想帮你,这些人都不懂得感恩,你帮个p……” 顾长溪忽然回头,青泽剩下的话遏制在喉咙里。 男孩的目光清澈如水,不带一丝杂念:“解除你的法术!” 云朵猛然向后移了半步,青泽捂着胸,觉得那里酸涩不已。那沉澈的目光□□裸的冲击着青泽的视网膜。 没有恶意的嘲讽语言,就像是一尊慈悲的神,安静却又悲天悯人般的俯视着人间百态。善良的、黑暗的、包括她看似出于帮助他的好意,其实只不过源于心底那无聊的恶作剧而已。他的目光……透彻的让人难堪。 她忽然冷笑:“你觉得你助人为乐,你为人民服务很伟大?来、来、来,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顾长溪正在疑惑青泽的话时,耳边却铺天盖地的传来了各种声音。 “哈,傻b又来助人为乐了!” “觉醒的不是雷锋,坑的就是你。” “哈哈……死读书的书呆子,还真相信世界有真善美一说!” “哎,每次这小伙子都扔给我十块钱,我都不忍心骗他了。对于这种人,我只想说:‘小子,tmd你连一百块都不给我!’” 顾长溪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青泽都以为他要哭的时候。顾长溪忽然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呢?你想让我知道什么?”他笑眯眯地看着青泽。 “他们这样看待你,你不生气?”青泽偏头看他,疑惑不解的问道。 顾长溪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一切竟在不言中。 青泽微怔,然后气急败坏。 她觉得顾长溪实在是傻的义无反顾和勇往直前!她气鼓鼓的瞪了顾长溪一眼,架着云朵从窗户冲了出去。 顾长溪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嘴角勾起;心里似乎吞了一杯酸甜可口的柠檬茶,刺激着味蕾令人回味无穷,却下意识的想要更多更多! 他轻轻一叹,呐呐自语:“好歹……给我升了级再跑也不迟啊!” 青泽这一晃荡,直接晃到了下课。 期间,她不下心偷窥到沈娇被班长告白。她拿手捂着眼,从指缝里神色惊奇的看着眼前深情对视的少男少女,看着两人躲在臭水沟旁热情相吻的画面。 青泽心噗通直跳,她忽然就想到早上和顾长溪互啃的画面。 她下意识的抬手,轻轻抚摸着唇畔。那里似乎还残留了柔软温热的触感,她手指蓦然缩了回去,脸颊微烧。 “嗷嗷嗷嗷!原来啃人回味起来,是这么美好的感觉!” “你怎么了?” 一道声音将青泽拉回了现实,她眨眨眼,偏过头。顾长溪右手拿着抹布,一双眼清澈如水,视线在青泽的身上徘徊片刻,最终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青泽虎躯一震,忙摆手,哈哈干笑:“没……没什么……” 顾长溪目光一凝,漆黑的眸子渐渐转深,仿佛天地之间的光线都被他吞噬进去一般。他抬起左手,在青泽头上轻触,倏然收回了手。他摊开掌心,上面赫然是一条肥壮的青虫在蠕动。 “啊啊啊啊!虫出没!”青泽尖叫一声,从云头跌落在地。 顾长溪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把接住青泽。两人嘭地一声摔在地上,顾长溪怔怔地看着青泽,手还落在她柔软的腰身上。 青泽也凝视着顾长溪安静好看的脸颊,目光缓缓下移动,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在双唇快要接触的时候,顾长溪忽然口:“……那个。” “诶?”青泽回神。 “据我说知,狐狸身上不是要长虱子吗?为什么你会怕虫?” 青泽磨牙,在顾长溪面前变回了真身。她扭着圆滚滚的身材在顾长溪胸前走来走去,末了扬了扬风骚雪白的小爪子,咧嘴阴测测地一脚踩在顾长溪的嘴唇上:“大青虫最恶心,大青虫最坑爹,”说着,她双手抱胸:“哼,再说了,本狐狸毛发纯白、甜美可爱,还天天泡澡;怎么会长那种跌份的寄生虫。” 顾长溪眼睛上弯,语调轻松:“爱干净的小狐狸,真是让我吃惊啊。” 青泽爪子一抬,一口咬在他的鼻子上,酷酷地的道:【叮,宿主是个缺乏常识的蠢货,罚款20块。】说道这里,她忽然低头,深沉地望着顾长溪,轻飘飘的说了四个字:“你失恋了!” 顾长溪坐起身体,抱着青泽圆滚滚的身子,疑惑:“我失恋了?” 青泽恩恩点头,大发慈悲的把沈娇和班长暗度陈仓,双双脱单的事情告诉了顾长溪。说完话她仰起头,用两小蹄子捧着顾长溪的脸颊,凑到顾长溪跟前语重心长的说:“少年,长痛不如短痛,别怪本大人心狠,碎了你梦幻的暗恋心。” 顾长溪垂眼,浓长微卷的睫毛仿佛是停在水面之上的蜻蜓。微微颤动着翅膀,便引起一阵涟漪:“我很伤心!” 看着他如汪洋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眸,青泽眨眨眼,心里酸涩发软。她眼里不知道怎么就含了两包热泪,仰着头哼哧道:“不怕,不怕,等我法术变得厉害了,给你变两个萌妹纸,让你左拥右抱!” 青泽低着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怎么样?喜欢吗?” 看着她撒娇卖萌求赞美的小模样,顾长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他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眼睛里面流光溢彩:“喜欢。” 那一刹那,青泽有种错觉,顾长溪的目光仿佛漫不经心的凝聚在自己身上一般。她拿爪子捧着心口,只觉那里装了头活泼乱跳的小鹿。唔,撞得的她的心就像要从胸膛里跑出来一样。 顾长溪对她轻笑了一下,青泽诧异间,被顾长溪放在了讲桌上,一架纸飞机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后,准确无误的落在青泽面前。 纸飞机乃学生上课时鸿雁传书的神器,但青泽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小玩意儿。她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几下,兴致勃勃的拆开。一见之下,不由大怒。她从讲桌上飞起来,又是一爪子狠狠地踩在顾长溪的俊脸上。 她傲娇的哼了一声,跳上云头,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夕阳下,顾长溪捂着被踩痛的脸。视线悠悠然落在纸上,洁白的纸上画着一副简笔漫画。寥寥几笔就勾出了一个穿着长袍的q版白尾巴少女。她喜滋滋地抱着一个装满一角钱硬币的超大黑色小礼帽,仰着脑袋,满脸崇拜的冒着星星眼:【叮,系统是只蠢狐狸。所以伟大又英俊的宿主大人决定每天存款一角钱,给蠢狐狸买糖吃!】 顾长溪低头看了半响,抿起的嘴唇不自觉往上翘。他把手里的纸张又仔仔细细的叠成纸飞机,装进了书包的里。 在走廊上,刚巧看见沈娇和班长手牵手往校门外走去的场景。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顾长溪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青泽时,她那明朗动人的笑容。他指间轻轻触摸着书包,只觉心里长久以来缺失的部分,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完整。 青泽架着云朵,漫无目的四处游荡。 她本来不想搭理顾长溪的,又怕这实诚的孩子在路上被人坑了。索性隐了身,架着云朵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 半个小时后,青泽叹息:“这孩子咋就这么一根筋儿呢?” 原来,顾长溪走在路上,好心的伸手扶了一个摔倒在地的老奶奶。这个老奶奶仗着年纪大,非要说自己是被顾长溪撞断了腿。 拉着顾长溪要讨医药费,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顾长溪急的满头大汗,可谁也不相信他的话。甚至连警察都惊动了,最近碰瓷的事情太多,警察当机立断的要查看监控录像。可最后却发现那条路上的摄像头都坏了,根本看不到是那老奶奶的腿是怎么断的。 警察无奈,让他们私下解决。 老奶奶的儿女一股脑的上前,围攻顾长溪,要他打电话给林爸林妈讨要医药费。 顾长溪一直低着头,紧紧抿着唇,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肯说。 青泽无奈,只好现身出现。 她抱着后脑勺,笑眯眯的走到那些人面前,晃着手里的手机:“我这里拍下来了哦。” 听到她的声音,顾长溪抬头,对她绽开一个微笑。 青泽忽然就脸红了,她把手机交给警察看。这下证据确凿,是那老奶奶自己摔倒的,见顾长溪是个老实巴交的学生,就想讹诈医药费。 这下一切事情都水出失落了,警察拍拍了顾长溪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孩子,尊老爱幼,学习雷锋好榜样是正确的。可是很多时候,都要留个心眼儿啊!” 顾长溪点了点头,偏头看着青泽,漆黑的眼中仿佛被星空涤荡过一般,承载着闪烁星光。他嘴角温柔的翘了起来:“她就是我的心眼儿。” 青泽疑惑歪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顾长溪。 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吗? 顾长溪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对她盈盈一笑,那笑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才来到她面前:“回家吧,系统大人。” 青泽只觉心里小小的骚动了一下,乖巧的任由顾长溪牵着往家里走去。 看着她隐在夜色中模糊的脸庞,顾长溪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其实那一箱子一角钱的硬币是他故意倒在她身上的,而学习雷锋好榜样,只不过想引起她的注意力而已。 他的系统大人是个大傻瓜,不过……他喜欢! 第11章 督主爱种田 刚走回家,就听见薛玲细声细气地说:“谢谢你了,听慧慧说她脚被割到了还是你出的钱。” 薛慧站在一边,脸色不怎么好。但薛玲拿手扯她的时候,她还是抬头对顾申笑了一下。 顾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儿,是我二妹让抱的。” 见顾长溪回来了,顾申赶紧走过去拉她进院子:“二妹,你同学来了。” 顾长溪看着几人不说话,薛玲自个儿凑上去,亲热地想拉顾长溪的手,顾长溪侧开身子,目光冷淡睨了薛玲一眼。 薛玲勉强笑着对顾申说:“你妹妹有点认生啊。” 对于薛玲的自来熟,顾申浑身不自在。 “姐。”薛慧拉了拉薛玲的衣角,小声道:“你都快贴人家顾哥哥身上去了。” 薛玲白了她一眼,嘴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她早就听过顾申的名字,没想到一看顾申居然长得这么俊俏,又是个大学生。这将来肯定有个好前程,跟着顾申的日子不用想也比跟着顾中天好。 薛玲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是个美女,只有顾申这样的优秀的后生才能配得起自己。 于是乎,打定主意一定要粘着顾申,把他勾到手。 薛玲又凑进了几分,嘴上像抹了蜜似的:“我妹喊你顾哥哥,按理说我比你小,我也喊你顾哥哥了。” 薛玲在外面打工,穿着也跟城里的姑娘一样讲究时尚。又因人生的小巧玲珑,只要她愿意讨好谁,一笑起来还真算漂亮:“顾哥哥,我要好好谢谢你,你喜欢吃啥?我做菜最拿手了,我还会做城里的好菜,什么鱼香茄子、糖醋白菜、凉拌三丝我都会。” 薛玲聪明,说的全都是乡下地里常种的菜。她觉得这样显的她会持家又勤快。 薛玲这红果果的勾搭,顾申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但他性格软,狠不下心来拒绝薛玲这样小巧漂亮的女孩子。只有站在一旁干笑,丢了个求助的眼神给顾长溪。 “啧啧,这个女人是块牛皮糖。我早就说了这个薛慧是个烫手山芋吧,现在好了,抱了小的引来大的,可是不好甩掉咯。”清泽马后炮的放了一句。 顾长溪觉得顾申连薛玲这样的女人都不狠心决绝,实在是爱心泛滥。 但她认了顾申这个哥,也就愿意帮他打发薛玲。就转头对薛慧说:“你姐,顾中天对象,你,我同学,你们两都看上我哥了!” 这句话一出口,薛玲和薛慧面色一变。顾长溪又开口了,这回是对着薛玲说的:“你朝三暮四。” 薛玲脸一阵青一阵白,被人这么说她心里很冒火,但她稳的住,脸上挂着微笑:“顾妹妹你说啥呢?我们今天就是谢谢你们白天对我妹的照顾。”说着,她特委屈地看着顾申:“顾哥哥,你妹妹说话可真不好听,怎么一回来就骂我嘛。我哪点像朝三暮四的人嘛~” “哪点都像,你对象在村子底下呢。跑到我们家献殷勤也不害臊,看中了我家的砖房吧?看中了顾申的面皮吧?看中了顾申是个大学生,将来铁饭碗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也配在我长……”清泽拟着顾长溪的声音,一口气骂了一长串,眼看着要穿帮的时候急收口,哼了一声继续骂道:“就你这老母鸡一样的长相,也想的太美了。不对,拿你比老母鸡,都是在侮辱鸡。”清泽话风一转,又骂顾申:“还有你,整天抱着一颗怜香惜玉,又肯吃亏的心,把人都招家里来了,还舍不得拒绝。既然找我帮忙,我骂人的时候就不要露出同情的表情。最看不上你这样的伪君子了,还不进屋做饭,晚上我要吃辣子鸡丁!” 顾申懵了,还真往厨房里走去。 清泽大爷伸出舌头舔了舔顾长溪的脸,满足笑:“长溪,以后我帮你骂人,你只管动手就好了。”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清泽真不愧是话唠,一出口就是致命攻击。 薛玲血条掉了一半,嘴角哆嗦,想开口骂顾长溪。 这时候从屋后转出来一个妇女,一脸满意的笑着走出来:“这砖房真不错,顾申长的也不错,配我们家玲玲正好啊。” “妈,你别说了。”薛慧见识过顾长溪的暴力手段,现在又听她嘴上功夫也很牛叉,简直都快哭了:“顾长溪是我不对,我这就带我妈和我姐走。” “哟,这是咋了?”薛母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这阵势也知道自家的两个女儿受了委屈。 她立马上前拉着薛慧和薛玲,抱怨:“你们闹脾气了,傻了啊,我不是说着顾寡妇家条件好,甩了顾中天几条街,让你们放乖一点,好好拉拢他们嘛。” 顾长溪和清泽一听,简直了,连清泽大爷都觉得开口骂薛母有损自己高贵的气质。 直接使了个法术,想把薛母变成哑巴。然后懵逼地发现,法术失灵了。 哦,no! 清泽大爷崩溃了! 它才想起来,雷锋系统没升到十级,它的法术一个月只能用三次! 薛母逃过一劫还不自知,腆着笑意上前:“我家娃不会说话,我让他们跟你赔个不是。”说着,就用眼神示意薛玲放软道歉。 薛玲不干,凭啥啊。 在外面都是别人小意奉承她,凭啥向这死鱼眼的妹子道歉。 顾长溪藐视几人,回了屋。 薛母拉着两个女儿站在院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对薛玲说:“玲玲啊,你是想找个没奔头的男人?还是想找个有奔头的男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望着眼前整齐亮堂的砖房,再一想顾申那干净斯文的样貌和顾中天家矮小脏乱的泥巴房和顾中天那邋遢的样子,薛玲心里动摇了。眼神坚定地说:“妈,我看上顾申了,无论用啥办法我都要嫁给他!” 薛慧死死地咬住嘴,心里很不舒服。 薛玲想通了就做,准备上前敲门。无论如何,这一次她肯定要获得顾申还有顾长溪的好感。 这时顾寡妇从河边杀鸡回来,看到门口这么多人,有些纳闷:“你们是谁?来干啥?” 她们一转头,顾寡妇忙“哟”了一声,黑着脸:“顾中天的对象,来我们家门口守着干啥?咋了?又看中了我们家砖房?想来抢!” “顾申他妈,你想歪了,我们是来谢谢顾申白天帮了我们家薛慧的。”薛母脸上挤笑。 顾寡妇冷笑,提高了了嗓门就朝村子里吼:“顾中天,你对象来了,还不出来接客。” 薛玲表情一急:“顾大娘,我不是来找顾中天的。” 顾寡妇对这几人可没啥好印象,冷哼一声,直接把几人推出了院子。“嘭”地一声关上门:“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进了屋,顾寡妇脸色不好的教训顾申:“老大,你给我上点心,别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招惹。” 顾申动了动嘴皮子,没敢反驳。 这时屋外传来顾中天兴高采烈地声音:“二娘,谢谢你了哈。来来来,玲玲,我们家晚上刚好包饺子,有你爱吃的白菜猪肉馅儿!” “中天,我不是来找你的。我……” “哎呀说啥嘛,快去吃饺子才是正事儿!” 顾寡妇一听,又冷笑了声:“瞧瞧,都是些什么货色。顾申我告诉你阿,谈对象敢找这种人,我让二囡打断你的腿!” 顾长溪一巴掌把望着鸡口水直流的清泽扇飞,淡淡回答:“嗯,打断他的腿!” 顾申:“t^t好可怕!” 晚饭是清泽点的辣子鸡丁,它馋的直流口水。可又不能现身,看着三人吃的特别香。 它简直急的抓痒挠塞,使劲儿伸出舌头狂舔顾长溪。 顾长溪挡开它,开口说:“妈,我想养只猫。” “成,明天我去给你逮一只回来。”顾寡妇不疑有他,直接点头。 顾长溪拿手点着清泽的额头,黑黝黝地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猫!” 清泽“嗷”了一声,直接显了原型,胖墩墩地身子,一摇一摆的爬上了桌,亲昵地蹭着顾长溪学猫叫:“喵呜~” 在顾寡妇和顾申呆滞地眼神下,顾长溪夹了鸡头给清泽啃。 顾申反应过来,才道:“天啦,这不是白毛狐狸吗?” “喵呜~喵呜~”清泽咬着鸡头学猫叫。 顾长溪眨眼的样子很无辜:“这是猫。” 顾申:“…………” 当他眼瞎呢,不对,他忽然响起白天顾长溪说她和一只狐狸说话。 难不成就是这只? “二妹,这就是你白天说的狐狸?” 顾长溪淡定:“这是猫!” 清泽啃完了鸡头,又蹭了蹭顾长溪:“喵呜~喵呜~” 顾申:“…………” 啊,仔细一看,真的是一只长的像狐狸的白猫。 呵呵,他就说这丘林地界怎么可能有狐狸这种生物。白天他妹子一定是把猫当狐狸了,呵呵。 顾长溪之所以强调清泽是猫,是因为这样不招摇。 纯白的狐狸皮毛可是很值钱的,说成猫估计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至于顾申先觉得清泽是狐狸,再是猫,纯属于被拳头主义影响了判断,又加上他脑补过档,这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第12章 督主爱种田 夏日的天长,吃过了晚饭天还没黑。 顾寡妇从水缸里抱出一个用井水镇过的西瓜切开,顾申赶紧把堂屋里的小桌子搬了出来。 他们三人就坐在院子里的挂满白色花串的愧树下,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着夕阳说话。 金黄色的夕阳照耀着整个小山村,显出一股安静祥和的田园风光。 青泽正趴在顾长溪膝盖上吃西瓜,顾寡妇看着稀奇,伸手逮着后它脖子的一撮白毛,把它拎到半空中拿眼去瞅青泽的腹部底下:“哟,这还是只公猫。” “喵呜~”清泽伸出爪子就要去抓她,然后反应过来顾寡妇是顾长溪今生的母亲。夹着尾巴挡住重要部分,两只肉呼呼的爪子“啪啪啪”地打在顾寡妇脸上:“喵呜~喵呜~”“你放开本大爷~” 顾长溪弯了弯嘴,伸手把青泽抱了过来,正经道:“青泽害羞。” “喵呜~”清泽急促一叫,猛地伸出舌头在顾长溪唇上舔了一下。乘她没反应过来,跳到小桌子上得意洋洋的摇摇毛茸茸的尾巴。 顾申猛地喷出一口西瓜,要是他刚才没看错,那只白猫眼里闪过的可不是一小簇色/意:“二妹,这只猫叫青泽?怎么取这么怪的名字?还有这只猫你在哪里捡来的?我今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咋都没看见这只猫呢?” “二囡,这猫长得油光水滑,又干干净净地是不是哪个有钱人家养的啊?”顾寡妇也有些纳闷。 从兜里掏出手帕仔细优雅的擦拭了嘴唇,顾长溪才淡淡开口:“自己跑来的。” 顾申眼神深沉:“二妹,我书读的比较多,你可别骗我!” 顾长溪瞄了顾申一眼:“你说呢。” 顾申稍微想了一下:“啊,难道是咱们吃饭的时候跑进来的?我滴个乖乖,这只猫和咱们家还真是缘分。”看着胖乎乎的白毛青泽,顾申心里也很喜欢,弯腰伸手想把它抱起来:“来,喵喵,哥哥抱抱~” 面对汉子伸出的万恶之手,青泽跳起来一爪子在顾申脸上挠出几条血印子,昂头高傲用只能让顾长溪听见的声音说:“哼,本大爷这么玉树临风,岂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染指的。”说着,它又跳到顾长溪怀里,滚滚撒娇卖萌的说:“嘤嘤嘤,伦家的清白就全靠长溪了。” 顾长溪冷笑,拎着它的尾巴就往顾寡妇怀里扔,不自觉就带上了身为督主的气势:“此猫思春,寻只母猫来配种!” “顾长溪,我不要日猫~“青泽一口咬在顾寡妇的手上,乘她吃痛,赶紧夹着尾巴往楼上跑了。 “唉呀妈呀,这猫性子咋这么野?还是阉了的好,阉了的猫不发春。”顾寡妇捂着受伤的手,提出了宝贵意见。 “恩恩。”顾申点头:“这猫眼神儿不正,不阉的话还不晓得要祸害多少母猫。” 两个发表意见的人忽然觉得身边阴风阵阵,好像在刮风刀子似的。连忙一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们家唯一的女娃正用两只冰冷地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顾寡妇虎躯一震:“二囡,妈说错话了?” 顾申菊花一紧:“二妹,能别这样瞅着我吗?看的我心慌慌。” “我看你们两人的舌头留着也是没用,不过是个聒噪的摆设罢了!” 顾长溪淡淡地睨了两人一眼,吓的两人赶紧捂住嘴,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哪里又招惹这尊冷面神了。见两人识相的闭上嘴,顾长溪高冷的转过身子,朝楼上走去。 顾寡妇倒吸了一口气:“哎呀妈呀,二囡当初醒了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本座拉下去铡了’。你说这个本座到底是个啥嘛?”对于本座顾寡妇有种心心念念的执著,因为这是顾长溪活了十三岁第一次能完整开口说出的话。 八十年代农村穷娃子还没看过金庸菊苣写的《笑傲江湖》,自然不晓得葵花宝典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被坑的忍痛割“爱”成为武林霸主东方不败大大。 顾申摇了摇头:“我咋晓得督主是个啥?”又对顾寡妇说:“妈,我觉得二妹可能是不喜欢咱们阉了她的猫。” 这话说对了一半,顾长溪前世是督主,虽然是霸气侧漏的督主,可“阉”这个词是霸道督主内里的脆弱柔软。尽管她现在是个女娃,可冷不丁听见顾寡妇和顾申若无其事的说要阉了青泽。没按照以前的性子,一掌把两人拍死都算是好事。 督主虽然冷心冷情,可思想品德和政治课还是有好好上。 先不说顾寡妇和顾申是督主的亲人,督主除了用眼刀子攻击两人之外,自然不会蠢到去犯刑法罪。 顾长溪望二楼走去,还能听见顾刮寡妇和顾申说话的声音:“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别那啥那只猫了。明天妈卖肉的时候去街上再逮一只小母猫回来给咋家的猫作伴配种就好了。” 顾长溪眨眨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表情依旧清清冷冷地瞧着郁闷想吐血,而且不想日猫的青泽狐狸。 青泽看出了顾长溪的促狭,恼羞成怒地从地上蹦起。在顾长溪一掌拍开它之前,小尾巴一卷勾着顾长溪的手,又是一口舔在她红润的嘴唇上。末了,还伸出舌头轻柔而有力的去卷她的舌头。 顾长溪眼一眯,伸手揪住青泽的后颈,往楼下一甩。只见清泽成为一颗流星,飞落到了送薛玲一家子回家的顾中天怀里。 “哎呀,好可爱的猫咪。”薛玲见青泽胖墩墩的裹成一团,满眼放光的伸出手想去抱青泽。 “喵呜!”“去死”清泽大爷四爪齐飞,直接把薛玲挠的满脸血痕! “阿,我的脸!”薛玲捂脸尖叫。 “玲玲,你没事吧?”顾中天关心的伸手扶着薛玲。 “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没啥事儿吧?”薛玲惊恐地睁大眼,死死的抓着顾中天的胳膊。 “你的脸……”顾中天看着她满脸血条子有些不忍心开口,说到一半改开口安慰她:“没事,没事,你的脸花了我也娶你。” “啊呸,谁要嫁给你这穷鬼!”薛玲看手心里全是血,气的推开顾中天,目露凶光地瞪着在一旁打哈欠的清泽:“你这只死猫,我要杀了你!” “玲玲!”薛母忽然开口,使劲儿朝她使眼色:“你说啥呢?” “妈,这只死猫抓花了我的脸,我要扒了它的皮!”薛玲气哼哼地跺脚,看顾中天四脚朝天地倒在田里。心里的火气又往上窜:“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认识你这衰神。吃吃吃,就知道吃饺子,烦死了!” “玲玲。”顾中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陪着笑。 薛玲一指清泽,恶狠狠地说:“去把这只死猫给我抓来杀了。” “这……”顾中天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它抓花了我的脸,就该杀它!”薛玲看顾中天不动作,气冲冲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去砸清泽。 “臭女人!看本大爷不把你抓成线团子!”清泽跳开,扬爪又要跳过去抓薛玲。 “阿,滚开!”薛玲吓了一跳,直接拉过一旁拦她的薛慧挡在身前。薛慧没注意,直接被薛玲拉倒摔在地上。 “清泽!”顾长溪走过来淡淡开口。 “哼!本大爷今天饶了你!”清泽转身跳到顾长溪身上,讨好的蹭阿蹭。 “你没事吧?”顾申上前,弯腰想扶起薛慧。站在一旁的薛玲却忽然尖叫着撞近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抱着他的腰,双目含泪又可怜兮兮地望着顾申:“顾哥哥,那只猫把我的脸抓坏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薛慧咬了咬唇,看了眼薛玲和顾申,满脸幽怨的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而顾申往后退了一步,歉意笑:“不好意思阿,猫今天晚上才养的,还没养熟!” “我不管,你赔,你要陪我去镇上的卫生院看一下。”薛玲拉着顾申的衣袖撒娇。 顾申脸惹的通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背上忽然撞了人,他回头,顾中林满脸铁青的站在他身后。顾申吞了吞口水:“中林哥。” 薛玲白了顾中林一眼:“你站着干嘛?还不回去?” 顾中林动了动嘴皮子,大家都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玲玲,我送你去镇上。阿申还有事情要做!” 顾申狂点头,薛母这时却走了过来,挤开顾中林满脸堆笑:“哎呀,中林,有顾申在就好了,你还是回家喂猪吧。”说着,又转头对顾申特别和气一笑:“顾申阿,我们玲玲就拜托你了。” 顾申羞的满脸通红,见顾长溪抱着清泽冷冷清清地站在一旁。一咬牙想推开薛玲,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下不去手。 正僵持间,顾寡妇拿着一块西瓜走了过来:“挤啥挤阿,你都快挤到我们顾大身上去了。”顾寡妇身胖力大,一扯直接把薛玲扯了个踉跄:“看看你这不要脸的样子,还想贴我们顾大,啊呸!不要脸的货色!”她骂完,不管他们的脸色,又看着顾中天骂道:“不是二娘说你阿,你眼光不好,也别在这种女人面前怂阿,是个爷们你跟我站起来。” 顾中天满脸不自在:“二娘。” 顾寡妇看着他们冷笑,拉着顾申就往家里走:“以后遇见这样的女人给我离远点,”她又转头看着顾长溪:“二囡,你咋看着你哥都不帮忙呢?” 顾长溪楞了一下,以前吧,她手下要有顾申这号人早就当弃子扔去填坑了。 这种拎不清爱心软的人,她最瞧不上了。可顾寡妇一问,她才反应过来。 哦,这人是她哥。 不对,她中午不是把顾申纳入旗下了吗? 基于人道主义,她偏头问顾申:“你让我帮吗?” 顾申摇头,他不敢让顾长溪帮吧,这下手忒狠的货色阿。 第13章 督主爱种田 顾长溪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顾寡妇恨铁不成刚,一巴掌拍在顾申头上:“你这爱心软的怂货!” 顾申讨好一笑:“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要互助友爱,再说了,妈,咱二妹这脾气得改,冷清又暴力。” 躺枪地顾长溪拿眼角瞄他,顾申赶紧躲在顾寡妇背后。 三人还没走回家,薛玲就带着她妈追了上来:“站住!” 顾寡妇老母鸡护崽一样的张开双臂:“你想干啥?” 薛玲满脸血条子,稍微做个大点的表情就钻心得疼。她用眼神朝顾申抛媚眼,拉长着嗓音:“你们家的猫挠花了我的脸,得赔我去街上看医生。”这话说的比较硬气,她挑眼柔情似水地看着顾申:“不然我以后毁容了就只有嫁给顾申哥哥了~”顾申哥哥四个字还咬的比较*。 顾申一听怕了,忙站出来:“别,别,薛……薛玲你是中天哥的对象,可不能这样胡说。那个医药费我赔,我赔你。” 薛玲得意一笑,立马疼的“嘶”了一声。薛母则是在一旁扮红脸:“顾二姐,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看别为了小辈的事情伤和气。”她伸手把顾申扯到薛玲旁边,讪笑:“就让顾申陪玲玲去看医生嘛,不就好了!” “啊呸!”顾寡妇怒了,捞起袖子就一耳刮子扇了过去,直接把薛母扇晕了。她狠笑:“别以为我不晓得打的什么主意,想勾我们家顾大先过了老娘这一关再说。”她抬头看着还和薛玲拉拉扯扯的顾申,气从心里来:“顾大过来!” “妈。”顾申看见被顾中天扶起来的薛母,嘴边血都被扇出来了,心里有些埋怨顾寡妇太粗鲁了。 顾申叹了口气,弯腰扶起薛母:“薛阿姨,你没啥事儿吧?” 薛母早就拿准了顾申的脾气,是个爱心软的。她有气无力地躺在顾中天怀里,拉着顾申的手哭了起来:“我们家玲玲以后要是花脸变丑了可咋办哟,顾申阿,我不怪你妈,怪就怪我们玲玲命苦,活该遭你们家的罪!” 这一番话说的顾申心里满不是滋味,他看着紧紧贴着自己的薛玲,心想,可不是嘛?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被猫挠花了脸,自家老娘行事作风实在泼辣犀利。这要是放在城市里,指不定摊上多大的事儿呢。 想到这里,顾申心里不好受。叹了口气,不赞同地看了眼顾寡妇:“妈,我送薛玲去镇上看看。”说完,竟是不等顾寡妇有啥动作,直接扶着薛玲往镇上走去。 “顾大,你跟我回来!”顾寡妇气的肝儿疼,拔腿就要去追顾申。 薛母看准机会,直接往她面前一躺,死死抱着顾寡妇的腿大声道:“哎哟,哎哟,你要踢死我。踢死了正好一命赔一命!” 顾寡妇真想一脚踩死这个可恶的女人,又实在怕了顾申那责怪的小眼神。 养儿防老,顾寡妇心里实在有点怕真把顾申惹急了。实在没办法,只好叫了一声“二囡!” 督主从来见的都是上位者的杀人不见血,哪里看过乡下泼妇骂街的戏码。一边嫌弃一边看的还挺入神,一听顾寡妇喊自己。 掸了掸衣裳,慢悠悠走到薛母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起来!” 薛母觉得自己连顾寡妇都能收拾,还怕你一个小女娃。冷笑连连地瞪着她:“有本事你打死我呀……” “咔嚓!”顾长溪不二话,直接卸了她一双胳膊! “哎哟,我的妈呀。”薛母嚎嗓子尖叫起来。 “哼,活该!”清泽看戏也看的欢乐,舔了舔爪子,幸灾乐祸地说:“东厂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用来对付你一个无知村妇,你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瞧瞧清泽大爷这话说的,狐假虎威这个成语,真心为它量身打造的。 顾寡妇、顾中天、薛家两姐妹都被薛母那傻猪似的声响吓的一阵肉痛,尤其是顾中天因为被顾长溪直接招待过,疼的菊花都差点离家出走! “阿,二囡,你把她手掰断了!”顾寡妇看薛母两只胳膊怪异的落在旁边,忙蹲下身子去扶她。千万别闹出啥大事才好,结果一碰,疼的薛母泪流满面尖叫:“别碰我,疼!” 顾寡妇坐立难安:“二囡阿,咱得赔多少钱阿?” “不用!”顾长溪捏着薛母的胳膊随手一弄,又听“咔嚓”两声,把胳膊给装了回去。 薛母又遭罪,挂着满脸得鼻涕眼泪,这回是真的有气无力。薛慧比她姐心软,当即哭着把薛母扶了起来:“妈,咱们回家吧。” 顾中天听这话,连忙蹲下身子和薛慧一起把薛母扶了起来:“丈母娘,我送你回家。” 薛母不敢摆谱,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顾长溪面前。 看着薛家夹着尾巴逃走,顾寡妇觉得大快人心。不过对于教育闺女的问题上,她还是坚持以前的风格:“二囡阿,妈说多少回了,别这么暴力,女孩子温柔点好。” 顾长溪看着她:“出手就要捏准死穴。” 顾寡妇傻了,闺女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那……那你帮帮你哥呗,那个薛玲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顾寡妇刚开始说的小心翼翼,后来直接打温情牌:“你哥就是个心软的,我真拿你哥没办法。妈只生了你们两个,以后妈老了,你们两一定要互相依靠阿!你哥他……” “你惯的!”顾长溪淡然开口。 顾寡妇不敢说话了,她讪讪:“你哥天生心软,妈难免要依他。” 前世顾长溪没尝试过和亲人温情相处,这一世……刚开始,她还不会! 但还是有点为人子女的自觉,她偏头看着顾寡妇:“想让我管顾申,真心的。” 注意,她说的是管不是帮。 于是顾寡妇不敢下决心了,她好怕顾申被顾长溪管成又一个面瘫杀手。 母女两对于哥的谈话,第一次无疾而终。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而顾申还没回来。顾寡妇心里那个着急阿,真怕月黑风高夜,*天。 她好怕薛玲把她宝贝儿子拐上床,于是看着顾长溪:“二囡,咱们去看看你哥呗。” 清泽趴在顾长溪肩头,打了个哈欠:“顾申这样的才是养不熟的!”显然还记恨顾申傍晚说它没养熟的话。 两人一狐狸,刚走到屋后面的大马路上。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顾寡妇连忙开口:“顾大是你吗?” “妈,你咋来了?”顾申小跑几步上前,看到还有一个顾长溪脸色有点儿不自在。 顾长溪面无表情,伸手挠了挠清泽的下巴。清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惬意的呼噜声,满足道:“哎,连和人干架也是个怂的。” 这句话满满的鄙视,因为顾申脸上青红紫白的挂着,不用猜,一定是顾中天这货干的。 顾寡妇眼神儿没他们好,也就没主意顾申的不自在。 走到家门口,顾申却扭扭捏捏的说要站站,吹吹夜风。 顾寡妇这才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扯过顾申往屋里拖。一瞧,傻眼了:“顾中天又揍你了?这祸害打人专打脸,你看你脸都肿成啥样了阿!”顾寡妇转身就要走下去找顾大一家的麻烦,从小到大顾申都是被欺负的份儿。 “妈,中天哥也是不小心。”顾申拉着顾寡妇:“我没事儿。”说着,他还冲顾寡妇笑了一下,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顾寡妇觉得顾长溪说的对,顾申那脾气都是给她自己惯的。但道理她懂,惯了二十几年,想不心软不惯也改不掉阿。 顾寡妇从屋里掏出药膏给他抹上,碎碎叨叨地说:“下回他再揍你,你也揍回去,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怂,怂了就没出息。” 顾申显然没放在心上,他觉得薛玲要粘着他,顾中天生气是应该的。反正他最多在家再呆两天,就要回学校的。到那时侯,就没事儿了。 “妈,我妹在学校里人缘还挺好的。”顾申岔开话题:“我今天去看了,我妹别看表面冷,其实还挺热心的。那……”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想到薛玲这档子事儿,似乎就是因为帮助二妹助人为乐才惹上身的阿! 顾长溪懂他的意思,扔了个不阴不阳的眼神过去“怪我咯!” 顾申哭瞎“不敢!” 顾寡妇没注意两人的眼神官司,但也抓住了关键:“你是说二囡和你帮了那个薛慧,然后她们一家子就到咱们家来了?”寡妇当家,除了作风犀利还得眼神犀利:“嗨,这群不知好歹的女人,还敢上门看我怎么收拾她们!不对,看长溪怎么收拾。” “哎哟。”顾申突然叫了起来:“妈,你轻点。” 顾寡妇不乐意了,直接把药丢给顾长溪:“二囡,给你哥上药,轻点阿。”她想让两兄妹多增进增进感情。 顾长溪给人上刑是好手,给人上药嘛……看顾申那满足*的脸,就知道督主手轻心软易淡定。 清泽不满的伸爪子去刨顾申:“喵呜~”“放开督主,让我来~” 第14章 督主爱种田 给顾申上了药,顾寡妇又烧了洗澡水,让顾长溪先去洗澡。 “长溪,你去洗澡,我给你望风。”清泽摇了摇尾巴,忽然竖起头看着顾寡妇说:“雷锋系统启动,帮助对象沈娇娥,她胃痉挛!” 顾长溪楞了一下,清泽跳到她肩上补充说:“沈娇娥就是你妈妈,她现在胃病犯了,疼的难受。” 顾长溪抬眼,见自己老妈果真坐在灶前双手捂着胃,胖乎乎的脸全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像下雨似的往下掉! 她眉尖一蹙,走到顾寡妇面前蹲下身子,伸手在顾寡妇手腕正中,距离腕横脉大约只有三横指处的两筋之间的内关穴揉了起来。 顾寡妇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己闺女的小模样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格外可爱专注。一时忘记了胃疼,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胃真的不疼了。 她非常好奇:“二囡,你在哪里学的手艺?咋这么灵?你给妈揉几下就不疼了。” 顾长溪手下的动作没停:“和别人学的。” “哪个?” “死人!”顾长溪淡道,她当初入宫落在一个老太监手里。老太监年轻的时候是从人吃人的饥荒中活下来的,为了活命,自己割了子孙根卖进皇宫的。 老太监人平时挺好的,就是每次胃疼的时候,就会拿鞭子或蜡烛折磨顾长溪。后来为了不被折磨,顾长溪从御医那求了这个法子,每次老太监犯胃病的时候她就给老太监揉内关穴,却没想到得了舒畅,老太监却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最后的最后,老太监最终是死在顾长溪的手里。 想到此事,顾长因心里隐约反胃难受。这些不堪的记忆,她本以为自己忘记了。没想到重生一回,竟然如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 顾寡妇本来被顾长溪的话吓了一跳,正觉得阴气森森的时候。见到顾长溪没表情的脸,她心里忽然一酸。或许是母女连心,她偏偏感觉到了顾长溪阴暗处的柔脆地带。 顾寡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二囡啊。” 顾长溪回神,被顾寡妇那慈爱关爱的眼神惊的心里一紧,身上立马起了一身红疙瘩。 眼看着她身上的红疙瘩越来越多,顾寡妇简直吓的跟什么似的。一把拉起顾长溪:“你咋发丹了?” 发丹又叫过敏,是乡下土话。 顾长溪没懂,但行事利落的顾寡妇抄起一旁的扫把就往她身上扫。边扫边念:“扫丹,扫丹,扫走发丹!” 被扫把糊了一身灰尘的督主,默默地看着她。 顾寡妇非常得意的指着她:“瞧,红疙瘩没了。” 顾长溪低头,见身上的红疙瘩真没了。一时惊叹于这奇葩的土方法,一时嫌弃于自己这一身的灰尘味儿。 顾寡妇晓得她爱干净,较忙提着洗澡水进了茅厕:“妈给你搓背啊。” 顾长溪面无表情:“胃还疼吗?” 顾寡妇摆手:“不痛了!老毛病,时不时犯上一回。”她这病是顾家林死了以后,家里少了收入来源,她每天节省吃食给两娃饿出来的。今晚就因为多吃了一口西瓜,又闹翻了胃病。 对于顾寡妇来说,胃疼嘛,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顾长溪却知道这不是小事儿:“以后每天三餐准时吃饭,多喝温水,少贪凉。” “晓得了。”顾寡妇嘴上这么说,实际中午从来没准时吃过饭。一来她要卖猪肉,二来,不卖猪肉的时候她还要加紧时间干农活。不然凭她一个妇道人家要怎么样养活两个娃?还要供顾申读大学呢。 顾长溪点头,不说话了。 顾寡妇热情不减:“妈给你搓背啊!” “不了。”顾长溪摇头,顾寡妇觉得自家闺女今晚比较软萌,一心想虎摸她:“妈给你搓背,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强呢。” 顾长溪眼神扫过去,顾寡妇讪讪一笑:“那你自己洗,妈去收衣裳。”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满脸写着‘自家闺女这般拒人千里为哪般?’和‘冷情的儿阿,为娘不能给你搓背好心痛’的表情。 顾长溪眼再一睨,清泽识相的拿爪子捂眼:“看不见,我看不见。” 顾长溪拎着它往外面丢,清泽大爷耍赖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身白毛全沾满了尘土:“长溪,长溪,我好脏,要洗白白。” 顾长溪勾唇:“呵!” 清泽:“…………” 最后的下场是,茅厕里,清泽站左,顾申站右。 哼,等本大爷变成了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压倒顾长溪! 顾长溪是一头齐腰的黑长直,头发晾干的时候橡皮筋断了,直接抽了支筷子。用菜刀简单的加工几下。一支造型古朴优美的竹簪就做好了。把一头长发绾在头顶,顾申抱着洗白白的清泽出来。顾长溪正拿着本数学书,站在灯下看书。 那一瞬间,顾申脑袋里忽然闪过一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诗经。 他正神游的时候,清泽甩了一身水迹在他身上脸上。顾申回神,看见家里的白猫翘着脑袋和尾巴,优雅尊贵地走到顾长溪面前。 然后他那妹子放下书,拿起一旁放着的毛巾温和轻柔的给猫擦拭身上的水迹。 妹子? 妹子! 顾申心里忽然袭来一股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他刚才为毛把妹子看成了有匪君子,还长身玉立的形容词都蹦出脑海了? 他不死心地再看一眼,这回发现妹子真的是萌妹子。就连妹子脸上的笑容都那么温柔,到底是为毛他刚才把妹子看成了汉子啊? 顾申期期艾艾的走过去:“那个二妹啊,你为啥要把头发这样弄起来?”再一瞅,嘿,头发绾的忒好看。高高的发鬓忖着精致的小脸蛋特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方便。”督主这完全是习惯使然,以前她绾发的长绾都是自己制作的,无论什么材质的都有,连小皇帝都羡慕眼红他的制簪手意。 顾申多看了几眼,发现那簪子特别好看,尤其带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底蕴。心里那个羡慕啊:“二妹,你哪里弄来的?还有多的吗?” 顾长溪一指墙上的筷篮:“那里!” “啊?!”顾申被顾长溪的艺术天分折服,笑的那个和蔼可亲加小意谄媚:“二妹,麻烦你给哥哥也削个呗。” 顾长溪:“你没头发!” 顾申:“我留着看。” 一根简易的竹簪不是难事,顾长溪几下做好一支递给顾申。 “这是龙纹的吗?”顾申很宝贝的拿着发簪仔细端详上面的花纹。 顾长溪很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蛇!”对于封建社会的督主而言,龙纹是皇帝专用图腾,寻常百姓乱用是要杀头的。 顾申显然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不是龙纹他也很喜欢。把竹簪仔细收好,伸手摸了摸顾申的头:“二妹好乖。” 顾申那宠溺怜爱的小眼神儿,又把顾长溪激起了一身红疙瘩。 顾申的动作和顾寡妇惊人的相似,一把抄过扫把又往顾长溪身上扫去。 顾长溪身子一闪,打心底拒绝如此粗俗的土办法。 顾申着急:“二妹,你身上发丹了,快给哥扫一下就好了。” “噫,无知的人,长溪这是过敏!”清泽跳到顾长溪肩头,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没事儿,刚才虽然做了好事没升级,但我的口水也照样可以消毒。我给你舔舔就好了。” 顾长溪满头黑线,还是抓住了关键词:“过敏?” “就是身体对某种情绪或者外界因素影响,产生的反应。”清泽开始科普:“就是你对亲情过敏!” “亲情?”顾长溪沉默了。 顾申吓到了:“二……二妹……你在和谁说话?” 顾长溪深沉地看着他,然后抱着清泽转身上楼,留下一头雾水的顾申。二妹,又在自言自语了! “二妹!”顾申追了上去,那担忧的小表情一直没消停。 顾长溪转头,顾申吓了一跳:“你这红疙瘩怎么越来许多了?” 顾长溪沉默一会儿,才开口:“你别看我,洗洗睡吧。” 顾申苦恼困惑:“我刚洗完澡。”他又指着顾长溪的脸:“你让我扫一扫准好。”这可不管顾长溪愿不愿意,直接拉着她往楼下走。 对于这样的关切,顾长溪她……过敏。没办法只好站住不动:“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还有……”她偏头想说“我对你关心肉麻的眼神过敏。”又说不出口,动了动嘴唇,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抽手走人。独留顾申在寒夜飘零,走到楼梯口,顾长溪不忍看他失落,说了句:“早点睡吧。” “好嘞!”顾申美滋滋一笑,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呲牙裂嘴的倒吸冷气。 顾申太二,清泽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你要习惯,习惯了就好。”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往自己房间里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顾长溪,淡淡地“嗯”了一声。 第15章 督主爱种田 第二天一早,顾长溪身上的红疙瘩果然全都不见了。 刚吃饭的时候,张虎就跑到顾长溪家里来等着。 自从张虎带着他爸来帮了忙之后,顾寡妇就特别待见张虎这个热心好事的小少年。和蔼可亲的问他吃了没?没吃和顾长溪一起吃了再走。 昨晚吃的鸡,早上是鸡杂煮的面条。 乡下生活贫穷,一般人家十天半个月才吃一回肉。就算张虎他爸是村支书,但对于肉这种奢侈品,顶多比别人好一点,一个星期吃一回。 张虎闻着味儿香,吞了吞口水才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顾寡妇赶紧招呼顾申捞碗面条过来,又转头看着顾长溪:“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 “你也吃。”顾长溪把没动的面条推给顾寡妇。 自家闺女懂得疼人了,顾寡妇心里那个暖洋洋又高兴。她红了红眼睛,又把面条推给顾长溪:“没事儿,你哥还在煮,待会儿妈就吃。” 对于胃病,督主有种近乎常人的执著。 又把面条推了过去,坚持要看着顾寡妇把面条吃进去。 张虎在一旁看得使劲儿吞口水,顾长溪那碗面除了鸡杂还有荷包蛋。他就不懂了这么一碗丰盛的面条,他们娘两儿干啥推来推去。他好想上前吼一嗓子:“放着我来。”可惜他不敢! 在顾长溪的坚持下,顾寡妇吃了面条。 这时青泽神色怪异的看了顾寡妇一眼,特别稀奇的对顾长溪说:“雷锋事迹完满完成,收到对方心理安慰100点,获得100点升级值,奖励金钱10块。” 顾长溪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青泽说的是昨夜顾寡妇犯胃病的事情。 不过心里安慰是个什么鬼? 青泽扬了扬白绒绒的爪子:“帮助对象也分人呀,沈娇娥是你妈妈,无论你做啥在她心里都是安慰没有感激。不过本系统可以自动把这些正能量转化成感激值,”它扬了扬头,有些臭屁的说:“虽然天庭it技术部有些靠不住,但研究的东西还是不错的。” 顾长溪表示了解,吃面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顾寡妇:“没事多按一下内关穴,有助于减轻胃病的发作。”顿了顿,她又道:“妈,什么时候你去医院看看吧。” 这年代,穷人可病不起,也看不起医生。 所以顾寡妇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没事啥事,妈的身体妈知道。”说话的时候,还把碗里的大块儿点的鸡杂夹到顾长溪碗里。 顾长溪皱了皱眉头,她一直有洁癖,就算顾寡妇是为她好,可是她实在不想继续吃这碗面。碍于顾寡妇热切的眼神,她不动声色挑了几下面条,始终没入口。 顾申这是走了过来,直接拿过顾长溪的碗笑呵呵的说:“我还没吃饱,这碗面给我吃呗。” “哎呀,你这馋鬼,长溪这么瘦,你还和她抢东西吃。”顾寡妇不高兴的开口,可也没能阻止顾申大口大口的往嘴里赛面条。 顾长溪抿了抿唇,看着两人垂了垂目光。 张虎也吃了个满足饱,在去学校的时候那两眼睛一直盯着趴在顾长溪肩头的青泽看。青泽被他看的毛骨悚然,扬了扬锋利的爪子把张虎吓了一跳:“哎呀,顾长溪,你们家的猫好凶啊。”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张虎又说:“你咋养了只猫?这猫好贵的吧?是波斯猫吗?” 顾长溪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于是一路上张虎特别自豪到处给人科普顾长溪家养了只纯种的波斯猫。 乡下的孩子只见过土猫,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猫,每个人都想去抱一抱青泽。可青泽那威风凛凛的锐利爪子同时也吓哭了很多孩子:“愚蠢的人类,本大爷是九尾狐,九尾狐。” 到了学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 校长把全校师生全部集中在操场里,就开始扯开嗓子大声道:“同学们,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校长今天特别自豪,连腰板儿都挺的比以前更直:“你们的师兄陶世,陶师兄,我的学生从咱们中学毕业,考上好大学,又挣了大钱。现在你们的陶师兄要回来捐赠咱们学校,从今天开始咱们学校就要扩大很多倍,你们的教学楼也要重新修,还有你们的桌椅板凳通通都换掉,更值得高兴的是,以后学校修好了,教育部就会派很多好老师过来教你们。”说道这里,校长很高兴:“有了好老师你们一定要争气,努力像陶师兄那样做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 顾长溪安安静静的听着,张虎忽然凑了过来:“顾长溪,你咋一点儿都不激动呢?” “嘁!修个学校有啥好激动的。”青泽很高傲:“我们长溪连皇宫都住过,一所学校而已。” 当然这些话张虎听不见,顾长溪抬了抬眼角:“仔细听话。” “哦。”张虎连忙站好,认真听着校长的发言。 校长这时候正唾沫横飞的说起那个匿名捐赠的白先生,又把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遍,总之一句话的中心思想就是,少年必须要强,要努力,要奋斗,要为国争光! 洋洋洒洒说了一个小时,校长才意犹未尽的让大家解散。 修学校果真是说修就修,到了下午校长就找了一帮人把学校围墙推倒,准备挖地基扩建学校面积。校长红光满面的站在一旁指挥大家干活,心里那个高兴,陶世昨晚上连夜送来了钱,顺便把包工头也找了过来。所以学校才能这么快就进入建设之中,一下课很多学生都围在这里看热闹。 校长担心学生们的安全,全给轰走了。 学生们没办法,只好站在山坡上看工人们施工。 上节课是历史课,顾长溪下课也捧着历史书在看。她很想知道,她错过的几千年,中国历史究竟是怎样发展过来的。 可惜初中历史课本,都是节选,根本不可能写完整个历史。 她一目十行,看完历史书的时候,青泽用爪子扒拉她的裤腿:“雷锋系统启动,施工队里有人落到深坑了,咱们快去帮忙。” 等顾长溪赶到的时候,果然看到施工队的一个人落在一个坑里,腿上还压着一块巨大的时候。旁边的几个人正在想办法吧石头撬起来,把他救出来。 校长也在一旁干着急,见顾长溪走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好:“顾长溪,你又来看热闹?快快快,快回去上课。” 顾长溪看了一眼,发现压着那人腿的石头有一半还嵌在土里,难怪那些人忙活了这么久都没把他救出来。 她径直走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跳进坑里,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块石头是古墓门口的机关石。用手在土里摸了摸,摸到一个类似铁环的东西,直接往上一拉,那压在工人腿上的石头立马缓缓往上升起。露出一个很大的洞穴口子来,其他人一惊:“这咋回事?咋有个洞呢” 顾长溪淡淡开口:“这是古墓。” 校长一听,那还得了,立马跳下来阻止工人们,不准他们进去看:“顾长溪快去派出所报案,说咱们发现古墓了。” 顾长溪扶起那个被压到腿的工人,其他工人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往医馆里送。那工人感激的看了一眼顾长溪,才被工友被送走。 “哎呀,还愣着干啥嘛,快去派出所报案。”校长那个着急啊,古董都是国家的,他必须守着。 得了40点升级值的顾长溪,这才带着心满意足的青泽往派出所去。 派出所就在学校附近,走过去要不了十分钟。民警听说学校挖出了古墓,派人核实了之后立马给省博物馆打去电话,又连忙派了人过去警戒,避免无知群众进去搞破坏。 博物馆的人连夜赶来,在古墓门口研究了一夜,才找到进入古墓的方法。 学校挖出了古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学生们全都不准靠近那里,顾长溪对古墓不稀奇,照常上学放学。 直到有一天,青泽大爷的雷锋系统又启动了。 顾长溪才主动往古墓那边走,还没走近,就被民警挡住:“小妹妹,前面不许进了。” “快点进去,我还差一点儿就可以升级了。”被挡在升级的门口,青泽有些毛躁。 这时有个眉目清秀的男生,带着白手套捧着一个圆乎乎像泥球一样的东西走了出来。顾长溪偏了偏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东西上。 感受到顾长溪的目光,那人明显愣了一下。见她目光清冷平淡,下意识对她笑了一下。 “就是它,就是它。”清泽全身的毛搜炸了起来:“就是它需要帮助。” 顾长溪:“…………” 那男生见顾长溪跟着自己,有些纳闷。于是停下来看着顾长溪,好言道:“小妹妹,你跟着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长溪没动作,青泽直接伸出爪子去抢那个东西。 那男生见状吓了一跳,顾不得脏赶紧把那刚出土的泥球藏在怀里。 “长溪,快抢回来。”看青泽那么着急的样子,顾长溪差点以为这里面装着它的命根子。她身影一闪,那个泥球就落在她手上。 “等等。”那男生开口的时候,只见她手指翻飞,快速复杂地在那泥球上点来点去,“咔嚓”一声,泥球对半分开,从里面爬出一条小青蛇。 小青蛇朝顾长溪吐了吐信子:“谢谢。”然后一溜烟的从顾长溪手上爬下去,消失在乱石堆里。 “雷锋事迹圆满完成,得到感激值20点。”青泽有气无力的趴在顾长溪肩头,搞毛线啊,它还以为救了成精的动物,得到的经验值会超级多,结果就20点。呵呵!呵呵! “请问,文物可以还给我了吗?”那男生小心翼翼的开口。 顾长溪低头看了眼被解成两半的圆球球,想了想,物归原主的时候又手指翻飞,灵巧的把它合成一个圆才友好的还给那男生。然后带着落落寡欢的青泽,往教室里走去。 “…………”那男生看着手里的文物,觉得很莫名其妙。 这时有个清癯文质彬彬的老者,穿着罩衣从墓穴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他还站在这里,有些奇怪:“铭旌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徐铭旌这才反应过来,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刚才碰见了个本地学生,老师刚才那本地学生打开了这个泥球,从里面跑了条小青蛇出来。” 被徐铭旌喊做老师的人,是省博物馆的馆长,也是京都大学的历史考古教授李安民。派出所打电话去省博物馆的时候,他刚好带着弟子徐铭旌在场。听说清溪镇中学发现了一座好大的古墓,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收获匪浅,所以带着徐铭旌一起来了清溪镇发掘考古工作。 听徐铭旌这样一说,他有些好奇:“哦,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徐铭旌把刚才经过给李安民说了,李安民饶有兴致的说:“能打开这东西的人,世上少有,真看不出来这清溪镇还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走,带我去瞧瞧。” 徐铭旌带着李安民跟着顾长溪的方向追了过去,刚走到楼下,就听上课铃响了起来。李安民微微一笑:“先回去吧,别打扰孩子们上课。” 徐铭旌点头,他其实也有点好奇顾长溪怎么会知道打开这个八宝球的方法。要知道八宝球乃古代贵族闲暇时的玩具,有点像现在的魔方,可是做工比魔方更精致也更难解开,传说是春秋时期墨家创始人墨子卒游历天下之时,为楚国一个很聪明的公主所制造的一个玩具,这位公主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找到打开八宝球的方法。 李安民完全没想到,在这座古墓中居然还能出土失传已久的八宝球。尤其是吃惊于徐铭旌所说打开八宝球,里面竟然还出现了一条活着青蛇。 他真后悔自己在墓地里呆的太久了,没亲眼看到这传奇的时刻。于是两人抱着八宝球守在角落里,翘首期盼着顾长溪下课。 期间,李安民硬是拉着徐铭旌又问了无数次,关于顾长溪怎么打开八宝球,八宝球里面怎么样跑出一条蛇来的故事。 徐铭旌知道老师是个心里有疑惑,没解开就钻牛角尖的人。便也不耐其烦的一次又一次慢慢的说,直到下课铃声一响。李安民立马站了起来,迎着人流走向顾长溪所在的班级门口。 大家见传说中的考古学家出现在这里,都好奇的围了过来。但不敢围太紧,因为就算这两人就算在墓地里沾了一身的泥腥味,可两人散发的那种气质,让这些乡下娃子有些自卑。 李安民和气的走到顾长溪跟前,朝她伸手:“同学你好。” 旁边斜斜搭出一只白毛爪子,青泽“喵呜”了一声,算是代替顾长溪回答。 李安民愣了一下,看到青泽和顾长溪小两只脸上如出一辙高冷表情,会心一笑。对顾长溪说道:“这位同学,我想请你解下心中疑惑。请问可以吗?” 顾长溪看他,见他脸上表情不似作伪就点了点头:“好。” 清泽伸出舌头舔了舔顾长溪的脸,“喵呜”一声说道:“这人是考古教授,找你做什么?”说完表情一惊:“难道知道你是人形古董了?嗷,这不可能,毕竟你是魂穿呐。难道发现我是人形古董了?嗷,也不可能啊,我是妖精加高科技啊!” 顾长溪用眼角瞄它,可算发现青泽除了是话唠之外的又一个技能。 爱脑补是病,药不能停! 听着狐狸一直学猫叫,李安民和徐铭旌都抽了抽嘴角。 李安民若有所思的看着青泽,纯白的狐狸很少见,他一眼就看出了青泽不是凡品。要是青泽知道李安民的脑洞,他一定傲娇的扬扬尾巴“本大爷是狐狸精~” 考古人员住的地方,是在镇上租的旅店。 拥挤的二层小楼房都比考古学家租完了,因为是贵重的历史文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民警值班。 李安民和徐铭旌住在一间屋子,两个大老爷们直接把顾长溪往屋里领。一路上青泽一直在喋喋不休,中心思想全都是这两考古学家不安好心,一定是想把它上交给国家云云。 顾长溪听的不耐烦,直接开口问道:“这只狐狸你们要上交给国家吗?” 李安民愣了一下,徐铭旌却首先笑了起来。俊秀斯文的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国家也不收这东西。”见青泽竖起耳朵,一听国家不收自己,那琉璃色的眸子中先是闪过一丝庆幸然后是孤芳自赏的高傲。心里惊讶,起了逗弄狐狸的心思:“不过,这只猫的皮毛和狐狸有得一比,剥皮的话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怎么?你要卖?” 青泽炸毛,直接用尾巴挡住顾长溪的嘴。大有你说话,我就用尾巴卷你舌头的节奏。 顾长溪挑眼一笑,媚态横生:“卖皮毛!” 青泽怒了,直接扑上去张嘴利齿泛着寒光,落在顾长溪鼻子上时嘴轻轻一合,小小的咬了一口。顾长溪眯眼,内心斟酌,要怎么发落这张狂的畜生时。清泽伸出粉嫩的舌头,讨好的舔了舔顾长溪的嘴唇。 顾长溪冷哼一声,自己都没发觉不知不觉间,她高冷的洁癖在这只狡猾狐狸的死缠烂打下已经习惯了它的舔舔舔。 第16章 督主爱种田 清泽这狗腿的模样惹得李安民和徐铭旌两人一笑,徐铭旌去厨房要了壶开水给顾长溪倒了杯茶。 他的裤腿忽然被抓住,低头一看,清泽大爷傲娇的用爪子指了指自己。 徐铭旌失笑,又特意给清泽倒了杯茶。清泽这才满意的放开他,胖墩墩的身子蜷缩在顾长溪腿上。 “对了,你怎么知道怎么打开八宝球?”李安民开门见山的问。 顾长溪捧着茶,坐在那里,闻眼挑了挑眉,没有要表态说话的意思。 李安民见多识广,看她如老僧坐定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矜贵阴冷的气息。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顾长溪冷静地眼神扫了过去,和他对视。 李安民心中奇怪,眼前这丫头身上那种不露自威、悠然自得的气质,只怕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也修炼不出来。怎么就出现一个乡下丫头身上了? 顾长溪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那赏心悦目的动作简直快闪瞎李安民和徐铭旌的眼。什么是一举一动皆如画?督主就是! 清泽原本紧闭的眼神赫然睁开,琉璃色的眸中带着高高在上的不悦。李安民忙回过神来,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气势震慑了李安民,清泽大爷满意的凑过头去汲杯子里的茶,惬意的眯起眼睛:“不错,不错,难得的好茶。” 顾长溪张开五指,给清泽顺毛:“你想问的恐怕不止这一些吧。” “什么?”李安民一时没反应过来,顾长溪眉间浮上一丝不悦。她眯起眼,斜斜睨着李安民。 李安民琢磨着她的眼神,这才恍然大悟。心中骇然,吃惊于顾长溪的聪明,更吃惊于她的不凡气度。 在顾长溪若有所思地目光下,他苦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的考古工作出现了问题。” 顾长溪抬头,示意他说下去。 李安民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思想动作已经被顾长溪引领,他指着放在一旁的八宝球说道:“这是一枚开启内墓的钥匙,但我们没办法把它解开当做钥匙用。”他看了眼徐铭旌又说道:“铭旌说你能解开这个八宝球,听说,里面还爬出了一条蛇。” 那座古墓没有被盗,里面的东西都是埋在地下上千年没有动过。八宝球里面怎么会跑出一条活着的蛇来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顾长溪点头:“没错。” 直觉告诉李安民,这姑娘知道真相。于是他又问了:“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打开八宝球的方法吗?还有那条蛇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生物学来说,在长期阴冷封闭的情况下蛇是能冬眠。但要说一条蛇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能存活上千年,就算让生物学家来研究,那也是未解之谜呀。 顾长溪把茶杯搁在桌上,回答的很不诚恳:“就这样知道。” 李安民:“…………” 老学者搞了一辈子研究,就没见过这一号油盐不进的人。在学校里不是很好说话的嘛,怎么现在就跟变了人似的? “这位同学,你要怎么样才肯说。”李安民急了。 顾长溪看着他:“我就是这样知道的。”但凡机关巧器总会有最原始的一套解开方法,她能解开八宝球也是当年下面的人搜罗奇宝孝敬给她的。 她无聊觉得有趣,便试了几下,自行摸索出了一套解开八宝球的方法。所以才能解开徐铭旌手里的八宝球,至于那条蛇,她完全是被清泽带过去的呀。 所以面对李安民的问题,督主虽然看起来是在摆架子,但她真没摆架子。 李安民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找到了这个孩子,就知道怎么打开内墓的办法了。没想到空欢喜一场,他又失笑,懊恼自己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竟然把打开历史文物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女娃身上,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顾长溪从来不是个好心的,更不是你问啥?我就说啥的人。 这时候看着李安民抓耳挠腮的想问题,反正八宝球他也能解开。对两人说了声告辞,抱着清泽就往外面走去。 李安民钻了牛角尖,徐铭旌不放心她一个小女娃回去。忙追了出来:“等等,我送你回去吧。” 顾长溪摇头拒绝:“不用。”说完,转身就走。 徐铭旌很有绅士风度,哪能让一个小女孩单独回家。几步追上去,一脸温和笑意地走在顾长溪身侧! 夕阳下,两人一狐狸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路上的人都侧目看着两人,没办法,徐铭旌身上那斯文干净的气质太养眼,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出来的青年。而顾长溪,所有人都纳闷,这傻妞咋几天不见,浑身大变样了呢? 和城里人走在一起,竟然丝毫不显得挫。反而看起来像是抱猫遛弯的贵族小姐,而徐铭旌则是跟随在她左右的侍卫。 “你叫什么名字?”徐铭旌在小卖部买了雪糕递给顾长溪。 顾长溪瞄了雪糕一眼,嫌弃吃它不雅观。 清泽冷哼一声:“咱们有钱,才不吃这不怀好意之人的东西。”其实它就是嫉妒,嫉妒徐铭旌有一张好看的面皮,嫉妒徐铭旌是个真男人:“长溪我跟你说阿,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种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咋们别搭理他。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实在不想吃,我给你放血。我的血能活死人生白骨,比太上老君的仙丹都还厉害哦。” 说了那么多废话,终于有一句有价值的。顾长溪淡道:“那就放点血。” 清泽一听,二话不说,咬破爪子就往顾长溪唇边凑:“快喝,快喝,不够我再咬。” 顾长溪像吞了苍蝇一样,凉凉道:“给我妈喝。”既然清泽血是灵丹妙药,想来治胃病该有奇效。 “喵呜~”清泽受伤,委屈的看着她:“喝了吧,也给你这小身板补补!” 顾长溪难得温柔,也只是没把清泽扔出去。一抬头就见徐铭旌拿着雪糕,张大嘴,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 徐铭旌结结巴巴指着清泽:“竟然听的懂人话。”阿,不对,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居然有狐狸把爪子咬破喂给人吃的。他真的不是活在聊斋里吗?“这是狐狸精吗?来报恩的吗?” 别看徐铭旌现在略逗比,其实他一贯的形象是青年才俊,斯文温和的形象。 但架不住督主和二货狐狸经常做一些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在别人眼里特别搞笑的冷幽默阿。 尤其是听了徐铭旌脑补的真相,清泽那冰冷锐利的小眼神真是不要不要的。 徐铭旌一副我懂的表情:“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他一腔热血,哪知顾长溪眼都没抬,那一副‘我看众人皆白痴’的表情,哽的徐铭旌汗颜无语。 雪糕最后化完了也没人吃,奶油雪糕融化滴在地面上,不一会儿就吸引了无数蚂蚁前来觅食。 徐铭旌跟在顾长溪身后,看着这一片翠绿起伏的小山丘,觉得养眼得紧。 还没走回家,顾长溪眼一凝,浑身一冷。清泽也从她怀里扬起爪子:“嘿,薛玲又来作死了。这回本大爷一定要把她挠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瞳孔一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又震惊的画面。 顾长溪低头,就听它非常不乐意的咕哝:“雷锋系统启动,这次任务是阻止薛玲跳楼。” 顾长溪:“…………” 徐铭旌显然也看到前面发生的事,薛玲来闹跳楼,乡亲们都跑来看热闹。 顾家的砖房二层楼,跳下来也摔不死人。但架不住薛玲撒泼,闹的人尽皆知阿! 徐铭旌为人热心,见状较忙跑过去想规劝薛玲别轻生。 顾申在一旁急的都快哭了,想上前,可还没走上一步薛玲就大叫道:“不准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顾申着急:“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玲捂脸:“我被你家的猫弄毁容了,你必须娶我!” 和顾申站在一起的顾中天,目光沉痛,气质忧郁:“玲玲,那我呢?你就不想想我吗?”忧郁文艺范儿,比顾长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浓郁了一百倍:“玲玲,你还记得去年那场春雨杏花之中,我和你邂逅在塔子山的青石小路上。你说你爱漂亮,我就给你买衣裳。你说你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就给你买耳环,你说你要砖房,我就绝食相逼。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为了一栋砖房抛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呸,你还有脸说。”薛玲讥讽笑:“买衣裳买内衣,买耳环买耳钉,还绝食?你现在比去年可重了有二斤。” 顾中天捂住心口倒地,顾林扶着他简直快哭了:“哥,你别作阿,好多人都看热闹呢。”完了完了!明天去学校,又要被暗恋对象鄙视了。 一场闹剧闹的不可开交,看戏的也笑的直不起腰。 薛玲把目光对准顾申:“娶不娶?”一脚已经踏空了:“不娶我就跳!” 顾申着急:“阿,别。等等……二……”妹字还没出口,薛玲已经被顾长溪一脚踹了进去。 第17章 督主爱种田 顾长溪单手挂在天台顶上,潇洒不羁地垂眼睨着被自己踹到在地的薛玲,淡道:“别在我的跟前死,脏了我的家。” “玲玲,你怎么样了?”顾中天忧郁地扑过去,一把抱起薛玲。用手抚摸着她脸上的疤痕深情无限的说:“别担心,我会娶你的。” 薛玲翻着白眼,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看顾中天满脸眼泪鼻涕,偏生眼里挂着令人恶心的忧郁。心里一抖,伸手推开他:“你滚!你滚!”一推,没推动。 顾中天死死抱着她:“不,我不滚。我爱你,爱的死心塌地。” 薛玲整个人都在抽搐,使劲儿在顾中天怀里挣扎。没想到顾中天抱的太紧,穿的衣裳又太粗糙,这一蹭直接把脸上刚结疤的伤口蹭落,疼的她又翻了白眼。双手挥舞着,想挪眼去看顾申:“救……救我……” 顾申还没从自家妹子从天而降中回过神来,天知道顾长溪出现的那一瞬间,顾申的小心肝儿简直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在很多年以后,他带着儿子去看星爷的《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一听紫霞仙子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 那时候顾申脑中莫名想起了今日的场景,心里默默的想‘我的妹妹是个暴力女汉子,有一天她抱着一只白猫来救我’,而他的儿子则双眼亮晶晶的说‘我的姑姑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她被一只狐狸骗走了~’。大家都猜到了薛玲跳楼失败的结局,唯独没猜到顾长溪简单暴力的搭救方法。 青泽从顾长溪肩头跳下来,重重跳在薛玲脸上,末了还用爪子使劲儿的踩了踩:“让你作死,让你作死,救了你竟然收到1000点负能量,让你作死,让你作死!”事实告诉我们,不是所有的雷锋事迹都属于正能量。 薛玲被青泽大爷踩(揍)的欲/仙/欲/死,顾申眨眨眼,从妹妹是个冷面英雄中回过神来。特别不忍心的上前,拉了拉顾长溪的衣裳:“二妹,那猫……” 顾长溪见他眼里的不忍心,冷笑开口说:“站着干嘛?想娶她?” 顾申吓的连忙摇头。 “还不去找官府!”督主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射过去,冷着声音说。 “……我马上去!”顾申被她的气势震慑,于是乎忘记了自家妹子说的是官府而不是人民jin cha ! “玲玲,别怕。我在的。”顾中天有一颗激情澎湃的诗人之心,一遇到意中人薛玲就成了大作家:“玲玲,你毁容了,我要你!你喜欢别人,我要你!要你!要你!要你!” 薛玲简直呕了一口老血,她暗骂自己瞎眼,以前怎么就被这脑壳短路,拿着情怀当饭吃的顾中天吸引了呢。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甩了顾中天一个耳光:“老娘再说一遍,你这穷/逼/给我滚!” 顾中天捂脸,伤心欲绝:“……玲玲!” 顾长溪淡淡地撇了两人一眼,薛玲还没反应过来。顾中天赶紧放开薛玲,“咚”地一声,薛玲‘如愿以偿’地后脑壳着地。 顾中天见状心肝儿疼,心里默念一百遍“玲玲,你肿么了?”“玲玲,你肿么了……” “出息!”顾长溪眯起眼睛。 顾申欲哭无泪,哥不出息,哥被你打怕了! 看热闹的人自从顾长溪一出现,全都识相的散开了。 虽然没亲身被顾长溪关怀过,可是顾长溪擅长使用暴力的名头已经传出了十里八乡。没看人家督主连亲哥、堂哥都揍咩?围观路人甲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在顾长溪的威压下,薛玲再也不敢作死了。 瑟瑟发抖的抱膝蹲在墙角,顾长溪表情淡然地坐在顾中天拿过来的长板凳上。膝盖上的青泽大爷,见薛玲动一下就扬一下锐利的爪子。薛玲更怕了,她忽然好后悔不听薛母和薛玲的劝告,偷偷一个人跑来作死。脸上疼的厉害,她该不会真的要被毁容了吧? 想到这里,她哭了,眼泪浸着伤口疼的她想哭不敢哭。 顾中天站在一旁,心里实在难过怜惜的厉害。筹措了很久,才弱弱开口:“二妹妹,你饿了吗?”他忐忑很久之后,才听到顾长溪晾冷的声音:“恩。” 顾中天非常狗腿的笑:“薛玲会烧饭,我让她烧饭给你吃。” “凭啥啊?”薛玲瞪眼。 顾长溪声音很平淡:“青泽!” “喵呜~”青泽又扬了扬爪子,锋利的爪子看的薛玲脸上一疼:“我做,我做还不成吗!” “好嘞!二妹妹等等就能吃饭了啊。”顾中天喜出望外,跳上去拉着不甘情愿的薛玲朝厨房走去。 “噫!真是脑额门儿被驴踢了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对于顾中天的情深不悔,青泽很鄙视。它昂起头,笑眯眯的看着顾长溪:“咱们长溪这样的才值得喜欢!” 顾长溪缓缓低头,眸光祥和。 青泽一愣,然后凑到顾长溪跟前,刚想伸出舌头去舔她,就被顾长溪抓住尾巴扔一边儿去了。 “喵呜~喵呜~” “……这位同学。”被当做空气很久的徐铭旌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顾长溪偏头看他。 徐鸣旌说:“既然没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 顾长溪点头:“去吧。” 徐鸣旌离开顾家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那女娃身上的霸王之气,是怎么回事?啊,自己刚才好像在和上位者回话= = 半路恰好遇到民警用自行车载着顾申往回走,徐鸣旌又恍然大悟。啊,刚才那个妹子霸气侧漏!等等,那妹子会武功是怎么回事?在城市里活了二十几年的好好学生徐鸣旌觉得自己在清溪镇见到了世界的另一种打开方式。 民警最近很忙,忙着警戒古董,忙着看护古墓,还要忙着解决民众的各种纠纷。 到了顾长溪家里一看,传说的跳楼者正顶着大花脸在做饭。而旁边还喜滋滋地跟着一个小青年,他纳闷:“没事儿了?没事我回所里的啊!” 一见人民叔叔,薛玲跟打了鸡血似得,蹦了二丈高。指着屋外面的顾长溪说:“我要告她,她踢我,她的猫抓我。”薛玲把惨不忍睹的脸凑到民警跟前:“我要他们家赔医药费!” 民警一看是伤的挺厉害的,看着顾长溪,一见是传说中的暴力女王,眨了眨眼:“这是怎么回事儿?” 顾申那个着急了,顾中天那个着急啊。 两人一个拉着民警,一个拉着薛玲,两张脸只有一个表情:“大家坐下来,有事慢慢说!” 顾长溪平静抬眼:“私闯民宅、以死威胁、闹得鸡犬不宁……”她慢悠悠的开口,冷声道:“宪法规定’非法侵入住宅罪’构成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留。” 民警可算看出来了,这妹子懂的可真多。扭头看着薛玲,语气有些不高兴:“听见了吗?要不要和我走一遭!” 薛玲梗着脖子,嘴硬:“我从来没听过这啥非法入侵罪?你蒙谁呢你!” 顾长溪抬手,吓的三人虎躯一震,尤其是薛玲居然尖叫抱头躲在民警身后。顾长溪用眼角睨了她一眼,拂袖冷道:“你的把戏谁不知道?再管不住你自己,下场可比这严重多了。”说完,转身进了屋。今天老师留下好多作业,她还一个字没写呢。 见顾长溪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薛玲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两行泪就滚了下来。她两眼无神的看着门口,这时候才知道后怕。 对于顾长溪的恐惧,三人有这异曲同工之妙的感受。 民警见状,莫名其妙的耸了耸肩:“没事儿我走了。”他又低头看着薛玲:“没事儿你也赶紧回家。” 薛玲这才回神,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两腿发软的靠在顾中天怀里准备往外面走! “顾中天!”这时候顾长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顾中天菊花一紧,悻悻然地松开手,非常抱歉的对薛玲说:“玲玲,我不能送你了。” 薛玲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一切有关于顾长溪的人和物,讽刺冷笑一声,推开顾中天一个人离开了顾家院子。 等顾中天和顾申两兄弟走进屋内,见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窗台前,大眼萌妹正拿着钢笔埋头写作业。钢笔落在纸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书桌的左边蹲着一只胖墩墩看起来温顺无比的白猫。顾长溪低着头,只能看见一个清秀的侧脸,夕阳的斜晖从窗格子洒了进来,眼前的画面比油画还善心悦目。 两人一时都有些发愣,觉得自家二妹咋这么乖巧萌萌哒~ 顾中天心里不怕了,笑嘻嘻的走上前:“二妹妹,你喊哥做啥呢?” 顾长溪抬头,眼睛眨了眨,萌的两个哥简直心花绽放。但是她说出的话,显然不是那么美好:“再和薛家人来往,打断你的腿!” 顾中天:“…………” 嘤嘤嘤,说好的软萌妹子呢? 嘤嘤嘤。他的爱情肿么办呢? 第18章 督主爱种田 晚上顾寡妇回来,得知薛玲来作死被顾长溪狠狠收拾了一顿,连连夸奖顾长溪做的好。 不过她又忧郁了,女儿暴力等级似乎有增无减的节奏啊。 顾中天被威胁不能和薛玲来往,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般。他弱弱地看了好几眼顾长溪,顾长溪眼神扫过去,顾中天讪讪一笑,心里打定主意要和薛玲暗渡成仓。 蔡文平来喊顾中天回家吃饭时,那表情特别臭:“哟,这么喜欢这砖房,你干脆老死在这也别动算了。” 顾寡妇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不就是觉得我们家砖房把你们家的小土房给比下去了嘛,有本事你让薛玲死活也扒拉你们家门槛啊。哼,薛玲这样的女人,也亏的你们家看得上。”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顾中天伸手拉蔡文平的手,菜文平两眼冒火,本来顾申考上大学她心里就不爽快。好不容易顾中天有对象可以在结婚生娃上压顾申一头了。没想到顾寡妇家的砖房又被拉出来做妖,眼看儿媳妇黄了她心里怎么能不恨? “是哟,你占了我们家的土地修房子,你了不得。你克死了男人,你了不得。你卖肉,整天和大佬爷们儿眉来眼去,你了不得。你……”正说在兴头上,一坨圆滚滚的白球“砰”地一声砸在蔡文平脸上。 “妈!”顾中天赶紧上前扶起蔡文平:“你没啥事儿吧?” “没,没事。”蔡文平回神,见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现在门口,神色一白。 天杀的,竟然忘了还有这尊杀神在。她哆嗦哆嗦站起来:“中天,咱们回家吃饭,吃饭。” 顾中天苦笑,投了个抱歉的眼神给顾寡妇和顾长溪,跟在蔡文平身后回了家。 “长溪,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把我当球扔。要知道本大爷可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九尾狐大爷啊!”清泽满脸幽怨地跳到顾长溪肩上。 顾长溪睨了它的尾巴一眼,眸中含着红果果的鄙视。 清泽炸毛:“大爷我才500岁,用人类的算法来算,大爷我才五岁。九条尾巴要长大了,灵力增强了才有!”它一囧,浑身不自在:“你这是什么表情?” 顾长溪意味深长:“原来还是只奶猫儿。” 清泽伸出尾巴卷了卷她的舌头,高傲的哼了一声:“本大爷年岁虽小,该懂的全都懂。”说着,它琉璃色的眼珠含着不怀好意:“你想试试吗?本大爷皮毛雪白,□□好。” “嗷嗷嗷!!!”它忽然尖叫起来,全身的毛都炸开了。 顾长溪捏着它的尾巴,眼尾翘出一抹妩媚的弧度:“再管不住你的嘴,你就和母猫作伴!” “你这是在侮辱本大爷,本大爷要舔死你!” “这还是夏天,这猫就叫的这么凶。”顾寡妇看清泽一直在“喵呜”直叫,于是对顾长溪说道:“你晚上别关着它,让它自己出去找伴儿,过几天就好了。”她忽然想起一事:“镇上这几天没看见卖猫的,改天我看见有卖猫的,我买只母猫回来给这只猫作伴!” 清泽炸毛:“老子是狐狸,老子可以变成人!老子不要ri猫!” 顾长溪伸手顺了顺它的毛,对顾寡妇说到:“不用了,家里养一只猫就可以了。” 顾寡妇楞了一下,也知道女儿说一不二。 不养就不养吧! 吃过晚饭,清泽大爷很自觉的开口:“怎么喂沈娇娥喝我的血?” 顾长溪抬眼看它,清泽很不自在的昂头轻哼:“你的事情本大爷一直放在心上,不用这么感动。” 听它这么说,顾长溪缓缓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光在昏暗微弱的灯光下泛出一丝暖意。 清泽眸色一柔,心里正酝酿着一股温情。就见顾长溪头一偏,湿漉漉的头发扫在耳旁清秀中透着一股子妖媚:“乘她睡着了,滴进嘴里。” 清泽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脸颊,笑眯眯开口:“你也喝一点,对身体好。” 顾长溪看也不看它,站在天台吹风遥望着远方朦胧的山廓。 第二天一早,公鸡还没打鸣,顾寡妇特有精神头的起来忙活。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怎么使也使不完。 顾长溪和顾申也起的很早,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顾寡妇得早点去菜市场卖肉。 平时顾申在家,也都会和顾寡妇一起去卖肉收钱。 因为卖肉得比赶集的人早,三人出发的时候天边才有一抹隐隐约约的鱼肚白。 一家三口走在坑坑洼洼的马路上,不知道怎么就谈起了昨天送顾长溪回来的徐铭旌。 顾寡妇一听他送顾长溪回来,心里着实感激。到了摊位菜刀一挥,直接切了两斤上等五花肉让顾长溪给送过去。 督主以前收礼送礼,那都是奇珍异宝,什么稀奇送什么,这送人猪肉还是头一遭。 当她拎着五花肉来到小旅店,李安民和徐铭旌正在吃早饭。 顾长溪二话不说,把五花肉放在两人面前,面无表情:“我妈让我送来的。” 李安民诧异:“这是何意?” 顾长溪一指徐铭旌:“因为他送我回家。”说完,也不管人家听懂了没,直接转身走人。 “等等,”李安民喊住她:“我们无功不受禄,这肉你拿回去吧。”这年头的肉可不便宜,又是上等五花肉,平常百姓家可从来不舍得买的。 顾长溪定定地看着他,李安民忽然说不出话了。看着顾长溪黑黝黝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不收,眼前这女娃会把肉给他当场灌进嘴里。 徐铭旌拿着一个鸡蛋走过来,一点一点把壳剥干净了递到顾长溪面前温和道:“还没吃饭吧,吃了饭再走!” 顾长溪看了眼鸡蛋,又看了眼他。徐铭旌脸上依然挂着春风和煦的笑意。 旁边伸过来一只狐狸脑袋,一口把鸡蛋吞了下去。 然后……鸡蛋卡住清泽的嗓子眼儿了:“喵……喵呜~” “出息!”顾长溪*的睨了睨它,伸出食指在清泽下巴轻轻一弹。只听“咕噜”一声,鸡蛋顺着清泽的喉咙滚了下去。 这云淡风轻的一手,直接让李安民看呆了。徐铭旌说的果然不错,这个女娃是个深藏不露的。 李安民当即收了二斤五花肉,递给厨房,让厨房做几个好菜出来。自己则拉着顾长溪往楼上跑,他这回直接拿了一个脏兮兮的香炉过来:“你晓得这是什么朝代的吗?” 顾长溪目不斜视:“什么意思?” 李安民一本正经:“你知道的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你知道的话,你告诉我呀。” 顾长溪凉凉道:“说人话。” 李安民丝毫不在意她冷冰冰的态度,笑着道:“你要是说出这东西的来历了,我就请你加入考古队,还给你发工资。”说完。他绝得金钱似乎不能打动顾长溪,又说:“虽然我不信鬼怪之论,可你从一个懵懂无知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而已。我想你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奇迹……” 顾长溪眯眼,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李安民连忙摆手:“你放心,你放心,我们对你的奇迹不感兴趣。只是想求助你帮我们一起打开内墓而已,要知道那座古墓里面肯定藏着惊人的历史资料。我们目前为止也就晓得这是一座汉朝早期古墓,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顾长溪捻着清泽的耳朵,翘起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又如何?” 李安民表情如便秘,抓住顾长溪的肩膀使劲摇道:“挖开了古墓,又多了份证实历史的资料。一个国家的血脉留存,靠的不紧紧是物质,更是文化和精神流传啊!”他痛心疾首的吼道:“你知道考古对国家历史有多重要吗?那可是对过去保存未来,对未来保存过去的卓越贡献啊!” “老师,老师,你别激动,别激动!”徐铭旌赶紧拉住他。 顾长溪啥事儿没有,清泽却被摇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它抽搐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爬到顾长溪腿上,有气无力的说:“雷锋系统启动,目标帮助考古队挖掘古墓!” “呵呵。”顾长溪忽然轻笑出声,大家莫名其妙的看她,见她脸上挂着清清冷冷的表情。大家身子一抖,感觉出现了幻觉。 徐铭旌小心翼翼开口:“你答应帮我们挖掘古墓了?” 顾长溪垂眼,扫了眼清泽。清泽身子一僵,傲娇道:“昨天救了薛玲收了1000点负能量,不把这次的事情提高难度,本大爷怎么升级?”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顾长溪的手心,哄道:“反正你也一直在配合我,长溪你真好。”说到这里,白绒绒的狐狸脸上居然闪过一丝肉眼能见的红晕。 顾长溪站起来走到两人身前淡淡开口:“可以……” 李安民和徐铭旌一喜,又听顾长溪接着说:“你们要听我的,发表学术论文也需得我来发。” 妹子好大的一颗心,直接把李安民和徐铭旌炸懵逼了。 “为什么?” 顾长溪慢条斯理的顺着清泽的白毛:“做官,要做到权倾朝野……”她勾出一抹旖丽的弧度:“既然入了此行,定然也要做到学术权威,真假由我一人说了算!” 第19章 督主爱种田 李安民和徐铭旌彻底懵逼了! 这何止是口气大,简直心比天高,都快把天戳出个窟窿来了。 “胡闹!”李安民口气像训徒弟一样的训斥:“你要知道,学术论文那是权威认证。多少名家出一篇论文都是反复查阅史料,确定无误之后才敢发表出来?你……你……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说法,恕我不能同意。” 徐铭旌眼神也不赞同,可他的的面色却温和了许多。他倒了杯茶给顾长溪,笑言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问完忽然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又唤了个方式:“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自信? 李安民也反应过来,从他见过顾长溪之后,发现这姑娘身上的确时时刻刻都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矜贵和常人所不及的自信。他隐约反应过来,难道这丫头真的是胸有成竹才敢这样说的? 顾长溪拿手挠着青泽的下巴,青泽惬意的眯起眼睛“喵呜”一声。热茶升起袅袅青烟,她好整以暇的姿态惹的李安民和徐铭旌两人火急火燎,李安民按捺不住:“你到底说呀。” “哎呀呀,雷锋系统的难度系数又升级了。”青泽欢喜,伸出舌头舔了舔顾长溪的掌心,喜滋滋的说:“长溪,长溪,你真是神一样的队友。再等等,再等等,等他们被急疯了,你再开口好了。” 顾长溪眼尾一压,似笑非笑的瞅着青泽。 青泽连忙据爪发誓:“我保证没有自作主张,我誓死跟随长溪的步伐前进。” “你倒是说呀!”李安民看她只顾着逗猫,又想上前摇晃顾长溪。幸好被徐铭旌死死拉住,才没靠近顾长溪跟前。原本狭小的屋子,挤了三个人就更狭小。李安民气急败坏又心如急焚的模样,更是让这狭小的屋子又逼仄了几分。 顾长溪放下青泽,颔首,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一股看戏的神情。 李安民刚想咆哮,就被这眼神压了下去。md,再上蹿下跳,还不真成了让人看戏的猴子?他轻咳两声,坐在顾长溪面前的小凳子上,捧着香炉,带着一脸学术研究的正经表情说道:“这博山炉,因炉体呈青铜器的的豆形,镂空,上有盖,盖高而尖呈山行,因其纹山形重叠,雕有飞禽走兽,象征这传说中的蓬莱、瀛洲、博山三座仙山,又有其名为青铜博山炉。乃汉、晋时期,民间汉族最常见分享所用的香炉。” 李安民一边说话,一边拿眼去瞧顾长溪。见她神色淡淡的模样心里顿时泄气,他把博山炉仔仔细细的放进箱子里,才转头看着顾长溪:“你答应过帮助我们?反不成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怕丢脸想反悔。” 诚然这句话是用的激将法,顾长溪黑黝黝的眸中透着一股子了然。 李安民硬生生转了话题:“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长溪傲然:“我说了算!” “…………” 顾长溪品着茶,慢悠悠地把玩着青泽的小爪子。而李安民则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色大亮,顾长溪上学时间都快到了,他还没下定决心。 顾长溪丝毫不介意他的纠结,将茶杯搁在小桌上,掸了掸衣裳踱步下楼。直到她走到学校,很久很久之后李安民才回神,见旅店老板正站在门口望着自己,连忙回神:“怎么了?” “你让我做的肉已经炒好嘞,你在不吃就冷了。” 李安民“哦”了一声,拿起一旁的罩衣就往楼下走:“铭旌,咱们再去研究研究吧。” 徐铭旌连忙拿着工具箱跟着李安民往外面走,路过老板的时候匆匆说了句:“那肉麻烦您先留着。”又从门口的早餐摊上拿了几个馒头,才追了上去。 李安民被顾长溪拒绝,又钻了牛角尖。无论徐铭旌怎么开导都倔强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脸责备的说:“我必须对这批文物负责,不能任由一个小女娃来胡闹!” 对于自己这个老师,李安民有时候真的没辙。而且他觉得顾长溪似乎真的有说到做到的本事,当然他这个想法少不了又被李安民批评了几回。 开古墓的方法很多,但想完好无损的打开古墓这却需要技术。 李安民没办法,只好打了电话回去,让自己多年的好友候朝焕前来相助。奈何候朝焕正在埃及挖掘金字塔,就算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也得半个月后。 因为考古工作没有进展,学校的修建工作也停顿了下来。 顾长溪照常上学放学,路上时不时的给乡亲们搭把手,做做雷锋事迹。 于是顾长溪除了暴力杀手,又多了个乐于助人的称号,校长为此很高兴还特意全校开会,给顾长溪颁发了一个奖状和一只自来水钢笔。 青泽趴在顾长溪肩头,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在她背上。琉璃色的眼珠子百无聊奈的看着远处的考古现场:“长溪,你说这雷锋事迹拖了这么久,万一再拖下去咱们任务失败了怎么办?” 顾长溪挠了挠它的下巴:“不会。” “昂。”青泽有点儿担心,但它也知道顾长溪是个心高气傲的。她给自己定的目标说要做到学术权威就要做到学术权威。你李安民答不答应不重要,反正她也不在乎。 什么? 你要问顾长溪连考古界的边儿都还没摸着,没有李安民这学术大师,她怎么入行? 那么你错了! 督主就是人形古董,她活在明朝,对于明朝之前的历史文物,那是熟的没边儿了。亲身经历过的朝代,足矣把这些从书本上和自己探索发掘的专家甩出好几条街了。 至于怎么做到权威,她也早有打算。 若和李安民合作不成功,待他们的研究论文一发表,在世界引起轰动的时候。她就高调写出另一个更好更详细的反结论,啪啪啪打脸。到了那时,她必然是人们最新关注的对象! 瞧,出名很简单。 要么炒作,要么借东风! 至于雷锋系统,唔,督主虽然好事做了一箩筐,可她绝壁不承认清泽这个伪系统! 这天顾长溪正在值日的时候,徐铭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站到顾长溪面前说:“你真有办法打开那座古墓?”这阵子李安民为了打开这古墓,殆精竭虑地思考,每日每夜都在钻牛角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不,身体虚脱直接晕倒了! 李安民昏倒的时候,嘴里念叨的都是打开内室的办法。 徐铭旌见老师这样心里实在不忍心,所以抽空来找顾长溪。得,一看顾长溪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就知道除非答应她的条件,否则没门儿。 徐铭旌苦笑,筹措了半天,一咬牙:“成,只要你打开墓穴我就代老师答应你的条件。” 顾长溪面无表情:“你?” “…………”徐铭旌受到嘲讽值一百点! 眼看着李安民都病成那样了还念念不忘,要带病上阵挖掘古墓。一连晕倒了三回,徐铭旌泪流满面,偷了李安民的私章给顾长溪写了个保证书。 青泽一爪子拍在保证书上,趾高气昂的说:“雷锋系统又启动,任务帮徐铭旌完成他的‘救师心切’。”嗷嗷嗷,顾长溪实在太坑了,只有一个任务的都被她坑出两个任务了。不过它好喜欢,好想扑倒顾长溪怎么办? 顾长溪一巴掌扇飞了朝自己飞扑过来的青泽,道:“等我做好值日就去打开古墓。” 徐铭旌松了口气,赶紧弯腰帮顾长溪一起打扫卫生。他之所以敢偷老师李安民的私章,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相信顾长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性格,和她笃定的自信气势。 做好了卫生,他当即拉着顾长溪往考古现场那边飞奔过去。 还没走到警戒线内,老远就见一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二十左右的短发女孩站在古墓门口。徐铭旌表情一喜,这两人正是李安民的好友候朝焕和她的学生高洁。 两人跑了过去,高洁扭头看见徐铭旌手里拉着顾长溪皱了皱眉,立马小跑上前拉着徐铭旌笑嘻嘻的说:“铭旌哥,我和老师特意从埃及回来帮你们,惊喜吧。” 徐铭旌对她温和一笑,抬头礼貌的唤了了声“候先生”才对高洁道:“没想到你们回来的比预计的还要早,对了,我来介绍一下……”他侧身把顾长溪让了出来:“这位是顾长溪,我请来帮忙开锁的小友。” 候朝焕一听,锐利的目光落在顾长溪身上,目光闪过一丝好奇:“你也会开锁?” 顾长溪颔首,看着他轻微点头。 候朝焕来了兴趣:“那好,你来开。” 高洁看徐铭旌对顾长溪的态度这样好,加上她自己本就是这行中的天才。心里有些嫉妒,也想看看顾长溪是不是真像徐铭旌说的那样厉害,就上前仰头,语气带着吩咐的说:“我师傅让你开锁试试。” 顾长溪眼里浮现一丝劣气,高洁惊骇,倒退了数步一脚踩在碎石上,崴脚摔在地上。见状,顾长溪微眯起眼,收起眼里的杀气,走到门口淡淡道:”八宝球拿过来。” 徐铭旌眨眨眼,连忙把箱子里的八宝球拿了出来递给顾长溪,行为之间竟然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恭敬。候朝焕眼神锐利的看了眼高洁,微皱了皱眉,他自然感受到自己和徒弟高洁被眼前这个少女鄙视忽略了。 想起好友李安民在电话中提起顾长溪那爱恨不得的模样,候朝焕挑了挑眉,能自信高傲牛叉成这样的少女,他忽然有些好奇了。 第20章 督主爱种田 顾长溪拿着八宝球来到墓门前,看了眼石门上的拇指大小的孔眼,再低头瞧了眼手里的八宝球。唔,要把这么大的球拆成拇指大小的钥匙果然是有点难度的。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顾长溪,很想看看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她会怎么做? 见顾长溪思忖半响都没动作,高洁耸了耸鼻子,娇蛮道:“喂,你不会就不要装会,把球拿过来,别耽误我们的研究时间。” “喵呜~”清泽忽然跳起来,锐利的爪子从高洁的耳旁擦过去。 高洁惊慌失措的尖叫捂脸,青泽落在地上特傲娇地吹了吹爪子上的头发丝,那琉璃色的瞳孔红果果地写着‘再瞎咧咧,本大爷薅光你的头发。” “铭旌哥~” 高洁委屈的向徐铭旌需求安慰,候朝焕忽然开口喝道:“不许说话!”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顾长溪,只见顾长溪缓缓抬手,候朝焕眨眼之间,就只能看见她洁白的手指在空中化为一片残影。 这超闪电般的速度直接闪瞎了几人的狗眼,青泽与有荣焉的仰头骄傲。还没等它骄傲完,顾长溪已经停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气拿着变成钥匙的八宝球往门眼里一戳,只听一阵“咔咔咔”声传来,那道重达千金的石门终于打开。 徐鸣旌简直比中了彩票还高兴,跑到顾长溪面前手舞舞蹈了半天,最后转头就跑:“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老师。” “长溪棒棒哒~”青泽跳到她怀里,伸出舌头舔了舔顾长溪的脸。 看着漆黑幽深的墓道,顾长溪抱着青泽站在高处,等着古墓里面的空气流通之后再准备进去。候朝焕走到她面前,眼神带着压抑的狂热:“您师从何人?” “自学!”顾长溪淡淡答道。 候朝焕现在何止是激动,内心简直是波涛澎湃:“天才啊!天才!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顾长溪睨他一眼:“没兴趣!”话落抱着青泽往墓内走去,青泽懒洋洋地窝在她怀里,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顾长溪的手:“长溪啊,离徐铭旌远点,你看他自带仇恨光环,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个高洁。一看就是个滥情的人,尤其是那高洁,很明显对你羡慕嫉妒恨啊,不过你别怕,本大爷会一直保护你的。” “住嘴!”顾长溪淡淡道。 青泽哀怨瞅她,奈何顾长溪目漫漫地落在古墓的壁画上。透过色彩斑斓的壁画,顾长溪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沧桑感。青泽不放过任何一个刷存在感的机会,从顾长溪怀里趴到她肩头,一幅我懂你的表情开始煽情:“啊,行走在这气势磅礴的古墓中,闭着眼感受到一股沧桑。我越过千年来到您的墓中,您随着时间流逝变成了一捧黄土,而我从督主变成了青春年少的姑娘。啊!不用害怕!那些死去的亡灵啊,不要对我羡慕嫉妒恨,我之所以重生,完全是因为那山、那海、那只狐狸!它有着洁白健康的皮毛,它还能变成威武雄壮的汉子……” “住嘴!”顾长溪满头黑线,在青泽滔滔不绝的开始夸奖自己之前阻止了它的聒噪! 青泽“喵呜”一声,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不让我发表感想的都是坏人~” 顾长溪压眼,青泽赶紧凑上去狂舔撒娇卖萌求赞美。 走在两人身后的候朝焕和高洁,听着阴森的古墓中一直回响着猫叫声,饶是高洁常年跟随候超换穿梭在各种古墓中也不免心底害怕。 她忍了好久,才开口抱怨:“带猫进古墓是大忌讳。” 青泽扭头,高傲的哼了一声:“长溪,快告诉她,本大爷是高贵的狐狸!” 顾长溪淡淡地睨了它一眼,清泽轻哼一声:“居然不听本大爷的话!” “我说,你们够了!”高洁忍无可忍的开口:“阴魂忌生灵,更何况是猫这种灵物。就算你机关术有一手,也不要因此得意忘形。哼,机关术博大精深,不要一知半解就认为自己是大家,做出一副清高的姿态给谁看?我可不是铭旌哥,不吃你这一套!” 喋喋不休的说了这些话,见顾长溪顺着猫毛,一脸不在乎,高洁怒火中烧。目光落在墓道中央的尸骨头上,得意洋洋的对顾长溪说:“喂,你这么厉害。肯定也知道这路中央的尸骸是怎么回事了吧?你来告诉我,这墓道中央为什么会放着一具尸骨?” 顾长溪眼角余光瞄了眼地上的尸骨旁边的印章,脚一跨,淡定地从旁边走了过去。 高洁:“…………” 平时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被人忽视她心底很不爽。 侯朝焕悠哉悠哉地走在后面,他这个徒弟也算天才,才20岁就在机关术这方便展现了不平凡的天分。这些年跟着他走南闯北,也算见了世面。可惜一遇到和徐铭旌有关的事情,就脑子发热成了一根筋! 他不开口有两个方便,一是想看看顾长溪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会被激怒?二是拿顾长溪当磨刀石用,想锻造锻造高洁这脾气。索性高高挂起,乐得看戏! 墓道很长,大约走了十分钟都还没走完。 越往里面走,清泽脸上忽然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石壁上的一副壁画,清泽忽然恍然大悟。随即拿爪子捂住脸,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长溪。 见她神色平静地往里面走,清泽这才放松下来:“真搞不懂人类怎么喜欢在死后浪费财力人力来挖洞,要知道我们狐狸快要死了都往葬涯跳,啥事儿都不用愁,也不怕死了被人扒坟!” “真不知道你们人类怎么看放死人的洞穴都看的这么起劲儿……”仿佛为了验证清泽的话,侯朝焕忽然开口,赞叹道:“你竟然没有碰到任何机关!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长溪淡答:“直觉!” 高洁脸色一变,她当然知道师傅侯朝焕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向顾长溪的眼神已经不止用羡慕嫉妒恨来解释了,古代的能人巧匠在建造古墓的时候一般会在其中埋下凶险的机关,为的就是阻止后来人挖掘偷盗古墓,打扰死者的安宁。 所以考古学家每当有新发现,都是她们这种会机关术的人先去打探解除机关。尽管这样,面对古人的智慧和机关术大多时候仍然很危险。 直觉一次两次有用,她不相信顾长溪完全靠着直觉走到这里。 她心里气氛顾长溪的高傲,准备出言讽刺的时候,头一偏忽然尖叫起来:“啊啊,有鬼啊!” 高洁惊慌失措之下,午误踩了机关。无数箭雨从顶上射下,若不是侯朝焕眼明手快的救了高洁,只怕她早已成为这古墓中的一抹亡灵。 顾长溪抱着清泽,站在安全地带淡淡地看着两人。 高洁回神,忽然抓着侯朝焕的手语无伦次的说:“师傅,师傅,有鬼,有鬼。” “胡说!”侯朝焕怒道:“入了这一行,你竟然还这么迷信!” 高洁被侯朝焕一吼,回过神来指着后面的一间墓室小声道:“就在那里面,真的师傅,就在那里面。” 侯朝焕心中疑惑,拍了拍高洁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避开机关,往那墓室里探头一瞧,瞬间欣喜若狂:“啊,这是照心镜,当年汉高祖刘邦攻破咸阳,在府中见到的照心镜。” 高洁听了也惊喜,害怕过后只剩下见到宝物欢喜的本能。她顾不得那么多,跑过去一看。 见里面果然是一方广四尺,高五寸九尺左右的一面方镜。为了验证传闻中的话,高洁直直的走了过去,镜中果然出现了头朝下,脚朝上的倒影。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原来她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个影子。她好奇,又换了个姿势,用手捂心,这镜子喜立马像透片似的,清楚地照出了高洁的五脏六腑。 高洁吞了吞口水,有些想吐。毕竟镜子连肠中的shi也照了出来,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接受不了这简单粗暴的画面。 侯朝焕见状,也捂着心口去照,看见了自己被烟熏的像腊肉一样的肺。 “呕!”高洁忍不住吐了。 侯朝焕还在自言自语:“秦始皇当年怎么会想出让宫女捂心照镜,任谁第一次见到这种镜子都会吓的胆张心动吧?所以不一定是有邪心者见了这镜子,才会胆张心动。嗯,由此可见秦始皇还是个暴君!” 请泽轻哼一声:“两个乡巴佬,这镜子是我阿姐出去玩的时候落在凡间的,一面破镜子值得这样高兴吗?” 顾长溪从一开始就知道有照心镜的存在,听了清泽这句话,低头瞧了它一眼。 清泽毛骨悚然,举爪发誓:“我真的只有五百岁,我也是听我阿姐给我聊天,她每次都爱说想当年的事儿,所以我才知道的。长溪,你真的要相信我是一只五百岁的嫩狐狸啊!我嫩的才冒胚牙呢……” 顾长溪捂住它的嘴,这狐狸一心虚就话唠。 侯朝焕和高洁还在研究照心镜,顾长溪抱着清泽去里面走一圈,然后抱着清泽走了出去。 刚到墓门口就遇到徐铭旌扶着还打吊水的李安民过来,她对两人颔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李安民哆哆嗦嗦地指着她:“你开了?你真的开了?”哪怕内墓大门敞开,他也要实在问一问,不然心头就不踏实! 顾长溪点头,李安民表情特别纠结,最后一摆手,让徐铭旌扶着自己进去。 走到门口,徐旌旌好奇问了一句:“顾长溪,你去哪儿?”你不是要霸占论文吗? 顾长溪头也不回:“回去写古墓资料!” “…………” 徐铭旌不确定的开口:“师傅,她说她要写古墓资料?”天啊,她才看了多久,就牛叉自信成这样?早知道他们勘察古墓,到最后写资料少则数月,多则数年。她这样算神马? 李安民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随她去吧。”反正论文不行,他死也不会让她发表的。 望着打开的内墓门口,李安民又沉默了很久,不得不承认顾长溪这个小妹妹在这方便很牛叉之后,终于一步一步的挪了进去。 走到一半,徐铭旌反应过来:“这机关?” 李安民又叹了口气:“走吧,相信她!” 徐铭旌:“……师傅,你慢点儿。”两人竟然就这样相信顾长溪答应了这件事,就一定会把这件事办的漂亮。 机关什么的,这个妹子会解决的吧?! “长溪,你知道那埋的是谁吗?”清泽有点担心:“你要不知道,我告诉你啊。” 顾长溪开口:“说!” 清泽:“…………” 它感觉被自己坑了,它一只五百岁的小狐狸怎么会知道汉朝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西湖的水,它的泪~ 但话出口,它还是只有找个理由编造一个证明它怎么知道这座古墓的故事。刚说到兴头上,顾长溪又伸手捂住它的嘴。 清泽“嗷”了一声,准备咬它。然后就看见前方的小山坡上,顾中天和薛玲手牵手的在踩山坡。嗯,它敢保证,这两货还贼兮兮的躲在小树林里面亲嘴儿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清泽大气儿不敢出一声。只觉满天飘来几个大字“顾中天,你丫完了!” 第21章 督主爱种田 就在青泽以为顾长溪要打断顾中天的腿时,顾长溪抱着它继续往家里走。 事情出乎意料,清泽惊讶:“不去打断他的腿?” 顾长溪低头睨它:“不去!” 青泽眨眨狐狸眼,瞬间恍然大悟。抱着爪子,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语重心长:“哎,你摊上这么一家子也不容易,一个汤姆苏哥哥,一个爱情傻子。哎,长溪不怕不怕,青泽大爷宽广温暖的怀抱欢迎你~” 顾长溪把它扔了出去:“继续!” 清泽坐在地上,伤心谄媚的挤眼睛:“喊声青泽大爷,我就继续告诉你那座古墓的消息。” “呵!”顾长溪翘唇,杀气全开。 “嗷嗷嗷,督主饶命!”青泽狗腿的爬过去抱着顾长溪的大腿,泪流满面:“那是刘邦的墓!” 顾长溪当然知道那是刘邦的墓,她想听的却不是这个。她蹲下身子,食指点着青泽的鼻尖,漆黑的眸光带着审视的姿态静静的看着青泽装b。 青泽:“…………” 它摊手,无奈道:“好吧,原来你想听的是关于我阿姐在人间的风流韵事!”它贱兮兮的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们九尾一族的事情,那我就告诉你吧。”它“嘭”一声变大,给顾长溪来了个公主抱,狭长的狐狸眼全是得逞的笑意:“青泽大爷变成真男人之后,有一张狂狷邪魅苏出宇宙的颜值……”话还没说,青泽大爷被顾长溪一脚踹飞。化作一颗流星落到了正在和薛玲准备打野战的顾中天面前。 顾中天懵逼了,直接提着裤子就狂奔,留下满面□□、茫然无措的薛玲。 薛玲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穿衣服的时候,顾中天又提着裤子奔了回来。薛玲赶紧抛了个媚眼过去,没想到顾中天直接把她推开,捡起地上同样摔懵的青泽又狂奔回去。 薛玲:“…………” 她捏着衣裳,咬牙切齿的冷笑:“顾中天你等着,老娘总有一天要把你们顾家闹的鸡犬不宁!” 当然这句话,没跑进顾中天的耳朵里。因为他这时候,正痛哭流涕的抱着顾长溪的大腿:“二妹妹,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顾长溪不理他,直接抱着青泽进了屋。 顾中天觉得顾长溪今天好说话,心里一喜,忙向偷偷摸摸的想往外面走。薛玲还被他扔在山坡上,他得去看看。屋里飞出一颗石子打中他的背,顾长溪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站住!” 顾中天苦逼得站着不敢动了,薛玲这么爱自己,一定不会怪自己把她扔在山坡上的。 青泽安安静静的蹲在书桌上,看着顾长溪翻开本子开始写古墓论文:“这样真的好吗?” 顾长溪在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笔迹瘦劲、运转露锋的字迹:“他这样梦幻的人,不被伤到深处自然不会懂别人为他的好。”她这样说,就代表在未来的某一刻顾中天一定会想死的心都有。 青泽为顾中天点蜡,看顾长溪神情专注地写着古墓论文,它自在的甩了甩尾巴。扭头去看沉在山廓间的夕阳,余晖仍旧散发着惊人的热量。金灿灿的斜晖之中,清泽惬意的眯起双眼,顾长溪能在这陌生的世界中找到可以称为人生目标的东西,这种感觉真好。 夕阳斜映,将一人一猫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写了大约一个小时候之后,顾寡妇也差不多回来了。一看顾中天苦逼兮兮的站在自己门口,她就知道顾中天肯定又偷偷的和薛玲来往了。顾寡妇叹了口气,同时心底又很庆幸,幸好顾申早就回学校了,不然她敢保证薛玲还是会缠着顾申整些幺蛾子。 她从背篼里拿出两个在山上捡的香瓜赛给顾中天:“你吃了香瓜,就回去吧。这个点儿也该回去帮你妈喂猪了。” 顾中天接了香瓜不敢走,顾长溪这时候从屋里出来,直接忽视他上前接过顾寡妇背上的背篼放在地上。伸手拿起一旁的菜刀要去切猪草喂猪,顾寡妇赶紧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刀子心疼道:“你去煮饭烧洗澡水吧,这些妈来做。”说完不管顾长溪乐不乐意,直接把她推到厨房里。 对于这个女儿,顾寡妇心里的感觉特别奇怪! 总觉得像顾长溪这样的人儿就该好好的供养在家里,哪怕碰上一点阳春水都觉得实在亵渎她。可是作为农村妇女来说,她又觉得无论女儿多优秀,还是勤快些才好。抱着这种心情,每次看到顾长溪干活顾寡妇都很煎熬! 顾长溪烧火做饭的动作落在顾寡妇和顾中天眼里,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谁随便做啥都那么好看。就连砍柴的动作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优雅美,青泽如果知道两人这么玛丽苏的想法,一定会轻哼一声“要的就是气质!” 两人站在厨房门口,光看顾长溪做饭就看了半小时。 最后还是顾长溪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他们两才反应过来。顾寡妇转身去切猪草,走到门口还依依不舍的念叨,反正是自家二囡,啥时候都能看。 顾中天则讪讪一笑,搓了搓手腆着脸说:“二妹妹,天黑了。” 顾长溪不为所动地看了他一眼,顾中天心里咯噔一声,觉得顾长溪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猎物的鹰眼。他干巴巴的转移目光,弱弱道:“我想回家吃饭。” 顾长溪收回目光,顾中天如释重负。走出院子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往家里跑去。跑到一半,想到白天在山坡上和薛玲干到一半的事情,心里不免又荡漾起来了。这么久没和薛玲亲热,他真是想的心痒痒。打定注意乘着夜黑风高,就算爬一回墙也要和薛玲把白天的事情继续下去。 当真到了半夜三更,从顾长溪院子外路过的时候,顾中天心里还是抖了抖。等彻底走过院子的时候,他才舒了口气,心底又觉得刺激又觉得激动。扛着被揍的压力和相好的私会,这种感觉真是刺激的无与伦比。 昏暗的灯光从屋内透了出去,在昏暗的夜里显得那么安宁诱人。青泽打了个哈欠:“顾中天刚才从咱们屋门口跑过去了。” “恩。”顾长溪继续写字:“男人抵挡不住下半身的诱惑,也在情理之中。等他舒爽够了,就知道那条东西惹出的祸事不小。”虽然她的声音小,但里面的杀气可是把清泽吓的瞌睡都没了。 它用尾巴轻轻拍了拍顾长溪的手臂,有些抱怨的歪楼:“我们狐狸明明是对伴侣忠贞不渝的动物,在汉代以前狐狸精也是代表祥瑞的正面形象,真不晓得为什么汉代以后我们狐狸精就成了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著名禽兽。真是想想都觉得心塞……”它用尾巴卷了卷顾长溪的手腕,勉勉强强当做牵手来安慰自己:“……都是妲己惹得祸。”它又把嘴筒子搁在顾长溪肩头,伸出舌头舔了舔的她的耳垂:“长溪,求安慰。” 顾长溪轻哼一声,拿眼睨它。 清泽讪笑,翘起尾巴摇了摇,仗着顾长溪专心写论文资料的时候,柔着声音哄道:“快写吧,写完好睡觉。” 论文资料正要结尾,顾长溪腾不空来收拾它。 青泽接下来也不敢放肆了,美滋滋的窝在顾长溪的膝上闭目养神。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顾长溪才彻底写完了资料,低头瞧见青泽整个身子蜷缩在自己膝盖上睡的正熟,目光驻足片刻缓缓收回。轻轻的合上钢笔和资料,抱着青泽上床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顾长溪就帮着顾寡妇把猪肉拉到菜市场的摊位上,才去学校上课。 因为顾长溪打开了墓穴,昨天晚上李安民他们都窝在古墓里考古,尤其是李安民,明明脸颊都凹了下去,可一双眼狂热发亮像是打了鸡血,整个人呈现一种变态似得亢奋。 见顾长溪和青泽走了进去,他连忙朝她招手:“快来,快来,我们研究了一晚上,终于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是谁。天啦……这是考古学界又一次重大的发现……”他的话还没说完,顾长溪直接从书包里掏出资料放在他面前。李安民眨眨眼睛,视线被扉页上几个瘦金体的字迹所吸引——汉高祖陵寝之说。 李安民一时没反应过来,脑袋里面只闪过一句话,“咦!这小同志字写的真好,还是瘦金体!”再一瞧,又惊讶了,“咦!还是繁体字,这小同志真有文化!”再猛一看地下的字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嘛,他们忙活了一整晚才挖出墓碑清扫干净得知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结果这妹子只进去走了一圈,就丢了这么个重磅炸弹出来。 李安民不敢置信,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见顾长溪用短短数千字的文言文,就把这座古墓的由来和以前的历史朝代都写的清清楚楚。他一个激动,亢奋了一晚上又被病魔摧残过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他的激动,彻底当即晕了过去。 第22章 督主爱种田 幸好顾长溪身手利落的接住了李安民,他才没有摔倒在地来个二次受伤。 徐铭旌惊慌失措的扑了过来:“老师你怎么了?” “精力耗损过度,需要好好休息。”顾长溪掐着李安民的人中穴,神色淡淡的答。 徐铭旌一听她这样说,神色自责的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师,老师还能在医院里好好的养病。” “铭旌……”李安民渐渐苏醒过来,脸色灰败,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了眼顾长溪,气息微弱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才转头看着徐鸣旌,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这次的考古工作,领头的位置就让这位小同志来当吧……”话还说完,两眼一瞪,又晕了过去。 徐铭旌张大眼,不敢置信的瞪着顾长溪:“你干嘛?” 顾长溪淡定的收回手:“我点了他的安眠穴,再这样激动下去,你师傅就该去见阎王了。” 徐铭旌勉强接受了她这个理由,和侯朝焕一起把李安民抬到医院里面去。现在李安民的命要紧,古墓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再说。 高洁脱下口罩,也急慌慌的跟了过去。路过顾长溪的时候,她身子一顿,面色有些复杂。如果说昨天她还可以嫉妒顾长溪的天分和徐铭旌的亲密度。那么今天早上,顾长溪的所作所为就只有自己仰望的份。 毕竟连李安民这位考古界的泰斗都甘拜下风的人物,更何况是自己这样的新秀怎能与之相比。有时候一个人凶猛到了一定程度,旁人连吐槽嫉妒的心情都生不起来,剩下的只有膜拜和跪服的份。 人去墓空,青泽站在一旁摊开爪子做无奈状。 对于李安民昏迷过去还不忘贡献感恩值的人,它现在嘚瑟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它偷偷的瞧了眼顾长溪,转了转琉璃色的眼珠子。 恩,雷锋事迹圆满完成,获得10000点升级值,奖励金钱1000块这样的幸福事情,就先捂一捂,等时候到了给长溪一个大大惊喜好了。 李安民重病不起,被转移到了省医院医治。临走前再三叮嘱一定要让顾长溪当领队,顾长溪有大目标,对于自己凭本事赢来的领队她接受的毫无压力。 考古工作很繁琐,挖掘出来的古物都要细细清理归纳,贴上标签装在木箱子里头送回博物馆去。 顾长溪接了李安民的班,说实在话,有些资历老的考古学家根本不服气。 觉得她就是半碗水叮当响,走了李安民的后门才能进考古队。再说了,让一群大老爷们儿听一个13岁小女娃的话,你服不服气? 顾长溪刚接手,被人各种刁难。 徐铭旌看着着急,有心帮她一把却被侯朝焕拉住:“先看看这姑娘有多厚的底子再说!” 徐铭旌一口拒绝:“不行,这是我还有老师和她立的承诺,我得帮她!” 侯朝焕意味深长的说:“难道你真的相信这傻丫头是天授自学成才的?” 徐铭旌当然不相信,他和老师李安民私底下都猜测这带着白狐狸招摇过市的丫头肯定有猫腻内情。可是他们承诺过顾长溪不去探她的底,只要她打开内墓就“力挺”她称王。 “不可以这样做,我们要相信她。”徐铭旌这人可以说有君子品格,也可以说耿直的很。怎么想就要怎么做,当即就要拿着和顾长溪立的字据走过去为她证明。 侯朝焕冷笑,空手一扬,只听“啪嗒”一声,徐铭旌就被一条铁链锁住,险些被绊了一个跟头。他怒气冲冲:“侯先生!” 侯朝焕朝他竖起一根手指头:“no!no!no!” 徐铭旌把目光落到一旁的高洁身上,高洁脸色涨红,怯怯地看了眼侯朝焕,愧疚羞怯的低下头表示爱莫能助。 徐铭旌用力的扯了扯铁链,铁链依旧死死的把他锁在一块大石头上,无论他怎么扯也纹丝不动。 徐铭旌苦恼的叹气,目光担忧地望着远处。下午的阳光很烈,晒的人火气冲天。 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满脸愤然的踹了脚地,拿着刚画好的图纸走到顾长溪面前满脸不屑地说:“喂,你能看出哪里埋了文物吗?” 顾长溪眯眼打量着他,这藐视的一眼,直接惹怒了那男人:“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就算李安民指明让你领头也要看我这副教授愿不愿意!他李安民是馆长加教授,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顾长溪轻笑,清泽抖了抖身子,远离危险地带。 顾长溪睨它一眼,嗓音轻柔阴冷:“清泽。”话刚落,就见一团白毛毛的东西从地上蹦起。那位副教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地上的声音,听的人牙根疼。 他死死的瞪大眼睛,开口骂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长溪揭开杯盖,喝了口茶,顺势抚了抚杯盖上的浮雕花纹,轻声道:“连猫不如,你算东西,敢在我面前猖狂!” 清泽耀武扬威的咧嘴露獠牙,傲娇的一爪子从那副教授脸上“呲拉”划过,留下几条血印子! “蠢货!”顾长溪嘲讽一笑,转身就走。 路过侯朝焕身边的时候,见徐铭旌被锁住。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轻哼一声。清泽立马屁颠颠儿上前,又是一爪子劈开脚链。高傲地哼哼几声,跳到顾长溪怀里,学着顾长溪的样子特别藐视特别骄傲不羁地睨着侯朝焕。 那表情很明显“连本大爷都比不过,还敢叫板我家长溪”“蠢货!” 侯朝焕石化,生平第一次被畜生鄙视的感觉真是有口难开! 顾长溪忽然抬眼,嘴角翘出一抹妖艳地弧度。侯朝焕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右手腕一重。再回神,右手腕上就多了一个造型怪异的给疙瘩。 等等,这不是自己刚才用来锁徐铭旌的铁链吗?怎么会? 顾长溪掸了掸手,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头:“半个时辰之内解不开,你连畜生都不如!” 侯朝焕:“…………” 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自言自语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清泽伸出舌头狂舔顾长溪:“嘤嘤嘤,长溪绝对是真爱!” 顾长溪一巴掌拍开它,颔首环顾四周。神闲游刃:“不服来战!” “…………” 看热闹的人如鸟兽散,瞬间遁了个精光。 开玩笑,有了前车之鉴,他们谁敢和暴力妹子和妖孽狐狸来战? 那副教授躺在地上被太阳暴晒了几个小时,最后晕倒了才有人敢把他捡起来送医院。 而侯朝焕也被折腾的够惨,足足花了两小时才解开顾长洗用铁链拧成的麻花手环。 徐铭旌默默为他们点蜡,他都说了这样不行偏偏没人听他的。 考古工作正式展开,顾长溪作为领头队长也没做什么实质工作。 每天就抱着清泽在附近来回转悠,看着她悠闲散步的模样,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全当她是个空气摆设,可到了第七天的晚上。 顾长溪忽然把考古队的人全集中在一起,让徐铭旌拿了张图纸过来。一言蔽之地说:“据我考察,这是刘邦和吕雉的合葬墓。”她拿手点着图纸:“这里和这里有兵马俑坑,这里以北是长陵邑所在地。据目前观察来看陪葬墓格局规整,跟随刘邦南征北战的功臣和贵戚,死后多陪葬在此处。” “噗……” “噗噗……” “噗噗噗……” 所有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谁见过走几圈就敢如此断定发言的人? 顾长溪以13岁之幼龄再一次刷新了大家的世界观,徐铭旌和侯朝焕却不这么认为。 他两面面相觑之后,侯朝焕开口问道:“你怎么敢断定?” 耳边笑声太吵,顾长溪刚皱眉,清泽已经轻车熟路的跳起来每人一爪子。 等人群彻底安静下来,顾长溪才开口:“观山势和风水!” 侯朝焕惊讶:“你还会这个?” 顾长溪淡淡点头,其他人早就被清泽抓怕了,闻言虽不敢全信,但也不敢再出声反驳。 于是在绝对的镇压面前,督主愉快的带领大家化身为挖掘机挖古墓。 考古队在顾长溪的带领下,很快就证实了她所说的话。这个重大发现立马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直接下了通知让学校停课搬迁,又拨款下来在另一个地方准备修建一所中学。 这可乐坏了校长,国家拨款加上陶世和白先生捐赠的资金,完全可以修建一座媲美市级别那样的高档学校。但孩子们的功课不能荒废啊,陶世这时候给校长出了注意。去市里租了集装箱放在菜市场,勉强算作学生们的临时课堂。 至于顾长溪一时成了十里八乡的名人,人人都知道这姑娘是个的了天授的牛叉斗士,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第23章 督主爱种田 爱热闹是人的天性,大家都想围观那个传说中牛叉妹子。可惜学校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没办法大家只好把目光落在顾寡妇身上。 这一阵子顾寡妇的生意不要太火爆,每一个来买猪肉的人都要和她拉拉家常,谈谈顾长溪。 顾寡妇心底自豪啊,来者不拒,想知道顾长溪生平事迹的她都照说不误。可是仔细一想,顾长溪以前傻乎乎的时候那些事儿,还真不好意思开口拿出来说。 难道她要告诉别人自己二囡小时候,拿着一碗饭自己吃一口又放在地上让狗吃一口的事情?还是说顾长溪因为偷吃隔壁老王的黄瓜,被狗追的摔下山坡这才恢复正常的事情?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隔壁老王好意思说啊,直接把他家的黄瓜夸成了天上的仙丹,说什么顾长溪全靠啃了他家的黄瓜才变聪明的。托顾长溪的福,老王家的黄瓜还没下藤就没人抢光了,毕竟大家都想自己家出个小神童来着。 顾寡妇觉得老王不厚道,到处败坏她闺女的名声。为此没少找老王家的麻烦,找的次数多了,老王也不敢再打着顾长溪的名头说事儿,可以前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他家的黄瓜依旧不愁销路。 这天顾寡妇早早的收了摊子准备给顾长溪送汤去,自从顾长溪带人勘察出了合葬墓的具体位置,她就忙得不可开交。顾寡妇心疼闺女,直接在菜市场架起一个小炉子,每天炖不少银耳绿豆汤过去给她解暑。 她拎着锅刚走出菜市场,就有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上前问话:“大妈,麻烦问一下你认识顾长溪吗?” 顾寡妇拿眼看她:“你打听她干啥呢?” “是这样的,我是市记者叫张明,接到上面的命令专门来采访顾长溪这个小神童的。”张明和气笑着说明了来意。 顾寡妇一听是记者,有些不相信的又看了他几眼:“采访她干啥啊?” 张明身为记者,常和人打交道,一看就猜到顾寡妇肯定和顾长溪有关系,忙从兜里掏出记者证递给顾寡妇:“请问您是她亲戚还是?” 顾寡妇点头:“我是她妈,你找她到底啥事儿?” 张明笑呵呵的说:“是这样的,顾长溪这样的小神童古往今来都不多见。尤其在考古这方便,一般的学者大家都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上面听说这位小神童在考古学着方便堪称不世之材,特意让我采访采访。一来呢,小神童为国家争光,二来呢,也想借此机会为全国青少年立个榜样,传递传递正能量。” 顾寡妇听得糊里糊涂,不过重点她抓住了。找自家闺女树立榜样嘛! 她点点头:“成,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刚好要去送汤。” “好嘞,我来帮您。”张明伸手想接顾寡妇手里的锅,被她拒绝:“你是城里人你歇着,这个我拿得动。”看张明满脸大汗,忙把锅放在地上给他舀了碗绿豆汤:“喝吧,我去冰柜厂借了冰来镇的。” 张明拿着碗感谢她,心底感叹农村人就是热情啊。 两人一路朝学校走去,张明也问了不少顾寡妇关于顾长溪怎么会考古的事情。 顾寡妇哪里说得上来,只把神婆张大妈说顾长溪是得了神仙的帮助,是前世带来的技能的话说了出来。张明生长在新世纪,当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闻言就笑了笑,打定注意等会儿采访那小神童的时候再问问。孩子小,肯定憋不住事儿。 顾寡妇带着张明走到学校门口就被民警拦住:“顾大妈,这是哪个?” “这是市里的记者,说来采访我们家长溪。你好好检查检查,我也不敢说他就是真记者。”顾寡妇也不敢断定张明德的身份,自家闺女是领队了,她得把戏点不能拖自家闺女的后腿。 民警把张明拦下,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下,又打电话回市里对实了张明的身份才放他进去。 这时候顾寡妇已经拎着一锅绿豆汤进去了,考古队这些天也借着顾长溪蹭了不少汤喝,对顾寡妇的态度也好的很。顾寡妇端了一碗绿豆汤放在地上喂青泽,才抬头对顾长溪说话:“哎,二囡你出息了,妈这心头也七上八下的。你说你小小年纪这么出挑,也不晓得是不是好事儿。老人都说娃笨些好养活,你这样……” 顾长溪眼神撇过去,顾寡妇自动消声,但没过一会儿她又控制不住喋喋不休的念道:“你这样妈真高兴,哎,要是你爸还在,晓得咱们老顾家出了你这么个光宗耀祖的娃,指不定多高兴呢。”说着她眼圈就红了,背过身子摸了摸眼泪。 顾长溪的爸顾家林年轻的时候去城里打工,出了意外死亡,还是警察带着死亡证书和一笔不菲的赔偿费回来,顾寡妇才能撑着两个儿女读了这么年的书。每回提到顾家林,顾寡妇都是要抹眼泪花儿的。 顾长溪见状,放下碗淡道:“晚上回去给祖宗烧点纸钱吧。”她里子其实比顾寡妇他们还迷信。 顾寡妇点头:“诶,好。”她忽然想起那个记者来,忙说:“诶,那有个记者要采访你呢。你就要上报纸了,等报纸出了妈买几份给你哥寄过去,再给祖宗和你爸烧一份过去,让他们瞅瞅我家的乖二囡。” 顾长溪“恩”了一声,把空碗放在锅里。又帮着顾寡妇把其他人送来的汤碗捡好放在锅里,这时只听“咔嚓”一声,顾长溪抬头,见张明正拿着照相机对着自己和顾寡妇照相。 张明对她笑了笑:“小神童,我抓拍呢,你别紧张啊。” 顾长溪面无表情,顾寡妇扯了扯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太胖了,和顾长溪一起照相上报纸怕丢顾长溪的脸。 顾长溪垂了垂眼,轻声道:“你想拍多少张?” 张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抓拍几张,好回报社选照片呢。”他又加了一句:“不过照片只要选两张就行了。” 顾长溪看着他:“剩下的给我。” 张明完全没察觉她这命令式的语气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成,洗了我给你寄过来啊。” 顾寡妇又扯了扯衣裳,小声说:“我……我就不拍了。” 张明笑:“那哪行,你是小神童的妈妈,培养她有你一份你肯定要照。” 顾寡妇红着脸:“那我回家换件衣裳成不?” 张明笑呵呵点头:“成,我今天也不走,你换了衣服,我再给你照。” 顾寡妇一听,赶紧拎着锅回家。 等她走后,张明就开始正式采访顾长溪:“小神童,你妈妈在路上告诉我你是被神仙照顾的孩子。你能告诉我你的师傅是谁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考古历史的学问?” 顾长溪偏头,这人想套她的话。她淡淡道:“天生的。” 张明吃瘪,这才正眼打量顾长溪。 小女孩比同龄人高一些,穿着考古队的工作服,小脸大眼睛,长得明眸善睐、丹唇外朗的俊俏模样。他心里赞叹,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就是气质清冷了。又把顾长溪的名字念了几遍,越念越有味道,觉得真是人如其名,仪静体闲。 张明以为顾长溪戒备陌生人,天才嘛总有些怪癖。所以特别缓和的蹲下身子对她说:“你当领队,带领一群比你年长的工作人员有什么感想没有?” 顾长溪冷道:“不服,打到他服!” 张明:“…………” 他忽然觉得自己跟不上顾长溪的节奏,他缓了会儿神经,又换了个问题:“听说你是经过李安民教授举荐来考古队当领队的。” 顾长溪睨了他一眼,简单道:“本座凭实力!” 张明嘴角抽搐,他觉得不能愉快的采访顾长溪了。 纠结了半个小时,无论张明问什么顾长溪也只有寥寥几字,且字字珠玑杀的他有口无言。 顾长溪也不耐烦和他瞎耗时间,就说了一句话:“告诉全世界,本座来了!” 张明哭瞎,这算哪门子的采访!!!! 他打定注意,把采访对象转移到村子里,着重采访跟顾长溪有关的人,从他们口中或许能了解一些关于顾长溪会考古的真相。 结果……没想到,得到的消息更滑稽。 顾长溪爱咬人(以前)、顾长溪是傻子不会说话(以前)、顾长溪是个暴力女汉子(现在)、顾长溪见人自杀还要踹一脚(薛玲)、顾长溪助人为乐、学习雷锋好榜样(雷锋系统)、顾长溪家的猫挠人专挠脸(青泽)、顾长溪是神仙下凡的大人物(神婆张大妈的话传歪的)……等等一系列不靠谱又很靠谱的小道消息。 张明整个人都不好了,幸好顾寡妇还能靠谱儿的讲一点顾长溪的生活琐事。张明苦逼的想,他大约能凑一篇《全世界之本座来了》的玄幻新闻出来。 晚上顾长溪收工回家的时候,看到张明还坐在自己家吃西瓜,而顾寡妇穿着一身蓝布新衣裳正坐在院子里织毛衣,嘴里还一直在说她第一次上幼儿园,学校不收,她又怎么以泼辣的行事作风勇斗幼儿园老师的英勇事迹。 青泽忍不住狂笑,用尾巴卷了卷了顾长溪的手腕:“我第一次发现你妈有当说书人的潜质。” 顾长溪不回答它的话,走进院子里。顾寡妇连忙站起来:“回来了,刚从地里摘的西瓜,我给你切一个。” “小神童,你们家的西瓜真甜。”接受了太多不靠谱的消息,张明已经彻底习惯了。刚抬头一瞧,“哟呵”一声,拿着西瓜站起来走到顾长溪面前,惊讶道:“这可是白毛狐狸,你养的?” 青泽傲娇仰头,终于遇到一个有眼光的人了! 顾长溪颔首:“恩。” 张明拿出相机想给青泽来几张特写,这么漂亮的狐狸动物园也见不到啊。 青泽轻哼一声,从顾长溪肩头跳下地跑了。这种凡夫俗子,怎么配瞻仰本大爷的英俊容貌! 张明拿着相机懵逼了,高冷的人养的狐狸也这么高冷,呵呵哒! 顾寡妇刚把西瓜切出来,顾中天惊慌失色的跑了过来,朝顾长溪扑过来:“二妹妹,玲玲离家出走了。” 顾长溪身子一侧,顾中天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二妹妹……你看到玲玲了吗? 顾长溪挑眉:“问我?” 顾中天讪讪爬起来,这才后怕起来:“二妹妹我爱她啊!”一句话出口,顾中天就像被打开了开关一样,感情汹涌澎湃的勃发而出:“你晓得,我爱她胜过生命。我愿化作风、化作雨、化作雾只为将她拥抱在怀里……”一大堆情感抒发之后,他才扭头看着顾长溪,视死如归的握拳:“二妹妹,这一次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和她在一起。大不了来世我们再做夫妻!” 顾长溪意外好脾气的对他笑:“并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只是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听到前半句顾中天欣喜若狂,顾长溪后半句出口,顾中天则满脸悲愤地指着顾长溪:“是你对不对?是你对不对?是你把玲玲藏起来,你就是想拆散我们。”他双手展开举天高吼:“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来呀,你打死我啊!” 顾长溪一脚把他踹飞在地,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冷笑:“求死!” 顾中天哀怨:“二妹妹,你说过不拆散我们的。那你干啥还揍我?” 顾长溪绕着他走了一圈:“不作不死!” 顾中天立马给她跪了,忙举天发誓:“我就是太激动了,玲玲不见了啊。我们说好的要爱到天荒地老的啊!” 对于他的情感演讲,顾长溪不给面子。她颔首,示意顾中天从地上起来。顾中天死死的抱着她的大腿:“不揍我,我就起来!” “出息!”停顿片刻,顾长溪压了压眼:“想知道薛玲去哪儿了?” “恩恩!”顾中天狂点头。 顾长溪大发好心的说:“去问青泽!” “啊?”顾中天傻逼了,问青泽?青泽是谁啊? 顾寡妇实在看不过去了,提醒道:“清泽是长溪养的猫。” 顾中天连忙圆润的爬起来,往楼上奔:“青泽快告诉我玲玲去哪儿了。” 青泽趴在阳台上,不屑的摇了摇尾巴。 “求求你告诉我,玲玲去哪儿了。”顾中天跪舔状。 青泽这才傲娇的用爪子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大学。” 顾中天脸色一变,他当然懂这两个字的含义。 大学,大学。 除了顾申还有谁在上大学! 第24章 督主爱种田 顾中天扭头望着楼下院子里的顾长溪:“二妹妹,你骗我的对不对?” 顾长溪面无表情:“你说呢?” 顾中天笑的比哭还难看,一步三晃的从楼上下来,无限惆怅的一步一步往院子外面挪去。其实他知道薛玲是个嫌贫爱富的姑娘,他也知道薛玲这些天和他好肯定不单纯,直到现在,就算薛玲背着他跑去找顾申,那又怎样?他……还是喜欢薛玲的啊! 顾寡妇不明所以,看着顾中天忧郁的背影有些茫茫然的开口问道:“中天咋了?咋看起来像是又要绝食的样子?” 顾长溪淡淡地收回目光:“虐着虐着就振作起来了。” 顾寡妇:“…………” 从头到尾看了个热闹的张明,连手里的西瓜都忘记吃了。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这个妹子真的很暴力啊!” 顾长溪抬眼,静静的睨着张明。 张明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小心翼翼地挤出一个笑容,竖起大拇指表情特诚恳:“呵呵,厉害,厉害。”话音刚落,青泽就从阳台上跳下来,一爪子挥到张明脸上:“哼,心口不一,重来!” 张明哭瞎,顾长溪家的猫(狐狸)挠人真的挠脸…… 接下来的日子张明过的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遭殃。 其实他想多了,在顾长溪眼里他就是一路人甲,督主哪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情关注路人甲。 顾寡妇虽然不知道顾中天干嘛了,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薛玲离家出走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难不成?薛玲跑去找顾申了? 哎呀妈呀,这个想法可把她吓了一跳! 看着顾长溪老神在在的编写古墓出土的古物文档,顾寡妇心有戚戚焉地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也不敢开口问顾长溪薛玲到底是不是真的去找顾申了? 站了有小半个小时,顾长溪偏头瞧着她眨眨眼睛。顾寡妇立马被自家闺女那呆萌的小样子萌翻了,脸上不自觉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二囡啊,你晓得薛玲去哪儿了不?” 顾长溪又眨了眨眼睛:“找顾申了。” “什么!”顾寡妇立马跳了起来,捞起袖子就往外面冲:“这个小贱人,老娘要杀了她!” “站住!”顾长溪晾冷开口。 顾寡妇立马刹住车,回头满脸悲愤:“那是你哥,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小贱人,把咱们家闹得鸡犬不宁?你哥还在读大学啊,薛玲这小贱人去找他了,你哥以后还怎么在学校读书啊!你哥……” “住嘴!”顾长溪压眉,冷喝。 顾寡妇立马收声,神情委屈地看着她:“囡囡,那是你哥啊~” 顾长溪淡淡道:“总该让他吃些苦头才会晓得,平白无故的心软是会惹事儿的。” 顾寡妇一喜:“你管这事儿?” 顾长溪冷哼:“我哥!” “哎哟,闺女,我去给你煎两鸡蛋啊。”甭管顾长溪刚才那话有多讽刺,顾寡妇反正知道这事儿铁板钉钉,顾长溪管定了。至于顾申在顾长溪管事儿之前,会不会受骗上当,顾寡妇坦荡荡的认为,顾申有多惨那么薛玲那小贱人必定要比顾申惨一百倍。 她也觉得自己儿子,确实太爱心软了。 这可不行,出了社会还不被这软性子坑的体无完肤! 张明拿着相机又呆滞了,他又发现了新世界。 感情这家里,是一个13岁的小姑娘管家呢! 考古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每天都有大批文物出土。 常见大众的古物由其他考古学家编写归类,那些大家基本认不出来或者不敢确定的文物就交给顾长溪编写归类。不过这些文物毕竟是少数,顾长溪又写一小时就合上本子收工。 期间,张明拿着相机可劲儿的偷拍了好多相片。没办法,认真工作的人身上总有一股别样的魅力,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顾中天就背着大包小包站在院子里,对着顾长溪的房间说道:“二妹妹,我想了一晚上,我爱玲玲,我得去找她。也不能让她给阿申添麻烦!”过了一会儿,顾中天又弱弱地开口:“你别担心我,没事儿的。” 顾长溪坐在床沿上,表情淡定的穿衣裳。 清泽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滚了一圈:“谁担心他呀!想的太美了!”它懒洋洋的把嘴筒子搁在顾长溪的大腿上,伸出尾巴卷了卷她的手腕:“长溪,你放心,我已经让我小弟全天二十四小时目光炯炯地盯着顾申。只要出一点苗头,我小弟就会把它掐死在摇篮中。” 顾长溪低头:“小弟是谁?” 青泽羞涩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顾长溪的手掌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长溪曲起食指点了点它的鼻头,青泽心惬意的眯起眼睛。然后……顾长溪一根手指头直接把它推翻在床上。 青泽:“…………” 顾长溪径直走到阳台上。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看来顾中天已经挎包寻爱千里去了。 下了楼,顾寡妇刚起来烧火做早饭。 见顾长溪走了过去,表情还是有些担忧:“哎,真不晓得中天看中薛玲哪一点?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就喜欢上了呢?” 顾长溪淡道:“睡出来的情谊。” “咔嚓!”顾寡妇直接掰断了手里的烧火棍,肥厚的嘴唇抖了好几抖:“二囡,你……你……” 顾长溪打断她的话:“我说的太直接?” 顾寡妇又抖了抖嘴唇:“……你咋懂的这么多?”闺女,你才十三岁,这么生猛的生理问题你咋懂的嘛? 顾长溪若有所思,无法把自己从督主变成女儿家,再由女儿家面对食色问题应该羞答答的低头跺脚,产生不好意思的觉悟。更不懂顾寡妇为闺女年纪轻轻就懂xing经验的生猛操碎了一颗心。 见自家闺女低头又是一副呆萌样,顾寡妇揉了揉心口,开始教育了:“这些不要脸的话是谁教你的?” “这就不要脸了?”顾长溪头一次感到惊诧:“你们骂人的时候,那些话可比这孟浪下流数十倍!” 顾寡妇心碎了,误会顾长溪之所以懂这问题,是因为平时看乡下妇女骂街学来的。她忽然后悔自己以前太泼妇:“妈错了,以后再也不骂人了。”至少骂人的时候,要在顾长溪没在的场合才行。 “二囡啊,你是连那个都没来的女娃,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说出去人家会笑话你的。女孩子家家,应该斯文些……”顾寡妇喋喋不休的念叨,完全没注意顾长溪在她说那个没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直接成死鱼状。 那个? 顾长溪头一次正视每个月都回来的大姨妈,她偏头看着青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月事永远不来!” 青泽懵逼了! 顾寡妇直接哭了:“二囡啊,你是女娃娃,你不来那个你到底想干啥嘛?” 顾长溪淡定开口:“麻烦!” 顾寡妇抹眼泪花儿:“不麻烦不麻烦,你不来那个,以后你嫁人怎么生娃啊?” 青泽在一旁狂点头:“恩恩!” 顾长溪僵住,眨眨眼,想着以后自己要和男人xxoo,然后再给男人生娃,她整个都不好了了:“呕……” 督主像一阵风似得奔出去,扶着树干吐了一肚子酸水。 和男人xxoo,再给男人生娃实在“呕……”她简直不能想象!!!! 青泽站在门口,摇头叹气:“看来,吾辈任重道远啊~” 早上去上学的时候,顾林破天荒的主动出现在顾长溪面前。整个人弥漫着一股超越顾中天的忧郁:“二妹妹,我哥今天走了。” 顾长溪长长地看着他:“说重点!” “二妹妹,你一定会帮咱哥的吧?”顾林满眼期待地望着顾长溪。 顾长溪皱眉:“离我远点。” “啊!”顾林完全不在状态。 自从早上吐了几回之后,顾长溪现在看见男人,就感觉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有种想毁天灭地的冲动。顾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快速的与她拉开距离,弱弱的又问了一次:“你会帮……”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顾长溪浑身杀气的睨着他。 顾林泪奔,他再也不和这个二妹妹玩了! 清泽趴在顾长溪肩头,窃喜的咧嘴笑。它伸出尾巴勾着顾长溪的脖子,伸出舌头小意讨好的舔了舔她的下巴。窃喜的咧嘴笑,嘿嘿,长溪讨厌男人,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它一定督促顾长溪多做好事,早日变成真男人,用它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颜值治愈顾长溪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一路走到学校,顾长溪在雷锋系统的指示下,做了不少举手之劳的好事。青泽收到无数感恩值,而顾长溪则收到无数乡亲们那如春天般温暖的亲切笑容。 到了考古队,她把昨天编写的资料交给青泽,让青泽给徐铭旌带过去。 看着青泽背上的资料,徐铭旌愣了一下,才蹲下身子把资料解了下来:“顾长溪没来吗?” 青泽傲娇的甩甩尾巴:“长溪现在除了本大爷谁甭想接近她!” 徐铭旌当然听不懂青泽说的话,奇怪的翻开资料,发现里面夹了一封信,信封五个工整的小楷——徐铭旌亲启! 徐铭旌心里一紧,见字如见人,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瞧着眼青泽,青泽甩了甩尾巴,长溪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它可以圆润的撤了。临走的时候,它还扭头对许铭旌“喵呜”一声。 徐铭旌:“…………” 盯着阴柔利落的字迹看了很久很久,徐铭旌才颤着肝胆儿拆开。一看立马松了口气,原来要离开几天啊。神马?要离开几天! 他的妈诶,考古队那么多工作,她怎么可以离开? 徐铭旌连忙奔了过去:“你们谁见到顾长溪了?” 所有人同时指着门口,异口同声的说:“刚走!” 徐铭旌立马狂奔追了出去,可惜,顾长溪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没办法,徐铭旌只好去菜市场找到顾寡妇:“顾阿姨,你知道顾长溪去哪儿了吗?” 顾寡妇一挥手割下一斤肉放在秤上:“可能去找她哥去了。” 徐铭旌帮着收钱:“她哥在哪儿?” 顾寡妇又一挥刀,割下两斤猪头肉:“在外地读大学呢。” 徐铭旌:“…………” 天青青水蓝蓝,金晃晃的阳光和着微风洒下大地。 这时候要是谁抬头看一眼,一准能瞅见天上快速飘过一朵像狗的白云。 顾长子坐在清泽背上,低头看着脚下快速掠过的青山和建筑物。她偏了偏头,忽然觉得清泽还是蛮有用的。至少可以驮着她飞啊! 清泽忽然加速:“长溪抓紧我,我带你兜风!” 飞上天空的青泽,就像挣脱狗绳的烈狗,在空中快速飞奔,不时做出如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高难度动作。也亏得顾长溪身手好,才没被甩下去。 这时一架飞机远远的从后面飞过来,坐在飞机里的一个年轻男人忽然抬头就和顾长溪清冷的眼神对上。年轻男人眨眨眼,再眨眨眼睛,忽然张大嘴指着外面:“有美女骑着狗在飞!” 飞机里的人立马扭头看过去,然后天空除了飘来飘去的云朵,啥也没看见。大家奇怪的看着那个年轻男人,年轻男人拿手揉了揉眼睛,他敢发誓,他刚才绝对看见了一个美女骑着一只大白狗在飞。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忽,好险!”清泽趴在飞机背上,舒了口气:“差点就被其他人发现了。” 顾长溪懒洋洋的躺在飞机背上,眯眼看着从身边飘过的云朵。一轮红色的火焰跃在半空中,照着层层叠叠的白云泛出银色的光芒,把天地之间的虚空盈满。红日银海,万顷碧波,在眼前倾泄成一幅美丽无比的画面。 青泽扬起尾巴轻轻蹭了蹭顾长溪的脸,见她依然眯着眼睛。琉璃色的眼珠子溢出一点温柔,毛茸茸的尾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向她的鼻梁,最后停在她的唇上,小心翼翼的摩挲片刻,青泽仰起头,悄悄地儿地在她唇上舔了一下。 顾长溪忽然睁开眼,眸光清冷的睨着它。 清泽眨眨眼睛,“嘭”地一声变小,装出一副纯善懵懂的模样,讨好的朝她摇了摇尾巴。 顾长溪逮住它的尾巴,缓缓道:“你是狐狸,不是狗。” “汪汪~”清泽毫无节操的学狗叫。 顾长溪:“…………” 乘飞机降落的时候,青泽使了隐身术,驮着顾长溪往顾申的学校奔去。 这时候顾中天还在苦逼的挤火车,而薛玲已经打听到了顾申的宿舍门口。 “老大,这女人我们一路看着,啥幺蛾子都没闹出来。”一只野猫蹲在树杈上向清泽邀功,它身后的树枝还蹲着不少鸽子、猴子、老鼠等动物。 青泽挥了挥爪子:“办的很好,都散了吧。” “老大~”动物们依依不舍的看着它。 清泽傲娇的抬起爪子,在空中一挥,几滴狐狸血就落那些动物的口中:“赏你们的!” “谢谢老大!”得了狐狸血,其他动物心满意足的迅速消失在树杈上。只有那只野猫胆子大一点,居然暗搓搓的冲顾长溪摇了摇尾巴,想冲过去撒娇求赞美。 青泽大爷怒,一脚把那只野猫踹下了树杈:“长溪是本大爷一个人的!” 薛玲本来在顾申的宿舍门口局促站着,忽然从天而降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把她吓的尖叫起来。旁边路过的大学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薛玲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宿舍大妈见她在宿舍门口站了很久,有些好奇就随口问道:“同学,你找谁啊?” 薛玲被一声同学叫的心花怒放,在那个年代,人们总觉得大学生要高人一等。尤其是薛玲这种爱面子的人,虽然心里得意,但脸上也写着不好意思:“我……我找顾申。” “顾申?”宿舍大妈见薛玲长得比较漂亮,穿衣打扮很时尚,一猜就知道是暗恋顾申的女孩儿。宿舍大妈最瞧不上不好好学习整天想谈恋爱的女孩儿,语气没多好的说:“站一边儿去等着,女生不准进入男生宿舍。” 薛玲被宿舍大妈前后不一的态度唬的一愣一愣的,人多她也不好意思撒泼。当真一个人站在一边,抱着自己的包老老实实的等顾申下课回来。 顾长溪在树上冷眼看着,抱着青泽跳下树,准备去看看这个年代的大学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过一会儿顾申下课回到宿舍,见门口孤零零地站一姑娘。好奇的多看了一眼,立马被薛玲发现。薛玲惊喜的跑到他面前:“顾申哥哥,你回来啦。” 很多人都在一旁看着,顾申拉不下脸,忙把薛玲拉到一边儿,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薛玲立马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被我妈赶出来了。” “怎么回事?”顾申见她哭的可怜,一时心软就问道。 薛玲是个有心计的,知道男人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在火车上她特意练习了怎么哭才好看,听顾申这样问。她用手轻轻擦泪,泪眼朦胧的望着顾申。她特意画了点淡妆,穿的又漂亮,整个人就是梨花带雨的代名词:“我们家为了给我医脸花了不少钱,我妈说我败家,把我赶出来打工赚钱。” 顾申一听,有点儿自责。 薛玲的脸是青泽抓花的,他们家要付很大的责任。见薛玲哭的厉害,他叹了口气,抬头见周围的同学越集越多都在观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薛玲往旁边走了几步:“你吃饭没有?” 薛玲摇头:“我身上没钱,有几天都没吃饭了。” 顾申心里的自责又加深了几分,薛玲见机伸手揪着他一小截衣裳,表情怯生生的:“顾申哥哥,你不会赶我走吧。”还没等顾申回答,她又哭了起来:“你要是赶我走,我只有去死了。” 顾申一听那还得了,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会,我先带你去食堂吃点儿东西再说吧。” “恩。”薛玲轻轻点头,破涕为笑:“顾申哥哥你真好。” 薛玲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知道自己长得小巧,笑的时候轻轻仰头,刚哭过的眼睛湿润润的带着一点依恋和崇拜。这个笑容在顾申眼里那简直不要太单纯可爱了,被一个女孩儿这样崇拜,顾申心底有些飘飘然。清秀白皙的脸颊微微红了红,狼狈的扭过头带着薛玲往食堂那边走去。 “哎,男人都逃不过女人这一招啊。” “咱们要不要跳出去打断这个气氛?” 墙脚里,两只老鼠看着顾申牵着薛玲离开的身影小声讨论,其中一只老鼠摇了摇头:“咱们现在出去,不是讨打吗?食堂有阿大,不用咱们管。” 阿大是食堂师傅养的一只猫,长得油光水滑。 当顾申牵着薛玲去打饭的时候,阿大如影随形,吓的薛玲尖叫不止。然后……顾申没办法只好带着薛玲出去点菜吃…… 薛玲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知道自己长得小巧,笑的时候轻轻仰头,刚哭过的眼睛湿润润的带着一点依恋和崇拜。这个笑容在顾申眼里那简直不要太单纯可爱了,被一个女孩儿这样崇拜,顾申心底有些飘飘然。清秀白皙的脸颊微微红了红,狼狈的扭过头带着薛玲往食堂那边走去。 “哎,男人都逃不过女人这一招啊。” “咱们要不要跳出去打断这个气氛?” 墙脚里,两只老鼠看着顾申牵着薛玲离开的身影小声讨论,其中一只老鼠摇了摇头:“咱们现在出去,不是讨打吗?食堂有阿大,不用咱们管。” 阿大是食堂师傅养的一只猫,长得油光水滑。 当顾申牵着薛玲去打饭的时候,阿大如影随形,吓的薛玲尖叫不止。然后……顾申没办法只好带着薛玲出去点菜吃了…… 在外面吃的小炒,有些贵。 掏钱的时候顾申还想这得他妈卖多少猪肉才能赚的回来呀?但一见薛玲乖巧的笑容,心里又软了几分:“还要吃别的吗?” 薛玲摇头:“咱们省点钱。” 顾申觉得她真不错,笑了起来:“你住在哪儿?” 薛玲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没地方住!” 顾申犯难了,学校宿舍肯定是不行。 薛玲装作很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晚上我去车站睡就好了,不能再麻烦顾申哥哥了。”她抬头,特别崇拜的看着顾申:“顾申哥哥,你真好。” 顾申脸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带你去住旅馆吧。” 第25章 督主爱种田 市区和乡下就是不一样,以往到了这个点儿乡下已经是一片万籁俱静。而大学城的夜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灯火辉煌之色。 顾长溪抱着青泽站在小饭馆门口,看着顾申替薛玲拎着包,两人有说有笑的从里面出来。在路口拐了个弯,往旁边的小旅馆走了过去。 “啊,他们要去开房!”清泽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大眼睛:“顾申这个汤姆苏,居然被一个连白莲花都算不上的女人给搞定了,真是丢人。” 阿大伸爪子按住一只老鼠的尾巴,打了个哈欠说:“这家小旅馆经济实惠,被学生们称为爱摇床。很多小情侣都爱来这儿睡觉,恩,隔音效果不怎么好。” 在老鼠苦哈哈的求饶声中,清泽鄙视的跳到顾长溪肩上,爪子一挥颇有一种指挥千军的王八气势:“长溪,上,咱们打断顾申的腿!” 顾长溪偏了偏头,抱着清泽转身就走:“他没这个胆子。” 清泽伸出尾巴卷着顾长溪的脖子:“长溪,男人没胆子,但是架不住女的生扑啊。顾申小年轻,血气方刚,一个把持不住就被薛玲上了。”说罢,它一脸语重心长的说:“所以,你还是不懂男人啊,男人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啧啧……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一猫二鼠狂点头,表示赞同清泽的话。 顾长溪顿住步子,偏头瞧着顾申和薛玲已经走进了那灯光昏暗暧昧的小旅馆。她冷清低头,睨着阿大:“你去!” 阿大呆住,不在状态。 清泽从顾长溪怀里跳下来,落在阿大头上傲娇的仰起头:“薛玲被大爷抓怕了,她怕猫。长溪让你去看着,一有苗头你就跳出来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中。记住,只要薛玲敢脱衣裳抛媚眼,你就抓花她的脸。” 别看阿大一翻“爱摇篮”的话说的头头是道,那都是听学生的墙脚听来的。它实际是一只猫,脑容量没那么大,经过清泽的解释它才彻底懂了:“老大,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阿大屁颠颠儿地跑了老远,才刹住车,瞪着两只小老鼠:“跟上!” 两只老鼠吓的抱在在一起,在阿大炯炯发亮的猫眼之下,才战战兢兢地跟着阿大往小旅馆跑去。 清泽摇了摇头,没成精的动物就是不好使。改天它得去收服几只小妖精来当手下为长溪效力才行! 当顾申把薛玲带进小旅馆,顶着老板暧昧猥琐的目光开了一间房。令人尴尬的是拿钥匙的时候,老板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安全套:“第一次来,免费送你一个,小心点,别搞出人命啊!” 顾申脸爆红,结结巴巴:“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老板挥手嘿嘿一笑:“不要掩饰了,咱们旅馆全靠你们的照顾,才能发展到今天呐。”说着就不理顾申,扭头招呼另外一对进店的小情侣。 顾申拿着安全套感觉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似得,赶紧塞进兜里。脸色通红的看着薛玲:“我带你上去。” “恩。”薛玲娇羞低头,还没忘在适合的时候给顾申抛个小媚眼。 顾申觉得包里的安全套成了定\时\炸\弹,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的厉害! 屋顶上,一猫两鼠看着这场景都叹息摇头。 看来,今夜它们注定要当杀手,把顾申的亿万子孙扼杀在墙上了。 小旅馆生意很好,走在楼梯间都能听见从屋里传出来的床板摇晃声和男女呻\\吟声。 顾申简直心慌意乱,虽然他早知道这里是啥地方,可他对天发誓。他带薛玲来这里住,完全没起任何歹心啊。只是因为这里便宜,能省钱。 可薛玲不这么认为啊,她觉得自己的计谋奏效了。 才几个眼神顾申就敢带着他来开房,这足以证明自己的魅力很大。顾申看似老实巴交,其实是个心底荡漾的闷骚。她打定注意今晚一定要把顾申弄上床,所以面上的表情更温柔,整个人恨不得化成一团水全融化在顾申怀里。 在薛玲朝顾申怀里靠过去的时候,顾申一惊,一把推开她。 薛玲“哎哟”一声,顺势往地上倒去。这一倒直接挡住后面小情侣的路,其中的男生揽着女朋友的肩膀,笑的暧昧:“兄弟看你这样还是个处男吧?没事儿,上床这件事儿忒简单,等衣服一脱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顾申石化,脸爆红。 薛玲心底得意,挪了挪身子让这对小情侣过去。然后娇声娇气的看着顾申,可怜兮兮的说:“顾申哥哥,我的腿摔到了,站不起来怎么办?” 顾申脑子里面觉得不对,可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动作。弯腰把薛玲从地上扶了起来,薛玲顺势依偎在他怀里。还特意用胸去蹭了蹭顾申的胸膛。 夏天穿的薄,这一蹭,顾申直接有了点反应。他尴尬的弓起腿,薛玲心底得意,准备再接再厉地撩拨顾申,刚把大腿蹭在顾申的大腿上,一只老鼠从天而降落在薛玲的衣服里面。她低头看着在胸前蹦跶的老鼠,薛玲大声尖叫起来。一把推开顾申,尖叫着往楼下狂奔而去。 顾申支着帐篷站在楼梯口,傻逼似得看着薛玲狂奔而去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旅店老板被吓了一跳,叼着烟过来,看见顾申的囧样“哟呵”一笑,意味深长的说:“年轻人别那么生猛,把妹子吓到了。得,心急吃不了吃不了热豆腐,前戏,前戏懂不懂?” 顾申:“…………” 他难堪地望着房梁,发现一猫一鼠正探头探脑的看着自己。 顾申:“…………” 老鼠:“不是说让你去的吗?吱吱~” 阿大:“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你的小伙伴挡道了!” “…………” 要问顾长溪担不担心薛玲把顾申睡了,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担心。 因为督主生长的封建社会,男人嘛,睡个把女人不成问题。前提是顾申要有睡了能擦干净屁股的能力,不过,显然顾申这爱心软的汤姆苏是没那个能力的。 但她还是不担心,因为……这是她给顾申挖的坑,不跳她也会一脚把他踹下去。 大学城有美食一条街,顾长溪心情极好的抱着清泽去逛美食街。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汉子妹子的目光,汉子看她是因为督主抱着一只猫,呆萌呆萌的。妹子看她,是因为督主抱着一只猫,那猫看起来可爱可爱的。可是谁也不敢上前搭讪啊,因为顾长溪自身携带杀气,人群自动离她一米远的距离。 于是美食街就出现这幅场景,大家围城了一个圈,在离顾长溪安全范围的距离下,跟着这猫这妹子走了老远老远。惹得其他路人甲望着人潮不明所以,想看热闹的又围了上来,于是人群越来越壮大。 顾长溪蹙了蹙眉头,冷冷的睨了过去,人群立马轰然而散。 清泽暖洋洋地窝在她怀里,表情很傲娇:“人太美也是一种错,以后本大爷成了真男人和你走在一起,什么卫玠、宋玉、潘安、兰陵王全都要自惭形秽,无颜自杀!” 顾长溪伸出食指点住清泽的嘴巴,淡淡开口:“逼嘴。” 清泽伸出舌头卷着她的手指狂舔,让本大爷逼嘴那本大爷就用舌头好了。 顾长溪:“…………” 她一巴掌扇飞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二货! 美食街的美食很多,但这些美食落在在督主眼里,都不咋卫生。她索性拐弯,在街头找了家看起来还能入眼的饭店,准备吃点东西。 清泽好半天才追了上来,又跳到她的怀里,这回青泽不敢放肆了。乖乖的趴在顾长溪的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尾巴。 这家饭店装潢不错,颇有民国时期的风格。从桌椅内景布置来看,在这一代也算得上是高档餐厅了。顾长溪翻着菜单,一页页的翻过去,见里面的配图都还不错。微微舒展开眉头,点了一道佛跳墙、清蒸鲈鱼。刚点两道菜,清泽从她腿上蹭了起来,用爪子翻过一页图片点了一道三杯鸡。 猫儿自己点菜,这可把服务员看惊奇了。 顾长溪睨了清泽一眼,青泽赶紧温顺无比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喵呜~喵呜~” 顾长溪推开它,淡道:“加一份三杯鸡。” 服务员简直被青泽萌化了心肝儿,特羡慕地看着顾长溪由衷赞美道:“您的猫简直太聪明了,太可爱了。” 顾长溪抬眼淡淡地睨着她,服务员这才讪讪地反应过来,赔笑道:“请问您还需要点什么菜吗?” “不用了。”顾长溪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手指,拧眉看了眼酒店赠送的茶水,淡道:“换一壶西湖龙井,这茶根本没法入口。” “是,是,是,我这就去给您换茶。”服务员早就被顾长溪的气势震慑住,闻言赶紧退了下去。 清泽伸了个懒腰,径直跳到一旁的空位置上。还自个人儿用爪子把餐巾布展开掂在面前,做好这一切,它悠哉悠哉地趴在桌上等着上菜。 当服务员上菜之后,看着青泽无比讲究的坐在桌上用餐。再瞧瞧挪眼偷瞄了一眼顾长溪。见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高贵优雅,再偷瞄了眼高傲无比的青泽,瞬间内流满面,这年头活得连只猫都不如了。 这家饭店做的菜不错,又因为地段和装潢好,来吃饭的都是有钱人家。 吃完饭,顾长溪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嘴角,准备让服务员过来结账的时候。从门口浩浩荡荡地进来一群衣着品位都不凡的年轻男女,他们说说笑笑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一进来目光就被顾长溪吸引住,他不确信的揉了揉眼睛,立马跨步越过众人坐在顾长溪面前,目光明亮的盯着她:“是你对不对?” 顾长溪擦干净手指,将手帕放在桌上,抬眼淡淡地睨着眼前的男生。青泽早就按捺不住,浑身炸毛的冲他嘶吼,又一个来抢妹子的人。 “子轩,你认识她?”其他人见徐子轩这幅表情,都非常好奇。其中一个短发女孩站了出来,神色戒备的看着顾长溪。 徐子轩不理她,双手撑桌,坚定不移的挡在顾长溪面前,非常肯定的说:“是你对不对?我在飞机上看见的人就是你对不对?”仿佛印证他说的是事实,徐子轩又确定的加了一句:“就是你骑着一只大白狗在天上飞!” 顾长溪抬眸看了他一眼,淡道:“青泽。” “好嘞!”清泽立马从桌上跳起来,准备一爪子抓花徐子轩的脸。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徐子轩眼明手快的挡开了青泽。看着架势,是个会功夫的。 顾长溪神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过招。 徐子轩身手不错,可惜遇见的是狐狸精清泽啊。还没过三招就被青泽一爪子拍晕在地,清泽落在地上骄傲的仰起头,敢勾搭妹子的货它都要通通拍死。 解决了徐子轩,顾长溪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结账走人。和许子轩一起的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擦,敢当着他们的地盘揍他们的人,这小妞真是不想活了。 几人把顾长溪和青泽围住,其中的短发女子一脸担心地把徐子轩扶了起来,怒视顾长溪:“你竟然敢打子轩!” 顾长溪忽视她,环顾四周,挑眉:“清泽!”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都被青泽敲晕在地。功德圆满之后,青泽跳到顾长溪怀里撒娇求赞美,顾长溪伸出手指头挠了挠它的下巴,在饭店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下悠然自得的走出了饭店。 其他人:“…………” 这年头人连猫都打不过了,真是白活了。 只有大堂经理哭瞎,这小妞把他们小老板揍了,他的工作,他的工资,他的奖金呐!! 除了酒店,清泽立马狗腿的舔着顾长溪:“你放心,我把他们的记忆抹除了,谁也不会记得白天你骑着我在天上飞的事情。” 顾长溪偏头:“干的不错。” 清泽傲娇仰头:“当然,本大爷可是狐狸精!” 第26章 督主爱种田 眼睁睁看着顾长溪抱着白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之后,酒店的大堂经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服务员把徐子轩一行人抬起来往楼上的客房送去。 等徐子轩醒了之后,他完全不在状态:“啊,我怎么会这里?” 大堂经理小心翼翼的赔笑:“您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儿?” 徐子轩纳闷:“发生了什么事?”他今天从国外学术交流回来,一行好友要给他接风洗尘,所以他们来酒店吃饭啊。 等等?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走进酒店,怎么会在这儿? 徐子轩从床上跳了下来:“你给我说清楚。” “是。”于是大堂经理苦逼哈哈的把刚才在大厅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徐子轩整个人都懵逼了。所以说他失忆了?失忆了还不是重点,想他苦心习武二十载,居然连只猫都打不过,这tm居然活得连猫都如了。 徐子轩不信邪,但看也知道大堂经理没那个胆子骗自己。 于是不信邪的徐子轩,找到小伙伴,最后得知自己真的连只猫都打不过。其中的短发姑娘挪了出来,一脸妒忌的说:“子轩,你认识那姑娘?” 徐子轩摇头,他连人都忘记了,认识个毛线啊。 短发姑娘咄咄逼人:“你还说她骑着一只狗在天上飞。” 徐子轩整个都傻逼了,他眨眨眼睛,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说这么傻叉的话。最后在短发姑娘纠结徐子轩认不认识顾长溪的事情上,徐子轩自个儿都闹成了到底认不认识的未解之谜! 顾长溪抱着青泽一路走回小旅馆门口,阿大和那两只老鼠正躲在草丛里。 见她走了过来,赶紧跑出来报告今天的劳动成果。 顾长溪听到薛玲要生扑顾申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再听到阿大把老鼠一脚踹到薛玲衣裳里的时候又皱了皱眉头。阿大战战兢兢的爬到清泽面前,小声问:“老大,她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清泽挥了挥爪子:“当然不高兴了。”它摇头叹气:“哎,没成精的动物果然不好使啊。长溪这是在嫌弃你们打断好事打断的太早,没让顾申吃到苦头。” 一猫两鼠觉得自己真心不懂人类的社会,实在没想到这面向呆萌,自带杀气的妹子居然是个坑哥的! 清泽傲娇抬头,对顾长溪的坑哥行为感到自豪。它跳到顾长溪肩上,用尾巴扫着她的背脊:“没关系,下回我肯定让顾申吃到苦头。” 顾长溪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夜深了,她也该找个地方休息。 话说顾申回到宿舍,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他自己对薛玲起了反应那是不应该,觉得自己对不起顾中天。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得把身体里憋着的情yu先解决再说。 说起来顾申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好儿童,至少在同学们谈恋爱关系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纯情男生。偷偷摸摸的躲在厕所里自己解决了那事儿,又冲了个澡。顾申这才神清气爽的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却见自己的室友方东阳,对自己挤眉弄眼。 顾申:“……你眼睛进沙子了?” 方东阳猥琐暧昧的看着他:“听说有姑娘来找你,你们还去爱摇床了?” 顾申脸又变得通红,脑中不其然闪过薛玲那白嫩的小脸,和蹭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顾申觉得鼻子一热,伸手一摸,居然流鼻血了。 方东阳表情更加猥琐:“哎哟喂,看来是没下火。” “滚!”顾申骂道:“那是我嫂子,你别多想。” “嘿嘿,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嘿嘿……”方东阳浮想联翩的笑声在顾申正直的眼神下败北,他摇了摇头:“有时候真觉得你读书读啥傻了,那么多喜欢你的妹子,你也不抓紧机会谈个恋爱什么的。” 顾申苦涩一笑:“东阳,你知道我们家是农村的,我妈……还是个寡妇!” 对于顾申的家境,方东阳当然知道。 顾申是他们寝室里学习最好的人,而顾申努力学习的动机他们都知道。就是想好好读书,以后毕业有个铁饭碗,能让寡母和妹妹生活的更好一点。 方东阳拍拍顾申的肩膀:“别说了,兄弟都知道。” 顾申又摇了摇头,在心里想到。不,你们这些城里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一个乡下小子刚到城里,刚到学校。看着同学们光鲜亮丽的打扮,风光自信的谈论各种事情的时候。他心里的羡慕和嫉妒!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农村来的孩子,啥也不懂、处处不如别人,想做一些事情又发现自己没那个能力和见识。他自卑他懊恼,所以他利用别人恋爱睡觉的时间来努力学习,开阔心胸努力做一个更出色的人。 大学三年,他在同学们眼中成了天之骄子,常被老师夸在口头上的三好学生。这期间当然也有无数优秀的女生对他表达爱慕之意,他全都礼貌斯文的拒绝。同学们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可事实只有他知道,他除了拿学习成绩来武装自己,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在别人眼中的光鲜自信的外表下,依旧躲藏着那个自卑的农村孩子。 对于薛玲的投怀送抱和死缠烂打,顾申其实有点得意骄傲的心情在作祟。 因为薛玲和他都是农村的孩子,但和薛玲比起来,顾申自己是个大学生,面对薛玲的爱慕和算计,顾申心底难免会产生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豪。 冷静下来的时候,顾申觉得自己应该和薛玲保持一段距离。或许应该写信告诉顾中天薛玲来找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顾申打开抽屉提笔准备给顾中天写一封信,可落笔的时候,难免觉得这事儿不好说出来。思考了很久,顾申放下笔,躺回床上睡觉! 这一晚,顾申翻来覆去都在做梦。 而梦里全都是薛玲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刚睡到天亮,顾申就醒了。他偷偷摸摸的跑到厕所了换内裤,长这么大,薛玲是第一个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 而顾申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说没啥龌龊心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洗内裤的时候,顾申面红耳赤,心底对顾中天还有一点内疚。 可冲了一个凉水澡,他已经平静下来。心里打定注意在城里帮薛玲找份工作以后,他就写信告诉顾中天这事儿。顾中天和薛玲两人之间的事,他是再也不能管了。 他刚端着盆子回到寝室,就见方东阳站在床边,探头往外面看。 “看什么呢?” 顾申随口问了句,没想到方东阳一脸暧昧的指着窗外说:“看,楼下有个女生拿着早餐在等人。”他特别羡慕的长叹一声:“要是我有个女朋友,天天给我送早餐洗衣服多好啊。” 顾申嗤笑,方东阳家境不错,长的也说的过去。可但凡他看中的姑娘,不是名花有主,就是看不上他,搞得方东阳时时刻刻都叫嚷着要乘着大学好风光谈恋爱,可惜还是和自己一样是个靠五姑娘的单身狗! 把洗脸的毛巾搭在门背后,顾申走到窗前的桌子上准备拿课本去上课。头下意识的往窗户外看了过去,手一顿,楼下那个穿着红裙子,手里拿着早餐的姑娘可不是正是薛玲吗? 早晨的风轻轻吹过,男生宿舍楼上已经有不少男生探头出来看热闹。实在好奇这么漂亮的一小姑娘,倒是是谁的女朋友?面对大家指指点点的目光,薛玲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自豪。 瞧吧,自己的长相就是放大学生堆里也是出挑的相貌! 她抬头望了一眼,惹来更大的热议。可是薛玲不在意,对他们微微一笑之后,仔细的打量着男生宿舍楼。心里想到,大学不愧是大学,连学生都住的是楼房啊。 她觉得自己这一次来找顾申真是来对了,可顾申怎么还不下来啊?都大天亮了,不会还在睡觉吧? 薛玲一边想着,一边一栋栋的挪下目光,想看清楚顾申住在哪个房间。 当她的目光扫到顾申住的宿舍时,顾申连忙蹲下身子躲避她的实现。方东阳看的惊奇,恍然大悟:“这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顾申面色难堪的点头:“我堂哥的对象!” 方东阳张大嘴,这句话信息量可真大呀。 见顾申面色不好,他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开玩笑,用手扶了扶眼镜,对顾申道:“我陪你下去吧。” 顾申感激地看着他:“谢了!” 方冬燕阳:“说啥呢,咱们是哥们儿!” 有了方东阳作陪,顾申觉得心里好受些。 两人走到薛玲面前,面对薛玲好奇的目光,顾申对她笑了一下:“这是我同学方东阳。”又转头对方东阳说道:“东阳,这是我堂哥的……”顾申的话还没说完,薛玲忽然把早餐塞进他手里,甜甜一笑:“顾申哥哥,我给你买的早餐,你趁热吃。” 顾申拿着早餐,剩下的话哽在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方东阳看的明白,知道薛玲不是个善茬,连忙问道:“这就是你堂哥的对象?” 顾申又哽了一下才点头,薛玲则泫然欲泣的看了两人一眼,低头委屈的说:“顾申哥哥,你怎么可以和别人这样说呢?我和顾中天就相了一回亲,这事儿都没成,你怎么可以和别人说我是他的对象呢。”那眼睛里面含着泪水儿的小模样,看的方东阳心里直呼妖孽! 顾申听她这样一说,似乎也觉得没成和别人介绍说是对象,确实毁人家姑娘的清誉。连忙站出来说:“啊,对不起,对不起,薛玲,我不该这样说的。” 薛玲破涕为笑,眼波含媚的瞪了一眼顾申:“好吧,人家原谅你了。” 方东阳眼睛都看直了,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这么风骚和好看。方东阳这人有个缺点,一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了,于是他完全忘了陪顾申的目的。全程都看看薛玲,薛玲被他直愣愣地眼神瞧的暗自得意,又觉得方东阳这人不是个东西。眼珠子都快落在她身上,她找准机会朝顾申背后躲,拉着顾申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张脸对着顾申,轻轻的伸手指了指方东阳。 顾申顺着她的目光而去,发现方东阳正看着薛玲吞口水。 他微微皱眉,觉得方东阳这样做有些不妥。于是重重地咳了一声,方东阳这才回身,拿手背抹了抹嘴边的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顾申笑了笑。 顾申心底叹气,三个人已经走过了男生宿舍,到了图书馆往校门口走去。 薛玲昨晚没成功引诱顾申,这一次打定注意要把顾申弄上手。于是找了机会,拉着顾申小声的说:“顾申哥哥,你这个同学老看着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顾申脸红害臊,觉得方东阳这样做确实不太好。 薛玲见状,知道顾申放在心底了。于是站出来对方东阳明媚笑道:“这位同学,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忙去吧。” 方东阳摇头:“我没事啊。” 薛玲心里发恨,嘴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可是那边有人在喊你的呀。” “啊!”方东阳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去,发现平时一起打羽毛球的人正让他过去打羽毛球。美女在前,打啥羽毛球啊。他摆手:“我没空。”等他再回神,发现眼前哪里还有薛玲和顾申的影子。 “这重色轻友的小子!”方东阳低低的骂了一句,没办法只好和他们打羽毛球了! 而薛玲拉着顾申跑出校门口的时候,她笑容灿烂的看着顾申:“这下好了,终于没人色眯眯地盯着我看了。”她说话的时候,还得意地挺了挺胸。顾申在她言语的引导下,眼光不免落到薛玲身上。 薛玲今天穿了件红格子的连衣裙,为了引起顾申的注意,她特意把领子拉到肩膀上。顾申居高临下的望过去,恰好看了见不该看的东西。 他连轰地一下就红了,昨晚的梦不期然的就撞进脑海,搞得他心里像是有只猫儿在抓。 猫? 顾申忽然想到了顾长溪,他虎躯一震,要是自家妹子知道他和薛玲拉拉扯扯还不打断他的腿!顾申菊花一紧,整个人都不好了。 薛玲还以为魅力起了作用,心里得意,靠近顾申的时候不免又往他身上上蹭了蹭。顾申吓的直接推开她,薛玲哪里会让他这样做。乘着挤公交车的人多,直接撞进顾申怀里,和他来了个亲密拥抱。 女人柔软香暖的身体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又加上薛玲故意撩拨。顾申血气方刚哪里经得住诱惑,整个人都有了反应。他尴尬的不行,薛玲却对他笑一下,小声说:“别怕,我给你挡着。” 顾申窘迫,但架不住夏天衣裳单薄,他还真没勇气让同学们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只好脸红,一步一步的跟在薛玲申身后上了车厢后面。 车上人多,顾申和薛玲站的近。 再加上薛玲有意为之,顾申少不更事,哪里经得住薛玲这样撩拨,身子一个激灵居然在薛玲面前纾解出来。 事过之后,顾申一直红着脸低头。 薛玲也知道这是不能逼的太急,所以一路除了拿身子挡在顾申面前,也没说话。虽然车上人多,可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全是尴尬。 沉默了很久,顾申才小声开口:“对不起。” 薛玲脸红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而且……”她低头,一脸娇羞的说:“车上人多,我该离你远点的。” 这句话一出,顾申脸更红了。心底居然对薛玲产生了远点内疚,如果不是他心思龌龊,也不会大白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薛玲不替他遮挡,他恐怕要在全车人面前闹笑话了。 这样一想,顾申觉得自己更急不应该怪罪薛玲。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了,但顾申不好意思起身下车。幸好天气太热,他的裤子很快就干透了,这才红着脸扭扭捏捏的和薛玲下了车。 谁知道下车的地方,刚好是一家小旅馆。 两人对视一眼,都别扭的别过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但男人嘛,一但和一个女人有了点那啥,满脑子都会充斥着那种思想。 顾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那边瞧了瞧,薛玲余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微微往顾申那边靠了靠,红着脸小声说:“顾申哥哥,我想洗一下裙子。” 顾申刚开始还没反过来,目光下意识的看着薛玲的裙子,然后闹了个大红脸。因为薛玲身前的裙子,很明显有一块干涸的痕迹。不用猜也知道是他身上的流出来的玩意儿,顾申还在不好意思的时候,薛玲抬头对他含羞一笑,自己往小旅馆里面走去。 顾申早就神游天际,只红着脸跟着薛玲往里面走去。 “啧啧……他们真污瞎了本大爷的双眼。”清泽抱着爪子摇头:“这一次顾申是在劫难逃了。” 顾长溪站在不远处,双眼淡淡地看着顾申和薛玲走进了小旅馆,算一算时间顾中天该到了! 两人冷眼旁观着顾申和薛玲上了小旅馆,看着顾申在薛玲的诱惑下缴械投降。 清泽拿尾巴捂住顾长溪的眼,啧啧咋叹:“这种事情看了会长鸡眼,我会在紧要关头打晕顾申的。” 顾长溪佛开清泽的尾巴,冷静凉薄地看着顾申和薛玲在小旅馆的床上滚成一团。衣裳散了一地,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人发出的动静便无其他声音。 清泽瞧的纠结,觉得这么污的事情不应该让顾长溪看见,可瞧见顾长溪冷静不含一丝情绪的眼眸,它又不敢再拿尾巴去挡住顾长溪的眼睛。 眼见着要上三垒的时候,顾长溪身子一动,只见屋内掠过一道人影,顾申和薛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顾长溪敲晕瘫在床上。 顾长溪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对清泽道:“该你了。” “好嘞!”清泽嘭地一声变大,扯过被子搭在顾申和薛玲身上。不要以为它大发好心,它只是不想着两坨白花花的人肉污了顾长溪的眼睛而已。 清泽把两人刚才的记忆都清除了,想了想,又暗搓搓地输了一段*的记忆在顾申脑子里,这才驮着顾长溪跑到小旅馆的屋顶上晒日光浴。 等顾申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薛玲睡在一起。顾申脸色一白,颤抖的拉开床单,发现自己和薛玲没穿衣服的躺在床上。 脑子一懵,这才想起来他和薛玲上小旅馆,然后两人滚在一起的事情。加上清泽有意为之的一段*记忆,顾申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跑下床,却被被子绊住摔在地上。 “你怎么了?顾申哥哥。”薛玲被他摔倒的声音惊醒,脸颊含春的看着顾申。 “我……我……我……”顾申结结巴巴,心里五味杂成,不晓得是什么感觉。薛玲却低头笑了一下,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人用强之后,还不敢伸张的小可怜:“我不怪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她其实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架不住她是个经验婊。虽然知道顾申没和自己发生关系,但看他赤身*又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顾申以为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薛玲羞涩的笑了笑:“第一次给了你,我不介意的。真的,你也别放在心上!” 第一次? 顾申傻了! 薛玲抱着被子,偷偷摸摸的把包里准备的东西倒在床单上,这才裹着被子起身走到顾申面前,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满眼爱慕:“我喜欢你,但我不想给你造成负担。就算你强迫要了我的第一次,我也不怪你。” 第27章 督主爱种田 说话的时候,薛玲还特意朝顾申倾下身子。 因为床单裹的松散,大好春光就这么明晃晃的暴露在顾申眼前。 顾申心里正后悔自责的要死,根本没心情看薛玲,他低着头小声道:“薛玲我对不起你。” “没关系的,我不怪你。”薛玲面上含笑,看着顾申英俊秀气的脸庞心里一动。刚才两人没发生点的什么,可是现在她想和顾申发生点什么。 但见顾申情绪低落,她翘了翘的嘴角,脸上勾笑,伸手抚上顾申的的肩膀轻轻抚摸,又凑到顾申耳旁小声暧昧的说:“顾申哥哥,你刚才……” 话还没说完,顾申猛地一抖,激动的站起来,一个劲儿的扇着自己的巴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么做。” 听着响亮的啪啪啪声,薛玲讽刺一笑。 男人都不是东西,管不住下半身之后,不想负责任都是这幅德行。 薛玲忽然就改了原来的打算,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心一把。疼的她“哎哟”一声,顾申立马抬起头,顶着满脸的巴掌印紧张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薛玲眼带泪花儿,楚楚可怜地盯着他:“顾申哥哥,我肩膀撞疼了。” 顾申连忙蹲下身子扶她起来,刚碰到她裸\\露的肩膀,立马像触电一样收回手。薛玲又“砰”地一声重重跌在地上,这一回她是真哭了。 望着肩头一片乌青的地方,薛玲倒抽一口气,语气有点不好:“你是想撞死我,好不负责任是吗?” 顾申惊慌摇头:“不是,不是。” 薛玲又问:“那你是要负责任了?” “啊!”顾申傻了,刚才不是说不怪自己,不让自己负责任的吗? 一看顾申这样,薛玲就在心里冷笑。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刚才还哭天喊地的求原谅,扇耳光骂自己不是东西,一听要负责任就傻了。 她才不会让他这么好过! 薛玲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裹着被子走到顾申面前,眼泪水差点就逆流成河了:“顾申哥哥,我怀孕了怎么办?” 顾申傻了:“怎么会?” 薛玲冷笑,怎么不会?她现在肚子里就有一个呢。 不过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扣在顾申脑壳上,她神情害怕的抚着肚子,低头小声说:“我妈说女人和男人睡了,就会怀孩子。” 顾申结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女人怀孕壬辰也是要时间的,咱们只有一次不可能那么巧。更何况……就算有也要一个月以后才知道。” 薛玲听着他还挺懂的样子,假装迷茫的问:“那万一有了呢?” 顾申脸色一白,他多少也接触过这些事情。同学们有了都是怎么解决的?打胎?结婚?这两种都有,可是他心里其实不愿意娶薛玲的啊! 薛玲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不下点猛药,是不成了。 大喊一句“我不活了”就往墙上撞,这可把顾申吓惨了,连忙扑过去以身挡墙。薛玲一头撞在他胸口,疼的他吃呀咧嘴,为了不让薛玲寻死,他死死抱住薛玲着急道:“别,别死……” 薛玲挣扎扭动:“你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你好不负责任,你拦着我干啥?你让我死,我死了你就轻松了解脱了……” 两人一个挣扎,一个死抱,闹得不可开交。 把楼下的老板都惊动了,老板一脚踹开门吼道:“睡之前怎么不商量清楚?要死也别在旅馆里面死。” 顾申:“…………” 薛玲:“…………” 老板见他们都被震慑住了,满意点头,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薛玲身上。目光隐晦一转,色眯眯笑道:“小姑娘身材还挺有料!” 薛玲尖叫一声,连忙用床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躲在顾申身后。 顾申张开手臂护住薛玲不让她春光外泄,老板这才可惜的收回目光,看着顾申语重心长的说:“和女朋友开房,人家给了你,是个男人就要负起责任。”顿了顿,又道:“你看人家睡三陪也要付钱的吧,看你们也是个大学生,一定要捋清楚,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不能用钱……哎,你们就看着办。”说着,从兜里掏出顾申开房给的钱扔在地上:“钱还你们,快点走开,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顾申觉得臊到姥姥家了,连忙灰溜溜地站起来把衣服穿好。又看了眼地上的钱,想了想还是捡了起来紧紧握在手里。 薛玲慢腾腾的穿好衣裳,眼圈还是红的,委委屈屈地看了顾申一声,低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跟在顾申后面下了楼。路过柜台的时候,顾申自以为很有骨气的把那钱扔还给老板。大力扯过薛玲就朝外面走去,薛玲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相牵的手,得意一笑。 小样,她还搞不定一个童子鸡! 走到人多的地方,薛玲忽然死死的抱住电线杆哭道:“你拉我干啥?你都不想负责任你拉我干啥?” 周围的人都好奇看了过来,顾申脸红害臊,连头都抬不起来,小声求道:“薛玲,我求你,咱们回去好好说成吗?” “不成!”薛玲就是要仗着人多来堵顾申的嘴,哭的凄凄惨惨的说:“你强了我的清白,你不负责任我就去死。” 周围人一听,立马风言风语的讨论起来。 顾申面色窘红,豆大的汗珠子滚了一身。在指指点点中有些难堪的求着薛玲:“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我就不!”薛玲紧紧抱着电线杆:“你不在这这里交代清楚,我就不回去。”她扭头看着围观的群众,哭的泣不成声:“我走投无路来投奔你,你居然这样对我。你……” 薛玲话没说完,剩下的留给群众自行脑补。 于是大妈站出来了:“姑娘快别哭了,这个男人瞧着斯斯文文,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她伸手拉薛玲的手:“走……大妈带你去警察局,咱们告他qj。” 顾申一听,立马慌了:“别,别,别去警察局!”要是被告上警察局,他在学校还怎么做人?他急得满头大汗,往地上一跪:“薛玲,我求求你了,你别去成吗?我娶你,我娶你还不成吗?” 薛玲见计谋得逞,却哭的更厉害:“我不信你的话……”她抽泣抬着头,哭着说:“我请大妈们帮我见证,你得给我立个保证书,不然我就告你!” “好,好,好,我写,我写。”顾申一听不告了,立马松了一口气。管他三七二十一,就从兜里掏出钢笔,可找了半天都没找着纸。正心慌意乱的时候,薛玲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你用这个写。” “诶,好。”顾申脑袋里只想着不让薛玲告她,根本没想过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样。拿过薛玲递给自己的本子,就着急写了一封保证书。因为情绪太激动,整个人都抖的厉害。 清泽远远看着,心里有些唏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是他脑袋灵光些,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它用尾巴卷着顾长溪的手腕,眨了眨狐狸眼:“怎么这样看着真的没问题吗?”虽然它刚才暗搓搓的隐瞒了顾申开启了雷锋系统,需要寻求帮助的事情,但它表面还是要意思意思问下。 万一顾长溪心软了,它还可以补救啊! 哪想顾长溪不阴不阳的说:“吃的亏越大,越涨记性!” 清泽:“…………” 它果然想多了,默默为顾申点蜡! 等薛玲心满意足的收了顾申的保证书,才答应和顾申离开。 顾申整个人都像死了一回一样,浑身透着一股颓废之气。他心里又恨又毁,恨自己心软,恨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惹了祸事。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薛玲:“中天哥怎么办?” 薛玲冷笑,管他去死! 可她嘴上是这么说的:“顾申哥哥,我和顾中天是没有感情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我们还那个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我要给你生儿育女。我还要帮你照顾咱妈和咱妹,顾中天咱们一起回去好好的说,他肯定会原谅咱们的。”说着,她觉得不对,连忙补充道:“我不喜欢顾中天,我爸妈本来就没答应我们在一起。他们家为了和我结婚,还要抢你们家的房子。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你和咱妈能忘了抢房子的事儿,我可忘不了!要我说,亲兄弟明算账,这还是堂兄弟呢。他们家当初打了咱们家房子的注意,按道理他欠着咱们家的。等回去之后,我就找我爸妈给我们做主,让他们为房子的事儿给咱们赔不是!” 顾申简直被薛玲的三观震碎了心肝儿,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事。 薛玲则挽着顾申的手臂,满心欢喜规划着未来,想象自己当公务员家属,想象自己住在砖房里,想象自己以后和顾申搬去城里过好日子的生活,美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顾申忽然停下步子,嗓音颤抖:“中天哥!” 薛玲也停下来,往前面望去,见顾中天正扛着一个麻布口袋,满眼愤怒地站在顾申校门口瞪着自己和顾申。 第28章 督主爱种田 面对顾中天愤怒和遭到背叛的眼神,顾申抖了抖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薛玲把头靠在顾申肩膀上,做出一副更加亲密的模样。顾申下意识想推开薛玲却被她威胁道:“你敢推开我,我就去告你。” 顾申手抖,没敢推下去。 这一幕落到顾中天眼里却认为两人当着他的面秀恩爱,他握紧双拳,骨节咯吱做响。 旁边的学生见气氛不对劲都围了过来,有人认识这是大三的顾申,就好奇的站出来问道:“顾申这是找你麻烦的?” 顾申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没事儿,这是我哥!” “呸!”顾中天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别恶心我,谁tm是你哥。” “中天哥……”顾申弱弱开口,朝他走了过去。 顾中天死死地瞪着顾申,扬起拳头就朝顾申脸上挥过去。顾申下意识闭着眼睛,接受这一拳,他觉得这是自己该得的。等了半天都没有如其预想的疼痛,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薛慧不知什么时候挡在自己面前,脸色倔强地瞪着顾中天。 顾中天的拳头半天都没落下去,最后狠狠地瞪了顾申一眼,才收回拳头。 顾申还没反应过来,薛玲却竖着柳眉,尖声问道:“慧慧,你怎么在这儿?” 薛慧神情复杂的看着薛玲,小声道:“姐,我来找你的。”说完话,薛慧看着顾申,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顾申哥,我姐给您添麻烦了。” 顾申勉强一笑:“没事儿。” 薛玲哪能不知道薛慧对顾申的心思,见两人互动,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抱着顾申的手臂,尖酸刻薄的说:“哟,慧慧,你大老远的跑来找你姐夫,就为了给你姐赔不是?我看你忒瞎操心了,这从今以后啊顾申就是你姐夫了,你叫哥没错,但也得注意分寸,别老顾申哥顾申哥的叫……”她眼神不太好的落在薛慧身上,拉长了嗓音:“要叫姐夫知道吗?” 薛慧震惊了,她实在没想这才几天,她姐就和顾申到了这地步。 当初薛玲离家出走的时候,她就猜测薛玲肯定是去找顾申了。连忙偷了家里的钱买了火车票追了过来,却没想到在火车站遇到了顾中天。两人当即搭伴儿赶到顾申的学校。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三天都还没到怎么顾申就和自家姐姐到了这地步? “玲玲,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顾中天挤到薛玲和顾申面前,目光沉痛的看着薛玲:“你记得吗?你说过的要……” “啪!” 薛玲怕顾中天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冷笑:“玲玲也是你叫的?顾中天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顾申的女朋友,你的弟媳,别到处散播谣言,说些有的没的。” 顾中天不敢置信的捂住脸:“你打我?” 薛玲鄙视地看着他:“打你又怎么样?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在顾申大学门口撒野。”说完,还不过瘾,一脚踢开顾中天放在地上的麻布口袋,满脸嫌弃的说:“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就是要饭的穿的也比你光鲜!” 顾中天这一回真心被薛玲的话伤到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身上打满布丁的衣裳裤子,再加上坐火车这几天一直没洗澡换衣裳,身上又脏又破。和其他人比起来,确实太寒碜了。 风吹过还能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汗味,薛玲拿手捂住鼻子厌恶地说:“滚滚滚!快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薛玲……”顾申不赞同的看着她:“中天哥来找你也是为了你……”话还没说完,薛玲却用手捂住他的口鼻,满脸娇媚的说:“难道你不觉得这味道很恶心,熏的人家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嘛~” 顾申脸色涨红,臊的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围观的同学们也都捂住口鼻,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顾中天面色窘迫的低着头,但听着薛玲和顾申在自己耳边打情骂俏,心里的火气立马就窜了上来。再加上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从他身旁路过,立马嫌弃的皱眉捂嘴,小声嘀咕:“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学校门口矗着,真不要脸。” 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恼羞成怒的顾中天。“我草你妈的!”他大吼出声,奔起来就朝顾申压了过去。他骑在顾申身上,一边揍一边神色狰狞的吼道:“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这和自己嫂子偷情的!我打死你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啊啊啊啊!我要打死你……” 顾申只觉得如雨点般的拳头密密匝匝的落在自己身上,只好拿手捂住脑袋,蜷缩起身子想避开顾中天的拳头。顾中天已经打红了双眼,见状,越发疯狂的揍顾申。 薛慧和薛玲在一旁看的干着急,薛玲口不择言的大声骂道:“顾中天你就把顾申打死了,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过。也不瞅瞅你那怂样,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顾中天一听,“轰”地一声,脑子直接炸开了锅,随手拿过放在麻布口袋里面的扳手,重重地往顾申头上敲去。 “不要!” 就在这紧要关头,薛慧从旁边跑了出来,拿身子死死地护住顾申。顾中天的扳手“砰”地一声,重重敲在薛慧背脊上。薛慧身子一抖,只觉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背脊梁上朝四处散开。低头看了眼,见顾申没事儿,这才放心的疼晕过去。 “啊!”薛玲捂眼尖:“慧慧!” 顾中天整个人都懵了,他低头看着晕倒在顾申身上的薛慧,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扳手。整个人都茫然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这样做了? “呵呵。”他丢开扳手捂脸轻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薛慧!薛慧!”顾申紧张担忧地扶起薛慧,心里也乱成了一团。 这时一个男生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见状,脸色一变。立马伸手擒住了顾中天,抢过他手里的扳手丢给身旁的同伴,大声道:“愣着干什么?快打110和120啊!” 旁边围观的群众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薛慧从顾申怀里扶了起来。那男生用麻绳绑住了顾中天,连忙过来搭把手:“等等,我先检查下她的背脊有没有事。”说着,他伸手轻轻按在薛慧背上,从下按到上发现没啥事儿,这才松了口气:“这妹妹背脊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们快把她抬到保安室,等救护车来了,直接送医院。”他还在说话间,顾申满脸泪痕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抱过薛慧往保安室送去。 那男生见状耸了耸肩,和其他人把顾中天送去了警察局!等120来到学校门口,把薛慧送去了医院,学校门口这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顾长溪坐在树杈上,慢条斯理地顺着清则身上的白毛。清泽忽然用尾巴卷住她的手指,哼哼唧唧地说:“长溪,我背疼。” 顾长溪淡淡道:“本座倒是不知,狐狸精用障眼法也能把自个儿坑着!” 青泽默默流泪:“法术一个月只能用三次,刚才我是真的给薛慧挡了一扳手。长溪,我真的疼。” 顾长溪手一顿,叹了口气,手指轻柔的抚摸顺着青泽的背脊。金灿灿地阳光从树梢的空隙落了下来,打下斑驳的的光影。青泽满足的闭起眼睛,享受着顾长溪难得的体贴和温柔。嘿嘿~宠物适当的撒娇能博得饲主的怜惜说的可真没错。 这时,忽然听顾长溪轻声的道:“青泽,你的骨头可真硬!”还没它反应过来,顾长溪已经拎着它的尾巴,把它扔下了树。 被发现了? 青泽泪流满面:“嘤嘤嘤,长溪就算你扔本大爷,本大爷也永远把你当真爱不解释!”使用障眼法也是耗体力的嘛。 草丛里亲眼见识这一幕的一猫二鼠,只觉头顶一片乌鸦在飞。 阿大伸了个懒腰:“老大是抖m!” 两只老鼠对了下小眼睛,深有同感的点头,老大绝壁是抖m不解释! 顾长溪从树上跳下来,往警察局那边走去。 准备去看看顾中天有没有被他刚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给惊吓住! 青泽连忙朝她奔了过去,跳上她的肩膀讨好的舔了舔她的耳垂:“长溪,雷锋系统已经启动了。” 顾长溪脚步一顿,偏头凝着绕在清泽脖子上的小青蛇。 小青蛇吐了吐信子,笑眯眯地和顾长溪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顾长溪眨眨眼睛:“现在没空!” 小青蛇点头:“没关系,我等你!” 顾长溪点头,继续朝前面走去。 青泽乘小青蛇不注意,直接用尾巴把小青蛇从自己身上扫了下去,傲娇轻哼:“长溪是我一个人哒!” 小青蛇正在茫然间,一辆货车从远处开了过来直接把它压扁! 顾长溪偏头,青泽眨眨眼:“这绝对是意外!” 顾长溪点头,准备继续往前走。雷锋系统的帮助对象被车轮压扁,她就不操这个心了。 “等等……”被压扁的小青蛇吐了吐信子,从地上把自己一点一点地抠起来:“我要找大白!” 第29章 督主爱种田 “大白?”顾长溪偏头,重复小青蛇的话。 青泽抱爪,满脸深沉地点头:“传说在南宋绍兴年间,有一条修炼成精的小白蛇为了报答牧童的救命之恩,化作美貌女子策划了一场断桥相遇的经典桥段,让牧童转世的书生许仙对她一见钟情。然后又使用下雨天留客的通俗桥段,和许仙一伞定情。两人还伞成亲之后,又被一个不懂爱情的法海辣手摧情,一蛇一人上演了一段跨种族的旷世奇恋!” 小青蛇不服气:“你忘记把我加上了。” 青泽白它一眼:“混了几百年也是个丫鬟,你好意思?” 小青气死了,只见一阵白烟散过,两人面前站着一个穿广袖青衫的古代男子,他撇了撇嘴:“我是公蛇,公蛇!”回忆起当初的事情他还挺唏嘘的:“你见过古代小姐身后跟着小厮的?都是为了大白我才变成丫鬟的。” 顾长溪眨眼,低头睨着青泽,然后一巴掌把它扇开。 青泽:“…………”这是唱的哪一出? 小青则满头黑线:“你们认真听我说啊,我要找大白。”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在青泽面前晃了晃:“帮我找到大白,我就把珠子给你。” 青泽口水都流出来了:“内丹。” 小青点头,有些忧伤:“大白一根筋儿地想要爱人,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到底是没找到真正爱她的人类!”说道这里小青火冒三丈,捋袖子的骂道:“我劝她跟我飞升,这丫的竟然把我关在八宝球里自己跑了。” 青泽深有同感地点头:“人类对妖精有种纯天然的吸引力,你也不能怪大白啊。你们蛇族都是一根筋儿,她一颗心奔在许仙身上,这只能怪你魅力不够大,连条母蛇都不能吸引。” 小青脸色涨红:“我这么帅,你敢说我没魅力!”话落,捋袖子和青泽打了起来。 顾长溪上前了一步,单手拎起小青:“按照人类的算法,你多大?” “啊,按照人间算,我大概17岁,怎么了?”小青下意识答。 顾长溪满意松手,小青“嘭”地掉在地上,她才淡淡道:“难怪如此幼稚!” “啊!”小青恍然大悟:“你说大白不喜欢正太?”知道真相的小青眼泪流下来。 青泽眼泪也流了下来,所以说这是长溪在暗示自己太幼稚了? 那……以后还是成熟点吧! 想到这里青泽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跳到顾长溪肩膀上,端着一本正经的姿态走在前面说:“长溪,你跟我来,咱们去看看顾中天和顾申怎么样了。”顿了顿,它又加了一句:“据我观察,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 顾长溪静静注视着青泽,它立马搭起前肢,像人类那样站立起来,琉璃色的瞳孔中写满了正经:“怎么了?” “唔,”顾长溪蹲下身子凝视着青泽的眼珠子,好半响才若有所思的说:“似乎除了幼稚,还是逗比!” 青泽瞬间泪流满面,愤恨地张嘴咬住顾长溪的鼻子:“嘤嘤嘤,你讨厌~” “啧啧,世风日下,妖心不古啊。”小青扯起袖子捂眼,语重心长地说:“哥们儿,听我一句劝,跨物种是没有好结果的。到时候你生个人妖可不好!” 青泽一尾巴直接把小青扇飞,又一辆大卡车经过把小青压成了人泥。司机惊魂失魄的停下,蹲在自家卡车面前往轮子底下瞅,结果啥也没看见。 “奇怪,是感觉压到东西了,咋啥也没有啊?” 如果司机能看见妖怪,这时候只怕要吓的哭爹喊娘。 因为……小青被压成了纸片,正搭着司机的肩膀飘飘忽忽地把自己从轮胎下拽起来。 顾长溪一脸平静地扭头转身,朝警察局那边走去。 青泽高冷一哼,才不管幼稚还是逗比,直接跳上顾长溪的肩膀。这才心满意足的甩了甩尾巴,果然亲近长溪才是王道啊! 等顾长溪到了警察局的时候,警察刚给顾中天做完笔录,站起来对他摇了摇头:“年轻人做事不要冲动,你现在这儿呆两天,看那姑娘有事儿没再说!” 冷静下来的顾中天早就后悔不已,脸色惨白的低着头:“我会坐牢不?” 警察一脸沉重的拍着他的肩膀,摇头叹气的把他带到了拘留室。 顾中天以为自己罪孽深重,要受到很残酷的刑罚,死命抱着桌腿,干嚎:“警察叔叔,我不是故意,我就火气上头,我当时也不知道在干啥?我真不是故意的。” “别叫我叔叔,我才24。”几个警察分别掰开他的手和腿,其中一个说:“冲动是魔鬼,下次还冲动不?” 顾中天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行了,安生呆着吧!”说完话,直接把顾中关了起来。 顾中天双手握住铁栏杆,泪流满面:“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 “啧啧,这衙门可比我们那时候先进多了。”小青站在顾长溪身旁,伸手撩了撩垂直到腰间的漆黑长发,表情得意:“不过,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想困住我们妖怪!” 青泽满脸不高兴,觉得什么时候一定要上神it部把雷锋系统升级一下,一个月用三次法术实在太苦逼了有木有?都不能在妹子面前刷存在感了有木有? 顾长溪目光淡定地看了顾中天几眼,见他除了心情苦逼,其他没啥事儿,这才放心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就在顾长溪走到门口的时候,三男一女从院子里走了进来。和顾长溪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生纳闷地偏了偏头,怎么感觉身边有人? 其中的女孩子见他站住不走了,有些纳闷:“子轩,你干嘛?” 徐子轩不回答她的话,伸手朝身旁莫去。顾长溪眼尾一撩,瞬间从他身旁瞬息闪过。一阵风掠起,许子轩摸了个空,但他还是觉得纳闷,明明感觉身旁有人,怎么摸不到呢? “呼!好险!”青泽趴在顾长溪肩头叹了口气:“没想到刚才那小子还挺灵敏的。” 小青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一把折扇,风流倜傥的扇了扇:“不错,没想到这年代还有人会内家功夫!” 青泽眼睁的溜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青斯文有礼一笑:“小生这厢有礼了!” 青泽抽抽嘴角:“拜托,现在流行四个现代化,你这古装穿出去会被人当精神病的!” 小青:“…………” 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顾长溪抱着青泽走进门内,这时一个换班的护士从大厅里走出来。看见顾长溪怀里的青泽,觉得可爱,不免多看了几眼,然后她就傻在当场。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有……有……有鬼!” 顾长溪顿住脚步,看着身旁多出来的影子眨眨眼:“小青!” 小青也发觉不对劲,连忙现身出现,笑眯眯地看着护士说:“这位姑娘,哪里有鬼?” 护士没反应过来,啊,这抱猫的妹妹身边啥时候多了个男人啊?啊,这个一身绿油油的男人长得可真好看!护士惊觉自己刚才失态,连忙低头捂脸小声道:“不好意思,刚才看错了。” 小青这时候换了个现代人的造型,当然一身绿皮标志从没换过。只不过从广袖青衫换成了一套做工讲究精细的绿色西装,连头上的玉冠都换成了一定绿色的绅士帽,看起来那是比电影明星还拉风,难怪这护士抵挡不住他的美色。 小青非常绅士的对护士弯了弯腰:“没关系,祝您安好!” 顾长溪和青泽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小青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笑容翩翩的问了一句:“请问姑娘,你可晓得刚才从南大救回来的姑娘,住在几号病房?” “啊,哦。”护士完全被小青迷晕了,满脸冒粉红泡泡:“在三楼的病房呢,我带你们去吧。” 小青斯文一笑:“多谢你了。” 护士已经晕倒…… 小青眨眨眼,抬头:“瞧,我的魅力也很大不是吗?”感情这家伙一直在记恨青泽说他没魅力的事儿。 青泽抽抽嘴角,心里想到,本大爷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免得长溪也觉得我幼稚!哼! 他们三自己走到三楼病房门口,还没走上去就听见薛玲尖锐的声音响起:“顾申,你刚才什么意思啊?你干啥一路都抱着慧慧不撒手啊?你啥意思啊?” “薛玲,你妹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别这么激动成不成?”顾申无奈的声音传来:“这是病房,咱们注意点素质!” “呸!素质?”薛玲冷笑:“你跟我说素质?你睡我的时候咋不讲素质!”看薛玲这样,大概是从进医院起就没放过顾申。 “薛玲!”顾申有些不耐烦,拉高了声音,听起来居然也有点气势:“你住嘴,有什么事情等薛慧醒了再说!” “你!”薛玲跺脚:“好你个顾申,睡了老娘就不想认账是吧?你可别忘了老娘这儿还有你的保证书呢……”薛玲霹雳巴拉的说了一大堆,顾申忍无可忍之下,直接推开她往男厕所走去。 薛玲狠狠地呸了一口:“男人都不是东西!顾申你给我记住,以后有你哭的!” 小青抬手使了个隐身决:“啧啧,这泼妇,要搁以前我早把她吃了!” 青泽鄙视:“吃她不嫌脏呀?” 小青顿住,恍然大悟的点头:“自从和大白在一起,我就不吃人了。再说了,现在的人类一点儿都不挑食,啥都敢吃。人类实在太脏了,浑身都是毒!” 第30章 督主爱种田 厕所的灯光有些暗,衬着白幽幽的墙壁有些阴森。 顾申打开水龙头洗了个脸,他目光痛苦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想不通,前面几天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薛玲单纯可爱呢? 难道真像室友说的那样,漂亮的女人都善于伪装? 顾申忽然想起了薛玲当初跑到自己家里要跳楼威胁的场景,他惨淡一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薛玲的道,彻底落入了薛玲的圈套中。 可是那又怎么样? 如今木已成舟,薛玲手里还有他写的保证书,难不成还要真把自己搭进牢里去才能摆脱薛玲吗? 他又想到了薛慧,那个在最危险的时刻,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 才那么小? 怎么就有勇气这样做呢? 顾申糊涂了,明明是亲生的姊妹,怎么会养出这样两个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来? 耳边还传来薛玲尖锐刻薄的声音,有护士看不过去,走了过来不高兴的说:“这位家属,可别吵了啊,大晚上别影响病人休息。” 薛玲见护士身上有种自己没有的气质,心里不太舒服,挑了挑眉:“你管得着吗你?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啊?我说几句话,和自己男朋友吵几句嘴关你什么事儿了?” 护士久经历战,只说了一句话:“再瞎嚷嚷,我就让保安把你叉走!” 薛玲一听有点有点怕了,幸幸收声儿靠在墙上低声骂人。 顾申在厕所门口听了个全,心里可算明白什么叫吃软怕硬的货色。 他叹了口气,从厕所门口走了出来。薛玲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提高声音道:“舍得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粪坑里了呢。” 顾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薛玲!” “哟呵!”薛玲见他敢这样和自己说话,扬了扬手里的保证书,得意洋洋的说:“怎么,不怕我把你告警察局去?” 一说到警察局,顾申就想到了顾中天。 他始终没想到他们两兄弟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他苦涩一笑,低声道:“薛玲,我和你的事儿,其实你心里门儿清。你真觉得是我强了你?” 薛玲见他这样好像反应过来似的,强撑着底气梗着脖子说:“那又咋样?反正我认定了你qj我,我就告您qj我!” 说道这儿,她表情一狠:“你是不是真反悔了?你别忘了,我和你睡了一觉,我这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你的种了!” “什么?”顾中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门口,满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薛玲:“你和他睡了?” 薛玲见是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儿:“那……那又怎么样?我们就是睡了,你管得着吗你?” 顾中天双眼直愣愣的,猛然抬头,死死瞪着薛玲:“你这不要脸的臭三八,前几天还在床上说要和我过,转眼你就爬上别人的床,你真tm不要脸!” 男人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被带绿帽子这事儿忍不了! 顾中天扬手就给了薛玲一巴掌,双眼冒火:“你这个sao 货,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顾!”刚从局子里出来,顾中天也管不了那么多,心里就直想眼前的女人大卸八块,给沉到池子里喂王八。 “啊,你敢打我!”薛玲被顾中天打的火气冲天,曲起十根手指头就要去挠顾中天的脸:“你反了,你竟然打老娘!” 平时顾中天在薛玲面前那怂的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薛玲早就被他养的脾气冲天。哪里忍的了顾中天这架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去,张爪就挠,对着顾中天那是又踢又咬的。 顾申见两人不顾场合,在医院的走廊上打的难分难舍。心里着急,连忙大喊:“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他喊的大声,打架的也打得疯魔。 走廊上乱成一团,这响声直接惊动了医院里的护士和病人,都齐齐跑出来看热闹。 顾申见状,一咬牙,冲上去就要分开两人。却被薛玲飞来的一脚提在裆下,他捂住下身蹲在地上,疼脸色青白:“你们……别……打了……” “顾申你的账老子呆会儿在和你算!”顾中天直接把薛玲按在地上,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薛玲被掐的窒息,手脚乱蹬。 护士看快要出人命了,连忙让保安来把两人拉开。薛玲却乘着这机会穿着高跟鞋的右脚有狠狠地踢在顾中天的裆下,顾中天痛的走火入魔,直接一个臂力把薛玲从走廊甩到出去。大家眼睁睁的看着薛玲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团殷红的血迹顺着薛玲的大腿根出流了下来,空气中立马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味道! “天啊,这是流产了!”护士见状不妙,连忙跑下去扶起薛玲:“保安,快,送急救室!” 顾申和顾中天都傻了,怎么怀孕了?怎么流产了? 眼睁睁看着薛玲被保安抬到急救室,顾中天这才反应过来,大吼着往里面冲:“薛玲!” 护士把他拦在门外:“在外面等着,别耽误抢救!” 顾中天眼睛瞪出红血丝:“孩子呢?孩子咋样啊?” 护士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别着急,等我们抢救了才知道。”她的目光从顾中天和顾申两人身上划过,小声道:“你们千万别慌张,耽误了抢救时间,有了消息我立刻通知你们。”话落,带着口罩进了抢救室。 顾中天脑袋都是懵的,喃喃自语道:“薛理玲有孩子了?她有孩子了!孩子……没了!”他无力的从墙上滑落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抢救室,表情似哭非哭,别提有多瘆人。 顾申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她有孩子了?孩子……不是我的!”吐完这句话,也无力的从墙上滑落在地上。两眼紧紧盯着抢救室,表情带着七分解脱又带着三分意味不明的复杂神情。 “啧啧……这真是好一出狗血的剧情。”小青吐出蛇信子:“简直比戏本子里写大白怀孕被擒,还要狗血!” 青泽也是一脸严肃的趴在顾长溪肩膀上:“现在这情况该咋办?” 顾长溪表情淡漠:“等着。” 还没过去五分钟,护士就走了出来,表情特别耐人寻味。 顾中天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护士扑了过去:“护士,护士,我孩子保住了没?” “什么孩子,是月经来了。”护士一边说一边取下口罩:“嗨,白担心一场!” 顾中天傻了:“没孩子?” 护士点头,看了顾中天一眼才说:“你们想要孩子,可要好好医一医,不然这辈子甭想要孩子了。” 顾种田又傻了:“这是咋回事儿。” “你们今天运气好,刚才急症的医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妇科专家。他刚才大概的检查了,这姑娘以前打过好几次胎,落下了病根,可能引起了宫颈损伤和盆腔炎。你们刚才看到的血迹有一大部分是以前没刮干净的胎盘,留在肚子里成了坏血,这次连着月经一起流出来了。” 顾中天彻底傻了?薛玲打过胎? 他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怎么不知道薛玲打过胎? 护士见他脸色苍白,好心安慰道:“好好医,或许还有机会怀上。” 顾中天心下五味杂成,不知道是想死还是想活的感觉。 顾申站在一旁听了全部,见护士要走,连忙上前拉住她,脸色通红的看着护士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护士见他长得斯文好看,也不生气,就和气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顾申低着头,臊的全身通红,过了好久才听到他小声道:“那……那……那……刚才你们检查的时候,能看出来她今天和别人……上过床吗?”顾申也不知道自己为嘛会这样问,可是看护士专业知识这么懂,他总要问问才觉得心里踏实。 护士年纪也不大,但看顾申这样,还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笑的简直让顾申无地自容,过了一会儿,那护士才抬头看着顾申,见他面上虽然臊的通红,可固执的抿着嘴唇,很想知道这件事。 护士想起自己刚才值班的时候听到的对话,心里有了个大概了解。她觉得自己大概能帮助眼前这个秀气的男学生,就正色说:“男人和女人上床之后,jing液一天之内都能检查出来。但患者今天失血过多,倒是看不出来有没有和人上床。” 顾申听了这话,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 明明脑中都有那么清楚一段记忆,他偏偏还想自欺欺人。 他苦笑,可真是天大的傻瓜啊! 护士见他这样,不免安慰道:“男人和女人有没有上床,不一定非要从女人身上来了解呀。”说道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道:“你们男人和女人做那事儿的时候,也会分泌ti液,你难道不能从自己身上看出来嘛。” 顾申似懂非懂,自己身上怎么看出来? 啊,今天下午他醒的时候,除了没穿衣裳,身上干干净净的啊。 他忽然恍然大悟,薛玲说第一次给了自己,虽然床单上有一摊红色的血迹,但自己身上又没有护士说的ti液,还有薛玲以前打过胎的事情,瞬间组成了一串清晰的思路,顾申觉得自己大概懂了什么事! 第31章 督主爱种田 顾申转头看着顾中天,脸上不知该摆什么表情:“中天哥……”他刚说话,顾中天就狠狠地瞪着他,目光凶狠地像一头饿绝的野兽。 顾申心里一紧,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刚好薛玲这时候从急诊室里走出来,一见顾中天就像发了疯一样朝他扑去,又爪又挠:“你这臭不要脸的男人,都怪你!都怪你!” 顾中天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她爪挠打骂,眼里微弱的光线最后暗淡下去。他动了动嘴,小声问道:“薛玲,我最后问你一次,我想跟你好好过。你……” “我呸!”薛玲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想和我过,也不瞧瞧你那怂德性。家里穷的叮当响,还好意思娶媳妇儿!”她眼神疯狂:“我啊,以后可是你弟媳妇儿,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她扬着头,表情得意:“你也配!”又是一口唾沫吐在顾中天脸上,顾中天死气沉沉地盯着她。 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想的太简单,他不在乎薛玲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勾搭,他也不在乎薛玲打过别人的胎,就算薛玲生不出孩子他还想和薛岭好好过。 可就在刚才,他身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儿尊严,被薛玲践踏的碎为齑粉!他怒目切齿,极其愤恨地盯着薛玲,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薛玲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又立马昂起头得意非凡:“怎么?不服气?有本事你也考个大学!有本事你也修栋砖房!有本事你以后也当个公务员啊!” 顾中天紧紧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瞪大眼睛。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冲上去的时候,顾中天忽然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薛玲洋洋得意,张口又骂:“呸!怂的没脾气还敢在老娘面前呈威风……” 小青一脚把薛玲踢晕,转头对顾长溪明媚一笑:“别客气,举手之劳不用谢!” 顾长溪看了他一眼,转身往病房里走去。 这时候薛慧已经醒了,正表情着急地拉着顾申:“顾申哥,你和我姐?你别被她骗了呀!” 顾申朝她温和一笑:“别担心,已经没事儿了。”他伸手替薛慧捏着被角:“你感觉怎么样?” 薛慧有些脸红:“我没事儿,我姐她没事儿吧?” 提到薛玲,顾申表情有些复杂:“没事儿,医生说你姐要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才可以。” 薛慧点头,起身要从床上下来:“我去看看我姐。”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姐姐薛玲有没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你别急,我扶你过去。”对于这个帮自己挡扳手的妹子,顾申心里很是感激。 薛慧红了红脸,微微挣脱他的手:“我自己走。”说完就低头跑了出去。 这时候薛玲正两眼无神的坐在楼梯上,她脑袋嗡嗡作响,怎么也想不通,不就是一年打了三回胎嘛,怎么以后就可能怀不上娃娃了呢? “姐,你怎么了?”薛慧见她失魂落魄,心里有些紧张。 薛玲低头,看了眼薛慧。忽然把她推开:“你来看好戏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顾申的心思,我告诉你,顾申和我睡了,不管我有没有怀孩子,顾申都必须和我结婚。”她摸出兜里的保证书,笑的癫狂狰狞:“哈……哈哈,顾申不和我结婚我就去告他!” “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薛慧真怕了,她从来没见过薛玲这癫子一般的模样。担忧的伸手去拉她,薛玲一把将她推开,把保证书藏在荷包里:“这是顾申写给我的,他要和我结婚!” 见顾申一言不发地把薛慧从地上扶起来,薛玲冲过去就对两人拳打脚踢:“你竟然背着我勾引我妹,你们竟然想背着我好上,我打死你们!” 顾申把薛慧护在怀里,头一次没有心软的推开薛玲冷声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薛玲,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阴谋诡计走吗?” 薛玲楞住,发了疯一样的狠狠咬在顾申手臂上。 顾申疼的倒吸一口气:“你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他把推开薛玲,扶着薛慧往病房里走去。 “顾申,你这天打雷劈的,我要告你,我要告你!”薛玲气的哆嗦,凭什么他不能娶她?凭什么? 薛慧心里担心,从顾申怀里退出来,走到薛玲面前轻声道:“姐,你别生气,也别想了。咱们有病看病阿,什么事儿都会过去的。” 看着薛慧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蛋儿,一丝狠毒的光芒从她眼里一闪而过。 她拍开薛慧的手,冷笑:“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见薛玲恢复正常,薛慧心里这才好受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对薛玲笑道:“咱们明天就看医生,有病好好治啊!” 薛玲阴阳怪气:“你当家里有好多钱够我这样挥霍的?妈还不得心疼死。”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看着顾申:“保证书我是不会还给你的,咱们两的事情不成也得成!” 顾申站直身子:“薛玲,我没做的事情,你不能污蔑到我身上。如果你实在想闹的话,咱们只有打官司了!”彻底转悠出来的顾申,脑袋门清。他有法学系的学长,不怕和薛玲打官司! 薛玲讥讽一笑,没说话,直接走到薛慧的病床上躺着睡觉。 薛慧见她不闹了,心里彻底放松下来。对顾申甜甜一笑,自己爬到另一张空床上休息。 顾申弯腰给她搭被子的时候,望着两人的薛玲直接把手指甲都掰断了。 “哎,这女人心里还蕴藏着祸害呢。”小青吐了吐信子。 顾长溪在一旁看着,见今夜没事儿了,这才转身离开。 小青还挺感叹的:“当年我和大白在一起那是相亲相爱的互相帮助,这妹子怎么感觉是把哥往火坑里推的货色呢?” 清泽点头:“你没看错,长溪就想把这两哥养歪。”没见隔岸观火看的多热闹嘛! 顾长溪听见两人的对话,扭头看着他们:“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幻者何不为也?你们觉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青和青泽相对视一眼,这画风不对啊。 怎么一下子从家庭情感纠纷穿越到了古文大解惑?但这两只都是自诩有风度成熟的妖精,小青右手搭胸,对顾长溪行了一个绅士礼仪,微笑答:“如果没有比活着还更重要的事情,就要不择手段的活下去。但是古往今来,有那么多英雄好汉不在乎死亡,这世上有比生更重要的事情。” 青泽也点头,做了中心思想:“看破生死,无有喜恶!” 小青狂点头,两只妖精的目光又碰撞在一起。双方的眼里都写着“你不错哟!”“你也不赖嘛!”的欣赏意味。 “错了!”顾长溪挑起唇角,在两只妖精错愕的目光下,她背着手,慢条斯理的道:“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说道这里,她微顿,见小青和青泽的目光完全被自己吸引过来,她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薛玲想过更好的生活,以其手段和戳中顾申和顾中天的弱点来完成自己的目的,虽然此举三观不正但之于她自己的观点这并无错!”见他们的目光越来越迷惑,顾长溪微微一笑,问小青:“你以前想吃人的时候,你会在意食物的意愿吗?” 小青摇头:“当然不会!” 顾长溪这才点头:“‘则凡可以辟幻者何不为也’和‘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见他们目光似乎恍然大悟,又似乎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的模样,顾长溪勾唇道:“做人如做官,权倾朝野,就是要做到无所顾忌没人敢违背我的意志行事!” 小青灵台一清明,恍然大悟状:“所以薛玲三观不正没有错,错在不该拿你庇护的人来达成目的!”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呢? 顾长溪点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青泽捂脸,经过这个年代亲情的洗礼,顾长溪这套唯我独尊的封建思想越来越严重了。它在心里默默为顾申和顾中天点蜡,遇上督主这么扭曲的价值观,两人还不知道会被养歪到什么地步?但愿两人能□□\住! 青泽忽然觉得,上神it技术部把自己改造成雷锋系统,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自己就是拯救顾长溪三观的男神,它握爪,做奋斗状! 改造督主,任重道远。 它必须用一颗暖男般的心来融化顾长溪那颗扭曲的督主心! 小青一路上都在有所思,想了大概半个小时感觉自个儿的灵台从来没这么清明过。他拿手摩挲着下巴,所以大白想爱人并有错,错在她爱错了人? 那到底谁才是她值得爱的人呢? 小青忽然脸红,做扭捏状,所以说,大白该爱的人还是自己? 哎呀呀,他就知道,跨物种的爱情从来没有好结果。而自己这条小青蛇配大白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想到这里,小青一身绿油油的皮瞬间变成火红一样的颜色,直接把周围的空气都灼的扭曲起来。 “嗷!我洁白的皮毛!”青泽忽然尖叫起来,下意识用了一个甘霖之术,把身上的火焰全都浇灭。怒火中烧的瞪着小青:“冬天还没来,你就发春了!” 小青羞答答的对顾长溪行了一个礼:“奴家这才明白这些年对大白的执念来自哪里,多谢姑娘的点拨之恩!” 顾长溪眨眼,还没跟上小青由男切换到女的频率。只听小青继续说:“原来奴家早在七百多年前就已情根深重而不自知,可怜奴家一腔热血空付多年。” 顾长溪挑眉:“说人话!” 小青“唰”地一下变成玉树临风的帅男人,咧嘴一笑:“我要勾引大白!” 青泽瞪圆了狐狸眼,然后嗷嗷直叫的跳到顾长溪怀里狂添她的脸颊:“长溪,长溪,窝也想勾引你哇!” 顾长溪一巴掌把它拍开,转身朝汽车站里面走。 车站内,顾中天正在和徐子轩说话:“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在局子里呆多久。” 徐子轩摆了摆手,他也是听了顾中天的故事才决定伸手帮他一把。毕竟他觉得顾中天这样的男人折在薛玲手里未免太可惜了点,他握拳拍了拍顾中天的肩膀,为他加油鼓气:“坚强点哥们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 顾中天苦笑,表情黯然。 怎么说薛玲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这虽然下定决定要断个干净。任谁发现自己以为的好姑娘其实是个心机婊,恐怕一时都难以接受自己曾经的眼瞎和付出过的感情吧? 顾中天面色复杂的看着外面,他已经决定远走他乡,为自己的梦想拼一把。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心里无端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出来。忽然见外面背光走进来一道修长清冷的身影,他瞳孔一缩,这身影咋这么眼熟呢? 等人影走到有灯光地方才发现这人居然是顾长溪,顾中天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二妹妹,你怎么来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来看你怎么蠢呀!” 顾中天彻底悲愤了,就像个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本以为回家能得到家人的温暖的怀抱和安慰,得到的却是一顿胖揍的感觉:“你一直都知道?” 顾长溪点头。 “太过分了,二妹妹!”顾中天伤心欲绝:“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往坑里跳,都不伸手拉一把呢?” 顾长溪似笑非笑的瞅着他,顾中天忽然就熄声儿了。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的尴尬和讪然。 顾长溪颔首,对顾中天说:“你要去哪里?” 顾中天叹了口气:“我准备下海倒卖广东货,或许几年后我真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其实薛玲有的话骂的不错,他以前就是个梦想家,什么事想的丰满美好,却从不付出行动。 在薛玲身上他明白一个道理,男人的尊严必须自己挣起来。他这回必须把自己的尊严彻彻底底的挣回来! 顾长溪点头,正色打量着顾中天:“保重!” 顾中天点头,扯了扯嘴角。身上再也不见以前强说忧愁的调调,整个人似乎焕然一新呈现出一种自信阳光的感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顾长溪抱进怀里,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松开手臂,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舒朗笑道:“二妹妹,你等着哥哥衣锦还乡,得胜归来的好日子!” 顾长溪偏头,从没觉得顾中天这么顺眼过。她唇角抿出一丝轻微的笑意,颔首望着他:“好!” 青泽忽然从地上挑起啦,一爪子拍在顾中天脸上:“喵呜~”“混蛋,竟然敢抢走长溪的第一个拥抱!” 顾中天顶着一个乌青眼,控诉:“二妹妹,你的猫太过分了!” 顾长溪低头将目光落在青泽身上,青泽连忙讨好在她腿上蹭啊蹭:“喵呜~喵呜~喵呜~” 顾长溪淡淡地收回目光,意外的好脾气的没有一脚踹开青泽。 顾中天两眼含泪:“二妹妹,你偏心。” 青泽轻哼一声,傲娇的绕着顾中天走了一圈。还特臭屁的对他扬了扬爪子,在顾中天愤恨的目光中,又绕着他走了一圈。显摆的意外不要太明显! 顾中天立马泪奔了,这只猫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 徐子轩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忽然大叫起来:“啊,你就是他们说的那只猫!” 青泽忽然炸毛,徐子轩又把目光瞥向顾长溪。心底很纠结,怎么看这姑娘都一本正经阴柔华丽的很。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她骑着一只大白狗在天上飞’这种白痴的话? 一定是小伙伴们儿为了给自己接风洗尘,特意联合起来想给制造一段愚蠢的回忆。还好自己机智,坚决不承认那段虚假的记忆。 不过,徐子轩蹲下身子,抓起青泽的两前只,左看右看,都不觉得眼前这只猫怎么可能把自己打败。 “放开本大爷!”青泽被他看的毛骨悚然,飞起一爪子挠在徐子轩的脸上。这次徐子轩早有戒备,一拳把青泽拍飞。青泽怒了,炸毛飞起,于是一人一猫开始大战三百回合。 顾中天眨眨眼,走到顾长溪面前:“二妹妹,天亮我就走了。我这里有两封信,你帮我带给阿申和我妈!” 顾长溪接过两封信,点头:“恩。” 顾中天看着顾长溪那死鱼眼,心里有些担心自家妹子以后长成面瘫。开始语重心长的抒发‘作为哥,我很担忧妹子’的言论,顾长溪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拎起青泽的尾巴就往外面走。 “嗷嗷嗷,长溪,长溪,我的菊花露出来了。” 顾长溪闻言,松开手,青泽立马跳在地上拿尾巴挡住菊花离顾长溪三尺远的距离。它的节操刚才掉了,它必须静静! “诶,走了?”徐子轩没打过瘾,有些失落。 顾中天嘿嘿一笑,他才不会告诉徐子轩自家妹子最怕别人关爱念叨。他刚才就是故意让顾长溪受不了自动离开的,哎,离别这样伤感的画面还是让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 第32章 督主爱种田 走出车站没多远,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一个甩尾停在顾长溪面前。车上的潮男摘下墨镜,朝顾长溪吐了吐信子:“我的新造型怎么样?” 顾长溪眨眼,眼前的小青依旧是一身绿油油的打扮,头发染成了跑车一样的大红色。狭长的凤眼透出一股慵懒的笑意,狂魅邪娟的胆战心惊。 他得意洋洋地撩了撩眼尾:“我这可是纽约最fashion的打扮!” 青泽不敢置信:“蛇妖,你难道抽空去了趟美国?” 小青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没错,当年有人说地球是圆的。我和大白不信,就绕着地球走了一圈。没想到地球真的是圆的!”他无比怀念的说:“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大白入乡随俗每天都要和我来一个亲吻礼。” 青泽悄咪咪地看了眼顾长溪,琢磨着哪天也把顾长溪弄去没过瞧瞧。没准自己也能每天得一个长溪的亲吻礼。 青泽用抓捂嘴,笑得春风涤荡,想想就觉得世界好美好。 两只妖精凑一堆,顾长溪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读一下《白蛇传》,看看故事里的两条蛇和现实中的两条蛇差距到底有多大? 第二天一早,小青那辆红色拉风的跑车停在医院门口,瞬间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大家都纷纷探出头来围观时尚潮男小青,顾长溪则抱着青泽旁若无人的往病房里走去。这时候顾申正在打开水,见到顾长溪那表情可谓震惊不已:“二妹,你咋来了?” 顾长溪把信交给他:“顾中天让我给你的。” 顾申连忙把水壶放在地上,接过信就拆开来看。看着看着就沉默下来,最后对顾长溪苦笑:“二妹,咱们哥俩的情谊你说怎么就败在一个女人身上了?” 顾长溪嗓音软糯,语调淡漠:“因为你心软呀!” 顾申苦笑,可不是,他昨晚彻夜不眠的在思考。 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都活狗身上去了,经过了薛玲这件事他才醒悟过来。心软不是错,但因为心软把自己坑地体无完肤就是大大的愚蠢了。 他把信收起来,苦笑:“你放心,哥哥以后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了。”他也做好了和薛玲死磕到底的准备,这一次,恐怕薛玲会拿着自己那封保证书在学校家里大肆宣扬。可是他也认了,自己愚蠢犯下的错事,就算身败名裂也要自己来尝。 他叹了口气,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顾长溪,试探开口:“二妹妹,你是不是一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 顾长溪毫不隐瞒地点头,顾申心里一窒,觉得有些酸胀难受。他的亲妹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坑里却不伸手拉一把,这种滋味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 他眼里闪过一丝讥笑:“顾长溪,看着我被人耍的团团转很过瘾是不是?” 顾长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写着莫名其妙:“觉得我不该冷眼旁?”顾申神色一愣,眼中犹豫之外却写满了赞同。顾长溪勾唇,停顿片刻,目光紧紧地盯着顾申,一字一顿的问道:“ 觉得我应该在你陷入绝境的时候出现拉你一把?或者是给你当头一棒,打醒你?让你的面子和自尊都保留最后的风度?” 顾申表情呐然:“这难道不应该吗?” 顾长溪不阴不阳的说:“脾气越发涨进了!” 她颔首看着顾申懵逼又痛心疾首的模样,淡淡道:“我曾经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顾申愣住,说啥? 她说过这么多话,他咋会记得一清二楚嘛? 顾申目光游离,在落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薛慧身上时微微一愣。目光不自在的往后挪去,又见薛玲狠毒阴狠地目光时,心里一紧,这才讪讪地接话:“再和薛家人来往,打断我的腿!”这话说的,倒把他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顾长溪慢条斯理地睨着他:“你觉得你有几双腿让我打断呢?” 顾申立马跪了,担心之余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顾长溪的问题,讪讪道:“二妹,哥只有两条腿。”他泪流满面地看着顾长溪,觉得顾长溪还不如当初打断自己的腿呢。至少可以让自己摆脱薛玲的纠缠,和堂哥顾中天打小的感情也不会就此了断! “二妹,你当初就该打断我的腿!”顾申语气埋怨,觉得自己这次的悲剧都是顾长溪一手造成的。 顾长溪轻哼一声:“自己愚蠢着道,怪我咯!” 青泽和小青也愤愤不岔,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你为他好的时候他怪你管的太多,当你彻底任由事件发展下去,最后吃了亏时又怨你当初不该撇下他冷眼旁观! 这种因为你是他亲人,你就应该放任他肆无忌惮的过日子。又必须时时刻刻在一旁照顾他的人生不出任何幺蛾子的奇葩理论,从来都想的理所当然! 顾长溪脸色一冷,一脚踹飞顾申。慢悠悠地朝他走过去,尾音上挑带着勾人的魅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一般:“你抖什么?”她阴冷地说:“既然一门心思的认为我当初该打断你的腿,本座现在如你所愿,你又害怕什么?” 顾申躺在地上,手脚抽筋的抖啊抖,诚惶诚恐的说:“二……二妹……我刚才就一时嘴快,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顾长溪冷眼睨着顾申,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心里一定偷偷地得意吧,就算没有我,你照样把这件事解决了一半……” 顾申羞愧难当,没想到自己心里的想法居然被顾长溪看个通透。他心里怕的发抖,嘴上却死不承认:“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不应该得意吗?你整天摆出一副牛叉哄哄,唯我独尊的高傲给谁看?这件事你又帮了我什么?你凭什么要站在上位者的姿态,俯瞰愚蠢的人类一般的目光鄙夷地看着我?”越说顾申心里越愤怒,因为被薛玲算计的屈辱和顾长溪高傲俯视的愤怒,激发了心里的积蓄已久愤慨不满。 他从地上撑起来,满脸激愤地扑向顾长溪。 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冲上去,哪怕是两败俱伤,也要让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妹子尝到自己的愤怒。 见顾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顾长溪眉毛一挑,眼神变得阴冷深沉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薛玲惊慌时所的大叫一声,朝顾长溪这边冲了过来想拉住暴走的顾申! 青泽和小青则同时摇头,为他默哀! “砰!” 顾申重重的落在地上,顾长溪扯了扯嘴角,俯视着他:“以卵击石,哼!”顾申听了觉得五味杂成,可惜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容不得他多想。他蜷缩起身子,捂住腹部死死的抬头瞪着顾长溪。 “我容许你不满,但你没有匹配你不满的身手!”顾长溪没有管顾申眼里的愤怒,吐出一句话径直转身离开。 薛慧见顾长溪走后,才敢走到顾申面前。 她轻轻地把顾申从地上扶起来,眼里写满了担忧:“顾申哥……” 顾申一把推开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地朝顾长溪追了上去:“顾长溪,你站住!” 顾长溪背影一顿,直接忽视他往前面走去。 要是说顾申前面的愤怒是被激发出来的,可他现在的愤怒则是被自家妹子忽视激发出来的。他加快了脚步,跌跌撞撞地朝顾长溪跑去,满面怒容的扯过她的手臂:“顾长溪,你站住,我是你哥!” 顾长溪挑眉,睨着他:“哥?你?”语气是漫漫的不屑和嘲讽。 卧槽! 顾申觉得自己真是ri了狗了:“收起你轻视的态度!” 顾长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空气安静的可怕。顾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在空中响起,面对顾长溪冷漠的眼光,没一会儿他额头就不满了豆大的汗珠。 顾长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顾申吞了吞口水,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顾长溪。他讪讪地松开手,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他欲言又止,顾长溪挑眉,饶有兴致地偏头眨眼。 顾申:“…………” 他脑袋当机,眼前这个呆萌的妹子真的是他的暴力亲妹子吗? 有了短暂思考的时间,顾申忽然就冷静下来。 他叹了口气,冒着被揍的危险揉了揉顾长溪的头顶,语气无奈:“你咋这样不懂人情世故呢?” 顾长溪皱眉,顾申见她没发飙。 胆子大了点,又揉了揉她的头顶。心里想到,原来妹子的发丝软软的,摸起来就像摸小狗一样。 顾长溪审视的目光打量了顾申片刻,一直没明白刚才恨不得同归于尽的顾申,咋瞬间就像顾寡妇上身一样了呢? 她眼里写满了不耐烦,但还是没伸手推开顾申。 顾申见状,没由来的想笑。 这是他刚恢复正常的妹子,没经过人情世俗的洗礼,不懂生活的模式似乎也不能怪她。无视顾长溪眼里的不满,他自顾自的说:“傻妹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顾长溪诧异,她需要知道顾申心里想什么吗? 一见她的表情,顾申脸上闪过一丝‘我就知道’的笑意,目光宠溺地看着顾长溪:“虽然我经常被你压迫,但作为你的哥哥。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样是不对的。” 顾长溪挑眉,觉得顾申今天一定没吃药。 顾申继续说:“我们是家人,一家人就该坐下来仔细谈谈。咱们隔着几岁的代沟,彼此不能懂对方的心思。你讨厌我心软,爱同情别人是吗?” 顾长溪点头,没错,她觉得顾申汤姆苏是病,得治! 顾申见顾长溪慢慢被自己引导下去,脸上的笑容有些灿烂:“那你知道这也是哥哥的优点吗?” 顾长溪长长地看着他,作了督主好多年,她晓得知人善用。东厂那种地方,只要能出色完成任务的下属。下属之余她便如狗,她不需要去了解一只狗的缺点和优点,只要忠诚就够了。 但这和顾申说的话有关联吗? 青泽听到这里,则满眼欣慰。 它猜到了顾申被胖揍的开头,却没猜到顾申中途豁然开朗,会站在亲人的角度和顾长溪谈一次缺席几千年跨世纪的家庭会议。 顾长溪双眼睁大,那表情全都写着‘你活腻歪了,竟然敢教训本座’,那眼神似乎要把顾申凌迟处死一般。 顾申再次笑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松快:“我因为心软才会招惹薛玲惹祸上身这我承认,可任何事情都伴随着两面性。”他转头看着窗外灿烂的太阳,目光明亮温柔:“可你知道吗?心软是一种不公平的善良,成全别人委屈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会被人当成傻逼!” 说到这里,顾申表情有些无可奈何的自嘲:“面对别人的赞美我付之一笑,面对别人嘲讽冷漠的眼光我低头无视。”他转头看着顾长溪目光清澈:“说到底也是我软弱,而不是我善良。我可能非理性和愚昧,但我每当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我都真心实意的期望对方好能得到帮助,虽然往往事与愿违。” 他苦笑,头一次对别人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大概是因为当初爸爸死了,别人都嘲笑我们孤儿寡母,欺负我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那时候我特别希望有一个人,就像书里描写的正义之士一样的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他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烟点燃叼在嘴上,嘴角撇出一抹理智凉冷的笑意:“但并没有这样的人站出来,所以我幻想自己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期望像雷锋同志所写的那样用春天般温暖的心去融化别人,让别人接纳我!” 他吐出一口烟圈,又揉了揉顾长溪的头顶:“就因为那样,在个别人的嘲笑声中我渐渐被同学接纳,因为我成绩好和我爱心软,就成了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 顾长溪简直被刷新了三观,她从来没想到。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委屈自己,来获得他人的认同,这简直太残忍了! 站在一旁的薛玲捂嘴张大双眼,眼里含着雾蒙蒙的水汽。显然也没想到在她心里一直干净斯文的顾申骨子里居然会这样狭义和执着。 顾申低低一笑,用鞋尖把烟碾熄,眼里携着吊儿郎当的笑意看着薛玲:“男人心底都住着一只魔鬼,就看选择什么时候放出来了。” “呜呜呜……太感动了!”青泽和小青泪流满面地紧紧抱在一起:“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表里不一,勇往直前的人!” 顾长溪用一种‘愚蠢’地目光瞪着顾申,顾申却哈哈一笑。用手抹了把脸,又恢复了那彬彬有礼的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低头和青泽对视一眼。 那一眼看的青泽胆战心惊,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猫腻? 顾申却爽朗一笑,站起来对小青伸出手,礼貌道:“您好,我是顾申,长溪的大哥。” 小青咧嘴一笑,对顾申的看法改变了很多,居然也人模蛇样地和他握手:“我是小青,顾长溪的……朋友。” 顾申微微一笑,看着小青桀骜不驯的外表叹了口气。 他的妹妹总是认识一些奇怪的人! 老实说,顾长溪自己都没想到,事情进行到现在,似乎在自己预料之内又在预料之外。 她想借薛玲的手来作为顾申和顾中天的磨刀石,顾中天的反应恰如她的预料。至于顾申?顾长溪默默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头一次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了解过别人! 面对顾长溪迷惑茫然的目光,顾申含笑拍了拍她的头顶:“二妹……”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顾长溪一个过肩摔甩了出去。 顾申:“…………”画风怎么又转回来了? “顾申哥~”薛慧尖叫的朝他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顾申抬头不满地瞪着顾长溪:“顾申哥这样好的人,你怎么动不动就摔人啊?” “薛慧!”顾申阻止薛慧的话,无奈笑:“我妹就这风格,摔呀摔呀就摔习惯了!”他刚抬头,瞬间从地上爬起来奔到顾长溪面前关心道:“二妹,你咋了?你咋又长红豆豆了?”他着急的四处张望:“扫把,扫把,扫把在哪儿呢?” 顾长溪往后退一步,不想再次感受被扫把扫到的风采。 顾申好不容易在墙角的垃圾桶旁边找到一把扫把,兴高采烈的回头笑:“二妹别怕,哥给你扫扫就好了。” 青泽跳起来一爪子就抓在他脸上:“长溪亲情过敏,你丫的离远点。” 顾申当然听不懂青泽的话,但他知道很多时候这只猫都代表着顾长溪的想法。所以他拿着扫把呆住:“这是咋了嘛?” 顾长溪浑身都在发痒,顶着满身的红疙瘩像风一样的往外面跑去。反正现在只要远离顾申,她身上的红疙瘩就会自动消失。 小青呆愣几秒之后,爆笑出声:“哇哈哈……原来在车站你跑这么快就是因为这?哈哈哈,太搞笑了……”小青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活了上千年,头一次看到这么别扭的人! “闭嘴!”青泽又是一爪子挠在小青脸上,它坚决拥护督主的气度和形象。但它晓得这时候不是打持久战的时候,一爪子挠完,直接窜下楼梯朝顾长溪追了过去:“长溪等我,血给你喝。” 被挠的满脸血印子的顾申和小青面面相觑,这混蛋,挠人专挠脸,一定是嫉妒我长的帅! 薛慧从兜里掏出手帕给顾申擦脸,顾申连忙侧过身子,从兜里掏出一张格子手帕自己擦脸:“谢谢,我自己来。” 薛慧表面在笑,可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她刚扭头就见薛玲不晓得啥时候站在厕所门口,目光晦暗阴冷地盯着自己和顾申,那目光就像淬了毒一样。 她心里一惊,在转眼看的时候。却发现薛玲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刚才那个令人寒胆的目光似乎是自己的错觉一样。薛慧不忍心把薛玲想的太难堪,连忙强笑着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姐,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个馒头吧。” “啪!” 薛玲拍开她的手,阴阳怪气的说:“我可不像你,这别人一家子摆明着拿你当猴耍看戏呢,你还要赶着上去逗人家开心。”刚才的话薛玲全都知道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把戏竟然全被顾长溪看在眼里。 她心里那个恨! 觉得顾长溪这是欺人太甚,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她紧紧的捏着荷包里顾申写的保证书,打定注意无论如何,也要让顾申尝到自己的厉害! 薛慧听了她的话,脸色尴尬地看了眼顾申,有些局促的低头。 薛玲讥嘲一笑,抬头看着顾申:“你给老娘等着。” 顾申心底的阴暗面积其实和他表现出来的汤姆苏有得一拼,他心里的魔鬼憋了这么久,是时候拉出来遛遛了。 他低头盯着薛玲,嗓音狠戾:“薛玲,咱们的事情是该好好算一算了。”话落,他伸手狠狠掐住薛玲的脖子,语调平静:“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咳咳……”薛玲被他掐的窒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挣扎:“咳咳……你就不怕……声名狼藉?误了你的学业和未来?” 听到这里,顾申忽然松开手,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他脸上带着的斯文笑意,在此时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怕:“所以我会加倍奉还!” 薛玲傻了,就连薛慧都没想到,她刚以为接触到了顾申心里的阴暗真实面,没想到又再次被刷新了三观。 只有小青一脸欣赏地看着顾申,原来青泽所谓的养歪是这个意思。 顾长溪果然好手段,汤姆苏都给养成了腹黑男! 单纯的小青觉得,有顾长溪这个好帮手,不抽勾引不到大白了! 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的顾长溪,一脸平静的想:“顾申不错,值得培养!” 青泽摊爪表示这次的事情居然不用长溪收尾,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33章 督主爱种田 腹黑后的顾申就像开了外挂一样,联合法学系的律师学长,一纸诉状把薛玲告上了法庭。 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说得很对! 薛玲在顾申强势反攻之下,根本无反击之力。 薛慧念着亲情,反复思考之后,才下定决定去求求顾申,期望他能放过薛玲。 顾申微微一笑,偏头看着池中快要凋谢的荷花:“我很感激你当初替我挡了那一扳手。”他扭头,伸手替薛慧将乱蓬蓬地发丝理顺,眼神温和地看着她:“但这不是我放过薛玲的筹码。” 薛慧脸色变得苍白,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带着一丝哭腔:“顾申哥,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姐?”不等顾申回答,她抓着顾申的双手跪在地上:“顾申哥,我求求你了。我姐她也不容易,你这样会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薛慧!”顾申叹了口气,觉得眼前这个文静的女孩儿哭起来让人有些为难。他考虑了一会儿,起身温柔地把薛慧扶了起来,带着笑说:“你是个好女孩,但我不能答应你。” 薛慧惊讶,为什么会这样? 在她心目中那个温和善良的大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面目全非了? 看着顾申依旧斯文英俊的眉眼,薛慧目光复杂,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亦或者是愤恨?她知道顾申心意已决,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所以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去。 “薛慧。”顾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是那么干净好听。 薛慧背影一顿,眼神期待回望着他。面对这女孩明亮欣喜的目光,顾申嘴角一弯,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好好读书。” 薛慧眼里的期翼在顾申的话中慢慢熄灭,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一边用温柔无比的语调嘱咐自己,一边却又如此冷漠的把自己的乞求抛之云外? 她捂着嘴,深深地看了眼顾申。 想把他的模样牢牢记住,因为她知道,从此一别,她和顾申注定形同陌路。 见薛慧无声哭泣的望着自己,顾申颔首微笑,朝她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呜呜呜……”薛慧捂嘴泪奔,忽然有些庆幸自己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欢,还未曾向他流露。因为只有这样,她心底卑微的那份欢喜才如尘埃里的花朵,被时光慈悲的保存在记忆深处。 金灿灿的阳光温暖的照耀着大地,连带着池塘里那渐近枯败的荷花都显现几分别样的美来。一个穿着西装,眉眼十分白皙俊秀的男人从树后转了出来,眺着薛慧泪奔而去的身影挑了挑眉:“不可惜吗?” 顾申没回头:“可惜什么?” 那男人眉梢一挑,懒洋洋地坐在顾申旁边,眯眼笑:“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把看似温和却寒冷的剑?” 顾申抿嘴笑了下,目光清澈:“薛慧是个好女孩。” 那男人显然没想到顾申会说这么一句:“所以?” 顾申偏头看着他:“许宣学长,薛玲这件案子我可以要求多少精神损失赔偿?” 许宣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忽见对面河畔出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立马站起来用手拍了拍顾申的肩膀:“我先走了,有事去我公司找我。”话落,快步走上旁边的石桥,大步朝那白衣长发的女孩走了过去。 顾申眯着眼睛,见那女孩袅袅婷婷地走到桥边,含笑注视着渐渐朝她走进的许宣。当两人相拥着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女孩忽然偏头对顾申笑着点了点头。美目盼兮的模样仿若一道清泉注入心间,顾申下意识对她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反应过来才微微失笑,原来许宣喜欢这样古典温婉的女子。 薛玲事件在三天后终于落下帷幕,薛玲因为涉及诈骗罪被判刑一年零一个月。因为薛玲的缘故,薛家人在家乡也是名誉扫地,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顾寡妇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顾申和顾长溪是她的心肝儿肉,谁碰她跟谁急,更别说是薛玲这样处心积虑想败坏顾申名声的女人了。就是平时在路上遇到薛家人,顾寡妇都要冲上去朝人吐两口唾沫才能解气。 蔡文平从顾长溪手里拿过顾中天的信,那眼泪儿立马流了下来:“老二,过来给我读读你哥写的啥?”’ 顾林赶紧打开信,读了起来:“爸,妈,儿子不孝。发生了这样事,我才懂了人这一辈子总要干点事出来才能对得起自己来这世上走了一遭……”读着顾中天的信,顾林也觉得鼻子有点酸。但小小少年还是挺欣慰,他哥终于摆脱了薛玲的纠缠。他早就说了嘛,薛玲不是什么好人,这回好了,他去学校再也不用担心被暗恋的对象鄙视了。 顾大坐在门栏上抽着旱烟,沉默地听完了顾中天写的信。在门上敲了敲烟斗,站起来说:“娃儿他妈,快别哭了。咱孩子懂事儿了,这该高兴!” 蔡文平拿手背抹了抹鼻涕,哭道:“高兴啥?中天这出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你们这些糙爷们儿,就是一根筋儿。这可是老娘肚子里头掉出来肉,还得我还心疼。” 顾大也忒不耐烦,谁说他不心疼自家娃?只是娃大了,万事由不得爹娘了。 顾大叹了口气,走到顾长溪面前,黝黑的脸上带了点笑意:“二囡,谢谢你嘞!” 顾长溪摇了摇头,抱着青泽转身就朝家里走去。 小青隐身站在一旁特焦急:“顾长溪,你什么时候帮我找大白啊?” 说到找白蛇,顾长溪现在还是有点棘手。 她偏头看着小青:“白蛇有什么特征?” “啊!”小青怔住,仔细想了想才说:“大白就是一条大白蛇啊,皮肤雪白,大概有十几米长吧。” “说点有用的。” 有用的? 小青琢磨了好久才打了个响指:“大白喜欢在下雨天送男人雨伞!”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光一亮,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顾长溪:“来来来,这是我和大白的合照你瞅瞅。大白化作人形就长这样!” 顾长溪低头一瞅,这是一张明国时期的照片。小青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照片中的女子:“诺,这就是大白。”他的声音含着一股缱绻的温柔。 顾长溪看了几眼表示记住了,清泽趴在她肩头打包票:“这件事交给我,保证给你圆满的答案!” “太好了,谢谢你啊狐狸!”小青特别感动的朝它扑去,清泽傲娇抬抓:“除了长溪以外,任何人都别想扑倒本大爷!” “顾长溪,你在和谁说话?”这时有人从背后走了过来,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顾长溪回头,见身后的人是徐铭旌。不答反问:“考古队有事儿?” 徐铭旌从兜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递给他:“这是你上次采访的报纸,我给你收藏了一份。” 顾长溪低头,黑白报纸上有她的照片。至于标题,那个叫张明的记者还真用的是《本座驾到》为标题发表的报纸。 顾长溪眨眨眼,觉得有些懵逼! 清泽和小青早就挤过来看热闹:“哇,顾长溪你居然上报纸了。”等看清楚了顾长溪是以考古立世,小青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吐着蛇信子说:“诶,我怎么没想到我也有特长,可以做一个拥有身份证的合法公民捏。” 清泽随口问:“你想做啥?” 小青很有自信:“我会蜕皮呀,我的千年蛇皮卖给中药店那还不遭疯抢!” 清泽思考半天,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未雨绸缪为变成人做个职业打算了! 顾长溪懒得理两只歪楼的妖精,抬头看着徐铭旌。她知道徐铭旌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报纸的事情来的! 徐铭旌被她看的不自在,抿唇笑:“这边的考古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老师要调到京城去做故宫维修复原调查。” 顾长溪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铭旌又接着说:“你也在这趟行程之中,对了,你的论文老师已经代你交上去了。”说到这里,他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很多老专家看了你的论文都惊为天人,想和你进行一场深入的学术交流!” 顾长溪颔首,这在她意料之内。毕竟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总要比旁人多几分见解和熟悉。 至于去京城嘛? 她正色看着徐铭旌:“去了是以什么身份?” 徐铭旌苦笑,他就知道这姑娘似乎有官瘾:“是代表老师一样级别的考古专家,这次的行程都是一些专家,其中还有几位古代建筑大师,没有领队,做任何决定就看谁更有说服力!” 顾长溪点头,都是大家,难免谁也不服谁。所以全凭本事决定一切! 她雀雀欲试,星辰大海的征途正式开始! 第34章 督主爱种田 徐铭旌带来了两日后出发去京城的消息,顾寡妇得知这个消息以后。 拉着顾长溪左看右看,满脸都是自豪欢喜,直看的顾长溪浑身冒红痘痘。 看着自家闺女鼻尖上的几颗红痘痘,顾寡妇讪讪松开了手。怪不是滋味的上楼给顾长溪收拾行李,你说关心关心自己闺女咋就能整成过敏呢? 十里八乡都知道顾长溪被国家召唤要去首都出人头地,离开村子的那天,很多人都来送行看热闹。看着不亚于十里送红军的阵仗,徐铭旌有些感叹。再看着顾长溪从容不迫的神态,他又感叹了。 瞧瞧,这有些人天生自带光环,平眼一瞧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到京城是考古队的司机把三人送到机场,坐十点直飞京城的飞机。 顾长溪第一次坐飞机,有些好奇。 看着飞机上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诧异地抬了抬眼。这才算和书本上描写的外国人对号入座了! 徐铭旌把一叠故宫建筑资料递给她,见妹子的余光还落在隔壁穿着暴露的外国女人身上,不免有些关心的问了句:”怎么了?” 顾长溪微微蹙眉:“大庭广众衣着如此暴露。”其实督主蛮封建的! 徐铭旌一怔,眼前的妹子长发高束在脑后,一脸冷清的表情。视线下滑,白底玫瑰花色的轻纱衬衣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明明是甜美可爱的衣裳,硬是被她穿出了禁欲风格出来。目光往她的脚上挪,明明是简单的白球鞋都被她传出了华丽长靴的气势。 徐子旌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从认识顾长溪以来,这妹子永远都是一颗扣子系到底,长裙长裤不露腿的穿衣风格。至于顾长溪的表情动作也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话少面瘫表情\\\\\\\\*,眉目犀利刻骨刀。 说白了就是不动神色,沉郁阴忍,习惯用暴力来解决一切事情! 徐铭旌回忆了一下和顾长溪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眉目湛然,带着笑意对顾长溪说:“我发现你竟然是低调又张扬,性子偏偏还带着一股发乎情止乎礼的传统礼教!”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还没回答,一个穿着绿衬衣,头发火红的俊美男人从前座回过头来,微挑起眼尾不敢苟同的说:“我怎么除了张扬别的一概没看出来?”发乎情止乎礼的传统礼教,这种只有君子才有的优秀品格怎么顾长溪会拥有? 徐铭旌纳闷,这插话的男人是谁啊? “你好,我叫小青,是顾长溪的朋友!”小青伸手和徐铭旌相握:“顾长溪是尚武型,你这话可说错了。” 徐铭旌心里一突突,大热天一个男人的体温冷的像冰棍这太不正常了。而且他耳朵吊着的那个拇指大小的耳环,真的不是顾长溪那只狐狸的翻版吗? “呵呵,顾长溪有尚武的重情热血,又有尚文的文化内涵,两者相结合倒是揉捏了一个禁欲系她。” 小青反问:“你是不是觉得顾长溪说不上有哪里好?” 徐铭旌诚恳点头。 小青咧嘴笑:“但就是想睡她!” 徐铭旌刚想点头,脖子就僵住。好悬,这丫的给我挖坑呢! 顾长溪扯扯嘴角,小青忽然捂住耳朵跳了起来:“轻点,痛!” 满飞机的人都不明觉厉,静静望着小青装逼。 小青:“…………” 青泽你大爷,吊在我耳朵上好好的咬我干啥? “哼哼,长溪只有一个人能睡,其他人想不都能想!”清泽又咬了一口,小青痛的冷汗都出来了。 徐铭旌揉揉眼睛,小声对顾长溪说:“我怎么感觉那耳环在动?” 顾长溪很淡定:“错觉!” 徐铭旌以自己5.2的正常视力发誓,刚才那东西绝对动了。但空姐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微笑的走了过来。先是温柔的询问了几人是否需要帮助,在得知no的情况下,又温柔的提醒几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所有乘客必须保持安静。 然后……空姐离开之后,给小青留下了一张含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小青不屑的把纸条扔掉:“我一生只对大白忠贞不二!” 徐铭旌又疑惑了:“大白?” 小青听他询问,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一直拉着徐铭旌在科普自己和大白之间跨越千年的情谊,徐铭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精神分裂症,下飞机之后好心建议小青去看看心理医生。 “大白才要去看,男人对她说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这种蠢话她居然也相信!”提到白蛇,小青就觉得心塞。他觉得白蛇可能是成精的时候,才子佳人的故事听多了才会憧憬这种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爱情。 就算《白蛇传》被后人写成了圆满的爱情故事,也不能掩盖当初许仙抛妻再娶,而她被镇压在雷峰塔下千年的事实!提起大白,小青只有唱一句‘西湖的水,我的泪’,才能表达出他的心酸之情! 对于句句话不离大白的小青,徐铭旌表示:“顾长溪,你从哪儿认识这么一个奇葩?” 顾长溪有些无辜:“他需要帮助!” “……好吧,顾长溪确实是个爱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几人刚出飞机场,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举着一块写着两人名字的纸牌,挤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徐铭旌微微一笑,带着顾长溪走了过来:“您好,我是徐铭旌。”话落,侧过身子介绍道:“这位是顾长溪。” “哇塞,天才少女比报纸上的漂亮多了。”那少年显然是个自来熟,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表情:“我叫白子默,是来接你们的义工。” 小青拿下墨镜,凑到白子默跟前嗅了嗅。然后皱着眉头一把推开白子默:“你真臭!” 白子默欲哭无泪:“我天天洗澡,怎么就臭了?”可怜的少年不明白,对于一条讨厌人类的蛇妖来说,人类都是很臭的。 半路杀出条小青蛇,白子默表示有些嫌弃:“你谁呀?” 小青神采飞扬的笑:“我是顾长溪的助手!” 白子默才不相信,询问似地看着顾长溪。 顾长溪点头,她并不介意多带一个助手。况且,小青挺能打的。 “喵呜~”清泽乘大家不注意变大,跳到顾长溪肩上,眯着眼睛蹭啊蹭:“还有我!” 徐铭旌绝对有些梦幻,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小青光秃秃的左耳上。所以刚才那只耳坠子一定这只猫吧? 和白子默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司机,他开车把几人送到博物馆又忙着去采购今天的食物。 “长溪呀,你终于来了。”李安民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热络万分的上前打招呼:“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古代建筑专家元一大师和他的徒弟小四。我的老兄弟侯朝焕和他弟子高洁你们都认识,就不用我一一介绍了吧。”李安民看起来非常有精神,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才笑道:“再过一会儿还有个建筑专家要过来,说起来她也是各中天才呢。” 刚说到这里,就听一辆车停在门口。 李安民回头看,立马笑道:“说曹操曹操到,白大家来的真准时呀。” 几人回头望去,见一个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他风度翩翩地对大家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 只见一个白衣倩影刚探出半个身子,小青忽然骂了一句,大家只觉身旁一阵风掠过,就见小青气鼓鼓地冲到那女子面前:“大白,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又和男人勾搭在一起了?” 大白愉悦一笑:“小青,你怎么不把身上的味道遮一遮?我很远就闻见你的味道了。” 小青的脸在阳光下白惨惨的,狭长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大白。见大白依旧浅笑晏晏地望着自己,似乎从未因这千百年的时光生出了嫌隙。 他缓和了脸色,蹭一下张开双臂把大白抱进怀里。说出的话顺着和风灌进了她的耳朵里:“你就不怕再把这个男人吓死?” 大白笑弯了唇:“上神it部用仙翁的灵芝研发了一种新药,吃了永远不掉魂,还没副作用。”她手掌轻轻摊开,一粒红色的药丸衬得她白莹莹的掌心很是好看:“你吃了就能遮住身上的妖气,变得和人类一样。” 小青气的身子发抖,却没舍得拂开她的手:“我好好的妖怪吃这东西干嘛?”他气的两眼冒绿光,又爆了句粗口:“老子吃个屁!” 大白拿眼看他,忽然吊在他脖子上盈盈一笑,指着一旁笑容始终如一的年轻男人说:“许宣,这就是那个爱生气的青儿。” 面对小青愤怒的目光,许宣右侧唇角微微勾起,素来温柔的眼中携着一抹挑衅的笑意:“青儿你好。” “青你大爷!”小青咬牙切齿,看上许仙那个娘炮书生就罢了,这怎么还看上腹黑鬼畜男了? “这男人一张皮还没我好看,你究竟爱他哪里?” “青儿,你懂什么是爱吗?什么是情吗?”大白叹了口气,目光盈盈地望着许宣:“我对他一见钟情,就像那年西湖河畔对许仙的感觉是一样的。” 小青冷哼:“眼瞎是病,得治!”他凉凉道:“这回你又送了几把伞?”当年许仙借的第一把伞就没还,这年头的人都不守信用。 大白脸色一变,然后温柔笑道:“我在屋檐下躲雨,是许宣撑伞送我回来的。” 小青心脏中了一箭! 第35章 督主爱种田 旁边的人见到这场景都很奇怪,李安民站了出来:“白大家和这位小兄弟认识?” 大白点头,还没说话,小青直接霸道揽住她的肩膀:“我是大白的搭档!” 白子默跳了出来:“你不是顾长溪的助理吗?什么时候成了白姐姐的搭档!”他伸手去推小青:“放开你的手,禽兽!” 小青冷笑:“白姐姐是你叫的?我和大白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疙瘩等着投胎呢。”他仰着头,用下巴点着许宣和白子默:“大白是我的,你们通通滚开!” 白子默前两年离家出走差点饿死在街头,是白蛇把他救了回来。这家伙从此以后就把白蛇当自己的亲妈一般,见大白浅笑任由小青蛮不讲理,忽然就红了眼睛,低头小声道:“我就知道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阳光小青年秒变犹豫失落的小模样,看的几位年长点的专家父爱泛滥。都上前,一言一语的安慰白子墨。 偏偏白子墨抬着头,表情倔强地看着大白。 那样子就像讨不到糖吃的小狗一样,小青冷哼一声,继续霸占着大白。 许宣饶有兴致地走到大白面前,脸上满是暖暖的笑意:“子默就该去律师事务所去磨练磨练性子。” “我不答应!”白子默立马跳了起来。 大白眉心微舒,轻轻推开小青。娉娉婷婷地走到许宣身边,柔情似水地回望着他:“这孩子就得你来压制!” 许宣微微一笑,温柔宠溺地将大白拥进怀里:“孩子大了,就得男人来管教!” 白子默又跳了起来:“你凭什么管我?” 许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想我管?”那眼里红果果的写着不想我管就离大白远点。 白子默奇异的安静下来,虽然依旧不服气,但这回没在出言呛人。 许宣温和含笑,轻轻拍了拍大白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配上一旁敢怒不敢言的白子默简直就是吉祥三宝,幸福的一家。 小青面色铁青的站在一旁,恨不得张口把这两碍眼的男人一口吞入腹中。滔天的怒火燃的炽烈,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外加狂风大作,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奏。 “啊,怎么这么大的风啊?”李安民险些被风刮跑,幸好徐铭旌伸手拉住了他。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固定住,大风吹的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 “糟了,蛇妖这是要入魔的节奏啊!”清泽“嘭”地一声变大,防备的挡在顾长溪面前。 看着许宣把大白藏在怀抱里面,小青眼里的怒火彻底烧成扭曲的欲念。他半化成蛇,眼底的邪笑伴随着滔天大火烧成一片:“挡在我和大白之间的人,都必须从世上消失!”他勾起唇角,笑容掠出一丝血的芳华来。手指微曲,一团青色的火焰从他掌心燃起,空气浓稠扭曲险些把人的灵魂都灼烧燃烬。 “小青。”大白从许宣怀里站了出来,轻抬素手如拨弄春风一般。只见白光轻卷,仿佛带着鲜活的生命又如和风温暖,慰藉着小青寒冷欲凝的火焰。 风起云散,火焰已经完全褪去。 小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她。 大白轻叹一声,将手搭在小青的额头:“痴儿!” 小青被他一句话撩起了怒意,又狂躁起来:“王八蛋才是痴儿!”他依旧气的想杀人,可大白冰凉的手让他的灵台始终清明。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意,原本冰冷的身躯被怒火激出了一丝热流。使他周身的温度提高了不少,原本苍白的面色也添上一抹极为动人的红晕。 他一把勒住她,咬牙切齿的说:“真恨不得把你拆吃入腹!”话落,大步朝故宫里面走去,不再理会那些被吓傻了的人类。 大白吊在她怀里,笑盈盈的和许宣无奈的目光对视。 她手腕一番,一道盈盈白光如同下雨一般洒落在众人身上。大家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呼!”青泽趴在顾长溪肩头舒了口气,半化成龙的蛇妖,它现在肯定是打不过的。还好有白蛇在这里,否则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顾长溪抬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小青离开的背影。过了片刻,她收回目光走到许宣面前,目光对上许宣。 许宣微微一笑,坦荡荡的任她打量。 “怎么了?”清泽也挺纳闷的,平常顾长溪都是拿下巴看男人的啊? 糟了?难不成和白蛇一样,对这男人一见钟情了? “你很奇怪!”顾长溪回答青泽的话,内容却是对着许宣说的。 青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小青暴走的时候,似乎他一点也不惊讶。还特淡定的站在那里和大白秀恩爱刺激小青那货来着! “你是谁?”青泽竖起瞳孔,琉璃色的眼珠子窜成一条线。 许宣收敛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因为我知道大白的真实身份!” 青泽微微动容,知道是蛇妖还爱的义无反顾,他好感动怎么办? 顾长溪沉吟半响,盯着许宣的目光显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他。许宣坦然而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顾长溪,英俊的脸上光彩照人:“有法律援助可以找我。” 顾长溪握拳:“我会揪出你的小尾巴。” “我很期待!”许宣眉毛一扬,侧身从顾长溪身边走了过去。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对于李安民这些已经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来说,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吃饭看故宫、讨论修缮方案啊。 大白和元一是古建筑专家,候朝焕是机关术专家,又加上李安民和顾长溪这两个考古专家,这支团队可以说集起了zg当代大家,再牛叉点都可以召唤神龙了。 哦,对了。 小青算半条变种神龙,至于大白……她莞尔一笑,露出一条羊脂白玉般的尾巴:“我是蛇。” 顾长溪淡定眨眼,自从重生穿越之后,本座觉得日子越过越玄幻了肿么破? 对于大白的出现,真算的上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长溪白捡了五十点升级值和五毛奖励金额,青泽大爷很不爽。要小青交出那颗内丹,小青表示不服。 凭啥呀? 大白是自己出现,你们可没上忙。 找到了大白小青气焰嚣张了不少,清泽炸毛,准备挠花这不讲信用的蛇妖。 顾长溪却一把将它逮了回来,直接走到大白面前将手摊开:“委托费,一颗内丹。” 大白居然懂她说的什么,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顾长溪手心里:“内丹是小青修炼千年才得来的宝物,这瓶灵芝丹有起死回生增长法力,延年益寿的奇效,就交给你抵做委托费了。” 顾长溪盯着灵芝丹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唏嘘。当年老皇帝让东厂四处寻找不成的仙丹,没想到这一世如此轻巧的落在了自己手中。真可谓是时也,命也! 国家决定修缮故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文ge的时候曾经关闭过。十年过去,又加上故宫占地广阔,宫阙之多。很多宫殿都年久失修,衰败下去。 故宫从1971年对外开放至今,不过十年的时间,这期间很多关于故宫的灵异时间在民间渐渐传开。什么白天看是石头和水,晚上有月亮再看能看见宫女的井、什么像猪又跑的特快的奇怪动物、什么夜里打着灯笼从珍宝阁夹墙走过的清朝宫女、什么胡同里挽着发鬓,穿着旗袍的夺命中年妇女啊;总之各种奇奇怪怪的传闻都有。故宫的人气飙升,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前来观赏。 当然高层领导对灵异事件是不相信的,这一次请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修缮故宫。另外再圈几个合适的景点出来展览! 吃过中饭,大家就开始拿着装备对故宫进行检查。拿着工具测量了一下午也没把故宫的十分之一测量完,顾长溪抬头看着空旷悠久的宫殿,虽然前世一辈子都活在宫中,可是以陌生的面孔再一次走近这里的时候心里那种震撼着迷又失落复杂的感情冲击着顾长溪淡定的心灵。 徐铭旌走了过来,递给顾长溪一个水壶:“喝口水吧。”他眯眼看着院子里疯长的野草,有些感叹:“多少帝王将相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唯有这宫殿亘古不变的伫立在这里,静静看着沧海桑田和世事变迁。” 顾长溪喝了口水,咽下刚才迷茫杂陈的感觉。以一个古人的身份和徐铭旌谈心:“触手感觉到的恢弘和沉重压抑,只不过是一个博学光知的老人散发的孤独而已。” 徐铭旌摸墙的动作呆住:“顾长溪,你挺有抒发感的。”他又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敛而不发的蕴藉包含了多少慷慨激昂的历史故事。这故宫就是一个老者,一个历经风雨老者和久经百战的将军给人的威势其实都是一样的。” 顾长溪看了眼在墙脚打滚和化成老人的故宫灵体说话的青泽,抿唇点了点头。 这一场她写实、徐铭旌写意的闲谈,两人聊得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聊到兴头,徐铭旌还拿出相机要给顾长溪拍照留念。 相机刚摸出来,就听前方传来一阵尖叫。顾长溪眉头一簇,连忙朝那边走过去。 “顾长溪你去哪里呀?”徐铭旌没听见那声尖叫,见她的身影几下就消失在草丛里。连忙拿着相机追了过去:“你等等我呀。” “糟了!”青泽瞳孔竖起,立马变大朝顾长溪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它赶到的时候,只见一个满身漆黑的尖头妖怪跪在顾长溪面前。不远处的树下,还站脸色铁青的小青和白蛇。 “发生什么事了?”青泽跳到顾长洗身旁问道。 顾长溪抬眼看着它:“小青想吃它。” 青泽扭头:“蛇妖,你又搞什么花样?”难不成找到大白之后,反而真成了神经病,看什么都想吞到肚子里去? 小青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个偷窥狂,一直粘着大白。” “冤枉啊,督主。”那尖头妖怪泪流满面:“小的只是见白娘娘身带仙气,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想亲近白娘娘用她的仙气洗涤下自己的魂魄而已。” “瞧,我就说是跟踪狂吧!”小青吐了吐信子:“我就该把你吃下去!” 顾长溪稳当当地往前站了一步,冷道:“动本座的人,问过本座的意见没?” 小青看着她,见她凝着眼一脸冷然。扭头轻哼了一声,半挂在大白肩上懒洋洋地说:“再看大白我照样吃!” 顾长溪挺直背脊,眼里荡出一丝杀气,浮摇在空中:“敢吃,我揍你!” 小青双眼暴戾,蛇信吐出一丝碧气,两两相持。小青眸光闪烁一下,偏头轻哼,算是服了软。大白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小青的脑袋。掏出一粒金色的丹药递给顾长溪:“这是洗涤丹,服用之后可以洗去瘴气,提升法力。” 顾长溪伸手接过丹药,微微点头。 大白这才带着小青离开,顾长溪随手把洗涤丹递给那尖头妖怪,淡淡道:“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修行。” “是,督主!”尖头妖怪双手接过洗涤丹,对顾长溪磕了头,划作一道青烟消失在大家眼前。 青泽动了动耳朵,转头问骑在他背上的故宫老爷爷:“这是哪路妖怪?” 故宫老爷爷笑出满脸褶子:“它啊,是东厂大门上的门栓,明朝年间有的神识。” 明朝? 不就是顾长溪当督主那会儿子吗? 青泽恍然大悟,难怪那门栓怪叫顾长溪督主,难怪顾长溪要站出来为那门栓怪立威。 顾长溪护短,其实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可以忽略顾申和顾中天这两自己作死被督主坑的货! 故宫的勘察工作,用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期间顾长溪的雷锋系统被触动了无数次,全都是帮各种小妖怪解决疑难杂症的。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徐铭旌走到顾长洗身旁,关心的问道:“顾长溪,你总是一个人神神秘秘的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他表情狐疑地看着顾长溪:“需要帮忙吗?” 对于顾长溪其实徐铭旌一边佩服她的同时,又把她当妹子看。因为顾长溪整天都面瘫着脸,他觉得天才一般都有缺陷,指不定顾长溪就是个有自闭症的女孩儿呢? 所以有事儿没事儿徐铭旌就喜欢往她跟前凑,期望能开导开导顾长溪。 顾长溪顺着青泽的毛,摇头没说话。 和她相处久了,徐铭旌也习惯了她这种沉默寡言的性子。有时候还觉得和顾长溪呆在一起挺惬意的,至少比和高洁那叽叽喳喳的丫头呆在一起安逸多了。 “对了,故宫的勘察结果已经算出来了。”徐铭旌眼睛微亮,有些兴奋:“故宫的房间居然有9999间半,这真是个奇怪的数字。” 顾长溪诧异:“9999间半?” “据传是建故宫的时候慈溪太后认为她是人间至尊,应该把故宫建成天下房间最多的屋子,又不敢超过仙人。传说天上的凌霄宝殿有1000间屋子,所以慈溪太后命人效仿凌霄宝殿把故宫建成了9999间半。”徐铭旌热爱把传说和考古结合在一起,每次说到考据的时候他都特别兴奋:“没想到这个典故居然是真的,就文渊阁西头少了半间,。” “不对!”顾长溪出口打断他的话:“应该是10000间。” 徐铭旌微怔:“10000间?你确定!”这是他们实际勘察得出的结果,怎么会有错?但顾长溪说的那么肯定,徐铭旌不免有些怀疑她的话。 顾长溪点头:“文渊阁西头是一整间才对。” 徐铭旌下意识答:“文渊阁那里只有半间屋子,我今天刚从那边过来的。” 顾长溪倏然起身,朝文渊阁那边走去。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文渊阁哪里明明白白的是一整间。当初小皇帝还说喜欢那里,夏天要搬去文渊阁避暑来着。 刚走到文渊阁那边,顾长溪就凝了脸色。 因为前面游廊中央有一串潮湿的脚印,一直往文渊阁里延伸而去。徐铭旌也惊讶,文渊阁附近根本没有池塘,而且这脚印就像凭空出现的一半。 第36章 督主爱种田 他忽然想到了关于故宫的传闻,心里一紧,伸手拉住顾长溪的胳膊:“等等……” 顾长溪回头,徐铭旌往她前面走了一步:“我走前面。”话刚说完,就听文渊阁传来一声巨响,一阵浓稠的黑雾破窗而出,从两人身旁呼啸刮了过去。 徐铭旌下意识张开双臂把顾长溪抱在怀里,青泽从屋顶上窜了下来:“放着我来。” 它已经脑补好了,它从天而降的姿势一定是英俊潇洒,顾长溪被它护在怀里的动作一定是含羞带怯。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顾长溪纵身一跃,青泽刹不住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徐铭旌扑倒在地板上。这时顾长溪已经倒挂在房梁上,伸手从黑雾里扯了个湿哒哒的人下来。 清泽又是一爪子踩在徐铭旌的头上,傲娇的哼了一声。 它走到顾长溪脚边,看着被顾长溪放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歪了歪头,摇着尾巴凑过去用爪子刨开覆盖在那女人脸上的湿头发,一脸惊奇:“咦,这人居然是高洁。” 徐铭旌一听连忙跑过来,把高洁从地上抱起来:“她怎么了?” 顾长溪目光在高洁身上穿梭而过,又抬头去看游廊中央潮湿脚印。她拧着眉头,跟着脚印进了文渊阁。却发现脚印消失在文渊阁西边的墙脚边。 她蹲下身子,准备去检查墙脚的时候。一个洁白的猫头忽然从她手臂内侧挤了过来:“放着我来。”青泽用鼻尖嗅了嗅墙边的水迹,有些纳闷:“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水又是从哪里来的?” 一张洁白的手帕兜头盖下,一双手隔着手帕揉搓它圆滚滚的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青泽甩了甩头,见顾长溪漆黑的杏眼里透着一股子嫌弃,它眨眨眼:“怎么了?” 顾长溪站起来:“胡须上沾着水了。” 清泽连忙甩了甩脑袋,但顾长溪给它擦水的手帕它没舍得扔,一直含在嘴里:“你发现了什么?” 顾长溪摇头,目光依旧胶在面前的这堵墙上。她伸手去敲了敲墙壁,她记得这堵墙后面原来是画室。当初小皇帝特别喜欢她的墨宝,还央求着她在墙上绘了一幅丹青。 这怎么变成墙了? 她又绕着文渊阁走了一圈,发现她记忆中的那半间屋子已经不翼而飞,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清泽也跟在她身后转圈,忽然变大。弓背炸毛,凶神恶煞的挡在顾长溪面前,锋利的爪子挠的墙壁吱吱做响。顾长溪回神,伸手拍了拍青泽的头示意它安静。 青泽却露出獠牙,目光戒备的把顾长溪往后面拱:“墙里有东西要出来了。” 顾长溪表情淡定地从它身后走了出来,拿眼紧紧地盯着墙壁。 玄幻的事情见多了,督主也特淡定。 待会儿出来的是坏东西,她直接一刀劈成两半。 眼前的墙壁慢慢融化成虚空,一个人从虚空从探出半个身子,和顾长溪面面相对。 显然双方都没想到彼此会出现在这里,都呆萌地眨了眨眼。青泽却立马跳了起来,准备一口把许宣的脑袋咬下来。许宣眼角一抽,直接把青泽拍飞。 顾长溪眉头一皱,绣春刀出鞘,直接朝许宣斩去。 许宣头往后仰,直接把左肩上扛着的李安民往顾长溪面前一档。顾长溪压眉,手腕一番,挽了个剑花。锋利的刀刃一转,直接从许宣的左耳旁划过,削下了他的发丝。 许宣没想到顾长溪的剑法这么好,一时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刀哪儿来的?” 顾长溪挑眉,刀尖逼近他的动脉。 许宣双眼微微眯起,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玩味之意。两人就这么意味不明的相对持,片刻之后顾长溪收回手。她手里的绣春刀立马变成了先前见过尖头妖怪,清泽表示不服,门栓你有本事和本大爷比试一番。 门栓表示不敢,立马化作一阵青烟消失。 许宣抗在肩上的李安民和候朝焕卸在地上,又扭头在虚空里掏啊掏,这回掏出了昏迷不醒古建筑家元一和白子默。顾长溪低头去检查,发现四人呼吸微弱,全身湿哒哒的并未有什么外伤。 清泽又凑过去闻了闻,忽然打了个喷嚏:“怎么这么大一股腥味?” 顾长溪诧异,她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许宣蹲在地上,从容不迫的伸出手指在几人眉心点了一下。青泽正满眼羡慕的想,这男人除了长的过分了点,那双恰如劲竹,修长笔直的手还真好看,自己以后化成人了也要有这么一双美手。 刚想着,那双美手就把它拎了起来。青泽愣住:“你干嘛。” 许宣指尖一挑,直接划破了青泽的爪子,挤出几滴狐狸血滴在几人的唇边。殷红的血迹瞬间流进他们的嘴里,几人呼吸明显变强了些,就连充满死气的脸,也红润了些。 做好了这一切,在青泽发怒之前,许宣把青泽扔到了顾长溪怀里。青泽又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笑眯了眼睛。嘿嘿,平胸也是胸。许宣这么上道,本大爷先原谅他了,这笔账秋后再算! 顾长溪低头睨了眼趴在自己胸口满脸yy笑容的青泽,右手一抬,青泽飞了出去! 这时躺在地上的几人悠悠转醒,全都一头雾水的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呻\吟:“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抬头见顾长溪站在自己面前,李安民摇了摇发昏的脑袋,在顾长溪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怎么回事儿?我们身上怎么都湿了。” 顾长溪抿唇,想抬头询问许宣。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早就不见了许宣的影子。 她黑着脸,沉吟一会儿才反问:“你们刚去了哪里?” 李安民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哦,我们是来看看附近的建筑格局,正在和元先生商量怎么修缮故宫呢。”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扭头四处张望:“候朝焕和高洁呢?” “高洁在文渊阁休息,可能中暑了。”顾长溪没告诉他们真相,又把目光落到一旁的元一身上。见他如有所思的模样,就问道:“元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元一回神,有些茫然:“我们刚走到西墙角边,忽然发现了一扇兽头木门,然后我们就走了过去……”他抬头看着顾长溪,表情不太确定:“然后……诶,然后我们做了什么?”他扭头看着李安民,李安民也摇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这句话说完,两人就沉默下来。 难道他们也遇到了传说中的故宫奇事? 一直没说话的白子默忽然开口:“不,不对。”几人的目光立马聚在他身上,白子默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我怎么不记得有那个兽头木门?你们不是在研究文渊阁木门上的雕饰吗?” 李安民和元一面面相觑,半天才异口同声道:“还真是。” 李安民摇了摇头,有些唏嘘:“这中暑也太严重了,竟然出现幻觉了。” 元一也跟着点头,似乎把刚才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两人拿着工具又返回了文渊阁,这时高洁也醒了过来,她似乎也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聚精会神地研究文渊阁的暗门是怎么设计的。 看着大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顾长溪一脸平静地望着白子默。 白子默抖了抖身子,弱弱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长溪扯嘴,白子默泪流满面,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吞进肚子里去,真蠢,这是不打自招啊。 顾长溪倚在门边,淡淡地看着他。 青泽蹲在她脚下,对白子默傲娇的扬了扬爪子。 白子默搓了搓手,凑到顾长溪面前小声道:“我昏迷的晚一些,我看见许宣变成黑雾了。”他一脸担忧:“你说我要不要告诉白姐姐,她爱的不是人!”不等顾长溪回答,他又立马摇头:“不行,白姐姐会伤心的。”“哎,要是我在大一点,白姐姐能喜欢我就好了。”“哎呀呀,好羞涩的想法。” 顾长溪和青泽黑着脸,默默地看着白子默抽风脑补。 绣春刀忽然出现在她手上,她阴着声音说:“信不信我活剥了你的皮?” “您别生气啊。”白子默弱弱的说:“我真看见许宣变成黑雾了,还有啊,我还看见许宣头上长了两个角呢。你说他会不会就是这件事的主谋?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顾长溪抽抽嘴角,清泽立马从地上跳起来一爪子把他拍晕。本大爷从来不知道男人啰嗦起来这么要命,顾长溪撩眼打量着它。 清泽心中一凉,糟了好像自己平时也挺话唠的。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事后,顾长溪让青泽带着她去找故宫的灵体。 故宫老爷爷却摇头说白天发生的事情他没印象了,而且还斩钉截铁的告诉顾长溪,文渊阁的屋子就是只有半间,一定是她记错了。但故宫无意说的一句话引起了顾长溪的怀疑,故宫说从十几年前起徘徊在这周围的妖精鬼怪越来越少了,像白蛇这样的大妖怪基本都快从这世间灭绝了。 顾长溪和青泽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之色! 第37章 督主爱种田 文渊阁屋子有几间这成了谜一样的存在,对于白子默说许宣头上长角的事情,顾长溪表示不惊讶。她倒是对虚空里面有什么东西感到很奇怪来着。 找到白蛇的时候,白蛇正在画故宫修复图。 “小青呢?”顾长溪开门见山的问道。 白蛇放下毛笔,姿态娴雅优美地给顾长溪倒了杯茶,指着一旁的仿石纹蓝釉瓷缸说:“在那蜕皮呢。” 顾长溪探头看了一眼,瓷白的缸底盘着一条奄答答的小青蛇。皮才褪到一半,干脱的蛇皮黏在小青身上,看起来就像没吃完的腌菜似的。 青泽看了一眼就收回头:“这股蛇腥味可真大。”狐狸的鼻子比较灵敏,况且小青褪皮时那浓浓的妖气要不是白蛇布了个结界,恐怕都能窜出好几里。 顾长溪抿了口茶,问白蛇:“你知道许宣不是人吗?” 白蛇愣了一下,一脸肯定的摇头:“不会,许宣就是人。” 按理说白蛇几千年的道行,肯定不会连妖怪都认不出来。难道在文渊阁见到的那人不是许宣?顾长溪回想一下,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自来认人的本事极强,在说虽然那人看起来要比许轩邪魅很多,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完全和许宣一模一样。 白蛇见她不信,又问:“下午可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顾长溪点头,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蛇。 白蛇听了也一脸凝重,让顾长溪带着她去文渊阁那边看看。 三人又到了了文渊阁,这一次青泽还把故宫叫上。 故宫一脸纠结地望着那堵墙,很久之后又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知道今天发发生了什么事。” 青泽无语,故宫这把年纪有点健忘症似乎也说的过去。 白蛇放出神识想划破虚空,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划破虚空。半个小时之后,她脸色苍白的收回神识:“我感觉不到这里有虚空的存在。” 顾长溪转身就走,青泽连忙跟了上去。 顾长溪座右铭,找不到头绪那就去找。 于是她找到了许宣,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盯着许轩看了几秒,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青泽彻底懵逼了,这是搞哪样? 顾长溪淡道:“确定了白天见到的人就是许宣。” “啊?”青泽纳闷,作为一只见多识广的狐狸精,它都没把握证明白天的人是许宣。顾长溪怎么认出来的?顾长溪低头看着它,极有耐心的说了两个字:“感觉。” 青泽:“…………” 不明觉厉,它忽然觉得顾长溪感觉好牛叉肿么办? 没过多久,徐铭旌找到了顾长溪,一脸凝重:“今天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不对?” 顾长溪看着他没说话,徐铭旌笑了一下,笑出满身书卷气息:“考古这一行,总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他抬头,看着顾长溪说:“我觉得老师他们都不太对劲,似乎有点记忆缺失的样子。” 其实从先前徐铭旌能隐约猜出青泽是狐狸精报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徐铭旌其实挺敏感的。尤其是对精怪一类的事情,尤为敏感。 既然他问了,顾长溪也没想蛮着他。 她低头瞅着青泽,青泽翘了翘尾巴,这才接收到顾长溪的脑波内容。于是它站直身子,抱着爪子,以老学究的模样对徐铭旌说:“你猜的没错,今天他们遇见妖怪了。” 徐铭旌浑身僵住,它开口说话了,它开口说话了,它开口说话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他就说嘛,这么聪明的狐狸一定是妖怪。 等等,他反应过来,神情紧张:“老师他们遇到妖怪了?” “恩恩。”青泽觉得自己拟人化的状态很好,遂保持着这个姿势:“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吞到肚子里去了。” 徐铭旌和顾长溪都惊讶,青泽不知从那儿拿出顾长溪给它头的手帕,放在鼻尖下闻了闻。一脸恶心的说:“闻到小青身上的妖气我才反应过来,他们身上沾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胃液。” 徐铭旌不知道下午具体发生的事,有些云里雾里的,但青泽这话明显是对着顾长溪说的,也就不管他听没听懂:“许宣划破的虚空也不是虚空,而是那妖怪的嘴巴。” “白蛇之所以没感觉到虚空的存在,是因为妖怪那时候已经离开了?”顾长溪一点就通,她神色凝重,这些事情似乎都和文渊阁西边消失的半间屋子有关系。 可那半间屋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青泽点头,也是一脸有所思:“这会不会和咱们修缮故宫有关系?” “不会!”顾长溪开口:“如果和国家有关,那我们一定会街道密报,这支队伍中也定然有除妖师。”稍微不注意,顾长溪的古腔调又出来了。 徐铭旌也点头,顾长溪说的不错。如果这次任务和国家有关,那他们一定会接受到消息,并执行保密计划。不过顾长溪有一句话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们可以请除妖师吗?”话说,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啊? 顾长溪不知道哪儿有除妖师,这就得问青泽了。青泽摊手,作无奈状。它还觉得奇怪呢,以前妖怪都和人类混居在一起。穿越到这个年代,除了在故宫见到几只小妖怪意外,别的啥也没看见。 顾长溪回想了历史,有点恍然大悟:“十年的原因。” 徐铭旌愣了一下,然后也反应过来。可不是嘛,那个疯狂的年代百姓就像中毒一样。一群子弟兵坚持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似乎从那以后民间的鬼怪传说就渐渐少了起来,毕竟人不信邪鬼都害怕来着。 白天发生的事情,一切矛头指向许宣。 可许宣又是个死不说话的主儿,无论你问什么他都笑眯眯的说不知道。 尤其对于下午从妖怪嘴里把李安民他们捞出来的事儿,许宣更是一脸莫名其妙:“你说白天啊,我一直和大白在一起看着小青来着啊。” 你不信? 大白可以作证啊! 大白站出来为许宣说话,下午他却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就你们来找我的时候,他出去给我买狗不理包子了,可那也和作案时间对不上啊。 顾长溪站在游廊上看夕阳,对于徐铭旌不死心还要跑来问一遍的做法,她早就猜到许宣啥也记不住的结果。你要问什么?原因很简单,督主的感觉呗! 对的,没错,顾长溪就是这么自信! 没得到消息,徐铭旌一筹莫展,真怕什么时候那妖怪又跑出来一口把师父李安民他们吞了下去。 白蛇姿态曼妙的站了起来,温婉一笑:“这件事不用担心,我已经在他们下了保护禁止。他们一遇到危险,我就会知道的。” 徐铭旌脸上这才好了起来,不免把白蛇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白蛇眉目如画,蛾眉宛转间自带一抹温香艳玉的色彩。徐铭旌一时看入了神,心里暗暗想到,这白娘娘和书中描写的那样美丽善良,如果许宣就是许仙的转世,也算全了白娘娘当初的一片痴心。 想着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碧幽幽的眸子,把徐铭旌吓了一跳。 他尖叫一声才反应过来,青泽不晓得什么时候变大矗在他眼前,那双碧幽幽的眸子不怀好意:“是不是觉得白蛇哪里都好?做梦都想睡……” 徐铭旌连忙扑过去捂住青泽的嘴,这只狐狸怎么这么污啊? 青泽满地打滚:“想睡就想睡呗,本大爷做梦都想睡长溪呢。” 徐铭旌实话,这句话信息量好大。 天啊,人兽什么的真是重口味。 他以后还怎么直视顾长溪那张清冷正经的脸? 徐铭旌偷瞄一眼站在游廊下的顾长溪,顾长溪立马用眼角冷冷地瞄了眼他。徐铭旌额上挂下两滴冷汗,忽然觉得青泽的梦想值得尊敬。 毕竟不是谁都敢要睡顾长溪的话挂在嘴边! 三更半夜的时候,医院忽然打电话过来说白子默傍晚出了车祸,经过抢救现在才醒了过来。 几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白子默已经脱离了危险,躺在高级病房内养护。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您们好,我是子默的……继父。”顿了一下,他才说:“很感谢你们这段日子帮忙照顾子默。”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整个人带着一股优雅成熟的韵味:“请问你们谁是白女士?” 白蛇站了出来:“子默没事儿吧?” “幸好出事儿的时候我的车刚经过那里,我和他妈妈找了他很久,没想到找到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故。”男人叹了口气,对白蛇道:“子默刚醒来就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如果可以,请白女士好好安慰一下这孩子。他今天恐怕吓的不轻!” 白蛇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走进了病房。 白子默继父的目光忽然落在顾长溪身上,那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你就是顾长溪吧,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的采访。”他目光温和的落在顾长溪脸上,表情有些令人寻味:“你很好,很出色。” 顾长溪疑惑地看着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冒昧。他立马笑了起来:“瞧我,找到子默太高兴竟然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古,叫古若宗,你可以叫我古伯伯。” 面对古若宗热切,顾长溪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38章 督主爱中田 青泽对一切和顾长溪挂钩的事情都很上心,见到古若宗放着名义上的儿子不搭理,黏糊糊地拉着顾长溪说话也很纳闷:“长溪,难道这是你失散多年的爸爸?”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青泽懂她的意思,抬了抬爪子说:“就算警察说你爸死了,没准来了个金蝉脱壳呢?”越说它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两只琉璃色的眼珠子囧囧有神的盯着古若宗看。 本来就是晚上,顾长溪站的地方又背光。青泽琉璃色的眼珠子在黑暗里发出绿油油的光芒,看的古若宗心里发毛。他请咳一声,往光亮地方走了几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对顾长溪微笑:“站着干嘛,过来坐呀。” 顾长溪抿了抿唇,垂眼扫了下古若宗。这一眼直让古若宗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他表情讪讪地站起来找了个借口:“我去给子默打点开水。” 在场的人都特别的好奇古若宗离开的背影,许宣含笑道:“律师事务所也接私家侦探的活。”感情所有人都看出了古若宗的不对劲呢。 顾长溪长长地看着他,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许宣,你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许宣愣了一下,失笑:“你还在怀疑我。” 顾长溪淡道:“不是怀疑,你就是。” 许宣被她斩钉截铁的态度弄的哭笑不得,他下午真心就没去过文渊阁那边,这姑娘怎么就不相信呢?难道那个妖怪就和自己这么像吗? 顾长溪没理他的纳闷,握拳做抓住状:“我会把你的尾巴揪出来。” 得,又来了。 对于顾长溪的执着许宣只能耸肩表示无奈,恰好这时候白蛇从病房里出来。 许宣连忙上前拦住她的肩膀,关心道:“怎么样了?” 白蛇摇头,嗓音亲切温柔:“只是简单的意外事故。”她抬眼看着许宣,眸光凝重:“我总觉这一次的事情不简单。” 许宣伸手将她耳旁的发丝佛在脑后,柔情似水的说:“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 白蛇莞尔一笑,将头靠在徐宣肩上。 顾长溪忽然皱了皱眉头,怎么忽然冷了起来?还有空气中这股浓浓的杀气是怎么回事儿,她环顾四周忽然一脚踢翻了垃圾桶。一条小青蛇从垃圾桶里面滚了出来,顾长溪挑着眉:“刚蜕皮的你看起来很精神嘛。” 小青炸毛:“什么叫精神?我这是在偷偷的守护大白。” 青泽不怀好意的插话:“所以你是在嫉妒了。” 青泽嘭地一声缩进了垃圾桶:“用真心来守护心上人被说成嫉妒,你到底是有多嫉妒我能变成人啊!”话落垃圾桶像青蛙一样乒乒砰砰地往让外面跳去。 白蛇忽然挡在垃圾桶面前,揭开垃圾桶的盖子,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碗汤圆递给小青:“给,不是想吃芝麻馅儿的汤圆吗?” 小青愣住,把头瞥向一边。看样子是在和白蛇闹别扭,白蛇叹了口气,把小青从垃圾桶里面拎出来。垂眼看着缠绕在自己指尖的小青蛇,轻声道:“虽然不知道你的担心从哪里来的,但我心里从来没有因为哪一个男人而疏远你。” 小青诧异,两眼恍然地看着白蛇。白蛇温柔一笑,眸子里缠着一丝温情:“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青儿。” 小青瞳孔一缩,碧绿的蛇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轻轻的把头垂在白蛇的手掌心里,那样子像极了虔诚卑微的信徒。白蛇一愣,脸色也微微发红,刚才她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她知道小青又误解了。 她闭着眼,又叹了口气:“小青……”话刚出口,小青忽然化身成人把白蛇扑倒在地,乘她不注意的时候在白蛇脸上亲了一下,碧色的眸子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忧伤:“我和你不同,我会一直遵守彼此的约定。决对不会忘记,绝对不会……” 白蛇愣住,睁开眼望进他的眼中。他眸光碧绿,仿佛沉着一坛芳香的美酒。几经流年之后,浓烈的让人不敢饮下去。 她神色复杂,小青脸爆红,立马又变成蛇跳进垃圾桶里。 白蛇喃喃自语:“约定?” 小青闷闷的声音从垃圾桶里面传了出来:“我刚才碰到大白的胸了……” “什么?”白蛇恼羞成怒,一脚把垃圾桶踹倒。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垃圾桶从眼前滚下了楼梯,青泽摇头叹气:“小青这个二货。”眼角的余光瞧瞧地瞄着顾长溪,心中感叹,养成长溪好像还要很久的时间。 在医院看过了白子默,几人就准备返回故宫。这时古若宗扶着白子默从病房里出来,满脸歉疚的笑意:“对不起,子默这孩子不听劝告,非要和你们一起回去。” 白蛇温柔道:“你身上还有伤,好好在医院休养,我明天再来看你。” 白子默脸色苍白,目光却紧紧地盯着白蛇:“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他倔强的抬着头,一脸落寞:“所以你也是有了小青,就不要我了吗?” 这话一出口,古若宗的脸色一变,有些歉然和愧疚的垂着眼:“子默。你妈妈并不是不要你!” “住口!”白子默一把推开古若宗,怒意汹汹地吼道:“就是你和古珍珠把我妈抢走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没有你们我白子默照样能活在这世上,活的好好的!” 古若宗眼神一暗,目光隐忍地落在顾长溪身上,然后才转到白子默身上小声道:“子默,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白子默讥笑,脚步踉跄的走到白蛇面前。十几岁的少年眼里写满了柔弱:“你也不要我跟着你了吗?” 白蛇怜悯地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许宣这时却站出来,拦着白蛇的肩膀温言笑着说:“他还是个孩子,就让他跟着我们回去吧。” 看着白子默期盼的目光,白蛇眸光一转对许宣盈盈笑道:“好吧,我听你的。” “如果你们不介意,就让我送你们回去吧。”古若宗走上前来,对几人笑道:“毕竟这孩子一直被你们照顾着。” 首都的夜景繁华奢靡,就连郊区的医院附近也是一片火树银花的灿烂景象。古若宗的车是一辆奢华低调的黑色奔驰,他一边开着车穿梭各个街道上,一边和大家说着话。 从后视镜中看到白子默低头紧紧挨着白蛇的样子,顾若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放不下过去的事情。 他脑中闪过妻子张琴的脸,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妻子张琴和白子默冰释前嫌,让这两母子重归就好。 青泽忽然从顾长溪腿上支起脑袋:“雷锋系统启动,委托人古若宗,委托任务帮助张琴和白子默这对母子和好。” 顾长溪点头表示知道,而白蛇则诧异地看着清泽,她实在没想到这天界it部的脑洞真大,妖精都能改造成人工智能。 再一看窗外的世界和行驶过的车辆,白蛇有些感叹,难怪人人都想修仙,这天界无论是技术还是其他生活指标都甩出人间界几千年的光景啊! 到了故宫,古若宗打开后备箱,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衣服玩具零食一类的东西。 古若宗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白子默住的那间屋子。又打水帮白子默把地板家具擦得干干净净,做好这些之后他才满意点头。 离开之前,古若宗找到白蛇,说他已经通知白子默的妈妈张琴,他们两很快就会把白子默接回去。在此期间,希望白蛇和大家能好好照顾白子默。若这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海涵。 白蛇笑意盈盈的接受了古若宗的托付,至于顾长溪则有些犯难了。她从古至今都没了解过家庭纷争,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张琴和白子默两人和好,完成这个任务。 青泽知道她的疑惑,特意搜罗了无数关于家长里短的故事书给顾长溪看。顾长溪一目十行,熬夜刷完了故事书。 心里很鄙视,这书里写的以德报怨,被人害的无家可归、妻离子散的最后还要原谅始作俑者,督主表示她不爽。 搁她以前,谁敢这样对她,直接大刑伺候,杀光他的祖宗十八代! 青泽苦口婆心的劝她:“这是法治社会,讲究时代大和谐,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顾长溪面无表情:“我杀了你全家,再来诚心悔过。你原谅我吗?” 青泽:“…………” 好吧,教育督主的三观又以失败告终。 青泽不气馁,它觉得古若宗和张琴之间有故事,它准备拿现实题材来继续教育顾长溪。 于是它说:“咱们要完成这个任务,必须了解这对母子中间隔着什么爱横情仇。咱们抽丝剥茧,捋一捋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顾长溪表示赞同,带着青泽去找白子默的时候。白子默正抱着被子,坚决抵制喝黑乎乎的中药。 看着他一脸嫌弃又纠结的样子,白蛇莞尔一笑:“我忽然想到了官人。” “官人?”白子默愣住。 白蛇反应过来自己提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许仙,眼里闪过一丝晦暗,带着苦笑说:“有一次小青生病,官人开了一副方子给小青治病。结果小青嫌弃中药苦涩气臭,背着官人偷偷把药倒掉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山中林间遇到小青时的画面,那个直言不讳,性格跳脱活泼的俊俏男子。为了追随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变成了姑娘。于是她忘记了他原本的容貌,一直把他当妹妹看待。 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小青的心思的呢? 白蛇陷入了苦死回忆中,和许仙相伴的日子一幕幕倾倒在脑海。似乎每一个画面之中,小青总是或笑或嗔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不舍不弃。 白蛇这才发现,几千年已过一直陪伴自己的始终只有小青! 见白蛇出神的样子,白子默有些担忧。恰好这时许宣拿着一盒西药过来,见状,俯下身子关心的把白蛇拥入怀中:“怎么了?” “我……想小青了。”白蛇下意识的开口。 许宣愣了一下,忽然凑到她耳旁说弯唇笑:“我刚才看见小青在文渊阁那边。” “叮咚” 白蛇手里的药碗落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溅在她的裙角。白蛇两眼睁大喃喃自语:“小青在文渊阁?” 许宣蹲下身子,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她的裙子:“看样子裙子只能送去干洗店了。”刚抬头,他就愣住。因为他看到白蛇身后的白子默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和嫉妒,他微微皱眉忽然展颜一笑:“怎么了?子默?” 白子默回过神,将头瞥向一边闷着声音:“没事儿,药汁撒了而已。”他表情装作若无其事,掩在被子里的手却握成拳。为什么总有人来抢他喜欢的东西? 青泽动了动耳朵,心有戚戚然地看着顾长溪。 人类的情绪总是复杂混乱,喜怒哀乐轮流上阵纠缠着灵魂死不放手。哎,长溪这样冷心冷情似乎也很好。 就在它感叹的时候,忽然听见文渊阁那边传来一阵尖叫声。几人立马赶了过去,却见文渊阁已经坍塌成废墟,而高洁正跪在废墟之中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怎么回事儿?”顾长溪将她扶了起来,高洁这才反应过来你,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蛇,有蛇。好大的一条青蛇,把铭旌哥吞了下去。” 第39章 督主爱种田 顾长溪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废墟。文渊阁这边的屋子全部塌陷,一个黑色的空洞浮现在半空之中,在夜色的映衬下就像是一只张开倾盆大口的怪兽一般。 高洁目光呆滞,还在语无伦次的说:“蛇,好大的青蛇。对了……”她忽然紧紧抓住顾长溪的裤腿,泪流满面:“我看见那个小青了……是他!是他变成了大青蛇把铭旌哥吃下去的,顾长溪……顾长溪……我求求你救救铭旌哥好不好?顾长溪我……” 白蛇眸光闪动,脸上带着忧郁悲伤的神情。她定定地望着半空中的黑洞,垂在身旁的手蜷缩成一团。不等高洁的话说完,白蛇招手一把泛着白光的长剑凭空出现。她伸手握住剑,一脸决绝地飞进了黑洞中。 “等等……”许宣见状,连忙朝白蛇扑了过去抱住她的腰身,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两人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高洁惊骇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白蛇和许宣消失的地方:“这是?” 顾长溪伸手劈晕了高洁,把她交给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故宫。骑着变大的青泽也飞进了黑洞之中! 刚飞进去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腥味,不时有水滴从头顶上滴了下来。顾长溪手里的绣春刀立马变成了一把绣满祥云纹的华盖撑在顾长溪头上替她遮住那些腥臭的水滴。 青泽张大眼睛,深觉自己的地位不保。 不过算了,他们还不知道在什么妖怪的肚子里,门栓变成华盖给顾长溪挡住这些恶心的胃液似乎也不错。 青泽驮着顾长溪不知飞了多久,终于见前方传来一丝光亮。飞了过去,见白蛇仗剑立在一处凸起的红色石岩上。而她对面是完全化成蟒蛇的小青,顾长溪从青泽背上下来,手腕一抬,门栓妖精又变成了一把绣春刀被她捏在手中。 她握着绣春刀走到白蛇右侧站着的许宣身旁,一双眼淡淡地盯着许宣。感受到顾长溪的目光,许宣偏头对她苦恼一笑:“啊喂,吞了徐铭旌的在那边,你看着我干嘛?” 顾长溪面无表情:“你好看。” 许宣:“…………” 青泽毛一炸,顾长溪怎么开始思春了? 顾长溪这时收回目光,看着小青:“把徐铭旌吐出来。” “切。”小青不屑的笑了一下,张嘴把昏迷不醒的徐铭旌吐了出来。一股蛇腥味立马窜在空中,顾长溪拿手帕捂住鼻子,蹲下身子用绣春刀去戳了戳徐铭旌,见他呼吸安稳也就放下了心。 顾长溪的洁癖让许宣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毫不在意的伸手把徐铭旌扶了起来:“虽然没在小青肚子里呆多久,会不会也染上了蛇毒?” 顾长诧异,青泽解释道:“小青的本体乃是竹叶青,浑身上下都是剧毒。徐铭旌在他肚子里呆了这么久没事,全靠白蛇在他们身上下的禁制。” 顾长溪若有所思:“那我们现在谁的肚子里?” “啊?”青泽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了眼两相对持的白蛇和小青,见白蛇目光复杂纠结地看着小青。青泽心里觉得奇怪,但转眼就被许宣的回答引走了心思:“我们在小青的肚子里。” 顾长溪扭头看他,许宣十分自然的笑道:“大白告诉我的。” 顾长溪和青泽立马反应过来,白蛇和小青千把年的情谊,彼此相熟至极肯定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对方的气息。 但他们既然在小青的肚子里,那眼前这个小青又是啥? 白蛇忽然朝前走了两步,逼近小青:“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青一怔,然后垂着头。一把活泼的嗓音语调却很沧桑:“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成仙的吗?” 白蛇眼睫微垂,表情有些忧伤。 小青昂着头,又重复问道:“你不是说我陪你报恩之后就和我一起修仙的吗?不是你给我取名叫小青的吗?”他猛然睁大一双蛇眼,愤怒地吼道:“为什么又要留恋这世间的男人?为什么不回答我?” 在白蛇哀伤的目光中,小青一口气问出积攒了千年的疑惑:“你不是我姐姐吗?你不是给我取名字的大白吗?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是因为许仙没有从一而终,所以你再找多少个男人都无所谓吗?” “不修仙也无所谓吗?我一直在独自烦恼啊,即使如此,我还是为了你徘徊在这世间。为了让你开心,我一直在勉强自己,一直、一直在勉强自己接纳你的那些男人。一千多年了,什么修仙?什么还愿?连自己的初衷都坚持不了,一门心思的扑在男人身上,为什么啊?什么真正的了却尘缘,什么情同姐妹。我明明是个男人啊……” 白蛇一愣,忽然捂头喘息起来。 许宣连忙走过去将她扶住:“别想了,那些被遗忘的过往就这样忘记好了。冷静点,你这时候崩溃的话,会惹来很大的麻烦……”白蛇忽然佛开许宣的手,拿剑指着小青大声问道:“传言说是你杀了官人,这是真的吗?” 小青微怔,忽然他们脚下的红色岩石忽然细细地颤抖,青泽立马叼着顾长溪脚下生风地飞到了半空之中。 只见下面红色的岩石渐渐渐软化成红色的血水,热气腾腾地发出一阵刺鼻的腥味儿。小青长吟一声,额头忽然炸裂开了一道裂缝,一个半身光裹的长发男人从裂缝中探出半个身子。 顾长溪冷眼看着从青蛇额头长出的半个人形,他面色疲惫的靠在额头上喘息,忽然抬头看着白蛇。许久之后,他碧色的眸中才带着一丝解脱:“你被压在雷峰塔下不过半年,他就另娶。” “我杀了他不好吗?你不是一直期盼有人能陪你白头到老吗?” “不对!”白蛇捂着头,几十年前她记忆有过短暂的缺失。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活得太久的缘故,如今那些被遗忘的往事伴随着小青的话一幕幕复苏在眼前,似乎下一刻就要从脑袋里面跳出来一样。她头痛无比的摇头:“当初官人是日日夜夜守在雷峰塔下扫塔致死的!”白蛇痛苦的抬头看着小青,小青哈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杀了你的官人?” 白蛇一愣,心里始终不愿相信她记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官人居然是这样抛情弃意的男人。 他仰起头,青色的长发在一片袅袅热气中飘散的极慢:“我的好姐姐,你明明记得,为什么要装作忘记了呢……” “住口!”白蛇孟然抬头,手机的长剑划破长空,带着锐利的剑气朝小青斩了过去。 小青随手一挡,便在空中结了道结界。白蛇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小青的道行有这么高了? 无尽的沉默声中,白蛇眸光闪动。她忽然横剑一挥,剑身光芒大作:“小青,我将和你恩断义绝……” 许宣唇角翘起,露出一丝笑意。 白蛇的手颤抖几下,那一剑始终没有朝小青斩下去。沉默了良久,她垂下手转身朝外走去:“下次再见,我必报杀夫之仇!”话落,一阵白光从她身上浮起渐渐扩散在四周,眼前的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 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依旧站在原地,而原本成为废墟的文渊阁依旧完好如初的立在眼前。 许宣看了几人一眼,把徐铭旌放在地上朝白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高洁见徐铭旌被救了出来,喜极而泣的扑了过去:“铭旌哥,你没事太好。” 顾长溪凝眼看着许宣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青泽一头雾水的左看右看,然后摊着爪子:“这画风不对啊!” 顾长溪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回去睡觉。” 青泽眨眨眼,然后窃喜,还是本大爷有魅力!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顾长溪扭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发呆。 青泽趴在她枕边,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按照今天得知的消息来看,小青是白蛇叛徒?” “不是。”顾长溪收回目光合眼。 青泽愣了一下,非常严肃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顾长溪睁开眼,漆黑的眸光定定地看着青泽。青泽纳闷的眨眨眼,许久之后顾长溪才叹了口气:“白蛇的爱情呵!” 青泽眼睛竖成一条线:“你是说小青因爱生恨?” 顾长溪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轻声道:“这是小青的执念!” 青泽忽然纳闷,小清的执念为什么要吞徐铭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是该一口把许宣和白子默吞了吗? 它正准备再问,顾长溪却拿被子蒙住它的头:“睡觉!” 青泽眨眨眼,暗戳戳地钻到被子里在顾长溪腰间的位置。拿尾巴卷住顾长溪的手腕之后,这才蜷缩成一团闭眼休息。 第40章 督主爱种田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早晨的风吹在脸上清爽怡人。 白子默正坐在床边看着碗里的中药,一脸纠结的在想要不要倒掉?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他抬头,顾长溪带着一身清风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地坐在床边,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白子墨发呆。 白子墨:“…………” 他愣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把中药一口喝干净。被苦的吐舌头时,一碗清水递过了过来。 “啊,谢谢。”白子墨下意识接过清水喝了几口才反应过来这是顾长溪递过来的,他纳闷地看着顾长溪:“找我有事?” 顾长溪点头没说话,专注地盯着白子墨看了很久。那两黑漆漆的大眼睛啥表情也没有,直瞅的白子墨心里抽抽:“喂,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你。” 顾长溪淡定答,把白子墨搞得莫名其妙。 他摸了摸脸,心里吃惊:“难道你爱上我了?不行,我喜欢的是大白啊!” 顾长溪抽抽嘴角,又看了几眼白子默这才收回了目光。她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眼昨天被古若宗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屋子,忽然问:“你最喜欢什么?” “大白!”白子墨想也不想的回答。 顾长溪深深地看着他:“除了这个。” “啊。”难道这姑娘是来找自己谈心交换秘密的?白子默想歪了,但碍于顾长溪的暴力值他也不敢不回答:“我的梦想是骑着单车环游全世界。” 这是个很文艺的梦想,顾长溪点头看着墙角那一堆还没组装好的折叠自行车。 白子默也跟着她的目光转过去,见状立马顿住,脸上的表情暗淡下来讥讽一笑:“呵,你是来当说客的?” 顾长溪摇头,昨天看了那么多家长里短的小说。她虽然对某些言论嗤之以鼻,但大概也知道什么叫青春期叛逆小伙的四十五度明媚忧伤。也没准备浪费口舌来劝白子默,她就是想来看看白蛇和小青割袍绝义之后这边的动静。 但转了一圈都没找到白蛇和许宣,所以她才会来到白子默的房间、 说实话白子默和顾长溪不怎么熟,两人进行了一场无厘头的对话之后都安静下来。 白子默低着头,脸上浮现一股难以启齿的红色。 顾长溪没理她,自顾自的打量着昨天股若宗带来的东西。恩,好多东西她就没见过,所以有点儿好奇。 白子默见她一直没有走的意思,全身都开始筛糠一样抖起来。 顾长溪发现了他的一样:“你有事儿?” 白子默脸一下全红了,死命摇头:“没事儿,没事儿。” 顾长溪长长地看着他,没事儿打什么摆子? 白子默脸色红了青青了白,最后无力吐槽:“我要上厕所。” 顾长溪默了两秒,一脸淡定地站起来往外面走。膀胱都快涨坏的白子默才解脱的上了厕所! 顾长溪刚走到门口就见徐铭旌带着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过来,男的是古若宗,女的大概就是白子默的妈妈张琴了。 张琴一脸着急的快速走了过来,见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眉头紧皱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大清早就来堵他儿子的门,肯定是看中了他们家有钱。 古若宗则面色带笑地看着顾长溪:“长溪这么早就来看子默了啊,真是难为你了。” 这话一出,张琴脸色更不好。 顾长溪看了她一眼,张琴立马感受到她深深地恶意。心里的不满加重,面色黑的跟大铁锅似的。张琴心里的不悦还没抒发完,又感觉到顾长溪眼里的不屑,就连顾长溪抿起的唇角她都感觉到那是嘲笑的弧度。 张琴哼了一声,这个小学徒凭什么看不起自己?张琴目不斜视地从顾长溪身旁穿过走进了屋里,古若宗知道妻子骄傲自大的毛病,对顾长溪歉意地笑了笑,这才跟着走进了屋子。 没一会儿屋里就传出白子默的咆哮:“你来干什么?” “白子默我是你妈,有你这么跟妈说话的吗?” “哼,你是古珍珠的妈,我早就没妈了!” “你……啪……”突兀的巴掌声响起,张琴轻微的哭泣省中夹杂着古若宗和稀泥的声音:“刚见着孩子怎么能发火呢,子默伤还没好呢。” 白子默冷硬地声音传来:“打死了才好,我可真盼着重新找个妈回炉重造呢……” 顾长溪没兴趣听被人的家事,往白蛇住的屋子走了过去。 徐铭旌连忙跟了上来:“顾长溪昨天谢谢你了。” 顾长溪回头:“你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徐铭旌叹气摇头:“不记得了。” 果然和李安民他们一样,徐铭旌又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让高洁带着师父他们去坤宁宫那边了。” 昨天晚上他清醒过来之后,青泽就带了话过来说这几天文渊阁附近不安宁。让他想办法把李安民他们带到坤宁宫那边去,那边是故宫隔离出来的安全地带。 他追上顾长溪和她并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你想的这么回事儿。”顾长溪不紧不慢地朝前面走去,很多事情还在猜测中。她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徐铭旌:“你也去坤宁宫那边呆着。” 徐铭旌有心说我帮忙,可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留下来只能帮倒忙。所以没开口,只嘱咐道:“你们小心些。” 顾长溪点头,忽然眯眼看着前方。 白蛇和许宣结伴从外面回来,看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白蛇似乎并没有因为小青的离开而落寞。 很显然两人也看到了他们,白蛇颔首对他们微笑点头。许宣眼里攒着笑意,牵着白蛇走上前:“这么早就过来看子默。” 顾长溪没说话,眼光一直盯着他。 许宣开了个玩笑:“怎么,不会是我越来越好看了吧?” 顾长溪这回点头了,就连徐铭旌也有些吃惊。徐宣原本就是清风朗月的样貌,但一晚上不见眉目之间似乎多了股说不出的魅力,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许宣垂眼,嘴角含笑地看着白蛇:“因为有大白在身边。” 白蛇在他含情脉脉的眼中含羞带怯,徐铭旌整个人都凌乱了,这是白蛇吗?书里那个端庄大气温婉的白娘娘哪里去了? 顾长溪正了脸色,看着白蛇:“小青的事情。” 白蛇知道她要问的是小青乱吞人的事情,她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小青杀了官人之后,制造了幻象让我以为官人是在雷峰塔扫塔而亡的。后来我以为完成了心愿,便和他一起去找蓬莱岛修仙。可那时候我找到了官人的转世,所以……” “所以你背弃了诺言,又和许仙的转世在一起了?”见她下面的话吞吞吐吐,顾长溪开口接下了话茬。 白蛇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以前的往事,脸色有些苍白的半倚在许宣怀里。她满眼依恋的看了眼许宣,把事情的因果说了出来:“后来小青起了杀心,为了保护官人的转世我把小青关在八宝球里。”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顾长溪:“直到你把他放了出来!” 对她最后一句话顾长溪恍若未闻,认真地看着许宣发问:“所以你是许仙的转世。” 许宣含笑点头,白蛇继续补充:“小青为我制造的幻想周而复始,一直试图篡改我的记忆,有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顾长溪耸肩:“传言小青杀了许仙又是怎么回事儿?” 大概在心上人面前男人都有一股保护欲,许宣笑眯眯的上前一步,把白蛇挡在身后:“是我不小心看了一本野传,被大白知道了。” 白蛇轻轻点头:“昨晚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蹙着眉头,盈盈眸光中带着一丝清愁:“小青这是入了魔障!” 许宣握住她的手,温柔说:“我会陪着你,一起找到小青,直到他放下心里的执念!” 怎么会? 徐铭旌完全被听到的故事正震撼到了,心里有个问题蠢蠢欲动。顾长溪看了他一眼。徐铭旌眉头一皱,忽然压下了心里的疑问。 白蛇的心思还在小青身上,下一次见面,他们真的要冰刃相见吗?眼角的余光瞥向许宣,她心里有些动摇,所谓的杀夫之仇真的要报吗? 但是官人现在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啊! “白姐姐……” 白子默忽然从另一头跑了过来,在看到白蛇和许宣紧紧相牵的手时,眼神一暗,慢慢地停了下来站在一旁。 “子默,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白蛇发现了他脸上的手掌印,连忙上前用手抚摸他的伤口。一点白光从她掌心逸出,白子默觉得脸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那火辣辣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 “哎呀,你是谁?”张琴追出来就见白子默满脸依偎地靠在白蛇身边,她心里吃醋,对她这个妈白子默似乎从来没服过软:“子默你给我过来!” “张琴。”古若宗拉住张琴:“这是一直照顾子默的白小姐,子默还在气头上,你说话软一些。” 张琴不满,但为了白子默她忍了下来。走上前亲热地拉着白子默:“子默,妈来接你回家的。” 白子默低声道:“然后呢?” “当然是送你出国读书啊,学校妈都找好了。是英国出名的重点大学……”张琴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越说笑容越大:“你陶伯伯家的莹莹正巧也在国外深造,你们在一起读书,回来再一起接手我们开的公司,这不正好……” “啪!” 张琴的手被白子默拍开,张琴一愣,瞬间就冒火了。正想开口骂人,就见白子默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不是你拿来联姻的棋子。” 儿子越大越不省心,张琴也没那么好的心情陪他好好说话:“那你将来想娶谁?是她?还是她?”她抬手指着顾长溪和白蛇,满脸不屑:“一个太小,一个太老。” “住口!”白子默忍无可忍的吼道:“谁老?你才老?白姐姐是这世界最好最善良的人,我流浪街头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要饿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张琴愣住,没想到儿子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吼她。她不顾古若宗的劝慰,冷笑:“你离家出走落到这个地步还要怪我这个当妈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为了一个少妇来吼你妈,你长能耐了啊。”张琴手一挥,气势满满:“我告诉你,想和她结婚,门儿都没有!” “你给我住嘴!”白子墨站在白蛇面前,心里的叛逆彻底被激发出来。脑子一热什么话都管不顾的往外蹦:“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爱她,我这辈子娶定她了。” 许宣在他吼出这话时微微把头低了下去,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张琴和白子默的争吵还在继续,古若宗叹气站上前来劝两人冷静下来。白子默却一把推开古若宗,死死拉住白蛇的手双眼绝决:“哪怕我死了也要娶她!” “那你就去死!”张琴气的口不择言,她话刚落却见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一股狂暴肆虐的黑色龙卷风瞬间袭击过来; “危险!”张琴下意识推开白子默的时候,身体中心止不住地往前顾长溪的方向倒去。就在龙卷风逼近的瞬间,张琴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她伸手准备借着混乱把顾长溪推进去。哪想顾长溪身子一侧躲开她的手,张琴直接被卷入黑色的龙卷风中。 “妈!”白子默双目欲裂的大喊,回头瞪着顾长溪:“你为什么要让开?” 顾长溪淡道:“所以我该大义凛然地推开她,自己被吞进去?” 白子默哽住,难道不应该吗?难道不应该吗? 他死死地握紧拳头,虽然知道在危险面前自保没错。可顾长溪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要推开她?那可是他的……妈妈啊! 古若宗也一脸失望地看着顾长溪,他期待了那么久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冷血? 面对古若宗和白子默失望愤怒的目光,顾长溪冷笑:“她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救一个陌生女人?” “顾长溪这可是做人最基本的道义啊!” 第41章 督主爱种田 顾长溪实在不想理会白子默,她扭头看着还在半空中盘旋黑色龙卷风。心里有了计较,再次回头看着白子默问道:“没了她作为绊脚石,不是正好如你所愿?” 白子默愣住,目光下意识落在白蛇身上,低头握着拳头说:“那不一样。” 白蛇同样愣住,和白子默相处了两年她一直以为这孩子是把她当做长辈一样的存在?怎么会这样? “子默。”许宣不想白蛇为难,走到白子默前面微笑:“有些话并不能随便说说。” “我不是随便说说。”白子默闭着双眼对许宣吼道:“我和白姐姐一直是最亲密的人,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如果不是你的出现,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娶她了。” “最亲密的人?”许宣面色沉了下来,他走到白子默面前,用手搬起白子默的脸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长大娶她?呵,你问过我的意见没?”他身上陡然浮现一层令人战栗的黑雾,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细线被半空中的黑色龙卷风所吸收。 白子默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青泽也变大挡在顾长溪眼前,全神戒备地盯着许宣:“小心,半空的妖怪要实化了。” 顾长溪手握绣春刀站在原地,她把目光瞥向白蛇:“你怎么看?” 到了现在明眼人一瞧,都觉得许宣不对今儿。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白蛇看男人的眼都有些瞎,直到现在她都还相信许宣有猫腻。 此时半空的妖怪已经实化到一半,看起来就像一条青色的青蛇。它忽然伸长头颅,一口把白子默从许宣的手上吞了下去。 “白姐姐救我!”白子惊慌失措,白蛇忽然飞到空中,只见几道白色的剑光闪过那妖怪就被她斩散化为烟雾。 她抱着白子默落在地上,抬眼目光复杂地看着许宣。 顾长溪面无表情:“终于抓住你的小尾巴了。” “真是可惜明明都要吃下去了啊。”许宣从游廊下走了出来,他温柔无比地看着白蛇:“你也厌烦了被这些无关紧要的爱慕者骚扰了吧?我这是在帮你了解这段孽缘。” 白蛇抬头看着许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进,许宣脸上的笑意未减:“作为你的心上人,这些是我喜欢于你的证明。” “……许宣。”白蛇显然没想到许宣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许宣走到她面前。低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白蛇怀里的白子默,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你只要有我就够了。”垂在他身边的手倏然握紧,白子默忽然感觉被谁遏住了脖子,他用手胡乱的在脖子上面抛动挣扎,可依旧无济于事。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似的。 许宣含情脉脉地看着白蛇:“他们都将是你我生命中的绊脚石,只有我才能永远的陪你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白蛇深吸一口气,眸光闪动盈盈带着水光。 许宣蹲在她面前,嗓音温柔地能掐出水:“白蛇,你必须要有继续爱我的觉悟。从以前到现在的每一天,我的目光都追着你。你是我活在这世上最深的羁绊,我视你为心尖尖。然而你又如何?”他哼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的目光永远停留那些废物身上,并以得到他们的爱情而感到满足。你对我的心意明明知晓,却偏偏以温情笑容据我于千里之外。最后卷入世俗情谊中导致无法修仙,真是丢人现眼的存在啊!” 他伸手抚上白蛇的脸庞,指尖冰冷如雪:“连自己最初的愿望都能随意放弃,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帮你记起。”冰凉的指尖细细抚过她的眉眼,最后留在她嫣红的唇边,暧昧温柔的摩挲着:“你的心跳为谁而动?若单单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臆想,那真是太可惜了。” 白蛇瞳孔一缩,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许宣这些话似乎将她心里的执念全都撕开,曝于真相! 他凑近她跟前,温热的呼吸佛过她的面颊:“若真的是为了爱情,你不是爱我吗?你该知道怎么做!” “混……混蛋!”白子默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你这是在逼迫白姐姐和你在一起。” “呵呵。”许宣翘唇笑:“是又怎样?” 白蛇被两人的话换回了思绪,她闭着眼,有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耳边传来许宣含情却又无比冷漠的声音:“我一直想不通,全身心都爱着你的我,为什么会被你抛弃?”他垂眼凝视着她,眼里带着令人作呕的执着和温柔:“看来你只适合遗忘,遗忘那些风花雪月往事和情郎。”冰凉入骨的手来到白蛇的下颔,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到那时,我必倾尽所有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许宣的话刚落,顾长溪就提刀砍了过去。 一阵破空声消失之后,许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斩断掉落在地。鲜红色的如雨洒落在地,逐渐汇聚成一条小溪将青色的石板染红。 白子默也终于被她从无形的窒息中解救出来,许宣低头看着自己的断腕征住,片刻之后顾长溪提着刀淡道:“所以只要和白蛇有关的人,你都要吞进肚子里?”手腕微向上抬,锋利的刀剑指着许宣的鼻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想做她的唯一,仅此而已!” 所有也都怔愣住,完全没想到顾长溪竟然一出手就这么暴力! “你说的不错。”许宣抬头盯着顾长溪冷笑:“前世身为太监的你知道又如何?无论心灵上还是身体上永远不过是一个残废罢了。” 顾长溪压眉浑身气压一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暴走的时候。她的唇角忽然高高翘起,眼里透出几分邪魅狂狷的笑意令人胆战心惊:“想要得到宠爱首先要变得更感和讨人喜欢,想要铲除一切障碍首先要有足够的本事和魄力。”她眯眼撇着他,冷声道:“很显然你两者都做不到。” 许宣身子一僵,顾长溪撩眼补刀:“一个连灵魂和身体都要靠夺舍的人,你真的能让白蛇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吗?” 许宣面色一变,往后遁了几步远离顾长溪的范围。 顾长溪挑眉,继续嘲讽道:“以爱的名义让人伤心,简直就是脑残。” 许宣气的浑身颤抖,黑色的雾气又从他身上弥漫出来,逐渐在空中汇聚实化成无数青色小蛇:“连情爱都不懂的人没有资格谈论我,今天我要把你们全都杀光。” 无数青色小蛇盘踞在空中,发出耀眼的青色光芒。 顾长溪提剑皱眉,青泽挡在她身边说:“这些全都是他的化身。” 白子墨和古若宗吓到在地,白子默结结巴巴的说:“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空手大变活蛇。” 青泽好心为他解惑:“许宣是小青的执念伪装成的人类……”就在它说话的时候,顾长溪已经提着绣春刀奔上去,几个眨眼之间那些青蛇已经被顾长溪全都斩于刀下,划作阵阵青烟消失。 许宣深恨顾长溪这个搅局者,同时又在心里鄙视督主是个傻逼。以为拎着一把妖怪变的绣春刀,就能升华到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牛叉高度! 要知道无论如何,你顾长溪都是个不打折扣不含一丁点儿水分的人类!既然你要送死上门,他许宣刚好可以一口吞了顾长溪当养魂的肥料。 于是许宣妖化,十几米长的青色大蟒蛇带着一股飓风就朝顾长溪冲过去。顾长溪也没怵,提剑就上,锋利的刀刃噼里啪啦的砍在大蟒蛇的鳞片上,。几十招过去,愣是一丁点儿都没伤着它。 “你太弱了。”许宣觉得自己在虐狗,顾长溪毫不在意。手里的绣春刀光芒大作,钻了空子直接插/进/了大蟒蛇的眼眶里。 鲜血横流满地,许宣愣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顾长溪的刀还没\拔\出来,人家的伤口已经被一团浓稠的黑雾包裹,眨眼之间又恢复了完好无损的样子。 顾长溪皱眉,琢磨着下次动作快点,让他恢复的没有自己砍的快。 青泽哪能让顾长溪吃憋,又变大了数倍,脚踏祥云地飞上去直接一口咬掉了大蟒蛇的脑袋。 然并卵,下一刻大蟒蛇的脑袋又长了出来。 许宣狰狞笑:“别费心思了,你们谁也杀不了我。” 对许宣来说,最大的耻辱就是本身没有实体。然而如今,他最得意的事情也源于自己没有实体。只有这样,一切想拆散他和白蛇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他盘起蛇身,准备把这些人都吞下去。 从今以后,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顾长溪提着刀,眼神淡淡地看着他。 天空被一片乌云笼罩,四周狂风大作。 不远处,一道修长的人影渐渐从远处走近。 许宣瞳孔一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42章 督主爱种田 人影越走越近,他站定在许宣面前,轮廓隐在一片阴影之中:“真是狼狈呀。” 许宣眼神微敛:“哼!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投影你心中所想而已。“ 他垂眼,眸光冰冷地盯着许宣。风吹过,他青色的长发荡起一丝轻微的弧度,他微偏头,余光看着跪坐在地的白蛇:“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不该高兴吗?” “小青。”白蛇睁开眼,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恩,我在。”小青提起步伐,慢慢地朝她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将白蛇从地上扶了起来,伸手将她落在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掩藏在阴影中的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无论你心中怎么想我,你之于我只能是唯一。” 白蛇抬眼,目光含着盈盈水意:“小青。” 小青怔愣,俊朗的眉目显得有些茫然。白蛇轻轻一笑,嗓音带着一丝回忆:“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一天,我见到你时,阳光晴朗,连穿过林间的风都带着一股肆意张扬。你脸上带着骄傲自得的笑意,在我面前站定。活泼跳脱的你伴随着我在西湖寻找官人的足迹。擅长和人类打交道的你,教会我怎么和人类相处。你既是我的良师益友,又是为我操心的家人。”白蛇眼里闪过一丝温情,同小青相遇相知的场景一幕幕回绕在脑袋。她颔首,嘴边带着一抹笑意:“多亏了你我才能顺利找到官人,然而我却忽略了你。忽略了我许诺的誓言……”她垂着头,刚说出的话却被晨风轻轻吹散:“对不起,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住口!”小青孟然睁大眼睛,碧色的眸子充满了惊骇:“别说了!我并不是想听你的道歉……“他将手伸向白蛇,眸光凝满了深情:“我对上天发誓,我对你的心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见白蛇无动于衷,伸到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却倏然握紧:“我从来没让你伤心过啊!” 青泽也是一脸惊讶:“这蠢蛇明明做了这么多伤害白蛇的事情,居然还这样说!” 顾长溪压了压眉,声音很低很轻:“它这话并非虚假,只是用错了方式。” 朝阳越升越高,连带着拂动发丝的风也温暖起来。 白色的衣衫在空中漾出极轻极轻的弧度,轻柔的话语从白蛇轻启的口中吐出:“你说的或许都是你心中所谓的真实,可是小青,你坚信的对我而言是正确的吗?” 小青瞳孔微张,喃喃自语:“我不会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仿佛为了验证心里所说的誓言,他猛然抬头再次肯定道:“我没错!” 白蛇嘴角浮起温柔的弧度,眸光温柔地看着他:“你或许没错。” 小青怔住,碧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光芒。似乎因为白蛇肯定的话,变得欣喜若狂。可他高兴的表情维持不过三秒,猛然闪过一丝恐惧和无望。他张大嘴,茫然地看着白蛇。 白蛇依旧温柔地望着他,一如每一次他做错事的时候。她脸上都带着这般善解人意令人心安的笑意,可小青的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他嘴唇翕动,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长溪,顾长溪……”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几人回头,见高洁浑身狼狈,满脸慌乱的从远处跑了过来:“坤宁宫,坤宁宫……一条青色的大蟒蛇把大家都给吃了下去。” “什么?”白蛇和小青同时出声,几人这才发现许宣不知何时悄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此处。 顾长溪握紧了绣春刀:“大青蛇是我的猎物!”她抬起剑尖指着小青:“小青,你看着。我将会亲手把你的执念斩于剑下,报酬就是那颗内丹!” 白蛇愣住,偏头看着小青:“小青。” 小青低着头,不发一言。 白蛇伸手拉住他,右手渐渐抚上他的心口:“你一直都知道吗?那是你的执念?” 小青垂着眼,静静地凝视着她,那覆在自己心口的纤细手掌,似乎带着这世上不可承受的重要与温情一般,压的心头酸涩的难受。 白蛇仰起头,嗓音轻柔:“你曾经问我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我现在告诉你,我记得。” “大白。”小青呢喃着她的名字。 白蛇歪头轻巧一笑,伸手拦住他的脖子将自己与他贴近:“小青。”她指间忽然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如春风化雨般的慢慢将小青包裹融化。小青张大眼睛,着急:“大白,你……” “很抱歉一直没有为你做什么。”白蛇笑意温柔,白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连日月星辰的光芒都要黯然失色。小青觉得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他焦急的开口:“你放开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执念,只有我才能将他真正的毁灭!” “小青,我了解你。”白蛇眼眶中泛出了一丝泪光,她伸手在小青心口一点,白色的光芒瞬间破碎。小青惊愕的朝她伸出手:“不要!” 白蛇嘴角带着笑意,隔着光芒抚上小青的俊朗的面颊:“所以这一次由我来保护你。” “大白!”小青连连摇头,碧绿的某种带着令人窒息的神情。白蛇却一直对着他笑,直到小青和白色的光芒一同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在众人眼前。 青泽竖起瞳孔:“你竟然封印了他。” 白蛇垂手冷静道:“我会保护他,无论你们怎么想。”话落,她随手召唤出一青一百的两把剑。她手轻轻一拂两把剑瞬间融合成为一把长剑,白乙剑和青虹剑是二人最初结实时,白蛇用内丹淬炼的两把剑,如今她便要用这两把剑亲手斩断小青的执念。 “顾长溪大家就交给你了。”她摞下这句话,就往坤宁宫走去。 “等等。”顾长溪忽然追了上去,白蛇顿住脚步,并未回头。顾长溪皱眉,正准备在往前一步,忽然发觉裤腿被人拽住。她回头,见青泽张嘴咬住她的裤腿,微眯着狐狸眼轻声道:“长溪,这件事就交给白蛇吧。” 顾长溪盯着它看了几秒,忽然舒展开眉头,凉着嗓子道:“放开。” 青泽愣住,眨眨眼。 难道它错了,它一直以为督主是能差遣人就差遣人,不到逼不得己的情况下才会自己动手。难道督主是个乐于助人的雷锋同志,脑补了很多小剧场的青泽似乎忘记了,它本身就是个雷锋系统,而它今生励志的事情就是把顾长溪洗白成为新世纪三好良民! 看着它猛萌猛萌的模样,顾长溪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白蛇:“给。” 白蛇接过东西愣住,顾长溪淡淡道:“小青让我给你的。” “白痴!”白蛇低声道,执剑朝前走去。 “白蛇!”顾长溪抬头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小青的所作所为和你都没有错。”她的话刚落,白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青泽眨眨眼,化身成为知音姐姐的长溪令人好别扭肿么办?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骑在他身上:“回去吧。” 坤宁宫内,候朝焕正拿着一根铁棒和化身成大蟒蛇的许宣对持。此时小青已经被白蛇封印起来,没了小青的牵制许宣已经毫无所忌。它裂开嘴,腥红的蛇信从口中吐出,带出的青色唾液滴落在地上瞬间将青石板都侵蚀腐坏:“死吧,死吧,通通都死吧,成为我维持人类养分。”它舌头刚伸出去,白蛇忽然从一旁提剑飞了出来,一剑斩向它的头颅:“住手,许宣。” 这一剑依旧没对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白蛇从它头颅上跳了下来,挡在候朝欢身前。握剑与它对持,青色的蛇头微偏了偏:“呵,居然还叫我许宣。” 白蛇正色看着它,布满鳞片的庞大身躯依稀和小青的本体一模一样。她低声道:“对不起,因为我才让你以这幅面貌存在于世。” 巨大的蛇眼立马缩成一条缝隙,里面充斥着讥讽的笑意:“居然对我这样说,我维持人类的样子不正是你喜欢的模样吗?清俊书生,舒朗明媚的眉眼间都含着对你的欢喜之情。被杀的许仙已经回不来了,如此残酷的真相。唯有我对你的爱意才成支撑这这幅和许仙相似的皮囊。” “对不起。”白蛇依旧重复这句话。 “不,我要的不是这句话。”青色蛇身忽然弥漫出浓稠的黑雾,将周围的景致全都侵蚀干净:“我从来不是执念,我只是为了你而活啊!” 白蛇握紧手中的剑,剑身光芒大作。她倏然朝它飞了过去,一剑一剑的斩在它坚硬的蛇身上:“你的痛苦,全都于我而起。我会让你马上解脱!”伴随着她的话语,泛着白光的剑意竟然将蟒蛇庞大的身躯逐渐斩尽。 “不!”庞大的蛇身再也支撑不住,渐渐化成许宣的模样。他挡住白蛇的攻击,满脸愤恨地瞪着她:“我只想保护你,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白蛇眼神轻柔地看着他:“我也想保护你。” 第43章 督主爱种田 许宣一愣,眼角刚柔和下来。 就见白蛇目光一凝,手中的长剑光芒大作。许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蛇斩成了两半。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 白蛇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既近且远地凝视着他。 浓稠的黑雾渐渐散开,许宣觉得自己的神识也渐渐消失。他脸色茫然,眼里凝着一抹绝望火炽的情感怎么也遮掩不住。 白蛇轻咬下唇,觉得有种破冰如水似的感觉从心里细细的蔓延四散,蓦地心里一疼,她慌忙的低下头不想去看许宣渐渐划作烟雾消失的场景。 许宣看的分明,眼里的错愕转成了无奈的笑意。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她。却在半空顿住,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灿烂。白蛇在他心里就像含了糖的毒/药,明知细细品咂会无端送了性命,却又舍不得压出喉咙,只好含笑而饮。 浓稠的黑雾渐渐变成薄薄的一层雾,偶尔起了一阵风,他虚化的身子隐约被风带走了若有似无的一缕。 白蛇站在原地,始终没有朝他伸出手。 他就这样残破的漂浮在半空之中,漆黑的眸子就这样漫不经心又充满期盼地望着她。 白蛇茫茫然,只觉头脑一片空白。 他在她面上轻轻一瞥,璀璨的阳光笼罩着她那精巧温婉的五官。有些话他一直放在心底,从来没问出口。 但此时,他似乎仍有所期盼。 他想问她,她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他。如果他不是以许仙转世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他? 不是许仙的转世,不是小青的执念!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问。 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费尽全力,凝化出了一双腿。迎面有风吹来,又将他轻飘飘的身子往后吹退了许多。但他仍然不放弃,用这双腿极其缓慢,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过去。 他微微垂着头,和煦暖阳照亮他头上的黑色发丝。他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张开双手将她整个人都拥进怀中。 白蛇眸光微动,刚回神就听见他极其温柔的嗓音在耳旁响起:“你曾说阴阳有别,我怎可与你一路同行。”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眸光缠绵悱恻:“你又问我人间情爱,可曾懂?” 白蛇眼里凝着泪,微张着嘴摇头,潋滟波光的眸中带着一股不舍。一阵清风吹过,许宣的身影渐渐在她眼前消失,唯留下一句被风吹散的话语。 他说:“我来到世间,为情所误。你说人间有情,殊不知妖亦有情。” “……许宣。”白蛇忽然跪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一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 青泽驮着顾长溪站在屋顶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谁也不曾想到,当小青找到白蛇的那一刻,看见她身旁的许宣时,就知道那眉目疏朗明阔的男子是他自己的执念。 小青说,他杀了许仙,只是不甘心他的姐姐没遇到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 小青说,他用幻术迷惑了白蛇,只是不想让他一生相护的人活的不快活。 小青说,他不知道爱使人糊涂身陷囹圄,他千方百计想让她快活,到头来她还是不要他! 他的意中人依旧生生世世,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许仙。他曾无数次对着空无一人的夜空长叹一句:“你已幸福,至于是不是我给的,不重要!” 可惜男子见色心喜,凡人情爱不过如此。世人爱白蛇爱她的痴、爱她的媚、爱她的好颜色,唯独窥其真相之时,他的心上人损失了一世又一世的修为,只守了个孤独人的天荒地老。 她说人间有情,但情为何物?可笑连人也不知道! 那么,谁爱不是爱呢! 而他最大的罪过就是爱她太凶! 它叹了口气:“事情终于结束了。” 顾长溪垂眼,此时黑雾已经完全散开。被许宣吞噬的李安民等人也安然无恙的从半空中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放开手里的绣春刀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侯朝焕自白蛇执剑出现的时候就有些懵,此时见到顾长溪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连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顾长溪面无表情:“青泽。” “ok。”青泽忽然屋顶跳了下来,一脚把侯朝焕踹晕在地。对于这种非物质的神话论,还是鲜为人知的才好! 像徐铭旌和高洁这两个还清醒的人,青泽也没放过也是一爪子拍晕之后抽抽走了这几天他们的记忆。 到了中午大家全都醒过来,都莫名其妙的摸着脑袋面面相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徐铭旌第六感比较准。 于是跑去问顾长溪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故宫灵异事件,顾长溪拿着一团毛线球在逗弄青泽,听了这话手里的毛线球往外一丢,青泽立马颠颠儿的扑过去咬住。 看着青泽把毛线球捡了回来,顾长溪才抬头看着他不答反问:“你觉得能有什么事儿?” 徐铭旌心里的小火球瞬间被淋的哇凉哇凉的,他手一顿,心想我要知道还来问你? 但看顾长溪什么也不打算说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个啥来? 恰好这时高洁和侯朝焕拿着工具走了过来,见徐铭旌又围着顾长溪打转,心里有些不爽,于是跑上来拉着徐铭旌就往外面走:“铭旌哥,走走走,师父在文渊阁那边发现了一个机关室,原来文渊阁的屋子是一整间呢。” 对于测量故宫房间有多少间的答案,终于在候朝焕的发现下得了个功德圆满。 徐铭旌被拉走的时候目光还黏在逗青泽玩儿的顾长溪身上,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呀! 他正纳闷的时候,忽然和青泽那碧绿碧绿的狐狸眼对上,徐铭旌心里打了个抖,总觉得顾长溪这只白毛狐狸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等等,为毛那只狐狸的脸上出现不怀好意这么拟人化的笑容? 顾长溪伸手顺了顺青泽的毛,舒展了眉目,小青的委托终于完成了。不过那条蛇还被封印起来,那报酬只好找白蛇要了。 她抱着青泽去找白蛇的时候,白蛇正全神贯注的拿着毛笔在画故宫修复图。见她过来,放下笔从桌上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白色的珠子递给她:“给,着你的报酬。” 青泽伸头一口把珠子吞了下去,满足的窝在顾长溪怀里准备消化这个内丹。 顾长溪看着她:“小青怎么样了?” 白蛇嘴角扬起:“除去了他的执念和心魔,大约再过百年就能化成祥龙升天。” 顾长溪又问:“你呢?” “我?”白蛇愣了一下,似乎还没想过自己以后该怎么走下去?想了一会儿,她又拿起笔继续画图:“修缮好了故宫,我就带着小青去蓬莱修仙。” 顾长溪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问完了这些话就沉默下来。 青泽吃了内丹觉得一股暖洋洋的灵力顺着丹田充斥着全身,它在顾长溪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蹭了蹭脑袋,又闭着眼继续吸收这颗内丹里面的灵力。 到了故宫快小一月,他们这才正式开始工作。 这次总共规划了三个宫殿出来做旅游景点,其他比较偏僻幽静的宫殿上面发了文件下来说画好了图就会着手青工人过来开工。 故宫那么大,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能完成这份工作。 虽然有白蛇这个法力高强的大妖精在,她使了法术把大部分衰败的宫殿复原,但古建筑复原本就是件高难度的工作,这修缮故宫的工作没有小几十年是完成不了。 于是顾长溪提出从别的地方分配一些考古学专业的人才过来分担工作,上面思考许久也允许了。 这一天顾长溪正在清理修复一件明朝晚期的瓷器时,白子默带着古若宗找了过来。 古若宗态度很和善亲切的说明了来意,他说他觉得顾长溪是考古界的好苗子,如果顾长溪愿意的话他愿意赞助顾长溪去首都大学深造。 这话说出来白子默也很好奇,他实在没想到古若宗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长溪看着他:“为什么?” 古若宗微笑:“因为你有才华。” 顾长溪长长地看着他,古若宗面对她打量的神色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但他真心想帮顾长溪过上更好的生活,顾长溪转头看着白子默:“你要出国留学?” 白子墨没想到她竟然岔开了话题,愣了一下忙摇头:“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国外听鸟语读书呢。” 顾长溪神秘一笑:“陶莹莹。” 白子墨莫名其妙,陶莹莹观她顾长溪什么事儿。 但顾长溪的话刚出口,古若宗脸色一变,因为顾长溪把陶字咬的极重。见他脸色难堪,顾长溪又吐出一个白字,眼神意味深长的在古若宗脸上转了一圈。 古若宗脸上彻底白了,他实在没想到顾长溪这么聪明。就从一个陶姓就猜出自己是捐款修建她家乡中学的匿名人士,其实他匿名用白子默的姓去捐款,只有两个心愿。 第一件事是期望白子默和张琴这两母子能感情好好的,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关起门来过日子。至于第二件,他把目光落在顾长溪身上,眼神带着些许的回忆那个小镇子给他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所以他想让那个小镇子里面的孩子能得到很好的教育,但是顾长溪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 不,或许她不知道。 古若宗刚这样想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就算顾长溪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往事。 想到这里古若宗心里踏实下来,脸上带着笑:“长溪,古叔叔是真心想帮你。” “不需要!”顾长溪直接拒绝了他。 第44章 督主爱种田 张琴和白子默的关系至今都没有缓和一点,顾长溪任务在身,觉得很难办。 又因为古若宗三番四次都要来找顾长溪,打定注意非要赞助顾长溪去读个好学校。这事儿没多久就惊动了张琴,张琴直接拎着一口袋现金走到顾长溪面前:“给,收了这些钱离我们家远点。” 顾长溪用指尖挑开口袋,见里面都是成捆成捆的百元大钞。一拎口袋,分量挺重,能砸死个人! 张琴见她拎了袋子,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果然是贪他们家钱财的人,她这辈子拿钱打发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小妖精。 “拿了钱快点闪人。”张琴满脸嫌恶地看着她,尖酸刻薄的说:“这钱可是你这个小学徒一辈子都挣不来的,你赶紧拎钱走人,不知廉耻……” 张琴的话还没说完,清泽已经蹦起来一爪子挠花了她的脸。张琴蒙住,她的脸?她每周都要去美容院保养的脸,居然被一只畜生给挠花了! “我要杀了你的猫。”张琴扭头四看,看桌上放着一把小剪刀。一丝恶意从她眼里一闪而过,她刚朝剪刀扑过去,清泽这一回直接把她拍晕在地。 等古若宗又来游说顾长溪接受他的帮忙时,就见张琴狼狈的摊在地上,而一旁还放着先前她提来的一袋子现金。 自己老婆是个什么性格,古若宗当然一清二楚。这下话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了,直接蹲下身把晕倒在地的张琴扶起来往外面走去。 “等等。” 古若宗停住脚步回头,顾长溪指着那一袋子现金:“拿回去。” 看着地上的钱,古若宗心情满不是滋味的。他在心里埋怨张琴,平时捕风捉影也就罢了,这一回怎么闹到这上头来了? 面对顾长溪毫无温度的眼睛,古若宗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回去应该好好和张琴商量一下。她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也难怪子默会有反逆心里。 他扶着张琴艰难的蹲下身子去提钱袋子,这时候张琴醒了过来。刚茫然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钱丢到顾长溪面前,趾高气昂的说:“正好,古若宗你也在。”她斜眼冷笑:“今天我就当着你们两的面说了啊,不管你古若宗是觉得这姑娘是好苗子还是天才,总之我不许你和子默跟她走的太近。” “张琴。”古若宗无奈小声道:“她才多大,你想歪了。” “呸。”张琴推开他,两手叉腰:“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你记住古若宗,你是入赘到我家的上门女婿。你要匿名捐钱我不介意,你资助谁读书我都不介意,但就不能是这个姓顾的。” 张琴当着顾长溪的面给古若宗下面子,古若宗有些难堪。他心里的火气也蹭地一下上来了,指着张琴色厉内荏的说:“张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长溪这个孩子是个好的,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她?”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处处针对她?”张琴冷笑:“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儿当我不知道呢?我告诉你古若宗,你和姓顾的断了来往,谁还稀奇来针对她!”她又不屑的哼了一声:“她也配!”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古若宗气的浑身颤抖:“难怪子默总是不愿意回家。” “古若宗,你什么意思?”张琴很生气,保养的细密紧致的廉价上窜起了怒火。她目露讥讽地看着古若宗笑,刚开口说话就被飞来的一捆钞票砸晕在地。 古若宗呆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顾长溪拍了拍手:“抬走!” 古若宗没动,下意识问了句:“砸起来手感怎么样?” 顾长溪说:“想砸自己拿钱。” 古若宗有些心动,但看了眼脸上带着血丝丝的张琴他还是放弃了。虽然很多时候张琴蛮不讲理起来他真的很想扇她两巴掌,可他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能打媳妇儿。 他又叹了口气,对顾长溪说:“今天这翻话本是家丑,如今被你听到了。你……”他难以启齿地看着顾长溪,很想说,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帮你?你想不想知道张琴为什么对姓顾的那么有成见? 可是一面对顾长溪那双了然一切的眼睛就问不出口了,沉默片刻,他又叹了口气,对顾长溪柔声说:“对不起,我妻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顾长溪淡道:“我从里到外都硬的很。” 古若宗神色一僵,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这回非常麻利儿地看着张琴消失在顾长溪眼前! 青泽在地上滚了一圈,有些唏嘘:“泼妇的如此理所当然的人,本大爷还是第一次见。”它在心里琢磨,这讨厌的人还要不要帮助白子默和张琴和好啊? 这是个难题! 顾长溪没回答它,专心致志地将经泡在蒸馏水当中的瓷器碎片用镊子夹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瓷器碎片拼好,再涂上一层无色无味的特质胶水,放在玻璃柜中保存起来。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件青花宝月瓶是清理文渊阁的时候,从书架后面找到的。 她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碎成渣渣的青花宝月瓶复原。别说,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顾长溪心里还挺满足的。 她拿手帕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手,才问道:“白子默怎么样了?” 这是打算管了? 青泽愣了一下,忙开口说:“见天儿的跟着白蛇后面打转呢。” 顾长溪点头,垂眼看着蹲在地上的青泽。吃了白蛇给的内丹,青泽整个身体都缩小了一圈,看起来就像个大耗子似的。 “怎么了?”看顾长溪一直盯着自己看,青泽有些纳闷:“难道你终于发现本大爷长的好看了?” 顾长溪伸手弹了弹它的耳朵:“青泽,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青泽这才懂了,原来顾长溪是想它聊天来着。 它低头窃喜,书上说当一个人想了解另一个人的一切时,就说明有戏。它正儿八经的想了好久才说:“我的家乡狐狸很多妖怪很多,那里只用拳头说话,谁更厉害谁就是真理。”它看着顾长溪:“你想去看看吗?” 顾长溪摇头,又问:“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青泽愣了一下,琉璃色的瞳孔忽然就温柔下来:“找,三千世界无穷无尽的找。” 顾长溪手一顿,她知道这只狐狸说得是真话。 她忽然想到了白蛇和小青,妖精果然有一颗至诚至真的心。认定了人就是一辈子,她捏了捏青泽的耳朵:“为什么?” 狐狸的耳朵很敏感,被她这样捏在手里倒有些舒服。青泽惬意的眯起眼睛,抖了抖胡子安逸道:“不为什么,就是喜欢。” 顾长溪微怔,手下不觉就用了力。青泽疼的一激灵,忙用尾巴卷住她的手腕。顾长溪这才回神,歉意地揉了揉青泽毛茸茸的脑袋。 恰好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白蛇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长溪你在吗?” 顾长溪抱着青泽站起来走到门口,白蛇对她笑:“我明天要走了,特意来找你辞别。” 顾长溪偏头看着她:“去蓬莱吗?” 白蛇点头,递给她一个青色的荷包:“这里面是我炼制的灵药,你好好收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处。” 顾长溪也没矫情,直接收了荷包。请白蛇进屋喝茶,白蛇最近看起来明丽了许多,她饮了一口茶才笑道:“文渊阁那边的禁制已经完全打开了,只是那些妖怪……” 白蛇低着头,早些年间,因为她恢复了记忆。得知小青杀了许仙,一气之下和小青决裂把他关在了古墓的八宝球里,希望他能潜心修炼,早日摆脱世俗纷争得道成仙。 却没想到小青对她的执念竟然从本体逃离出来,变成了人类许宣的模样。一抹执念想维持人形谈何容易?所以许宣来到故宫,在文渊阁下了结界把故宫的妖精鬼怪都关了起来,供他吞噬增长灵力维持人形。 而白蛇之所以一直没察觉到许宣的身份,是因为许宣偷吃了她的丹药,抑制了身上的妖气。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故宫大部分的工作也完成了,她必须在小青化龙之前赶到蓬莱助他成仙。说来也是一场笑话,她执著的在人间徘徊了千年,临到走时才发现除了小青之外她竟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 白蛇抬头看着顾长溪,只有她和自己有一点类似,都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人。可是她比自己幸运,因为她懂得珍惜! 收回复杂的心思,白蛇对顾长溪说:“子默这孩子与你有缘,替我照看他。” 顾长溪没点头,她不太喜欢帮别人照顾教养孩子。 白蛇却不介意,她知道顾长溪会答应的。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天已经暗了下来。白蛇起身告辞,看着一如千年前的明月,白蛇想如论他这一次想成仙成佛,她都跟着他去。 第45章 督主爱种田 来了京城这么久,顾长溪还从没好好逛过这座城市。 京城的秋天是一年四季中最安逸舒适的日子,秋高气爽,连带着风沙也小了很多。 顾长溪决定出去逛逛,看看这个时代的京都人是怎么生活的。 刚抱着青泽走出门口,就见白子默远远地站在对面,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 顾长溪没理白子默,直接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白子默脸一红,这才叫住了顾长溪。 “有事?”顾长溪回头,白子默脸色有些难堪,拿手摸了摸后脑勺对顾长溪笑了笑:“啊,就是想说声对不起。”他拿眼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长溪:“对不住啊,顾长溪,我……我……我家那位就是这个脾气,你千万别见怪。” 这说的是张琴? 瞧这孩子,连妈都叫不出口。 顾长溪偏头,算是应了他的道歉。 白子默立马原地复活,咧嘴嘿嘿笑:“你这是去哪儿?北京我熟,我给你带路啊。” 顾长溪其实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揉了揉清泽的脑袋她说:“随便哪里都可以。” 这世上就随便最难办。 白子默想了好一会儿,顺眼一亮:“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他带着顾长溪出门打了个的,直接带着顾长溪奔了潘家园。白子默觉得吧,顾长溪爱好考古,肯定潘家园适合她的审美。 潘家园是北京最大的古玩市场,人龙混杂之地。一走进去就见两旁挤满了摆地摊的人,只留了中间一点空隙供行人走路。 顾长溪坐看右看,见地摊上都是西贝货,偶尔有一些真品都是近几十年的东西,不怎么值钱。 很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偏还买的正起劲儿,被人敲了竹杠都不知道。 “怎么样?这地方没来错吧。”白子默特别自豪:“这地界我以前经常来帮白姐姐跑腿。”说道白蛇,白子墨眼光一下子就暗淡下来。他低头小声说:“顾长溪,我这辈子是不是都见不到白姐姐了。” 他想从顾长溪那里打听到一点关于白蛇的事情,可问出了口,好久都没得到回答。白子默气鼓鼓抬头,见顾长溪的目光完全被一路边摊吸引。 摆摊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农民。和其他他商贩相比显得有些畏手畏脚,他面前也只放了一个破布口袋。破布口袋一脚露出了一个色彩艳丽的瓷器口。 顾长溪蹲下身子,那农民立马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这……不……不卖!” 顾长溪没回答他的话,用指尖挑开破布口袋整个这才看清了面前这东西。这是一个素三彩的瓷器瓶,瓶身色泽艳丽,绘着几幅古画,其纹饰洒脱自然,彩料细润,色泽浓艳厚实一看就知道是真品。 那农民说了不卖,见顾长溪还在打量,一把弯腰用破布口袋把瓶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涨红了脸大声喊:“不卖,不卖,这瓶子我不卖!” “不卖你摆出来干啥?”白子默也觉得好奇。 谁知那农民啥话也不说,搂着瓶子爬起来就往外跑,几下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白子默觉得莫名其妙,他扭头看着顾长溪:“你很喜欢这瓶子?”他琢磨着如果顾长溪喜欢,他买下来送给她,是不是就能知道白蛇的消息了? 顾长溪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其实是被瓶身绘着的那副射日高升的画吸引了目光。如今画已经看明白了,她倒是不在意那农民奇奇怪怪的举动。 白子默着急她不表态,忙说:“你倒是说话啊,你要是喜欢那瓶子我给你买来。” 顾长溪看他:“给我买?” 白子点头。 顾长溪又问:“你有钱?” 白子默自豪:“当然。” 顾长溪眯眼:“啃老族!” 白子默残念:“喂,啃老也是种本事。” 顾长溪点头,又说:“一边心安理得的花着家里的钱,一边叫嚣这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你们富二代可真会玩儿!” 白子默有些手上,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顾长溪你都不了解我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顾长溪耸肩:“瞧,恼羞成怒了!” 白子默觉得自己真实ri了狗了,才会和顾长溪说着些话。 青泽抖了抖胡子,心里大概知道顾长溪今天怎么变话唠了。 虽然顾长溪嘴上说着自己浑身上下都很硬,可是清泽真心觉得为所欲为的督主已经被雷锋系统养成了以德报怨的好同志。 哎,它忽然有点心疼顾长溪。 对于张琴,其实白子默就是青春少年中二病。 他心底很想得到张琴的母爱,却被同母异父的妹妹古珍珠逼成了反叛少年。每次看到古珍珠对张琴撒娇的时候,白子默的心里阴影面积就无限扩散。 少年叛逆阴郁,出口以语言伤人。 又加上张琴那尖酸刻薄唯我独尊的性子,两人能好好相处才有鬼。 白子默觉得他与别人不同,错的不是我,是世界。于是他离家出走,遇到了白蛇。 在很大程度上白蛇之于他,就是白子默心底一直渴望的母亲。所以白子默同学恋母了,喜欢白蛇了。 但很不幸,他的恋母情结扼杀在了摇篮里。 想到这里白子默忽然觉得张琴虽然性格讨厌,但至少在她的刺激下他对白蛇的心事终究被白蛇知道了。至少吐露了爱意,说起来也不算遗憾不是吗? 白子默看着顾长溪,头一次发现了不对劲儿:“啊,你到底想做什么?”顾长溪这死冰冰的性格,才不会和别人谈心呢。他超紧张地看着顾长溪:“你这么希望我和我妈和好,难道你真的看上我了?”越说白子默越这样觉得:“你想曲线救国,用我来得到我妈的喜欢?你这么早就想到婆媳和谐很重要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地把青泽捧到白子默面前,白子默显然还在自己的脑洞中沉迷:“怎么了?” 顾长溪翘唇一笑,青泽立马露出锋利的爪子,啪啪啪啪地扇了白子默几个耳光:“醒醒蠢货!” 白子默捂着脸控诉:“顾长溪管好你的猫。” 青泽又扬起爪子,琉璃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得意。 白子默:“…………” 内心有一万头神兽在咆哮,他惹不起这只猫。 潘家园逛了一半,倒是让顾长溪发现很多好东西。 摊主眼神犀利,一看就知道顾长溪怀里的青泽不是凡品。而且顾长溪只多瞄了两眼他摊位上的一个青铜器,他立马捧到顾长溪面前:“妹子识货,这可是汉代宫里娘娘御用的装点心的盘子。” 顾长溪眼神一动,他以为有戏,立马咧嘴笑:“得嘞,您要是喜欢我就收你这个数。”摊主刚比出五个手指头,就听一声大喊:“城管来了,大家快跑!” 伴随着这一声话落,那摊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卷着家当就往外奔。奔的时候还没忘嘱咐顾长溪:“妹子喜欢再来,老地方不见不散啊!” 顾长溪淡定地站在街头,看着潘家园的鸡飞狗跳之势。忽然见刚才卷着素三彩跑了的农民被挤在慌乱的人群中,旁边扒拉一只手直接抢了他的素三彩就往一旁的小巷子里面跑去。 顾长溪现在做好事已经成条件反射,见状拔腿就追了上去。这时潘家园乱成一锅粥,白子默还正到处找顾长溪的时候,就听见耳边有人指着天空惊叹:“哇塞,轻功!” 他下意识抬头,看见顾长溪足尖一点,身轻如燕的踩着那些人的肩膀往小巷子里飘去。抢了素三彩的小偷也傻眼,想也没想手里的刀子就朝后面扔了过去。 “放着我来!” 青泽从顾长溪肩膀上跳了起来,张嘴一口含住了刀子。顾长溪则纵身一跃,往前掠了半丈。左脚在墙上一点,右腿抬高凌空旋了一圈直接把那小偷踢着横飞了出去。 白子默嘴张的能塞下鸡蛋,哇塞,顾长溪身手这么牛? 等等,她干嘛去? 白子默赶紧朝顾长溪那边挤了过去,等他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却见那农民跪在顾长溪面前,死命的磕头认错,求她放过刚才那个小偷。 “这是怎么回事儿?”白子默莫名其妙地看着顾长溪,顾长溪耸肩,那小偷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唾沫,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看见没,这是他孝敬我的。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那农民赶紧点头,脸色焦急:“是是是,是我孝敬你的。你已经拿了我家祖传的瓶子,我家娃你是不是应该放回来了?” “谁认识你家娃啊!”那小偷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那农民,这素三彩的瓷器瓶可能卖个好价钱。他余光瞟了眼顾长溪,这妹子伸手不错,还是乘早远离是非之地得好。 他脚底抹油准备开溜,那农民立马跪了下来抱着那小偷的大腿哭道:“求求你,放了我家娃吧。他还小,连路都不会走。这瓶子我已经给你了,求求你放了我家娃吧。” “别污蔑我啊,我从来只抢东西,不拐孩子。”那小偷一脚想把农民踹开,顾长溪眉头一皱直接伸手拿过素三彩的瓶子,又一脚把小偷踹到一边儿去了! 第46章 督主爱种田 那农民立马扑了过去,骑在小偷身上拳脚相加:“你们这群王八蛋,东西拿了,还想要我娃儿的命。你把娃还给我,你把娃还给我!”他瞪红了双眼,拳头死命地落在小偷身上,直把小偷打的嗷嗷直叫求饶:“大哥,大哥,我真没拐你家的娃娃,我发誓,我发誓!” 那农民惹急了眼,一听自家娃娃找不到,直接一口咬在那小偷身上:“你们这圈黑心肝儿的王八蛋,我咬死你!”几口下去直接把小偷咬的浑身是伤,连耳朵都没咬烂了一只。 那小偷熬不住,泪流满面地朝顾长溪身手:“妹子,你可得救救我,不然我得被活活咬死啊!” 顾长溪挑眉,觉得他自找的。 这时候青泽忽然昂起头说了句:“长溪,任务来了,帮这位大哥找到他的娃。” 顾长溪立马动了,单手把那农民拎了起来:“我帮你找孩子。” 那农民还没回过神来:“你帮我找孩子?”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顾长溪像拎小鸡一样的拎着,他脸色局促一红:“那个姑娘,你先放我下来再说。” 顾长溪点头松手,一脚踩在想乘机爬走的小偷背上,转头对白子默说:“送去派出所。” “等等。”那农民立马跳了起来,张开手臂挡在顾长溪面前:“不能送派出所。” 顾长溪挑眉,那农民又哭了:“真的,姑娘送了派出所我娃娃就回不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白子默抓狂了,谁来说说这到底是在搞哪样? 后来几人才知道,原来这农民叫王贵。是土生土长的京郊人,因为祖上做过大官。留下不少古董玩物,前阵子他们家老爷子死了,几个兄弟闹着分家。每家都分了一件古董,刚巧那时候遇到来村子淘换捡漏的商人,其他人就把手里的古董换成了家电或现金。而他没舍得卖就一直留着! 俗话说钱财外露总会天降横祸,那段时间很多人都想把他的古董搞到手。王贵都没答应,为此他们家遭了好几次贼。好不容易保住了古董,却没想到前天傍晚王贵的闺女在村子口被人抱走了。 王贵老婆当场就晕了过去,他正准备报警的时候,有人乘夜给他们家送信了。说如果他报警就撕票,只要王贵老老实实地把古董抱到指定地方等着。到时候他们得了古董,自然就把他闺女送回来了。听到这里,几人把目光落在小偷身上。 小偷立马摆手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绑架她闺女。” “不是你还抢我瓶子!”王贵一听又要扑过去咬人,小偷连忙躲到顾长溪身后举白旗投降:“大哥,我真没绑架你闺女。我就是知道你家有古董,刚好又丢了闺女,所以将计就计而已……”话还没说完,白子默一拳头揍了过去,满脸的正气值:“人渣!” “别打,别打!”小偷抱头鼠窜:“听道上的兄弟说那闺女是被人贩子给拐走的。” 顾长溪低头看他:“细节。” 小偷被打怕了,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据他说,最近有一伙从外地来的人贩子窜逃在城市郊区这些地方,专拐5岁以下的孩子拿到外地去卖。 王贵闺女出事那天,就有人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到了郊区那边拐孩子。他斩钉截铁的保证,王贵的闺女肯定是人贩子拐走的。 “人贩子活动地点在哪里?”顾长溪开口问。 “这……”那小偷转了转眼珠子,嘿嘿讪笑:“说了你们把我放了?” 顾长溪挑眉,白子默朝他扬了扬拳头。小偷立马歇菜,老实交代:“听说他们的窝点在昌平区那边,听说他们每天都要拐孩子去卖!” 小偷天真的以为老实交代了一切,就会被放走。可惜他想的画风不对,顾长溪见他对这些事情这么熟悉,直接让他带队去刷人贩子的老窝。 小偷严肃拒绝:“别想了,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人。” 顾长溪垂眼看他,小偷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他的脸就被青泽挠花了。他泪流满面:“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白子默立马找了辆车带着几人往昌平区那边赶去,在车上白子默一直觉得心里老激动了。他觉得自己这下成了拯救失孤儿童的大侠,当然他没忘记问顾长溪准备怎么办? 顾长溪给的方法很简单:“打进去。” 白子默傻了:“咱们就这样打进去?” 顾长溪点头,那小偷也急了:“我说妹妹,你艺高人胆大不怕事儿。可我以后还要在这道上混,我能不能做个暗人就不出面了吧?”他生怕顾长溪不答应,连忙举手发誓:“我发誓,绝对不背弃组织。” 顾长溪没理他,小偷快哭了:“真的,我要是今儿跟着你们冲进去了,明天你就只能在街上看到我的尸体了。” “我不怕,你带我进去。”王贵看他怂成那样,心里冒火,举着手里的扳手说:“带我进去,我要救出我闺女。” 顾长溪点了点头,神色淡淡地看着那小偷点了点头。 小偷这才露出一副解脱的表情,车子停在昌平区的大马路上。对面是一些矮小准备拆迁的屋子,看起来肮脏杂乱。路口随意地摆着几张桌子,很多人在哪里打牌抽烟。路口处还有一个人叼着烟在那走来走去,眼神一直打量着来往的车辆。 那人眼神瞟过来的时候,小偷赶紧把头低下指着外面说:“就是这儿,看见那人没有,这就是人贩子的同伙,专门在这放风的。” 顾长溪看着车外,将周围的地势都打探清楚了。刚准备下车的时候,那小偷赶紧伸手拦住她:“姑娘想清楚,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咱还是报警吧,虽然这事儿可能麻烦了点。” 顾长溪知道他是好心,对他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就抱着青泽下车,白子默和王贵见状也跟着要下车,却被顾长溪阻止了:“我一个人去。” “大妹子,不能让你冒着险啊。”王贵这人很有良心:“我必须跟着去,才放心。” “顾长溪你是女娃,女娃就该躲在男人后面,你这样逞英雄算什么本事?”白子默觉得自己岁数大点,也应该照顾女孩子。 顾长溪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你们不行!” 两个大男人没嘲讽,面皮都挂不住。白子默更是直接想冲下去,却发现车门怎么也打不开,眼睁睁看着顾长溪抱着猫孤身一人朝里面走去,急的跟什么似的。 小偷没下车乐的清闲,递了只烟给两人惬意道:“你们不下去是对的,你们就是累赘!” “滚!”白子默怒了,你个小偷有什么资格说我是累赘。 小偷乐了,指着顾长溪越走越远的身影说:“这妹子是个人物,不信你看着,一准像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那种千万人中过,毫发无伤的女英雄!” 虽然见识过顾长溪的身手,可白子默依旧担心啊。好不容易打开了车窗,风一样的朝顾长溪追了过去。结果顾长溪走的太快他硬是没追上,和王贵像无头苍蝇一样子啊巷子里窜来窜去。这时忽然听见巷子另一头传来一阵男人的曝喝声夹杂着枪声,白子默脑门儿一懵,完了顾长溪被人用抢打了。 来不及多想,从墙角捡起一根棒子拎着就朝放枪的地方跑。那尖锐的枪声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他不敢想象顾长溪躺在血泊中样子,只能疯狂的朝那边跑过去,期望能从那些人手里救出顾长溪。 等他尖叫着踹来紧闭的大门时,然后就傻了。 那些横七竖八躺在院子里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儿?顾长溪呢?枪呢?血呢?肺部因为跑得太快这时还有些刺痛感传来,白子墨呼哧呼哧地传着粗气:“顾长溪你在哪儿?” “进来。”屋内传来顾长溪很淡定的声音,白子默抹了把汗拎着棍子跑了进去。看见顾长溪完好无损地站在屋内,而她身旁依旧躺着三四个男人,屋子角落挤着十几个脏乱不堪的小娃娃。 白子默这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听见枪声了。” 顾长溪伸出左手,掌心躺着一把黑色的枪:“这个!” 白子默傻傻的和顾长溪对视了半天,直到王贵跑了进来,抱起里面最小的一个女娃娃嚎啕大哭起来,这才让白子默回了神。 他忽然觉得自己拎着根棍子听傻逼的,直接把棍子扔了朝顾长溪走过去。视线落在她左手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站了一点:“我说着枪还开着保险,你可别走火啊。” 顾长溪低头看了枪一眼,手法利落的把子弹拆了出来,看的白子默惊奇不已:“你怎么会拆这个?” “自学。”顾长溪淡淡答,她蹲下身子极为利落的把人贩子全都敲晕,然后让白子默去屋里找出麻绳把人贩子全都绑了起来。 昌平区出现了枪声,又打了一窝人贩子,群众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没过十分钟就赶了过来,见到被绑成一串的人贩子特别奇怪。这个窝点他们在他们的排查中,怎么就被人事先端了锅? 在场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就是王贵了,警察做了王贵的口供,王贵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知道救了他闺女的人是个抱着猫的功夫女娃,姓什么叫什么全都不知道。警察问的急了,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警察纳闷了,心想一定要把这女娃给找出来。结果排查了很久始终没找到人,这全靠青泽给大家洗了脑,毕竟雷锋系统这种超科技的存在,还是别被政府部门得知的好。 第47章 督主爱种田 功德圆满地救出了被拐卖的娃,顾长溪挥一挥衣袖抱着青泽闪人了。留下的是一张带着线索的小纸条,警察从人贩子兜里翻出来的时候可谓是大喜过望。 要知道这伙人贩子乃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案,他们正愁拿了一窝,放了另一窝呢。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团伙老窝的详细资料,这下他们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但他们依旧没放弃寻找王贵口中的那个抱猫的妹子,可惜他们都快翻遍了北京城依旧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抱猫妹子。 这事儿之后,白子默别提有多粘顾长溪了。 他撒泼打滚求卖萌,时时刻刻都期盼着顾长溪能收他为徒弟。教他一身狂霸酷炫拽的牛叉功夫,那样他就可以单刀走世界无所畏惧。 可惜无论他怎么刷存在感,顾长溪都不鸟他。 这天他又拎着拜师礼物来找顾长溪,顾长溪正在和李安民商议怎么解决故宫大红漆柱子掉色的问题。白子默不好去打扰,就蹲在一旁看着青泽晒太阳。 青泽最近很忧郁,按理说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它还没升级变成人啊? 不能变成人的日子,它表示不幸福! 偏偏还要遇上一个天天蹦跶来刷存在感的白子默,青泽的心塞可想而知。 但白子默不知道啊,他觉得要拜师就得打通顾长溪身边的人。看来看去顾长溪身边也就这只猫更有分量,于是白子默讨好的扒拉出一只烤鸡放在青泽面前:“青泽,青泽,你告诉我顾长溪怎么样才会收我当徒弟。” 青泽嗅了嗅烤鸡,味道不错,勉为其难的抱着咬了一口。 白子默心里高兴:“你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帮我在顾长溪面前说好话啊。” 青泽动了动耳朵,不大乐意。但看在烤鸡的份上也就没挠他爪子,而是从屁股后面掏啊掏掏出一本蓝皮书丢给他。白子默喜出望外的接了过来,见上书菊花宝典四个大子。 心里纳闷,翻开一看。 然后傻了,这书上画着很多露骨图案,都是说太监怎么用菊花伺候皇帝的干活。 瞅了一页白子默把书扔了,蹭地一下跑到顾长溪面前:“顾长溪你就收了我吧。”他捞起衣袖,鼓气肌肉:“你瞧我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真的,你收了保准没错。” 顾长溪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继续和李安民说话。 李安民看着好笑,和顾长溪商量完了事儿。又叫住她,掏出一张请柬递给她说:“对了,明天王府饭店有个文化沙龙,这是给你的请柬记得去参加啊。” 顾长溪结果请柬一看,请柬黑色烫金,看起来高大上。里面用蚕头燕尾地隶书写着她的名字,时间是明晚七点整。记下了时间地点,顾长溪把请柬递给了青泽。青泽啊呜一口咬住,往房间里面跑去。 白子默跟在顾长溪身后,举手表决:“顾长溪,顾长溪,你带着我去呗。我给你当小弟,有我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小弟,你带出去多有面子啊?” 顾长溪站住脚步,眼色在他脸上流连而过,摇头:“太丑!” 白子默悲愤,我哪里丑了? “等等,顾长溪……”白子默反应过来的时候,顾长溪已经走出故宫大门往马路对面走去了。他赶紧拔腿追上去,忽然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顾长溪身边,从上面下来三四个男人绑着顾长溪就往车上拖。绑架顾长溪的时间全程没用30秒钟,白子默傻了,顾长溪被绑架了? 她这么牛叉,怎么一点儿都不反抗就被绑走了? 难道,顾长溪是在考验他有没有千里走单骑的勇气把她救下来? 脑补了无数剧情的白子默,赶紧招手唤了一辆的士。万分紧张的让司机跟着前面的面包车,首都的出租车师傅见过大世面,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们在拍警匪片的电影吧?你坐稳了,我立马加速追上去!”话还没落下去,出租车风一样的窜了出去。 白子默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我师傅在考验我!” 司机一听更加来劲儿,油门踩的不要不要的。 后面车在追,前面面包车里的人也疯狂踩油门往前头冲了过去。车上的人被颠的要死要活,唯有顾长溪和青泽老神在在的坐在面包车里。 绑匪很不爽,满脸横肉抖啊抖:“你已经被绑架了,能不能配合点?” 顾长溪偏头:“配合?” 绑匪点头:“你该害怕,你该哭泣,你该求饶!”业界良心,他绑票这么多回那一次被绑架的人不是痛哭流涕的求饶,哪有这么淡定的人啊? 顾长溪摇头:“难度太高,不会。” 绑匪觉得自己脑经秀逗了才会和绑票讨论这种事情,后面的出租车被甩掉了,他居然心情蛮好的和顾长溪说话:“今天绑架你是我们收了金主的钱,你放心我们不会撕票的。” 顾长溪点头表示知道,绑匪看她这么淡定有些纳闷:“你知道是谁让我绑架你的?” 顾长溪挠着青泽的下巴:“知道。” 绑票忽然觉得自己该说什么了,索性闭嘴不说话。 面包车竟往山区拐,半个小时之后面包车开进一座废弃的仓库里面。 顾长溪被那些人抬了下去,山野仓库不愧是所有绑匪都爱选择的地点。荒郊野外,气氛幽静,地广空间大,仓库门轰隆一关视线就黑了下来,只有屋顶的鼓风扇慢悠悠的晃动发出一阵难听的刺耳声。 扇叶的阴影夹杂着明明暗暗的光线投影在地上,顾长溪好不容易适应了仓库里的黑色氛围。前方忽然开了一盏超刺眼的白光灯,一个人影背光而站,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 顾长溪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与来人对视。 张琴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她眯着眼,冷哼一声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顾长溪望着她,不说话。 “哑巴了?”张琴又往前走了几步,一脸高傲地站在顾长溪面前:“我告诉你,离我家子默远点。他不是你这种穷丫头能招惹的。” 顾长溪点头,一脸和善地看着她:“如果你能让白子默离我远点,我也挺高兴的。” 张琴脸立马黑了下来,从来都只有她嫌弃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被人来嫌弃她家的东西了。她头一扬,旁边站在着的几个人立马上前禁锢住顾长溪,其中一个人还花样转着匕首,一脸邪魅的说:“识相点!” 顾长溪挑挑眉,望着张琴:“下马威是一开始就要执行,现在有点晚了。” 张琴真是气死了,既然顾长溪油盐不进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反正这种小丫头也没本事和自己作对,她一点头,在车上还和颜悦色的男人摇头叹气上前:“姑娘,别怪我,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啊!”说话间,手里的麻布口袋就要往顾长溪头上套。 “给我套起来扔河里去。”张琴一句话,证实了这是要焚尸灭迹的节奏。 顾长溪抬头看着她,张琴以为她怕了,翘眉得意笑:“晚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顾长溪淡定摇头:“不晚。” 张琴一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期间还夹杂着她儿子白子默的嘶哑呼喊声:“顾长溪,顾长溪,别怕,我来救你了。” 张琴脸色铁青,立马推开他们冲了出去。外面白子默寡不敌众,被揍的鼻青脸肿。张琴那个心疼,连忙让他们住手把白子默搂进怀里,心肝儿宝贝的叫着。 见这阵势白子默哪里还不懂这是张琴闹出的幺蛾子,他面色发黑,浑身泛着冷气地推开她,往仓库里面跑去。跑进去一看顾长溪完后无损的抱着青泽站在里面,心里一松,两腿一软立马跌在地上。 张琴连忙扑了上来,看白子默一双眼睛还盯着顾长溪看。心里的火气一蹭,声音尖力而恼怒:“给我把这小贱人扔河里去。” 白子默见那些人玩儿真的,连忙朝顾长溪扑过去,期望自己以身救人能让张琴醒醒神,却没想到张琴直接被他的动作气的脑子一懵。咬牙切齿的吼道:“给我拦住他!” 于是人分成两拨,一拨对付顾长溪一拨揽住白子默。 白子默入戏很深,一脸伤心欲绝的挣扎让顾长溪快点跑。顾长溪斜了他一眼,一个手刀劈在那些人身上。手法干净利落,又一脚把冲过来的男人踹到张琴面前,张琴身子一抖,第一次见识到顾长溪的武力值。 顾长溪揍人,拳拳到肉,招招狠戾,专往人身上的弱点招呼。喉管、下颔、肘关节、膝关节、撩阴腿,十几招功夫的时间所有人都被打趴下了。拦住白子默的几个人看兄弟被揍,各个红着眼抄着武器往顾长溪身上招呼,可顾长溪身上就像长了眼睛似得,那些武器硬是没碰着她一点儿,反而被顾长溪其野蛮专业的伸手给ko在地。 看着杀神一样的顾长溪,白子默心底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刚才顾长溪是在保护他吧?眨眨眼,白子默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而一旁的张琴直接被吓哭了,色厉内荏的尖嚎:“你们这群废物给我上啊,上!” 顾长溪眼神扫过去,她嘎地一下就闭嘴了。 第48章 督主爱种田 一片哀嚎声中,顾长溪朝张琴走了过去。张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抖着嗓音:“你……你想干嘛?” 白子默扑了过去抱住顾长溪的大腿:“你可别揍我妈啊。” 顾长溪沉淀了思绪,指着张琴问:“你担心她?” 白子默看了眼抖成纸片的张琴,再看了眼顾长溪狂点头:“再不济也是我妈呀!” 顾长溪沉默地看着他,白子默欲哭无泪:“你到底想干啥?” “我想让你们和好如初。”顾长溪其实被这两母子折腾的挺心累,一个动不动爱脑补,一个动不动就觉得别人看上他们家的钱财,真不愧是两母子,在某些方便还挺像的。 张琴也傻了,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儿。 怎么她刚想扔进河里喂鱼的人转过身来就关心她和她儿子之间的私事?所以这就是看上了他们家的钱,想用她儿子来博取自己的好感吧。 想到这里张琴立马有了底气,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带着冷傲的笑意:“我告诉你,就算我儿子和我和好了,我们家也没你的份儿!” 顾长溪眯眼,张琴直觉耳旁一阵凉风掠过,她耳畔的发丝就被齐耳斩断。一片寂静中,就听顾长溪平淡到极致的声音传来:“多说一句话,割了你的舌头。” 张琴赶紧捂嘴往白子默身后藏,顾长溪才不管白子默和张琴心情有多纠结。一句话说明了心里的想法:“我的目的是你们和好如初。”她凉凉道:“你宝贝的东西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她看白子默愣住,难得好心的补充道:“你们和好,我高兴。” 白子默眨眨眼,一点一点把心里的惊涛骇浪压下去。这果然是喜欢我的吧,不然她怎么那么关心我的家事? 顾长溪看了眼天色,耽误了半天天都要黑下来了。她低头看着白子默和张琴:“想好了没?” 白子默听的心里澎湃:“那我们和好了,你教我功夫不?” 顾长溪摇头,她讨厌一切麻烦。 青泽在两人面前蹦来蹦去的说:“长溪,这样让他们和好真的没问题吗?” 顾长溪又望了两人一眼,才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原本打算制造一出事故,让张琴身处死地,让白子默上刀山下火海千里救母。一般经历过磨难的感情才会更加坚固!” 清泽听了抽抽嘴角,白子默和张琴也彻底懵逼了。所以说着妹子到底想搞哪样? 清泽无奈摊手:“这要发自内心的和好吧?雷锋系统没有强制性的,更何况人类的感情也不可能强制和好。” “不行吗?”顾长溪望了眼天色,她实在搞不懂白子默在闹什么别扭?按理说张琴为他铺好了一切前路,如果不愿意就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就成了。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反正一个人强大了被人看你不顺眼又搞不死你这多爽啊! 青泽知道顾长溪是情感白痴,要让她理解这些问题除非她亲身经历过。可抛去她上辈子不说,这辈子的顾寡妇对顾长溪也是有求必应。像张琴这样有控制欲的母亲,确实很难搞定。 顾长溪唯一还算听的其实就是青泽的话,闻言居然认真的考虑了下:“难道我要把其中一个打到半身不遂,这样一来想反抗反抗不了。” 青泽翘起尾巴:“打谁?” 顾长溪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下,最后落在张琴身上。张琴吓的一抖,连连摇头:“我和好我和好,我以后再也不管子默的事儿了。” 顾长溪表情特别轻松:“瞧,多好办。” 青泽也是一脸惊讶,然后默默反应过来,这是对暴力妥协来着。但白子默显然不这么想,他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到顾长溪面前。虽然鼻青脸肿,但两眼睛头一次充满了神彩:“顾长溪,你能让我弄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不?” 张琴被吓了一跳,赶紧拉着白子默小声道:“你不想活了,敢和她这么说话。”白子默还没开口说话,张琴余光瞥见白子默的鞋带散了,连忙弯腰蹲下身子给他系鞋带。 白子默一愣,昏暗的暮色中,张琴给他系鞋带的样子忽然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他还不会系鞋带,每次都是张琴不耐其烦的给他系了一遍又一遍。 等张琴系好鞋底起身,就见白子默眼里泛着水光怔愣地看着自己。她一愣,看白子默扯了扯嘴角,立马疼的倒抽一口气。张琴赶紧拿手帕给他捂住嘴角,抱怨道:“那些歹命鬼,下手这么重。妈给你吹吹,不疼不疼哈。” 画风转换的有点快,顾长溪和青泽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是白子默太久没得到这样温情的照顾,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张琴伸过来的手。 张琴一愣,脸色立马暗了下去:“你还在怪我和你爸离婚的事儿?” 白子默沉默了没开口说话,张琴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忽然看顾长溪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戏,眉尖一簇,忽然想到了古若宗那张脸,心情瞬间不爽。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捏着手帕站在一旁死死的咬着牙齿。 白子默抿嘴,很久才看着张琴说:“古叔叔和顾长溪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长溪看着白子默,这时张琴脸色一白,已经站在了白子默面前朝自己瞪着眼睛:“能有什么关系,你古叔叔不过是心软见不得穷丫头而已。” 白子默扯嘴苦笑:“妈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为人有缺点,但也不是动不动咬住人不放的。” 张琴瞪眼:“怎么说话的,你古叔叔前阵子用你的姓去捐了所中学,顾长溪就是那学校里面的孩子。你古叔叔看她考古有灵性,不过想帮她一把而已。”说着话风一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儿你在里面窜托来着。” 张琴脸色不太好,但顾长溪眯着一双眼,表情寡淡地盯着他们两人也不敢说些什么过分的话。心里一直暗骂倒霉催的,居然惹上这么一个祸害。 但她从来不想想,人顾长溪一直对她手下留情来着,不然她哪里还能蹦跶的这么欢快。 显然今天顾长溪的耐心用完了,她盯着两人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张琴吓了一跳,脸色很勉强的抓着白子默的手:“你想干嘛?” 顾长溪觉得两人关系着自己的任务完成率,脸色不能太差,于是薄唇微翘,扬出一抹弧度:“想好了吗?要么和好,要么半身残废!” 白子默大步一跨,越过张琴走到顾长溪面前站着。目光瞅了瞅她,叹了口气:“顾长溪你为什么要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啊?” 顾长溪偏头,老实交代:“受了古若宗的委托,他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 张琴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拉着白子默的手说:“走吧,咱们回家。” 白子默没反应过来,被张琴拉着走了。 等两人上了车他才反应过来,趴在窗户上喊:“顾长溪,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顾长溪看着青泽,见它点头,也就点了点头毫无心里芥蒂的上了张琴的小车。 张琴除了脸色难看点,也不敢有异议。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从后视镜里看着顾长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张琴嘲讽地笑了笑,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托了这小丫头的福才找回了儿子。 白子默偷偷地瞧着顾长溪,他心情特别复杂,特别纠结。因为他觉得顾长溪在用自己的手段包养他的感情! 而他居然还习以为常了,明明认识顾长溪才多没多久啊? 顾长溪看着窗外,望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山廓,向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对张琴太仁慈了。下回看来果然还是要采取强硬手段才行,不能被青泽带歪了。 小车开回故宫的时候,古若宗从门口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在看到车里的顾长溪时立马松了口气,他伸手把张琴扶了下来:“你可吓死我了。”他没说他得知张琴□□张琴的时候差点就报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张琴找的人对付不了顾长溪。 张琴扯了扯嘴皮子,没说话。 古若宗歉意地看着顾长溪:“对不住了,我妻子有点任性!” 顾长溪冷冷扫她一眼:“有钱任性,没钱认命?” 古若宗脸色挂不住,顾长溪很冷静地说:“我有拳头,任性小心她的命!” 古若宗无奈:“长溪。” 顾长溪看着他:“我们不熟!” 古若宗脸色挂不住,张琴见他吃了瘪冷笑一笑,推开古若宗的手又坐回车里去,不耐烦的说:“上车,走了。” 古若宗叹了口气,还想和顾长溪说什么,但见她不想搭理自己,只好又叹了口气转身上了车。 青泽对他没什么好感,觉得古若宗真是个奇葩,自己老婆都动黑手了还以为一句道歉就完事儿。如果换做任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能早就被丢河里威鱼了。 它趴在顾长溪肩头,眯着琉璃色的瞳孔咧了咧嘴,惊喜在路上小心请收好! 第四十九章 顾长溪给顾寡妇回了封信,连带着在秦泽那里赚的鉴定费也一起给顾寡妇寄了回去。至于那块徒手碎大石的羊脂白玉,顾长溪一直没得空来收拾,索性拿来压箱底了。 这几天秦泽也一直没出现在顾长溪面前,京都的秋天很少下雨,却在昨天傍晚下了一场大雨。 被雨洗过的天空一蓝如洗,就连空气也变得清醒舒爽起来。 从邮递员小哥手中拿过报纸,顾长溪的视线豁然被上面的头条新闻所吸引。艺德轩少东家秦泽路遇车祸,生死难定! 凝视了几秒之后,顾长溪淡定的收回目光,继续往屋里走去。 李安民朝顾长溪招了招手:“顾长溪过来一下,我们有事和你商量。” 顾长溪走了过去,就听见李安民和蔼可亲的说:“这马上就要开学了,昨晚上铭旌提醒我了……”他看着顾长溪面无表情的脸又笑了一下:“这不,由于你的能力直接让我们忽略你还是个小女孩了。” 顾长溪继续看着他。 李安民总觉得自己在她这种置身事外的目光下有些说不下去,清咳了一声,偏头看着徐铭旌:“还是你来说吧。” 徐铭旌温和笑:“不知道你觉得继续上学怎么样?” 顾长溪偏头,继续上学,她似乎已经把自己是个学生的身份给忘了。古人云学海无涯苦作舟,顾长溪古代文学的造诣那是学霸中的战斗机,但对于现代新新世界的学问和眼界其实还有待进步和深造。 于是她点头了:“可以。” 徐铭旌笑:“如果你同意就把你安排到人大附中和杨衍一个班。” 杨衍不自在的压了压棒球帽,和顾长溪在一个班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视线无意在顾长溪手里的报纸上划过,杨衍吃惊了一下,立马扑过去:“这是。”他视线紧紧盯着报纸上关于秦泽遇到车祸的报道。 “恩,被撞了。”顾长溪淡淡答。 杨衍立马瞪着她,那目光活似瞪着阶级敌人一样:“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松?”枉自秦哥对你那么好。 顾长溪瞄了他一眼,杨衍愣了一下,被她眼里的镇定给吸引了。他哼了一声,拿着报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因为是娱乐版块,报社小编用极其诙谐的口吻讲述了一个□□深夜飙车,因为车震时空最后把自己坑了的故事。 杨衍瞪圆了眼睛:“胡说,秦哥从来不沾花捻草。”再一看顾长溪似笑非笑的表情,杨衍有些狐疑:“你知道?”他的意思是指顾长溪知道内|幕? 顾长溪眉梢微微上挑:“不知道。”但她知道秦泽这只狐狸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受伤。 其他人听两人说话没头没尾的,再一听和秦泽有关。连忙拿过杨衍手里的报纸挨个传阅,李安民和艺德轩一直有来往看了报纸。和杨锦秋对视一眼,杨锦秋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去看看秦泽怎么样了。” 一行人组队去医院看病,最后被告知秦泽还在抢救中暂时不能探望。而报纸中那位车震的女主角已经脱离了危险,被白子默安排在了高级病房中。 虽然知道秦泽不玩车震,但也想知道和他扯上关系的女主角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于是一行人又组队到了高级病房,就算那女生整个人被包裹成了粽子大家也从她身上看出了柔柔弱弱的林黛玉风格。 也刚好那姑娘叫陈黛! 大家从陈黛口中得知了消息,原来那天两人是在长辈的安排下相亲来着。陈黛对秦泽的感觉很好,吃过饭就约他去看电影,车开到一环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车祸!秦泽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了重伤,陈黛说道这里一直哭个不停。 顾长溪矜持地站在那里,视线冷冰冰地在陈黛身上转了一圈,看到那双被裹成猪蹄的手时无意停顿了一下才收回目光。 嘎! 陈黛被她吓了一跳,眼泪直接缩了回去。 顾长溪眉尖一动,陈黛又觉心里颤了颤。顾长溪这才收回了目光,往门外走去。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弄明白顾长溪这是要搞哪样。 杨衍却切了一声,勉为其难的原谅了顾长溪的面瘫。 走廊上站着白子默,因为从昨晚就一直守在医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见顾长溪出来,对她苦笑了一下。 顾长溪却视若无睹地从他身旁走过,白子默直接石化在当场。 没办法,他只好追上了顾长溪。 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给她,神色有些凝重:“或许你该知道这件事。” 顾长溪展开纸一看,抬高了下巴:“所以呢?” 白子默一脸懵逼像:“你不好奇这是谁要杀他?” 顾长溪上下嘴皮轻轻一碰,吐出几个字:“和我有关系?” 白子默眉头一皱,一脸你怎么能抛弃你基友的表情说:“你不关心秦泽的事情?” 顾长溪勾唇笑,眼里荡起一阵阵涟漪:“你这样打乱秦泽的事情真的好吗?” 白子默一愣,她怎么知道? 好吧,从一开始他想利用顾长溪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出来顾长溪是个聪明的。于是白子默放软了脾气,好和气的对她笑:“我这不是觉得你和秦泽是搭档,有些事情咱们最好坦诚相待呗。” “不是搭档,是看戏的好伙伴!”顾长溪淡道,视线又落在白子默的右腿上。他的站姿虽然很标准,可不难发现他左脚落地重,而右脚只是轻轻挨在地面,右脚应该是受了伤。 白子默这回是真的苦笑,他也知道顾长溪为毛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和秦泽吧一个是觉得她好玩儿想逗一逗,而他呢,则是在调查过顾长溪以后觉得能把这妹子吸收成为大手来对付那些藏在暗处的凶手。 但没想到这妹子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装b,其实昨天和陈黛在一起的是他,并不是秦泽。 所以说这人啊,别总拿别人当傻子看。 装b遭雷劈! 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误,白子墨也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立马放低姿态,表达立场:“顾长溪算我错了,这件事能请你帮忙吗?” 顾长溪漫不经心的看着他,白子墨连忙举手发誓:“接下来什么也不瞒着你了。” 顾长溪冷笑,一口京片蹦了出来:“我稀罕!” 白子墨被她一句话差点哽死,狂抓头:“你到底想干啥?” 顾长溪转身就走,白子墨算服了这傲娇的姑娘。再也不维持风采了,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我带你去见秦泽,他真快成残废了。”这话说完,看顾长溪背影一顿,白子墨这才松了口气。 所以说秦泽和顾长溪惺惺相惜也不是没理由,都特么欠揍的货。 但白子墨心里苦啊,他刚不过顾长溪啊! 在特殊病房见到了活像被女人搞的快jing尽人亡的秦泽,顾长溪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咋不上天呢?” 秦泽神烦躁地瞪着白子墨:“带她来干嘛?” “你不想见她?”白子墨翻了个*的白眼。 秦泽没说话,他想见人形兵器。可不是这死样子见啊。 带到了顾长溪,白子墨直接走人。 他不相信顾长溪身上的奇特之处别秦泽没注意? 你真以为傻妞变天才来的这么简单容易?白子墨敢对天发誓顾长溪身上有大秘密。 奇怪的人总会和奇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所以白子墨直觉认为顾长溪和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泽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就连平时流光逸彩的桃花眼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死气:“你都知道了?” 顾长溪看着他没说话,但秦泽就知道她全知道。 他烦躁的揉脑袋:“你还小,该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你不该卷进来的。”那眼神还特舍不得。 这么言情的台词,顾长溪并不感动。 她说:“你知道是谁。” 秦泽冷笑:“生意场上的孬种干的好事儿!” 秦泽能年纪轻轻的在京都扬名,也不是吃素的。没几天就查明白了这幕后的黑手,陈黛那女人对白子墨是死心塌地的早就全盘拖出了事情的经过。不过是一个式微的落魄家族想重创辉煌,却被人当了旗子。索性他将计就计,直接放出车祸的消息。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子墨会把顾长溪给搅进来,他从床头柜拿下烟想抽,碍于顾长溪在场又放了回去。 秦泽说:“顾长溪你刚知道我生死难辨的时候你担心不?”他特紧张地看着顾顾长溪,生怕错过她眼里一点神色。 谁知道这姑娘依旧是面无表情,不对,嘴角的弧度上翘了那么一点,但轻视的态度已经表达了一切。 秦泽郁闷的要死,又烦躁的拿起烟盒,一看顾长溪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立马放下:“实话告诉你吧,是艺德轩断了人财路,有人想搞死我。” 顾长溪看着他,秦泽这回点烟了:“古往今来多少国宝流落海外,我祖上其实一直干稽查私货这一块,后来战乱就断了这条线。和平之后我爸一手创立了艺德轩,但从没忘记过祖训。” 秦泽眯起眼,懒洋洋的靠在床头。艺德轩拍卖的东西全是从海外高价收购回来,再转卖给爱国人士的。 上次那个明朝的瓷器也是从英国人手上几经转手才拿回来的,整间屋子里充斥着烟味儿。 顾长溪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秦泽抽完了烟,她才开口:“易家死亡名单是怎么回事儿?” 秦泽按息烟头,冷笑:“全都死于一场传染病。” 顾长溪点头,忽然朝秦泽伸出手:“手。” 秦泽愣住,如玉的耳根子微微泛红,难道人形兵器想和自己牵手? 哎哟,他好激动怎么办? 顾长溪无视他的矫情和纠结,直接拿起他的手把脉。 秦泽:“你会中医?” 顾长溪徐徐道:“这是白子墨带我来的目的之一。” 秦泽这才反应过来白子墨背着他查了顾长溪底细:“抱歉!” 顾长溪松开手:“遗传病,得治。”至于秦泽替白子墨道歉的事儿她不接受。 秦泽皱眉:“你指的是十年前的那场传染病?”他爸秦泽查了好久,始终没查到蛛丝马迹,没想到他身上居然也有。 第五十章 但是顾长溪说的遗传病是怎么回事儿? 他奇怪的看着顾长溪:“求解释。” 顾长溪慢悠悠地拿手帕擦手,连指甲缝也没放过。秦泽抽抽眼角,真想扑过去把顾长溪狂舔一顿,他有那么脏吗? “你的病和十年前有关系,但不是传染病。”顾长溪这话说的秦泽一头雾水,看他脑门儿上写着一个大写的问好。顾长溪把手帕扔进垃圾桶里,这才接着说:“你们家族的人是否多夭折,但能活下来的人都属于高寿。” 秦泽点头,他们秦家世代都是这样。 所以秦家子嗣一直都不茂盛,好几个朝代都差点断根儿。 顾长溪点明了开头,秦泽也不笨,于是跟着问:“你的意思是这种情况是因为我们秦家的遗传基因产生的病变?” 顾长溪点头,秦泽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所以说十年前那场传染病是因为某些外力因素,导致我们体内的基因发生了变异,所以才死了那么多人?” 这回顾长溪还没点头,他就暗骂了一句:“妈的,让我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儿。老子非让他尝尝从都市悬疑走上都市惊悚恐怖的滋味。” 这话说的委婉,用人话就是,要你命! “顾长溪,能治不?”这话问的特别有底气,秦泽不知为什么就是打心底对顾长溪有种信任感。 顾长溪颔首:“能。” 秦泽翘唇笑,原本蒙上一层死气的眸子里居然像是出暖花开,灼出一片姹紫嫣红的色彩。 顾长溪默默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秦泽傻了:“怎么走了?好歹再给我把把脉,开点药再走啊。”似乎觉得这话不够挽留顾长溪的分量,秦泽赶紧加了一句:“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代表月亮消灭反动分子,手拉手走上人生巅峰,迎娶人形兵器……啊不,迎来狂霸酷炫拽的霸道帝王人生啊!” 霸道帝王是个什么鬼? 但确实吸引了顾长溪的兴趣,她回头,上下打量秦泽一番然后摇头:“皇帝,你不行!” 秦泽瞳孔一竖,笑的特别和气:“我忽然想起来,有样东西忘了交给你。”他一边说一边探身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一个盒子出来。 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顾长溪眼一眯,立马走到秦泽跟前弯腰,刚伸手摸到那盒子。秦泽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往她身上扑,准备亲她一脸口水:“小丫头,不许说男人不行!” 一秒之后,秦泽被顾长溪扔回了床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顾长溪意简言骇:“找死。” 秦泽腿抽抽:“我是病号,能温柔点吗?” 顾长溪眯眼:“呵。” 秦泽:“…………” 从特殊病房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夕阳的余晖把大地都映成耀眼的金黄色。 顾长溪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盒子,她没想到秦泽居然把她明朝的私章都找了出来。这种东西,他是怎么找到的? 一抬头白子默站在马路边对她笑:“走吧,送你回去。” 顾长溪走了过去,看着他的右腿。她虽然不会开车,但也知道右腿之于开车的重要性。 白子默苦笑:“有司机的。” 顾长溪这才点头上了车,白子默看着车子消失在马路的尽头,才收回目光下意识的往楼上望去。果不其然在最高楼层的那面玻璃窗后看见了一抹修长人影。他笑眯眯地朝那抹人影挥了挥手,然后就见秦泽的身影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消失在窗前。 他耸了耸肩,哼着小调往陈黛的病房走去。 司机尽职尽责地把顾长溪送回了故宫才离去,顾长溪刚走进就去,就见大家伙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昂头,目光淡淡地盯着他们。 杨衍首先不自在的扭过头,李安民轻咳一声,笑着问道:“听说你前阵子赌了块毛料回来。” 顾长溪点头,杨锦秋也来凑热闹:“听说你鉴定玉石有一手?” 杨衍直接拉下棒球帽遮住整张脸,妈哒,智障才会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好在顾长溪并不介意这点事儿,听了杨锦秋的话她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自那晚之后她就把这个异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沉默代表默认,但所有人还是惊悚了一下。 俗话说隔行隔山,虽然玉石、古董、建筑……很多东西都和历史有关,但每一门的学问都浩瀚如大海。比如李安民、杨锦秋、候朝焕、元一,大家都觉得他们是每个领域的泰斗,可只有他们才知道哪怕是穷极一生,他们对于各自的领域所懂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但顾长溪就不同了,似乎在每个领域之中都游刃有余。简直天才到不给人活路了! 李安民在清溪镇已经被虐过一回了,所以复活能力比旁人好上那么一点。所以他又站出来了:“那毛料你解了没有?” 顾长溪点头,李安民激动了:“出玉了?” 顾长溪又点头,这下子所有人都激动了:“什么玉?不,给我们看看!” 在大家的盼望之下,顾长溪拿出了那块羊脂白玉,所有人都惊掉了眼珠子。 好家伙,极品啊,这块玉有成年女子的拳头那么大,玉质洁白无瑕,带着油脂光泽的温润感。李安民赞叹:“好玉,好玉,这简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杨锦秋因为自己父亲杨老是玉器专家,对玉的了解比其他人要好些。看了这块玉神色那是相当的精彩,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顾长溪手里这块玉说是天价也不过如此。 大家再看顾长溪的目光都带着那么点儿羡慕嫉妒恨了,顾长溪挑眉冷眼一扫,大家这才回过神来。 哎,天才中的天才世上有一人就够了,他们当天才也挺爽的! 可是……他么的,归根到底还是不爽! 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满满的恶意,顾长溪挑眉:“不服来战。” 大家:“…………” 只有徐铭旌眸光一闪,笑意温柔地看着顾长溪。 大概是刚不过顾长溪,大家总想找找顾长溪的弱点。 于是李安民这个老人精拿了一套入学考试的套题过来,和蔼可亲地看着顾长溪:“安排你去上学,虽然咱们走后门,但题还是要做做的。” 顾长溪低头一看,伸手点着数学、英语、物理这三类卷子淡淡开口:“这些都不会。” 李安民呵呵哒,看着妹子一脸坦荡荡说不会的表情他一点也不开心好伐? 事实证明,从天才身上找弱点这种寻开心的方法,其实比较坑爹的。 这一插曲过后,大伙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找各种疑难杂症的问题来问顾长溪,只用三天时间所有人都有了觉悟,只要和古代有关的东西顾长溪没有不知道的。 只要和现代科技有关的东西,顾长溪就是一个大写的问好。 看着各种现代产物,顾长溪越发加深了自己要继续上学深造的想法。 每天晚上顾长溪都会去给秦泽把脉治病,经她调理之后,秦泽再也不是一副jing尽人亡的萎靡样。然而面色红润,整个人儿看起来精神又亢奋。 秦泽一精神亢奋了,就想调戏调戏顾长溪。 想摸摸小手,搂搂小腰,亲亲小脸什么的。 这不乘顾长溪给他把脉的时候,他暗戳戳的动了动左手,见顾长溪没反应。咧嘴笑了笑,一边和她说这话一边悄咪咪地碰了碰顾长溪垂在身侧的手。 两手相碰的一瞬间,秦泽满足的眯起眼。而顾长溪浑身一僵,又把秦泽甩了出去。 顾长溪居高俯视:“找死。” 秦泽心里么么哒:“艾玛,终于摸到小手了,下次再接再厉。” 白子默拎着鸡汤站在门外,鄙视:“恋童癖。” 秦泽嘴犟:“小爷喜欢。” 顾长溪眯起眼,白子默干笑两声放下手里的鸡汤,奔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落井下石:“顾长溪,你知道秦泽半夜说梦话,会叫你的名字吗?”话落,白子默赶紧跑了。 顾长溪:“…………” 秦泽咧嘴:“阿,我半夜说梦话?我怎么不知道?”心底倒也挺高兴的,白子默不愧是神助攻啊,一句话就增加了他和顾长溪之间的距离。 顾长溪低头看他,秦泽眨眼,嘿嘿干笑:“就算小爷说梦话叫你的名字,那绝对是充满爱的呼唤。” 顾长溪嘴角一扯,秦泽又飞回床上。 秦泽跟没事儿的人一样拍拍屁股,又坐了起来,这回正儿八经的和顾长溪说话了:“三天后就是拍卖会,我已经查到消息,他们准备动手了。” 顾长溪冷笑:“蠢货,人家都点名要搞死你,早就准备动手了。” 秦泽眸光潋滟冲她笑了笑,他这招声东击西用的可真不错呢。没见顾长溪都没揪着他说梦话的事儿了吗?看来顾长溪果然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关系他的生死安危呢? 第五十一章 到了拍卖会的前一天,新闻小编都还在yy艺德轩少东家这一次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看着报纸上刊登的照片,秦泽叹了口气:“小爷第一次上报纸就是这种弱不胜衣的柔弱美,那些把小爷当做梦中情人的女人们不是要伤心死了。” 白子默重重点着照片:“形容枯槁也被说的这么美也是蛮拼的。”报纸上的照片经过后期加工如果放大的话可以直接作为恐怖电影的宣传片了。 秦泽把报纸折了起来:“白子默不浪漫幽默不是你的错,但出来恶心人就是你的错了。” 白子默懒得理这个自恋的货,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资料给他:“这是明天晚上的确定名单。” 秦泽接过名单仔细看了几眼,声音冷的发凝:“明天关门打狗。” 白子默点头,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秦泽翘起唇角:“人形兵器医术技能没得说。” 白子默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当他的手碰到门把的时候,身后传来的秦泽的声音:“你最近在调查南翱集团?”南翱集团以前只是一个名不经传小地产公司,现任执行总裁古若宗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把它打造成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 白子默动作一顿,眉间带着一抹恶趣味:“哎呀,你绝对想不到翱集团的古先生身上有什么大秘密。” 秦泽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冷道:“和拍卖会无关的事物就不要调查了。” 白子默耸了下肩:“好吧,但明晚让古先生会参加拍卖会,让他遇见顾长溪这真的没问题吗?”这话透出一股浓浓的看戏趣味。 “没关系,她有能力解决任何事情。” 听秦泽这样说,白子默摊手:“好吧。” 第二天,天色才刚刚黑下来。 艺德轩已经是一片灯火阑珊,杯觥交错的热闹场景。 顾长溪一露面就有很多人围上来寒暄,被人团团围住顾长溪面无表情,她懒的搭理这些不认识的人所以直接走开了。 几个年青英俊的男子走上前来,弯腰恭谨道:“顾小姐,东家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位置,请跟我来。” 看着顾长溪前呼后拥的走开,很多人都开始小声的交谈,当然内容全都围绕在顾长溪狂妄的性格上。 能参加艺德轩拍卖会的人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身价都属于上层贵族,热脸贴了冷屁股,当然有人不乐意了。但碍于顾长溪在考古界的名声没人敢上去惹这柄人形兵器,只能眼红的看着顾长溪在艺德轩员工的拥护下一路扬长而去。 刚坐下,就有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人走到顾长溪面前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古若宗。” 顾长溪抬眼,不认识,又继续低下头。 这藐视的态度居然没引起古若宗的不满,他笑了笑,径直坐在了顾长溪身旁的空位置上。似乎事先了解过顾长溪的喜好,古若宗挑了个隔开的位置,一丈的距离刚刚好既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 顾长溪搭着眉眼,专心吃着面前的桃酥。 古若宗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浅笑:“我收藏了件碧玉镂雕牡丹纹盒的玉器,想请你帮我鉴定一下。” 顾长溪抬头睨了他一眼,视线在古若宗脸上转了一圈,痛快地点了头:“时间?” 古若宗心喜:“约在三天后怎么样?” 顾长溪点头,继续吃桃酥。 顾若宗看顾长溪吃桃酥的样子,心里微微发愣。眼前的女孩瞧着倒是比报纸报道的还要凉冷些也不知她的妈妈怎么教导的,教出了这么一个有怪癖的女儿? 顾长溪忽然偏头,眯眼瞧着他,脸上看不出表情来。 古若宗回神,一看是盘子空了,连忙温和道:“还想吃吗?我让人去买。” 顾长溪斜着眼睛瞄了古若宗几眼,淡道:“你想从我身上看出谁的影子?” 古若宗一愣,诧异于顾长溪的敏锐。他连忙挤出一抹笑容:“抱歉,刚才走神了。” 顾长溪有些厌烦地哼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那你还不快走,愣在我这里是要继续看着我走神么?” 饶是古若宗在商界练出了一副好脾气,也不免被顾长溪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激怒了脾气。他沉了沉呼吸,这才轻声道:“顾长溪……” 话一出口,顾长溪立马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剩下的话古若宗如何也说不出口了,面对顾长溪阴嗖嗖的眼神,他心里一紧,面上的笑容却怎么也维持不下去。 刚好这时候有个穿着燕尾服打扮的很绅士的年青男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古先生好久不见。”不等古若宗开口回答,他的目光立马落在了顾长溪身上,两只细长的眼睛立马弯成一条缝隙:“好可爱好高冷的御姐。”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想去摸摸顾长溪的头顶,顾长溪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眯着眼睛语气不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古若宗皱着眉头,顾长溪身上怎么这么大的杀气? 那年青男子也是一愣,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表面看不出任何一点问题,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只手的骨头已经被她一掌拍碎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之意,立马偏头打量着顾长溪。 古若宗连忙站了出来:“左先生,这孩子脾气不太好,您千万别见怪。” “不,不,这位女孩奇特的令人好奇呢。”左先生偏头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顾长溪脸色凉冷如铁:“如果不清楚我行事……你不防出去打听打听。” “呵呵……”左先生眯眼继续笑,那笑声轻缓无端有些变态的感觉。 古若宗有些担心地看着顾长溪,这位左先生在国内以行事狠厉出名。顾长溪这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就惹了一个祸害,只怕…… 想到这里,古若宗不动声色的站在两人中间,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意:“不知左先生今日看中了哪件藏品?”他已经打定注意,就算左先生看中的国宝,他也会买下来送给他赔罪。 左先生笑的云淡风轻,口吻有些神秘:“我今天看中的东西可是天底下最神奇的藏品呢。” 见他搭话,古若宗松了一口气。连忙打着哈哈带着左先生往另一边走去。左先生笑容不变,意味深长地撇了眼顾长溪这才转身离开。 “怎么?不爽?”两人离开没多久,白子默就走了过来站在顾长溪身边望着古若宗和左先生离开的方向。 古长溪冷哼:“倭寇!” 白子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无奈的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长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zg和十一区那可谓是延绵了几年前的仇恨。顾长溪生活的明朝是倭寇最为横行的时代,那时候她还是一枚小太监的时候就跟着东厂的厂宫沿海剿匪。砍倭寇硬生生把自己从小太监砍成厂花大人。 明明是个弹丸之地,偏骄傲不逊的称之为神国。对于十一区的人,顾长溪只需瞧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那种带着变态的优越感和自豪感。 白子默懒得理顾长溪的鄙视,直接说:“这人叫左泉,佐藤希泉,日本左翼分子。十年前伪造zg国籍从事电影行业,当下最出名的几个明星都是他旗下的艺人。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电影大亨!” 顾长溪淡道:“难怪变态的如此理所当然。” 白子默非常赞同她的话,不过他有些奇怪地看着顾长溪。按理说着姑娘其实也挺暴力和变态的,但为毛人缘还挺好的? 默默在顾长溪那张小脸上转了一圈,白子默叹气,好吧,就凭她这张美出宇宙的颜值也让人恨不起来。不过最关键的是,虽然督主行事简单粗暴,但行事有原则富有正义感,没见在清溪镇那边顾长溪的名声都可以和雷锋同志媲美了嘛! 因为佐藤希泉的意外出现,艺德轩这边也临时改变了计划。 晚上八点整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卖物品是佐藤希泉送来的是一卷遗失的敦煌经卷。这经卷一出满室哗然,要知道在1912年十月日本人吉川小一郎等至莫高窟,用白银三百五十两从王道士手中骗买写经四百余卷。两年后的1914年,斯坦因又来莫高窟,用银五百两从王道士手里骗买经卷五百七十余件。可以说敦煌文物的流失是历史对zg的嘲讽,让后来多少爱国人士感到心痛? 被骗写走的敦煌文物虽然在各国的博物馆得到了妥善保存,可只要一想起来自家的孩子呆在隔壁人家里。自己人就是想看上一眼都必须跋山涉水才能隔着冷冰冰的玻璃柜看上那么一眼,那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这一卷敦煌经卷的出现直接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沉默举牌一次又一次的加价只为了让被骗走的孩子安然归家。 可惜无论出多高的价钱,佐藤希泉出的价格永远只高出了一块钱。眼看着价格都飙到了一亿人民币的时候,佐藤希泉笑眯眯地加价:“一亿领零一元。” 所有人同仇敌忾,想再次举牌加价,今儿就算倾家荡产也必须把自家孩子领回来。可是所有人都惊骇的瞪大了双眼,怎么回事?为什么谁也动不了了? 难道今儿就得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在家门口溜达一圈,再眼睁睁看着他隔壁无良变态用多一块钱的价格给买走? 这太虐心了有木有? 拍卖师见满室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加价。满脸懵逼的问出口:“一亿零一元第一次!”“一亿零一元第二次!”中间间隔了很久很久,久到整个宇宙都安静的令人窒息。拍卖师才心痛的喊道:“一亿零一元第三次!”然后悲愤落锤:“恭喜左先生买下敦煌经卷!” 第五十二章 一锤落定,满座喷血。 白子默的好心情一落千丈,扭头见顾长溪袖手旁观地坐在那里。他脑袋立马一灵光,指着顾长溪痛不欲生的说:“是你?”虽然不知道刚才顾长溪用了什么办法把所有人定住不动,可他知道一定是她干的好事儿。 顾长溪从容淡定:“永远不能让敌人占任何一点便宜。” 这话牛头不对马嘴,白子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顾长溪眉目坚毅:“以钱相买不如强取豪夺!” 白子默内心狂热,心底生出一股豪气。 艾玛,说的真不错。对人贩子不能那么客气,一定要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这才爽快。他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这才用正常的眼光去看佐藤希泉,果然看他脸色铁青地坐在位置上。 原来佐藤希泉最初的目的是想借机抬高价格,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但他没想到会被人摆一道,花高价买下自己送来拍卖的东西,他脑袋是有坑才会做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儿。 他微微睁开眼,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顾长溪眯起眼,扬了扬拳头:“不服,打到你服。” 佐藤希泉脸都白了,过了一会儿,他竟然低低笑了起来。 白子默暗骂了一句:“笑的真tm变态。” 顾长溪不以为然的说:“秋后的蚂蚱。” 白子默一愣,忽然觉得顾长溪真可爱。想伸手去薅一把,想想还是算了。这样的杀气他可欣赏不可近观! 由于敦煌经卷的出现,接下来拍卖的物品都没怎么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佐藤希不阴不阳的坐在那里,目光一直隐晦无比的盯着顾长溪。顾长溪闲庭自若,偶尔佐藤希泉跑神了,她还会去撩一把仇恨值。 白子默觉得她好幼稚,顾长溪面不改色的说:“让猎物时刻紧绷神经,再催杀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么。” 白子默:“…………”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拍卖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整个大厅忽然暗了下来。在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时候,一束强光忽然打在了拍卖台上。 只见秦泽身穿一套白色西装站在拍卖台上,依旧是潇洒不羁的风格。所有人哗然失态,报纸上不是说快入土为安了吗?怎么还这么活泼乱跳?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秦泽微微抬起右手,满室吵杂立马安静下来。 他满意点头,视线在顾长溪身上转了一圈,英俊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见顾长溪斜眼睨了眼自己,他才收回目光。正了脸色对大家说道:“前几天和大家开了个小玩笑,今天晚上在下的出现,将会为大家奉上一件珍品。” 所有人坐直了身子,能让艺德轩少东家说的珍品,那肯定是天底下没有唯二之物的东西。 见大家翘首以盼的模样,秦泽也没卖关子。 他拍了拍手,两个穿着旗袍的妙龄女子抬着一幅卷轴上来。当画卷展开的刹那,所有人都膛目结舌,这,这竟然是清明上河图! 没有人去怀疑出现在艺德轩现场的清明上河图是赝品,所有人都激动的站起来,这可是国宝啊,有生之年居然见到了国宝,简直是不枉此生。 当清明上河图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佐藤希泉如所有人一般蓦然张大了眼睛,满脸兴奋狂热之情。 “呵呵。”他低头笑,难赖的扭动着身体,脸上竟然浮现了一抹病态的潮红:“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 佐藤希泉神色痴迷地朝拍卖台那边走去,只是这样驻足停顿在清明上河图面前似乎都能感受到当时的喧嚣和叫卖声。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触碰那黄色的娟面,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终于是我的了呢。” 他身上忽然腾起一股烟雾,几个挨着他的人忽然捂住脖子,神色扭曲痛苦的倒在地上。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没搞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呵呵,初到中国的时候,只是无意在鉴宝录上看了你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属于我。”佐藤希泉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每说一句话就朝前走近一步。他身上蒸腾而起的黑气,凡是吸进黑气的人无不面色扭曲的口吐白沫。 “快,快,大家请跟我来。”保安连忙站出来带着大家四散开去,秦泽泰然自若的站在拍卖台上:“啧啧,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啊!” “呵呵。”佐藤希泉尖声冷笑,猛然纵身朝拍卖台上一跃而去。 谁想到他刚伸手碰到清明河上图,迎面却飞来一个茶盖,带着凌厉的气劲朝他手腕疾射而来。佐藤希泉面色一变,裹在他身上的黑手立马浓烈了几分。浓稠的黑气之中窜出几只红眼大耗子直直朝茶盖撞了过去。 只听砰砰砰地几声,茶盖穿透耗子击断了佐藤希泉的手腕。 “乖乖,这难道是小说里的内力?”秦泽吃惊出声,日本人拿身体养变异耗子好歹算是生化病毒,但这内家功夫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吗?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睨着佐藤希泉,佐藤希泉两手垂在身旁,阴森森地瞪着顾长溪:“你们这些中国猪,全都该死在这里。”话落,无数红眼大耗子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大耗子像是翻滚成一片气势汹汹的黑色浪潮,顾长溪嫌弃皱眉,手腕一抖,直接把拍买台上装饰用的铁栏杆给掰了一截下来。身影飘动间,硬是把铁栏杆舞出了长剑当风的剑侠感觉。 白子默眨眼,眼前的顾长溪抿着唇,面无表情的一剑挑百耗的节奏感不要太强悍。 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出几分内敛优雅的狠戾! 白子墨的大心脏都随着她挑耗子的声音噗噗乱跳不停,真是比摇滚音乐听着都还带感。 没一会儿,翻滚浪潮的红眼大耗子,全都被顾长溪挑成了一地血肉。 “我真没看出来……这还是一核武器……”白子默目瞪口呆的懵逼相,秦泽却紧紧绞着眉头,满地大战后的血沫子。 顾长溪站在鲜血淋漓的血沫子当中,眯起双眼,细长的瞳仁中深黑无光,瞧着和平常面无表情的死鱼脸有些不一样。 秦泽看的心里一抽,他上前一步,站到顾长溪面前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看我揍死丫的。”到现在秦泽才反应过来,人形兵器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居然让他心底生出了一股子空落落的心疼。 顾长溪挑眉,秦泽却没看她,目光紧紧地盯着佐藤希泉。 佐腾希泉死死的咬着牙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阴气森森的话来:“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他嘿嘿一笑,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黑色带着无比腥臭的血液从伤口流了出来,他一挥手,那些黑色的血如雨点一般漫天飞散。血点还没落地,已经有无数红眼大耗子从四面八方疯狂的涌了过来。仔细一瞧才能发现这些红眼大耗子都长着长长的獠牙,发褐的口水从獠牙上滴落,立马把地上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坑。 “小心。”秦泽想把顾长溪护在怀里,却被顾长溪一把推开,她直接飞起一脚把佐藤希泉踢飞到门口! 吱! 大耗子齐齐停住脚步看了佐藤希泉一眼,似乎没搞明白把他们召唤出来的人咋这么弱捏? 耗子可以弱智呆萌,但顾长溪眼都不眨,一根铁栏杆直接横扫千军。 妹子如此凶猛,秦泽拿着qiang在一旁玻璃心。 这年头热|bing器比不过铁栏杆分分钟让人想自残来着,他脸色特别臭觉得今天要是让顾长溪单挑完了,那他就真的不行了。 索性也抛弃了热|bing器,直接拿起拍卖师那柄小锤子,加入了打耗子大战。 别说一锤砸死n个大耗子还挺带感的,半小时没到这些大耗子如同秋风扫落叶死了个干干净净。 秦泽没闲着,抢在顾长溪前头一锤敲晕了佐藤希泉。 顾长溪抬着眼尾,秦泽朝她抵唇笑。 “啪啪啪!”有人拍掌大笑,从外面走了进来:“真不愧是中国功夫,精彩,相当精彩。” 三人齐齐抬头,几个外国人扛着qiangpao鱼贯而入,中间的那个男人手里挟持着古若宗。 领头的男人低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佐藤希泉,失望的摇了摇头。一回手,立马有两个穿和服的男人上前把佐藤希泉抬了下去。 领头的外国男人抬头对顾长溪说:“不想你爹地死翘翘就放下武器投降。”不管这话说的有多突兀、生猛的让人不敢置信,但古若宗特别配合的开口,那脸上还带着置之死地的悲壮:“长溪,别管我。” 顾长溪没搭理这两人,眯着眼,全身散发着粼粼生辉的杀气。 那外国人不信邪又吼了一句:“不想……” “噗嗤!” 顾长溪脚尖碾地,一块带血的耗子骨头直接飞过去穿透了他的喉咙。 “嗬嗬……”那外国人瞪大双眼死不瞑目,顾长溪淡道:“聒噪!” 第五十三章 看着头领倒地身亡那些外国人嘎嘣一下,立马警戒地围城了一个圆形,全神戒备的盯着顾长溪。其中的日本人大骂一句八嘎呀路,直接一拳揍在古若宗脸上。 古若宗痛的表情扭曲,嗓音有些飘“……顾长溪。”其实他已经做好舍身取义的觉悟,可架不住督主杀气太甚,直接一招毙命啊。 古若宗这时候都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一脸大写的懵逼状。 顾长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话:“投降或者死!” 那些外国人咆哮一声,立马举枪射击。 子弹随着砰砰砰的射击声密集地朝他们射了过来,秦泽暗叫不好,正准备拉着顾长溪躲子弹的时候。却见顾长溪身影一闪,枪林弹雨中顾长溪如鬼魅一般的疾速靠近,不过一息之间的功夫那些外国人齐齐倒在地上。 子弹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震惊中的秦泽,他嘴角高高扬起,真不愧是人形兵器,这么狂霸酷炫拽! 顾长溪啪地一声捏断了拷在古若宗手腕上的手kao,古若宗吃惊地抬起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强自镇定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这孩子就是开了外挂的外星人,不是他们地球人能理解的暴力值。 他无奈摊手:“这样暴露你自己的身份,始终不太好。”他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的,在zg凡是不寻常的东西都会被拿去做研究。”他这话说完,顾长溪双脚已经碾在那两个日本人身上,压根儿就没听他说话。 古若宗沉着脸不太高兴,正想开口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顾长溪的时候。忽然见顾长溪脚尖用力一拧,只听“嘭”地一声地上的日本人划作一阵白烟消失不见。 顾长溪双臂一震,直接在地上打出一个坑。而刚才消失的那个日本人正在她的拳头底下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酷!”秦泽吹了声口哨,日本忍术说白了就是障眼法,但他又被顾长溪刷新了三观,原来在绝对的破坏力面前一切都是白瞎啊! 顾长溪缓慢而清晰的声音传递到了大厅中的每一个角落:“既不投降,那就去死。”这句话配合着她手下的大坑极为有震撼力。 一阵凉风从外面打着旋飘了进来,白子默忽然抖了抖身子,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在顾长溪面前没玩过火,不然这屋里的坑肯定有他的一份。 这一晚的风波就在顾长溪绝对的武力碾压之下连泡都没冒几个就被压了下去,没过多久陈黛被人带了过来。她身上的绷带已经全拆开了,陈黛一进来就扑进白子默怀里,一脸担忧的问:“你没事儿吧?” 白子默温和一笑,伸手将她从怀里扶了起来柔声安慰:“没事儿,有顾长溪在。” 陈黛闻言身上复杂地望了一眼顾长溪,有些局促的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她微抿了抿唇,似乎又鼓起了勇气朝顾长溪身旁走去,朝她弯了个腰:“今天晚上谢谢你救了子默。” 顾长溪一脸清冷直接忽视她的存在,秦泽笑嘻嘻地站在一旁:“没关系的,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陈黛低头,余光瞥见悄声无息的打扫着战场的艺德轩保安。她咬了咬唇,像是做出某种决定一般走到秦泽面前,小声开口:“秦哥,对不起。我……我有事情隐瞒了你。” 秦泽两道剑眉刷地一下抬了起来:“什么事?” “就是……”陈黛蓦然睁大了眼睛,泪光盈盈地看了眼白子默。见他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这才深吸几口气,把眼里的泪意压了回去小声道:“其实……其实十年前那场事情也和我们陈家有关。” 秦泽和白子墨交换了一个眼神,十年前的事情无论他们怎么追查也毫无头绪,没想到又是和陈家有关。白子默含笑走了过来,拿手帕轻轻拭去陈黛脸上的泪水。牵着陈黛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小意温柔的说:“来,慢慢说,不要着急。” 陈黛吸了吸鼻子,从身后摸出一本红皮小册子递给白子默:“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白子默接过看了一眼,直接递给了秦泽。秦泽皱眉翻看了里面的内容,红皮小册子的书页已经泛黄发旧,带着一股很浓的发霉味道。 大概一直存放在阴凉潮湿的地方,里面的钢笔字迹已经晕开变得模糊不清。幸好书页没有残缺页,仔细辨认之后倒是能把整个故事给拼凑出来。 原来在十年前历史学家李修在彭山县志中发现了关于明末农民军首领张献忠千船沉银的秘密。陈家人除了手绘之外还有一门绝学,那就是分金定穴之术。要靠着只言片语的消息找到真正的藏宝所在。所以会分金定穴之术的人是万万不能少的,恰好李修和陈黛的父亲陈清安是多年好友,所以李修说服了当时在乡下种田的陈清安让他加入考古队前往彭山找寻张献忠千船沉银的遗址。 当时秦家也派出了十个族人加入考古队,其中以秦泽的堂哥秦甲鹇为首的考古队一行人连夜赶往彭山。经过半个月的探查终于找到了张献忠当年沉船之地。故事写到这里就中断了,秦泽眸光一沉,又往后翻了几页,忽然瞳孔一缩,捏紧了手中的红皮册子。 白子默见状,连忙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秦泽一脸阴沉地把红皮册子递给他,白子默一看,整张脸也变的凝重起来。原来在红皮册子的最后一页,触目惊心的写着一行字:诅咒,这是诅咒,这一切的一切将在十年后再次发生。 十年后发生,不就是今年? 秦泽低头问陈黛:“这册子最近才找到的?” 陈黛微微点头:“夏天的时候妈妈去世,我收拾遗物的时候才翻出来的。”说着她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这都是诅咒,诅咒,我们一定要找到沉船遗址,否则和当年有关的人谁也活不下去。” 秦泽嗤笑一声:“和当年有关的人全都去世了,谁活下来了?”这话反问的有些刁钻,陈黛愣了一下,眼里的泪花又冒了出来。 她忽然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扣子,秦泽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陈黛缓缓解开扣子,将衬衣脱了下来,就这么chiluoluo地站在众人面前。 只见她洁白光嫩的左胸前赫然有一个血洞,不对,那不是血洞。那时一团拇指大小的红色印记,因为颜色和血太相近偶然一见都会下意识脑补成血洞。 秦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白子墨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陈黛身上。陈黛握紧衣领,小声道:“这个胎记原本没有的。” 秦泽挑眉:“你的意思因为诅咒?” 陈黛点头,指着秦泽说:“或许,你身上也有。” 秦泽冷笑转身,神经病才相信这世界还有诅咒一说。他大步朝外面走去,路过顾长溪的时候停住脚步,打了个响指,立马有几个穿着西装的年青男人抬着清明上河图走了过来。 秦泽笑:“送给你。” 顾长溪低头看了一眼,这幅清明上河图虽不是真迹但历史文物价值也丝毫不逊色于真迹。因为这是元初著名书法家、画家、诗人赵孟頫所仿的清明上河图。 说起来这个赵孟頫简直是大有来头,一身集了好多个皇帝的血脉,既是宋赵匡胤十一世孙又是秦王赵德芳嫡派子孙。除了这些不多,赵孟頫还是和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起名楷书四大家。可以说这幅清明上河图也是国宝中的国宝啊! 秦泽大壕一出手就是这么吊炸天的国宝,顾长溪却丝毫不心动。她视线微微下垂,落在画中的一偶的城墙上。眸光一冷,这原本是城门重兵防守的地方却不见任何城防工事和守卫兵,有的只是琳琅满目的商铺。 在她这个人形古董的心中,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并非繁荣市井景之作,而是一副带有忧患意识的盛世危图。一个国家繁荣到兵防工程都不设,那不是明摆着让敌人来打吗?况且在这之后的北宋,确实也陷入了战火纷飞之中。 顾长溪从繁荣强盛的大明朝穿越而来,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文弱还沉迷不醒的朝代,遂对清明上河图也没多待见。 她果断撇过头直接无视。 秦泽:“…………” 擦,国宝妹子还嫌弃简直是太过分有木有? 他一挥手让手下把清明上河收了起来,让手下把这幅清明上河图上交给了国家。 顾长溪刚从艺德轩出来,就见古若宗站在门口,一脸慈祥和蔼的看着自己。 顾长溪眉头微皱,感觉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面无表情地从古若宗身旁走过,古若宗神色一暗,立马叫住了她:“……顾长溪,我有话跟你说。” 第五十四章 顾长溪直接无视古若宗的存在,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秦泽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你真的不好奇他是不是你亲爹?” 顾长溪十分不屑的眯起眼:“他不配。” 这话顺着风飘进了古若宗的耳朵里,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长溪的背影,继而苦笑一声。 他早该知道,顾长溪这么强悍的人肯定不屑于有他这样的父亲。至于他们……古若宗脑海里闪过顾寡妇年青的面庞和顾申年幼时的模样,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他们如果知道自己还在世,或许也会觉得他不配为人父为人夫吧。 刚走出艺德轩秦泽立马皱起了眉头,看着前方那个靠在军用越野车抽烟的年青男人。 他怎么来了? 那男人显然也看见了他们,直接丢下手里的烟头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穿着合体的野外作战服,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解决了?”话虽然是对着秦泽问的,一双凌厉的星目却落在顾长溪身上。 顾长溪挑起眼角和他对视,他浑身一震,清楚的感受到了自顾长溪身上散发的凉意。他抬起头戏谑地笑道:“啧,秦泽,你这个小朋友身上的杀气不一般呐。” 顾长溪眉毛微挑,秦泽摸着光滑的下巴干笑,何止是不错,简直杀出宇宙的暴力值有木有? 那年青的军guan忽然一脚踢出,顾长溪脚尖一点,轻轻一跃直接立在他的脚背上。他星眸一闪,身体微侧,右拳孟然挥出,凌厉的拳风直袭顾长溪面门的瞬间,顾长溪向后仰腰凌空翻了个跟头,右腿骤然踢向他的下巴。他伸手去挡,却在一瞬间收缩瞳孔,太快了,顾长溪的动作快的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踢飞在地。一阵凉风吹过,顾长溪猱身而上一脸无所谓地踩在他的脸上。 “…………” 顾长溪居高临下的睨着被自己踩在地上的年青jun官,眯起眼开口:“半个小时之前你就在这里,从大厅到这里的距离不过百米,那么,那么你装出这懵懂的样子给谁看?”说完,又是一脚踩了过去。 这一脚却被那年青的军guan用手抓住,他眸中露出欣赏的表情:“不错,洞察力敏锐,适合当兵。” 顾长溪抬起眼,啪叽一声,直接连手带脚一起踩在他脸上。 秦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迈步走到两人跟前,笑嘻嘻地蹲在那年青jun官的面前:“大哥,看热闹是要遭现世报的。” 秦逸:“…………”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脸上的鞋印子,漂亮深沉的黑色眸子定定地看了顾长溪一眼才开口说:“这次玩大发了,她已经被上面的人注意了。” 顾长溪依旧是面无表情,秦泽却面色一变,两条好看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被上面的人注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他家老大就知道了,年纪轻轻就被关在junying里过上了苦行僧的苦逼日子。 秦逸见顾长溪气定神闲的样子,吹了声口哨,瞧那样子还挺兴致高昂的:“这下有福了,多了这么个人形兵器。” 尽管在这方便秦泽和秦逸两兄弟心有灵犀一点通,但秦泽一点儿也不高兴:“早知道她有这杀伤力我怎么也不会把她带出来的。” 秦泽哈哈笑了几声,就这么盘腿坐在地上居然也带着一股桀骜不羁的气势:“看你这嫌弃的样子,junying怎么了?大好男儿就该在junying里面历练历练才有男子气概。”他伸手一指顾长溪,咧嘴笑:“你看着小女娃浑身上下哪里像个女娃,这天生就是jun人!” “一群糙汉子!”顾长溪低沉不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秦逸挑眉,神色不悦地盯着她。顾长溪眯起眼睛,表情严肃认真的样子好像秦逸再有什么动作,她就直接把他踩到坑里去。 秦逸清咳一声,薅了把自己的短发,从地上一跃而起:“这回我出面是有正经事找你们。” 秦泽正了脸色,从秦逸的话中他听出了一丝严肃之意。 秦逸拍拍秦泽的肩膀,嗓音爽朗:“走,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刚说完这话,直接转头看着顾长溪:“小丫头也别走,这事儿你也有份。” 顾长溪脚步一顿,秦逸又说:“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日本人为什么调查你吗?” 顾长溪瞳孔一竖,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秦逸嘴角轻轻往上翘,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对顾长溪说:“来吧,上车。” 顾长溪坐上了车,一言不发地盯着开车的秦逸。 殊不知秦逸也在后车镜中打量着顾长溪,他满意点头,这姑娘虽然岁数小,唯我独尊了些,但眉眼间那股坚韧不拔的味道简直像极了沙漠中孤独生长的小白羊,别提有多赞。 感受到车厢里面暗流涌动的气氛,秦泽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盒精致小巧的桃酥递给顾长溪:“给,饿了吧。” 顾长溪望着他手里的桃酥没动,秦泽眨眨眼,又从裤袋里翻出一袋国外生产的湿纸巾撕开递给顾长溪:“擦擦手。” 顾长溪这才接过他手里的湿纸巾慢条斯理的把手擦了一遍又一便,直到整双手都干净的洁白如玉的时候才轻轻拈起一块桃酥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秦泽眉飞色舞:“怎么样?好吃吧?这可是特意放了腌渍樱花在里头做成的馅。” 顾长溪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秦泽又送了一块在她面前:“喜欢就多吃点。” 看着秦泽满心欢喜的伺候顾长溪吃东西,秦逸微微诧异,要知道秦泽在秦家那可是小公举般的存在,哪里会照顾人啊? 看来这个叫顾长溪的小姑娘天生就是来克秦泽的! 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一栋环境优美的小洋房面前。这是秦家两兄弟的临时住处,平时只有一个保洁阿姨在这里打扫卫生。车刚停下,门立马被人从里面的打开,秦逸将车开进了车库。而秦泽则带着顾长溪进了客厅,没过一会儿秦逸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人坐在沙发上,秦泽一边给顾长溪剥夏威夷果一边开口问:“有什么资料,赶紧拿出来。” 秦逸嗤笑一声,敲着二郎腿,从裤兜里面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子扔在茶几上:“自己看。” 秦泽把手上的夏威夷果剥完才拿起纸团子展开看了一眼,立马反问道:“这样说,这件事你们不适合插手?” 秦逸点头:“所以上面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你们。” 秦泽沉吟一会儿又开口问道:“这个和顾长溪有什么关系?” 哎哟喂,这兄弟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已经开始往外拐的,果然都说男生外向么。 秦逸弹了弹手指:“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那些日本人似乎在暗地里查顾长溪的事情。”说道这里他加重了语气:“是两个顾长溪一起查!”他颇为玩味儿地笑:“难道你们就不好奇他们要查两个相隔了几百年的人吗?” 顾长溪脸色阴沉沉地能滴出水来,秦泽死死搅着眉头。看着两人纠结的样子,秦逸打了个响指,哈哈一笑:“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对不对?” 细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纸张,顾长溪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遍,好半响才抬起头来目光危险地盯着秦逸。秦逸连忙举起手来,解释道:“我们这边虽然也在查了你的背景,但什么也查出来。真的,我发誓……” 顾长溪平静道:“我不信。” 秦逸耸了耸肩:“好吧,科学家们做了个大胆的推测,他们推测你是穿越而来的。”“你知道穿越是什么意思吧?就是从古代人咻地一下跑到现代和未来了,或者是现代跑到古代也可以……”本来秦逸还想科普下什么叫做魂穿和身穿,可看顾长溪随时都可能杀人的样子,他赶紧打住一本正经的安抚道:“你放心,身为军人我绝对不相信这么操蛋的事情,那都是科学家吃饱了撑着没事瞎猜测。” 顾长溪静静地看着他,看的秦逸都维持不了脸上的正义。他叹了口气,老实交代:“好吧,其实国家一直有个隐秘的阻止叫做破解组织,他们有事没事儿就闹各种狂想曲,当然有时候也不得不相信科学之外的一些神鬼之事,毕竟科学是建立在封建迷信基础之上。” 顾长溪继续静静地看着他,秦逸切了一声:“好吧,我承认他们想研究你。” 这话一出,秦泽立马扑了过去要揍他。 前面就说了秦泽在家里是小公举般的存在,秦逸肯定舍不得还手,所以利落的滚到一边举手投降:“放心,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秦泽刚顺了口气,顾长溪却淡淡开口:“我接受。” 第五十五章 “你疯了。”秦泽大叫,科学家都是蛇精病,他真担心顾长溪有去无回。 秦逸也吃惊于顾长溪的洒脱,但他情绪不外露,反而伸手安抚秦泽。看着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的顾长溪,秦泽颓肩叹气,其实他也知道遇到这种事情主动配合来的比较好。 秦逸有些犹豫:“你真的决定了?” 顾长溪点头,她对自己的决定深信不疑,她也坚信那些人查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秦逸叼着烟沉默,烟雾缭绕间他的思绪飞的很远。他不得不承认顾长溪行事利落拥有极大的魄力,同时他也极为期待待会儿得到的答案。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眼前雪白的墙壁,顾长溪淡定地站在他身旁,并不催促他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秦逸才伸手在墙壁上摩挲半天,一个约摸拇指大小的感应器从墙壁上凸了出来。他用拇指轻轻一按,滴滴一声,墙壁朝两边滑去露出一个金属门出来。 秦逸仰起头,对着金属门上的电子监控核对了瞳孔,验证成功之后金属大门打开,他带着顾长溪走了进去。 顾长溪从容不迫地看他在门内的按钮上熟练的输入一串数字,轰地一声,顾长溪感觉到两人站的地方呈直线往下滑落。直直滑落了两三百米的深度,才停下来。 秦逸又带着顾长溪验证了几道关卡,这才来到一道严密吻合的钢铁大门前。这一回却是抽的秦逸的血液来验证,顾长溪瞧的新鲜,凭着她的经验她一直知道这个年代所拥有的科技技术比公之于大众的科技要先进很多。看着眼前在各种奇怪生物面前忙碌的科学家和一台台超高速转动的智脑,她也不免被眼前的科技震惊了一下。 秦逸带她来的地方是专门研究天外来客和异能,属于国家b级安保的地下基地。秦逸无比诚恳地对她笑:“相信我。” 顾长溪面无表情与他对视,过了几秒钟顾长溪才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秦逸舒了口气,带着顾长溪走到一个由透明玻璃组成的实验室前,透过玻璃墙幕可以清晰的看清位于实验室最中间的那张试验台上平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正在给她抽血,做好这些女孩睁开眼朝他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 那年轻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递给她一枚糖果。这才转头对秦逸和顾长溪两人招了招手,两人走了进去,那男人摘下脸上的口罩,对两人温和一笑,又随手递了枚糖果给顾长溪。 顾长溪直接无视,秦逸握拳清咳一声:“齐修,这是顾长溪,赫赫有名的考古学家。” 齐修脸上带笑,秦逸这般介绍就决定了他们对于顾长溪的态度绝对不能是实验室的小白鼠,而是和他们一样都是为了祖国做出贡献的盟友。 齐修把糖装进玻璃罐里,让人把那女孩带了出去。那女孩路过顾长溪好奇地看了一眼,立马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齐修诧异,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刚才那女孩和你情况相似,经历车祸之后她拥有了一双不同于长人的眼睛。可以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一些超自然现象!”这话是为了打消顾长溪的疑虑,让她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和她一样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一些超乎自然的能力。 顾长溪直接道:“开始吧。” 齐修和秦逸对视一眼,对顾长这单刀直入的态度搞得心里轻松了不少。秦泽立正,对两人行了个军礼这才走了出去。听着军靴踏地的声音,顾长溪下意识的回望过去,肩章上金光闪闪的三颗星赫然映入眼帘。秦逸沉默离开的背影仿若无声的守护誓言,顾长溪收回目光睨了齐修一眼。 齐修心里一紧,他觉得待会儿要是自己冒犯了顾长溪可能会有被手术刀爆菊的危险。他紧绷着下巴,朝顾长溪友好的伸出手:“跟我来吧,只需要采集你的头发和血液,然后再做个简单的测试就可以了。”伴随着他的话起,透明的玻璃幕帘光华一闪,再从外面望进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个小时候,齐修把顾长溪送了出来。 秦逸回过头来对顾长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对脸色疲惫的齐修点了点头:“多谢。” 齐修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进去。 秦逸迈步走了过来,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柔和:“怎么样?能走得动吧?” 顾长溪丝毫不为所动,习惯性的眯起双眼:“嗯。” 秦逸眉毛挑起,带着无辜的样子:“走吧,再晚了小公举要闹脾气了。” 顾长溪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了出来。 秦逸刚带着顾长溪回到家,秦泽就从门内蹦了出来,一拳揍在秦逸的俊脸上。秦逸没反抗,顶着一脸青痕叹了口气。 秦泽打了一拳不过瘾,又来了一拳,秦逸这一拳却躲了过去,皱着眉头:“胡闹!” 秦泽撇嘴,一脸幽怨地看着顾长溪:“长溪,病没治好。” 顾长溪眉毛挑起,秦泽直接来开浴袍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看,一点红。”他心脏的位置和陈黛一样起了一个鲜红的印记,秦逸脸色凝重,十年前他们家死去的族人身上也出现了这种印记。 顾长溪看着他,秦泽立马说:“洗澡的时候都没有,洗完澡就出现了。”他又伸手按了一下:“不疼,也没任何感觉。” 顾长溪点头,秦泽立马凑了过来,伸手去牵顾长溪的手:“再给我把个脉。”还没挨近,照样被顾长溪甩了出去。 见自家兄弟吃亏,秦逸不由铁着脸。顾长溪刮了他一眼,秦逸立马摊手笑了起来。自家兄弟吃暴似乎吃的很欢喜爽快,看来他果然不懂年轻人的世界。 秦泽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回没敢奔放的扑过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朝顾长溪伸出手臂,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攒着熠熠生辉的笑意。 顾长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当她的手搭在秦泽手腕上的时候,秦泽立马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秦逸靠在门栏上,眼神悠长地望着眼前的画面。 年轻的女孩颜色生的极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姿态,眉眼间含着的是一股凉淡的清冷之意。他微微眯起眼,忽然有些担忧自家小公举在未来恐怕会被这冷血的妹子虐成狗。 顾长溪收回手,目光落在秦泽的胸前。 秦泽脸色绯红,却往前挺了挺胸膛好让顾长溪能更清楚的看见他胸前的那一点朱红。秦逸扶额,咋觉得小公举这动作太污呢? 顾长溪面无表情伸手在他胸前一点,秦泽立马跳了起来:“痛痛痛!”吼完立马反应过来她能这么暴力那就证明自己没事儿,他心花怒放的地凑到顾长溪面前,笑眯眯的瞅着他:“长溪,真厉害。” 看着秦泽笑容,顾长溪扯了扯嘴角:“不,你会死。” 秦泽笑容一僵,绝色的脸庞立马暗淡下来。 顾长溪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会蠢死。” 秦泽眨眼,秦逸扶额,他家小公举在平时不是挺英明神武的嘛,为毛一对上顾长溪就成了二货?爱情真是一把杀猪刀,把小公举杀成了逗逼。 秦泽揉了揉脸,俊美的脸上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薅了一把顾长溪的头发。然后功德圆满的被顾长溪甩了出去,秦逸满头黑线,就算小公举故意这么蠢,但也请你别蠢的这么理所当然好不好? 闹完了这一出已经是半夜三点的时间了,秦泽从地上爬起来,潇洒如风地把顾长溪带到了二楼的主卧室:“来看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 顾长溪眨眨眼,这满屋子土豪金简直能闪瞎眼。偏偏秦泽还特别自豪:“这是我为你精心装修的房间,就连墙壁都是我亲自刷的。” 屋内一切都是金光闪闪的,顾长溪直接退了出来,无比嫌弃:“换一间。” “!”他又带着顾长溪来到另一间屋子,依旧是金光闪闪的土豪金风格。秦泽眉目微轩,一双眼柔和的凝视着她:“这间呢?” 顾长溪直直盯着他,秦泽表情眉目微轩,自从第一次见到顾长溪之后他就开始打造金屋,反正说好了要把人形兵器藏在金屋里。 他满意的弹着手指,指着屋子里的摆设:“这些全都是按照宫廷风来装修的,你不喜欢没关系,还有欧美风和田园风。” 顾长溪眉毛一挑:“你的房间在哪里。” 秦泽指着对面翘唇笑,顾长溪嗖滴一下蹿了进去。秦泽笑容可掬的看着紧闭的房门,高兴的哼着歌:“今天小爷真高兴,终于拐了妹子回家睡。” 秦逸靠在墙上满脸无奈,为了让顾长溪睡那间屋子他也是蛮拼的。 第五十六章 实力担当顾长溪还没说话秦泽已经挤了过来,一脸深沉的说:“虽然我承认长溪很牛叉,但你们这样劳力一个妹子不觉得脸红吗?” 秦逸咧嘴笑,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并不会。” 秦泽双手一敲,指着秦逸说:“你当副队长。”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他潋滟一笑:“队长负责吃喝玩乐,副队长打杂拼死。” 秦逸抽抽嘴角,小公举还真敢撸词儿啊! 后来副队长真的包办了各种事项,秦泽心安理得的抛弃老哥巴巴的守在顾长溪跟前,伺候她吃喝玩乐。飞机在成都地区降落,几人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越野车就往彭州出发。 这一路上陈黛都弱不禁风的躲在白子墨怀里没怎么和大家交流,秦逸开着车走在最前面带路,齐修坐在副驾驶看着昨天的研究资料。忽然回头看着顾长溪:“虽然很多人都拥有异能,可我有种直觉你就是穿越来的。” 顾长溪面不改色反问:“第六感?” 齐修摇头:“当然不是。”他似乎有点激动地挥着手:“你知道黄易吧?” 顾长溪摇头,齐修一脸兴奋的说:“他是一个武侠作家,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寻秦记》。” 顾长溪不知道现代小说,但她还是像模像样的盯着齐修一副洗耳聆听的样子。齐修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虽然很扯淡,但超级有意思。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用他所知的现代知识创造了一个不一样的霸气威武的历史世界。” 齐修一脸认真地看着顾长溪:“你知道的吧,你身上有股不一样的气场,这种气场就和我看《寻秦记》里的男主角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齐修似乎在措辞:“满脸无所谓……”他吊着眼角,学着顾长溪的样子沉着嗓音说:“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说完他立马笑了起来:“你就是这种天外看客的感觉。” 顾长溪哼了一声,齐修立马大叫:“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还说不是穿越的。” 顾长溪扯嘴角,这家伙直觉挺牛叉的啊! 秦泽哼哼一声,仰着头用下巴看人:“你这脑洞开的可真大。“ 齐修不耻反荣:“虽然我是医学类的专家可是我最爱的就是结合虚幻和现实,我除了看武侠还看科幻呢。”说道这里他从包里扒拉出一个收藏夹在他们眼前晃:“看到没,这是我发表在报纸上的穿越小说。” 顾长溪一愣,眯眼,显然没想到齐修还有这个拓展职业。 秦泽长臂一伸抢过他手里的收藏夹打开一看,立马嗤笑出来:“真看不来你这么闷骚,居然写种马文。” 可能在地下基地憋得太久了,一放出来齐修就化身成了脱缰的野马:“老子回去就加一个古穿今的冷面妹子做女猪脚。” 秦泽冷笑:“有本事你自攻自受” 齐修握拳:“我是直男。” 秦泽弯眼:“祝你女友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卧槽! 这太毒了,简直不能忍。 齐修准备回去再加一个暴丑男配,连手古穿今女猪脚把他往死里虐。 虽然不怎么听得懂两人的舌枪唇战,但顾长溪还是被齐修刷新了三观。她微微眯眼,问出了一个很绝对的问题:“稿费多少?” 齐修气势立马弱了下去,哼哧半天没说话。 秦泽笑的花枝乱颤,一语击中:“倒贴自费出版,哈哈哈。” 齐修把收藏夹塞回背包里,话题最后不欢而散。 到了彭州江口镇刚好赶上饭店,几人临时找了个小饭馆搓了一顿。 吃饭全程陈黛都有些郁郁寡欢,白子墨给她倒了杯茶:“怎么了?” 陈黛摇头,眉尖一蹙颇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想到了我爸。” 白子墨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用担心,等我们找到了沉银遗址就可以解决你们身上的诅咒之谜了。” 陈黛勉强一笑,刚好这时候老板上菜听到了白子墨说的话。立马看着他们说:“我就说今天啷个来咋么多人哟,原来是来找张献忠藏的宝藏哟!” 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一口川话说的太快搞得几人一愣一愣的。见几人没听懂,老板这次放慢了语调重复说:“你们是找张献忠的宝藏哈?” 几人点头,秦泽开口问:“老板你知道?” 老板嘿了一声,直接拉了根长板凳坐在几人面前:“我们当地人啷个不晓得嘛,还有句童谣哒,‘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 这句童谣流传已久,大家的资料上也有详细备注所以并不这么吃惊。反而顾长溪有些在乎这句童谣,她抬起头看着老板:“既然这样,你们没去挖宝藏?” 老板连连摇头,直说石龙村那边又偏僻又穷的很,当地人为了发家致富不是没挖过。早十年有个考古队来考察,带着村民挖空了半壁山也啥都没挖到。考古队离开后,参加挖山的村民一家老小全都在一夜之间死绝了,从那以后没人赶去挖山找宝藏。前段时间石龙村又发生了瘟疫,没死的人都举家搬走了,那石龙村可被当地人传成了死人存。就是当地人也没几个敢在大白天过去,老板还嘱咐几人千万不要为了发财连命都不要了。 秦泽眼眸微动,把临时准备的工作证拿了出来说了实话:“大叔不瞒你说,就因为石龙村发生的事情太诡异,国家专门派我们来解决的。” “你们是道士迈?” 秦泽轻飘飘的说:“要相信科学,我们是考古学家。”看老板不以为然的样子,他笑吟吟地指着顾长溪说了个笑话:“看到没?这个很乖的小妹妹其实天赋异禀,厉害的可以杀鬼!” 偏偏老板信了这个笑话,眼神在古长溪身上瞄了一眼赶紧点头:“鬼就怕杀气重的人,这妹妹看起来就是凶的很。” 顾长溪面无表情,秦泽笑容如花的瞅着她眨眼睛,一副打死我我也喜欢逗你玩儿的样子。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和老板说这话,小半天就套出了不少奇怪的事情。结账的时候看老板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泽挑着眉:“怎么,钱少了?” 老板急忙否认,连说让他们小心些,这几天下了雨,石龙村那边可能有点滑坡不好进去。 秦泽点头,思考了一会儿问老板:“大叔能找人给我们当向导不?” 大叔一听脸色纠结,说石龙镇那边一般没人敢去。 秦泽笑:“我给钱,一天两百。你帮我找到向导我还给你五百介绍费。” 他这么壕,老板不答应才有鬼! 没用半小时,立马找来一个四十左右的黑脸汉子。说这人叫老黑,以前是杀猪匠,杀气重的猪都害怕。最关键的是老黑以前是石龙村的人,绝对的土著,只要老黑在他们想去哪儿都没问题。 问过老黑一些简单的问题,几人都没意见,当即在老黑的带领下往石龙村那边走去。 石龙村在在悬崖坡上,从山脚看过去破败不堪的房屋带着一股浓浓的死气匍匐在半山腰,那妖气横生的样子直接让秦泽抖了抖嗓音:“长溪,前方有妖怪。” 顾长溪镇定自若地想宰了秦泽,秦泽不怕死,撇嘴拉她小手。然后功德圆满的被顾长溪放飞上天,每次陈黛看到顾长溪施暴都要抖三抖。 顾长溪云淡风轻地朝前走,秦泽顽强地追了上来。哼哧哼哧几声拿着棍子把疯长的杂草打到两边,侧开身子让出身后的刚开展出的康庄大道对顾长溪非常绅士的弯腰笑道:“亲爱的,慢点走!” 陈黛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就算顾长溪这么暴力秦泽还是死皮赖脸的乞求更多的暴力,这绝对是真爱不解释! 顾长溪颔首,言不由衷的赞赏:“不错,很有眼力价儿。” 秦泽站直身子,俊美的脸上端着宛如清风明月般的笑意,眼神温柔的能溺死个人:“你开心就好。” 秦逸啧了一声,小公举真是拿肉麻当饭吃。他一面嘲笑小公举的逗逼举动,一面又挺欣慰小公举居然会照顾人了,这种我养的儿子会撩妹的感觉真是不要太酸爽! 齐修两眼放光:“我回去要写本都市探险的推理文。”他转头看着大家:“快感谢我吧,你们都是主角。” 秦泽嘲笑:“凭小爷这张脸走到哪儿都是主角。” 齐修转头看着顾长溪:“相当唯一的女主角吗?”他可算看出来只有顾长溪才能虐这货! “不想。” “那你是队长,注定要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齐修岔开了话题,反正小说是他写谁让女主角还不是他说了算。 “你无权命令我!” “我们是盟友。”齐修顿了顿,忽然弯腰从齐腰深的杂草里捡了个银锭出来:“啊,捡到宝了。”一看更惊喜:“居然是大明朝的银锭。” 第五十七章 顾长溪的表情很平淡,但也觉得齐修走了狗屎运。 齐修拿着银锭四处炫耀被大家无视,没得到回应他表示很伤心:“你们就不激动吗?一来就发现了这东西,说明这里真的是张献忠沉船的遗址啊!”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顾长溪的语气依旧很平淡。 齐修很想说他们脑细胞不活跃,所以他决定把银锭藏起来自己留着。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果然在前面遇到了山体滑坡,泥沙石把整条路都堵死了。老黑话不多,看了一眼就带着顾长溪他们抄了条小道。 小路杂草重生,又连着被雨浸泡了几天,特别泥泞难走。走了大约半小时,又开始下起了雨。幸好大家穿的是防寒服和山地靴,走起来也没太费事,走到半路忽然听陈黛尖叫一声立马晕了过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子默抱着陈黛皱眉:“有蛇。” 齐修一听,忙从包里摸出抗病毒血清准备给陈黛注射。却见顾长溪直接抽出匕首在陈黛脚上一割,挤出了毒血之后又在陈黛腿上点了一下,陈黛腿上的伤口立马没流血了。 齐修拿着抗病毒血清眨眼:“你可真粗暴!” 顾长溪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齐修以为她要揍自己,连忙跳开。顾长溪却斜斜溪睨了他一眼,那眼神特别鄙视。 齐修心里呵呵哒,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陈黛注射了抗病毒血清。 陈黛晕了过去,白子默没办法只好背着她朝前走。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这才看到小路的尽头,从树林里面穿出去刚好是石龙村的后面。村子荒废了很久,近处一看那可真是一片荒凉。 徐铭旌拿相机照了几张照片准备拿回去做资料,老黑等他照完相片之后熟门熟路的带着几人找了一间比较好的空房子做休息基地。 川内的天气潮湿,虽然穿了防寒服,可里面的衣服依旧被空气里的湿气浸的有些潮气。老黑见大家都脱下衣服准备晾干,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往屋后面走去。 秦逸看了一眼,立马站起来跟着他一起往外面走去。顺便递了根烟给老黑:“老黑兄,很久没回来了吧?” 老黑接过烟没抽也没说话,只管往屋后面走去。 秦逸觉得奇怪,跟着走了几步才发现这屋后面放着成捆成捆的柴火。因为在屋檐底下放着,都没被雨淋湿。 老黑抱了两捆柴回去生火给大家烤衣裳,秦泽拿出一罐牛奶放在火堆上烤热。然后递给了顾长溪:“来,喝奶。” “…………” 顾长溪眯起眼,秦泽从善如流地打开易拉罐放在顾长溪面前:“刚才淋了雨,喝点热的暖暖身子。”俗话不是都说了嘛,春捂秋冻。一场秋雨一场凉,更何况是川内这种闷热潮湿的天气,一定要适当的去去寒才行。 顾长溪施施然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老实说在古代她很少喝这玩意儿。不过秦泽烫给她的这灌牛奶并不难喝,醇厚的奶香之中带着一股小麦味,还真别说在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里来上一罐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浸泡在热水之中,浑身都是暖洋洋的感觉。 虽然顾长溪还是面无表情,可秦泽就从她微眯的眸子中看出来安逸舒适的味道。他勾唇一笑,又从包里摸出一包桃酥放在顾长溪面前。 顾长溪看着他,秦泽灿烂一笑,几缕发丝从额角落了下来,使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份斯文。 顾长溪眯着眼,忽然偏头看了眼旁边。秦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看见老黑在外面烧纸钱,似乎是在给祭奠石龙村那些死去的村民。 因为下着雨,火舌卷的不高,一股股青烟歪歪扭扭的升上天空看起来有些压抑的感觉。老黑烧完了纸这才进屋,恰好这时候陈黛幽幽转醒,那两眼迷蒙的样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白子默倒了杯热茶给她,陈黛喝了几口这才回过神来:“我们到了?” 白子默点头,陈黛表情隐隐有些放松,她小声的念了变童谣才说道:“我记得我爸说过,遗址就在村子附近,只要能挖出石虎和石龙就能找到沉银的遗址。” 齐修又把银锭摸了出来,一脸苦相:“为什么你们都看不到这锭银子的存在?”这明明就和沉银地址有关系好咩?你们快做出‘哇塞,好惊叹!好厉害!’的表情给我看看! 陈黛眨眨眼,捂嘴偷笑。 齐修揉揉太阳穴,真是一群不可爱的人。 秦泽坐在顾长溪面前,又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顾长溪。顾长溪有些嫌弃这软塌塌的一坨,秦泽毫无心理负担的撕开包装袋把捂化的巧克力抖进牛奶里,又拿出搅棒搅了搅,一杯牛奶巧克力热饮新鲜出炉。 顾长溪有些嫌弃这不讲究的做派没喝,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眉头一皱,又坐了回去。素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易拉罐,注意到她的不正常秦泽凑了过去:“怎么了?” 顾长溪优雅依然:“…………” 秦泽张大眼,酷爱,请说人话。 顾长溪推开他,眨眼:“那个来了。” “那个?哪个?”秦泽纳闷,然后喷了一口牛奶,整张脸涨红一片。 秦逸递了张纸巾给秦泽:“你怎么了?” 秦泽摇头,一脸纠结又欣喜。顾长溪来大姨妈了,而且只告诉了他一个人。哎哟,这岂不是证明他和女神距离又近了一步。 他嘿嘿一笑,凑到顾长溪面前:“人这么多,不介意我来个熊抱吧?” 顾长溪笑了一声,魔性的秦泽一抖,悻悻然地坐了回去。走到陈黛面前,目光严肃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陈黛脸色发白的时候他抓了抓头发,看起来有点像第一次去超市给暗恋的女生买姨妈巾的青葱少年白:“你带卫生巾了没有?” 陈黛愣住:“我带那干嘛?” 秦泽鄙视,作为一个女孩出远门你都不带这必须品?真是太浪费表情了有没有? 二话没说,秦泽直接返回顾长溪面前,长臂一伸直接把顾长溪捞进怀里往最里面的一间房走去。顾长溪表情深沉,没使用暴力。 毕竟督主大人来姨妈这说起来其实还是有点惊悚的有没有?以前吧,穿越成姑娘除了身体不一样,顾长溪没觉得自己有啥不同。 可这姨妈提刀来访,访的她小腹绞痛,疼的她脸色苍白,疼的她前后两生都没觉得这么窝囊过。顾长溪表示淡定不了! 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忽然落在腹部,顾长溪脸脸上浮现一丝戾气,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秦泽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凑过脸接住了顾长溪的巴掌。手依往顾长溪衣裳里面钻:“别闹,乖一点。” 顾长溪眯着眼,秦泽浅笑,声音柔和:“暖一暖就不疼了。” 顾长溪抬了抬眉毛,秦泽俊脸上还顶着一个巴掌印,偏生一双桃花眼柔的能滴出水来。顾长溪微微一怔,秦泽带笑哄到:“现在不疼了吧。” 顾长溪歪头感觉了下,小腹那种阴冷的绞痛是没那么严重了。放在肚子上那只温暖宽大的手掌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她皱了皱眉头,秦泽以为她耿耿于怀,又轻轻摇了摇手臂,哼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顾长溪被他唱懵了,唱完之后秦泽微微一笑:“你心里膈应的话,就闭上眼睛把我当做你妈妈。”他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连带着嗓音都是一股暖柔的语调。但那鲜红的巴掌印怎么傻,顾长溪闭上眼睛,秦泽把世上只有妈妈好哼了一遍又一遍。 感觉顾长溪身上的戾气淡了不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视线一转,落在自己小臂上,哪里沾了一点血迹,他脸微微一红,想了好半天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可以用什么代替姨妈巾的方法。 等顾长溪醒来看见秦泽手里的破布条有些不解,秦泽脸红:“咳……这里面是益母草灰,听说用这个没那么难受。”仔细一看,这才看出来这是防着古代月经带做的姨妈巾。 顾长溪特别自然的拿过他手里的姨妈巾,秦泽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地上,脸色通红的走了出去。顾长溪盯着手里的姨妈巾看了好半天,她觉得她和大姨妈已经成了死敌,宿命的,永远的! 因为顾长溪来了大姨妈,身体不怎么好。 天还没黑就被秦泽装进了睡袋里面休息,偏僻荒废的小山村也没啥娱乐条件,大家很早也就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陈黛失踪了! 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在大家面前,秦逸用手摸了摸她用过的睡袋。有些余温,显然陈黛失踪没多久。 齐修用鼻子闻了闻:“有股纸钱的味道,看样子灵异失踪事件。” 秦逸吐了口烟圈:“来点官方的说法。” 没人和齐修一个频道,作为一个业余写手齐修觉得很寂寞。他拿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机器自豪一笑:“幸好我放了摄像头录像!” 第五十八章 先撇去齐修可能是个偷窥狂变态的可能性,在这种时候能解开陈黛失踪之谜不要太幸福。 视频一打开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泽:“你撕衣服干吗?” 秦泽脸色一僵,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以沉默来对抗所有人的疑问。秦逸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顾长溪身上悠答答的转了一圈,满脸写着我知道你们小秘密的猥琐笑容。 “…………”顾长溪眯起眼,秦逸立马摆手打哈哈。 视频快进之后,终于停在陈黛失踪的前十分钟。 齐修不淡定的表示为毛这姑娘自己的离开的?难道是梦游? “不是。”顾长溪指着画面:“有丝线。” 几个脑袋凑过去,仔细一看才能看清楚陈黛四肢上缠着透明的丝线,而她的脑袋成一种怪异的角度搭在脖子上。看起来就像被人砍掉脑袋的小母鸡。 “我说顾长溪,你眼力这么好,还能看出别的不?” 顾长溪眯起眼,齐修吓了大跳。看着她惨白阴森的脸色,抖了好几抖:“怎么了?对手是阿飘?” 秦泽塞了个热水瓶在顾长溪怀里,漂亮的眉眼间写满了不屑:“要不要给你个黑驴蹄子和黑狗血辟邪?身为科研人员居然相信鬼,你也够了。” 齐修反驳:“鬼怎么了?科学家也有权利迷信。黑驴蹄子和黑狗血你有本事拿出来给我看看!” 顾长溪一听懵了,督主不了解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更不了解盗墓官方必备的唯二法宝。 秦逸啧了一声:“咱们是挖银子不是盗墓。”看顾长溪一脸茫然的样子,觉得有些手痒,暗搓搓地动了动手指,叹息一声,还是没薅在她脑袋上。 秦泽直接歪楼给顾长溪说了国民yy产物的盗墓小说,顾长溪听了有点子恍然大悟和佩服的感觉。深觉yy也靠天分,不然像齐修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无数灵异事件的人,写个小说还混到自费出版的地步,委实乃*丝中的*丝。 看完了视频只知道陈黛深更半夜往东边去了,至于陈黛四肢上缠着的丝线,顾长溪说这是人偶术来着。陈黛在这种时候失踪,不用猜也知道要生事端。徐铭旌和秦泽同时蹲在她面前:“我背你。”话落,两人同时瞪着对方,无声厮杀起来。 顾长溪眯着眼,直接忽略两人一声令下:“走!” 随着她一声令下,所有人简从精装朝陈黛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行人拿着狼眼手电筒穿梭在树林里,地面泥泞不堪,冷风夹杂着雨丝呼啸,林中回荡成一声声凄厉的鬼哭狼嚎盘旋在众人两耳之间,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了一会儿,老黑停住脚步说了一句话:“到河边了。” 秦逸问老黑:“你确定是条河?” 老黑点头:“东边只有这条河。” 大家起了一身白毛汗…… 前方明晃晃的是一座山…… “顾长溪,你穿越来的,以你的眼神能看见河不?”齐修哆嗦开口。 顾长溪眯眼,指着前方语气毫无波澜:“有个山洞。” 这更渗人了…… 秦泽一边往空矿泉水瓶子里灌开水,一点也没矫情的说:“哎,我看见好多顾长溪在我跟前晃。”说完话把灌满开水的矿泉水瓶子递给顾长溪,顾长溪随手接过瓶子往衣服里面塞,回头看着大家:“你们看见的是什么?” 秦逸吊着眉梢:“前面一群比基尼美人扛着qiang。” 徐铭旌:“我看见的是长陵墓。” 白子墨轻笑一声:“好多鸟蛋。” “…………” 大家看到的东西都五花八门,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场八个人就没一个看见的事物是相同的。 秦泽把保温瓶挂在背上,特别认真的对顾长溪说:“没关系,那么多妹子,我只认你这把人形兵器。” 其他人表示心塞,这时候了还不忘秀恩爱。 顾长溪凉凉地睨了他一眼,抬脚就往前面走。 齐修惊讶大叫:“咱们都遇到玄幻小说里的幻境了,你怎么还勇往直前的走?” “相信长溪就对了。”秦泽拔腿就追了上去,手电筒的光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也追了上去。 齐修还在喃喃自语:“这次写本探险小说,肯定不用自费出版了。” 秦逸看着身旁各色抗qiang的美人,对齐修说:“泄露国家机密是犯罪的,更别提写成小说出版了。” 齐修觉得不爽,正要反驳的时候。顾长溪却在洞口停了下来:“跟上。” 众人谄媚笑,加快了脚步。 跟着顾长溪进了洞,大家看见的幻觉居然综合到一起去了。 齐修咂咂舌头:“秦上将真看不出来你是个抖m。” 秦逸笑的风生水起:“真不愧是种马文作者,蘑菇都和鸟蛋长到人家棺材前去了。” 齐修脸色涨红,这就是刚才他一直没说自己看见的幻觉是一大片蘑菇的真相。这真特么猥琐丢人有木有?虽然他写小说时很猥琐,可他研究医学的时候是很纯洁的好不好? 不过转眼他们就傻了,因为秦泽幻境中n多顾长溪手拿绣春刀砍倭瓜一样把其他人的幻境统统砍成了渣,最后再弹弹衣襟消失在大家眼前。 齐修眨眼:“这是?” 徐铭旌开口回答:“或许幻境消失了。” 秦逸挑眉,就这么简单粗暴的消失了? 只有秦泽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他抬起头看着顾长溪,她垂着眼皮,抿着嘴唇,看起来很严肃认真的样子。 秦泽眉目舒展,只要顾长溪出现在他眼前他就觉得欢喜。 顾长溪忽然停了下来,秦泽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顾长溪抬手一指,狼眼手电筒全都照了过去。大家倒抽了一口气,空旷的洞穴之中布满了穿着古装的尸体。顾长溪手里的电筒往旁边打去,累累叠叠的尸体往周边延伸出去,碎石角落里,墙壁石缝里都是密密集集的尸体。残肢断节,发黄泛黑的尸体挤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所有人面色沉凝,都没想到事情朝这诡异的地步发展而去。 顾长溪手里的灯光最后停在上方的洞顶上,白子墨瞳孔一缩:“陈黛!” “欸?”齐修好奇望过去:“这回真的是蛋啊!” 原来洞顶之上吊着一个椭圆形、白花花的蛋,从外面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蜷着一个女人。白子墨之所以会认出着是陈黛,完全是因为蛋里的女人身上穿的是一件红色的防寒服。 “不对,是蛛丝。”顾长溪淡道,大家只觉眼前一花,顾长溪已经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等她落在地上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望着漫天飞舞的白色蛛丝,齐修咋舌:“功夫这么好!” 秦逸则吹了声口哨:“酷!” 只有秦泽和徐铭旌两人跑上前上下打量顾长溪,生怕她身体有什么不适。 齐修则在吃惊之后,连忙从包里摸出手套和一应工具跑到成堆的尸体面前收集样品:“从尸体着装来看,应该是明朝的没错。”他测试了下空气湿度,又用手指按了按干瘪的尸体:“洞内空气干燥、通风,造成尸体脱水率为百之八十。” 秦逸看了眼尸体堆里已经腐锈的冷兵器:“历史上记载张献忠屠杀蜀人,等清兵入关的时候整个成都地区似乎只剩下几十户人。这里难道是当时的遗址?”看着现场无数诡异而恐怖的尸骸,饶是秦逸作为一个jun人也觉得血腥残忍! 顾长溪把匕首插入刀鞘,环视四周一眼这才开口说:“十年前他们来过这里。” “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幻觉?”齐修百忙之中抬起头来问道,顾长溪默默瞅着他装好的样品,齐修眨眼:“身为科研人员,无论是不是幻觉我都应该具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素质!” 秦泽和秦逸比较关系十年前考古队的事情,直接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们来过这里?” 顾长溪指着中间的骨堆:“那里有动过的痕迹。”她直接朝里面走了过去,踩着干脆的尸骨咔嚓咔嚓响。弯腰从尸骨堆里捡出一支钢笔抛了回来,秦逸扬手接住,这笔钢笔的型号赫然是十年前考古队每人一支的纪念品。 秦逸扭头看着,想问话老黑。 “砰!” 响起一阵qiang声,陈黛一下子就从白子墨怀里蹦跶起来,尖叫不停。 “砰砰砰!” qiang声不断从洞穴深处传来,秦逸侧耳听了一会儿开口:“nato89式自动步qiang,有人。” “怎么会这样?”齐修趴在地上:“咱一路也没遇到人啊,难道他们是凭空蹦跶出来的?” “不,他们一开始就跟着我们。”顾长溪拿手帕擦手,慢条斯理的开口。 第五十九章 陈黛忽然右手捂胸,脸色苍白而痛苦的低吟:“前……前面……” 白子墨单膝跪地,将她放平:“前面怎么了?” 陈黛呼吸急促,有点像犯了心脏似的嘴唇乌青,她哆嗦开口:“诅咒……诅咒开始了……” 秦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我怎么没事儿?”后面猛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到趴在地上,其他人也迅速抱头卧地。 “砰!” “砰砰!” 子弹从空中划过,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逸沉声开口:“都把手电筒关了。” 其他人反应过来立马照做,关掉了手电筒整个洞穴都陷入一阵诡异的漆黑当中。陈黛死死捂着嘴唇,不敢大声出气。 洞穴声处有人走近,听脚步声人数似乎不超过7个。 秦泽在倒地的时候直接把顾长溪拉入怀里,感受到抵在腰间的锋利匕首。秦泽嘴角含笑,温热的大手适时的附在顾长溪凉凉的手背上:“有些事情交给我做就好。” 顾长溪微微一怔,远处的脚步声走近,她立马紧绷齐身子朝前方望去。她视力极好,能在黑暗中远眺。见对方领头的人停住脚步,向上举起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小心,他们能在黑暗中视物!”她的声音和qiang声同时响起,起与此同时陈黛尖利的惨叫声也突兀的响起。 秦泽和秦逸抓隹时机从地上一跃而起,同时打开了手里的狼眼手电筒。强烈的光线晃的对手下意识偏头多开的刹那,两人拔qiang扫射,配合的天衣无缝。 两人落地的同时,对手也轰然倒地! “酷!”齐修点赞道。 顾长溪站直身子,紧绷的神经一直没落下来。灯光晃着洞穴,无端生出一股恐怖阴冷的气氛。齐修正准备爬过去看看陈黛怎么样的时候,那些倒地的人忽然站了起来朝他们这边扑来,动作僵硬却超异的稳健而迅速。 “妈哒,这是丧尸吗?”齐修瞪大了眼睛。 顾长溪毫不迟疑,直接拔刀就上。 刷刷刷! 顾长溪挥出的每一刀都精确无比的把齐修口中的丧尸大卸八块,短短一吸之间,督主就解决掉了所有的麻烦。 秦逸给自己点了支烟,这都还没热身呢,就直接到了高|潮|结束了战斗,咋能这么利索呢? 齐修如愿以偿地爬到了陈黛身旁,这时候陈黛已经晕了过去,全身皮肤呈铁青色,感觉像是被染料染过的一样。 齐修赶紧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这才拍着白子墨的肩膀说:“没事儿,过度紧张引起的血压高升,睡一睡就没事儿了。”话刚落,陈黛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青手直接抓住了齐修的手臂,两眼睛瞪的老大,整个瞳孔呈现一种诡异的白色,看起来别提有多渗人了。 齐修还没回过神来,顾长溪直接上前一步,挥刀砍断了一只手。 “雅蠛蝶!” 伴随着穿透耳膜的尖叫声,从洞穴地上掉落一个断臂的女人。几缕透明的丝线连在她和陈黛的身体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让众人一惊。 顾长溪连眉头都没眨一下,凌厉的第二刀又挥了过去。那ri本女人见状不妙,五指翻动间直接用人偶数把陈黛拉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顾长溪足尖一点,向上一个飞跃已经腾在了半空之中。那日本女人脸色猛然大变,却是来不及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余地,直接被顾长溪砍掉仅剩的另一条手臂。 齐修下巴跌落在地,虽然一早就知道了这姑娘的武力值,可再次见到她强悍的作风也不免有点懵逼:“搞了半天,咱们□□还比不上冷兵器?” 顾长溪挥了挥手手里的绣春刀,准备把这日本居然削成人棍的时候。轰地一声,洞穴被人从外到里的开了个大洞。 一个巨大的怪物伴随着肆意的尘土落在顾长溪面前,顾长溪捂鼻往后飞了一丈。众人连忙把手电筒打了过去,清晰的看见一个穿着和服带着面具的男人坐在一个奇丑无比的怪物身上。那怪物身上的皮肤似蛇皮,偏长着人的脑袋,两只像老鹰一样的巨大爪子正举着那个被顾长溪砍掉两条手臂的日本女人往嘴里送。浑浊腥臭的黄色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转眼就把地面的尸骨融成了一堆尸水。 众人看着它把那日本女人塞进嘴里嚼巴嚼巴的吃了,秦泽从兜里摸出一张薄荷味的湿纸巾拆开递给顾长溪:“小ri本真歹毒,连同伴都吃。” 齐修呆呆地看着顾长溪接过湿纸巾擦擦嘴角,又擦擦手,过了好半天才忍不住说:“生死关头咱们不洁癖行吗?” “你不洁癖,你上。”顾长溪扔掉湿纸巾,闲闲地站在那里。 督主带着大姨妈战斗,你竟然还敢人家洁癖,齐修很荣幸的捅了蚂蜂窝。 秦逸抽了最后一口烟,才拿着手电筒往上晃了晃。有细小的雨丝顺着洞顶落了进来,嫌弃地看了那个嘴角淌血的怪物。他哟呵一声讥笑道:“敢研究异种,还敢把异种带到我大zg的土地上来挑事儿,分分钟砍死你丫的。” “你行,你上!”秦泽痛痛快快的借用顾长溪的话来赌自家老哥,百忙之中还不忘给顾长溪的矿泉水瓶子里换上热开水。 “果然是男大不中留,分分钟胳膊肘往外拐的节奏。” “闭嘴!”坐在怪物身上的和服男人忍不住咆哮出声:“现在是两国交战的圣神时刻,你们这些zg猪一点□□精神都没有。”“八嘎呀路!”“吸涅!” 顾长溪不说废话,也不骂人,她只砍人! 尤其在对上自大明朝以来就猖狂至极的倭寇之时,督主那是招招必杀技打的那个怪物毫无还手之力。血雨腥风一大片,大约是顾长溪兜了所有暴力值的缘故。秦泽有点牙疼,感觉自己的追妻之路路漫漫兮其修远。 毕竟给顾长溪一把绣春刀她就能干掉整个世界的犀利作风,委实让人蛋疼! 他该用什么来温暖这个霸气侧漏的面瘫妹子? 那怪物体大彪悍,就算被顾长溪用绣春刀像片北京烤鸭那样片成几百片儿,居然还生龙活虎的左右蹦跶。 “八嘎呀路!” 那戴面具的日本男人又骂了一句,从腰间掏出一支竹笛就吹了起来。那怪物听着笛声,立马安静下来。这回和顾长溪过招居然像那么回事儿,顾长溪眼皮垂落,一脚踢在怪物身上借力朝天空飞去,直接一刀朝那日本男人挥去。 那日本男人险险避开,脸上的面具掉落在地上,露出一张和佐藤希泉一模一样的脸来。 “居然是这孙子!”秦逸丢开烟头,捋了把头发:“这回不使唤耗子了,改用这么个丑东西了!” 顾长溪面不改色,照砍不误! 佐藤希泉被顾长溪砍红了眼,直接抽出一把□□划开了那怪物的背脊整个人都躲了进去。怪物吃痛嚎叫间,清越的笛声从它的体内传了出来。它仰天一啸,直接伸出爪子一把抓破了自己的心脏处。从里面掏出几枚血肉模糊的蛋扔在地上,蛋壳劈裂的瞬间,几只跟它一样的怪物迎风而长,转眼之间就长成了和他一般大小的模样。 秦逸神色凝重,一直知道小ri本在研究生化武器和异种这方便挺变态和脑洞大开的,没想到开到了这地步。这简直是穿越到了二次元动漫中才能发生的事情啊,他二话不说抄起家伙上前准备帮顾长溪的忙。 怪物除了吼叫之外,攻击手法也随着抑扬顿挫的笛声变得凶残和诡异多端起来。秦泽也没多余的时间考虑,直接从背包里扒拉出一把宝剑跟上打怪兽的队伍。 他喜欢冷兵器,也是用冷兵器的好手。 三个人穿梭在怪物群里,只能看见内脏肉沫满天飞。 佐藤希泉自和顾长溪交手以来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这一回升级改良了装备再站没想到还是被ko的下场。他当然不甘心,秉承着一颗武士道精神就算死也要拉着敌人做垫背的想法,趋势那群怪物攻击越来越凶猛。 “我终于懂了我之前咱们看到的鸟蛋是怎么回事了。”齐修拿着手电筒热烈的追随着战斗的步伐,他头也不回的对白子墨和徐铭旌说:“你们的手电筒也快照过来,这简直比看玄幻片还要爽歪歪。” 三只狼眼手电筒像是聚光灯一样齐齐照在那边,直接打出了璀璨的舞台效果。 “嗳,你们家祖上那个大祖宗是不是也这么牛叉?”齐修问徐铭旌,徐铭旌眼神一闪,语气没啥起伏:“zg文化传承源远流长,俗话说高手在民间。” 看着顾长溪一刀绞碎了一个怪物,齐修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可不是,我经常会遇到那种因为意外得到异能的人。前阵子还有个男人被雷劈了,生理特征直接变成女的呢。” 徐铭旌注意力全在那边,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一个有异能的人是不是都被你们研究过?” 眼看着顾长溪把佐藤希泉从怪物身体里拉出来,一刀砍掉了脑袋,齐修抖了抖身子觉得有些冷飕飕。他嘿嘿笑了起来:“差不多吧,但顾长溪这不算异能,只能算暴力啊亲!”说完觉得自己被套了话,连忙补充了一句:“但是顾长溪这暴力比异能还可怕,幸好她隶书咱们队伍,是国家的考古研究人员啊。” 这话很明显给徐铭旌吃了定心丸,放心,这件事过后国家不会再麻烦顾长溪! 第六十章 齐修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难道这妹子知道这小ri本砍不死?”因为佐藤希泉的脑袋像是安了雷达一样直接蹦到了那些怪物的血肉之中。空旷阴森的洞穴之中,只见佐藤希泉的眼睛猛然睁开放出一束血红色的光芒,那一团团模糊的血肉忽然膨胀变大,像是打了催生剂似得连着佐藤希泉的脑袋长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怪物。 大概有些血一般被削的教训,这次的怪物很聪明地长出了坚硬的盔甲壳来保护脆弱的软骨组织。望着眼前这个体型庞大,行动敏锐的异种胖子。顾长溪看了眼手里的绣春刀,二话没说直接扑了上去。 异种凶残地正面迎上顾长溪的攻击,铮铮铮!刀甲相砰火花四散。顾长溪和异种在尸骨堆里斗的难分难舍。 齐修看了半天下了结论:“小鬼子应该用的声呐系统和神经元来控制异种。” “神经元藏在哪里?”秦泽垫了垫手里的长剑,有点儿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般情况下神经元都藏在脑袋里……”半截话说完见秦泽没如预期所想的那样一股脑的窜出去,齐修眨了眨眼,秦泽没好气的瞪他:“这种时候就不要用小说中的视角来推测,我又不是充满主角光环,热血不用脑子的傻逼青年。” 齐修哽住,缓了好半天才说:“还记得刚才佐藤希泉吹奏的笛子嘛?我猜神经元就藏在那里。” 秦泽无语地望过去,顾长溪和异种激战正酣。但刚才那笛子谁tm注意扔哪儿去了? 齐修又补充:“猜也知道被藏在皮囊里面了。” 秦泽挥了挥剑:“拼了!” 秦逸抵唇一笑,虽然妹子凶猛,但身为男人不能让妹子一个人拼搏不是。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秦家二少连手那武力值也是杠杠滴。 百忙之中秦泽还不忘递给顾长溪一张湿纸巾和暖宝宝。顾长溪拿着暖宝宝一秒呆滞,秦泽冲她灿烂一笑:“贴着保暖,剩下的事情有我。” 顾长溪无声的看着,被狼眼手电筒照亮的地方,秦泽和秦逸正在大战异种。十支手电筒分散召开,强烈的灯光把洞穴之中照的恍若白天。 秦逸有点毒舌,几句话就把佐藤希泉惹毛了。砰砰砰地一边放大招一边用日语骂人,偶尔还夹杂着几句字正腔圆的中国话。什么草泥马!ri你祖宗十八代!蛇精病!通通都甩了出来,秦逸抵触唇笑,开始用激将法把佐藤希泉激怒的没边儿;当然他也从佐藤希泉的话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齐修搭在白子墨肩上小声嘟哝:“虽然激将法都烂大街了,可还是屡试不爽每次都有人中招。” 白子墨用湿纸巾给陈黛擦脸:“换你家族人被阴着杀了那么多,你也得想办法整死那个幕后黑手!”这话说完,陈黛抖了一下,然后悠悠转醒。她两眼无神的眨了好几下,这才恢复意识捂着脑袋坐起来。 齐修打赌,陈黛一定会说“我这是怎么了”或者“我这是在哪儿?”这种经典台词,可没想到陈黛居然拉着白子墨的手,指着异种一脸着急的说:“子墨……子墨……快……快杀了他,不然秦哥他有危险……” 陈黛吧,感觉就是衰神附体。 她这话刚说完,秦泽就捂胸倒地,嫣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陈黛带着哭腔:“十年前我曾无意听我爸和教授说过,秦家被人暗算,身上被移植了异种的基因。所以秦家的人是基因突变,是被国家秘密处死的。” 陈黛的话简直一枚脑洞大开的重磅炸弹,这画风转的实在太快,大家还没时间消化跟上节奏的时候。秦泽就想中了诅咒一样,背脊微微弓起,全身呈现一种诡异的姿态。用了不到三秒时间秦泽就从人化身成了狼,而且是一头背上长倒刺,呲牙咧嘴口水横流的丑狼。。。 其他人愣住的一瞬间,秦泽这只变异的异种丑狼已经凶狠地扑了过来,一把抓过徐铭旌就往嘴里塞。 顾长溪觉得眼前的场景是在侮辱她的眼神和智商,偏偏齐修还鬼哭狼嚎:“顾长溪,顾长溪,怎么办?你哥被‘秦狼’吃了!” 顾长溪凉凉地看了‘秦狼’一眼,直接挥刀把他大卸八块。 “你疯了!”秦逸火冒三丈,生撕了顾长溪的心都有。 顾长溪不理会秦逸,持刀而上,噌噌噌……几个刀法就把重装的异种给卸掉。见一个脑袋还完好无损,并且还有要再长异种的节奏。直接把手伸过去捏住佐藤希泉的脑袋,啪叽一声,佐藤希泉的脑袋碎成了粉末,剩下一团像心脏一样的红肉还在顽强抵抗。 顾长溪眼一眯,直接注入一股真气。这一次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上次赌石的时候发生的那种异能,内里化成丝线千丝万缕的缠绕在其中,找到了神经元的脆弱点,顾长溪毫不犹豫的展开攻击。噗嗤一声,那团红肉瞬间被千丝万缕的丝线绞成靡粉。 看着扑簌簌往下落的红色靡粉,齐修拉着秦逸:“为什么我有一种她在虐渣的感觉?” 秦逸怒道:“你兄弟被砍成渣,你就有空说这风凉话了。” “啊哟喂,我这不是在活跃气氛。”气氛显然很适合在别人伤口撒盐:“就算她砍了秦泽,你也刚不过她。” 秦逸冷笑,顾长溪不理会这两人扯经。眯眼着被开了天窗的洞穴,洞穴暗处隐藏埋伏了不少人。她直接扭头点着其他人:“你,你,你们qiang摸出来朝这,这,这,这射击。” “干啥?” 顾长溪脸色深沉:“我是队长,听我的。” “…………” 所以当了这么久的甩手掌柜,终于想揽大权了? 虽然不明白顾长溪的意思,但她的武力值决定了她的魄力。所有人都照着她的话摸出qiang开始射击,砰砰砰!子弹在洞穴中乱飞,还真打中了那么些人。 “顾长溪他们怎么不开qiang?”齐修真不愧是脑洞打开的作家,这时候还有心情问这么浅显的问题。 “他们没qiang!”顾长溪特别肯定,齐修还想问他们为什么没qiang的时候,一群黑衣打扮的异种直接从洞穴上头跳了下来,顾长溪对秦逸下了命令:“行动!” 秦逸不爽,但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所以也拔qiang加入了战斗。 呼啦啦一大波人冲了上去,和异种斗成一片。 武力值高的吸引了大部分活力,武力值低的拿枪乱窜,居然没一个人受伤。陈黛因为是病患,所以比较特殊没跟着汉子们上去打怪! 顾长溪淡定地站在外围看着直皱眉头,陈黛弱不禁风地站在一边儿,脸色苍白,眸中泪光盈盈:“你为什么要杀了秦哥?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这么冷血!” 顾长溪往后退了一步,陈黛跟上继续职责:“顾长溪你难道就不心痛?砍秦哥的时候你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 顾长溪又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陈黛又跟上,这一回直接把顾长溪抵到了洞穴墙壁上:“为什么?” “…………”顾长溪沉默地看着她,陈黛双手撑着墙壁,来了个非常标准的壁咚:“你冷血!你无情!你……去死!”话刚吼完,就跟演鬼片似的墙上猛然伸出很多干瘪的手背把顾长溪禁锢起来。噗……一只爪子□□了顾长溪的心脏,一瞬间鲜血横流。 陈黛被吓懵了,结巴:“我……我……我随便说说……” 顾长溪震断身上的鬼手,面无表情:“随便说说也能让人产生幻觉,你也是挺能耐的哈。” “……你说什么?”陈黛瞳孔一缩:“我不懂!” 顾长溪动容淡定地做了过去,一刀挥过,墙壁上突兀生出的鬼手立马碎成渣。陈黛面色复杂地看着她,这种强悍的武力值怎么就长在一个女人身上? 顾长溪挥刀走到陈黛面前:“接着是你。” 陈黛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你不能杀我!” 顾长溪轻笑:“都这个时候你还不出戏?” “行了,你不就想说你全知道了吗?”陈黛冷笑:“那又怎样?反正秦泽已经死了,只要他死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顾长溪特别怜悯地看着她,陈黛皱眉,烦躁的甩手:“不管你多厉害,你都杀不死我。” “她为什么要杀你?”齐修他们解决掉了所有的对手走了过来,听见两人的话有些好奇,但种马男作者坚决拥护白莲花妹子:“顾长溪,你怎么能对这么可爱的妹子动手?你太暴力了!” 陈黛咬唇,眼圈很红,泫然欲泣的模样特别能激起大男人的保护欲。齐修把她挡在身后,不赞同的说:“顾长溪,你不能杀她。” 顾长溪表情不变,陈黛得意非凡,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齐修对她注射了超浓度的麻醉剂! 齐修对她无辜的笑:“毕竟你这只异种适合放在研究室里研究哒!” 陈黛心有不甘的昏倒过去,齐修又给她注射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绳子把她绑起来。做好了这一切他拍了拍手:“活捉神经元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你们继续找宝藏吧。” 第六十一章 白子墨拍拍手站起来,表示自己一路牺牲色相来稳住陈黛,又一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给她下点yao这次回去国家一定要给她颁个‘最佳情人奖’才能弥补他受伤的心。 “我今天就可以颁两朵菊花给你。”秦泽从暗处走了出来,又摸出几个暖宝宝给顾长溪:“贴完,保证肚子不痛了。” 顾长溪睨了他一眼,秦泽摸脸,笑眯眯的问:“怎么了?” 齐修把陈黛裹成木乃伊似得放在了一个狭长约有人高的木盒子里:“你就不好奇神经元为什么一定要弄死你?” 秦泽莫名其妙:“因为我帅?” 齐修哼哼冷笑,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 秦泽扭头看秦逸,秦逸靠在石壁上颇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因为你帅!” 这回换秦泽冷笑:“就算大家都觉得我很帅,我也不相信陈黛是因为和我相亲不成,因爱生恨才才联合日本人来杀我。”他表情深沉:“那你把子墨放在哪个位置?” 白子墨很无辜的后腿一步,不想加入这场幼稚的混战之中。 秦逸哈哈笑了两声,反问:“难道你不知道你死了,拍卖界就要重新洗牌了。”到时候人人为了利益,那会有多少国宝被非法倒卖到世界各地? 秦泽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一早就知道的答案。见他不在追问,秦逸悄悄的舒了口气,暗地里用眼神警告齐修。齐修耸肩促狭的无声笑,谁让秦泽老鄙视他的业余爱好呢。要知道,业余作者也是有尊严和追求的。 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神色纳入眼底,顾长溪像猫儿一样眯起眼睛,手指轻翘间绣春刀已经入鞘。她斜斜地睨了几人一眼,朝洞穴深处走了过去。 其他人一看连忙停下争执跟了上去,秦泽走在顾长溪身旁,到了杯热水给她。这时有人发现老黑不见了,都很奇怪,难道老黑让异种给拖去吃了? “老黑是幻觉。”别看齐修身材清瘦,背着那么重的木盒子完全跟玩儿似的。 其他人一脸懵逼状,这幻觉未免也太逼真了些。 眼光好奇的落在齐修背的木盒子上,其中一个身材瘦弱的考古工作人员按捺不住澎湃的八卦之心:“齐哥,着神经元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像那些科幻小说里面写的,世界上的国家都在研究异种?照这速度岂不是末世不远了?” 齐修语重心长:“我说有外星人你信不?” “五分信!” 齐修嗤笑:“这哪有什么科幻异种神经元,全是小日本用药剂给咋们制造出的幻觉。”他特别笃定的发誓:“这妹子使我们研究所跑出去的变性人,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 看其他人默默地盯着自己,写着一脸的‘我读书比较少,你不要骗我’的神情。齐修觉得自己编不下去了,但他有职业道德啊,所以他开始煽动群众情绪:“这些可恶的小日本,羡慕咱们大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流传,嫉妒咱们大中国的历史文物多,每次有点风吹草动小日本就像饿狼似得扑上来恨不得把咱们家的东西都刨回去。 托抗--战神剧的福,大家对十一区都带着骨子里的仇视态度,闻言纷纷表示爱护祖国人人有责,消灭小日本人人有份。 我大中国和小日本之间的仇恨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的,成功煽动了大家的爱国情怀齐修功成身退。 越往洞穴深处走,地上的尸骸越少。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隐约可见前方有些光线透了进来。 顾长溪带着大家加快了脚步,走到洞口大家又是一呆,那些考古队员揉揉眼睛看了看伫立在夜色中的村子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洞穴,表情有些恐惧地望着顾长溪:“咋又走回来了?这不会又是幻觉吧?头儿?” “不是幻觉。”顾长溪淡淡开口,侧耳听了一下,便朝左边走去。有人想提醒她那是杂草丛生的悬崖,却见她用绣春刀拨开茂密的丛林露出前面波光粼粼的胡湖泊来。 秦泽站在她身旁,回想了下小饭馆老板口里的童谣,再从怀里摸出一个罗盘来。嘴里一边念着口诀一边迈开步子踩了几圈八卦步。大约念了有一分钟左右,他站定脚步看着东边的方向说:“在那边。”话落,把罗盘往包里一塞拨开一旁的树枝就往那边走去。 齐修眨眨眼睛:“他怎么会寻龙诀?” 秦泽停住脚步,一拍脑袋超级震惊:“对啊,我怎么会这东西?” 要是这下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猫腻,那是打死秦泽都不信。他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秦逸。就算是晚上,秦逸也能感觉他执着且严肃的目光。 秦逸啧了一声,吊儿郎当的说:“你小时候失忆怪我咯!” 这话信息量太大,秦泽大跨几步往回走要问个清楚明白。刚走两步,忽然捂脚哎哟一声。闹的其他人一惊一乍的戒备,怎么了?怎么了?有敌袭? “不是……”秦泽拿着狼眼手电筒往脚下一照,笑眯眯地扭头看着顾长溪:“一脚踩出个石龙来,运气可真好。” 其他人一听顿时欣喜若狂,搞了这么半天的乌龙终于见到正主了。几个考古学家赶紧连跑带爬的跑了下去,用几只狼眼手电筒齐齐打在秦泽踩到的龙头上,立马就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惊喜说:“这龙头保存的真好,栩栩如生,就跟活的一样。” 顾长溪从上面走了下来,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石龙是宋代建造的。但看大家挖的这么哈皮,她也就没说话,等大家齐心协力把整条石龙挖出来的时候已经三天后了。 这条石龙见首不见尾,盘盘绕绕的几十米最后尾巴一截没入眼前的将军湖中。徐铭旌拿着相机站在远处俯瞰拍摄,看着盘绕在湖边像是马上就能腾云直上九霄的石龙在心里赞叹,这可真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艺术结晶。再一瞧将军湖的另一头那同样威风凛凛的石虎时,心里又一乐,还真是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但石龙石虎都有了,传说中的宝藏呢? 他偏头看着顾长溪:“你看出什么了?” 顾长溪指着山脚下对持而立的石龙和石虎说:“这是宋朝所建的和张献忠的沉银没关系。” 徐铭旌愣住,宋朝距今千年,而张献忠沉银在明末至今是三百年多年,差了六百年的事情这当地人是怎么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 顾长溪说,张献忠虽然在江口兵败,但不是全军覆没,有史料记载,其兵败后北上抗清近20年,说明主力仍在。” 而且农民军起义,打仗肯定要后勤,不可能把宝藏带到山里,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能产生这样的童谣只能说广大的群众人民对宝藏的渴望和向往。 不过这石龙和石虎也算国家一级文物不是?他们这次来也收获匪浅,不过他们还根据顾长溪所提示的坐标挖出了一个白瓷窑。 里面出土了好多宋代烧白瓷的官窑,大伙儿又兴奋了。这可是一项重大的发现,要知道古往今来的瓷器那些什么青瓷、红釉、景德镇都是数一数二的瓷器窑,但在川属发现白瓷官窑那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属于头一遭。 这个重大的发现又将填补多少历史上的空缺啊?没挖到宝藏没关系,挖到了历史才是真的棒棒哒! 上面得知这个消息,又派了不少考古专家过来帮助他们挖掘清理白瓷官窑。至于顾长溪他们任务完成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呗。 齐修早在发现石龙的那一天就连夜带着神经元陈黛回了四九城,而顾长溪他们离开的时候,因为石龙村已经被列为文物遗址被重点保护起来,周围的村民也不免有些好奇,怎么一个被死亡诅咒的村子摇身一变就成了国家重地,这变化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石龙镇的阴影传说也逐渐被新的故事所替代,回去的时候坐的是直升机,直接飞到了四九城的军用机场。 秦逸被部队接了回去,秦泽跟着顾长溪回了故宫。 离开的时候,秦逸走到顾长溪面前笑着说:“秦泽就交给你了。” 顾长溪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无声说了两个字:“秘密!” 秦逸请咳一声,见秦泽被他手下的兵拉着说话,就放低了声音有些神秘的说:“这个秘密我永远不会说出来,得你自己发现。”如果发现了,还能不嫌弃秦泽的话那么你一定是真爱。妥妥的! 顾长溪脸色古怪,秦逸哈哈大笑,转身爬上了直升机朝两人大家挥手:“有缘再见!” “…………” 蓝天白云,清风绿树,这一切的色彩是那么纯粹好看。 可惜这一切都和齐修无关,因为他正窝在地下基地里琢磨着怎么从神经元陈黛体内提取连造最完美的基因,来替换掉异种体内破败的变异基因。 而他的实验室内,不少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都装着基因重组的异种人类! 第六十二章 对于顾家林改名叫古若宗的事情,顾寡妇表示不理解。 但在面对顾长溪的时候她还是给足了古若宗面子,就期望顾长溪对这忽然蹦跶出来的亲爹别那么抵触。 好吧,顾长溪那样子分明是藐视古若宗来着。 顾长溪淡淡地坐在椅上呷着茶,古若宗坐在她对面,表情微妙,有点像见领导的架势。 顾寡妇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咬牙给顾长溪倒了杯茶,第三次说:“长溪,这是你爹。” 顾长溪悠闲的抬头:“嗯,见过。” 古若宗苦笑,忽然觉得从顾寡妇这里下手似乎下错了棋。 一句见过,可谓充分体现了督主对他的无视! 顾长溪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古若宗和顾寡妇都表示压力山大。 说实话顾寡妇也觉得浑身不是滋味,看着依旧成熟英俊的古若宗,顾寡妇局促的扯了扯衣裳心里有些自卑。 而古若宗心里也是五味杂成,他对顾寡妇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记忆中的顾寡妇是个清秀好看的姑娘,乍一看顾寡妇现在粗鄙肥胖的样子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两人分别回忆着往昔,顾长溪自顾自的喝着茶,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神态都纳入眼底。 屋内安静肃然的令人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熬到五点钟,古若宗立马站了起来急不可耐的笑道:“饿了吧?我带你们去吃晚饭。” 顾寡妇本来想说不饿,但面对古若宗那温柔的笑意根本就说不出口。最后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傻傻地点了点头,但因为她面色黝黑又肥胖,这羞怯怯的样子看的古若宗不忍直视。 他飞快的撇过脑袋,深吸了一口气才能继续维持着脸上和善温柔的笑意。 顾长溪蹙眉,面露不悦之色。 顾寡妇却满心欢喜又期待地看着顾长溪:“长溪,你看?” 顾长溪叹了口气,放下茶盏站起来朝门外走去:“走吧。” “诶!”顾寡妇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走到半道忽然想起古若宗还在后面,连忙回头喊道:“孩子他爸,快跟上。” 古若宗抽抽嘴角,勉强挂着笑意跟上。 晚饭是在王府井大酒店吃的,顾寡妇乡下进城,刚开始还有点诚惶诚恐的感觉。但一看顾长溪那欲乘风破浪而去的孤傲,硬是让她生出了一种任你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跪舔的即视感。当即也昂首挺胸,跟在顾长溪身后往里面走去。 古若宗在后头瞧着,觉得要想如常所愿,必须打通顾长溪这个关卡。 而顾寡妇似乎就是打通这个关卡的神助攻,当即笑了又笑,温柔了再温柔地对待顾寡妇。 一桌子菜都是顾长溪和顾寡妇爱吃的菜,一道甜皮鸭让顾寡妇吃出了初恋的味道。她抹着眼泪儿花,柔情款款地看着古若宗:“想当初我第一次到乡下来,就是在你家吃的甜皮鸭。这道菜没你做的好吃。”? 想到记忆中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古若宗也有些唏嘘,但一看顾寡妇现在的样子就被杀出了回忆。他勉强笑了笑,给她夹了块鸭脖子:“吃吧,我记得你最爱吃鸭脖子。” “诶。”顾寡妇也给古若宗夹了只鸭腿:“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看着碗里的鸭腿古若宗有些食不知味,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油腻的食物了。但为博取两人的好感度,他还是含笑吃了进去。 顾长溪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互动,早在古若宗出现的时候她就留有后手。她让徐子轩暗地里查过古若宗的底细,关于十几年钱抛弃妻子假死改名换姓的真相也查清楚了。原因很简单当初顾家林进城打工,因为路见不平成了成了上报英雄,被当地的富家女看上了。 富家女使劲儿各种手段终于把顾家林征服到手,然后为了解决他的后顾之忧,请人假扮警--察去清溪镇送了点抚恤金给顾寡妇。古若宗隐姓埋名十几年,忽然蹦跶出来要寻亲,完全是因为顾寡妇身上由他所图之物。 两人还在回忆往昔,古若宗正说道顾寡妇家里当年遭事儿,不得已才被家里的保姆带到乡下投靠他们老顾家的时候。就见顾长溪坐在位置上目光冷冷地睨着他,古若宗心里一抖,有些恍然,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个讪讪的笑容问顾寡妇还记得她亲二叔不? 顾寡妇奇怪反问:“我二叔不是偷渡去国外,在海上遇难了吗?” 古若宗表情很高兴:“我记得你说你二叔耳朵上有红痣对不对?” 顾寡妇点头:“是啊,我记得我爷爷总说我二叔以后……”说道这里她嘎然止住,当初他爷爷说的是她二叔以后要当权政,可他们家却被人整的家破人亡,这话现在提起来也不是那么光彩索性闭嘴不说话。 她狐疑地看着古若宗:“你见过我二叔?” 古若宗感叹顾寡妇还是那么机智,只得坦言笑道:“没见过,但我好像有你二叔的消息。” 顾寡妇奇怪:“啥消息?” 古若宗看了眼顾长溪见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好像不太在意两人说的话,这才一口气说道:“我记得你刚到我们家的时候,身上是不是带着一个蝴蝶的镂空金色怀表?” 顾寡妇点头:“有啊,当初咱们家没钱我不是还绞了链子去卖钱。” 古若宗一脸狂喜:“那就对了,最近上头有人在到处找这模样的手表,说是寻亲用的。” 顾寡妇乍一听也很激动,这怀表可是当年她过生日的时候她二叔亲手画图打样用纯金做的嘞。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审视地盯着古若宗:“你是为了这个才出现的?” 古若宗笑意僵在脸上,顾长溪则松开了紧蹙的眉头。她就知道顾寡妇是个犀利彪悍的,不会随随便便就被花言巧语给蒙骗。 “当然不是……”古若宗很快就回过神来,有些伤心地看着顾寡妇:“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 “那你怎么不回来?”顾寡妇竖起八字眉,有些生气。 古若宗心里早就打好了草稿,麻溜的说了出来:“刚到城里的因为一时热血得罪了当地的龙头蛇,差点被人整死。那时候如果我贸贸然出现会给家里带来□□烦。所以我一直隐姓埋名在外面打拼,现在我的处境好过了些,这才敢出现在你们面前。”停了一会儿,他又说:“家里的学校也是我匿名捐赠修的……” 看顾寡妇整个人都不太好的样子,他深沉的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说:“眀菲,很多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见顾寡妇还要问下去,他连忙岔开了话题:“这些事情晚上回去我慢慢说给你听,现在我要告诉你关于你二叔的事情。” 一听和自家二叔有关,顾寡妇也把古若宗的事情抛到脑后:“你说,我二叔咋还活着?他出了啥儿事儿?” “国内最近很多房地产公司都被盛世集团垄断收购……”古若宗说道这里有些心有戚戚焉的样子,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顾寡妇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盛世集团的幕后老板叫做汪仲荣。” 顾寡妇手抖,不敢相信的看着照片上那个精神奕奕的老者:“这是我二叔……?”盯着照片上那老者耳垂上的红痣看了又看,顾寡妇的嗓子抖了几抖,原以为他们汪家就剩下她一个独苗苗,过了几十年被人告诉她还有亲二叔活在世上,顾寡妇心里怎么不激动? 古若宗点头:“准确的说盛世集团是前年才出现在市场上。”但就是这么一家名不经传的公司一出现就以风云残卷的姿态吞并了国内所有的房地产公司,而盛世背后的势利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顾寡妇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所以你的公司被我二叔也给收购了?” 古若宗知道很多事情都瞒不了顾寡妇,当即点头苦笑:“南翱的员工集体跳槽了……” 顾寡妇特别同情地看着他:“我二叔就是这脾气,做啥都要做到第一。”她转头看着顾长溪,满脸自豪:“这点长溪就和二叔很像。” 古若宗想起顾长溪的暴力值,整张脸都在抽搐,正确来说顾长溪和汪仲荣的君临天下不一样,她完全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有木有? 顾寡妇在古若宗说了这些话的时候她就懂了,古若宗这次出来是想让她去二叔面前刷脸。别让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可是顾寡妇心里有点小情绪,合该着盛世的老板不是她二叔,你古若宗是不是就不出现了?刚这样一想,就见古若宗一脸不快的看着门外。 顾寡妇随意望去,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子亲热放荡地挎着一个杀马特造型的小青年往旁边的包厢走去:“你认识?”顾寡妇随口问道,古若宗连忙回神:“不……不认识……”但转眼对面那两人就迫不及待的亲上了,古若宗控不住心里的洪荒之力,一拍桌子怒吼:“古珍珠,你给我过来。” 那姑娘吓了一跳,看见是古若宗立马笑嘻嘻的挥手:“hallo,老爸!”一看顾寡妇和顾长溪立马又挥手笑道:“hallo老爸,这是你包的二三奶?” 第六十三章 突然杀出的古珍珠震晕了顾寡妇,她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有些艰难的开口:“这……这姑娘多大?” “十……十三……”古若宗表情有些愣,难道不该关心这姑娘是不是他女儿嘛? 十三岁的小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杀马特少年热吻的画面太美,她不敢看。顾寡妇直接拉过顾长溪就往外面走,古若宗警告性地瞪了古珍珠一眼才追上顾寡妇和顾长溪的脚步,古珍珠还在后面做了个飞吻的动作:“老爸,再见!” 听着身后的声音,顾寡妇心里一酸,立马加快了脚步。 古若宗从后面追上了两人:“明非、长溪……你们等等我……” 顾寡妇还没开口眼就红了:“你好啊,顾家林,长溪下个月才满十四,你这跟外面都有个十三岁大的女儿了。”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顾寡妇恨恨地瞪着他:“不是我二叔,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们娘俩面前了。” “明菲,你听我说。”古若宗表情有些晦涩地看着顾寡妇,顾寡妇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要说些啥理由才能洗白你是抛弃妻子的负心汉这事实。” 顾长溪在一旁勾唇浅笑,她果然没看错顾寡妇的脾气。相比那些整天怨天尤人抱怨上苍不公的人,顾寡妇直爽犀利的让人觉得可爱。 面对两人好整以暇又拭目以待的模样,古若宗想说的话却如鲠在喉卡的他脸色讪白。顾寡妇一看就冷笑,说:“好啊,顾家林,我早该知道狗改不了□□,你这爱怜香惜玉的毛病永远都改不掉。当初你进城也是因为女人得罪了龙头蛇吧?”她啐了一口:“哼,老娘就知道,什么不方便只是个幌子。你心里真有我们娘三儿,还能销声匿迹十几年不出现?”“啊呸,老娘活寡当死寡守了十几年,有没有你都无所谓了。”骂完这些话她心里还是不解气,直接踹了古若宗一脚再次拉着顾长溪往外面走。 古若宗养尊处优几十年,哪里受得住顾寡妇这凶猛的一脚。当即就被踹倒在地,顾寡妇看着心疼想回去搀扶他一把,转眼看见古珍珠靠在那杀马特少年肩上眼神讽刺地看着这边。心里一狠,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跑去。 顾长溪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顾寡妇抹眼泪花儿的样子蹙了蹙眉,从怀里摸出手帕递给她。顾寡妇接过手帕,拧了拧鼻涕眼泪,这才哑着嗓子问:“长溪,你不怪我吧?他……他始终是你爸爸。” 顾长溪看着她,只说了四个字:“他不可信!” 顾寡妇愣了半天,神色有些小复杂,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妈就晓得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可是……”古若宗无论怎样,始终是她的丈夫啊! 顾寡妇是个长情又执着的人,见到了古若宗和古珍珠之后,她也知道古若宗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她想了半天,才怯怯地看着顾长溪:“我二叔……” 顾长溪眯眼,顾寡妇有些心虚:“我想见我二叔……”话出口心虚变成了勇气:“不管怎样他……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能帮一把也不枉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情分。” 曾经和古若宗相处的点点滴滴充斥在顾寡妇的脑海,她是那样真挚的爱过这个男人,也曾固执的在他死后心甘情愿的为他守寡。如今古若宗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这让顾寡妇恍若在酸楚无比的梦境中。她肥胖的身躯缓缓颤抖,咬着牙根儿说:“不管怎样,帮了就算了结了。”这样的丈夫她不想要也不敢要,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要不起了。 回到故宫以后,顾寡妇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好。也是有说有笑的包揽了大家的晚餐,大家都知道古若宗的事情谁也没开口提这茬。 这让顾寡妇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她一生要强,最不喜欢别人无端的怜悯和同情。 顾长溪自从吃过晚饭以后就在房间里写这次去彭州的考察报告,到了半夜,顾寡妇给她端了碗绿豆汤过来见她在忙放下汤就准备出去。 顾长溪放下笔,淡道:“顾申知道吗?” 顾寡妇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她苦笑:“他是让陶先生来家里请我的,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是因为你的事情我才来的城里。” 顾长溪点头,顾寡妇却不想多说了。 顾长溪看她不说话,起身打开箱子把里面的羊脂白玉递给顾寡妇。 顾寡妇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这么个好东西你哪儿来的?” “赌石!” 顾寡妇又惊呆了好吗?虽然知道自家闺女很厉害,可赌石这种玩的就是心跳的活计,她一个小女娃娃怎么就跑去了?还走了狗屎运赌了这么一块羊脂白玉回来? “二囡啊……”顾寡妇想劝说啥,但看着顾长溪淡然平静的脸啥也说不出。只好拿着羊脂白玉发呆,这些东西她小时候见过不少,但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她的后半生都埋在了清溪镇那片贫瘠的土地上。 哎,想多了都是泪。 她把羊脂白玉还给了顾长溪:“你上次带回来的钱都还没用,这东西还是你放着安全点。” 顾长溪垂眼,有些不乐意。 第一次安慰人,居然不给面子。 于是她说:“收下。” 顾寡妇连忙收下,不敢反抗。 顾长溪觉得哪里不对,又蹙了蹙眉。但顾寡妇看时间不早了,怕打扰顾长溪休息直接站起来往外面走去,还让顾长溪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古若宗就带着各种东西出现在顾寡妇面前。看着和记忆力那张一样的脸,顾寡妇在心里叹了口气,给古若宗舀了碗稀饭:“吃吧。” 稀饭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吃的古若宗有些唏嘘。他把想了一晚上的说辞全盘托出,顾寡妇听了只笑了笑,说:“家林,这事儿我会帮你。” 古若宗表情一喜:“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顾寡妇摇头:“不用了,过去十几年我们没有你也过得好好的,现在没有你也是一样的。”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怨气,但她也平心静气的看着古若宗:“你现在有家庭,我不想打扰你们。” “没关系,我们两家过。”古若宗迫不及待的说,顾寡妇抬头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神似乎能直透古若宗的心,看的古若宗战战兢兢地好半天她才收回目光,顾寡妇又笑了下:“我不屑!” 古若宗愣住,顾寡妇声音平淡但却像把利剑一样刺穿了古若宗的心:“说白了,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二叔。顾家林我现在帮你是因为念在我们过去的夫妻情分,过了这,咱们就是路人。至于两个孩子,他们愿意认你这个父亲,我没话说。我和你……找个时间把婚离了吧。”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你若无情我便休,她守了那么久,不想再冠上顾寡妇这个称谓。 要不是古若宗的出现,她可能这辈子都会忘记自己原来叫做汪明菲! 古若宗呆了很久很久,才艰难开口:“明菲……我……” 汪明菲不想听他说话,站起来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吃了这碗饭就跟我去见我二叔吧。” 这一碗饭吃的古若宗食不知味,他胡乱喝下粥就跟着走出了门外。这时候汪明菲正在和顾长溪说话,古若宗不知道该怎么过去和她们搭话。这两人明明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却像个局外人一般冷眼看着她。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顾长溪率先向他走了过来,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怀表……”刚说两个就见顾长溪似笑非笑的眼神,古若宗立马闭嘴不说话了。拿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自嘲地笑了笑,难不成没了怀表汪仲荣就不认自己的亲侄女了? 走出故宫门口,就见秦泽倚靠在车上朝他们笑眯眯的招手。 古若宗那句开我的车去也硬生生的咔在喉咙里面,几人上了车,秦泽直接开车朝北郊那边开去。大约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最后停在一栋中式复古的别墅面前。 几人刚下车,就有一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几位里面请。” 顾长溪从容不迫地跟在后面,古若宗却有点小激动,想到跨进这里就表示他的公司能平安无事的在四九城发展下去,他就按耐不住步伐朝里面走去。 穿过怪石嶙峋的假山和小桥流水的苏式建筑的花园,中年男子带着他们停在一出池塘边,那里正有一位穿着平凡的男人在钓鱼。 “先生,有客人到了。” 那老人转过头来,汪明菲直接哭了出来:“二叔~” 汪仲荣诧异:“你是?” “二叔,我是明菲啊!”汪明菲控制不住体内的澎湃之情,直接哭破了音。 汪仲荣却皱起眉头:“明菲?”他随即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明菲呢?”他话刚落,一道好听的女音就从后面传来,几人转眼望去,一个打扮知性的成熟女人从游廊那边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看着汪仲荣。 第六十四章 “你是谁?”汪明菲直接问了出来,那女人也是一愣,随即好脾气的笑道:“你们也是拿着怀表来认亲的?” 听这话,来认二叔的人还不少。 古若宗有些着急,连忙站了出来赔着笑说:“汪老先生,我姓古,这位是我妻子。”他把汪明菲拉到汪仲荣面前,小心翼翼的说:“这位才是您真侄女。” 汪仲荣面对汪明菲的目光却愣住:“你瞅啥?” “我瞅你是不是我真二叔。”汪明菲直接答到,目光在汪仲荣的脸上耳边仔细看了又看。不管面前这人身价多少,她首先要做的是看清楚不能认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当二叔。 汪仲荣被她的神来一笔逗笑了,那刚从游廊边转出来的女人似乎不被他们的言语打乱,依旧笑盈盈的走到汪仲荣面前把手里的毛毯给他盖在腿上:“二叔,天气凉,人老了得把腿护好。” 汪仲荣一脸欣慰地看着她,转过头看看着汪明菲:“你刚才喊我二叔?” 汪明菲却眼尖看到了那女人脖子上带着的金色怀表,表情一变:“你……” 那女人站起来:“你认识我?还是你认识这怀表?”她笑了一下:“这些日子拿着一模一样的怀表来认亲的人不少,你如果想在上面做文章劝你还是算了吧。” 汪明菲气的全身肥肉都在抖,古若宗却在一旁着急的小声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汪明菲?” 汪明菲冷笑地看着他,看的古若宗脸色清白交加,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看着汪仲荣大着嗓门儿问道:“你是不是金陵汪家的那个老二汪仲荣?”不等汪仲荣回答,她又问:“你记得汪家门口有几颗桂花树?门环是啥颜色不?” 汪仲荣一听,哟呵笑了出来:“头一回见认亲像审犯人一样的来质问我。” “别笑。”汪明菲不高兴,她满心欢喜来认亲结果遇到这么一个乌龙:“你就说你是几月生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汪先生事四月一号生的。”古若宗抢答,生怕这一场认亲成了笑话。 汪明菲啊了一声,满心失落:“那你不是我二叔。”而且她刚才仔细看了看,面前这老人虽然眉目清癯帅气,但她二叔年轻的时候长的很平凡,只有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被人称道,而且凑近了看耳朵旁边的痣也不对,他二叔的红痣在耳垂正中间,看起来就像带了个朱砂似的耳环一般。 那老人听了只笑不说话,汪明菲觉得没趣,撇了撇嘴往外面走了。 “哎,哎,明菲、明菲……”眼看着铁板钉钉的事就这么黄了,古若宗赶紧追上去,表情特着急:“你怎么走了?” “又不是我二叔,我干啥巴巴的凑上去认亲。有钱也不能乱攀亲戚啊!”汪明菲心直口快,说的古若宗脸色惨白。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她看着也心疼,索性放软了声音说:“你也别心急,我听长溪说你现在的老婆家里挺能耐的,你怎么不去找她帮忙?” 古若宗笑容一淡,明显有些疏离,但嘴里却无奈的喊道:“明菲……” 汪明菲一愣,古若宗眼角的笑意立马加深了一些,那样子也算是含情脉脉了。汪明菲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多年来守寡又犀利的作风让她心里多了丝警惕,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加上刚才在宅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她心里一突突,立马黑着脸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里面那位的事情?” 古若宗诧异,很快就遮掩过去:“没这回事,你多想了。” 汪明菲冷笑:“既然这样我帮不上你的忙。”不给古若宗反应的时间,直接上了车对秦泽说:“咱们走。” 秦泽笑的心灾乐祸,一踩油门就把古若宗丢在别墅门口。 车子开出好远一段路,汪明菲才叹了口气,偏头看着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女儿:“长溪,你给妈捋一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顾长溪睨着秦泽,秦泽立马开口代为解答:“伯母,这位汪先生是不是您二叔暂且一说。但以汪先生现在的地位,咱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见到他。” 顾寡妇不笨,当即猜到了其中的猫腻:“这咋感觉像在做戏?简直了,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秦泽浅笑,宽慰:“伯母别着急,这些事情咱们回去就知道了。” 汪明菲不晓得秦泽的身世背景,不过看他的气度也知道这位长相绝美的小哥不是泛泛之辈。当即道了声谢,秦泽哈哈一笑说为长溪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这句话可把汪明菲愁的哟,她忽然想到了古珍珠,再偷偷地瞅一眼顾长溪心里自我安慰道:长溪这孩子冷心冷清的,才不会早恋噢。 路途中秦泽接了个电话,直接把车开到了艺德轩。 从白子墨手里拿过资料之后看也不看直接递给了汪明菲,汪明菲有些紧张,但见顾长溪淡定从容的气度瞬间就稳定下来。打开文件袋看了一眼,看完之后耿耿于怀:“这到底咋回事儿?都快赶上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了。” 顾长溪听闻她的话,拿过资料看了起来。 白子墨调查的事情很有戏剧化,盛世集团的汪仲荣的确是是汪明菲的亲二叔。但他们今天见到的汪先生却假的,只是个幌子。 原来早年汪家被整,汪仲荣偷渡去国外却遭到了暗杀。九死一生的逃到了日本,被一个中国女留学生救了。说来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救了汪仲荣的那个女留学生恰好就是打造怀表的匠师。 年轻男女又是患难见真情,两人很快就结成夫妻,可惜没多久那女留学生就难产一尸两命的死去。而汪仲荣从此以后也一蹶不振,整日就是醉如烂泥的一个酒鬼。 可就是这样一个酒鬼,在二十年后居然一跃成为世界富豪,就这么金光闪闪地杀回国这未免太戏剧化太神转折了吧。然后汪仲荣不知道又抽什么疯,找了个相似的人来演他。而他确实销声匿迹,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汪明菲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心里的震惊了,尤其在顾长溪点着资料说了句,这资料真实度还原不过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她……她傻逼了:“这话咋说?” 顾长溪淡淡一笑:“直觉。” 汪明菲觉得在家尽出妖孽,如果她知道一直以为软弱宽和的大儿子顾申其实是一朵黑化的白莲花的话,汪明菲得整二两白酒压压惊。 “那今天那女人呢?” 白子墨尽职尽责的回答:“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今天我们在别墅见到的那个中年女子,真实身份其实是东映集团的编剧,当下比较出名的几部电视剧都是她写的。”顿了顿,白子墨笑道:“她的名字,还真的叫“汪明菲”,老家也是金陵那边的。她的作品捧红了不少当红明星,熟悉她的人都喊她汪姐。” 顾长溪挑眉,东映集团不就是佐藤希泉旗下的影视公司吗?这扯一圈回来,又和小日本扯上关系了。 看着汪明菲一脸纠结的样子,白子墨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说:“至于她脖子上的那块怀表,确实就是伯母拥有的那块。” 汪明菲点头,当初外面传回顾家林去世的消息,她才知道自己怀了顾长溪。那时候家里失去了顶梁柱,虽然有假--警--察给她们的抚恤金,但那时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什么倒霉事情都发生了。那点抚恤金本来就不多,一来二去没多久就花光了。 后来顾长溪三岁的时候发烧烧成了脑膜炎,走投无路之下她只有把怀表拿去卖了。可惜顾长溪的命保住了,却落下智障的毛病。想到这里汪明菲不得不感叹幸好老天有眼,让她的闺女又给好了。 但实在没想到,这兜兜转转十几年,这以前的旧人旧物都转一块儿去了。真可谓是命运无端的捉弄人!再联想到顾家林隐姓埋名成了古若宗的事情,她心里的怨恨也渐渐萌发了起来。 汪明菲虽然没顾长溪看的明白,但也知道在家二叔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她问顾长溪:“长溪,妈明天还是回去吧。” 顾长溪垂眼,看着她。 她挤出个笑:“妈总觉得这事儿来的蹊跷,我留在这里怕给二叔添麻烦。” 顾长溪微笑:“有我护着你。” 汪明菲直接被女儿的霸道感动的心肝儿颤,想想还是觉得算了,她啥本事也没有不能给自家人添麻烦。 但当天晚上她就被徐家的人给接走了,老实说,当初徐子轩去清溪镇认亲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还好徐子轩虽然二货不着调,办起事儿也相当可靠,这认亲仪式楞是被他用文艺青年下乡采青借宿的方式给办成了,根本没有激起清溪镇任何人的疑惑。 汪仲荣那边暂时没啥事儿,顾长溪专心忙着发表学术论文的事情。 当她关于彭州白瓷官窑和宋朝的文人风俗结合起来发表的学术论文一经发表,就在市面引起了轰动。因为她这篇论文几乎还原了宋朝那些遗失的历史!而顾长溪的名字成了祖国花朵愤恨的对象,毕竟谁也不愿意听见自家父母老是拿谁的名字和自己做对比,然后把自己贬低道尘埃里去吧? 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宜开土动工,开市上灶。 而顾长溪收到了一张来自东映集团的请帖,原来东市集团要办一张别开盛宴的明星慈善晚会。顾长溪作为业界著名天才,肯定是宴请的范围之内。 但现在顾长溪正忙着人大附中的入学考试,考试结束之后,老师一脸遗憾地看着她。因为李安民带来了一封北京大学的邀请函,上面热烈欢迎以及浓重邀请顾长溪去担任考古系的坐客教授! 第六十五章 顾长溪接过信思考了一会儿,做了以下两个决定。 一、去北京大学的邀请去当坐客教授 二、继续在人大附中完成自己的学业 前者很简单,她是实力担当。至于后者嘛,督主觉得扬长补短,重走的人生必须做个真学霸方不辜负! 送走了顾长溪,人大附中的老师表示还在震惊之中。他转头看着同样震惊的校长……这……这北京大学的坐客教授真的是咱们学校的初三生? 校长点头,满心的os刷屏过后只剩下大写的:活着的传奇小说!!!! 刷完了入学考试,晚上该刷东映集团的慈善晚会了。 徐铭旌靠在门外等着正在做造型的顾长溪,大约半个小时后顾长溪从屋内出来。徐铭旌跌破了眼球,这是咱家那个刚认回来的妹子? 顾长溪穿着一身银白色王子服装,装饰着漂亮孔雀翎的宽大礼帽,纯黑镶着金边的华丽披风,纯色系的鹿皮半靴紧紧包裹着她修长笔直的小腿;她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矜贵的优雅,仿佛是即将登上王位的国王。 徐铭旌眨眼的时候,造型师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两眼放光地看着顾长溪。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觉得顾长溪这个造型堪称完美,但总觉少了些什么?到底缺了点什么呢? 他正疑惑的时候,秦泽从外面走了过来站在顾长溪身旁微微一笑:“缺了我!” 当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造型师一脸动容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高傲俊美的王子和他的……骑士。”他拿起手机对着两人就是一阵狂拍,顾长溪刚抬眼,秦泽的长臂微动,直接把造型师的手机拿了过来。拇指划过屏幕利落的把照片发到了自己的手机,再轻按删除键把造型师刚偷拍的照片删掉全部删掉。 把手机丢给造型师,在顾长溪毫无波澜的目光下秦泽忽然单膝跪下。他右手搭在胸前背脊挺直,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姿态,温柔无比地看着她:“尊贵的王子殿下,我发誓强敌当前,无畏不惧!我发誓果敢忠义,无愧上帝!我发誓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他目光真诚深情地凝视着她:“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愿将一切都奉献给您!” 顾长溪低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秦泽表情柔暖,绝美的脸上带着虔诚的笑容,就这么静静地仰望着他。顾长溪抿唇,赫然睁开了眼,星目闪耀宛如神祇:“蠢货!” 咔嚓咔嚓! 造型师热泪盈眶地拍下这幕画面,太唯美了,和煦的阳光之下画面仿佛凝结在了这一刻。高贵优雅的王子殿下注视着誓死效忠的骑士,王子的眸光如一道闪亮的光芒。而他,骑士则如夜空,将王子的一切纳入自己的怀抱,如他的誓言那般无畏不惧怕、果敢忠义地把一切都奉献给眼前的人。 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又拿走了造型师的手机,徐铭旌低头看着照片,一幅幅划过,每一张都美轮美奂仿佛一贞贞精美绝伦地大电影海报,美的让人窒息,美的让人想珍藏一辈子。 嗷嗷嗷! 这些坏人,都欺负他! 看着徐铭旌没收了自己的手机,造型师哭晕在厕所。 秦泽挑眉:“照片发我一份。” 徐铭旌手指迅速动作一番之后,点头:“好了。” 秦泽喜滋滋地打开手机去看照片,然后……你妹啊,这怎么都是他的照片?和顾长溪的合照呢? 原来徐铭旌发给他的照片全是被把顾长溪剪了出去,这就算了,关键是每一张照片为了把顾长溪完美的剪辑出来,他自己被剪的支离破碎不忍直视好吗? “坏人!我要长溪的照片。”秦泽靠着顾长溪,嘤嘤嘤求安慰。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弹开他往外面走去,徐铭旌春风和煦的跟上。秦泽被气笑了,得意的晃着手机追上去。还好刚才他机智,在造型师的手机上登陆了自己的云盘,这些照片分分钟同步备份的好吗? 东映集团的慈善晚会除了邀请考古界的学者,大多都是娱乐圈的当红明星。 重生了这么久顾长溪压根儿就没看过电视,直接无视了眼前的俊男美女、影帝影后。 她不看别人,不代表被人不关注她呀。尤其是一身优雅华丽的王子服,衬着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的晚宴别提有多霸气了。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暗自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如此霸气优雅来着。 秦泽和徐铭旌两个骑士亦步亦趋的跟在顾长溪身侧,硬是走出了东厂一档头和二档头的既视感。一个穿着黑色的英俊男人拿着一杯红酒从远处迎了过来,自从佐藤希泉死了以后,拥有东映集团股份最多的演员严戚当了掌家人成为东映集团的新董事长。 严戚是个剑眉星目,典型的中国古风美男子。他出道以来所饰演的角色全都是邪魅狂狷、亦正亦邪的妖孽人物。褪去演员身份称为商人的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明朗疏阔的紧。 他朝三人的点头笑了笑,逐一握手:“欢迎参加东映集团的晚会。” “哪里,哪里,还没恭喜严总呢。”有秦泽的地方寒暄这种交集都交给了秦泽,严戚礼貌的回了句话,转头看着顾长溪:“顾专家最近发表的几篇报道我都看过,为顾专家的博学多才干一杯。”他举起酒杯示意,顾长溪从侍者手上接过红酒和他碰杯。红酒刚入口,她微微蹙了蹙眉,严戚笑问:“怎么,红酒不合胃口?” 顾长溪淡淡地看着他,严戚微微一笑,秦泽不知打哪儿摸了瓶纯牛奶出来塞给顾长溪:“喝这个。” 顾长溪:“…………” 徐铭旌抽抽嘴角,谁见过优雅高贵的王子在宴会上拿着一盒纯牛奶在唆啊? 看着顾长溪拿着牛奶呆萌的样子,严戚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作为东道主他有责任让每一位贵客都宾至如归,于是他吩咐侍者拿一杯鲜榨的橙汁过来。 所有人都以为督主是未成年该喝绿色饮料? no!no!no!你们错了! 顾长溪放下牛奶,开口说:“梨花白。” 虾米? 秦泽率先反应过来,妹子要喝白酒? 他一脸严肃:“不行,你不能喝。” 顾长溪直接无视他,她千杯不醉的时候面前的小崽子们还不晓得在哪儿蹦跶呢。 严戚愣了一会儿,很快召来侍者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侍者还真捧了一坛梨花白过来。几人抛弃了红酒开始小酌白酒,喝到兴头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和几人打招呼:“严总,那位小考古学家怎么还没到?” 严戚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李会长很心急?” 李会长哈哈一笑,大言不惭的说:“我任考古商会的会长十几年,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后起之秀。可凭心而论啊,顾长溪……哼哼……”李会长语气不屑:“怕是谁家养的枪手吧。”眼神不言而喻地朝秦泽瞅了过去。 “不服?”旁边斜斜插来一句话,让李会长愣了一下。他看过去,有些愣,在他眼里顾长溪的冷傲成了华丽的水仙花。他嘴角撇笑:“你是谁?” “李会长有些话不可乱说,要知道祸从口出!”秦泽浅浅地笑了起来,李会长在年龄和辈分上大一点对上秦泽但也碍于他的家室,虽然心底不屑但脸上还是挂着笑:“秦少,说的哪里话,艺德轩可是业界楷模,我自然是佩服的。” 秦泽笑盈盈地指明了刚才的话头:“你说顾长溪是枪手?” 李会长这下笑的更开心了,顾长溪一来四九城就和艺德轩有瓜葛,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顾长溪是艺德轩推出来哗众取宠的枪手:“秦少哪里话,顾长溪这个小姑娘能有今时今日全是秦少的栽培。刚才是我不会说话,自罚一杯酒。” 这话暗含着红果果的潜规则的意思,秦泽皱眉,有些心疼。 他以为自己可以把顾长溪保护在羽翼之下,熟不知每次似乎都是顾长溪一个站出来承担了所有的风雨。她遗世独立,就这么站在众人的视线前不悲不喜! 他捂住心口,他现在做的远远不够! “顾长溪当然是实力担当,但李会长你凭的是什么在考古界立足想必不用我多说。” 李会长脸色铁青,秦泽轻声一笑,声音却阴冷无比:“李会长,我知道你手上有一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拿出来让我过过眼吧。” 李会长尴尬:“秦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泽嘴角擒着笑:“9月一号凤凰山。” 李会长脸色猛然大变,讪笑找了个借口离开。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秦泽眯眼,狭长的眼神似刀刺的李会长全身哆嗦。 秦泽回头,眸光一软。伸手去触碰顾长溪的指尖,他发誓将一切奉献给她的。 顾长溪的指尖微凉的体温,带着一贯的行事作风,顾长溪刚一用力秦泽的手指全都青了。她忽然想到什么卸了力道,秦泽低头瞧着手指上的青痕无奈一笑。 这个妹子啊,总是这么暴力! 第六十六章 东映集团的慈善晚会真心没啥好玩儿的,无非就是一群衣冠楚楚的人丢出自己不太喜欢的东西来拍卖。含笑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恭维话,顾长溪掌眼一瞧,拍卖的物品大多是现代工艺品居多。古董的话是瓷器居多,她扫了一眼,被一件韵味淡雅的粉彩瓷花瓶吸引了目光。 粉彩瓷是珐琅彩之外,清宫廷又一创烧的彩瓷。在烧好的胎釉上施含砷物的粉底,涂上颜料后用笔洗开描绘的一类瓷器。 顾长溪看中的这件粉彩瓷白釉底,瓶身丰满浑圆,直颈微撇,造型小巧可爱。瓶身绘了一副牡丹缠枝图,线条简单率直是正粉牡丹纹盘口瓶。这个花瓶釉质细腻光滑,看起来淡雅可人是典型雍正时期风格的经典之作。 “买了。”身后传来秦泽的声音,只要是顾长溪目光落了三秒之久的东西他都想买下来送给她。 顾长溪放下瓶子,看了眼标签——雅斋李三道。 目光往旁边扫去,连着好几件清朝时期的瓷器都是雅斋李三道送来拍卖的。正在这时,李会长带着一个老人走过来掌眼,一见秦泽和顾长溪也站在那里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在商言商他还是打着笑脸呵呵笑:“秦少又对瓷器感兴趣了?”他拿起刚才顾长溪看的那见粉彩瓷对身旁的老人说:“王书记,看看这件瓷器,刚入手的清雍真品……” 王书记细细看了起来,对这件粉彩瓷赞不绝口。 顾长溪目光落在瓶底书款,见上面书着青花“大清雍正年制”的楷书落款。见她盯着落款瞧,李会长哼笑:“这绘图构造层次清晰,绘画精细,渲染手法成熟浓厚。”他指着瓶身的牡丹图有些得意:“瞧这牡丹花的叶子连阴阳向背、花苞含英的先后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书记眼神亮了亮,显然被他说动了:“这粉彩瓷色彩柔和,皴染层次多;器底绘青花笔、锭和如意;纹饰明显疏朗、规整标准的“过枝”技法啊。这雍正年制的粉彩瓷可谓放在故宫里收藏也不为过,李会长怎么会收这么多?” 李会长哈哈一笑:“这一共八件瓷器都是我从民间收上来的,那家早些年有老人是瓷器爱好者。这不老人过世,败家儿孙为了争家产倒是便宜我这搞古玩的人了。” 王书记看着灯光下的粉彩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些瓷器都是真品。” 看着王书记心动,李会长有心送个人情。于是笑着道:“王书记喜欢就拿回家插花吧。” 王书记一听当即摆手拒绝,李会长是个人精他想送出去的东西岂能送不出去。哪想一番推却之后王书记还是不要,并扬言要是喜欢的话会拍卖下来这也是为国家慈善基业做贡献。 李会长全部过只好作罢,想着王书记要拍卖那就拍卖吧,到时候自己出钱买下来就是了。这么一想,又有些肉痛,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他特别肉痛那些即将散出去的毛爷爷! 王书记刚走,李会长见顾长溪和秦泽还站在这里。 因为顾长溪穿的王子服,又带着礼帽,李会长以为她是个男生。就笑着说:“小兄弟喜欢这些粉彩瓷,秦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喜欢开个价,合适我就走给你。” 顾长溪挑眉,他们看起来很蠢?很适合被宰? 基于不作不死的真理,顾长溪决定让眼前这个作死的李会长去死一死。 她抬起眼尾,唇边挂着淡笑,她周身气度不由让李会长愣住。顾长溪拿指点着瓷器:“多少钱?” 李会长愣过之后心喜,伸出一根手指头连晃了两下。 顾长溪挑唇笑,一百万,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李会长笑的豁达:“怎么样,这个价格可是亲友价。” 顾长溪垂下眼帘,淡道:“一千。” 李会长怒气冲冲:“小兄弟可真会开玩笑。” 顾长溪平静哂笑,点着瓶身的花纹笑:“此物价值一千,却因绘师画技。”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传到众人耳里纷纷引起了注意力。 王书记也走了回来,见顾长溪眸色凉冷的样子,心中有些惊疑:“这位小友,此物难道……” 顾长溪睨了他一眼,淡然道:“我从来没有朋友。”这话噎的王书记表情像便秘一样,但碍于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他表情不太好,但真是爱极了这件正粉牡丹纹盘口瓶。听顾长溪刚才的语气,很明显她看出了这件瓷器造假的地方。 于是他压制了怒气,温和道:“那请您给大家科普下,这件瓷器的来历?” “哼,既然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这闹摊是什么意思?”李会长语气很冷,面若寒霜:“这几件瓷器都是经过专家鉴定,明明白白的盖上了我雅斋的款,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怕不好像众位专家交代。” 这话说出来,周围窃窃私语的讨论声都安静下来。李会长很有自信,他卖出去的瓷器可从来没出过纰漏。况且作为古玩行行会的会长,今天要是任由这小子胡乱说话,以后他还怎么在古玩界立足? 大家都认识李会长,但对于穿王子服的顾长溪却觉得陌生。 有好事者多看了两人,忽然指着她大叫起来:“你……你是顾长溪,那个考古界的天才。” 大家吃惊,纷纷向她看去。 顾长溪的大名如雷贯耳,但她不是妹子吗?这面前的人明明是个绝色优雅的小哥啊? 严戚端着红酒杯走了过来,笑言道:“大家猜得不错,这位正是考古界惊才绝艳的天才顾长溪,顾专家。”他含笑环视四周:“顾专家是我特意请来掌眼的。” 大家哗然,在这里的众人哪一个都是风头两无的人物。 但和顾长溪的成名史一比显然是个渣,毕竟顾长溪的年纪和她的所作所为无论实在那个专业都没有比之更出色的人物。 人们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很想知道她啪啪啪打脸雅斋李三道的结果。大家热热闹闹地站在那里,谣言四起听的李三道心里冒火。 他咬牙切齿:“好,很好,我倒是洗耳恭听,看看顾专家有何说法。” “仿品。”顾长溪闲适从容,这份淡然的气度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相信她的话。更别说她曾经挖掘发表了那么多可以媲美正史的文献资料;前不久还有个大学教授在古代课的时候引用了她论文中的段落,点名扬言这份论文上述的古代文学资料连他都甘拜下风。 这是件赝品,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议论纷纷的声音惹的李三道面如玄铁,他冷笑:“顾长溪说话要斟酌说,古玩界的圈子不好混!” 这隐隐有威胁的意思在里头,秦泽站在一旁,神色傲然:“李会长,古玩界好不好混轮不到你来说话。” 李三道怒火中烧,却也不得不承认秦泽说的话。他瞳孔一缩,心里生了一股退怯之意。不会吧,何东那小子的手艺一直是大师级别的,从来没出过差错。就连他也看不出来问题的瓷器,他还真不相信眼前这个半大孩子能看出来。 李三道冷笑:“秦少家底别说考古行,就是在政坛也是说一不二的。既然秦少要为眼前这位正名,那我也无话可说。”他用眼色示意收下把这几件粉彩瓷收起来,不管能不能看出来,他现在是众矢之的得给自己想个全身而退的法子。 他这么一说,大家看向顾长溪的目光不免有些隐晦。 似乎也觉得顾长溪成名有些蹊跷,况且李三道卖的瓷器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样一来,大家又拿不准注意。 说来也好笑,本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结果引起了路人甲的围观。 众目睽睽之下,似乎这些事情成了路人甲的私事,而他们这些当事者则成了赶鸭子上架的玩笑。气氛变化的尴尬,顾长溪始终淡然而立,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大家都下意识的噤若寒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震慑住了众人,顾长溪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此物画工构图的技艺很高明,连古物的光晕都做得分毫不差。可惜……”她拿起粉彩瓷,让底部的青花落款展示在众人眼前:“器底绘的青花笔却是败笔。” 听她这样说,众人仔细看去,没看出什么不对。 有心急的直接开口:“顾专家,你就说说这倒地哪里不对?”“就是,就是,搞得我们都糊涂了。这雍正粉彩官窑器多数有“大清雍正年制”两行六字楷书款嘛。” 顾长溪斜斜地撇起眼角,所有人都噤声,她这才开口道:“康熙帝喜董其昌,乾隆帝重赵,而雍正书坛则呈现出竞相峥嵘,兼而有之的特征。”这话一出所有人更糊涂了,这瓷器和书法有一毛钱的关系嘛。 李三道忽然白了脸,顾长溪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冷道:“古时楷书追习晋唐宋人笔墨精神,而这个落款行书俊健洒脱却出规入矩少了古人的流滑洒脱,是当代的仿品……” 第六十七章 听她娓娓道来的真相,周围的人都感慨叹服。里里外外的人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上前拿着瓷器查看,王书记一脸赞赏地看着顾长溪:“早就听闻顾专家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长溪神情淡然地嗯了一声,这淡定优雅的样子让其他人一愣。所有人恍然大悟过来,瞬间觉得她好玩儿,这顶天立地又坦然若之的自豪感咋这么萌呢? 秦泽站在她身旁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喜欢看顾长溪自信凯凯而谈的模样,她清冷、她淡雅,她如星辰般耀眼。 她不知道她桀骜自信的样子有多诱人着迷,她就像一掬炽热的阳光毫无防备的照进了他的心底,从此是再也不熄灭的燎原之火。 顾长溪被他温柔的目光瞧的眉头一皱,甫一抬头却见秦泽冲自己灿烂一笑。 她垂下眼睫,淡淡睨着他手指上淤青,秦泽这货却打蛇上棍,把手指举到她面前嘤嘤嘤的求安慰。 这个二货! 顾长溪腹诽! 李三道和手下的伙计抱着瓷器灰溜溜的离开,他目光愤然地往回瞪了一眼,却见顾长溪目光冷然的凝视过来。他心中一紧,连忙收回目光缩颈而逃。 严戚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目光若有所思的说道:“多谢你今天掌眼,若不然这批高仿的瓷器流露出去可真是造了孽障。” 秦泽挑眉:“孽障?严总每天都在策马奔腾,可瞧不出还是个佛教信徒。” 严戚翘唇,眸中流露出一丝邪魅狂娟的气势:“准确来说我是个狂热的爱国主义者。” 秦泽刚切了一声,灯光忽然熄灭,这是慈善晚上开始的节奏。 在严戚表示今晚的每一件拍卖品都会经过顾长溪掌眼之后,所有人才表示放心。今晚拍卖所得的全部资金,将会悉数捐赠给山区去建希望小学。 晚会结束之后,秦泽开车送顾长溪回去。 “雅斋的加工作坊在哪里?” 秦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顾长溪在问话。 他将安全带给她系上之后,才笑着说:“对造假的人感兴趣?” 顾长溪点头,秦泽直接转过方向盘朝东边开去。开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左右,秦泽把车停在一座山脚之下笑眯眯地转头对顾长溪说:“王子殿下,接下来请允许你忠诚的骑士背你上山。” 顾长溪撇了他一眼,自顾自的下了车:“带路。” 秦泽抽抽嘴角,白天不都还认真合作的玩cosy来着嘛,怎么到了晚上又恢复高冷的样子了?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他叹了口气,认命的带着顾长溪往山上走去。 山上有一座民房就是李三道作假的地方,漆黑崎岖的山路对两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没用半小时就从山脚爬到了山顶,夜色漆黑,风偶尔吹开乌云才有几缕月光洒了下来。 顾长溪凝神倾听,隐约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秦泽撩眼吹了声口哨:“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赶上点子。”说着伸手要拉着顾长溪往那边走去,顾长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秦泽表情非常无辜:“前面在打架,人家好怕怕。” 顾长溪满头黑线,觉得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两人悄无声息的挨近那边,夜色之中,顾长溪能清楚的瞧见李三道带着七八个人把一个大约二十七八的男人按在地上揍。那男人蜷缩在地上用双手抱着脑袋,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 李三道站在一旁抽烟,示意手下停住拳脚。他蹲下身子,将手里的烟头按到那人的脸上,只听噗嗤一声,空气中传来一阵烧糊的肉味。 即便如此那男人依旧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李三道轻哼一声,用脚尖碾着他的脑袋:“何孜送走了你老子,你心也野了啊!” 这句话说完,何孜依旧双手抱着脑袋,紧紧闭着双眼不说话。 李三道心中一怒,一口唾沫吐在何孜脸上:“别以为你老子挂了你就能为所欲为,敢在瓷器上做文章。断了老子的财路……哼,你不是孝子吗?”李三到蹲下身子用手拍着何孜的脸,冷笑:“告诉你,你老子死了我也能把他从坟里面挖出来让他死后不得安生。” 何孜身体一抖,整个人都哆嗦不止。 李三道嘿嘿笑道,用指甲刮着他脸上刚被烫出的伤口,满意地看见何孜因为疼痛而蜷缩起身子。他哈哈一笑:“你们何家就是老子养的狗,不听话就把你妹妹卖去*。” 何孜心底愤怒,孟然扑起来死死咬住李三道的耳朵。李三道毫无防备之下被他咬烂了耳朵,他一边推开何孜一边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来,给我打死这个杂碎!” 其他人立马蜂拥而上,何孜只管死死咬住李三道的耳朵,像只走投无路的野兽一般只想拉着李三道做垫背。为了救出李三道那些人只好强行将两人拉开,李三道一边护着耳朵一边心疼的大叫:“小心,小心,小心护着这杂碎的手……” 见那边乱作一团,秦泽颇有趣味地笑:“不过去救他?” 顾长溪挑眉:“困兽犹斗,何况人呼。” 秦泽懂了,她想看看这个叫何孜的人在面对软肋的时候是会束手就擒还是拼死到底。 战斗激烈,那个叫何孜的人倒也硬气,无论被揍的多惨愣是一声不吭。他脸色涨红,伤口的鲜血顺着脸颊划过下巴,他紧紧握着拳头,眼神却坚毅如磐石一般不可摧毁。 见他冥顽不灵,李三道哼笑一声:“有骨气!”他拿下捂耳朵的手,见掌心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他呸了一声,声音狠厉:“老子不能废了你的双手,照样能办你。”他退后两步,吩咐道:“给老子打断他的腿!” 其他人一听立马上前,手机的钢管刚要落在何孜腿上。顾长溪眯眼,脚尖一用力,地上的石子立马朝那边飞过去。 “铛铛铛!” 几声铛铛声在安静的夜里显的格外刺耳,那些人个个睁大眼睛,只见手里的钢管不翼而飞,而他们的胳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扭曲。一瞬间的死寂,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自己扭曲的胳膊,仿佛见了鬼了一般。 “是人是鬼?”李三道脸上肌肉抖动,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李会长,今晚刚别,就不认识老朋友了?” 秦泽笑盈盈的开口,李三道赫然睁大了双眼,一道修长的人影从树林中慢步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脸,皮肤瓷白在夜色中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玉色光滑。而她身后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绝色男子,那人正眼带笑意的瞅着自己。 李三道一愣,不敢置信:“是你们!” 秦泽点头:“就是我们!”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更何况他们撞见了自己的秘密,李三道心里一狠,满脸杀气地拔出腰间的qiang就朝两人开枪。食指还没扣下,顾长溪蓦然加快,眨眼之间她欺近李三道身前,右手成拳,咣当一声,李三道骤然飞了出去。 “你们……”李三道躺在地上,一说话,只觉肺部发出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倒吸一口气,一口血气翻涌冲的他头晕眼花。他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勉强撑起身子举枪对准两人:“不准过来,再过来我就开qiang了。” 顾长溪冷嘲一笑,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杀气。只一笑便吓的李三道全身一软。“啪嗒”一声,手里的qiang已经掉在地上。 他脑袋灵光一转,立马吐出压在喉咙里的鲜血,洋装晕了过去。 秦泽啧啧一笑:“这就晕了?” 顾长溪睨他一眼,他立马利索的伸出手刀一掌劈了过去。昏迷过去之前,李三道似乎还听到一句嘲讽:“真tm贱骨头!” 顾长溪眸光一转,剩下人早就被她的武力值吓到。个个面面相觑之后,做出了非常统一的动作。非常有默契的伸手相互劈晕对方,有个哥们儿落单,没办法只好一头撞在树上这才功德圆满地晕了过去。 顾长溪走到何孜身边,垂眸看着他。 何孜抬头仰望着他,眸光怔然,这难道是妹妹常说的脚踏七彩祥云,身披金甲神衣的天神下凡?打从顾长溪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顾长溪身上。 夜色之下,何孜的眼中映着她的模样。冷眸微垂,一张让月色都黯然失色的精致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这一瞬间,何孜觉得自己恍如尘埃里卑微的浮游,他低着头,觉得自己面部可憎不配映入她的眼帘。 “为什么故意留下破绽?” “什么?”何孜愣住。 顾长溪扯了扯唇角,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何孜脸上:“粉彩瓷。” 何孜孟然回神,闭上双眼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世上没有人能将粉彩瓷仿的分毫不差,山寨就是山寨,始终不可能完美无缺。” 看着他眉宇间的坚毅之色,顾长溪淡道:“你能!” 第六十八章 当顾长溪把何孜带回去的时候,李安民立马笑了出来:“哟呵,这参加晚宴居然捡了个人回来。顾长溪你也能啊!” 顾长溪淡淡地恩了一声,让徐铭旌带着何孜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何孜心情有些忐忑,顾长溪的名字他是听过。 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顾长溪会以这样英雄般的姿态出现自己面前,当他收拾妥当被徐铭旌带到顾长溪那边去的时候他其实有些紧张。 推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何孜莫名的舒了一口气。连他自己也搞不懂面对顾长溪那种紧张感是怎么回事儿? 徐铭旌对他笑了一下:“先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茶。” “啊,不用了。”何孜很紧张,他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过这样尊重的待遇。 徐铭旌对他温和一笑,给他倒了杯热茶。 恰好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何孜下意识望去,立马呆住。 门口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黑色齐腰的长发,白衬衣,浅蓝色的高腰长裙,一张精致且面无表情的脸。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晚上救他的不是一个穿着超华丽,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矜贵优雅的男生吗?眼前这个女孩难道是他的双胞胎妹妹? 何孜正疑惑的时候,忽然见徐铭旌举起手里的茶壶笑吟吟地开口:“刚沏的西湖龙井,长溪要来一杯吗?” “恩。”顾长溪点头朝里面走进,何孜整个人都懵逼了。 所以救他的是个妹子吗? 徐铭旌给顾长溪倒了杯茶,就起身离开。 顾长溪慢条斯理的呷着茶,神色淡淡地看着何孜。 何孜双手抓着裤腿,神色拘谨地低着头:“谢谢你救了我。” 顾长溪扯了扯唇角,开门见山的说:“我救的是你的手艺。” 何孜吃惊,他神情激动地站起来,义愤填膺地瞪着顾长溪:“我是不会帮你作假的。” 顾长溪挑眉:“我让人去接你妹妹了。” “你可以威胁我,但你威胁不了我的决心。”何孜以为她在威胁他,气愤的吼了出来,一狠心,直接抢过桌上的水果刀要砍断自己的右手…… 迎面飞来一个茶杯盖打落他手里的水果刀,顾长溪颇有趣味地看着他:“你替李三道做了多少仿品?” 何孜虽然不服气,还是老实交代:“这是第一次,以前都是我爸爸做的。” 顾长溪挑眉:“我可以替你摆平李三道。” 何孜苦笑:“让我卖身给你?”他面色坚毅:“我不会帮你做赝品的。” 顾长溪摇头笑了笑:“赝品我不稀罕,我要的是自成一派的大家。” 何孜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顾长溪微笑:“我可以给你施展才华的地方,但你必须附属于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何孜却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很心动,但却摇头苦笑:“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你很厉害,可李三道是古玩行的行长,而且……”他看着顾长溪,认真道:“这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顾长溪淡定道:“能用钱摆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何孜:“…………” 那一夜,何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而他的妹妹何苏则睡的很香甜,因为在来的路上秦泽已经对她说过,他们家以后有人罩着,完全不用担心李三道报复的事情。 何孜虽然不知道顾长溪家底如何,但看她说的这么轻松,于是脑补想到这一定是个富可敌国的富二代。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床看见顾长溪穿着西装,背着书包的样子他就傻了。 这是人大附中的校服吧,所以他的天神是个初中生? 顾长溪毫无波澜地看了他一眼:“等着星期五我带你去云南。” 何孜愣住,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今天星期三,星期五放假难道她要带我去云南双喜版纳旅游散心?还想在问的时候,顾长溪已经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上学第一天,故宫的人全都挤在门口目送顾长溪。 杨锦秋让杨衍在学校里好好照顾顾长溪,必须记得绅士的品格就是风度优雅要懂得怜香惜玉。杨衍压下棒球棒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切!” 顾长溪则丝毫不在意地朝几人挥了挥手,同时拒绝了秦泽用跑车送她去学校的想法。 秦泽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桃花眼里泪光盈盈:“那我用这辆车送你去。” 顾长溪看了一眼是一辆黑色的车,标志她不懂,不过看起来倒是低调奢华有内涵。顾长溪还在思考的时候,杨衍在秦泽的暗示下已经率先坐上了车,并且主动的上了后座位。 秦泽笑眯眯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搭着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来吧,我最贵的王子,让你最忠诚的骑士送你去上学。” 顾长溪把头转向一边,非常傲娇的上了车。 秦泽含笑给她系上安全带,收回手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飞快的薅了把顾长溪的脑袋。面对顾长溪杀人一般的眼神,他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 杨衍在后座看着觉得他蠢的不忍直视,但又没办法出声阻止秦泽狂奔在二蠢的路上。于是乎拉下棒球帽遮住眼睛,准备眼不见心不烦。 人大附中属于四九城数一数二的学校,自然有钱人还是不会太少。秦泽的车停在校门口依旧引起了不少人的视线,尤其顾长溪和杨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校长和教导主任立马迎了上来热情道:“你们终于来,我已经安排好了学校,这就带你们过去。” 顾长溪颔首不语,校长丝毫不介意,热情非凡的带着顾长溪往学校里面走去。扭头见杨衍还跟在身后,立马说:“杨衍你是三班的,跟着我们干嘛?” 被嫌弃的杨衍轻哼一声,压着棒球帽往旁边走去。 校长回头继续笑:“我们先带你去办公室领书。” 顾长溪点头,想了想加了句:“麻烦你了校长。”说这句话不为别的,只因顾长溪在心底还是很看众尊师重道这一古代礼治。 校长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不麻烦,不麻烦。要知道你写的学术论文我的老师非常喜欢看。”校长也是北京大学毕业的,而他的老师刚好是北京大学的教授。 按那边算起来顾长溪还算他老师的同事呢,再加上校长本人也非常佩服顾长溪的能力,在言语交谈上自然也是热情万分。 在办公室领了书,又被校长带到了尖子班。 尖子班都是每个年级最好的班级,学生全都是学霸。可就算如此,那些学霸也没见校长这么热情的接待过谁,于是有人暗自猜测这新同学可能来头不小,而且肯定也是真学霸一枚。 当老师介绍顾长溪的名字时不是没有人猜过顾长溪是不是那个惊才绝艳的考古天才,可刚好有个参加过东映集团慈善晚宴的同学说:“别瞎说,人考古专家长溪是个超帅的美男子好不好,这肯定就是一同名同姓的人。” “真的?戴焉你见过那个顾长溪?” “听我妈说那顾长溪以前上过报纸,就是个女孩子呢。” “哎,管他是男是女,这人听说在故宫修缮文物。虽然同在四九城,可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学校呗。” “我见过本人,你们知道什么!”戴焉提高了声音,眉飞色舞的说:“我们家这次捐了不少水晶工艺品去拍卖,我参加了慈善晚会,怎么可能没见过她本人。” “哇塞,真羡慕你!” 旁边的女生立马发出羡慕的声音,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当红明星好多都是东映集团的,尤其是我家皇上严戚,他可是连着几年都得到了最佳古装美男的称号。” 戴焉翻了个白眼,眼角眉梢都快飞起来了:“你家皇上可是没有顾长溪有魄力,你们不知道昨天晚上顾长溪现场鉴定古董,那魄力,那风范简直帅出宇宙了有木有!” “真的啊?你快给我们说说。” 不管在哪里女生天性都八卦极了,尤其在对待美男这件事上,可谓执着的令人发指。 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戴焉昂着头,得意骄傲的说出了昨晚慈善晚会发生的事情。可谓是绘声绘色,弄的所有人对传说中的顾长溪都神往不已。 “诶,王媛,按理说你爸的职位昨晚那种慈善晚会你爸应该也去,怎么昨天没见你爸?”收获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戴焉得意非凡的转过脑袋看着自己的同桌问道。 王媛心里生气,可面上却带着笑:“政府工作那么忙,我爸怎么有时间参加这种没营养的活动。” 那边讨论的如火朝天,顾长溪这厢面无表情的擦桌子收拾书本。杨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窗前,斜斜伸出一只手地进来:“喂,我妈让我给你的便当。” 杨衍一说话,所有人女生立马同仇敌忾的瞪着顾长溪! 顾长溪:“…………” 她不知道在三次元当中,杨衍是人大附中的校草! 第六十九章 上学第一天因为杨衍顾长溪招了一大波女生的羡慕嫉妒恨,上学第二天顾长溪直接把学校里的女生都得罪完了。 因为蓝颜祸水,她今年大约走了桃花劫。 而罪魁祸首许褚,正沐着早晨的阳光施施然走了进来。目光从一进门就落在顾长溪身上,见她低头凝目,认真的做着手里的化学卷子。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则停在他一头雪白的短发上,所有男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tm操-蛋,这货明目张胆的违背了初中生不能染头发的规定。而所有女生心里的共同想法——“嗷嗷嗷,我男神好帅!”“我要给男神生猴子!” 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他浅灰色的眸子一转,双手抄在兜里随意地走到顾长溪身旁坐下。他用左手撑着下巴,视线在卷子上扫了一眼,右手食指轻轻地点着顾长溪刚做的题:“这里错了。” 顾长溪动作一顿,把手里的卷纸让了出去。抬着下巴,斜眼睨着他。 许褚不以为意,从笔袋里摸出笔扒拉过桌上的草稿纸一边写公式一边给顾长溪讲解演算方法。 班上的女生全都恨得牙痒痒,心机婊,我男神这么善良大方,一定是被心机婊骗了。 王媛恨恨地瞪着顾长溪,手下一用力铅笔直接在书上戳出一个窟窿来。戴焉心里也很不舒服,但看见王媛着样子,立马说道:“王媛按你们家的实力背景,要拿下一个许褚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王媛回神瞪了她一眼,脸色很难看:“你们家也不差,四九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你要拿下许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两人机锋相对,戴焉心里气的好死,可因为王媛爸爸职位的缘故还是赔着笑:“我就算了,没你家世好,没你长的好看。”看王媛脸色好了很多,她违心赞美:“你可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男神和你一队那才是一队儿。”王媛被她说的心花怒放,明眼人都能瞧出她眼里的得意,却偏偏还要绷着面子说:“别瞎说,许褚转到咱们学校半年了,没见过他和哪个人走的近。”说道这里恍然大悟,一脸愤恨地瞪着顾长溪,这个心机婊可真能耐。才转学一天居然同时勾搭上了学校里的杨衍和许褚! 戴焉摸出一盒手工巧克力递给她,笑着说:“别生气,别生气,听说顾长溪是杨衍的远房亲戚才能在咱们学校里读书的。她这样穷酸的小市民还不得乖乖被你拿捏在手心里。”虽然顾长溪第一天上学引起了轰动,但因为校方隐瞒了顾长溪的来历背景,所以看过顾长溪家庭档案的人都知道顾长溪来自超级穷的乡下。所有人都以为顾长溪都是沾了杨衍的光,才能在学校里读书的。 王媛听了顾长溪的身世背景,觉得顾长溪就是一寄人篱下的寒酸丫头。 戴焉又说了:“再说了,男神每天挤公交上学,能攀上你这大枝桠还不死命抓住往上爬。” “别胡说,许褚不是这样的人。”王媛皱着眉头表情不悦,不过心里却把戴焉的话当真了。是啊,自己这样的家庭背景,拿下一个许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样一想,看着许褚和顾长溪亲密的背影简直恨不得把顾长溪拉出去斩了! 戴焉把一切都瞧在心里,拆了一颗巧克力讨好的送到王媛嘴边:“想搞定一个转学生还不简单。”戴焉之所以会这样讨好王媛,完全是昨天晚上听他爸爸和大伯说手里有一个项目想走王媛父亲的关系。可是王媛父亲似乎不太待见他们家,所以苦苦找不到办法。 戴焉心想她和王媛是同桌,如果她打好王媛的关系,再让王媛在她爸爸面前美言几句,家里的生意不就谈成了吗? 戴焉知道王媛对许褚一见钟情,但因为王媛要面子一直没敢去表白。现在一个转学生就立在自己面前当跳板,戴焉肯定会借机踩着顾长溪上位。 看着王媛眼里的妒忌都快把人烧成灰,她玩着手机浑不在意的说:“咱两关系这么好,只要你想,我就有办法让许褚亲近你。” 王媛有些忐忑:“真的吗?” 见鱼儿上钩,戴焉点头:“肯定咯,男人嘛都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心机婊没了那张脸还能用什么勾引男人。” 王媛听她这样说觉得不忍心:“算了吧……”可一看许褚好像很喜欢和顾长溪玩儿的样子,心里的嫉妒终究让她忍不下这口气:“那你简单的教训她一下就好了,可别太过火!” 戴焉得意笑:“包在我身上!” 说完这话,忽然见顾长溪回头神色淡淡地睨着自己。戴焉和王媛都是一惊,两人打了个哆嗦,觉得顾长溪眼神凉淡充满了不屑和杀气,两人都是天之骄女,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藐视。戴焉心里一怒,挑衅的眼神刚对上去,立马被顾长溪眼里的气势吓得收回目光。 “这道题会做了吗?” 许褚忽然抬起头来问,顾长溪眯眼收回目光点头:“嗯。” 许褚放下笔,有些不满意:“我教你做题谢谢都不说一声?” 顾长溪抬眼:“谢谢。” 许褚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的大笑起来,用指尖擦掉眼角笑出的泪,他笑盈盈地看着顾长溪:“我猜如果不是我可以教你做题,你是不是懒得理我?” 顾长溪忽视他的话继续做题,可许褚知道自己说的对。他这个新同桌为人冷淡,但他看得出她似乎在尊师重道这重传统上面很看重。他收了笑,眸中水光盈盈的模样看的后面的女生一呆。 许褚嘴角扬起:“同桌你好,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顾长溪这才正眼看他,不过目光是停留在许褚银白的发色之上。她淡淡道:“救你因为你像故人!” 故人? 这么老气横秋的称谓? 许褚乍然一笑:“那我可真幸运。” 自从转学以来,他几乎每天都会被人堵在小巷子里围攻。 昨天他正被人围攻的时候顾长溪刚好路过,而巷子里许褚正在和一群不良少年干架。许褚干架的实力不弱,一板砖把人拍晕在顾长溪面前。 顾长溪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目不斜视的走过。前脚刚走,又有一个人被许褚的板砖拍到了顾长溪面前。 被挡住了去路,顾长溪余光瞥向手拿板砖挥洒着热血的许褚。被他一头银发闪瞎了眼,顾长溪难得陷入了回忆中。 夕阳是动人的颜色,夕阳下漾着打架小能手的笑容。而顾长溪目光在他耀眼的头发上看了一眼,立马收回了目光,面色平静地踩着眼前的障碍物离开。 她走自己的路,旁人如何与她无关! 但她的冷漠在不良少年掏出刀子,给了许褚一个偷袭之后消散。 顾长溪直接把人一脚踢飞,许褚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呆滞的眼珠子。顾长溪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微微挑眉,下一刻许褚因为失血过多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顾长溪轻轻勾起唇角,觉得许褚挺能耐。 伤的那么重都要维持屹立不倒的风采,硬生生把背脊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不过,许褚眼光一转看着顾长溪,理所当然的说:“我那么像你故人,你昨天居然不捡我回家。” 顾长溪淡道:“你不是故人!” 许褚呵呵哒,不是你故人怪我咯! 王媛死死的捏着笔,从来没见过许褚对那个女生这么好过! 贱人! 她脸色阴沉的样子让戴焉觉得有戏,她冷笑:“放心,教给我!” 王媛点头,有些疑惑:“你想怎么做?” 王媛呵呵冷笑,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这些生意人或多或少和道上的人有关系。不能弄死她,找几个人玩玩儿她简直小意思。 下午放学的时候,体育委员结结巴巴的安排了顾长溪做值日。 杨衍双手抄胸,慢悠悠地跟在顾长溪身边陪她去倒垃圾。回教室的时候,杨衍被自己班上的学习委员叫去帮忙拿东西去了,顾长溪放好东西,看了眼天色一个人慢悠悠的踱步往学校外面走去。 路过花坛的时候见戴焉坐在那里,眼神微闪的看着自己:“顾长溪,你能帮我个忙吗?” 顾长溪无视她,直接走了过去。 戴焉气的手抖:“顾长溪老师让我叫你过去。” 顾长溪很不想理她,但看她这么卖力演戏的份上,停住脚步转身:“带路。” 戴焉觉得自己演技不错,至少顾长溪没起疑心不是?她一边和顾长溪说着话,一边把顾长溪往偏僻的小巷子里带。七拐八绕之后,停在没人的巷子口。立马有七八个人挡住了去路! 几人逼近的时候,戴焉还洋装害怕往顾长溪身后躲。顾长溪不喜欢被人挨近,戴焉刚挨近就被顾长溪摔了出去! 几个小混混:“…………” 第七十章 打死戴焉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摔出去。 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凶狠:“你们还不快上!” 几人小混混这才反应过来,几人都是这一代有名的街头混混。全都是标志的黄毛,脖子手臂上都纹满了纹身。 几人看顾长溪好看起了龌龊心思,为首的那人丢掉嘴里的烟头,目光yin邪放肆:“妹子,哥哥看你很有前途。”他大笑走近顾长溪:“以你的身手是打不过我们哥儿几个,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有哥哥罩着你,就算你横着走也没人敢拦你!” “小姑娘白哟白呀,哥哥有糖来不来?”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唱着歌儿伸手去摸顾长溪的脸。 “咔嚓!” 手被顾长溪掰断了! 擦,点子扎手! 如果说刚才大家只觉得顾长溪学过一两招防身招数,那么现在,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要是还不知道这货凶残的话,那简直是眼瞎。 为首的那人恨恨地瞪了戴焉一眼,臭娘们儿,tm的以后再找你算账。剩下的几人视线交汇,打定注意见机就跑。被顾长溪擒住的人挣扎一下,顾长溪以手为爪,锁住他的喉咙手上发力直接把他扔过去砸在了那几人逃跑的路口。 几人面色骇然,一股凉意从脚底浸入心里。 穷途末路,几人拔出身上的刀子。 md拼了! 偏僻的肮脏小巷,顾长溪右手成拳。拳头凌厉强势的打在几人身上,每一拳都是恰到好处的力道,既不会打断骨头又能让人疼的生不如死。啪啪啪,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一阵狂风暴雨之后顾长溪淡定从容的站在那里。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人,视线拉近,顾长溪脚下还碾着一个人的喉咙,那人胸口发闷,勉强的睁开眼,视线模模糊糊的只能瞧见一个清冷的纤细身影。他不敢大声出气,生怕惹恼了顾长溪直接一脚踩破自己的喉咙。 戴焉抱着书包缩在角落,目光骇然的盯着顾长溪:“你……你不能伤害我。我家里有钱,有好多好多的钱。只要你不伤害我,我就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的钱。” 顾长溪撩起眼皮,居高临下的撇了一眼戴焉:“脑残!”伴随着她话落,她松开了脚,慢条斯理的背着书包往巷子口走去。看着她纤细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戴焉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九月的夕阳依旧带着灼热的温度,余辉将顾长溪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当她反身走回校门口的时候,杨衍正靠在墙上等她。 见她从外面走过去,抬了抬棒球帽有些不解:“你去哪儿了?” “听说老师找我!” 顾长溪这么随口一答,杨衍居然就相信了。他压了压棒球帽,嘱咐顾长溪:“嘛,你下次不要乱跑。走丢了的话,记得打车回故宫!” 顾长溪:“…………” 第二天去学校,戴焉时时刻刻都在躲着顾长溪。 王媛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戴焉身子一抖,避开了王媛探究的视现。 王媛看出了端倪,不太高兴:“你不是说交给你,我看她还好得很呢。” 戴焉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算了吧,她打架挺厉害的。” 王媛不相信,冷笑:“厉害,一个女生能有多厉害?”看着许褚在跟顾长溪讲题,她心里火冒三丈:“我说戴焉,你不是挺能的嘛?还信誓旦旦的说包在你身上,哼,相信你还不如相信一只猪!” 戴焉死死的握紧手掌,王媛把气都撒在了她身上:“什么富二代,不过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已。” 戴焉被她这句话激怒,怒视瞪着她。 王媛脖子一梗,笑容更冷:“说错了?有本事你们一家子别巴结我家,昨天你妈还到我们家送礼了呢。” 戴焉气的咬破了嘴皮,目光阴冷,王媛心里有些犯怵,正准备缩脖子看书的时候。戴焉忽然一笑,说:“你别生气,她打架再能,不过一个女人。”而这世上对付女人的方法有千万种。 王媛被她变脸的态度搞懵了:“你又想干嘛?” 戴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说话。 放学之后,顾长溪刚走出校门就见汪明菲提着很多菜,表情拘束的站在门口。 顾长溪走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面对旁人探究的目光,汪明菲低着头,因为自己太胖她怕丢了顾长溪的脸。可她实在想看看自家闺女上学的样子,所以让徐家的人带着她过来了。 顾长溪笑了一下,表情温和:“一起吃晚饭吧。” 听自家闺女这么说汪明菲可高兴了,连忙跟在她身后:“妈学会做可乐鸡翅,晚上做给你吃啊。” “嗯。” 站在远处的王媛和戴焉看见,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样的乡巴佬怎么配在我们学校读书。” 戴焉嘲讽笑:“就是,迟早有一天让她跪在我面前哭着求饶。” 许褚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立马闹红了脸。尤其是王媛,以为许褚对自己有意思还抬头冲他甜甜笑了一下。 因为两人站的地方太阳很大,许褚只看了一眼就被太阳刺的流眼泪。他眯起眼睛,眼里水光盈盈的样子看的王媛和戴焉一愣。金黄的夕阳,衬得他银发如雪。许褚的五官很立体,浓黑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浅灰色的眸子。他肤色雪白如画,大约夕阳太过灿烂,他脸上映着一片桃花,漂亮的不像真人。 王媛捂住胸口,那里砰砰直跳,感觉都快跳出来了似得。 须臾之后,许褚收回了目光,从包里掏出茶色的眼镜戴上目光遥遥地望着顾长溪和汪明菲离开背影。汪明菲感觉身后有人再看自己,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超级漂亮斯文的男孩子正对自己笑。 她下意识对许褚笑着扬了扬手,许褚居然笑的更开心了。 王媛简直觉得汪明菲就是一只苍蝇,她轻哼一声,趾高气昂的看着戴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你放心。”戴焉冷笑,一家子乡巴佬她不信还收拾不了! 汪明菲的手艺超好,个个吃了个浑元肚饱。 杨锦秋特别喜欢汪明菲做事利落不拖泥带水的风格,吃过晚饭一直拉着汪明菲聊天。而顾长溪则收拾收拾带着何孜坐了晚上的飞机往云南飞去, 秦泽没去,只把两人送上了飞机。 看着顾长溪带着何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秦逸站在他身旁,啧了一声,才幸灾乐祸的说:“舍不得,跟着去呗。” 秦泽笑了一下,视线依然落在顾长溪消失的地方:“听说要洗牌,你说我去竞选议员怎么样?” 小公举突然要从政,秦逸表示很惊讶,但他不说只默默的看着自家小公举等着他的惊天之语。果然,秦逸烦躁的解开几颗口子,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我觉得市议会议员不错。” “你敢在异想天开点吗?”秦逸叼了根烟,尼玛,忽然要从政已经够惊悚了,这还直接妄想当四九城的市议会议员。 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 秦泽轻哼一声,眯着桃花眼:“少将大人,这都不能满足我?” 摊上秦泽,秦逸觉得自己这辈子摊上大事儿了。 恰好又有飞机起升,秦逸心中一动,丢了烟头,眯起一双同样好看的桃花眼意有所指:“为了她?” 秦泽点头,苦笑:“她是翱翔天际的鲲鹏,而我能给她唯有一片干净的天空。” 秦逸又啧了一声,伸手拍了拍秦泽的肩膀:“成,等着消息。”话落大步一跨,越过秦泽往车里走去。见秦泽还出声的望着天空,他要下车窗探出头来:“赶紧的!” 秦泽舒了口气,将手抱在脑后慢悠悠的上了副驾驶。黑色的路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璀璨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a字开头的军用车牌。 四九城的天空算不上多美好,很多时候连星星都看不见。 当飞机飞上云端的那一刻,璀璨的星子恍若铺天盖地而来,在人眼前展现一副辽阔深邃的画面。何孜长这么大从没坐过飞机,立马被眼前壮观的景象吸引了目光。 “在我记忆中,只有小时候在老家见过这么多星星。” 顾长溪偏头看着他,何孜居然腼腆的笑了笑:“我们家世代是做陶瓷的手艺人,在民国的时候祖上得罪了权贵,只好连夜带着家人逃亡乡下。后来又遇上战乱,所以我们家一直在乡下呆着。” 何孜说,他们祖上在清宫里当过大师傅。这手艺传男不传女的代代相传下来,直到他爸因为得了癌症没钱治病,没办法只好烧了瓷器去卖。 李三道早些年去乡下捡漏,看中了他爸的手艺。想借着出钱给他爸看病的事儿,拿捏着他爸做高仿粉彩瓷。 他们家祖上就有遗训,不能拿着这手艺骗人。 何孜他爸抵死不从,李三道为人卑鄙无耻,乘机绑走了他们一次要挟他爸做高仿的粉彩瓷。这一做就是十几年,直到顾长溪出现他们家才算从李三道手里解脱出来。 何孜很担心李三道会报复,顾长溪毫无波澜地甩了两个字: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何孜对顾长溪有种没由来的信任感,他觉得顾长溪说没事儿那就一定没事儿。 下了飞机,有一个秦泽安排的本地线人来接机。接到两人之后,线人直接开车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工厂面前。 第七十一章 线人是一种职业,一般都是本地人。 他们消息灵通,知道每个角落的赌石盛况。去赌石如果没有线人带领,一般人很难买到好的玉石毛料。 线人告诉两人得到的可靠消息,盈江那边有家毛料厂刚刚进了一批缅甸老坑的玉石毛料,预计到达时间是明天晚上凌晨左右。云南大部分玉石毛料都是从缅甸那边走私过来的,走私的玉石毛料在国内报关税,入档案打编号就成了合法的进口商品。 线人口中的老坑毛料属于矿脉被发现的较早,从地质的角度来看,老坑料和新坑料形成的地质时代是相同的。只是一些行家在经过长期的经验看来,“老坑”出产的翡翠质量普遍高于“新坑”,水头也是较好的,质地也要细腻,特别是对于玻璃种的翡翠玉石来说。一般的老坑料都是经过几代人的采挖,大都已经资源竭尽了。 一般能拿到老坑于是原料的厂家,都是走了关系直接从矿市场私运过来的。而老坑毛料的价格自然比新坑毛料的价格贵了很多。 看了下时间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左右,到明天晚上凌晨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也不能拿来浪费。于是顾长溪让线人带着他们往腾冲最大的玉石市场赶去。 云南的玉石市场规规模较大的有瑞丽、盈江、腾冲这三个地方,到了腾冲线人直接带着两人进了一个市场。 虽然是半夜但市场里熙来攘往的非常热闹,每个摊位都点着灯,远远望去,那灯影明明暗暗、影影绰绰的倒是有些渗人。 因为早年的经历何孜胆子有点小,他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像鬼市?” 线人一听,有些好笑:“这可不就是鬼市嘛。” 何孜懵逼了,线人知道自己和何孜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他一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一边对何孜解释道:“这鬼市最大的特点就是黎明前开张,天一亮就收摊。因为隐秘热闹,所以才叫鬼市。” 听了这解释何孜才算明白,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顾长溪身后看什么都新鲜。瞧着两人的模样,线人在心中赞叹,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妹子在考古界的名声,可只看着从容淡定的样子就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 感受到线人的目光,顾长溪淡淡的睨了过去,线人忽然觉得心头一跳。这倒不是被她的模样闪的,而是被顾长溪周身那内敛冷冽的气势所震慑的缘故。 他赶紧收回目光,带着两人穿梭在摊位之间。 顾长溪眸光从两边的摊位挪过,目前所见的摊位上都是一些翡翠成品,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心动的东西。翡翠成品一般自己收藏价值比较高,而顾长溪这次来鬼市的目的则是挣钱。 何孜则被那些造型各异的翡翠成品晃花了眼,线人乐呵呵的在一旁瞧着也不开口说话。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他们这些线人只需要把真实可靠的消息透露给雇主,其他的一概多事儿。 不管雇主有没有那个眼力价而能买到好东西,那都是雇主的事儿,与他无关。 但看着两人瞧了半天都没上手的东西,线人也有点儿子好奇。毕竟他刚才还见何孜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一个翡翠的弥勒佛,那爱不释手的样子搞得他和摊主都以为他会掏钱没回去,结果这哥们儿摸了几下还是兴高彩烈的跟在顾长溪身后走。 一条街走完,也没什么值得顾长溪挪眼停留的地方,前面街角拐弯的地方是卖石头的,各式各样的石头堆成了山。形状各异的石头在灯光下同样让人眼花缭乱,顾长溪目光直接略过停留在卖毛料的摊位上。 这一次不管摊位上毛料多少还是质量如何,顾长溪都蹲下身子一块一块的看过去。线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主儿的目光直接奔着玉石毛料一去不复返! 何孜也有模有样的蹲在一旁捡着石头玩儿,见顾长溪在哪一块石头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主动去问价格。问了半天摊主也没不耐烦,依旧悠哉的坐在那里让他们随便挑。 连着看了几家,顾长溪都没选到中意的毛料。 这一次来到一家摊位前,摊主是个五十左右的富态老大爷,手里拿着烟斗,泡着一壶苦丁茶那神情架势挺像公园晨练下象棋的退休老伯。 顾长溪见他摊位上的毛料品种齐全,不免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她捡起一块开了窗的明料看了一眼,是玻璃种,质地不错算是上品。不过这种开了窗的明料大多价格比较贵,顾长溪随口问了一句,老大爷慢悠悠的一晃手:“五十万。” 线人不动神色,着价格肯定是高了,不过在鬼市上漫天要价情况多的很,一句话,砍不砍价,买好买差全凭个人本事。 问完了价格,顾长溪把手里的明料放下,又捡了几块玉石毛料。她现在看的玉石毛料大约有十几公斤左右,整体呈椭圆形,是中规中矩的黄褐色外皮。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整体花纹是松花蟒带,她用手摸了摸结晶细腻温润,在毛料中算是比较出色的品相。 她将手放在毛料上,用内力勘察了一下,发现在毛料左下角的位置有玉。因为她的异能有限,猜不出是什么种,但从反馈信息来看这玉质量一般,大概能出两个玉镯和一些小的装饰品。 一问之下,这毛料要价十八万。 旁边的人一听立马倒抽一口气,坑,真坑,虽然这毛料色好易出玉,但顶天了十万。没想到这老大爷开口就是十八万,有些感兴趣的人则围观在旁边,说实话半大孩子赌石他们还是头一遭见。刚才看她摸料的手法似乎是老手,又似乎是新手,因为顾长溪每块毛料都摸了个遍,不管色泽如何统统都没放过。 大家就也觉得这姑娘家里有钱烧的慌,富二代嘛,有钱就是任性。 顾长溪面无表情:“五万。” 其他人一看她还价,心想这还tm到底识货还是不识货,居然还价这么低。 老大爷这才瞅了她几眼,见小姑娘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盯着自己,那表情,活似给你五万都是看得起你。这让老大爷生出了一种不给卖,就强取豪夺的架势。 老大爷有心逗她:“这块十五万不能少。” 顾长溪放下手里的毛料,又去看另一块,这块毛料放在这里着实拉低了毛料的档次。只见上面坑坑洼洼像是月球表面,颜色泛白隐约有些椒盐黄,表面粗糙发潮,不用看都知道外皮厚的不得了。就是河滩上的鹅暖石都比这好看,大家一看顾长溪拿起这块毛料,心里有些失落,刚才还赞你识货呢,这怎么一转眼就拿起这种劣质货色来了? 旁边有些人蠢蠢欲动,想买下顾长溪刚才看的那块毛料。但赌石有个规矩,第一个看的人不放手,其他人就不能去竞价。要买可以,等人走远了再买。 于是大家着急等待,真希望这不长眼的孩子赶快抱着那块劣质石头跑远点。 顾长溪却不慌不忙的用内力去勘察这块丑石头,发现这块石头石质紧密,偶尔有些细小的空洞,能测出东西,但这东西又不是玉,形状大约有拇指大小,又圆又长的往下延伸长度大概有十厘米左右,这奇特的反应引起了顾长溪的好奇。 她随口问:“这块呢?” 老大爷随口道:“一千块。” 旁边的人又摇头,这么一块破石头一百块都值不了。 大家都想从她脸上瞧出什么表情,但顾长溪那张淡然的脸还真是一点表情都瞧不出来。顾长溪垂眼扫过一旁的其他毛料花色一般,只看的话能知道出玉的几率不大,价格的话是明码标价,便宜的几百块,最贵的也只有一万块。 她又挪过去看了这几块毛料,发现出玉的毛料真是太少。唯一出玉的一块毛料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就勘测情况来看玉质品种不错。 她挑挑拣拣选了几块连着刚才那块丑石头一起放在老大爷面前,老大爷一口价一万块喜欢随便拿走。顾长溪很利索没讲价,让何孜打包带走;至于刚才看的那块因为老大爷死活不讲价顾长溪没买,旁边的人一瞧,觉得有些失望,这妹子眼光让人焦灼啊。 她前脚一走,后面就跳出个中年男人以十万的价格买下毛料。线人看着心里也惋惜,那块毛料出玉的机会可比她手里的歪瓜裂枣高多了啊。 转到另一家摊位,顾长溪又看了几块石头。其中一块毛料扁平形状有些像研磨用的方形砚台,只不过个头很大,大概有成年男子手臂那么长,宽的话大概有空调那么宽。颜色有点儿像国人的皮肤,黄色沙皮的部分一直延伸到中间逐渐变成浅白色。这块毛料就是很普通的玉石毛料,顾长溪一边用手电筒去仔细观察毛料走势,一边用内力去勘察,最后发现这块毛料只有右边部分有玉,就她用内力勘察都能感觉到里面那种豁然通透的玉质。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色蜡黄的蹲在角落,再起来精神不太好。见顾长溪多看了几眼,没多大精神的说:“喜欢,三万卖给你。” 这价格不算贵,但也不低,顾长溪没讲价直接三万买了。 线人看的纠结,毛料质地紧密,别看体积不算大但少说也有两百公斤,这他们三人要怎么拿?正在纠结的时候却见顾长溪抱着玉石站了起来,那轻松加愉快的表情看的他心里一抽。 怪力妹子! 今晚也算满载而归,回去的时候居然在鬼市上碰见了古珍珠。浓妆艳抹的脸,闪闪发光的耳钉挂满了两只而耳朵,穿着高腰露脐小背心,短到大腿根部的小牛仔裤,右手臂上纹着浓烈艳丽的牡丹花。而她身旁则是一水的新时代非主流少年,五颜六色的头发,夸张的唇环和眼线,每个单独拎出来都能噗噗噗……闪瞎别人的一双铝合金眼。 不熟的人偶遇除了点头问好,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偏偏顾珍珠非常热情的拦在顾长溪面前,扬手就打了招呼:“哈罗,你是那天在酒店见过的美女小三。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他的女儿,我们见过面的。” 小三一出,所有新时代非主流少年都吹口哨,兴致高昂的看着顾长溪。见姑娘肩扛石头,一脸正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珍珠,遇见你爸的小三你还这么高兴?要不要哥儿几个,改天送几个□□上你爸的床?”玩笑开得不堪入目,顾珍珠却笑的很欢快:“好呀,好呀,到时候别忘了带上照相机。” 这群坑爹的娃,简直拿着龌龊当饭吃。 “不是小三。”顾长溪淡淡开口,把其他人说愣了。 顾长溪睨着古珍珠:“道歉!” 督主气势凌人,古珍珠肯定不甘心在一众狐朋狗友面前丢了面子。她眼神很无辜的样子:“好吧,你说不是就是,大家都是同龄人,我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丢脸,但你放心……”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顾长溪烦不胜烦,直接伸手卸了她的下巴,昂首挺胸,肩上的玉石毛料硬是被她扛出了火箭炮的感觉:“吾名顾长溪,欢迎来战!” 这纵横捭阖的模样,谁还看不出来这姑娘狂霸酷炫拽,绝对是身家清白顶天立地英雄! 第七十二章 古珍珠的下巴被卸导致整张嘴都合不拢,口水顺着下颔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这狼狈的样子气的她脸色清白交加。不停的拉着身旁的人胡乱吼叫,但旁人始终听不懂她在说啥。 何孜是个好少年,给他们提了建议:“她可能需要找医生把下巴接起来。” 古珍珠使劲儿点头,那一水的新世纪非主流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扛着古珍珠就往外面跑。其中最高的一个少年临上车前回头瞧了眼顾长溪,见她从容淡定的扛着玉石毛料上了车。 线人咋舌,我滴个乖乖,刚才那巧手卸下巴,不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么完美。 他好奇:“妹子,你家里开武馆还是开医院的?” 顾长溪表情淡淡地看着他,线人搓着手笑:“你手艺不错,怎么练出来的?”其实这才是她想问的真相。 “审犯人!”顾长溪答,东厂的刑狱可谓手段千奇百怪,任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只要进去了,没有能扛的过十种刑法的。 一本正经的回答,被人当做了笑话。 她挑眉:“不信?” 线人呵呵笑:“信!我发誓信!” 顾长溪眯眼,瞧的线人胆战心惊的时候,她倏然睁开眼,眸中星光璀璨看的线人和何孜一呆。这时候车停了下来,线人连忙回神带着几人进了一家玉石加工坊进行解石。 一走进去,嘿,居然遇见了老熟人。 上次在杨老家赌石的那个操着港台音的商人正带着情人和几个玉石商人在那里看解石,见顾长溪带着许多毛料进来,立马笑了:“上次买的毛料解了吗?结果怎么样?” 顾长溪看了他一眼,淡淡答:“羊脂白玉。” 什么?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居然开出了羊脂白玉。不管这是运气还是实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长溪带来的毛料之上,显然很感兴趣。 在毛料这一块有蹭运的说法,既然这姑娘先头开出了羊脂白玉,指不定是个运气王,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赌石的好手。 那香港的商人掏出名片递给顾长溪:“以后有玉石出手可以找我。” 顾长溪低头看了眼名片,这个香港商人姓李,是香港那边有名的玉石大亨。 她刚才之所以搭话,也是看出了这李老板带着情人显然不是来赌石,而是来收玉的。恰好今晚她解的毛料全都要卖出去,不如卖他一个人情。 明亮的灯光下,砂轮吭哧吭哧的转动,不少解石的工人都在忙碌。 线人显然对这个地方极为熟悉,直接带着顾长溪找到加工坊的老板说明了来意。那人一挥手,让人用叉车叉着几人的毛料来到一处空的解石机。 看着为数不多,但重量却不少的毛料,老板竖起大拇指对顾长溪笑道:“就冲你这力气,就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顾长溪不知谦虚为何物,颔首接受了他的膜拜,惹得他摸鼻子笑了笑:“先解哪块?” 别看解石机体积庞大笨重,那解石的速度可是分分钟搞定,而且误差在零点几毫米之间。顾长溪点着那块体积最大的毛料,说明了解石方法,那老板有些纳闷:“妹子,按我说你这解石方法有些悬,一不小心很容易解废,不如咱们慢慢来?” 顾长溪面无表情:“无妨,按我说的做。” “好吧。”老板觉得面对这妹子有种不能反抗的感觉,一挥手让工人设定好参数,按开关的时候还不忘再问了一遍,得到的还是先前的结果。 等解石机停了下来,众人跑过去一看,我滴个乖乖,居然玻璃种艳绿。 玻璃种以绿为贵,其中又以艳绿最佳,比较出名的就是慈溪太后喜欢的翡翠祖母绿,又称之为帝王绿,因其色庄重高雅,纯正通透又美丽大方乃翡翠之中的极品。 这帝王绿一出几个商人都看红了眼,李老板直接开口:“我出五千万买下来。” “嘿,李老板不厚道,帝王绿乃极品中的极品,就是一个戒面都是几百万。眼前这块帝王绿少说也能做两个手镯,剩下还能做些戒面和吊坠。”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商人笑眯眯的揭短,看着顾长溪说:“我出八千万。” 何孜简直觉得晕了,八千万,难怪她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儿,他可算服了。 顾长溪眯眼:“一亿五千万!” 其他人露出一阵苦笑,这姑娘一口价说出了帝王绿最高的价钱。你说买吧有点舍不得,不买的又觉得可惜。毕竟这顶级翡翠是可以作为传世之宝的极品硬玉。 “我滴个神啊,这下我的加工坊可是要名声大噪了。”老板打趣道,以后他这台解石机那肯定是要绑红绸带,等凡的毛料那都没有资格在这里解石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李老板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让顾长溪便宜点,毕竟这个价格大家有些吃不消。 顾长溪挑眉:“一亿六千万!” 众人懵逼,得,还不能还价了,再还下去那不得蹦上天了。 这价格让另外一个商人望而却步,他的身家买不起,李老板很肉痛,一咬牙:“好吧,我买了。”说着签了张支票递给顾长溪,买了之后他还是挺高兴的,反正卖出去只赚不赔,找个顶级玉雕大师到时候拿去拍卖那赚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帝王绿,几十年也不见得切出一回,其他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顾长溪,等着她继续解石。看大家嗷嗷待哺的样子,顾长溪扯了扯嘴角,如了大家的愿把毛料全都解了。 等天亮他们走出加工坊的时候,何孜和线人还觉得有些飘飘然,这一夜之间就成了亿万富翁的感觉不要太美妙。 虽然……富翁不是自己。 何孜眼巴巴的看着顾长溪手里那块丑石头,有些不了解顾长溪为什么不解这块? 看出了他的疑惑,顾长溪好脾气的解释:“这块石头我拿不准。” 何孜傻了,这天生的玉石杀器居然也有拿不准的毛料,这就好比哪吒他告诉你他不会骑风火轮一样。顾长溪表情很淡定的眯眼休息,晚上去盈江看老坑毛料得养足精神才好。 何孜和线人则都很激动,两人觉得跟着顾长溪简直就像生活在金手指里,对晚上盈江的之旅别提有多激动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车子忽然急刹车,幸好几人都系了安全带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md,居然睡在大马路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司机大骂道。 顾长溪睁开眼往外面望去,前方三岔路的拐弯口马路上横躺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像个乞丐。他就这么大喇喇的躺在那里,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司机狂按喇叭,那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立马又跌了回去,看那样子应该身体有问题不能行走。司机没办法只好下车去把人抬走,何孜因为早些年的事情比较心软,连忙下车给司机搭把手。那人一把抓住何孜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医院,去医院!” 何孜惊讶,这不是晚上在夜市的那个人吗? 怎么会躺在这里? 而且身上的的伤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被人抢劫了? 那人死死抓住何孜,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医院。 何孜心软没办法抛开他,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像个软兔子一样看着顾长溪。顾长溪视线一扫,在他手上停顿了片刻,淡淡问道:“哪家医院?” 那人立马抬起头,眼里迸发出希望:“盈江县人民医院。” 路线一样,顾长溪颔首:“把他带上车。” 她这样盛气凌人的态度,搞得何孜连忙答是,和司机合力把人台上了汽车。后来才知道这人第一次去鬼市摆摊,被人盯了梢。揣着从顾长溪那里挣的三万钱在回盈江的路上被那些套了麻袋抢劫狂揍了一番,最后被丢弃在了马路上。 何孜挺同情他,递了瓶水和面包过去,那人吃的狼吞虎咽:“谢谢啊,我叫伍四,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何孜,这是我老板顾长溪。”何孜连忙开口介绍,伍四一听顾长溪是她老板有些好奇:“这么小的娃娃就当老板了,看你买毛料的架势也不像新手啊。” 何孜可自豪了:“我老板买的毛料全都解出了玉……”说道这里他猛然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伍四。伍四瞬间秒懂:“我那毛料出好玉了吧?没关系,这玉就将就缘分,我和它是没缘分,卖定离手不后悔……呼呼……”说着说着,伍四居然打起了呼噜。 何孜纳闷,顾长溪则毫不惊奇。 一看伍四的面色就知道这人长期睡不足导致的体虚! 几人把伍四送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伍四媳妇儿前些年出了车祸成为植物人。伍四白天要在医院照顾媳妇儿,白天又要出去打工挣钱教医药费。这一次去鬼市是把以前收的毛料脱手,准备给他媳妇儿换家好一点的医院。 第七十三章 何孜一听,善心大发的表示要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来给伍四的老婆换家医院。摸了半天,结果他的积蓄只有一百块。 伍四:“…………” 手下太蠢,顾长溪不能忍。 她给了伍四一个电话号码,让伍四可以试着找一下这个人。 伍四拿了名片回头望了眼病房内的妻子目光复杂自责,他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对顾长溪笑了笑没说话。几人走出医院的时候还在线人感叹这男人可真痴情,然后两眼担忧的看着顾长溪。 顾长溪挑眉,线人连忙开口,语气有些含蓄的告诉顾长溪,经过昨晚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她的名字在玉石界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顾长溪抬起头,表情悠闲:“无妨!” 看着她潇洒淡定的样子,线人觉得自己想多了。 有些人生而注定站在金字塔的顶上,就算她只出现一个背影那也是万众瞩目的。更何况对顾长溪而言,金手指也是实力的一种,用实力问世那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吗? 比起腾冲而言盈江的玉石毛料算是国内缅甸走私玉石的一手货,很多身家上亿的商人大多选择来盈江或者是去缅甸国内购买毛料。但去缅甸购买毛料则有一个致命的弊端,没有足够的资金和关系网很难买到真正的好毛料,所以大多数商人就把眼光放在盈江。 毕竟盈江属于国内地盘,大家比较好走关系网,而且相对于缅甸而言可以省下不少运输费和海关税。而且盈江毛料的总体质量也不算差,出高绿的机会也很大。 比如昨天顾长溪解出的帝王绿,就算她金手指在手也得爆天的运气才能解出上亿的帝王绿不是? 线人带着顾长溪、何孜到了地头,发现眼前就是一个靠近山区的大型工厂区。凡是路过的地方门口都有几个人围在哪里下象棋,喝茶吹壳子,见几人走近也不搭理自顾自的下棋喝茶。这悠闲懒散的模样搞得何孜都以为这是一处快倒闭的废气工厂! 线人熟门熟路的带着两人停在靠里边的一家工厂门口,和门口的门卫打了招呼就带着两人走近。见到老板的时候两人才吃惊,这居然是昨晚在鬼市摆摊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富态老大爷。 双方一介绍,老板似乎对顾长溪的年纪很感兴趣,随口问了句多大了? 顾长溪睨了她一眼,本座的年纪当你祖祖祖祖宗都绰绰有余了。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老板也不生气,开门见山的说:“老杨带的人靠得住,废话不多说,价格这个数?拿货的数不能少于十吨。” 何孜瞪大了眼睛:“九百一吨?”这好便宜啊! 老板呵呵笑:“九百一公斤。” 何孜眨眼回头望着顾长溪,顾长溪淡淡点头。 买毛料可比赌石风险大多了,就这大白菜一样的价格,就能知道这毛料数量虽多但能出好玉的毛料属于麟角凤嘴。 要说买回去亏本肯定不会,赚钱的话就一般而言也就那么一点点。所以大部分的玉石商人都喜欢购买开了窗的明料和从解石人的手上收购玉石再进行加工拍卖或者销售。 走进里面才发现工厂的面积可比从外面看的大了许多,广阔的空地上全都堆满了毛料。放眼望去,感觉就到了石头山一样。看着大大小小、形状的不一的毛料,何孜两眼闪闪发光的看着顾长溪。这货在期待督主显异能,觉得今晚上挑的毛料就和昨天晚上一样块块都能出玉。 几个伙计拉着板车跟在两人身后,工厂内到处都有探照灯,明晃晃的照的跟大白天一般。石堆旁放着一些清水,是提供挑毛料时候用的。 顾长溪直接忽略了一旁开窗的明料,她挑选毛料的手法可谓简单粗暴直接像买大白菜一样随意的点着毛料。旁边的伙计也见怪不怪,在这种从量的毛料交易中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挑选。如果像赌石一样,每块毛料都仔仔细细的看个明白,那可能一单生意做下来没有几天是完不成的。 其实顾长溪挑毛料也用了金手指,督主内力深厚,那内力分散撒出去那还不跟玩儿似的。凡是她挑选的毛料几乎都能出玉,只不过玉质的好坏就参差不齐了。 虽然金手指在手,天下我有! 可今晚上还真没选出帝王绿来,天快要放亮的时候顾长溪挑选了十一吨左右的毛料结账。结账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顾长溪是个暴发富,因为她给的是现金,而且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热乎钱。 原因很简单她用的钱全都是昨天晚上卖玉石挣来的,而她自己本人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多毛爷爷。老板叹了口气,这妹子真壕。 倒不是他没那么多钱,但顾长溪这个岁数摆在那儿,谁家能给孩子这么钱花着玩儿? 找了一辆卡车来将毛料装好,到此为止线人的工作算是完成了。收了顾长溪付给自己的眼线费,他有些好奇:“这些毛料,你都给拉回去?” 顾长溪摇头:“全解!” 线人张大嘴巴,做懵逼状:“全解?” 顾长溪看着他,用眼神问,有问题吗? 线人连忙摇头,一般来说购买玉石毛料大多都是自行加工,靠着广泛的销售市场来推广赚钱。比如老凤祥、周大福、六福珠宝、周生生……一类全国文明的珠宝店靠的就是品牌效应和推广,一般的人买珠宝首先都会想到这些知名名牌。像做加工和成品销售的商家其实才是赚了大头的人! 等几人再次光临加工坊的时候,老板还特意放了一串鞭炮庆祝。得知顾长溪要把十一吨的毛料全解了,那也是惊讶的不得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麻利的让伙计们用叉车把毛料叉进来解石。这一次的解石结果同样让人惊讶,因为这里面的每一块毛料都出玉,而且大部分玉质都是中等品质,其中还有一块冰种的飘蓝翡翠。 老板咋舌,好家伙,光这一块翡翠就值三四百万。 这妹子怎么长的?长的好看不说,连运气都好出宇宙了。 在竞相竞价的叫喊声中,顾长溪只留下了那块冰种的飘蓝翡翠,其余的都以高价买了出去。看着她背着冰种的飘蓝翡翠施施然的往外走,老板紧张的喊道:“你不买个保险柜锁着带回去?”这样壕的招摇过市,真的好吗? 顾长溪偏头,一脸淡定:“不用。”督主自信还没人能从她手底下把东西抢走! 一路上何孜战战兢兢,总觉得有人再跟踪自己。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顾长溪之后,督主表示,亲,你没看错,就是有人跟踪我们。 何孜吓尿了,结结巴巴的问要不要报警? 顾长溪扬起嘴角:“不用!” 何孜跪服于督主的胸有成竹,可他还是好怕怕啊! 回去买的是下午四点的飞机,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顾长溪带着何孜找了家酒店入住休息。住的高档套房,根据酒店的宣传手册上所解释,他们的酒店服务安全性都很高,入住他们的酒店客人一定不会受到人身攻击或者伤害。 然并卵,宣传手册都是写给人看的。 事实证明,顾长溪刚洗漱完头发都还没吹干,就被几个带着面具人劫持。几人拿着刀,凶神恶煞的抵住顾长溪的脖子:“抢劫,把钱和翡翠都交……。” 话还没说完,顾长溪已经快如闪电的出手,一声闷哼之后,拿刀挟持顾长溪的那人已经嘭地飞了出去。剩下几人见状不妙,立马围攻而上。顾长溪眯起眼,以左脚为轴,右脚闪电般的踢了出去,一阵砰砰砰的对撞声之后,居然还有一个人能和顾长溪的右腿对撞在一起。 那人咧嘴一笑,语气中闪过一丝兴奋:“小丫头不错……” 顾长溪脸色不变,又是一脚踢出,那人同样伸出腿准备用同样的方式挡下顾长溪的攻击。空中传来砰砰几声,顾长溪的腿影连成一片看的人眼花缭乱。两人打斗看似势均力敌,其实只有那人才知道自己根本抵挡不住顾长溪的攻击。他完全是在硬抗,只听轰地一声,那人已经被踹飞,跌落在门外刚好撞在送来的餐车上。 送餐的服务员尖叫着抱头躲在门背后,顾长溪拿下肩上的毛巾,淡淡道:“重新送一份上来。” 呃…… “是……”服务员懵逼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开通讯器呼叫了总台那边的保安队。当保安快速来到现场的时候,立马倒抽了一口气,偷瞄着顾长溪,凶残,太凶残了。 第七十四章 上了飞机,何孜还在回味顾长溪的霸气暴力之中。 他转头,两眼亮闪闪的看着顾长溪拿下书包。他如是梦幻的想,难道老大又要做什么威武霸气的事情?在他一脸期待之中,顾长溪拉开书包拉链,严肃且认真的掏出初三课本摊开,拿着笔狂赶作业。 何孜:“…………” 他总是被老大的实力征服,都忘记她是个初三妹子了。 专心致志赶作业的顾长溪被隔壁的大妈所欣赏,大妈指着顾长溪语重心长的对自家孩子说:“看,这就是学霸,你要啥时候有这种上进心,我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顾长溪:“…………” 她完全是被逼的好吗?放假两天全都拿去赌石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超级多啊,督主正在努力接受这个设定有木有? 飞机到站,刚好是饭点。 秦泽把顾长溪和何孜送回故宫,发现许褚在蹭饭。 不,应该说许褚和汪明菲两人搭档的很愉快。 漂亮的不像真人的少年,穿着小熊围裙,正拿着锅铲在汪明菲的指挥下洒汗奋战——炒土豆丝。见几人回来,双眼一弯,浅灰色的眼里漾满了笑意:“回来啦?很快就能开饭哈。” 何孜眨眨眼:“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像欢迎老公回家的老婆?” 秦泽抽抽嘴角,目光从他银白色的短发、浅灰色眸子,还有那白的像用美图秀秀磨过皮的肤色上悠悠流连而过。这才偏头,擒着笑问顾长溪:“你家亲戚?” 顾长溪还没开口,许褚已经端着土豆丝凑了过来,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尝尝看,好不好吃?” 面对他分外热切的眼,顾长溪勉为其难的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哈哈……”许褚笑的心满意足:“我就知道我做什么都有天分,明天回家就做给老头子吃。”说完这话,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本正经地看着秦泽:“刚才我和汪姨一见如故,在做菜的时候我们已经认了表亲,所以顾长溪应该叫我表哥。” 秦泽:“…………”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褚觉得她这样子萌萌哒。伸手去捏顾长溪的脸,笑的满天飞桃花:“乖,叫哥哥啊。” “咔嚓!” 手被顾长溪弄脱臼了,许褚笑容僵在脸上。雪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立马转头红着眼眶,眨巴眨巴的瞧着汪明菲:“汪姨,我手痛!” 很久不见女儿的暴力,汪明菲一时没回过神来。见许褚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忙上前语重心长的说:“二囡啊,妈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家家不要这么暴力。” “嗯。”顾长溪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是“咔嚓”一声把许褚脱臼错位的手给接了回去。收回手的时候,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算是温和的笑容:“有病,得治!” 许褚咬牙切齿:“我有病,你有药啊?” 汪明菲拍着他的肩膀,与有荣焉的样子:“我家二囡中医很厉害,小褚你有啥病啊?” “艾玛,老大技能满点啊。”何孜进入状态:“小褚你有啥病?我们老大三包噢。” 许褚偏头,吹着口哨:“其实我是血族。” “血族啥东西?”汪明菲没看过暮光之城,也没看过任何有关于吸血鬼的小说和电视剧,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这种东西。 何孜呵呵笑开始给汪明菲科普这些常识,而秦泽长臂一伸,直接端过他手里的土豆丝,长溪说好吃,全都留给长溪吃。 顾长溪吃着土豆丝,眯着眼,狭长的眼缝里透出的光让许褚浑身不自在。 别别扭扭好一会儿,他才移了过去:“妹妹,你真有药?” “唔。”顾长溪淡淡回答,许褚一脸兴奋,随即有黯淡下去,浅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想什么呢?他的病这世界上还没哪个专家能治好。 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顾长溪没空搭理他,不一会儿一盘土豆丝全都进了她的肚子。许褚这才反应过来,一扫先前的失落美滋滋的拿起盘子对顾长溪笑:“喜欢,再给你炒一盘。” 他起身刚跨出脚,踩到*的地面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五体投地。何孜拿着拖把懵逼了:“我……我看地上有些滑……” 等汪明菲把许褚扶起来的时候,何孜都快哭了:“哎呀,你流血了……哎呀……吸血鬼……”他颤颤巍巍地指着何孜,何孜那首捂着额角,嫣红的血迹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衬着他雪白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异态美,然而让人最吃惊的是透过他张开的指缝,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右眼珠呈现一种很淡很淡的粉红色。见何孜快被吓尿的样子,他猛然竖起瞳孔,粉红色的眼珠子也随极竖成一条细小而又骇然的线:“再看吃了你哟~” 何孜虎躯一震,躲到顾长溪背后:“老大,我好怕。” 但小萌兔被督主大人无情的抛弃,因为顾长溪魄力十足的朝许褚走了过去。在许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下了他左眼的美瞳。 许褚呆住,用完好无损且依旧是淡淡粉红色的眼珠子看着顾长溪,傻傻呆呆的样子有点像迷途的羔羊。 何孜这下不怕了:“你居然带美瞳?” 许褚:“…………” 啊喂,重点不是美瞳好吗? 重点是他现在受伤了,而且流血了。还是汪姨好,虽然吓得胆战心惊,但依旧坚持在前线,拿着药箱给他止血好吗? 但……但是……顾长溪、妹妹、你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你想搞那样? 秦泽毫无顾虑地代表了顾长溪的发言人:“哎哟,哎哟,活捉一只白化病的血族。” 许褚气的又竖起瞳孔,开始爆粗口:“滚滚滚!” 秦泽莞尔一笑,爷不跟恼羞成怒的人一般见识。他玩世不恭的站在顾长溪身旁,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哥哥,有病得治。” 许褚:“比我还老,好意思叫我哥?” 秦泽毫不在意的笑,桃花眼中波光潋滟:“我跟着长溪一起叫。” 许褚脸色更阴,一言不发的瞪着秦泽。 顾长溪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看戏,从她第一次见许褚的时候,她就看出许褚有白化病。而她那个似敌非友的故人也有同样的病症。 说来多可笑,旁人以为他特立独行的资本却是他打娘胎里带来的缺陷! 纠结了这么久顾长溪有没有药,事实证明,督主的技能也是苏破天际。曾经为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她还特意让属下网罗天下医术,最终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了根治这种病症的办法。 许褚已经瓜了,麻麻,我找到了打开新世纪大门的钥匙! 这一定是个传奇! 那一晚许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生活在梦中,于是他决定不从梦中醒来,厚颜无耻的留在故宫过夜,蹭一蹭梦中的金手指大神。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起背着书包去上学,杨衍表示不耐烦,许褚喜欢挤公交车,为嘛他也要跟着挤公交去上学? 他喜欢骑自行车啊啊啊! 临时换了副黑色的美瞳,许褚表示心情美美哒:“因为我们是同学啊。” “切。”杨衍压了压棒球帽,整个附中的学生都和他是同学好不好?转眼一眼顾长溪,他有点小嫉妒,为毛车上这么挤,她身边却空出了这么大一块空间? 感受到他的羡慕嫉妒恨,顾长溪斜眼睨了过去。杨衍连忙收回目光,切,不过如此。毕竟人形冰山的威压还是挺大的,尤其是在上一个因为太挤挨近顾长溪的人被她弄掉了膀子的时候,就没人敢再接近她了。 md,妹子凶残! 幸好许褚会接骨,不然他们今天就等着去警-察-局喝茶吧。 三人走近学校,顿时吸引了一大波人的目光。 其实顾长溪自从上学一直挺“低调”的,奈何她身边的两少年不低调,是校园男神啊。所以顾长溪总是被误解成心机婊,戴焉和王媛站在阳台上目光冷冷的看着镜子里的倒影,你要问为什么看镜子里的倒影? 完全是因为督主太敏锐,两人已经吃瘪好多回了。 戴焉觉得自己也是机智小能手一枚,居然能这么聪明的想到从镜子里去看顾长溪的倒影。但王媛此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许褚身上,她跺了跺脚,因为手上太过用力直接把手里的牛奶盒子都捏变形了:“贱人!” 戴焉冷笑:“放心,今晚过后就看不见她了。” 所谓的今晚过后,是因为戴焉在网上匿名找了一伙人,言明只要绑架顾长溪就给十万块钱。然而当绑匪愉快的开着破面包车往偏僻的破败仓库赶去的时候,后面两个被绑的妹子还没从迷药中醒过来。 当天色黑了下来,戴焉的父亲接到了绑匪要五百万赎金的电话,顿时吓懵了:“别伤害我女儿,钱,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而前一刻,戴焉还惊恐的蹲在仓库角落,哭着求饶:“别,别砍我的手指头。我家有钱,有好多好多的钱。”她语无伦次的喊道:“你们要砍手指头的话,砍她的,砍她的……” 顾长溪微偏着头,神色淡淡地睨着戴焉:“呵!” 第七十五章 自从接到绑匪的电话,戴焉的父亲戴理得很快就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这时候距离戴焉被绑架只过去了一个小时,绑匪每隔十五分钟就打一次来确认赎金的交易地点。 因为绑匪用的是移动基站,警-察一时难以锁定绑匪的位置。 警-察让戴理得尽量稳住绑匪,绑匪很狡猾,两个小时里换了五次交易赎金的地方,从南到背根本是毫无逻辑的换地方。 最后绑匪将交易地点定在城西的一座荒山上,当戴理得开着车去交赎金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在他的车子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批新闻记者采访的车,而电视里正全程跟进戴焉被绑架的案件。 当戴理得赶往约定的地点,绑匪根本没有露面,现场只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戴理得打开盒子,立马发疯一样的叫了起来。原来盒子里只有一根小拇指,戴焉的母亲当场就昏了过去。 事情进展到这里,绑匪再也没有露过面。 戴焉被绑架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四九城传的沸沸扬扬。 警-察查过戴焉的上网记录,发现她在周末的时候用社交软件在网上买凶绑架一个叫做顾长溪的女孩子。经调查发现,这个女孩子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考古学家顾长溪。这消息一经揭露,全城哗然。 谁也想不到绑架案发生不过三个小时,事情竟然朝着这个诡异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秦泽得知顾长溪被绑架的第一时间,就联系到秦逸,动用了军方的力量去寻找顾长溪。最后发现顾长溪和戴焉被转移到了昌平区的一所废弃房屋里,并且连绑匪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出来。 秦泽心中怒火滔天,这些人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动他护着的人。 秦逸抽了支烟,表情有些悠哉:“我觉得你该为绑匪点蜡才是正理!” 秦泽冷笑:“不管她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生生世世都必须护着她。” 秦逸愣住,被秦泽眼里那股子气势震慑住。 嘛,虽然早知道他们家的小公举入了魔障,可是这认真的模样居然让他挺羡慕的! 狭小拥挤的作战车里,一个特种兵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头儿,这事情被推送上了腾讯新闻,现在全国网民都知道了。” 秦逸挑眉:“查查推手是谁?” 那特种兵在电脑上一阵霹雳巴拉的敲打,没过一分钟就有了结果:“头儿,是盛世集团那边做的。” 盛世集团? 秦泽眯眼,脑袋里闪过那次开车带汪明菲去认亲的事情。他把帖子往下拉了拉,发现这是个技术贴,集齐了网上推理大神,关于戴焉买凶绑架顾长溪的事情有上百条有理有据的推理贴。其中被顶的最高的帖子是果壳网的出名的推理大神‘我爱吃葡萄’写的,只用了几百字就把整个事情的真想推理出来。 一句话的事儿就是青少年爱慕嫉妒心作祟,往下一拉,一条楼中楼又被人盖了n层。这人自称是人大附中的初三生,而戴焉之所以会买凶绑架顾长溪完全是因为一个叫王媛的女孩子暗恋和顾长溪要好的男同学。 能让富二代戴焉出头帮忙的王媛成了一众网友的新目标,秦泽勾唇冷笑,很大方的提供了王媛的身世背景。众网友沸腾了,我泱泱大中国最不缺的就是热心键盘侠,和王媛家所有一切的事情都被人肉出来。其中眼尖的网友发现王媛父亲居然有好几块价值百万的名牌手表。这一发现没用半小时,网上又有人爆料戴家想走王家的路子,把西城郊区的开发权拿下来。 后来又有西城郊区的住户站出来指证,戴家拿下开发权为了省下补助群众的补贴竟然强-制拆-迁,为此还闹出过人命。然而这件事又牵扯出了一长串的事情,戴家是做水晶生意怎么染指房地产,正当网友们再要人-肉搜索的时候网上已经找不到任何有关于这次绑架案牵扯的事件。 更别提关于王戴两家的一切事情,所有网民沉默了,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上面的人全力压制。而这件事发生到压制不过是戴焉和顾长溪被绑架四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 而戴家坐落的高档小区门口无数采访记者蜂拥而上,纷纷采访今天发生的一切。摄像机对准戴氏夫妇憔悴难看的脸,尖锐的话题一个一个往外蹦。 戴焉的妈妈几乎疯了,把手里的电话砸向记者无助的吼叫:“拜托你们,离我们远点,不要采访我们。我的女儿还在绑匪手中,求求你们,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啊!” 事情一度失控,警-察连忙下车驱赶记者。记者却态度强硬的抵制:“我们有合法的手续可以跟踪报道这件事情,而且被绑架的人除了戴先生夫妇的亲生女儿之外,还有我们国家大师级的考古学家。”“请问警察先生,针对戴小姐买凶绑架的事件,她应该承担怎样的法律责任!” 警-察皱眉,觉得今天的记者像一群疯狂的苍蝇一般扑了上来,没办法只好采取强硬的手段,表示如果记者在不离开,他们将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将他们逮捕拘留。 记者们为了抢夺第一手资料,哪肯甘心这样里离去。俗话说刀把子,印把子,笔杆子,千万还别忘了教鞭子!最难缠的是笔杆子! 而这些记者也用自己的笔杆子来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草拟的新闻稿件开篇为了吸人眼球,从绑架案的开始到后来断指行为描写内容不堪,无一不遭人诟病。 戴焉的母亲疯狂的抢过记者手里的相机,无助的跪地求饶:“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不要写,千万不要写。” “请问戴夫人,当您得知您的女儿买凶绑架著名考古学家顾长溪小姐的时候,你有何感想?”记者冷冰冰地看着她,戴夫人两眼无神,口中只会呢喃:“求求你们放过她……只要你们肯放过她,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今夜对于四九城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而对于顾长溪来说今夜的事情只是她漫长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 戴焉被砍掉了一根小拇指,整个人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钱,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好多好多的钱,只要你们放过我。” 绑匪一听,啐了一口,扯住她的头发凶神恶煞的道:“都是你这臭娘们儿,害的我们兄弟几个白做了这桩生意。你老子居然敢报警,明天之前再收不到赎金小心老子撕票。” 戴焉一听撕票身子立马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她双眼惊恐地看着绑匪:“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只要留下我的命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 绑匪冷笑,戴焉咬唇想了半天:“我……我可以……”她抖着手去解扣子:“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和你们睡。” 这要求让绑匪们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带着猪面具的绑匪说:“我们有职业道德,只绑票不劫色。更何况……你这样貌还没我女朋友好看呢。” 好看?? 戴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表情狰狞地指着顾长溪:“她……她长的好看,为什么你们不去砍她的手指头?” 绑匪们又一愣,从刚开他们似乎就忽略还绑了一个人的真相。但转眼一想,十三岁的考古学家听着名头拉风,估计水分大的很呢。还不如眼前这个戴氏集团的富二代来的有钱! 戴焉得知了这个真相真是欲哭无泪,她立马又想到顾长溪很能打,为什么在一开始不打败这些绑匪把自己救出去? 这姑娘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没想到她先前买凶绑票的事情?被虐了这么久的戴焉忽然恍然大悟,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和顾长溪绑在一起? 她瑟瑟发抖的抬起头来看着绑匪:“你们……你们……是不是网上那批人?” 绑匪们哈哈大笑:“没错,就是我们。” 戴焉急了:“说好了绑顾长溪,你们为什么要连我一起绑?” “哈……”好像戴焉说了多么好笑的事情,其中一个绑匪摸着面具说:“那是因为你家有钱啊,能出十万让我们绑一个中学生,反正都是绑架,那我们绑了你岂不是能拿更多的钱?” 说起来戴焉也真是命衰,这些绑匪完全是绑了顾长溪才想到这里来,所以顺手连戴焉也一起绑了。而且,若不是她醒了一只吵闹个不停,说什么家里有钱,父母超级疼爱她,绑匪也不会切她一根手指头去刺激戴氏夫妇,以求拿到更多的赎金。 戴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了,什么叫不作不死?戴焉妥妥的实力作死,连老天爷都拯救不了她。 从绑架到现在,顾长溪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屏气养神,如果不是今天姨妈提刀来访,她怎么会如此大意着了道? 呵,有意思。 绑匪们还在商议怎么解决两人的时候,忽然天降无数特种兵像包饺子似的把绑匪们一锅端了。有道身影从外面焦灼地奔了进来,一把抱住顾长溪:“太好了……” 顾长溪皱眉想伸手摔开秦泽,却忽然愣住,因为这货居然全身颤抖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一般。顾长溪偏头愣住,最后很温柔的把秦泽推开了。 第七十六章 “怎么了?” 秦泽发现她的不对劲,顾长溪给自己把了把脉:“身体出了点问题。” “那抱抱!”秦泽立马一个公主抱把顾长溪抱了起来,这时秦逸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凝重:“根据我们追踪查到的消息,这群绑匪网购的药物来源似乎属于违禁品。” 秦泽浑身一冷,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揪出来!” “得了。”秦逸点头,摸出行动电话拨了个号码:“齐修吗?我秦逸,马上来我家有个会议要开。” 挂了电话,见没什么事儿他扬手收队,开车带着秦泽和顾长溪回了别墅。 对于戴焉而言,惊心动魄的四个小时终于结束。 她还没从惊魂绑架案中回过神来,坐在她旁边的兵哥哥率先开口:“到了,下车吧。” 戴焉茫然地下了车才发现这是派出所门口,她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有两个警-察上前把她烤住:“有人报案你买凶绑架,而且……证据确凿!” 戴焉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呈现一种疯狂前的平静:“放开我,我爸是戴理德!” 两警-察没理会她,直接拷住戴焉,对那几个特种兵行了一个军礼:“辛苦了同志!” 几特种兵立定回礼,齐齐转身踏着正步上车开车离开。行事利落干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两警-察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拷着戴焉往里面走。 因为晚上的绑架案,戴焉整个人都疯癫起来,她一边挣扎一边用嘴去咬两个警察:“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爸是戴理德,是市里有名的企业家,你们凭什么烤我?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在她疯狂的大喊大叫声中,有人拿出手机将这一幕录了下来发到微博上。转眼之间这条微博就被转发了上万条,微博网友个个热血沸腾,磨刀霍霍的准备用键盘宰了这只张狂且坑爹的富二代。 夜色阑珊,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四九的夜总是一片灯红酒绿,奢华热闹的景象。一辆军用路虎悄声无息的行事在盘山公路上,最后停在位于半山腰的老式别墅前。 秦泽抱着顾长溪下车穿过庭院往屋里走去,齐修拿着手机懒洋洋的靠在门上:“喲,今晚闹的这一出简直是写都市高-干的好素材。” 秦泽横了一眼秦逸,苦逼的秦大哥立马一脚踹了过去:“再废话,老子断你的wifi!” 齐修赶紧藏好手里往屋里跑:“我要把你写成坏人。” “敢!”秦逸冷笑,齐修很想誓死反抗法西斯的镇压,可惜刚不过秦逸啊。只好苦逼认真的凑到顾长溪面前,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袖珍针筒:“我抽点血化验一下,有点疼,你忍着啊。”说完这话,他又随口道:“到底是谁敢拿这些东西在网上售卖?” 顾长溪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从瞬间使人麻痹失去意识,又在人清醒时让人的心跳脉搏一切特征都保持正常,但又能让人在用力的时候瞬间瘫软的情况来看。这显然是一种刚研发没多久的药物。”她抬头看着秦逸:“这批药物被人打上普通的迷-药标签在网上非法出售,很有可能对方正在暗地里收集这种药效数据。”顾长溪保持不变的语速,缓缓道:“能有胆子和野心以我泱泱大国作为实验小白鼠基地的幕后黑手,只有十一区。”秦逸挑眉,没想到这姑娘除了武力值报表,在军事政治上居然也这么敏锐。 秦泽满脸自豪,瞧吧,我女神就是这邪魅狂狷,狂霸酷炫拽。 齐修眨眨眼:“顾长溪,下本书我写你做总攻,男女通吃的那种好不好?” 顾长溪眯眼,齐修立马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抽血化验。心里小剧场却不断改进,嗷嗷嗷嗷,霸气总攻似乎都不能满足顾长溪的属性,那该写个啥?哎呀呀,还是征服宇宙的苏爽文来的实在,毕竟他现在喜欢写星际题材的种马文。 虽然齐修看起来一次比一次不靠谱,但医学技能还是棒棒哒。化验之后,血清很快就被研发出来注-射-到顾长溪体内。 昏暗的屋内,顾长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秦泽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睡着了的顾长溪看起来单纯无害。他却死死皱着眉头,超级想摸一摸她长长的眼睫毛,掐一掐她白净的小脸蛋儿,还想……亲一亲她两片形状好看的唇瓣! 秦泽觉得自己有点猥琐,但他控制不住内心的荡-漾。 “想死?”顾长溪睁开眼睛,目光淡淡地盯着她。可因为她太过疲惫,嗓音绵软沙哑,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反而显得很可爱。 “不想死。”秦泽老实回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健康的频道上。 因为先前一直提着精神力,这体内的药效一过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很疲惫的状态。顾长溪在心中叹了口气,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她眉头刚蹙起,忽然感觉有人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小意温柔的力度让她微楞,一条带着热度的毛巾覆在脸上,氤氲湿热的感觉浸入肌肤陡然让人精神放松下来,紧蹙的眉尖不经意舒缓散开! “睡吧,我不看你。”耳边传来秦泽轻柔的嗓音,落在肩上的手依旧是温柔呵护的力度。一片黑暗之中,她微微弯起眼,任毛巾氤氲湿热的温度在额头散开,然后弥漫到整个身体。 她昔然神游,熟悉久违的感觉让顾长溪忆起了遥远旧事。 彼时,她刚入宫,还年少。和所有地位低下的小太监一样做着清洁洒扫的粗活。她的师傅是个阴郁暴躁的老太监,大约身上少了件玩意儿的人都喜欢找另一种发泄的方式,而她的师傅人前窝囊人后横行的老太监极喜欢在深夜里一边吸着五石散一边罚她赤身*的跪在瓦碎之上。 她记不得在多少个鹅毛大雪的深夜被罚跪至天亮,师傅喝着混了五石散的酒,兴致高昂的时候便舀上一票井水淋在她身上,冷冰刺骨的井水上身便被冻成冰,晶莹剔透的挂在身子上,她低着头,掩盖着眸中的愤怒和仇恨。师傅却勾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竖着瞳孔细细观察她的神色。冰冷阴柔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感觉,让她来不及收好眼里的嫌弃和鄙夷。 师傅怒从心起,一脚把她踹进了井里。寒冷刺骨的北京城让人绝望,温凉带暖的井水却让人生出了一股想活着的希望。她奋力游水,想拉着打水的绳索爬上去,偏巧她的师傅想置他于死地。一个路过的嬷嬷于心不忍,出口劝了几句她这才捡回一条命。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人随手拍了拍被子,那言语之间却是嫌弃这件屋子阴冷潮湿,连被子都隐隐发霉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可那嬷嬷却不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唯有这床潮湿发霉的被子是她的全世界。 此事过后没多久,她师父因为食多了五石散疯癫撞墙而亡。 而她开始被贵妃重用,一步一步用鲜血染就了一身血染的风采,她平步青云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再一次见到当年的那个嬷嬷之时,却是她奉老皇帝之命赐了一杯毒酒给皇后。那嬷嬷便是从小养大皇后的奶娘,她犹记得当时的场景,她负手立在台阶之上,无情冷漠的瞧着嬷嬷触柱而亡。 那一夜,她做了一个梦。 无论她怎么挣扎,那温凉带暖的井水却渐渐淹没她的头顶,直至一切归于无声的黑暗之中。 往日种种一一在眼前浮现,而她似乎和以前一样毫无波澜的在夜色中沉睡。唯一不同的大约是那一双佛被的手,带着轻柔温暖的力量,让她想到了汪明菲。 重生的第一天晚上,她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 宛转悠扬的鸟鸣唤醒了山间的薄雾,顾长溪缓缓睁开眼,清醒的时间和往常一般都是早上五点左右。她从床上坐起来,惊觉屋内有人。偏头望去,见秦泽搭腿靠坐在门边,熠熠生辉的目光朝她望了过来:“醒了。”嗓音清越,丝毫听不出有半分怠倦的感觉。 “守了一夜?” “准确的说是六个小时零十五分钟。” 顾长溪偏头,面无表情地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古朴雅致的波斯地毯之上,秦泽垂眼,昏暗的光线之中只能瞧见一双白皙好看的脚渐渐走到自己面前。 秦泽舍不得眨眼,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昨晚为了让顾长溪睡的舒服些,他可是整整一夜都没敢瞧她一眼,只能把目光漫无目地落在床头的那副字画上,任由思绪漫天飞舞。 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顾长溪挑了挑眉梢,伸手按向墙上的开关。刺眼的灯光瞬间充斥着双眼,秦泽下意识眯了眯眼,却发现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此处风景独好。 “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顾长溪淡淡道. 秦泽耸了耸肩,从地上爬起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吃了送你去上学。”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门,楼下齐修正抱着电脑奋笔疾书。昨晚好不容易来了灵感,他熬夜写了三万字的粗稿,这种感觉真是棒棒哒。 早饭清淡精致,几人一边吃早饭一边观看早间新闻,新闻里国脸用平静无波的语速播报政协的副职王林被人举-报涉嫌受贿,已于昨晚被收押调查。 秦泽嘴角挂着冷笑,敢动他护着的人,这件事儿还没完呢。 第七十七章 饭吃到一半徐铭旌带着汪明菲扑了进来:“二囡,二囡,你没事儿吧?昨晚你可吓死妈了!” 面对汪明菲关切的眼神,顾长溪有点儿不自在正想说没事儿的时候。汪明菲忽然往后退了几步,和她保持在安全的范围,一脸委屈的说:“你咋又过敏了?” 昨晚晓得顾长溪被绑架她真的是心急如焚,秦泽打电话告诉她顾长溪没事儿的时候,她恨不得长了翅膀立马飞过来。可秦泽说顾长溪对家人的关切之心很过敏,让她缓一缓情绪,保证不能让顾长溪刚安全又被她激起满身红疙瘩就让她过来。 天知道她很心痛好不好,自家闺女这毛病得治! 忐忑不安的过了一晚上终于今天早晨收拾好了心情,一路上都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再淡定,可谁家父母见着自家女儿会淡定得了,于是得了,顾长溪又被激起了一身红疙瘩。 秦泽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迎着汪明菲往餐桌上做:“阿姨,瞧您一脸疲惫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吧?来来来,喝完稀饭压压惊,再吃个包子垫垫肚子……” “可不是嘛,我担心的一晚上没睡着。”汪明菲顺着秦泽的话接下去,秦泽一边温和的冲她笑,一边朝秦逸甩眼色,让她开车带着顾长溪去上学。 徐铭旌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经过昨晚的事情证明,很多时候这个不靠谱的桃花男其实还是很靠谱的。 山间的空气特别清晰,带着些许凉意的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吹了过来。秦逸透过镜子,瞧见在后座上低头赶作业的顾长溪翘唇一笑,这妹子,淡定功力绝非常人能比。 看着她认真拼命的样子,他忽然觉得,或许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能跻身称为国内数一数二的考古专家也不是没有道理。 天才嘛,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拼命! 这姑娘似乎在自己看准的道路上永远认知执着的勇往直前,妥妥的拼命十三郎一枚。 军用路虎停在校门口,立马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顾长溪背着书包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尤其引人注目。 不少送学生的家长立马恍然大悟,只看一个车牌号就能知道戴家惹上了不该惹得人。面对大家的目光,顾长溪淡定自若的往学校里边走去。校长闻讯赶来,见顾长溪活泼乱跳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关心的表示如果身体吃不消,学校可以放她几天假。 身体和心情要照顾好,不能带着阴影来上课! 顾长溪对校长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不用,今天有单元测试!” 校长愣了一下,立马喜从心来,瞧瞧,这样认真学习,天天向上的孩子才是国家未来之栋梁啊。他们学校就缺这样的学霸! 顾长溪平时在学校里沉默寡言,和同班同学的关系不怎么好。 尤其出了绑架案之后,似乎班上的同学有又有了一个新认知。 顾长溪不好惹,远离顾长溪。 对于这样的氛围顾长溪早就习惯了,她目不斜视的走近班上,刚放下书包许褚和杨衍就从外面挤了进来,关切的眼神在对上顾长溪的时候立马变得轻松起来。心里隐约觉得自己担忧了一晚上有些怪异,凭她的暴力,难道不是应该为绑匪自求多福嘛? 虽然想是这样想,可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两人有些鄙视自己的想法,争先恐后的走了进来。许褚仗着是顾长溪的同桌,直接把包一放,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妹子,哥哥为了安抚你受伤的心灵。特意炒了糖醋土豆丝给你吃。”他从书包里掏出饭盒打开:“来趁热吃。” 杨衍眨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对许褚的不屑:“哼!” 许褚笑的花枝乱颤,不知迷晕了多少小姑娘:“你不懂当哥的喜悦我不怪你!”他拿起筷子,笑嘻嘻:“要哥哥喂你不?” 顾长溪嫌弃的往后退:“退散!” 杨衍冷笑,许褚委屈,浅灰色的眸子中带着盈盈水光:“哭给你看哦。” 顾长溪:“…………” 她总觉得有些看起来很正经很正经的人相处久了总会变得跟蛇精病一样! 最后糖醋土豆丝进了杨衍的肚子,这小哥吃完勉勉强强的给了评语:“还不错。”在许褚发飙之前,从兜里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玉料放在桌上:“诺,不用谢。” 顾长溪一眼看出了这是老后江的玉籽,老后江的小料只能用惊艳绝世来形容。当年一经发现便被世人追捧,遭到了超过度的开发,到现在大约已经有二十几年的光景了。 她用指尖拈起小料,眯眼打量着这块小料,阳光直接从玉料中渗透而过,干净,完整的不似人间之物。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老后江料开采时间是1599年,明神宗万历二十七年在乌鲁江北侧的一条支流,名为康底江的江畔所发现的。彼时她以去世多年,没想到隔着遥远的时空,她有生之年居然会接触到已经绝场的后江小料。 她扯了扯嘴角,显然心情不错的样子。 许褚有些不高兴:“对哦,你喜欢玉。喜欢的话我改天卖给你,要多少买多少。”这话说的跟买大白菜似得,顾长溪放下小料,对杨衍翘唇一笑:“谢谢。” 杨衍脸色一红,立马压下棒球宝转身就走。 顾长溪:“…………” 杨衍双手抱头吹了声口哨:“青春期萌动的荷尔蒙喲!” 顾长溪眼角斜飞,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许褚嘿嘿一笑,立马从包里抽出化学、物理卷子放在桌上。他早就掌握了顾长溪的弱点,只要拿她不擅长的科目出来她保管乖乖被转移目标。 对于此事,秦泽曾经冷笑过:“等她学会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许褚想管他呢,至少现在他可以仗剑逗长溪啊! 因为出了戴焉买凶绑架案件,这阵子学校严防死守,新开设一科中学生心灵指导的鸡汤课程。试教三天来看,效果还是不错,心理学老师及时发现并遏制了不少埋藏隐伏的危险种子。 因为王媛的父亲的事情又牵扯出一长串的名单,这些国家大事彻底掩盖了戴焉买凶绑架的事情。新上任的市议会议议员正眉头紧皱,苦恼的盯着手机:“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 他的助理表示很无语:“秦议员,经过前几天的社会调查,不少女性都要求在新婚姻法中完善关于家庭暴力的新规定。全国家长对于应试教育的政策也提出异议……”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长串,助理发现这位新上司依旧神游天外,不过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的手机看。助理表示很无奈,再次唤道:“议员,秦议员!” 秦泽不耐烦的伸手指着桌上那一沓老高的的文件:“都在这里。” 助理狐疑的拿过文件一看,发现新来的上司工作能力那是相当的出色。很多以前留下的弊端都被他解决了,助理脸上带着笑赞美的话还没出口。 秦泽已经回头看着他:“你说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明明都送了最新出的手机给她,她已经四个小时没联系我了。” 助理抽抽嘴角,从上司任职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这是个情痴情种。他清咳了一声:“或许那位女士正在忙……” 秦泽一拍手:“对对对,她那么忙,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手机看。还是我主动去联系她好了……:可怜的小助理又被上司抢了话语权,他叹气摇头,算了,工作能力那么强,有缺点也不是难以忍受。 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就听上司轻柔的语气:“在忙吗?”“刚下课啊,附中的课程虽然紧,但也要记得偶尔放松自己……” “啪嗒!” 助理踉跄一步,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地。 上司是个恋童癖,这实在太惊悚了! 当然助理的状态没引起秦泽的任何注意力,他正抱着电话美滋滋的笑。虽然一通电话顾长溪只对自己说了六个就利落的挂了电话,但还是感觉人生好幸福啊。 发了半天呆,他忽然想到还有超级重要的事情要做。 连忙打开私人电脑,记录自己的恋爱心得,呵护她、宠爱她,一辈子养成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对了,现在不是很流行一句话吗:春天来了,我们去旅游吧!我带着你,你带着钱,三亚也好,长江也罢,横穿唐古拉山口,暴走腾格里沙漠。让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带着你,你带着钱,哪怕是天涯,哪怕是海角…… 那就我带着长溪,我带着钱,吃遍四九城的美食也是一件超级浪漫的事情,真是美美哒。 如果助理还在的话,一定觉得世界都崩塌了。上司不仅是恋童癖,还是个喜欢玩恋爱养成的变态…… 第七十八章 一下班秦泽就迫不及待的开车往人大附中那边赶去:“长溪,等我,急事。” 知道顾长溪干脆利落的做事风格,秦泽拨通她的电话简明扼要的说清楚事情就挂了电话飞驰而去。可惜他低估了四九城的魅力,车子刚开出去没一公里就被华丽的堵在高速路上。 他心急如焚,直接下车快速奔跑。当然在跑路的时候还没忘让他的助理来到现场把车移走,助理先生表示很无奈,看样子他有种会经常加班的预感。 他能要求加工资嘛? 初三放学是六点,所以顾长溪放学走到教室外面就看到一个西装美男风流不羁的靠在墙上大喘气。路过的女生都非常好奇的看着秦泽,毕竟这样贴近漫画美男子的真人在三次元还是不多见的。秦泽视若无睹的朝顾长溪走去,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呼,终于赶上了。” 看他大汗淋漓的样子,顾长溪径直地朝前面走去,走了两步蓦然停下偏头看着他:“去哪里?” 秦泽双眼立马绽放一片桃花:“跟我来。” 他慢悠悠地走在顾长溪身边,低头看着她安静的侧颜,忍不住心花怒放。哈,这种被依赖的感觉真是太美好! 顾长溪:“…………” 看着眼前的高档酒店,顾长溪微微眯着眼睛:“急事?” 秦泽点头,理所当然:“陪你吃饭当然是天下最大的急事。” 顾长溪收回目光举步走了进去:“半个小时。” 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这么着急?” “御宝斋过几天开业,有些事情要处理。”顾长溪淡淡答,从云南回来她就让何孜在潘家园物色了个店铺准备开古玩店,这几天装修的已经差不多了,只准备把古董那些摆进去就可以开张营业。 说道古董,那么问题就来了。 秦泽右手成拳,抵在唇边:“咳,你看我现在已经有正当职业,所以你帮我经营艺德轩吧。”快答应,快答应,我愿意把所有家底交给你保管。秦泽心底有个小人举着红旗四处跳跃。 顾长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空。”她的副业都是交给别人打理,怎么可能去帮秦泽的忙,她很忙,忙着上学好不好? “是吗?”秦泽脸上含笑,心里的小人却颓废不已,家业送不出去,感觉世界变得好凄凉。转眼又想到了一个好借口:“御宝斋开业,我送几件压箱底的东西过去给你助阵!” 他记得顾长溪这阵子光顾着赌石去了,似乎都没收藏什么能摆到博古架上的好东西。哪想顾长溪却随口道:“没关系,马上就有会有了。” 秦泽诧异,看她说的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立马集齐一屋子古董就可以召唤神龙了。可关键是他没听说最近行业内有谁大量的出售古董啊? 本想再问,转眼一想,顾长溪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于是熄了刨根问底的想法,一门心思的伺候顾长溪吃饭。 反正让她放手去博,他不是永远站在她背后的嘛! 因为顾长溪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秦泽点的菜一边照顾了顾长溪的口味一边点的都是极好易食好消化的事物。 尽管时间仓促,可顾长溪吃饭的动作依旧优雅不已。如果不是桌上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秦泽都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他非常好奇一个人怎么能吃的这么快?这么优雅? 顾长溪拿手帕擦拭嘴角,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当初每日都有十分钟的饮食时间,你也会练成这样的速度。” 秦泽有些心疼,觉得他姑娘以前活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买单结账的时候他们隔壁桌进来一对异样的情侣,男生长的眉清目秀却穿着寒酸,而女生甜美可爱的打扮却遮不住她的高傲的姿态:“行啊,杭禹你居然知道我经常来这里吃饭。” 男生斯文一笑:“我在外面当家教,攒了些钱所以……” 女生眼里闪过了然,大家都说杭禹想追她果然没错。不过这种小城市来的穷学生,长的也没多好看,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杭禹知道她有些误会,把菜单放到她面前随口说道:“李同学,多谢前阵子你捡到我的《伤寒病杂论》,今天是特意找你道谢的。” “哈,那本破书是你的?”李多不屑一笑,杭禹眉头微皱,却依旧很有礼貌的对她笑。两人的谈话内容不经意间飘了过来,秦泽和顾长溪都没在意起身准备往外面走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那李多忽然摔了手里的杯子,表情愤恨地瞪了眼杭禹就往外面冲去。 杭禹无奈地叹了口气,抓起外套追了出去。 李多冲的怒气汹汹,把迎面而来的路人撞到在地。见那人很长时间都没爬起来,又是一个碰瓷的!李多不耐烦地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扔那人身上:“垃圾!” 杭禹从后面追了出来,见状连忙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一看这人被撞晕了过去,连鼻血都给撞了出来。他赶紧给这人把脉采取急救措施! 顾长溪抬头不经意一撇,忽然走了过去目光淡淡地盯着杭禹怀里的人。这人瘦骨嶙峋,面色青白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的样子。 “认识?”秦泽问道,顾长溪点头:“伍四!” 话落,却见伍四悠悠转醒。一脸懵逼的捂着头呻-吟:“我怎么在地上!” “大叔,你被我同学撞晕了……”杭禹满脸歉意地看着伍四,伍四却晃晃哒哒的站了起来,像喝醉了酒似的指着顾长溪:“又是你!” 顾长溪面无表情,杭禹却着急道:”不是她,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别插嘴!”伍四不耐烦的摆手,他看着顾长溪忽然笑了起来:“多谢你介绍的人给我介绍的医院,我媳妇儿这阵子已经好多了……哎……”他晃了晃脑袋:“怎么有些晕?” “你气血虚,中气不足,哎……”杭禹的话还没说完,伍四又一头栽了下去。 杭禹傻了,他看着顾长溪和秦泽:“现在怎么办?” 秦泽虽然不知道顾长溪和伍四怎么认识的,但他知道依照顾长溪的冷心肠一般不会那么好心的帮助人家。所以掏出电话打了120,让救护车来把伍四拖去医院。 自己则开着助理送来的车把顾长溪往回送,杭禹是个热心肠的好青年,一直在医院守着伍四醒来才离开。 车子刚行驶出去,顾长溪就开说说:“去潘家园。” 秦泽二话不说打转方向盘往潘家园那边开去,潘家园的营业时间为早上6点到下午四点,两人这时候过去潘家园里面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御宝斋的店门大开着,从外面望进去里面空牢牢的一件古玩都没有。 秦泽把车停在门口和顾长溪一起走了进去,他眼尖,立马发现屏风后面蹲着一个老农民。他眉梢一挑,面带笑意的跟在顾长溪身后走了进去。 何孜正在学泡茶,看顾长溪一来连忙站起来说:“来了,这位大爷有东西要出。” 老农民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红布,听何孜说这话以为秦泽是御宝斋的老板,立马站起来神色急切的说:“老板,我家有件祖传的青铜器,听说你这边高价收购,你看成不?”他急慌慌的把红布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秦泽和顾长溪垂眸看了一眼,居然是商朝早期的兽面纹爵。 这东西岁算不上国宝,但因为青铜器传世悠久,研究价值高,且不说经济价格就光是这艺术价格都是无价之宝了。这东西除了黑市上的人敢买,可没几个正经生意人敢收购。 顾长溪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何孜懂她的意思,连忙开口询问:“大爷,你祖上以前是干啥的?怎么会有商朝的青铜器?” “啊,我祖上……祖上……哎,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祖上干啥的。”大爷还没搞清楚老板是谁,把怀里的青铜器往秦泽怀里一塞:“反正我只知道这东西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现在我们家穷的叮当响,就寻思这把它卖了换钱。”他有些局促的看着秦泽:“只要你们收,有个一两万我就卖了。” 秦泽一听这价格有些哭笑不得,居然一两万就愿意卖了?这大爷果然是急着出手,甘愿这样贱卖。他还没开口说话,大爷又开腔了:“就这么说定了,两万块,两万块我就卖给你。” 秦泽抱着青铜器慢悠悠的坐了下来,把玩着手里的青铜器笑道:“大爷,你知道这东西价值少说也是几百万吗?” 大爷吓傻了:“这么值钱?” 秦泽笑吟吟点头,大爷一脸纠结,最后还是咬牙:“我只要两万。” 秦泽勾唇:“何孜……快给大爷……”话还没说完,外面就走进来两警-察:“有人举报你们私贩国家文物!” 第七十九章 警察的目光落在秦泽怀里的青铜器上,立马严肃道:“有人举报你们私贩国家文物,请你们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这青铜器可和前阵子上面发现来的追踪单上的古董一模一样,两警察不由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他们。 何孜看着顾长溪,见她淡淡点头,立马指着站在一旁的老大爷说道:“警察同志,这位老大爷却是拿着青铜器来卖,可我们没答应收购啊。” “什么没收购,你们不是答应了两万块给我。”老大爷立马跳脚,唾沫星子满天飞:“别以为警察来了就可以不认账,如果不是你们要买这东西,我会大晚上放着觉不睡,抱着这东西来潘家园?”老大爷转头看着警察,也别诚恳特别知悔过的说:“警察同志这真的是我家祖传的东西,买自家的东西不犯法吧?” 警察皱眉:“如果是合法的古玩那也必须经过正规的拍卖行卖出才行,个人私自贩卖在国内都属于犯法的行为。”他转头看着何孜:“你是负责人?” 何孜摇头:“我是店长……”他看着顾长溪,特别恭敬佩服的说:“这才是我们东家,顾长溪,她是国内有名的考古学家。” 顾长溪? 两警察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在顾长溪身上,这就是前面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考古专家? 这事儿有点棘手,但两人还是秉公照办走到顾长溪面前对她行了一个礼:“您好,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顾长溪放下茶杯,施施然点头:“可以。”顿了顿她又道:“但这件古玩我并没有入手的准备……” 那老大爷显然被顾长溪的话搞的一愣,他表情局促,低着头:“这位东家,我懂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可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你不能把我一个人往火坑里面推啊……”他神情焦急的往秦泽那边窜,指着秦泽和何孜:“你刚才不都让这位小兄弟把钱给我了嘛。” 秦泽挑眉,笑盈盈:“哦,我只是喊了一声这位小兄弟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是让他给你钱,再说了,我又不是东家怎么能使唤得动这位小兄弟。” 那老大爷被调戏的呆若木鸡,最后破罐子破摔:“我不管,反正你们是答应买了。 “哦,我答应了?还是她答应了?”秦泽继续笑,老大爷指着他,又指着顾长溪:“你们都答应了。” 秦泽摊手,笑的花枝乱颤:“警察同志你们可看见了,这位大爷前后不一的证词根本不可信!” 两警察被这段子手一样的场面给搞的头都大了,直接上前拿手铐烤着老大爷:“有什么事情回局子里再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老大爷还在嚷嚷:“好哇,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这不承认是吧,那我叫破天也要让大家知道你们警察包庇这御宝收购贩卖古董……”两警察不耐烦,直接堵住老大爷的嘴往车上塞。 顾长溪则慢悠悠的踱步而来,那样貌神情感觉别提多有范儿了。 到了警察局那老大爷也一口咬定是御宝斋放话出来要收东西,他才会大晚上抱着青铜器去御宝斋和他们会面。 因为顾长溪和御宝斋有关系,所以警察另请了文物局的专家过来掌眼。 文物局的人一来脸色骤然大变:“没错,这就是凤凰山被盗的那批秦朝文物。”随即一脸怒容的瞪着顾长溪:“你还是考古专家,应该知道国家对于文物的保护政策。你……你……你居然监守自盗!” “证据!”顾长溪神情悠然地看着他,文物局的人立马怒吼:“证据不都摆在眼前吗!”他转头看着警察:“警察同志我一文物局的身份请你们合作,先把这些人关起来,继续追查其他失踪文物的消息。” 警察点头,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而且这批的失踪的秦朝文物上面早就下了死令,一定要在一个月追缉到手。现在还有七天到一个月,没想到案件居然有了进展。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但碍于前阵子发生的事儿,两警察对顾长溪的态度还是挺恭敬的:“顾专家,还有这位……” 秦泽笑眯眯的掏出电话拨了个号递给警察,警察疑惑接过,听了几句立马变了脸色,一脸正色的对秦泽行了个礼:“对不起,秦议员,我们不知道居然把你搅进了这件事里头。” 秦泽弯眼笑:“没关系,追查文物人人有责嘛。” 虽然秦泽身份摆在这里,可是顾长溪和何孜让两警察犯难了。 其中一个脑筋儿转的快,立马调转话题询问:“刚才就听顾专家说没有打算收购这件青铜器,难道顾专家早就看出了问题。” 顾长溪颔首,凉冷一笑:”何孜。” “是。”何孜从兜里掏出一枚优盘:“不知二位可以容个方便,给我一台电脑。这里面储存的都是有关于凤凰山古董被盗的消息。” 警察一听,连忙把做笔录的电脑让了出来:“请。” 何孜把优盘□□电脑,点开一份资料介绍道:“我东家在参加东映集团的晚宴时,无意得知古玩行会会长李三道除了做高仿的粉彩瓷以外,还走私文物到国外……” 警察神情一震,一边仔细的看着何孜打开的数据资料,一边听何孜讲解。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御宝斋居然完全掌握了李三走私文物的一切罪证,而且今晚这一出报警案居然是李三道使的一招声东击西,让他们警局把注意力放在御宝斋这边,而他们则偷偷的和国外的蛇头进行交易。 得知了这个消息,警局立马通知刑警大队出警。当天晚上就抓获了正在和蛇头交易的李三道,李三道被抓都被反应过来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就露了馅儿? 走出警察局,秦泽心情显然很好,但何孜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心情很好。 秦泽哈哈一笑:“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们东家除了算计李三道,连我也算计进去了。” 顾长溪垂眸面无表情,秦泽笑了几声,连步走到顾长溪身旁同她一起缓缓而行:“顾长溪,其实我很乐意被你算计。” 顾长溪脚步一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秦泽勾起唇角,垂在身旁的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微凉的风佛过他有些发烫的脸颊,他看着顾长溪,微微一笑:“因为这样证明你把我放在了心上。” 顾长溪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老实说,她对秦泽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 秦泽神情温柔地凝视着她,今晚上的局顾长溪从一开始就布置好了的。他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缜密,计谋无双的做法,这件事从她在慈善晚会上无意听他说起凤凰山之事,又得知何孜是制造高仿粉彩瓷的工匠时,她就已经设了这个局。 至于他,秦泽猜测,就算他是议员的身份,于今天晚上不过是锦上添花。没看这姑娘万事俱备,连东风什么时候吹都算计在手嘛。 他低低一笑,语气轻快:“顾长溪……”他连名带姓的喊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接下来所想说的话慎之又慎的表达出来。 “唔?”顾长溪定定地看着他。 秦泽弯起唇角:“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身后。” 顾长溪挑眉:“我身后只有两种人。” 秦泽眨眼,他觉得自己不能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结果答案真心把他气翻了,因为顾长溪毫无波澜的说:“一种是想偷摸干掉我的人,一种事被我干掉死人。”她神情淡定:“你想当哪种?” 秦泽:“…………” 听了一路墙角的何孜默默握拳,给秦泽打气加油:“秦议员,我相信你,能行的。” 秦泽决定忽视顾长溪这能气死人的话,他浅笑:“我总会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两情相悦,什么叫做宁静的港湾!” 顾长溪抬了抬眉毛,没理他。 御宝斋如期开张的时候,博古架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古玩。 无论是秦朝的青铜器、汉朝瓦当、元代青花、还是出名字画玉器等御宝斋的博古架上可谓是琳琅满目的摆满了。 这些东西全都是顾长溪扳倒李三道从拍卖会一锅端回来的,开张的这天业内人士几乎全都到场,李三道下台了,古玩行需要一个新的行会会长,基于顾长溪在这一行的凶残名声,大家一致决定推选她当行会会长。 剪彩的时候古若宗带着他收藏的那件碧绿镂雕牡丹纹盒的玉器走了过来:“恭喜你,长溪。” 顾长溪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古若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何孜:“这是我祝贺你们东家开张大吉的礼物。” 何孜微笑:“古先生里面请。”却没伸手去接古若宗手里的东西,他可知道东家不待见这位古先生,但开张大吉人家来贺礼作为御宝斋的负责人他有责任招待好每一个客人。 古若宗也不在意,跟着何孜朝里面走去目光四周的寻找着汪明菲的身影,其实他今天来主要是奔着汪明菲来了。 第八十章 不管怎么说,他和汪明菲分情不分家,始终都是一家人。 古若宗四处晃眼找汪明菲的时候被御宝斋里面的古董闪瞎了眼,虽然早有准备,可当着无价的古董摆在眼前他还是震惊了。 顾长溪,顾长溪…… 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心里一阵爽快,哈,这姑娘姓顾,是他老顾家的顾。 他克制住目光中的贪婪,从博古架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过去,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姓顾!! “老徐,你说我这身是不是太夸张了?”汪明菲不太好意思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古若宗回神,跟着声音望了过去。 见汪明菲正扯着身上的裙子和身旁的男人说话,蓝色的裙子衬的她皮肤看起来白皙了很多,剪裁合体的裙子很好的遮住了她肥胖的身体,这让现在的汪明菲就像一个体态丰满的贵妇人。 而她身边站着一个穿西装的光头男人,听见汪明菲这样问,那男人狞着眉头,凶神恶煞地盯了半天挤出两个字:“……好看。” 汪明菲又扯了扯裙子:“今天是长溪剪彩的好日子,老徐,我……我……真怕丢她的脸……” 老徐挤了半天肌肉:“……她……不会。” 有人安慰,汪明菲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老实说,第一次看到老徐她就觉得这是一社会上的扛把子,可吓的她好半天没赶说话。不过幸好,后来她可算知道这个老徐就是外表凶猛,其实是个不会说话的结巴。 老徐结巴说话慢,但汪明菲这时候需要的就是个听众,当下拉着老徐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 直到古若宗含笑走了过来和她打招呼,她才反应过来。 “艾玛,你怎么来了?” 古若宗面带得体温柔的笑,伸手摸了摸汪明菲的头发:“怎么说长溪也是我的女儿,今天这种大日子我怎么能不来给她庆祝。” “你又想干啥?”汪明菲戒备:“咱们可是说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古若宗抽抽嘴角:“明菲咱们好歹也是十几年夫妻,两个孩子也是我的心头肉。” 汪明菲撇嘴,她称霸菜场这么久哪样的男人没见过?信他才有鬼:“你不会又想带我去见哪疙瘩冒出来的亲戚?” 古若宗觉得心头草泥马,可脸上还是带着笑:“怎么会?上次除了想拯救我的生意,也是为你好。” 看汪明菲一脸你蒙谁的表情,他深呼吸,笑:“房地产生意我已经和汪先生谈好了合作条件,今天来一是想给长溪庆祝,二是想和你说说咱们顾申的事情。” “老大?他不是好好的在读书?” 古若宗点头:“再过一两年他就毕业了,在那边我刚好和朋友开了家分公司,想让顾申去实习一阵子,以后才放心把公司交给他。”古若宗对于顾申这个儿子其实还是很看重,当然,商人重利,他更看重汪家和顾长溪手里的人脉。 “顾家林,你又想干啥?”汪明菲绕着他看,上次她二叔的事情她就看出来这是一无利不起早的人。虽然她二叔不认自己肯定有苦衷,但是古若宗假死了这么久,忽然回来要认儿子了这没猫腻,虎谁呢? 前妻太精明有点苦恼,古若宗勉强微笑:“明菲他也是我儿子,我难道就不能为儿子着想?” “当然可以,只要你记得你是他亲爹!”汪明菲毫无膈应的点头:“你怎么和汪先生谈的?你都被逼成那样了?你还能有和人家谈判的资本?” 古若宗笑容挂不住了,他克制心里的洪荒之力笑的依旧灿烂:“明菲在商言商,只要我们能一起达成双赢汪先生没有理由拒绝我。”他转开话题:“我们说说顾申的事儿?怎么样?我准备让他从市场部做起,只有真正了解了公司走向和前景,他才有资格去当领头人。” 汪明菲想了想:“这事儿我会和老大说,他要认爹,我不会阻拦。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有能力解决!” 不管怎么说这是事儿和预期想的一样,古若宗心里舒坦了,后来汪明菲说什么犀利的话他也含笑受了。但最后汪明菲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若宗我告诉你,你要认儿子这是真理,但你想靠着两孩子姓顾干点啥这是不肯能的事儿。 古若宗脸都挂不住了,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打算和顾长溪打个招呼。 他和汪明菲说的话全都一字不露的进了顾长溪的耳朵,顾长溪淡淡地看着他,这一眼看的古若宗胆战心惊的。 走出御宝斋他出了一背心的冷汗,他知道,顾长溪看穿了他的一切想法。 临上车前他回头看了眼,顾长溪被一众古玩商家围绕,那从容不迫的姿态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者一般。 他叹了口气,刚坐上车就有电话打了过来。看着来电显示上张琴两个字他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深呼吸,挤出一个笑:“怎么了?” “顾家的事儿联络好了?” 古若宗想起顾长溪刚才那凉冷的眼神,心里打了个哆嗦。直到电话那头的女人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着说:“我知道了,s市那个项目我会尽快拿到手。”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古珍珠,连忙问:“对了,珍珠回国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她又私自跑回来了?我会让人把她带回美国。” “张琴,我一直觉得咱们那么小就让珍珠出国独自生活,是不是错了……” “不,没错。我的女儿我有权利规划她的生活和未来,如果你是为了让她留在中国那你可以保持沉默。”或许觉得自己说话太过生硬,张琴缓了一会儿才说:“古若宗,请你相信我,珍珠留在国内只会给我们造成负担和事故,让她留在国外这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儿。” 古若宗无奈,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主,唯独在古珍珠这件事情上张琴从头到尾都采取强硬的措施,让他无力可为:“好吧,但我想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珍珠的下落。” “你不用管,我在她的电话里放了追踪器,她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把握之中。” “……好吧,张琴,虽然我不一直不赞成你的做法,但我希望你对女儿能温柔……” “嘟嘟嘟!” 古若宗的话还没说完,张琴已经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古若宗扔掉电话,火冒三丈的捶着方向盘,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回头望了眼热闹非凡的御宝斋这才开车离开。 顾长溪不太耐烦和人寒暄,把一切事情交给何孜打理。何孜这人吧为人有些软,但轴的很,认定的事情那是相当执着,属于死也不后悔的类型。 顾长溪好眼光一眼看出何孜除了是个技术流还是个潜力股,这直接开发出何孜的隐藏属性,让他在人际关系中展现出来。 秦泽举起酒杯祝贺顾长溪:“恭喜你,收获一员大将!” 顾长溪挑着眼角:“三个。” 秦泽扬眉,仔细回忆顾长溪最近所见的人和事物,大约猜出了她所讲的三个是哪三个人。 他笑,有些暧昧的凑到顾长溪面前:“无论你臣下多少,只有我在上面。” 顾长溪连眉眼都没动一下,淡然地睨了他一眼,秦泽白皙绝美的脸庞却飞上一抹霞红:“咳,如果……如果,你要在上面我也是可以的。” 顾长溪嘴角爬上一抹备懒的笑意,眼角斜飞挑出妩媚的弧度,含笑注视着秦泽,就像等待野物上钩的猎人。 秦泽瞧着她清眉频笑的模样,觉得人生如画,端也描不出她这春日暖阳,神光离合的风景。他觉得心里怦然生出一股雪亮的气魄,想拥吻眼前的人儿。 顾长溪眸光瀲滟,如玉般的手抚上秦泽的右手。动作缓慢,带着致命的诱惑。 秦泽觉得心头有一百只兔子在胡乱蹦跶,都快把他的心踩成渣了。他双眼迷离,忍不住伸出左手去揽顾长溪的腰,顾长溪扯了扯嘴角,食指在秦泽腕间轻轻一弹,秦泽瞬间觉得整只手都废了。顾长溪淡然颔首,漆黑的眼中含着冰:“无聊,无用!蠢货!” 秦泽抱着手臂一脸无辜:“怎么无用?至少你在算计我的时候我是心甘情愿落网的!”他笑盈盈地看着顾长溪笑的灿烂开怀:“至于无聊嘛,我觉得我和你挺有聊的。而你每次虐我都很开心……” 顾长溪:“…………” 她估计错误,实在没算出这人厚颜无耻到达这个地步。 “呐呐……你肯定也不知道你每次虐我的时候,嘴里虽然说着很无情的话,可眼睛却是含着笑意的。”秦泽懒洋洋一笑,见顾长溪要发怒,忽然往前凑了凑,表情神秘:“你绝对想不到我们顺着迷药查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招声东击西用的并不好,顾长溪退后几步坐了下来并不搭理他。秦泽也不在意,觉得这也是一种情趣,不过这回他没敢厚着脸皮凑过去,毕竟左手现在都麻木毫无知觉。他在顾长溪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时候忽然见东映集团的现任总裁严戚从外面走了进来,秦泽用右手给顾长溪倒了杯茶:“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八十一章 顾长溪斜飞他一眼,严戚已经自来熟的走了过来大摇大摆的坐在秦泽旁边的空椅子上。他把手里的精致的红色盒子放在茶几上推到顾长溪面前:“顾专家,恭喜您。” 顾长溪略微偏头,这盒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件清宫里面出来的东西。 打开盒子见里面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请帖,顾长溪眉一挑,严戚舒朗一笑说明了来意:“最近我们公司准备筹拍一部宫斗小说,想聘请您做我们的礼仪指导。” 顾长溪闲雅地翻开帖子看了一眼,豪爽点头:“可以。” “三天后会在故宫举行开机仪式,还望顾专家莅临。”事情办好了,严戚很利索的起身走人。整个过程连五分钟都没要到,目送他离开的身影,秦泽挑起帖子看了一眼,挑唇笑:“还真会挑时候。” 顾长溪不置可否的喝着茶,秦泽弯嘴一笑,站起身来懒洋洋的说:“好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接下来的会议行程。” 顾长溪淡淡道:“何孜,送客。” 开张仪式到了下午四点左右就散了,汪明菲扭扭捏捏的走到顾长溪面前,苦恼了好半天才开口说话:“长溪,今天古若宗来找我了。” “嗯。” 听着顾长溪毫无波澜的语气,她心抖了一下,才豁出去的说:“他说他想认老大回去让他做分公司的领导人……”说完这话看顾长溪没生气,她这才轻松了不少接着说:“听说他和我二……不对,他和汪先生达成了合作协议,你说他会不会是想拿着老大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比如像前阵子那个戴氏集团做些什么草菅人命的事情?” “不会。”顾长溪淡淡答:“古若宗此人做生意颇有头脑并非泛泛之辈,更何况汪先生……”看着汪明菲一脸期待的眼神,顿了顿她才接着说:“这位王先生乃不世大才,古若宗不被汪先生坑一把算是祖上烧了高香。” 汪明菲表情有些微妙,古若宗祖上不就是她儿子闺女的祖上嘛。 听自家闺女说祖上烧了高香起来,感觉总不是那么回事。 “那……”她还是有些忐忑心慌,总觉得古若宗这次出现没安好心。 顾长溪给她倒了杯茶,一针见血的点明了真相:“他无非是仗着我们姓顾,你姓汪。”瞧着顾寡妇义愤填膺,一脸我就知道真相的样子。她翘了翘嘴角:“放心,顾申没那么蠢!” “可是老大心软啊?” “放心,不会!”顾长溪扯了扯嘴角,心想敢真碰顾申那朵黑莲花的人下场只会比薛家人惨! 事实她猜的不错,当天晚上汪明菲打电话告诉古若宗的事情。顾申震惊没过三秒,用他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对汪明菲说:“妈,太好了,没想到爸爸他没死。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如他所愿做个好儿子。” 一心担忧儿子心软成祸的汪明菲,并没有听出自家儿子那稍微加重稍微带点儿软萌的声音。她心想,艾玛,真愁人,要是以后顾申被古若宗教坏了咋办? 她语重心长的说:“老大啊,你爸另外取了个白富美,还有一和长溪差不多大的女儿。你……你……你给妈稍微长点心成不?” “好的,妈妈,儿子听你的。”话筒里顾申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调调,汪明菲略微惆怅。 这时候顾申岔开了话题,说堂哥顾中天写信告诉他说倒腾广东货摆地摊赚了点小钱,正准备租个小铺子卖衣服。 汪明菲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挺欣慰的,毕竟薛慧那件事过去大概一年了,没想到顾中天这么快就振作起来,这也是给他们老顾家长脸。 一提到老顾家,汪明菲又惆怅了。 哎,这怎么感觉古若宗不是个好东西呢? 她转头就对顾长溪抱怨:“我怎么觉得我以前瞎眼,找了个渣男?” 顾长溪面色平淡:“女人这辈子总会遇到几个渣男。” 汪明菲觉得女儿真会劝人,一句话就让她原地复活。可不是嘛,前辈子遇上渣男吃了苦,后半辈子她得好好努力,让明天更加阳光灿烂。 “长溪,妈觉得自己文化少,前阵子听老徐说还可以去读什么夜校。”她有些拿不准注意:“你说妈去读个夜校提高提高文化水平怎么样?” 顾长溪点头:“你高兴就好。” 得到女儿的支持汪明菲那是一百个高兴,这时候顾长溪又拿出一个房产证给她。汪明菲纳闷的翻开,手立马抖了几抖,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房产证:“二囡啊,这是你买的?”她的声音也有些抖,抖的快不成调了。 “恩。” 顾长溪点头,她觉得汪明菲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她养活一个寡母完全不成问题。听到她的回答,汪明菲腿一软,幸好光头老徐伸手扶了她一把,她觉得自己生活在梦中:“这可是豪宅啊,四九城的别墅啊,这怎么说买就买了。艾玛,她的女儿真壕!壕的她感觉不真实!” 这种踩在云上的感觉直到顾长溪带着她住进去了之后她才觉得真实了起来,看着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别墅汪明菲觉得心里乐开了花。她背过身子抹了抹眼角,然后打开了顾长溪说的卧室,甫一打开陡然震惊,这房间的装饰居然和她小时候住的房间一模一样。她伸手抹着精致小巧的梳妆台,她记得这是她母亲的嫁妆。房间里的床是拔步床,连罩勾上的花纹都和她小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 汪明菲虽然被时光的杀猪刀砍糙了,可眼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以前,以前的汪家是名门之后,而现在,她只是山野村妇。看着镜子里倒影着的肥胖身躯,汪明菲暗暗下定了决心,她不能选择以前,但她可以选择以后的日子。 这一晚,汪明菲继读夜校之后,又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要减肥,要做个苗条的中年妇女,要做一个走出去不给儿女丢脸的好妈妈。 话说古若宗解决了手头的公务,看了看时间已近是晚上九点了。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刚响了两声就被一个大嗓门的大爷接了起来:“喂,你找谁?” “您好,请帮我找一下402室的顾申!我……”古若宗顿了顿,刚想说我是他爸爸的时候大爷已经拍下电话:“等着,五分钟以后打过来。” 古若宗苦笑,他扭头看了看玻璃上的倒影,心里忽然有些期待。想当年他离家的时候顾申还是个留着鼻涕的孩子,转眼都已经快大学毕业了,不知道他们父子阔别十几年的第一次谈话会是怎样开头? 胡乱想了很多事情,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只听顾申温和的声音问道:“喂,您好,我是顾申,请问您是谁?” 听着顾申的声音,古若宗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电话那头的顾申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古若宗这才回神,赶紧开口:“喂,顾申,我……我是你爸爸。” “妈妈白天给我打过电话,说过这件事情。”顾申的声音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热络,当然也不冷淡,就像阔别已久的父子随意谈话聊天的语气让古若宗心里一软,他有一个叛逆的女儿,有一个高冷暴力女儿,这下好了,他的儿子是个温和亲切的好青年,这让古若宗多多少少有些欣慰。 两人的谈话很随意,古若宗对顾申的印象直接从回忆想象升华到了现实之上。那一晚挂了电话,古若宗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应该对顾申好点,毕竟顾申是他唯一的儿子。 星期六顾长溪第一次去北京大学讲课,这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早在明朝的时候老皇帝觉得他文采斐然,还召集宫里的皇子皇孙来听他授课呢。 但对于北京大学的学生们来说,顾长溪这个小教授可是属于二次元的人物。第一天来听课的人超乎想象,把教室都挤满了。 不少人看到顾长溪的第一眼就是嗷嗷嗷嗷!好萌!好傲娇!好高冷!好御姐! 当然上完课之后,你要随机采访听课的同学得到的答案都是:“暴力,不解释!”“怪胎,不解释”“东方不败,不解释!”“嘤嘤嘤,人生大赢家不解释!” 这些弹幕,都是因为顾长溪为人高冷、重暴力、真学识、年纪小,这让她在一种北京大学的教授中独领风骚,拥有独树一帜的人格魅力。 下课之后她准备离开,却被两女生堵在门口。两女生面色绯红,看顾长溪的眼神都冒着星星。顾长溪偏头凝眉,其中一个开口说话了:“老师,听说你在《金枝欲孽》剧组中担任礼仪指导。” 顾长溪眼神清冷,转身就走。身后的两妹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咬牙跺脚拿出慷慨赴死的勇气挡在顾长溪面前,当然这一结果后果不堪设想,全都遭到了顾长溪的辣手摧花。 两妹子泪流满面,死死抓住顾长溪的大长腿:“老师,请你带我们去。” 顾长溪正在考虑要不要一脚踹飞一个的时候,两人识相的放开了她的腿,齐齐跪在她面前:“老师,请您一定要带我们去参加开机仪式。” 第八十二章 开机仪式那一天,秦泽破天荒的看见顾长溪一脸无奈的带着两个腿部挂件上了车。两妹子一路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她们看秦泽穿着白衬衣,绝美的脸上挂着斯文秀气的微笑,都以为他是顾长溪的哥哥。看秦泽将顾长溪照顾的无微不至纷纷表示羡慕嫉妒恨,觉得顾长溪不愧是人生大赢家,美貌、暴力和智慧并存,还有这么一个高颜值妹控易推倒的哥哥。 秦泽一指顾长溪,笑眯眯的说:“我是她的死忠粉。” 两妹子看了眼秦泽高大矫健的背影,兴奋道:“老师圈粉力爆表,我们也是她的死忠粉。” 秦泽递给顾长溪一个泡着胖大海的保温瓶,像是很突然的随口说:“除了是死忠粉,其实我觉得我更像是一个追踪者。因为我想知道她每时每刻的行踪!” 两妹子一脸痴呆:“所以你是老师的追求者?” 秦泽笑:“是爱慕者。” 两妹子呆愣眨眼,忽然捂脸流鼻血:“嗷嗷嗷嗷,好浪漫的一种说法。请收下我们的膝盖!” 顾长溪被这聒噪的两妹子弄的心烦意乱,正准备动手把他们扔下去的时候,秦泽已经将车停在路边一脸和善的看着两人:“既然宣告已经完成,那么你们该下车了。” “…………” 看着扬长而去的奢华汽车,两妹子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感觉画风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甩掉两个妹子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顾长溪大有深意地睨了眼秦泽。秦泽立马笑道:“放心,我另外安排了车子送他们去片场。” 好吧,他承认听见那两妹子说顾长溪偶像力爆表的时候,他可耻的嫉妒了,所以想对她们宣告顾长溪之于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而且,他看着顾长溪眉眼之间写满了温柔,就这样的话,以后大家都知道她身旁有个奇葩的爱慕者。 其实这才是他心底那一丁点儿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因为开机仪式设在故宫,对于顾长溪和秦泽而言故宫简直就是自己的地盘,所以秦泽直接把车开到了举行开机仪式的太和殿外。 刚下车严戚就迎了过来,拿着扩音喇叭由衷的向大家赞扬介绍道:“大家静一静,这位是著名的考古学家,北京大学的坐客教授顾长溪专家,以后她负责咱们剧组的礼仪指导。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一下顾专家啊。” 这部宫斗剧除了严戚饰演的皇帝之外,女明星都是请的国内新人,大家早就对顾长溪有所耳闻,见状纷纷围在她身边好奇的东问西问。众星捧月顾长溪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围绕的时候她简直想分分钟点了她们的哑穴。 秦泽长臂一伸,直接给她隔离出一片安静的区域:“抱歉,你们实在太吵了。”伴随着他的话响起,顾长溪慢悠悠的走开。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就听身后有人说:“这顾专家气质清冷,五官精致超级适合演剧里的皇后啊。” 她蹙眉回头一望,发现身后的妹子齐齐打了个哆嗦,刚才说话的那个女演员又哆嗦加了句:“这凝着杀气的眼神,简直和皇后人设是百分之百的相似度啊!” “那是,那是,我们老师圈粉力爆表!”后面跟来的两学生一听立马举双手赞同:“我们老师饰演皇后,那绝对碾压后宫,是王中之王。” 顾长溪的双眼习惯性眯起,就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在场的人如临大敌。全都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的立在那里不敢说话,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太和殿内的时候所有人才齐齐反应过来,长舒了一口气。 “林雅,你不是要演皇后吗?没事儿可以多学学顾专家的言行举止,你学到了她的一半这个皇后的角色就塑造ok了。”这话其实是好心,奈何这女演员不太会说话直接得罪了这个叫林雅的女演员。林雅轻哼一声,有些不屑的说:“就算我不学,这皇后的角色也是属于我的。”她上下打量刚才说话的女演员,轻蔑一笑:“至于你,再怎么蹦跶刷好感度也不过是小配角而已。” 那女演员气的脸红脖子粗,觉得自己一番好意结果被人这样践踏,刚要反驳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穿着t恤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笑着大声说:“马上要拍戏了,今天有戏份的演员请跟我去化妆。”这话一出,大家顿时打起精神跟在她后面往化妆棚那边走去,林雅是女主角当之无愧的走在最面前。至于刚才说错话的那女演员无形之中似乎被大家孤立起来了! 娱乐圈这个大战场总是暗流涌动,不过这一切都和顾长溪无关。此时她正被道具师热情万分的请教各种关于古代吃穿用行的各种实用工具小窍门。 “顾专家,你看看我这食盒,可是细细考究过明朝历史风俗根据明朝的饮食习惯做出来的。”道具师手里拎着一个木制描金的菱形食盒递给顾长溪看。 顾长溪睨了眼,淡淡道:“你这仿的是明崇祯髹漆描金三撞八棱形食盒。造型不对,外形太过花哨。”她指着底部说:“这食盒下面是承六浅足,素面长方形,天盖地式。盒身较浅,盖面光素,四壁开窗,内嵌铜纱罩,既可通风,又能阻绝蚊虫……”一巴拉的专业词汇甩出,让道具师收获了一个秋天的知识。他两眼放光拿过笔,顺着顾长溪的话在纸上快速的描出一个图形:“还需要加点什么?” 顾长溪低头看了看,拿过笔添了几笔:“明式家具常见的是椭圆形或海棠形线条。”这寥寥几笔添上去直接让纸上的食盒素雅之于带着一股古朴浑厚的气息:“这种食盒大都采用黄花梨,讲究木质原始文理的美观大方,包浆采取的是古旧之法,以素雅大气为主观审美。” 道具师已经被顾长溪实力圈粉,成为她又一个死忠粉。。 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嚣吵闹。似乎是有人打起来了,道具师心里不悦,心想这讨论的正嗨皮的时候,谁特么那么不长眼敢在拍摄现场闹事儿?外面的事情似乎越演越烈,两人正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赤-条条白-花花的裸-女披头散发地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吼:“救命~救命~有人要杀我!” 这裸-女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跑到顾长溪和道具师面前。疯疯癫癫的样子看的顾长溪眉心直蹙,眼见着她张开双臂朝自己奔过来顾长溪抬脚把她踢飞。裸-女功德圆满的落在地上昏迷过去,一群保安急吼吼的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亲眼目睹了顾长溪这霸气的风采,直接愣在当场:这太暴力了吧? “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这疯女人抬出去。”道具师见不得保安的懵逼样,一嗓子吼的他们回魂,赶紧脱了衣服把裸-女裹着抬了出去。 然并卵,这事儿并没有完。 因为外面守着的一大波记者早就把裸-女飞奔的澎湃画面拍摄下来,开机仪式第一天被这神来一笔的裸-女搅的鸡犬不宁。 第二天新闻见报的时候,大家才知道昨天大闹平片场的裸-女居然是《金枝欲孽》的头号女主角林雅疑似吸-毒-产生幻觉。 明星吸-毒溜冰的事情在娱乐圈显然是老生常谈,哪一年不闹出几出来?不少人开始呼吁广电总局一定要严惩这些吸-毒-的娱乐明星,不能让这些公众人物破坏社会风气教坏小孩子。 人民群众的力量从来不容小觑,有热心的天涯网友扒拉出林雅什么带资进组,一来就把原来的女一号抵了下去。还扒拉出林雅和导演关系匪浅似乎有一腿,更有甚至直接贴出一张照片,指证林雅在一个星期前和东映集团的影帝影后们聚众吸-毒。 此事一出立马在起了轩然大波,立马有人贴出林雅等人在网上匿名购买-毒-品的交易记录,连带着把商家都扒拉了出来。这一扒简直不得了,因为扒出的商家居然是个日本人。而且从曝光的交易记录来看,几个月前的戴焉事件居然也是在这家网店购买的迷-药。 网友们沸腾了,脑洞无限制的扩大脑补。 天涯论坛上甚至出现了一篇根据这两件事情改编的同人文,把黛焉和林雅yy成了一对青梅竹马从小就三观不正的社会女青年。并在其中加油添醋,直接把王媛设置成了反叛,因为对林瑶一见钟情,想方设法的让林雅拜给了她亲爹朝廷三品大官的膝下做了干女儿,一场相杀相爱的三角恋情直接神转成官场沉浮的记实录。 跟帖到这里的网友好奇心大发,有人发帖召集网友曝了林雅的身世。这一曝直接点燃了导火线,直接曝出林雅除了是东映集团前任董事长佐藤希泉的情人以外,还真是朝廷三品大官的干女儿。而且那卖-药的日本商家居然和大官居然是同伙。 一时间所有事情被无限扩大,连国会议员都被炸了出来。记者们天天守在国会议员的办公处,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全都蜂拥而上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天秦泽刚踏出办公大楼就被围观,记者手里的话筒照相机啪啪啪闪个不停:“请问秦议员,对于明星聚众吸-毒的事情您怎么看?” 秦泽一脸严肃的表示,他们连夜拟了新政策,以后凡是有吸-毒史的明星一律众生封杀,国内任何电视台节目组不得录用该明星。 这件事喜闻乐见,但大家更关心的是那些拿着纳税人的钱,却还要通敌卖国的狗官。对于这件事情秦泽同样义愤填膺,并放出话对于这件事上面已经有了裁决。记者准备再接再厉继续爆料的时候,秦泽却在保安的拥护下快速离开了现场。 第二天晚上的新闻联播就播报了最近因为亵渎职责,而被罢免的十个官员名单。连东映集团这个娱乐圈都占用了十秒时间来上新闻,官方表示东映集团因为牵扯甚广已经接受调查,新闻刚一播出。全国网名沸腾了,毕竟以己之力在十天内洗清了亲日官员那可是相当自豪的一件事情。 御宝斋内何孜捧着个手机使劲儿点点,末了还献宝似的举到顾长溪面前:“东家,腾讯出了个问卷调查。调查咱们对日本的态度,链接发给你,你投票不?” 秦泽一把抢过手机往下拉了拉,瞧见正房支持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评论里一片愤慨激昂的热血言辞他就放心了。 把手机丢给何孜之后,他点出自己前面在记者会上的发言递给顾长溪美滋滋的笑:“看,我可是被选成了国民男神。帅吧?” 顾长溪睨了一眼,淡道:“牌洗清了?” 秦泽挑唇笑:“准备收手,异种的事情齐修那边也已经有结果了。” 顾长溪点头,电视里面的午间新闻正播报关于东映集团接受调查的事情。除了新总裁严戚和编剧汪明菲之外竟然有百分八十的工作人员都是亲日派,毋庸置疑,从今以后国内再没有东映集团这家影视公司。而严戚也因为这件事在民间得到了很高的支持率,由汪明菲操刀写的《金枝欲孽》继续重新请演员拍摄。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这事儿也算功德圆满的落幕了。 到了下午,顾长溪接到了亲妈汪明菲的电话:“二囡啊,我亲二叔出现了。” 顾长溪挑眉:“在哪儿?” “在我们家里呢,你快回来吧。” 挂了电话,顾长溪起身站起来。秦泽立马放下茶杯:“去哪儿?我送你。”话还没说完已经拿起钥匙走出去开车门,等着顾长溪上车。 何孜表示,秦泽这个随从当的可真称职,和东家可真有默契。 回到家里看见真正的汪仲荣顾长溪挑了挑眉,这眼前的人分明是刚上任的新市长,而且相貌和照片里的人也完全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汪明菲两眼泪汪汪:“二叔,你得吃多大的苦,才能连人都变了。” 汪仲荣笑呵呵的说:“二叔去了趟韩国整容呗。”话落,他转头看着顾长溪一脸欣慰赞赏:“明菲啊,你有个好女儿。” 汪明菲赶紧拉着顾长溪:“二囡,快叫二叔公。” 顾长溪眨眨眼:“二叔公。” 汪仲荣连忙点头:“好孩子,好孩子。”话落,忽然想起身旁还有个许褚来,指着他随口说:“许褚,我孙子。” “我知道。”不同于汪明菲的震惊,顾长溪反应极其平淡。 “你怎么知道?”许褚有些接受无能,他明明活的跟个穷小子一样,顾长溪怎么看出他的身世的? “因为你蠢!”顾长溪嘲讽。 许褚受到一百点伤害值,人生真是处处有伏笔,但为毛他的伏笔总被顾长溪轻而易举的看穿?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笨? 汪明菲对于汪仲荣改头换面的事情表示不解,不过她知道自己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也没多问。 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汪仲荣开口问:“明菲,古若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怎么想?” 汪明菲放下筷子:“二叔我和他属于半路夫妻,没啥想法。至于孩子们,始终都有顾家的血脉,我不会阻止他们认亲的。至于别的,二叔你不用顾及我,你该咋办咋办。” 汪仲荣很喜欢汪明菲的利索爽快,也喜欢她从不自作聪明的态度,当即点头:“成,二叔心里有把握了。” 一顿饭吃的尽兴,汪明菲酒喝高了抱着汪仲荣嚎啕大哭的回忆往事,说的汪仲荣也红了眼眶。 这是家宴,自然没有多余的人。除了两个哭着忆苦思甜的大人,就剩下许褚和顾长溪。 许褚凑过去小声道:“咱们遛吧?” 顾长溪点头:“上楼。” 许褚高兴,觉得这样的顾长溪才有点青春期少女的活泼感。 刚上楼顾长溪就让他脱衣服,许褚捂胸闹的面红耳赤:“虽然咱们是表兄妹,可我还没准备好……” 顾长溪翻个白眼:“脱衣服,泡药浴。” 许褚这回是闹的整个身子都红了,如雪般白皙的肌肤红的像只晶莹剔透的虾子。直到泡进滚烫的药浴中时才反应过来,艾玛,刚才似乎被调戏了? 不过他好期待顾长溪会怎样给他治病,难道像玄幻仙侠小说那样打通任督二脉,还是像封神榜里的哪吒那样用莲藕给他换具身子? 脑补少年欢乐多,其实顾长溪给他治病的前期每天都是泡药澡,泡的他生无可恋………… 第八十三章 虽然许褚是个官-三代和富三代但他依旧每天挤公交上学,过着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穷”日子。顾长溪给他治病半月有余才开始一三五给他扎针,二四六让他继续泡药澡。 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到成绩公布的那一天顾长溪赫然登上了年纪第一的宝座。对于这种喜闻乐见的结果人大附中的学生包括顾长溪都觉得理所当然,废话,让你试试整天和真学霸相处,就算她成绩考出了银河系大家都不觉得奇怪。 寒假第一天,顾长溪忽然想起有伍四这么一个人。于是带着许褚去医院探望伍四的老婆,刚走到病房门口就遇见了同样来探病的杭禹:“啊,你们来了啊?” 顾长溪淡淡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杭禹的目光却在对上许褚的时候愣了一下,他记得这个男孩子,以前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在公交车看见他。可是,他不是有白化病吗?怎么病情好转了?连黑头发都长了出来? “看我干嘛?”许褚皱眉,虽然他帅出宇宙了,可一个大男人呆呆地盯着自己看感觉超级猥琐有木有? “抱歉。”杭禹收回目光:“你的头发?” 许褚挑了把头发:“你怎么知道?” “啊。”杭禹愣了一下,轻声说:“以前3路公交车我经常看见你……”似乎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歧义,他连忙补充:“那个,我是中医大学院的,现在正在医院做实习生。” 许褚点头:“这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白化病还是可以治好的。”看杭禹一脸飘瞬的表情,他哈了一声,准备再让他震惊一把:“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治好我的就是我表妹顾长溪。” 杭禹觉得人生被颠覆了,偷摸地看了眼走进病房里的顾长溪,他觉得这简直是大写的一个金手指。顾长溪眯眼睨了过来,杭禹一愣,然后轻声道:“哎,你医术那么好为什么不给伍大嫂治病?” 伍四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顾长溪翘起眉毛:“我非圣人。” 杭禹愣住,伍四却拿住了重要话点:“你能治好我媳妇儿?” 顾长溪点头,伍四立马跪了:“大神,求救!” 顾长溪噗嗤一笑,抛出一句话:“世上没有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凭什么救你的妻子?” 伍四石化,看着顾长溪清冷的身影,忍不住开口:“要是你能救我媳妇儿,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长溪挑唇:“卖身十年。” 许褚和杭禹一个趔趄,险些被绊倒在地。 许褚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个老男人你要他卖身,你的眼光还能再愁人些不?” 杭禹目光赞同,转念一想,不对,按理说伍四这邋遢的样子肯定入不了顾长溪的眼。那么?他好奇的看着伍四,见他眉心揪在一起,充满红血丝的眼中写满了痛苦,那一脸的苦大深仇都快溢出太平洋了。 顾长溪眯起眼:“不愿意?那算了”她提脚就走,完全不做留恋。 “等等……”伍四在她身后喊道,顾长溪停住脚步回头,好整以暇地睨着他。伍四胡乱抹了把脸,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哑着嗓子说:“换个条件?” 顾长溪不屑:“你除了一双手还有什么能拿出来和我交换?” 不明所以的许褚和杭禹目光炯炯的望着伍四的手,这才惊觉,无论伍四身上多邋遢,他的一双手始终保养的很好,骨节修长,看起来有种奇异的赏心悦目感。 伍四摊开手,看着指腹间的老茧。多少年了他已经快忘记这双手可以雕刻出世间最精美的玉雕,可就算如此,他忘记了,他的潜意识里也始终让他十年如一日的保护着这双手。 他握紧拳头,欲言又止地看着顾长溪。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一如既往的冷冽作风:“如果不想违背誓言,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妻子老死在床!” 伍四有些崩溃,妻子和誓言孰轻孰重他不知道。可当顾长溪的脚步踏出房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最后还是紧紧握住拳头克制自己想答应她的冲动。 他偏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妻子,他们年以不惑,而他的妻却从青春貌美躺到了华发萧萧。 残忍? 人生的残忍,抵不过他誓言的残忍,明明有希望却像顾长溪所讲的那样眼睁睁看着妻子老死在病床上! 医院是一部写满生老病死的书,不管在这书上你有什么心花怒放、刻骨铭心还是悲痛欲绝的故事都将被时光和药香遮盖遗忘。 顾长溪经过杭禹身旁的时候,杭禹忍不住侧头盯着她看。眼前的人有一张清冽绝情的脸,想着她刚才毫无波澜的话一股怒气陡然横生:“你等等!” 顾长溪漫不经心地朝前走,连眼神都懒得给着热血彭湃以为怒吼可以拯救世界的标准热血漫画少年。因为她的无视和不屑,杭禹内心的怒火刷地升上了最高点。他握紧拳头,冲到顾长溪面前:“我说……” “砰~” 正义少年拦路,顾长溪眼角都没抬一下,直接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许褚捂脸:“哎呀呀,每看一次觉得暴力指数升级一次。” 杭禹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先前暴躁的怒火都被她一脚踹飞了,他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扶着墙壁站起来,喘着气说:“你怎么能踹人?” 顾长溪扬起眉毛:“热血暴躁的少年需要以武力来磨平菱角!” 杭禹:“…………” 许褚无声偷笑,使用暴力还说的这么文艺,他又被表妹秀了一脸知识。 很显然,她说的很对。 绝对的武力镇压之下,杭禹暴躁的脾气生生被磨成了温柔的羊羔。他也发觉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可以指责顾长溪,但三观端正的杭禹表示依旧想为伍嫂子的病加油一把。 “你要怎么样才能救她?” 顾长溪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那表情很明显的写着重要的事情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杭禹表情微妙,他居然看懂了。 他请咳一声,脑洞打开:“你可以把治伍嫂子的方法告诉我,我去治!” 许褚忍不住捧腹大笑:“说你蠢你还真蠢,你觉得你眼前这位主儿像是社会好少女?喜欢为人民服务?以助人为乐为趣?” 杭禹默默看了眼顾长溪那面无表情的脸,觉得膝盖深深中了一箭。 杭禹眨了眨眼睛:“真没办法了?” 许褚打了个响指,代替顾长溪回答:“有啊,让那老头儿卖身。” 杭禹呆住:“伍先生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做什么的?” 这是一个好问题,许褚扭头看着顾长溪。顾长溪眯起双眼,随口说了三个字:“降龙罗汉。” 杭禹和许褚同时愣住,这是啥奇怪的名字?难道伍四以前是少林寺的和尚?许褚比较机智当即摸出手机在百度里面输入关键词,结果出来一水儿的关于佛教的长篇大论。 杭禹看的着急:“你再加上伍四试试?” 这一回出来了一个百度词条,两人看着上面挂着的照片齐齐怔住。这百科上意气风发的男人是眼前这个邋遢至极整天在工地上搬砖的农民工? 这差简直距隔着银河系! 百度百科上的介绍很简单,伍一帆,第三界玉石雕刻大师,代表作降龙罗汉。除了这几条有用的信息之外别的一概没有,一看创建日期居然是十年前。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想再问的时候顾长溪已经消失不见。两人赶紧追了出去,这种挖出极品坟墓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好想知道什么样惨痛际遇才能让一个雕刻大师成了搬砖工? 当然许褚完全是看热闹,而杭禹则是打心底想帮助伍四和他老婆。 关于伍四誓言的事情,两人始终没问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三观端正的好青年也拥有抖m属性的人。 杭禹亲眼见证了顾长溪医术的实力,一心想拜她为师。 顾长溪微微颔首:“拜师?呵!” 杭禹握拳,一个拜师礼跪在顾长溪面前,一脸澎湃之情:“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伍先生的弱点,让他卖身给你的。” 顾长溪冷笑:“呵!” 咯噔一声,杭禹脑袋里面的绷直了。他恍然大悟:“您早就知道他的弱点?您这是等着他送上门来找虐?”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长溪:“我猜对了?” 顾长溪撇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从不收无用之人。” 杭禹:“…………”所以他没用吗? 秦泽眯起桃花眼,这种陪着女神逗小动物的感觉好酸爽。明明眼瞧着小动物一头热血的蹦跶下来,却偏偏不知道已经落入猎人圈套中还一门心思地往嘴里送的感觉真是棒棒哒! 第八十四章 自从知道顾长溪捏有伍四的弱点之后,杭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他觉得自己三观这么正,应该想一个完全的办法,这样既可以让伍四不违背诺言又可以让顾长溪去给伍嫂子治病。 想了老半天,他脑门的灯泡一亮,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第二天一早,顾长溪刚下楼梯就见客厅坐着两个不速之客。 一见她下来,伍四赶紧站起来:“我要找你挑战!” 顾长溪双眼习惯性的眯起,伍四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我要挑战你,你赢了我把这辈子都输给你,要是你输了替我媳妇儿治病。” 顾长溪缓缓坐在椅子上,杭禹赶紧给她倒了杯茶。 她端着茶,轻轻的呷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瞧着伍四。这淡然的表情看的伍四心里着急,起了一身冷汗的时候顾长溪开口了:“好。” 媳妇儿有救了,伍四超级兴奋,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从袋子里掏出两个山芋放在桌上:“咱们比雕刻。” 顾长溪挑眉,和伍四各拿起其中一个山芋。对于伍四来说,雕山芋并不陌生。在他拜师无门的时候,全靠攒钱买山芋来雕刻解馋。 如今再拿起山芋,便觉得心应手,整个人气质浑然一变像是绝世高手一般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天然的潇洒自信。 他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脑中已经构成了一副精美的画面。刷地一声睁开眼,右手的刻刀已经快速在山芋上雕刻起来。看着他的样子杭禹真心想赞叹一句,哥你认真起来的样子,就像路边手机贴膜的。 杭禹从何孜口中得知顾长溪也是玉雕的好手,这才会想起让两人比赛来着。他扭头看着顾长溪,见她拿着山芋细细摩挲,从容淡然的表情好似巡视领土的女王一般,带着一股优雅的杀伐决断。她满意地扬起眼角,眨眼之间杭禹只觉得眼前乱花飞过,顾长溪雕刻的动作快的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他瞳孔一缩,表情骇然。 不会吧? 他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当两人同时停下手的时候,伍四只看了一眼就惊的半张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顾长溪手中那直径不过五厘米的镂空山水鬼工球,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震惊了。 鬼工球又名雕套球和同心球,但更多的人喜欢叫它鬼工球的原因是取自鬼斧神工的意思。一般取自天然巨骨,从里到外被打磨成五层球状。球内套球,逐层镂空,每层厚薄均匀,球面刻上精细图案花孔,层层都能转动。 顾长溪拈起一根牙签在里面轻轻一拨,里面的小圆球立马转动起来,伍四瞳孔又是一缩,他知道鬼工球的历史可以追述到宋朝,而且一般采用的质地坚硬的玉石和象牙来雕刻。但他没想到顾长溪居然用一个芋头就雕刻除了鬼工球。 等等…… 他张大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顾长溪掌心里的鬼工球。这……这……这居然是60层的鬼工球,他目光骇然,难以置信的盯着层层转动不止的鬼工球,每一层、每一层雕刻的花纹都不尽相同。游龙戏凤、枫桥夜泊、鹿鹤同春、月下听琴……交错重叠,玲珑精致的浮雕花纹随着每一层空心球的转动纷纷呈现在眼前人,让人应接不暇。 鬼工球追述宋朝只有三层,民国时期二十四层,而当代出身于牙雕世家,有30年的牙球雕刻经验工艺美术大师翁耀祥终其一生沿用手工技法雕刻出50层的鬼工球以震惊世界被誉为球王至尊的美称。 毋庸置疑,这个年少的女孩,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国粹之手。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伍四才从震撼中回神。 他站直身子,仔细认真的抚平衣上的皱着,对顾长溪弯腰郑重的行了一礼:“我输了!” 顾长溪垂下眼帘,伸手将伍四扶了起来。她松开手,淡然道:“先生记得承诺便好。” 伍四沉默良久,沉沉点头。 当天下午顾长溪就让人把伍四的媳妇儿从医院接了出来开始给她治疗,第二天,当伍四如约而至的时候,顾长溪的目光在他左臂上睨了一眼。 杭禹却张大了眼睛:“伍先生,你这是?”他怎么把自己的右手砍断了? 伍四笑了一下,笑容倒是比以前看起来洒脱不少:“违背誓言的代价。”仔细打理过的伍四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不少,他生的仪表堂堂就是独臂让他看起来有那么点儿缺陷和遗憾。 但伍四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似乎砍断右臂连带着他以前的阴郁也一起砍掉了。不过,他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顾长溪,赶紧开口道:“您别担心,我会安个假肢的。” 顾长溪眯眼,伍四赶紧又补充:“我左手雕刻手艺不比右手差,安个假肢和正常人也没区别。” 顾长溪冷哼:“但愿如此!” 看着顾长溪溪高傲离开的背影,杭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把拉过伍四:“伍先生,你就不怕那位不给治?” 伍四低头看了眼自己断掉的右臂:“放心,那位是个面冷心软的人。更何况……”他上下打量着杭禹:“不是还有你吗?” 杭禹愣住,脸红:“都是托您的福,老师才教我医术的。”虽然顾长溪不承认收他为徒,可在杭禹心里,他这辈子都认定了顾长溪是他的老师。 看着杭禹脸红的样子,伍四有些羡慕。年轻,单纯就是好啊。被人卖了还要要给人数钱,不过,他转眼看着顾长溪身影消失的地方,这个年轻的女孩子驭人之术很有一套。不,或者说,她的实力决定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俗话说集齐七个吉祥物可以召唤神龙,那么顾长溪集齐三个吉祥物就可以召开记者招待会了。 自从顾长溪来到四九城之后,接受到了很多记者的采访请求。但每一次她都置之不理,这一次她接受了人民日报社《环球时报》的独家专访。 顾长溪的专访很多新闻媒体都抢着要,她之所以选择人民日报社是因为人民日报社在国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招待会定在北京饭店,晚上七点顾长溪穿着定做好的礼服在秦泽的护送下来到宴会厅内。今晚的招待会是秦泽一手包办,四处都是透明的落地窗,白色的羊绒地毯从门口无限延伸,一眼望过去像是一片白色的海洋。透过窗,整个北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顾长溪甫一出现,大厅里攀谈的众人不由自主全都安静下来。目光好奇地望向这位拥有传奇色彩的少女,纯黑裸-肩素锦长裙,穿在她身上带着令人窒息的惊艳美。她长发随意绾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纯正的黑,像一朵高贵妩媚的花朵开进了无数人的心里。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谁也不能把眼前这个清冷绝艳的人和传说中那个十三岁的少女相比。 十三岁?众人这才想起来,今天的招待会似乎也是生日宴。 顾长溪抬起眼帘,目光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众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顾长溪淡淡地收回目光,提起脚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在她身后跟着何孜、伍四、杭禹三个人,他们三个就像围绕在国王身边最尽忠的臣子。顾长溪步伐优雅的走到了台上,何孜三人尽职尽责的站在她身后。三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期待,今夜,站在他们身前这个人将会引领他们走向人生巅峰,当然迎娶白富美就不必了,三人笃定的觉得自己能让儿子成为富二代! 在众人瞻仰的目光中,顾长溪从容淡定的举起手里的酒杯:“感谢诸位能够参加今日的晚宴,借此机会我将要宣布一件事情呢。”开门见山的一席话让众人一愣,今晚难道不是庆祝御宝斋坐落四九城和生日宴?还要宣布什么事情? 秦泽端着酒杯,目光温柔地看着台上的顾长溪。只见顾长溪颔首,从容优雅的轻声开口:“即将宣布的事情,有请盛世集团的汪仲荣先生代我宣布!” 话落,众人哗然。 盛世集团的汪仲荣,那个商界帝王,他们可没忘记盛世集团在短短的几年内迅速崛起吞并了所有市场的事情。谁也不曾想到,顾长溪竟然和盛世集团有这么好的交情。今晚由汪仲荣先生宣布的事情定然与商界有关,众人猜疑之间,耳朵上有一颗红痣的“汪仲荣”已经满脸笑意的走上台和顾长溪握了握手:“恭喜你。” 顾长溪淡然点头,站在商界帝王身旁的她丝毫没怯场,反而像一个即将君临天下的王者,周身优雅从容的其实隐隐把“汪仲荣”都压了下去。 “汪仲荣”对着众人点头微笑:“今晚,我很荣幸代表顾小姐宣布她收购合并阳泉集团,并且成立的长江集团正式坐落于四九城。”此话一出,众人震惊不已,这才想起来在前不久的拍卖会上有神秘人物高价拍下前任古玩行行会会长李三道旗下的阳泉集团。 谁也不曾想到,这神秘人居然是顾长溪。 第八十五章 “恭喜您。”秦泽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满目柔和的看着顾长溪。 “谢谢。”两人酒杯相碰,清脆的碰杯声唤醒了神游的众人。收购阳泉集团可以是钱多玩玩,但成立长江集团那肯定是顾长溪有进军商界的野心。 但,怎么可能? 这实在太惊悚太传奇了点,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女居然有这样的手腕和魄力。 要知道阳泉集团主揽瓷器业,中国瓷器的美名那是响彻古今中外。李三道之所以会栽,完全是因为私贩卖文物触犯了国家法律被入刑。 众人想到这里眼神一转,皆震惊不已。 古话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阳泉家大业大因为李三道的原因市场股票下滑,损失惨重,但并不是到了大厦倾倒的地步。众人低头仔细思索自己是不是忘记了某些大事发生?这时候看一个精神奕奕的男人带着一个超级漂亮好看的小男生走了过来:“长溪,二叔公在这里祝贺你生意兴隆,芝麻开花节节高。” 众人面色一变,在场的人没有人认不出这是新上任的市长先生王长苏。这时忽然听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小声:“哈哈哈,今晚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老哥呢?” 众人寻声而去,见门口站在三个姿态各异,但都同样英俊潇洒的男人。为首的说话的那个男神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军衔震的所有人一脸大写的懵逼。 “秦少将此话差异,同为好友,少了你也不能少了在下。”严戚站了出来,一身雪白的燕尾服衬得他朗眉星目别有一番风味。他眼含戏谑之色,邪气的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我真给我们剧组请了个好的礼仪老师,哈!”他笑的别有意味,手一挥立马有四五个黑衣人抬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兽面纹铜铙的青铜器放在顾长溪面前。严戚笑的别有意味:“我代表中汇集团欢迎你在四九城落户。” 顾长溪挑眉,中汇?1929年杜月笙创建的那个中汇银行? 谁都不曾想到,严戚的真是身份居然是国内最大的地下势力的少当家!试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上海龙头的黄金荣公馆杜月笙?他创建的中汇那可是从民国牛叉到现在的地下势力! 齐修也不甘示弱的从两人身旁站了出来,直接塞了本书进顾长溪手里:“这是我的最新力作《吾神让我去献身》,这里面可有我的亲笔签名喲。” 送书的齐修是个奇葩,但他那一身少将军衔的白色海军军服可真是又刷新了大家的眼界。旁边斜斜伸出一只手过来拿过齐修手里的书,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最后把书一收扬起嘴角:“作为最忠贞的骑士,我代表吾王感谢你。”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眉梢舒缓的模样落在严戚眼里他轻轻垂了垂眼角,唇畔的悄声无息的收了起来。这边气氛诡异,那边的众人却晃眼看着围绕在顾长溪身旁的众人。 这真是今年参加过做牛叉的一次发布会了,整个宴会集齐了黑白两道的牛叉人物。对于大家而言今晚真是个刺激的一晚上,真相的小船说翻就翻,大家早就被惊骇的巨轮打的溺水而亡。 宾客们对顾长溪的身世极为感兴趣,因为在不久以前还听说这只是个从乡下出来的天才考古少女。来到四九城短短半年的时间这个少女俨然成为四九城的真正的名流商贾。 她真是上天的宠儿,幸运女神的光辉全都照在她身上。 不,不对! 若说是运气,那么李三道的事情怎么算?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摧枯拉朽般的斗败吞并了阳泉集团。这样的老谋深算,敢问在座的老狐狸也不可能把事情控制的这么恰当。 而且,众人看向何孜三人的目光也是羡慕不已,这三个年轻人之中有两个他们不知道底细,可何孜他们确实知道的。 在不久前的拍卖会上,那个被拍卖出天价的粉彩玉壶春瓶就是出自这个少年之手。那粉彩玉壶春瓶风格独特,一出世便在国内引起了一阵粉彩瓷收藏热潮。而大家最想收藏的便是御宝斋出品落款有天地同春款的粉彩瓷。 可以想象,从她接受阳泉集团之后,御宝斋的瓷器又将引领世界潮流,成为当之无愧的瓷器之王。众人看向顾长溪的目光除了叹服还是叹服,年少有为用在这个传奇性的少女身上显然不适合。看着被一众美男围绕的顾长溪,王长苏轻叹了一口气:“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华夏长江,海纳百川。 以顾长溪的人脉实力,他相信假以时日长江集团定能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站在人群中接受各路人马打探消息的何孜、伍四、杭禹三人面上都带着得体的笑意。老实说就算知道底细的他们,也被今晚的发布会震撼了。 他们相信明天一早,全国人民都将会知道横空出世的长江集团。更别说网上各大热搜网站必然也被顾长溪三个字霸屏,看来回去得多买几支自家的股票囤钱才行。 顾长溪带着几人转移到休闲区,这时候汪明菲正晕头转向的瞅着身旁的两个人。她觉得自己快被饶糊涂了,她真二叔换了张脸改名叫王长苏成了市长。那顶着他亲二叔的脸和身份的“汪仲荣”却让她看的心理障碍。 她到底找谁叫二叔啊? 两人哈哈一笑,异口同声的说:“咱都是你二叔。” 汪明菲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被两为老不尊的人当娃娃调戏,这感觉实在让人脸上烧的慌。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当年在日本她二叔为了活下去自己用火烧毁了容貌。而这个和她二叔长的一样的人则是他二叔为了报仇埋下的烟-雾-弹。 两人联手回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用财力和权利双管齐下把当年害的汪家家破人亡的仇人给拉下了台。 至于那人嘛,就在前阵子被罢官收监的一品官员之中! 不得不说王长苏下的一手好棋,汪明菲听了想给他点一百个赞! 晚宴结束之后,顾长溪在秦泽的拥护下走出北京酒店。 刚走出门口,顾长溪眉头一蹙,扭头望向对面的楼顶。只见一片黑暗中对面闪过一丝光亮,这时秦泽忽然将她扑倒:“小心。” 就在这一瞬间,一枚子弹顺着两人的头顶呼啸而过-射-进了两人身后的墙上。 “天啦,有杀手。”一个服务员惊叫出声,立马晕倒在地。 汪明菲吓得胆战心惊,哭着扑倒顾长溪身旁:“二囡,二囡,你没事儿吧?” “没事!”顾长溪推开秦泽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拂掉身上的灰尘,神情淡然地睨着对面的大楼上。 相对于顾长溪的处之泰然,秦泽却是杀伐之气大显。他和秦逸、严戚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阵杀气。 当着他们的面居然有杀手出没! 开来四九城这阵子真是太疏于防范了,竟然让虫子钻了进来。 没过多久有手下来报,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对面楼顶的杀手已经死亡。死因则是因为眉心插-进了一根极细的头发丝。 车上秦泽怪异的看了眼顾长溪,难怪他说扑倒顾长溪的时候觉得头皮疼,原来她扯他的头发当做暗器来着。 严戚挑了挑眉:“你会特异功能?” 顾长溪面无表情:“不会。” 严戚觉得自己说错了,他好歹也是霸道帝王专业户,应该说她会内力是个绝世高手才对。严戚看向顾长溪,漆黑的眸中风云涌动。 感受到他的目光顾长溪立马眯眼睨了回去,狭长的眼缝中透着一股清泠泠的神色。严戚一愣,眸色赞赏的看着她。昏暗的车内忽然一亮,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他下意识眯起双眼。等再睁开眼时,便见眼前一张放大的绝色的脸。 他嫌弃的往后退了退,秦泽却笑眯眯地瞅着他,那微弯的眸子像极了一只在想坏主意的狐狸。 严戚:“…………” 他肿么觉得四周冷风嗖嗖? 到他晚上回到家,看到屋门口那一溜的人妖时他才知道,妹的,秦泽这只狐狸居然拿人妖来恶心他! 不同于两人的明枪暗战,坐在副驾驶上的秦逸拿手摸着下巴,今晚的刺客到底是奔着谁来的呢?似乎在场的众人都有被刺杀的嫌疑? 这一晚把汪明菲吓了个够呛,子弹挨着顾长溪和秦泽擦肩而过的场景就像卡住了一样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回荡。秦泽给她倒了杯茶,安抚道:“伯母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二十四小时保护长溪。” 汪明菲呆呆的点头,整个晚上还是精神不宁的。 虽然知道她们家堆满了保镖,可她还是抱着被子守在顾长溪的门外,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心些。 顾长溪躺在床上叹气,下床打开门就见汪明菲坐在被子里战战兢兢地望着自己:“二囡,妈吵到你了?”说这话,还小心翼翼往旁边挪了挪被子,生怕占着顾长溪的道。 顾长溪看着她,心底有些暖。最后伸手点了汪明菲的睡穴,让人把她抬回了自己房间。 第八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汪明菲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光着脚就往顾长溪房间跑。 叮叮咚咚跑到一半见顾长溪神清气爽的从屋内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她没事儿。 接下来几天顾长溪多了个叫做汪明菲的大尾巴,顾长溪表示很无奈。幸好已经放了寒假,这阵子顾长溪除了去故宫修复文物之后,就一直留在家里教何孜医术。 何孜很有天分,再加上他本来医术就不错。竟然结合顾长溪教他的医术自创了一套新的针灸之法来,当伍四媳妇儿睁开眼睛的那一天,伍四高兴的围着别墅跑了十几圈才停下来。 这一天早晨,别墅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这位客人是中德混血的美女,当顾长溪把她介绍给三人的时候,三人一脸傻逼的样子逗的那混血美女哈哈大笑,她转头看着顾长溪非常热情的说:“顾,我非常喜欢这三个可爱的同事。” 顾长溪点头,淡淡介绍道:“爱弥儿,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毕业,纽约金融街高级商业精英,以后负责长江集团投资和收购方便的事情。” 对于三个学历小土鳖来说,其中学历最高的就是杭禹这个研究生。他当然有责任给小伙伴介绍一下爱弥儿的来历,好吧,其实他也知道的不多,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与之相反,爱弥儿对待三人可是有极大的热情。 一上来就给每人一个火热的拥吻,尤其是何孜小白兔还得到了两枚热吻。原因很简单,爱弥儿是个瓷器发烧友,当初顾长溪请二叔公王长苏介绍投资人才的时候,王长苏直接介绍了爱弥儿。顾长溪用了一套大地同春的粉彩瓷把人给拉了过来,爱弥儿到位,长江集团正式投入运作。 所谓物尽其用,杭禹这个中医小能手被委任到了最新收购的中医院里面去当中医去了。至于伍四这个砍掉右手臂的low货,闲时陪媳妇儿散步恢复体能,忙时闭门造车弄玉雕,就等着创造一个绝世大杀器出来在明年的玉雕展览比赛中重出江湖。 顾长溪忽然想起来当初带着何孜去云南赌石捡了块超级古怪的玉石原料回来,这一日闲着无事就把那玉石原料拿出来解石。对于不知道的东西顾长溪极为有耐心。拿着这块毛料一点一点的仔细打磨,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打磨毛料的声音,带着韵律的声音让空旷的房间看起来多了丝人间烟火的味道。 打磨到一小半她忽然收手,眯眼瞧着毛料露出的部分,一抹浸人心脾的绿色出现在眼前。这难道是玻璃种帝王玉?可是不应该啊,当初收毛料的时候她可是用内力勘察过着块毛料,得到的结果可并不是往常出玉的结果啊? 她手下不停,动作小心翼翼的继续打磨毛料,没过多久这块毛料呈现了一种让人诧异的画面。只见解开的大半个毛料侧面看去,整个绿色的切面里呈现一种脉络状的血红色。有点儿像一片绿草茵茵之中,刹那间开出了一地绚烂魅惑的彼岸花一般,这让顾长溪心中摸不准底。 从古至今她见过的宝贝不少,就没见过这一号的玉料。 小心翼翼的把整块玉石都解开之后,整块翡翠的形态晶莹剔透的呈现在眼前。整块翡翠大约有她两个手掌那么大,形状椭圆,有点像一朵牡丹花的形状。整个是绿中透红,那亮丽的红色便如血脉一般细细缠绕穿透整个翡翠。远远瞧起来还真就是一朵开出血染的风采的牡丹花! 当她把伍四叫过来的时候,伍四看见这块翡翠也震惊了,这是? 顾长溪捻起翡翠透光而看,阳光直接穿透了翡翠,极致的红,苍翠的绿两种颜色因为阳光的投射在眼前展现了一副美的不似人间之物的画面。伍四看的如痴如醉,这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开在眼前,真让人不得不感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造物主的神奇。 玉怎么来的? 稍微学过有机化学的人都知道,玉石的行程大多是几十公里深处的高温融化的岩浆,从地下沿着裂缝涌到地球表面,冷却后成为坚硬的石头。在此过程中,只有某些元素缓慢地结晶成坚硬的玉石或宝石。据化学分析玉石里面也含有如锌、镁、铁、铜、硒、铬、锰、钴微量元素。 人体长期佩戴玉石的话可吸收玉里的微量元素,活化细胞组织,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故有中医所说“有的病吃药不能医好,经常佩带玉器却治好病”的道理就是来自于此。 顾长溪微微眯着眼,她手里这个翡翠应该是属于玉髓的一个种类。 不过这朵花她生平闻所未见,伍四吞了吞口水,轻声道:“曾经,我听师傅说过类似的玉髓。一般都是昆虫类,当然,就算是昆虫类的玉髓至今也没在世面上见过。” 所以说顾长溪运气力爆表,这直接解出一块原生态的奇花玉髓来。 按照这奇花的形状了,伍四大胆推测这块玉髓形成的时间得往侏罗纪时代推了。伍四兴奋的手舞足蹈:“东家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恩。”顾长溪淡淡地应了一声,伍四觉得她反应太过淡然,但随即一想这也可不是。顾长溪的身家实力属于无价之宝的东西似乎拥有的不要太多。就拿何孜和他来说吧,那都不是吹的,两人的价值那完全不能用经济价值来衡量。他们创造的东西那可将来都是要载入文物史册,成为收藏界大家的实力。 这虽然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但这却是货真价实的事实。 看着顾长溪解出来的牡丹花,伍四觉得此生值了。作为一个工艺师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那就是追求更精湛更炉火纯青的工艺,还有就是亲手创造出最完美的藏品。 此生吧,他手艺虽然却比不上顾长溪,至于藏品嘛,他东家的运气实力都是杠杠。虽然处处被人压了一头,可他被压的心服口服啊。 这块牡丹花玉髓不用说,自然被顾长溪纳入囊中自己留着欣赏了。 经此一事之后,伍四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天关在小黑屋里哼哧哼哧的做玉雕。整个人都像入了魔障一样,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 故宫的文物修缮工作进展很顺利,最近又入了很多考古学家的尖子生过来实习打下手。故宫瓷器需要修复的不多,顾长溪终于在放假半个月之后完成了手里的工作。 这一天她接到一封拜访信,拜访人叫林信意是央视的编导。他想请顾长溪参加住持一档叫做《鉴宝人生》的节目,顾长溪闻言有些诧异,觉得城里人真会玩儿。 她误入考古一途,然后不知不觉跨了专业,难道现在她还要跨专业跨到娱乐圈去? 林信意见她不说话,拿出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她说:“您放心我们这个节目是一个星期录制一集,每集采访一个有传家宝的名人,以古董为介子讲述一代代人的悲欢离合。”顿了顿,他又道:“咱们中国是个古老神秘的国度,但现在多少老祖宗的东西都被当做封建迷信被摒弃?我们节目的宗旨就是通过古董,让新生代更加了解我们老祖宗的历史和文化精神。” 顾长溪觉得他想法不错,但并没有当即点头答应。 央视出来的人想当然也有两把刷子,他又炸出了一个消息:“我们准备的第一个采访对象有三个,第一个是关于明朝东厂督主顾长溪的守墓人徐家的往事。” 顾长溪眯眼,林信意抖了抖身子,强笑:“第二个故事是关于杜月笙后人严戚的故事。” 好家伙这每一个故事都和顾长溪有关,顾长溪好整以暇的等着下文,林信意却感觉自己再说下去今天估计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笑:“第三个是关于龙虎山天师张道陵后人的故事。” 顾长溪睨着林信意不说话,这可把林信意吓的两股战战。 他就不该接这活,他真怕这传说中的面瘫暴力妹子蹂-躏他啊!就在他吓得两眼无神的时候,顾长溪淡淡点头:“可以。” “啊?”幸福来得太突然,林信意有些没回过神。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好脾气的说了第二次:“可以。” “太好了,咱们现在就签合同。”怕顾长溪反悔,林信意赶紧拿出合同请她签字。 “等等……”爱弥儿从一旁窜了出来,拿过合同一边看一点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要修改。” 张信意:“……………” 签个合同咋感觉那么难呢?? 说实话顾长溪愿意接下这个邀请,完全是因为张道陵三个字打动了她! 张道陵,张道陵,本座和你斗了一辈子,如今可真是跨过千年来看你! 第八十七章 对于顾长溪而言主持《鉴宝人生》的节目对她而言毫无压力,反正上来一件古董她只要意简言骇的说出是真是假和收藏价值就ok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跟着节目组爬上山的时候会遇见这么一个小吃货! 顾长溪站在龙虎山上清宫门口,眯着眼,神情严肃的睨着面前这个刚及她腰高,一头雪白的长发绾成阴阳双鬓,正在啃猪蹄的漂亮小道长。 她有理由怀疑许褚有个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小道长嚼着猪蹄含糊不清的说:“虎说,我张家一脉单传,怎么可能有血脉流落在外?” 顾长溪勾起嘴角,小道长啃完猪蹄,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油腻腻胖乎乎的双手,最后很随便的撩起顾长溪的裤脚擦手。当然他也很随便的被顾长溪踢飞了,小道长像个汤圆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愤慨道:“暴力,实在太暴力了!”吐槽完,两眼圈一红,泪汪汪的看着节目组导演:“嘤嘤嘤,本道长拒绝你们的采访。” “乖乖不哭哈,这个姐姐是有点小暴力,但人长得那么美。”节目组的女工作人员最见不得萌娃哭,从包里拿出棒棒糖递给他循循善诱:“吃着糖看着美人的感觉爽不爽啊?” “好吧,”漂亮的小道长双眼一亮,含着棒棒糖:“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本道长就大方的原谅你们好了。”手一摊:“再给我一百个棒棒糖。” 节目组呵呵哒…… 小道长轻哼一句,从地上爬起来,那两漂亮的黑眼珠子还咕噜咕噜的看着顾长溪的裤腿。顾长溪面无表情的从他旁边经过,说时迟那时快,小道长油腻腻的小手又不怕死的伸了过去。顾长溪浑身一冷,这一回没把他踢飞。 小道长呆愣眨眼,糖被踢飞了,感情还不如把他踢飞呢。 “呜呜呜呜……坏人,你赔我糖。” 顾长溪目光幽深,视线扩展处,亭台楼阁,山峰重峦叠嶂,飞瀑流泉,极目眺望过去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日月如梭,这龙虎山依稀还是几百年前的样子。 吃货小道长年纪虽小却早就深谙报复之道,乘顾长溪分神的时候,飞快一爪子朝顾长溪的裤腿呼过去。众人抽气声中,顾长溪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月白色的裤腿上一个清晰的油腻腻的大爪印。 风从陡峭的山峦间穿过,吹得大家浑身一冷。就在大家以为顾长溪又要辣手摧娃的时候,却见她翘了翘唇角,淡道:“牙漏风了。” “啊!”小道长立马拿手捂住:“本道长已筑基,正是脱去凡胎升华灵魂的时候。仙人之姿哪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能懂的奥妙!” 顾长溪眉毛挑起,节目组的人表示耳朵已经怀孕,这龙虎山风水果然奇特,竟然孕育出这么小的中二病,实在是……奇葩! 看着吃货小道长那肆无忌惮的眼神,顾长溪眼神闪了闪,偏头看着导演:“什么时候开始?” 导演愣了一下,立马挥手大喊:“!《鉴宝人生》第一集开拍!” 吃货小道长从导演的喊话中回神,眼珠转了转,立马站起来对众人行了一个礼,端着一本正经的语气对着镜头说:“欢迎大家来到龙虎山,下面本道长就带领大家去看我上清宫从古流传至今的宝贝。”迈着小短腿离开的时候,还望着顾长溪笑了一眼,那一眼别有深意。 顾长溪眯着眼,瞧着那在太阳底下泛着白光的道士头觉得心情不错。 导演手一抖,她笑了? 她居然笑了! 总觉得从踏上龙虎山开始这位少年老成的考古专家心情就超奇异的好,而且,节目组所有人大有深意的望着那拿着拂尘的吃货小道长,他们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 导演满脸兴奋,吃货萌物vs高冷御姐,他可以想象这一期节目播出会有多少人萌上这对组合。哈哈哈,他们拍节目不怕事儿,最好能全集高-潮,火花不断! 当他们进了上清宫,看到摆在伏魔殿神台前那所谓的从古流传至今的宝贝时已经傻了。就这?每个菜市场或者家家户户都必备的东西,这算哪门子宝贝? 导演看着顾长溪,期望这个主持人能说点和节目有关的话来活跃气氛。但看她站在门口负手而立,脸上清清冷冷的啥表情也没有。再一看吃货小道士,正拿着从供台上顺下来的苹果啃的不亦乐乎。 因为央视财大气粗,包了场,整个寂静的伏魔殿中只有吃货小道长啃苹果的咔嚓咔擦声,在看着神台上那庄严肃穆的神像导演觉得心理阴影面积无限大。 这丫的都沉默半小时了啊,那丫的都啃完五个苹果了,也不怕把剩下的牙齿都给啃没了。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的节奏,瞧着再不拍点啥今天一天就这么过了。 导演没办法,只好清咳一声:“顾专家,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顾长溪这才抬眼,目光从殿内悠悠流连而过,最后落在啃苹果的吃货小道长身上。别看这孩子啃的欢乐,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动静呢。 顾长溪清清冷冷的目光太有实质性,瞅的他浑身汗毛倒立。导演挥手:“快,快,快给他们一个特写。” 摄像师赶紧拉近镜头,给神像前的糯米来了个特写,又给顾长溪和吃货小道长来了一个特写。手里的苹果啃完了,吃货小道长又随手拿了颗糖拆开塞进嘴里,两黑漆漆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四处转,就是不肯跟顾长溪对上。 妈哒,智障! 东西吃多了,总要拉shi,上五谷轮回之所。 这死鱼眼怎么还不开腔?再不开腔说话他就憋不住了!!!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他又不肯落了下风,只好撇撇嘴撅着屁股给自己打圆场。他一脸幽怨地瞅着节目组,那两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哀怨:“你们可别小看我说的法宝……”他抓起一把糯米塞进嘴里,咬的咔哧咔哧响:“这陈年的稻米最适合驱邪除祟,我大方无私的把这宝贝贡献出现你们居然不领情……”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一腔幽怨说起来听的人心都快碎了。 导演握手鼓劲,快,快,快,顾专家快接话,甩他一脸专业知识。 顾长溪垂眸凝视他半响,好整以暇的抚了抚衣裳的皱褶,眸色寡淡,脸上虽然半点表情没有,可谁都知道她心情很好。 吃货小道长:“…………” 敌不动我不动,但他真的再吃就要当场嗝shi了啊?但……念念不舍的看着手里的糯米,他一看见吃的根本就停不下啊啊啊啊啊!!! 最后没办法,吃货小道长只好塞了一嘴巴糯米,吐词清晰的挤出最后一句话:“你们这群不知所谓,愚蠢、顽固的大人,本道长不和你们玩了……”飞快的吐出这句话,吃货小道长夹着屁股飞快的朝厕所奔去。 看着他奇怪的飞奔姿势,众人觉得莫名其妙,总感觉哪里不对? “呵!”顾长溪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瞅着吃货小道长的背影。导演赶紧让摄像拉近,拍下她这略带嘲讽却美的惊心动魄的画面。 上清宫,悬崖边的厕所里,一个粉糯糯的白头小道士苦逼的蹲着坑,他表示蹲坑不带手纸这特么难道用手。他表情凝重的看着两手掌,在思考用哪只手擦屁股以后不会有心理障碍。 哎……还是算了吧,两只手都要抓东西吃,用手擦屁股本道长做不到啊。 嘤嘤嘤,祖师爷,你的对手好坑爹,全程笑看着他吃东西不说,还特么算准了他逃脱不了涨shi的危机,嘤嘤嘤,他现在要求回炉重造早生十几年还来得及不? 正在他悔恨不已的时候,忽然听见厕所外面有人喊他:“小师叔,小师叔,你在蹲坑不?” “我在~”回答这一声让他觉得生无可恋的同时又迎来了生机。 “哈,小师叔,你果然没带手纸。” 吃货小道长:“…………” 废话那么多,手纸还不快拿过来? “小师叔拍摄已经结束了,那个主持人让我转告你蹲坑久了容易得痔疮!” 擦,shi糊手上了,他真的生无可恋了! 额头狂跳两下,他飞快的穿好裤子冲到外面拧开水龙头狂洗手。这次一定要打一百次香皂才能洗干净,顾长溪你给本道长等着,本道长与你势不两立。 正咬牙切齿的时候,吃货小道长忽然耸了耸鼻子,糖醋排骨的味道。他像狗一样耸着鼻子回过头,却见自己另一个师侄端着一盘色泽鲜艳的糖醋排骨站在台阶上:“小师叔,节目组的住持人让我给你送来的。” 吃货小道长馋成狗,刚想用手指头去捻糖醋排骨的时候忽然浑身一僵,整个人成石化状。试问人生最远的距离是什么?那就是当有一盘糖醋排骨出现在你面前,而你的手却刚刚沾过shi…… 第八十八章 半夜的时候,导演把白天的片子又看了一遍。在看到吃货小道士捂住屁股落荒而逃的样子,导演满头黑线。 顾长溪这这主持人是故意的,他真是不敢相信,觉得这一切都太梦幻了,那冷面冷清的小姑娘居然是故意的。 他忍不住亲手操刀来剪辑这一段视频,看着视频里顾长溪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心里瞬间腾起一股想点赞的冲动。 很多明星在镜头前都会把自己伪装的完美无缺,而这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耳边传来一阵含笑的声音,导演下意识问出口:“那是什么?” 一只干净好看的手斜斜伸了过来,把视频另存备份发送,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幼稚!” 幼稚? 导演愣住,秦泽冲他一笑,不紧不慢的用软件把所有关于顾长溪的画面都一一剪辑下来保存备份,白色的衬衣袖子卷到手肘部位,露出结实的手臂,导演愣住,多年的拍摄习惯让他下意识就在脑海中分出了几个精美细致的尽头,修长的手指在剪辑保存照片的时候动作细致优美,桃花眼温柔,浓长的睫毛微微下垂,脸部线条流畅优美,嘴角带着狡猾却又宠溺的微笑。 导演暗戳戳觉得get√到现场第一弹。 做好这一切秦泽收回手,神清气爽的拍了拍手掌:“当然是幼稚了,不过……”他眼神一转,带着点耐人寻味的表情:“能让长溪丢掉包袱的龙虎山,哎呀呀,真教人期待!” 导演狂点头,表示秦泽说的好有道理,可不就是幼稚嘛。 但似乎一个十四岁的妹子拥有幼稚的权利啊! 针对幼稚问题思考了很久的导演回神看着电脑,立马怒了,这混蛋竟然乱动他电脑。这混蛋竟然乱剪辑他的视频,诶,等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导演赶紧点击播放,立马被视屏上的后期效果萌到了。尤其看到吃货小道士夹臀奔跑的时候被p成二哈狂奔的时候忍不住爆笑出声,画面一转再回到顾长溪身上,只见她被p上了萌萌的清新长鹿角和呆萌大眼睛,但无论是谁都能从那天然呆的形象中看到叫做腹黑的女王。 导演竖起大拇指,绝,真绝! 位于龙虎山偏僻的小厨房里,吃货小道士正流着哈喇子蹲在炉子面前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的糖醋排骨,金色的光泽带着诱人垂涎三尺的肉香味让人根本把持不住。他激动的搓着手掌,就等着在第一时间把好吃到死的糖醋排骨塞进嘴里。然后,空中凭空伸出一双手准确无误的把排骨一锅端了。 “妖孽,放下排骨饶你不死。”吃货小道士拂尘一扫,气势威武的吼道。 只见那长相绝色的妖孽夹起糖醋排骨丢进嘴巴里,腮帮子鼓动几下噗地吐出一截干净整齐的骨头。然后又继续吃下一块排骨,吃货小道士闻着肉香,吞了吞口水目光窘窘的问:“好吃吗?” “好吃啊。” 不对,现在不是关注好不哈吃的问题。而是他奋战了一晚上的成果,立马就要被这半路杀出的妖孽吃光了啊啊啊啊!! 吃货小道士跳起来去抢糖醋排骨,奈何人小腿短跟不上秦泽一米八的身高。只能哀怨的跺脚跟在他身后,尼玛,谁来收了这妖孽。 看着秦泽吐出一根又一根的骨头,吃货小道士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嘴巴抿成一条线,一脸幽怨的看着秦泽,吃完了快滚! 秦泽却盯着他看了半晌,果断把手伸向他背后,一指挑开他身后的小蒸笼。 一笼桃酥新鲜出炉。 他俊美的脸上立马漾开一个笑容:“长溪喜欢吃的桃酥。” 吃货小道士骂了他一句,立马扑过去誓死守卫最后一份点心。秦泽极其自然的伸出手臂逮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那样把他拎了起来。吃货小道士神情怏怏地看着他把一笼桃酥收纳入怀,内心独白是这样子的:别拦我,本道长要咬死这个妖孽。 然而他的实际行动是这样的:小短腿我踢我踢踢……可惜踢不到。 秦泽注意力全在桃酥上,踱步朝顾长溪住的房间走了过去。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桃酥,众所周知龙虎山的伙食之中,桃酥做的一绝! 但凡名胜古迹都有年深日久的招牌树,而顾长溪住的房间恰巧在龙虎山最出名的相思树下。秦泽端着桃酥走过去的时候,顾长溪正坐在相思树下研究刻在实盘上的棋局。 秦泽把桃酥放在她面前:“听说这个棋局和这颗相思树都是明朝年间流传下来的,怎么很感兴趣?” 顾长溪扫了他一眼,淡淡说:“不感兴趣。” 秦泽低头冲她笑了一下,把桃酥放在她面前:“尝尝看。” 顾长溪随手拈了块桃酥放进嘴里,眉眼闪过一丝诧异。她偏头睨了那吃货小道士一眼,小道士立马跳起来:“看什么看?吃了本道长的桃酥你还有理了!” 秦泽笑眯眯地伸手把吃货小道士拎到旁边,在顾长溪身旁的空凳子上坐下,低头仔细研究刻在石桌上的棋局。双指微曲,随意地落在棋盘上,然后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顾长溪。 顾长溪垂眼,极其自然的伸手落指在石刻的棋盘上:“你输了。” 秦泽单手摩挲着下巴,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可那重点就是不清晰明了。 一盘桃酥顾长溪吃了一小半,吃货小道士乘两人注意力都被棋局分散。攻其不备的扑了过去,眼见桃酥就要入怀,他咧嘴得意的笑,到最后桃酥宝贝还是进了本道长的肚子和本道长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秦泽长臂一身拿起了桃酥,慢条斯理的瞅着吃货小道士,笑眯眯的询问:“你对我们的敌意是怎么回事?”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这小子不止对顾长溪有敌意,对自己似乎也有点爱恨纠葛的意思在里头,虽然他掩藏的很明显,可他还是捕捉到了。 吃货小道士跺脚:“你脸真大,本道长稀罕的是美食。” 秦泽目光慢悠悠地从他身上转到顾长溪身上,他挑眉,拈起一块桃酥丢到空中。吃货小道长双眼一亮,双腿一蹬从地上蹦跶起来,把桃酥叼在嘴里的时候他满足的眯起双眼,好吃,传承几百年的味道就是好吃。 顾长溪抽抽嘴角,这分明是在逗狗! 不管秦泽是不是在逗狗,总之吃到桃酥的吃货小道士是灰常滴开心。在地上蹦跶了好几下,心情愉悦的捧着空盘子往厨房奔。秦泽收回目光,摸着下巴疑惑道:“那个小道士总是偷看我和你,难道他看出来我们两情相悦了?” 顾长溪单手撑着下颔,表情淡然地看着他。晚间的山风凉悠悠的吹了过来,吹乱了她的一头长发。秦泽沉默了一下,伸手替她将发丝别在耳后。 顾长溪擒住他的手,抿唇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大有他继续动作就拧断他手的意味。秦泽却挑起眼角,冲她笑了笑,伸出的手依然义无反顾的去触摸落在他脸颊上的发丝。顾长溪皱眉,手下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秦泽的手又骨折了。 秦泽面色不改,执着且温柔的替她抚顺了发丝。才收回手,眉飞色舞地看着她:“有时候真庆幸你是个高冷暴力的人。” 顾长溪挑眉,秦泽一脸得意的笑:“因为这样,只有我才能接近你。”他眸光温柔,能溺死人:“要是我能换副钢铁的身躯多好,我就能随意的接近你,想薅头发薅头发,想干嘛干嘛……”他眉梢飞扬,显然没少做这样的白日梦。 顾长溪挑眉,面无表情扫了一眼他骨折的右手。秦泽却毫不在意,眉开眼笑的说:“不高兴的揉揉你的头发,高兴的时候揉揉你的头发,特别高兴的时候用双手揉揉你的头发。” 顾长溪额角一跳:“想的美。” 秦泽停止说话,微抬着头,眉眼之间写满了温柔,含笑说:“想着你的时候,就算是做梦也美的让人不愿意醒来。” 顾长溪一愣,清冷漆黑的眼眸对上秦泽含笑的桃花眼,他目光盈盈漂亮的眸色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人挪不开眼。她眨眨眼,一瞬间有种恍然的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般。 就在这时,秦泽表情从容的往后扬了扬头,对她展颜一笑:“怎么样,我的想象力不错吧。”他嘴角上扬:“也只有这样的你,能让我义无反顾的扑上来受虐了。” 两人的距离拉的有些远,顾长溪直直地盯着他,双眼微眯。秦泽的脸白皙而潮红,含笑的目光中两团灼热的火焰在焚烧。她半眯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无论他漆黑的眼眸中那两团浓烈的火焰怎样燃烧,她还是看出了他在紧张。 他对自己的心思简单了然,如阳春白雪般晶莹剔透。顾长溪微微睁开眼,眸中星光闪烁:“蠢货!” 秦泽脑筋一蹦,觉得这句话带着促狭和亲近的意味。他脑子一热,立马朝顾长溪扑过去,准确无误的在她唇上舔了一口。顾长溪双眼一眯,直接把他踹开,末了还拿拇指擦了擦嘴。撩汉力爆表的睨了他一眼,淡然走开。 第八十九章 节目组预计在龙虎山拍摄时间是两天,但第一天过去他们连古董的影子都没瞧见。第二天一大早剧组又开始拍摄,镜头由远及近的扫过在天师府做早课的道士们,最后停在吃货小道士身上。 穿着小道袍敲着木鱼认真诵经的漂亮小道士是那么的萌,但对于他一头如雪般的白发节目组的人都表示不解。 后来才知道,原来在龙虎山白色代表至高无上的荣耀,历代龙虎山的天师生而发须皆白,拥有“知天命”的奇异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少侠我看你胫骨奇特,是个做神棍的料。入我道门,保管你耳目聪慧,占卜算命事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入我道门,天师大国师走上人生巅峰就是你你你!!! 秦泽眸光一闪,他似乎记得当初顾长溪之所以救下许褚就是因为他长的和她的故人相似。 他眼光落在吃货小道士张陵那一头雪白的头发上面,桃花眼中波光潋滟,他似乎又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耐着性子等张陵做好早课,节目组这才开始拍摄。 昨晚导演用用十盘卤猪蹄换来了张陵的好感度,他答应了今天一定会拿出龙虎山传承至今的古董出来。 “小道长,咱们这开始拍了?”自从知道张陵“知天命”,看相卜卦超级准之后,节目组的人对他那个是和蔼可亲。从诵经殿到走廊不过短短三米的路程,等张陵走到顾长溪身旁的时候已经收获了一怀抱的零食糖果。 吃货拥有美食就等于拥有了全天下,张陵塞了满嘴的麦丽素口齿不清的点头:“给窝来。”“跟我来。” “好嘞!”导演喜笑颜开的点头,一路上不停的拜托顾长溪今天一定要把拍摄进度拉完,不然赶不上他们周末的播放时间了。 顾长溪点头,表示只要古董到位她完全是小case。 秦泽笑吟吟地走在顾长溪身旁:“听说龙虎山世代传承的宝物是一把驱邪用的桃木剑。”他余光打量着顾长溪的表情,见她微垂着眼专心致志的看着脚下的路,嘴角一翘又说:“昨晚在藏经阁里面发现很有趣的手札,上面记载这桃木剑是明朝国师张道陵的御用宝剑。” 顾长溪脚步一顿,目光淡淡的睨着他:“说人话。” 秦泽双眼一弯:“传言说那柄桃木剑是张道陵的心上人送的。” 顾长溪脚步一顿,秦泽眼帘上撩的时候顾长溪扯了扯嘴角,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试探我。” 秦泽坦然点头:“你和龙虎山有渊源!” 这话一落,只听一阵咕咚声,大家抬头望去地上散了一地的瓜果零食,视线再一展,穿道袍的张陵已经裹成一枚圆子顺着楼梯咚咚咚往下滚。那一头雪白的道鬓超级打眼,简直像是长在圆子上的插头,让人想伸手给他拔下来。 张陵滚到底,一稳住,赶紧张开双手把落在地上的瓜果零食扒拉在怀里:“哎哟,本道长的美人受惊了,受惊了。待会儿本道长会好好疼爱你们的……” 节目组的人面面相觑:“这么小就会撩了?”而且不是撩妹,撩的是美食! 秦泽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苹果朝张陵走过去:“吃货这么会算命,怎么不给自己算算?” 张陵怒,抢过苹果在袖子上擦了几下,愤恨的咬了一口:“本道长一生下来就知道今生会遇见你们两个妖孽!” 秦泽挑眉,张陵捂嘴。 妈哒,智障! 他好像说了什么秘密! 节目组的人哗然,个个兴奋不已,这是真的吗?吃货小道长你真的能代表龙虎山的真相算命吗我们读书比较少,你可别偏我们。 面对澎湃沸腾要抱大腿算命的节目组众人,顾长溪一脸平静地看着秦泽,秦泽镇定自如的回望着她,一双桃花眼中写满了促狭的意味。 顾长溪眯起眼,秦泽收起了笑容,温和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慵懒缠绵:“我有种直觉,似乎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 咕咚! 吃货张陵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秦泽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道:“或许我该让吃货给我们算一下前世今生。” “做梦。”张陵气呼呼的开口:“本道长这辈子都不会给你们算命的,你死心吧。” 秦泽低低一笑,随手敲了敲张陵的脑袋,转头望向顾长溪,忽然一笑,眸光灿烂如星:“昨夜我做了一个梦,你在梦中唤我长涯。” 顾长溪定定地望着他,秦泽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温柔的嗓音中充满了戏谑:“而我唤你督主。” 伴随着他的话落,顾长溪身子一动,片刻之后,秦泽已经定在原地只能眼巴巴的瞧着顾长溪从他面前扬长而过。 张陵路过他的时候扭头轻哼一声,高高的仰着脖子一脸傲娇的离开。 “秦议员,你这是在搞人体艺术?”导演有些纳闷,这一动不动的是想搞啥嘞? “呵呵,我想感受下机器人的风采。”秦泽抽抽眼角,他才不会告诉他们他被顾长溪点穴道了呢。对于秦泽忽如其来的爱好,节目组的人表示不解,不过也没谁规定高级公务员不能有癖好不是? 张道陵流传下来的那把桃木剑连着他的画像一起被供奉在天门山的大殿内,不同上清宫和天师府的旺盛香火,天门山空旷清幽,只是站在院子中央都让人感觉到了一股肃穆幽静之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放轻呼吸,生怕惊扰到了在天门山内安息修养的祖师爷张道陵。 张陵几口吞下一个苹果,依依不舍的把零食放在山门前,用清水净手之后一脸严肃的转头看着众人:“道教圣地,不许喧哗。” 节目组狂点头,光是感受到这股气氛已经够压抑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喧哗呀。 张陵一扫拂尘,扭头看着顾长溪,漂亮的笑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良久之下,他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对她说:“跟我来吧。” 说完话,他推门而入,一股安神的檀香味立马扑面而来,众人只觉灵台一清明,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觉,好像沐浴在阳春三月的暖阳之中。 顾长溪跟在他身后朝里面走去,眼帘一挑,便见大殿中央挂着一幅画像。画中的男子手中仅仅拿着一柄桃木剑,明黄绣花的道袍,压在莲花冠下的是一头如银光白雪般的长发,一身从容轩然,风姿踏杀的温和模样。 清风吹进殿中,吹皱了画像。顾长溪神色淡淡的看着画中的男子,似乎这阵风将他明黄色的衣袖都吹的慢慢舞动,端的是玉树碧竹,风华万千。 “天啦,男神。”节目组的女生都痴然如醉:“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画中的美男子似乎都在你微微一笑。” “嘤嘤嘤,真恨不得早生几百年,和男神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摄像师忍不住给了画像一个近写,正待推回来的时候,忽然落在顾长溪的脸上。摄像师一愣,连忙往后推镜头,从顾长溪的肩部以上慢慢推远,给了她和画像一个远镜头。 导演愣愣的看着屏幕,顾长溪清清冷冷的眼中居然带着一股怅然,一人一画伫立对望,似乎穿越了时光,让彼此都定格停留在这一刻。 导演双手紧握,这画面太美了,简直可以拿去做龙虎山的宣传海报。可惜,他们是鉴宝节目,古董才是最重要的。 正准备喊卡的时候,却见顾长溪低头垂眸,视线落在那柄桃木剑上。导演神情紧张,来了,来了,节目的中心思想终于出来了。 隔了一会儿,见顾长溪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将案几上面的桃木剑拿了起来,手腕轻转间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导演握拳:“太精彩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顾长溪这个剑花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挽不出来。 顾长溪淡淡地退了几步,低头睨着手里的桃木剑。 这柄桃木剑依稀如旧,只是画中的男子早已变做一堆黄土随风而逝。 张陵眼泪汪汪地盯着顾长溪手里的桃木剑:“快,快,快,放下手里那把剑。” 顾长溪斜斜看了他一眼,不知打哪儿窜出一只猴子,抢过顾长溪手里的桃木剑,唧唧叫了两声已经窜入森林消失不见。 张陵眨眨眼看着顾长溪,顾长溪偏头:“不想杀生。”话落,人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节目组的人都懵逼了,知道猴子爱抢游客东西,但龙虎山没看见有猴子啊? 这特么把道教的法宝就抢走了,难道龙虎山的道士就没算出这一遭来? 节目组的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张陵,你不是会算命吗?你居然连法宝会遭此一难都没算出来?你干脆回炉重造得了。 张陵像模像样的摊手耸肩,倚在山门的墙上捡了颗猴子落下的桃子随意在衣袖上擦了擦就往嘴里塞去,咔嚓一咬,甘甜清香的汁水入喉让他满足的眯起双眼:“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他又咬了一口桃子,漂亮的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我家祖师爷想和她叙叙旧呢。” 节目组:“…………” 那你刚才眼泪汪汪的搞哪样? 张陵吞下口里的桃子耸肩,想着祖师爷显灵激动的呗! 第九十章 冷暴力的顾长溪不想杀生,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不想当着张道陵的画面动粗。这种隐晦纠结的小情绪可以解释为老朋友许久不见,本座就是对着你的画像依然要保持翩翩风度。要么修身养性,要么动粗就是对着你来。 当然,张道陵已挂有事烧纸,所以顾长溪保持了翩翩风度。 不过,很多时候当事人以为的翩翩风度,其实在旁观者眼里那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顾长溪身姿矫健的穿梭在树林里,前面那猴子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路狂奔一路豪放的乱叫。要是林中有人,一定会惊吓住。 擦,大白天见到天外飞仙! 那轻功是咋回事儿? 大概知道顾长溪内心的洪荒之力快控制不住了,那猴子停在树梢扭头冲顾长溪咧嘴笑了一下,两爪子一松,手里的要木剑咻地一声插-进地上,入土十分保持着坚挺威武的气势。 顾长溪停下步子,随手把剑拔了起来。桃木剑竟然没沾上丁点儿泥巴,她眯眼瞅了瞅,这刀锋竟然快赶上真家伙了,也不知道张道陵那神棍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让桃木剑变成削铁如泥的宝剑。 尽管是大白天,可这遮天蔽日的原始大森林还是有几分阴气森森的感觉。虽然顾长溪胆大不害怕,但也不喜欢这种气氛。正准备走人的时候,忽然竖起耳朵,不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凝神望去,有人穿花佛柳而来。树枝还在微微颤抖,那身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硬生生传出了广袖长袍的清隽儒雅来,顾长溪看着来人忽然轻叹一声。 “督主。”她听见那人念了遍自己的名字,恍若清风拂面。看着他眼里含着的笑意,顾长溪心想,督主这两字多久没人叫了?还有啊,和你有世仇的人这般眉目含笑的看着你,必定是已经想好怎么在你背后捅刀子,而且这一刀必定是狠狠的捅,不让你鲜血横流势必不罢休的那种。 看着顾长溪神色戒备的样子,他随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裳,冲她清爽一笑:“你成女人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孤魂上身你还上出优越感来了?” 显然没想到顾长溪会这样机锋相对,他愣了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醇厚清澈的嗓音从他起伏的喉间逸了出来,便如玉石敲击说不出的悦耳。 顾长溪蹙眉,张道陵这死鬼仗着秦泽的好皮囊竟然乱放桃花,果然骚包的人无论过几百年还是那么骚包。在那个大明朝国民有两个自豪点。 第一个是权倾天下,为人狠戾但喜欢断官司东厂督主。 第二个是风华绝代,骚包华丽的水仙花大国师张道陵。 两人颜值都逆天,但那时候的国民老公是张道陵。什么?为什么不是砍的倭寇嗷嗷直叫的厂花大人,废话,大家会扔你一个白眼墙|厂花真男神,国师我老公。 至于为什么,自己想呗,想不通那是你蠢! 话说男神厂花vs老公国师,那肯定杀人见血的斗争。 在大明朝两人每天一睁开眼想的就是怎么给对方添堵,不是我杀你一得力干将,就是你挖一深坑让我跳。斗来斗去,斗了半辈子顾长溪在沙漠一死,当天晚上国师观星台预测天知,啥话没说一口血喷出来就挂了。 两人的缘分可真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好基友。 借身还魂的张道陵瞄了眼顾长溪,脸绷着,嘴抿着很显然不待见他的出现。而她的不待见直接转化成了暴力,一柄桃木剑刷刷飞舞,刀光剑影中张道陵含笑而立。就算带着杀气的剑尖逼近脖子,也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顾长溪板着脸,对面的人沉默片刻,简短的说:“就知道你舍不得。” 顾长溪皱眉,剑尖往前送了一分:“当我傻。” 他没说话,略微低了低头,修长的手指扣着下巴:“让如此生猛的你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不管不顾的凑到顾长溪面前:“你对我因恨生爱。” 这话说的笃定,笃定的让顾长溪看见他拿着秦泽的身体自虐都想再给他捅一剑。不是自己的身子张道陵这厮当然不懂的心疼了,这厮当年也是个自虐为乐的主。凡是大国师泄漏的天机多了必定会遭天谴,张道陵这厮以遭天谴为乐,有事儿没事儿就要往观星台上站一遭,不站到吐血混到是不会罢休的。 每次看到祭司府的道人火急火燎的抬着昏迷不醒的张道陵往太医院赶的时候,顾长溪都想一剑捅死这货送上西天的无奈。 脖子上的鲜血横流,虽然是借的身体,但张道陵还是能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丝丝疼痛。唔,这种疼痛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甚至感觉很酸爽。 顾长溪收回剑,转身就朝外面走。 张道陵这厮用这种办法引她进森林,肯定不是撩妹这么简单。他想让她猜猜猜,她偏偏不猜! 张道陵喜气洋洋的跟在顾长溪身后,那一长串的鲜血滴在白色西装上有些惊悚渗人。如果节目组的小姑娘知道一眼秒杀她们的画像祖师爷是个爱自虐的抖m,估计还会是真爱!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借身还魂的张道陵仗着秦泽身高腿长,不用低头,只要微微垂眼便能居高临下的俯视顾长溪的神情面貌,觉得很欢喜。 走着走着他忽然笑了:“你脸红了。” 顾长溪翻个白眼,他忽然扑哧一笑,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用手在她脸上点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还待啰嗦追击,忽然眼前一花,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顾长溪杀气腾腾地点了他的穴道,黑眸幽深:“再聒噪,我收了你。”她两指夹着一张龙虎山出品的捉妖符,张道陵眨眨眼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顾长溪有些毛骨悚然,张道陵语气颤了颤:“我真心觉得当初救你救对了。” 顾长溪凝目,果然是这货让她重生穿越的。 第九十一章 “张道陵”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之中。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意:“我必须告诉你一点,你女人的样子看起来妩媚极了,依然有种让人想睡你的冲动。”这话邪魅狂狷,撩妹撩的霸气肆意。 顾长溪眯眼,觉得心里的洪荒之力豪情澎湃、有什么东西澎湃而出控制不住。那东西的名字叫虐死这货! 督主要打人,就算是借尸还魂的鬼也得揍! 噼里啪啦的噗嗤声响起,“张道陵”发怒,实在没想到顾长溪竟然折了柳枝来打鬼。柳枝抽在秦泽身上痛在他的神魂里,被柳枝抽打的感觉可不是简简单单*受虐能比的。张道陵觉得顾长溪再抽下去,他可能要魂飞魄散。 可是他不能从秦泽身体里跑出去,只能生生受着。 顾长溪抽的热血沸腾,她其实有点儿小阴暗,反正就喜欢看张道陵吃瘪,偏偏还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住手!”忍无可忍之下张道陵厌恶的道:“老子给了你完整的人生,你居然恩将仇报。”“恩将仇报就算了,拿柳枝抽我居然还让这男人的身体完好无损。”“顾长溪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女人了吧。” 顾长溪面无表情,柳枝朝脸上抽过去,抽的张道陵神魂冒青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竖起瞳孔,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信不信我睡了你。”这话干净利落,拖长的尾音里带着促狭魅惑的意味。 能预知天命的吃货张陵,如果知道自己打出生就崇拜的祖师爷骨子里其实是个老流氓的话,大概会哭晕在厕所。 论流氓的可比性,其实顾长溪也不逞多让,她脸一沉,柳枝直接往下抽。张道陵疼的脸色煞白,觉得再来一下自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顾长溪你这变态,居然抽我命根子。” 顾长溪面容一正,阴沉沉扫了他一眼。 张道陵:“…………” 妈哒,他怕了。 他早该知道,在大明朝的时候这货就阴的很,哪一次不是以他丰神俊秀,在皇帝面前参他是行走的荷尔蒙,为了后宫安宁一直建议皇帝把他阉了做太监。幸好他机智,才保全了男人之身。 张道陵虽然是个抖m,但抖m遇见抖s妥妥的阵亡。 当两人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时候,节目组的人立马围了上,太好了妹子你没事,桃木剑也没事,咱们的节目又可以继续拍摄了。 但细心的节目组妹子还是发现,现在的秦议员和刚才的秦议员有些不一样。面对大家疑惑的目光,“张道陵”微微一笑:“这位姑娘我观你面颊鸿硕,天仓饱满最近桃花运很旺盛。” 这话一出,众人懵逼。 怎么画风不对呢?秦议员不是桀骜不驯的风格吗?怎么这一回成了风度翩翩,丰神俊秀的儒雅男人?不得不说,在大明朝张道陵之所以会成为国民老公,完全是因为人前他逼格够高的缘故。 他暧昧的冲妹子们眨了眨眼睛,立马惹来一大群尖叫。 嗷嗷嗷嗷,秦议员我男神,秦议员我老公。 一脸大写的懵逼之后,导演发飙了,后果很严重,你们全都要被发配到去跟拍动物世界尝尝食物链的弱肉强食。 见妹子们和汉子们依依不舍的表情,“张道陵”温柔一笑:“节目拍摄好了,欢迎大家来找我算命。” 一句话抚慰了破碎的人心,接下来的拍摄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一本正经。尤其是吃货张陵,全程战战兢兢,生怕在偶像祖师爷面前丢了他作为嫡派玄孙的面子。 张陵看顾长溪的眼神也有些怪,这大约基于,我们拥有祖师爷共同的小秘密,所以他对顾长溪有了一种我们是好同志好战友的温暖情怀。 今天这集节目拍摄下来,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导演很满意拍摄进度,大手一挥放了节目组半天假,于是这一天龙虎山多了一个叫做秦泽的神棍。张道陵表示偶尔出来蹦跶一下刷刷存在感,这种感觉甚好!甚好! 吃货张陵捧着一沓黄纸挤了进去,嘴里叼着的大桃子都来不及吃了:“足史夜,足史夜,求你绑窝花点福州呗。”“祖师爷,祖师爷,求你帮我画点符咒呗。” “张道陵”神色爱怜的抚摸张陵雪白的道士头:“好,放着我来。” 张陵吃惊的张大嘴,连桃子掉了都忘记捡起来吃。 祖师爷给我一记摸头杀,嗷嗷嗷幸福的要死! 作为大国师,张道陵画符练就了一身二刀流。 只见上清殿外,“张道陵”左右手开工,超神速的画了好所有符咒,一百张黄纸画下来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 张陵捧着黄符咒喜极而泣,这些可都是他们龙虎山的瑰宝。下次去茅山比道,本道长要扔茅山派一脸黄符杀! 第一集节目圆满落幕,吃货张陵眼泪汪汪的送别了自己的祖师爷。哎,虽然早就预知了这次的离别,可是他还是好桑心,要吃一百颗糖才能粘起他的玻璃心。 上龙虎山两天,顾长溪收获了人形算命机器人张道陵一枚。这货无论走到哪里都端着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由于秦泽的皮囊太绝色,张道陵的气质太另类,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大片目光。 路人甲一看到摄像机都以为他们拍的是哪部都市玄幻剧,有些妹子被秦泽的颜值秒杀,还红着脸来求签名,求问是哪部电视剧,表示开播一定会看。 张道陵微笑签下自己的大名,答曰:《鉴宝人生》 秦泽的画风转变,节目组刚开始惊讶之后,就拜服在“张道陵”神机妙算的西装裤下。顾长溪直接当张道陵是死人,才懒得管他处处彰显神棍风采呢。 《鉴宝人生》第一集拍摄完毕,第二集拍摄定在明天,听说这次的嘉宾是个当红小生,拍偶像剧出名的小鲜肉。 导演本来想让节目组的人送两人回去,结果一下山就发现身后跟了好几辆黑色别克。如影随形的跟在节目组车辆后面,没过一会会儿盘山公路的车队就成了这样。搭着“张道陵”和顾长溪的车被黑色别克车挤在中间,节目组其他车早就被排斥在老远的地方,怎么超车都没办法和他们车回合在一起。 司机开的胆战心惊:“咱们不会遇见抢劫了吧?”这几辆黑色别克车速虽然沉闷内敛,可他们就是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不用担心,他们是我和顾长溪的保镖。” 司机:“…………” 他忘了他载着一个重量级的考古学家和一个国家议员! 车队直接开到了秦家别墅,“张道陵”下车的时候一点心理障碍的都没有。那表情随意的就跟回自己家似得,他一走进屋内,沙发上坐着的人影立马一动。明亮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张道陵”身上,“张道陵”目不斜视的朝楼上走去,秦逸叹了一声:“又犯病了。” 秦逸坐直了身体,脸从阴影中露出了出来。泛着红血丝的眼,原本光洁的下巴上长出粗粝的胡须。他烦躁的解开衬衣扣子,肩章在夕阳下泛出金色的光。他一口喝尽杯中的酒,目光看着顾长溪:“多久了?” 顾长溪面无表情:“早上开始的。” 秦逸给自己点了支烟:“在彭山的时候你应该发现问题了,秦泽他……”用手指弹了弹不存在的烟灰,秦逸这才接口说:“他有精神分裂。” 顾长溪挑眉,显然没想到秦家会用这么官方的医学术语来解释张道陵上身的事情。 他抽了口烟,斟酌着语气:“双重人格分裂,有严重的妄想症。” 顾长溪严肃地看着他,秦逸无奈笑了一下:“十年前去石龙镇的时候秦泽第一次犯病,”他看着顾长溪目光隐忍:“这是第二次。” “破解组织那边也是这样说?”那时候不还是说她穿越来的嘛,怎么到了秦泽这就成精神分裂了? 秦逸翘了翘唇:“你相信往生吗?” 顾长溪点头,秦泽一口气抽完了烟思考了很久才说:“秦泽出生的时候差点夭折,是龙虎山的道士把他救活的。他们说秦泽的前世是张道陵……” 顾长溪眯眼盯着他,秦逸摊在沙发上好像松了口气:“他说他是张道陵,不如说是一段残留的记忆。” 顾长溪点头,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她已经知道秦逸要说什么,对她而言,张道陵也罢,秦泽也好都无所谓。 看着顾长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秦逸舒了了口气。有个蛇精病弟弟他容易么他?还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担忧他被未来媳妇儿嫌弃。 “张道陵”坐在阳台上,看着顾长溪走出院们,他将手搭在膝上弯眼瞧着她清冷修长的背影。 顾长溪忽然回头,懒洋洋的夕阳下,她微眯着眼像只慵懒的猎豹。 第九十二章 “张道陵”很荣幸被冠上了人格分裂的‘美名’,第二天还在酣睡之中就别秦逸打包送去了工作,林简助理在看到上司用扔硬币的方法来决定实行哪些方案改革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崩溃。 上司你是国民老公,最有潜力最年轻的国会议员啊,咱能好好上班不? 什么你说我腮骨饱满的国字面,天庭饱满吃官饭,地阁方圆掌大权命中注定做大官。还说我这样的人重信义,忠诚度好,那你真有眼光,再帮我看看桃花运好不好? 年纪大的老光棍伤不起,天天被父母逼婚搞得压力山大。什么,你说我天干多比劫,地支有一个比肩或劫财。而且财星不显妻缘不强,35岁才能找个好女人嫁了。 ohmygod,今年奴家三十五。 昨天和我相亲的高中老师我看着不错,他是我的命中之人吗? 啥,你说是。 林简满面春光地递了杯茶给“张道陵”,殷勤狗腿的表示boss辛苦了,boss请喝茶! 那一天仙风道骨的“张道陵”收获了单位无数铁杆粉丝,人人都表示boss算命炒鸡厉害,只要八百八就可以算一卦,但是boss你为什么吐血了? “张道陵”抹去唇角的血迹,笑的高深莫测:“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秦逸沉默半响后,轻声说:“你说我是毫不客气的把你揍进医院呢?还是毫不客气的把你揍到齐修那里呢?” “张道陵”慢条斯理的看着他:“我决定去看顾长溪拍摄节目。”笑眯眯的说完,从秦逸身旁走了过去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对了,晚上给我炖只鸡,血吐多了得补补。” 秦逸板着脸教训:“不要妄想吐多了血她会心疼的傻瓜剧情,她只会用暴力让你躺在床上下不来床。” “张道陵”从口袋里摸啊摸,终于摸出了一个血包,毫不犹豫的把它挤破仍在秦逸的衬衫上。啊呸,让你胡说八道,让你看穿本国师的心思,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做血染的风采。 秦逸:“…………” 妈的,这小子人格分裂之后就这么讨人厌。 碍于昨天的拍摄进度,导演觉得这一期应该给嘉宾一个惊喜,索性一大早就召唤出剧组工作人员往嘉宾家里跑,准备拍下明星最真实的一面。 介于广大群众的好奇心,很多真人秀节目都会提前致电明星嘉宾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剧目组会杀到家中拍摄一些画面素材来满足观众的猎奇心。 毕竟偶像生活中的样子很少能见到,而且家对于国人来说是*的场所,除了亲戚好友,一般不熟的人很少能被邀请到别人家里去参观做客。 这一次节目组突袭,就为了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导演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天还没亮,离原本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三个小时。看了眼面前的大楼,导演对顾长溪说:“走吧,现在开始拍摄。” 顾长溪领着剧组浩浩荡荡的二十几口子人越过保安进了小区,导演和保安相对视一眼,咋感觉这妹子盛气凌人的态度不是去采访倒像是抄家的呢? 他住的地方属于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非富即贵。按下30层的电梯间,导演兴致勃勃的给顾长溪介绍这期嘉宾的身份。 这期的明星嘉宾叫杨钧,新生代小鲜肉。 杨钧这人有演技,有颜值,有好脾气,是国内偶像剧的承包人。 电梯到站,顾长溪率先走了出去,整栋楼都被杨钧花钱买了下来除了他自己并有住其他的人。感觉有点空荡荡的。按下门铃不过三声,门就从里面打开。 摄像机赶紧跟了上去,电视画面中出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白皙精壮的肌肉线条随着主人开门的动作不断充斥在眼前,漂亮清晰的腹肌之下只裹着一条黑色的浴巾。随着主人走路的动作,黑色浴巾之下的风光隐约可见。 杨钧倚在门边,发梢还在滴着水:“进来吧。”说完这话他转身进了屋,整个人懒洋洋的看起来像只优雅的波斯猫。 顾长溪蹙了蹙眉,虽然很淡,可是她还是闻到了一股酒味。 摄像大哥用了一个过肩镜的画面,从顾长溪的肩膀往上推,杨钧的客厅霎那如柳暗花明一般拓展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一愣,客厅空旷如野,靠墙的角落里摆着一具黑色沙发,地上散乱的扔着几本的武侠小说,这近两百平米的客厅里竟然再无别的东西。 空的像刚被人打劫过似的! 沙发后面的门打开,杨钧换上了一套随意的居家服,他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说:“随便坐。” 节目组的人很识趣的找个地自己蹲着,杨钧把毛巾搭在沙发上,这才睁眼看着顾长溪。顾长溪睨了他一眼,导演觉得气氛有些冷场赶紧站出来做介绍:“你好,杨钧,这位是我们节目的主持人顾长溪……” “我知道,还是一位大名鼎鼎的考古学家和……网红。”杨钧懒懒接话,脸部线条在清冷的灯光下似乎有些锐利,这和他平时展现出来的优雅温和不同,像一只随时可能发怒的老虎:“就算天生丽质的小花朵,睡眠不足也会提前枯萎。” 顾长溪漆黑的眼珠慢慢转动,最后定格在他身后的地上。那里丢着一个八角的吉祥如意的宫廷花灯,杨钧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灯笼上那吉祥如意的祥云画时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在乎的弯腰捡起宫灯提在手上,指尖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花灯的角檐,嘲讽道:“一个照明的玩意儿。” 导演是娱乐圈老人,一来就看出了这个杨钧分明没在配合。 以优雅好脾气著称的当红小鲜肉一出现就是裸-体和刻薄毒舌,这是想借着节目转型还是在自污呢?自污呢?还是自污呢? 对了,听说他经纪人不敢结婚去了,所以这货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嚣张吗? 导演看了眼顾长溪,这姑娘还是面无表情,显然没把杨钧当回事儿。他叹了口气,笑着开口:“咱们今天搞突然袭击,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杨钧手指一顿,指着顾长溪说:“是很惊喜……”琉璃般的眼珠在顾长溪身上转了转,随口道:“是一朵漂亮的梅花,节目录完了要和我约会吗?” 顾长溪睨了他一眼:“不。” “难道我不帅?”杨钧反问没等顾长溪回答,他盯着宫灯若有所思的回答:“还是因为我让人没安全感?” 导演想一巴掌呼死他,搞毛线啊,你不是出了名的作风严谨,洁身自好的正三观艺人吗?一来就撩妹这是搞哪样? 顾长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杨钧心头一震,觉得自己被她的气势压倒了。忙挺直背脊,抬眼目不斜视地盯着他。两人视线相交,立马有火花四撞。 如果说刚才顾长溪是捭阖天下的将军,那么杨钧现在就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两人俱都面无表情的睨着对方,气氛诡异的让人生出一股寒气。 顾长溪眼帘轻轻一撩,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高贵优雅,又如堕落地狱的恶魔诱魅蛊惑。她颔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仿佛刚下杨钧营造出来的君临天下不过一场戏台上的笑话,而她才是人间万物的主,高高在上的主。 杨钧忽然往后扬了扬脑袋,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来,那无辜的模样竟然把顾长溪刚才用眼神营造出来的纵横天下的捭阖气势冲击的一丝不剩。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微眯起双眼,视线落在杨钧的又受伤,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杨钧脸色一变,霎那如一个蹩脚的小偷连忙松开了右手,那精美的六角宫灯立马往地上掉去。顾长溪斜斜伸手,白皙秀气的手指慢悠悠的拎着宫灯送到杨钧面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种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失手得好。” 杨钧接过花灯,神色复杂地看着顾长溪。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拿着手机把刚才的画面拍了下来,嗷嗷嗷,今天的微博更出去又要涨粉了。 导演却率先低头去看摄像机,见摄像大哥一幕不落的把画面拍摄下来这才激动澎湃的握拳。没想到今天早上一来就是大满贯,竟然拍到杨钧当场飙演技。他也不得不感叹,顾长溪此人就是个超能小奇葩,竟然只用一个眼神在你我来往之间就和杨钧现场表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刚才那个画面是造物主的恩赐,美丽和谐,完美不可复制! 短短几个回合就演艺出了这么一段相杀相爱的爱恨情仇,各中美好只能意会不可言传。顾长溪真是天才,如果能和杨钧演一部电影,以她的演技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其实导演想多了,督主木有演技,只有霸气。 更何况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杨钧不愧是专业演员,很快就找回状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长溪:“小花朵刚才是在约我吗?”他微微仰头,露出好看的下巴:“不过,这次的节目我想你们找错人了。我除了这个现代工艺的花灯,并没有其他的古董。” 第九十三章 导演想掐死这货,当初他们筹划节目的时候是杨钧的经纪人毛遂自荐拿着杨钧的资料来投诚的。好嘛,经纪人一辞职,这货就任性到这个地步。 真的想,关门,放狗咬死这货! 要不是和杨钧的经纪人是多年好友,他真想摔门走人。 导演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顾长溪却拿出照片递给杨钧,杨钧低头看着那一盏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宫灯照片微微失神。 顾长溪直视着杨钧的眼睛:“你以前很喜欢着盏宫灯吧,但是,它呢?它现在在哪里?” 这张照片是节目组留底的资料,是一盏货真价实的唐朝御用宫灯。而杨钧屋子里这盏灯看起来一模一样,却只是一件当代仿品。虽然杨钧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就在宫灯坠地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的慌乱和心疼却做不得假。 杨钧垂着眼皮,毫无兴致的说:“真货长着翅膀飞走了,这一盏灯是故意做来糊弄你们的。” 导演实在忍不住了,强忍着怒气说:“杨钧,合同上可不是这样写的。” 杨钧斜靠在沙发上,表情玩味:“赔偿金,大爷有钱。” 导演出道还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明星,当即冷笑:“行,合同作废!” 杨钧搭着眼皮,心不在焉的挥手。 导演内心是卧槽的,他想代表央-视封杀他! 节目组的一妹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杨钧从出道至今从来没闹过什么绯闻。他今天这个状态很明显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可导演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如果今天杨钧就这么让导演走了,那杨钧的演绎生涯可算是断了。 路过顾长溪的时候,节目组妹子投去一个请帮忙的眼神。她知道顾长溪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而且她刚才不也是对照片上的唐朝宫灯很感兴趣嘛。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睨了妹子一眼,这个妹子是节目组最没存在感的一个人。几天居然敢为了杨钧强出头,瞧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导演……”顾长溪淡淡开口,伸手一指刚才杨钧出来的屋子。房间门口半开,客厅的光隐约扫进去能看见床前堆着无数空酒瓶,所以这货明知道今天有拍摄还宿醉? 导演不高兴,演员私下压力大他是知道的,可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在镜头前就得展现最完美、最敬业的一面。像杨钧这样自毁江山的做法根本就不明智,等等……自毁江山。 导演灵机一动,他们这种真人秀节目不就是为了暴露演员的真性情来提高收视率吗。杨钧这一开始又是裸-体、又是毒舌的,这分明和他平时谦谦君子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绕过弯来的导演,不禁高兴,这一期节目放出来不知道会吸引多了女性粉丝。 虽然这是纪录片兴致的节目,可导演有野心把节目做成老少皆宜的好节目。 导演清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杨钧,你经纪人找我的时候特别拜托我一定关照你。据我所知你和你经纪人的感情很好,她结婚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杨钧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顾长溪对于杨钧受了什么样的打击不关心,但她是个有责任心和担当的人。既然接受了节目组的邀请,就必定会把节目做好。更可况,对于承载了一代代文化传承的古物,顾长溪对于它们总是有些特别。这些古物流传至今,其中不知记载了多少人刻骨铭心的故事。 杨钧回过神,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顾长溪。这个妹子不容小觑,竟然一句话就改变了导演的目的。 顾长溪神情淡淡地睨着他,杨钧耸了耸肩,整个人呈现一种稍微放松的神态:“你等等我!”说完话,大步走近屋里去换衣服。 节目组的妹子松了口气,神色感激地望着顾长溪。 导演心里也隐隐落下一块石头,他刚才没说错,杨钧的经纪人确实拜托了他要照看杨钧。但他实在没想到顾长溪这个主持人做的这样好,这样称职。 要知道一个好的节目主持人不止是在嘉宾冷场的时候救场活跃气氛,更要在节目失控的时候掌控住全场的情绪,让嘉宾和观众都跟着她的想法走。虽然她说了不到十句话的台词,可细细回想起来每一句话都能杨钧面色大变,不知不觉中杨钧竟然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导演忍不住给她点一百个赞,好样的顾长溪! 等杨钧第三次出现的时候又叫众人跌破了眼球,他穿着一件过于宽大又皱巴巴的蓝色衬衫,一条看起来脏兮兮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人字拖。视线往上,他脸上带着一副很普通的眼镜,微微耸拉着嘴角的样子使他看起来像个一脸哀怨的终极宅男。 他随后扒乱了头发,整个人直接终极宅男变成了脏兮兮的流浪汉。形象邋遢丑的让人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相比其他人的震惊,顾长溪仍然面无表情的样子。 杨钧把手抄进牛仔裤兜里,对顾长溪吹了声口哨:“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身后跟着一水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到了车库,杨钧直接上了一辆红色法拉利旁边的小polo,车身的油漆都被蹭落好几块,看起来似乎经常出交通事故的样子。 杨钧一脚踩下油门,小polo嗖地一下窜了出去,甩下一脸懵逼的节目组众人。 卧槽,这又搞哪样? 导演率先反应过来:“快,快,快跟上。”就算跟的再快,等他们上了停在小区外面的车时,杨钧已经载着顾长溪消失在众人目光里。 从刚才的半裸-体就能看出来,杨钧其实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型男,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挤在小polo里面整个人基本属于蜷缩起来的。他把动方向盘,有些不解的转头:“你就不奇怪?” 顾长溪撩眼睨着他:“有什么可奇怪的,真正想隐藏身份的人都隐于世。”只有高调的人才会出门一身特立独行的装扮,像杨钧这样打扮不能再好了,就是走在路上人家认出来了,也只会觉得是和明星长的相似的人,根本不会有人会过多的注意他。 杨钧看着顾长溪,面色诚恳:“你人不错。” “呵。”顾长溪轻笑,这算是好人卡吗? 杨钧开车的速度就像这辆破旧的小polo一样,全程龟速,一点交通违章都不范。车子里很安静,杨钧动了动唇,似乎想找人说点儿心事:“老实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顾长溪挑眉睨着他,杨钧的脸庞隐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之中,只能听见他装作毫不在乎的声音说:“我觉得我很帅,很有安全感。”他一脸坦荡荡的看着前方:“可是我喜欢的人却从不这样觉得。” 顾长溪看着前方不说话,杨钧等了很久没等到如期的安慰和回答。他回头瞪了一眼顾长溪,一脸坦荡荡的说:“我纡尊降贵的和你谈心事,你竟然没反应。” 顾长溪淡道:“我只对古董敢兴趣。” 杨钧抿了抿唇,抱怨:“骗人,谁说明星的私生活大家都感兴趣的。”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小polo左拐转进一个热闹的小区。此时天已经大亮,看得出这个小区刚交房不久,两边绿化带旁停满了各种小商贩的三轮车,卖菜的、卖早餐的、练摊的商贩络绎不绝的排了一长串。 杨钧把车停在路旁的停车位上,转头看着顾长溪:“下车,带你去看古董。” 顾长溪下了车,跟在杨钧身后,看着他熟门熟路的穿过小区绿化带往一棟大楼里面走去。看得出,杨钧心情很不好,甚至有些阴郁暴躁,可他很努力的压制着这种负面情感。紧紧抿着唇,带着顾长溪上了电梯。狭小的电梯内,杨钧整个人就像一座石化的膏像一般。顾长溪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或许接下里能知道这位新生代偶像的秘密,可顾长溪一点儿也不激动,她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快点完成节目组的录制内容,因为她下午和爱弥儿还有一个收购会议要开。 当电梯到达14层楼的时候,杨钧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了,变的有些温柔和悲伤,整个人也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神态。临出电梯前,他回头望了一眼顾长溪,顾长溪抬眼颔首,给了他一个走你的神情。 杨钧咧嘴笑了笑,走出电梯按响了1403的门铃。 绵连不断的铃声响起,在这空旷的早晨听起来有些刺耳。1403的房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大约30岁的中年男子,穿着居家毛衣和卡其裤,男人的相貌只能算得上一般但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见到杨钧他显然一点儿也不意外,往旁边让了让身子,笑着说:“进来吧。”视线在落到顾长溪身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愕然,却很快就收敛了这种神情对顾长溪和蔼的笑了笑。 杨钧却站在门口没进去,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 “阿杰,谁来了啊?”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打断了二人的对持。在见到杨钧的时候脸色猛然一边,看起来有些严肃:“杨钧,今天不是有节目录制吗?你怎么来了?” 杨钧嗤笑,伸手推开站在门口的阿杰往里面走去:“你已经不是小爷的经纪人,还管那么多。”刚走进门口,嘴角的笑容却凝固在脸上,因为那个穿着围裙的女人竟然一把拉过杨钧的衣领,脸色阴沉的扫着他:“杨钧你有病啊?” 杨钧扭过头冷哼:“小爷有病就是不吃药,你管得着吗你!” “胡闹!”那女人呵斥,目光一转落在顾长溪身上脸色一变,立马松开杨钧的衣领,变的和蔼可亲:“哎呀呀,你就是《鉴宝人生》的主持人顾长溪吧,长得可真萌!” 第九十四章 总是被人夸做萌,顾长溪却觉得对方一点儿也不尊重自己。 她斜斜地扫了那女人一眼,杨钧不动神色的挡在顾长溪身上,目光阴沉地往屋内扫了扫:“大清早炖鱼汤,杜晚晚你也不怕被养成胖子。” 杜晚晚咬牙切齿:“杨钧,大清早来找茬,你果然有病。” 杨钧回头,目光复杂地落在杜晚晚身上,见杜晚晚像个炸毛的母猫一样神色戒备的瞪着自己,他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扭头闷不吭声的往屋内走去。 杜晚晚见状心里有些不忍,那个叫阿杰的中年男子立马走到她身旁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脸上带着安抚人心的表情。杜晚晚神色一怔,立马对阿杰笑了一下。 阿杰对顾长溪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牵着杜晚晚往屋里走去,话却是对这杨钧说的:“先坐一下,我去乘早餐。” 杨钧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把脚搭在放着茶花的茶几上。目光无比挑剔环顾四周,田园风格的装修,点缀着粉色小花的蓝色窗帘,阳台上摆满了多肉植物,屋内干净整洁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视线一扫,落在杜晚晚身上,一向精明利落的经纪人穿着居家睡裙,正在朝鱼缸里撒鱼食,引的鱼儿竞相争抢。杨钧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这是充满温馨和生气的家。 阿杰端着鱼汤从厨房里出来,目光隐晦地扫了一眼看杜晚晚出神的杨钧。他收回目光,面色不变的对三人笑道:“来尝尝,新鲜的鱼汤,杨钧你小时候最爱喝的。” 杨钧轻哼一声,像个大爷似的施施然走到饭桌前坐着。伸手一指阿杰:“给我乘半碗鱼汤,不要葱花。” 杜晚晚瞪圆了眼睛刚要发火,阿杰朝她温和一笑,先撇开葱花乘了一碗鱼汤给杨钧。再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握着杜晚晚的手小心翼翼滴把她拉到杨均对面坐下,温声宠溺道:“一大早就说想喝鱼汤,来尝一口。” 就着阿杰的手喝了口鱼汤,杜晚晚忽然抬起眼,很随意的对杨钧说:“对了,我怀孕了,两个月,恭喜你要当叔叔了。” 砰! 杨钧手里的碗落在地上,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目光愣愣地瞪着杜晚晚。 “喂,喂,喂,我老公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鱼,你好歹把汤喝完再摔碗啊。”杜晚晚表情不太高兴,阿杰却按住她的手,蹲下身去捡碎掉的瓦片。 杨钧死死握住拳头,就在顾长溪挑眉以为他要冲冠一怒揍阿杰的时候,这货竟然舀了一勺鱼汤淋在地上,末了还撇撇嘴,把手在阿杰身上反复擦了擦:“你们这群坏蛋,都欺负我。” 顾长溪:“…………” 虽然只是个看客,但她还是为杨钧这一望无际的贫瘠智商感到担忧。节目组给她请的嘉宾怎么一个比一个弱智?一个比一个幼稚? 她慢条斯理的喝着鱼汤,冷眼看着杨钧继续把自己往死里作。 面对杜晚晚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杨钧双手抱胸,一脸我是霸王我怕谁的表情趾高气昂的说:“我不管,反正你们不许结婚。” “杨钧,你有病啊。”杜晚晚忍无可忍:“我结婚你管得着嘛?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一双杏眼瞪的溜圆,一拍桌子怒道:“今天拍摄《鉴宝人生》,晚上七点还要参加芒果台的天天向上。明天一早你还要飞去横店拍一个礼拜的戏,横店完了你还要飞去巴黎参加时装戏……”杜晚晚噼里啪啦吐出一长串话,看得出她这个曾经的经纪人很称职,直接把杨钧的工作进度都排到两年后去了。她一指杨钧的鼻子,冷道:“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形象是优雅温和的贵公子,不是傲娇叛逆小青年。”她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早上7点五十分,给你十分钟吃早餐,四个小时拍摄完成这期的《鉴宝人生》。”杜晚晚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杨钧:“doyouunderstand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杨钧深深地看了眼杜晚晚,恶作剧的笑:“宫灯不在小爷这里。” 杜晚晚满头黑线,她就知道这小子总是喜欢无理取闹。她伸手抓起杨钧的衣领,动作毫无温柔地把他关进杂物间里,不容拒绝的吩咐:“给你十分钟找出宫灯!” 过了一会儿她走出来,面带歉意地对顾长溪:“对不起,我家的孩子有些不听话。” “阿喂~我可比你大一个月!”杨钧敲门不悦的反驳,杜晚晚目光杀了过去,隔着门板杨钧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杀气,不情不愿的靠在门上小声嘟囔:“大一个月,也是大!”掩藏在碎发下双眸微微一暗,他嗤笑一声,背靠门板缩坐在地上,目光漫无目的的落在杂物间的一角。那里摆着一个箱子,他记得是他第一次接到龙套的角色,杜晚晚为了鼓励他给他买的迷你电饭煲。 原来,这东西她还留着啊! 屋内安静下来,杜晚晚坐在沙发上,再次看着顾长溪歉意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顾长溪撇了一眼她,眼角的余光落在阿杰身上。阿杰顿了顿,把碎掉的碗渣扫进垃圾桶,这才抬头对着顾长溪笑着说:“我是他哥哥,也是他的助理。” 顾长溪睨了眼阿杰,淡淡开口:“为了女人,抛弃了兄弟。” 阿杰微笑,看着杜晚晚的眸光写满了温柔:“我爱我的妻子和我的兄弟。”顿了顿,他摊手有些无奈:“可惜,谁让我有个任性傲娇的弟弟和一个强势蛮横的妻子。如果可以,我想两个都拥有……” 顾长溪挑眉,阿杰坦荡荡的目光很明显写着如果二者选其一他一定站在妻子这边。 “哼,是小爷先不要你的。”杨钧拿着宫灯从杂物间走了出来,眉目傲然:“杨杰,小爷已经把你告上法庭了。” 阿杰抬起眼皮,依然温和笑:“我对这件事无异议,我自动认输!” “你!”杨钧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傻傻地站在那里。 阿杰看着杨钧,目光温和宽容,无比诚恳的说:“阿钧,你只要任性就好,剩下的有我。” 杨钧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别以为这样,小爷就会原谅你。” 杜晚晚翻了个白眼,让阿杰进厨房拿碗吃饭。自己上前拉着杨钧坐下,没好气的说:“一大早就来折腾,你不饿啊。” 杨钧被她说的没脾气,老老实实地坐在桌上。看着早餐眉梢一挑,把包子馒头都咬了一口,等阿杰出来的时候他还明目张胆的喝了一口粥,又呸的吐了回去。一脸扬武扬威的瞪着阿杰,有本事你来咬我,你来咬我啊。 杜晚晚眉心直跳:“杨钧……你有病乘早治……” “晚晚……”阿杰适当的打断了杜晚晚的话,好脾气的笑:“孩子乖不乖?” 杜晚晚立马安静下来,抚摸着肚子脸上带笑:“乖呢,乖呢,我得稳住脾气,别让这小子被杨钧给带坏了。” 杨钧瞪着眼睛,目光落在杜晚晚肚子上,表情上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不过很快也安静下来,自顾自的喝着粥,看得出来,他对杜晚晚的感情很复杂。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看着杨钧,相比杨钧而言阿杰智商相当的赛高。知道因势利导,拿捏住两人的小脾气来克制住对方。不过就是仗着杨钧这货单纯没细胞,仗着两人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妻子不会离开他罢了,才会这样有恃无恐的隐嚣张。 这样的男人真是太不要脸了,不过她……欣赏! 杨钧、阿杰、杜晚晚看人一看就是一出狗血的言情剧。 说来杨钧也真够可怜的,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双宿□□,留下他一个单身狗也真是遭虐。 杨钧觉得大哥撬他墙角,单方便和阿杰反目成仇。这顿早饭由于他的恶作剧,除了鱼汤完好无损其他一律作废。 杜晚晚一边喝着鱼汤一边喋喋不休的教育杨钧,在以后的经纪人面前一定要藏好尾巴,不能毁了他一直树立起的形象。 杨钧听得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答了几句。然后恍然大悟的指着顾长溪:“为什么你有早餐吃?” 一桌子的人这才发现包子馒头小米粥、豆浆油条鲜鱼汤,每样她都有一份。 顾长溪好整以暇的喝了口粥,目光淡淡的扫视着几人:“看戏的人已经吃饱了,蠢货和聪明人还在饿肚子。” 杨钧:“…………” 阿杰很高兴的看着她:“顾小姐,我很高兴《鉴宝人生》的节目主持人是您。”以阿杰多年的经验,他看得出个顾长溪是个严谨认真的人。按照杨钧的任性和智商,估计早就把节目组的人都得罪完了。这小姑娘竟然还能陪着杨钧找到这里,说明她在节目组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顾长溪挑眉,看着阿杰,认真的说:“我倒觉得杨钧长点脑子,你恐怕更高兴。” “喂!喂!”杨钧提高了声音:“十世情商换一世颜,小爷有颜值就够了。” 阿杰和杜晚晚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杨钧真的很蠢,他们两要怎样才能放心这货在娱乐圈打滚。得,赶紧生完孩子来照顾着祖宗吧。 第九十五章 当节目组的人接到顾长溪的消息冲到阿杰家里的时候,就见杨钧小爷把阿杰按在地上狂揍。一记左勾拳、右勾拳狂风暴雨的往啊杰身上招呼,杜晚晚捧着个肚子,一脸虚无缥缈的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连着两次发生突发事件,导演暗搓搓的拍下了这个打斗画面,才洋装焦灼的大叫:“快,快,来几个汉子把两人拉开。” 导演一声令下,节目组的汉子们蜂拥而上,结果全被杨钧ko失败。 杨钧打红了眼,像头发疯的狼:“谁来,小爷咬死谁。” 众人懵逼,导演瓜兮兮向顾长溪支招:“怎么办?” 顾长溪挑眉,两手一捞,直接把杨钧和阿杰两人从地上拎起来。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感觉像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导演觉得给她一颗菠菜,顾长溪铁定化身成拎动地球的大力水手。 “你干啥?”杨钧眨眨眼,老家话都蹦出来了。 顾长溪把他们放在沙发上:“录制节目。” “杨钧,你这二货!”杜晚晚一听录制节目,立马回神凶神恶煞的朝杨钧扑过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老娘废了好大的人情,你就这样个糟蹋了。给老娘跪着唱征服!” 杨钧心惊胆战,用眼神寻求顾长溪的庇护:“救……救命……” 顾长溪懒得理他,直接转身拿过茶几上的宫灯,二话不说的把宫灯递到杜晚晚面前。杜晚晚立马像拔了电源的机器,当场停机。 杨钧皱眉:“你又干啥?” 顾长溪挑眉,好整以暇的睨着他。 杨钧用手扒了扒头发,老实巴交的坐好。导演这才松了口气,打着手势示意顾长溪快点进入状态。顾长溪刚点头,就听杜晚晚倒抽一口气:“你流血了?” 回头一瞧,阿杰左脸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好长一条血路子。杨钧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挤过去看了看,直接从阿杰左脸上拔出一块陶瓷碎片:“扫地都扫不干净,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助理。” 顾长溪挑着眉,见杨钧死坏死坏的用力按着阿杰受伤的地方,嫣红的血珠子立马冒了出来,杨钧犹觉不爽,大手一抹直接把阿杰整张脸都糊红了这才满意点头:“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导演和杜晚晚满头黑线,这小子这么认真的自黑,也是蛮拼的! 杜晚晚火冒三丈,揪着杨钧的衣领开口就骂:“你特么出门不带脑子,老娘要杀了你。” 被杜晚晚凶神恶煞的瞪着,杨钧反而灿烂一笑,转眼见自己手上脏乎乎的一片。微微地眨了眨眼,这货没舍得在杜晚晚身上擦手,转而长臂一伸,笑眯眯地抬起手把脏东西往顾长溪白色的衬衣上轻轻一擦。 顾长溪眯眼。 砰! 杨钧飞到了沙发上! 导演和杜晚晚愣在当场,杨钧这只窜天猴终于遇到如来佛祖了被镇压在五指山下了吧。 第二期节目在导演啼笑皆非的ok声中收工,顾长溪全程像看猴子似得看着杨钧上蹿下跳。收工之后,节目组小妹脸色通红的跑到顾长溪面前说了声谢谢,见杨钧大步走了过来,赶紧低着头像个兔子一样往旁边跑。 “我会吃人吗?”杨钧甩着手上的车钥匙有些不解,他其实不知道这妹子是他的铁杆粉丝。 顾长溪没理他,径直朝电梯内走去。“喂,等等……”杨钧从后面追了上面,张开手臂撑在电梯上,一脸愤然地看着顾长溪:“今天为什么不帮我揍死阿杰那货!” 顾长溪冷眼睨着他:“让开。” 杨钧鼓了鼓脸颊,气急败坏的挤进电梯里面:“你这人真没同情心啊。” 耳边有只聒噪的苍蝇,顾长溪扬了扬拳头,大有再说我揍你的架势。杨钧这才偃旗息鼓,闭嘴跟在顾长溪身旁往外面走去。电梯里很沉默,过了好半响杨钧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失恋了……” 他以为顾长溪这个面冷心热的妹子愿意充当聆听者和开导着那么她错了,大错特侧。顾长溪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杨钧气鼓鼓的瞪了她一会儿,作罢,叹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拎着的灯笼说:“诺言这种东西,随着人和时间都会变质。” 顾长溪垂眼睨了眼宫灯:“变的是人。” 杨钧愣了一下,自从知道杜晚晚和阿杰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遭到了双重背叛。整个人赌气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每天什么也不做的只喝酒发呆。然而在杜晚晚长期压迫下养成的良好作息,让他打心底不能面对每天醉生梦死的自己。今天凌晨当顾长溪带着节目组的人杀进来的时候,他忽然就任性了,恶意想着,如果杜晚晚知道他得罪了央-视被封杀,还会不会那么淡定的跑去和阿杰结婚? 但身边跟着一个天塌下来都是面谈的节目主持人,这让杨钧觉得无论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很正常。然后……他居然脑抽抽带着顾长溪上了阿杰和杜晚晚的新房。 看着顾长溪面无表情的脸,杨钧想,大约面瘫会传染人。搞得小爷自己都任性不起来了,他反复回味着顾长溪说的话。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没错,杜晚晚作为经纪人的心意没变,变得是他那颗喜欢她的心和小爷的骄傲在作祟! 他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微笑,这才有点儿像他长期营造出来优雅温和的形象。他看着顾长溪说:“我和杜晚晚认识的时候,她是小助理,我是跑龙套的。我们同岁,一起在片场挣扎生活。”顿了顿,他又扯到了阿杰:“阿杰比我大2岁,从小品学兼优,他一直不支持我北漂,可我对读书不感兴趣。” 在杨钧的自言自语中,三个少年男女磕磕碰碰的成长画面在眼前展开。杨钧轻声说着话,十年跑龙套成为偶像承包人的北漂生涯被他说出来显然是怀念和欣喜的。 “我是家里的老幺,阿杰扭不过我,毕业之后来到北京照顾我的生活……”话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自嘲的翘唇笑着说:“明明是我和她认识最早,离的最近,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虽然不指望顾长溪的回答,可杨钧还是眼巴巴在等着顾长溪的回答。 等了好半天,就是不见顾长溪回答,他忽然开口:“你就没话想和我说的吗?” 顾长溪走出小区,扯了扯嘴角显然不想理他。但杨钧有本事脑补啊,他居然一本正经的点头说:“你说的对,杜晚晚这个霸道嚣张的女人错过小爷,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看着顾长溪淡定的样子,他忽然来了兴致:“不如我们做朋友吧,你这么冷淡肯定没人愿意和你做朋友。” 顾长溪剜了他一眼,杨钧特别诚恳的说:“你虽然还小,但我忽然对你有点儿好感了。没准你长大了,我会喜欢上你的。” 顾长溪睨着他不说话,杨钧看懂了她眼里的鄙视。正郁闷的准备发动车子,就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弯下冲里面灿烂一笑,那手还直接拉开了车门,直接捉住顾长溪的手腕含笑说:“我来接你。” 顾长溪眯眼,手腕一转想使出擒拿手钳制住“张道陵”。“张道陵”笑眯眯的化解了她的招式,小声埋怨:“督主,还是这么暴力。” 看着两人来来往往的见招拆招,杨钧挑起眉头,却见“张道陵”抬头对他挑唇一笑,仿佛在宣告炫耀领土一般的野兽一般。 看着两人自然默契的相处模式,杨钧嘲讽一笑,得,小爷的第二春又没了。 顾长溪制住“张道陵”的脉门,“张道陵”立马举白旗,百无聊奈的说:“督主,我认输。”等她松开手,笑的花枝乱颤:“每天醒来,想着你女人的样子我就觉得激动。” 顾长溪杀气全开,被花式虐狗的“张道陵”依旧笑的荡气回肠:“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顾长溪紧绷的脸一下子如乌云散开,看着她美美的笑容“张道陵”懵逼了三秒,然后就被督主一巴掌拍晕在地。 还在看戏的杨钧急踩刹车,小polo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和谐社会拒绝暴利! 当“张道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顾长溪这货果然是黑心肝儿,每次都暴利坑他! 他浑身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顾长溪正在和爱弥儿商量怎么收购华虹集团,联合杨锦秋和元一大师做红木家具的时候,他略微翘了翘唇角,一边闭着眼睛安心听着两人的谈话声,一边在脑筋儿转啊转,要怎么样才能搞死这身体里面那个叫做秦泽的家伙,独自霸占这具身体………… 第九十六章 《鉴宝人生》第一集播出时间定在黄金档——周六晚上八点。 汪明菲知道这个消息超级兴奋,老早就打了电话通知顾申一定要准时收看。当视频播放到被p上呆萌鹿角的顾长溪一脸死鱼相的把二货张陵逼的夹臀逃走的时候,一溜的弹屏显示:“hhhh此吃货崩溃!”“hhhhhh,有本事你吃了别拉”“浓浓的213风扑面而来!”“腹黑,可怕!”“妈哒,神一样的妹子!” 看着唯一最正常的一句“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时,张道陵忍不住了,在众弹屏中窃喜打下一句“妹子,睡我。” 这弹屏一出,画面瞬间空白三秒,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妹子,睡我”“睡我!睡我!睡我!” 情敌那么多,张道陵表示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他立马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半夜三更接到boss抽风电话的林简表示伤不起。boss让他在一分钟之内把在线看《鉴宝人生》的弹屏用户全都踢下线…… 特么的,又想搞哪样? 北京时间8:30 全世界网民都发现自己掉线了,而整个弹屏只有一条超级加粗的血红弹幕“啊哈哈哈,妹子前世今生都只能睡我一个人!!!!” 全世界网民的内心是崩溃的,妈哒!黑客!作弊!无耻! 于是这一晚,全世界宅【黑】男【客】冲冠一怒为弹幕,打响了弹幕抢夺的第一场战争。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第二天被推荐上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以风靡全球之势成了衡量娱乐圈最新的标准。凡是想混娱乐圈的人都奉信一条真理,不能引起黑客大战的吉尼斯世界纪录不是一个好主持人! 看电视直播的汪明菲和顾长溪压根儿不晓得网络直播引起的弹幕之战,看完了《鉴宝人生》汪明菲本想拉着顾长溪抒发一下内心感想,但看顾长溪手上拿着一份超级厚的合同,汪明菲就不忍心打扰女儿。只好起身给她热了被牛奶,百无聊奈的转身回了房间。 刚上楼梯,就听见顾长溪喊她。 汪明菲双眼一亮,喜滋滋的回头:“干啥呢?二囡?” 顾长溪微微偏头,视线在汪明菲身上穿梭一下,收回目光淡淡道:“瘦了。” “嘿嘿。”面对女儿破天荒的夸赞,汪明菲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她每顿只吃一碗饭,早晚坚持跑步两小时,这小几月下来她足足瘦了五十多斤。 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这话说的可真没错。 汪明菲身高一米六,五官长的清秀好看,虽然现在体重还有一百二十多斤,但与之前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甭管是多大的女性心里都住着一个爱美小天使,汪明菲不好意思的拽着衣角蹭到顾长溪面前:“二囡啊……” “恩?” “你哥给咱们买了两件衣裳,我拿给你看看。” 提到顾申,顾长溪有一瞬间的愣神,好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了。 没过一会儿,汪明菲拎着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裳走了过来,眉开眼笑的说:“瞅瞅,这颜色艳了点,妈还从没穿过大红色呢。” 顾长溪眼神飘移,所以这是母女装? 汪明菲拿着小的那一件在顾长溪身上比划,一脸满足:“还是我闺女好看,穿啥都好看。” 顾长溪睨了眼衣裳不发表任何意见,汪明菲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长串,从顾申上手公司到现在能独当一面的开拓市场,再说到顾申准备来四九城过春节的事情。 汪明菲心有戚戚焉:“二囡,古若宗要是让你们去他家过年咋办?” 顾长溪挑眉:“你问过顾申了?” 汪明菲摇头:“还没呢?” 自从顾长溪以霸道暴力立世之后,汪明菲觉得这个家里是她当家,所以有事情都习惯找顾长溪商量。更何况在她心里,顾申那个爱心软的货根本就靠不住。 顾长溪沉吟一下,淡淡道:“以后有事情拿不定注意可以找顾申。” 汪明菲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好像自家老大似乎、或许也能靠得住那么一点点。再一想这个家能过的现在这样好全靠顾长溪一个人,她不免有点心疼这个闺女小小年纪就扛起了家庭重任。当即点点头:“妈晓得了。” 顾长溪点头,面无表情地夸了下汪明菲适合穿红衣裳,汪明菲乐的跟什么似得只差点抱着衣裳转圈。不过她时刻记得自己是两个娃的妈,一把年纪的徐老半娘得淡定。所以只咧着嘴对顾长溪笑,但见她专心致志的盯着手里的合同,也不好多作打扰。 伸手碰了碰被子发现牛奶还是热的,这才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 顾长溪仔细看着手里的合同资料,爱弥儿真不愧是纽约金融街的高级精英,对于市场变化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这份收购华虹集团的案子做的滴水不漏,把各种风险性都降到了最低。 她放下合同拨通了爱弥儿的电话,授意爱弥儿全权办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领导人需要的是识人善用才是王道,她相信爱弥儿并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第二天下午和严戚有约,早上没什么事情做,顾长溪这才有空临幸寒假作业。 刚吃过汪明菲准备的爱心午餐,严戚就已经派司机把顾长溪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家高级私人会所。古色古香的韵味让人心旷神怡,严戚坐在茶室里亲手焚香泡茶,上好的雨前龙井,雪白净透的景德镇瓷器,空中袅袅弥漫着一股茶香。 严戚倒了杯茶推到顾长溪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长溪颔首坐在他对面,呷了口茶,清越淡柔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严戚把手搭膝上,视线微微一转,便见节目组的人目光炯炯的望着这边。他微挑眉,好吧,今天是《鉴宝人生》第三集的拍摄场面。 对于严戚来说参加这种节目不过是为了给顾长溪捧场,随着他点头,导演特别兴奋的喊了句开拍。严戚便展眉,神情愉悦地看着顾长溪:“古董就在你面前,你找找看。” 顾长溪挑眉,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严戚立马回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他有一张邪魅狂狷的颜,就算是再美的笑容落在他脸上都给人感觉闷着一股子坏意在里头。 节目组的人有些发怔,娱乐圈好看的人不少,但一路脸就能把人震晕的人实在太少。恰好严戚就属于露脸秒杀的杀手,顾长溪视线微微一转,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只这一个动作,立马让众人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没办法,妹子太霸气高冷,随便一个表情动作感觉都在抢镜。 严戚轻轻挑眉,目光肆无忌惮的盯着顾长溪。 顾长溪垂着眼,对于严戚这行走的荷尔蒙直接无视。和这种自傲的相处便如熬鹰,谁先杀掉谁的傲气那就算谁赢。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介于前面两期的突发时间节目组的人也很淡定,他们表示不刁难主持人的嘉宾不是好明星,反正不管嘉宾最后如何那是一定会在顾长溪面前吃瘪的。 对的,他们对督主就是这么自信。 但对于颜狗来说,严戚真的好苏啊啊啊! 只要看看他拨茶冲水的动作,就感觉此生无憾。他执起茶壶,悠然自得的给顾长溪斟了茶,水汽氤氲之中他挑唇笑了笑:“饮茶如养气,讲究空明心境,我这手艺如何?” 顾长溪点头:“不错。” 严戚眼角一勾,眸光溢彩十分邪魅勾人:“哦,那这茶如何?” 顾长溪抬眸睨着他,懒得回答这多余的问题。 严戚眉目舒展,继续问:“如何?” 顾长溪一笑,眼神曼展:“哪个如何?” 严戚伸手一指自己:“我自己。” 这话跳跃度太大,但她还是听懂了严戚话中的意思。她不由得深思,难道这具皮囊当真美的天怒人怨,怎么一个两个都是恋童癖?还拐弯抹角的透露着喜欢欣赏的意思? 她似笑非笑的睨着严戚,严戚也不恼,依旧慢悠悠的给她斟茶。 正在这时,茶室的门扉被服务员叩响。原来因为拍摄节目好几个茶室包厢都被打通了,这边茶水需求量大,服务员算准时间过来添水。并且询问这边是否需要琴师? 顾长溪的目光在服务员手上转了一下立马垂着眼,严戚却笑盈盈的开口:“饮茶岂能无乐,琴师来的正好,奏一曲高山流水来听。” 琴师点头,抱着琴小心翼翼的来到两人跟前。刚及膝跪下,便见她手臂微微一动,一刀白光疾速朝严戚袭去。与此同时,屋内的其他服务员握着手-枪,身形极快的朝顾长溪射击。 节目组的人懵逼了,这咋拍个节目都能遇到杀手? 第九十七章 杀手分作两拨,目标明确的朝顾长溪和严戚攻击而去。手-枪装了消-音-器,子弹无声乱窜看的人背脊发凉,节目组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直接晕倒了好些人。在一片慌乱中,顾长溪淡然而坐。 就在杀手逼近顾长溪的时候,从四面八方窜出无数保镖,动作果断利落的解决了杀手。 这边祸事刚歇,那边严戚却在谈笑之间,翻手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女杀手的手腕竟然被他生生折断,露出一截森森白骨。杀手闷哼一声,左手拔下绑在腿间的手-枪就朝严戚射击。严戚唇角勾着诱人的笑意,只见一阵锐利的白光从他掌心划过,那女杀手已经直挺挺的朝地上倒去。落地刹那,人已然成了两半。 这身手看的众人一叹,他眉目含笑,目光悠悠从众人身边扫过。节目组的人一哆嗦,赶紧拔出内存卡哆哆嗦嗦地双手奉上。 严戚笑而不语,顾长溪视线微微下垂,落在他手中的那把匕首上。 龙鳞! 传说欧冶子当年在造巨阙剑时剩下了一块锻造所用的神铁,于是用这块神铁,造就了匕首“龙鳞”。龙鳞削铁如泥,乃严戚的传家宝。 严戚握着龙鳞踱步到顾长溪面前,视线漫不经心一转,导演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这……这地上那么多尸……尸体……”话落,导演呆住,刚才的血流成河,女尸两半呢?这刚过去一分钟不到,这茶室里居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菩萨保佑,混了四九城那么久他这个导演也终于在黑-道小说里活了一把。 《鉴宝人生》第三集整个拍摄场面是最惊险刺激惊悚的一集,可惜在拍摄好的视频当中是最没有悬念和难度的一集。 剪辑片子的时候导演有些苦逼,这喝茶聊天谈古董统共用了不到30分钟。他要怎么剪辑凑满一个小时的拍摄进度? 看着视频中顾长溪神色淡淡瞥了眼龙鳞,直接说在古代因为龙鳞太锋利,后来被收纳到朝廷里面去,被用在古代最残酷的刑法凌迟处死上面去的时候。严戚整个人一愣,鼓着眼,气鼓鼓的样子倒还挺猛萌的。 导演忍不住笑出声,因为接下来严戚丢了偶像包袱,一向沉冷霸气的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儿不高兴:“你说我祖上是刽子手!” 顾长溪偏头睨着他不语,一脸‘我这明显的褒义词用在你身上,你居然生气,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惹得严戚挑了挑眉,他压根儿没想到督主内心阴暗,以前对待不老实的对手最喜欢用刑法来折磨人。在顾长溪心目中,刑法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知道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严戚嗤笑一声,盘膝坐在她面前,这姑娘请她来当剧组的礼仪老师。好嘛,每次去片场都带着一大波学生。美其名是让学生们在实践中学会真理,每次他的拍摄现场都要面对一大波观察者。幸好他机智,懂得整合利用资源,直接把那群大学生拉去当群众演员。 带团剧组游了几天,她直接挑出几个领头羊负责剧组一切的古代知识,自己当了甩手掌柜。 顾长溪是个称职的好教授,每次去实践之后都会让学生写十万字的古代文献资料。类型不拘,捡着自己喜欢的来就成。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精彩写实,这导致她带那些学生个个刻苦钻研自己喜欢的领域,那一届的学生个个成为学霸中的战斗机。 因为拍摄《鉴宝人生》遇到了杀手事件,导演为了安全起见直接把后面规定好的行程暂时搁浅。在杀手事件过后没多久,会所的主人亲自出现在两人跟前道歉,说一定会给两人一个交代。 顾长溪沉吟,加上发布会一共是两次暗杀。这一次很明显杀手是分作两拨,所以说自己也在刺杀的名单呢? 她漫不经心的想着幕后凶手到底是谁的时候,秦泽的到来让她一愣。 看着秦泽依旧神采飞扬的俊脸,顾长溪挑了挑眉:“脖子怎么回事儿?” 秦泽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青痕,也很纳闷:“早晨起来就觉得脖子不舒服?难道我梦游的时候上吊了?” 一句玩笑话,道清了真相。 昨晚张道陵想着怎么搞死秦泽,独占身体的时候。恰好无意看到了齐修写的星际科幻文,男猪脚是个屌丝地球男一朝穿越成星际废柴努力成为宇宙之主的故事给了他启发。 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对于神棍国师来说不要太顺手,于是他想勒死秦泽的身体自己再来借尸还魂。结果没想到事情进展到一半,秦泽这厮居然有了危机意识和张道陵抢身体。 结果可想而知,原住民ko了外来人,第一人格战胜了第二人格,秦泽原地复活了。 不过他丝毫不知道关于张道陵这个第二人格的事情,只觉得这几天过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无论是一身双魂,还是人格分裂的说法对顾长溪而言都很容易被接受。反正换汤不换药,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但基于她对张道陵的了解,只从脖子上的青痕顾长溪边猜出了张道陵想干啥。 她认真地看了眼秦泽,搞得秦泽莫名其妙:“怎么了?” 顾长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去问秦逸知道你有什么秘密。” 秦泽眸光闪了闪,他多少还是察觉了自己的奇怪之处。不过这次他来是因为杀手的事情来的,他望了严戚一眼,见对方依旧笑盈盈的坐在原地不动。两人目光相撞,空中火花四射,秦泽一双桃花眼变得深邃无比:“后院起火,严当家还能安稳如泰山这份淡定的气度诚然不可多得。” 严戚翘起眼角:“比起秦议员,在下想来确实要淡定些。” 秦泽笑的荡气回肠,严戚笑的花枝乱颤。言语之间,看来两人大约都知道这次的杀手事件是谁引起的。顾长溪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严戚微微一笑起身走了出去,后院起火他虽然看起来很淡定,但实际心里已经想了一百零八套整死对手的方法手段。 秦泽坐在顾长溪身旁,替她倒了杯茶:“发布会的杀手是奔着严戚去的,对方和中汇世仇,不死不休。”顿了顿又道:“这次是两拨,一拨是奔你来的。” 顾长溪颔首点头,秦泽眸光微冷:“李三道的女儿和古珍珠连手买凶。” 这两人勾搭到一块儿去,顾长溪并不好奇。这世上利益能把你永远都联想不到一起的人捆绑在一起,李三道的女儿想报仇她知道。至于古珍珠嘛,顾长溪勾了勾唇,假如古珍珠□□的事情被古若宗知道了,不知那家里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 秦泽坐在顾长溪身旁,他似乎能揣测顾长溪一切的心里活动。见她勾唇笑,便弯了弯眼角笑着说:“这件事情已经透漏给古若宗知道了。” 顾长溪转眼打量着秦泽,此人表面桀骜无害实则心思深沉。张道陵对上他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见她目光深沉,秦泽抬了抬眼,眸光潋滟的笑看着她:“我是您的骑士。” 顾长溪垂眼,秦泽对自己的心思她从来不怀疑,于她而言怎么得到忠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忠于自己的人有用便好。 杀手的事情告一段落,秦泽开车把顾长溪送回了家。 刚进家门口就见顾申拿着个水壶在花园里浇花,见到秦泽目光微微一转,继而微笑看着顾长溪:“回来了。” 顾长溪点头,她和顾申吧,其实没啥好说的,索性也就面无表情的朝屋内走了进去。反而秦泽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好,我是秦泽。” 顾申点头:“久仰大名。”对于这个和自己妹子组成网络cp之一的人,顾申可是如雷贯耳。他轻笑一声,扭头看着屋内:“我妈正在做饭,吃了饭再走吧。” 秦泽心里落着事儿,直接摇头拒绝:“不了,晚上有事。” 顾申点头:“慢走。” 看着秦泽开车离开之后,顾申继续低头浇花。 对于北京这个新家他其实有点儿陌生的,但没关系,只要有汪明菲和顾长溪的地方就是他真正的家。汪明菲得知顾申回来特意去菜场买了好多菜,她端着一盘鱼香肉丝从厨房里走出来,直接拉开嗓子吼:“老大,二囡吃饭了。” 顾申放下水壶朝屋内走去,一桌子都是他和顾长溪爱吃的菜。许久不见,汪明菲觉得儿子顾申有些陌生。不过转眼一想她又释然了,这小一年发生那么多事情,大家都变了那么多,儿子变成熟稳重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顾申开口说话了:“妈,过年咱们回一趟老家吧。” 汪明菲愣住,老家?那栋她和古若宗亲手烧砖建起的两层砖房似乎很久没出现在她的记忆中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神:“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顾申夹了块鸡腿放进她碗里:“中天哥打电话说年底十五结婚。” “真的?”汪明菲替顾中天高兴,一年前那小子还为了薛慧的事情要死要活,这转眼都要结婚了。虽然和古若宗是离婚了,可对于顾中天这侄子她还是有感情当即点头:“成,咱们收拾收拾回老家过年。” 顾申点头,又说:“爸她们也要回家。” 汪明菲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古若宗也要回去?他咋好意思回去呢? 第九十八章 收拾东西回家的前一天顾长溪接到爱弥儿消息,华虹集团已经收购成功,过了大年十五一切事情就可以重新翻盘运作。 长江集团粉彩瓷这一块已经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获得了极大的开创利润。而以杭禹所掌管的中医院却在临到过年那段时间因为一个男性病人对治疗遗-精的效果不满意,要求医院退款的同时,持刀行凶,将杭禹砍伤。幸好当时保安在场及时阻止了这次医患事故,杭禹才逃过一劫。 这件事情不知是谁透漏给报社,第二天就见了报. 此时国内刚好因为医-改事件闹的人心惶惶,恶性医患事件本就容易激起国民内心的愤慨。这事儿没过几天,又有家属抬着一具小孩子的尸体来医院闹事,声称这孩子因为医生用药不当被针药打死的,中医院一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杭禹面色愧疚的坐在她对面:“这件事情因我而起,给我七天时间,我一定解决这件事情。” 对于杭禹的自请之命顾长溪并没有拒绝,她放下报纸,慢条斯理的拿手帕擦着手:“可有眉目?” 杭禹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位患者是我亲手治疗,闹事前三天病情已经痊愈正在办理出院手续。”他看着顾长溪,正色道:“在严令禁止传言此事之后,却在第二天见报,一夜之间就占据了各大网站和热搜榜,这件事情有蹊跷。” 顾长溪撩眼,示意杭禹继续说。 杭禹低头看了眼被砍伤的右手:“这事已经查出了八分真相。”具体资料在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放在了顾长溪面前,顾长溪睨了眼他送来的资料,颔首淡淡道:“占据各大热搜榜是我的注意。” 杭禹吃惊,顾长溪勾了勾唇角:“不破不立!”“ “我明白了。”杭禹了解了她的想法,既然对方想利用医患事件大做文章,她便将计就计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杭禹脑筋儿崩紧,现在中医院是臭名昭著。对于国情而言,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喜欢对各种事件进行道德绑架抨击。现在中医院的形象在网上已经被黑出宇宙了,如果按照顾长溪的想法那么接下来的仗一定要打的漂亮。让中医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得到全国人民的信服才行! 他握了握右手掌,钻心的疼痛让他脑门起了一层薄汗。因为他的疏忽导致这只右手险些废掉,这一次的失败让他吸取了教训。他抿了抿唇,眼神坚定地看着顾长溪立了军令状:“这件事办不好,我死给你看。”在顾长溪的暴力影响之下,他们做事难免带了点儿她的影子。 顾长溪挑唇:“法制社会,死人应该交给法律。” 这话一语双关,杭禹心里隐隐有了计较,他严肃点头:“我知道了。” 杭禹离开之后,顾申拿着本书从楼上下来。看见桌上的报纸和资料,温和笑了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顾长溪点头,顾申坐在她对面笑着说:“忘了告诉你,待会儿爸爸会带着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过来。” 顾申的笑容温和的不像话,但顾长溪知道,这朵外表圣洁的黑莲花心里一定打着什么歪主意。 下午两点,古若宗带着古珍珠来的时候,汪明菲正在指挥顾申把几大袋子的北京特产装进后备箱。古若宗下车首先被瘦下来的汪明菲闪瞎了眼,愣了一会儿,二话不说就上前帮着顾申提东西,两人之间配合默契,看起来感情那是父子亲情杠杠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汪明菲心里还是有些吃味儿,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样跟着负心汉跑了。 倒是古珍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见到顾申有一瞬间的吃惊。她有些不自在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小夹克衫和嘻哈裤,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绽开一个很大的笑容对着几人打招呼:“哈罗,大家好。”在转头看着顾申,眼睛里面的笑容比头上的无数麻花辫还要灿烂:“原来你就是我老爸常常挂在口头上的大哥哥。”看这样子,两人之前是见过的。 汪明菲对这个顾长溪一般大的姑娘没啥好感,表情也就没多好。不过古珍珠不介意,眼神依旧亮晶晶的看着顾申。顾申笑容十分漂亮有礼:“原来你就是珍珠啊。” 顾长溪挑眉不动声色的打量古珍珠,她的样子分明就是春心荡-漾来着。 顾申皮囊很好,他温和笑语的模样再加上随身携带的圣母光环本来就很容易吸引幼稚叛逆的小女生。他这嘴角眼里毫不吝啬的笑意,让古珍珠闹了个大红脸。 她别扭的样子惹的古若宗看了她好几眼,她连忙回神,恢复了以前的性子一挥手有些骄傲的说:“我之所以叫珍珠,是因为我生下来的那天爸爸送了妈妈一条北海珍珠项链。”这话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儿在里头,汪明菲抽了抽嘴角,她这人作风犀利直爽。心里放开的事情那是相当不在意,古若宗现在在她心头那就是一坨狗-屎。 她直接学顾长溪的样子忽视古珍珠,古若宗被她说的脸色一黑,压低了声音告诫:“珍珠!” “我知道了,回老家要和哥哥姐姐相亲相爱嘛。”古珍珠嘻嘻一笑,当着顾申和顾若宗的面她倒是没有之前的张狂。又因为上次买通杀手的事情被张琴和古若宗狠狠教训了一顿,张琴早就告诫过她,顾长溪和汪家人对他们家族生意有帮助让她好好和顾长溪相处。如果还敢生事,就把她送去国外一辈子都不准踏入中国一步。 她低头冷笑,不准她踏入中国一步,她从出生到现在不一直都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吗?张琴和古若宗生了她,却从来没当好父母的责任,她凭什么听他们的! 想到这里,古珍珠抬头对古若宗灿烂一笑,却伸手去攀住顾申的手臂撒娇道:“我特别羡慕别人有哥哥的宠爱,这下好了,我终于也有哥哥了。”她仰头,笑嘻嘻的看着顾申:“说好了,以后不许欺负我。” 顾申笑,声音懒洋洋的好听极了:“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得了他这句话,古珍珠踮起脚尖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转身就往车里跑:“你答应了的,以后不许欺负我。” 顾申笑容满面的回神,见汪明菲和古若宗都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爸爸很喜欢珍珠吧。” 古若宗一脸动容,因为他喜欢珍珠所以也喜欢珍珠,对珍珠好,这真是个世纪好儿子啊。 汪明菲一脸酸味,老大这爱心软的性子啥时候能改改?她埋怨的瞅了一眼顾申,为顾长溪打抱不平:“以前妹妹长妹妹短的喊二囡,这一年下来,你咋和二囡生分了那么多?你还是他哥哥吗?” “妈,你不懂,我对二妹妹的心。”顾生挠了挠脸,有些委屈。 他以前真心很喜欢二妹妹的好不?可自从大学薛慧事情发生之后,他看顾长溪吧,总有种看上司的感觉。他也想像之前那样做个肆无忌惮的妹控,可是……他怕啊!! 这归根究底,可以算作一个哥哥他对自家妹子从无条件喜爱转换到打心底的尊敬信服的升华! “哼,说的好听。”汪明菲白了他一眼,伸手拉着顾长溪上车:“我们走。” 这个白眼对着顾申那是白眼,可落在古若宗眼里那就成了风情万种。彻底瘦下来的汪明菲皮肤白皙,又因为穿着妆容在一群专业设计师的打理下展现出了生平最美的一面。面对漂亮前妻,古若宗心里难免荡漾,想当初汪明菲刚投靠她远方表舅的时候那俏生生的模样可是十里八乡最出挑的。他不禁感叹,岁月虽然是把杀猪刀,但靠着自身的努力和先天条件还是能扭转乾坤成为人生大赢家。 汪明菲对古若宗而言是初恋,对待漂亮的初恋古若宗心里又生出了几丝暧昧的想法。反正孩子都两个了,虽然离了婚,但也不是不能继续在一起的嘛。 带着这个想法,古若宗一路上对汪明菲不免更多小意殷勤。但汪明菲早就看透了他,一路上那是冷脸相对。美丽的女人就算冷着脸那也是情趣,对于这种情趣古若宗相当享受。 在服务区休息吃饭的时候,汪明菲彻底爆发了。她一拍桌子,冷笑:“姓顾的做人能把自己作贱成这样你也独一份了,当初假死背着老娘另外讨老婆。连生的女儿都和我二囡同一年的,老娘不跟你一般见识是因为老娘鄙视你这样的人渣。老娘让孩子认爹那是因为老娘大度,尊重孩子们的意见。你真以为你这样的渣男老娘很稀罕?啊呸,少在老娘面前丢人现眼了,老娘早就受不了你这样的下作样。还想享齐人之福?老娘没告你重婚罪都是老娘格外开恩了,你特么还好意思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你要不要脸啊?” 她骂的大声,惹的服务区其他休息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边。渣男人人恨,听清了她话里头的意思,在座的女性看向顾若宗的眼神都带着唾弃和鄙夷。 古若宗怎么说也是成功人士,这脸丢的他无地自容。 汪明菲冷笑,别以为她现在苗条了她就能忘记自己当初称霸菜市场的英勇事迹。敢在恶心老娘,就要做好被老娘反击的觉悟。 第九十九章 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古若宗脸色很难堪,就算他心里有和汪明菲好的想法。可面对汪明菲这样尖酸刻薄的言语他心里也是恨的牙痒痒,当了这多年的上位领导者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见他难看的表情,汪明菲心里冷笑:“怎么?觉得丢脸,哼,有本事你一直不要脸啊!” “汪明菲!”古若宗咬牙切齿:“好,你很好。” “老娘当然好,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女儿和儿子。”想到一双儿女,汪明菲心里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再怎么不爽在儿子和女儿面前也得给古若宗留点面子。不为别的,就为了以后顾申为人父的时候能在自己儿子面前树立起威信,想到这里,她不免严肃的看着顾申:“老大,我可告诉你,以后要么别取媳妇儿,取了媳妇儿就要对他。别跟某些人似的,凭着不要脸的作风还以为自己牛气冲天了。” 顾申倒了杯热水递给汪明菲和古若宗,这才叹气:“妈你放心吧,我不会的。”这话一出口,古若宗脸色有些挂不住,当着孩子的面汪明菲接他的短他觉得自己立不住场子。恰好这时候顾申体贴的站起来,对他微微一笑:“爸,我忽然想起来车里有份文件要给你过目一下。” “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古若宗连忙跟着走了出去,心里对顾申多了份感激。觉得自己和这个儿子虽然没什么情分,但到底是血脉亲情,父子连心,儿子心里还是有他的。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难免引得别人议论纷纷。有个上了年纪的大婶直接骂顾申是个白眼狼,汪明菲一眼横过去:“我儿子就是心软的人。”一句话说完心里到底不痛快,铁青着脸色往外面走去。 古珍珠一点儿都不在意的喝着奶茶,眼神滴溜溜的往门口望了一眼,继而收回目光挑衅地瞪了一眼顾长溪:“你不是挺能的嘛,你刚才怎么不出手?” 顾长溪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眼神审视地盯着古珍珠看了一会儿。盯的古珍珠毛骨悚然,汗毛倒立才缓缓地收回目光,轻笑一声,浓浓的鄙视不屑激的古珍珠恼羞成怒。她涨红了脸,憋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顾申带着一身冷气从外面走了进来:“爸爸的车胎坏了,要等人来修,咱们先走。”看了眼怒色正浓的古珍珠他温和笑了笑:“天气冷,珍珠和我们一个车先走吧。” “真的?”顾珍珠转怒为喜,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她哎哟一声,捂着嘴,疼的直皱眉对顾申说:“我咬到舌头了。”这话说的可怜兮兮,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我看看。”顾申凑过去,用手掰正她的脑袋:“张嘴,舌尖伸出来我看看。” 看着顾申高大英俊的身影,和他近在咫尺的好看脸庞,古珍珠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舌尖。顾申看了下,随即松开了她:“没事儿,破了一点皮。” “噢。”古珍珠低头脸红,瞥向顾长溪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和得意,看吧,你这死鱼眼,你自己的亲哥哥都站在我这边的。 顾长溪才懒得理她的烂事,起身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刚走一步,蓦然停住脚步回头睨了一眼,她身后有几个妹子正拿着手机偷拍她。见她盯过来,赶紧做贼心虚的放下手机,其中一个年级小的有些兴奋:“你是顾长溪吧,我是你的粉丝,你住持的《鉴宝人生》我每期都看。你怎么没微博?你不知道你敲破了次元墙,成为二次元和三次元共同的男神吗?” 这妹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其余的女生脸色绯红不停的点头。顾长溪面无表情:“照片删掉!” “…………”这么高冷的样子让几个粉丝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服从她的命令删掉了照片。顾长溪收回目光,转身离开。留下那几个粉丝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尖叫:“嗷嗷嗷!男神命令我了!”“别拦我,我要跪舔男神,我要给男神生猴子。”“男神永远那么吊炸天!” 高冷一不小心就成了鬼畜,粉丝天然形成了抖m。 顾申看着顾长溪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忽然超级怀念以前啊。 古珍珠抬头看了眼顾申,见他眼神宠溺的样子,暗自咬了咬牙,这些人真没眼光,居然会粉脾气这么暴躁这么坏的人。她心中冷笑,迟早让她蹦跶不起来!刚闪过这个想法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抬起头来,见顾申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她愣了下:“怎么了?” 顾申微笑,整齐雪白的牙齿在寒冷的冬天闪着微光:“舌头还疼吗?” 想到刚才他刚才的动作,古珍珠脸一红:“还……还好。” 顾申点头:“那走吧,路上不堵车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到家。” 看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古珍珠眼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顾长溪你不是很能吗?你的一切本小姐都收了! 古若宗的车胎爆了两个,要修的话得废些时间。他其实很想和顾申他们挤一挤一起走,可是汪明菲不乐意,车子又必须开回去。没办法他只好一个人留在服务区等车子修好,古珍珠坐在副驾驶上,心里美的不行,虽然顾申没说,但她早就看出来顾申和顾长溪两兄妹之间有隔阂。这正好给了她机会接近顾申来恶心顾长溪和汪明菲。 一路上她兴奋的和顾申说个不停,顾申也好脾气的回答她的话,整个其乐融融的气氛。汪明菲看不过去,咳了几声,顾申立马问她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车上有枇杷润喉糖。 汪明菲心里膈应,觉得顾申心软拎不清的脾气咋始终改不掉。这要是以后除了啥事儿,这儿子再像以前顾大他们想抢房子那件事一样,说什么都是一家人让一让没关系的话。她一定要抽顾申两巴掌,把他抽的恍然大悟才行。 古珍珠看汪明菲气的不行,看都没看琵琶润喉糖一眼。她笑眯眯的拿起来拨开塞进嘴里:“大妈不吃吗?特别好吃诶。” “别叫我大妈,咱们不熟。”汪明菲气死了,古珍珠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一口气吃光了一盒琵琶润喉糖,然后悲催的发现整条舌头都肿了,痛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后来扫了二维码,才发现这琵琶润喉糖是假冒伪劣产品。 顾申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柔的说:“真是贪吃的孩子。” 古珍珠低下头,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接触的人都开放超前从没见过顾申这么温柔的人。她拿手摩挲着枇杷润喉糖的包装盒,想起来第一次和顾申见面的时候。她正和几个朋友从夜店出来,商量着去哪里开-房的时候。正好遇见一群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搂着小姐从里面出来,她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忽然就看见人群中的顾申。他穿着干净的黑色西装,面带笑容的站在那里,温和得体的样子让她不免多看了几眼。顾申注意到她的目光,抬头对她轻慢一笑,古珍珠不知怎么就脸红了。想到这里,再回味起刚才顾申那个温柔无奈的神情古珍珠觉得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古珍珠作风开放思想成熟,当然懂她这是对顾申动了心。可转眼一想顾申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岔,她看上的男人怎么能和她有血缘关系呢? 古珍珠正在懊恼的时候,顾申却叹了口气:“下雨了,不知道爸爸那边怎么样了。” 这场雨来的比较大,这时候已经把地面都打湿了。汪明菲有出门经验肯定是带了伞的,不过古若宗和古珍珠两人都享受惯了,肯定是没想那么长远。不过服务区有躲雨的地方,古若宗倒是不愁。可惜他运气不太好,车子修好了刚开出没多远,另一个车胎又爆了。他没办法,只好把车停在应急车道内,冒雨下车换轮胎。 等他在天黑之前在安康服务区追上顾长溪他们的时候已经感冒了,他没啥心情吃饭说话,吃了几粒感冒药直接蒙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才恢复了些精神,但冬天的感冒去的慢,他又有些发烧,没办法只好找了代驾驶开车。汪明菲借此机会让古珍珠去和古若宗一辆车,古珍珠对顾申有企图,当然不愿意。 顾申对她嫣然一笑:“听话,去和爸爸一起,顺便照顾他。” 古珍珠还没说话,古若宗心里那个感动哟,觉得这些人里面就只有这个儿子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古珍珠为了刷好感度,揪着顾申撒了会儿娇才上了古若宗那辆车。 “老大我可告诉你,离古珍珠远点,这姑娘不是什么好人。”对于古珍珠和杀马特少年热吻的画面汪明菲一直记在心里,厌恶的觉得古珍珠小小年纪就作风不好,长大了也不是啥好人。 顾申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汪明菲实在拿顾申没办法,只好转头看着顾长溪:“二囡,如果你哥不听话就揍他。”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神色惫懒地睨着顾申,这朵黑莲花可是用自身魅力征服了古若宗和古珍珠那对父女。面对顾长溪了然的眼神,顾申对她嫣然一笑:“二妹妹,也觉得哥哥好看?” 顾长溪抽抽嘴角,不要脸,美人计用的不要不要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杭禹打过来的。接通电话,杭禹告诉她医患事件的幕后黑手查出来了。 第一百章 听着杭禹的报告,顾长溪不动声色的看了顾申一眼微微勾起唇角。不得不说,杭禹自从被人设计差点废了右手之后,那办事效率那是快狠准,相当的利落。 她就喜欢这样目标明确,不圣父的手下。 杭禹报告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到顾长溪的许诺之后就挂了电话。 顾长溪把手机放进包里,偏头看了眼外面的景色。平坦的地势已经变成了绵延起伏的山脉,远处的山尖上堆着积雪,白茫茫的一片。 汪明菲也跟着望出去,只要过了这片山脉就到老家了。汪明菲叹了口气,离开清溪镇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却恍若隔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冬天的夜黑的早,五点左右天已经黑了下来。 顾申开车绕过中学往家里开去,这条马路在修学校的时候,乡镇上也集资翻修了一下。虽然比不上国道高速路,但铺了石子和沥青的路面倒也平整。马路不太宽,只能容下两辆小轿车平拍而行。因为是过年,多了不少从外地借道回家的小车。 顾申把车停在屋后,和汪明菲他们一起从车上下来。看着阔别已久的家,三人心里别提多暖心了。古若宗和古珍珠则心里不然。古若宗想的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当初他也穷到靠自己烧砖垒墙修屋子连工人都请不起的地步。古珍珠有点嫌弃乡下的条件不好,她刚车上下来便觉得踩了一脚的灰。 几人心怀各异的从屋后饶到前门,刚开灯就听见顾林在外面喊人。汪明菲走了出去,顾林忙说是他妈妈蔡文平让他来看是不是他们回来了,如果回来了就去下面吃饭。 说完这话,顾林小眼神儿在一瞟古若宗和古珍珠,心想这两位就是他妈说的二伯和另一个堂妹了。顾林毫无心理障碍,开口就喊人。喊的古若宗心里热枕一片,连忙摸了个红包塞给顾林。 古珍珠表面热情,心里鄙视的跟着他们朝顾林家走去。 路上很多人都窜出来瞧热闹,看见汪明菲全都超级惊讶的调笑她出去一趟直接跟变了个人似的。汪明菲乐的开心,一路上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倒是古若宗面对大家探究的眼光有些拉不下面子,面对昔日小伙伴今日老农民的发小递过来的烟,古若宗勉强挤出个笑,被人热情的点燃了烟,古若宗吸了一口便有些难受。这烟比较劣质,味道不好,有些冲人。但他没扔,一路上收到不少烟都被他拿在手上。 顾大老远就迎了出来,看见容光焕发的亲兄弟一时老泪纵横。啥话也说不出口,一个劲儿的拉着古若宗的手不说话。古若宗也觉得这些年对不住亲哥哥,两眼眶红着往家里去。见到古若宗家里的矮小的房子,心里有些难过,这些年他有钱了,也没帮衬自家亲哥哥富裕起来,他这个弟弟当得不称职啊! 蔡文平正在屋里烧菜,见大家回来了,连忙迎出来热情非凡的说:“回来了,回来就好。”目光落在古若宗和古珍珠脸上转悠,最后落在古珍珠身上:“这就是珍珠吧,长得可真好看。” 古珍珠笑的有点假:“谢谢阿姨。” 古若宗看了四周一眼:“怎么没看见中天这孩子?”他当年离开的时候顾中天已经好几岁了,所以他又印象。 蔡文平笑:“嗨,去丈母娘家了,明天才回来呢。” 她看见汪明菲美美哒的样子心里有些嫉妒。遂对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帮我端个菜。” 明显的差别对待,汪明菲冷笑的表情看的蔡文平脸色涨红,她正要开口发飙的时候,却见汪明菲朝自己走了过来,表情有些不爽的样子:“还要做什么?” 蔡文平忍住,觉得大过年吵架不好。忍了汪明菲高傲的态度,两人在厨房忙活一阵子很快就炒好一桌子菜,上最后一个菜的时候蔡文平忽然拉住汪明菲,小声说:“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汪明菲看着她,蔡文平啧了一声说:“这两个老婆,你不想想办法?再说了,阿申和长溪怎么说也是你的娃儿,你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得忍忍。毕竟孩子的前途比较重要!” 汪明菲心里生气,古若宗有钱的消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家都以为他们去四九城是因为享了古若宗的福,不免低看了他们几分。 汪明菲知道这件事,也不想到处嚷嚷她们家的事,只没好气的说:“我和他早就离婚了,孩子们有本事自己过好日子。” “可别这样想,前几天他电话回来就和你大哥说想和你好好过,让我们去劝劝你呢。” 她拿眼瞅着蔡文平,难怪说她这样好心呢:“你巴结他就巴结他,别拿我们母子作贱。” 当场被人戳穿了心事,蔡文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心被当驴狗肺。” 说完话端着最后一道菜就往外面走,汪明菲挑眉一笑,回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大杀四方的准备。这顿饭吃的古若宗和顾大两人感慨连天,亲兄弟分别十几年有说不完的话。 蔡文平一个劲儿的给古珍珠夹菜,古珍珠看的眉头直皱,最后忍无可忍勉强笑着说:“大妈,我习惯吃西餐,一人一份的那种。” 蔡文平听着奇怪:“西餐咋做?改天我试试。” 顾林挂不住面子:“妈,你别给她夹菜了,你的筷子……” 蔡文平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嫌弃她筷子不干净。连忙讪讪的起身,又给古珍珠重新拿了碗筷。 顾大原本在和古若宗说话,看见这个场景脸色黑了一下。给古若宗倒了杯酒,语重心长的看着他说:“老二啊,你走的这些年老大媳妇为了带大两个孩子吃了不少苦。你就算再出息,也不能忘了他们娘三儿。” 古若宗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哥,你说的对,我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媳妇儿的好,我永远都记得。”他一口闷光了酒,醉醺醺的笑:“老大是个好孩子,将来就是我的接班人。” 蔡文平知道古若宗给顾申开公司的事情,一听立马给古若宗倒了杯酒,舔着脸说:“可不是,阿申这孩子我们从小看到大,性格好又温和,和我们中天关系最铁了。小时候别人欺负中天没爸爸,都是我们中天帮忙出头的呢。” 古若宗眼泪花儿跟着淌下来,拍出一张□□放在桌上:“大嫂,这些年多谢你们帮我照顾他们娘三。这二十万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孝敬你的钱!” 蔡文平眼睛一亮,贪婪的拿过存折,二十万啊,她可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哎呀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亲戚不就得互相帮忙。再说了,你不在家,我们当哥哥嫂子的应该帮衬弟媳妇儿。” 汪明菲冷笑:“得了,说这话也不害臊。别的我都不提了,只一件事我告诉你们,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别啥事儿都把我们扯在一起。”这话呛的蔡文平脸色铁青:“老二媳妇儿,你咋说话的?” 汪明菲皮皮笑肉不笑:“你知道我在说啥,别逼我撕破脸皮,你该晓得我这暴脾气一上来,什么话事情都干得出来。” 蔡文平被呛的脸色铁青,但□□在上,钱能买下她的忍气吞声当即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去添点汤。” 顾大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给古若宗添满酒。这一顿饭吃到现在才彻底安静下来,吃完了饭古珍珠拉着顾申出去散步,说要看看顾申从小长大的地方。 乡下的夜色漆黑,下坡的时候被竹林绊了一下。顾申连忙伸手扶住她,夜色漆黑,她扑在顾申怀里不免有些荡-漾。见顾申要扯开手,她喊了句“别”,一下就踮起脚尖在顾申唇上亲了一下。 顾申石化,他没想到古珍珠居然会这样做。 古珍珠见他没反应,又凑过去亲他,顾申撇开头:“古珍珠,我们是兄妹。” 古珍珠恼羞成怒:“屁的兄妹,我就喜欢你。你难道不喜欢我?我古珍珠就看中你了,以后还要嫁给你,反正我是美国国籍。” 顾申皱眉,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不动声色的问:“你难道不知道兄妹乱-伦会生出畸形儿?” 古珍珠以为顾申对她也有意思,当即喜道:“这你就别担心了。” 顾申眼光一闪,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朝屋里走去:“走吧,乡下大晚上没什么好看的。” 古珍珠跺脚,觉得顾申一点风情也不解。但四处漆黑有点吓人,她没胆子一个人站在竹林旁,哼了一声,朝顾申追了过去。 结果不识路,脚下一滑,直接往旁边的水沟里摔去。 等顾申叫人把她从沟里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古珍珠摔断了腿。古若宗那个心疼呀,连忙开车开车把古珍珠往县城里的医院送去。 期间还给张琴打了个电话,张琴一听连忙呵斥古若宗没带好孩子。并让他们把地址发给她,连夜坐了飞机赶了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 回老家第一天就以古珍珠摔断腿结束,半夜十二点半的时候张琴从外地赶到了医院。到现场第一句话就是让秘书把古珍珠打包送往国外养病,古若宗拦住她:“张琴,孩子刚受伤经不起折腾。” 张琴冷着脸:“我说过孩子的事情你少管!”看着秘书进了病房,她才转过头看着古若宗:“你把她带回老家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古若宗你记住,在孩子教育这件事上你根本没有发言权。” 古若宗有些不高兴:“她也是我女儿。” 张琴嘲讽一笑:“女儿的事情只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再说了,古若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理的想法。”她抬着头,趾高气昂的看着古若宗:“既然旧情难忘,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好和你前妻搞好关系。别忘了,汪家可是救命稻草。” 古若宗脸色不悦,自从和张琴结婚这女人什么事情都要压他一头。连接近汪明菲和孩子们这件事上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行,但他现在没办法反抗张琴。心里再不高兴,也得陪着笑:“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把珍珠送去国外的事情,明天再办吧。现在都半夜了,珍珠腿刚摔断也经不起折腾啊。” 见他服软,张琴脸色稍缓。 古珍珠却一只脚从里面跳了出来,尖叫:“不,打死我也不去美国。我要留在中国,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张琴一巴掌扇了过去,冷着声音道:“凭我是你妈。”她逼近古珍珠,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告诉你古珍珠,我生了你,有权利决定你的一切。再说了……“她顿了顿:“你做的事情她已经查出来,你觉得你留在这里会讨到好处?” 古珍珠脸色一变,看着张琴居高临下的表情心里闪过一丝恨意。她讥笑:“那又怎样?我是死是活你关心吗?别站在妈妈的角度和我说话,呸,你不配!” “啪!” 张琴脸色一变,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看着脸被扇肿的古珍珠,张琴有些心痛,但转眼态度又强势起来:“不管怎么样,你不能留在中国。”她偏头,吩咐秘书:“把她带走。” “爸!”古珍珠垂死挣扎,古若宗想上前拉住她,却不敢在张琴面前放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琴和秘书和古珍珠带走。 古若宗讽刺的笑了笑,转身朝医院外面走去。等他开车回到清溪镇的时候,却不知该把车停在哪里。思考了好半天,最终把车停在了砖房后边,这个家当初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啊! 汪明菲和顾长溪已经睡了,只有顾申下楼接他。见他满脸疲惫,二话没说跑去厨房给古若宗烧了热水洗脸烫脚。 看着贴心的儿子,古若宗心里五味杂陈。他一共有三个孩子,只有顾申这个孩子和他最亲啊。他伸手拍拍顾申的肩膀,满脸欣慰:“孩子,好孩子。” 顾申笑的很漂亮:“爸,咱们爷俩不需要说这些。对了,珍珠还好吗?” 古若宗笑容僵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说:“被她妈妈带走了,明天送去美国。” 顾申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他对张琴颇有怨言,于是不动神色的说:“美国医学发达,咱有条件确实可以让她住好一点的医院。” 古若宗苦笑:“这哪是……哎,算了。”他摆了摆手,不想和顾申说些话,又叹了口气说:“不早了,咱们睡吧。” 顾申点头:“成,你睡我那间屋子吧。我在楼下睡就可以了。” 古若宗又拍了拍顾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老大,当初爸爸也是有苦衷的,你要知道爸爸心里一直放不下你们娘三的。” 顾申微笑:“我懂,学校也是你出资修建的吧。” 古若诧异,这事儿他没提过顾申怎么知道? 顾申提起洗脚水往外面走去,回头说:“新公司的董事长是陶先生,当初就是他带着钱去学校的。” 古若宗这才恍然大悟,这聪明的孩子,这不愧是他的儿子。商业头脑那是一等一的好,新公司交在他手上半年的时间业绩就在曾涨了百分之二十呐。 这一晚,古若宗睡的辗转反侧。 其实古珍珠要和他回老家他也很吃惊,对于古珍珠买杀手暗杀顾长溪的事情他当时很震惊。后来想想顾长溪那身手既然没事,那就小小的惩罚古珍珠一下就好了。他也想到了顾长溪会报复回来,可过了这么久没见着动静,他又觉得或许顾长溪这孩子口头上不说,其实还是把他和珍珠当做亲人的。所以才会任由古珍珠和他一起回来,但今晚张琴的出现,他又有种直觉,觉得张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想着这些事情,古若宗一晚上竟然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索性早早的起来,出去看看阔别已久的家乡。他下楼的时候汪明菲刚起来,碰见他横眉竖脸的哼了一声往顾长溪的房间走去。 这时候顾长溪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发呆。 “二囡,你咋了?”汪明菲头一次见顾长溪发呆,不免有些担心。 顾长溪回神眨了眨眼睛:“没事儿。” 说没事儿,可汪明菲分明看她有事儿。连忙奔过去拉住她的手,然后看见她床单上被糊红了一脸我懂了的表情从行李箱里找出姨妈巾地给她:“嗨,这月经来了没事儿,女孩子都要来的。” 她不知道顾长溪已经来过一回了,这是姨妈阔别已久的第二次来访。如果说第一次来姨妈顾长溪只是觉得血流成河和肚子绞痛。可这一次她分明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变化,尤其是原本一马平川的胸脯感觉一夜之间居然冒起了一个小山丘。稍微在衣服上蹭一下,还有点疼。 这种酸爽的变化打的她措手不及,她有些呆滞的看着汪明菲:“我胸口疼。” 汪明菲扑哧一笑,心想我这闺女终于有点傻乎乎的娇憨模样了。她一笑,顾长溪不知怎地有些脸红,虽然不太懂,可是心里就觉得臊的慌。 “好了,好了。”汪明菲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哄到:“吃了早饭妈带你去城里买点文胸,女孩胸部刚发育一定要好好爱惜。刚开始不习惯很正常,等你以后习惯了,它也就慢慢长大了。” 顾长溪脸直接哄到脖子根处,偏偏还要一脸淡定的点头。她想拿着姨妈巾去厕所换吧,又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就想起当初肚子痛,秦泽又是撕衣服给她垫裤子,又是递暖宝宝又给烧开水照顾她的样子。心里的某处稍微动了一下,转眼又被抛在脑后。 对于女儿顾长溪,汪明菲总觉得她该用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才行。 吃了早饭就让顾申开车把他们送去县城,幸好修通了公路,从清溪镇开车去县城现在只要三个小时的路程,反正呆在家里看着古若宗那张脸心里也不爽快。索性打算逛到天黑再回去,到了县城汪明菲怕顾长溪害臊就把顾申打发走了,说要和闺女好好的逛逛街。 对于女性用品顾长溪还真不了解,幸好汪明菲这个机智的妈带着她扫遍了各个名牌专柜。第一次穿小内,顾长溪有点囧。觉得一穿就把胸口顶起两个山坡,还不如穿肚兜来得好。 可架不住汪明菲当妈欢乐多,各式各样的少女小内都给顾长溪来了一件。等她们从小内专卖店出来,已经收获了这一辈子的小内。 汪明菲逛街逛的不亦乐乎,觉得自家闺女平时穿的太素了。过新年得买几身新衣服,于是又带着顾长溪杀进了专卖店,专给顾长溪挑选粉色系列的萌衣服。 顾长溪前世对于穿衣打扮那是相当的讲究,重生成了女娃,倒是有点囧,不知道自己到底穿什么好。汪明菲见什么好看的衣裳都往顾长溪身上比划,最后在服务员和汪明菲的期待下,顾长溪抱着一堆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换衣服的时候还能听见服务员对汪明菲拍马屁:“阿姨,你女儿长得可真像明星。” 汪明菲得瑟:“那是,我女儿比明星还明星。” 顾长溪:“…………”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衣服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汪明菲已经在外面喊了:“好了没?二囡?” 顾长溪沉默三秒,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汪明菲立马高兴竖起大拇指:“好看,乖惨了。” 服务员也狂点头,这真心不是夸赞。而是顾长溪本来就长得好看,穿着一身粉嫩粉嫩的妮子大衣和超短裙,及膝的长筒靴显的双腿笔直修长。她显然不习惯这装束,伸手扯了扯脖子毛茸茸的衣领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别扭的样子看的服务员双眼一亮,从展示架上拿了一个粉色的长兔子发箍递给汪明菲:“小姑娘戴上这个保管好看。” 汪明菲热衷打扮女儿,二话不说给她戴在头上。果然好看,就像从二次元走出来的呆萌兔耳娘。顾长溪不习惯,又扯了扯兔耳朵。兔耳朵掉在地上,她正准备弯腰去捡的时候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先她一步了起来。 她抬头,发现手的主人居然是秦泽。 秦泽对她灿烂一笑,又给她带在脑袋上:“不错,好看。” 第一百零二章 顾长溪望着秦泽,目光黑沉看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秦泽垂了垂眼睫毛,目光无意在她身上略过。愣了一下,咦,他分明记得是平胸,怎么几天不见顾长溪胸前就鼓起了小山丘? 他正在疑惑的变化,却见顾长溪微微侧了侧身子,目光阴测测地望着他。秦泽眨眨眼睛,视线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垂上,立马收回眼光,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顾长溪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汪明菲眼尖发现她微微缩起肩膀有含胸的姿态。立马跳了过去,附在顾长溪耳边小声提醒:“女孩子发育不能含胸,不然以后就成驼背而且那里长不好了。” 顾长溪不自在的撇过头,拥有了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拥有过的羞耻情怀。 “对,抬头挺胸收腹才会有好身材。”汪明菲还在说。 秦泽听力极好,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过去,他弯了弯桃花眼,这姑娘终于懂得什么叫做害羞了。见他笑容灿烂,桃花眼中含着熠熠生辉的光,顾长溪脸颊发烫,洋装淡定的睨了他一眼,才硬着头皮越过两人往外面走去。 汪明菲搞不清楚状况,以为她姑娘侧漏了,一边跟了出去一边还拿小眼神瞅着她的衣服后面,见衣裳干干净净这才松了口气。 服务员见顾长溪和汪明菲都走了,想开口喊住两人的时候,秦泽递了一张银-行-卡过去:“刚才她试的的衣服全都包起来。” 服务员惊喜,这个月的业绩不用愁了。连忙笑容满面点头,行动极快的刷卡打包。等他两手拎着袋子出去的时候,一抬头就见对面的走廊上,顾长溪和汪明菲正和一对母女剑拔弩张的对持。他挑了挑眉,自然认出了另一对母女是张琴和古珍珠。 汪明菲本来不认识张琴的,只不过刚才她追着顾长溪出来的时候无意撞到了她。汪明菲赶紧道歉,但张琴当时就冷着脸呵斥汪明菲不懂礼数。 汪明菲心里不高兴正准备呛回去的时候,却见张琴神情不悦的皱了皱眉,目光挑剔的打量着自己。汪明菲觉得她莫名其妙,拄着拐杖的古珍珠却从张琴身后跑了出来,死死抱着她的大腿哭嚎救命,说自己遇到人贩子要被卖去美国了。 汪明菲一头雾水的时候,张琴冷着脸呵斥:“我数三声,立马给我站起来古珍珠。” 古珍珠哭了半天见汪明菲没动静,戏演不下去又被张琴呵斥,只好撇撇嘴站起来小声嘟囔:“上辈子一定是属螃蟹的才这么横。”说完这话,眼珠忽然落在汪明菲身上滴溜溜的转啊转,立马笑嘻嘻的攀上汪明菲的胳膊替她和顾长溪介绍道:“来来来,大妈、顾二姐,我来介绍一下,你们面前这位傲气逼人的女士是我古珍珠的亲妈妈,也就是逼得您们和我爸分别了十几年的罪魁祸首张琴张女士。” 汪明菲挥开张琴的手:“我和你不熟,别瞎套近乎。”对于张琴她也没啥好感,立马扭头看着顾长溪:“我们走。” 张琴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性格,本来因为生意上的是让古若宗去勾搭汪明菲她心里就有些不爽。再被汪明菲忽视她就更不爽,但大局当前她还是忍了。 没想到古珍珠这个孽障偏偏嫌火烧的不够,居然笑嘻嘻的回头挑衅张琴:“妈,我忘了告诉你了吧,我看上了顾申。托你的福,我从小就是美国国籍。”她双手一拍,笑的特开心特欠抽:“我和他结婚毫无压力啊!” “你!”张琴和汪明菲同时瞪着她,古珍珠还显火不够旺,笑嘻嘻的说:“昨晚我还亲了他。” “你这不要脸的祸害!”汪明菲气的肝疼儿,她一巴掌还没闪过去,张琴直接扇了过去,冷着脸:“古珍珠看你这些年作的!” 古珍珠笑的怪异:“跟你学的。” “啪!” 张琴又是一巴掌闪了过去,她张大眼睛瞪着古珍珠,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悔恨的情绪。古珍珠见她厌恶地瞪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但张琴很快收敛好脸上的负面情绪,高傲的仰着头,毫不留情的厉声道:“把她国籍给我改回来,立刻,马上!” 站在一旁的秘书立马点头往外面跑去,连手里给古珍珠拎着的衣服都忘记放下来。古珍珠得意笑,张琴眼神锐利地看着她,嗤笑一声:“从现在开始会有人24小时监视你,这辈子老死也别想再踏上亚洲一步!”她抬着头,不知从哪儿窜出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直接扛着古珍珠就往机场那边走去。 这母女反目的戏码看的汪明菲一愣一愣的,唉呀妈呀,古若宗是倒了十辈子霉才取了这么个母老虎。张琴收回眼光,一脸雍容华贵的看着汪明菲。汪明菲心里一凛,挺直背脊,学者顾长溪的标准表情,一脸不以为然的斜眼睨着张琴抢在她前面说话:“我对二手货没兴趣!” 顾长溪挑眉,惊讶于汪明菲的犀利。 张琴却咬了咬牙,这是在变相的说她捡了二手货! 首战得胜,汪明菲心情爽歪歪的招呼闺女:“长溪,咱们走。” 顾长溪眸光轻缓,异常乖巧的跟在汪明菲身后朝外面走去。秦泽跟在她身旁,见她头戴兔耳朵,偏右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顾长溪刚要伸手摧残他,汪明菲立马站住,拉着顾长溪要作怪的手,语重心长的教育她:“二囡,妈得郑重的告诉你,你现在长大了,得温柔些。不要动不动就把人胳膊卸了或者把人给拧骨折。虽然你手艺好,但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使用暴力啊!” 秦泽猛点头:“阿姨说的对,阿姨说的好。”但看顾长溪安静的站在一旁,又笑着加了句:“我就喜欢她这暴力的样子。” “秦泽!”汪明菲责备的说:“她就是你给惯的,从今天开始谁在纵容她暴力我就请谁吃竹笋炒肉。” 顾长溪不可思议的瞅着她,汪明菲伸手点着她的额头:“你也是。” 顾长溪抽了抽嘴角,亲妈这是要雄起了。 在商场偶遇秦泽,顾长溪有些疑惑。 秦泽笑着解释:“来这边办点事情。”他扭头看着汪明菲:“汪妈妈穿红色很好看,看起来好像只有二十几岁。” 这话讲的汪明菲心里大乐,不过她还是板着脸说:“什么二十几岁,你这话说的不诚恳。” 秦泽:“…………” 好吧,他不会说话。 只好在有空的时候偷摸着给秦逸和白子默发了条信息:怎么讨好未来丈母娘。 秦逸回的很快:洗衣、拖地、做饭,像个包子一样勤快。 白子墨回的则是:悄悄送她一个外孙! 秦泽:“…………” 他还是觉得像个包子一样勤快比较靠谱,于是那一天逛街,他像只狗一样累的丧心病狂,汪明菲和顾长溪乐的一身轻松。 逛到天黑,又陪着他们刷了麻辣火锅。临走时汪明菲语重心长的看着秦泽:“你的想法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你太老了啊。” 秦泽风中凌乱,受到一万点伤害值。 他今年才24岁,他老吗? 媒体都说他是青年才俊,明年最有望登上四九城副省长的黑马。他怎么就老了? 看他一脸残念的样子,顾长溪扯了扯嘴角,心情颇好的上了车。 等车开出老远之后,汪明菲才扭头看着顾长溪:“二囡,你现在还小,不许早恋。” 顾长溪眨眨眼睛,因为身体发育头一次正视自己的性别。她沉吟片刻,表情挺纠结的。汪明菲见状担忧:“你有喜欢的人了?” 顾长溪摇头:“不是,我……”她眨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和亲妈说她那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心情。哎,罢了,反正为时尚早,她还是先接受这具身体的变化再说吧。 从县城回到清溪镇的时候天已经黑,汪明菲神清气爽的心情在面对古若宗的时候又低落下来。哎,离顾中天结婚还有三天,这可怎么过噢? 她又想到古珍珠今天说的话,于是越看古若宗越觉得碍眼。她黑着脸,走到古若宗面前:“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古若宗承受了她莫名其妙的臭脾气,心里也是不舒坦,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的往院子里走去。走到没人的地方,汪明菲才停下来冷着脸说:“你知道古珍珠的事情吧?” “什么事?去美国?”古若宗奇怪:“她又怎么了?” 听他这样问,汪明菲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哼说:“你的好女儿今天当着她亲妈的面说看上老大了,还要嫁给她。我说你怎么就生出恬不知耻的女儿来?我们老大虽然心软可也是个好人家的青年,你这女儿怎么就生出了……”乱-伦两字她说不出口,又哼了一声说:“反正你的好女儿也忒不是东西了。” 古若宗也震惊不已,他一直知道古珍珠有点另类,但实在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处。难怪平时这么粘着顾申,他还是是兄妹情深搞半天居然起了这样丢人的心思。 他心里火大,立马拨通了张琴的电话准备问个明白。没想到张琴接通了电话就告诉他,白天古珍珠为了不去美国,居然在高速路上跳车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古若宗懵了,立马拔腿就跑。等他赶去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古珍珠失血过多,需要及时输血。 张琴当场怔住,神色晦暗的看着手术室。古若宗没注意她的表情,一把捞起袖子:“我们都是b型血,输我的,输我的。” “病人是非常罕见的rh阴性,俗称熊猫血,目前医院没有库存血液……”医生还说了什么古若宗没听见,脑袋里面只有无限循环着那句rh阴性的熊猫血。这怎么可能,他是b型,张琴是a型,怎么会生出rh阴性的孩子? 第一百零三章 面对古若宗质疑的目光,张琴高傲的表情一块块碎裂。她眼神闪过一丝痛苦隐晦的表情,瞬间又维持着原来高傲对医生说:“从其他医院调过来,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医生连忙道:“你别担心,前不久有位住院的病人刚好是rh阴性,我们已经联系他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那就好。”张琴理所当然的点头:“贴张告示,只要有人愿意献血,我将重金答谢。”这句话刚说完,护士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医生,病人血压已经稳定,但病人的情绪非常激动一直叫着要见顾申。” 张琴情不自禁的厌恶起来,这个女儿和她当年是那样的想象。看上谁就是奋不顾身的决绝姿态!这一次在高速路上跳车,未必没有顾申的因素在里头?不过这时候为了稳定古珍珠的心情,张琴转头看着古若宗:“让顾申过来。” 顾申心情一凛,古珍珠不是他的女儿,可顾申确是他的亲儿子。他忽然不忍心顾申被古珍珠祸害了,在他犹豫的瞬间张琴已经横了他一眼:“还不快点让他进来。” 长期被张琴压迫,古若宗已经没办法反抗,只好摸出电话给顾申说让他上来一下。没过一会儿,顾申就上来了,一起同行的还有顾长溪和汪明菲。 汪明菲实在太不放心顾申和张琴母女两相处,所以在古若宗来医院的时候直接拉着顾长溪一起来了。 张琴见状,挑了挑眉,一脸不以为然的对顾申说:“顾申,珍珠想见你。” 这吩咐的态度惹怒了汪明菲,她正要开口护短的时候顾申却伸手拦住她。笑的很温和的看着张琴:“张阿姨,珍珠的事情我已经听爸爸说过了。您放心,我会安抚好她的情绪的。” 张琴表情隐晦地看着顾申穿好无菌手术衣走进了抢救病房,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古若宗。古珍珠的事情揭开以后,她们两人之间的夫妻关系似乎只剩下一层利益关系。 她正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护士和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对张琴笑道:“这位就是拥有rh阴性血的人。” 张琴微微皱眉,这男人表情呆滞一看就是弱智。虽然嫌弃,可现在也没办法了:“快带去输血,”她转头看着老婆婆趾高气昂的说:“我说过会重金酬你们的。” 老婆婆有些不高兴:“我带他来只是想做好事。” 张琴无所谓一笑,反正这些人嘴上说着不喜欢钱,收钱的态度却很诚实。护士和老婆婆正准备带那男人去抽血的时候,却没想到那男人傻傻地走到顾长溪面前,对她傻笑:“魂瓶。” 顾长溪眨眼,他又翁翁地说了次:“魂瓶。” 这边耽误了一分钟,那边张琴已经不高兴的对护士说:“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去抽血。” 护士对她歉意的笑了笑,这个男人的智商只有六岁,呆傻呆傻的不听使唤。正准备哄着带去抽血的时候,那男人却缩在地上,死死抱住顾长溪的小腿哭叫:“魂瓶……魂瓶……爸爸的魂瓶……” 护士拉不动,没办法只好看着老婆婆。老婆婆睁大一双浑浊的眼睛仔细看了看顾长溪,然后才说:“你是不是那个电视上的主持人?专门鉴定古董的那个?” 顾长溪点头,老婆婆叹了口气:“作孽啊,今天不给大韩那个东西他是不会听话的。” 张琴皱眉,古珍珠还在里面等着输血,这一群人居然在这磨磨蹭蹭的。她迈步上前,走到顾长溪面前直直地看着她。顾长溪看了她一眼,弯下腰缓缓挑开大韩的手。 张琴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请你帮帮我。” 顾长溪表情淡然地睨着大韩:“输血,给你魂瓶。” 大韩一听,立马不哭了,表情憨厚:“真……真的?” 顾长溪点头,大韩这才跟着护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去抽血了。 那老婆婆又叹了口气,对顾长溪说:“大韩这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失火,父母都被烧死了。这些年一直被我收养着,最喜欢看你的鉴宝节目了。”她看着顾长溪:“但大韩自从看了你的节目,整天念叨着魂瓶、魂瓶的。姑娘,这魂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大韩这孩子的魂魄被装在这瓶子里了?” 汪明菲一听不免想到顾长溪从傻子变成天才的事情,也特紧张的,眼巴巴的瞅着顾长溪。看着老娘呆萌的表情,顾长溪心里想笑,她微微弯了弯嘴角给他们解释:“魂瓶是中国南方的随葬品,又叫谷仓罐和堆塑罐,源于西汉,兴于三国,盛于宋代,衰于民国。流行于中国古代的南方地区!”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才明白,但都搞不懂这魂瓶和大韩有什么关系。 张琴一听,连忙递了张□□给顾长溪,态度比刚才软了不少:“魂瓶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一个好的生意人做生意从来不挑剔顾客,顾长溪直接收了□□,打电话给何孜让他在半个小时后搞定这件事情。何孜的办事效率很快,在大韩抽完血的时候,只见从楼梯口走出很多个年轻人。一个跟着一个,手里全都捧着造型颜色各异的瓶子,但这些瓶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是各个朝代的魂瓶。 无数个造型各异的魂瓶被摆在顾长溪面前,场面十分壮观。这像“皇帝选妃”的一幕,惊动了医院里的其他人,一个个站起来探头探脑地看着这惊人一幕。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这倒是是在干啥?搞这么大的阵仗! 听了知情人的解释,大家唏嘘不已,这得多大的权势才能搞出这么一幕?有人认出了顾长溪,都在猜测着难道是《鉴宝人生》的拍摄现场?但没看到摄像机啊?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顾长溪,心中都期盼着她这个国王倒地选中了哪个朝代的“美人儿”? 顾长溪神情淡然看着大韩:“喜欢哪一个?” 大韩对她傻笑几声,呆滞缓慢的走到一个高约38厘米、夹砂红陶的魂瓶面前。他扭头看了顾长溪看了一眼,见顾长溪微微点头,这才咧嘴傻笑抱了起来。刚抱起来,他立马撇嘴哭了起来:“不……不是……不是……不是爸爸的魂瓶……”一边哭,一边嫌弃的扭过头。 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惹的老太太连忙掏出手帕轻声哄他。可大韩一个劲儿的扭头哭,大喊着“不是”“不是”。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顾长溪笑:“姑娘,对不住啊,给你添麻烦了。” 顾长溪神色缓和的摇头,目光落在大韩身上,沉吟片刻才走向他轻声开口:“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爸爸……”大韩抽泣:“爸爸……爸爸……厉害的爸爸……”他很宝贝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顾长溪:“……爸爸……这是爸爸……” 顾长溪低头看去,老旧的彩色照片上一个和大韩有几分相像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夹砂红陶的魂瓶咧嘴笑。照片背景是很宏伟的古代建筑物,顾长溪收回目光,把照片还给大韩轻声到:“等我半个小时。”话落转身朝外面走去,她这一动做搞的大家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超级好奇,个个捞腮抓耳都想知道真相。 汪明菲跟着自己闺女走了出去,见她直接上了出租车跑到建材市场又在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不少水彩颜料这才坐着车回了医院,不免好奇问道:“二囡,你这是干啥?” 顾长溪把泡沫板放在桌上,淡淡答:“做道具。” 汪明菲不懂她的话,顾长溪一边用刀子裁泡沫板一边解释:“从大韩的话和照片中可以推测出大韩的父亲应该是个道具师。” 而且老太太说过,大韩的父母是在家被火烧死的。如果是真的魂瓶一场大火下来,肯定烧不坏。而大韩抱起的那个夹砂红陶的魂瓶恰好是十五年前宁乡的一个村民挖沟发现的。那个魂瓶被挖出来就被上缴到博物馆,更何况那张照片里的魂瓶,顾长溪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假的。 作为道具师,模仿古物是最基本也是最熟稔的技能。 众人安静地看着顾长溪,女孩动作娴熟的用刻刀在泡沫上雕刻出精美的花纹。简单的动作,认真的表情,蕴含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那一堆泡沫板在手里跟玩具似的渐渐拼凑形成一个魂瓶,看她熟练的把调和颜料上色,没人敢质疑,这个年轻的女将会绘出这世界上最美的色彩。 等顾长溪描好最后一笔,众人已经被所做的魂瓶惊讶到了。视线在真假魂瓶之间穿梭,谁也分不清到底谁真谁假。 这个女孩到底拥有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如此年少成名,如此惊才绝艳? 第一百零四章 就在大家呆住的时候,顾长溪捧着魂瓶走到了大韩面前。老婆婆轻声哄着大韩让他抬头看一眼,大韩抽抽鼻子抬头,立马呆住。 他忽然凑到魂瓶面前,像只奶狗儿似的闭着眼睛嗅了嗅。忽然对顾长溪傻傻一笑,伸手就抱住魂瓶不放:“……爸爸……爸爸的……爸爸的魂瓶……” 那小心翼翼又紧张的样子,像雏鸟第一次飞翔之后重新回到温暖可靠的鸟窝一般。他拿脸颊在魂瓶上满足的蹭了蹭,满脸泪痕的样子看的大家心里一酸。 老婆婆搓着手,非常激动的看着顾长溪:“谢谢你了,姑娘。大韩的这孩子虽然傻乎乎的不懂事儿,可老太婆知道他啊,一直都记得爹娘的好。”老婆婆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她拍拍大韩的头,让他快谢谢顾长溪。 顾长溪垂眼,看着老婆婆的动作,忽然就想起秦泽似乎也很喜欢动不动就薅一把她的脑袋。这难道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这个动作? 正疑惑间,就听大韩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些声谢谢。 第一次面对别人这么真诚的谢意,顾长溪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汪明菲,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格外的心软。她微偏了偏头,有些不自在的说:“我也是猜测的,不用感谢我。”顿了一下,她转头看着大韩柔利落无比的说:“这个魂瓶送你了。” 见大韩对自己傻傻一笑,那笑容亮晶晶的不含一丝杂质。顾长溪眨了眨眼睛,转身就朝抢救室那边走。 汪明菲跟在她身后,好奇的很:“二囡,你可真行。居然能想到用泡沫板做这东西。”“妈当初还纳闷你买泡沫干啥呢?根本没想到你用泡沫板就能做出这么一模一样的古董。” 周围的人连连点头,可不是吗? 真假魂瓶放在一起,根本让人分不出好坏来。 有好奇心强点的,就凑到大韩跟前,不信邪的伸手摸了摸。惊奇的发现,这东西无论从手感和质地上摸起来就和那个真的魂品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太轻他们都信以为真了! 要知道顾长溪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专家只看不摸都很难分辨真伪,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外行人。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眼的讨论不停,根本没人注意站在一旁的张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顾长溪。这人,比她想象的更有才华。她又收回目光,看着抢救室。脸色铁青,这一次古珍珠敢在高速路上跳车,未必没有顾申的因素在里面。 她冷哼一声,这个女儿和她当年是如此的想象,如此的令人厌恶! 大韩的血包输进去以后,古珍珠终于脱离了危险。从其他医院调过来的血包也相继到达,医生提醒张琴:“像这样的熊猫血,如果可以,能在古珍珠健康的时候按时抽些血包存起来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张琴点了点头,古珍珠的血包都存在国外医院,谁能想到她能把自己作到这个地步?她觉得古珍珠最近行事越来越任性,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掌控的范围了。 她必须做点做点什么,让所有事情重新回到她的掌控之中。 话说顾申从急救室出来就对上汪明菲那张不高兴的脸,他摸了摸鼻子,对汪明菲灿烂一笑。惹的汪明菲翻了个白眼:“天快亮了,我们回去吧。”顿了顿,她补充了句:“中天快结婚了,咱们也要帮帮他们。” 顾申点头,看向古若宗。 古若宗对他勉强一笑:“你们先下回去,我还有点事情。” 顾申点头,跟着汪明菲和顾长溪走了出去。见他们三人消失在楼梯口,古若宗回神,脸色沉沉地看着张琴:“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 张琴冷笑一声,直接开口:“珍珠是张肃的女儿。” 古若宗震惊,他想了无数个可能,始终没想到古珍珠居然会是张琴和堂哥张肃生的女儿。他觉得张琴疯了,他自己当初也疯了,才会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一切,换名改姓的活了这些年。 他忽然想到了张肃,那个相貌平凡,却拥有逆天的经商之才的人。难怪他第一次当张家,张琴的父母会对他提起张肃。那欲言又止和讳莫如深的模样,他当初怎么就没往这里想呢? 对了,那时候张肃已经病入膏肓,他以为是因为张肃的病情让张家人都为他惋惜,才会对自己提了半句。 他嘲讽都看着张琴:“当初你也不是为了我和本家断绝关系!” 张琴神色晦暗,如果当初她爱的有多轰轰烈烈,现在就有多鄙夷不屑。她不想和古若宗多说这件事,她抬着头,神情傲慢的看着说:“这件事不重要,你别忘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行了。” 古若宗觉得讽刺,当年恩爱的夫妻走到今天居然只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才会有联系。他心里轻哼一声,面色却不显山水,依旧有些怒意地看了张琴一眼,才不甘心的点头:“放心吧。” 当初被汪仲荣压倒的生意,虽然因为汪明菲的关系又活了过来。可是只有他和张琴知道,死灰复燃不过瞧着光鲜,他们一手创建的大厦已经岌岌可危,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浪和意外。 所以张琴才会授意他接近汪明菲他们,想到汪明菲,古若宗心里一动。他们是少年夫妻,终究有些许不同的情分在。而顾申和顾长溪一个有经商的智慧,一个有绝世之才,只要他们一家关系恢复如此。张琴这女人不过是多余的而已! 想到这里他收回神思,看着抢救室叹了一口气,表情虽然愤怒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疼惜。他对张琴说:“珍珠的这孩子,我毕竟宠爱她这么多年。你……”他小心措辞:“你别太逼她了,珍珠虽然任性但也懂事,好好的和她说,她会理解的。” 张琴听他这样说,有些不耐烦:“她是我女儿,你别管。”看见古若宗漆黑的脸色,她又缓和了语气:“她的性子和我一样,要么奋起反抗要么被镇压。现在你也看到了,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智慧,只会把自己往死里作。”张琴是真心发愁:“哎,这辈子我只能保她衣食无忧!” 古若宗握住张琴的手,张琴稍微一动手,古若宗已经松开她:“别担心,一切有我。” 张琴愣住,忽然想起来当初她要离开本家的时候,古若宗也是这样对她说的。然后他们两人携手闯进了房地产这一块,辛苦奋斗许多年才有了南翱集团。 如今他们两要做的共同目标就是把南翱救活,想到这里,张琴不免对古若宗和颜悦色的笑了笑。古若宗心里一动,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正在这时,张琴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古珍珠的手机。她打开包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狐疑的接了起来,还没开口说话就听那边有陌生的男声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你过几天就能看到结果。” “什么结果?”张琴以为古珍珠又闹什么幺蛾子,冷冷的开口。 那头愣了一下,立马笑嘻嘻的说:“古珍珠前几天让我给买香奈儿最新出的春装,我已经让人送回国内了,你通知她收一下。”这话说完,那边立马挂了电话。 张琴眉头皱了皱眉,留意了一下,准备让人查查这个人是谁。 窗外的夜色漆黑,街道上已经起了一层浓厚的白雾。这时的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一辆汽车过了收费站开上了乡村的小马路。 汪明菲盯着顾申看了半天,这才开口:“老大,不许和古珍珠有来往。不然让二囡打断你的腿。” 顾长溪抽抽嘴角,觉得汪明菲不让她暴力纯属瞎掰! 顾申也苦笑:“妈,这点分寸你儿子还是有的。” 汪明菲不相信:“她这回跳车,下次跑来跳楼你咋办?” 随口这么一说,却让三人都想起当初薛玲来跳楼的事情。当初顾申不是特心软的嘛,还是顾长溪一脚把薛玲踹了进去。 汪明菲忽然觉得,女孩子偶尔暴力也挺好的。 顾申眼神闪了闪,和顾长溪对视一眼,到现在老家的人都还不知道薛家人出的事情和他有关。汪明菲眼尖,抓住了两人眼神交换的小尾巴:“你们看啥呢?又在交换啥小秘密?” 顾长溪淡淡的收回目光,把皮球踢给顾申。 顾申则笑的很漂亮:“妈,你放心,儿子不会让这件事重演的。” 所谓一时心软,百世节操不在。汪明菲不信他这个爱心软的货,非常鄙视的翻了个白眼。 顾申再三发誓,表示对古珍珠绝对没有感觉,两人之间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但如此,他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这个家! 第一百零五章 古珍珠跳车受伤这件事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村子里悄悄流传开来,有不少爱八卦的大妈大姐都喜欢找汪明菲聊天想从她嘴里撬些话出来。 可惜不管谁来问,汪明菲脸上都是笑意不断,该开玩笑开玩笑,该打哈哈打哈哈,就是对古珍珠的事情绝口不提。被人问的心烦意乱,只好板着脸大骂了几句,搞的那些人见她就绕道走。 蔡文平却拉着顾大偷偷商量,觉得古珍珠和张琴毕竟是古若宗的媳妇儿和女儿,这顾中天结婚不喊上她们是不是不太好? 顾大扭头,从窗户那里看见汪明菲正和几个妇女蹲在坝子里洗菜,有些为难:“可老二媳妇儿咋办?”毕竟汪明菲以前为古若宗守了那么多年的寡,两家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在。 蔡文平以前瞧不上汪明菲,现在嘛,则对瘦下来又漂亮的汪明菲带着一种天生的嫉妒和敌意:“管她干啥?你也不想想老二给的咱们那几十万怎么说那个张琴也有份。人家现在才是恩爱夫妻,更何况……”她朝汪明菲的方向努了努嘴:“反正都离婚了,她也没啥话好说。”看顾大有些犹豫,蔡文平伸手打了他一下:“哎呀,你这人怎么想不通呢?老二和张琴现在才是夫妻,更何况人家以前不在这边咱们不请可以,现在人都在县城了你再不请说的过去?以后老二带她回来咱们好意思见人?你可别忘了,她现在才是你二弟媳妇儿。” 顾大觉得蔡文平说的有理,但怕大好的日子万一汪明菲和张琴不对付,吵个架再打个架那不是晦气。想了半天决定去问问顾中天,这个儿子现在也有点小本事了,一年下来也挣了些钱,问他准没错。 “你给我回来。”蔡文平拦住他,愁的不行:“你这死脑筋,咱们是老人,这点小事还要问中天?再说了,孩子忙着结婚,里里外外多少事儿,你就不能给孩子省点心?”一边说一边把他拉了出去:“刚才老王找你,说宴席可能超出预算,找你商量要不要多备几桌呢。儿子娶媳妇儿这才是大事儿,你快去商量一下,别把中天的婚事给搞砸了。” 顾大被蔡文平半推半就的推出了院子,蔡文平看他走远了,连忙拿出顾中天给她买的手偷偷摸摸的给古珍珠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是张琴的声音,蔡文平有些拘束,赔笑说请他们来吃喜酒。 张琴想腾地儿给古若宗和汪明菲培养感情不打算来,可蔡文平一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蔡文平说:“弟妹啊,这男人得看住才好。更何况……”她四处看了看,拉长了声音说:“昨天老二还说要把家业都留给顾申呢,那女儿也是接班人,咱得为珍珠挣点嫁妆不是?” 蔡文平知道古若宗是靠着张琴发家,而且企业的掌事权都捏在张琴手里。她这么打小报告,就想刷张琴的好感度,以后方便把顾中天给弄进去当个经理什么的。 张琴听了冷笑,昨天还温言柔语的,结果回去就在背后捅刀子。想把钱留给顾申?有她在,这辈子都别想。 挂了电话,张琴就朝病房里走去。 看护正在给古珍珠擦洗身子,她看张琴进来,搭着眼皮话都不想和张琴说。张琴也不生气,坐在古珍珠身边看了她两眼,这才开口:“你喜欢顾申?” 古珍珠睁开眼:“你想干什么?” 张琴笑了一下,表情傲然:“我会让你们结婚,但你记住,你是张家的女儿,而他是顾家的儿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古珍珠一时缓不过神来。等她回神的时候张琴已经离开了病房,古珍珠暗自琢磨一会儿,觉得张琴话里的意思就是她和顾申结婚,只能得个人。而顾申肯定是张琴拿捏古若宗的棋子,顾申是没有前途的。 她耸了耸肩,觉得无所谓,反正有钱有闲,他两可以环游世界。谁耐烦去掌家奋斗事业,只要她和顾申能成,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得把顾申给弄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家里去过潇洒日子。 两母女想的很美好,张琴也带着这个势在必行的目的开车赶往清溪镇。 村子里的人看到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都很惊艳,觉得难怪在十几年前古若宗要抛弃妻子跟着她好。这女人长得漂亮又有钱,娶了她直接成富豪。哪个男人不干啊?她们都有些同情汪明菲了,难怪大半年不见瘦成这样子,实在是压力山大啊! 汪明菲冷眼看着蔡文平欢天喜地的扑了上去,众星捧月似的把张琴迎到屋里。一边让人去喊古若宗,说是他媳妇儿来了。 听着耳边的闲言碎语,汪明菲放下菜,往自己家里去。 自从昨天回来,古若宗整个人大变样,处处都在讨好他们一家三口。汪明菲本来觉得奇怪,后来一想古珍珠需要输血,张琴和古若宗都不动,还要找另外的人来输血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古珍珠根本不是古若宗的女儿。 以前有女儿,把顾申和顾长溪当草。 现在没女儿,想哄回去当宝。呸,可美得他了。 走到半路刚好碰见古若宗急急忙忙往下面跑,见到汪明菲的时候赶紧刹住脚解释:“明菲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们就是商谈工作上的事情。” 汪明菲翻了个白眼:“谁稀罕!”冷哼一声,朝前走去。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古若宗心里微微踏实,幸好走远了,他潜意识不想让汪明菲看到他和张琴在一起。看见汪明菲的身影进了家门,古若宗这才往顾大家里走去。 却说汪明菲刚进屋子里,就觉得不对劲儿。 想着古珍珠对顾申有意思的事情,心里觉得不踏实。她偷偷摸摸的抄小道往顾大走去,想听听古若宗和张琴到底在说什么。 摸到顾大的屋后,正巧碰见古若宗和张琴两人在屋子里说话。蔡文平鬼鬼祟祟的守在旁边,不准一个人接近。 汪明菲觉得事情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赶紧乘蔡文平不注意弯腰躲到窗户下。刚好听见张琴说要把古珍珠嫁给顾申的事情。 她心里一怒,还是耐着性子听他们说话。 结果听到古若宗反对,张琴冷笑一声:“你想把事业留给顾申,你可别忘了大权都在我手里。” “你!” 张琴提高了声音:“珍珠喜欢顾申,她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我和你是夫妻,顾申是你的儿子,如果他娶了珍珠,我可以拿出30%的股份给他。” 古若宗一喜,如果再加上古珍珠的股份,那么顾申在公司里几乎可以和张琴平起平坐了。可是天上掉馅饼儿的事情哪有那么好,他狐疑:“你想干什么?” 张琴看他心动,放软了声音:“南翱要救活必须靠汪家,而顾申是汪明菲的儿子,汪忠荣的侄孙,你说我能干嘛?” 古若宗一想觉得很对:“可是汪明菲那里。” 张琴笑:“交给我,我会让顾申娶了古珍珠的。”看古若宗不相信的神情,她趾高气昂的说:“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孩子一切好说。” “做梦!”汪明菲怒火中烧的蹦起来,拿着旁边的竹竿就要透过窗户去打张琴:“你这不坏好心的贱人,想给老大下套子,看老娘不打死你。” 张琴一时不防,被打了个正着。 汪明菲越打越厉害,直接踹开后门跳了进去,要去挠张琴的脸。古若宗下意识护住张琴,汪明菲直接一个撩阴腿扫过去,疼的他捂档跳脚。汪明菲冷笑,她虽然瘦,可力气还在。这两个黑心萝卜想和她斗,早着呢。 张琴性格高傲不擅长打架,被汪明菲追着打得不行。等蔡文平和其他人听见动静跑进来的时候,张琴脸上已经被挠出好几条血印子,头发披散狼狈的不行。 汪明菲叉腰大骂:“你们快来看看,这两个不要脸的货。居然想把他们女儿古珍珠送上我们老大的床,啊呸,想让老大娶古珍珠做你八辈子的春秋大梦!”汪明菲吼的大声,故意把古珍珠的名字说了出来,乡亲们一听,立马有人大叫:“这不是乱-伦嘛?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汪明菲冷笑:“屁的乱-伦,那压根儿就不是他的种,白帮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她站在人群里大有‘一览众山小’的霸气:“你们可不知道,这帮着外人给亲儿子挖坑,都是为了钱。我们老大可真苦命,摊上这么个爹。”她朝两人啐了一口:“还想接着我二叔的势力给你们掰生意,呸,当初就该让我二叔收了你们的公司,让你们拿着钱祸害人。老娘心软差点坑了自己的亲儿子,这下好了,事情开天窗敞亮的说,看你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老娘面前。” 第一百零六章 经过汪明菲这一嚷嚷全村的人都知道古若宗和张琴狼狈为奸的事情,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张琴拿包挡着脸狼狈不堪的挤过大家上车,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轰地一声窜了出去。 看着小车逃跑都带着一股子窘迫的意味,汪明菲朝顾若宗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古若宗和顾大夫妇。 顾大横了一眼蔡文萍,骂道:“败家娘们!” 蔡文萍缩了缩脖子,觉得汪明菲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坏了她的好事。 等顾中天从城里哪了婚纱照回来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之后,语气不太好的责备了蔡文萍一番。蔡文萍觉得家的没一个人懂她为这家付出的一切,她很委屈:“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在外面东奔西跑一年挣十几万的辛苦钱多不容易,你看你二叔一回来就给了几十万,妈还不是想让你跟着二叔混口肉吃。” 顾中天有些忧郁:“妈,从薛慧的事情之后我就懂了。别人给的始终靠不住,只有自己幸苦挣的才靠得住!” 蔡文萍不在意:“那你二叔给的几十万,我咋觉得很靠得住。也只有亲兄弟才会给这么多,我帮帮你二叔和二婶咋了?反正汪明菲都和你二叔离婚了,我收了你二叔的钱,肯定要为你二叔和二婶考虑!”这个二婶很明显是指的张琴。 “帮什么帮?你看看把这事闹的鸡犬不宁!”顾中天看着蔡文萍,语气是从没有过的严厉:“二叔一家子的事情你别跟着瞎掺和了,好好的喜事都被你给搅黄了。”这话说的诛心,蔡文萍气哭了。把桌上的摔了一回,旁边的人连忙劝道大喜的日子不能这么吵,不然新媳妇脸上不好看。 蔡文萍气的口不择言,一直说顾中天是个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顾中天听的火冒三丈,原本想发火,但一想到底是自己老娘生生忍了这口气,烦躁的说:“快别哭了,等下把你孙子吓回去看你咋办?” “有了?”蔡文萍一听特高兴,也忘记吵架了,一心想着媳妇儿过门就可以抱大孙子。连忙抹了脸,欢天喜地的去招呼客人了。 顾中天叹了口气,找到顾申:“对不起啊,阿申。” 顾申正在晾衣服,听见这话笑了笑:“没事儿,我早猜到有这一出了。” 顾中天神色复杂的看着顾申,他总觉得顾申这一年变了好多。当然他也没指望大闹学校之后,顾申还能和他敞开心扉的谈事情。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接下来你准备咋办?” 顾申抹平衣服上的皱褶,随口道:“以后的事情我心里有谱,你呢?” 提到未来,顾中天心情豁然开朗:“媳妇儿有了,我准备租个铺面让她看着。我也继续去淘货,听人说国内的山寨货在国外还是很受欢迎,我决定等娃生了出去闯一闯。” 顾申点头:“挺好的,我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 顾中天哈哈一笑,开了两句玩笑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给他:“你看看这个新闻。” 顾申探头一看,新闻的标题叫-究竟是谁害死了范西泽。他连忙拿过手机专心看了起来,新闻很简单,就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大学生发现自己患了一种很难治疗的癌症,家人为了给孩子治病,先后奔赴了各大医院,都被告知国内目前的医疗设备除了最新研发的临床研究技术,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治疗这种病症。都让他们放弃,再生一个孩子。 可是范家父母没有放弃,开始在网上所搜各种办法,最后发现一家三甲正规医院可以治疗这种病症。最后又在电视媒体上看到这家医院的广告,范家父母经过实地考察之后,医生告诉他们有美国斯坦福引进的生物免疫疗法,保10年20年没有问题。虽然费用高昂不菲,但他们决定借钱给孩子治疗。 当治疗四次,话费了几十万之后范西泽的病情没有明显效果,医生也开始改口称,治好是概率事件。范西泽从发现病症到治疗去世不过半年时间,期间他一直在网络论坛上直播自己的治疗效果。在最后一次回答网友的问题时候,他写到因为美国网友的帮忙,他才知道这家医院所谓的引进的生物免疫疗法在国外因为有效率太低,在临床阶段就被淘汰了,现在美国根本就没有医院用这种技术,可到了国内,却成了最新技术,然后各种欺骗钱财。 他说,他现在住院,找到了真正靠谱的技术,家里却快山穷水尽了之所以发这个帖子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在受骗了。 因为这个帖子在范西泽去世后引发了网络热议,网友在转载评论中称:要搜索网站给合理说法。而网站官方也及时作出了回应,表示立即与范西泽家属取得联系,致以慰问和哀悼。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搜索结果审查,表示这家医院是一家公立三甲医院,资质齐全。同是也表示接受监督,不给虚假信息和违法者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顾申看了新闻直接拉到评论处,其中医疗体制能改革和严打网络虚假广告的呼吁声最大。而被顶上头条的评论的则是关于顾长溪中医院医死小孩子的事情,发评论的人以小孩家属写了个字字泣血的千字长评,后面跟帖的人全都表示要动用人-肉搜索把中医院的一切事情曝光于天下。 因为这条信息的原因,顾长溪的中医院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顾申看着新闻久久不能回神,忽然一只手斜伸过来拿走了手机。顾申回神,抬头发现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站在身旁,他有些紧张:“二妹妹,手机还给我。”他怕顾长溪看到这条新闻,心里有压力。 顾长溪垂眼看了则新闻,手指动了几下又把手机丢给了顾申。顾申觉得奇怪,低头一看,然后震惊住:“二妹妹,你是认真的吗?” 顾长溪点头:“当然!” 顾中天被两人的反应惊到,也凑过去低头看手机。这才发现现在的新闻头条居然是中医院的官方声明,上面列出了证据表示前段时间医院发生的医疗事故全是人为栽赃陷害。而他们已经报警,采取了法律措施,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将会一一公之于众。底下的评论依旧是一片闹腾,支持医院的正方人数一个都没有,百分之百全是反方讥讽言论。 顾中天和顾申对视一眼,都好奇的看着顾长溪,对这件事情似懂非懂,总觉得什么重点被他们忽略了。不过可以值得肯定的是顾长溪对此事胸有成竹! 在顾中天结婚的第二天,中医院又在网上掀起了滔天海浪。原来中医院晒出一份法院的判决书,上面显示陷害中医院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范则西治病的那家三甲医院。真相惊呆了全国网民,愤怒的矛头顿时指向了那家三甲医院。而同时中医院也发出一份信函,声称医院可以治疗范则西那样的病症,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患者公开治疗,治疗过程公开透明,将全面接受国内外专家和网友们的监督。 网友们觉得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这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的震惊。不对对于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这种心态,全国网民表示擦亮双眼拭目以待。更何况中医院这次的治疗方案背后的鉴定团队确实是国内外众所周知的实力专家,就连治疗患者都是和范西泽一样出名的癌症病患。 这个新年注定风起云涌,而位于半山别墅中的秦泽则在新年第一条医疗改革制度的文件上盖章签字。秦逸叼着根眼斜靠在门口,嗤笑:“背地里做了这么多,然并卵!” 秦泽一本正经的摇头:“骑士的信仰就是默默守护!” 秦逸耸了耸肩:“下楼吃饺子吧。” 秦泽合上文件,拿出手机给顾长溪发了条信息‘新年快乐’。当顾长溪看到这条信息时,正窝在四九城的家里,神情惬意的窝在沙发里陪汪明菲看着家庭伦理剧。茶几上三碗热腾腾的饺子正冒着热气,她想了想,也给秦泽回了同样的一条信息。 殊不知,当秦泽看见这条信息眉眼之间的笑意惹的秦逸翻了好几个白眼。 窗外飘飘扬扬的下着雪花,四九城的冬天四处都是银装素裹的一片。顾申吃完了饺子,拿着铲子在花园里铲雪。窗台底下堆着一个半人高的雪人,耳边听到信息提示音,他从兜里摸出手机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事妥!”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眯眼望着天润雪兆丰年,明天是个收获的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顾申就被古若宗的电话吵醒。电话那头古若宗心急如焚的说:“阿申,公司破产了!” 第一百零七章 顾申挑挑眉,眸光很冷,嘴角的笑意却很温和:“怎么回事?” 古若宗的声音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公司财务做假账也被人举报,证监会微博举报中心已经接收检查。因为这件事导致公司股票大跌,银行里面的资金也被冻结。” 这可真是屋漏偏风连夜雨,古若宗怎么也没想到南翱怎么就出了内鬼,这些事情不是只有他和张琴还有财务总监知道吗? 不可能是他和张琴,至于财务总监也拥有公司股份不可能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古若宗在想,到底是谁举报了公司。 顾申知道他的疑惑,安抚:“爸你别激动,我托人去查查这件事的始末。你和张琴阿姨先想办法稳住这个局面。” 古若宗苦笑挂了电话,公司已经宣告破产能有办法稳住这个局面? 收了电话,顾申吹了声口哨,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意。又拨通一个电话:“开始收网。” 汪明菲知道古若宗破产心里也挺复杂的,一边觉得活该,一边又有些担心顾申的事业。她给顾申舀了一碗粥:“老大,你公司没事儿吧?” 顾申对她笑:“没事儿,公司是和陶先生合资开的,和南翱集团没关系。” 汪明菲点头,心有戚戚焉的坐下来用公筷给顾长溪夹了一块拍黄瓜:“这好好的公司怎么说破产就破产?二囡啊,你可长点心啊。” 顾长溪睨了黄瓜几秒,夹起来吃掉:“你放心,我心里自有定夺。” 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汪明菲不懂,但她对自己闺女有种跪服的信任,听她这样说也就放开了心思。扭头看着电视,电视上正在直播中医院治疗病患的进度。在齐修、杭禹、顾长溪三人合力的治疗下,那患者病症已经见了疗效。绝症给治好了,惹得其他专家对传统的中医技术惊叹膜拜。 因为真正好的中医讲究博大精深,中医又和传统的中国文化有着息息相关的羁绊。为了不让其他庸医坠了传统中医的名头,顾长溪就让李安民教授牵线办了个文化沙龙,特意邀请国内著名的中医前来商量,看是不是办个中医审查协会,大家一起来承包和负责传承中医文化的重任。中医是国粹,让中华中医药文明之河流淌不息是每一个国民的责任。 此举一出,获得了全票通过。但谁担任协会会长是个难题,最后得出个结论既然是为了让中华中医药文明能更好的流传下去,那就来斗医,谁的医术好谁来当会长呗。 然后李安民只问了两个问题,会长之名就落在顾长溪头。 李安民说你们谁能治好白化病?谁能像她一样研究出治好滑膜肉瘤晚期的药物?这话一出,众人沉默,顾长溪却开口了。 她先是谢过李安民投推荐票,又说:“我年纪小,在座众位之中不乏大家。最开始想把大家聚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中华儿女,龙的传人……”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大家泪盈满眶,喜欢传统文化的人对传承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大家都被顾长溪的情怀感动时,顾长溪却指着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女先生说:“屠先生创造性地研制出抗疟新药——青蒿素和双氢青蒿素,获得对疟原虫100%的抑制率,成为首获科学类诺贝尔奖的中国人。为中医药走向世界指明一条方向,我不过是借着屠先生的康庄大道又多走了一程而已。实在当不得这个会长之称。” 众人沉默不语,李安民也叹了口气,他们这些老家伙似乎都魔障了。会长不重要,让中医走向全世界,撑起一片蓝天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她的话,屠先生成了中医审查协会的会长。而顾长溪当之无愧的成了中医审查协会的创始人,中医协会前期都是一群牛叉的大人物,这也导致中医审查协会得到了国家的认可,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成为了在国内考核中医师执照的主办方,没有获得中医审查协会颁发的中医师执照的中医是不被国家承认的。 顾长溪的中医院因此一事,成功反转形象获得了名声,成为了国内最出名的中医院。因为中医的崛起,电视台也曾想请顾长溪去主持一档中医养生节目。顾长溪则推荐杭禹去主持这档节目,杭禹的名声虽比不上顾长溪但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中医大师。又因为他外形条件好,主持几期节目下来居然成了国内的明星中医。 虽然中医院很出名,可杭禹觉得自家孩子还能更出名。索性期期都在节目里为自己中医院怒刷存在感,又获得了一个‘护短爱豆’的美称。 这一天和顾长溪报告了最新的研究记录时,他暗搓搓的凑到顾长溪面前笑:“老大,我有个想法。” 顾长溪看着他:“说。” 杭禹美的不行:“你看我的养生方子那是火遍全世界,咱们不如开酒店吧。”“开全国连锁的养生酒店,光是咱们两的名头就够买好多好多钱了。” 顾长溪奇怪:“你什么时候成财迷了?” 杭禹一脸严肃:“跟你学的啊,咱这叫跨专业,况且跨专业能跨出名头来还挺有成就感的的。” “我看成。”爱弥儿点头:“不止国人爱养生,就连国外也是掀起了养生热潮。不过酒店选址和规划和后续加盟事宜还要好好做个考察资料。”前几天她老妈还以她近水楼台先得月为理由,让她找杭禹要几幅减肥用的养生菜谱呢。 看两个属下这么有热情,顾长溪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来办,我只要结果。” “ok!”爱弥儿和杭禹都笑眯眯的点头,觉得真是跟对了老板,这小生意做的不要太红火。 这边顾长溪的事业创的好,那边顾申的调查结果也出来。 当他把资料放在古若宗和张琴面前时两人都傻眼了,谁也想不到泄露公司财务档案的人居然是古珍珠。 被自己的亲女儿背叛出卖,张琴心里的怒火面积比太平洋的都还要大。她抄起资料,一脚踢开古珍珠养病的房间。 这时候古珍珠正窝在床上玩愤怒的小鸟,见张琴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立马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干嘛?” 啪! 张琴把把资料摔在她脸上,古珍珠的脸立马被锋利的纸片豁出一条口子。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大声骂道:“你又发什么疯?” 啪! 张琴一巴掌扇了过去,火冒三丈:“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古珍珠受不了张琴的□□,立马吼了回去。张琴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古珍珠的脸立马肿了起来,她愤怒不已,怒目瞪着张琴。张琴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全身颤抖的指着古珍珠:“你看看,你仔细看看!” 古珍珠莫名其妙的捡起资料,低头一看,然后傻了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把公司的财务资料给张伯伯。我只是让郑伯伯帮我想办法弄垮顾长溪的中医院……”说道这里,她赫然住口。 因为当初她给郑家打电话的求帮忙的时候,郑家一口回绝。经她再三请求,才点头答应。而那时候她正在张琴的办公室上网查资料,郑家那边得知后,让她立马把资料发了过去。这才导致郑家有机会黑了张琴的电脑,获得公司的财务资料。 想到这里惊慌失措的看着张琴,眼神闪烁的样子看的张琴气的胸口痛:“你这个蠢货,你是什么智商,你居然异想天开的和郑家做交易。” 古珍珠很委屈:“我哪知道,郑伯伯居然这么无耻。” 张琴气笑了,无耻?生意场上哪个人不无耻?郑家本来就对他们南翱虎视眈眈,这下好了,自己的亲女儿把公司双手奉上。 她真是恨不得当场掐死古珍珠,她当初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明明那个人,那个人是这样的聪明,怎么就生出这样的蠢货?张琴闭眼,真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她颓下肩膀,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古珍珠,你出国吧。” “不!”古珍珠扑上前死死抓住张琴的手:“妈,我错了,你不要送我出国。我不喜欢国外……”她语无伦次的求着张琴,但张琴狠狠甩开她的手。古珍珠又扑过去求她,见张琴无动于衷,连忙转头看着古若宗和顾申:“爸爸……顾申,我求求你们,你们说说我妈,我不想出国,我求求你们了!” 古若宗见她心烦,干脆撇过头。 顾申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对不起,珍珠,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古珍珠眼见求人无望,只好哭着对张琴说:“妈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送我出国。” “出国吧,出去了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张琴闭眼说完这句话,,甩开古珍珠的手神色决绝的往外面走去。古若宗叹了口气,看着张琴苍老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忍心,连忙追了上去:“张琴,我……我藏了些私房钱,我给你!” 张琴背影一顿,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听了古若宗的话她嘲讽的勾起嘴角,心里五味杂成。很久以后,她叹了口气:“我们离婚吧。” “张琴,你……”古若宗的话还没说完,张琴已经快步走进了电梯。古若宗也叹了口气,公司破产他心里也不好受,这江山毕竟有他的一半。如今,没了,什么都没了。 顾申走到他身旁,表情有些惋惜:“爸,放心吧,和陶先生开的公司做的很好,总经理的位置陶先生说永远给你留着。” 看着顾申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古若宗有些慰籍,至少他还有个成器的亲儿子。他老怀甚慰的拍拍顾申的肩膀:“儿子,当初是爸爸对不起你们。” 顾申笑了笑,没说话。 南翱集团破产之后,被同城一家公司收购,这样算是对下面的客户和员工一个圆满的结果。 晚上回家,顾申看见邮箱里关于南翱的收购合同,满意的眯起眼。当初那些人欠了他们母子多少,如今悉数讨回。 第一百零八章 过了春节又是一年开学季,城里各处的积雪还没来得及融化,就迎来全国各地拖着行李箱来学校报到的大学生。 北京大学的开学典礼在邱德拔体育馆举行,一大早不少学生就早早到场。没办法,考进了梦寐以求的学校还不得好好期待一番啊? 学生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兴致勃勃的交流着自己的入学心得。其中有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把咱们学校的校歌《燕园情》订成闹钟,每天听见校歌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苦逼一学年,明年姐就能跟上国民男神的脚步了。” “我也是,我也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兴奋接口:“哥每天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大学能和女神生活在同一个校园中,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跟吃了菠菜一样浑身有劲儿,怎么学习都不累。” “是啊,咱们的星星怎么就那么明亮呢?简直比太阳还光芒四射好吗?”不少人赞同点头,别看他们聊的代名词那么多,其实‘男神’‘女神’‘星星’都是说的同一个人。 “哎,我这么早来排队,咱没见到男神呢?天知道,我熬夜排队了一晚上,就为了抢个好位置,可以近距离膜拜我那吊炸天,帅到没朋友的男神。”好不容易抢到第三排位置的常思萌使劲儿摇着身旁的室友杨七月,一脸失落:“明明是一个班的同学,开学一个星期就没见过男神的面。” “淡定,淡定。”杨七月翻了个白眼,忽然指着主席台尖叫:“男神出来了,男神出来了。” “嗷嗷嗷,男神!男神!” “啊啊啊,女神!女神!” 体育馆男男女女已经陷入疯狂之中,两只眼睛只能看见主席台上那个眉目清冷的长发女孩。 站在她身旁的男孩微微一笑,好看的眼里带着一股促狭:“明天我一定会成为校园头条出现校园论坛上,嗯,题目大概就叫做站在星星身旁的那个帅哥放学你别走。” 顾长溪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狂欢了这一天,接下来她们就该知道上学不容易,学霸变成是学渣分分钟的事儿。” 北大流传一句话“本校专治各种不服。”意思是在满是学霸的校园里,无论你高考拥有多么令人骄傲的分数,在这里瞬间被秒成渣渣。 顾长溪抬头看了看体育馆内的众人,微微抬手,体育馆里面霎那安静下来。新生们都两眼崇拜的看着她,她环视四周,挑唇开口:“欢迎大家来到北京大学,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大家的地盘。”顿了顿,她傲然开口:“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主。” “我的地盘,我做主。”新生们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个个摩拳擦掌,表示要为了明天浴血奋战。 作为另一个主持人,许褚完全被顾长溪的光芒所掩盖。但他毫不在意,相反看向顾长溪的眼神含恨宠溺。 谁叫她是妹妹呢,他这个哥哥愿意做绿叶衬红花。 开学典礼在顾长溪和许褚的带领下,大一新生一起学唱了校歌。在校长们说了话之后,就是顾长溪的个人演讲时间。 没办法她身份比较特殊,又是教授于是学生,而且还是上福布斯富豪排行榜的商人。校长让她做演讲,完全是为了让她这个从头到脚都闪着bingbing的神来励志这些大一的新生们。 顾长溪在台上演讲,前面的常思萌一直催促自己的室友杨七月:“快,快录下来,男神的第一手资料一定要属于我们。我的论坛等级全靠这个视频来升级了。” 早在四年传说顾长溪的骨灰级粉丝就给她建立一个网站,里面放的都是她的独家资料。网站权限等级制度很严格,很多资料和视频都分了权限等级才打开。 要权限在很多论坛都常见,但网站的创始人很奇葩设置的升级问题完全涵盖了百科全书。除了历史文化,什么科学、生物、化学、几何……只要人们能想得到的知识全都有。凡是在论坛能升上6级的以上的人都属于学霸。 很多人表示,这年头追星都是学霸专利,这让学渣怎么活? 也许是因为顾长溪的人格魅力太大,也也许是人都喜欢挑战,只要是顾长溪的粉丝都在论坛升级的路上越战越勇,忠实粉丝几乎都成了高材生。而普通粉丝也都成了勤奋学习的好学渣,面对这一现象,很多家长都表示喜闻乐见。纷纷表示公众偶像就得像顾长溪这样拥有超级正能量,大家都鼓励自家的娃奋斗追星。 当常思萌用账号把这段视频发给版主审核之后,立马获得了7级权限,她兴奋的在床上打了个滚,才带着朝圣的虔诚点开了她梦寐已久的高级权限视频。等她满足的刷完3次视频,依依不舍退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刚才上传的那个视频点击播放量竟然破百万,她拉了拉留言记录,使劲儿摇着杨七月狂笑:“哈哈,姐就知道,女神出马所向披靡。” 杨七月腼腆点头,一双眼却闪闪发亮,近距离看男神更帅啊! 电脑的另一头,许褚正在审核其他的视频和资料,这个网站是秦泽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他只要负责平时的审核就可以了,顾长溪男女通杀,女的叫她男神,男的叫她女神,而星星她的昵称同时也是粉丝的昵称。所有的星星都很自觉,从来不会去偷拍顾长溪的生活琐事,也不会逮人就安利她的名字,只是默默的做个学霸,在学习累了的时候上论坛分享手上的资料卖点权限。 这不管理群里的消息闪个不停: 女神的羊:哈哈,女神最新表情包,50经验换。 女神的长发:50拿走不谢。 男神的拖鞋:好不容易攒的经验,又长草了|星星眼|星星眼 看着一水求表情包的信息,许褚嘿嘿一笑,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 女神的哥:给你一百块,预定女神下一季度的表情包|得意洋洋 女神的羊:站长250起卖。 这条消息一出,群里立马安静下来。而右边的头像框里,所有人的头像默默的亮了又亮。群里有明文规定不能刷屏,以免刷掉很多重要的信息。久而久之遇到大家想点赞的消息,都会闪动自己的头像。这个功能还是秦泽特意研究出来的呢! 看着大家无比默契的继续闪亮着头像,许褚哈哈一笑,又打下一行字。 女神的哥:女神最新生活照,1000经验出。 男神的指甲:嗷嗷嗷嗷嗷,1000经验,看来我又要悬梁刺股去战升级题库了。要知道我上次为了100经验我可是整整一个月都在啃书啊! 男神的裤子:哈,姐刚把拿到超级变态的化学题解出来,得了100经验值。可惜并没有用大哭 女神的羊:再吼一句女神最新表情包50经验换,要的私戳。 比起顾长溪的奢华生活照,最新p的表情包倒是可以小小的奢望一下,当即很多人都私下去戳女神的羊换表情包。 因为表情包来之不易,大家都很少发出来,相反都是珍惜的收藏起来,留着口水过眼瘾。这样的方式对比其他明星来说其实很不容易刷话题,可无所谓,大家都是真心喜欢她的,更何况星星并不去那些噱头依旧能站在宇宙的巅峰之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女神的羊暗戳戳的抖了一下许褚:站长,1000经验值拿走不谢。 许褚收乐1000经验值,立马截了张图片过去。女神的羊喜滋滋点开图片,好吧,虽然是个背影,但女神的背影依然美到没朋友。 他快速的把照片换成桌面背景,打算今年都不换了。 在大家热闹纷纷交流讨论怎么才能更快的攻克那些升级题库时,秦泽这个网站创始人正在顾长溪家里洗菜做饭。这家伙四年前直接买下隔壁的别墅,每天下班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市场买菜,回顾长溪家洗菜做饭。 心机boy表示想要抓住一个人就得抓住她的胃,他苦练厨艺就为了养刁顾长溪的胃口,让她再也吃不下别人做的菜。 吃完了饭,他又包揽了洗碗的活。 汪明菲看了看在厨房洗碗的秦泽,又扭头看着女儿小声问道:“二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眨眼之间女儿已经到了18岁,成大姑娘了,又上了大学,汪明菲虽然不赞成早恋。可整整四年的时间,秦泽为顾长溪所做的一切连她这个亲妈都觉得惭愧:“二囡啊,虽然秦泽大了你十岁,可妈觉得他人不错。年轻有为,标准的偶像剧男一号啊。” 顾长溪把剩下的菜端进冰箱:“我没想法。” 汪明菲觉得女儿就是淡定女一号,但她这个观众看着着急啊:“没想法你和他走这么近?妈每次看到你们相处的样子就觉得看到了一对老夫妻。” 顾长溪:“…………” 恰好这时秦泽洗好碗从厨房出来,顺手接过顾长溪手里的碗放进冰箱:“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顾长溪随口答:“随便。” 秦泽宠溺一笑:“那就酸辣粉吧,买的正宗川味调料刚到货,明早煮给你吃。” 顾长溪点头表示没意见,这一幕落在汪明菲眼里惹的她捂嘴偷笑,脚步轻轻的转身把空间留给两人。 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往往习惯的事情就是她心底认可的事情, 第一百零九章 吃过晚饭顾长溪要去研究室做古物鉴定,秦泽收拾好餐桌,再把厨房里的垃圾提到门口的垃圾桶扔掉。转过身来脱掉围裙的时候立马从居家好先生摇身一变成了随时睥睨天下的战神。他看着顾长溪笑:“走吧,我送你去研究室。” 顾长溪点头,和他一前一后朝车库走去。 没过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莲花轿车从从车库里开出来,转了一个弯开上了别墅区的马路,往五环外开去。 研究室在前些年的已经从故宫搬到了五环以外的山间博物馆,从这里开车出去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这次鉴定的古物是一块玉璧。 玉璧的主人是一个叫做项南的中年男人,他断定自己这块从祖上传下来的玉璧就是传说中的和氏璧。但因为历史上记载的和氏璧目前有两种推测:第一种推测认为和氏璧被作为随葬品埋在了秦始皇陵墓内,还有一种推测认为和氏璧可能在秦末战争中丢失或者被项羽掠夺而去,又在随后而来的楚汉战争中,项羽兵败,又使和氏璧下落不明。 项南觉得自己作为项羽后代应该给这块玉璧正名,请了好多专家来鉴定,都没人敢给出确定的回答。最后没办法,项南只好带着玉璧千里迢迢的从安徽赶到了四九城。 顾长溪接过玉璧一看,这块玉和秦泽第一次请她鉴定的那块战国玉璧差不多大。玉璧的正面有八个鸟虫形篆字雕刻,整个玉璧润泽无瑕、晶莹光洁,顾长溪接过玉璧看了看,心里有了计较。 项南两眼紧张的盯着她:“怎么样?” 顾长溪把玉璧放回紫檀木的盒子里,对项南摇头:“不是和氏璧。” 又一次得到否定的事实,项南心理有些失落,但他还是想反驳顾长溪,所以指着玉璧上的那八个鸟形篆字雕刻雕刻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非常符合秦始皇得到和氏璧后,命玉工将宰相李斯书写的这句话雕刻在玉璧上的传说啊。” 和氏璧被秦始皇做成了穿过玉玺的传说是民间最为认可的一种说法,顾长溪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是和氏璧。” 项南不悦:“怎么这样说?” 顾长溪轻声道:“根据《晋书.舆服志》、唐徐令信《玉玺谱》等记载传国玉玺\”色绿如蓝,温润而泽\”,指明它是用蓝田玉制成的。而你这块玉璧是白玉,根本不可能是和氏璧。” 项羽彻底失望了,其实这个说法很多专家都告诉过他,不过他不相信而已。毕竟史上对于和氏璧的传说已经成为了匪夷所思的神话故事,而且这些年来不少地方都出现过疑似和田玉的玉璧出土,就连故宫都保存这一枚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璧。 项南对顾长溪道过谢,抱着玉璧失望离开。 从研究室出来已经是深夜,上了车,秦泽弯腰给顾长溪系好安全带,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微笑:“先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反应长溪摇头:“不雷” 秦泽温柔一下,从后座拿了一包松子过来:“吃着玩。” 顾长溪沉默一会儿,接过松子并没有吃,而是放进包里。她默不作声的看着前方,窗外灯光明明灭灭,把车内的气氛照的迷离安宁。 这些年两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融洽,独处时,不需要太过刻意的亲近,无声却显得温馨。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顾长溪低低的声音:“干锅很好吃。” 秦泽勾了勾唇角,满足的眯起眼,透过后视镜看见他放在心尖尖的姑娘正凝目望着窗外的夜景。唇畔带着轻缓清浅的笑意,秦泽心里一软,整个眉眼都爬上一抹温柔之色。车子无声的行驶在半山公路上,他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赫然对上顾长溪漆黑的眼眸。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窗外明月皎皎,让人一片窒息。顾长溪眨了眨眼,淡然自若的说:“张道陵最近活跃了没?” 秦泽顿了顿,眉飞色舞:“有我在,他休想在作妖。”比起旁人说的人格分裂,秦泽更愿意相信鬼上身的说法,毕竟这样他就是完整独立的他,而那个叫做张道陵的货色只是一个需要驱除的鬼怪而已。 感受到他的强大自信,顾长溪舒眉偏过头。 秦泽有些遗憾的想,如果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多好? 他叹了口气,专心开车。就在这时,后面的马路上隐隐传来车子加油门的超速声。秦泽皱眉,有人飙车?他打着方向盘刚将车靠边停下,后面已经传来了吹口哨的尖叫欢呼声。几辆好车在弯道上玩着瞬间漂移,坐在车里的人个个十七八岁出头的年纪,旁边都作者漂亮性感的小妞,正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欢呼扭动。 秦泽的车靠在路边,在漆黑的夜色被车灯一闪,仿佛一辆黑色的悬浮幽灵车一般。忽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急刹在旁边,一个打扮时尚的银发潮男从车上下来,吊儿郎当的扣响了顾长溪所在的车窗:“下来,陪我们老大跑一圈。” 顾长溪摇下车窗,眼神冷冰冰的望了过去。那人表情一懵逼,眼神一亮,立马从趾高气昂立马变成了惊喜,扭头就朝身后招手吼了一嗓子:“老大,你的梦中情人。” 这激动的一嗓子立马让其他几辆跑车刷地一下停在路边,秦泽眯起眼,见一辆银白色的宾利车上下来一个穿白衬衣,黑色西装长裤,打扮的矜贵无比的俊美少年。 那少年眼神优雅温和的望了过来,在对上顾长溪的脸是忽地一笑,笑容灿烂的如同六月之花:“长溪。”他开口喊她的名字,顾长溪从容自若的看着他,眼里隐约闪过一丝笑意:“好久不见,张清翰。” 这小子对长溪有意思,秦泽脑筋儿里闪过这句话。 立马一撩眼尾儿,从旁边窜了个头出来刷存在感:“长溪,这位是?” 两人视线交汇,空中火花四溅。 肃杀的气氛看的大家一愣,张清翰抢在顾长溪介绍前开口:“张清翰,长溪的发小。” “发小啊。”秦泽拉长了声音,并不做自我介绍。目光悠悠的从几辆跑车上流连而过,最后停在张清翰身后那辆银白色宾利上。漂亮的桃花眼一弯,意味深长的说:“飙车啊!” 张清翰抬头看着顾长溪,一抹清晰的笑意浮现在黑色的眸子中。视线微微转到秦泽身上,他微微扬起唇:“来一场?” “大叔,来一场呗。”张清翰身后的少年们都吹着口哨起哄,反正他们是看出来站在老大梦中情人的身旁的那个帅大叔绝壁是情敌啊。 秦泽挑眉,眸光潋滟:“输的人不准出现在赢家出现的任何地方。”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傲气。 张清翰隽秀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来吧。”他的声音温润,和他优雅好看的外形很相衬。如果放在小说里,绝对是受少女们喜欢的俊雅类型。 其他人瞬间散开,带着自己的妞重新坐回车上。只有刚才下来的那个银发潮男放开身子,对秦泽说:“大叔,我的车子让给你开。”他做了握拳的手势,幸灾乐祸:“加油,别输哦!” 秦泽对顾长溪一笑,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等我。”话落,身手灵敏的上了车子。 众人一愣,好利落的身手。 张清翰回头望了眼顾长溪,见她对自己微微点头,这才微微一笑的转过头,踩下油门,前灯一亮,几辆车子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第一百一十章 “诶,女神,你说谁会赢?”站在顾长溪身旁那个银发男生扭头看着她,顾长溪睨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这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的那银发少年一愣,然后眼珠一转,又对顾长溪说:“你们是青梅竹马?我和老大是在国外认识的,他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为了自己老大的幸福,他表示自己这个神助攻只能帮老大到这里了。 顾长溪忽视他的话,眯眼望着远方的山道。几辆车快速的在弯道上变换着车速和方向,很快又被隐到漆黑山脉之中。 那银发男生对顾长溪嘻嘻一笑:“女神,你的ipad借我用一用,我把他们的赛车视频给你调出来。” 顾长溪看了他一眼,从车里拿出一个超薄的液晶掌上电脑递给他。 “酷!” 银发男生吹了声口哨,顾长溪手里这东西他虽然没见过,但不代表他不识货。这东西一看就是军用仪器,他羡慕归羡慕,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把智能手环和顾长溪的电脑连接上,他随手点了点,就弹出一个赛车的视频画面:“我们哥儿几个的车上都装了雷达,随时随地都能经过人造卫星把赛车画面传送过来。诺,你看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银发男生还是站在顾长溪身后和她一起看着赛车画面。这一看,立马发觉不得了。那大叔的车技居然和他家老大不相上下,两辆车子风驰电击的不断抢着道。 秦泽修长宽大的手稳稳操纵着方向盘,一双桃花眼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地理环境。双脚分别灵活的控制刹车和油门,感受到脚感传来的路面反馈信息,他不断调整着刹车踏板加速着红色的法拉利。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在面对张翰清那小子的时候心里隐隐动怒,赛车,基于年少轻狂的孟浪日子,离他却属于遥远的回忆。 以前对于他来说,输赢无关紧要,不过锦上添花的玩意儿和乐趣。 可这一次,他认真的想要赢!原因无他,就因为这是他和张清翰之间无声的战争,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为了捍卫身为男人的爱情和尊严。 他必须赢! 张清翰操控着自己的银白色跑车紧咬着秦泽的车尾不放,红色和银白斗的难分难舍。后面的几辆跑车只有仰望着两车之间的激烈追逐,红色法拉利带着一骑绝尘的高傲姿态永远占据着前方的道路,银白的宾利宛如浴火重生的烈鸟忽然喷出一团火焰,骤然提速窜到了前面。 秦泽目光一凝,车辆进入弯道速度会比较快,而制动的同时车重心前移,车辆前车轮胎抓地力加强,后车辆的轮胎抓地力却直接下降几乎不存在。张清翰靠着车尾惯性甩入弯道,虽加快了车速,但一旦牵引着刹车失灵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人车两毁! 不过,他翘起唇角,这小子车技不耐。刹车油门一起踩,在出弯道的瞬间竟然保持着发动机转速来平衡着车身,车速瞬间窜上了天。 秦泽桃花眼一眯,脚下和手上的动作不停转换,只见红色的法拉利车头猛然一扬,一簇火焰从改装过的排气筒猛然窜出,整个车身猛然剧烈颤抖,瞬间加速在马路上飞跃一般的超前而去。遇到转弯之处,他双手猛转方向盘,车尾一摆,瞬间飘移划过了山体急转之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把银白色宾利甩在身后! “擦!大叔这么牛?”银发男孩看着视频震惊,他刚才那一手用直道加速切换转车道的技术,可是从来闻所未闻,让人望尘莫及啊! 张清泽抿唇,眼神一暗,输了! 红色的法拉利以天人下凡的姿态停在顾长溪面前,当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顾长溪压了压眉尾,神色淡淡地看着车里的那个男人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姿态从车上下来走到自己面前:“顾长溪,做我的女人。” 周围立马安静下来,银发男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实在搞不懂怎么赛一回车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如果说刚才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么他现在就是邪魅狂狷的帝王。 同样一个人,咋差别这么大呢? 顾长溪眯起眼,神色凶戾:“张道陵。” 对的,没错,在赛车的时候沉睡的张道陵被秦泽心里的热血唤醒。反正都是为了心上人,谁赢不是赢?于是这个狂妄自大的货,直接在紧要关头抢占了身体的主导权来了这么一出仙人跳。 他看着顾长溪,见她虽然目露凶光,但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索性眸光一闪,直接伸手搂过她的头低头就朝朝思暮想的红唇吻了过去。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顾长溪眯眼直接使出了杀招,却被张道陵制住。他在顾长溪唇上舔了一下,得意洋洋的笑:“真当我这道家祖师爷白当的?” 身体被张道陵制住,顾长溪沉了脸色,用眼光狠狠的削了他几刀。 张道陵丝毫不介意,笑眯眯的弯着桃花眼从兜里摸出手机和自拍杆对准自己和顾长溪:“来,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咱们来录个视频。”看后面有个蹭镜头的,他笑眯眯且杀气肆意的说:“后面那小子滚远点,没看这是情侣照吗?” 银发少年表示很委屈:“我脸大不行啊。”反正打死他也不走,坚决要为老大保留最后一点阵地。 听了这话,张道陵笑的特别开怀。长腿一踢,银发少年就咕噜咕噜滚走了。他满意笑,见顾长溪垂眼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不高兴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一笑嘛,求你笑一笑嘛。” 顾长溪原本是不笑,却被张道陵挠了挠痒痒。好吧,活了两辈子,从来没人敢挠她痒痒。而她今晚上才发现自己居然怕痒,怕痒的顾长溪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但刚不过张道陵那双祸害的手,给他挠的喲,笑的前俯后仰。 张道陵抓紧时机,按下拍摄键。 他半拢着顾长溪,笑的温柔满足:“2016年,2月14日,我们跨越时空,一起度过的……相爱瞬间……” 顾长溪笑容一怔,望着视频里那双多情含笑的眼眸,思绪空了一瞬。张道陵望着她,眼神专注只有她就是全世界:“虽然是一样的脸,但能用这种眼神看你的,只是张道陵。” 顾长溪唇角抿了抿,耳畔一直循环重复着张道陵刚才说的话,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真当自己是拍偶像剧呢。”银发少年不满的低估,转眼一瞧见张清泽的银白色跑车停在不远处的地方。他坐在驾驶位上,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但凝重的气氛不难猜出,他现在很伤心和失落。 银发少年叹了口气,老大真惨,刚回过就失恋了。 他愁眉苦脸的在脑袋里面组织词语,想着怎么安慰老大呢。就见张清翰已经从车上下来,脸上优雅温柔的笑意没变:“长溪。” 顾长溪挪眼看着他,张道陵却神色戒备的看着他:“说好了输家不许出现赢家面前。” 张清翰灿烂一笑:“那这个赢家究竟是谁呢?” “当然是我!”张道陵长腿一跨,宣告了主导权。 张清翰点头:“好的,张道陵先生。”他偏头对顾长溪微微一笑:“回见。” 顾长溪点头,张道陵鼓眼,觉得自己被坑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他特么的占据的时间那么短,那小子完全可以是秦泽的时候出现在顾长溪面前。 擦,被坑了,那狡猾的小子,坑死本国师了! 他摸出手机,笑看着顾长溪:“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灵,不如再拍一个?” 顾长溪抽了抽嘴角,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你们相处的很愉快?” 张道陵一愣,然后用两只手掐住脖子做了个吐舌头的动作:“我们的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怎么可能愉快的相处。”他又伸手揉了揉顾长溪的头顶,微笑着说:“但因为你,我们和好了。” 顾长溪眨眼,没懂他的意思。 张道陵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无论你在哪里,我和他都会想方设法来到你的身边。因为你的存在,才有我们的存在,所以,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他看着远方轻声呢喃:“不管是谁,只要在你身边,都是我们两个的幸运!” 顾长溪垂了垂眼,呐呐的不知怎样言语。 张道陵轻笑一声,转头看着她眼神温和:“走吧,我送你回家。” 月朗风清,他的笑容满足而美好,这一刻顾长溪眼前却闪现出张道陵和秦泽两个人的影子。他们两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笑容似乎都是这样安然若素,岁月静好的模样。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的影子相互重合变幻成了一张模糊的脸,在皎洁的月色之中逐渐变得清晰。 顾长溪心里一松,不管如何,秦泽或是张道陵之于自己,都乃生命中最壮美的乐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到家里,顾长溪习惯性睡前打开邮箱处理今天的工作邮件。有一封伍四发过来的工作记录邮件,和新店开张典礼仪式的报告邮件。为了配合她的休息时间,新店剪彩仪式特意定在这个星期天。 前些年伍四参加世界玉雕工艺大赛,以名贵鸡血石雕刻了一件《日丽河山》玉雕去参赛。此作品一出,惊为天人。 伍四以娴熟细腻的技法把亭台楼阁、繁茂劲松、绿树、小桥流水刻画出美的形态,又利用其俏色显现了锦绣山河的美景。使人观之便能感受到大自然那巧夺天工鬼斧神工的艺术韵味,充分体现了我国工艺美术独到的艺术魅力。 正是这件技压群雄的《日丽河山》让伍四在沉寂数十年之后,再次以绝对华丽的出场的方式获得全世界玉雕工艺界的认可。 也正是这件《日丽河山》让御宝轩再次刷新了世界人民的震惊度,以此同时御宝轩以绝对霸气的气势一把占据了玉器界的半壁江山,成为玉器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伍四接手了玉器的王国之后,鞠躬尽瘁的发展业务培养小弟子就为了报答顾长溪当初的恩情。期间有不少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就是一工艺师傅,好多人都花大价钱来挖他,都被他言辞拒绝。最后被挖的烦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吓坏了不少人。 事后他还和老婆抱怨:“这些人真是的,还让不让低调了?” 伍四老婆正在医院做着康复运动,对顾长溪和伍四之间的事情有些不清楚,于是就说:“东家给了你这样的身份地位,咱们尽心点准没错。不过我看你,怎么对东家跟你对师傅一样的恭敬呢?” 伍四给老婆揉肩的动作一顿,笑了一下:“她比我厉害。” 他知道如果在比赛的时候顾长溪拿出当初解开的那块起花玉髓,那这时间所有的玉器也不过如此。当然他不是因为这个臣服,而是因为他完全倾倒在顾长溪的人格魅力之下的。 伍四没对老婆说太多,因为他知道工艺师的羁绊她老婆不会懂,他只要踏踏实实的和老婆过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安稳日子就够了。 顾长溪处理了这些工作邮件,洗漱一番,上床睡了。 第二天是正事开学上课的日子,早上起床下楼,就闻见空气中传来一阵香味。她嗅了嗅鼻子,确定是酸辣粉的味道无疑。 便拿着一杯水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眼前的男人系着围裙,正动作熟稔的往锅里下着红薯粉。他忙碌之中,还不忘回头对自己笑:“酸辣粉很快就好了,先去桌上坐着吧。” 看着他桃花眼里灿烂的笑意,顾长溪确定这是秦泽无疑。 大约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秦泽笑着说:“那家伙不会做饭。” 顾长溪点头,转身离开,正好遇上跳广场舞回来的汪明菲,她身后还跟着光头老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光头老徐也能成了他们家的常客,整天跟在汪明菲后打转。 老徐这人长的有气势,横眉竖目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混黑社会的。不少人第一次见他都被吓了一跳,但相处久了,你会发现这是一个温柔的光头。尤其是在面对汪明菲的时候,春风细雨润无声的那种温柔已经让汪明菲习惯了她的存在。 看见自家闺女,汪明菲朝老徐招了招手:“快把咱们买的车厘子拿出来。” 老徐点头,拎着塑料袋进厨房洗车厘子去了。 汪明菲又转头看着顾长溪:“我去洗个澡,你晚上回来吃饭不?”对于汪明菲来说,女儿读大学那就和上班没区别,一点新鲜激动的心情都没有。 她走到楼梯口,又转头叹了口气:“当初你哥上大学,咱们全村都激动了老半天,还在村子里给你哥办了个升学宴。你办一个不?” “不用了,麻烦。”顾长溪觉得无所谓,这让汪明菲很没有成就感。出去跳广场舞,大家都在晒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就她不晒,主要是女儿太厉害晒出来怕招嫉妒。她想,如果顾长溪平凡点,像老大一样,她每天都拿出去晒该多好啊。 其实她想多了,就顾申那朵黑莲花也是个中翘楚,精英中的精英好吧? 尤其在他坑了南翱集团,气的知道真相但又拿他没办法,每天只能上班打卡,当个经理混混时间的古若宗完全没脾气。在他跺脚望天喊造孽的时候,顾申还能笑容明媚漂亮的说:“爸,你没事儿多出去活动活动,这人老了不锻炼很容易腿脚出问题的。”说完这话,还能再补刀:“看你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心放宽松点,没事儿多约朋友喝喝茶散心也可以啊。” 古若宗泪流满面,他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这个儿子贴心啊。这么坑爹的货,果然是个亲儿子啊! 古若宗想,在今后面对顾申每一天日子里。如果他再次泪流满面,那么眼泪一定是砖石形状的…… 这些年顾申逐渐把集团中心转移到四九城,毕竟在这个权利集中的地方他上面有人啊。昨天晚上顾申还和汪明菲视频了一会儿,先祝贺了顾长溪升上大学,再表示说他大概四月中旬的时候会回来。 儿子要回来,汪明菲心里高兴。一整天都在念叨这个事情,这不又想起了宝贝儿子,立马满脸笑容的对顾长溪说:“早上跳舞的于姐说她女儿和你哥同岁,要不你哥四月回来咱们给他相相亲?” 对于这种红尘俗事,顾长溪不太拿手索性随口应道:“可以啊。” 汪明菲又说:“其他家的女儿好像也不错,咱们是不是得给你哥排个局?是一天见一个好呢?还是分早中晚一天见三个来的好?” 顾长溪喝了一口水,往餐桌那边走:“你高兴就好。” 这时候秦泽的酸辣粉已经做好了,一碗色泽红艳,香气四溢的酸辣粉勾的人食指大动。接过秦泽递过来的筷子,顾长溪挑了一口,味道很好,酸辣鲜香,满口生津。 “我说……”秦泽坐在她身旁忽然开口,顾长溪叼着一截酸辣粉抬起头。秦泽眸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嘴里抢食,最后还坏心眼儿的轻轻咬了一口她柔软的唇瓣。 望着他眼里得逞的笑意,顾长溪面色平静:“你属狗的啊?” 秦泽咧嘴灿烂一笑,挑-逗-性-十足的用大拇指抹了抹唇畔:“情敌之间,总要分个输赢。” “幼稚。”顾长溪淡定的低头吃酸辣粉,耳边却传来秦泽含笑暧昧的低沉嗓音:“好吃。”意有所指的话,让她心间一颤,如玉的耳垂上飞上浅浅桃红之色。 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个人,老徐端着一盘洗好的车厘子进退两难。望了望楼上,索性端着车厘子上了二楼。不一会儿,上面就传来汪明菲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人走路没声音的啊?你不知道吓死老……”娘字还没功德圆满的蹦出来,汪明菲的声声音倒是寿终正寝了。 顾长溪:“…………” 秦泽笑的意味不明:“老徐可真会玩儿。” 顾长溪再次:“…………” 打了一个二垒球的秦泽,吹着愉快的口哨开着车送顾长溪去上学了。然而他一早晨的美好心情在看见那个站在北大门口的优雅少年时,变得一点也不美丽起来。 他记得这是昨天晚上赛车那小子,也记得自己赢了,就是不记得最后和张清翰交锋的时刻。于是他很不高兴的护着心尖尖走上去,姿态傲然:“输了还敢出现?”后面加上两声意味不明的哼哼,我们可以理解为鄙视。 张清翰先是对顾长溪说明了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临时转到了北大,正巧和你同一个班。” 顾长溪点头,秦泽炸毛:“你小子……” 张清翰嘴角漾起一个柔和优雅的笑意:“您好秦泽先生,昨天很不幸我输给了张道陵先生。”一句话堵死了秦泽的话,秦泽收回目光傲娇冷笑:“哼!” 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眯了一双桃花眼,牵起顾长溪的手对他说:“那我们家长溪在学校的日子你可要受苦了,因为你会时不时看见同一张脸喲!” 张清翰这些年一直跟在身为外交官的父亲身旁,练就了一身荣辱不惊的定力,他笑的滴水不漏:“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秦泽咬牙切齿,无耻,偷学我家长溪说话。 他下巴紧绷,眸色加深:“高兴,当然高兴,早上还和我家长溪来了个……嗷!”他捂手尖叫一声,俊俏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欢喜的神色:“你刚才掐我了?” 顾长溪眨眼,还没搞懂秦泽是搞哪样。就见他双手叉腰,笑眯眯的唱到:“今天长溪掐了我的手,哈哈……这是爱专属的小动作……” 顾长溪满头黑线,呵呵哒。 第一百十二章 第一天上学,张清翰以为自己会和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来个煮酒论往昔,结果呢?顾长溪要去给大二的学生们上课,放了张清翰以及大一的粉丝一个大大的鸽子。 在所有人望穿秋水的目光中,张清翰很自然的拿起一本考古手册,很自然的走进了顾长溪的讲课的教师。很自然的走到第一排离讲台最近的那张桌子面前去,很自然的对坐在位置上那个男生说:“谢谢你帮我占座。” “没事儿,下次还有业务需要记得找我就是了。”这位哥们儿专业占座,给钱就行。 顾长溪默默地看了张清翰一眼,张清翰很自然的回了她一个微笑:“我来听课,老师。” 顾长溪收回目光,她上课从来不点名。不管你来不来,只要考试不挂科就行。但如果她的学生考试一挂科,对不起,你直接退学吧。 张清翰第一次听课,全程都用一种优雅温和的眼神看着顾长溪。顾长溪有点不习惯他的视线,每次不自在的与他对视,张清翰总是回她一个很宠溺的笑容。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随手点了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那被点名的学生很激动,全程一直在说:“是我吗?是我吗?真的真的是我吗?”不能怪他,大一新生,顾长溪的脑残粉,特意跑来蹭课。他身后可跟着一水的蹭课新生,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张清翰,机智的请了占座帮。他们只能当教室的挂件,哪里能挂挂哪里,不求舒坦,只求能听课。 面对粉丝的激动,顾长溪点了点头,又用沉静的嗓音把问题重复了一边。那人这才跟着淡定下来,然后回答了她的问题。 能考上北大的都是学霸中的学霸,听课抓重点完全不在话下。况且顾长溪讲课条理分明,引经据典,又博学多才,个个听的是如痴如醉。到了下课还不肯走,全都堵在教室里求签名。 顾长溪睨了他们一眼,直接转身走人留下一群颤抖的学生们。 张清翰无奈笑,拿着书就跟了上去。走在顾长溪身后,看着她傲娇的背影还挺让人怀念在清溪镇的日子。那时候他可是跟屁虫,整天跟在顾长溪身后帮她拎书包。 现在几年过去,等他再回到顾长溪身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有了专属的人。 张清翰有些失落,叹了口气。 顾长溪停下脚步,看着他,用眼神示意怎么了?干嘛叹气? 收货小伙伴关心的眼神儿,张清翰心里一暖,咧嘴露出了个久违的灿烂笑容。走到顾长溪跟前,与她面对面的站起一起,心满意足的说:“我终于比你高了。” 顾长溪愣住,张清翰优雅一笑:“你肯定不知道以前我心里总惦记着多吃几碗饭,长的比你高一点。” “我现在也很高。”顾长溪点头回答,张清翰无奈笑:“是,是,是,你现在也很高。”两人并肩朝前面走去,张清翰问:“阿姨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你们家拜访一下。” “每天都有空。” “那我明晚去你家拜访。”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往教室走去,反正这一天,顾长溪注定没有平静日子过。因为她班上的学生见她以来,全都超级兴奋的握拳,要和她亲近。别班的学生也总是有事没事儿就蹭到他们班上,光明正大的瞧着她。 顾长溪有点不适合这种亢奋的环境,幸好有张清翰这个温柔优雅的小伙伴在她旁边,充当了她的外交发言人。才让她和这一群同学相处的很愉快,刚下课她一抬头,就见秦泽站在窗子外面朝她扬手笑。 顾长溪舒了一口气,和张清翰打了声招呼就提着书包往外面走去。秦泽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递给她一盒洗干净的新鲜水果。 顾长溪插起苹果咬了一口,随意对秦泽说:“明天早上要去总部开会,中午参加新店的剪彩典礼,下午和爱弥儿有个视屏会议,晚上……”她顿了顿:“晚上张清翰要来家里吃饭。” 秦泽双眼一弯,笑的很开心:“那我晚上做一桌家乡菜,他长期呆在国外,应该会怀念家乡的味道。” 顾长溪不疑有他,点头上了车。 两人如常买菜做饭,吃过饭,秦泽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家里的垃圾。 第二天一早,秦泽又来做饭,煮的是滑片鱼肉粥,吃过饭又送顾长溪去总部开会。开会的时候,秘书递给她一个文件,说政府要订购木质螺旋桨。木质螺旋桨主要是装在发动机之后,“推”着发动机前进飞行的重要零件,一般都是用榉木来做。因为榉木木质坚硬密实,抗冲击性很好,普遍性很大,是很容易就在找到的一种木材。 政府这次招标的木质螺旋桨,是用在新开发的一款国产客机上,对整体要求比较高。而长江集团名下有开红木家具长,在工艺制作上完全没问题。所以政府招标的时候,送来了一份文件。 顾长溪看过资料,吩咐秘书先去给民航打声招呼。等这边木质螺旋桨研究出来,就去找民航借用一下飞机发动机用来实验制作的木质螺旋桨的设计质量如何。 又给杨衍和小四打了电话,问两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研究木质螺旋桨的事情。小四对一切木质工艺品都很感兴趣。至于杨衍,一听小四都答应了,不甘心落在这小子身后连忙也点头答应。 三人商量好了见面行程,顾长溪便挂了电话,和秦泽一起往新店那边赶去。一切事宜进展都很顺利,古玩界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流传这么一句话,买古玩去御宝轩啊! 可以说御宝轩的名声就代表了古玩界的名声! 作为御宝轩的东家,顾长溪很少出面,几乎都是伍四和何孜在打理。这一出现,直接吸引了大家目光。不过顾长溪不耐烦这些嘘寒问暖的搭讪,直接抄后门和秦泽去超市买菜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张清翰提着礼品刚按响顾长溪家的门铃时,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秦泽穿着小熊围裙笑眯眯的看着他:“来了,快请进,晚上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桌家乡菜。” 张清翰优雅的笑容从秦泽一出来就开始僵住,看着秦泽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表情,他深呼吸一口气,优雅温和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真是抱歉,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家里请的保姆。” 秦泽脚步一顿,高高的扬起头,傲娇轻哼:“本大爷就是保姆,长溪的专属保姆。” 张清翰脚步一顿,看着眼前这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给瞪出去。可长久以来的良好教养告诉他,作为一个绅士不可以这样做。于是他笑了一声,说:“我是主人多年的好友,现在,你,给我倒杯水。” 秦泽:“…………” 他反应过来,哼哼两声:“滚你丫的!” 张清翰和善一笑:“地球是圆的,我滚来滚去又滚到长溪身边来了。” 秦泽打了个响指,轻哼:“可惜她的枕边之人永远是本大爷!” 张清翰抿唇,就这话,他似乎永远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出口。 秦泽哼着小曲给张清翰倒了杯水,笑着说:“来者是客,本大爷给你倒杯水,不用客气。”把水放在桌上,秦泽就欢乐的奔去厨房烧菜了。 而张清翰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望着那杯水发呆,这种清冷的感觉让他以底微沉,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坐了没多久,大门从外面被推开。汪明菲一边拔钥匙一边和身后的顾长子说话,扭头一看客厅里坐着个眉目清秀,体态优雅的少年郎,立马唉的一声叫了起来:“几年不见你可变化真大,我就记得那时候你还这么高一点,每天来我家等长溪上学放学,那时候我们长溪真是多亏了你的照顾。” 汪明菲朝顾长溪招手:“快把西瓜抱进来,我给清翰这孩子切一个。” 她听顾长溪应了一声,又转头和张清翰说话:“这西瓜从三亚空运过来的,可甜了,待会儿你尝尝。” 张清翰点头笑,见顾长溪抱着一大箱子,少说也有几十斤的西瓜进来,连忙走过去想接过她手里的西瓜。哪想旁边斜伸过来一只手,先他一步把西瓜接了过来:“西瓜我来切,你去坐着,冰箱里有双皮奶,还有阿姨爱吃的麦芽糖蒸核桃,都是新鲜的你们去吃就可以了。” 已经被投喂习惯的顾长溪点头就往冰箱那边走去,汪明菲看着直笑,悄悄对张清翰说:“看,多好的关系,如果不是长溪没成年,我都想让他们结婚了。” 张清翰心里苦涩,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 西瓜很甜,但张清翰没啥胃口。碍于汪明菲的热情,也囫囵吃了两块。 由于张清翰的到来,让汪明菲有了忆甜思苦的感叹。几个人不晓得怎么说到当初顾长溪刚从傻妞恢复正常,当初乡下那个强-奸-小女孩的色-狼-被顾长溪一脚踢断了命-根-子的时候。秦泽往前挺了挺胸,他喜欢的姑娘就是这么厉害,无论做什么都让他引以为豪。 张清翰低头温柔一笑,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出的洋相。那时候,是他最喜欢最怀念的日子。 汪明菲越说越兴奋,感觉终于找到了晒娃的机会。于是拉着秦泽和张清翰一直说个不停。 顾长溪听的满头黑线,因为她再回首,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好逗比的感觉。 秦泽凝眸望着顾长溪,她以前的日子他不曾参与,如今,他何其有幸可以和她一起回忆以前他不知道的往事。 而张清翰全程抬头挺胸,恨不得召告天下,这姑娘的童年有他的参与。 秦泽撇了张清翰一眼,因为陪伴过顾长溪的成长的日子,所以有点看不上张清翰这小落魄户的得意洋洋,其实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妒忌了! 聊天,回忆,加上一桌子清溪风味小菜就组成了今晚的重头戏,张清翰和秦泽两人明着谈笑风生,实际暗自较劲儿。你说一件童年往事,我必然炫耀一段成长经历,这礼尚往来的无声战斗看的顾长溪满头黑线。 这两个男人太幼稚了,尤其秦泽,一个风华正茂,春风得意的市长大人竟然和一个打学生较劲儿,顾长溪看着都替他脸红。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在比赛吃西瓜,一块又一块的西瓜皮转眼就把垃圾桶塞满了,顾长溪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她需要出去透透风,才能吹走这两货的无聊举动。 “诶,你去哪儿?”秦泽时刻注意着顾长溪,见她起身连忙问到。 顾长溪头也不回的摇了摇手机:“接电话。” “噢。”秦泽应声丢开手里的西瓜皮:“不来了,不来了,我等下有事要出去。” 张清翰点头,其实他早就吃撑了,这样子,全是秦泽先认输吧? 不过,赢了又怎么样? 完全没有快感! 他凝眸望着院子里正在打电话的顾长溪,他到底是迟了! 听着电话里头小四那欢快八卦她和秦泽的说话声,顾长溪淡道:“说正事。” 小四这才反应过来,忙道:“螺旋桨已经研究出来了,根据飞机的性能,我和杨衍特意改进增加了螺旋桨的适用性和组装性,我们现在正准备用发动机来实验一下螺旋桨的性能。你过来看不?” “好,半个小时到。”顾长溪干脆的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却发现秦泽已经套好了毛衣,正斜靠在门边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顾长溪微微偏头,秦泽长腿一跨,走到顾长溪身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顾长溪的眸子加深,看着秦泽的身影有一瞬间恍然。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能一个眼神就了解自己的一切?而她呢?似乎对他的永远不那么了解。 秦泽走了几步,发现顾长溪没跟上来。他疑惑回头:“不去吗?” 简单的话语,却在目光流转间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顾长溪收回目光,唇角勾着一抹浅笑跟了上去,说了句答非所问的话:“明天想吃三鲜饺子。” 秦泽一楞,继而捂眼笑了起来。透过指缝能看见朦胧的月色,他从来没想过,痴恋这么久,得到她一点的回应竟然这么开心。哈哈,三鲜饺子是他最爱吃的美食,原来她记得呀。片刻后,他拿下手,长臂一伸,把顾长溪抱近了怀里,灯火阑珊中,他轻声道:“好,三鲜馅的饺子配上一碟糖醋沾料刚刚好。” 顾长溪愣住,糖醋是她喜欢的味道。三鲜配糖醋,似乎两者味道相结合也是那么的令人期待。 她神色柔和的立在那里,任由秦泽紧紧拥抱着自己。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的张清翰垂了垂眼角,将眼里的神色掩藏进夜色之中。 当秦泽开车把顾长溪送到公司的时候,小四和杨衍正在安装螺旋桨。见两人来了,连忙笑道 :“来的正好,看看行不行?” 顾长溪点头,小四笑嘻嘻的开了发电机,只见螺旋桨开始慢慢转动起来,经过改造后的螺旋桨转动声音不大,匀速高,而且不易损坏。顾长溪看了几眼,觉得还行,正在这个时候忽然砰地一声,发电机冒了一阵清烟居然当场坏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杨衍叹了口气,抬高棒帽认命的撸袖子前去鼓捣发动机。 小四两眼亮晶晶的站在一旁,好家伙,木工一级棒,没想到还会修机械。 等了半天,却见杨衍小心翼翼的把螺旋桨取了下来抬头看着几人:“你们修。” 小四:“…………” 顾长溪抿了抿唇,拨通秘书的电话,让她找一个机械方便的人才过来。 秘书很快就执行命令,两个小时后派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过来。 这人特别激动的看着顾长溪:“老板有什么吩咐?” 顾长溪指着发动机:“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 那年轻人蹲下身子,仔细认真的研究了下发动机才站起来说:“这个发动机是废弃的老设备,使用太多年了,里面的零件几乎都处于报废状态,要修的话可能要两三天的时间。” 顾长溪点头:“给你两天时间修好。” 被压榨了时间那年轻人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连忙举手行礼:“没问题,老板。嘿嘿,我这个机械专业的学生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顾长溪挑眉:“为什么来长江?” 那人楞了一下,理所当然的说:“因为工资高啊。”说着他嘿嘿一笑:“老板你别看我是机械专业,我跑业务的能力也是一级棒。不信你可以去看业务资料,我可是月月拿第二。” 顾长溪沉吟片刻点头:“修好了通知我。” “没问题。”那年轻人比了个ok的手势,他才不会告诉老板,他其实是老板的骨灰级粉丝呢。 搞定发动机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杨衍和小四把其他公司做的螺旋桨拿了一些来做比较。两人都觉螺旋桨还能有更大的进步空间,于是都留下来奋战。 顾长溪和秦泽临走的时候,杨衍忽然叫住他们。琥珀色的眸子透过棒球棒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才问:“什么时候结婚。” 顾长溪哽住,秦泽则笑眯眯的看着他:“时候到了,就结婚。” 杨衍点头,小四则思想跳跃的问:“那你们结婚,到底谁是新郎?”他头一偏,有些纳闷:“还有长溪这样算不算嫁两个人,犯不犯重婚罪?” 顾长溪默默的看着小四,不发一言。 秦泽默默的看着小四,要笑没笑,杀气冲天。 小四抖了抖身体,干笑:“呵呵,我什么都没说。” 秦泽狞笑:“你已经说了。” 小四泪流满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泽哼了一声,转身离开:“长溪我们走。” 顾长溪一路都沉默不语,秦泽忽然双臂一展,对她来了个壁咚:“想都别想,大爷我绝对不同意婚后那家伙使用我的身体。”话刚落,体内的张道陵已经蠢蠢欲动的想反抗,秦泽冷笑,强力镇压:“我才不管他是孤魂野鬼还是第二人格,这世上,除了我谁也不能用这具身体拥抱你!” 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居然会和那游魂达成什么友好相处的仪式。他怎么想也不能忍,那家伙用自己的身体对顾长溪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上次的亲吻也是,天知道他当时多愤怒! 今晚被刺激到了,秦泽低头,目露凶光:“说,你到底爱谁?” 顾长溪凝眼看着他,冷静反问:“你又是谁?” 秦泽冷笑,低头就吻在她唇上。本来这一吻有些暴躁,但在触上顾长溪微凉的唇上时蓦然起了旖旎的-欲-望。他不由自主的就放缓了力度,在顾长溪唇上轻柔慢捻的-挑-逗。见她没反抗,手上一用力,将她抱紧,伸出舌尖重重的在她唇上用力描绘着她唇畔的形状。舌尖与唇畔相碰,秦泽脑筋儿蹦的一段,舌尖灵活的窜入她的口内,找到她的舌尖缠绵悱恻的纠缠不休。 正在销-魂之间,却猛然被顾长溪推开。他微愣,半眯的桃花眼中潋滟波光,轻轻的踹着粗气:“怎么了?” 顾长溪面颊绯红,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秦泽眨眼以为她害羞,正欲再来一次,刚一动身体赫然脸色涨红。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的身体已经挤在一块。而顾长溪正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小伙伴正热烈高亢的抵着她的腿心。 两人轻轻一动,便传来一阵销-魂-噬-骨的感觉。他忍不住挺了挺腰,顾长溪猛然抬头往后一动。他立马伸手抱紧她,两人身体紧紧相拥。令人快活又煎熬。他吼头一动,发出一声叹息,嗓音嘶哑的哄道:“别动,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顾长溪沉默的伏在他怀里,身体相贴的感觉,还有他热涨高亢的情-欲-,这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却不让人反感。 她抿了抿唇,屏住呼吸。 耳边传来秦泽沉重难受的呼吸,他却再也没有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以后,秦泽又紧紧的拥抱了她一下。深吸一口气,才苦笑松开手臂:“不能再这样了,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 顾长溪低着头,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但从秦泽的角度望过去,精致小巧的侧颜,莹白如玉的耳垂,纤细优美的脖颈,还有那含苞待放的-胸-脯-。他吼头上下滑动,深吸一口气连忙闭上眼睛。这一切的一切,是挥之不去的诱人风景。他喟叹一声,努力清明醒脑,踩下油门,目光紧紧的盯着路面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车内安静无声,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把顾长溪送回家里,这一次,秦泽没下车送她。而是坐在车内,静静的目送送顾长溪的身影离开消失在眼前。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回神,拨通了齐修的电话:“给我做个全身检查。” 齐修有些惊讶:“你想……” “对。”秦泽凝重道:“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我只能是我!” 齐修点头:“那你马上过来。” “好……”刚说完这个字,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面色一变,痛苦的用双手捂头。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再出来!绝对不会! 头痛欲裂,身体和精神都在饱受摧残,做着激烈的战斗。秦泽死死的咬着牙关,生平头一次彻底感受到了张道陵的存在。 张道陵的声音不停的从脑海深处传来:“放弃,放弃抵抗,这世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顾长溪。是我让她跨越千年,重新活在这世上。”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我就是我,身体是我的,情感是我的,顾长溪也是我的!”秦泽反驳出口,越说越大声:“你只是我思想中一缕不甘心的魂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秦泽死死握紧拳头,用尽一切来抵制抗压张道陵的出现。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打湿了衣裳。 不知过了多久,张道陵的思想才渐渐消失。但秦泽也不敢放松心神,紧绷着神经驱车前往齐修所在的地下研究基地。 见到齐修,他勉强一笑。 齐修叹了口气:“不用告诉她?” 垂在身旁的手一紧,秦泽脸色苍白:“不用。” 齐修点头:“你怕?” 秦泽赫然抬眼,眸色闪烁着奇艺的光:“我不怕。” 齐修嗤笑:“还说不怕,你心底其实怕死了。”他耸肩:“也对,你这后来居上的怎么也比不过人家的百年老熟人。要是我,我也怕。”他啧啧两声,幸灾乐祸的说:“你这是近情情怯,你怕她喜欢你是因为张道陵……” 砰! 秦泽一拳砸断他面前的桌面,冷道:“闭嘴,我就是我。” 齐修顺着他点头:“好吧,你和她还是很配。” 刷地一下,秦泽双眼一亮,暴雨转晴天:“我也觉得我们很配。” 齐修呵呵笑:“一个穿越人一个双重人格能不配嘛,妥妥的都市言情男女主角啊。” 秦泽冷笑:“再废话,我杀了你!” 齐修撇嘴,认命的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再给他分析病情,定制一个治疗计划。 第二天一早,秦泽一如往常的来到家里做饭。 早上是三鲜馅儿的饺子和糖醋沾碟,顾长溪看着秦泽,愣了一会儿才开口:“昨晚没睡好?” 秦泽点头:“熬夜办公。”他笑嘻嘻的看着顾长溪:“看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是不是想奖赏我啊?”他目炯炯的望着顾长溪的嘴唇,昨天那美妙的滋味,真想再尝尝! 顾长溪面色一色,表情淡然的给他夹了只饺子便低头不在说话。 秦泽见状,心里一松,却也隐隐失落。其实齐修说的对,他怕,他怕顾长溪之于自己的情意只是因为张道陵。 可是,他眸光坚定,他和张道陵只能有一个。 一顿早饭秦泽吃的心不在焉,顾长溪好几次疑惑,都被他调笑岔开话题。 顾长溪满头黑线的吃了一笼饺子,准备去上学。 当车停在校门口的时候,顾长溪从车上下来,忽然偏头看着秦泽:“有事告诉我。” 把住车门的手一紧,秦泽笑嘻嘻的看着她:“我想你爱我。” 顾长溪诧异,认真把他看了又看。秦泽虽然眉飞色舞,可眼里的紧张出卖了他。 顾长溪叹了口气,觉得这样的秦泽让她心里一软,某个地方隐隐约约的有点难受。她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秦泽蓦然愣住,她笑了,还对自己笑的这么好看。就在这愣神间,唇上一热,等他反应过来,顾长溪已经抽-身退开,转身走近了校门。 他眨眨眼,看着校门口那一群震惊懵逼的学生,抬手摸着嘴角嘴傻笑。 嗷嗷嗷!!!! 长溪她主动亲吻自己了! 而学生们心里戏却是这样的,嗷嗷嗷!!!我们的女神/男神名花有主。那个被亲的小子,放学你别走,我保证不揍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春风得意的关好车门准备开车,秦泽脸色忽然一变,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张道陵已经乘其不备的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 看着镜子里的脸,他翘起唇角冷冷一笑,吹了声口哨开车前往市政厅的办公楼。 就在此时,顾长溪眉心一蹙,偏头望向窗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声。 “怎么了?”发觉青梅竹马的不对劲儿,张清翰关心的问。 顾长溪遥遥头,专心的听着老师讲课。 殊不知,此时的市政厅办公大楼里的张道陵正在以精血做法,想封住秦泽的意识。 他眉目勾着邪魅的笑意,他不得不承认,秦泽说的很对,这世上只能有一个人拥有顾长溪。 而那个人从几百年前就注定,只会是他张道陵。 当秘书敲想市长的门,就看见年轻英伦的市长穿着一套阿玛尼的白色西服,长身玉立的现在落地窗前,沉静的俯瞰着四九城的风景。 秘书愣了一下,总觉得市长今天特别不一样。有种跨越千年来到这个世界的神秘感,他摇摇头甩掉心里的脑洞。把资料放在桌上:“市长,这是您昨天要的投标资料。关于螺旋桨的竞争公司,详细资料都在这里了。” 张道陵回头:“辛苦你了。” 秘书这才回神,哎,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市长大人分明和往常一样啊。 他把资料放在桌上,有些好奇:“市长,为什么找了长江集团还要找其他集团来竞争?”他很奇怪,都是一家人市长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分明多此一举嘛。 张道陵微微一笑,桃花眼里含着的温柔笑意和任何时候都如出一辙:“因为她会实力取胜。”他知道顾长溪的性子不屑于走后门,无论如何,她既然做了那么定然全力以赴,用实力碾压一切对手。 秘书满脸感动的看着市长,心里想,市长还是市长,每次提到那位的时候总是这样一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在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但宠溺的同时,有很自信的相信,那位会用实力取胜。 可不是嘛! 每一次每一次,那位都是实力碾压一切。 秘书打心底佩服两人,在官场沉浮那么久,秦泽是秘书见过最刚直不阿但神奇的能在官场全面吃开的人。 大约是因为无论什么事情,市长大人都以发展gpd和务实为准,只要能贡献社会,任何神奇的提议他都能接受! 张道陵见秘书一直站在办公室,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事吗?” 秘书这才反应过来:“没事了。”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张道陵忽然叫住他:“你手里的是什么?” “噢,这个是一些政府官员和商贾送来的请柬,我都按照你平时的吩咐帮你推了。” 张道陵点头,总算明白了秦泽这小子平时怎么那么有空,原来除了超乎常人的出色工作能力之外还从来不参加任何的应酬。硬生生把业务繁忙的市长过成了朝九晚五的正常日子。 他满意点头,喃喃自语:“不愧是本国师投胎的时候看重的身体,能力一级棒。”他伸手摸了摸脸,有些自恋:“可惜长的没有原来好。” 等他放下手回神,发现自己的秘书一脸被雷劈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露馅儿了,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没事儿出去吧。” 秘书傻傻的点头,出了门还疑惑,总觉得市长大人今天不一样啊。 而办公室内的张道陵也在认真思考,要在所有人都没看出来的情况下干掉秦泽看来有点难度啊。瞧瞧,这伪装一不小心就露馅儿了。看来下次得注意,尤其是在督主面前,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这边在注意自己的形象要完全复制秦泽,那边顾长溪一下课就被小四打电话叫了过去。说发动机修好了,结果她刚过去,发现发动机又坏了。 看着一身油渍的三人她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去石油里滚了一圈?” 小四很无语:“都怪那个夏一啊,他说修好了,结果刚实验,发动机就喷了我们三一身油。” 杨衍压下棒球帽,坚决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 夏一尴尬笑:“我真的是十足十的把我,但架不住发动机太老了啊。” 小四也点头,问:“咱们不能借一个新的?” 顾长溪淡道:“民航规定,发动机不准外借。”这个旧的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边说发动机关乎于业内机密,得小心保护。 小四一听叹气:“这咋办好?我们有自信这螺旋桨是天下第一好,可严谨为主,还是实验更能精益求精,完美加完美啊。”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看着夏一:“给你半个月能做出一台新的发电机吗?” 夏一摇头:“不能……” 顾长溪没说话,沉默的看着他。这让他觉得压力山大,连忙补充:“但我可以召集我的同学们来组织一个研发大会,保管15天给你弄一个出来。” 顾长溪点头:“这件事交给你了,半个月我要见到成品。” 夏一双眼亮晶晶的点头:“好嘞,老板你等着,绝对不让你失望。” 顾长溪点头,恰好这时候爱迷儿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已经把这次竞争投标的三家公司的资金数据分析出来发到她邮箱里了,让顾长溪看一下。 顾长溪点头,打开邮箱。 爱迷儿办事效率比之以前更加犀利精准,把对方投标的最低和最高价格都分析出来。 不得不说,把这类事情交给爱迷儿每次都让自己很满意。她让秘书全力配合爱迷儿准备这次的政府投标,务必要在两个月后把投标拿下来。 一切事情紧锣密鼓的在筹备,长江集团的一切运动,都让其他竞争公司高度密切。 爱迷儿很聪明,对外公开了一些虚虚实实的数据资料,让人摸不清倒地哪个资料是真实的。 夏一的工作执行能力很强,顾长溪刚给他下过任务。没到一小时,他就打电话召集了所有小伙伴前来研究飞机发动机。 看着大家井井有条的各自忙碌,顾长溪很满意员工们的工作状态。等她出了办公楼大楼,天已经黑了下来。 顾长溪刚走出门口,一辆黑色的莲花轿车就开了过来,车门打开一身白色西装的张道陵,风流倜傥的走了下来对她笑:“上车。” 顾长溪抿唇看了他几眼,张道陵心里发突,但还是强制镇定的对她笑:“怎么,一天不见觉得小爷越来越好看了?是不是浑身都散发着bingbing华丽的光?” 顾长溪蹙眉,说了老实话:“我感觉你今天用力过猛。” 额? 张道林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因为你早上亲了我,一时半会还没能从欢喜高兴中切换过来。”他偏头,把俊朗好看的侧脸凑到顾长溪面前,笑眯眯的说:“不如你再亲亲我?” 顾长溪满头黑线地拍开他的头,大步上了车。张道陵眨着桃花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上了车坐好,这才松了口气。暗自揣测,大概顾长溪是没看出来里子换了人。 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所以里子是谁对她都不重要嘛? 难不成他的心上人是个注重皮囊的家伙?可那也不对啊,在大明朝的时候他可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之一,她不也没喜欢吗?张道陵一边脑补一边纠结无限! 顾长溪上了车发现他半天没跟上来,摇下车窗看着他:“不走吗?” “哦,来了。”张道陵赶紧回神,三两步窜上车给她系好了安全带。收回手的时候看见她漆黑柔顺的头顶,忍不住心痒痒的伸手抓了抓。 艾玛,感觉真好。 再笑眯眯的抓了抓,美滋滋的想到,顾长溪头一次离自己这么近,头一次这么温顺让他亲近…… 可是,为毛是这具身体啊? 张道陵果不其然的又精分了,有种自己妒忌自己的微妙感觉。 等等,他摇头甩掉脑袋里面不靠谱的想法。啊呸,他才不承认自己就是秦泽呢?他是张道陵,无与伦比的国师张道陵! 顾长溪高贵冷艳的看着身旁的男人表情各种自嗨,过了好半天才不耐烦的敲了敲反向盘:“开车。” 张道陵这才回神,小眼神复杂的看着顾长溪很想问一问:顾长溪,你看我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但是他不敢问啊,擦! 所以一路都拿那种欲语还休的小眼神殷切无比的望着顾长溪,顾长溪忍无可忍的扭头看他,抿唇说:“你看什么?”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说吧,你想说什么?” 张道陵叹了口气,试探问道:“长溪,我和张道陵你更喜欢谁?”他心里忐忑不安,一边期待她的回答,一边又害怕她的回答。 顾长溪抽抽嘴角,好好整以暇的笑看他,就是不说话。 张道陵等了很久就没听见她的回答,满心失落的把车停在屋边的停车位上:“下车吧,晚上做红烧狮子头给你吃。”说完,他瞅着顾长溪窈窕的身材,小心眼的想,怎么她吃都吃不胖?要是吃成个胖子没人要该多好啊! 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顾长溪睨着他:“想什么呢?” “想你胖点就好了。”张道陵不假思索的回答,过后才反应过来,看着顾长溪咧嘴一笑,理所当然的说:“那样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你了。” 顾长溪勾唇冷笑:“呵呵。” 张道陵就喜欢看她这孤傲清冷的样子,心里蠢蠢欲动,好想伸手抱一抱她,对她说:“顾长溪,我就喜欢你这死样子。让我打心眼儿里想睡你!” 刷! 顾长溪眼神像冷刀子一样扔了过去,眯眼淡道:“是你!” 露馅儿之后,张道陵反而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轻哼:“没错,就是我!”说完这话,他很委屈的看着顾长溪:“明明咱们认识的最久,为什么你对那小子这么亲热?对我就冷若冰霜?顾长溪你不公平,你太不公平了!”他气呼呼的指着她,俊秀绝美的脸颊带着不满,一双桃花眼使劲儿瞪着她:“是不是我们睡一觉你就更喜欢我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是这么做的。 立马倾身去了过去,把顾长溪压在门边,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像是要灼烈整个世界:“顾长溪,你看着我,瞧清楚我是谁。” 顾长溪抬头,眼神平静的望着他。蓦然望进了一双熟悉温柔的眼中,只是他眼神深处带着一抹说不清的炙热和隐忍强压的情绪。 他在难过? 那一刻,顾长溪征楞脑中一片空白,就这么静静地与他相望。 张道陵呼吸一窒,缓缓伏下身子,两人双唇相触的刹那,顾长溪脑海里忽然窜出一个画面。 朦胧之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重重萧蔷之中。 熟悉的御花园,一株牡丹花开正好,牡丹花旁是一个站着一个衣衫华丽的少年。他挑眼看着自己,斜斜地伸手一指:“你是新入宫的,唔,长得好看,瞧着是个有大造化的。从今天开始你便来伺候本国师罢。” 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小国师一句话让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唇上的触感温润湿热,现实和往事逐渐分离。她有些精神恍惚,下意识的合了合唇,却无意含入张道陵的下唇。 张道陵轻微呻-吟,眸色瞬间转深,下意识把怀里的人搂紧再搂紧,浅尝而止的亲吻瞬间如山洪爆发,带着凶猛不堪的情-欲-瞬间席卷两人。 唇齿相接,缠绵悱恻。 他拥紧她,心里的情丝在这一瞬间借着缱蜷亲密的吻无声传递。他知道,每一次和她的接触、亲吻、拥抱,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值得他永生永世,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心底。 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握紧,顾长溪很想一个手刀劈过去,但手始终没有向上抬起一点。耳边传来他粗-喘-沙-哑的呼吸,顾长溪微微闭眼,无声却又安静的承受着他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张道陵终于停下来。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感受到搁在肩头那个沉甸甸脑袋。顾长溪刚想伸手推开他,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笑声。 张道陵抬起头,低眼瞧着她。见怀里的姑娘唇色鲜研,目光带着盈盈水光的模样让他原本克制的情-欲,瞬间窜了上来,让人只想沉沦再沉沦。 他目光一沉,正欲再低头吻她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汪明菲一脸怪异的现在门后:“你们回来就回来,干嘛一直按着门铃不放?”这都亲了半个多小时了,这小子怎么还敢再亲?亲就亲呗,能不祸害门铃吗? 还好老娘我深明大义,不打扰你们两。不过……汪明菲眼神深沉,她还以为自家闺女永远这么清心寡欲,原来也有动心的时候啊? 嗯,老娘的演技也不错,一点都没让闺女尴尬。殊不知,顾长溪面色镇定,心里已经尴尬上天了好不?她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从张道陵怀里退出来进了屋。 张道陵则对准丈母娘灿烂一笑,指着不知道啥时候被扔在地上的食物袋子讨好的说:“妈,咱们晚上吃狮子头。” 汪明菲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平时亲两口就算了,吃什么的还是别过头。” 张道陵:“…………” 他咋从来不知道,准丈母娘还会这么说这么隐晦的话? 不管了,讨得丈母娘高兴才最重要。 他立马听话的点头:“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吃过头的。” 汪明菲:“…………” 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肿么破? 张道陵提着菜进门,就见顾长溪安静的坐在书桌前做作业。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样子别提有多乖巧。 他温柔一笑,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宫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这般安安静静的捧着果盘低头站在牡丹花旁. 当时他刚承袭了师傅的位置当了国师,就遇见这么一个长得好,比自己美貌的人。当时他很嫉妒,于是得意洋洋的点了她来近身伺候。 每次看到她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心里就很爽。可惜,贵妃那贱人,听他夸心尖尖是个前程的。居然乘他闭关辟谷,把心尖尖讨了去。 等他三年出关之后,乖巧的心尖尖已经成了心狠手辣的厂花大人。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杀父仇人的姿态。天知道,他其实很想温柔来着,可一对上心尖尖那冷心冷情的模样就忍不住要和她作对。 哎,张道陵惆怅的洗着菜,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吧。 顾长溪听他叹气,听的莫名其妙。 刚想开口问他的时候,张道陵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见是齐修打过来,唇角一勾接了起来:“我在洗菜,有事直说。” 齐修愣了一下,才说:“你要的结果已经出来,我们可以用药物压制第二人格的出现。然后再经过催眠治疗,就可以抹杀第二人格。” 张道陵眯起眼,背着顾长溪笑的很鬼畜。 好,很好。 真是一个喜闻乐见的好消息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从顾长溪家里出来,张道陵直接驱车开往齐修的家里。秦泽想消灭第二人格的决定除了他自己和齐修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当张道陵进了齐修家里的时候,齐修赤脚席地坐在羊毛毯上看小说。见他来了头也不抬的说:“药在桌上,每天早中晚三粒,服用一个星期就能压制第二人格。” 张道陵随着他的话望向桌上,原色实木的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他唇角微勾,实在难以想象就这瓶毫不起眼的药物居然能扼杀一个人的意识? 齐修看书入迷,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似乎还没等到回答。 他诧异抬眼,见面前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的模样看起来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他抬头,因为张道陵站在夜色阴影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迫人气势。 齐修疑惑:“你?” 张道陵收了药,偏头,整个人从阴影里站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放松:“忽然就实现了愿望,感觉像做梦一样。” 看他笑,齐修也跟着放松下来:“老实说,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第二人格是你的潜意识,也就是你心里的执念。除非找到关键点融合他,否则光靠药物和外用手段根本不可能完全消除他。”齐修皱着眉头,认真说:“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刻,你的第二人格会忽然蹦出来,悄无声息的就把第一人格压制住,这种情况谁也不能预料和预防。” 张道陵弯嘴笑,清越的声音在这夜里听起来很空旷久远:“噢?那第一人格有没有办法杀了他!” “这不可能!”齐修严肃道:“第一人格是主宰体,不能杀死他!”说完话,赫然觉得不对,他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如往常一般和张道陵讨论:“最好的办法就是满足第二人格的愿望,然后你们记忆融合!”他丢开书,从地上站起来:“那么你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吗?难不成是独家占有?” 张道陵低声一笑,齐修却在这时攻其不备,手里拿着安神剂瞄准他的胳膊扎了过去。 张道陵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在他要袭击上自己的时候赫然反击,一脚踢向齐修的腹部。齐修属于脑力人士,哪里是张道陵的对手,直接被他踢倒在地。他捂住腹部蜷缩在地,疼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道陵冷笑两声,蹲在齐修面前,慢悠悠的说:“第二人格?呵,你们都错了,我是张道陵!” 齐修点头:“你是张道陵,你也是秦泽。你想说你选中的这具身体投胎,却没想到这具身体有个原住灵魂是吗?” 张道陵理所当然的说:“难道不是?” 齐修呵呵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难道你大哥没告诉你,你当初生下来是个死胎吗?” 张道陵僵住,齐修吼吼笑:“真是太玄幻了,你和顾长溪活生生的小说范本啊。一个死胎,独一无二的灵魂居然还搞人格分裂这么洋气的病,你这么精分,你哥知道吗?” 张道陵被他的话乱了心神,正要抬头说话的时候,忽然后颈一疼,立马晕了过去。黑暗中站出一个人接住他,秦逸眼神锐利:“他哥当然知道他有这么洋气的病。” 齐修撇撇嘴,看吧,被揍的人是他,反而被嫌弃的也是他!真是不可理喻! 他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摇了摇头:“两个人格都喜欢顾长溪,又都介意顾长溪真正爱的是谁?解铃还须系铃人,让顾长溪来疏导吧。” 秦逸叹气,这件事真是棘手。 两人合计把秦泽放在一具透明的玻璃柜里面,齐修在他身上插了不少仪器和管子。看着昏睡不醒的秦泽,齐修眼珠转了转:“不如试试催眠法?我猜第二人格这么执着,绝对没那么简单。” 秦逸想了一下,点头:“把顾长溪叫过来。” 齐修点头,当即拨打了顾长溪的电话让她过来。 等顾长溪来的时候,看见秦泽脸色苍白的被装在玻璃柜里,那虚弱安静的模样让她心里一紧。 她神情专注的看着秦泽,过了很久才回神,看着齐修:“需要我做什么?” “你当引子我来催眠他,看看他记忆深处有啥小秘密!” 顾长溪点头:“好。” 开始之前,一直安静的秦逸忽然抬头,朝顾长溪扔了个东西,顾长溪随手接过,忽然就愣住了。 她抿了抿唇,看清楚手里的是一枚玉扳指,整个石头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梅花雪,像是天上的浮云一般。这是她前世一直带着手上的玉扳指,怎么会在他手里? 秦逸伸了个懒腰,轻巧的说:“现在物归原主了。” 顾长溪点头,握紧玉颁指,偏头看着齐修:“开始吧。” 齐修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闹钟调了时间:“催眠只能持续一个小时,所以这一个小时内就看你的了。” 顾长溪点头,凝眼再看了眼秦泽,这才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对齐修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齐修点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顾长溪只觉得自己一闭眼的时间,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出现在顾长溪眼前的是一座老北京四合院,青砖黑瓦漆木门,门前两颗老榆树正在迎风招摇,似乎在热烈欢迎她的到来。 她抬了抬头,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的场景立马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大风吹的黄沙漫天。她眯着眼,微微瞧着漫天的黄沙之中坐着一个人影,瞧着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少年。 等风沙小了,顾长溪才慢慢朝前头走去。那小少年背对着他,只能看见一个清秀的头顶。看着小少年盘腿坐在黄沙之上,那高深莫测的背影,顾长溪心里不知怎么就想笑。 她抿了抿唇,脚尖轻轻一碾,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便从地上飞过去砸在他的头顶。小少年吃痛,捂着脑袋扭过头来,怒目瞪视:“你干嘛?” 顾长溪垂眼看着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眼前的人倒地是秦泽还是张道陵。你说他是秦泽吧,转眼一看又是张道陵,两张脸不停转换,变来变去看的人眼花缭乱。 难不成这潜意识里,他居然喜欢川剧变脸? 真是好独特的爱好! 顾长溪抿唇,轻声问道:“你是谁?” 小少年一脸愤怒:“我你居然都认不出来?” 顾长溪嘴角一翘,闲闲的抱着手:“认不出。” 小少年抓起一把沙朝他扬了过去,无比愤怒又委屈的说:“顾长溪,你这祸害,你居然认不出你小爷我。” 顾长溪恍然大悟:“你是秦泽。” “切,我是张道陵啊!”他站起来,身姿陡然从十五六岁少年模样变成了二十三四青年模样,稚嫩清秀的脸部线条也瞬间变得俊朗明晰,那张脸依然变来变去。 顾长溪觉得很惊奇,有种看玄幻主人公的感觉。 她眨眨眼,纳闷:“你的脸怎么回事?” 张道陵“哈”了一声,得意洋洋的昂着头:“因为我不是我啊!” 顾长溪生平第一次懵逼了,怒摔桌,什么叫你不是你? 她鼓着眼,整个眉头都皱在一起:“说清楚。” 张道陵轻哼一声,像个傲娇的孩子,凑到顾长溪面前,两手在她鼻尖轻轻一捏。忽然睁圆了眼睛,手感真好,所以又捏好几下,在顾长溪忍无可忍要暴走的时候,这才悻悻收回手,看着她说:“你说的我不是我,你就会喜欢我的啊。” 顾长溪:“…………” 她静默好半天才找回语言,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什么? 她居然忘记了! 张道陵内心是拒绝知道这个真相的,枉他把这件事记了又记,念了念,就在投胎的时候也没忘记这个哽在心头刺。一直难过了那么久的事情,居然再次拉出来说的时候,当事人否认她说过这件事。 他心里火冒三丈,咬牙扑向顾长溪。 大约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觉得对不住张道陵,顾长溪竟然没反抗,直接被他扑-倒在沙堆上。他恶狠狠的压着她,低头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愤怒说:“你居然忘记了,你竟然敢忘记!” 鼻尖的疼痛让顾长溪眉头皱了一下,下意识就反抗,身子一扭以下反上,直接把张道陵压制在身下。她眉头微蹙,有些不悦:“好好说话,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这话大约伤到了张道陵那岌岌可危的男性自尊,又让他频临的怒火蹭地冒了起来。他冷笑一声,抬头一撞,直接把顾长溪撞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被张道陵压制在身上。他狞笑一声,哗啦一声撕下一截布条困住顾长溪的手。他一边捆,一边说:“今天小爷我就好好教你记起来,你当初是怎么对小爷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低头看着她,愤怒的话语似乎也因为这旖旎的姿势带着点缱绻暧昧的错觉。 顾长溪抬着眼帘,漆黑清冷的眸子中倒映着张道陵的脸。他微微一愣,又往前凑了凑,能从她眼里清晰的看出自己的倒映。 他愣了一下,头一次正视自己这张变来变去的脸。 张道陵低头,越凑越近,近到两人呼吸相闻,鼻尖相处的距离。 他微微颤了颤了,见顾长溪眼中的自己的长睫毛也跟着颤了颤。他想,我两张脸都这么好看,不晓得顾长溪到底喜欢哪一张呢? 这个想法陡然一生,他便克制不住心里涌起的嫉妒。他哼了一声,低头看她,想问她倒地喜欢谁?可却忘了两人挨的太近,这么忽然一低头,他的唇赫然在顾长溪的唇上擦过。两人身子一僵,因为身躯贴的太紧,两人都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反应。 张道陵呼吸一紧,眸光微深,张开唇-舌-加深了这无意间的一吻。两人唇-舌-交-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顾长溪脸上,让她头脑眩晕,感觉下一刻胸膛里那颗心就要跳出来似得。 “长溪……”张道陵轻声呢喃她的名字,轻柔缠绵又热切的吻从唇畔缓缓下移。他凝眸,望着眼前那一抹如玉洁白的耳垂,呼吸一窒,张口缓缓含住。 顾长溪耳垂一热,感受到他舌尖轻缓有力的温度。一股酥麻酸痒的感觉陡然从脊椎骨窜遍了全身,顾长溪下意识轻哼一声,声音不似平常的清冷无波,带着娇娇软软的妩媚。 张道陵脑中轰然炸开,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开双臂将身下的人紧紧拥抱在怀里,仿若不把她嵌入骨髓便不罢休一般,许是沙漠灿烂的阳光太烈,灼的人满目生辉,又让人熏染欲睡,顾长溪只觉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若不是身上还压着一个张道陵,只怕早已乘风归去。 她晕乎乎的轻哼出声,像只刚出生的小狗,连嗓音婉转间都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撒娇意味。这轻哼之声拂在耳畔,让人血脉欲涨。张道陵神色迷离,一边抓着她的手,与她五指交缠,一边向下吻去。直到两人衣衫将尽,他低着头,专注深情的注视着眼前的美景。月牙白的裙子被推叠起来,露出一片天上人间的美景。他紧了紧喉头,一个缱绻缠绵的吻便落在那含苞待放之处。 刹那间,那股蹿上心头的电流,又从四肢百骸逃窜出去,逃到了身体各处,带着令人发疯的诱惑和魅力。极尽旖旎缠绵的吻缓缓不休的落下,他犹觉不够,便唇齿相合,在上头轻轻的摩挲浅咬。情-欲-怦然绽放,浓烈盛开,却怎么样也感觉到不够。不够、不够,想要更多、更多的肌肤相亲,水-乳-交融…… 迷蒙间顾长溪身子陡然一凉,贴上一个燥热无比的身体。 她身子一僵,思绪有短暂的回神,察觉腰间的异样之感,她下意识伸手向下摸了摸。张道陵陡然倒吸一口气,觉得尾骨像是别人轻轻挠了一下,火辣酸痒麻的厉害。 他低头,两眼涨红的瞧着她,喘着出气,心里空牢牢的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寂静无声。 过了好半响,顾长溪才松开口,推了推身上的人。 张道陵眼神瞬间清明,喘了口气,翻身躺在她身旁的沙堆上。以手覆眼,遮住那浓烈的阳光,也顺便遮住那-炙-热的想法。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张道陵喘气的声音。 过了很久,他终于匀了呼吸,压□□-内-躁-动的心。这才拿下手,偏头看着顾长溪。她也微微偏头瞧着她,眸光里带着坦然的欢喜。 他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才分开,苦恼的笑:“不行了,不行了,我和你的第一次定要在现实中。我要大红灯笼高高挂!我要龙凤红烛燃出世间最美的焰火!”他含笑,嗓音温柔:“我要你成为我的妻!” 顾长溪沉默,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她望着张道陵,微微一笑,心里有千言万语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她握着他的手,轻声道:“好,我做你的妻。” 张道陵惊喜若狂,抱着顾长溪在沙堆上滚了几圈。笑声爽朗,在这宽阔广袤的沙漠中传了很远很远。 顾长溪微微弯唇,从来没觉得和一个人两情相悦是如此美好,如此令人愉快的一件事情。 她满心欢喜的望着张道陵,脑中赫然想起一段画面。也是在这一片沙漠之中,那时夜色漆黑,天空黑沉沉的压了下来。她频临死亡,有人踩着夜色而来,蹲在自己面前。繁复华丽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的从脸上划过。 她努力的张大眼睛,可惜被血浸湿的瞳孔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能模糊的瞧见一张绝色的脸。她眨了眨眼睛,又似乎透过现在的眼眸瞧清出了眼前的男人。 张道陵! 她轻声出口,带着回忆与现实重合的影子道:“你怎么来了?” 那时他是怎么样回答的? 他只是哂笑一声,温柔的手掌拂过自己的脸颊,慢悠悠的嗓音带着点淡漠的语气:“顾长溪,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狼狈的样子?” 她记得自己也轻笑一声,不屑道:“不过要死了!”反正赤条条的来,沾染了这世界最极致的黑,站在了人生最高处,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就这样寂寞的死去又何尝不好? 苍穹清风为伴,黄沙西行终了此生,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虽然寂寞,但也干净利落! 只是不曾想,居然会遇到他。 她闭着眼睛,淡道:“你来干什么?” 他叹了一声,也如现在这般在她身旁躺了下来,伸手摘下她指尖的玉扳指拿在手中把玩。过了良久,他才道:“或许,我爱上你了。” 顾长溪记得当时的心情,似乎是毫无波澜,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悠悠流连而过,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淡道:“我讨厌你。”明明都是一样人,凭什么他以国师的身份站在最光明处,受万人敬仰? 他偏头看了看她,过了半天,才漫不经心的问:“那我不是我,你会爱吗?” 或许到底眷恋着这死前的温柔情谊,她说:“大概……不会……” 他嗤笑一声,倾过上半身在她沾满血的唇畔轻轻落下一吻:“总会叫你爱上我的。” 黄沙漫天,月下谁长叹一声?谁又轻笑一声? 这一生的爱恨纠葛,终究如落地尘埃结束在她闭气的那一刻! 风吹着衣襟猎猎作响,顾长溪收回展漫的思绪。回眸望着张道陵,这个男人爱着她,用心爱着她,彻底爱着她。 因她临死前的一句话,竟然把自己弄到了如此境地。 她想她爱上她了,虽不是一见钟情,倒也是日久生情。人生那么长又那么短,在无数个相处的日子里,她先是被秦泽的无赖折磨的忍无可忍,最后习惯,只因习惯。 而习惯又是个可怕的东西,它悄无声息的蚕食着自己的耐心,不知何时已经在她心上插上一面旗帜,迎风招展,每一次随风舒卷无不昭示着它的得意洋洋! 看。 你终究爱上了我! 彻底地爱上了我! 她叹了口气,终于知道了眼前之人人格分裂的原因,竟然是这样沉甸甸的让人难过,丝毫不能心安理得的告诉他,我爱你,无论你是不是你! 但又不得不说,这令人难以启齿的情话此时带着重若千钧的力量,让她心里微酸,微苦,微微难受!她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嗓音柔和:“我爱你!”无论你是谁,何种面目,何种性格,我爱的始终只有你! 张道陵目光眷恋:“我爱你!” 两人相视一笑,风声、云声、阳光、黄沙的声音统统消失不见。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齐修的屋子。现在是半夜一点,属于都市的繁华刚刚散去不久。夜风从窗户吹了进来,齐修和秦逸两人都紧张兮兮的望着自己。 她偏头,玻璃柜中的秦泽依旧安然沉睡。苍白的面色已经消失,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何时舒展开来。她舒了口气,秦逸点了烟,很有把握的说:“搞定了!” 顾长溪点头,秦逸一口气把烟吸倒地,再悠悠的吐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泽说:“等会儿醒来的兄弟,我有种不敢和他相认的错觉。” 齐修点头:“我也是,谁能想到平时蹦跶的那么欢的人才是第二人格。主人格却暗搓搓的藏在潜意识里默默视-奸-这一切,还有被害妄想症,以为自己才是第二人格。” 齐修背地里想,下本书就写双重人格的故事! “你才有被害妄想症,你全家都有被害妄想症。”秦泽睁眼的第一句话就骂齐修,他不耐烦的扯掉身上的管子:“这些都是什么破东西?” “这是记录你各种数据的东西,人家有名字,叫梦游记录仪!”齐修可宝贝这些仪器,不满的大声嚷嚷。 等秦泽从玻璃柜里面站出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好了?你现在是谁?” 是秦泽这个第二人格?还是张道陵这第一人格? 秦泽撇了他一眼,傲娇道:“当然是你张大爷。” 秦逸丢掉烟头,纠正他的话:“你的名字叫秦泽。”张道陵哪辈子的事情?要谨遵户口本上的信息,别给户口普查的工作人员添麻烦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解决了秦泽的事情几个人都轻松不少,出门的时候,秦泽一把抱过顾长溪,开心的揉了揉她的头顶:“等你到20岁咱们就结婚。” 顾长溪点头:“好。” 话落两人又望着对方笑了起来,秦逸和齐修两人沉默的对视一眼,艾玛,虐死单身狗了! 这一晚没人觉得心惊动魄,反而觉得很好玩。 尤其是秦泽,融合两个人格的记忆后再也不精分。不过这也充分展示了他的放荡不羁和趾高气昂。国师的架子和市长的架子通通拿出来摆在秦逸这个司令面前,命令他开车,命令他去给两人买宵夜吃。秦逸叹了口气,得,小祖宗,得供起来才行了。 几人去夜市吃了宵夜,秦泽这才命令秦逸开车送两人回家。 自从在顾长溪家附近买了别墅,半山腰那座别墅几乎就只有秦逸一个人住在里面。看着秦泽装修温馨的房间,秦逸一屁股坐在沙发不准备走了。 反正听说自己小公举每天都要跟隔壁顾长溪做早饭,他们家可从没人吃过秦泽小公举煮的饭。不管了,明天必须一饱口福他才走。 秦泽哼了一声,洗完澡从厕所里面出来:“大哥,给我洗衣服。” 秦逸认命:“行,我还给你熨一下。” 秦泽点头,用毛巾擦着头发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秦泽果然早早的起来,拿备用钥匙打开顾长溪家的门。愉快的哼着小曲开始做早餐,嗯,今天就做阳春面好了。 秦逸看着自家小弟忙活的样子,拍了张照片发到微信朋友群:“一大早就能吃到小公举煮的饭,嗷嗷嗷好幸福!” 没过十分钟,秦家人全都出来点赞,评论全都带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意味。秦逸看着屏幕嘿嘿笑,又在顾长溪下楼的时候,拍了张顾长溪的照片发在朋友圈:小弟媳妇儿! 这一条消息打出,被疯狂点赞转发,秦家人保持统一格调:艾玛,老秦家媳妇儿就是好看不解释!秦泽大方的转发了消息,特别注明:小爷媳妇儿|烈焰红唇亲亲亲|顺便@了顾长溪。 顾长溪摸出手机一看,眨眨眼睛,又顺手转发到自己朋友圈。于是汪家人又沸腾了,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一大早所有人的朋友圈都转来转去,@来@去,到了中午这条秦司令发的朋友圈,就上了微博热搜头条! 被誉为史上第一秀! 当然这个时候,顾长溪并有去关注这些花边新闻。 她现在正在公司,听着小四和杨衍的报告。 木质螺旋桨已经彻底研发出来了,两人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在招标会亮出这个杀气,招标方案一定花落长江。 顾长溪点头,也很相信自己的两个朋友兼合伙人的实力! 反倒是夏一有些闷闷不乐,因为木质螺旋桨研究成功,他们这群研究发动机的小虾米注定要失业了。他不死心的看着顾长溪:“老板,发动机我们研究的很超级好,你看有没有什么用途?”言下之意别浪费人才啊! 顾长溪勾着唇角,微微一笑:“既然发动机研究出来了,咱们就生产汽车吧。” 哈? 夏一震惊了! 老板这是跨行业跨出花样来了,先是古董瓷器玉雕然后是家具酒店中医院,现在又要染指汽车行业了吗? 吼吼吼,老板真是太丧心病狂了,都不给人留活路啊! 不过他好喜欢好崇拜好有动力啊! 夏一扑过去准备抱顾长溪的大腿,顾长溪侧身闪开,他扑在地上。 不过他不气馁,两眼闪闪发亮的看着顾长溪:“老板,发动机是汽车的心脏,影响动力性、经济性和环保性,我们研究出来的发动机那是飞机的标配啊,拿来造汽车简直绰绰有余,老板我太爱你了。” 顾长溪点头:“那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来调查国内汽车市场,把分析出来的数据交给爱弥儿,如果她说可以,我就把汽车拓展这一块交给你全权打理。” 夏一简直觉得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他发了军令状:“您放心老板,我一定好好干,不给你丢脸。” “错!”顾长溪看着他:“我给你平台大展身手,你给我回报,两者利益结合。” 夏一怔住,老板简直是天使投资人啊,难怪这么善于发掘被人的潜力。他看着站在顾长溪身旁的伍四和杨衍,忽然就想到了何孜、杭禹、伍四、还有爱弥儿,这些人无一不是年纪轻轻就有一番大作为。他内心激情澎湃,像个奔赴战场的战士一般气势激昂,拥有开天辟地的决心! 他觉得,给他一个发动机,他就能给地球装上四个轮子开着地球出宇宙! 招标那一天,毫无悬念,花落长江。 而此时夏一的方案却被爱弥儿打了回去,他不信邪,又做了一份,又被打了回去。最后没办法,他死皮耐脸的把学长袁野请来帮忙,袁野是一汽大众的市场部经理,对汽车这一块很有研究。他花了七天做来的方案成功通过,夏一性高彩烈的跑去找学长:“学长,我老板要见你。”吼完这句话,立马拉着袁野奔向公司总部。 顾长溪看着资料,心里很满意。 袁野此人是个人才无疑,所以一定要挖过来。于是她给了一份合同给袁野:“你看看,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吧。” 袁野对顾长溪之名那是如雷贯耳,早被夏一找到帮忙的时候其实就存了跳槽的心思。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在社会上打拼这么多年,他也想攀高枝,来个鲤鱼跃龙门。所以在做数据报告调差的时候,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诚意。 当他看到顾长溪递给自己的合同时,饶是有心里准备依旧被吓了一跳。这上面写着如果他入股三百万,就可以做长江集团旗下是汽车公司的经理。 同样是经理,他在一汽大众也是经理,而且还是拿高薪的经理。怎么到了顾长溪这里还要入股三百万才可以? 他一时拿不定注意,顾长溪也不催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爱弥儿自己做的汽车市场数据。虽然她把事情交给了夏一,不过她也肯定夏一做不出来。这一切的一切,早在她知道袁野是夏一的学长的时候就开始撒网了。 不然她何必为了一个木质螺旋桨,再花费巨资建立一个发动机研发小组? 其实这不过是□□,就为了等着夏一把袁野请过来。因为顾长溪相信,凭袁野和夏一的关系,夏一在遇到专业困难的时候必定会求助袁野,而袁野得知自己的决定之后必定会全力以赴。 别问督主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她是顾长溪啊! 爱弥儿这份资料做的比之袁野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顾长溪很明白,长江集团越做越大不能全靠爱弥儿一个人撑着,人才当然是多多益善,而且知人善用最好。 袁野此人比较滑头,属于商场老油条。 贸贸然将事情交给他,顾长溪不放心,也不完全信任他。如果想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打江山,那么必然让他在行业之内除了拥有个人成就感之外还要拥有心灵归属感。 成就感很简单加入长江把旗下的汽车公司从无到有的发展,那么归属感,只有让袁野在工作的时候,无论从思想上、心理上、感情上对企业产生了认同感、公平感、安全感、价值感、工作使命感和成就感。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让他自己成为东家,没有什么事情是为自己奋斗更来的有效。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袁野会决绝,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果然当她看完爱弥儿的数据报告时,袁野已经拿起笔,表情认真严肃的在合同上签了字。那凝重的模样,就像小班学生第一次上幼儿园,在作业本上一笔一划歪歪扭扭的写下自己的大名那种神圣感! 当然袁野的字并不丑,龙飞凤舞很是好看。 顾长溪同样在合同上签了字,再把爱弥儿的数据递给他:“这是我们公司执行总裁做的企划书,你拿回去看看,有什么想法到时候直接和她商量。” 袁野点头,接过企划书和夏一一起走出了顾长溪的办公室。一出办公室,袁野觉得背心早已出了一股冷汗,面对那个人,他自始至终都觉得面对着一座泰山,当真是压力山大啊! 夏一看着袁野的样子有些奇怪:“师兄,你怎么出了一身汗?” 袁野叹了口气:“没事儿,热的。”他叹了口气:“我抢了你的位置,你不生气吧?” 夏一嘿嘿一笑:“老板让我做技术总监,我喜欢技术流的工作。” 袁野点头,还是单纯有能力的孩子更受家长的喜爱啊,哎,他莫名有种吃醋的感觉。等回到家,看了爱弥儿的企划书,袁野这才庆幸,幸好自己当机立断的签了合同。这个长江集团的执行总裁,能力不是吹的,比他自己搞了好几层。 他苦笑,也明白为何顾长溪会把这东西给他看。先扬后抑,这是在敲打他,他的一切一切都逃不出顾长溪的算计和爱弥儿的数据资料。 得,干吧。 心悦诚服的干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袁野拿着爱弥儿的企划书认真研究了好几个晚上,就想看出她是从哪些方便得出这个高出自己一大截的数据资料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有些人天生便是这一行的大才,能从简单的数据瞬间分析出各种市场前景和未来估值。 而他不过是靠着在这一行摸打滚打这么多年,年复一年的用时间累积成的经验。 原本还沾沾自得的袁野,再也不敢有异心,全身心的投入了创业之中。谁也不知道,在这平淡无奇的每一天里,有一个汽车王国正在悄无声息的崛起! 顾长溪上学的日子每一天被粉丝围绕,不过幸好,北大的学业繁重,稍有差池便能被一种学渣秒杀成渣渣。 大家为了保住学业,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把顾长溪拱上神坛。 因为,特么的,论坛最近的经验值考题越来越难了。连‘如果用受精卵和癌细胞用动物细胞融合技术融合,会不会发育成个体?如果发育成个体会不会长生不死?’这种奇葩的题目都搞出来了,众人怒摔桌,谁他妈会搞这些啊? 当然还是有人会,比如励志成为科学家的和已经科学家的人,则兴致勃勃的开始秘密研究这个问题的可能性。为此,世界上又即将产生一批科学巨人! 转眼到了放暑假的时候,顾申比预计的晚回来一个月。 七月的天热的人心烦意乱,而更让人心烦意乱的是顾申回家的第二天就被汪明菲架着去相亲。作为一个近三十的大龄青年还没有女朋友这种羞耻的事情,汪明菲每天跳广场舞都要拿出去晒。每每一个广场舞跳下来,她都能死收获一堆漂亮女生的照片和联系方式。 想着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陪着汪明菲看家庭伦理剧的时候。汪明菲冷笑摆出一叠照片,指着自己说:“从明天开始一天三场相亲宴,不给老娘讨个媳妇儿回来别想安生。” 顾申一开始是拒绝的:“妈我工作忙!” “忙忙忙!你是有多忙?”汪明菲数落他:“你看长溪,早就解决了终身大事,你呢?作为哥哥你好意思?”她撇嘴:“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走出去,每次人家问我为什么女儿有对象了,儿子为什么还单着的时候,我都觉得脸红。” 顾申苦笑:“妈……” 汪明菲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说我该不该关心你?该不该催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都小学一年级了,你咋不找女朋友?” 顾申老实交代:“没有合适的。” “什么才是合适的?” “这……”顾申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才开口:“就是看着顺眼,愿意一辈子和她吃饭也不会厌烦的人。” 汪明菲听了立马转头看着顾长溪和秦泽:“你们两快告诉老大,你们为什么会喜欢对方?” 顾长溪愣住,秦泽却笑嘻嘻的说:“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每天都想看到她,看不见就心痒痒。” 汪明菲点头,又对秦泽说:“我不管你看谁吃饭顺眼,总之明天开始去给我相亲。” 顾申被逼无奈,又不想一回家就为了这个事情闹的不愉快。当即剥了颗荔枝喂汪明菲妥协的说:“我知道了,明天就去相亲。” 汪明菲这才满意把视线调转在电视上,里面正放着身为总裁的男主角得知在很多年以前,他无意和一个女孩一夜情之后,那女孩子怀孕了,而且还给他生了个聪明伶俐的男宝宝,现在那个早熟的男宝宝正在策划怎么帮妈咪追回总裁爹的场景。 于是汪明菲想自己儿子这么优秀,会不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也有个大孙子在等着自己?她不怀好意的看着顾申:“老大,你告诉妈。你有没有和女孩子睡觉?” 噗! 顾申正在喝水,一听这话立马喷了出来。 他无奈:“妈,现实不是电视剧,我的贞操一直在。” 汪明菲惊悚了:“你不会出柜了吧?”儿子快三十还是个-处-男,这让汪明菲觉得很不可思议。 顾申:“…………” 他妈啥时候这么前卫了?连出柜都懂? 他默默看着顾长溪:“你教的?” 顾长溪摇头,指着楼上的书房说:“楼上好多言情小说,妈最近迷上狂霸酷炫拽的总裁文。哦,对了,好像除了言情还有耽美。”顾长溪无语的补充一句,这种流行小说现在可是汪明菲的精神粮食。搞的老徐是不是还要客串一把光头总裁来撩汪明菲。 顾申呵呵呵,老妈真是与时俱进啊! 于是这一晚上,就在汪明菲不停的洗脑相亲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顾申还在睡觉的时候,汪明菲一脚踹开他的大门,兜头丢下一套休闲西装:“今天穿这,我已经给你约好了十点在时代广场那里的咖啡厅见面。” 顾申觉得头痛,汪明菲喋喋不休:“快点起来,现在都七点了。” 顾申认命的起床,他连哄带骗的把汪明菲推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那套休闲西服发呆,门外是汪明菲不停催促的声音,眼看敲门声越来越急,汪明菲又要踢门进来的时候顾申这才认命的拿着休闲西服换了起来。 一出门,汪明菲就围着他点评:“不错,不错,我儿子就是好看。这样一去,保管迷倒不少大姑娘。” 顾申苦笑,汪明菲下了定论:“今天不成,还有明天、后天,相亲都给你排了半个月了。” 顾申:“…………” 下楼的时候见顾长溪和秦泽正坐在桌上吃早餐,包子稀饭小菜看着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开。他一碗稀饭还没喝完,又被汪明菲催促着快点离开。最后没办法,他只好拿着车钥匙出了门。耳边刚清静一秒,又听汪明菲说:“别不去,我会跟着你!” “你跟着我我就不去了!”顾申有点恼火,汪明菲听了话冷笑:“不去,就别回来!不然我长溪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顾长溪一本正经的说:“我从来不随便打人。” 秦泽帮腔:“妈你放心,大舅子不去,我找两保镖架着他去!”讨好丈母娘完全没节操,但汪明菲喜欢啊,她笑着拍着秦泽的肩膀:“妈就喜欢你这样听话的孩子。” “妈!”秦泽笑的特开心。 汪明菲也笑,然后严肃看着顾申:“快去。” 顾申感叹,这一定是亲生的,不然那会这样摧残他相亲呢。 哎,为了家庭和谐,还是去吧! 顾申百般无奈的走出家门,而顾长溪吃完早饭要去公司开会,最近长江旗下的公司已经成立起来,走的亲民路线,以超高适的性价比取胜。因为对于长江集团而言,轿车这一块属于新生代产业,如果走高级路线肯定比不过历史悠久的劳斯莱斯,而给旗下的汽车行业定位是亲民却不低端,以技术到设计到营销等方面大部分入手。 最近几年政府越来越注重发展国内品牌,他们着手两个品牌,一个高端用于上层社会人士,从政府部门入手。一个走亲民路线适合小康人民,反正现在每个家庭都能买得起代步车,只要找准一面摸准高端用户的□□一面找准客户需求建立口碑然后再慢慢蚕食汽车市场。君不看现在最火的手机品牌apple也是出到第四代才大火的嘛,不过顾长溪比较擅长一炮而响的开门红。 忙碌的生活总是不知不觉得在过去,顾长溪忙着生意的时候,秦泽忙着政府工作,而顾申则忙着相亲。 相亲三天,他遇见各式各样的女孩子,淡定、可爱、淑女、御姐、中性都给轮了个遍。但每一个顾申觉得有眼缘的,他现在实在不想谈恋爱,但汪明菲逼的紧,所以试着接触了一两个,最后都无疾而终。 最后汪明菲实在看不下去,给他下了军令状,明天无论见到是谁,必须吃饭满两个小时才准走。顾申没办法,只好按照汪明菲约定的相亲地点去了一家烤肉店。他心想,如果女孩子不能接受这种平民化的地方先走可不能怪他! 这一次和他相亲的女孩子叫赵尔觅,是汪明菲有一次去菜市场买菜忘记带钱正尴尬的时候,被同样来买菜的赵尔觅遇见就好心给垫付了。汪明菲看赵尔觅斯斯文文,又见人姑娘大周末的早晨出来买菜,可见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直接热情洋溢的拉着人姑娘说了老半天话,期间各种姑娘阿姨看你顺眼,姑娘阿姨觉得你好,姑娘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喜欢你的说个不停。说的赵尔觅都不好意思了,这才意犹未尽又买了几百块钱的螃蟹,笑眯眯的看着赵尔觅:“姑娘,真不好意思啊,这钱你先帮阿姨垫付着,等会儿你就跟阿姨回家拿啊。” 赵尔觅不好意思,结果身上刚好带了300块钱,全给汪明菲付螃蟹钱了。汪明菲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心里乐的直高兴,非要说什么今天幸亏赵尔觅帮忙,不然孩子们大周末就要饿肚子了。非要拉着赵尔觅回家吃饭,赵尔觅直接拒绝,没走成。被汪明菲半拖半拉的带回了家,看见汪明菲家的别墅,赵尔觅心惊胆战的说:“阿姨,我就不进去了,这饭改天再吃吧。”直接挣脱汪明菲的手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又被汪明菲拉了回去。 这不,汪明菲打心里喜欢赵尔觅,这一次竟然打着还钱的名义要请赵尔觅吃饭。 顾申被自家老妈烦的没办法,又觉得她这种逮谁都拉来相亲的做法真是太无奈,太幼稚了。但没办法,谁让是他老妈呢? 顾申到了烤肉店,被服务员带到汪明菲事先预约的桌子面前,就见那里坐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看起来岁数不大,也就和顾长溪差不多,小脸白白净净的没化妆,看着很清新。 赵尔觅看见顾申表情超级惊讶,脸色一红,连忙站起来,慌乱之下竟然连杯子都打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作为一个得体的绅士,顾申下意识伸手接住落下来的杯子。赵尔觅神情窘迫,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顾申对她温和一笑,把杯子放在桌上,再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擦一擦吧。” “谢……谢谢……”赵尔觅接过纸巾,顾申微微一笑,又抽出纸巾去擦桌上的水迹。服务员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着收拾。 等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两人才重新坐下来。赵尔觅全程低着头,双手拘束的叠在腿上话也不说,也不敢看顾申。 气氛有些尴尬,服务员这时候拿着菜单过来递给赵尔觅,赵尔觅拿着菜单也不知道点什么菜。过了一会儿她脸色通红的点了一个五花肉就把菜单递给顾申,小声说:“你……你点吧。” 五花肉是顾申喜欢喜欢吃的菜,大约因为这道菜顾申对赵尔觅的印象还不错。但也仅仅只是陌生人之间的那种点头印象,顾申接过菜单微笑:“赵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藕片、土豆、花菜、牛肉、扇贝、虾、香菇、鱿鱼、鸡翅……”顾申一边说一边不动神色不注意着赵尔觅的神情,见说到香菇、鱿鱼的时候她眉头轻微的皱了皱眉,就偏头对服务员说:“除了香菇和鱿鱼,刚才点的菜都来一份。再来两瓶加多宝。” 服务员麻利的点菜:“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顾申看着赵尔觅:“再来一杯冰激凌?” 赵尔觅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这么多菜已经够吃了。” 顾申点头,对服务员说:“再来一个冰激凌……”他温和笑看着赵尔觅:“想吃草莓味?巧克力?原味?” 赵尔觅扭捏半天,才小声说:“草莓味的。” 顾申点头:“好了,就这些菜。” 服务员点头,偷偷的看了眼顾申,心底有些羡慕赵尔觅,相亲居然遇上这么一个温柔体贴又英俊的年轻男人,真是好命啊! 不免想到自己那个整天游戏狗的男朋友,顿时觉得人生无望! 出门在外,顾申伪装的毫无破绽。绅士风度和温和有理两样技能加持每次都能迷倒一大堆相亲对象,可惜,也仅仅是相亲第一面而已,因为接下来顾申根本不给相亲对象机会,在分别的时候会直接说自己和姑娘不合适,没有眼缘,并且微笑说这是一次愉快的相亲体验。 所以每次相亲下来,女孩子都会百般为顾申说话,相亲十几场,顾申从来没得罪过人。 这一次面对赵尔觅,顾申体贴依旧,因为汪明菲特别喜欢这姑娘所以态度相比之前的相亲对象,更加软和了不少。 一顿饭吃下来,赵尔觅开朗了不少,在顾申提出送她回家的时候,姑娘脸猛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顾申,路灯之下,顾申俊朗的面孔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未及眼里,被来往的车灯一晃有些生疏的意味在里头。 赵尔觅心里有些失落,立马又笑了笑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说完这话,立马上了一辆出租车不给顾申再说话的机会。 顾申奇怪,总觉得这个赵尔觅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目送车租车开出很远,又停了下来,赵尔觅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顾申灿烂一笑:“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饭,我很高兴。”吼完这话立马又缩了回去,就连出租车开走的时候好像都带着逃跑的意味。 顾申愣了愣,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深了。可是他敢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姑娘?算了,反正钱也还了,也不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了。 等他开车回家,汪明菲立马跑了过来,一个劲儿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姑娘好看吧?吃饭的样子还看的顺眼吧?” 顾申苦笑:“妈,让我歇口气成不?” 一看这样汪明菲就知道没戏了,但她不死心,总想着跟顾申找个媳妇儿心里才踏实。她看着顾申有些疲惫的脸,可能也觉得自己逼太紧了。索性不说他了,改说顾长溪和秦泽:“老大,你妹再过两个月就19了,前几天她们两跟我说,过了20就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顾申捏了捏眉心:“二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我们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他叹了口气:“不过20岁结婚是不是太早了?二妹自从好了一直很忙。小时候咱们就不说了,但你看她什么时候像同龄人那样叛逆中二?整天抱着言情小说伤悲悲秋的?一点也不二,也不傻?就跟个大人一样生活自律。”顾申摇头,补充:“比大人还大人才对。” 孩子太规矩听话让人省心也挺愁人的,汪明菲可不一直遗憾顾长溪从来没有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喊妈。好吧,闺女清冷这样撒娇不适合,那就是发发小脾气吵吵架也成啊?这些从来没有,顾长溪乖的让人心疼。 汪明菲叹气:“哎,你比你妹还不听话。” 顾申抽抽嘴角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得了,赶紧麻溜的滚吧,不然又是相亲的话题。他温和一笑:“我去洗个澡,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汪明菲不高兴的说:“去吧,去吧,整的那么爱干净,也没见勾搭一个媳妇儿回来。” 顾申瞬间塌下腰板,整个背影都是一个大写的累字。 汪明菲只当没看见,说:“去洗去洗,洗了咱们再讨论讨论二囡结婚的事情。” 顾申苦笑不得,二妹结婚起码还有两年,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妈这是在那话哄他出来。反正话题的最后肯定会拐弯抹角的说到他相亲的事情。 看着儿子飞快的跑了,汪明菲觉得心里好难过。所以拿起电话给赵尔觅打了个电话,问她觉得自己儿子怎么样啊? 赵尔觅哼哧哼哧了半天才说:“阿姨,顾申哥……顾哥挺好的,您别担心他一定会找到喜欢的女孩子。我们……不合适……” 汪明菲急了:“怎么就不合适了?” 赵尔觅这下没说话了,一直拿着电话沉默。过了好半天汪明菲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可能太逼人了。没太好意思的道了歉,又说下次邀赵尔觅来家里玩,让她一个人晚上注意点安全等等,这才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赵尔觅拿着手机发呆。 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顾家人。那天她帮汪明菲付钱也只是顺便,只是没想到瘦下来的汪明菲变的这么好看了? 也是,顾申和顾长溪都那么好看,作为妈妈的汪明菲肯定也很漂亮! 她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再次见面,谁也不认识谁?这也挺好的! 就这样吧,就当是陌生人之间的来往,把这份喜欢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的埋在心底,再也不见了,就算见面也只当是陌生人!视线往上一看,看到了明天养生坊的工作的排班表。她取下来看了很久,又叹了口气,明天去辞职吧。 窗外夜色阑珊,月光下的每个人似乎都带着一点微不足道又让人怅然若失的小秘密。 汪明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总裁电视剧,电视剧里正放着男女主角好不容易相爱了,两人身边又同时蹦跶出第三者。 汪明菲感叹,电视里的人生真是太作了。男主角是高傲冷清的总裁大人有人喜欢不假,女主角一个平凡的单亲妈妈居然也有一堆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个个长得不差,又有正当职业,女人缘也不错,可是就死心眼儿的围着女主角打转,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喜当爹。 汪明菲想,这个总裁的性格还挺像咱们家长溪的。可惜,脑子进水了,一天到晚都围着女人打转,哪像我们长溪每天忙成狗。 除了做生意还要教书读书,哪能像这男主角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为女主角准备的。 汪明菲正拿电视里的总裁和自家闺女做比较的时候,顾长溪也回来了。这阵子忙着汽车生产的事情,她每天都要在公司呆的很晚。 等到自家女儿回来,电视也刚好在狗血的地方结尾。汪明菲伸了个伸懒腰对顾长溪说:“明天周六有课不?” 顾长溪摇头:“早上和下午都没课。” 汪明菲点头:“那咱们明天去你店里吃饭,你和哥最近都瘦了好多,去吃顿好的给你们补补。” 顾长溪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因为是家庭聚餐,顾申也逃过了被逼相亲的厄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养生坊,刚一进门,汪明菲就眼尖的发现前面那个大堂经理瞧着有点眼熟。 她愣了一下,连忙高兴的招呼对方:“赵尔觅,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赵尔觅全身一僵,虽然早就知道这家店是顾长溪旗下的品牌。也知道再和顾家人相遇之后,可能会在养生坊遇见他们,可是完全没想到会是今天遇见啊? 她明明都打算辞职来着了。 第一百二十章 汪明菲那个高兴呀,拖着顾申的衣袖就往前面走,无比亲热的说:“赵尔觅,你和阿姨真有缘分啊。” 她一边说话,一边示意顾申开口。 在亲妹子面无表情和准妹夫促狭的表情中,顾申对赵尔觅笑了笑:“我们过来吃饭。” 赵尔觅连忙反应过来,发挥大堂经理的职业素养对几人微笑:“请跟我来。”带着几人往电梯里面走去的时候,还拿眼偷偷瞧着顾长溪和秦泽。 心里想,原来那个好看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市长啊,和顾长溪走在一起可真搭配! 察觉到赵尔觅的视线,顾长溪目光落在她脸上,吓的赵尔觅赶紧收回目光,低着头认真带路。得到董事长微服私访这个消息之后,经理连忙带着店里的服务员跑到电梯门口恭迎几人。 等顾长溪一踏出电梯,空中便划过一道整齐的声音:“董事长好!” 顾长溪微微颔首,像个巡视领地的国王那般对众人点了点头。经理和服务员立马自豪的挺起胸膛,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 这个清丽绝伦的的少女就是他们国家的王,谁不知道养生坊的服务员一定是经过最严格最专业的培训才能上岗。养生坊无论是服务态度还是环境菜品都是国内一等一的存在,而他们的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之后得到的汇报也是服务业最丰厚的。那待遇都比白领都还好! 赵尔觅走在顾长溪身旁,自惭形秽的低下头。悄悄往后挪了一小步,她如尘埃不应该站在最高贵的国王身旁。 经理代替了赵尔觅领路的工作,恭谨的问:“厨房最近研制了新菜,待会儿让人送上来?” 顾长溪摇头:“今天属于家宴,我们点菜。”说完偏头看着汪明菲和秦泽:“你们想吃什么?” 汪明菲摆了摆手:“坐下再说,坐下再说。”这千呼万唤的架势,让她自豪的同时还是有点不自在,看着自家闺女那闲庭若步的态度,她可算懂了,为毛女儿能成为创始人,而她只能是家庭主妇。 不过作为生了创始人的家庭主妇,汪明菲心底那也很自豪得意,这好孩子也不是谁都能生,生了也不是谁都能教导出来的对吧? 好像……自己二囡天赋异禀,属于自学成才来着啊! 汪明菲心情瞬间不美丽了,转头就瞪了眼顾申。这个让人担心的儿子,长这么大都没给老娘带个媳妇儿回来,真是太差劲了。 面对汪明菲嫌弃的目光,顾申微微一笑,对赵尔觅点了点头便跟着走近了包厢。经理跟着进去,看看董事长需要点什么菜。 赵尔觅咬着下唇发愣,旁边一个女服务员却轻轻笑了起来:“赵尔觅看起来你和董事长的妈妈挺熟的,你要多和董事长的妈妈亲近亲近啊。“这话说的亲密,其实带着一股讽刺意味。 赵尔觅回神对说话的女孩子笑了一下,转身走开了,也没往顾长溪他们跟前凑。经理出来就看见这个场景,瞪了那说话的女服务员一眼。那女服务员却眼神一挑,冲经理笑了笑。经理暗暗瞪了她一眼,那女服务员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别帮着赵尔觅,我知道你对他有意思。” 经理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反驳:“简直胡说八道。” 那女服务员轻蔑一笑:“可惜啊,有些人明里暗里的帮衬人家,可惜人家就想着攀高枝儿了。”她凑到经理面前说:“你没看出来人家对董事长的亲哥有意思吗?” 经理愣了一下,回神的时候那女服务员已经走了。经理稳了稳心神,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董事长吃的开心满意。 他叹了口气,亲自去厨房吩咐厨师点菜! 经理亲自上菜的时候还是不免多看了几眼顾申,看他英俊温和,心想,这样的男人赵尔觅喜欢也无可厚非。可是,赵尔觅和董事长一家是什么关系呢? 带着疑问上好了菜经理很有眼力价儿出去,留下顾长溪一家人吃饭。秦泽全程仔细照顾着顾长溪。体贴入微的样子看的汪明菲心里直感叹,她偏头看着顾申:“老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又来了。 顾申叹气,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无奈求饶:“妈你别着急,这种事情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到了。” 汪明菲追问:“那什么才是缘分?” “这……?”顾申口拙,什么是缘分? 秦泽忽然笑了一笑,仔细盯着顾申眉心看了几眼道:“妈,大舅子的缘分比较晚,你也别着急。” 汪明菲诧异:“你还会看相?” 秦泽弯了弯桃花眼:“看的不怎么准。”自从两个人格完全融合后,他作为国师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弱了。到了现在除了有些经验,一点看相算命的天分都没有了。他又盯着顾申的脸仔细看了看,说:“大舅子最近好像有桃花劫。” 顾申不信他,夹了一筷子炒海参给汪明菲,叹了口气:“妈,你别在催我了,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我一定会带过去给你看。姻缘这事强求不成。” 汪明菲点头,有些遗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妈也不逼你。”转眼又想起了赵尔觅,汪明菲心里真心觉得这姑娘人不错,是个会过日子的。反正这人生那么长,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让两人多亲近亲近或许就成了。 要说汪明菲有多喜欢赵尔觅那也不一定,只是看来看去,就觉得赵尔觅单纯些,比以前和顾申相亲的那些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的女生们少了一分算计多了一分单纯。 汪明菲对赵尔觅的好感其实也就来源于那天在早上买菜的偶遇,你想,有多少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会在周末能大早起来去菜场买菜? 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网购,啥都在网上买。 对于汪明菲这种骨子里还带着乡下生活习性的老一辈来说,女孩子还是勤快懂事点的好。所以汪明菲很想把赵尔觅和单身狗的儿子顾申撮合到一块。 顾申心里知道老妈的想法,觉得受不了了,汪明菲催婚简直都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吃一顿饭都还念念不休,他看着一脸淡定的顾长溪和幸灾乐祸的秦泽,忽然觉得全世界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就我一个人保持着单身狗的清香。 他绝对不承认是被逼婚逼疯了,听着汪明菲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的一直在耳旁说着谁家姑娘好,谁家姑娘温柔,谁家姑娘又怎么怎么样,顾申简直要疯了。 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汪明菲立马横眉竖目的瞪了过来:“翅膀长硬了,连你妈唠叨唠叨都不行?” 擦! 顾申心里爆了句粗口,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但听着汪明菲开始一把眼泪一把泪的哭诉往事,他又觉得自己这个做儿子似乎真的很不孝。如同所有被逼婚的中国子女一般,顾申最后妥协了:“好吧,妈,你要是看着哪个姑娘合适,我就和她处处,但不一定成。如果相处一个月还是没感觉,你再逼我我也只有离家出走了。”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最后的让步。 至少在家这一个月,耳根子能清净清净。! “真的?”汪明菲眉开眼笑。 “真的!”顾申郁郁寡欢。 “好,我看那个赵尔觅不错,你们试着处处?”看顾申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汪明菲改口:“那再相亲看见顺眼的也成。”反正儿子答应和姑娘处对象了,也就别逼得太紧了。 顾申一听又要相亲,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线的了。他叹气,生无可恋的说:“就她吧,我觉得还不错。” 汪明菲心里那个高兴啊,赶紧让经理去把赵尔觅叫过来。这时候赵尔觅正在人事部的办公室递交辞职信,人事部的经理觉得挺可惜的。赵尔觅的这姑娘吃苦耐劳,一直很勤快和上进。本来吧,如果再呆一阵子就能去新店当个领导,这居然要辞职了。 人事部经理压着辞职信,看着赵尔觅:“你再想想,咱们新店就要开张了,你现在走我替你惋惜啊。” 赵尔觅摇头:“我决定了。” 人事部经理拿她没办法:“那成,根据流程辞职,现在是下个月14号你就可以交接手头上的工作了。” 赵尔觅点头,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最开始来养生坊不就是想着这里顾家的产业,就算看不见顾申,至少离他近了一点。可真的看到顾申的时候,她又害怕了。 近情情怯,她害怕自己的单相思会给他惹来麻烦,也害怕自己卑微难堪的过往全部暴露在顾申面前,如果那样她真的是无颜面对他了。 就这样挺好的,有生之年再见一面。从此天涯两阔,相忘于江湖! 从人事部出来,赵尔觅觉得心里隐隐压着的大石头松了一半。她呼出一口气,往楼下走,不管如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做好本职工作,争取给这段打工生涯打下一个完美的落幕。刚走到大厅就被经理拉了过去:“老太太让你进去。” 赵尔觅愣了一下,被经理带到了包间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老太太居然说的汪明菲。她傻傻的站在那里,顾长溪抬眼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才收回来。 赵尔觅被她这一眼看的胆战心惊,汪明菲却热情的拉着她说了几句话。倒没说让她和顾申处对象,只是关切的问了问她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赵尔觅结结巴巴的回答了,没一会儿汪明菲就把她放了。走出包间,赵尔觅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经理看着她笑:“加油,继续干。” 赵尔觅勉强一笑,收拾精神继续服务来吃饭的其他客人。 包间里,汪明菲看着顾长溪:“二囡,你觉得这姑娘咋样?” 顾长溪沉吟片刻,说:“性格懦弱又坚持己见,人倒是很善良,就是……”她想了想,对几人说:“性格和薛慧挺像的。” 汪明菲愣住,薛慧?这多久的事情怎么又拿出来说。不过听了自家闺女的话,再回想以前,好像这个赵尔觅是和薛慧挺像的。 汪明菲心里有根刺,觉得赵尔觅似乎也不是那么好了。 但一看儿子好不容易答应和姑娘试试,她这当妈再拦着是不是有点不好?万一顾申就抓着这个理由不放,以后再也不去相亲了咋办? 哎! 汪明菲觉得自己真实愁碎了一颗真心,当年头当妈真不容易。 她觉得这个家里女儿最拎的清,所以又悄悄问了下:“二囡,你觉得那姑娘咋样啊?适不适合你大哥啊?” 顾长溪偏头看了眼顾申,淡道:“他又不喜欢,合适不合适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她看着汪明菲,一本正经的说:“你逼他和姑娘相处,他就选一个你稍微你喜欢的。” 汪明菲脸色很难看,顾长溪又接着说:“你现在不喜欢了,他就不会接触了。” 汪明菲脸色又变好了,她说:“那还是相亲吧。” 反正又不是自己相亲,顾长溪觉得干嘛都没关系。不过她还是说了:“相亲的姑娘你有喜欢的吗?” 汪明菲摇头,顾长溪耸肩,有些无奈:“哎,你高兴就好。” 汪明菲觉得自己逼着儿子相亲一点都不高兴啊,可是不相亲,她心情完全是崩溃的好吗?不高兴和崩溃之间她果断选择前者,所以,算了……还是让顾申和赵尔觅相处吧。 瞧汪明菲纠结的样子,秦泽笑了下:“妈,你放心,我看姓赵的女孩子好像一直在躲着我们呢,你就别愁了,这缘分天定,大舅子的缘分会来的。” 汪明菲点头,那也没办法。 不过转念又觉得自己有点偏见,不能因为赵尔觅性格像薛慧就把人家打翻了,怎么说先前还挺喜欢的呢。那就保持原定计划相处吧。 几人吃饱喝足,又全家一起去看了电影,在外面吃了火锅到了晚上才回家。 这几天汪明菲过的很忐忑,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咋样了?每次问,顾申都说还好,还好。汪明菲心里咆哮,还好个p啊,还好倒地是好还是不好? 每次她要崩溃的时候,顾申都笑着安稳:“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只是觉得个赵姑娘好像对我有秘密。” 汪明菲精神:“啥秘密?” 顾申摸着下巴:“她好像喜欢我,又好像和我们家认识很久了?”他看着汪明菲:“我们家什么时候和姓赵的有联系了?” 汪明菲也纳闷:“没有啊,不过这样说,我也觉得这姑娘好像和我们挺熟的。” 顾申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手机的财经报纸不说话了。这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的汪明菲想抽他,什么人啊,说话说一半,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还要装个高深莫测的样子最讨厌了。 翻了几个白眼,汪明菲自己看电视去了。 顾申则在想,这几次接触,每次赵尔觅很明显想和自己拉远距离,但每次好像又不由自主的想亲近自己。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是很好,哎,算了,还是别联系了。 这样对两个人都好,他拿眼角的余光撇着汪明菲,至于家里的漂亮老太太,哄哄就好了。 这边他做了决定,这边赵尔觅的离职日子也临近了。这几天,她主动职夜班,就想在走的时候好好感受感受自己工作了这么久的地方。这里是她回国以后,第一个呆的地方,又和顾申有关系,要走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十号的时候,财务部的人来查账。 查账的人叫张越,他查账的时候经理就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笑容和张越说话。张越笑了一下,合上账本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经理,看的经理忐忑不安这才开口:“帐查了,经理可要把账本收好。” “当然,当然,账本肯定是要收好的。”经理连忙点头,正好这时候赵尔觅从一旁走过,张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 赵尔觅觉得奇怪,对张越点头礼貌的笑了笑,张越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怎么?觉得董事长哥哥勾搭无望?又看上人家了?”那女服务员站在旁边,嗤笑一声:“别做梦了,人张越有女朋友。虽然人女朋友现在破产了,可人家也比你漂亮。你就甭想了。” 赵尔觅看着她笑了笑:“我没这个意思。倒是你,和张越很熟的样子?” “废话,我和他是发小,这工作还是他给介绍的呢。”她看着赵尔觅冷笑:“我和他女朋友多多也很熟,你没戏了。”说着不理赵尔觅,一个人朝张越走了过去,笑着寒暄:“张越,我去海南旅游买了点榴莲干,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拿?我记得多多爱吃这个。” “好,有时间就去。对了,工作还习惯不?” “习惯,我竹马介绍的还能有错。”她目光在张越脸上转了转,然后收回来笑了笑:“你干脆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前阵子还念叨老不见你去玩,你正好去我家把榴莲干拿了。” 张越想了想点头:“你几点下班?” “我早班,还有两小时就可以走了。” 张越又坐了下来:“那我等你下班一块走吧。” “诶,你真好。”那女服务员对张越灿烂一笑,回头的时候还朝赵尔觅丢了个得意的眼神。赵尔觅看的莫名其妙,这是在挑衅? 但是别人的男朋友有啥好挑衅的? 后来她才反应过来,这姑娘一开始看自己不顺眼不就是因为自己一来就得到了经理的帮助吗?好像后来自己和哪个男的多说几句话,她就把自己当狐狸精一样看。 还有,赵尔觅目光在张越脸上看了一眼,如果她感觉没出错,她的同时应该是喜欢这个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孩子吧? 可惜……名花有主了! 赵尔觅收回目光的时候,又看那姑娘死死的瞪着自己。 她笑了笑,专心做手上的事情。管它的,要辞职了,安安分分的做好本职就可以。 离职的时间越来越接近,顾申也很少找赵尔觅聊天了。赵尔觅失落的同时,又觉得本该如此。这天打发了店里最后一桌客人之后赵尔觅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关店走人。关了店门之后,忽然想起来自己白天早上在内衣店买的内衣还放在楼上的储物室。又反身进去拿,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听见里面好像有人在吵架。 听声音还是经理和上次那个女服务员,她本来想转身走人,忽然听见里面的传来女服务员讽刺的声音:“张越跟我说了,这几个月你做的帐根本就不对。半年以来你吞了店里近一百万的钱,你说如果他把这事儿报上去你会怎么样?是坐牢还是坐牢?” 经理很镇定:“你们想做什么?” “很简单,只要过阵子新店开张,你调过去配合我们在原材料上做手脚让来吃饭的死上几个就行了。” “你疯了?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了张越就要做到这个地步?” “哈,我就为了他这样做怎么了!” 赵尔觅震惊,怎么能这样?她按下手机录音键悄悄把两人的录音录了下来,结果没想到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谁?” 门立马从里面打开,两人只看见一个人影往楼下跑去。经理和那女服务员对视一眼,都追了上去,今晚的事情不管成不成都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赵尔觅慌不择路的乱跑,却被最后赶上来的经理捉住。看清是她经理也很吃惊,还在犹豫的时候,那女服务员忽然拿了张椅子把赵尔觅劈晕。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霞,你!”经理扶着赵尔觅,显然被李霞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 李霞面色麻木地看着经理:“怎么,你想放跑她?我不介意你放她去报案,反正我又没吞钱。顶多警察会定我一个作案未遂的罪名,你可就不同了啊。”李霞看着经理,一心为他着想的说:“你好好想想,你放了赵尔觅你还有活路吗?” 经理低头看了眼赵尔觅,心一横,从储物室拿出绳子绑着她的手脚。李霞站在黑暗中,看的冷笑。所有人在利益面前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经理一边绑一边问:“那现在怎么办?” 李霞解下领巾绑住赵尔觅的嘴巴,想了想说:“我奶奶的老屋一直空着没人住,把赵尔觅搬去那里。” 经理现在只想着不能让赵尔觅出去告密,想也没多想,直接把赵尔觅扛上了自己的车,顺着李霞指的路开到一处荒凉的地方。 李霞从车上下来,示意经理扛着赵尔觅跟自己来。她带着路,让经理把赵尔觅藏在地下室里,做好了一切她才说:“这地方慌了十几年,别担心会有人来。” 经理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然后呢?咱们一直关着赵尔觅?” 李霞看着他笑的很暧昧:“你不是喜欢她吗?给你个独处的机会还不好?” 经理被说得面红赤白,李霞这才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放心,只要我们的事情结束之后,就会把赵尔觅放了。” “你疯了,你竟然还想着这么做?这是犯法的,这是死罪!” 李霞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的说:“我从小就喜欢张越,他要做什么我不顾一切也要帮他做了。” 经理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神情说:“张越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霞看着他,眼神冰冷,在这荒凉的小屋子里让人毛骨悚然。经理全身汗毛倒立,在李霞眼神的逼近下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李霞这才收回目光,语调冷冷的说:“因为多多。” “多多是谁?” “多多是张越的女朋友,多多的家里被董事长害的破产,多多的爸爸也被董事长害的坐牢。所以多多要报仇!”李霞说这事语调平淡的就像说今天下雨了一样:“张越为了帮多多报仇,特地从原来的公司辞职来养生坊上班。”她看着经理,语气嘲讽:“可能你不知道吧,你第一次做假账张越就看出来,他一直帮你遮掩就是为了今天。” 经理被她说的胆战心惊:“不行,我不能这样做,药-死-人是死-罪,我做假-账-吞-钱最多是经-济-罪,坐几年牢就能出来了。我不能帮你们这样做。”经理边说边往外面跑,李霞像看个死物一样看着他的背影说:“别忘了,你现在还犯了绑架罪!” 经理停住脚步回头,面色狰狞的瞪着李霞,见她拉着脸,一脸不屑的样子。怒上心头,扑过去用手死命掐住李霞的脖子。李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目光阴测测的令人发慌。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掐死我吧,掐死我了你犯的罪就更大了。我死了也无所谓,反正你已经上了这条贼船,别想逃跑。 在李霞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经理忽然松了手,颓废的倒在一边:“你简直就是魔鬼。” 李霞摊在地上,捂着脖子喘粗气,哼笑:“是啊,我就是魔鬼。” 两人一左一右的摊在地上,目光都落在昏迷不醒的赵尔觅身上。李霞眼光闪了闪,转头对经理说:“赵尔觅交给你看守,楼上有卫生间和床,你以后就和她住在这里。” 经理一动不动,李霞也不在乎,等脖子好点了,这才甩了甩手站起来。走到赵尔觅身边,蹲在她身边看了看,立马伸手脱下赵尔觅的工作服。看着只穿着内衣内裤的赵尔觅,经理立马反应过来,吞了吞口水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这样,就算她挣脱了绳子,也不好意思裸奔啊!” 好恶毒的人,经理目光复杂的看着李霞。 完全想不通平时就算有些尖酸刻薄的人,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难道就为了一个张越,她就甘愿至此?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恶毒的女人。 余光扫在不着-寸-缕的赵尔觅身上,经理眼神暗了暗,下意识想到。赵尔觅的身材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好,前-凸-后-翘,雪白白的让人有冲动的欲-望。 李霞看着他这样子,心里鄙视,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下半身动物。她不管经理看着赵尔觅的眼神,转身就往外面走,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对了。” “啊,什么?”经理吓了一跳,李霞冷笑:“这几天别忘了正常上下班。” 经理一颗心早就飞到赵尔觅身上,哪里想得了这么多,下意识点了点头。李霞讽刺一笑,这才关门离开。 屋内很黑,但手机的电筒光线已经足够让人看清眼前的情况。 在这种逼仄阴暗又发霉的环境下,眼前躺着身材窈窕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心底朝思暮想都想压在身下的女人。 他鼻翼快速的煽动,呼吸急促,觉得全身燥热不堪。吞了吞口水,最终把手伸向赵尔觅身上。这一触摸,娇软微凉的躯体立马把经理心底那一点欲望渐渐被牵引出来,最终变成了吞噬人心的魔鬼。 月光静悄悄的照着一切,李霞靠在门边,听着屋内传出的声音,目光闪了闪,这才起身离开。回到家,她立马发现一直站在楼下的张越。 张越见她回来,急忙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怎么样?怎么样?” 李霞看着张越那张好看的脸,什么时候眼前这个男人为了一个李多居然变得这样面目全非。连犯-法-的事情都愿意去做? 她忽然想起了在门外听到的那一幕,难道,女人的身体就这么令人着迷? 张越看她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到底怎么样了啊?李霞?” 李霞低头看了眼两人想握的手,笑了笑,握着张越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抬头看着他说:“为你做的事情,永远都会超出预期的范围。”她靠近张越,伸手搂着他的腰,把头靠在张越胸膛上慢悠悠的说:“张越,你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李霞……”张越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见站在远处的李多对自己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把手放在李霞的腰上:“我知道,我会满足你。”说完话,就抱着李霞往自己车上走。 李多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有时候人心是魔鬼,而这魔鬼一旦放出来谁也降服不了! 话说这边,汪明菲打了好几个赵尔觅的电话都没人接,不免有些纳闷:“这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她辞职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妈想撮合她和老大的事情?” 顾长溪摇头:“虽然我和赵尔觅接触不多,但我能看出来她应该很喜欢顾申。但……”她沉吟片刻,才对汪明菲说:“这个赵尔觅应该是心里的坎儿过不去才辞职的。”对于赵尔觅这样的底层员工辞职,就算资料上缴,最多也就在分公司人事部那里就打住了。 如果不是汪明菲对赵尔觅的注意比较多,谁会记得一个底层员工啊? 听了顾长溪这样说,汪明菲点了点头,终于给顾长溪说了实话:“妈这几天心里总是不踏实,你哥和人姑娘说开了也好。你不知道啊,我一听你哥以前和赵尔觅接触是在敷衍我,我这心里就松快不少。”虽然不知道这种不妙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但是汪明菲知道顾申和赵尔觅这一个月也就吃过一两次饭,别的再也没接触过,心里就舒乐一口气。 她今天打电话给赵尔觅,不过是因为昨天请跳广场舞的姐妹们去养生坊吃饭,无意听经理说起赵尔觅明天辞职的事情,所以想打电话问问看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 可是赵尔觅的电话没人接,她还是有点疑惑,这大晚上的姑娘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刚这样想着的时候,就收到一条赵尔觅发来的信息:汪阿姨,这些天多谢您的照顾,明天我就走了,祝您及家人平安幸福。 收到这条生疏的祝福短信,汪明菲就知道大概这姑娘是不想接电话告别了吧。叹了口气,转头对顾长溪说:“这姑娘人不错,就这么辞职你们集团有啥补助没有?” 顾长溪看着自家老妈,淡淡道:“该有的补助公司系统都有,至于额外的,你想给?” 汪明菲点了点头,总觉得自己这几天为了顾申的事情作了点,有点对不住人姑娘。顾长溪收回目光,淡道:“无义之财,会令人私人膨胀。如果你想给,我无所谓。但是公司不会出面,而且……”顾长溪看着汪明菲:“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赵尔觅没意思也不会经常给您发问安信息。还有顾申也只是在您的逼迫下和她吃过三次饭,事情也说得清楚明白。是赵尔觅说没关系,自愿当顾申的□□。” 对于赵尔觅的做法,顾申感觉却也拒绝了,从那以后也没约赵尔觅吃过饭,在这边都是但方便的瞒着汪明菲说有接触,所以顾长溪很不懂,汪明菲想补助赵尔觅的心倒地从哪里来的? 难道就因为上次菜场垫付的钱吗?? 老年人的喜好世界真难懂啊。 顾长溪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再有三天新店就开张了,到时候她会去剪彩。同时,再有两个月,长江集团的汽车也会上市。汽车广告请的国内影后苏菀来打广告,再加上因为赞助政府这一块的原因,已经在市场预先火了起来。高端汽车已经好多人都预先私人订制,至于亲民路线的汽车,官网因为做出了提前下单打九折的优惠,也已经有很多订单。汽车市场的数据更迭,每天也由袁野整理出来交给爱弥儿过目。 唔,她似乎很忙,又似乎一点都不忙。 她一边看资料,汪明菲就一边看狗血肥皂剧。 似乎只要他们有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坐在沙发上陪汪明菲看电视。电视看完,他们该干嘛继续干嘛。今天电视放完,顾长溪手里的资料也看完了。 汪明菲放下遥控器看着顾长溪:“二囡,秦泽和我说想在你19岁生日那天先订婚。” 顾长溪点头:“我知道。” 汪明菲心里有些高兴,闺女知道还能遵从她的意见,证明闺女心里有她啊。一点也不像单身狗的老大,整个阳奉阴违看的人火冒三丈。 提到顾申汪明菲心里就有气,不过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她兴致勃勃的说:“我答应他了,不过礼服你想好了要找谁定做没有?” 顾长溪合上资料:“这些秦泽会打理好的。” 汪明菲一想也是,秦泽这女婿,只要关于顾长溪的事情简直打理的比超级管家还要妥帖细致,她这个当妈的好像都没有嫁女儿的那种忐忑和高兴啊? 顾长溪看着她失望的样子,笑了笑:“到时候我在养生坊给你留一百桌宴席,你那些跳广场舞的姐妹们这下该羡慕你闺女没成剩女就嫁出去了。” 汪明菲笑的特高兴:“成,我跳广场舞也没认识多少人,一百桌多了点。不过也没关系,那我把一个广场的人都请来,替我闺女热闹热闹,攒点祝福。” 顾长溪见哄的汪明菲高兴,心里也挺舒心的:“好。一百桌不够,我再开,那天养生坊就被你承包了。” 汪明菲无不得意的想,还是闺女贴心啊。以后她的心里就是狗与顾申不得亲近,除非他找个女朋友回家。 第二天跳了广场舞,汪明菲心里还是想着赵尔觅的事情。回家正好见顾长溪没事,索性让她开车把自己带去养生坊看看,顺便商量一下她订婚那天的菜色。 顾长溪点头,开车送她去了。 走近养生坊,顾长溪蹙了蹙眉,下意识就觉得有些怪。 看着匆匆迎过来的经理,顾长溪不动声色的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见他黑眼圈很重,可眼里却带着不平常的喜悦和暴躁,她收回目光,环视一周,发现站在经理身边的一个女服务员,领巾扎的严严实实连脖子都遮住了,而且身上有一股阴戾,而且看她时不时和经理目光相接的动作,显然两人之间有猫腻。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淡道:“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经理一愣,心里哆嗦了一下,以为顾长溪发现了什么。可拿眼小心翼翼看着顾长溪的时候,又见董事长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所以压了压惊,小声道:“生意还可以,比前几个月好了不少?” “前几个月?”顾长溪把他的反应都收在眼里,淡道:“冬季养生的好季节,生意很差?” 经理心里一哆嗦,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咱们养生坊生意一直以来都不错,可能最近的因为咱们集团汽车公司要上市,连带着股票和生意都涨了不少。”经理越说越遛:“好多来咱们这儿吃饭的人都开玩笑话说吃饭买车打折不?” 这话倒是真的,很多知道长江是跨专业的集团,加上汽车要上市,名声已经打出来,好多人也就顺口这么一提,提着提着,大伙都当玩笑话来打趣。 顾长溪淡淡的嗯了一声,说:“9月13那天我订婚,酒店包场,做一百桌宴席。” 经理吓了一跳,董事长订婚?和传说中的市长订婚。他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没生路了。下意识看了李霞一眼,见李霞低着头,眼观鼻关心的样子,不知道怎么自己也就淡定下来,连忙应答顾长溪的话:“菜单什么的?要现在选好吗?” 顾长溪看着汪明菲:“妈,你来选。” “好嘞。”闺女订婚,汪明菲终于找到大展身手的时刻了,当即风风火火就带着经理和主厨去办公室挑菜单去了。 顾长溪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着三人忙活。菜单快选好的时候,汪明菲忽然问经理:“那个赵尔觅今天没来上班?我还打算给她一张请帖呢。” 经理手里的菜单一下子落在地上,大家都奇怪的看着他。他额头瞬间布满了汗水,勉强笑着说:“她昨天就走了,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要寄请帖,等下我去人事查查她以前留下的家庭住址,到时候我告诉老太太好了。” 汪明菲点头:“那成,咱们继续选菜单。” 听了这话,经理心里才松了口气。下意识拿眼去瞧顾长溪,看她低头在玩手机没注意这边才彻底放下心来,殊不知顾长溪从一开始就觉得他的不对劲。 作为驭人多年的督主来说,一个眼神就知道下属有没有歪心。作为一个店的经理这么胆战心惊的样子,再加上刚才那番随意试探生意好不好却让他漏了马脚的话,顾长溪冷笑,分公司的财务部也该整治整治了。 她当即就给爱弥儿发了个邮件,让她查一下养生坊旗下所有公司的帐,尤其是这家分店查账的员工背景。 爱弥儿收到这个邮件,立马意识到除了问题。让养生坊的财务总监秘密对账,顺便把公司财务人员的资料全都送了过来。财务总监接到这个消息,头都大了,能惊动总部高层的事情看来不小啊。当即带着心腹把帐对了,立马发现了张越的审账资料有问题。 当这份报告含着张越背景资料送到顾长溪手里的时候,汪明菲的菜单都还没选完。顾长溪看着张越女朋友一栏填着李多两个字的时候,眉心蹙了蹙,她觉得李多在李三道入狱之前已经被李三道秘密送往美国了。 没想到这姑娘杀号重来,耿直的连马甲都不披一个!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等汪明菲选好菜单过来就见顾长溪一脸高深莫测的点着手里的资料。她有点好奇:“咋了?” 顾长溪摇头:“菜单选好了?” 汪明菲点头:“我算过了按照老家习俗,订婚结婚一般都是十个盘子八个我碗,一共十八道菜。其中山珍海味一共是十个菜,其余海鲜和时蔬就八个菜,你看怎么样?” 对于这些顾长溪不懂,她收好资料:“你看着合适就成。” 汪明菲转头就对经理和大厨说:“就这么定了。” 点完菜,汪明菲还想去商场看看,琢磨着给女儿买点嫁妆。可这时候秦泽打电话过来,说请柬那边送来几分小样,让他们回去挑一挑。 汪明菲索性把买嫁妆的事情放在一边,两人直接打道回府。秦泽给两人到了杯水,便把请柬全都拿了出来,对顾长溪说:“你看看,你喜欢那种?” 顾长溪看了一下,最后选了个白色的看起来朴实而有质感,非常唯美请柬。请柬上印着一行小篆抒写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行字的旁边就是顾长溪和秦泽的亲笔签名。邀请函做的很复古,类似于民国时期报纸版面的那种风格,秦泽还贴心的手写了一份订婚典礼的具体流程。 所有收到请柬的人无不叹服秦泽对于这场订婚典礼的仔细和认真,严戚把玩着请柬,嘴角挑着放荡不羁的笑容:“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李多从回国就一直在筹划这件报复事情,她和张越明面是情侣,实际暗地里李多一直用药物控制着张越的形容。”严戚的手下把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李多让张越-色-诱李霞去养生坊当眼线,而养生坊经理做假-账的事情一开始就被查出来。是张越一直不动声色,让经理的假账越滚越大,最后才让李霞出面去威胁经理。至于那个赵尔觅,则是无意间听见两人的谈话,被李霞和经理绑架起来。” 他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绑架的地方就在西安路83号,那一块地区荒废十几年了,一直没什么人烟。” 严戚挑着照片勾唇笑:“还有呢?” “据我们查出来的消息,那个叫赵尔觅的姑娘被养生坊的经理给-强-奸-了。” 严戚嗤笑,吩咐下去:“去打个招呼,这几天闹点事儿出来。让张越和李多进了局子最好出不来。”他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这才说:“那个养生坊的经理悠着点,不能让他闹的事儿毁了养生坊的声誉。至于那个赵尔觅的姑娘,今天晚上你们就把人捞出来吧。” “好嘞!”手下得了话麻利的滚了。 严戚一口喝尽了被子里的红酒,这才给顾长溪打了个电话,把查处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顾长溪反应很淡然:“事情就按你说的办,那个赵尔觅除了请医生之外,再请个心理医生。” 严戚笑:“一切都按你说的办。”对于严戚而言,顾长溪是生意场上的伙伴之外,他还很欣赏顾长溪的杀伐果断。虽然她身世清白的很,但严戚总觉得这姑娘和他是一路人。 严戚手下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赵尔觅就被救了出来。她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严戚的手下把她送到了私人医院,又按照顾长溪的吩咐给她请了一个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赶到的时候,赵尔觅的状态很不好。无论心理医生怎么开导她,她都拿被子蒙着头一言不发地蜷缩在床头。 顾长溪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来已经是晚上12:00左右的时间。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汪明菲和顾申,而是一个人开车到了赵尔觅所在的私人医院。 看着赵尔觅万念俱灰的模样,顾长溪垂了垂眼睫,轻声开口:“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和惩罚,赵尔觅你在养生坊出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赵尔觅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个被人扯断手脚的洋娃娃一样。顾长溪不太会安慰人,等了半天没听见赵尔觅的答复,微抿了抿唇说:“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有我。” 说完这话她转身离开,听见顾长溪关门的声音,赵尔觅才开口,嗓音嘶哑破败,带着一股死气:“别让顾申哥哥知道。” 顾长溪眉头一簇,微微点头:“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赵尔觅惨淡一笑,永远啊!永远……也挺好的。 顾长溪走出病房,抬头一看,严戚就站在不远处,眉目依旧挑着不羁的弧度。顾长溪朝他颔首点头打了个招呼,严戚嘴角一挑,朝她走了过来:“网已经撒下去了,过个三五天就能收网了。” 顾长溪偏头看着赵尔觅所在的病房:“那边医生怎么说?” “那姑娘心里伤害太大,可能这辈子都很难从里面走出来。”对于这种事情严戚看得多了,并不觉得赵尔觅有多可怜。不过是基于和顾长溪之间的交情,帮衬着照顾一下罢了。 你不能要求一个行走的屠夫对一头猪产生同情心吧? 顾长溪点头,身为养生坊的老板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她必须要照顾赵尔觅无论是心里还是物质,她都会给赵尔觅最好的补偿。 从医院离开,顾长溪给杭禹打了个电话。 当杭禹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极度震惊,连忙责怪自己疏忽了平时的底层员工建设。顾长溪表示长江集团崛起的太快,在员工管理方便又舒服可以理解但杭禹也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从今天开始,他们将请专业团队来考察审核,以便做一个最合理的集团管控整体的解决方案。 杭禹点头,千里之提溃于蚁穴,这件事无论是因为哪件事因由的他们都不能忽略。当即杭禹便让猎头公司联系国外最专业的集团管理公司前来考察合作! 第二天一早刚刚上班,养生坊所有的员工一踏进店里就见总部的高层镇守在店里。大家都很疑惑,但因为员工保密制度条款的存在倒是没人四处打听。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杭禹才开口:“这个月审查账目,财务部发现店里经理做假账私吞公款,他昨天晚上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这句话一出,如油锅里溅了一滴水瞬间沸腾起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平时看着和善的经理居然会私吞公款。 看着大家交头接耳的样子,杭禹微微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等大家安安静静的望着他的时候。杭禹才说:“关于做假账贪污这件事,公司内部网站和商报都有明确解释其中的过程。大家闲暇的时候可以去网站上浏览相关新闻,但我希望大家记住公司的保密制度的重要性。还有……”他看着大家,微微一笑:“鉴于经理的位置现在空缺,总部经过各方便的考察之后,发现本店的胡简先生在平时的工作中表现良好。”他顿了顿,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见大家隐约都在为胡简高兴,而胡简挺直背脊,虽然很高兴但也沉得住气。杭禹微微一笑,又说:“恭喜胡简先生荣升本店经理一职。” 店员们都鼓掌恭喜胡简,胡简对大家笑了笑,适当的表示了几句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大家共同进步的话。又招呼着众人安静下来,继续听杭禹的发言。 杭禹很满意胡简的行事作风,这人就像红楼梦里面的薛宝钗处事圆滑,和每个人都能很好相处。而且平时经理有事不在,很多事情大家都愿意听他的。 胡简当经理那是理所当然的取决于他平时爱岗敬业的职业精神,还有就是这家店发生的事情,无论真相是什么,杭禹想,胡简这个经理肯定懂得怎么安抚他的手下。 这件事宣布之后,杭禹发了个红包给胡简说了几句祝贺他升值的话,便带着总部的人离开了。胡简拿着红包转头,看大家齐齐望着他手里的红包,他哈哈一笑,特大方的说:“今晚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大家欢呼一声,齐齐把胡简围住,叫嚣着晚上要点菜喝酒唱歌一样都不能少。 这件事告一段落,可以说解决的悄声无息。 谁也不知道经理曾经绑架-强-奸-过赵尔觅,至于李霞,新任经理胡简说因为新店要开张了,李霞按照规定出去旅游度假去了。大家听了都很羡慕,因为养生坊历来的规矩就是新店开都从每家店选一个最优秀的服务员过去,而且公司还组织带薪休假。就因为这个制度,养生坊每一家新店开张之后都会让客人一走去就产生一种宾至如归的熟悉感,大家都夸养生坊每个点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新店那种磨合和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且因为这件事,所有新老员工的梦想就是努力提升职业技能,争取下次开新店有我的名额。这造成了服务员之间的良性竞争,因为养生坊最忌讳的一件事情就是内斗。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的过错,两人都会被开出。 这件事过去没过多久,当地的报纸就报到了一篇因为三角恋情而造成的杀人事故。死者是一个叫李霞的年轻女性,和嫌疑凶手张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因为前段时间两人背着张越的女朋友去酒店开房被张越的女朋友发现,起了争执在捉-奸-打架的过程中张越失手把李霞从14楼推了下去。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嫌疑凶手张越在逃匿之中。警方悬赏20万缉凶! 三天后,又见报,凶手张越因在窜逃期间,去乡下一家小卖部买了瓶光泉水。正好小卖部的主人前几天看了这则报道,直接抽木棍打晕了凶手张越,拿绳子给绑到当地派出所去了。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都在叫好,杀人偿命肯定是死刑,真羡慕那个帮助警方破案的市民啊,20万人民币就这样轻松入手了啊! 当这期的报纸送到顾产溪手边的时候,她试好订婚礼服回到家。礼服是由世界著名华裔婚纱设计师lera,lera的设计的一件礼物可以买下一辆豪车,尽管如此,所有人都以结婚能穿上lera设计的婚纱而自豪。当红的好莱坞女星中,十有八九穿过她设计的礼服出席晚宴或颁奖典礼。 到家之后,她和秦泽一推门就见沙发坐着一个严戚。而自家老妈汪明菲正围着严戚两眼放光,说严戚是他的偶像,一定要让严戚给签个名。 严戚拿着马克笔,笑盈盈的给汪明菲签名。见到两人回来,像个主人一样超他们挥了挥手:“回来了?冰箱里有刚做的梅子汤,味道不错可以来一碗。” 顾长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倒是秦泽笑了笑,搂着顾长溪从外面走进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严戚翘唇一笑:“当然是顾长溪这阵风啊。” 秦泽眼一眯,两人视线在空中,一场无声的战争又开始爆发了。 汪明菲知道几人有事情要谈,收好严戚的签名,提着菜篮子笑眯眯的去买菜,还让一定要让严戚留下来吃饭。 等汪明菲走了以后,严戚才说:“给你们送报纸来了,今天的报纸还没看吧?” 顾长溪视线扫过去,把版面看清了。微眯了眯眼,拿过报纸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然后抬头看着严戚:“你来不止为了这件事吧?” 严戚咧嘴一笑:“那个叫李多正被警-方-通缉呢,好家伙,竟然联合国外的人在境-内-贩-毒-,量大的够她死几十次了。” 顾长溪点头:“麻烦你了。” 严戚哈了一声,老神在在的说:“不麻烦,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不是,就当送给你们的订婚礼物了。” 秦泽心里本来见到严戚挺不待见的,可一听这话心里立马高兴起来。不过高兴归高兴,他还是在丈母娘买菜回来之前把严戚手动轰了出去。等汪明菲回来没见大严戚的身影,还有点失落来着。但秦泽这个儿子会哄人,没两句就哄的汪明菲眉开眼笑的夸他。还说顾长溪这辈子嫁给秦泽简直是赚大发了,秦泽脸色微红,欢喜无限的看了眼顾长溪说,羞涩说:“这辈子能娶到长溪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一份报纸也如常送到赵尔觅面前,赵尔觅看了眼报纸标题依旧是那样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心理医生非常有耐心的把报纸上的内容都念了出来。声音抑扬顿挫,特别有激情,带着让人一听保准大喊一声‘这世上还是有现世报’这种感叹。 没想到赵尔觅动了动眼珠子,脸上没表情,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心理医生继续读,卖力的读,她觉得能知道喝水也是一种情绪的进步啊。等她读完报纸,按照顾长溪的交代把事情的经过在赵尔觅耳旁过了一遍。 大意就是,这世界永远看起来很简单,不过就是胜利即是正义。别看李霞他们都得到应有报应,那也不过是几人太作,随便设个计谋他们就能闹出人命。算起来这也只能是,性格决定命运! 在听到‘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时,赵尔觅终于有反应了。她抬了抬眼皮子,看着玻璃窗外绿茵茵的草坪,嗓音嘶哑的说了句话:“所以我是活该的吗?” 心理医生听她说话,连忙循循诱导:“你觉得自己哪点活该?说出来,让我当个裁判。” 赵尔觅仿佛没听见这句话,又仿佛听见了,自顾自的小声说:“我整容了,我原本该一本子带着这张陌生的脸隐匿在人群中。可是我太喜欢他了,喜欢到不顾一切,不由自主……哪怕听到关于他一丁点儿的消息,我也想靠近他。” 心里医生连忙问:“谁?你喜欢谁?” “我喜欢顾申啊。”赵尔觅下意识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连自己都愣了一下。她呵呵笑了两声,转了转眼珠,看着心理医生忽然岔开了话题:“我是不是挺活该的呀?明明不自量力,但还是想做出点什么事情,在顾申面前表现一样。其实在偷听到经理和李霞说话的时候,我完全可以转身就走,逃过这场劫难的。因为顾长溪,她有本事,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她也有有本事查出这些事情。反而我像个跳梁小丑,把自己搭了进去,还要劳烦别人来救。”她偏头看着心理医生:“现在这样,算是施舍吗?” 心理医生被她眼里的自我厌弃给震惊了,当然震惊的其实是她自我厌弃这么久了居然没生出一点儿想自杀的想法。 她本着智能想继续诱导内心的真实想法,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施舍?你觉得你配吗?” 赵尔觅浑身一震,看向门口。 顾长溪站在门口,一脸鄙视的表情。她带着一身高冷霸气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睨着赵尔觅冷着声音:“你也很作!” 赵尔觅被骂了个懵逼,觉得不应该啊,她都这样了,大家不是该心软的安慰她吗?怎么这一来,口头炸弹就能炸死个人,甚至连一点渣都不给人留? 顾长溪扔了把刀给她:“想死就拿刀,不想死就站起来。”人生不就是在死或者活之间做个选择吗?搞的那么悲情,没有那层□□难道就此要否定整个人生? 套用一句现在流行的俗话,女不强大天理不容。照她的想法,被生活强-奸-了,是个女人就该振作起来罢生活反-奸-回去。就这样怂了,简直不配为人。 上帝是公平的,是个人都拥有啪啪啪打脸的技能,关键在于你能纯属运用这项技能不呢。 心理医生和赵尔觅都被顾长溪扔刀子的动作吓到了,顾长溪走到床边轻哼了一声,压力全开:“你是谁?” 赵尔觅被震住,下意识开口:“薛慧!” 顾长溪脸色不变,连眼神都不带闪一闪:“果然是你。” 赵尔觅一听下意识就提心吊胆:“你知道?”说完嘲讽一笑:“你是顾长溪,你怎么会不知道?” 得了,又开启了自嘲模式。 顾长溪不吃这一套,简单直白的说:“凭你这张脸,谁认得出你是薛慧?自己躲躲藏藏漏出马脚怪我咯!”顾长溪觉得整容变脸就跟开外挂一样,如果真想好好活着,人生哪能活的不精彩? 薛慧愣住,被顾长溪讽刺的没脾气。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头一次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最开始所有人不是都没认出她吗,如果不是自己心虚何必呢? 还有,她为什么要心虚? 如果连承认喜欢一个的勇气都没有,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想要靠近他? 不是早在以前就知道顾申不喜欢自己吗?既然如此她站在光明之处和隐藏在黑暗里有什么区别呢? 赵尔觅头一次正式自己的问题,就连一直耿耿于怀被人强-奸-的事情也抛在脑后。其实吧,她一直所在意的,不就还不是因为自己被人强了感觉就再也没资格喜欢顾申了。 这一切都是自卑心作祟! 顾长溪低头看着她,又扔出个重磅炸弹:“顾申来了。” 赵尔觅整个人一抖,顾长溪说:“他自己查出来。”这算是变相解释当初答应她不告诉顾申这件事的回答了。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顾申,顾长溪觉得自己还有必要报个幕:“顾申进来了。” 赵尔觅又一抖,轱辘一滚,直接滚到床底下去藏着了。顾申看了眼顾长溪,觉得有点儿跟不上这发展的节奏。 顾长溪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床底下一眼,直接闪身走人。心理医生也有眼色的跟了出去,把主导权留给了顾申。 顾申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温柔说:“薛慧。” 听见顾申喊自己这个名字,赵尔觅捂嘴哭了出来。做了这么久的赵尔觅,她还是更喜欢顾申喊自己这个名字。 顾申知道赵尔觅在听自己说话,他笑了一下说:“你真傻。” 薛慧依旧在哭,因为她知道顾申是真在骂她蠢,只不过稍微委婉了点而已。但她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暴露了自己心里的脆弱。 只听顾申又说:“薛慧我不喜欢你,从开始到现在都不喜欢。不管是赵尔觅还是薛慧,我都不喜欢。”心理医生在外面偷听,听的一脸血。为毛这两兄妹都这么冷血?一个比一个说话更尖锐,就是她这个局外人都听的这么……爽! 但,那姑娘该多伤心啊? 顾申还在继续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在乎。” 薛慧简直泪崩了,在床底下哭的稀里哗啦,声儿到低没忍住一下子泄了出来。顾申听见这阵儿哭声儿,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他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像个魔鬼:“我喜欢的人、我在意的人,如果遇到这种事情我只会更加怜惜她,对于你的事情我上不了心。就算我知道了你的境遇,我也不过感叹一句这姑娘真可怜。在群众面前适当表现一点自己的同情心,过了也就过了。”他伸手敲了敲床头,发出一阵咚咚声。赵尔觅被这插曲打断了哭劲儿,一下子收了声儿,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哭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顾申笑的特别好看。 他说:“对于路人甲而言,你遭受了什么不过是八卦的爆料。” 他又说:“这件事除了你自己,知道的都是路人甲,你呢?你如果也把自己当做自己的路人甲,那我只有恭喜你,你可以拿起我家长溪给你的刀了。分分钟自裁,也没人拦你。” 说完这话,顾申不管赵尔觅心里怎么想。 反正他是站起来,温文尔雅的笑了笑,对躲在外面偷听的心理师点点头,风度翩翩的离开了。心理师被顾申的腹黑冷血震惊到了,在心里骂了几句不要脸,然后飞快跑进去抢了床上的匕首。这可是她的病人,如果病人在她手里自杀,那真是职业生涯永久的痛! 心理师口才都很好,于是她苦口婆心的对赵尔觅说:“赵尔觅你别介意,那个人的意思是说,关心你的人知道你这种处境只会更加关心你。不关心你的心,你死了也不过一笑而过。” “你看,自己爱自己是我们学会的第一件事,你经过这件事必须更爱自己呀。你要是这样死了,那也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不对,是亲者痛,路人笑。咱们要振作啊,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找个催眠师给你催眠吧……” “不用!”赵尔觅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眼睛都还是红的。她看着心里师手里的刀子笑了笑:“我想通了,这世界上或许有人会爱我一切的污点。但在这之前,我只有我自己。” 她只用了一天就喜欢上了顾申,而她忘记顾申可能需要一辈子了。但那又怎么样?就像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一样,赵尔觅从小就觉得是错的。爱美是天性,女人打扮谁说只能取悦男人呢?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应该活的更好,更爱惜自己才对。 当天晚上,赵尔觅一个人离开了医院,谁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而这个时候,顾长溪和顾申正陪着汪明菲在肥皂剧,看到家长里短的场景。汪菲忽然开口:“你们说赵尔觅像薛慧,我今天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儿。” 顾申和顾长溪对视一眼,难道赵尔觅离开的时候还和汪明菲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但汪明菲接下来说的话,打消了两人的顾虑,因为她说:“那个薛慧家,他们不是全家搬到外地了吗?听说前些年晚上他们家里煤气泄漏,发生了爆炸,除了那个薛慧全都死了。薛慧虽然命大,但都被毁容了。”汪明菲有些感叹:“还听说他们一家子的事情还上了当地的新闻,不少人都发起募捐,还联系什么红十字会给她出国治病。不过出国以后,就没人知道她的下落了。”说到这里汪明菲叹了口气:“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以后可一个人怎么过噢。” 汪明菲叹息了几句,又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等电视结束的时候,顾申说:“妈,那个赵尔觅回老家。你放心,长溪从来不会亏待员工的。” 汪明菲哼哼:“她走了也好,不过你啥时候给我带个媳妇儿回来?” 顾申:“…………” 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于顾申是个单身狗的事情汪明菲一直念念叨叨,逼的顾申都快离家出走了。好几次都以工作忙为由,住在公司的休息室里根本不敢回家。 时间兜兜转转的过了,飞机螺旋桨成功招标之后,很快就进入生产流水线,源源不断的往政府那边供应。 关于员工管理和新店开展的事情也在杭禹的打理下,热闹又顺当的进展开来。在刚入秋的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里头,长江集团旗下的汽车公司隆重上市。看着发布会上那一波又一波的重量级嘉宾,没有人不感叹。 谁能想到这不到20岁的姑娘,年纪轻轻无论是势力还是人脉上都打下了超级扎实的人脉。除了黑白两道通吃,就连军-政两界都拥有无上的人脉?就连她手下的兵个个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后起之秀? 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对于长江汽车快速的崛起方式,各有各的看法,但唯一的共同点都是恐怕长江之后再无后浪了。大家叹息一声,都从对方看到了一个事实:这个世界,最终掌握在年轻人手里啊! 香车美人、酷炫都市。 这是长江发布会及车展给所有人留下的唯一印象。很多年后,当大家提及长江汽车的发布会,都要感叹一声,那样的空前盛世再也没有人能够复制出来! 发布会之后,所有人都窝在顾长溪家里商量订婚典礼的事情。 许褚觉得自己那么帅,当天肯定是伴郎之一。 顾申觉得自己是亲哥,当天绝对是伴郎之一。 齐修觉得自己不当伴郎,对不起自己那超凡的想象力。 看着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个人,严戚笑的花枝乱颤,目光悠悠然的落在顾长溪身上,曼声开口:“有朕在场,你们全都是跳梁小丑。” 一句话彻底拉了仇恨值,许褚和齐修很想砍死这自信心爆表的货。察觉到两人的目的,严戚灿烂一笑:“朕微博粉丝千千万,你们……”他伸出食指摇了摇,一脸鄙视的样子。 许褚和齐修对视一眼,同时咬牙切齿且异口同声的说:“老子诅咒死你”“老子写死你” 顾申觉得三人太幼稚,反正无论如何伴郎和大舅子这个身份他们再抢也没人抢的过啊! 汪明菲特别喜欢这几个人,毕竟对于颜值好又活泼的美少年她是很喜欢,也很喜欢看的。毕竟大家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她一人分了个红苹果,笑容满面的看着顾长溪:“二囡,你觉得谁当伴郎最合适?”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顾长溪,脑门上斗大的一个我字。 顾长溪咬了一口苹果,视线慢展,最后翘唇一笑:“伴郎自带伴娘!” 几个单身狗立马像霜打的茄子,嘤嘤嘤去,欺负人! 严戚笑的荡气回肠:“朕后宫佳丽三千喲~” 砰砰砰!! 大家的苹果都朝他脸上砸过去,砸死你这不要脸的小婊砸! 汪明菲和顾长溪看着严戚伸手矫捷的躲过迎面砸来的苹果,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身手放在订婚典礼上当个保镖还是很可以的。 知道了两人的想法,严戚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他可是影帝四九城的扛把子,再说他这么高的颜值拿去当保镖太暴遣天物了有木有? 许褚嗤笑:“老腊肉。” 齐修鄙视:“防腐剂。” 严戚内心有一万头神兽在咆哮,他直接看着顾长溪问:“顾长溪,你说,我好不好看?” 顾长溪眨眨眼睛,面色淡然的睨着他,再睨了睨想当伴郎的帅比们,开启了嘲讽模式:“一群蠢货!” 众人悲愤,汪明菲连忙出来安抚大家:“长溪的意思你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好看,谁当伴郎都可以,反正你们也抢不过新郎的风头。” 汪明菲这话可是替秦泽拉满了仇恨值,大家眼神成刀,立马站在统一战线。订婚那天不把秦泽比到尘埃里,他们就直播吃翔。 订婚那一天,秦泽看着手里的请帖笑的特别温柔。 那里写着顾长溪和秦泽名字的地方,笔墨细致浓厚,他嘴角微微弯起,想象着顾长溪穿上订婚礼服的样子,整颗心都柔情四溢。 而另一间的屋子里,顾长溪盯着临时送来的订婚礼服看了半响,默默放开手里的婚纱,果然还是这样的衣服更符合她的心意。 礼堂外面,顾申最终没能当成伴郎。作为大舅子和娘家人的他和汪明菲担当了招呼客人的重任。而其他几个伴郎候选人,一个伴娘也没带来。 严戚有些无语,恨恨的看着闷不吭声跳出来,穿着一身军装的秦逸。他撇了撇嘴,居然在人家的婚礼上穿军装,谁都知道男人穿起军装来那是最帅的好吗? 还有那个齐修,居然也学着秦逸穿军装。看着两人军装笔挺又华丽壮观的上将军衔,严戚照了照镜子。嗯,红色西装,银色衬衣,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自己优美的锁骨,尤其是自己这张俊美邪魅的颜值走在哪里都是帅出天际的。 哼哼,只要不合穿军装的人站在一起,自己还是宇宙第一美男。 至于新郎,那是什么鬼? 他早就看到了新郎的装备,黑西装、白衬衣、大红色的领带那是土到家好了吗?他对顾申挤挤眼睛,待会儿看着朕大放光彩,保准闪瞎你们的狗眼。 顾申脸上笑的温和,根本看不出这个伪君子的心里想法。 天知道,他为了招待客人已经忙成狗了好吗?谁能想到自己妹子订婚典礼居然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啊,这可是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的殊荣。这不好多客人都很兴奋,客人一兴奋主人就苦逼,生怕有个招待不周就惹出什么事儿来。今天可是妹子的大喜之日,虽然没人敢找茬,可是他也要好好守好妹子的地盘啊! 现场的伴郎里面,除了秦逸和许褚两人是真心实意的为一对新人感到高兴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奔着抢风头来的,严戚和齐修两人像个花孔雀似得,在他们两翘首以盼的目光中,终于迎来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一对订婚新人。 然而,隔着空气如狼似虎的伴郎们目光深沉的与走出来女方伴郎们相对视,严戚心中大骂秦泽变态不按常理出牌。订婚你们没有穿吊短裙,身材热辣似火的伴娘之外。用杭禹、何孜这两个男人当伴郎他们可以忍,那个唯一的女□□弥儿同样穿西装打领带他们也可以让忍。唯一不能忍的是,为毛新郎和新娘不出现? 这才是最最主要的重点,不然以他严戚帝王的狂霸酷炫拽,伴郎再多也压不倒他的气势。所以,真的是怕了他抢风头才一直不出现? 正在所有人疑惑间,忽听一阵鼓瑟之声和着吟唱诗经的歌声传来。众人莫名望去,只见前方两抹人影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严戚瞳孔一缩,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那两抹相携手而来的人影让他有种穿越的感觉。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用力看去,这才看清了氤氲的阳光之中那宽袍广袖的两抹人影。明艳夺目的红,上面用金丝绣着层层叠叠的百鸟朝凤。雍容华贵、又清雅无双…… 秦泽偏头,细细打量着顾长溪的眉眼。有种令人心荡神驰的魅惑之意。这是他的心上人,穿着他亲手缝制的嫁衣。她的眼是世间最璀璨的星子,她的唇畔携着令人心荡神驰的魅惑之意。她的手,此时正与自己五指相交,她的心在这一刻于自己跳出相同的频率。 今夜之后,他将能名正言顺的将她拥入怀抱。 他静静凝望着她,时光仿佛凝结在这一刻。 在古老的乐礼声中,他一如往常般温柔,沉缓有力的嗓音缓缓诵道:“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顾长溪直直的盯着他,看清他眼里的柔和,她清冷的表情刹时柔和下来,眸光星光闪烁的重复他刚才那句话:“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125章 咱们结婚吧 四九城的秋季每天都是云高舒阔的好日子,顾长溪站在讲台上正在上课,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的时候,她就此打住,抛出一个问题:“下节课我们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命题,每个人写一篇论文在周四之前交上来。风格字数不拘,阐述观点必须深入贴切!”说完这话,她顿了顿:“接下来的几分钟大家自由活动。”说完话,她拿着书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秋天的夜风很凉爽,吹在脸上惬意无比。 顾长溪眯了眯眼,见前方施施然走近一个人影。多年相处的默契,只要一眼,她就认出这是秦泽。她微微舒展着眉目,站在原地等着他的走近。 秦泽从暗处走了过来,教室里的灯光透在他俊朗的面上,显得是那么暖。他接过顾长溪手里的书,伸出右手紧紧握着她的左手,好看的唇线微微扬起:“咱们回家。” 顾长溪微微偏头,看着他含笑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随着年纪渐长,很多时候秦泽的笑都是温润清雅的,像个真正的成年人那般的微笑。可是今晚,他笑逐颜开的样子分明带着一些孩子气。就好像……是一个捡到宝贝的少年人,笑容纯粹而欣喜。 她眨眨眼睛,有些疑惑:“你升官啦?” 秦泽轻轻笑了一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亲吻:“到家你就知道了。” 对于她这种卖关子的行为,顾长溪表示不理解。但她也不曾深想,潜意识就觉得秦泽今晚上这么开心,那么回家肯定也会有好事情在等着她。 回家之后,如果惊喜够大,或许秦泽会倚在门口看着自己笑的像个傻逼!想到这里,她眉目微微一弯,便也觉得心情变的有些微妙、微妙的有些可爱。 自从订婚之后,秦泽明目张胆的拎包入住到了顾长溪家,美其名是就近照顾未婚妻的生活起居。当时被逼婚发疯的顾申,破天荒凉凉一笑,说了句大灰狼之心路人皆知。 秦泽站在顾长溪隔壁的房间门口,笑的眉飞色舞,鄙视顾申作为单身狗的悲哀。 汪明菲倒是喜闻乐见,觉得已经订婚了,小两口住在一起很正常呀。所以高高兴兴的帮秦泽收拾房间去,第一晚,深夜,万籁俱静的时候。顾长溪躺在床上看书,后面的墙上忽然出一阵咚咚声。她眨了眨眼,咚咚声有不断的传来。 她觉得好笑,秦泽这家伙居然幼稚的学人家敲墙传情。 大概没得到她的回应,那边锲而不舍的敲了一会儿墙壁最终偃旗息鼓。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书还没翻一页,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一下子就移动到门口,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的瞬间,秦泽瞬间窜了进来,像个大号的树懒一样趴在顾长溪身上:“媳妇儿,睡觉。” 顾长溪随手拍了拍一旁的枕头:“那边去。” 秦泽眉目笑开了花,抱着顾长溪滚了一圈就乖乖躺好。见自家媳妇儿还在看书,便伸手作怪,一下子抢了书,一连无赖的瞧着她笑。笑的顾长溪最后都板不住脸,微微弯了弯嘴角。 秦泽立马凑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张开手臂把顾长溪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还特贴心的把她脑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的打着拍子,柔声道:“睡吧,我就想抱着你睡。” 黑夜里,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唯有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熨帖进心里。 等她从回忆里出来,车子已经停在屋门口。 秦泽已经下车,拉开车门朝她笑眯眯的伸出手。顾长溪被他嘴角的灿烂笑容晃花了眼,下意识就把手放在他掌心。 秦泽握着她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顾长溪从车里拉了出来:“媳妇儿,咱们回家。” 顾长溪轻轻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去。 进了门开灯,看见落地窗前那一盏柔和的灯光才骤然发现,这个家,是秦泽的家。 秦泽低头对她一笑,牵着她的手上了二楼,推门而入,是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山水屏风之后是一张黄花梨的雕花大床,介于如今的职业习惯,她还特别注意了一下,花是合欢花,云纹是如意云,镂空雕刻的是鸳鸯戏水,两根龙凤蜡烛袅袅燃烧。 “喜欢吗?”秦泽心里有些忐忑。 顾长溪收回目光点头:“床上的雕工不错。” 秦泽挺起胸膛:“我雕的。” 顾长溪点头,看向浴室:“先洗个澡。” 对于媳妇儿这么上道,秦泽很欢喜,咧嘴一笑问:“一起洗?” 顾长溪挑眉,秦泽摸了摸鼻子,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她:“去吧,我等你。” 顾长溪拿着睡衣进了浴室,这才发现里面的装修摆设和自己房间的一模一样,连被子牙刷摆放的位置都不差分毫。她垂眼笑了笑,慢悠悠洗了个澡。等她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秦泽早已经洗好澡,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歪头浅笑。 秦泽抬着头看她,暖黄的灯光之下,她微微颔首,修长优美的脖颈之下是精致漂亮的锁骨。睡衣是他特意挑选的,月牙白的颜色无疑是衬她,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他的心上人亭亭玉立,挺直的身姿含出一抹清冷绝色的美。他陡然觉得小腹一紧,眼光瞬间变得制热无比。 他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朝顾长溪走了过去。 看着他眉目肃然的样子,顾长溪眉头微微一皱,在他张开双臂要把自己薅进怀里的,右手刷地一声伸出去挡住他的额头,把他隔离在安全距离之外,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薅不到媳妇儿的秦泽很无语:“媳妇儿,今晚咱们两个睡了吧。” 顾长溪:“…………” 他拍掉顾长溪的手,目光暧昧的从她脸上划过,最后落在顾长溪的唇边。见状眼神一暗,身体已经很诚实的贴了过去,把顾长溪紧紧搂在怀里嗓音嘶哑:“今天晚上咱们把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吧。”他低着头,温热的气息喷在顾长溪的耳旁。他动了动身子,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含糊道:“长溪,我很想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长溪脸色微微发红,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顾长溪睁开眼,轻声道:“要多久?” 秦泽一愣,忽然把顾长溪狠狠的压在床上,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如狼似虎的吻:“为夫今晚让你好生瞧瞧到底要多久。” 他的眸色深沉如墨,像是层层跌浪稍微不注意就要把人打翻在他眸色深处的波光之中。秦泽低头对她弯唇一笑,这一笑恰如春风,就连落在唇上的吻都及不上那一点的温柔。 身体想贴的温热触感,让人陡然沉迷。秦泽缱绻温柔的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亲吻,柔情万缕最终在这迷离的夜色之中化作一声低吟婉转的呻-吟…… 不晓得过了多久,屋里这才安静下来。 秦泽心满意足的搂紧顾长溪,情-欲刚歇,嗓音懒洋洋带着一丝满足沙哑:“我抱着你去洗澡。” 顾长溪睁开眼,眸色慵懒的推开他,翻身坐起来。想了想,一把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往浴室里走去。秦泽愣了一秒,果断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抄起顾长溪就往浴室里面冲。在顾长溪挣扎的时候,他忙道:“我抱你进去,你自己洗。” 顾长溪眯眼,狐疑的睨着他。 他咧嘴一笑,果然把她抱近浴室就退了出来。 温热的水延缓了身体的不适,仔仔细细的冲洗了一遍,她这才裹着浴巾出去。屋外,秦泽已经把狼藉暧昧的床单换成了新的。他哼着小曲,赤身裸体的抱着脏床单朝浴室这边走了过来。 一扭头见顾长溪裹着浴巾站在门口,头发还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他温柔的笑了笑:“等下我给你吹头发。” 顾长溪不回答,视线悄然往下。秦泽干咳一声,拿床单挡住自己苏醒的小伙伴,我去洗个澡。对于□□这种食髓知味的事情,他身为男人当然一次不满足。但循环渐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媳妇儿刚刚接纳她,得缓一缓再战。 等他美滋滋的洗漱好出来,顾长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侧着身子,湿湿长发全拨在床榻边,由于头发太长,已经触及到地板上。蜿蜒的水迹沿着黑发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 她闭着眼,原本淡然的脸色带着微微的疲倦。凝神一听,还能闻见她清浅延绵的呼吸声。秦泽温柔一笑,轻轻的走了过去。拿了一块干毛巾替她擦头发。手刚捞起她的长发,就见她倏然睁开了眼。秦泽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缓声道:“睡吧,我帮你擦头发。” 顾长溪迷糊了一会儿,又将眼睛闭上,任由那双温和宽大的手在自己头上动作。他擦头发的动作轻缓柔和,带着令人眷恋的力度,让人安心。 等把她的头发吹干之后,秦泽这才轻手轻脚的翻身上床。长臂一拢,将顾长溪搂在怀里,一片温香软玉之中,他满足的闭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身后的人沉沉睡去,顾长溪才睁开眼。微微偏头,借着透入屋内的灯光仔细的观察着秦泽。 两人相拥入眠也不是头一回,只是从不曾如此亲近,将彼此都交付出来。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见秦泽豁然收紧手臂,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出,轻声唤道:“长溪。” 顾长溪身子一僵,过了好半晌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梦话。便放下心思,闭着眼睛,就着两人相拥的姿势缓缓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却见身后的人忽然蹭地坐起来,说了句:“长溪,你亲我一下呗。” 顾长溪:“…………” 她还没反应,秦泽已经又躺了下去,呼呼大睡。 顾长溪纳闷,这人什么时候有梦游症了?还没从这里回过神,忽然见秦泽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的望着自子:“刚才我是不是喊你亲我了?” 顾长溪点头。 秦泽又问:“那你亲了吗?” 顾长溪摇头,秦泽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话落,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就在她唇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好了,这下可以安稳入睡了。” 顾长溪:“…………” 等她把眼睛闭上,还没睡,秦泽把她压在怀里,忽然又说:“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顾长溪轻声道:“睡吧,再不睡,我只有把你打晕了。” 秦泽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搂紧她沉沉睡了过去。月光晴朗如水,夜里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顾长溪刚睁开眼,就见秦泽穿戴整齐的站在床头看着自己笑的像个傻逼。她眨眨眼,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了?” 秦泽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咱们去扯证。” 顾长溪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是自己二十岁生日。而这个大尾巴狼,早就把自己吃干抹净了。秦泽拿过衣服开始给她穿:“所有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去民政局就可以了。” 顾长溪觉得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虽然早就订婚了,但领证还是头一遭啊。 所以心里也有些期待,等她吃了秦泽做好的早餐,坐进车里往民政局那边去的时候才发现,民政局那边的街上居然有特种兵把守。 她好奇:“这怎么回事?” 秦泽咧嘴一笑:“我让秦逸来堵门,咱们要当今天第一个领证的人。” 顾长溪:“…………” 秦泽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充满了霸道总裁风。 路过一辆坦克的时候,秦逸从里面窜了出来,脸上厚重油彩也挡不住他豪爽的笑容:“喲~弟妹,来扯证啊。” 顾长溪对他认真点头,秦泽对秦逸笑了一下:“办的不错,老秦同志。” 秦逸翘唇一笑:“哈,那是,咱们老秦家的人都是这么热心肠……哎,走了?再唠嗑两句呗!” 秦泽呵呵冷笑,笑的秦逸浑身发冷,总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当他结婚那一天,他的亲弟弟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秦泽牵着顾长溪进了民政局,民政局的领导赶紧迎了过来。这位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运用职权,他可得好好把这两个大神给捧好了。 不然真怕外面那群特种兵冲进来捣乱啊!麻利的给两人盖了戳,再麻利的送走两人之后,民政局门口那群特种兵才麻利的离开。 秦泽笑眯眯的扬着手里的小红本,还没高兴完,就见有小胖墩从远处飞奔过来扑在自己脚下,散了满地的水果零食:“祖师爷,祖师爷……” 秦泽低头,嫌弃的挪开脚:“你个小道士不在龙虎山呆着,来这里干啥?” 张陵小吃货连美食都来不及顾忌了,扑在秦泽脚下哭的稀里哗啦:“徒孙看见你女儿了……”话还没说完,被顾长溪一把拎了起来:“什么?” 张陵抖了抖身子,结结巴巴的说:“我看见你们女儿了了……”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张陵是个能看见未来的人。 顾长溪眯眼:“然后呢?” 张陵哭的稀里哗啦:“你们女儿要抢我做老公,嘤嘤嘤……祖师爷,徒孙只想一辈子当个道士啊。” 呵呵呵!! 竟敢在未来嫌弃他闺女,秦泽冷笑,直接抡起张陵往天上扔:“走你!” 啊啊啊啊啊! 祖师爷徒孙恐高啊!!! 当然恐高的张陵并没有得到两人的爱怜,反而被两人拉入了黑名单。 在很久很久以后,某个看纯善无良实则腹黑冷血的小姑娘被龙虎山小道士张陵的美色所吸引的时候,首先想的就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小道士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小根班儿。 至于老公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然而,张陵却在挣扎逃跑的时候一步步被扯入了万丈红尘之中,再也做不了那清心寡欲的吃货小道士!嘤嘤嘤,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也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个宠妻如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