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远真》 第一章 一个惊奇的发现 秋天的风有些凉,远真走在落了一层秋叶的街道上,看到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脚步似乎比往常更忙碌一些,她裹了裹身上的风衣,看到了不远处自己最爱去的“零食工坊”,想想马上就要吃到那诱人的卤汁牛肉,和香脆的海苔饼,忧郁麻木的内心不仅涌起一丝希望,可是,她忽然觉得零食工坊的牌子越来越模糊,脚步越来越沉重,身边的路人有些变形,终于,“噗通”,远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爽啊,像一只被充满了气的气球,再也承受不了空气的重压,嘭的一下被吹爆了,模糊中,他隐约听到了嘈杂的人声,看到议论纷纷的围观的面孔,紧接着,她觉得自己被抬进了一个类似仓库的车里,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带着口罩的脸,终于,她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晚上,护士小姐笑意盈盈的走过来:“醒了,感觉好点了吗?赶快通知你的家人来照顾你吧,你晕倒时连手机都没有呢,对了,赶快把治疗费补齐了。”远真尴尬的点了点头,觉得胸口有点闷,“家人?我有家人吗?我的家人在哪里呢?那个所谓的亲人一个月前就已经决绝的离开了,没有亲人了,唯一的妈妈在老家,因为继父的原因,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远真忽然一阵难过,眼角留下了凉凉的泪水。 思绪拉回到一个月前,在他们租住的温馨的小屋里,她的男朋友王超忽然向她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他爱上了一个集团老总的女儿,比她漂亮,比她时尚,比她有钱,令她措手不及,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三年来,是她,远真,一直默默的爱着他,他没有工作,她就用她每个月辛苦赚来的薪水养着他,他说过要和她结婚的,怎么突然会……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王超把新女朋友的照片摆在她面前,“对不起真,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一定要离开。”然后看着他一件件的收拾自己的衣物,而她只是愣在那里,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突来的变故。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该走的人走了,屋里静下来了,她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真是绝情,他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意见都没有落下,想起他平时邋里邋遢的样子,鞋子衣服都等着她收拾,而此刻,确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个自己最在乎的人走了,绝情的没有一点预兆的走了,剩下的日子,只有酒和她为伴,她每天把自己灌醉,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去想他,才不会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的母亲,只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打过一个电话,竟然是告诉她:“没什么事就不要回家来,也不要打电话,妈妈没有如愿为继父生下男孩,而是为她生了个小妹妹,因此继父在气头上,最好不要招惹他,有事妈妈会打电话给她。&39;紧接着她的老板通知她,不用来上班了,因为她已经超出了假期的三倍没有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走就走吧,不要就不要吧,那个破工作,只是在商场卖衣服,那么点死工资,丢就丢吧,全世界都走吧,哈哈哈…… 想到这,远真深吸了口气,看到墙上的闹钟指向了晚上十一点,觉得有点饿,不知道此时医院还有没有卖吃的,应该没有吧,她不怎么住院,似乎都是病人家属送饭过来,况且,不好意思开口麻烦护士小姐,毕竟,住院费分文没交的呢,她摸了摸钱包,还在,里面只有不到1000块了,应该够交住院费的了,真倒霉,怎么在这个时候晕倒了呢,管他呢,先想办法填饱肚子。想到这,她轻轻的下床,看到另张床上似乎躺了个人,她轻轻的开门,看到走廊中间的护士站亮着灯,一个护士小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惦着脚尖,心里在祈祷,护士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让她成功的溜出去,买点吃的回来。终于,一点点走过了那个护士站,她一阵窃喜,正准备迈开脚步向前走,因为已经离楼梯不远了,忽然在这个时候,“哇,妈妈……”一声大喊把她吓了一跳,是刚走过来与护士站对面的208房间,紧接着就是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正在昏昏欲睡的护士一下醒来,“发生什么事了?护士快速的推开了208房间的门,她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痛哭的摇着躺在床上的一个人的被子,:&39;妈妈,妈妈,你醒醒,你怎么了……” 护士惊慌失措好的出去打电话,其他房间的病人家属有的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又是几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跑来跑去,她站在208房间的门口,看见了那个躺着的死者的脸,忽然远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疼,是那种被强烈的阳光刺痛的疼,她使劲的揉着,再抬起眼睛视线有点模糊,可是在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奇怪的景象:小女孩趴在床边睡着了,而她的妈妈,刚才的死者,这时候正泪流满面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头,嘴里喃喃的说着:“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你要好好的活着。”接着又拿出一个类似玉佩的东西呆呆的望着,表情痛苦而扭曲,远真看呆了,以为自己遇见了鬼,她又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这时候,她看到女孩的妈妈拿出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她大喊一声:“不要。然后看到了缓缓流出的鲜血。 原来她是自杀,远真大声的嚷着:她是自杀,她是自杀。她看到了死者临死前发生的事,没有人看她,所有的人都在为死了的人手忙脚乱着,这时候一个穿着住院病服的年轻的小伙子指着她:你的眼睛。她转身,透过对面护士站闪亮的玻璃,她看到自己的双眼整个眼睛都是黑的。(第一章完,待续) 第二章 妹妹之死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远真已经又找了一份工作,还是在商场做售货,没办法,个子高嘛,身材又好,天生卖衣服的料,她常常这样安慰自己,除了发现自己的双眼具有奇异功能的那件事,其他的伤口看上去已在慢慢的愈合,远真不去想,也不敢想,她自认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从十岁那年父亲临死时告诉她:“要好好的活着,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坚强,也许父亲在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母亲是不可能好好的照顾她了,因为那时,母亲就已和继父相好,父亲也许是被活活的气死的,在她的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幕,是看到有病的父亲生生的跪在母亲的面前,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和那个男人断了,好好的过日子。但是母亲的态度令她害怕,也令父亲绝望,父亲牺牲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却无法挽回妻子的心。一想到这些,远真会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可是她不想哭,她怕天堂的父亲看到她会难过。 自从那件奇异的事情发生后,眼圈整整黑了一天,像故意画的那种很夸张的熊猫眼,很吓人,远真曾狠狠的洗,可是没用,一天之后,就自动没有了,远真一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死尸,以前只是在电视或报刊上看到,因为她最怕这个,可是为什么会出现那样奇异的一幕呢,她能看到死者死前十分钟所发生的事,这是一种奇异功能吗?是只有一次,还是只要看到死尸就会显现? 就在她的日子慢慢归于平静的时候,却接到了妈妈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妹妹死了,那个刚生下来才一个月的同母异父的妹妹死了,具体原因妈妈没有说,只是让她回来一趟。她有些懊恼为什么在她想要静静的时候,总生出一些想不到的事情来搅乱她,但是心里还是心疼可怜那个甚至没有见过面的妹妹,怎么就死去,可确实不想回去,因为一想到继父那张青筋暴起的脸,和那双随时都可能发脾气打人的手,心里就不自觉的恐惧,小时候,没少挨他的打。况且她已两年没回去,甚至两年没跟继父通过一次电话,因为其实她跟母亲通话的次数就不多。 可还是回去了,她听得出母亲声音的苍老,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带着疑问和不安,她回到了别了两年的家,家里聚积了一些人,二审,小姨,大伯,都在劝妈妈,看到她到来,每个人的反应都不是很大,尤其是继父,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她看到母亲苍老和憔悴了许多,虽然很久没见,但是母女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久违的亲情又回来了。 出乎意料,晚上继父意外的让母亲和她睡在一起,还是那张青筋暴起的脸,但似乎不那么冲动,时刻都会爆发,也许他老了,远真这样想,人老了就会收敛许多年轻时的脾性,可他依然爱喝酒,饭吃的很少,说起妹妹的事,母亲只是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说生下时就体弱,又得了感冒,就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不讨人喜欢,你爸爸巴不得她死呢。不知为什么,母亲的话总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看母亲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躺在床上的时候,母亲背对着她,她看到母亲背后的伤痕,知道那一定是继父打的,继父平生最讨厌女孩,母亲没能如愿为他生个儿子,一定挨了他不少打,吃了不少苦头。而她不敢问,妹妹去世已经让母亲很伤心了,但是那个疑惑一直在心里,妹妹是怎么死的,真像母亲说的那样是因为体弱。她觉得心里的怀疑一层层加深。 母亲在半夜的时候被她摇醒,而她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妹妹的尸体埋在哪里? 母亲吓坏了,以为她做了噩梦,而她快要急哭了:“妈,你快告诉我,妹妹埋在哪里? 丢在咱家屋后的小树林里,你知道……咱们这的规矩,刚死的婴儿……不……不能入土的……“母亲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翻身下床,并不管母亲在后面叫着:”上哪去啊,大半夜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个人夜半三更去那片小树林,只为了找寻妹妹的尸体,一股力量推着她,要验证两个事实————妹妹的死和她双眼的奇异功能。 终于她看到了那个在夜色下有点发白的像包裹一样的东西,那是家里熟悉的布料的味道,她深吸了口气,觉得两腿有点哆嗦,才发觉自己跑的急,连外套都没有披,有点冷,但更多的是怕,因为她要揭开包裹,看清妹妹的脸,周围很静,只听到风吹动树叶些许哗哗的声音,她慢慢的走过去,扒开周围已经枯萎的乱草,终于,在她哆哆嗦嗦的手之后,她看到了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脸的如巴掌大小的看不清五官的脸,这时候,她的眼睛开始疼了,由小到大,然后开始剧痛,然后她看到了模糊视线中,母亲和继父躺在一张床上,旁边有婴儿不停的哭声,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直不停的哭,母亲不停的哄着,继父不耐烦的骂着,她看到继父狠狠的抽了母亲一巴掌:“丧门星,看你生的赔钱货。”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继父提起那个有点发白的包裹里的妹妹,狠狠的往另一头扔去,“嘭的一声,婴儿的哭声没有了……,剧痛消失了,她呆了,觉得自己跟妹妹一起死了…… 第二天,她就决定走了,因为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如果之前,只是觉得继父脾气暴躁,那么此时,他就是一个生性残暴的禽兽,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那可怜的妹妹,她无法和这样一个禽兽呆下去,而母亲,她那可怜的母亲,显然知道所有的一切,而面对她那残忍的丈夫,和无辜被杀的女儿,她能做的,只是伤心和忍耐。二婶说:真,你的眼睛怎么了,有点黑,别太伤心了,常回来看看你妈妈。她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忍住不让眼泪留下来,她发誓,不会再来这个家,永远不会。 第三章 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在商场工作,其实挺累的,虽然不用付出繁重的体力劳动,可是要一直站着,而且远真工作的柜台是代理法国内衣名牌仙戴尔的,因此生意特别好,顾客不断。这样远真就几乎没有闲的时候,不过这样也好,挺充实,忙起来的时候就不会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只是偶尔,远真在梦里还会梦到去世的小妹妹的那张巴掌大的模糊的看不清五官的脸,还会想起继父提起妹妹的包裹狠狠的向床头扔去的情景,每到这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挂念老家的母亲,她有时候想,等她挣了钱,就把母亲接到城里来,不用再过逆来顺受的生活,可是她也知道母亲是不会来的,她不会离开继父,不管继父怎么对她,她都不会。 而关于那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那个她也搞不懂自己的双眼为什么会具有这样一种奇异的功能的秘密,慢慢的也就变得平静,不再费力去想为什么,就像自己身上的一个器官一样,变成很自然的事情。 虽然已是秋天,秋高气爽,可是商场里似乎有些闷闷的,况且她的柜台在二楼,居中,紧挨着楼梯,即使没有顾客的时候,人来人往上下电梯,也相当的噪杂,这天,中午,没有什么顾客,同事小芳叫了外卖,在一边吃的津津有味,而她却没有什么胃口。 “喂,干嘛呢?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她的死党微微,总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果然,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扎起高高的马尾,穿一件黄色的有蕾丝边的外衣,精气神十足。 :嗨,不够朋友啊,失恋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我看看憔悴了没有? 远真拿开微微扳自己脸的手,“行了,我才不会呢。 “得,在我面前还装,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想开点啊,再说了,咱这长相,咱这身材,什么样的找不着。没什么了不起的。” 远真有些感动,虽然微微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可在这时候听到朋友的安慰,心里觉得暖暖的。 “行了,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去吃公主饭啊。 “公主饭”是麻辣烫的别称,微微和远真都喜欢吃辣,辣的过瘾,辣的爽,微微说那种感觉就像古代的公主一样,超舒服,所以就叫它“公主饭”。 “早呢,要到八点。” 那就请假吧,什么破工作,这么晚,你们那个破老板,一定是剥削员工的天下第一大白痴……“嘘,远真不停的对微微使眼色,因为她的老板,那个身材矮胖兼秃顶的,看着53其实35的老板正站在微微的背后。 微微一下子住了嘴,尴尬的吐了一下舌头,压低声音对远真说:好了,我先去逛逛,下班来找你。可是到了下午四点,微微就又跑了过来,拎了一大包东西,这是她逛了一圈的收获,远真知道,她最爱逛街,自己很努力,可是和她一样,挣钱不多,只是在一家公司做设计,不过家庭条件好,父母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挺疼她。 远真知道,她是没地方去了,可是又不愿意无聊的在这里一直等到她八点下班,于是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那样子就像个猴子,远真忍不住偷笑。 远真正有些不忍,突然看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影子,王超,怎么会是他?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不会这么巧吧,上帝,远真祈祷着,千万别往这边来。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眼看着王超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的朝这边走来。 微微注意到了远真的反常,“姐,你咋了,怎么比我还急,喔,是不是决定跟老板请假了…… 可是很快微微就发现远真的反常跟请假没有关系,因为她也看到了王超和她所谓的女朋友,一个集团老总的千金小姐。 王超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远真,两人都尴尬的笑着,这个男人,离开她才几天,果然从里到外换了个人,一身的名牌,头发乌黑发亮,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了以前邋里邋遢的样子。 月儿,我们到别处看看吧,王超咳嗽了一声,稍微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女孩说,然后拉着她就要走。 “不嘛,老公,我要买内衣,这套粉色的,你不是最喜欢粉色吗?女孩撒娇的说着,看来她并不知道远真就是王超的前女友。 而听着那肉麻的声音,远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哎哎,这套粉色的我买了,我买了,我先来的,微微抢上去,拿起那套粉色的内衣。 “刚才你还没买呢,这是我的,我先买的。”那个叫月儿的女孩不甘示弱。 “明明就是我先来的,哼,小姐,打包,多少钱?微微挑衅的看着王超。 王超尴尬急了,一边拉着月儿,一边无奈的问小芳“小姐,再拿一套粉色吧。 对不起,先生没有了,换一套别的颜色可以吗? “不,不换,我就要这一个,明明就是我先来的……月儿不停的叫着”哎呀。微微忽然大叫一声,大家顿时把目光都转向了她,只见她夸张的挥舞着双手,“这怎么那么多蚊子苍蝇啊,乱哄哄的乱叫,恶心死人了…… 月儿被气得横眉倒竖,王超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将月儿拖走,远真也上前制止了微微,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就此结束。而远真,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晚,她们的“公主饭”吃到很晚,两个女孩都喝了酒,远真醉了,可是醉了的感觉真好,比醒着好。 第四章 一个痴情的男孩 似乎听到了冬天的脚步声,今天风有些大啊,而远真一向身体的抵抗力就不是很强,一吹风就会着凉,可能是下了班,不想坐公交车,多走了两站,她宁愿吹风着凉,也不想回到那个空旷旷的屋子,寂寞孤独会紧紧的包围着她。因此到家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舒服,这是将要感冒的迹象,这个她有十足的经验。而她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的那张红色的卡片,塞在门缝里,她以为又是发的什么宣传广告,什么家政服务了,外卖送餐了,可直觉又告诉她不是,因为这张卡片看上去是那么温馨,那么诱人。她拆开来,一行黑色的大字映入她的眼帘————远真,永远开心快乐,然后是一个简笔画的加菲猫,冲她摆着手,好可爱,下面的签名是不知你是否忘记的朋友——曹飞宇。 曹飞宇,一个帅气明朗的男孩的脸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个很喜欢她的男孩,家就在这座公寓的十层,一年前,因为同时是早上八点到楼下的报刊栏拿报纸,所以时间一长就认识了,一个很优雅的男孩,笑起来的时候左边的嘴角有些上扬,记得他是学钢琴的,在北京的一个音乐学院上大学。远真对他说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如他的偶像王力宏般的男孩,崇敬,欣赏。可是不久之后,远真就收到了飞宇给她的情书,是在同时收报纸的时候给她的,同样是一张红色的很温馨的卡片,里面有那只可爱的加菲猫,上面写着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远真的话。当时远真觉得这个小男孩真可爱,飞宇比她小三岁,20岁,而她,属兔,23岁,那时王超的生意正做的风生水起,而他们也正爱的情意绵绵,而且她知道跟飞宇是绝不可能的,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孩,年龄上她就不会接受,况且人家是大学生,又是城里人,差距太大了。所以远真也就没太在意,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有男朋友了。她记得男孩听到这句话脸就红了,紧接着就很尴尬,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就跑了。小孩,远真不仅笑了,总之有人追求自己,还是挺自豪的一件事,这之后,飞宇就去了学校,再没听到他的音讯,而她和王超,却经历了波多的变故,生意失败,矛盾升级,然后就是分手。 她找出几粒治疗感冒的药,却发现家里没有热水了,而她此时满身的疲惫,躺在沙发里再也不想动,望着手里的那张卡片发呆,那种樱桃般的红和那只可爱的加菲猫都是她最喜欢的。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一条短信,号码不熟,打开来一个动态的头像,后面是几个字——猜猜我是谁。 哈,不用猜就知道是他了,这个调皮的小孩,远真心里泛起一阵喜悦,他不是在上大学吗?怎么回来了呢,这个时候应该不是什么假期吧,远真心里又泛起了疑问,她想了想,还是没回信息,虽然她已经确信就是曹飞宇,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安,如果是一个平时普通的朋友就罢了,可他,这个可爱的男孩是曾经喜欢她而且向她表白过的,她隐隐感觉有些事要发生,但她不想发生太多的事,只想平平静静的,哪怕一个人也好。 第二天,在她还昏昏入睡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看了下表,糟糕,已经八点半了,要迟到了,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头沉沉的,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真的感冒了,她的预感,又是一场重感冒,天啊,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撑起身子勉强开了门,迎接她的是一张灿烂明媚的笑脸,跟她的憔悴和蓬头散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嗨,想不到吧,看你今天没去取报纸,就……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憔悴?是病了吗? 飞宇一连串的发问,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事,进来吧远真想说的是,报纸在半年前就已经不订了,那是王超的爱好,而生意失败后的他,是根本就没心思看报纸的。 果然是一场重感冒,远真连着两天发烧,又是打吊针,又是吃药,而飞宇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她,现在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他,盛好了丰富的早餐在她的床边,想起那天他拿走了她的钥匙,还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着:怎么,你还怕我是坏人啊,这样更方便我照顾你。 醒了,吃饭吧,你最爱的八宝粥。 此刻,远真肆意的享受着他一勺勺喂给的她最爱的八宝粥,想起以前只要她生病,王超也会这样的照顾她,对她轻声的说着:宝贝,多吃点,身体好的快。“如今物是人非,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飞宇发现了她的异常,放下手里的碗,拿起纸巾为她擦泪。 这个小男生,显然没有照顾女孩子的经验,此时有点手足无措,“你别哭啊,远真,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远真的眼泪哗哗的怎么也止不住,委屈,伤心,一股脑的全来了,或许是这段时间太多的事,压抑的太久了。尤其是想到王超,那个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说走就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甚至走后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许久,远真心情才稍稍平静,而那个可爱的大男孩,除了一直不停的给她递纸巾,就是默默的陪着她,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无奈。 而远真哭完的第一句话就是:“飞宇,你走吧。” 远真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决绝,已经享受完了他的呵护,够了,不然,远真很怕自己的软弱会让自己陷进去。 飞宇显然吓坏了,因为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希望,在照顾她的这几天,远真虽然态度依然不冷不热,但至少不那么明显的抗拒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自己了呢。但是此时远真的这一句话似乎要粉碎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希望。 他想解释,想问为什么,想说,你身体还没好,需要人照顾,可是远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蒙着头,似乎在说,走吧,我不想听。远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在那个熙熙攘攘的柜台旁,微微正煞有介事的跟顾客介绍着什么,手不停的比划,看到她过来,微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真姐,你好点了吗?你真是的,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不拿我当朋友…… “你这是?远真打断她的话我不是来找你,听小芳说你生病了,下午过来,正好看到她忙不过来,就搭把手么,呵呵,微微挠了挠后脑勺。”行啊,挺像回事的啊,远真笑着那是,嘴老会说了,小芳把嘴凑近远真的耳朵把客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哈,远真和小芳都笑了去去,哪有哪有,不过是一般水平而已,微微调皮的一笑看着微微可爱的样子,远真觉得开心无比从那次狠心赶走了飞宇以后,又过了两天,没有再来找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点失落,这样也好,这不是挺好的吗?他应该有他的生活,而不应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远真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没有想到,刚刚要下班,正准备和微微一起去吃她们的“公主饭,飞宇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远真的面前,喘着粗气,很累的样子,把大家吓了一跳。 “远真,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走……”不由分说拉起远真的手就要往外走。留下惊讶的微微和小芳。“你坐,什么都不要说,听……听我弹……” 在远真还气喘吁吁的时候,飞宇却把她摁在一张凳子里,自顾自的走到一架钢琴的前面,把琴盖打开,却没有立即弹,而是把两手放在胸前,想让急促的呼吸快点平静下来。远真四处打量,一个不大的教室,几排桌椅,讲台前一架黑色发亮的钢琴。 一行优美的音乐流了出来,轻轻的,越来越近,一直流到她的心里,她呆了,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真实的看到和听到钢琴的声音,是如此的优美,犹如一个可爱的精灵在舞蹈,清透而空旷。她只能看到飞宇的背影,心里却放佛看到了他手指在琴键上的流动。就那样,静静的,只有音乐的声音,远真觉得已经远离了世界,远离了所有的噪杂与烦恼,只有她和他,时间就这样静止。 第五章 奇异谋杀案 “不会吧,你找了个比你小的,还是个大学生,而且还没毕业?”微微的嘴半天合不拢,焦急的等着远真,对她提出的一个个疑问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啊,我是找了个比我小的大学生,没毕业,怎么?很奇怪吗?不可以吗?” “不会吧,老姐,你行不行啊,姐弟恋,你赶时髦啊? 远真真被她问的有点不耐烦了,“是,他小,可他总会长大,他没毕业,可他总有毕业的那一天,我等他。”远真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明白了吗?现在把你张大的嘴巴合上。” “喔,微微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可是……“”你还想问什么?远真打断她的话“嘿嘿,我是想说,他的家人同意吗? 远真忽然怔住了,脑海中浮现出跟飞宇母亲第一次会面的情景。“你家是农村的?飞宇母亲不紧不慢的问道”是,阿姨。“远真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她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太锐利,似乎一下子能看到她的心里,。 而那副飞宇说四十,可她看起来最多三十的面孔,让她甚至都有些自卑,保养的那么好,远真不禁在心里赞道。现在她眼睛的视线刚好看到她的鞋,那双精巧绚丽的紫色高跟鞋,这双鞋子,怎么着也得上百吧。 “你在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话呢?飞宇母亲忽然提高了音调,把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哦……,没,没,阿姨,您刚才说什么?远真有些不好意思“你在哪里工作?父母都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飞宇母亲又不快不慢的重复了一遍。 “我,我在商场,柜台,父母都是农民,我今年23岁,属兔。”远真有些尴尬,这些都是让她很自卑的,却不得不放到桌面上来讲。 “哦,你的学历?有什么特长?比如说钢琴,舞蹈? 她的问话让远真觉得很不舒服,像审犯人,可是表面上又不好带出来,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我初中毕业,没什么学历,也没有什么特长。”远真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 飞宇的母亲抿了一口茶,低下头像在思索什么,而飞宇,一直在旁边焦急的替远真捏着一把汗。不时的对母亲使眼色,希望不要太为难远真了,而她的母亲却全然不加理会。终于,逮着了母亲喝茶的空隙,飞宇打圆场般的笑道“呵呵,该吃饭了,大家都饿了吧?然后对着在厨房忙活的保姆喊道——刘阿姨,饭好了吗? 这场饭吃的相当的沉闷,虽然飞宇事后一直说母亲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但远真想起那天的情景,还是觉得不舒服,至于哪,说不上来。不过还好,虽然对远真不太满意,但最终没有怎么刁难她,让她太难堪。 飞宇要回学校了,虽然他不想走,可是,为了她,他已经耽误了好多课,不能误了他的学业,他们约好,平时的时候电联,假期再见面,以学业为主。“知道吗?又死了一个,昨天晚上。早上一上班,小芳就神神秘秘的告诉她。 “什么?远真很惊讶。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城市疯狂谋杀案,死的全是男的,凶手杀人手法奇特,警方至今找不出一点线索。“小芳边说边拿过一张报纸,上面登着死者的图片,远真很惊讶,但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谋杀案很快就发生在她身边。晚上一下班,远晨就匆匆的往家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可是等走到公寓的大门前,却碰到飞宇的妈妈。 “不要进去,公寓死人了?好可怕的。”飞宇的妈妈边说边拦着她,“是疯狂谋杀案吗?死的还是个男的?远真急切的问道。 这时候从公寓涌出了一群人,紧接着穿着白衣服带着口罩的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上面是蒙了白布的死者,然后就是几个警察,正在这时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突然冲了过来,疯狂的扑向了那副担架,“我可怜的儿子,你死的好惨呢……”警察示意将担架放下,老妇哭倒在死者的身上,那副情景,让在场的所有人不仅为之动容,有几个人偷偷背过脸去擦眼泪,远真和飞宇的妈妈在旁边看着,不仅也为之流泪。 这时候,远真突然大叫一声,用双手蒙上了眼睛,因为她看到那个老妇要用手去锨死者身上的白布,她怕看到死者的脸,因为那样,她会看到真相,她不想看到真相,她不想陷入一场疯狂的谋杀案中。 哎,你怎么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飞宇的妈妈去拉远真的手,远真却死活不肯把手拿开,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因为恐惧。 第六章 王超死了 疯狂的谋杀案还在继续,报纸上,电视上都在不停的传播着这个消息,这个城市开始变得人心惶惶,尤其是男人,因为惨遭不幸的全是男人,多是二十到四十间的,有人猜测,这个可恶的凶手一定和男人有着深仇大恨。而大多的骂声却全留给了警方,白痴,废物,拿钱不办事,怕死鬼,什么难听的都有,而警方,费尽心思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这个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堪称作案史上的一个奇迹。照这样下去,这个城市的男人早晚不得死光了。 而远真,惊叹着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谋杀案发生的同时也庆幸,飞宇还好不在这个城市了,于是她在上班的时候发了一条信息给他“疯狂谋杀案的凶手没被缉拿之前,不要回这个城市。”飞宇很快就回复过来“不怕,你在哪我就在哪” “哎,这个孩子,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远真叹息着远真。”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远真收起正在发短信的手机,抬头看到了王超那张熟悉的脸。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只说两句话就走,可以吗?王超清了清嗓子,很认真的看着她。 “我下周要结婚了,和月儿,你见过的。”王超将视线从远真的脸上拿开“听说你也有了男朋友,祝你幸福,忘了我,我不是个好男人。” 远真始终没有说话,也不去看王超,就那么怔怔的听着,似乎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其实,听到他要结婚,远真的心里还是痛了一下,她知道,这辈子,和这个男人再也无缘了。 一连几天,远真都陷在王超要结婚了的消息里,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她不自觉的在心里算着王超要结婚的日子,心里不禁很失落。“铃铃铃,早上六点,远真还在睡梦中,手机铃声却急促的响了起来,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瞄了一眼,是微微的,心里不禁轻声的骂道这个死妮子,大清早搅了我的好梦。 她挂断了想接着睡,因为她知道这个死妮子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她刚挂断,马上铃声就又响了起来,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接了电话。 真姐,王超死了,疯狂谋杀案……“微微急促的声音传来而她只听见”王超死了“几个字。后面的就再也听不见了”王超死了,王超死了……“她不住的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可能,呵呵,不可能的,一定是微微这个死妮子在故意吓唬她,她重新倒头睡下,心里却不自觉的难过起来,她知道骗不了自己,王超死了,真的死了。 远真的心犹如被掏空了一样,依然做着每天该做的事,可已经像个行尸走肉,机械而麻木,她不敢去想,那个她最爱的人死了,过马路的时候,她听到耳边飞驰而过的车的声音,想起以前过马路王超总牵着她的手,她缓缓的伸出手去,因为她看到对面王超在对她微笑,她笑了“超,别走。” “找死啊,不要命了”一声大喝,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看到司机因紧急刹车而愤怒的脸,“超呢?超不见了。她看不到了对面的王超,而司机只是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倒霉”。 远真呆呆的看着电视机,新闻频道,一帮记者正围着一个警察不停的问着“请问,警方什么时候可以破案?”惨案的人数是不是被保留? “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你们究竟有没有在投入的调查?…… 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想要往前走,却被记者和人群紧紧的围着,“我们警方会尽快破案,给大家和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请大家耐心一点,要相信和配合我们……” “啪”远真关掉了电视,觉得头有些疼,疯狂谋杀案,疯狂谋杀案?远真忽然惊醒,我要找到这个杀人恶魔,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受害,我要为王超报仇,远真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我要尽快的见到王超的尸体,对,尽快……” 第七章 狐狸露出了尾巴 远真打听到,所有被害人的尸首都被警方统一安放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停尸间里。因有的被害人家属放出话来“案子一天不破,尸首就一天不安葬。”开始时甚至一些气愤的被害人家属将死者抬到警察局的门口,逼着警察尽快还他们一个公道。后来经过警方多次耐心劝说,终于他们同意暂时将尸体存放在医院的停尸间里。也有些家属实在熬不住了,出于让死者早日安息的心态将尸首火化安葬了。 这些报纸上都有报道,远真却没有关注过。因此她费了一些周折打听到了王超的尸首也存放在停尸间里。他的老家是青海一个偏远的少数民族,家里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已出嫁的姐姐,不知他们是否知道,他们唯一在外的亲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想到这,远真的心里一阵酸楚。 停尸间在这个医院的地下一层,远真走进去,虽是白天,这里看上去却有些阴森,那条长长的走廊里吊着几盏昏黄的灯,看上去颇有些诡异。 远真听到传来的忽大忽小的哭声,她知道那是最近被害人的家属来看他们的亲人的最后一眼,不知是否有王超的父母。 你找谁?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20岁左右的小护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远真忽然觉得她的话问的有些搞笑,这里放的全是死人,你说我能找谁?即使来找他们,他们也再不会像平时那样和你手拉手有说有笑。 哦,我来……我来看看王超远真低沉的声音传来,一想到王超,她的情绪一下子沉到谷底。她用哽咽的声音又说了一句“他是疯狂谋杀案的被害者” “哦,王超,护士边说边用手在托盘里一叠类似卡片的东西里翻找着。 “王超,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她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 远真说了声谢谢就顺着走廊走去。 “哎,你是死者什么人?”护士突然叫住了远真,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我是他女朋友。” 护士“喔”了一声,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远真,转身边走边低估了一句“怎么又冒出一个女朋友” 远真走了几步,看到迎面走来了几个人,两个三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一边一个搀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低着头步履蹒跚的走着,隐约能听到老太太低沉的抽泣声,后面还跟着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和一个穿护士服的姑娘,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能感受到他们此刻因失去亲人而痛苦不堪的心。 远真就那样静静的矗立着,看着一行人从她面前缓缓的走过,她仿佛看到生命,看似坚强有时却一击即破的生命,她想到了死亡,她想有一天自己也会死,也会被停放在停尸间的某个角落里,她看到了惨死的妹妹那张巴掌大的模糊不清的小脸,看到了手腕被割破缓缓流出的殷红的鲜血,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扩散,直到流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生命终结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的那扇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几张床,床上时蒙着白布的一动不动的生命被终结的人。她不知道哪个是王超。所有死了的人都一样,不管生前是辉煌灿烂还是穷困潦倒,此刻在这里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死尸。 她走到第一张床边,想伸手去揭开蒙着的白布。 远真“一个凌厉的女声传来远真转身时已被那人拖到门口。是飞宇的妈妈,远真正有些疑惑。”你不应该来这里,快走。“飞宇的妈妈用很郑重其事的声音说道。 “阿姨,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不行,她打断远真的话,这时她突然对着门口大喊——快来人啊…… 几个护士跑了过来“快把她拉走,她不能见死尸,她有病,会发病的,快点啊。”她一边喊一边去拽远真的胳膊。 “阿姨,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看他最后一眼……” 可是不由分说远真已经被几个人连拉带拽的拖出了停尸间。 这之后远真又去过两次,可是经过了那次事后,护士像是认准了她,说什么都不让她进,任远真哭着求着说尽了好话,可她们始终就一句——不行,你有病,不能见死人,我们得对你的生命负责。远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午夜十二点,当这座城市大部分人们都已缓缓沉入梦乡的时候,新天地——这个五光十色的夜酒吧的精彩生活却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酷……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了,……为什么?闪烁凌乱的灯光下映出远真那张因酒精和强烈音乐的刺激而通红沉醉的脸。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远真,你不要再喝了,会喝坏身体的……“微微一边夺下她的酒杯一边焦急而又无奈的劝着,可是刚夺下的酒杯又被远真夺了过来”来这里就是喝酒的,你别管我……,让我喝……“远真有些醉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嚷着。 一阵口哨和呼喊声传来,这里的欢乐达到了高潮,所有的人都围着一个美艳的舞女,疯狂的蹦着,跳着,摇着。 在这片灯红酒绿,醉眼迷离的人群中,远真忽然停住了视线,她狠狠的眨了几下眼睛,大口的喝下了微微递过来的一杯冰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飞宇的妈妈,那是飞宇的妈妈吗? 在闪烁迷离的灯光下,她穿一件金光闪闪的湖蓝色的紧身连衣短裙,一头张扬的蓬松的卷发,一双黑色的高跟黑色长筒靴,,跳着那么性感的舞蹈,血一样的红唇,让由里到外的性感和放荡展露无余。 远真看呆了,这怎么可能是飞宇的妈妈,那个温柔中带些严厉的贵妇人般的中年女人,这明明就是一个年轻放荡的舞女。可那明明就是飞宇的妈妈。第二天起来头沉沉的,昨晚喝了太多酒,这些远真根本就不在意,她现在在想的是——昨晚究竟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她看到的是飞宇的妈妈吗?可那怎么可能呢?还有那天,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停尸间的门口?一连串的疑问搅得远真心神不宁。她决定今晚再去一次新天地。 同事小芳看到远真时吓了一大跳,因为她的黑眼圈和那张憔悴的厉害的脸,“远真,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被疯狂谋杀案搞的啊,哎,不知道这个可怕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对了你知道么?昨天又死了一个人,好像是新天地的保安。” “新天地,远真一惊,心里的疑问陡的又多了一层。 晚上十一点,远真就已坐在新天地的一个角落的桌子旁,她戴了帽子,换了一身不经常穿的衣服,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故意装作一杯一杯在饮酒的样子。 表针指向了十二点。 她招手叫过一个服务员,用好奇的口气打听道“昨天晚上跳舞的女孩什么时候来?” “哦,你说美玉小姐吧,你也喜欢她的舞蹈,这里很多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服务员看了下表还有十分钟,她十二点一刻到。” 昨天晚上的情景再次上演,令远真看的目瞪口呆,这次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上衣和短裤,黑色的高跟鞋,画着很浓的妆,终于一个小时的热闹之后,远真看到她喝了一杯酒,然后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有些秃顶的男人走了出去。远真紧随其后,他们在一栋别墅前下了车,远真躲到一棵树的后面,看到她们亲昵的在说着什么,忽然远真看见了那个女人左手悄悄从背后拿出的闪光的匕首,她正想大叫,只觉脑子一阵疼痛,然后就晕了过去,身后是一个男人举着棍子的恶狠狠的脸。 第八章 扑簌迷离 电闪雷鸣中,她面目狰狞,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步步的向远真逼近,远真望着此时犹如恶魔一样的飞宇的妈妈,不得不一点点的后退,突然脚下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一个趔趄,远真摔倒在地。飞宇的妈妈已经逼到她的眼前,嘴里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突然她举起手中的匕首,恶狠狠的向远真刺去,远真绝望的大喊了一声去“不要…… “怎么了?远真,你没事吧? 远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原来是个噩梦,她松了一口气。 “远真,来喝点水,是不是做噩梦了?”飞宇的妈妈眼里满是关切,将一杯水递到远真的面前。 远真看到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突然想到刚才梦中的那张狰狞的面孔,惊魂未定,大叫了一声,将眼前的杯子推翻在地。 看到杯子被打碎,她并不生气,而是上前轻轻的握住远真还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 “孩子,别怕,告诉我,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远真被她握住的手似乎抖得更加厉害,她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将刚才梦中的情景告诉她,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不起阿姨,我刚才梦见……王超了,他死得好惨。远真眼泪流了出来。 “好了,没事了。”飞宇的妈妈拿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了阿姨,我怎么会在这里?昨天晚上……”她只记得昨天晚上从新天地出来,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是啊,昨天晚上那么晚了,你怎么会跑到俊红的别墅去了?”她打断远真的话问道。 “又怎么会晕倒在那呢?幸好被她及时发现,看你没有什么大碍,就把你送到了我这里,你啊,真是吓死阿姨了。” 她不紧不慢的说着,而远真却越听越迷糊,她是跑到了一个别墅,可俊红是谁?那个舞女,不就是眼前的她吗?虽然心里全是疑惑,可远真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回想昨天晚上的事。 “我昨天心情不太好,就一个人跑到新天地,在那里看到一个跳舞的女人,和您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是您,就……” “就跟踪她是吗?哈哈哈……” 飞宇的妈妈打断她的话,低着头笑了起来,远真却愣在那里,不知她为何发笑。她却越笑越开心,似乎眼泪都要出来。终于,她拖着最后一个尾音,长长的吸了口气。 “阿姨哪有那么性感啊,呵呵……她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叫俊红,搞金融的,可是对舞蹈痴迷的不行,喜欢到那种热热闹闹的地方去,说了她多少次,不听,也就随她去了,个人爱好吧,她的公司在广州那边,偶尔来这里小住一段,朋友也多,也有房子在这边。”飞宇的妈妈说到这个妹妹,一脸的自豪。 “双胞胎妹妹?怎么没听飞宇说过?”远真小声嘀咕了一句。脑子里更是疑惑,怎么又多出一个双胞胎妹妹? “飞宇这孩子,哎……”她突然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从小没了爸爸,性格有时候会比较孤僻,不愿对人说起自己的家事。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她起身,向客厅走去,不久,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相册。 “这就是飞宇的爸爸”,她指着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说道。看上去眉宇间确实和飞宇有些相像,远真正想细问,她却手一挪,转移了视线。 看,这就是我和俊红,你能看出哪个是她,哪个是我吗?“她的语气里有些得意。 远真望着照片上两个穿着一样衣服,梳着一样发型的二十多岁的女孩,手指在她们身上指来指去,却真的说不上来。 飞宇的妈妈更有些得意。 “呵呵,这个瘦一点的是她,她喜欢跳舞嘛,而我,最不喜欢运动了……” “可她,怎么会认识我?又怎么会把我送到您这里来?远真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早给她看过你照片,飞宇的女朋友嘛,她还是比较关心的,还说有空要见见你,没想到你们俩提前见面了。”飞宇的妈妈又是一阵大笑。 望着飞宇妈妈那说起自己亲人时温馨的面孔,远真无法不相信她,也宁愿相信她,毕竟她是飞宇的妈妈。早晨七点,远真家附近的滨河公园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在练剑术,一招一式很是认真。终于他有些累了,衣服也有些汗湿了。他的眼光落在对面的长凳上,显然他是想要休息一下,可是凳子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他有些奇怪,这个人在他天不亮来公园时就已经躺在这里了,现在天已经亮了,老占着凳子象什么话。他看了看周围,长椅上都坐满了人,于是他决定叫醒这个人。因为此时,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哎,同志,哎,醒醒。”他走上前稍弯下腰轻轻的叫了一声,这个人似乎没有听见,他提高了点嗓门,又叫了两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不是故意装睡的吧?他拍了一下这个人的肩膀,可还是丝毫没有动静,他有些急了,“我说,你这哥们儿……”他边说边扳过了他的肩膀,这个人一下子就转过身来,搭在椅背沿儿上的那只手也掉了下来。 “啊,他大叫了一声,因为他看到这个人恐怖的面孔,两眼圆睁,嘴角淌着血。 几秒钟以后,他定了定神,上前用手去试这个人的呼吸。死了,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远真最近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就想老板请了一周的假,难得今天起这么早来公园跑步,再不锻炼身体,就成病秧子了。 她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于是跑上前去,听到人群里议论纷纷。 “110怎么还不来呢? “肯定又是疯狂谋杀案,太可怕了。” “在公园里作案,太恐怖了,以后来这里锻炼可得小心点。” 这时候,她看到了那张被人围在中间的长椅,看到了直直躺着的那个人。 天啊,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是一具死尸,可她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于是开始痛,她用双手蒙住了眼睛,再把手拿开时就看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晚上十一点左右,公园昏黄的路灯下,一张长椅上,坐着两个人,似乎在交易着什么,王超,她几乎不敢相信,过了一会儿,王超拿出了一瓶水,递给了另外一人,他们都拧开瓶盖喝了起来,然后这个人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表情痛苦而扭曲,只是几秒钟,这个人就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王超将他的尸体放在长椅上,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小瓶。里面是一种粉末状的东西,他将粉末洒在了长椅周围。 直到警察把那个人的尸体抬走的时候,她还似乎没有回过神来,这怎么可能?王超不是死了吗?怎么凶手会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章 王超的秘密 冬天的脚步近了,街道两旁的树叶快要落完,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冬天,远真的心就会变得沉闷起来,会提不起精神,想起小时候,老家的冬天特别冷,她的手就会起冻疮,即使每天戴上妈妈做的厚厚的棉手套也不顶用,这时候爸爸就会熬了冬瓜皮混合着冻疮膏一起抹到她的手上,如今,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七八年了,手再也没有生过冻疮,可是,那种小时候的甜蜜和温馨却再也找不到。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的那贫穷但却快乐的童年生活也随着结束了。继父的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打她,即便她每天不停的干活,妈妈也很怕他,在她被打骂的时候不敢为她说一句话。那是一种怎样的日子啊,她不敢想自己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像一个小可怜,她还记得邻居张奶奶每次见了她都要用心疼的目光瞅半天,有时会偷偷的塞给她一把糖,就差喊她“苦菜花”了。 王超是她生命里的第二个男人,日子因有了他而变得不再灰暗,他是那么的幽默风趣,记得刚认识时,王超给她讲了一个笑话,他说他刚开始名字不叫王超,叫王二子,是他的祖奶奶在他还没有出生时就想好了的,预示着他们王家将有两个儿子,但是因为二子和儿子读音有些相近,因此上学的时候,每当老师点到他的名字,大家就会笑,调皮的同学在下面嚷着“儿子,儿子,王儿子” 有一次,点名的时候大家又笑他,他就生气了,哭着跑出了教室,他赌气不上学想回家去,走到路上,一个和蔼的老爷爷就问他“孩子,你为什么哭啊?谁欺负你了?”他委屈的说“他们嘲笑我的名字难听,呜呜……” “呵呵。什么名字啊?难道比王二子这个名字还难听?我的名字就叫王二子,他们都说这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名字,可我都叫了快一辈子了,好了,别哭了……”老爷爷拍了拍他的头,而他哭的更厉害了。于是回到家他对妈妈说,要改名字,一定要改,不改就不活了……“”哈哈哈哈,远真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她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顿时对眼前这个帅帅的男孩有了好感,还有点感激。那时的日子多美好啊,远真走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上,忽然觉得那时的美好就像这个刚刚过去的神清气爽的秋天,只能回味了。因为随之而来的是寒冷和晦暗。她想起王超那次生意失败后,开始变得颓废,每日就是吃饭,睡觉,上网玩游戏,心情不好了就喝酒,喝醉了就和远真吵架。确实那次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他们倾其所有投入的建材生意,他们憧憬的美好未来,却被一个骗子无情的粉碎了,远真理解他,心疼他,因此事事顺着他,即便是他喝醉了发酒疯的时候,那些日子,远真默默的承受着一切,白天腰酸背痛的上了一天班,晚上回来还要给他做饭,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因为她相信,王超会振作起来的,他一直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他曾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真,我一定会好好的奋斗,我们小时候过够了苦日子,以后不能再让你跟着我受苦,等我赚了大钱,我会给你买一栋大大的房子,然后把你的妈妈和我的父母都接过来,好好的孝敬他们。”远真以为他是个坚强的人,即使偶尔被失败打倒,也会很快的站起来,可是她错了。等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后,王超也还出去找过工作,去面试,去递资料,但是因为眼高手低,一直没有找不到合适的,递的资料也石沉大海。渐渐的,王超不再努力,开始变得像一只懒懒的蜗牛,管他外面狂风暴雨,我只要躲到自己暖暖的小窝,饿不死,冻不着就行。所有的家务,所有的吃喝住行的花费,全落在了远真一个人的身上。可即使这样,他也不至于去杀人啊,况且他不是已经又找了一个有钱的女朋友了吗,是为了钱?还是……?远真想不通。 开始起风了,远真站在高高的过街天桥上,觉得脑子有点混乱,她靠着一边的栏杆,呆呆的望着天桥下来来往往的车流。 “姑娘。”一个人拍了拍远真的肩膀,远真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人。 “姑娘,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想不开啊,有啥过不去的事,跟阿姨说说。”老妇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很诚心的说道。 而远真有些好笑,她一定是把自己当成要自杀的人了,不过要自杀也不会来这啊,跳下去被车流一碾,多惨啊。想到这,她忙冲老妇人摆了摆手“没有,阿姨,我在这……看风景呢。” “看风景,这大冷天的,真的呀,姑娘,你不会在骗俺吧,俺是好人,你有啥跟俺说,俺会帮助你的……”老人还在絮絮叨叨,远真有点尴尬了,忙一边说着没有,没有,一边逃也似的离开了,而身后的那位善良的老人还在冲她的背影嚷着“真的呀,姑娘,你可别再想不开,没啥过不去的……” 远真思来想去决定去找月儿,毕竟王超离开后的生活她一无所知,而月儿,这个她只见过一面,答应和王超结婚的人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当得知远真要约她见面的时候,月儿很爽快的答应了,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脸的喜气洋洋,王超刚死不久,从她脸上找不到一点悲伤的痕迹,而月儿就上来的第一句话竟是“我要结婚了,一会要和未婚夫去看新房,没有太多的时间,我知道你是远真,你找我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边说边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招呼服务员“小姐,两杯卡布奇诺,你也喝咖啡吧,尝尝这里最贵的。她对着远真说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你爱王超吗?远真忽然问道。 “王超?他不是死了么?哎呦,你怎么又提他,我要结婚了,会不吉利的。”月儿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这就是王超最后选的人吗?远真觉得有些悲哀,她根本就是不爱他的。 “王超他没死。”远真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到。 “怎么可能,我亲眼见过他的尸体的,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月儿,你告诉我,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原来你不爱他,那为什么还要和他……”远真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我刚开始是很爱他,可他是个没良心的人,他根本就是为了我的钱,他没有本事,我养他,可他还背着我去找小姐,他……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管不问……本来我们是要结婚的,我老爸说他靠不住,让他一个月之内拿出20万,否则就取消婚约,可是他忽然就死了,是疯狂谋杀案,我不想再提他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走了,咖啡的钱我放这了,你……你慢慢喝吧。”说完月儿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剩下了远真一个人发呆,原来他离开她以后的生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王超去找小姐?对自己的父母不管不问?月儿说的是真的吗?他是这样的人吗?相恋了三年,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没想到……,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而月儿说,她亲眼见过王超的尸体,而且他的家人已经把他的尸首领回老家安葬了,这么说他是真的死了,那么神眼所见到的杀人凶手怎么又会是他? 第十章 神眼秘密泄露 远真接到微微妈妈打来的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家里,老太太被急昏了头,电话里口齿都有点不清了,断断续续老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反正意思就是让远真快来,微微有些不正常了。 远真来到微微家门口,看到门外挂了一把木刻的剑,觉得有些奇怪,微微的妈妈见到远真,忙拉着她到微微的卧室,只见微微坐在地上,一手拿了一把水果刀,另外一手拿了一根树枝,在专心致志的刻着,旁边是凌乱的木屑和一把把的树枝,有被折了但是还没断的,也有长长的像是刚从树上折下来的,远真看呆了,叫了一声“微微,在刻什么呢?” 可她想没听见一样,低着头一下一下的刻着。 “哎,她前几天在电梯里见到死人了,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晚上老做噩梦,还说要多刻点桃木剑挂在家里,避邪。你看,家里全是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微微的妈妈有些无奈的说道。 远真打量着四周,墙上,门上,床头上全挂了桃木剑,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天啊,这个死妮子,鬼上身了? “微微,起来,别刻了,我们去吃”公主饭“”远真正要去拉她,她忽然一跃而起,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怎么了?微微? 她并不理会旁边的远真她们,箭一般的向客厅冲去,等远真她们追出去,她已经跑到了客厅摆着的观音菩萨的神像前,手里拿着两个铃铛,不停的转着圈,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观音菩萨你显显灵,天灰灰,地灰灰,观音菩萨你快捉鬼……” 远真这才发现,微微的眼睛画得跟熊猫似的,脸蛋上一边一个画了两个像螃蟹一样的东西,远真正觉得奇怪,微微却将身一转,用手里的铃铛指着她的妈妈一字一顿的说道“天茫茫,地茫茫,你快给菩萨上柱香。” 远真这才发现,原来香炉里的香马上燃完了,老太太忙不迭的去拿香,远真正想上前劝她,她忽然将视线转向了远真,嘴里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天朗朗,地朗朗,原来你是牛魔王,哈哈哈哈哈……” “嘭,微微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头一下子碰到了身后的桌角上,她晕了过去。从医院里出来,远真才稍稍松了口气,微微没事了,这个丫头,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远真,你怎么在这里”飞宇的妈妈叫住了她。 “阿姨,你怎么在这,我来看一个朋友。”远真说道。 “我一个好姐妹的儿子被谋杀了,前几天,在电梯里,尸体放在医院的停尸房里,我陪她来看一眼,明天要火化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远真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我也要去,借此机会验证一下凶手到底是不是王超,上次到底有没有看错。 “阿姨,我陪你去吧,那里太阴森,容易鬼上身的,人多了阳气重,鬼就不容易附身。”远真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呵呵,你这孩子,你可别吓我,哪里来的鬼啊?飞宇不是说你不能见死尸吗?你忘了,上次还是我拦着你,要是你见了你前男友的尸体,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呢。”飞宇的妈妈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明显的有了一点害怕。 “我没事阿姨,你知道么,我那个朋友就是在电梯里见了死人,被鬼附了身,才住进医院的,好可怕的。”远真的声音有些诡异。 “好吧好吧,你这孩子,但是你只能在门口站着,我也在门口站着” 她们来到停尸间的时候,那个可怜的母亲已经哭倒在惨死的儿子身上,远真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躺着的已经死了的男孩。 她的眼睛开始痛,一幅死者临死前的画面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个电梯里,前后站着两个人,后面的人穿着风衣,戴着一个鸭舌帽,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远真一眼就看出那就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王超,这时候王超偷偷的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入了那个人的后背,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了电梯里,还有,电梯里的摄像头。 “远真,你的眼睛?”飞宇妈妈的一声大叫,半天合不拢嘴。是王超,真的是王超,真的是他,我看清了,回到家,远真还在不停的嘀咕着。 “远真,你看到了什么?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飞宇的妈妈满是疑惑。 远真痛苦的捂住了双眼,“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是他?为什么?他不是死了吗?第三天的下午,远真和飞宇的妈妈走出了菜市场的大门,她们刚刚买完菜,飞宇的妈妈说,远真这几天憔悴了,要给她做好吃的,补补身体。还拉着远真一起来买菜,说是顺便散散步。 可是远真发现她们走的路线不对,因为,她们走入了一条小小的胡同中,而回到那个公寓,是不需要走这里的。 “阿姨,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远真拉住她,“呵呵,这条路近,我们今天走这里过去。”飞宇妈妈很若无其事的说道。 可是远真却越发觉得不对,胡同越往里走,就越小,似乎是个死胡同。可是她不好再问,既然飞宇的妈妈熟,那就跟着她走好了,不会有事的。 “远真,你看那是什么?飞宇的妈妈忽然大叫一声,指着前面的什么东西说道。 远真顺着她的手指,看到约十米处躺着一个人,远真跑上前,那个人脖子上有道勒痕,他已经死了,而远真同样不知道那是一具死尸,她的眼睛又开始痛,还是看到了那副情景,王超,又是他,远真快要疯了,而背后,飞宇的妈妈却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只是她没有发觉。 第十一章 一个神秘电话 昏黄的灯光映出了她被汗水湿透的痛苦的脸,几缕头发的粘在她的脸庞和嘴角,使她几乎不能呼吸。 “说不说,你这个贱人?”一个身材魁梧,光着上身的二三十岁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条长长的皮鞭,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与他俊朗的面容极不相配。他每问一句就伴着皮鞭狠狠的抽在她的身上,她浑身火烧般的痛,她想挣扎,但她的身体被紧紧的绑在一个柱子上,使她动弹不得。 “好啊,老子都打累了,你还不说。”男人气急败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快说,老头子发明那东西藏哪去了?”男人咬牙切齿。 即使受尽这个恶魔地狱般的酷刑,即使慢慢的被煎熬而死,也不能说。绝望中,她仍然记得父亲临死前的那句话“东西决不能落在他的手里,那样会害了不少人,我也就成了千古罪人,记住了……” 在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男人却住了手,气喘吁吁的冷笑道:“你想死?哼哼,没那么容易,再你没有说出东西藏在哪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要慢慢的折磨你。”“阿姨,远真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起自己凌乱的心情,包括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来时,已恢复了平时一贯的高贵和凌厉。 “远真,你来了”她依然坐在椅子上,伸出双手示意远真过来。 远真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定是为了飞宇将要回来的事,她心里涌上一丝惭愧,要不是为了我,飞宇也不会学上的好好地要从学校跑回来,也不会害得她这么操心了。 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责怪远真的意思,而是紧紧地握住远真的双手,,表情慈祥而凝重。远真忽然觉得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和蔼的母亲。 “孩子,飞宇今天要回来,你也知道了吧?” “是啊阿姨,他一早就打电话来,说今天要回来,我劝过他的,好好地上学,可是他……”远真想起今天早上飞宇的电话,有些无奈的说道。 “呵呵,飞宇的妈妈忽然笑了,轻轻的拍着远真的手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吗?是为了你,这个孩子,我了解,太单纯太善良了,和他的父亲一点……,她忽然收了后面的话,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尴尬的一笑,然后话锋一转“好了,回来就回来吧,这个城市现在闹得人心惶惶,他回来了,你们一定不要乱跑,好好地呆在家里,知道吗?” 远真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孩子,飞宇他是爱你的,有人爱是件很幸福的事,好好珍惜吧。”她拍了拍远真的肩膀,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但只是那么一闪而过。“远真,你把眼睛闭上”飞宇调皮的说道。眼里满是欣喜和甜蜜。看着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孩,憔悴了,瘦了,但是更漂亮了,从听说了这个城市疯狂谋杀案后,他就开始为远真担心,即使后来知道谋杀案的主角不会光顾女孩,他也还是放心不下,毕竟远真是一个单身女孩,又没有什么亲人,况且听说他们那栋公寓还死了人,他就立刻打电话给妈妈,希望远真能够搬到她那里去,一来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二来家里条件好,地方也宽敞,远真一个人上班挺辛苦,可以省去每个月不必要的房租。但是他的想法被母亲一口拒绝,母亲给出的理由是一,妈妈喜欢一个人住。二,她跟远真相处得很好,离得又近,不在一起住也能互相照应。三,疯狂谋杀案不会谋害女性。母亲的话不容反驳,尤其是最后一条,她说的暂钉截铁,他无话可说,从小到大,母亲对他的照顾和呵护无微不至,他知道母亲的脾气,因此不想惹她生气。他就只能每天通过电话给远真安慰和关心了,也诉说着自己的相思。 但是最近一段远真回复的信息开始少了起来,电话有时候也不接,有几天手机还一直打不通。虽然事后远真告诉他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不接电话是因为在忙,前几天手机出了些毛病,拿去手机店里维修,所以才打不通。这些解释很合理,他也从母亲那里得到了证实。其实是远真和他的母亲都不想他担心,所以并没有告诉他太多最近发生的事,但他却坐不住了,特别是得知远真的前男友王超被杀的事后,远真一定很痛苦,他想,她是那样一个善良重感情的人,我得陪在她身边,飞宇下定了决心,找借口向学校老师告了假,第二天就坐最快的一班火车赶了回来,还好,看到她时他松了口气,虽然憔悴了些,其他的还好。 “干什么啊?干嘛让我闭眼睛?”远真有些疑惑,不知道飞宇要做什么? “你就闭上,只需要三秒钟,我数到三时你再睁开”飞宇依然调皮的样子,嘴角有些得意洋洋。 “天啊”远真怔住了,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拢,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装在一个红色的小盒里,精致而耀眼。 “送你的,戴上试试”飞宇边说边取出了戒指。 “我不要,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远真不住的摇头。 “听我说,这个是我平时带家教赚的一些钱,加上一些自己的积蓄,不贵的,我就想给你买一件东西,你要收下的”飞宇看着远真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远真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事,想到王超的死,看着眼前这个依然很爱自己的帅帅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扑到飞宇的怀里哭了起来。 飞宇以为远真是被自己感动的哭了,不仅得意洋洋的说道“好了,不哭了,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那就不要再想王超了。” 谁知道一听到王超的名字,远真哭的更厉害了,路边的行人有的好奇的看着他们,有的见怪不怪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远真?你怎么在这里啊?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远真忙抬起头,用手去擦脸上的泪水。却意外的看到了提着一个精致的小包的月儿,此时的她眼睛红红的,像个怨妇一样的站在她的面前。 “月儿,怎么是你啊?你不是……要结婚了吗?远真看到她的这副模样,有些奇怪,一个要结婚的准新娘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婚结不成了,那个男人是个骗子,他骗了我的钱,呜呜……”月儿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远真和飞宇都立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仿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骗子,王超是骗子,要跟我结婚,说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的人也是骗子,呜呜,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月儿十分的委屈。 而飞宇听到那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话时,脸上有些尴尬,他拉了一下远真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她该不是疯了吧? “你才是疯子,你是疯子,你们都是疯子”没想到这么一句话竟被月儿听到,她的情绪激动起来,跺着脚哭着,骂着,向前走去。 远真看着月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看到她走,才突然想起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飞宇却拉住她“算了,我们走吧。” 凌晨一点,远真正在熟睡,“铃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这么晚了,她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一个粗而低沉的男声传来“你赶快离开曹家吧,离开所有跟曹家有关系的人,要尽快……” 不等远真说话,电话就挂断了。离开曹家?为什么要离开飞宇的家呢?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为什么打电话给她呢?远真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 第十二章 远走高飞? 每个人都有一个未来,想法不同,未来就不同,每个人都有一个过去,不同的过去有时候也会铸就一个不同的未来。而我的未来在哪里? 一件黑色的风衣,一副宽大的墨镜,看不清他的脸,风吹起他的几缕头发,凉凉的,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他的视线落在远处湖面的几艘小船上,船上的人开心的划着,笑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多么让人羡慕的生活。曾经,他也想过这样的生活,和一个自己爱的人,还有他们的爱情结晶,享受所谓的天伦之乐。他曾经为此努力过,拼了命的努力过,可是——他做不到。他想起了他的家,那个生他养他十几年的破旧的家,他的父亲,一年四季抱着药罐子的病怏怏的父亲,还有为了生活不得不嫁给一个她并不爱的人的姐姐,这就是他的过去,他恨这样的过去,是否,因为这样的过去才注定了他永远不可能有一个好的未来。远真,想到远真,他的心痛了一下,就如想到自己的母亲一样。真是残忍,他一只手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胸膛,我他妈在外面逍遥快活,却把死讯抛给她们,让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因他而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把头深深的埋下去,我这样的人,还会有未来吗?还配有未来吗?一个月了,疯狂谋杀案出乎意料的没有再继续,是的,有一个月没有听到谁谁谁又被谋杀的消息了。 “难道是凶手良心发现了?”“怎么可能?这样一个残忍的杀人恶魔,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即使真的良心发现了,又有什么用,他犯下的罪,作下的孽,把他碎尸万段100次也不解恨。哼” 远真坐在滨河公园的长椅上,听到旁边一对情侣的议论。“杀人恶魔”“碎尸万段”,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会和这些词语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也许在这个世上,只有她才知道真正的杀人恶魔就是王超,她无法相信,自己曾经的亲密爱人怎么就变成了杀人恶魔,可他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警察就调查不出呢?不应该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作了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难道……难道他也有什么灵异功能?远真吓了一跳,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自己有,其他的人也可能会有,那个小瓶,她突然想到每次作案后,王超就会拿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东西洒向周围,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他真的也有什么灵异功能,那岂不是永远也发现不了他是凶手,那么被害的人就会……“天啊,远真不敢再想下去。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老太太,穿着一身老年运动装,看到远真一直坐在这发呆,就把一只手在她的脸前晃了晃。 “哦,我……”远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换个地儿坐吧,我跟你说……”老太太看了一下左右,把嘴凑到远真的耳朵旁,小声的说道“胆小的人,在这坐,晚上就会做噩梦,我就是,连着三天晚上做,你啊,上别地儿坐去,这不……”老太太用手朝前边一指,“那边儿都是空座呢。” 远真这才想起,上次的公园谋杀案似乎就是发生在这一片儿,具体哪张椅子上,她记不清了。刚才满脑子都是王超,也没顾上害怕,再说大白天的,现在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也不禁有点恐惧起来,她正要说什么,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远真站起身一边冲老人感激的一笑,一边走到一旁接电话。 “你怎么还不离开曹家?那里很危险,你要尽快离开,越快越好……”还是那个粗而低沉的声音,远真却觉得是那样的熟悉。“你是谁?”远真害怕他像上次一样说完了就挂断电话,于是连忙抢过他的话急切的问道。 “你是谁?是王超吗?是你吗?”远真又重复了一句。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一秒,两秒,三秒……远真以为他就要说话了,“啪”电话又被挂断了,远真立刻照着那个号码打过去,里面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她转身,却意外的发现了他。 黑色的风衣,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她愣住了,觉得犹如在梦幻里一般。 他却拉上她就跑,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她不挣扎,就那样被他握着,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每次过马路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用他宽大的手掌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喜欢他手掌的温度,喜欢这种被呵护的感觉。真好,她希望永远被他握着,永远,可是,为什么有凉凉的东西顺着脸庞慢慢的流了下来。 他们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只觉得他把她拖上了一辆车,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宽阔的田野。 因为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挡,风在这里有些肆虐,那些仿佛没有了生命力的枯萎的树和草,依然被它吹的痛苦的扬起了身躯。小小的麦苗,透着坚强的绿,向人们宣召着这将是冷酷冬天里最后一点生命力。 王超并不看她,而是缓缓的摘下了墨镜,她看清了他,那是分别这么久之后她第一次这样细细的看他。他瘦了,脸显得更加的棱角分明,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柔情似水的眼睛,此刻是那样的冷酷,再看他的打扮,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油亮的皮鞋,还有那副黑色的墨镜,全是黑色,看起来让人窒息和压抑,他以前从不这样的,他曾经说他最不喜欢黑色,那看起来有些诡异的颜色,可现在…… “真,看到了吗?如果是春天,这里会是多么的美好,桃树开着粉嫩的花,小草透着生命的绿,到处都充满了生命力,你曾经说过,盖一座房子,就成了我们的世外桃源。当时我总笑你傻,没钱,谈什么世外桃源。现在我才知道,这才是我想要的真正的世外桃源”他转向了远真,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真,我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世外桃源”他上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知道,远真爱他,一直都爱他,他要带她走,远离这个纷繁杂乱的城市,抛开所有痛苦的不美好的过去,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他就那样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等待她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复,只要她点头,他就立刻带她走,他知道她会的,因为他看到她的嘴角慢慢的露出了微笑。 “不可能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哭了,她想,真的想,像他说的那样,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三年前她就想,而且一直想,可是她知道——那不可能了。 他的表情僵住了,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远真的嘴里说出来,哦,她一定是被吓住了吧,一直以为他死了,现在忽然说要带她走,她一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可能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远真泪流满面,慢慢的挣脱他的手,慢慢的后退。 “不,真,你在说胡话,你爱我的,不是吗?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抛弃了你,可是你知道么?那是为了给你一份好的生活,暂时的离开,我现在回来了,以后不会再分开了,我们有钱了,你知道吗?有钱了……”王超的心也痛了,他再一次上前捉住远真的手,看着她被痛苦浸透的脸。 “因为你……,因为你终结了一个生命,从此,母亲失去了一个儿子,妻子失去她的丈夫……,孩子失去了他的父亲……你,你是一个凶手,凶手……杀人恶魔……远真还在不住的说着。 他呆住了,手慢慢的松开,心像忽然跌进了冰窟,绝望而寒冷,他知道,他那美好的未来的生活永远不可能再实现了,永远不可能了。 第十三章 盗墓者的发现 有一句话——同人不同命,这个世上,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有的人却一出生就注定了贫困,无论怎么努力,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只能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一生为衣食奔波劳累,他们不知道理想为何物,更不知道宝马,别墅是什么模样,那些离他们太遥远,他们的愿望仅仅是填饱肚子,穿暖衣服,就别无所求。看看大街上那些开着奔驰宝马的大哥大姐们啊,她们永远也想象不出,有那样一种人,为了这种贫穷的日子能够稍稍好一点,竟去盗墓,说白了其实是挖死人坟,而且是挖自己家乡亲人的坟。 “就是那个了,新的,我亲手抬的棺材,错不了,上吧。”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用手抹了一把快要流下来的鼻涕,抓起身边的那把铁锨,就要起身。 “趴下,你慌啥,被人看见了”另一个带着皮帽子的中年人,伸手将他拉回来,两个人趴的更低了,他瞄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连风都没有,只有一点点月光,映照着他那张有点不安的脸。 “你能确定那里面有啥值钱的东西,别忙活了一场,最后啥都没捞着” “嘢,我是他叔咧,我会不知道”皮帽子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 “这小子十几岁就出去了,混了这么些年了,手里会没有钱,听说他还要跟一个啥头头儿的闺女结婚咧,绝对有钱,入棺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娘把一个手表戴在他手脖上,嘿,那玩意儿,绝对这个。”他伸出了大拇指,脸上露出把握十足的表情。 于是两个人匍匐前进,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把将被派上大用场的不可或缺的工具——铁锨。 农村的温度总是比城市要低好几度,他们攥着工具的手被冻得红红的,可此时,他们却顾不上这个,只是皮帽子还在担心,自己的棉袄是媳妇攒了三年的棉花才刚刚做好的,这在这土地上一爬,而且此时半夜,地上的庄稼苗湿漉漉的,全他妈湿了。 “到了,就这了”他们望着眼前的这座新添不久的土堆,稍稍松了一口气。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把自己那套已经露出破旧棉花的大袄一脱,两手狠狠的搓了一下,拿起铁锨就要开挖。 “哎,我咋觉得心咚咚的,这两手直打哆嗦……”皮帽子怔怔的站在那,手里的那把铁锨掉在了地上。 “你那是冷的,快干吧,恁多废话呢”青年并不理他,自顾自的挖了起来。 “哎,你听我说”皮帽子忽然上前拉住了青年正挥舞的手。 “我咋觉得这事恁缺德呢,他是我侄儿咧,这晚上会不会做恶梦呢……”皮帽子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似乎看到了王超的脸。 “就你事多,想恁多干啥,你不想吃肉了,我还想娶媳妇呢……”青年甩开他的手,埋头继续挖着。 皮帽子咽了口唾沫,搓了一下手,拾起那把落在地上的铁锨。 “奶奶,拼了,为了让俺媳妇吃上一口肉”想到这,他也随着青年挥舞起铁锨。 终于,两个人重重的喘着气,累倒在地上。 “我没劲了,每天清汤寡水的,连个馒头都不敢多吃,哪还有劲儿呢……”皮帽子边喘气边说。 大功马上告成了,青年推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皮帽子。 “你去搬棺材盖儿,快去” “嘢,我可不敢,那是俺侄儿咧,看见他的脸我非得做噩梦,你去。”皮帽子又推了一下小青年。 “切,胆小鬼,我来”青年说着,起身去搬棺材盖儿。 “唉呀妈呀”他突然大叫了一声。 “嘢,你这个二孙,你想让全天下都听见了不是?皮帽子一下子上前,拿起旁边的棉袄抡到了他的头上。 “不是,空……空的,啥都没有啊?”小青年一边摸着被他抡疼的头,一边指着打开的棺材说道。刑警大队办公室里“可喜啊,队长,终于有了线索”刑警小刘拍了一下于大路的肩膀。 “是啊,这可是重大的发现,死去的王超棺材是空的,这是连日来发现的一个重要线索,不管怎么说,有了线索就好办,下一步我们就从这根线着手,顺藤摸瓜”队长于大路信心十足的说道。 第十四章 意外的恋爱 她渐渐看清了父亲的那张脸,带着眼镜,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爸爸,你好吗?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你知道我很孤单吗?”她流泪了,紧紧的抱着自己,似乎有一阵彻骨的风要吹透她的身体。 “孩子,住手吧,你做的孽太多了,所有的都过去了……” “爸爸,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伸出手去,想要握住父亲那温暖厚实的手掌。忽然她看到了一张恶魔般邪恶的脸出现在父亲的背后,手里举着一根很粗的棍子,“不要,她大叫了一声,父亲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哈哈哈哈,想跑,你这个贱人”那张邪恶的脸扭曲的笑着,重重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头上,然后她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更狠的鞭打,一下一下,痛彻心扉,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的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淌,终于,她晕了过去。然后被水泼醒,她睁开模糊的双眼,看到了一把烧的红红的烙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几个字“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的。”男人的脸更加的扭曲,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把烙铁向她身上烙去,“滋拉——”她听到了自己皮肉被烧焦的声音,于是她的整个人整个心向着无尽的深渊坠去。 她拧开水管,把头放在水龙头下,使劲的冲着自己因噩梦而被汗水湿透的头和脸,抬起头,她看到了镜子里那张恐怖的面容,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不会罢手,我要杀光所有的男人……远真做梦也没有想到,于大路会约她谈话,更没有想到警察竟发现了王超没死的秘密,她紧绷着一颗心,望着于大路那正义刚强的脸,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于大路一身便装,这是他一贯的谨慎,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没有像平时公事公办的穿着警服,夹着公文包,他知道,这个案件,比较特殊,而远真,比较关键。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些情况,关于王超,他没死,你知道吗?于大路很亲切的望着她,他想尽量让这个小姑娘放松心情。 “恩,远真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从那次跟王超的谈话后,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去揭发他,如果王超一直这样害人下去,她不敢想象会怎样,可是,最终,她妥协了,她爱他,即使知道他是一个可怕的杀人恶魔,即使知道他背叛了自己,但她还是不忍心,她希望他好,她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还能不能活下去。而且,她安慰自己,就是说了,警察也不一定信,谁会相信她有灵异功能,双眼能看到那么奇怪的事情。 “远真,这关系到很多无辜人的性命,如果你知道了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好吗?于大路看出她的紧张和不安,也隐隐感到,这个姑娘,将是案件突破的一个关键,但是,绝不可以急于求成,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于大路走时和她很友好的握手,使她紧绷的心暂时松了下来。 又是好几天不上班,来到柜台,看到老板在那里走来走去,不禁一阵心虚。 “远真啊,病好点了吗?不行,再休息几天吧?老板挠着自己发亮的脑门,出乎意料的说道。”我工资给你照发“看着他那张像怀孕几个月似的肚子,和那张胖的能一下挤出油来的脸,远真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像老板平时严厉的风格啊。 “哈哈,老卡,果然够仁慈,不错,今晚请我姐们儿吃饭啊……”微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拍着老板的肩膀说道,然后把一只手圈在他的腰上。 老卡?老板不姓卡啊,什么时候改老卡了? “哎呦,这是商场,别这样,别人看见了不好?”老板有些不自然,但又不敢得罪眼前的小妮子。 “干嘛?微微把手圈的更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远真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他们俩唱的哪一出?一边的小芳却不住的捂着嘴笑。 “什么老卡?远真趁他们在嬉闹的时候,小声的问小芳。 “卡布豆丁,老板的新名字,微微给起的……”小芳笑的更厉害了。而远真却更迷糊了。 “我和老卡恋爱了”下班的路上,微微理直气壮的对远真说道。 “什么?你们俩?远真差点气晕过去。 “是的,就是我们俩。”微微有些得意洋洋。 “你疯了,远真大叫了一声”他是有老婆的人,你找死啊?“ 路边的行人纷纷回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们。 “行了,小点声,我知道他有老婆,我不在乎,只要他对我好就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眼里透出的全是甜蜜。 远真却恨不得扇她两巴掌,这个小妮子,越来越能折腾了,去当小三儿,没事干了吧,这她的家人要知道了,还不被气得吐血啊。看她却满脸的不在乎,远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瞧你说的,什么叫勾搭,你不在的这一段,又不告诉我,我去找你,你不在,你找他瞎聊,聊着聊着就……就聊出感觉来了呗。”微微摇着她的胳膊,娇羞的一笑。 远真一拍自己的脑门“完了完了,这个世界太疯狂……” 第十五章 另一个凶手 有一种女人你别伤,她们有着最善良的心,也有着最脆弱的灵魂,她们毫无保留的爱着一个男人,眼里只有他,什么都可以为他,她们可以容忍男人的任何缺点,甚至是背叛。隐忍,她可以隐忍很久,但是,别忘了她们也有极限,如果你一旦达到了她们容忍的极限,那么,她们就会由一个善良痴情的小女人变成世上最可怕的恶魔。 现在远真最快乐的事就是听飞宇弹钢琴,真是一个天生的音乐家,美妙的音乐让她的心为之震撼,从优美的琴声中,她可以看到高山,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看到美丽的花园,甚至她可以听到流水声,听到情侣间私密的耳语。飞宇说他们就是古代的子期和伯牙,是今生难得的知己。 但是让她想不通的是,飞宇的妈妈却并不喜欢钢琴的声音,确切的说,是不喜欢他们在钢琴前温馨浪漫的样子,虽然飞宇每次弹琴给她听的时候,她也会含笑的坐在一旁,却掩饰不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和不快。婆媳间的关系有时候很奇妙,只因她们之间牵扯着同一个男人,同一个她们爱的男人。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儿子幸福,可是望着儿子眼中流露出的越来越多的幸福,她觉得,他离她越来越远了,因为那幸福不是为她,而是为眼前这个比她年轻,比她更有资本掠夺儿子的爱的女孩。她不想破坏和阻止什么,却掩饰不了自己嫉妒和不快的心。 微微和卡布豆丁的恋情进行的如火如荼,每天上班都能看到他们甜蜜的样子,而远真知道,微微是在冒险,说重一点就是往火坑里跳,和一个比自己大而且有家的男人谈恋爱,是件危险的事,她其实很痛恨插足别人家庭的人,可能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吧,她的家也是被人插足,父亲才含恨而终。可是微微是她的好朋友,她的好姐妹,有时候她觉得她和微微的感情,胜过她和飞宇。微微这个人她了解,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可是人心绝对不坏。所以望着她那甜蜜知足的样子,劝她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不管怎样,远真希望她幸福。 这些天,飞宇对她的呵护无微不至,她觉得,王超正渐渐的从自己心中淡去,不跟他走,也不揭发他,给不了他幸福但也不破坏他的幸福,算是对自己爱的一种补偿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或许早已逃离了这座城市,现在警方已经怀疑到了他,她希望他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再害人。谋杀案似乎已经停止了,也许,他真的走了,他走了,这里就平静了。 可是远真错了,那只是她个人的美好的愿望而已,这个城市不会因为她的美好愿望而有丝毫的改变。残忍的杀人恶魔更不会因她的祈祷而收回杀人的魔爪。 这是多么巧妙的一件东西,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发明,她立在窗前,又一次细细的凝望着这个指头般大小的透明的小瓶,她伟大而富有智慧的父亲,倾注了毕生的心血,终于研究出了这样一样了不起的东西,这里面的看似普通的白色的粉末,却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可以如了你的愿,取了那该死的男人的性命,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节省墓地占地,保留更多的土地资源,多么高尚的想法,将会对人类做出多么大的贡献。可以助人成仙,也可以助人成魔。可惜啊,却落在了我这个坏人的手里,那就只能成魔了,对不起父亲,我本不想这样的,这个世上邪恶的男人太多了,我要杀尽了他们。她紧紧地把瓶子攥在手心,似乎要把它捏碎了。 “妈妈”飞宇喊了一声,他已经注视了很久窗边的母亲。 她不慌不忙的转过身,看到了飞宇庄重而严肃的脸,这颗单纯善良的心,本不应该有这样凝重表情的。 “妈妈,我想跟远真结婚”飞宇说道。 “结婚?你还没毕业呢,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她对于儿子的这个请求觉得有些突然。 “不知道,妈妈,我总觉的不安,我爱她,我想尽快和她结婚,至于学校那边,我可以退学。。。。。。。” “不行”她打断了儿子的话,表情变得严厉起来 “胡闹,这绝对不行,必须把学上完,否则,想结婚,不可能”她的口气不容置疑。 看儿子低着头怔在那里,她的语气又柔和起来,她走到飞宇的面前,双手托起他的脸,看到了他红红的眼睛。 “你知道妈妈供你读书有多么不容易吗?妈妈希望你有出息,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你不会让妈妈失望的,是吗?”她慈祥的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泪慢慢的落下来。 “对不起妈妈,我不再惹你生气了”飞宇扑倒在她的怀里,她紧紧地抱着儿子,抱着这个已经长成男子汉的她唯一的儿子,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晚上十一点,远真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微微,她看了一眼号码,肯定是又跟她唠叨跟卡布豆丁恋爱的事。 “怎么,幸福的晚上也睡不着了?远真调侃的说道。 那边却传来抽泣声“呦,怎么了?吵架了?远真有些奇怪。 “他死了。。。。。他死了。。。。。你快来啊”微微边哭边说道。 “什么?谁死了?远真大吃一惊,但随即反应过来“一定是这个小妮子在骗我?” “真的。。。。。卡布豆丁死了。。。。。。我害怕,你快来啊?电话那头依然是微微的哭声。 她忽然意识到真的出事了,脑子随即闪出了“疯狂谋杀案”几个字。 等她来到“连锁101宾馆”,微微已经哭得缩成一团,坐在墙角里,而卡布豆丁则仰面躺在床上,嘴角有淤血,两眼瞪的大大的,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远真知道,自己的眼睛又要开始痛了,王超,难道又是他? 可是痛过之后,眼睛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人,一个女人,天啊,飞宇的妈妈,是飞宇的妈妈勾引他,然后给他喝下了一杯什么东西,不到几秒钟,他就挣扎着死去,再然后,她看到她也从身上拿出一个和王超一样的小瓶,将里面的东西洒向了周围。 “啊。远真,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惊吓和伤心中的微微仍然发现了远真黑黑的眼睛,“远真,我该怎么办?我不敢报警,警察会不会怀疑是我?这事要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哪?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下楼去买点东西,回来他就。。。。。。。。”微微手足无措的哭着。 远真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痛的眼睛,把无助的微微搂在怀里。 “放心吧,没人会怀疑你的,是疯狂谋杀案,放心吧” 第十六章 正义与感情的斗争 浪子回头很难,可是堕落却很容易,人一旦堕落,想回头就很难了,就只有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了,即使明知道那是深渊,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个世界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让人看不透,尤其是人与人之间,表面上与你笑意盈盈的打交道的人,有可能就是最无情的背后放冷箭的人。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就是你平时最要好的朋友,爱人,或是亲人。 人揭开面纱之后是如此的虚伪,远真不敢想象,那个曾经柔情似水的恋人,那个虽凌厉却慈祥的飞宇的母亲,竟然都是残酷无情的冷面杀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终结在他们手中,于是这世界上多了一群失去亲人的悲痛的人,一个个家庭因少了顶梁柱的男人而变得凌乱不堪。 我要去揭发他们,远真狠狠地下了一个决心,如果我不知道,那是我无知,如果我看到了却不去揭发,那就是无耻,不能再让悲剧发生,不能再让无辜的生命断送在他们的手中。想到这里,她毅然的走出家门,我要去找于大路,把一切告诉他。 “远真”刚刚走出公寓的大门,飞宇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 “你怎么了?远真关切的问道。 “我有话跟你说。”飞宇拉起她就走。 他们来到公寓外的花园里,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飞宇把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犹豫了良久,他终于转向了远真。 他向远真讲起了自己的身世,那是他第一次向别人讲述自己的身世,和自己的父亲。 我五岁那年父亲就走了,听母亲说是生了重病,我对他的记忆不深,只记得他很严厉,经常跟母亲吵架,好像是为了什么东西,父亲的脾气很暴躁,经常殴打母亲,每次出手都很重,有一天夜里,我又听到他们在争吵,于是偷偷地走到他们的房前,我看到母亲被绑在屋里的那根柱子上,被父亲狠狠地打,我吓坏了,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父亲听到声音,就把我拖过来,一把把我举过头顶,要母亲说出那件东西在哪,否则就把我扔出窗外,母亲只是哭,痛苦的哭,我永远都忘不了母亲那张痛苦的脸,那是怎样的无奈和绝望。那件事不久,父亲就死了。后来,过了几年,我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又找了一个男人,没有结婚,他们只是住在一起,继父很有钱,是做生意的,对我也还好,可是后来,妈妈发现他结过婚,还有个孩子,而且一直没有离婚,他的妻子还来找过母亲,那段时间,他经常在夜里听到母亲一个人压抑的哭声,不久,继父也死了,我还有个小姨,是母亲的双胞胎妹妹,叫俊红,母亲和继父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来我家,可是后来,继父死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好像是去了别的城市。 飞宇很平静的说着,远真很认真的听着,她没有想到飞宇的身世这么可怜,比她还要可怜,至少她还有个疼爱她的父亲,虽然去世很早,而飞宇,这个看似开朗坚强的男孩却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经历。而他的母亲,那个杀人恶魔,会有这么痛苦的经历,她紧紧的握住飞宇的双手“好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飞宇点了点头,然后很认真的对远真说道“真,我们结婚吧,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好吗?” 远真愣了一下,结婚,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知道,飞宇是爱她的,可是结婚,这个问题有点太突然。 “为什么要结婚呢?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而且,你还在上学呢?”远真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真,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要有什么事发生,我害怕会失去你,所以,我想结婚,我们结婚好吗?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答应就好,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给你一个家。”飞宇情绪有一些激动,眼中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之前她还在想着怎么去揭发他的母亲,可现在,望着飞宇一脸的诚恳,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心了。那是他唯一的母亲,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残忍的杀手时,一定会受不了的,而他,此刻的他,是远真幸福的开始,听到了吗?他要跟她结婚,可见他多么的爱她,而被人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难道要亲手毁了这种幸福,不能,我不能,她犹豫了,而且,那个可怜的女人,有着这样痛苦的经历,两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也许,她是迫不得已。 正在她反复的思索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与大路,那个警察,她想躲开,可是迟了,于大路已走到他们身边。 “远真,真巧,你怎么在这,这位是?”于大路很友好的跟远真打招呼。 “你好,大路叔叔,这是我男朋友,飞宇,”远真站起了身。 “你好”于大路和飞宇握手。 “最近想起什么没有,疯狂杀人案又开始了,又要有无辜的人被害了,所以我们得抓紧啊”于大路颇有深意的说道。 “大路叔叔,你放心,想起什么我会告诉你的”远真诚恳的笑了一下,让于大路也看不出她内心突然被推翻的决定。 第十七章 飞宇失踪了 “你怎么还没走?你可能已经暴露了”一个神秘的女人拿着电话,她的表情冷酷而严厉。 “有一笔钱你还没打过来”电话另一头,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他妈的还想要钱,警察都查到了你老家”女人把电话换到了另一只手上。 “不拿到钱,我是不会走的”,男人坚决的声音。 “看来你是活腻了,小心我剁了你”女人显得很烦躁。 “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谁都逃不了。”男人毫不示弱。 “妈的”女人挂了电话,狠狠地骂了一句,眼里闪出一种杀人前独有的瘆人的光。 “什么?警察来找远真了?”飞宇的妈妈紧张的问道。 “只是偶尔碰见,他们什么都没说”看到妈妈紧张的样子,飞宇连忙说道。 她却呆住了,没想到,这么快,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随即又笑了一下“没事,我是担心远真而已,没事就好” “妈妈,我还是想和远真结婚,我想。。。。。。。”飞宇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不想惹母亲生气,可是他太想和远真结婚了,于是不得不鼓足了勇气,再一次向母亲说起。 她的目光渐渐的暗了,转过身,她望着窗外,楼下的草坪下,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在玩耍,那孩子突然挣脱了她紧紧抱着他的手,磕磕绊绊的向前走去,几步以后就摔倒在草坪上,女人开心的笑着,上前将他抱起,示意他重新再走。 她的目光收了回来,望着飞宇的时候她笑了“好吧,如果你们真的相爱,那就结婚吧”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飞宇差点跳了起来“真的吗?妈妈,你同意了?太好了,你真伟大,我爱你妈妈”飞宇大叫着扑到她的怀里,激动地抱着她。 她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但愿我能赶得上抱孙子,可是,我也许等不到那天了。 答应和飞宇结婚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原来她还是渴望和他结婚的,每个人都要有一个归宿,而我的归宿,也许就在这了,她想到,那就停在这吧,我真的累了,再也不想漂泊了,做一个幸福的新娘,那是每个渴望幸福的女人的梦想,而她的,就要实现了,想到这,她不仅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 一个真正的母亲,不管她有多么残忍冷酷的一面,可面对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心底只有爱,伟大的母爱,她可以恶魔般的去杀人,却可以拼了命不顾一切的去保护自己的孩子,那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亲情,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寄托。卡布豆丁谋杀案很快就调查清楚,是疯狂谋杀案,对于这个结果,人们都不感到惊奇,似乎已经习惯。疯狂谋杀案只有两种杀人手法,一种是让被害人服毒而死,一种是把被害人勒死。 微微被洗脱了怀疑,可是精神上却受了刺激,另一个做小三儿的身份也被揭开,受到了许多人的嘲笑,尤其是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还好,死者的老婆倒没有找微微大闹。最伤心和无辜的要数微微的父母了,两位老人简直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从小到大,上学,工作,恋爱,没一样让人省心的。远真一去看她的时候,她就哭,抱着远真哭个不停,不断地说有人要杀她。看到她这副模样,远真就没有把自己和飞宇结婚的消息告诉她,怕再刺激到她。哎,看到两位老人,远真不仅叹了口气。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她唯一的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告诉她的,她决定回趟老家。 见到继父的时候,他更瘦了,简直可以说是干瘦,妈妈告诉她,继父得了肺结核,抽烟抽的,现在每天只是喝酒,饭也不吃。妈妈却比上次见她的时候胖了,“他不敢再打我了,他得了病,指着我伺候呢”妈妈似乎有些得意的跟她说道。这个可怜的女人,被继父打骂了快一辈子,现在继父得了病,为了有人伺候才不打她,她却因祸得福般的庆幸。不管怎么说,她能过得好一点,远真还是松了一口气。 “妈妈,我要结婚了”远真说道。 “你说啥?结婚?你要结婚了?呵呵,结婚好,结婚好啊”母亲笑着笑着,却拿手擦起了眼泪“你结了婚,是不是就更不回来了?母亲的口气里有点无奈,有点委屈,甚至还有点凄凉。 “妈,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如果你愿意,你和我一起去城里,我来照顾你”远真很诚恳的说道。 “我就不去了,姑爷不知道乐意不乐意呢?再说了,有这个祸害精在,我也走不了啊,我这辈子,非死他手里”母亲苦笑了一下。 “妈妈对不起你,真,你结了婚,可要好好的过。。。。。。”母亲的声音梗咽了。 “妈,”远真喊了一声,一边为母亲擦泪,一边自己也忍不住伤心了。 尽管远真很诚心的要母亲去参加她的婚礼,可她还是拒绝了,她对不起这个女儿,没有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现在她有自己的幸福了,自己这副寒酸的样子,不能再去给她添什么麻烦。 这个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的多变,老天爷似乎爱跟不幸的人开玩笑,当远真憧憬着幸福的婚礼,以为美好的生活就要到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飞宇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她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说好等她回来,他们就具体安排结婚的事,现在怎么忽然就失踪了呢?此时比她更着急的还是飞宇的妈妈,她最亲爱的儿子失踪了,那比挖了她的心还让她难以忍受,飞宇,今天还殷勤为她捶背讲故事,还为她做了最爱吃的红烧鱼,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那个浪漫的婚礼难道真的要变成泡影了吗? 第十八章 大路叔叔 这是远真第一次看到她憔悴,然后慢慢的发疯,这个一贯凌厉,高贵又不乏温柔的母亲,此刻,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像是煎熬。她时而神经错乱般的在房间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他到底去哪了?谁要是伤害他,我就让他活不过明天,一定不能活过明天。”时而她又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天啊,都来找我吧,为什么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没有了他,我活不下去的。”时而她又变得异常的平静,只是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地面。 远真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有点害怕。 “阿姨,你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 不等远真说完,她即刻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制止远真的动作,意思是不要在她面前说话,不要端东西给她吃,让她一个人静静的。 远真这时候在心里彻底的原谅了她,即使她是一个杀人恶魔,却不乏是一个好母亲,如果没有另一个杀人恶魔的身份,她将是这个世上最和蔼,最慈祥的阿姨。 飞羽突然失踪,远真的心里也并不比飞宇的母亲好多少。她没有想到,突然降临的幸福又这样即刻而逝,那个浪漫的婚礼和憧憬的美好生活,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梦而已。飞宇,想到飞宇,她的心里感觉到了痛,他会去哪呢?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不会的,不会的,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飞宇是那么善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他不会有事的,上天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但是她的心里却为什么这么的不安呢? “阿姨,已经过去一天了,我们报警吧。”远真走到飞宇母亲的面前,急切的对她说道。 “不行,先不要报警,”听到“报警”两字,她显得有些紧张。 远真知道她为什么紧张,也许用心虚来形容会更加准确一些吧。 “阿姨,不能再拖了,飞宇外一要有什么事。。。。。。不行,我要报警。”远真说着去拿桌上放着的固定电话, “不要,不要报警,再等等,再等等,他不会有事的。。。。。。”她冲上去,夺过了远真拿起的话筒,喃喃自语的说道。 远真转身往门外走,她却大声的叫住了她。 远真回头,看到她的双手撑在桌沿儿上,身体似乎要倒下去。 “远真,警察是不是来找过你了?”远真将她搀到椅子上坐下,感觉到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记住,你一定要记住,你什么都不要对警察说,那关系到飞宇的性命,也关系到。。。。。。。关系到我的性命,孩子,不论你知道了什么,但是飞宇他是无辜的,他不能死,你明白吗?还有。。。。。。。”她稍稍喘了口气,声音有些梗咽起来“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希望你们俩结婚,你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的照顾他,答应我”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远真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远真含着泪,不住的点头,她觉得此刻,她是那样的脆弱和无助。 于大路要约远真出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为了飞宇,什么都不说。于大路似乎能感觉到远真紧锁的心门,他只是跟远真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天气,工作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大路叔叔,我知道你找我来是想了解情况,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跟王超早已经分手了,不过我答应你,一旦王超跟我联系,或者我发现了什么,就第一时间告诉你,”远真有些急了,因为她很清楚,于大路找她来绝不是只跟她聊聊天气,工作这么简单。 “呵呵”于大路笑了。 “远真啊,我们今天不谈工作,我们以朋友的身份。。。。。。,呵呵,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于大路严肃中带些神秘。 听他这么说,远真不好意思再拒绝。 远真跟着他,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座家属楼前,“到了”于大路双手背在后面,向远真示意了一下。 “大路叔叔,这是哪里?”远真以为他要带她去警察局,没想到却来到这么一栋破旧的家属楼前。 “这是我家,我们上去吧”于大路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你家?为什么带我来你家啊?”远真的疑问脱口而出,可看到于大路已经向前走去,也只好跟着他往这栋楼里走。 “进来吧,远真”于大路站在门口很友好的示意远真进门。 于大路的家有一百多平,屋里的光线有些暗,客厅里摆着沙发,电视,但都是旧的,跟这栋楼一样旧。 于大路走到里间的卧室,冲里面小声的问道“小强,你睡着了吗?爸爸回来了。”听到儿子的声音,于大路便对客厅里的远真说道“远真,你来” 远真走进卧室,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白白的,很乖的样子。床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书和纸,还有画笔和颜料盒。 “叫阿姨,这是远真阿姨”于大路看着小男孩,温柔的说道。 “阿姨好,阿姨坐”小男孩的声音很好听。 “远真,你随便坐,家里有点乱,我去给你倒杯水,”于大路边说便走向了客厅。 “你怎么白天躺在床上啊?是不是生病了?”远真坐到小男孩的床边,亲切的问道。 “不是,我的腿,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阿姨,你真漂亮”男孩忽闪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呵呵,你还会画画啊?这么多画笔,”远真拿起桌上的一幅彩笔画看了起来。 “远真,来喝水,”于大路把一杯水递到远真的手上。 远真望着此时的于大路,一点都不像威武严肃的刑警队长,倒像是一个居家男人。 “小强,乖儿子,你睡一会儿,我和阿姨谈点事” 他们重又回到客厅,远真发现于大路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短暂的沉默后,于大路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一口一口的开始抽。远真觉得他抽烟的样子跟王超完全不一样,王超是吊儿郎当的,可他却很正派的样子,连抽烟都是很正派的样子。 “刚才你看到的,是我儿子,一个月前,他出了车祸,腿。。。。。。断了,”于大路停顿了一下,吐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我因为工作太忙,没空去接他,有一次,他就自己从学校里跑出来,过马路的时候。。。。。。。”于大路低下了头。 “那他妈妈呢?远真有些吃惊的问道。 他又吐了一口烟,缓缓的抬起了头,继续说道“因为这个案子,我经常加班,有时一星期都没回过家,我的爱人,忍受不了,就。。。。。。离婚了” 远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风光的刑警队长,家庭生活竟是如此心酸,看看这个破旧的家,哪里像是刑警队长住的房子,同情中远真不禁对他多了些敬佩。 “这个案子一天不破,我和我的同事们心里一天都不能平静,看着越来越多的孩子失去父亲,越来越多的而家庭破碎,我有时候在想,我于大路哪怕有一天家破人亡,哪怕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也得把这个杀人恶魔绳之以法,也得对得起这身警服,对得起人民警察的称号。。。。。。”于大路情绪有些激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但只是几秒钟,他又重重的坐了回去,表情随即变得暗淡,他把烟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这时,他听到屋里儿子的喊声“爸爸” 他站起身走向卧室,远真也走了进去。 “爸爸,把窗帘拉开吧,我想看会儿书”小男孩说道。 远真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还这么小,这一生也许只能在床上度过了,甚至以后连妈妈的面都见不到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爸爸是一名人民警察,不,是因为疯狂的谋杀案,是因为王超和飞宇的妈妈,残酷的杀手,飞宇的妈妈,当你失去儿子是那样痛苦的时候,你可曾想到,儿子失去父母的那种滋味。 “阿姨,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爸爸,你帮我拿”小男孩闪着可爱的大眼睛说道。 于大路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纸,递给远真。原来是一幅画,蓝天白云小鸟,一个母亲,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下面用稚嫩的笔写着两个字------妈妈。远真看的心潮澎湃。 “小强想妈妈了,阿姨,爸爸说,等抓到坏人,妈妈就会回来了”孩子的声音充满希望。 远真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走出了卧室,因为她怕孩子看到她哭。 第十九章 最后对决 “铃铃铃。。。。。。”桌上的座机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她冲到桌前,迅速的拿起话筒。“听着,你儿子现在在我手里”,不等她出声,里面就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是他,原来是他,她的心紧了一下。 “你想干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把钱给你打过去了吗?我儿子呢?你别动他”她压低了声音说道,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愤怒,可声音上,却让对方听不出任何变化。 “晚了,我现在要30万,现金,你最好答应,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了” 她咬牙切齿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我答应,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下,姑奶奶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活过明天。” “明天这个时间,你拿钱,我放人,地点,明天等我电话。。。。。。”电话被挂断了,可她还拿着听筒,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没想到,贼却死在贼手里,自己不小心引来了一只狼。 远真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还静静的坐在那,好像她走之后就没动过。看到远真,她竟转过脸来笑了一下,她竟然笑了,在这个时候笑了,远真很惊奇,难道是飞宇找到了?“我煮了面,你去吃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对了,明天下午哪都不要去,你和我一起,去把飞宇领回来。”她走过来,拍了一下远真的肩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阿姨,飞宇他去哪了?”远真不禁问道。 “他一个人跑出去玩,迷路了,这个孩子,总是让人担心”她摇了摇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似乎一切都该结束了,远真隐隐感到了不安。 今天远真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于大路,包括自己双眼的灵异功能,她以为于大路一定会不相信,或者至少会感到惊奇,但他只是愣了一下,仔细的盯着远真的眼睛,你的眼睛很真诚,我相信。 她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钱,钱算什么,儿子才是她的命,这么多年,要不是为了他,她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是该结束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此时的她,变得异常的平静,就像-----一个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远真一直远远的观察者她,她的平静让远真心里更加的不安,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她偷偷给于大路打了一个电话。 “大路叔叔,今天下午可能要发生什么?她非常的反常,说一会要我和她一起,去找飞宇。” “她要去哪儿?”于大路问道。 “不知道,她只是准备了一个皮箱,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要等,等什么?我也不知道?” “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不要怕。。。。。。”于大路挂了电话,转身对自己的同事们说道“同志们,这个仗今晚就要结束了,抓紧时间,我们要做好一切部署。” “你现在出发,到东区废弃的轩林工厂去,我在那等你。。。。。”她缓缓的放下了电话,“远真,我们走”,说完,她提起了那个黑色的皮箱。 “阿姨,我们要去哪儿?"远真问了一句。 可她并不说话,远真只好跟着她出了门。远真越发觉得不对,她刚才模模糊糊听到了电话里“轩林工厂”几个字。趁其不备,远真悄悄给于大路发了条短信------轩林工厂。 “别动,把东西放下,慢慢的转身”她们刚刚走到这座废弃的厂房里,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把皮箱慢慢的放在地上,然后转身,看到了王超那张戴着墨镜的脸和被五花大绑的飞宇,王超的手里,举着一把枪。 远真呆住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王超竟然还没走,而且还绑架了飞宇,这个无可救药的人,他究竟想干什么?他真的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深。 而王超似乎也没有想到,远真会来,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什么把远真也带了来?难道是想用她来威胁我? “妈妈,”飞宇大喊了一声,想往她们身边去,却被王超狠狠的拽了回来, “你他妈老实点,”他把枪抵在了飞宇的头上。然后对着飞宇的妈妈冷笑道“你不守信用啊,会儿姐,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 “我只是让远真帮忙提东西,我胳膊受伤了。”飞宇的妈妈说道。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儿子,天啊,他的脸上全是灰尘,衣服也脏兮兮的,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这样的罪,王超这个畜生,我发誓,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哼,少给我来这套,钱带来了吗?”王超对她的解释并不买账。 “带来了,一分都不少,全在这里了”她忍住心里的愤恨,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温和。 “打开我看看,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 远真弯下身子准备去打开地上的箱子,王超却大吼一声。 “你别动,会儿姐,我让你去打,少耍花样,快点,否则,我一枪崩了他”王超又狠狠的用枪顶了一下飞宇的脑袋。 她的心紧了一下,慌忙蹲到地上,伸手去拿箱子,慢慢的打开来,露出了几排码的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对于她的检验,王超很满意。 “你站到一边去,”王超努了一下嘴,示意飞宇的妈妈将箱子放下,然后对着远真说到“远真,你把箱子拿到我这边来” 远真看了一下飞宇的妈妈,又看了一下被绑着的飞宇,正要去拿,飞宇的妈妈却大呼了一声“不行,你要先放了我儿子” “你他妈喊什么?往后退,快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往后退,” 飞宇的妈妈紧紧的盯着王超手里的枪,他的手指只要稍稍一动,那么飞宇就。。。。。。。她妥协了,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你放心,我拿到钱自然会放了他,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王超看到远真已经走到他这边,他一边拽着飞宇往后退,一边说到“远真,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怎么还和他们在一起,有一天,这个女魔头会杀了你的,现在,你跟我走”说完,他把飞宇狠狠的向前推了一把,夺过远真手里的箱子,拉着她就跑。 去死吧,飞宇的妈妈突然从衣服里拿出一把枪,向着已快跑到门口的王超和远真开了枪。 “不要妈妈”飞宇大喊了一声,迅速的挡在了枪的前面。 “砰,一声枪响,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飞宇,远真大喊了一声,挣脱了王超的手,向着倒下的飞宇跑去。 “都不要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把枪放下”冲到最前面的于大路喊道。 此刻,她却顾不上周围的一切,她紧紧的抱着飞宇,看到血不断的从他的身体涌出。“飞宇,飞宇。。。。。你不会有事的,你跟妈妈说话。。。。。”她已没了哭声。双手捧起了飞宇的脸,不住的摇着。 而飞宇,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的阳光男孩,此时在生命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妈妈,你做了太多的错事。。。。。。让我来替你偿还。。。。。。。远真。。。。。。远。。。。。。真”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只手来回的挥舞,他渴望握住远真的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远真已泣不成声,飞宇,我亲爱的飞宇,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你说过我们要结婚的,我好想跟你结婚,你知道吗。。。。。 飞宇用尽最后的力气,微笑了一下,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章 林雨会的供词 她其实有着一个很好听的名------林雨会,只是这些年,她一直很少用,很少对人提起,只因为她那隐藏在背后的另一个身份-----疯狂杀人案的凶手,此时,坐在这个被称为“审讯室”的小屋里,面对警察严峻的审问,她觉得已无需隐瞒,飞宇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给我支烟好吗?我会把什么都告诉你们。”她抬起头,望着于大路那张冷峻的脸,旁边的女警员拿出一支烟给她,另一个男警员帮她点燃。 她一口接着一口的抽起来,审讯室里是无尽的沉默,警员小刘看了一眼于大路,于大路示意他耐心一点。 终于她狠狠的抽了最后一口,掐灭了烟头,抬起头,缓缓的说了起来。 “我出生在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俊红,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的父亲,是这个城市很有名的医学博士,也是早先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他倾注了毕生的心血研究出了一种东西,叫“销骨粉”,只要把这种粉末洒在尸体上,就会把死尸销毁的不留痕迹,他说这是一项有益的发明,可以为国家节省农村墓地占地的资源,但是他一直在犹豫,不知道人们能不能接受这种将自己亲人的尸体不留痕迹的销毁,连骨灰都没有,而且后来他发现,它不但能销毁尸骨,还可以将活着的人的脚印、手纹统统的抹去,使任何东西都看不出你曾经来过,包括摄像头。我17岁那年,跟刘刚恋爱了,我父亲一直不同意,因为刘刚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比我大7岁,虽然明知道他是为了我家的钱,可我就是爱他,那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刚开始他对我很好,还为了我找了份工作,我背着父亲和他偷偷领了结婚证,我父亲虽然心疼我,可见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就不再阻挠,还腾出家里的房子,给我们办了婚事。不久,我就生下了我儿子飞 宇,那段日子真是幸福,可是没有想到,幸福是那样的短暂。我儿子两岁那年,刘刚沾染上了赌瘾,天天赌,成夜成夜的不回家,工作也丢了,刚开始我劝他,他还听,后来,我一说他就打我,每次我哭着求他,只会换来一顿卷打脚踢,渐渐的我麻木了,我的朋友都劝我离婚,可我就是下不了决心,我一直以为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再说孩子还那么小,可是后来,他越赌越厉害,就像染上了毒瘾一样,钱全被他赌输了,他就开始卖家里的东西,甚至逼着我爸拿钱给他。有一次,刘刚无意中听到了我和父亲的谈话,知道了“销骨粉”,知道把它卖给不法分子,就会得到很多钱,他逼着父亲把“销骨粉”给他,我父亲不肯,他就打我,往死里打,我父亲一再叮嘱我,这个东西绝对不能落在刘刚的手里,他会谋取不法的利益,会害了很多人,刘刚就像一个发疯和变态的恶魔,每天想出各种办法折磨我,连我的父亲也不放过,终于有一天,他杀了我的父亲,甚至还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威胁我,我可以忍受他的任何折磨,可我决不允许他伤害我的孩子,于是。。。。。。于是我杀了他,然后用“销骨粉”销毁了一切。” 她深深的把头埋了下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再一次刺激着她的心灵。可是她却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短暂的沉默后,她理了理思绪,将头缓缓的抬了起来。 “我不想再找任何的男人,我只想跟我的儿子在一起,好好的过,可是我儿子十岁那年,我又遇到了一个男人------秦岭,他是做生意的,老家在西安,36岁,人很好,我们很谈的来,不久,我们就同居了,他对我很好,对我的儿子也很好,我以为,我会开始一个新的生活,我充满了希望,因为秦岭说过,他会跟我结婚,会给我一个家。哼,原来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虚伪,他原来是个早已结过婚的人,有家有老婆,还有孩子,我跟他谈,希望他能离婚,可是他不肯,他说他需要时间。我相信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和我的妹妹勾搭到了一块儿,我的妹妹一直在国外读书,在我和秦岭认识一年后她才回来,当时她的事业还没有起步,暂时的住在我们家里,我发现了以后,就和她吵,没想到,秦岭却当着她的面打我,狠狠的打,后来,他就走了,再也没有来过,再后来,我的心就死了。从那时我就发誓,我要报复,报复男人。。。。。。。” “所以你就疯狂的谋杀男人,来实施你所谓的报复”于大路打断了她的话。 “是,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我恨他们,他们毁了我的希望,我的生活,我的一切,我发誓,我要让他们尝尝被毁灭的滋味”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够了”于大路一拍桌子,“林雨会,你有没有想过,是谁铸就了这种局面,铸就了男人对你的伤害,是你自己,你把你的变态的报复实施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你。。。。。。。。”于大路收住了后面的话,重重的坐了下去,无奈的摇了一下头。 “好吧,现在来说说你是怎么实施你的报复的,又是怎样和王超勾结在一块儿的?”于大路说道。 对于好色的男人,我把他们引出来,然后给他们喝下一种叫“七步散”的毒药,“七步散”顾名思义,喝下药后,走不出七步,就必死,也是我父亲的发明,没想到吧,没有固定的对象,在哪里碰见就在哪里下手,然后,用“销骨粉”把一切痕迹销毁,至于为什么不销毁尸体,我要留着给那些活着的男人一个警示,我要让他们心里感到恐慌。原来杀的人多了,也会做噩梦,于是我找到了王超,让他替我去杀人,然后给他一大笔钱,让他远走高飞。 “王超诈死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的阴谋?”于大路严厉的问道。 “是王超不放心,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万一有一天他被查了出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就让他诈死,同样是给他喝下一种药,喝完就没有了呼吸,但是并不会死,然后把他从坟墓里扒了出来。这样所有的人都会以为他死了,永远不会再怀疑到他身上,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反目了?”于大路问道。 “在我准备给他钱让他远走高飞的时候,我发现了远真的眼睛,有一种特异功能,能够看出凶手是谁,开始我并不相信,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特异功能,我把她引到一个小胡同里,故意让王超杀了一个人放在那里,让她看到,这才确信,原来她真的有特异功能,真是太奇怪了,那么王超也就暴露了,如果他被抓,就会把我咬出来,于是我故意不把最后一笔钱打给他,让他暂时走不了,一旦真的暴露,我就杀他灭口。可是我发现远真并没有去揭发他,也许,他们真的相爱,我放下心来,本来王超是可以走的,我已经答应把钱给他,可是他却忽然翻了脸,要我给他比之前的价钱多三倍的钱,而且我发现警察找过远真,如果远真真的揭发他。。。。。。。我决定杀了王超,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先下手为强,绑架了我的儿子,向我索要三十万。” “是我害了我的儿子”她忽然痛苦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飞宇,我那可怜的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啊,我没有想到,他一直知道一切,知道我杀了人,可他还是那么的爱我,只有他,才理解我心里的苦,飞宇。。。。。。。。” 第二十一章 尾声 疯狂谋杀案终于被破获了,整个城市人心激荡,犹如干旱的土地终于尝到了天空落下的雨水,大快人心啊。谁都没有想到,这么久的一个悬案的破获,最大的功劳竟来自于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她竟然有这样一种特异功能。“神眼远真”的称号不胫而走。 “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在接受人们赞誉的同时,远真总是这样说。 “大路叔叔,既然是上天赐予我的,我就应该造福人类,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吧”远真诚恳的说。 “哈哈哈,远真,你要是来了,我们的饭碗就不保了,你也太小看我们警察了,没有神眼,我们也可以破获案件,不过,现在有一个案件还真的需要你这双神眼,作案者有可能和你一样有着某种灵异的功能,因此,你如果愿意接受。。。。。。。” “大路叔叔,我愿意,我愿意用我微小的力量为人类做一点贡献。”不等于大路说完,远真抢着说道。 经历了一个案件,经历了爱情、亲情的变故,远真觉得自己变得非常的坚强,她将一束鲜艳的花慢慢的放到飞宇的墓碑前,望着墓碑上飞宇的照片,想着那张阳光的笑脸,她微笑了一下“飞宇,我就要离开了,去另一个城市,用我微薄的力量,做自己该做的事,多么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少一点邪恶,多一点爱,让身边的亲情,爱情,友情永远不再缺失,我走了飞宇,愿你在天堂一路走好,我会再回来看你。”远真说完,转过身,毅然的向着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