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遍之完美人生》 第1章，跟往事干杯 “噢，是彭韬来了，对，是我找你有事，先坐吧，我这里马上就好。” 说话的是个五十左右岁的女人，声音平缓，不带什么感情，脸绷得很紧，旁人绝看不出她内心是否有波动。 彭韬，不到四十岁，准确来说，三十六，从头到脚都是沧桑范儿，新时代的青年朝气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个子不丢人，腰间有些许的赘肉，模样不够鲜亮，若花点心思打扮也能过得去。 他在穿着上已经很仔细了，裤子已经洗得发白，廉价味儿顶风够十里了，衬托某些同事的高大威猛和英俊潇洒，彭韬是优秀的。 “黄总监，我……” 那位总监女没抬头，摆了下手。 彭韬无奈的闭上了嘴，多半个屁股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板着身体，实在难过。 刚才组长通知他来人力资源部找这位平时不大好说话的黄总监，他就隐约间有一丝不详预感。 尤其是他极富有经验的眼神儿略扫一眼黄总监拿笔的手，他更加笃定了，对方的笔看似挺忙碌，其实在胡乱划拉，并不是在写什么。 彭韬，已经是三十六岁的老油条了，看来这家公司的年终奖金大概是跟自己无缘了。 至于黄总监使的那点手段，他经历过多次，这些人也是，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没点新鲜套路？ 果然，黄总监等了几分钟，觉得气氛可以了，放下笔，坐直身子，挤出点职业领导的微笑，语气中带着不屑，“彭韬，你进入公司已经快是十一个月了，工作很努力，为公司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您也甭说那些了，就说补偿多少吧。”，都要滚蛋了，他再无顾忌，彭韬从工装口袋里掏出烟来，完全不顾对方眼神里的愕然和不满，打火点上，还扬了扬烟盒，那意思是问对方要不要。 他是老油条，对方何尝不是，本来就是装出来的虚假和蔼马上消失，“一个月工资。” 顿了下，她补充，“是带绩效的。” 还行，算不错的了，彭韬猛抽了两口，把烟扔地下，脚踩上去辗灭，“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麻烦您跟财务打声招呼吧。” “可以。”，没想到彭韬这么好解决，黄总监颇意外，对彭韬抽烟的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谈不上沉重，彭韬一路回到国贸部，部长躲在办公室里没出来，就组长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晚上田部长有事，他让我替他，大家的意思到乐林，给你和小朱践行。” 也就是说这次裁员不光自己倒霉，人家小朱可跟自己不一样，很求上进，可惜啊，这家公司僵化的已经容不下任何活力喽。 彭韬想了下，交情没到那个份上，摇摇头，“谢谢大伙儿吧，约了人，实在脱不开身，等有机会我请大家。” 不亏是个江湖混子，虚情假意的话愣是让他讲出了感情调来。 都没憋着真，当然假就容易了。 工作交接太简单了，手上就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客户，说实话，内勤小姑娘就能全办了，有没有他差别不大，很快就把交接单从头到尾填好。 组长大人也懂事儿，公司每每在这个关口裁员，必须加着小心，惹出乱子来，他也跟着倒霉，田文庆是老板外甥，他可不是，“你收拾东西吧，我给你签字去。” 彭韬没拒绝，点点头，把单子交给他。 私人物品寥寥无几，就是抽屉最底下有一张照片，是几乎相亲对象的，朋友费心介绍，他倒是去了，人家没露面儿，挺漂亮个人忒没礼貌。 撕粉碎，扔。 背包里没填满，组长就回来了，他倒是利索，连钱都给办了，“你查一查到账了没有？” 彭韬掏出电话来，信息已经有了，脱掉工装，再也和这里没有一毛钱关系。 站在大门口，他突然乐了，自言自语说，“拜拜了您呐，大爷走啦！” …… 城乡结合部，几乎每个城市都有的灰色地带，特点就是居住条件混杂，还有数不清的摊贩经营着眼花缭乱的小吃。 这里没有都市范儿，好处明显，低收入的人能活下去。 彭韬的收入勉强能在这一片租得起一个单间，合租是主流么，他不能脱离群众。 谁还没几个真朋友，彭韬也有几个，他打了个电话。 “廷杰，朕又罢朝了，晚上得借酒浇愁，你快来护驾吧。” “怎么啦？前几天不还说干好好的，你惹事儿啦？” 彭韬脸上有丝丝苦涩，不过马上就一闪而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公司上下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来自我的威胁！才华又成了我人生的绊脚石。” 徐廷杰，“……” “大为出差未归，贾晖被媳妇套牢，就看你了。” “你也甭高看我，你侄子晚上有课，我得全陪。” 彭韬无奈，“曲高和寡哟。” 徐廷杰提高了声调，“净扯蛋，钱紧么，没花的我给你转点过去？” 唉，还得是亲朋友啊，钱几乎是检验兄弟情谊的通用标准，彭韬笑了笑，“暂时不用，这家老板没那么渣，钱给了。” 彭韬去的饭馆距离他租住地很近，走不几步就到。 水煮肉片，这是饭馆老板拿手菜，彭韬很中意，再要老虎菜、五香花生，啤酒先来一箱。 第一杯酒一饮而尽，彭韬细细品味着酒中的苦涩味道，想起一首歌来： ‘……把那往事当作一场宿醉，明日的酒杯，莫再要装着昨天的伤悲，请与我举起杯，跟往事干杯……’ 彭韬酒量也就一般，再心胸宽广也难挡郁闷，闷酒醉人，没几瓶，他就进入断片状态。 哎哟！哎哟！哎哟！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魅力无限的都市夜空，亚健康状态已经职场最常见的，而又从不被我们所重视，等它成长到可以肆虐时，绝大多数人已经无力回天。 彭韬就这么栽倒在饭桌上，连一句话都没机会留下，他如蝼蚁般的晦涩人生甚至都激不起一丝浪花来。 …… 卧槽！神马情况？ 彭韬睁开眼，看到的情况与平日大不一样，做梦呐？ 可能是，屋里的情景颇似当年自己高中时的样子？ 从床上爬起来，没错儿，单人床，白蓝格子的床单，小衣橱矗立在墙角，老式的写字台，还有到处都有的一摞摞复习资料，再看墙上贴的东西，高考时期。 这梦做的有意思，真实的不像话，质量明显高于以往。 嘶！ 彭韬不小心磕了下，疼，不对，严重不对。 回到了过去？ 哦哦哦，是重生了吧！ 好似在脑袋里放了个外焦里嫩的震天雷，轰得彭韬喘气都不顺当。 足足懵圈了个把小时，彭韬才逐渐缓过神儿来，也是他神经锤炼已久，换个其他人，怕还未必这么快。 彭韬心里顿时扑腾起来，摊上大事儿啦！ 前世是没啥好留恋的，父母也不用他操心，光替他上愁了，跟着姐姐过算是享福了吧。 他甚至都痛恨那些年，咋就没一件顺的，横垄地拉车一步一个坎儿，彭韬也反思过，为什么？ 答案始终没找到。 现在重新来过，那就的换个活法了，闲来无事的时候，彭韬没少看点小说，特别爱看的就是那种重生文，以为纯不科学的银银，不想真的轮到自己啦！ 现在的具体日子是哪天？ 彭韬第一个要闹清楚的就是这个，如果是高考前，那就特么的傻比啦，凭他眼下的本事，上考场不如去刑场。 考完最好，可也别太长，若是志愿报完了，彭韬就会错过第一个可修改的轨迹。 当年他估分严重不靠谱儿，导致志愿填报吃了大亏，一步错会不会步步错呢？ 彭韬曾经认定从填报志愿开始，他的人生就变色了，未必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尝试着站起来，他还是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太不真实啦。 写字台上有个闹钟，经典款式，根据经验判断，现在已经过了八点，墙上有个挂历，上边儿倒是有日子，可不连着过下来，鬼知道该算在哪个数儿上。 凭着记忆，彭韬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一本白色的资料，那是考试答案，估分用的，旁边儿还有不少招考资料，他记得，当年考完最后一科，他并没有立即开始估分，原因就是想要转天头脑清醒，可以更准确些。 后来证明，他想多了，实际成绩和估出来的分数差距很大，导致他报志愿失误。 现在彭韬不需要一道道题去计算了，分数他记得，可以一分都不差，547，重点线是504，他的估分成绩不再是491，原因很特别。 这一年的高考很诡异，很多人都在填报志愿时亏了，彭韬是比较惨的，混进了一所极能消磨人意志的学校，想想都觉得手脚发抖。 尼玛，哪怕是重生了，他也要喷自己那估分的能力有多欠揍。 不管科学该怎么解释眼下的情况，彭韬都决定要从每一滴开始，让自己包括家人要活得有声有色，重生者，天然就要站在高端起点上。 拿定了主意的彭韬，算上曾经的那些年，他罕见的笑容满面了。 第2章，变从不变开始 客厅里有一部电话，家里专门为这部白色的电话买了木制架子，还有话筒套，专门的刺绣罩子，时代气息浓厚。 彭韬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身体，手脚不再似刚才那样僵硬，他此刻端着一杯清茶等在电话旁，如果没有意外，再有几分钟，老娘会打来电话询问估分情况。 喝茶是他后来形成的习惯，重生，再也不同了。 电话来啦！ 彭韬突然心慌起来，那种莫名的激动与紧张是多年未曾有的。 使劲儿稳住心神，呼！呼！ 手颤抖着接起电话： “妈，嗯，早就起来了。” “噢，估出来了，547。” 话筒那边儿，老妈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然后就是质疑，她自己的儿子，平日里成绩如何，她还是有谱儿的。 彭韬心里不是滋味儿，当年何其那啥啊，回想起那些事，他脑壳疼了起来。 “您放心，差一分，提头来见。”，不知不觉中，彭韬正在适应他眼下的身份，说话竟然回归了俏皮。 “臭小子！”，能听得出，老娘心情变舒畅了，她很满意彭韬报出来的分数，“我这就告诉你爸去，晚上回去再商量报志愿。” 饿了，摸索着到阳台去找点吃的，老娘应该留了点什么吃的。 他家的厨房是阳台改的，在这个年份上就是时尚，原本设计的厨房改做餐厅，好处就是彭韬家的两房一厅变成两房两厅，面积还是那些。 彭韬顺理找到了馒头和酱牛肉，考试了，家里有的是好吃好喝的，嗯，还有绿豆汤，搭配起来足够小康了。 吃饱喝足，他在家里溜达了好几圈儿，这个家在他的记忆里始终就是普通，他就是没像现在一样在点滴间看到温馨。 上大学那几年，每天混日子，虽没有哪一天可以像某些同学般使劲儿得瑟，却也没缺吃少穿，学费生活费总是按时给自己。 桌子上找到十块钱，版本很有喜感，崭新的，彭韬想起来了，这钱是有去向的，他打算去买个带锁的笔记本，同学们要留下通讯地址和祝福语。 想起自己那个班，彭韬忍不住弹了下纸币，翻出一本词典小心夹好，钱应该省下来。 唉，往后那些年，自己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彭韬忍不住又满嘴苦涩的想起那么老些无法忘记的点点滴滴，其中有极少一部分涉及高中同学，人家没对不住自己，就是很正常的在自己张嘴求助时拒绝了，彭韬是在那儿之后对人情冷暖有了足够的认识。 仅仅短瞬间，心中那油然而生的怨怼结郁又烟消云散，人家不欠自己的。 整个上午，彭韬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脑子里把所有杂七杂八的事情想了个遍。 快到中午时分，彭韬被尿憋坏了，他跑到厕所里放水，哗哗哗声足够长，抖抖，舒服！ 中午还得自己解决吃什么，彭韬对吃什么不太在意，他掰了个馒头，夹了点自家炸的酱，吃着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有些东西他还是要理一理，不能乱了方寸。 除了学习用品，彭韬认为算有个性的物品并不多，若非要算，那就是望远镜了，倍数不高，是他小时候老爹给买的。 本来用处不大，后来能从床底荣升到写字台，是因为它被彭韬开发了利用价值。 彭韬忍不住对望远镜那罄竹难书的功绩摇头。 他家是一楼，平时拉着窗帘的，白天也是，彭韬熟练的拿着望远镜，仅仅几秒钟就把角度找好了。 哎哟，那位今儿还真配合，黑色蕾丝边儿的睡裙，下边儿有多短不好判断，但上边儿就两根儿细带，乱蓬蓬的云鬓半偏，剩下就是白花花的。 想起当年自己那澎湃的青春荷尔蒙，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一直不知道那位姐姐何方神圣，却每每都把她当作自己向往的对象。 呃，窗帘又拉上了，为什么是又呢？ 望远镜擦好装盒，将招考资料铺满桌子，彭韬刚稳下来就又进入了发呆状态，直到他家门口传来响动。 竟然是老姐，她的回来让彭韬愕然，上一世可没这段子，因为自己估的分不出奇，家里学历最高的姐姐留在学校只做了一般性指导，然后自己就去了那个破学校，好处就是稳稳的录取。 彭韬发觉自己的状态再次探底，脚踩到地上颇有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忙掐了一把，让自己定定神，以免出什么纰漏。 老姐从鞋柜取出拖鞋，脸上惊喜模样飞的满屋子都是，“行啊老弟，没想到最后关头那么争气！” 不知道是想起太多了，彭韬竟然说不出话来，按理他该浑身都散发出得瑟劲儿才正常。 紧接着，老爹回来了，彭韬猜他老人家是请假了，不加班不是他们公司的性格。 最后是老娘，随她进来的是好几个塑料袋子，都是好吃的。 都变了，上一世，这些情况都没发生，或许从彭韬回来那一刻，这个世界就不同了。 姐姐没回来。 爸爸正常加班。 妈妈倒是买菜了，他记得只有芹菜一小捆。 三个说话有份量的人始终在兴奋中，彭韬带给他们太多惊喜，甚至老爹还想观赏一次估分过程。 看到他们这么开心，彭韬也有了难以言表的愉悦，这一刻，他决心以后要保护并发扬光大这份珍贵的欢乐。 生活太强大，以前自己绝大多数情况都无能为力，或许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老妈的手艺精湛，一顿晚饭给彭韬带来足够的能量，全家开会，化身戏精后，彭韬配合着完成了志愿模拟填写，其实就是老姐让老爹老娘相信她最专业，她说的一准儿ok！ 姐姐不晓得，或者说几乎绝大部分家庭都不知道，今年分数好诡异，一句话，除非学霸，太多人因为胆小踏空，撑死了不少胆大的。 关于报什么学校，彭韬已经有了主意。 反正是他自己到学校填报，填什么，家里不会知道，学校老师跟自己家没交情。 录取通知下来咋解释？ 简单，服从分配是最好的借口，上了好学校，家里人要纠结什么？ 心怀鬼胎的彭韬笑吟吟的瞧着老姐手舞足蹈、唾沫飞溅，难怪将来她那么强势，原来现在就气势十足啦，可怜的姐夫哟，你就认命吧。 彭韬一家热闹了整个晚上，若不是转天还要忙，恐怕会像过年熬夜通宵了。 家里房间少，姐姐回来，他就要住到客厅，打开沙发床，铺上凉席，终于可以安静下来胡思乱想啦。 改变命运从哪里开始呢？ 彭韬思维散发开来，确保家里人过上高质量的生活，支撑就是钱，人类发展到今天，最大的发明就是货币，通过那玩意儿，可以汇集所有正邪念头儿，有本事挣钱，有能耐保住钱，还要会花钱…… 本世界已经彻底沦陷在那些花花绿绿的纸里，都说那东西多了可以为所欲为，彭韬只听说过，似乎现在他能试着想想了。 耶，怎么睡着了。 又睡醒啦，彭韬睁开眼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姐姐要赶回学校，开门关门他都知道，爸妈上班路也不近，走的时候他也知道。 起床，收拾屋子，彭韬自理能力早就锻炼到了顶尖段位，那么多年的单身混子，啥都不叫事儿。 老娘多年来少有的大方，留下了五十块的大票，分数是学生的命根诚不可欺，要是五百分以下，彭韬敢肯定最大给五张一块的，或许有毛票也不一定。 他这点心思都干嘛呢，跟缺根弦似地。不过也说得过去，彭韬还处于对超科学现象的懵逼恍惚中，没弄出特别傻缺的出格行为，算牛逼了。 …… 临港实验中学，彭韬在这里苦读三年，是临港新区的重点校之一，排名不算太高，比她厉害的有一中、二中、七中等，也就是扩招了，才有了些许地位。 高考结束了，这会儿还能来学校的人都是自认不赖的，神经被放出笼子，处于极度亢奋中，满嘴飞机乱跑，天南海北的胡侃，对人生理想抱负的憧憬已然超出天际。 大家状态都差不多，没几个人会像彭韬那样不屑一顾，他来学校，就是打算麻利儿搞定志愿，免得夜长梦多。 老师还没来，彭韬实在听不下，打算去透透气，旁边儿蹦出一个来，声音还特富有生命力，“韬子，你咋没带那本来？” 彭韬稍微停顿下，要说高中同学里，谁跟自己说得来，就这货了，陈宫，典型的学霸，自己能考那么多分，也是拜两人在一个考场，还前后桌，这事儿以后不能再提。 为啥以后没了联系，人家去了最高学府，紧接着出国，没再回来。 学习好是一回事，逗比的性格则是陈宫跟彭韬关系铁的基础。 “没拿，觉得太幼稚，我们已经是大人了。” 陈宫明显愣了下，好似被堵住了话筒，半响才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说着，他手里的笔记本和笔迅速进了书包，转头又问，“你估多少分？” 彭韬看他喜笑颜开的挤眉弄眼，就想起考场上的如临深渊来，尼玛，好刺激。 他冲过去搂住陈宫脖子，压低声音说，“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我都没怎么弄，亏大啦！” 说着胳膊肘给对方虚张声势的来了下。 陈宫配合的嚎叫着蹲下去。 第3章，为所欲为的赚钱 七月的临港不动都要一身汗，全国火炉排名里竟然没有这座城市的名号，实在委屈。 结伴去厕所，是两个小伙伴过去两年每天喜闻乐见的活动。 平日里说话不着调的陈宫突然深沉且感情了，“我可能要去京城上学了。” 彭韬点点头，没说话，或许上一世他没在意，今天他懂对方的意思，陈宫在告别，只是没想到这货隐藏如此的深，感情戏入的很到位。 “暑假你打算怎么过？” 彭韬想了下，很认真的说，“我想去打工挣点钱，你呢，要不要一起？” 陈宫停在双杠这里，抓住杠子，用力蹿了上去，坐在上边儿，仰头看了看蓝天白云，“不了，我姑安排我到京城一个英语班，她说我口语太烂了。” 口语？ 彭韬按捺住得瑟的冲动，无数次国贸岗位摔打，别的都没有学会，就特么的这玩意儿贼溜，给他留点遐想的优越空间吧。 “他们说后天去散山旅游，你去不？” 彭韬摇头，前世他跟着去了，体验极差。 陈宫咧开嘴乐了，“我知道你不去，汪扬撺掇的。” 高考好像就是个分水岭，原有的那一丝清纯彻底湮灭在世俗里。 “我打算一会儿就去填志愿。” 陈宫意外的看了彭韬一眼，那一瞬，他觉得陌生，两人的学习成绩差距相当大，“你去吧，我这事自己做不了主。” 家中骄子，遇到大事，指定要慎之又慎。 彭韬没再多说什么，他很希望保留两人间那纯粹的友谊。 在同学们眼里，彭韬没啥出众的，学习不突出，又不光鲜，平日里少有咋呼，不凑群，汪杨没找到他跟陈宫，也没在意，或许，他汪班长也没想多两个人。 陈宫已经开始显露性格，先行回家，彭韬路过自己原班级窗户下时，清晰的听到女生们惊呼和笑声，他撇撇嘴，脚步没有停下，直奔教师办公室。 霍老师年纪并不很大，三十来岁，平日对学生们很负责，彭韬始终认为她是个超合格的班主任。 “霍老师。” 霍老师挽了下头发，她是齐耳短发，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淡然的端庄，“彭韬啊，你估了多少分？” “490.” 不出所料，她其实希望自己班里每一个学生都超水平发挥，尽可能多考几分。 “还行，运气好能录个好学校。” 彭韬勉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常，挤出点笑模样来，“霍老师，这两天家里有点事，我想先把志愿表填了。” 霍老师猛地抬起头来，略有惊讶的说，“这可是大事，明天还有招考咨询会呢。” 她所说的咨询会，彭韬去过，后来才明白，没啥用处，就是去贡献了不少门票钱。 彭韬嗯嗯嗯的点头答应着，等霍老师说完，这货又接上，“我姐专门从学校回来，她给我选好了。” “你姐？” “过了暑假她就大三了。” 霍老师提醒他，“你爸妈知道吗？” “昨天晚上我们全家一起商量的。” 霍老师仔细观察彭韬，不似神魂颠倒的，最后她追问，“你姐让你报哪所？” 求您老可别再问了，彭韬觉得这霍老师已经快让自己血管猛烈跳动了，他赶紧深吸一口气，“主要就是临港师大，其他学校就随意了。” 也是，这分想太多也不应该。 “好吧。” 彭韬拿到表格和卡片，心说老霍，兄弟谢你一辈子，姐们儿够仗义！ 这位小姐姐实在太靠谱儿，拿来表格卡片还不算完，又给彭韬详细讲了注意事项。 我竟然不知道霍姐姐如此……彭韬差点泪奔，两年的班主任，一直以为人家是灭绝之祖来着。 坐到角落里，彭韬终于可以自己填表了，跟洋鬼子打交道，绝对不能说错话，更别写错字儿，那帮孙子，逮到把柄就照死里拿捏你，他们也练就了彭韬好习惯，啥事都不粗心大意。 表格填好，卡片涂完。 彭韬小心的检查了一遍，他是生怕霍老师出幺蛾子，嗯，应该没问题。 老霍接过去只看了一眼，立即怒气冲天，指着彭韬，不争气的东西，“你！” 彭韬瞬间头皮炸开来，他脑海里仔细回想，没毛病啊，鼓了鼓气小心的问，“霍老师，您怎么了？” 老霍姐姐用指节用力敲了下志愿表，咬着牙恨恨的问，“你看看你填的什么？京城师大，你还真敢想。” 噢，原来如此，彭韬马上装出哭丧脸，“霍老师，我那点分就奔着临港师大去的，重点填啥不一样啊，反正服从分配呗。” “那也……” 霍小姐姐心里后悔了，可不是咋地，彭韬那分，哪所学校都一样，唉。 终于可以离开了，彭韬在门口儿犹豫了下，要不要告诉小姐姐，衬衣第二个扣子解开会更有风韵呢？ 作死的念头就存在了不到一秒，彭韬赶紧催促自己麻利儿滚。 有些东西，这年头还不流行，那话说了后，彭韬不确定会不会被打死，但调戏老师的小流氓这名号他算闯下了，背井离乡、隐姓埋名？ 离办公楼好远了，彭韬才松了口气，他真想找个没人地儿抽自己两个嘴巴，好悬没惹下大麻烦，思想代差，得小心哟。 总归没说，加之又回到了似火的青春年代，只有彭韬他自己知道的小插曲烟消云散。 “彭韬！” 好脆生的声音，抬头一瞧，是邱滢，彭韬心里不免腻歪，本以为改变了，没成想还没躲过去，上辈子就拜眼前美女所赐，他巴巴的跟着去了散山。 每个男生心目中都有自己的评判，哪一个女生更漂亮，或许谁都有自己的标准，可邱滢不同，绝对公认no.1. 无论是脸盘、身材、气质、成绩，邱滢都无可挑剔。 彭韬平日是知道自己什么成色，没丁点不切实际的念头。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邱滢一改高冷范儿主动邀请彭韬一起，他就脑袋发热，毅然决然了，当了两天护卫加跟班，惹众人刮目。 直到后来发生了些事，彭韬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被随手拿来用用的，想想也是，甭说高冷，连基本的矜持都不要了，可不就是临时起意。 彭韬眯着眼看了看邱滢，呵呵，同龄人，同学哟。 除了眼睛会说话，邱滢的声音也特别能勾人，“为什么不一起去呢？” 彭韬觉得那一世自己傻乎乎的答应一点都不冤，这丫头杀伤力真不赖。 “没办法，我得打工挣学费啊。” 还好，他内心是老炮儿级别的混子了，没办那缺根弦的破事。 …… 呼！呼！ 这个时代的空气真甜，各种佐料还都没加进来，原味儿的，彭韬骑着车欢快的奔向目的地，离开学校那一刻起他就如同吃了冰镇西瓜般舒爽。 接下来干啥，对啦，挣学费，虽不中不远矣，彭韬的脑子突然凝住了，咋挣钱？ 说是重生有优势，可到了眼前该从哪里下手，难比登天。 赚钱也不是为所欲为的！ 第4章，喝汤的命 彭韬肚子饿啦，原因是时间到饭点了。他记得前边儿左拐有个面馆，很经典的牛肉面。 昂首阔步走进面馆，人还没多少，要了一碗面，加肉，口袋里那张五十的钱购买力还不错。 彭韬端着面找座位坐下，拿起筷子刚挑面条，门口儿就进来两个油腻大叔，脸上都是不忿，嘴里嘟嘟囔囔的还在骂，“他刘老四牛逼啥，跟我人五人六的，不就指望他姐夫么，要不他算根毛啊！” 另一个伸手直拉他，心虚。 刘老四？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彭韬脑子就像被闪电劈开一样，思维喷涌而出，前方似乎有了一盏照路的明灯。 临港有个神奇的人，他的发迹是史诗般的，仅仅两三年间，就从一个街头小混混变成亿万富豪，结局的凄惨就不提了，那是他自己作的。 彭韬本家的一个堂哥，也是混混出身，就是跟着刘老四发了家，算算时间，似乎就在近前啊！ 他们都干了啥？ 面汤清香袭人，彭韬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地名，老总台。 老总台是一片无主的土丘，有几十年的历史，几乎被时代遗忘了，它是当年修水库的产物，挖出来的土堆在那里。 那里只有土，海量的优质土。 土能干什么？ 这是谁家二货问的？ 甭管什么工程，土的用处大了去啦！ 土是要买的，还很贵，一方土到了工地，要三十多块，搁在很多年后，取土难比登天，是个人都能管，但老总台的土彭韬有印象，刘老四取了很多年土，甚至都挖出了大坑也没人管，最后还是因为他犯了别的事才倒霉的。 为什么没人管？ 听说是一些历史原因，加之后来刘老四大把使银子，更没人问了。 真特么的爽！ 彭韬连根毛都还没见着，已经兴奋的拍起了桌子，惹得别人用那样的眼神瞥他。 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彭韬草草吃了几口面，再也坐不住，起身走人。 老总台好远的，周边连个村子都没有，根本不通公交车，想去的话，舒服点开车去，也能打车过去，彭韬都不行，他另有选择，骑车。 夏天已经开始了，到了中午，日头照射下，骑车远行，需要特别缺心眼儿才行，彭韬是心里急啊，他一定要知道那里眼下是个什么状况，若人家都动手了，他那点小心思怕就黄啦！ 毒辣的太阳下，彭韬t恤渗透了好几次又被吹干了，吐着舌头跟条狗似地，要不是他脑子还有最后的清明带了几瓶水，怕就直接牺牲了也不一定。 大部分人都会指着彭韬这行为说他傻缺，但也有人会支持，他这份坚持，不顾后果的闯进才真爷们儿！ 彭韬是真穷怕啦，那反复折磨的日子他不想再来一遍，哪怕一丝丝机会他都要抓住。 能活着到了地方，彭韬一定要感谢上苍的怜悯。 纯粹的荒郊野地。 彭韬如同打了鸡血，发疯般跑上最高的土坡上，放眼望去，土丘一个连着一个，根本看不到头儿，当年人们是多有毅力啊，听老头子说拖拉机什么的全没有，就是铁锹和柳筐，啧啧！ 密密麻麻的都是荒草，长势非常好，说明是好土，价钱更高，要是连草都不长，说明是盐碱土，什么工程也不会用的。 使劲儿抓起点土来，仔细观察，就是好土，再看周围，毫无痕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样子那帮货没把主意打到这里来，应该还来得及。 可以回去好好谋划了，松了劲，彭韬的腿打起颤来，他终于想到一个问题，我特么还回得去吗？ 彭韬坐在路边儿，喝光最后一口水，真想躺下不走了，不过刺眼的阳光提醒他，你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对自己起恻隐之心？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扶起车子，忍着大跨的疼痛，彭韬继续往家里蹭。 …… 彭韬是扶着墙进的门，他估计自己肯定是脱相了，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第一个事儿就是冲到厨房，对着水龙头一顿灌，他还是读书少，白天喝了那么多水，都没撒尿，典型的中暑前奏，也就是这年月人还皮实，没多娇贵，搁在日后，墨镜、遮阳帽、带空调的越野，没有这些装备，谁敢去今天那地方？ 彭韬还没意识到，他眼下的身子骨有多壮实，可不是原先那么破烂儿，功夫不大就活蹦乱跳了，稍微不同的就是见黑了点。 躺在床上继续发呆，原因是他得琢磨着如何切入，怎么玩儿？ 凭着混迹社会的经验，彭韬给自己规划出两条路来，一个利益大，但是不保险，另外一个小，风险极低。 分析了半天，彭韬叹口气，毕竟底气不足，无论怎么样，本质是一样的，人家吃肉，他喝汤，不同的地方就是多少而已。 没办法，绝望到极限就一定有匪夷所思的念头，彭韬不例外。 晚上爹妈回来，他们脸上都是神采飞扬，分数效应还在发酵，尤其是老娘，要不是耳朵拦着，嘴就咧到后脑勺了，打进门起，就没合上。 彭韬突然心里有种酸楚，自己那一世可是不省心，就没一次让二老痛快的。 他们图啥？ 彭韬记着，首先是身体健康，然后是和美，具体到量化，希望买一套像样儿的房子，自己娶个懂事儿的媳妇，要是能多生几个就更靠谱儿了。 嗯，这些事儿得紧着办。 老娘过日子细，难得大方了，今天晚餐是米饭、熬带鱼，好几次，三个人的筷子都会同时夹向同一块儿鱼尾，每一次彭韬都感觉到爹妈的诧异，若非自己是回来的，他们的儿子都是奔着中节下手的。 “爸、妈，暑假我打算去找点活儿干。” “嗯？” 彭韬老爹跟老娘几乎同时疑惑的扭头看自己儿子，是不是刺儿卡到嗓子眼儿啦？ 当爸的沉稳，一把拉住要说话的彭韬妈妈，“那你是怎么想的？” 把复杂事往简单了说，办起来更容易，越奔着高端走越惹人心疑，彭韬不是愣头青，知道老爸老妈的弱点，他故作随意，夹了块鱼放到自己碗里，“反正也是闲着，不如挣几个钱当零花。” 坚决不能说攒学费，老爷子会暴走的，明目张胆的去抢当爹的职责，妥妥会被用柳条教做人。 此话一出口，如彭韬所料，老头子顿时没了兴趣，只有老娘随口问了句，“那你盘算着去哪儿干？” 只有亲儿子她才关心。 彭韬这货说瞎话还是有功底的，脸都不红，“没想呢，看哪里儿有合适的就去哪儿干呗，就两个来月，还能咋地？” 有道理，不就两个月么，随他折腾又能怎么了。 老头子放下筷子前突然叮嘱说，“可得注意安全，咱家短不了你的钱用。” 那份真感情不是假的，彭韬感动的咬牙切齿才忍住没让眼圈儿发红。 晚上，望远镜又立新功，再次观察到些许影影绰绰。 第5章，原始的渴望 以前过日子不顺，彭韬倒学会了遇事沉稳，急也没用，人一旦本性难移了，再想改难比登天！ 填志愿表时间宽裕，有好几天，已经交表的彭韬没了束缚。 可他不敢过分显摆。 他能不当回事儿，在老爹老娘心里不行，一辈子的大事，绝不敢大意。 两天时间里，彭韬一直在到处闲逛，目的有些诗意，他就是想看看上辈子没在意的东西，原来失去的才是最美的。 他整个人也完完全全融入到这个时代里，放松下来后，彭韬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自打回来他就紧绷精神小心应付，放松了后终于出错了，老娘在厨房做饭，喊他去择菜，本来母慈子孝挺和谐的，也不知道老妈这时候想到了什么，忽然问起，“你重点报的哪个学校来着？” 彭韬这厮没走脑子，顺口答应，“京城师大。” 嗯？ 上次闺女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名儿啊，老娘手上的活儿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盯着彭韬追问，“那天你姐给你选的是这个校？” 换个脑子不灵吧的没准儿就慌了，彭韬经过磨砺的，面不改色的说，“是我们霍老师建议的，我寻思着人家是老师，不比我姐懂的多？” 老娘迟疑了，她让彭韬给说懵住了，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她儿子趁热打铁，给她又来了一颗定心丸，“再说了，我填的是服从分配，肯定有学上。” 瞅着老娘还在琢磨，彭韬莫名的心虚，他这一套就怕老太太勤快点，随便打个电话，他姐或者人家霍老师，都能要他半条小命。 “别发愣了，赶紧摘菜。” 彭韬大大松了一口气，“哦，这就好。” 男生和女生天然似乎就不是一种生物，那个邱滢竟然在彭韬家吃饭时打来电话，她大概是算准了时间。 可把彭韬给恶心坏了，这小娘皮是故意的，他能明显听出她话里透出来的威胁。 真特么病不轻！ “不去，没啥理由，就是不想去。” 彭韬拒绝的简单粗暴，他老娘耳朵竖着听老半天了，“你同学啊，想玩儿就去，多少钱？妈给你。” 彭韬摇头，撇着嘴，“我不爱跟他们凑合，没意思。” “刚才打电话那女孩儿叫啥名儿，漂亮不？她考多少分？” 彭韬呆立，心中突然不安起来，老娘胳膊肘拐弯儿了，严防死守的架势突然变轨了。 反正是儿子，不吃亏，彭韬之爹手里捻着酒杯，眼睛就没从电视屏幕上挪开。 彭韬心里叹口气，他很想告诉老娘，女人也是老虎哟！ “对了，你那分啥时候能查？” 又变了方向，老娘今儿是咋啦？彭韬不敢怠慢，生怕老太太憋什么大招儿，忙小心回答，“月底就能查。” 晚上，他睡觉前，脑子里忍不住想，邱滢骚扰电话用意何在？ 按他的印象，那丫头平时言谈举止什么的，完全跟自己不是一个阶层的，模样也属于高档的，说她对自己有意，打死他都无法从自己身上找出吸引点来，上一世的事儿，他记着了，电话还追过来……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又或者她是个特殊口味儿的？ 北方的夏夜，燥热难耐，彭韬坐了起来，如果猜对了，那么他对女人的认知要推倒重来了。 算了，管她呢，再无交集的人，犯不上绞尽脑汁。 哪怕老娘心思不正，她总是想着让彭韬找个天生丽质的儿媳妇，还大言不惭的表示儿子足够优秀。 您老想都不要想，邱滢不是那路人，她肯定不像话筒里那妖娆声音所蕴含的得体近人、大家闺秀。 彭韬脑子里关于此事乱得一比。 …… 华夏是个与众不同的大国，深邃的文化贯穿社会细微之间，比如黑涩会，甭惦记像电影里那么膨胀，跟能力无关，这国就没有那类人发展壮大的土壤，到顶就是黑涩会性质的团伙儿，国家随便使点劲儿就能使之樯橹灰飞烟灭。 那些满脸横肉号称混社会的，谁自己的日子谁知道艰难。 刘老四算是有点名号了，混咋样儿？要不是亲眼看见，彭韬是不相信的，模样忒灿烂了些。 下了公路，就是通向工地的一条临时土路，每当有车辆驶过，尘土飞扬。 几根钢管插在地下，撑起帆布，简易遮阳棚就搭成了，一张破桌子，为了让它稳稳的不倒，几块破砖起到了关键作用，几把椅子已然因为缺腿被扔到一旁。 刘老四等几个人坐在塑料凳子上，不是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就是嘴里叼着烟头，聊着标准版的低层流氓话题，不时爆出怪笑声。 唯一显得他们身份还不算垃圾到家的就是停在路旁的一辆汽车，工地专用车，捷达。 正中间正在抠脚的那位就是刘老四， 他们要计数，每一辆他们的车进来就计数，晚上结账，别指望这货们可以去中标，通用玩法。 “四哥，这是我小弟，彭韬，马上就是大学（xiao二声）生了。” 说话的是彭韬的堂哥，叫彭祥。 刘老四仰起头来，满脸憨笑的冲彭韬点头，“来了兄弟，坐。” 哟，说话和气，跟一家人似地，与想象中完全对不上。 几乎没给彭韬说什么客气话的机会，似乎在这地方遇上个准文化人不容易，刘老四很迫切的要把他的事业说道说道。 行，听听也好，彭韬还真不太了解这行水有多浑。 说得兴起，刘老四口干舌燥，他又拿起一瓶水，还客气的先给了彭韬一瓶，八毛一瓶的病师傅，没起子啊，来之前，还有点拜会大佬的紧张，这会儿早没那心思了，彭韬也算想明白了，刘老四是牛逼过，眼下他可没什么，除了有个姐夫还不赖。 可不呗，被他欺负的人还跟自己一样到路边儿小馆子吃牛肉面呢，他刘老四能上天？ 彭韬拧开盖，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整个人放松下来，小腿翘了起来。 差不多了，刘老四喉头咳嗽两声，挥手打发走几个跟他混的小弟，棚子下只有他们三个人，刘老四拉着凳子凑近彭韬，“兄弟，我听祥子说你有便宜土？” 便宜的土，对刘老四太重要了，他姐夫可以把路子帮他捋顺，怎么走还得靠他自己，现在送土是能挣点，只是利润太薄了，他顶多就吃个骑驴钱，仨瓜俩枣不解渴。 彭韬能从刘老四眼神里看到最原始的渴望，还有他为了得到敢于不惜一切的狠辣气势，也许那口饭合该就他这号人才吃得。 “没错儿，要不我就不来找四哥了。” 刘老四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彭韬，甭管个子多高，毛就是没长齐，半大小子就来干买卖，搁谁都要思量。 彭韬读懂了，他故作浑然不在意的问，“四哥当年可是刚硬啊！” 你刘老四十几岁就出来闯荡了，我这都虚岁十九了。 听彭韬说起当年风光，刘老四挠着后脑哈哈大笑。 幸亏没回到幼儿园，不然彭韬真得泪流满面，谁会没脑子到跟五六岁的娃娃做正经事？ 彭韬深吸气，怕是自己这二十来岁都有些费劲啊！ 第6章，凭能耐吃饭 “哟，韬，你车开得挺溜儿啊，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手艺。” 列位，此时会开车还真的是门手艺呢。 彭韬上辈子没给自己混上车，却没少给人当司机，什么档次的方向盘都摸过，手动挡完全不在话下。 “偷着跟人学的，就是没考本，太麻烦。” 刘老四突然来了个精神，颇有情真意切的劲儿，把脚收回来，拍着胸脯说，“还考？在我这儿算过关了，过两天想着给我你身份证跟照片，我给你把证拿来。” 彭韬信，刘老四他没吹。 此刻不需要说什么感谢话，刘老四刚才说的话还未必算数呢。 到了地方，再砸实了，一切都不叫事儿。 车况真差，有句话说除了铃儿不响哪儿都响，彭韬猜刘老四是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报废车，要不是个老司机，驾驭起来还够呛。 把方向盘抢到手里不是彭韬开车有瘾，实在是害怕，刘老四是当坦克开的，全天下都是他家的路，自己好不容易回来重活一次，犯不上跟着他冒险。 彭韬还有一层意思，他要试验自己的技能有没有降档，还好，刚开始略带紧张，油离配合不那么完美，功夫不大，就顺畅了。 路上他也想开了，要是刘老四玩儿黑吃黑，那就自认倒霉，机会有的是，核心宗旨不能变，安全第一。 说句没尿性的话，哪怕啥都不成，滋要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手，好歹混混，也是个衣食无忧，指定比上辈子强，就目前来看，这不值钱的脑子还算有前途。 彭韬越发心宽，脸上更加放松加自信，不由的吹起了口哨，还是时下没有的旋律。 刘老四没少偷眼观察彭韬，他的心思也在不停的转。 俗话说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胆大与否是个辨证问题，要用相对论来思考。 彭韬越是那么显得不在乎了，刘老四心里就越那样觉得某些东西不合适，他此刻不敢随意胆大包天。 “到地方了，咱往里走走吧，到上边儿看的清楚。” 刘老四没说话，低头跟着彭韬往里走，为了赚钱，他最近学习了如何辨别土壤，不时抓一把起来瞅瞅。 彭祥一路上都闷不作声，讲老实话，此刻他还没找准自己的定位，凭他的文化水准，给个计算器，他未必能算明白自己拿的那一份到底值多少钱。 另外，他觉得自己这平日极其寻常的小堂弟好牛逼呀！ 彭韬挥手一圈，划拉了道弧线，歪理邪说脱口而出，“这片地最大的好处就是乱。” 刘老四眼睛里光芒顿起，“怎么说？” “第一，附近没什么耕地，周围几个村的人一般都不过来。” 嗯，清静，麻烦就少。 “第二，产权归属理不清楚，本来是归水库建设办公室的，不过三十年前那个单位都没了。” 好，无主儿没人管。 “估计把地权理清楚应该属于土地整理中心，可土不是他们的。” 刘老四最着急的就是土，忙问，“那是谁的？” 彭韬嘿嘿一乐，“没主儿。” 说起这事儿彭韬自己都想乐，法治社会，讲规矩，要证据，太好了，土是当年挖水库挖出来的土，除了修大堤用了些，剩下的都倾倒在这里儿，半个多世纪了。 刘老四想的长远，恍然间把彭韬当百事通问了，这能挖多少土、能干多久？ 说得激动时彭韬是不由自主的的接过堂哥递过来的烟，手指夹着烟，意气风发似地挥动，“挖多大地面，挖多深，还不是看咱自己？” 现在弄明白了，荒郊野地，历史遗留，产权不清晰，说白了，随便折腾，没人搭理你，眼前的不是土，是一摞摞的票子。 “干啦！就按咱刚才说的办。” 刘老四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咬牙切齿向未来的钱狰狞。 …… 人家拿大头儿，彭韬心里完全没有不舒服，最重要的通路在人家手里，到了这会儿，就得凭能耐吃饭。 事实证明彭韬转运了，没有特别倒霉让人家血坑。 刘老四拿六成，彭祥拿一成，彭韬二成，还有一成拿出来公用。 比例什么的都不是事儿，彭韬最喜欢的就是每天早上分头天的钱，说句对得起刘老四人性的话，多拿几天钱就是胜利。 按照眼下供土情况和开销计算，彭韬认为自己一天最少可以拿到三万块钱。 长远？ 经历过无数坎坷后，彭韬早就懂了啥叫道理，其实流氓变成绅士前大都讲规矩的，他们用硬道理打天下，等这号人绅士后，就难讲喽。 三个人各怀心思回到城里，刘老四提议去搓一顿，彭韬婉拒了，眼下他还要注意细节。 约定了转天见面地点，各走各的。 且不说别人，就刘老四，他也知道自己手里捏着最大的底牌，今天事情太大，他得跟自己姐夫谈谈。 “那片地？” 刘老四讲得非常细，连他揣摩的表情都绘声绘色，凭这个本事，他混群演都能出头。 他姐夫眯着眼听，半响，他才睁开眼，嘴里嘟囔着，“那片地，还真是难得，好生相处，别想乱七八糟的，记着，和气生财，买卖不成仁义得在。” “姐夫你是说他……？” 姐夫同志对自己的小舅子实在是没辙，可他没得选，能用的就这么个货。 “有了这块儿，你是不是赚更多啦？” 刘老四忙点头，“多赚海了去啦！” 姐夫也对刘老四实话实说，“你觉得他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能知道那么多？” 到底是混迹社会久了，刘老四也学了些沉稳，“当时我也是有这个想法，就顺着谈的，没硬来。” 姐夫点点头，难得夸奖他小舅子，“你这次做的不错，以后也是，该沉稳些了，吃独食的都活不长。” 但是，不知道脑子里哪儿犯抽： “姐夫，那一片地老大了，能拉好几年呢！！” 刘老四对面的那位自然理解这话代表着什么，他没立即说什么，屋里死一般沉寂。 “瞅机会吧，还是那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凡事商量着来，没什么谈不成的，就是价码不到而已。” 刘老四真是有想法了，其实他就是每个人都无比熟悉的贪欲，在强大面前不得不控制，压抑，甚至需要准确的放弃，可也不能没了坚持。 “要是他们不识好赖呢，我是不是……？” 刘老四话音未落就怂了，他能明确感受到姐夫冷冷眼光里的不满。 吱呀！ 声音很轻，好像能掐会算一般，刘老四他姐端着水果进来了，“你们吃点水果，老四，你得听你姐夫的，他不比你明白？” 刘老四忙站起来接过果盆，嘴里连连说，“可不，姐夫指哪儿打哪儿，姐你放心，错不了。” 第7章，搬砖的活儿 夏天最热的时候，彭韬浑身跟水里捞出来似地，老娘正在准备晚饭，回头看到儿子，不由惊讶，“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是受大累的活儿？” 彭韬低头一看，再扭头瞧瞧镜子里的模样，可不，都脱相啦，只是好事正让他脑浆沸腾呢，这货嬉皮笑脸的凑到老妈跟前儿，“搬砖去啦！” 搬砖，词儿的含义在不同时代是不一样的。 歪打正着，插科打诨般的回答让他老娘没当回事儿，正是贪玩年纪，又高考完，只要不闯祸，不算毛病。 天热，自然就图省事儿，谁乐意浑身是汗的折腾七个盘子八个碗的，吃捞面最好。 装模做样的帮着老娘剥了几瓣蒜，抽冷子彭韬赶紧去冲凉，黏糊糊的好难受，浑身都不得劲儿。 他家房子不大，卫生间更小，为了利用空间，老爹没少花费心思，仗着有手艺，到处都是放东西的机关，在里边儿洗澡转个身都要小心，否则就会碰到什么。 彭韬以前从来没有过这念头，原因简单，就是穷！没有享受自然就不觉得苦。 洗过澡出来，老头子已经回来，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甭管天多热，必须是热茶，喜欢看社会新闻，等吃过饭，电视遥控器交给老娘追剧，家里的和谐在自然中形成。 彭韬跟老爸打过招呼一屁股坐旁边儿，拿了个杯子，从老爷子大茶缸子里倒了一杯，砸着嘴儿喝了口，舒服！ 旁边儿老头诧异的瞧了自己儿子一眼，很意外，正常情况下不该是冰块加凉白开？ 毕竟是成年人，要镇定的多，“你喝得了热茶啦？” 彭韬心里突突了几下，面不改色，“今天出去差点中暑，人家告诉我要喝热水。” 说出去谁信啊！ 毫无科学道理的瞎说八道，当爹的没继续，不符合他身份和城府。 “吃饭啦！” 刚要被彭韬认为要紧张的气氛被打破，他妈从厨房发布了命令。 煮熟了的面条浸泡在凉水盆里，旁边是菜码，黄瓜丝、煮豆芽、煮青豆、炸酱，还有蒜瓣，彭韬家的经典，永远吃不够。 彭韬每次吃炸酱面都是旁若无人的投入，不过今天他加了小心，茶水事件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果然，姜是老的辣，冷不防的，老爷子放下碗筷剥蒜时突然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还好没有脱口而出，彭韬没有回答就开始佩服自己的沉稳了，“彭祥给我找的活儿，帮着他们记账，额，就是他们给高速工地送土。” 捧着碗的老娘其实很在意的，“祥子，他有那能耐？” 老爷子倒没说啥，点了下头，“哦，别惹事儿。” 顿了下，老爹又追加了嘱咐，“咱家几代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家，一项脚踏实地，邪的歪的可不兴。” 彭韬连忙低头，他思量过，挣钱这事儿还是不能全告诉家里，他那做法有些不那么地道，未必能过老爷子的关，让家里闹出风波可划不来，得徐徐图之。 “邪的歪的？我也得有那个本事。” 啪！老妈筷子敲了下桌子，虎着脸教训，“怎么跟你爸说话呐！” 彭韬呲牙乐了，“您甭瞎着急，我说实话呢，这年头儿，当坏蛋得有三条件，我可都没有。” “啥？”，老爷子不感兴趣，当妈的来劲了。 彭韬满脸认真的胡说八道，“第一，我爹是当大官的，第二是我妈超级有钱，第三，我爹是大官、我妈是首富。” 他妈噗嗤儿笑了，“这倒霉孩子，净瞎说……行了，快吃饭，反正听你爸的就对了，可不能惹祸，也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 彭韬忙点头答应着，解释什么都是多余。 晚饭后的时间都是空闲，再不用头悬梁锥刺股，彭韬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脚搭在暖气片上，手里拿着望远镜，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不时瞅瞅那个窗户，黑乎乎的没一点灯光。 …… 早餐可选面不多，豆浆油条是彭韬最常规的选择，眼下管的没那么严，街边摊还是主流，彭韬正吃着，冷不防抬头看见一熟人，陈宫这货竟然也跑到这家来吃。 “你也来吃这个？” 陈宫翻白眼儿了，没好气的说，“让你说的，跟我不食人间烟火似地。” 瞧了瞧他那让人着急的脸，彭韬撇撇嘴，“咋还没去京城？” 陈宫神情略滞涩，低头喝了一口豆浆，“这两天就走，临走把这些地方走走，免得以后忘了。” 卧槽，尼玛哪儿来的文青病！ 此情此景，听着远超出该有文风的话，彭韬有股冲动，用碗里的豆浆给那货补充点蛋白质。 吃早饭的路边摊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彭韬还要去干大事业，自然不能陪着陈宫犯神经，两人走到路边儿，“我在这儿等人，回头儿咱京城见。” 陈宫看着变化忽然贼大的彭韬，有些怀疑的问，“你小子真报的京城师大？” 彭韬第一志愿报了京城师大，陈宫觉得太匪夷所思，哪怕彭韬已经几次亲口承认，他还是想再问问。 虽然很想说几句对他人生有用的肺腑之言，只是没有切身体会，哪里会懂得内中滋味，彭韬脸上露出复杂的诡笑，拍了下陈宫肩膀，“不要给自己添烦恼，骚年，时代在跟你招手，你得准备好迎接它。” 彭韬对自己此刻说的话叹为观止，陈宫则懵逼了。 “车来了，咱回见吧。” 这年头儿，还没遍地是车，彭韬嘴里的破捷达还相当有范儿。 陈宫突然拉住他问，“邱滢是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 哎哟，难不成这货对那丫头念念不忘？ 丫的藏够深，没看出来还是个表演实力派，前几天嘴里还极尽嘲讽来着，打死他也不信情愫就这两天迸发出来的，哦，想起来了，某年似乎从别人嘴里隐约听到过点风声，当时他没多想，合着不是空穴来风。 他决定皮一下，反正可以确定他陈宫连邱滢衣襟都沾不上，彭韬做个心痛捂胸口的动作，脸上表情极尽精彩，“别跟我提这个，不然兄弟没得做！！” 有些意外，陈宫这哥们儿人僵住了，眼珠子微红，拳头都攥起来了，那架势跟非洲草原争夺交配权的狒狒极像。 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菜，彭韬轻捶了下陈宫，“好好好，逗你呢，瞧你那孙子样儿。” 陈宫眉开眼笑了，变脸真几把快。 就特么这点出息啊！还小男孩儿就如此，等再长大可怎么办哟。 想到女孩儿，彭韬很明白，依靠温柔和外表来吸引人家有多不靠谱儿。 第8章，这就‘总\’上了 彭韬没给陈宫说肺腑之言的机会，他顶多就是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之类的屁话，没营养。 陈宫望着远去那捷达冒出的黑烟，心里踏实了老多，突然窥探到邱滢对彭韬的注意，他慌了好几天。 他其实缺少一个委婉的提醒。 没有足够的实力，很难换来想要的感情。 本来彭韬若静下心来会告诉他，可惜那货正忙着给自己攒实力，眼下这个社会已经大变样，真正衡量价值尺度的标准已经是钱的多寡，个体已经无力改变大趋势，为了不成为齑粉，只能顺从。 车的空调忒差劲，拧到最大也没啥风出来，很明显缺乏保养，空调滤芯应该很久没换了，怕那氟也该加了，彭韬看了刘老四一眼，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还是少说的好。 “你朋友？” 彭韬抓起刘老四的烟盒拿了一支，自顾自点上，“同学，就一书呆子，吃早点碰上了。” 刘老四若无其事的点头，似乎颇随意的模样，“哦，看着也不像个灵的。” 路上又接上了彭祥，在此之前，他可没这个待遇，一切都变了。 天底下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哪怕是最不讲究的送土也没那么容易，不是说有了新土源就可以随便换。 第一，每天供应工地的土不能少。 第二，新土能不能用还得甲方说了算。 第三，原合作方怎么处置也要谈。 第四，组织人力和设备到新地方去准备也得费脑子。 这方面，彭韬只有干看着的份儿，完全插不上手，拿两成一点都不少。 彭韬根本没有帮忙的觉悟，他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的事业固定在这行，捞一笔就走是他的目标，经验告诉他，遇事莫过热切，讨人嫌。 弄把凳子，躲开日头跟尘土，有水喝就很好了，他没盼着有卖冰棍的来，他兜里没钱，腆着脸找人家要钱买冰棍儿这事儿彭韬做不出来。 彭韬智商中上，已经知道不能把自己看太高，脚踏实地的才有出路，不远处几个刘老四的手下肆无忌惮的在谈论道听途说来的为富不仁，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羡慕，社会价值啊！ 晃晃脑袋，收拾心神。 跟家里说的计数完全用不到他，刘老四养了那么多人都是干活儿的，彭韬只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默默计算，用不到精确，大概数就可以，免得结算时自己还傻傻的都不明白。 时间不大，驶来一辆越野车，来自后世的任何人，这车真看不上眼儿，彭韬完全没有被震撼的模样，刘老四这人粗中有细，只要得空，他就偷偷观察彭韬，沉稳老成的残忍，姐夫说的对，买卖不成仁义在。 彭韬若知，一定告诉他啥叫全民戏精。 来的是甲方，人家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刘老四趴在窗口说着什么，不用问，关于换土的事，凭猜测，这货说的话半真半假，但也不是多大难题，利益相关方都没损失，又有面子在，应该能成。 结果出来了，彭韬听到哈哈大笑，成啦！ 越野车走之前，刘老四身后有个小弟将一个纸袋顺着车窗塞了进去，溜儿。 甲方很够意思，收货价格不变，还要求逐步增加供土量，有多少要多少，梦寐以求的超出预料，彭韬听了都想把那越野车拽回来搂住将甲方从车里扥亲几口，事儿办得称心思。 增加人手和机械设备的事情特别简单，几个电话就解决，刘老四挺起胸口，阔步来到彭韬跟前儿，似无意的问，“兄弟，你想想看咱还有啥没琢磨到的。” 扫视一圈儿，加上自己在内，怎么看都是乌合之众，底色还特不正经，彭韬不乐意沾上颜色，能挽救还是尽量出点力。 “四哥，咱是要干大买卖的，你看咱是不是能弄的正规点？” “啥？正规？”，刘老四打小养出来的世界观和人生价值观瞬间紊乱了。 刘老四读书少，彭韬决定骗他，万一把刘老四改造成敦厚老实的人，也能免得他因为暴富而毁于一旦。 书店里有大量的书可以找到文采飞扬的道理，但远不如结合利益的大白话好使，对半文盲，更要精准开导。 “我们最终目标就是顺顺当当的赚钱，减少一切麻烦。” 刘老四扔给彭韬一盒烟，舔着厚嘴唇，“对，兄弟你细说说。” 做惯了贸易，彭韬早就养成了本能，各种天花乱坠的无脑梗信手拈来，有时候他自己都收不住，刘老四和彭祥压根就见不得，听进去后都拔不出来，更不要说质疑。 彭韬的某些想法在刘老四的认知世界里实在有些清新脱俗。 忽悠是个技术活儿，全凭脑子跟那张嘴，如今的彭韬，面嫩，里边儿可老道的厉害，未来的刘四爷半个小时后就折服了，眩晕在彭韬给编织的迷离世界中不能自拔。 他已经重新定位了自己，那么规整的东西竟然一遍就懂了，合着不是自己不聪明，大抵以前不对路子，如此说来，彭兄弟是咱人生指路明灯也说不定。 彭韬上工第一天，地位就变了，二把手，还是有权力的那种，跟花瓶有质的区别。 刘老四起了个执照，是他姐夫让他弄的，就是还没啥资质。 那不重要。 表面的套路，彭韬见多了，随口就好几十条可以拿出来装逼使。 搁在工地，来几样儿简单的就可以，多了是浪费。 相比过去那纷繁复杂的业务流程，做这些粉饰性工作，彭韬更倾向于动嘴儿不动手，他决定再多说几句。 “四哥，你是当老板的啊，人事和财务，坚决不能松手哟。” 换个眼窝浅的可以热泪盈眶，刘老四对彭韬从内心油然而生了好感，先别恶心，不是某些人想的那种类型。 所以，刘老四头一次规规矩矩签字花钱时看到那么大的数字竟然没有心疼，奇怪极了。 彭韬给刘老四拿来的请款单是根据记忆，在一张废纸背面画的表格，那位充当临时财务的哥们儿拿在手里，丝毫没有用艺术角度去欣赏的心思，反而是愁容满面，低声央求似地，“彭总（刘老四要求的，彭韬灌输给刘老四的），我一毛钱也没有啊！” 大老板太雷厉风行了，彭韬说一件，他就办一项，比如说到组织架构，财务部部长就砸在这位中专毕业的哥们儿身上，谁让他最高学历呢！ 其实不光他，旁边儿那些部长们，甚至彭韬自己，都没个正经样儿，比小孩儿过家家都不如。 彭韬则一脸严肃，“现在都没有，可不久以后，我们什么都会有。” 第9章，记忆力的小甜蜜 真让彭韬给猜着了，四老板手里确实没多少可以糟的余钱儿。 那会儿让彭韬描绘的美好景象给迷住了，脑袋发热，没想明白自己家底儿，一个字：干！ 具体怎么干，用什么干，如何开始，大伙儿都懵了，包括刘老四在内，都把眼睛投向彭韬，你得生而知之呀！ 头一个困难就是没钱，刘老四本身还没赚多少钱，再说他的生活方式，也攒不下钱，彭韬说的那些东西，得不少钱。 众人的目光似乎有点梦寐以求，彭韬赶紧压下内心的激动，不能飘。 他可没大声宣布什么，摇头晃脑的自己哼唧，真要那样儿可不好，嗨起来也就这一回了，活在职场和官场，时刻要把维护领导放在心头，这是准则，彭韬为此鼻青脸肿过几次才悟到的。 拉着一头雾水的刘老四走到傍边儿，彭韬尽量压低声音，“四哥，这事儿咱有好几个套路，得看四哥怎么办。” 舒服，话不多，暖心，刘老四脸上容光，“兄弟你说，哥就信你的。” 第一，直接拿钱办事儿，下策。 第二，租，大幅降低成本，还省事儿，用起来也方便，中策。 第三，借，好处就不说了，难度在于需要能耐，一般人借不来。 彭韬大概判断，刘老四既然能拿到活儿，借点东西怕也不难，无非是送点吃点。 他特意最后一句说能借到需要大本事，刚改名儿叫刘总的刘老四两眼已然放光，此阶段，刘总急需方方面面的认可。 要借的东西搁在眼下可不便宜，带空调的集装箱房，柴油发电机，野外厨房设备，都是逼格相当高的玩意儿，好多包工头儿们都不敢想。 “我得出去一趟。” 刘总驾驶他那辆濒临报废的捷达出发办大事去了，彭韬则躲闪着扬起的尘土，别看瞧着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样子，根本不用装成熟，某些做法，他比很多成年人都够火候。 当头儿的一走，剩下的人就傻眼，压根不知道该干嘛，刚升了官，不得烧三把火？ 彭韬心里好笑，这特么的说出去让人笑死，说句实话，他们更专业的还是当个小流氓。 刚才那位财务部长一步三摇的来到彭韬跟前儿，递上一支不怎么上档次的烟，“咱干点啥啊？” 彭韬没接他的烟，摆摆手，“刚才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 身为一个合格的财务部长不是该好好的做好记录，把数记下来？ 本来以为今天要蹲在树荫下观察蚂蚁生活习性，没成想刘老四联系的新队伍到了，还真不含糊，好几台挖掘机。 彭韬心想，他们得多缺活儿干啊，要不能来这么急？ 这年头儿，手机还没普及，想联系刘老四压根不成，那货自己都还是个汉显呢，附近五公里范围内都没ic卡电话。 众人都看自己，彭韬懂了，这是把他当主心骨了。 没谁了，当甲方都不会。 既然是合伙儿人，彭祥也满脸无畏意，他只能自己上，免得让来人笑话。 “四哥让你们来的？” 来人堆着笑递上烟，彭韬用手推开，看了看对方来的车辆，眉头微蹙，“咋没跟辆压路机过来。” 这拿捏的劲儿，酸爽。 那位额头可能本来就有汗，又从随身带的食品袋子里掏出冰镇的饮料，彭韬接了，懂事，正需要这玩意儿。 “这几个挠子也能把路压实喽，您就放心，一准儿错不了。” 做甲方可壮怂人胆，彭韬怎么会不晓得挖掘机可以一机多用，从一开始，气势上就得盛，不然以后干啥都不顺当。 凉森！冰饮料，这时喝就是琼浆玉液。 “走吧，我坐你车过去。”，彭韬也就这点了，再装他也没东西了，扭头跟彭祥又说，“等四哥回来你说一声，我那边儿先干上，把地儿先平出来。” “好嘞！” 彭祥心里对堂弟的佩服已经无以复加，看人家轻松应答，气定神闲，再反过来瞅自己，囊膪一个，唉！ …… “从这儿垫出口，坡道弄长点别坏了路牙子。” “看到这一片没有，弄平整了，回头四哥的办公室要搁这儿。” “路尽量宽点，最好能错车，压实喽，免得整天拾掇。” 彭韬以前没干过此类的工作。 现在如此溜儿，谁叫他重生的呢，见多识广看过猪跑，最基本的规划是没问题的，反正还没涉及技术含量高的领域，彭韬也不打算继续深入了，藏拙也是修养。 包工头又试探了一句，“咱那路是不是边挖边垫。” 彭韬白了他一眼，“最少往里一里地，只能多不能少。” 哪怕不服气，讨了没趣儿的包工头讪讪去安排人干活儿了。 即使待在树荫下不动，功夫不大彭韬就汗流浃背了，几台挖掘机跟推土机在素无忌惮的按照彭韬的规划撒野，那狂野的声音让人更加燥热，彭韬是真懒得看，他眼睛不时瞄向公路，咋就没个卖冰棍的，不晓得我口袋里还有些零钱？ 老赵，就是新来的包工头，他安排完人干活儿，就拿了几瓶水过来找彭韬。 他本来想跟彭韬聊聊天的，只是看到这位生人勿近的模样，就硬生生忍住了。 赵工头有点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咋突然就阴沉着个脸了呢。 其实彭韬顶多算表情严肃，除了热，他还在琢磨些事儿，捋一捋，看哪里还该更仔细。 有一件事老赵说得对，用不到压路机，那玩意儿纯属多余，挖掘机和推土机足可以实现彭韬的要求，彭韬能看得出这些人都是老手，根本不用指挥，只要知道人家要什么，他们干起来很溜儿。 不到两个小时，彭韬要的空地就平整了出来，机械就是厉害，要是光凭人力不得几天时间啊。 到天擦黑刘老四也没来，幸亏赵工头有车可以送，不然彭韬都发愁怎么回家。 大半天，能看出点模样来了，彭韬见识还算可以，知道这帮家伙没磨洋工，换一帮让人不省心的，怕连一半都未必弄得出来。 每次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手机，都要暗自摇头笑笑，手机那玩意儿对人类影响太大了，享受手指自由的时间不多喽。 越是临近家门儿越有心酸，彭韬又一次发誓，必须让自己一家人幸福，掏钥匙的时候，身后老头子声音响了，“你才回来？” 彭韬回过身，老爹手里拿着一捆小葱，这大概是去买菜了，忙咧开嘴乐着答非所问，“炸虾酱啦？” 烙饼，虾酱，小葱，绿豆汤这是彭韬各种心酸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小甜蜜。 第10章，事业的上升期 老娘就不如彭韬他爹稳，也是疼儿子，吃饭时一个劲儿的问干活儿累不累，都干啥了。 彭韬很享受这种被妈妈捧在手里被关注的感觉。 说实话肯定不成，平白让二老担忧，彭韬拣着略微靠谱儿的瞎话编了点，回想他自己所作所为也没什么值得挨千刀万刮，顶多就是灰色的玩意儿吃相难看了，可没办法，想混好点不容易。 最后还是咬牙说要是顺利，没准儿能把生活费挣出来，他不敢直截了当剥夺老头子供子女上学的乐趣，虽然那活儿压力极大，却是一个父亲的职责与骄傲。 好心办坏事经常理解不来，某些情怀的东西是不可以用数字来衡量的。 彭韬也是听后来某个老糟粕讲鸡汤时才明白的。 老爷子脸抽动了一下，如彭韬所预料的，语气不是很痛快的表示，“还差你那点？留着当零花儿吧。” 这会儿别触霉头，彭韬忙低头做窃喜状，“哎。” “明天去早市上看看，有新鲜鱼买一条，闺女说回来。” “行嘞！”，这活儿老头子拿手，满心愿意。 彭韬心里猛的一突，老姐不好糊弄哟。 …… 钱是个好东西，为了拥有它，很多人彻底改变了自己，比如刘总同志，他昨晚忙到半夜才从洗浴回到家，早上天不亮就爬了起来，最近到了事业的上升期，火箭般的速度让他抑制不住兴奋，黑眼圈儿不叫事。 趁这会儿功夫多遐想会儿。 过往他从没想到过自己可能过上那种人上人的日子，而且正大踏步的迈进，忒爽！ 也是他没见识，彭韬说的那个档次还不算多高，更牛叉的还有，彭韬没敢说出来，怕打击了刘老四。 无论以后如何，起码针对那块儿地，彭韬设计的方案很实在，付诸实施后只有好处，没有浪费，对谁都是一个正经的交代。 为了改变，彭韬认为他做了理所当然的努力。 结果只能看命运的安排。 其实好多看似伟大的繁杂更多是从简单开始的，好高骛远的雄心壮志从未有成功案例，脚踏实地更具现实。 彭韬早餐都没吃消停，老妈歇班，他就不用路边摊，还没吃饱，彭祥就敲门来了。 慌，彭韬使劲儿给彭祥挤鼓眼，免得这货给说露了，还好，爹妈都没心思管他，给工地打工，练练身子骨也是好的，这年头儿，极少有人家把自家娃弄得多金贵。 出得门来，彭韬大大松了口气。 彭祥一脸怪笑，“你就真打算瞒着，早晚得传老伯老婶耳朵里，有你受的。” “那时再说那时，眼前还不行。” 借东西也分情况，甲方给的痛快，是因为刘老四懂事，下边儿人能一大早给送到地方，更说明刘总出手招人喜欢。 老赵办事儿也还行，昨天加了个晚，把空地给平了出来。 吊车把一间间集装箱房吊到地方，刘老四看着那个兴奋，他没有具体规划，只能让彭韬来指挥，他还说了个文词儿，蓝图。 尼玛，就四间房子，要个毛的蓝图，彭韬差点把早就消化的早餐给喷出来。 回字形摆开，隔开点距离，齐活。 刘总见识也是有的，他担心的看了看日头，“这么晒着，空调也没多少用吧。” 肯定是啊，集装箱就是铁皮柜子，搁啥进去都能蒸熟喽，多牛逼的空调也得跪。 彭韬早有准备，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儿，咱支上防晒网就成。” 简单的事情就要朴素的道理解释，自古人就知道如何隔热，新鲜事物也要讲科学的，刘总恍然，拍了下脑袋，美滋滋的乐了。 彭韬的设想不复杂，却令人向往，尤其是那些混迹野外工地的人，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 外边儿桑拿天时坐在空调房里吹牛打诨，还有更惬意的么？ 有，旁边冰柜里有冰镇的汽水，矿泉水，西瓜，甜瓜，冰棍等等、等等！ 还可以更爽么？ 可以，四间房子，一间是给大家待的地方，多弄点椅子就好，剩下三间布置就讲究了，一间是聊天喝茶的地方，还有个吃饭的，一个做饭的。 刘老四听彭韬说的时候，压根就没问为什么，只是吩咐照办，花钱不少，再咬牙也得花。 他是聪明人，立即明白彭韬这么费周折的核心在哪儿。 可不是彭韬要享受，甲方、甲方、甲方，这么重要的必须说三遍。 彭韬这边儿也痛快，不用苦口婆心，省了太多事，他现在要弄的搁在常人眼里都是邪门歪道。 刘老四自打走上社会那天起也没这么紧张的忙活过，虽然很累，却极其过瘾，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三天，这片地方有了大致的摸样，刘老四站在大太阳底下，也是满心欢喜。 趁着兄弟们还在收拾，他从还没填满的冰柜里拿出来两个火炬拉着彭韬进了喝茶那屋，找空调遥控器打开，“让他们收拾，你得动脑子，那谁不是曰过么，叫劳心的治人吗。” 他的话把彭韬给诧异坏了，这货不是说翻开书本就脑仁疼吗？ 这桑拿天，吃冰淇淋是享受，彭韬挺好这一口，“跟着大家一块儿忙活，热也是心里痛快。” 话音未落，刘老四腾的跳起来，拍着大腿，“可不是呢！” 两人会意的相互笑笑，都在不言中。 闲聊了几句，他走到窗户那里，指着外边的工人们，“他们弄成那样没事儿吧？” 因为甲方那里好说话，加之工程量确实需要，这里已经开始给工地供土，而且量也逐渐在加大，那位新来的赵工头所带的车队根本不够，又来了两支队伍，规模迅速庞大起来。 彭韬也凑过来，扒头瞧瞧，基本上都是按照他的思路搞的，效果不错。 工人们干活儿可没有日头毒就歇会儿的说法，他们还要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头戴几块钱一顶的安全帽，带荧光的黄背心。 若不是彭韬算甲方了，工人们绝对有生撕了他的心，他们认为人家周扒皮都未必有彭韬坏。 彭韬也知道心虚，他劝几个工头出钱，准备了藿香正气水跟绿豆汤，为了平息怨气，刘老四还答应给弄些便宜的冰棍。 其实不止是服装，看整体布置，到处都是高大上的横幅，比如‘大干一百天，为某某某工程做贡献’之类的，还有那些插在路边的红旗，某某工程的标志，只要不较真儿，这里就是国家某重点工程的一个工地。 “虽然咱不是，可咱得当自己事，再说了，咱这土用到哪儿啦？” 第11章，竟然稳得住 彭韬不是胡乱整的，有生活才有经验，工地弄出动静来，不可能没人来瞧一眼。 就这两天，至少有三种执法车到了跟前停下来，然后就是人都没下车，略停了会儿，缓缓离去。 彭祥有些惊讶，缩着脖子，“这样也行，他们这是……” 彭韬可不像他这么想，哪里就那么好糊弄，没有刘老四的姐夫，人家能这么轻易放过？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只有不懂的人才相信眼睛看到的。 就在几个人讨论中午做点啥时，来了第四辆车，从后排下来一位身材婀娜的，深蓝色制服，远远的看不清楚脸庞，彭韬却能感觉到熟悉，完全不受控制的联系起他每次用望远镜偷窥的那个身影。 说真的，若不是知道不合适，彭韬真想冲过去淡淡的装个逼，还有就是人家那天然的气场压得彭韬有些诚惶诚恐。 这次来的仅仅是下车看了一眼，更像是活动下腿脚，很快就离开了。 彭韬回过神来，刚才逊毙了。 “韬，咋不言语啦，吃点啥？” “噢，守着这么大的水库，可不就吃鱼呗。大锅炖鱼，啧啧！” 刘老板哈哈大笑，没错儿，守着水库，可不就得吃鲜鱼！ “五子！五子！” “来啦、来啦！”，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跑了过来，他身上的工作服已经让汗打透了，大概没偷懒，还在收拾东西了。 “上你红姐那儿拿点钱，去里边儿买两条鱼，照十斤以上的整。” 五子是个机灵的，马上笑嘻嘻的回答，“四哥，红姐上城里银行办事儿去啦，说得下午回来。” 彭韬没言语，让这帮货一本正经是个漫长的工程，他们的做派拿到那些所谓大企业里会被笑成一头猪。 站在旁边儿细咂摸，他们眼下还真的像，想想可以，彭韬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更不会跟刘老四说财务要规范之类的，能让他几天功夫找来会算数的人当财务，已经是巨大进步。 从刘老四本身的基础来说，开头还算不错。 刘老四经提醒，也想起来了，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塞给五子，“别的东西看着也买点，开车去。” “好嘞！” 五子兴奋的往外跳，刘老四赶紧追问，“问问谁会熬鱼。” 彭韬嘴角一抽，这几天忙，没顾得上找厨子，指望那帮小子，怕连鱼都不会宰。 老人们不是说了，正经穷人家的孩子啥都得会，熬鱼，彭韬是有手艺的。 大灶是用老式汽油桶改造的，火特别好使，炖点什么味儿相当纯正。 炖鱼的能耐必须显摆，这几天的盒饭把嘴都淡出鸟儿来了。 趁着有人可以打下手，彭韬要过足了瘾，把他会弄的几样都吃痛快喽！ 别人都狗屁不会，你居然这么溜儿？ 彭韬在这个领域变得不能算合群了。 即使是三两天功夫，人家甲方是大企业，配备过来的东西就是齐全，做饭时特别顺手，这还是荒郊野地，彭韬不时闪过一个念头儿，人家企业成本得多高啊！ 眼下的鱼是大水库里野生的，有这样的优良食材，无需太牛逼专业技能，稍微懂点厨艺，就是一道超级美食，何况彭韬相当可以的手艺。 他那娴熟的手法，味道就能期许。 中午时分，天已经热得让人烦躁，锅里鱼肉的鲜香味弥散开来，还是让大家不时盯着那口大锅，口水都抑制不住了。 “炖上两条鱼，拍个黄瓜，拌西红柿，切点卤味儿，就是一桌，不要太精致，重在自然，烟酒批点存着用，四哥，你说那边儿的人会不乐意来？嘿嘿嘿！” 吃饱喝足了，彭韬和刘老四回了喝茶的屋子，他随便给对方说了说套路，都是实用型的。 说得轻描淡写似内行，刘总眉开眼笑。 谈笑间，彭韬不时瞟两眼外边儿，装满土的车一辆辆的驶过，虽说还稳得住，可一直没动静，心里多少还是敲起了小鼓。 刘老四忍不住了，“我说你小小年纪，打娘胎里就跟人学本事？” 突兀，忍住，重新回来的就得有大心脏。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词虽不达意，只为蒙混不愿意的话题。 当初刘老四恶趣味般任命了一堆头儿，转天就不作数了，全是干部没有兵，谁还干活？ 再者，不专业啊！ 以前没钱，刘老四根本用不着人帮着管钱，现在不成了，甲方很待见这位送土的刘总，给钱特别痛快，但列位是知道的，想要现金不容易，一般是两种，远期支票或者承兑汇票。 用现金咋办？ 支票麻烦，得找关系特别铁的换。 承兑略简单，就是贴息多了些，肉疼。 刘总不在乎，钱来的太容易，没啥成本。 红姐，据说是刘老四本家的亲戚，以前在村里当过出纳，应该算懂些财务知识的。 到了下午三点半，红姐才扭着雄壮的身躯回到工地，后边是那天被任命当财务部长的家伙，如今是御用跟班加司机，听说本子是办来的。 想起这个，彭韬忍不住瞄了刘老四一眼，说好的办驾照呢？ 红姐进了那间大休息室，在那里特意给她弄了办公桌。 “四哥，等哪天甲方的人来吃饭，再要几间呗，怕将来不够用的，特别是红姐，她得有个像样儿的地方，保险柜也不能省喽。” 土方行业，比活现金还特别流行。 刘老四哦了一声，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你先待着，我这就回来。” “哦，四哥你忙你的。”，嘴里说着，彭韬心思开始飘了，老姐早上说了，要他买点蛏子回去，可不敢忘了，否则耳朵是免不了受摧残。 咣！门响了，刘老板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回来，唰的一下把袋子扔给彭韬，仰着脸，用齁得瑟的嘴脸说，“都是兄弟，细账就不算了，这两天的钱，后边儿咱就三天分一次。” 不是怂，彭韬加上那辈子，也都一回手里拿如此多现金，肾上腺素是个好玩意儿，能给人特别不同的感觉。 好在自打有了跟刘老四搞钱的主意，彭韬就一直从潜意识里叮嘱自己要使劲儿装，他没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冲着一摞摞钞票流哈喇子，随手搁在桌子上，“最近咱没少花，先搁红姐那里用吧。” 一般来说，刚才已然是刘老四能拿出来最高档次的手段了，并不如愿，还是姐夫说得对啊，这小子忒邪门儿。 下了车，手里提着黑袋子，整齐的十沓，彭韬才开始心颤，那会儿竟然稳得住！ 第12章，真特么的黑 走到家门口儿，彭韬心里猛的突突，好险，东西没买就敢踏进去，这才见到钱就对生死置之度外啦？ 赶紧转向，菜市场走起。 辣炒蛏子，本来很有喜感的解馋菜，愣是让老姐做出了忆苦思甜的美妙感觉来。 彭韬心里疑惑，老姐从来不是热爱厨艺的人，就算后来，做饭也是她人生短板，从未成功过，妈妈断言过，她实在没天分。 自打她从学校回来后这几天，如同变了个人，完全有扎根灶台的架势。 怪！ 不过也好，彭韬心虚，生怕姐姐刨根问底儿，最近一段时间他处于人生脆弱阶段，蒙混过去很重要，再说了，临时有点小爱好，也不叫什么事儿。 钱藏在床底的鞋盒子里，彭韬很遗憾，没机会将钞票撒向空中，体验下到底什么感觉。 呃，姐姐不会突然低头翻看鞋盒里是否有老鼠吧？ …… 姐姐在家里住了一周，折腾了七个工作日，家里厨房乌烟瘴气的，老爹竟然忍住了没发脾气，老娘耐心叫人佩服，彭韬自然屁都不敢放，就是吐槽这刘老四实在无法脱离土豪本性，天天现金，不担心被关注么？ 幸亏老姐终于起驾回校，小卧室的控制权回到彭韬这里。 彭韬也第一次体会了一把躺在钱上睡觉的感觉，哪怕比不得人家数量，大概有点意思就好了。 工地上越发热闹了，随着工程加速，用土量正在急速加大，根本不用什么关系，只要有优质的土，施工现场是从不嫌多。 彭韬也终于知道为啥刘老四咋就暴富到令人瞠目。 他的规划是一条路，几十台车轮番运就相当不赖了，但人家甲方的来吃了三顿饭，彭韬展示手艺被夸赞没什么，重点是又修了二条临时路，设备增加了好几倍。 照这个速度，怕等不到开学，床底下可能藏不住了。 问题是，彭韬现在根本来不及存钱，刘老四几乎把他拴在身上，啥事儿都要商量，包括甲方人过来，也让彭韬陪着。 以至于，老头子冷不丁的表示，小韬，我觉得最近几天你变化挺大，看来社会就是锻炼人，很好，别学坏就行。 第十天，刘老四终于想起了当初的承诺，埋怨彭韬，“我忘了，你也不提，赶紧把身份证跟照片给我，不想要了啊！” 想，就是不晓得怎么张嘴而已，彭韬故意笑笑说，“平时用不上，哪儿老想着那事，明儿就给四哥拿来。” 刘老四听了点点头，他想也是，最近气粗了，不自觉的腰板也硬了，以往到姐夫那里，总是挨数落，不长进，现在不是了，姐姐都高兴的说给她做脸了，他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彭韬，“回头自己办个号去，以后联系也方便。” 彭韬这才发现，刘总很讲究的配备了手包，哟，用上手机了，他没推辞，“也没空去，其实早就想买了，得亏四哥老惦记着我，哈哈！” “对了，今晚那边儿来了个新人，听说不简单，我有些没底，晚上你留下跟我接待下。” “新人？那杜经理调走啦？” 刘老四摇头，“没，上边给他一个助理，老杜跟我抱怨多了个祖宗供着。” 明白了。 ‘长相猥琐的有钱人为啥要娶漂亮姑娘？与爱情无关，最大的目的就是改良自家基因。’ 不是突兀来的这么一句，彭韬晓得一件事，这种饭局，必须找个既有文艺性，又有科学知识在内，聊起来还得能有遐想空间的话题，否则，纯喝酒吃饭，一毛钱交情都积存不到。 新来的助理颇年轻，恐怕也是刚毕业，看来也不是好相与的，一上任就助理，老杜换算完是科级，助理是副科，啧啧！ 酒桌上，彭韬谨记一个原则，少说多做，偶尔来几句活跃气氛，杜经理是个爱喝的货，肠子弯弯少，也特别爱说点荤段子，那位李助理则看上去文质彬彬，他才提了那个具有学术性的话题。 几杯酒下去，李助理脸通红，撕下伪装，看来平时够装的。 酒品能体现人品，小李为人还算靠谱儿，底线之上，彭韬觉得大概对自己路数。 回家后，他幸运躲过了老娘的数落，被她老人家发现喝酒，罪过不小。 冲凉，悄悄进屋躺在床上，细琢磨，挺有意思，那位李助理看似没少说，但回味时却发现人家等于是什么都没说，不含糊，那喝得有点多估计不真，老杜以后有得难过了，他就拜托人家是高端，懒得理他吧。 另外，彭韬能明确知道，那位李助理时不时偷偷观察他，也特别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到现在，他确定，李焕很不简单，妖孽。 这破天，燥热。 …… 接下来，彭韬小日子过得有些愚，更没啥波澜，刘老四也因为赚钱的缘故，派头一天天大了起来，吃喝穿戴行都开始讲究了。 最开始就打算随便弄个厨子来，如今不行，专门找能做大灶的。 彭韬正乐得，好几天因为他客串厨子都怀疑一切了。 人家提了一辆宝马，驾照也给彭韬办好。 淘汰下来的那辆捷达要给彭韬，他没要，就给彭祥开着，每天还继续接送彭韬。 因为身体有膨胀的迹象，彭韬也开始注意了，除了加大运动量之外，饮料冰棍什么的也不再往嘴里塞，喝茶吧。 他折腾茶勉强能到二把刀的水准，但很符合刘总对高端的认知，这么一来，没事的时候，刘老四就喜欢跟彭韬喝茶聊天。 玩茶很费钱，一般人玩不起，也就是如今，他们俩个都能不眨眼儿了。 “四哥，你这t恤没少花钱吧？” 刘老四得意的挠挠头，哈哈大笑，“还是兄弟你有见识，一般人还真特么的不知道，二千八。” 不行，彭韬觉得有必要给他上上课，普及点知识，免得将来再遇上，让他说自己不懂。 这点冲动有违他回来后的想法。 “出去一趟，把一整年穿的戴的都买回来，省的钱够你旅游钱还富裕。” “不会吧？” 彭韬大致给刘四哥说了说奢侈品牌价格那点事儿。 在听到彭韬白话后，刘总对高品质生活原始且奔放的冲动基因狂野的躁动起来。 花大钱买这衣服，不就图让别人看见，他虚荣心可以稍微飘起来飞一会儿么。 但，那些家伙真草蛋！ 他恨恨的拽了下自己的二千八，“真特么的黑！” 快别说人家，真黑的是你好不好，卖土赚大钱哟。 不过这不重要，晚上跟爸妈吃过饭，彭韬往身上喷了半斤花露水，以身喂蚊子的傻事他不干。 今天他要找个清静地方仔细琢磨，刘老四那话是不是有点意思了，‘兄弟，你是个干大事业的，哥没学问，但看人从来不差。’ 这句是铺垫。 后边儿一句是，‘你有事儿就忙你的，用不着整天拴这儿，还信不过我？’ 彭韬摸着胸想，信不过。 第13章，蹩脚的二货 心里信不过，却真不能再天天去工地了，人家话里有那意思了，彭韬已经有了准备，到此为止。 也好，他从开始就颇犹豫，对刘老四这人他还是看不准儿的，重生也不是无所不能，得按大科学道理来。 床底下的钱不少了，搁在二十年后都不是小数目，他只不过在某个讲究的契机转了一圈，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回报率已经丧心病狂。 还有三天，就可以查成绩了，可惜彭韬享受不到那种惊喜，好些事情提前知道，是很爽，却没有得瑟的机会，不得瑟咋叫爽呢？ 彭韬开始了他那清新脱俗的操作，乐此不彼的二。 有驾照了，他跑到距离新区很远的地方租了一辆车，每天300块，超过200公里要加钱，搁在以前，如此败家是要用柳条抽的，有钱，另当别论。 从家里装了现金，到别的区，换着银行开户存钱，他的认知就是尽量避免惹注意。 黑丝深领的漂亮制服妹纸礼貌的把他让进贵宾室，奉上代表洋气的‘烤啡’，再有专人过来办理业务，走的时候，几个银行的工作人员排成一行，那个妹纸领头躬身说，‘欢迎您下次再来！’ 啧啧，白日梦就算了，事实是人家一大老爷们儿喊了嗓子，‘下一个’，彭韬乖乖的拎包过去开户存钱。 第一，那点钱真不值得国家注意他。 第二，现在还没有六亲不认的大数据筛选。 感谢这个还不够发达的年代，让彭韬的无用功好似还不错。 累得跟孙子一般，把钱分到六张卡里，终于搞定，还了车，彭小财主长长出了一口气。 三天时间里，跟闭关修炼似地，心无旁骛的倒腾那些钱，老娘若不揪他耳朵，他还不晓得晚上可以查分了。 彭韬有经验，电话查分，刚一开始，照死里打也甭打算接通，不如等几个小时，老爹老娘那期盼眼神儿在，他不敢不热情些，老娘加了几个菜，老头子特意赏下一瓶冰镇啤酒给他。 上一世可没这个。 彭老同志随口问起他这几天鬼鬼祟祟的在忙活啥，他解释不清楚，就打算先透过点来，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工地生意好，我给出了点主意，要是能行，人家刘经理估计能给点钱。” ***立即抬起头来，“能有多少？” 彭韬没敢抬头，最近他对自己演技信心不是很足了，摇头，“不太好说，看情况吧。” 老爸就是有定力，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超酷，没那么简单，老爷子心里在琢磨，这小子似乎成熟的有些妖呢。 饭吃到一半，时间到，都不用说，彭韬放下筷子去拨打查分电话，果然，拥堵。 强忍着不耐烦，一遍遍的输入准考证号，他很想让爸妈享受那一刻开心，为人父母，可不就图这个。 四十分钟后，悦耳的声音传来，彭韬都没发现爹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凌波微步么？ 五科成绩报出来，总分是要自己算的，彭韬没敢炫技什么心算，老老实实的装模做样，然后特夸张的叫起来，“哎哟，竟然真是547！” 嚯嚯嚯！如此神奇的事情出在自己家儿子身上，怎么能不高兴？ 爸妈在满脸欢笑时，彭韬捂着小心脏，他刚才几乎脱口而出‘卧槽’二字，要挨抽的。 屋里笑声良久，谁也没换话题，都不舍得让这么高兴的事就此打住。 终于，彭韬故作认真，“看来京城师大是稳啦！” 谁都乐意自家孩子考个好大学。 彭韬爸妈顿时憧憬起来。 “小韬，你去拿两瓶啤酒来，咱爷俩再喝点，庆祝你高考成功。” 得嘞，家里您就是天，咋都行。 电话响起，是老姐，看来是亲的，完全没忘记。 爷俩儿这边儿喝着，当妈的已然顾不上其他，坐在电话旁，少有的开始打电话，七大姑八大姨，彭韬都不晓得家里亲戚资源如此丰富。 只言片语里，他就服自己妈，寥寥数语就跟自己成绩联系在一起，明着是分享，实则有些那个不太好的成分在。 查了成绩，还有的忙，彭韬还不大意识到自己眼下有当微土豪的能力了，打电话让彭祥把冒黑烟的捷达开走，骑上自行车到学校领成绩、高中毕业证之类的东西。 跟这些同学相处时，他还是找不到什么亲近感，陈宫那厮就会做人，没冲彭韬下手，压根不提成绩的事，感动的彭韬几乎要告诉他点什么，最后是强行忍住。 所以不要低估情感突然迸发的威力。 俩人说着彭韬不大习惯的青涩憧憬，陈宫那货使劲儿强调好兄弟一辈子。 好可怕，难不成他兴趣转移啦？ 成绩单什么的都要单独到办公室去领，先到先得，不统一发了，如今人性化了，要照顾到那些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大红榜，有得意，就会有始落，陈宫走了没几分钟，瞧着没人，彭韬也进去了。 啪！ 霍姐姐手里的练习册怒拍在彭韬胸口，一脸的怒其不争，“你就混蛋吧，知道多可惜吗？” 暴脾气不小。 当初就没预料到还有这个情景，没办法，彭韬连忙陪笑说也没想到能有五百多分，好在有服从分配这样的安排，肯定能上重点学校，专业就不提了。 短短几分钟，彭韬不光是满头汗，身上也都湿透了，他觉得自己好冤枉，他什么都没干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楼门口，邱滢同学万种风情的问他，这副模样是怎么来的？ 按捺下怀疑她故意等自己的怀疑，彭韬屏气凝神的解释，“让霍老师骂的。” 邱滢噗嗤笑出声来，咬着牙说，“该！谁让你那么糊涂蛋。” 彭韬认真的纳闷儿了，她的话代表她已经看到自己成绩了，还专门在等自己说话？ 不管，还是那句话，无欲则刚，他从没想过与高阶层邱滢有任何瓜葛，也不觉得对方会青睐自己什么，不被耍就好。 “班里要聚餐，你应该也不会参加吧。” 毕业餐会，彭韬没去，后来听说有人非常腻歪的搞了点邪门歪道，但没成功，今生他也不打算去凑热闹。 彭韬点点头，这女人挺厉害。 “我就知道。” 再继续就尴尬了，邱滢情商贼高，摇摇手，走了，香风拂过。 彭韬拍了拍档案袋，心满意足，赶紧给老娘拿过去，等着看呢，查出来的分，不如分数条实在。 第14章，无心插柳 李焕个子不高，是个身轻如燕的小胖子，模样比普通帅气些，文艺气质浓郁，不喝酒前就是如此，酒后很有原始味道。 与他接触，本来按照彭韬规划是不会多的，人家是来过渡的，自己也没打算深耕，很快就会各自奔天涯。 上次和刘老四谈过话后，彭韬有八成把握判断，好处恐怕要到头了，自己没去，那边儿也没过来找，连彭祥都没露面儿，还要明说么？ 他打定主意，除非刘老四主动，否则自己绝不过去，顶多在上学前招呼一下，怕刘总也在等那个时间，再拿一笔出来，两清。 所以，李焕开着一辆狂野不羁的越野车停在家门口儿，彭韬错愕了好久才想到要装起来再说话。 “跟这儿实在不熟，就看你还对路数，太闷了，你有好玩儿的地方没有？” 说话大剌剌的，忒不见外，跟他斯文外表完全搭不上，彭韬却心里敲鼓，这货别不是那个啥人吧，特别像。 彭韬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要好好对待，何况还有点对胃口。 好玩儿的地方，还真问错了人，新区地方大，哪里有好玩儿他真不知道，另外，他也不清楚李焕好玩儿的标准是什么。 难。 步行街有一家临街排挡，主打小资，彭韬先带李焕过去坐会儿，再商量呗。 李焕四下打量一番，点头，“还可以。” 彭韬低头看着单子问，“您喝点什么？” “可乐，要罐的。” 彭韬乐了，这家伙门清儿，别看店面装修逼格挺高，卖的东西其实很糟心，咖啡和茶什么的，都是下脚料，还不如来灌可乐，低端的实在。 人家放松，彭韬也就不局促了，心态也平稳了下来，无须谨慎小心的难受，他又点了点干果，坐到李焕对面笑说，“滨城总归还是比不得京里，好玩儿的地方我还真不大熟。” “你可别说这个，你们刘总说你行的。” 他啊，彭韬心里骂开了，你丫倒是明白。 或许是彭韬跟李焕最近接触的那些人不大一样，从容淡定的样子颇顺眼，他才跑来找彭韬。 彭韬绞尽脑汁把道听途说来的几个地方说了说，一边说还一边横竖比划，显得真诚。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还有主意没有。” 就算才华横溢、挥斥方遒的大咖遇到如此也得费劲，这年头，不得奔四化努力，光想着玩儿是多欠抽呀。 李焕摇头叹气，“还以为到了外边儿能多刺激呢。” 丫确实欠收拾！ 彭韬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工地里边儿，翻过大堤就是，全是芦苇荡，野鸡遍地，听说还有鹿跟野羊……” 忽然觉得话有些不该，戛然而止。 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掏出来的墨镜，李焕戴上，遮住了半张脸，“继续说啊。” 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彭韬有些不习惯，摇手说，“说了也没用，弄不到家伙。” 李焕满是轻松，也突然有了精神，“家伙简单，里边儿真有你说的那么多东西？” 瞧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彭韬突然有了罪恶感，水库湿地里的苍生怕要遭劫难了。 差点忘了，人家可能是某层次的精英，自己是土层小人物呢。 “等明天咱进去瞧瞧。” “还等什么明天啊，现在不是也没事儿，咱赶紧走。” 彭韬有点目瞪口呆，“你确定你喜欢？大中午的哪儿有东西肯出来。” 做什么都要讲究科学，不能使蛮力，关于打猎，彭韬只在文艺作品里听说过，还有就是听老爹说以前爷爷是个老把式，自己都没摸过家伙把儿。 李焕脸不红，他坦承，“那倒是，那咱等明天一早过去。” 到底哪个时间合适，彭韬心里完全没谱儿，“那行。” 李焕掏出个看似还算精致的手机出来，开始打电话，没有肆无忌惮，还知道捂着小声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就笑嘻嘻的挂了电话，“兄弟，赶紧想想，晚上有几个朋友过来。” 关系拉近的是不是有些超常态啦？ 算了，可以不重要。 彭韬脑子过了几个附近上档次饭店的字号，就麻利儿停住了。 “就我们工地那里呗，炖鱼炖大鹅的，吃个豪放劲儿。” 去过两次的李焕马上点头，“哎哟，你不说我还忘啦！走，咱过去，得预备下，你来弄，他们我不放心。” 刘总见到彭韬与李焕勾肩搭背的过来，心里直犯嘀咕，状况似乎与他希望的不大一致。 混迹多年，刘老四很清楚该怎么着落下好脸面，彭韬说的事情很快就布置了下去，大堤那边儿出产丰富，别说还给钱，就是要点，他也有那个面儿，就是彭韬那超级淡定的态度值得商榷。 彭韬开始忙活，那老厨子打下手，他倒不用干什么，李焕不大乐意跟刘老四凑合，就围着彭韬打转，说些胡乱话。 邪门儿，他们这是啥意思，刘老四透过窗户，隐隐不安起来，也庆幸没乱搞，姐夫说凡事留余地是对的，有时间真得像彭韬说的，多读书才行。 李焕的朋友开来两辆车，连男带女一共七个，正好凑了两桌麻将。 小李同志完全忘了啥叫斯文，只介绍了彭韬，说是好哥们儿，让不远处想献殷勤的刘总无比尴尬，还好彭韬晓得情商重要，特意简要说这地方是刘总的基业。 高冷的少爷小姐们很官方的跟刘老四打了招呼，刘总一鼻子灰，只能借口还有事情，让彭韬好生照顾大家，他先行离开。 彭韬有心提醒下李焕，是不是不合适，后来一想，特么的这些人一看就是大来头，自己怕都啥也不是，凭什么说那个话，咽了咽唾沫，掀开锅盖，看下大鹅似乎火候差不多了。 因为招待贵宾，彭韬根据猜测提示过刘老四，现在活儿完全停了下来，没有机器轰鸣和扬土，夕阳下，此处倒也有些田园野趣。 李焕的几个朋友接触下来，时间不多，彭韬就能明显体会到差别，他们和李焕是亲近，与刘老板是拒绝，自己则是客气。 他们几个人从京里来到滨城，算不上长途跋涉，好歹也三个来小时，尝到正经大锅炖，马上就顾不上什么，甩开了腮帮子。 按照彭韬的想法，不跟着添乱，实在没那个气氛跟交情。 李焕不然，死活拉着他坐到桌子上，其中还有个叫张振的，总算还懂点人事，也跟着强把彭韬按在凳子上，“都是朋友，干嘛那么生分，坐，咱哥俩儿得好好量量。” 推杯换盏间，一群吃货大快朵颐！ 第15章，就是俗人 酒过三巡，菜盆狼藉，酒品极差的李焕非拉着彭韬往外走，几杯酒，他们已经是亲兄弟了，此话保存期只几个小时。 醒酒无算。 人情那点事儿彭韬经历了无数回，他并没当真。 张振掀开后备箱盖，堆满的杂物中有一个绿色帆布旅行袋。 都是牛逼东西，看货色，不似小作坊的烂货，彭韬的见识里，没见过。 他只能假模假样的伸出大拇指，诚心赞叹，“专业！” 张振洋洋得意，“李焕说得对，你眼光不赖。” 这话说的让彭韬哭笑不得，就是个套路客气话，您老就被当真了。 喝酒吃饭，还有到湿地里边儿去玩那些家伙，都是无需在意的细节。 彭韬有自知之明，跟人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混不到一起，即使勉强，也得让自己尽失尊严。 正如彭韬所料，李焕确实腻歪，需要一个玩伴儿，他的朋友根本没有更多的意思。 好处就是，没有扯不清的破事儿。 意想不到的事情是彭韬不晓得的，他也是略微怀疑，没肯定是。 刘老四，这位已经有老板土豪范儿的总约了彭韬在一家咖啡馆喝茶，就这么整。 知错就要改正，送走了那几个有钱人，去见刘老板前，彭韬迅速修改自己的不妥之处。 人靠衣装是古语，经过千锤百炼的至理名言，他从回到这个世界开始，就飘到有些过分，超凡脱俗可以有，眼下不成。 滨城某颇有档次的商场，彭韬特意去扫货，他的目标相当简单，低奢，不高调，但让人看着舒服，懂的人晓得他对生活有多认真。 欧尚咖啡馆，是个奇葩的店，名字是喝咖啡，却经营丰富，连快餐什么的都有。 趁着彭韬还没来，刘老四也在琢磨，昨晚，姐夫又耳提面命，他的不以为然在这两天崩塌了，某些迹象表明，姐夫可能还是比他看得透彻。 但那小子怎么就…… 装束可以改变气质，专心致志装逼的彭韬使刘总脑袋发懵，越发被带歪。 彭韬对落袋的收益是能接受的，赚钱从来就不是简单事，谁也不能凭白发迹。 “今儿四哥精神啊，看来是有什么欢喜的事情。” 刘老板打起精神来笑了几声，掐灭烟，伸手要给彭韬倒茶，“我有什么事儿你能不知道？” 话里有话么？ 彭韬没让刘总给自己倒茶，很自然的抢过茶壶，故作随意，“要我说，他们这里也是糊弄事儿，还不如咱那地方舒服，就是环境看上去还行。” “他们走啦？” 彭韬一脸痛苦，长舒一口气，“可走了，再待两天得把我装小匣子里去。” 刘老四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彭韬，“至不至于，让你说的。” 两人都不是特复杂的人，来回装也累，刘老四按捺不住，“兄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不是池中物，咱这小地方你也看不上。” 彭韬心里怦怦跳，所有的力气都在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没想到会如此的场景，特别有影像感。 “我也知道，没兄弟你，也没有今天这个金疙瘩，哥不想耽搁你前程，也明白兄弟你看不上这点，我就壮着胆子做个主。” 和想象的大不一样，彭韬莫名激动起来，他尽量慢的抬头，平视刘老板。 刘老四已经把目光挪向窗外。 “让四哥说的，多大点事儿，咱还能见外？” 有些话不能说出来，意思懂就可以了。 刘老板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来，推给彭韬，“没办法了，就这些了，兄弟别嫌弃，以后咱还得亲近。” 事情算是完了，刘老四走得利索，彭韬如天上掉馅饼儿，更不纠缠，没成想还能有肉吃。 打开信封，囧！ 500个，着实不少，但这大老板了，给现金多高大上，或者来张卡也显逼格，尼玛，承兑算哪来的路数？ 谁也不能说承兑不是钱，乍有巨款袭来，彭韬脑子嗡嗡了老半天，加上之前已经收入囊中的200个，我的天呢，彭韬捂着小心脏，受不了啦！ 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他总算接受了现实，自己算是有钱啦，上辈子奋斗了那么多年也没如今这个成就，还好，事实证明，他命里能承受。 不是胡说，很多人有钱了以后，人生道路会巨变，比如彩票中奖的，某统计显示，家破人亡的占大多数，原因无他，彭韬认为是命不该享。 接下来，就要想想是什么原因逼迫刘老四如此，挤兑的连承兑都使出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 彭韬自认是个俗人，不想什么无边际的高端理想，挣了钱，不能存着，也不急着再干点啥，首先，要解决家里的实际问题。 上辈子就欠爹娘的，好不容易有机会，赶紧补一补。 他家条件实在一般，姐姐在家他就要睡客厅，太不宽敞。 滨城住房条件哪里好？学区居住最佳数凯旋。 不是胡说，就是前一阵子，老娘还在饭桌上说去新小区凯旋苑，说那里如何如何的好。 彭韬也知道那里真的好。 第一，地段，距离商业中心不是很远，又不是lc区，交通条件通畅，附近还有餐饮一条街，最大的菜市场也只隔着两条街。 第二，学区，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公里范围内。 第三，环境，小区里有滨城其他小区没有的大公园，甚至还清新脱俗的利用原有资源弄了个湖，虽然以前叫水抗。 第四，房子，设计师很给力，哪怕放二十年，都不带落伍的，而彭韬想要的是独栋，小区里有六十套独栋，一百二十套联排，面积刚刚好，独栋260平米，联排180平，附带的院子相当实在。 如此优秀的条件，恐怕后无来者。 此时不下手，是要被雷劈碎了的。 彭韬拿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先斩后奏，至于钱的来源之类的先不考虑了，不是说耍无赖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么！ 这年头，房地产行业还在成长初期，许多拉抬形象的花活都还没有，比如靓丽的售楼处就极少有，售楼小姐更是稀罕。 被思维定势了，彭韬好半天愣是没找到哪儿能买房。 郁闷了好久，彭韬只好先回家。 “咦？小韬，你新买的衣服？” 彭韬愣了下，赶忙笑说，“发钱了，就是上次我说那钱。” 第16章，没用的大本事 看过变戏法的吗？ 彭韬今天算是开了眼，他报出一个相当谦虚的数字，并试探的告诉老娘，他想买凯旋苑的房子。 妈妈迅速乐得合不拢嘴儿，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神奇的掂配出两个凉菜两个热菜。 “趁你爸还没回来，我再嘱咐你一遍，好好跟你爸说，可不兴让他不乐意。” 老爷子做人严谨，脾气温和，若触碰了他底线，任何事都甭打算过关。 彭韬其实心里没底气，但是没办法，回到家后，先斩后奏的想法就没了，万一买了回来，家里却不开心，那还有什么意思？ “今天有什么好事？净是好吃的。” 老爹一边用毛巾擦身上，一边笑着打趣，他不是没道理，彭韬妈妈特别会过日子，很细那种，老话不是说算计不到就受穷么，没有理由，餐桌上是不会有变化的。 妈妈没回答，她冲彭韬示意，该你啦。 彭韬忙挤出点笑模样来，殷勤的给自己亲爹倒了一碗绿豆汤，“前些日子不是说我给人家出主意，或许能赚点钱吗，今天钱下来了。” 老头子哦了一声，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没接着问。 彭韬脸颊一抽，老子天生有资格拿捏儿子，他不问，就这么让你憋得难受，没辙，自己腆着说吧，甭等着问了。 “……都算下来，刘总分给我95万。” 为什么是95？不要在意细节，彭韬信口胡编的。 天花乱坠的描述自己有多天才，出了个天外飞仙般的主意，人家老板赏识，还讲究，给了一大笔钱，他最后按房子、装修和稍许存星说了个数，都没敢凑整。 当爹的凝重了，他看着自己儿子，有些不大敢信，若不是这个世界太过真实，恐怕还得以为是梦里。 挣钱太简单了，听到彭韬说挣到那么多钱，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反而是担心，实实在在的。 彭韬很科学的编造，也只是稍稍打消些许疑虑，还得说这些日子晒黑了，身子骨也显得结识，显老成了点，但终归还是个半大小子。 彭韬真要感谢上天大神，没把他弄幼儿园去，要不得憋死。 气氛不顺畅了半小时，老爷子终于问起，“这钱你打算怎么弄？” “听您的。”彭韬丝毫犹豫都没有，脱口而出，关于这个不能含糊。 火候似乎差不多了，老妈接过话，“我觉得买房子挺好，闺女也大了，儿子也老大不小，家里太挤了，再说，你看这房价，去年福源花园是1400，现在还不一千大几？唉，攒钱都跟不上涨的。” 有道理，彭韬老爸深有体会的点头认可。 彭韬这厮猥琐了，竟敢把自己老子想那么复杂。 “我妈说的是，人家工地上的几个经理也都说眼下有钱就赶紧买，往后越来越贵。” 老头子也顺着点头，“我厂里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哟，形成共识了，彭韬心里松快了不少。 凯旋苑是附近最吸引注意力的小区，彭韬看上了，别人也都瞧着。 在今天之前，彭韬爸妈没想到竟然会认真讨论买凯旋苑的房子，是真的，并非开玩笑。 首先，那些板楼被摒弃，不在考虑范围内。 彭韬最开始的想法是买独栋，他就差告诉老爹，那玩意儿以后叫稀缺资源。 老妈立马点头。 “我觉得不如买两套，挨着的联排，将来方便。” 老头子想的有些远。 当妈的一寻思，对啊，马上又点头，“对对对，联排好。” 您二老高兴就好，彭韬瞬间不二啦，没犟嘴，喜欢独栋，再偷着买一套就是，好像自己真就95个一样，尼玛，这脑子混社会有多危险。 气氛真舒服，说完买房，又转到装修，再讲家具，几乎在彭韬预料的速度内就到了他上学的问题上，隐隐直奔他娶媳妇生孩子的未来。 华夏家庭的传统就是如此，要给下一代规划整辈子，似乎幸福就是如此，科学上叫道。 不算完，老妈心里不偏不倚，抄起电话给彭韬姐姐打过去，说起要买房子的事。 一个电话，事情又变化了。 彭韬再次改变了对自己的评级，还差得远。 “为什么不买两套独栋？直接一步到位多好。” 见识还得说姐姐，说出来的话经得起推敲，彭韬心中大大佩服。 老爸老妈开始盘算起钱来，彭韬这里有95万，家里也有点存款，装修什么的费用，紧了点。 彭韬觉得有必要找个地方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为什么不敢稍微多说点，纯粹是挖坑往里跳。 他只好打起精神来给自己往回圆，使劲儿拍脑袋，“哦，忘了说，后边儿还有点钱，不多，应该还有二十来万，说是等我开学前给。” 惊喜连连呀，这下没问题啦，暂时装一套就行，另外那个先放着。 原想着一大早就去找卖房子的办公地点，彭祥却来了，他倒是长进了，没说漏，他没少跟着落好处，到现在还似在梦里一般。 …… “你知道国江吧？” 彭韬茫然的摇头，哪路神鬼？不晓得。 彭祥想了下，也是，彭韬还真未必该认识，这个刘国江是他们村子里的，很早就搬到其他地方住，几乎没怎么回来过，跟彭韬交际不上。 “他怎么了？” “家里出了事，昨天来找我，想卖命给四哥，没成。” 唉，还真当小说里，卖命，江湖虽有，玩法早就升级换代了，人家四老板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彭韬引导他走正途，效果不赖，怎么可能沾染不确定因素。 “国江是退伍兵，人仗义。” 彭韬无动于衷。 彭祥无奈又说，“他是因为孩子有病才回来的，不然是有前程的。” 听明白了，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劫难，自古如此。 做人不能缺失善，也不能滥善。 彭韬对此事，没什么兴趣，处于爱心，稍微捐点可以，让自己收人，开玩笑呢。 “得多少钱？” 彭祥抬起头来，咬着牙说，“说治疗费要三十万，全下来没五十个够呛。” 彭韬摊开手，无奈的摇头，万八千的，冲孩子他能伸手帮一把，几十万，凭什么？ 不是他冷血，这个世界会问每一个人，凭什么！ 彭祥又挣扎了一句，“国江很厉害，一个能揍一打……” 彭韬注视着彭祥，本事不小，对他没意义。 第17章，又立新功 华苑大道，是一条主干道，也是新区的迎宾路，两边都是正式单位，局委办云集。 彭韬要找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也在那里，这家说是公司，模式并没有摆脱机关印记。 销售科在二楼，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坐着四位，他们负责卖房子的。 听彭韬说要买房，人家压根就没动屁股，甚至有两位眼皮都没抬，低头不知道看啥了。 彭韬正懵逼不知该怎么办，好赖有位胖姐姐说话了，“你是那个什么公司的小彭经理吧？” 没错儿啊，刘老板说过自己是副总经理来着，虽然想不起哪里认识的这位‘小姐姐’，但被解了尴尬的彭韬麻利儿的点头认下，“是、是，您还记得我啊。” 这个不知所措的年代，熟人好办事。 “走，跟我过来。” 别有洞天，胖姐姐带彭韬来到另一个房间，有实景沙盘，啧啧，不简单，这年头儿可是稀罕物。 胖姐姐心里藏不住话，“我们王总让人搞的，花了不少钱呢。” 这道理就通顺了。 凯旋苑设计的很超前，容积率有些丧心病狂，以后的地产大亨们要看到，恐怕都骂娘的。 眼下还有不少剩下的房子，看来大家都还没转变思维，很小心，少有人大手脚的奔着别墅下手，彭韬是知道往后规划的，做足了功课，挑了两套，“您给算算多少钱？我不贷款了。” 胖姐姐脸上颇有果然的意思，“你们都是挣大钱的，就是不一样。” 她似乎意犹未尽，看彭韬是真买，没丝毫犹豫，“你等着，我去找下胡科长。” 彭韬傻逼，压根就没有问优惠，买房子，特别是这种房地产企业，不找关系节省几个点都不好意思说出去，得亏碰到人家胖姐不一般的气质。 功夫不大，小姐姐得意的回来，伸出手，六个点，彭韬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厉害啦！ 彭韬连忙感谢，几乎就是六万块钱啊，不对，小姐姐脸上好繁杂，啥意思？ 噢，对对对！彭韬脑袋马上清明了，差点不懂事了，压低声音说，“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班，您看咱去哪里坐坐？” 胖姐姐喜笑颜开，摆手，“不用、不用，多大点事啊！” 纯客气。 彭韬可不信，很坚持，必须去，不去就是不给面子，没面子房子还有毛用？ “时间还早，你户口本、身份证带了没有，把手续办一下。” “带了。”，彭韬早有准备。 “两个都给我，我先去复印。” 风格突变，小姐姐一把抢过，转身去了旁边儿，彭韬目瞪口呆，适应起来需要点力气。 关于房子，他想好了，一套写自己，另一套就记在老头子名下，至于为什么，不解释。 前期手续非常顺。 彭韬也没天真，他自己太明白，勉强算认识压根跟熟扯不上。 吃只是个形式，重点是不能没表示。 小礼品啥的没必要，鬼知道这帮同志喜欢什么，不如信封来的实在。 喝着茅台，吃了海鲜大餐，口袋里还有令人满意的信封，彭韬在饭局结束后就已经成了真熟人，看胖姐姐的表情，她算是小团体里立新功的人了吧。 也许人家从一开始就谋划好了。 回家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的彭韬不禁感叹，现在的人真妖啊，以后可不敢大意。 当然，人家也是精算过了，彭韬两套房，实实在在省了四万多呢，没有今晚的明白事，这房能不能买下来一准儿费劲。 回到家，大致跟爸妈汇报了下进度，激动的老娘差点蹦了起来，她这几天一直处于兴奋中，这幸福来得突然还有些快，让她接受起来需要过程。 老爹虽然矜持，肩膀的轻微抖动还是出卖了他老人家的心情是多么的欢愉。 即使是全款，还得有开发商的配合，加之彭韬会办事，手还松，全部手续搞定，也用了好几天，要不是都热心指点，光来回折腾就会让人发疯。 一套房两个证，两套四本，还要两个月才能拿到，不过那不叫事儿，彭韬终于松了口气，他拿到钥匙了。 其实这几天彭家最大的茶余饭后乐趣就是跑来看房子，但拿到钥匙开门进去，感觉大大不同。 彭韬这货脑子也是嗡嗡的，重生太特么的给力，像自己这样的，三搞两搞，马上就有小暴发户的味道了。 请原谅，在某阶段的思维里，一辈子的钱都够用了。 “装修的事你就甭管了，交给你邱叔正好嘞。”，彭韬老爸说话时颤音很足。 邱叔是老爷子的发小，专业包工头，彭韬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咽了回去。 忤逆不孝可是重罪，差不多了，老出风头是要遭皮鞭的。 前世，他没富贵过，活的极怯，但总归是耳濡目染了些见识，彭韬有足够的信心，把设计师侃晕折服，可以把家里拾掇的很像样子。 理念不是读书就可以跨越的。 老爷子开口后，彭韬觉得不该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以后这房子是爸妈住，当然得对他们心思。 晚上，吃香的喝辣的结束，彭韬打算去锻炼一下，做个有理想的小鲜肉，身材不走板是基本的，他把白天办好的存折递给老娘，装修钱，十五万。 十五万肯定是不够的，家里不用多奢华，但面积摆在那里，好歹收拾下，就不少钱，家里有存星，彭韬得让老爷子花点钱，他会高兴的。 彭韬爸爸看到了，端起大茶缸子，“这钱你自己留着，家里还有。” 彭韬还是会装的，“我要那么多钱干啥，用不用的您说了算，就让我妈管着好。” 老娘一把接过去，眉开眼笑，连说儿子孝顺。 受用，舒服，其实并不老的老两口子心情畅快的飞了起来。 …… 滨城特产之一是蚊子，个大量多，无处不在，重点是质量超级好，咬一口，痛痒感觉非常优秀。 到了夏日无风的夜晚，外出遛弯儿，风油精绝不可少，血液类型能恶心蚊子的另当别论。 彭韬今儿就格外二啦，他连一把蒲扇都没有，就冲进了蚊子统治的世界，胳膊腿上全是硕大的包包。 之所以出现如此失误，原因在于他又思考未来了。 自打回到这个时代，他就匆忙的不可开交，虽说没少规划过未来，但似乎他又到了一个需要抉择的时候。 那笔买卖和交情都到头了，以后咋办？ 第18章，路，成交 一连三天，彭韬都在绞尽脑汁的回忆，脑海里飘荡的信息凌乱，很多，但大都是碎片式的，可以结合到自己身上、有用且实际的极少。 风扇里吹出的似乎都是热风，这鬼天气愈发难熬，那向往的生活何时才能过上啊。 彭韬把铅笔一扔，努力平复下心情，不想了，他盘算着实在不行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趁着眼下各大景区宰客还不熟练，去享受享受也是不错的。 对了，老姐这是干啥了，放暑假了也不回来，一句忙功课就再没露面儿。 她可能是想考研？ 不成，咱可是亲弟弟，得问问。 现在呼机便宜了不少，老姐已经配备上数字型的，呼！ “什么事儿？你个地主老财。”，老姐话里有揶揄，这不重要，彭韬听着环境很嘈杂，不似大学校园呢。 “你跟哪儿呢？没在学校？” 老姐也是个没觉悟的，愣是实力打彭韬的脸，“我跟同学一块儿打工了。” “你这话是故意寒碜我呢，还是说弟弟没觉悟？”，上辈子他可没胆子调侃。 姐姐语气中倒也平常，“我也不是缺钱，主要还是接触下社会，锻炼锻炼。” “也对，你说得我不懂，这么着，你告诉银行卡号，我给你打点钱过去，怎么用你看着办。” “哟，挣了钱口气就不一样了，你给咱妈吧，装修得不少钱呢。” 彭韬乐了，刚才那种烦躁少了很多，“甭想瞎了心，就给你来点零花钱，算吃喜儿了。” “不跟你耽误功夫了，你也甭打什么钱了，回头姐缺钱找你。” 也是个办法，不在一时，老娘在生活费上从不手紧。 如今，资讯来源还主要依靠电视和报纸这些传统媒介，彭韬正在无奈的适应，好在距离他家不远就有图书馆，那里报纸不少，比较齐全。 那里没有空调，但是老建筑，实在，用吊扇就足可以了，彭韬准备这些日子就搁在那里消磨时间，顺便通过阅读来充实自己和社会的融合。 …… 当天下午，商报上的一则报道引起彭韬的注意。 进出口贸易是需要资质的，想要从事这个业务不容易，个人或者某些单位想要出口或者进口，必须通过外贸公司来，当然，国家也在尝试着改变，在某些地方进行试点，彭韬曾是业界人士，深知内中玄机。 报道是给湖海金利进出口公司扬名的，说那家公司成立好些年来多神奇，业绩好得一塌糊涂。 反正就是各个角度都好。 这个公司确实牛逼，到后来很多年还是牛，彭韬判断，人家老板一准儿有道行。 彭韬突然坐不住了，他想起来一个传说，就是金利贸易进出口公司做的，后来是酒桌谈资，彭韬还品评过，说他能做得更轻松之类的。 说容易，真要做起来，难比登天。 能不能插一脚，多少弄点也行，似乎钱不怎么禁糟践，除了承兑，他手里能拿得出的现金没多少了。 思量了好久，彭韬咬咬牙，干！顶多就是扔了这些存星，反正把房子都解决了，还怕个鸟。 瞬间，彭韬这货极其不要脸的佩服起自己来，简直就是英明神武。 地点也有，某地还没完全被认识到潜力，像他这么玩快进快出的，应该有机会。 机会总会伴随危险，那里暂时还不是那么稳，单枪匹马的杀过去，后果不用挣扎，直接成碎渣渣。 那里的信仰还是力量，实力才好使，斯文只是个笑话。 自己手里没资源哟，那位刘老四老板就算到了后期，也是个唬人的假货。 再说了，到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共事了。 无巧不成书，彭韬刚发愁了不到一天，彭祥就契而不舍的又来了。 其实他不来，彭韬也要找他了，那个刘国江几乎成为他最后一线机会，如果不合适，他打算放弃，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畅游换心情了。 见面地点，开创性的选在了彭家新买的别墅那里，彭韬装模做样的在规划如何装修新宫殿。 刘国江其人极雄壮，黑色的紧身t恤衫凸显其硬邦邦的肌肉，洗的有些发白的迷彩军裤，低帮军靴，似乎有意在向彭韬展现他的能力。 彭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他脑子里只在琢磨，他脚丫子会不会很臭。 他对刘国江是满意的，绝对是正经有本事的，不是混日子过来的，彭祥说可以收拾一打应该谦虚了，光那眼神儿就够冷的，范儿十足。 人，彭韬要定了，极符合他现实需要。 “家里还不大方便，事情尽量简单了说。” 刘国江犹豫了下，咬着牙似低声嘶吼般，“你给我钱，我给你卖命。” 话咋听着舒服呢，彭韬掏出烟盒来，“我是正经人，只做正经事。” 刘国江眼里闪过一丝灰暗。 凡事讲究个度，不能过，“你要多少钱，说个实数。” 刘国江猛地抬起头来，太多的挫折，已然让他几乎陷入绝望，好几次歇斯底里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为丈夫和父亲，他的责任犹如沉重的大山。 昨天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天，医生谈话，每一句话都如重锤砸到他心尖上。 倒不是医院和医生做了啥没人性的事，讲道理，有那欠踹脸上的，极少。 医生讲了不少，听来似乎是个好消息，医院减免了很多，手术费用可能不到二十万，后期继续治疗，大概十几万也够了，比刚开始要少很多。 为什么可以，解释起来违反原则，就不细说了。 刘国江燃起了些许希望，这才又来找彭韬。 真是机缘。 “钱我给了，算借你的，挣了钱得还我，还有，眼下有档子事儿，我需要三个人，不说比你强，也得差不多，有办法没有？” 天无绝人之路，压在心头巨石猛地挪开，刘国江几乎没忍住泪水纵横。 彭韬没心没肺的又带着二人到另一栋房子转了一圈儿。 银行卡里突然有了四十万块救命钱，刘国江手攥的发白，狰狞着脸打算说几句什么。 彭韬拦住他，特不要脸的表示，“不是冲你，孩子能有救比什么都重要。” 不管刘国江心思如何，他扭头又跟彭祥说，“刘老板给了你钱没有？” 彭祥臊着脸点了头，他误会了，彭韬压根儿没那么想，提到这里，不过要提醒他，莫要跟着刘老板在那条路上无法回头。 第19章，可以搞点事情做 家，被说做港湾，事实上，每一个人的光鲜都在港湾之外，需要呵护时才回来，理解到家如何重要几乎要耗尽一生。 彭韬可能没想到，他在爹妈眼里就是从天而降，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巨变。 学习，考试，挣钱，买房，顾家，别人家最完美的吹嘘也不过如此，瞬间，自己儿子变成其他人口中别人的儿子，尤其是彭韬妈妈，宛若梦中。 “毕业旅行？” 这个词儿有些潮，父母还不大懂内里蕴含了什么，字面意思倒还可以明白点。 出行，会不会有危险？ “自己去？” 彭韬赶紧摇头，“还有别人呢，光我自己可不成。”古语说父母在不远游是有道理的，他得尽可能让家里少担心。 还不行，老爷子皱眉，筷子敲了下桌子，“报个旅游团吧。” 彭韬知道这是底线，点头，“我也这么想的，等拿到通知书，忙活完，我再去。” 果然是自己儿子，忒顺心。 此年代，上大学不是简单事，考上了就自动获得干部身份，要转户口，调档案，还有粮食关系也得转，哪怕没用，手续也得办。 此后数日，彭韬将事情都料理清楚，他对重新上次大学还是很憧憬的，绝不能出岔子，开学的日子还早，可以搞点事情做。 出发！ 最近些日子，彭韬越发难受，对于资讯时代差异所造成的难度，他根本毫无办法，像上一世那般轻易拿到讯息并很容易联系，在眼下完全无法想象。 处于对飞机的不信任，彭韬通过官方票贩子加价买到了卧铺票。 吃过晚饭上车，吹会儿牛逼睡觉，醒来到地方，也是一种享受，彭韬特意买了不少小零食，他很期待，即使心里很清楚，现实不会多美好。 刘国江已经满面春风了，他家不缺人照顾孩子，就是没钱，彭韬是让他在医院照顾孩子的，他没乐意，理由是留着也没用。 彭韬觉得不合适，心说那可是亲生的，动手术那么大的事儿，你当爹的不该守在手术室外边儿？ 说了两次，刘国江都没一丝动摇。 好吧，这货可能太在乎彭韬给了救命钱，他一定要表明卖命的态度。 候车的时候，刘国江还要给老板介绍那两个兄弟为人如何实诚、本事怎么不小，被彭韬伸手拦住，“老刘同志，你介绍的人，我信得过，给，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孩子咋样了。” “不用，不用，绝对没问题！” 一提起孩子，刘国江那厮竟然没心没肺的乐出来了，在他心目中，医生说可以治好，他把钱交上了，就一定没问题，根本不晓得啥叫概率。 缺心眼儿。 车站广播里开始播送信息，彭韬刚要拎起包，刘国江憨厚的一把抢过去，“我来、我来。” 那大手跟蒲扇似地，力气大得出奇，动作还贼快，彭韬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包就到了人家肩上。 彭韬想翻个白眼儿，算了吧，怕来不及，果然，地上的塑料袋子也到了人家手上，只有小挎包还在彭韬自己手上。 希望的轻松并没有，卧铺车厢也没好到哪里去，嘈杂声谈不上是可享受的，喝着啤酒吹牛聊天需要特别缺乏情商才干得出来，刘国江也许能，彭韬觉得自己没那本事。 他勉强喝了一罐啤酒，就把东西都推给刘国江了，“你自己喝吧，刚才吃得有些饱，我瞅机会洗漱了。” 火车上洗漱，考验眼神儿跟脚力，配合不好就得让别人抢走位置。 他才站起身来，就眼瞅着一小脚老太太风一般飘了过去，那位还喊着，“我占地儿，你们别忙，慢慢过来。” 尊老吧，彭韬觉得半小时内是甭打算了。 “老板，我不懂啊，可我觉得那地方的人挺野的。” 自从拿到钱，刘国江就咬死了喊老板，彭韬觉得不合适，他这人一根筋，一准儿是彭祥那厮给撺掇的。 解释？ 没必要解释太多，不然彭韬吃饱了撑的雇他们这么剽悍的，花几十万块钱可不是真冲孩子可怜，那是因为你刘国江号称一个收拾一打。 不过让人喊老板，也得适当深沉些，彭韬伸手抹了抹下巴，决定以后留点胡子，能彰显艺术气质，“野怎么了，老话儿一直告诉我们，富贵险中求，你以为是说着糊弄鬼的？” 刘国江哦了一声，看表情，理解起来有难度。 坐火车，确实没有什么美好可言，所有不要脸的美好想象都会被现实击碎。 好不容易排上个，收拾利索，彭韬打算睡觉，旁边儿刘国江拱了他肩膀一下，咋个意思？ 顺着那夯货突如其来的猥琐目光看过去，哟，好一位青涩美女，打扮不是那种入时的，白色素净t恤，淡蓝色牛仔裤，清清爽爽的沁人心脾般看着舒服，身段眉眼毫无妖感，太难得了。 刚才是个中转大站，估计是新上来的乘客，正好和彭韬他们在一个铺位格子里，看上去是一家三口儿，母女住在这边儿，男士在隔壁。 那位小娇娘铁定是感受到彭韬的目光，猛地扭过头来使劲儿瞪了他一眼。 换个货色也得怂，彭韬完全没有，很有二皮脸潜质，也是，他好歹混了那么多年回来的，绝不是表面上的嫩，他竟然出乎姑娘预料的露齿微笑，还恬不知耻的点点头，就差打招呼问名字了。 让彭韬稍有意外的是，人家姑娘也不含糊，挑衅的扬了下头，还努了下嘴儿，似在说，也就是爹妈在，不然要你好看！ 嘿，这丫头，有点意思。 时间很晚了，列车员过来收拾小桌子，拉上窗帘，反复劝导乘客休息，比当妈的都细心，华夏特色，到其他地方绝壁享受不到这么细致入微的服务。 咣当声不绝于耳，还有微微交谈声，彭韬没辗转反侧，总睡不实，脑子里反复闪过家里对面楼上的曼妙身姿，可那位突然转过身来，脸则是今天遇到的姑娘！ 每次看到那张记忆深刻的脸，彭韬都要醒过来，四下打量下，此起彼伏的鼾声，混合型人体各个部位味道。 最后一次，时间已经指向四点四十分，彭韬决定不睡了，蹑手蹑脚的起来，摸出烟准备到两节车厢连接处抽一支，那里允许。 走到那里，刚要点火，他颇意外的看到那个姑娘倚着车厢正在望向窗外，此刻，天也就蒙蒙亮。 第20章，人才难得 彭韬决定做个有素质的人，把已经叼在嘴里的烟又塞回烟盒。 “起这么早？” 还是搭讪一下吧，机会难得，浪费，要遭天遣的。 对面没任何反应。 彭韬碰了一鼻子灰，人家姑娘定力不含糊，非轻佻之人。 也罢，欣赏下凌晨大地苏醒的样子挺好，至少还能呼吸下稍许清新香气。 大概过来几分钟，姑娘突然转过身来，看见彭韬，明显被吓了一跳，若不是她反应还算快，非得喊抓流氓不行，凭彭韬这货，不缺二流子潜力。 姑娘恶狠狠的睕了彭韬一眼，气呼呼回了车厢。 尴尬了，彭韬有自知之明，没给人家留下啥正面印象。 他还看到一个细节，那姑娘带着耳机，看来刚才一直在听歌，也是，现在的文艺女青年不带个随身听都不好意思出门。 彭韬摇头笑笑，这姑娘还是个小辣椒啊，也行，总比路上啥都没碰到强。 他本来也没想与那姑娘如何，除了不时被白眼几下，再没故事。 出了站，刘国江介绍的另外两个兄弟也到了，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彭韬是不懂的，单凭他那可怜的见识，都觉得他们老厉害了。 打过招呼，几句老板入耳，彭韬很想扶腰挥手，‘新时代，人才最难得！’ 湖海，前沿大城市，几乎就代表华夏的形象，倾尽国家之力打造，自然与其他城市大不一样。 刘国江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彭韬则大不以为然，他见过更牛逼的，比眼下强不晓得多少倍，论发展，华夏还在起步阶段，更骇人的在后面。 站在路边儿，彭韬四下打量下，尤其是看到三个手下穿着，和这个城市太不协调。 打车。 “淮海路。” 刘国江几个有些懵，根本不敢大口喘气。 彭韬买衣服不在行，但是他知道专业人做专业事，特别是不在乎成本的情况下。 他带着兄弟三人走进一家服装店，那个品牌他有印象。 不等人家店员说话，他就指着刘国江三人说，“你给搭配，职业范儿，休闲装，运动款，各两套。” 好歹是国际大都市的服装售货员，吃过见过，马上就知道碰到土豪了，“先生您放心，包您满意！三位先生请跟我来。” “小丽，给几位先生端咖啡过来。” 彭韬摆手，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我要水就好。” 人靠衣装马靠鞍，三个糙汉子，气质不精细，配上够档次的服装，人精神了不少。 彭韬结账的时候，看到那个数字，心里也一抽，尼玛，真是跟国际接轨的价格。 张山换上新鞋，走道都顺拐了，似很怕把鞋底给踩脏了，“老板，买这好的衣服太糟践了吧。” 彭韬摆手大方的笑笑，心里有句话没说，红花需要绿叶配，你们三个必须好好收拾个模样。 …… 金利公司此刻还在讲究艰苦朴素作风，办公楼很破旧，不过收拾的干净，转型期典型特色。 现下的人还没有未来那么现实，可彭韬也不想因为细节影响效果，万一碰到那较真的主儿，自己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气质临时培养不来，就搞气势，用硬件来烘托软实力，华夏流行很多年的套路就是这样。 彭韬第一件事就是租了一辆车，幸亏是国内最接轨的城市，换个小地方都未必有租车店。 于是，做足功课的彭韬一行在金利公司受到了应有接待。 彭韬吹了一通牛逼后，对方也大概相信这货可能真是有点实力的土包子了。 而且不止是有点钱，似乎见识也还好，很多国外的情况也知道些，对进出口还懂挺多。 金利公司负责接待的那位小伙子晓得碰到茬子了，胆子颤抖了下，就找来他老大应对彭韬。 “松茸啊！” 彭韬一脸经典范儿的微笑，“是，松茸，极品产地不止北边儿有。” 看着对方的犹豫，彭韬其实内心也在滴血，若不是来不及，这业务也不至于搞成如此，假如有时间从容来摆布，那利润也许能吓死人啊！ 来之前彭韬是有心理准备的，事情不肯能一蹴而就，运气再狗屎也得讲科学道理。 进出口贸易一项就不是个简单的玩意儿，其中门道纷繁复杂，绕来绕去的陷阱遍地都是，别说人家进口国，光是出口方，自己人都能把自己人折腾个半死，深谙其中滋味的彭韬晓得，敢踏入这个领域的人，没一个是善茬儿，甭拿才能说事儿，核心竞争力就不是才华可以解决的。 撞到金利门前，彭韬也是来碰运气的，希望在小概率，他就盼着这年头儿，人性还有底线在。 金利换了个副主管，该中年大哥挺鸡贼，说话拿腔作势，不见兔子不松嘴，几句话就要打发彭韬，他要首先看见彭韬的货，并要彭韬证明稳定的供货能力。 得，按他的意思来，根本就没彭韬的份儿。 出了金利公司的办公楼，刘国江瞅着彭韬脸色不好，就摇手示意另外两个人不要出声。 结果在情理之中，彭韬心中惋惜重生者优待条件太少了。 看来第一站到金利来就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人家说得没毛病，凭啥相信你？ 外贸是个大事儿，空口白牙可不成。 这么一来，他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必须重新谋划。 “走，找地方先住下，然后吃顿好的。” 彭韬这点好，甭管啥不顺的，该吃吃该喝喝，不能耽误。 湖海条件优越，找地方住很简单，什么档次的都有，彭韬心中固有的想法就是无论吃和住，都不能含糊，过分浪费没必要，但该坚持的也必须坚持。 凭着印象，他选了一家老字号宾馆，条件算是不错了，关键是地段，去哪里都方便。 因为刘国江的坚持，他只能开了两间房，一个大床和一个三人间，等级就这么分了出来，其实他很想拉近双方关系的。 住解决完了，那就开搓，彭韬不是个小气人，从嘴里抠唆，也到不了大处。 湖海到处都是有特点的餐厅，彭韬知道的不多，很多著名餐馆现在还没有呢，他决定简单些，打个车，让出租车司机挣点外快。 到了地方，彭韬乐了，这司机还不赖，很实在，这个餐厅他知道，确实是个代表性的好去处。 “甭愣着啦，今儿敞开了招呼！” 吃了三鲜，逛了逛湖海的夜，彭韬没耽搁，直接奔西南。 人家金利方面说得没毛病，自己顺序着实颠倒了，没搞定产地，就跑来吹牛掰，挨抽都是轻的。 第21章，没天理啦 西南，祖国边陲，在某些人想象里是未经开发的原始之地，并没有多夸张。 彭韬到了香丽后，屡次闭眼深呼吸，这里虽然经济没多发达，基础设施还很落后，但，绝美！ 距离城市越远，那种空前绝后的美就越发叫人窒息，彭韬眼睛都不够用了，想想将来，看一眼少一眼喽，国家的发展速度惊人，不可避免的会带走某些值得珍惜的。 雅玛镇，是彭韬撞来的地方，他实在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找了个菜市场的菜贩打听，那位粗壮的姑娘给了他这么个地图上都不容易找到的名字。 当地老百姓都是少数民族，从他们脸上只看到质朴还有生活的艰辛，可以想象，眼下整个国家还在奋力爬坡呢，哪儿哪儿都在艰苦前行。 集市里并没有什么设施，就在路边上的一大片空地上，属于自发形成的，售卖的基本上都是乡亲们自家出产，除了日常的，更多的还是山里采摘来的菌菇之类。 彭韬问了一圈价格，心里那个狂跳。 在世界号称顶级食材的松茸，搁在此地，就是白菜价，哦，错了，还不如白菜价格实在呢。 四块钱一公斤，没错儿，四块钱就可以买一公斤，还能挑。 额嘀神哦！ 还有天理可言么！ 买起，挑好的买，彭韬瞬间换了个主意，低声告诉刘国江，把市场里的都买了，挑好的装箱。 刘国江愣了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开始不是说买十斤么？ 彭韬笑笑摆手说，“听我的就行，你们赶紧忙活，我去转转。” “呃，好的。” 集市里无需广播，只要招呼一声，马上就传遍，多角落都能第一时间听到信儿： 来了大老板，收松茸。 这年头儿啥最好使？ 钞票。 刘国江其实没办法理解彭韬的做法，松茸大小不分，都要，但是大的装箱，小的扔掉，谁喜欢可以拿走。 乡亲们大概头一次见到鲜活的傻缺，还一来就好几个。 幸亏还没到真正的松茸采摘季节，市场上总共就那么多，饶是如此，刘国江还是装了十五大箱子，每个箱子都是十公斤。 这事儿妥妥的就成了雅玛全镇当晚的笑话谈资，喝着甜茶或者酥酒，大家都在分析这几个傻子要干啥？ 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彭韬根本不在意，就在镇子的边缘，他找到一户人家，房子并没有出奇，让彭韬满意的是整洁，放眼四周，少见。 男主人出去打工了，只有女人带着孩子守在家里。 彭韬走进院子时人家并无防备，眼下时节人与人之间满满的信任啊。 要求不高，价钱给的足，没有任何阻碍，两人很快就谈妥了。 来到这里，原生态，不弄点好吃的对不住自己几个人千里迢迢。 别的吃食都无所谓，让女主人看着拾掇就可以了，有两道菜是彭韬必须亲自动手的。 铁板煎烤松茸和松茸炖土鸡。 这两个菜不在手艺如何，关键是食材得靠谱儿，而这个正是这年头儿的优势，特别是在此地，更是得天独厚。 还没开始做，光是想想，口水就止不住的流。 眼看饭菜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女主人麻利儿的手脚让彭韬大大放心了，他得去叫人了，老刘几个估计累坏了，也饿得够呛了。 刘国江他们着实累坏了，倒不是体力上的，别看活儿似乎有点简单，却极精细，彭韬来叫他们，还没收拾利索呢。 彭韬看了下，不含糊，比自己想要的还规整。 “都安排好了？” “马上就好。等会儿车到了装货就行。” 是个问题，彭韬忽略了这时候物流可没以后那么方便，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才行，哪儿像将来，手机上动动手指，上门服务，态度不好，直接差评，亲！ 看来这哥三个脑子够使唤，没跑自己跟前反应困难，会自主解决问题，不赖。 目送邮政车拉走了这些箱子，彭韬也松了一口气，真是运气好，他们竟然碰巧遇到了战友，虽然以前不认识，可一个部队出来的，那感情没得说。 不然，这事儿恐怕要费劲。 “走，今儿都辛苦了，吃好喝好。” 身为响当当的老板，彭韬此刻招呼这么一句最实在。 ………… 湖海金利公司，办公室的人接到提货电传后就开始犯迷糊，四下问了好半天才整明白合着那位不怎么靠谱的哥们儿来真格的啊！ 说起来彭韬他们也是幸运，换作前两年，这东西送到湖海一准儿变成干货。 眼下邮政部门正在搞什么服务月，不然也费劲。 不管怎么说吧，金利公司从天而降了超级福利，来自大自然的馈赠，鲜松茸。 事情报到大领导那里，叫来经办人问清楚，得知有彭韬这么一号人，还有松茸那么一码子事儿。 曾总经理乐了，人家不按套路出牌，有点意思。 “那就给大伙儿分分，嗯，还有，你留出几箱来，我有用。” 吃好东西不分享，往往没前途，曾总理解深刻。 ………… 接下来的事情有意思了，不过并没有按照彭韬的预期发展，拐了个弯儿，还不小。 彭韬的打算是自己收货，分拣，包装，发货。 金利公司继续当贸易商，负责倭国市场和出口手续，两边各自赚自己那份。 让人家拿大头，这是彭韬早就有的觉悟，他甚至清楚，就这一季，以后这个生意肯定做不长久，没根基啊。 湖海方面来了人，文质彬彬的，直接联系了彭韬见面。 地点不是玛雅镇，在香丽。 彭韬听到具体名称后，脑袋里转了好几圈，心说自己点够背的，上来光碰到这路货色。 人家虽然没说出来，可那股子不容置疑是真的。 那就见吧，彭韬也算想的开，顶天就是不吃这口肉，又饿不死。 对方很讲派头，住进了一栋别墅，彭韬也算头一次进这种传说中的地方，别说，档次真不含糊。 要见彭韬的人叫梁永华，年龄也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看穿着就是个精细人。 假的不能再假的寒暄过后，梁永华开门见山的问了句，“小兄弟看上去很年轻，怎么想到这门生意啦？” 彭韬知道这事妥妥的完蛋了，索性也放开了。 “您可别这么说，什么生意啊，就是开学前出来玩玩，顺便赚点零花钱。” 梁永华微微点头，“外边那几个人是你的人？”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 莫名其妙，心里这么想，可表面上没带出来，“一个人在外，家里总是不放心。” 净说这没边没沿儿的胡话忽悠人。 不靠谱也是学问。 第22章， 最满意的是表情 “题外话就不说了，太透了也没意思，我有个想法，你听听怎样，行，咱就是朋友了，觉得不合适，那就再说。” 梁永华很直接。 “那行，您说吧，怎么着都行。”好像没那么糟糕，竟然还有商量。 人家梁老板给的条件不算多诱人，不过也没办法，自己眼下啥都没有，也可以了。 成交。 除了条件，最让彭韬满意的是表情，整个会面过程中，他始终保持微笑和放松，眉头都没皱一下，笑模样都不干巴。 保持住，有前途。 青年，你可以的，别急。 彭韬说的毕业旅行不是借口了，他可以正经的去到处逛逛了。 张山跟着彭韬去玩儿，刘国江和李汜负责扮演带路党，带着梁永华的人在当地收购松茸，教会他们挑拣，清洗，分装。 讲道理，这点事儿根本不用教，但是拿了人家钱，一点也不管好像说不过去，至少表面上是朋友了。 做事要厚道，人得有坚持，彭韬就这样，虽然上辈子他没有。 梁永华也乐意这么着，霸王餐他不喜欢吃，彭韬这个小伙儿对他胃口，至于帮忙的那两个，留下来总是省了点事情。 …… 香丽往南几百公里有座小城，靠近边境，在彭韬看来，这里才是人间精华所在。 走在街上，享受着姐丽市的民族特色和不时碰到的异国风情，实在惬意。 口岸附近有几条街，到处都是甸禅人，他们为了生计来到华夏，从事各行各业，几乎融入了姐丽这个地方。 彭韬上这里来也是曾经听说过，当初有个同事就是这个地方人，没少讲关于姐丽的事情。 既然来了，当然要感受一下。 他和张山来到一家咖啡馆，这是甸禅人开的。 现磨咖啡只要一块五毛钱，虽然卖相不够精致，味道却极醇厚。 他们坐在街边看人来人往，喝着便宜实惠的咖啡，好不滋润。 “兄弟，来一份。” 彭韬指了指旁边的操作台，连说带比和。 那是甸禅小吃，就是把香蕉抹在面皮上，然后油炸，形似糖油饼，谈不上好吃，就是图个新鲜。 张山吃了一口，眉头一紧，抬头看看彭韬，“这味儿……咱别吃了，像馊了。” “没事儿，你看他们，吃得多香甜。”彭韬丝毫不在意，随手指了指屋里那些人。 果然，张山探头看了一眼，如他老板说的，人家都吃的美滋滋。 “邪门儿，这玩意儿我咋就吃不惯呢。” 彭韬乐了，压低声音说，“你别忘了，自古至今咱就是天朝上国，他们那里是番邦蛮夷，论吃，这个球上还真没哪个国家比得上咱华夏。” 张山很喜欢彭韬这个论调，不住的点头称是。 “他们怎么这么闲啊？也不干活，吃啥喝啥？” 彭韬神秘一笑，“你可小瞧人家喽！” 张山摸摸脑袋，不解的低声问，“有古怪？” “别看他们其貌不扬，其实吧，人家个个都是做大生意的，一个电话或许都是谈几百万生意。” 张山惊讶了，有些怀疑的说，“真的呀，真是看不出来，难不成他们是那……” “你快拉倒吧，真以为这是法外之地？” 彭韬知道张山误会了，“知道甸禅什么最出名吗？” 张山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玉石翡翠。” “咱要做这买卖？” 听到张山误会了，彭韬也乐不可支，连忙摆手，“你快拉倒吧，这一行水太深，外行人进入有死没活，我可不犯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要是碰到合适的，咱给家里带两件回去传家还不错。” 张山忙摇头，他家条件也不富裕，没闲钱，虽然心里很认可彭韬的意思。 彭韬察言观色是有一套的，如何瞧不出来，他也没接茬儿说，随缘吧。 有些事，先说了不如做好更入味。 “走吧，溜达溜达去。” 吃饱喝足，活动活动腿脚。 特意来姐丽，也不算漫无目的，在琢磨着去哪里的时候，彭韬就想起曾经某个同事对此地的推崇。 一连两天，两个人都如这班，变着法的琢磨吃的。 是不是好吃不重要，新鲜感也是享受。 刘国江和李汜完成了交接工作，也赶到了姐丽与彭韬汇合。 “哈，今儿都到齐了，那就吃顿顺口的，一是接风，二是庆功。” 庆功？ 刘国江几个人心里都犯嘀咕了，庆哪门子功啊！？ “老板……” 彭韬拦住刘国江的话，“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我心里有数，打碎了牙我不会咽肚子里。” 几个人讪笑。 “今儿没别的，喝舒服，吃痛快，怎么高兴怎么来！” “好嘞！” “得嘞！” 几个人都属酒桶的，彭韬可不行，他叫过服务员来，开始自制饮料。 “百香果有没有？” “没有啊，买去。” “蜂蜜也没有啊！去买。” “冰块总有吧？” “对不起老板，也没有。” 彭韬捂着脸不晓得说啥好了，指着对面，“那里是酒吧，去找他们借点，不借就买。” 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时代，当需要时，介质——钱能起到极大作用。 功夫不大，东西准备齐，服务员哭丧着脸来问，怎么弄？ 彭韬也呆了呆，咋回事儿？这不是当地传统解酒解暑的饮料？ 得，咱还能当开创者了，彭韬顿时收获了丰盈满足感。 两个百香果加蜂蜜，再加上冰块和矿泉水，充分搅拌！ 酸甜不能完全形容那滋味儿，无论是不是在热带地区，这种饮料都是健康的。 当然，酒后，这玩意儿更加值得拥有。 酒量要看天赋，彭韬顶着老板身份，也不好使，差距太大了。 睁开眼，小鸟已经在窗外叫，早早早！ 让人欣慰的是昨天钱花的值，酒是好酒，不上头，看来还得控制，这玩意儿真不是好东西。 今天去干啥？ 逛街，泡温泉，吃自助，彭韬早就想好了，要放松就完全放松，出来玩就别跟舒服过不去，走马观花的折腾，那就花钱买罪受。 认准了地方，玩深度，那才值。 吃喝玩乐，带着三个凶神恶煞般的打手，彭衙内就差当街调戏妹纸啦！ 没成为姐丽祸害，实在是时间紧迫。 差不多够了，彭韬给家里打电话时从老妈语气中听出来些许杀气！ 该回去了。 最后还有一件事要办，买几件能传家的东西，趁现在好时机。 第23章， 顺其自然 姐丽市也在学习发达地区的经验，搞城市建设，规划现代城市功能。 彭韬其实更喜欢原汁原味的姐丽，也不置疑新姐丽，追求美好，是每个地方的权利。 为了新，不免有些旧的就要拆掉。 早几天前，彭韬顺手就踩好了点，距离口岸不远的一条街，也在拆迁范围内，其中几家经营玉石的店铺正在甩卖。 他们的甩卖可别当真，似乎折扣惊人，搞得特像跳楼价，其实里边儿有套路。 绝大多数东西都属于低档货，用来走量的，价格本身就有空间，夹杂着一些还说得过去的物件，一家店铺就撑起来了。 正经的好东西，老板早就收库房了。 既然这样，彭韬他们还来干啥？ 另一种形式的捡漏！只有在彭韬这路人身上才算。 不是以实力捡这个漏，而是靠着先知先觉和运气。 面临拆迁，绝大多数店铺肯定是选择其他地方重新开张营业，搞打折促销就是快速收拢现金。 也有趁机真不干的。 这家店的老板岁数大了，下一代无意接班，按理说呢应该找个同行接洽，整体转让最省心。 偏偏这家老头子古怪，非要自己清仓了。 所以，不少人得了实惠，买到了正经物美价廉的东西。 彭韬为啥早不下手？ 店里摆着的他可看不上，他坚信，好东西一定留在最后，甚至最好的无论如何人家也不会卖。 结果如何，看缘分吧，要不是当初那个同事太能说了，他还想不起来。 彭韬他们一进店就引起了店员警觉，忒扎眼了。 收银台的小姑娘手已经搭在警铃上，稍有不对，照死里按。 彭韬自以为的眉清目秀压根不好使。 幸亏他们没啥容易引起误会的，不然非得闹笑话。 他直接找人家店员要见老板。 连着两天，警觉的店长都没让彭韬如愿。 第三天了，也许彭韬真不像坏蛋了，人家问，“你找我们老板到底有什么事？” 这事儿闹得，若不是姐丽待着太舒服了，还没玩痛快，彭韬真不来了，不过是想着捎带脚，可倒好，显得自己怎么样似地。 “我就想从南老板这里买几件东西，没别的意思，要真不方便就算了。” 这位姐姐大概是店长，眨巴着不算大的眼睛问，“您看，我们这里不是有货吗？” 彭韬撇了下嘴，“没看上啊。” 明白遇到什么人了。 终于见到南老板了，还别说，老同志精神头十足，穿着打扮有点仙风道骨的范儿。 …… 见到彭韬，南老先生颇感意外，他实在没想到会是个小朋友，性格古怪并不体现在基本素质上，该有的礼貌一点也不少。 “抱歉抱歉，我这里太乱，怠慢了，我们去里边谈吧！” 彭韬连忙拱手，“打扰您了，您请。” 说完叫过刘国江来小声吩咐，让店长帮忙挑几件东西，当礼物给家里，“算我账上。” 不等刘国江说啥，就赶紧跟着老南头去了后边会客室。 茶是这边所有会客的必备，老南同志也没例外，以彭韬的见识，这整套下来，一般人估计不大相信。 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彭韬最多了解些皮毛，可不敢显摆。 不懂多少，但他能喝出这茶真好来。 老头子没拐弯抹角，“你知道我？” 彭韬连忙点头，“听人说起过您，要是买东西就奔您这里来。” 南老板混迹人生，寥寥数语难触动他。 话音刚落，彭韬又继续说，“我知道您忙，也是赶上您店里这情况，不然我也就不多事了。” 南老板神情恍惚了一下，“不瞒你说，有几件东西我是不会卖的。” 彭韬摆手，“您就是出让我也买不起，就盼着买几件实在的回去。” 传家宝那玩意儿他可承受不起，也买不起，更不想买，那种东西是需要福缘的。 不能强求！ “哦，那好说。”老南老板心里一松，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彭韬是哪路神仙，他还确实不好应对。 正大光明的他不担心，可这歪门邪道不讲规矩的大有人在。 彭韬说了实在话，后边就容易了，老南同志还真有些好东西。 镯子，吊坠，戒指，挂件，摆件，印章，南老板给了实在价格，本来人家还有不少好东西，但彭韬吓坏了，这次落下的钱怕不宽裕呢！ “够了、够了，您老歇会儿，我买不起那么多。” 他这话一出口，老南头顿时哈哈大笑。 瞬间，两人间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老头儿放松了，破天荒的把自己珍藏的一个摆件拿出来欣赏。 如彭韬这样的二把刀都能感觉到它的不凡。 无价之宝就不该问价，直到彭韬结账走人，他也没问，南老板也没说。 结账时彭韬掏出来的承兑汇票让众人无语，而南老头则忍俊不禁！ 这年头啊，揣着承兑来买东西，耍宝呢？ 结果就是彭韬得了南老板给的礼物，一提铁饼，还有一把陶壶，一个主人杯。 人生际遇就这么神奇，彭韬此行收获满满。 “行啦，咱回家吧。” 刘国江自然要跟彭韬回滨城，张山和李汜呢？ 准确的安排彭韬心里还没数，大致是有的。 “你们先回家，安排下，估计下个月吧，再去京城。” 彭韬为人清楚，出手大方，两个人当然愿意继续跟着干。 …… 回滨城，还是坐火车，倒不是有啥原因，或许是某个人冥冥之中想奇迹出现呢。 这次出来，谈不上成败，有得有失，不过总的来说，还行。 本来么，他还想先去京城做些准备的，后来突然改了主意，凡事无绝对必然，顺其自然吧。 …… 一路风尘仆仆，彭韬回到家时立即就感到了那种说不出来温暖。 老爸还是那般的从容淡然。 老娘则嗔怪中尽显慈爱。 难得姐姐在家，拧耳朵让彭韬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分礼物的时刻到了，老爷子是茶壶茶杯和茶，南老板给的东西孝敬老头子刚刚好。 手镯吊坠这些给妈妈拿着，让她老人家处置最合适了。 “这一套我给你留着，等你娶媳妇儿时用。” 彭韬，“……” 还有十几件他没拿出来，具体怎么处置，他还没想好。 …… 家里正忙着，彭韬过去看了看，说心里话，装修风格并不对他的心思，时代差是没办法的。 这种事儿，最好不要说出来，老爹老妈舒服就好。 第24章， 人生小巅峰 在家里这两天，彭韬老实待着，没出去野，心无旁骛的享受家庭温馨，看着老娘脚下生风般忙活，若不是她老人家满脸笑模样，他都想赶紧拽老妈坐下来歇歇。 “对了，你那个同学来来找过你？” “谁？邱滢？” 老娘一脸古怪，摇头，“是男的。” 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是毛病，得改。 “男的？” 不能够啊，能主动来找自己的真心没几个人，眼下恐怕都在享受假期呢，还跟小学生似的跑来玩儿？ 老娘一脸狡黠，就差露出点啥三十六计来了。 到了是谁来也没搞清楚，或许就没这么个人，不好，老娘学会了计谋，可怕！ …… 学校报到是九月五日，彭韬已经因为自七月以来的神奇表现而失去了某些权利。 比如被家长送去学校，当然，这年头还不怎么流行，但很多已经形成了趋势。 二老心思都在装修上，根本没空搭理彭韬。 虽然也就没打算让他们送，可这程序上咋就复杂了呢！ 估计老姐也没惦记过，她最近的表现着实有些古怪，怕是……那个人出现了？不然没办法解释得通。 自己收拾东西，找个黄道吉日先去京城吧，省的在家碍事儿，老娘已经表现出嫌弃的苗头来了。 说实话，男生，那个年头，还是校服横行的社会，值得收拾的物品极其有限，新生报到说明里也讲明白了，被褥这类统一发。 老娘给的大箱子连底都铺不满，索性不用了，找了个年代久远的旅行包将就着用。 夜深了，彭韬坐在椅子上，脚搭在窗台，手里把玩着那个望远镜，对面的那窗户漆黑。 想了好久，他轻轻叹口气，把望远镜重新放回抽屉深处，不带着了，最美好的青春记忆还是留在这个纯粹的地方好。 …… 京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或许是历史太过悠久，这里已经形成了最具韵味的传统。 非要用个词儿，彭韬认为是雍容华贵。 京城师大的位置真好，若要深入去了解这座城市的精髓，她的周边就很合适。 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并没有太影响lc区，很长一段时间的拆旧建新引起了不少反思，保护和发扬终于占据了主流，一些地方得到了保存。 锣榭街就是一条传统街道，彭韬这货有心思，如何混迹京城，他大概已经有谱儿了。 手里拿着矿泉水瓶，漫步在如此彰显古朴的街道上，看着烈日下行人的脚步匆匆，彭韬不由慨叹，恐怕是梦看到星辰大海的人也不会想到正在被老百姓诟病的房价其实是白菜价。 价格上涨不单纯是涨价，事关国计民生，拽不住，幻想价格降下来的人们都会悔青了肠子。 彭韬觉得这是个好时代，他回来真是时候，运气也好的不像话。 他没去浪费时间自己去问，直接找中介，这时候的中介，不但神通广大，还是体贴讲点良心的，特别是带公家色彩的那种。 没有花言巧语、天花乱坠的满嘴跑火车，认真倾听彭韬的需求，就他现有掌握的房源优中选优。 眼下京城的院子价格不算贵，但很难得一座整院落，绝大多数都是大杂院，想买可不容易。 锣榭街九十九号，曾经是个办事处分支，十三间房，三百八十多平，因为机构改革，加上国家政策要求，不然彭韬真没机会下手。 很多看似简单的事，真的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彭韬又是个嘴甜手松懂规矩的，关键是手里有现钱。 所有手续办完，只用了三天不到，至于价格，看似巨款，在老百姓眼里绝不是白菜价。 在彭韬这号重生人士眼里介斯尼玛垃圾废品回收的价。 等事情办完了，彭韬饶是有重生出身，也觉得懵圈，脑子里嗡嗡的，根本不敢想。 这才刚回来没多久，正要努力呢，就猛地一下达到了人生巅峰，再追求什么似乎都成了折扣品。 “老天爷，您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先予后夺？” 吃了三根冰棍才平复心情，彭韬仔细打量新入手的彭氏府邸。 这房子不错，完全符合彭韬想像。 不大不小，完全不会扎眼，位置还低调，太好了。 有一件事儿，人家原来那领导还挺不好意思的，就是有两间房被改成了车库，这似乎有点糟践地方。 不、不，好着呢。 搁在彭韬这儿完全不是毛病，是周到。 用不了几年，满京城的人都在为找个停车位绞尽脑汁。 正房是北房，已经改造过了，一看就是给领导当办公室用的，进门大客厅，超大，应该是办公区域，往东可以做卧室，面积不大，也够用，再往里就是卫生间，完美！ 东厢房和西厢房保留了原有规制没大改动。 倒房变动最大，两间变成了车库，一间是门房，还有就是东南开的院门。 正房与北院墙之间还有一米五宽的小院子可用来做花园。 唯美！ 彭韬是不打算做啥布局改动，眼下连细收拾都不用，打扫卫生，购置些家具就可以住。 身为心智成熟的人，彭韬还没准备住进来，这里要仔细打磨才好。车子驶入校园，接待新生的地方已经人头攒动，学生，家长，老师挤成一团，各个院系的横幅鲜明醒目。 重新活一次，真好。 …… 不紧不慢的吃了早餐，办理退房，彭韬迈着四方步往学校走去。 彭韬提着旅行袋直接走到外语学院的桌子前，接待老师很热情，见到个男生好稀罕啊。 签到，验证录取通知书，然后领了一张报道告知书，开始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跑。 此刻学校里到处都是人，学生，家长，老师等等，每一个人都在忙碌。 还得说人家高等学府，很多工作都提前做好了。 彭韬顺利找到了自己要住的宿舍，领了铺盖，拎着东西跟着人流冲进302号宿舍，屋里已经有人了。 有一位和彭韬一样，自己来的，另外那位可就厉害了，看意思家里真宠着，五六个人跟着，屋里显得非常拥挤，要是再来一家这样的，还真费劲。 床上贴着名字，谁也别挑别拣，不然因为某些人的思维可怕伤了和气，毕竟要待在一个屋檐下。 彭韬麻利儿的把自己床和行李收拾利索，这才有空看了那位一眼。 巧了，人家也正看过来，对视一笑，全当认识了。 还有个小胖子坐在椅子上，估计是那位少爷，面相还行，不像坏蛋。 他家人嗓门都不大，架不住人多，屋里有些待不住，彭韬冲那位扬了扬，“出去转转？” “好嘞！” 是个痛快人。 第25章， 处处是学问 王德胜这个名字在当下重名率不会低，叫这个名字的人大多数都厚道。 “哪个系的？” 彭韬先开口了。 “物理系。” 果然，没猜错，不按照专业和班级安排床位，打乱了重新排序，这招数已经开始用了。 或许是憋久了，王德胜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来，递给彭韬。 彭韬摆手没接，“我嗓子干，你自己随意。” 常规操作就是互相介绍自己，哪儿的人，什么学校呀，对新学校第一印象如何，至于其他的，实在也说不来什么。 “走，喝点东西去。” 天真热，站在楼下，哪怕有树荫也难耐燥热，王德胜再抽烟，瞧他那老厚的牛仔裤，彭韬觉得自己热得难过。 就在大门口外边有好几个小店，彭韬已经观察过了，可以买到冰爽的冷饮。 王德胜这货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那赶紧吧，这天真要人命哟。” 那你还抽，彭韬摇了摇头，担心小王同志玷污了这名校。 一通操作猛如虎，明知这般伤身体，可天儿实在是热得出奇，也只能这样了。 眼下还不具备科技条件，否则外卖小哥这会儿得忙疯喽。 晚饭还是他们两人在一起，今天就是纯报到，明天也是，安顿好住宿就是全部，剩下的慢慢来，彭韬觉得挺好，凡事都从容点，没必要紧凑到鸡飞狗跳。 因为附近餐馆本来就那么多，加上新生报到，哪哪都是人，彭韬压根儿就没打算进去碰运气。 拉上王德胜直接打车远远的走。 在正经的老油条彭韬面前，小王太嫩了，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彭韬也没觉察哪里不合适。 点菜是个考验人的活儿，彭韬问了句，王德胜没想法，那就简单了来。 “炸酱面两碗，面过水。” 等面端上来了，彭韬才想起来了有些不严谨。 这不是大问题，但要注意了。 俩人是同宿舍，总归是第一次见，彭韬没要酒，也没点菜。 吃饱了，顺路买了点零碎，回到宿舍时，房间里已经安静了，只有一位同学在，李洪杰，也是新室友，政法学院的，看身板，嘿，棒小伙一个，搬砖是把好手，彭韬使劲摇摇脑袋，重新进这个群体，突然有些不适应了。 这哥们儿也是自己来的，三人迅速打成一片，聊着不管有没有真实性的新奇话题，道听途说就够了，荷尔蒙过剩都这样，如果有异性，更没边儿。 还有三位一直没回来，应该是和家长住酒店了。 夜，就在闷热中辗转反侧中过去。 清晨，已经形成的生物钟叫醒彭韬，按照计划去操场活动，他已经按照刘国江教的办法坚持了一段时间，效果还可以，没有身轻如燕，却也有所改观。 绝大多数师范类院校都美女如云，核心原因就是基数大。 彭韬在器械做拉伸时，充分享受了这一福利。 …… 辅导员是个能出口成章的大姐姐，无论身段还是模样，都没有脱离群众的地方。 班里也如自然规律那般，阴盛阳衰，有红花也有绿叶，特别拔尖冒头的也没有。 辅导员按照花名册指定了一大批干部，彭韬连个煤火小组长都没当上，白瞎了他曾经是彭总。 挺好，不闹心，这货倒不很在意。 京城师大有自己的路数，刚安顿好的新生们就被拉到郊区军营里，军训。 与那帮没经验的好奇宝宝们不一样，正经的老鸟儿彭韬心里暗自坏笑，同学们，地狱欢迎你们。 军营和学校，天壤之别。 在学校，教官们也得收敛，不敢敞开了折腾，总归他们是客人，学生们血气方刚的，还是别闹过了。 军营则不同，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人。 本宿舍的六个人临走前彭韬特意嘱咐，千万别扎刺儿，告诉他们里边儿的套路和苦楚。 李洪杰和王德胜深以为然，张涛、苗伟半信半疑，只有那个小胖子程旭满脸不服。 也行，就是吃点苦头而已，不会闹出人命来，彭韬笑笑不说话了。 有句话他没说，教官都是年轻军人，他们也是人，谁不乐意去带一帮花花绿绿的姑娘，跟一帮秃小子凑一块儿，心里能没想法？ 同等对待，彭韬是不信的。 上辈子他欠所有人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不能再留遗憾，军训，他不想混，要好好投入，给自己开个好头。 归根结底，人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其实就是自己的健康，与其花钱去买命，不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下车后，根本没来得及寒暄新室友，换上迷彩服就到训练场上集合，教官那大嗓门极其刺激神经。 彭韬所在宿舍只有李洪杰是自己人，他冲李洪杰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 彭韬自顾自的使劲喝水，同时小声说，“使劲喝水，快点。” 李洪杰不解，“干啥？” “别问，快喝。” 李洪杰无奈，“我哪儿有水啊！” 也是，像彭韬这么鸡贼，早有准备的真没几个。 他从包里掏出两瓶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快点。” 李洪杰拧开盖子，边喝边问，“我说你行不行啊，万一跑圈咋办？” 嘿嘿！ 多喝水，作用两头堵。 “集合，集合。一连集合！” 临出屋前，彭韬拉住李洪杰，“记着，要是跑步，就扣嗓子眼，吐！” “啊！！” 这招数是刘国江教的，不讲科学依据，主要不是为了吐，而是防止脱水。 几乎九成九的教官第一天会立威，手段是站军姿，跑步一般不用，学生们经过高三一年的疲惫，再有暑假的放纵，现在的身体很难承受剧烈运动，哪个教官也不想把自己的任务搞砸了。 不出意外，彭韬猜对了。 教官自我介绍后，又让同学们个子介绍了自己。 然后，就是站军姿。 什么时候结束？ 最好有一两个受不了晕倒。 强烈的阳光，闷热的天气，准备不足，太容易脱水了。 多喝水，还是有用的。 既使挺过来的人也不好受，口干舌燥的，跟受刑似地。 晚餐，有胃口仔细享用大锅菜的人不多，李洪杰和彭韬是其中佼佼者。 “菜有点咸啊。” 彭韬也吃出来了，没办法，为了健康，下午站军姿，不光是水分，盐分也得补充。 “多吃多喝，估计晚上不能让咱消停了。” “真的？” “不会吧！” 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彭韬的话引起其他人哀嚎。 “嘘！闭嘴吃饭！小心挨罚。” 这帮家伙，差点惹出祸来，彭韬可不想让人收拾。 还好。 第26章， 好好享受吧 能考到这个学校的，大多数都是人们口中的好学生，性格差异不敢说，但智商都不赖。 他们都能分辨对错，也知道点趋利避害了。 一下午大伙都没少受罪，但也看到了彭韬和李洪杰的小动作。 之前大家不认识，那是没办法，现在都在一个屋檐下，不能厚此薄彼。 李洪杰这厮把彭韬给卖了，“我这哥们儿厉害，听他的准没错。” 听我的，唉，行吧。 也不是多大罪过，就当体验了，不然也没意思。 鹤立鸡群是太危险，可要是能平安躲过，也有成就感。 饭后的宿舍，彭韬提醒几个兄弟，别急着拾掇，夜训少不了。 “不能吧，今儿可是第一天啊。” 彭韬冷笑，“不收拾服帖了，人家教官多没面子？” 半信半疑，不过大家都没乱动，养精蓄锐的等着。 其他宿舍已经热闹了，打水洗吧的，脱了衣服舒服的，有那个爱玩儿的已经摸上扑克了。 李洪杰精力旺盛，躺不住，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各宿舍转了一圈，回来给大伙讲他们如何如何。 这边儿还有人立场不坚定，“会不会……？” 李洪杰非常坚定的怼回去，“没人拦着你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一般忍不了。 打架就是最后解决方式。 彭韬一看不对，坐起身来笑笑说，“没劲了啊，咱可是一伙儿的，好不容易凑一块儿，缘分吧。咱再等二十分钟，没动静呢，咱也开动。” 风平浪静了没多久，彭韬预言中的夜间训练通知来了。 彭韬站起身来，一边系上腰带一边叮嘱，“哥几个儿，喝几口水润润嗓子就行，别多喝。” “为啥，中午你们不是喝了老多么？” 彭韬懒得解释，“我这么说，你这么听，大主意自己拿。” 那位砸吧了下滋味儿，不言语了，拿起杯子，小口抿了抿。 夜训开场白就是讲了讲重要性，反正就是训练场如同战场。 本就狼狈不堪的学生们可遭了罪，不再是站军姿，而是跑步。 好些人鞋带和皮带之类的都没搞好，更有些女生尴尬的无以复加，那个带子什么的没系上呢！ 折腾了好半天，又被狠狠的训了一会儿，大伙实在没法反驳，自己确实被人家教官抓住了短处。 解散了，学生们都唉声叹气的耷拉着脑袋回宿舍。 这边儿哥几个走路都横起来了。 他们在其他人的痛苦身上建立起来了快乐。 “下边儿呢？肯定不能就这么放过我们吧！” 彭韬忍不住想笑，这几个货终于开窍了。 “看看点，加快速度，洗漱躺床上熄灯。” “啊？这就完啦！没劲透了。” 彭韬撇撇嘴说，“想啥美事呢！一会儿是查房，查到要挨罚的，咱得先应付过去。” “果然都是奸诈了得，不过老彭，你有过之啊！” 屋里顿时哄笑起来。 彭韬也跟着开心了，“时间不多了，麻利儿的吧！” 熄灯号吹响了，406宿舍和大家都一样，很快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彭韬突然小声说，“注意，来了。” 传说中的查房从天而降，毫无声息，几个手电筒瞬间照亮了屋子，没有异常。 教官们悄然而去。 彭韬等了一分钟左右，翻身而起，“兄弟们，动作轻点。” 他们的计划是重新穿好衣服和鞋子，躺在床上等。 搁谁也不开心，有个伙计忍不住抱怨，“真能瞎折腾……” “嘘！小声点，暴露了咱都完蛋。” 李洪杰吓够呛，之前彭韬说明了，从性质上，这算作弊，被发现了要挨罚的。 嘀嘀嘀！！！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随着哨声，还有教官们的吼声，要是拿着鞭子，场景怕更入味了。 比起其他宿舍的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彭韬他们这里简直是闲庭信步。 其他人太惨了，不堪入目啊，比夜训那会儿又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夜间紧急集合，目的不是为了训练其他科目，紧急集合就是科目，也算是教训新兵蛋子的惯用手段。 回到宿舍后，彭韬威信绝对爆表了。 “老彭，接下来怎么办？” 彭韬摇摇头，笑着说，“睡觉，没事了。” 凡事都要有个度，常规操作算锻炼意志品质，校方是乐见的，可要是再加料，那就过分了，算性质恶劣事件了，军方也承受不起校方的怒火。 一夜无事，在起床号响起前，彭韬自动睁开眼，想了想，没动，听鼾声，哥几个儿昨天累够呛。 躺了一会儿，彭韬起来先去打了几壶热水过来，不然等一会儿可就费劲了，人山人海根本排不上。 起床号响起，军营里喧嚣起来，刚刚脱离家庭呵护的学生们状况频出，彭韬在打理自己的时候，很惬意的欣赏这些囧态百出的同学们。 成长，从每一天每一件事开始。 国家正在强大起来，这种变化最先体现在吃上，军营头天安排的非常到位，热牛奶，油条，花卷，小咸菜，营养丰富，管够随便吃，当然，这个搭配也值得商榷。 现在的娃们还不大会挑食，都是从紧巴日子过来的。 彭韬尤其是，他吃得极其香甜，光他的吃相能带动其他人的食欲。 “多吃点，今天会很累的。” 军训几大要素，队列，打靶，内务，最耗费体力的就是队列训练，彭韬好期待啊。 如果认真投入，真的非常锻炼意志品质，还有身体。 训练开始后，彭韬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他觉得借此机会捶打身体，机会难得，平时锻炼，效果肯定不如这里。 当下的社会充满了冲劲儿，军训也不打折扣，彭韬的警告再一次得到印证，很苦很累。 “千万别打折扣。” 这是彭韬对室友的告诫，他是希望大家斗和他一样认真完成这次军训，不给人生留遗憾。 或许是他的话起作用了，又或许是大家本身就是有追求的时代青年。 训练进行的很顺利，教官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说话也不那么生硬了。 彭韬是跟刘国江练过的，基础不错，在教官眼里很快就脱颖而出。 休息的时候，教官特意坐到彭韬旁边，“你练过还是怎么的？” 彭韬点点头，“有个大哥是当兵的。” “哦，哪支部队的？” 彭韬犹豫了下，“具体他不说，是红色编码的。” 教官立即肃然起敬起来。 第27章， 青春的味道 军训，一段人生中短暂又美好的时光，任你如何珍惜，也会在恍惚间逝去。 分别时，好多眼窝浅的女生哭的稀里哗啦，那场景要是用手机拍下来绝逼是震撼级别的。 男生们还好，感情表达的真挚有度，彭韬没留下会被匆匆遗忘且永不会兑现的承诺。 就像这里的宿舍、训练场、食堂，到处都是青春的味道。 青春就意味着冲动，它是美好的，却极易被挥霍。 坐上回城的车，已经相互熟悉的同学们畅聊着不着边际的人生。 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哪个女生最漂亮。 无论什么时代，这个绝对不会过时。 包括老司机彭韬，他的眼睛也没少去过滤训练场那头。 一片绿色中，想要远距离寻觅精细化区别，几乎没可能。 最大的享受就是冲着曼妙身段去遐想。 不急，慢慢来，什么都会有的。 回到学校，马上就要进入学习状态，彭韬的时间和空间都有了改观。 给家里打电话问了问，一切都好，倒是老妈告诉他，有个女生要走了他的电话号码。 女生？ 他到了京城就新办了一个号码，主要就是为了联系方便，宿舍里的电话太没有私密性。 老娘是真有点够了，生怕自己儿子打光棍，恨不得赶紧划拉两个先备着。 回京第一晚，302六条黑汉子相约挑灯夜战烧烤摊。 谁怕谁呀！ 比霍。 几个人接触不是很多，但第一印象是有的，彭韬不希望几年学生生涯里整天别别扭扭的，谁看谁不顺眼，其实难受的是自己。 抬头不见低头见么，还是让关系融洽点好。 喝酒吹牛就是个好办法。 学校身处lc区就有一样好处，胡同多，小店也有的是，随便一找就是个摊。 花毛一体是必须有的，烤串烤鱼上家伙，砂锅走起，我说那个谁，伙计，大腰子呢？ 赶紧的，有钱没钱也得吃大腰子。 程旭是个吃货，点菜他一手包办了，“吃啥补啥！” 喝酒很能鉴别人。 没想到啊，看似乖宝宝一样的程旭隐藏够深的，几瓶酒下肚，完全没状态，至于其他几个，除了王德胜还算清醒，都被撂倒了。 “咋办？” 从这里回学校可不近，来的时候都活蹦乱跳，这会儿可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关键时刻，彭韬口袋里手机振动了，他稳了稳心神，先不忙接电话。 “你们看着他们，我去开房，就住这了。” 程旭和王德胜也没好办法，看看烂醉如泥的那三个货，不禁摇头苦笑。 就在斜对过有家小招待所，不大，还挺干净，也不算太贵，正合适。 好在王德胜带着身份证了，加之眼下管理还不是特别严格，不然又得费一番功夫。 好一通折腾才把那三个怂货安顿好，别人不知道，彭韬自己是一身臭汗。 小旅馆，条件不比大酒店，只能将就着洗了洗，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吊扇，彭韬又出了招待所。 按理说呢，喝点温水才算健康，可天气闷热，都入秋了，还不见凉爽。 彭韬只能将就着眼前，买了一瓶常温的水。 多半瓶下肚，好歹舒服了些。 想起未接电话来了，赶忙掏出来看看，陌生号码，是京城的，人家连着打了好几个。 回拨过去，很快就通了。 可惜是一个小卖部的公用电话，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 彭韬问了下位置，竟然就在自己学校附近。 什么情况？ 难道是那个谁？ 可不太应该，没听说她到京城来啊，陈宫那厮垂足顿胸了半天，按照他打探来的信息，邱滢报考的学校在东岛呢。 排除了她，彭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去找老妈要自己电话，特别是真的来找自己。 都找到了学校门口了。 …… 电话没有再打过来，彭韬也开始进入学习状态，作为特殊人士，彭韬的知识储备并不能高枕无忧，通过学习彻底融入这个时代，可不能肆意挥霍宝贵的优势。 难道别的啥也不干？ 当然不是，彭韬相信，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一切都会好起来。 早起晨练。 按时吃早餐。 端正态度去上课。 和同学们保持了正常交往。 彭韬荡漾在学海里幸福着。 有朋自附近来，使劲嘚瑟乎？ 可以乎。 开学没几天就又放假了，好几天。 陈宫跑来了，两个人的交情没得说，彭韬妥妥当当的最高待遇，不光他自己，还叫上程旭和李洪杰作陪。 没成想，程旭这厮暴露本性后，挺对人胃口。 不用彭韬费心思，他就安排妥当了，有里有面儿，决不能让客人挑出毛病。 华夏人提现热情主要靠吃喝，彭韬是认可的，当初在老总台工地他也如此干的。 陈宫很快就喝倒了，没有不省人事也差不多了。 程小胖尴尬的看着彭韬，“我灌得太猛啦？” 彭韬数了数酒瓶，很肯定的说，陈宫那厮没超过三瓶。 尼玛，给老子丢人啊！ 思索良久，也许这货大概是酒入愁肠了吧，年纪轻轻的，没来由的愁个屁呀！ 安排陈宫住下，担心他一个人出意外，彭韬没敢走。 半夜时分，陈宫醒了，他起来找水喝惊动了彭韬。 “你有啥事吗？” 陈宫微微一愣，摇头否认，“哪有。” 到了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 也奇怪，再也没有陌生电话打进来找自己，那个神秘女生还是未知。 不管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彭韬已经适应了有规律的学习生活，他不急于去做些什么，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该透彻了。 若不是刘国江打来电话询问，他其实还不想动弹。 干点什么呢？ 彭韬不是没完全没想法，他没打算爆进，凡事都要慢慢来，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切的宗旨就是稳。 一连好几天，彭韬都在寻找复合他心思的地方。 不需要什么商业集中区域，但是得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最好是商住两用的。 转了好些地方，彭韬已经确认自己不行了，重新回到起点，上次那家中介吧，买房一事办的挺地道。 看来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 一天，中介就找到了四家房源。 彭韬忍不住后悔，早找人家不完啦！ 瞎折腾半天耽误多少功夫啊。 先不急着见房东，彭韬抽了个没课的下午，跟着中介先看了一圈儿。 最后他相中了一座临街的门面，面积不大不小，还有个院子，除了三间门面，还有五间房。 “就它了。” 第28章， 进击吧 青年 运气还是那般的好，这是公产房，因为地段不佳，租了几次都不合适。 干啥都赔钱。 彭韬一听心中窃喜，忙让中介打听一下，能不能买下来？ 中介没动，很明白的告诉彭韬，租，没问题，买，绝对不行。 彭韬瞧他那极度认真笃定的表情，信了。 从上次买房看，人家办事是非常靠谱儿的。 “那就租吧。” 中介点点头，满意彭韬的迅速识时务，“我帮你问问，看看租金多少能降一降。” 讲道理，彭韬没觉得租金贵，一年八万块，跟拣的差不多。 听中介的意思是他还有能耐降，那敢情好，彭韬点点头，“顺便再帮我问问，合同年限，我想长租。” 中介是个好心人，“兄弟，这儿地方忒清净了。” 言外之意，不是干买卖的地儿。 彭韬没接茬儿，“事情就拜托您了。” 中介瞅着彭韬，忍了忍没言语。 房子很快就搞定了，租金降了五千，还行，不过租期只有五年，差强人意。 勉强算可以吧。 …… 刘国江三人很快就到了京城与彭韬汇合。 他们来了之后，彭韬就解放出来，他把自己想要实现的告诉他们，由他们去执行，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房子没什么毛病，稍微收拾收拾就能用，家具什么的，彭韬心里也有计划了。 特别高端的他不打算买，也买不到正经好东西，与其为花里胡哨的样子货掏冤枉钱，不如整点实在的。 为了方便，彭韬先去买了两辆二手车，刘国江他们跟着去挑的，没花多少钱，都是皮实耐用的老款车。 不是说钱紧，彭韬觉得利用率不是太高，而且，为了现在的车花那么多钱，冤得慌！ 有车先用着吧，再说了，好歹占下两个车牌，也算是有备无患。 周日上午没课，刘国江开车拉着彭韬奔京南方向，那里有个大市场。 老榆木家具在这个时候还不那么难找，市场里边儿总能碰到，差别就是品相什么的不一样。 价格没什么好说的，在别人眼里死贵的玩意儿，彭韬都觉得捡了大便宜，当有人偷偷说他二时，这货还暗自窃喜。 没辙，代差是无法用科学拉平的。 彭韬挑选的标准大不一样，越是粗重的他越喜欢。 一天功夫不到，两个院子所需要的都找齐了。 秋高气爽啊，彭涛忍不住大方起来，“奔批发市场，今儿吃大螃蟹，管够。” 刘国江嘴角直抽抽，瞅您这意思今儿还是高兴的事儿？ 花那么多钱买了一大堆旧货…… 买老家具跟新的程序不大一样，需要有经验的老师傅带着，不然光是拆装就要了这些家具的老命。 彭韬不急，跟几个卖家都商量好，他就把事儿交给刘国江他们，自己回学校接茬儿当好学生去了。 他前脚回到宿舍，后边张涛就凑了上来，在302，彭韬已经在无形中成了公认的主心骨，凡事没他支持，一准儿费劲。 “啥事儿啊？看你一脸猥琐春意，别是谁家姑娘要遭殃？” 哈哈！屋里顿时哄堂大笑。 蒙着啦？ 这运气回头得收敛着点，彭韬心里也是好笑。 张涛翻了个白眼，“那么诗情画意的事让你们几个愣给说成耍流氓，我这不是得冤枉死啊！” 小胖子扒着床边儿说，“张涛他老乡要来，大家商量着去南海子野餐。” 彭韬已经懂了，一准儿是女生，不然这几个货才不会个个蓝了眼般的积极。 “老实交代，姿色如何？” 张涛丝毫没有不要脸的觉悟，很欠抽的说，“咱宿舍都荒芜到寸草不生了，就别拿着劲挑食了。” “对，人家不是说过，饭要一口口吃嘛！” 行，都是被低估了的，碰到这种事儿谁都不含糊。 “那好，我服从大家的意见。” 张涛高兴了，拍了下彭韬肩膀，“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哪儿跟哪儿啊，行吧。 他们先前计划好了，凑钱采购，最后实际花多少均摊。 几个人开始说买什么，考虑的很齐全了。 最后彭韬象征性的提了个建议，“还要不要买套子？” 302顿时妖风四起，欢乐声持续到熄灯后极久。 …… 事情因张涛而来，自然他就是领头的，彭韬不过多掺合进去，摇旗呐喊就可以了。 不过这时候去还真合适，不冷不热的，北风又没刮起来，要是再拖上些日子可就难说了。 他们几个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彭韬抽空去探望陈功，上次那小子有点不对劲，看看现在好些没有。 其实吧两所学校距离真近，不夸张的说，抬脚就到。 人有时候太懒了。 陈宫这厮见到彭韬很高兴，依葫芦画瓢的搞接待，上次被弄得颇为狼狈，必须报仇雪恨！ 彭韬无语了，二杆子玩意儿，咋越大越回去了。 得，今儿没准就栽这里了。 喝酒很讲究气氛，酒量取决于临场发挥，个人体质有时会突破瓶颈。 彭韬三杯酒下肚就有底了。 第一，他没啥发愁的事，学习生活有滋有味，状态极佳。 第二，很关键的一点，似乎陈宫的同学酒量也不见多牛叉。 最后，看来老陈没摆脱其固有弱点，人际关系似乎不那么硬，他带了三个同学，看不出谁愿意为他豁出去赴汤蹈火。 酒足饭饱，彭韬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学校，但是一门心思整人的陈宫又多了，被他同学架走。 席间，陈宫再次试探彭韬有无联络邱滢。 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 彭韬实言相告，没联系，也不知道邱滢被什么学校录取了。 那一刻，从陈宫眼神里流露出了痛苦和复杂。 彭韬从心底可怜他，还是那句话，邱滢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他陈宫所能驾驭的。 如果人家拒绝了还好，万一陈宫因为别的原因得手，彭韬敢打赌，他悬了。 回到宿舍里，王德胜自己在，“他们还没回来？” “回来了，又出去了。” 彭韬没细问，开始忙活自己的事儿。 “涛子，我……我……想……” 王德胜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有事说事儿，谁跟谁啊。” 王德胜要借钱，不多三百块。 这里就有必要普及一下，此时彭韬他们每个月有国家补助56块钱，如果以食堂为主，再买些生活必需品，偶尔调剂一下饮食，生活费三百够了。 尤其是师范类院校，一饭一荤一素两个菜，一块四毛钱。 彭韬只是微愕一下，掏出钱包数出三百，直接递给王德胜，“这叫什么事啊，都是保不齐的。” 第29章， 重生老司机 关于借钱，彭韬有自己的理解，天底下最难的就是开口找人借钱。 尤其是在学生阶段。 王德胜能开口，说明他真遇到了难处，不然不会找彭韬。 别人都出去了，他单独留下，肯定就是因为这个。 前世，彭韬就饱受生活的重压，相当理解有时候遇到了难处会多么的无助。 京城，居之不易，恐怕来自经济条件一般家庭的王德胜没有预料到花销这么多。 通过日常的衣食住行可以判断，德胜太难了。 这个月估计是超预算了，他的生活费是每个月家里汇过来，而不像其他人，直接带一学期的钱。 只是彭韬很好奇，王德胜凭什么判断自己钱富裕的，平时自己应该没暴露多少吧。 …… 有的人很精，在任何方面都可以体现出来，当精到极限就是自以为是。 班里有个女生叫杜娟，先不说模样怎样，在彭韬看来就是个精细人，她很善于观察，又热衷于凸显自己。 或许刚开始还能理解为积极，事实上，她已经被大多数人在心里反感，辅导员重用，也是出于不怎么地道的工作需要。 说好了去南海子野餐，彭韬也一大早起来收拾妥当，却被杜娟叫住。 宿舍楼门口，杜娟大姐姐脸上热情洋溢： “班里希望你能主动的承担更多工作。” 这拿腔作势的模样真膈应人，再者说这事没头没尾的你说得着？ 彭韬全身心的假笑说，“没问题，我会努力的。您先忙，我急着去大号。” 不等她杜娟反应过来，彭韬转身就走。 他已经打好了主意，只要对方继续纠缠，自己就大声喊“非礼！” 哈哈，彭韬逃回宿舍感觉画面太美且低级趣味太多了。 “咋啦？看你脸色苍白，遇到劫色的了？” “没错儿。”彭韬翻了个白眼给李洪杰，“我答应要把你交出去。” “哎哟！我好害怕怕。” 彭韬忍住了没说杜娟来意，他觉得吧，独乐乐虽说不如众乐乐，几乎都不是一个班的，说不着，再说了，被那女魔头吓成这样，脸面上不好看。 躺回自己的小上铺，枕头底下的电话又振动起来。 又是那个号码，算算都半个月啦。 屋里人都在，彭韬不动声色的又爬下来往外走。 “我说你折腾个什么啊！” 彭韬头也不回，“蹲坑儿，有需求的同去。” …… “喂，哪位？” 话筒那头儿麻利儿的传来酥麻的声音，摄人心魄：“彭韬，是我，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啦！” 哎哟，我的妈呀！ 彭韬脑子里嗡嗡的，这位姑奶奶咋来了，没征兆，也没科学根据啊。 “哎！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彭韬忙揉了揉脑袋，“哦，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小卖店门口有一道靓丽身影，看到她，彭韬头皮发麻，说心里话，他真心不想招惹这位小姑奶奶。 近前仔细打量，哎哟喂，比高中时可是如同变了个人，这气质……啧啧！ 嗯，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不过分。 “你来京城啦啊。” 邱滢笑眯眯的说，“我一直在京城的。” 已经镇定心神的彭韬不由纳闷儿，“我听说你去了岛城呢。” 邱滢捂着嘴乐了，“我后来改主意了，填志愿时改了。” 这一笑，花枝招展惹人注目，旁边有路过的一哥们儿差点把电线杆撞倒喽。 彭韬，“……” “我在经贸大学，国际贸易专业。” 唉，她如果愿意，指定能把她们班……应该是系都能搅动起来。 从综合能力来说，彭韬觉得她可以让君王不早朝。 彭韬可不是那种荷尔蒙过剩的傻小子，遇到个妞儿就手足无措，“咱别站着了，去那边坐坐。” 邱滢点头。 距离学校门口大概几百米，有一家名义上的咖啡店，实际上里边儿真没啥实在的东西，人家老板估计就是奔着糊弄学生来的。 俩人坐好，邱滢还是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样子，“你点吧，我无所谓。” 彭韬连酒水单都没看，扭头冲服务员，“可乐，加冰。” 等服务员离开，彭韬压低声音说，“我猜也就是可乐比较真了。” 邱滢抿嘴甜甜的笑了。 哎哟，这小姐姐，一招一式都跟哪儿学来的。 一聊，确认了上次那个也是邱滢，找自己家里要电话的还是她。 “你电话怎么老接不通啊？” 彭韬故作随意，“还不大适应，老忘。” 邱滢飞了一眼，“狡辩。” 女孩儿的心思深似海，千万别乱猜。 彭韬只能讪笑。 此番来找他，邱滢没有什么事情，就像来告知一下，我在京城了，咱可算联系上了。 后边该如何，你一个男生心里边总该有数吧。 彭韬不想接，他对邱滢心存疑虑，老觉得她不符合自己。 两人聊的话题主要还是高中时代的一些好玩儿的事，顺带夹着大学开始后的不同。 邱滢心思缜密，看似有意无意的闲聊，但彭韬能判断出这丫头在侦查。 有个问题，彭韬始终想不透，她凭什么盯上了自己。 另外，就算自己优秀的恶心人啦，她小小年纪就晓得提前下手？ 彭韬心里渐渐理清楚了思路，如此就舒服了，没答案也行，应对时别自己乱就行。 话又说回来，这丫头蛮横起来也不好接招，硬实力太强。 自从来到咖啡馆，每一个进来的男生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留在邱滢身上好久。 “你一会儿怎么安排的？” 彭韬还记得今天要去野餐得，可不能迟到，那太不礼貌。 他这么问话，邱滢愕然，不过她很快稳住心神，“老同学，竟然不请我去参观一下你们的食堂，我可久仰大名很多次了。” 彭韬摇头苦笑，实话实说呗，就算自己臆断的对，人家姑娘现在可没有，从哪儿说，自己斗不该。 “野餐！太棒了。嗯……彭韬，我也想去，方不方便啊！” 这丫头厉害啊，根本让彭韬没退路，换谁也不可能说不。 彭韬索性大方的说，“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对不住那几个女生了。” “怎么了？” 彭韬故意换了个搞怪的表情，“有你在，她们可不就花容失色。” “你净胡说！” 邱滢虽然做出恼怒状，可她没有一丝真生气。 其实彭韬说完就后悔了，那话太轻佻，不应该说出来。 他偷眼观察，生怕造成误会。 情况似乎不妙了，彭韬已经想大嘴巴子抽自己一顿了。 重生出身的老司机，咋这不稳重呢？ 第30章， 变了味的野餐 张涛接到彭韬的电话，要来个同学一起加入野餐，他略一迟疑，话筒那头彭韬就补充说：“女的。”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彭韬又说，“我再买点东西吧。” “不用了，东西足够吃了。” 彭韬心里有数，“你们先准备着，我过会儿在门口等你们。” 当下电话，彭韬一扭头，邱滢托着腮正看着自己。 “我有这么好看么？让你看的我开始相信自己可能是潘安转世了。” “不要脸。” 彭韬注意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邱滢脸红。 时间不多了，赶紧行动。 学校不远处有个超市，档次足可以应付一下，但是一进门，彭韬心里就慌了。 为啥？ 邱滢太女人了，逛街购物的性质令他完全受不了。 全部是邱大小姐亲自挑选的，过程里颇搞笑，邱滢往车里装，彭韬负责摘出去。 不然那么老些东西别说这么几个人的小野餐，再来十几个人也够造的。 “要再不走，人家可就吃完解散了。” 邱滢这才不舍的收手，然后用一种让彭韬没辙的表情看着他。 结账走人，赶到学校门口，宿舍里的几头狼已经等在那里。 看清邱滢后，每个人心里都是一连串的：“卧槽！”“卧槽！”…… 甚至对彭韬都肃然起敬，果然还是韬哥，出手就不是凡品。 张涛的几个同学约在南海子公园门口。 人凑齐的时候确实也该吃饭了，彭韬心里对张涛是有些愧意的，没办法，今天的状况是他自己也没预料到的。 或许张涛这个二货傻，他可能没从他同学们那细微处感觉到气氛的尴尬。 这顿野餐从总体上评价，失败。 具体就不赘述了，太糟心，彭韬都觉得自己该千刀万剐，忘了女人心思之玄妙。 送邱滢离开时，这丫头不知是不是真假的表示了歉意。 彭韬是哭笑不得，无论邱滢如何尽力去让自己显得成熟，可她自然是嫩，她的歉意事实上更像展示小得意。 回到宿舍里，几个夯货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尤其是张涛表示受伤极深。 “都甭跟我装，说吧，哪儿吃去。” 因为邱滢惹的事，彭韬必须抗下来，宿舍里的和谐，他很在意。 果然此话一出，刚刚还哭天抹泪的张涛立即咧开嘴乐了，“烤肉，必须的。” 彭韬野餐时压根儿没吃几口，正好饿了，一挥手，“时不我待，走着！” 哄！ 302宿舍迅速清空，几个货似乎都准备妥当了，路上，看着几个没正经的家伙，彭韬开始怀疑祖国的招考制度了，他们怎么混进来的？ 这顿加餐的主题自然就是姑娘，张涛的同学们被忽略了，火力集中在邱滢身上。 彭韬再有几张嘴也掰扯不清楚，索性由着他们几个说吧。 …… 邱滢值得另眼相看，即使是老司机彭韬火眼金睛，也看错了。 彭韬认为以邱滢的条件辅以人心复杂，她在宿舍里会受排挤。 事实却恰恰相反。 邱大姐在她们宿舍里是倍受呵护的小妹妹。 如彭韬一般，她也被同宿舍里的姐妹们好一阵拷问，小白脸是何方人士，为啥不牵过来？ 娇羞般小女人状，她什么也没说，似乎又都承认了。 …… 生活有滋有味需要浪花，过后就回归平静。 彭韬把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 两个院子都在收拾，只是没有大动，加上几个人勤勤恳恳，很快就能利索了。 做点啥事儿呢？ 彭韬没心思折腾惊天动地的大买卖，他觉得自己命不够硬，没那么大福缘，不如顺其自然。 上次在姐丽，南老板很值得学习，同时，彭韬还通过南老板联络上了一位茶叶行的能人。 买的那个院子自然是住人的。 至于租来的那个，彭韬打算开个茶庄，也不单单经营茶叶，还有个思路，他还在等时机，两项并举，基础就算打下来了。 这天下课早，彭韬溜达出了学校门口直奔刘国江他们那里。 走在路上，感受着时代的淳朴，彭韬有些醉了。 快到了，正好有个卖卤味的车，不用提鼻子，胡同里边儿全是香味儿。 不行，彭韬馋虫来了，压根挡不住，停下脚步，买了好些。 得，瞅了瞅几个袋子，彭韬知道，几天的锻炼算白瞎了。 “彭韬，彭韬！” 身后传来喊声，彭韬心里有点复杂了，这才几天啊，他压根就没联系，邱滢竟然又来了，而且是她主动过来。 若是彭韬感受不到其中核心意思，那他就傻子。 太冷静有时候也是个问题，现在彭韬不知道该怎么认知，上一世和这辈子怎么处理。 本来这邱滢与自己不会有啥交集。 到现在……似乎不那么清楚了，正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邱滢在彭韬眼里就多了颜色。 “你有空来找我啊？” 彭韬说话非常到位，一下子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这话直接的让邱滢竟然一时说不上话来。 此刻的彭韬突然矛盾起来，要是邱滢转身就走多好啊。 另一层，他又想，邱滢笑盈盈的点头说是。 典型的男人病，没治。 邱滢不愧是邱滢，反问了一句，“你希望我来呢还是不来。” 好吧，小看你了。 彭韬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吃这个行吗。” 邱滢点头。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至少模样和气质上，彭韬配不上人家。 两人一路走来引得不少人观瞧，有人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大部分替邱滢惋惜。 到了地方，进门之前，彭韬扭头叹口气说，“想笑趁现在吧，憋着怪难受的。” “哈哈……哈哈” 他们两个都感受到了路人的反应。 最没脾气的自然是彭韬。 带邱滢来这里合适吗？ 按理来说呢，似乎有点不应该。 可彭韬是经历太多的人，世上哪来那么多道理可讲，凡事无绝对，别呛着来就可以。 刘国江他们见彭韬带了一个漂亮姑娘过来，马上就闭嘴谨慎了。 邱滢也没想到是这个场面，同样小心起来。 彭韬则毫不在意，把卤味儿递给厨艺第一的张山，“我同学邱滢，她今儿跟我们一起吃，弄两个素静的菜。” 不等别人说话，扭头跟邱滢说，“我几个朋友，大家一起弄点事。” 行啦，他算是给两边说了个含糊不清的关系，暂时够用。 邱滢来算突发，彭韬应对也还过得去，饭吃的平淡，少了奔放，几个大男人，酒饭才是硬道理。 对邱滢身份的不确定，使得刘国江几人急速收敛。 临走时，彭韬突然改了主意，“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第31章， 不赔当赚 还有个人联络了彭韬，这有些意外，李焕。 打开始说，也没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交情，多纯粹的甲方乙方关系啊。 见面地点是个不近的大院子，古香古色的很有味道，搁在彭韬眼里简直就是糟践，那么好的东西竟然是个饭店。 人还没到齐，不用问，就是上回那几位呗。 “你这是调回来了？” 李焕倚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个小玩意儿，摇摇头，“没呢，刚过去才多久啊，不够一年甭打算回来。” 话音未落，他又坏笑起来，“我歇病假呢。” 彭韬心里想骂人，“那你就好好歇着呗，别满处跑。” 李焕没听进去，嘿嘿的笑了。 猛地，彭韬油然而生了个古怪想法，若邱滢认识了李焕，这两人对待自己会如何？ 他使劲晃晃脑袋，让这个可怕的念头赶紧散去。 人陆陆续续到了，上次那几个都没来，全是彭韬头一次见的，没多久，他就瞧出了端倪，李焕是这些人的中心，和上次那伙儿截然相反。 也是，宁为鸡头不当凤尾么，人的心思就如此。 席间问起彭韬，哪怕李焕如何抬他，可是彭韬说自己就一在校学生后，大家那真挚热情麻利儿假了。 他们还以为彭韬小屁孩儿看不出来啊！ 呸！哥们儿遇到的海了去啦！ 酒足饭饱，玩乐过后，李焕还是拉着彭韬不让他走，非要去泡温泉。 没辙，彭韬给宿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不回了，遇上查房的帮衬下请假。 李焕一脸坏笑模样，“你倒是真踏实当学生了？” 彭韬把手机扔远处，让自己身体尽量没进水里，舒坦。 就一套动作而言，忒上档次，李焕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叮嘱自己，下次说嘛也要扔一次手机，真尼玛牛笔！ “李哥，我跟你说，将来我们会后悔没有珍惜这段日子，我觉得……” 这货突然停住话头，进来一个陌生人，可看他那架势，是奔着李焕来的，他身后还有俩个服务员托着果盘。 李焕浑不在意，巴拉彭韬一下，“没事儿，老潘，自己人，你接着说你的。” 但凡有一点情商的就不能再说了，彭韬又不傻，冲着那位点头打招呼。 老潘声音洪亮，“别管我，你们先聊着，我去换衣服，需要什么就招呼。” 李焕笑嘻嘻的说了句，“不能让俞莉过来陪陪我们？” 老潘只是笑笑，没理会。 彭韬觉得这里边儿有故事了，挺复杂的，那俞莉似乎那个啥，咦，自己脑子里竟然又冒出来了邱滢。 怪哉！ 老潘走了，服务员被李焕挥手赶走，李焕略低声说，“老潘是个能人，什么都干，也挣了不少钱。” 明白，很长一段时期，我国大地上量产了不少类似的，大浪淘沙后，剩下的几乎没有，都被拍在了沙滩上。 什么都干就是什么都不能干，经不起折腾。 “我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给咱们出出主意。” 这话就有意思了。 不是给他。 也不是给我们。 是咱们。 彭韬眼睛盯着那扇门，“这位潘老板靠得住？” 李焕撇撇嘴，“我是个小人物，他更小。” 这种事儿不是说想想就能有的，今儿就是随口说说，彭韬点点头，“行，我琢磨着，不过有句话搁前头，多半儿是馊主意啊。” 李焕笑嘻嘻的摆了下手，“你小子我知道，哈哈。” 没多久，潘老板也换好衣服过来了，三人又闲聊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老潘很杂，没他不懂的，好像他真什么都干似地，彭韬越发确定这人是捞快钱的，靠不住。 像老潘这样的人有个优势，认识的人多，跟谁都熟，典型的优质客户，反正没打算瞒着，索性大方的先铺垫铺垫。 彭韬以轻松的语气说，“我正在弄家店，回头李哥跟潘总过来喝茶。” 他把地址一说，老潘不由眉头一紧，“兄弟，那地方不好吧，没啥人啊。” 彭韬笑笑说，“喝茶不就图个清净吗，人少好啊。” 李焕不信，“你小子我知道，肯定不做吃亏的买卖，反正也是没事，你给我说道说道里边儿的弯弯绕绕。” 没啥特殊的东西，用不着藏着掖着，彭韬敞开了说起来。 在彭韬看来，茶叶这一行，尤其是普洱茶，不应该和正常商业活动一样。 平时的销售，能维持基本费用最好，不能也无所谓，确保店里有些人气就好。 听彭韬这么一说，李焕和潘老板都有点糊涂了，谁做买卖不都是多卖多赚钱吗？咋到了彭韬嘴里反而行不通了？ 彭韬嘿嘿一乐，“这茶饼和别的东西可不一样。” “咋了？”潘老板上了心。 “这茶饼越久越值钱。” “另外，好茶就是好茶，产量有限。” 彭韬解释的很详细，做这类茶的生意，财富就是卖不掉的茶饼。 潘老板可能动了心，“我直接存茶叶不就行了，还开店干吗？” 李焕的表情也是如此。 彭韬一点也不意外，他伸出手指： “第一，这一行水太深，你得入行啊，不然玩不转。” “第二，消费群体得培养，慢慢来，谁都得出把力。” 说白了，不真进去，可拿不到真茶，那些垃圾茶，便宜的吓人，但难以入口，应了那句话，便宜没好货。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没人带，想入行不容易。 彭韬已经掰开揉碎了讲，那两位还是云里雾里的。 出于对彭韬的信任，李焕扭头跟潘老板说，“老潘，我看你也跟着韬子搞一个。” 潘老板真动心了。 …… 与普通行业不一样，正经的茶叶商人非常看重经营者的实力，而品味尤为重要。 两样儿彭韬都不缺。 彭韬这边儿已经准备妥当了，从他自己的眼光看，在京城乃至华夏，这座临街带门面的院子做茶庄太可以了。 静候佳音吧，万事随缘，南老板应该靠谱儿。 …… 对李焕此人，彭韬还有点不大拿的准，所以没有暴露自己的宅邸，算是以防万一。 那个潘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交真心是不可能的。 彭韬已经有了大原则，跟他们交往，不赔就当赚了，万一有了好处，零头就可以了。 不能指望他们这号人。 如果财迷心窍，妥妥的把自己身家性命折腾没了。 彭韬从回到这世界那天起就不断告诫：谨慎！ 第32章， 下楼拿快递 金秋这个词儿非常贴切，尤其是京城，可以理解为秋天金贵。 每当开运动会的时候，广播里边儿铁定要无数次说秋高气爽。 必须承认，这个极为短暂的季节太少了，一晃就过去了。 彭韬开始把部分精力转移后，他的日常就忙碌紧张起来。 首先不适应且抱怨的就是老娘，彭韬对家是最重视的，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 他在京城上学，每周固定三个电话回家，老爹老妈非常满意他的态度。 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太太还是没忍住，电话追了过来，一通教训，彭韬发觉不对劲了，火气这么大呢？ 就因为少打了两个电话？ 不能够。 他也算是个机灵的，脑子里突然清明起来，什么事能让老妈开心呢？ 自然有。 彭韬也没添油加醋说什么，就是告诉老妈，联系上了一个高中时的同学，就是找家里要号码的那个。 命中！ 老妈的语调迅速转变，印证了彭韬的判断。 您老着什么急啊。 结束了跟老妈的通话，彭韬突然想起来，邱滢似乎好几天没来了。 另外，他又想到，自己除了知道邱滢在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根本没找人家要宿舍电话，也没问她住哪个宿舍。 无论邱滢是怎样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彭韬觉得自己该检讨。 邱滢这几天没来，恐怕也是她最后的矜持。 如果自己始终不主动联系会怎样？ 大概率是两人断了可能。 很小的几率是邱滢再来，那样自己就可以确定一个心底的顾虑了。 只是那样的话，彭韬感觉自己扭曲了人性中的坚持。 …… 彭韬完全猜对了，邱滢情绪低落，好几天她都打不起精神来，那个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要不要打过去？ 唉，他怎么就跟木头一样呢。 “我的小滢滢，给你的。” 同寝室的姐妹笑嘻嘻的冲进屋里，手里边儿拿着粉色信封，还有一束花。 没等邱滢说话，那位大姐就自顾自的拆开信看，还笑嘻嘻说，“我也学习学习经验。”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开学到现在，邱滢早就惹人注目了，类似情况发生好多次了。 邱滢和以往一样，无动于衷。 这边没完，另一个室友喊了起来： “来来来，快看楼下，又一个，嚯！真舍得下本啊！” 彭韬挤在人群里，看了个满眼，唉，合着现在的学生们就已经有这手段了，后边一代不如一代，愣没有更新迭代。 不过这哥们儿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啊！ 大白天的，你丫点一圈蜡烛，还特么是白蜡烛，你打算祭奠哪一个？ 哦？！ 彭韬差点没忍住去帮帮他，结果那货自己跳到蜡烛圈里去了，要不要来点孜然？辣椒面也可以有！ “邱滢！我喜欢你” “邱滢……” “邱滢！” 彭韬一听，卧槽！感情还是敌人来着。 要不要揍他一顿，四下打量后，彭韬赶紧按下这个作死的念头。 上次送邱滢回来，他还没不靠谱到一无是处，知道她大概的位置。 得，别耽搁了。 彭韬走到那哥们儿前边，抬头冲楼上高喊：“邱滢！下楼拿快递。快点。” 那语气，啧啧！ 身后看热闹的众人都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 此时，快递还是个稀罕词儿啊！ 某个窗户，人影一闪而过。 “嘿！我说同学，你什么意思？” 彭韬知道搅和了人家的事，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小声说，“别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那位脾气不怎么的，瞪着眼，咬着牙挥手，“滚开！” 彭韬压根儿就没把那位放眼里，他的心里还是无法确定自己对邱滢确切的态度是什么。 闪过的人影就是邱滢，彭韬的出现让她瞬间山花烂漫起来，飞一般的速度开始捯饬自己，如小宇宙爆发般的不同寻常让寝室里的姐妹们目瞪口呆。 “我走啦，吃饭别等我。” 邱滢拽起小包，人飞了出去。 室内的三姐妹醒过味儿来，挤到窗口扒头往下看。 彭韬已经躲开c位，那哥们儿眼珠子都快爆了，不值当的，现在彭韬终于深刻体会到动物大迁徙中某些故事的不可理解。 或许是看到邱滢小鹿般飞奔过来，火堆里的那哥们儿满脸兴奋，伸出双手，打算将心上人拥入怀中。 完美！童话故事也不过如此。 然而。 邱滢却直接跑到彭韬这里，根本没往别处瞧，此处无感情戏，她拉着彭韬迅速离开。 老司机彭韬脑海里也思考过见面那一瞬间该是什么情景。 身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占多数，那位主角此刻心情非常值得同情。 那一声嘶吼不晓得能有啥作用，或许可以发泄和舒缓心情吧。 反正没人猜到剧情走势如此诡异，那小子到底何方神圣。 …… “怎么想起来找我来了？” 唉，若不是碰到自己，这丫头得杀伤力一般人真招架不住。 彭韬答非所问，“咱俩太熟了，一直不好意思下手啊！” 噗嗤儿！ 邱滢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此刻她完全没有保持矜持的念头，顺势搂着彭韬胳膊，凑近了彭韬耳朵，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呸！光想着欺负我。” 那味道是一种浓香，扑鼻而来。 语调让人骨头酥软。 彭韬深吸一口气，恐怕以后的生活要增添难度和挑战性了。 “对啦，你楼底下那个怎办？” 邱滢使劲让自己靠在彭韬身上，很坚定的说，“管他呢，哼。” 彭韬，“……” 若在其他方面，彭老哥还有时代优势，经验储备，感情这玩意儿是个极其深邃的领域，他上辈子都玩不转。 换到现在呢？ 他用不确定的眼神再次看了邱滢一眼，重新转化了自己的心态，放松，再放松。 “走吧，我饿了，找点吃的去。” 他俩是走了，身后的校园里可炸了锅，什么都不用说，一切都在眼前。 多少人心碎了……彭韬成了公敌，若不是国家不让，得没边儿的人找他决斗。 那年头吧，还没有特别小资的餐厅，只能将就着到一些糊弄人的店里吃伪餐。 彭韬其实不爱吃，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必要的不要脸不可或缺。 “别吃太饱，我得问你件儿事呢。” 邱滢迷惑不解的放下叉子，“什么事？你问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上我的？高二分班？” “呕！呕！……” 第33章， 天上掉馅饼 彭韬通过邱滢才发现，自己是有弱点的。 在应对人家姑娘时，他显得有些笨拙，可不像其他方面挥洒自如。 想想也对，那一世也是只可怜至极的单身汪，见过妹纸就被踹，不是能力携带者啊。 饭吃了差不多，邱滢去洗手间，彭韬愣是发现自己额头上冒汗了。 自从回来，他极少有这个感觉。 学校门口到了，彭韬停下脚步，他打算就送到这里，让邱滢自己进去。 没料想人家姑娘突然转过身来，双臂环住彭韬的腰，撅起了小嘴。 彭韬全面落败。 他不像一个重生老司机。 人家姑娘也超出正常初恋水平。 他轻轻碰了一下，就推开邱滢，“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回头我再找你。” “咯咯咯！” 没想到这丫头很会黏人，拉着彭韬的手摇起来了，“再陪我走一段嘛！” 彭韬只能服输，陪着她往里走，一路上，无数人注视，友善的眼神极少。 走着走着，邱滢还使劲往彭韬身上挤。 呵呵，有点意思。 本来这多半天彭韬都僵硬且不大协调，好像瞬间过关升级了一般，轻松了很多。 本来是邱滢挽着彭韬，他把胳膊解开，伸过去，变成他揽住姑娘的腰。 短暂的瞬间，邱滢娇躯僵了一下，彭韬感觉到了。 这才对嘛。 邱大小姐让彭韬一度产生了错觉，是不是她也经历了不凡。 还有，手感真好，从没有过的体验。 微风吹过，环绕的香气并没有散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邱滢满对得起他的条件。 彭韬的优势只在于他是那边回来的，纯粹的本事，他未必行。 最能体现热乎的情景就是邱滢从寝室窗户和彭韬摆手告别。 彭韬完成了这个仪式后转身离去。 “哎呦呦，我们就看不得你这样，姐妹们，动手。” 女生们在一起，耍起流氓来绝对远超男生。 彭韬没想到的是，邱滢自己也不明确为什么就迷了心窍般的。 如她宿舍里的大姐大所说的，就是对上眼了，书上不也说这玩意儿不能讲道理么。 …… 彭韬有意降降温，不能整天腻歪在一起，人除开诗与远方还有生活。 南老板说的能人进京了，就冲人家这个态度，彭韬心里就知道大概率是靠谱儿的。 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干汉子，他的精明都在那双眼睛里。 彭韬负责接站，安排住宿，全程陪同。 毕老板和彭韬聊的很深入，这一次，彭韬发扬了传统美德，没有全方位的展示。 有时候太过超前的思想会起反作用。 言谈举止中，这个毕老板产业并没有很雄厚，南老板介绍他过来，估计与这个行业特点有关系。 茶终归是入口的东西，还有些特殊属性。 双方都要看准。 彭韬眼光不错，判断很准。 三天不到，基本算谈成了。 但是，最后彭韬提出来一个要求，毕老板傻了眼。 彭韬要求毕老板提供茶艺师，为什么非要让毕老板提供呢？ 制茶是你，如何发挥茶的特性，当然也是你们。 “我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毕老板这一点很让彭韬放心，实在，没有就是没有。 彭韬点点头，这个暂时可以自己克服一下，“不过，老毕，你若想把生意做大了，可不敢大意了。” 毕老板重重的点头，这次来京城，他觉得自己来得太值了，老南头没骗自己。 送走了毕老板，彭韬让自己也放松下来，那家伙是个正经商人，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上了，一点也不浪费。 彭韬如今并不推崇，因为他有资本。 茶店，可不光是茶叶就可以，茶盘，茶壶，茶杯等等一系列东西都要准备。 在彭韬看来，这都是可以投入精力的生意，甚至是投资。 他已经去看了紫砂壶和瓷杯，顶级的就不说了，没啥意义，没必要碰，也弄不起。 但是入门级别的那些，太值得囤积了，用不了多久，这类东西就会翻着个的暴涨。 彭韬叫上被冷落了三天的邱滢去逛街了。 他找到了一家还算靠谱的店铺，花了二百不到入手了一把壶，做工非常地道，搁几年，价格肯定翻几番。 让他最意外的是竟然发现了回流壶，东西一般，价格也说得过去，但是他开始警惕起来，时不我待呀！ 今天的逛街，邱滢表现的很安静，没有抱怨什么，就安静的跟着彭韬。 最后，她实在觉得过分了，才拽了下彭韬的衣袖，“我饿了。” 彭韬这才想起来，今儿可是有新任女友在啊！ 这个以后必须得注意，细节决定成败，忘记把控就是失败根源。 “哎呀，怪我怪我，把这么大事给忘了，你想吃点什么？” 邱滢不解，“什么大事啊？” “吃饭啊！这个是天下头等大事。” 扑哧儿！ 以彭韬对邱滢的判断，这丫头追求时尚，从各方面都愿意尝试来自发达地区的东西。 其实呢，彭韬对吃真不讲究，活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在吃上讲究过。 他的态度就是有口吃的就行。 如今的社会并不推崇享受，宣传的口号也是艰苦奋斗。 只是面对经济腾飞的时候，人们就不自觉的忘了一些坚持。 看邱滢吃得津津有味儿，彭韬选择了顺其自然，再说了，也不难吃。 喝着咖啡，彭韬第一次问起邱滢的学习情况，学校一般，专业也不咋地，他可不想邱滢这么把她自己塑造成花瓶。 终于有了点热恋味道，彭韬上辈子相亲无数，说起来都悲伤成河了。 是一步到位呢？还是…… 别看邱滢满身都是超越时代的元素。 彭韬收起小心思，决定慢慢来，享受这个过程很重要。 …… 李焕这厮终于干了件还算地道的事儿，他给彭韬介绍了一个真正的生意人。 为啥这么说？ 彭韬觉得他身边就真没几个好人，全是颜色复杂的、吸附在李焕身上的鬼。 或许是潘老板也打算弄点什么了，李焕就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这个供货商。 听了情况，彭韬泪流满面，老天爷又开眼啦！ 所谓供货其实就是一次性的，制作紫砂壶的工厂倒闭了，工厂最值钱的就是土地，这个时候其实还不是最佳时期，等上十年，又得让人惊掉下巴。 那事儿彭韬不关心，他在乎的是壶。 跟不要钱似的。 特别好的精品彭韬不指望，可是就当下这些挑剩下的，多年以后，谁敢说不是好壶？ “真的堆积如山？” 李焕满不在乎的摆了下手，“要多少有多少。” “50一把？” 李焕立即换了个发狠点的表情，“他要疯了，还他么的敢要50？门也没有，5块一把，给我送到家门口来。” 过分啦，过分啦！ 不过我喜欢。 第34章，上学我是认真的 也不知道李焕通过什么路数办的，反正他把这事给搞定了。 具体事物是老潘去操办，李焕动嘴，彭韬则是动脑的。 “兄弟，这玩意儿将来真能值钱？” 彭韬不在乎自己只拿到四分之一，比例很低，但是总量大，粗略算了算也有上万把，出壶率就算有一半，也是大赚。 拍了拍李焕肩膀，彭韬换了个角度，“别误入歧途啊，茶叶才是重点，壶和杯子都是次要的。” 李焕似乎没听出来彭韬是逗他玩，还连连点头说对。 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各种资源整合，哪一方面有短板，都会极大影响成功率。 比如松茸那件事儿，彭韬就没做好准备，特别大意，若不是对方吃相不难看，他恐怕什么都落不下。 经验教训有了，往后能避免吗？ 难说。 彭韬越来越相信运势了，事不可为就果断放手，上次他能结善缘，还得利而退也是够识时务。 时间真的很如梭，一晃儿就过去了，就紫砂壶这个事，还没完全吃到嘴里，彭韬整个人就和学校脱节了，请了好几次假，估计再不回去上课，铺导员就提着刀杀进宿舍了。 还有邱滢，她的功课没那么紧，若不谋划未来，就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得抽时间多陪陪她，浪漫幸福的事就是生活的点滴一起经历。 那李焕为人不怎么靠谱儿，彭韬相当担心邱滢会惹来麻烦，所以，坚决避免他们见面。 以后呢？ 还是以后再说呗，谁说的准呢。 终于把这事办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至于他同样在意的茶杯和茶罐，一时还没有眉目，不过他不急，地处京城，店面开在这里，肯定会有人自己上门的。 至于成本，类似紫砂壶那样的事可遇不可求，绝不能千万百计的套用，等于是走上邪路，一生尽毁。 彭韬现在已经开始提醒自己，稳重。 …… 有时间了干点什么呢？ 彭韬决定踏踏实实的看看书，学校的图书馆门口冲哪边开都快忘了，再这么晃荡下去，考试成绩一准儿让他跪。 老爹老妈对成绩绝不会放任不管，哪怕彭韬腰杆子粗了。 上学，彭韬是认真的，因为那是生活的重要部分。 彭韬在食堂解决了午饭，稀里糊涂就好，别较真儿，这里可不是大饭店，花几块钱就要享受什么。 图书馆二楼觅得角落空闲之地，这厮窃喜，运气不错，要知道现在非常流行一个小东西占座位。 才喘匀实了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书都没翻开呢！ 可他又不能不接，知道他这个号码的极为有限。 “喂，哪位？” 话筒里边儿是邱滢的咯咯笑声，“彭韬你有空吗？” “我在图书馆看书呢。” 邱滢似乎思考了一下，“要不我来找你吧。” 彭韬一想，对啊，一对校园恋人，荡漾在图书馆里边儿，学习效率虽然低了些，可那算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当年看着别人如此，彭韬都馋死了。 “你那里有地方吗？我过去也行。” 邱滢马上回复，“地方有的是。” 很好，京城师大毕竟是以学习为主的，一座难求啊。 她来了，动手动脚的都不方便，彭韬觉得自己可以胆子再大一些。 正好，东西都不用收拾，直接走人。 两个学校就这点路，步行有些二，公交没比较顺的路线站点，开车？还是算了吧，磕着碰着都不合适。 经贸大学也有好学习这一口的，不过比例较低，哪怕是来的人里，也有相当比例心思不纯，彭韬呢，一样一半，也想看点书，也惦记着从邱滢那里动动手脚，不然就不像青年男女了。 抱着同样目的的人不少，自然黄金地段都被有心人占了。 彭韬的坏心眼丝毫没有掩饰，那不要脸的架势惹得邱滢给了他好几个大白眼。 一只手拿着书，另只手就没消停，邱滢还是个姑娘，既使以前热情大方，也没经历过这玩意儿。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呢！”，邱滢在彭韬腰间拧了一把，她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有时候这种话和动作更像是鼓励，而不是制止。 彭韬当年没娶上媳妇，某些知识还是储备了不少的，一看邱滢这样反应，就判断出这丫头没有过那些经历，不成，大庭广众之下，可别过分。 此刻邱滢已经满脸绯红，紧咬嘴唇，两条腿紧紧夹在一起，彭韬突然停了，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确实得老实一会儿了，已经有人在往这边看，有邱滢级别的人物在，坐着不动都惹人注目，还别说彭韬这厮手不老实。 终于平复下来，邱滢忍不住又拧了彭韬一把，啥话没有，却有千言万语般。 彭韬一把抓过邱滢的手，在她手心挠了挠。 “看书吧。” 邱滢被气的不行，咬着嘴唇恶狠狠得瞪了彭韬一眼，合着是我耽搁你学习来着？ 其实自打进来开始彭韬就不断感受到那一道道锋利的目光朝自己袭来。 只不过刚才有些迷失忘我了，邱滢这丫头的魅力实在厉害，彭韬自认关键时刻不见得能把持住。 深呼吸，彭韬觉得好好看会书，不然白来了。 看书？ 开玩笑呢吧。 邱滢宿舍里的几个小姐妹拍马杀到。 得，走吧，留在这儿凭白讨人厌。 一个男生落在一群女人手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彭韬好在心大，既使突发情况也应付自如。 像这种情况下，决不能小气，大大方方的来，无论是去哪里，都要给对方展示他不是弱鸡。 先吃饭。 几个女生打算去吃快餐，彭韬没同意，那玩意儿是符合学生的消费能力，可实在看不到眼里去。 不行，彭韬也没特意强势，只是笑嘻嘻的说这个不合适，换地方吧。 到了地方，菜单转了一圈，菜没点一个又到了邱滢手里。 邱滢拿着菜单有些犹豫，明显的心思太重。 就这家店的规模，把菜单炒一遍也没多少钱。 彭韬接过去，四凉八热一汤，那顺溜劲儿没得挑，临了还叫住服务员，“再来一份鲜榨汁。” 很丰盛了。 以前经常陪客户吃饭，应酬场上彭韬跟几个姑娘比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照顾的她们谁敢不说彭韬体贴入微好男人？ 哪个不得说邱滢好运气，找了个优秀男朋友。 邱滢这丫头凌乱在校门口，按照寝室姐妹们的意思，这会儿不去给彭韬暖床，她就多不贤惠似地。 今儿怎么了呀！ 第35章， 不是王子 安逸的日子总是很难得，人都要为自己的生活着落奔波，谁也不能懈怠。 彭韬已经开始反思了，回来后要给自己舒适的生活奠定基础，等条件成熟了，就全身心投入到享受中，弥补那宛若梦中的遗憾。 现实又悄悄的告诉你，这条路走不通啊！ 每一个人都被社会群体裹挟前行，停下来驻足，谈何容易。 最悲惨的结局就是被洪荒巨流碾压成齑粉。 读书越多，这个道理就越清晰的印刻在彭韬脑海里。 原来那种荒唐可笑可以休矣。 周末，邱滢几个同学约了去蹦迪，这是上次吃饭定下来了的。 说心里话，那种地方彭韬特别不愿去。 用一个词语形容就是混乱无序。 特别容易出些闹心的事。 都是年轻人，太扫兴也不好，也要让她们知道天底下不光是阳光和鲜花。 …… 劲爆的音乐。 扭动的身躯。 污浊的空气。 不怀好意的眼神儿。 彭韬在迪厅就看到了这些，他要了一个包厢，所谓的包厢其实就是围城半圆的沙发，一样的开放，不过有了一定程度的专属。 最低消费有些离谱，彭韬没嫌贵，这种风月场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几个女孩儿很兴奋，她们大抵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场面，包括邱滢在内，恐怕也是初次身临其境，以前都是电影里见过。 每隔一段时间现场dj就会带领大家嗨一段，这种气氛里，年青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扭起来，去舞池的人就复杂多了。 男的不怀好意的有，女孩儿是个什么心态呢？ 彭韬没猜出来。 要了包厢有个好处，可以在自己地盘上跟着跳。 只是事情没那么顺利，邱滢这丫头天生丽质，加上会打扮，夜光下，更显妩媚动人，她跟着音乐动起来，彭韬瞬间口干舌燥！ 那些酒精上脑的坏小子们早就盯上这边儿了。 若这里有一帮男生还好，能让人知难而退，在大华夏，无法无天可不行，尤其还是京城。 只有彭韬一个。 那还有啥担心的，只要不闹大了就没事，出来玩儿就是图开心吗！ 四五个穿着乱七八糟的小混混，晃悠着身躯就闯了过来，看来是常客，看场子的人都当没瞧见。 彭韬坐在那里没动，而是伸手把还在纵情舞动的邱滢一把拉回来，直接搂在怀里。 这个动作把邱滢吓了一跳，以为彭韬又要动手动脚的，她心说你总得去没人地方吧。 然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就蹿出三位来，自然是号称一个揍一打的刘国江老三位。 音乐声掩盖了一切，玩嗨了的人们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刘国江他们也有分寸，有点疼，不由自主的换了地方坐着，不好的是地上有些脏。 动作太快了，昏暗中，没几个人看到了，邱滢那几个小姐妹就完全不知道，还在忘我呢。 邱滢全看在眼里了。 刚才还特别兴奋开心的她有些疑惑混乱。 她扭头注视着彭韬，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彭韬拍了拍她的手，凑近她的耳朵说，“我不是留在民间的王子，别瞎想，该玩玩儿。” 粉拳捶了彭韬一下，还瞎逗。 场子里依然如故，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又或者这种事天天上演，已经见怪不怪。 彭韬注意到，迪厅方面没人出面。 几个混小子也溜了，早没人影了。 没玩到夜深，邱滢几个室友还算清醒，知道分寸，不似有些人在诱惑面前总失控。 他们赶在学校宿舍管理锁门前结束。 “都擦擦汗，冲了风容易感冒。” 彭韬一打纸巾挨个奉上，又惹来几个姑娘的可劲儿夸奖。 给人家留下点私密空间是基本道德，这几位直接把邱大小姐给卖了，非逼着她夜不归宿。 惹得众人好一通闹笑。 彭韬就算心里想也不好意思就今儿下手。 把姑娘们安全送到门口，也来不及说几句肉麻话，有啥事儿回头吧。 …… “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怎么回事，你肯定瞒着我什么啦！” 邱滢可真行，一大早就带着早点来了，彭韬极不情愿在路边学校小花园长椅上吃早餐，没奈何，这玩意儿又叫爱情晚餐。 甭管什么，都要香香甜甜的吃下去。 “瞒着什么啊！老刘他们你都见过吧？” 邱滢点头。 彭韬拿起豆浆，找了半天，扭头注视着邱滢说，“宝贝儿，记着，吸管可以有。” “哎呀！忘了拿了……” 撕开喝吧，“还不是赖你，要不我至于麻烦人家大晚上过去。” 嚯嚯嚯！ 呔，那贼子，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就赖我了？ 邱滢脸上表情和往日大不一样，彭韬都看呆了，比她温婉可人时还让人不能自拔，更显味道。 唉，人至贱。 彭韬很少说话这么冲，底气十足，“就赖你，长那么好看，就算瞎子都能感觉出我媳妇是仙女下凡似的。我还不找人帮忙看着，万一让哪个王八蛋得了手，我不亏死啊！” 开始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可话到最后咋变味儿了呢？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终于彻底清醒的邱滢逮到彭韬就是一顿捶！ 彭韬也顾不上吃了，左支右拙，瞅准机会一把将邱滢搂在怀里，大嘴巴就印了上去。 良久。 “嗯……香！真香！” 邱滢得空推开彭韬，臊得满脸绯红，四下看看，低着头抱怨，“你看看你，都让人看见了。” 彭韬舌头回味了回味，嘿嘿的笑了，不要脸的凑到姑娘身边，“我亲自媳妇怕啥！有本事让他们也找这么水灵的媳妇去！” “呸！不要脸，谁是你媳妇！” 闹了一会，接着吃饭，可没几口，彭韬放下手里的包子，一脸沉重，轻轻叹口气。 邱滢也刚好拢了拢有些乱的头发，好奇的问，“怎么了你？” 彭韬凝视邱滢一会儿，“我在担心啊！将来娶了你，从此君王不早朝呀！” 邱滢，“……” 一顿本该很快完事的早餐，差点就变成午餐，彭韬不知道哪儿来的花心思，可着劲儿的逗人家姑娘。 邱滢有些招架不住了。 …… 晚上，彭韬没回宿舍，也没找刘国江他们，他独自一人去了那个院子。 自打收拾好，还没正经住过，就是平日刘国江过来给通通风，照看一下。 收拾一壶清茶，虽有秋风萧瑟，彭韬也感到了对此刻意境的满足。 第36章， 重点是形式 青年男女谈恋爱是个复杂的东西，有些道理讲不通，也会击碎原有的认识。 邱滢原先在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彭韬此刻竟然发现越发模糊了。 那种戒备和拒绝竟然荡然无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松警惕的？ 问题很大啊，彭韬翻来覆去的琢磨，就是不明白。 有个姑娘也睡不实，就是邱滢，她是今天不小心听到别人说话，谈论的也是其他人。 “某某和某某某在一起了就是贪图那小子帅呗！” 是啊，人家图个帅气，彭韬呢？ 自己图了他哪一点？ 是那件事儿还是另一件事，似乎都有点，可好像都不是，尤其是了解深入后，自己越发不能自拔了。 要是他……我怎么…… 哎呀，不要脸，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 上课学习是公认的苦差事，搁在彭韬这儿就是享受，讲台上那位邋遢的教授非常随性，他讲课其实很有条理，加之自身文化修养深厚，也就是艺术了。 彭韬几乎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生平第一次。 正常情况下，他是下课就走的，今儿被辅导员堵了回来。 京城的学生与其他城市相比，社会性更强，要承担一些任务。 果然还是那件事儿。 彭韬本人是乐意去的，很好的体验，只是平时没有足够的表现，大权在握的铺导员把他刷下去了。 一听名单里没自己，彭韬略有失望。 按理说没有就完了啊，可辅导员话锋一转，“彭韬同学，我觉得你应该……” 巴拉巴拉说了他一大堆模棱两可的套话。 彭韬眉头紧蹙，哟，这火气不小啊，在哪儿憋着屎拉不出来难受想找我揣开塞露？ 不能惯着，她那些都是没实锤的套路话，吓唬人专用，正经场合上压根不敢说出去，老司机彭韬早听腻了。 “那您具体说两件事，我好认识下自己的错误。” “……” 彭韬哪里好相与，紧逼了一句，“您说的有道理，我这觉悟可能真不高，您得给我好好说说，我改。” 说完，彭韬一脸认真的盯着对方看。 还别说，看了一会儿，竟然发现了对方有惹人嫌的潜质。 以前特能出口成章的大姐姐语塞，最后她实在输不起了，竟然拍了下桌子直接走人了。 班里同学们窃窃私语，他们没大明白。 彭韬也不知道这姐们儿哪根弦儿不对，特殊日子来了？ 保不齐。 菜鸟们会很怕得罪了辅导员，彭韬不怕，都这岁数了，还辅导员，竟然没在其他组织任职，说明她混得差劲。 再说了，她可以使的手段有限，彭韬真不在乎。 …… 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供应商，彭韬的店铺里缺茶碗茶罐等等不少东西。 不是没有，是他懒。 今儿赶上天气不错，彭韬带上李汜去转转。 茶碗，特别是瓷器的，非常考验知识和人脉。 这些彭韬都没有。 但他有个最笨且最好用的方式，找店面。 惠丰祥，京城老字号，以前就是专门接待外宾的商店。 咱国家是文明古国，天朝上国，不干那糊弄洋鬼子的事，所以，东西都货真价实，非常地道。 这样的商店就是彭韬的目标。 以前呢，不是说你有钱就能买，得有人带，还要外汇卷，好在那段艰苦岁月过去了。 有钱就能买。 彭韬进了店铺，看了一圈，果然都是好东西，只是价格不便宜。 也没打算批量进，彭韬觉得还能忍受。 他挑东西全凭感觉？ 这是什么功能？ 无他，因为不懂，彭韬相信这里没有糊弄人的东西，别看现在死贵，以后回头看，真便宜。 只要样子顺眼，那就收，反正他坚信惠丰祥做生意很仗义。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嗯……这两个也拿上。” 服务员脸上直抽抽，你当是捡破烂呐？ 他忍不住低声提醒，“这个杯子标价一百六十八。” 言下之意，不是十六块八。 彭韬只嗯了一声，挑东西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一圈儿下来，彭韬坐那里歇会儿，计算这些能不能勉强够用的。 巧了，老潘好多天没联系了，今儿这会打来电话。 他也没啥事，打个电话问问，这类人从不会在此方面不讲究。 “你等我，二十分钟到。” 一听彭韬说买茶杯什么的，潘老板迅速表示要来蹭方便。 来就来，彭韬扭头跟服务员说，“列单子吧，刚才那些我都要了。” 服务员可能自打进这个单位也没遇上这么一号。 “得嘞，您稍等。” “唉，你等会儿，要是一会我帮你们再卖这么些，能给我点提点吗？” 服务员有些懵，跑去问经理。 经理倒还客气，亲自过来，说话没毛病，折扣提点什么的免谈，没那规矩。 “我可以做主送您一个杯子，您自己拿着玩也好。” 彭韬不是特别在意折扣提点什么的，也就是闲的，既然还有杯子拿，感情好。 算好帐了，二万四千多。 “开什么票？” 又傻缺了，彭韬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啥手续都没开办，就敢在皇城根儿开买卖。 “您看这么着行不行，先开收据，回头我再换票来？” 服务员转身就去问领导，不大会儿就回来了，不成。 得，自己挖坑了自己填上。 不算多大损失，就是做事不严谨了。 老潘到了，被彭韬买东西的方式给吓着了，倒不是二万多块钱是如何巨款。 重点是形式。 “兄弟，什么情况啊？有人挤兑？跟哥哥说，咱不受这个委屈！”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彭韬哭笑不得，瞅人家店里边儿都忙着装盒子打包，就拉着老潘到了门口，压低声音， “什么事儿都没有，听我的，你也挑一批留着，一准儿不亏。” 挣钱？ 潘老板就对赚钱感兴趣，“你是说……” 尼玛，还用问？ 彭韬换了个姿势站立，点头。 “得嘞！” 老潘这人有个特点，胆肥！ 下了决心，他又搓搓手靠过来，“兄弟，我不会挑啊！” 彭韬没动，“看着好看就行，超过五百的别要。” 他自己是超过三百的没挑。 潘老板懂了，这货也是个鸡贼，只挑二百以下的。 “将来怎么卖？” 没文化，那是茶友间的转让，能叫卖？ 彭韬心里鄙视完，轻声说，“什么价不价的，多个零就忍痛吧！” 嘶嘶嘶！ 潘胖子屁股还没沾到椅子边儿，又跳了起来，“我还有几个杯子没看好。” 第37章， 近朱者赤 老潘非要组织个局，彭韬连忙摆手推辞，那种饭局乌七八糟的实在不想去。 “别啊兄弟，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京城地面上，多认识人没毛病。” 道理没错，可你老潘这种局就没一个正经的，但凡走心的就不来凑热闹。 “我是真有事儿，咱这交情我能驳你面子？” 也是。 潘老板没死气白咧的。 …… “东西不用拆盒，找个屋子就那么放着吧，别受潮就行。” 刘国江几个打算连夜干活，货架上还空着呢。 彭韬没打算现在卖杯子和茶壶，这都是存星，越来越稀缺，可惜他没机会弄到极品的，别多了，哪怕一把壶或者一只杯子，那都可以当传家宝的。 他跟这儿凑合了一顿，临了，他叫过刘国江来嘱咐，雇一个阿姨，就负责打扫卫生跟做饭。 “我们自己就可以兑付……” 彭韬摆摆手，“这就不是兑付的事，别舍不得花钱，人一定要好，保不齐我得经常来吃饭。” 那没话讲了，横是不能让人家老板也凑合？ 对，还有老板娘来着，是的干净点。 说起老板娘，邱滢哪儿去啦？ 提起这事儿彭韬都忍不住想乐，以前没发现她有没心没肺的能耐，突然显出来，还挺意外。 什么情况？ 离家近的学生，既使住校，正常情况下，半个月，顶多一个月就该回趟家呗，刚大一，家里能不惦记吗？ 这大小姐可倒好，跟彭韬还没怎么着呢，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了，宛若把家给忘了。 身为家里的掌上明珠，那还了得。 一大早，就被家里缉拿归案，在家候审呢。 可把彭韬给逗够呛，一家三口都不含糊。 顺带着，彭韬举一反三，赶紧给老娘打电话恭请母后大人安康。 “老娘忙着呢，没事就挂了吧。” 这待遇……彭韬觉得，自己日后怕再难享受那种细致入微的温暖了。 谁叫你这么大本事呢，该！ 彭韬就是如此美滋滋的安慰自己。 自家的院子就是舒服，半躺着，懒洋洋的不想动，翻了个身，拿起杯子来，唉，水凉了，要是有个会伺候人的大丫头就好了。 半梦半醒之间，彭韬又无限憧憬，直到被刘国江叫醒。 “这张委托书得签个字。” 彭韬忍不住摇摇头，老刘脾气倔犟，非要自己跑手续，不愿意让贩子赚那份钱。 得，彭韬反正也不急，说句没心没肺的，这店开不开业无所谓，甚至不开业也有不开业的方便。 就是身为公民不怎么对得起国家。 行，刘国江也没啥事，愿意就活动活动腿脚。 …… 回到学校，彭韬有事干了，有功夫就研究辅导员是怎么变异的，太突然，也不和常理。 没办法，信息不对称，还是那话，且看她怎地！ 班里的活动很多是因为学校组织了丰富多彩的兴趣小组。 彭韬报名上计算机课。 可不是他要嘚瑟什么。 论使用能力他超出时代，他会的好多东西眼下都没有呢。 可基础技术他一窍不通，眼下能学习的也不多，却全是基础。 彭韬喜欢。 …… 邱滢回来了，她跟刚嫁出去的女儿一样，宿舍都没回，就飞到彭韬身边。 午饭是在食堂吃的，彭韬觉得自己老牛比啦，人生到达了巅峰！ 他很享受那种双重而来的嫉妒恨。 看着邱滢一个一个的把饭盒打开，就差丧心病狂的喂到彭韬嘴里……不好意思，喂之前吹吹！ 这样的女朋友就是来拉仇恨的，连彭韬室友都没敢靠近，怕误伤。 手艺真不赖，尤其是五香熏鱼，地道的没话说，彭韬对邱滢她爸佩服的五体投地。 吃着饭彭韬就想，谁敢说不是贤妻良母型的？ 上辈子的那些不着边际的传言是咋回事儿？ 看来还是近朱者赤吧！ 彭韬自得的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又看了一眼正在摘鱼刺的邱滢，心里忍不住动起了坏心思。 他就活动了下心眼，没敢动手，不是地方。 最心情愉悦的一餐饭，神清气爽的彭韬走路都带上了感觉。 走没几步，后边王德胜追了上来，平时挺憨厚的人，竟然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尼玛，人心不古，世道变了。 王德胜悄悄告诉彭韬，苗伟被打了。 “谁打的？为什么呀？” “好像是物理系的，因为一个女生……” 原来都一祥，还以为好学校这种糟心事能少点，看来荷尔蒙过剩的问题与成绩无关。 “苗伟什么意思？” 王德胜撇撇嘴，他对苗伟不怎么看得起，“没意思。” 怂了啊，彭韬觉得苗伟也算个人物了，能屈。 换个二愣子，不要命的瞎搞，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 彭韬拍了下王德胜，“都一个宿舍的，咱就当不知道吧。” 王德胜点点头，马上换了个猥琐模样，“嫂子，你们先热乎着，我撤了。” 可把邱滢臊够呛。 “走吧。” 邱滢不解，“去哪儿？” 彭韬扬起手里的兜子，好几个饭盒，都是带回来的菜，他们俩得吃好几顿。 走了一会儿，邱滢有些迷惑，“咱这是去哪儿啊？” 她以为会是去刘国江那里，压在心里的话就是，她不喜欢去那里。 拘束。 彭韬还继续抓着邱滢的手，脚步没停，“回家。” “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门口外，彭韬打开锁，刚往里走，发现邱滢竟然忸怩着似乎不敢进。 彭韬感觉好笑，这丫头终于知道怕了。 要说他没动过那念头是瞎话，不过瞅着邱滢这状态，彭韬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毕竟两情得相互了才能悦。 今天，收点利息吧。 不过他也担心，这丫头忒厉害，万一自己收不住可咋办？ 邱滢跟着彭韬里里外外走了个遍，满脸好奇，“这是你家的？” 彭韬坐在石墩子上，一把拽过邱滢搂在怀里，贪婪的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芳香，“对啊，咱家。” “唔……” 你还有功夫问东问西的？ 彭韬这货早就憋不住了，若不是刚才有了主意，他还不得肆无忌惮的不堪入目。 好一会儿，彭韬强行叫停，临界点，此刻看着怀里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邱滢，她绯红的脸、微眯着的双眼。 啧啧！ “你那儿来的钱买房子？” 彭韬听进去了，不动声色的搂紧了对方，他很喜欢把头靠在邱滢身上，特别是腹部。 “挣得啊。” 邱滢睁大了眼睛看着彭韬。 这人脸皮真厚，恬不知耻的又说，“我如果不优秀，怎么会把你迷住？” “不要脸……啊。” 第38章，揍一顿 开店的手续还没走完，反正就是一趟趟的让你跑，每次就给你挑点毛病，绝不一次说全了。 刘国江似乎也不急，他那性子真较起劲来，能跟你耗上一年。 彭韬都看在眼里，人家就是故意的，谁都知道，谁也不说。 利益最大化的保证就是规矩，刘国江坏了规矩，所以就要受惩罚。 他不希望事情失控，真的没必要，可刘国江那种不同寻常的坚持又迫使彭韬选择了观望，无论如何，他不想因小失大。 茶店里的准备慢慢开始提速，彭韬也要给这个只有筋骨的团队添肉输血。 茶厂终归是指望不上，培训一个相当合格的茶艺师不是简单事，半年都算速成。 就算京城店面重要，也不能拉几个人糊弄事。 自己来。 人从哪里来？ 从全国各地到京城来打工的年轻人乌泱乌泱的，真不是难事。 条件不多也不少： 第一，年轻女性，性子太急了不行。 第二，清秀干净，不用多漂亮，喧宾夺主的不要，像邱滢这样的，一准儿不合格。 第三，学历至少高中，茶道是文化，这个需要基础。 第四，人品……没法挑，看运气吧。 西南那头也来了信儿，要求彭韬打款，他们安排发货。 有上次的接触，也知道对方准跑不了，彭韬不担心被骗，再说了，不是多巨大的款项。 这个店用不着多完备的财务，彭韬准备自己先兼任着，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完善。 采购工作比较顺利，几个核心物品搞定了，其他小件都不用彭韬自己动脑筋，人家茶厂都准备了。 看来上次彭韬给他们醍醐灌顶了一通作用明显。 从各种迹象分析老毕是个做事的人。 创业就是如此，事情会逼着你不由自主的投入进去，一件接着一件，完全停不下来，彭韬那种站在山顶观景运筹帷幄的打算似乎走不通。 他预设的负责人刘国江迟迟不见进入状态。 也不能怪他，转变太大。 家政阿姨是第一个上岗的，这位阿姨也不是京城人，家在周边，人看上去干净利落。 工资待遇谈妥后，这就算自己人了。 “张姨，您回头儿把这里好好归置归置，他们几个不像话。” “好的好的，放心好了。” 交代完张阿姨，彭韬又扭头跟中介说，“得给我找两套房子，当宿舍使。” 中介笑盈盈的点头答应，心里盘算着又能赚多少。 …… 茶艺师是老潘顺带着给解决的，他的能耐非常适合干这个。 兴许是真发了狠，潘老板从其他地方挖了七八个过来。 彭韬其实不是希望这样挖人，会在行业圈里落下不好的名声。 只是人都来了，再说就显得不够义气了，忍了忍，彭韬没言声。 到了饭点，潘老板还不走了，要尝尝张阿姨的手艺，嘿，这老小子真是块料子。 张姨手脚真麻利，功夫不大就整了几个小菜。 彭韬自己拿了啤酒陪着，“白酒你自己喝，要是觉得不过瘾，我让国江陪你？” 老潘忙摇手，“可别，他那酒量吓人，我自己喝两盅就行。” 一杯酒下肚，老潘那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又敞开了： “我听说你要找房子？” “嗯，给他们当宿舍用。” 以前是打算就这个院子解决的，一半当茶叶店，一半住人，后来铺开了才觉得，不合适。 除了一间值班室，一个厨房，一间饭厅，其他房间都挤不出来了。 索性大方点，租房，现在也不贵。 老潘得意的看看彭韬，“兄弟，上次我就说让你跟我去那个饭局，要不啊，有些消息你永远不知道。” 还别说，彭韬有点想乐了，这就高了？ “正好，你脑子好使，给要分析分析，这事儿干得过吗？” 潘老板一说，彭韬差点蹦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银行手里有一批房子，当然，好房子不包括其中，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以老房子为主。 怎么操作呢？ 银行也很鸡贼，首先呢，买家得先到银行存款，数额不能太低，相当于房款的三分之一左右。 接下来，买房还得贷款买。 这么一来，银行可就舒服了。 买家好处有吗？ 有，房子便宜，真便宜。 另外，贷款啊，没点本事，想贷可贷不出来。 老潘说这事儿肯定是机会。 彭韬倒不是想囤积房子，主要是现在有用，另外，机会难得。 送上门来的都不要？ 也不算违法乱纪，现在都是正常操作。 “我要两套，面积不用太大的，最好楼层低点，反正潘哥你就能替我做主。” 彭韬的态度让潘老板很舒服，他需要这种认可，“放心兄弟，哥哥办砸了就不在京城混了。” 临散场，彭韬问了一句刘国江，“还跟他们较劲呢？” 刘国江脸色沉重，点了点头。 彭韬笑笑说，“我说你啊，别跟他们较真儿，你要是真生气，就输了。算了，这事儿你别弄了，我找人办。” 刘国江刚要说话，潘老板抢了话，“什么事？” 彭韬嘿嘿一笑，推着潘老板走，“没事没事，还用不着劳你大驾呢。” 老潘用力站定，“别啊，是朋友就跟我念叨念叨。” “真不叫事儿，老刘脾气忒倔犟……” 太符合潘老板为人处世准则了，“这事儿闹得，都是自己人，赶明儿，小刘找我，我带你走一趟。” 刘国江憋红了脸，紧握拳头，好像是想通了什么，重重叹口气摇头说，“不用麻烦潘总了，我自己能解决好。” 潘老板脸色一变，他拿手指着刘国江，“我说你怎么……” 彭韬觉得不对，他忙拦住老潘，劝走了他。 刘国江晚上很难受，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得经历让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这个社会。 现实重重的打击了他。 “老板你放心，明天我就把事情办了，绝对没有麻烦。” 停了他的话，彭韬突然浑身发冷，像老刘这种人，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彭韬努力挤出笑模样来，要说还没说，刘国江又开口了。 有原因。 刘国江去办事的那个地方，他有熟人，该单位的领导曾经是他的兵，转业回到地方，现在混的不错。 刘国江痛心自己的兵带出来的队伍竟然这样，他想不通。 钻了牛角尖。彭韬感觉到了刘国江情绪有一种极端，他过去拍拍他，“教你一招。” 刘国江抬起头，眼神里有迷茫。 “单独找他。” 刘国江没表情。 “揍一顿。” 吾所愿也。 “喝死他！” 噗～咳咳！ 第39章， 天上不掉馅饼了 彭韬的店还没有开业的计划，至少短期内没有。 从他的经营模式来说，业绩压力一点都没有。 培养市场，积累沉淀都急不得。 潘老板不同，慢一点他都觉得是跟钱结仇。 装修要快，培训要快，一切都要快。 彭韬劝过他，结果潘老板自己坦言，看着就着急，慢了他不受。 那没得说了，随他去呗。 学校那头牵扯太多的时间了，彭韬两头跑，乐此不疲。 邱滢劝了他好几次，就是角度有些怪异，她说有些不重要的课程可以放放。 …… 人家银行办事效率相当高，特别是某些涉及内部业务的事项进展极快。 老潘通知彭韬事情妥了，开始办理手续什么的，让见过世面的彭韬很意外。 比上次说好的又多了一个中介环节，等于是成本增加了一个点，正常，这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规律。 彭韬没异议。 潘老板有些腹诽，但也没言声，可见他所处的位置并没有他自己吹嘘的那般。 彭韬全当没看见，免得让老潘失了面子。 前期有些手续需要本人签字，更涉及钱的问题，彭韬不假他人之手，都自己亲力亲为，时间上就不好掌控，冷落了邱滢。 这丫头黏人，恨不得整天腻歪在一起。 真吃不消，光看着又不往嘴里吃，着实难受。 彭韬憋得很辛苦。 这不，逮到彭韬，邱大小姐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好像他跑了一样，“你最近干吗了，老也看不见你。” 彭韬觉得有些事说起来没必要，本来挺纯粹的事，结果沾染了世俗，味道就没了，他轻轻捏了捏丫头的俏鼻，答非所问，“你们没有考试吗？也没看见你复习呢。” 邱滢学习成绩中上，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学校，严重考虑她或许太在意地域了，不然，以她的分数，录取个不错的学校轻松。 “我们的考试？” 她没具体说，但从语气中都是不屑。 得，瞧得出来，人家就没把学业放在眼里，已经打算混过这几年了。 彭韬则摊开手说，“我得复习啊，那贼婆娘盯得紧。” 他已经把辅导员变异一事跟邱滢讲了，惹得这丫头好一阵取笑。 …… 终于，忙活了个够，手续都办完了。 彭韬觉得中介环节是有存在必要的，不然就这么多复杂的环节，自己跑下来，非常伤脑筋。 刚要轻快点，真正的大麻烦来了。 彭韬有些傻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款也贷了，钱也存了，手续都办完了。 房子不能用。 原有住户并没有搬走，他们不腾房，彭韬还真没有招儿。 动粗就输了。 潘老板直搓手，彭韬知道，他并不存在隐瞒什么的心思，丫的根本就不懂法。 我说呢，天上掉馅饼的事咋那么老多，合着在这儿等着了。 彭韬让刘国江去摸过底，挺可怜的，老人一辈子可能就因为子孙不肖而沦落街头。 两家情况类似，一个是赌债，另一个是做生意赔了。 孩子瞒着老人把房子抵押出去了，至于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已经不重要。 得，认栽啦，房子先放着，让彭韬把人赶出去，他从良心上做不到，这会儿恐怕那条司法解释还没出来，他有机会。 反正产权是自己的了，早晚得解决。 继续租房子吧，好在没把另一边退掉，不然这事儿闹得多没档次。 如此不严谨的事，值得反思，总结过后，彭韬认为自己上次发现飘了之后还没下来。 欠收拾啊。 …… 京城开始有了后来那种会所的雏形，就这已经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尝试。 比如养病中的李焕，他过来玩，肯定带些人，潘老板一准儿有。 庸脂俗粉气息太浓厚，李焕有点瞧不上，兴致差了许多。 老潘何等人物，眼睛早就盯着了，他也推开旁边那位，端着酒杯凑到李焕这里。 “接触了一段时间，那彭韬人还行，够朋友。” 李焕得意，“那是，我能看走眼？” 潘老板深思熟虑的问，“那他怎么就值得另眼相看？” 李焕对彭韬的看重，潘老板一直领悟有困难。 “不是他多会挣钱，会挣钱的人有的是。” 潘老板深以为然。 李焕似乎回到了那峥嵘岁月稠时候，既使只有几个月，“刘老四，你见过吧。” 老潘想起来了，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个。 李焕点上一只烟，特别瞧不起的说，“那小子不地道。” “那是金山银山啊，扔了都不带眨眼儿的。搁我啊！不弄死丫的！” 老潘沉吟良久，终于懂了，“这哥们儿是有点意思，眼前的事就是差不多……” “真的啊！” 哈哈哈！！ 彭韬的囧事把李焕给逗够呛，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潘老板看着李焕，等他的反应，要是说替彭韬摆平这事儿，他就得豁出去了，今儿不知道哪儿来的感觉，能出把力最好。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放心，在他眼里不叫事儿。” 真的吗？ 谁疼谁知道，彭韬是不会喊出来，除了丢不起人，他做不得恶人。 他也不想做，恶人自有恶人磨，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 货基本上都到了，人也找齐了，至于手续，不用问了，刘国江那一脸轻松说明他那天爽了一把！ 万事俱备，就差个仪式了，彭韬的仪式特别简单，把做好的牌匾挂上就完。 悄无声息的，周围的邻居们都没注意多了一家茶庄。 老潘还打算送一车花篮过来捧场。 彭韬赶紧拦着，“千万别，想喝酒就过来，花篮那玩意儿就算了，有好酒整两箱过来。” 当下，这个套路不怎么流行，彭韬准备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让新风尚遍洒大地。 这家店的装潢很简单，尽量保留了房屋原有的问道，那些现代化的装饰都拆掉，只在家具和摆饰上下功夫。 彭韬能叫来的朋友不多，就是李焕他们几个。 “你这儿真不赖，老潘，你那里可不怎么地啊！” 潘老板也发现了，饶是自己多花了钱，还落下个没档次。 他还不能抱怨，人家彭韬可是说过的，他听不进去啊！ 幸亏这一行不那么直接竞争，不然全完蛋，得让人整趴下。 茶艺师那一身汉服也让几个人看得老舒服了，这种衣服，京城不难找，彭韬一天就办妥了，而老潘也没上心。 今天虽然人来的不多，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形成一个群体，越来越庞大…… 第40章，别为了辆车睡不着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彭韬的茶店逐渐有了模样到内部营业，邱滢基本都看在眼里了。 按老人的老话说，彭韬置办了不小的产业。 不小是因为此时他还是个学生。 她没有表现出些许的惊讶，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做了适合的表达。 两人从开始凑近就极少把钱摆到一个位置上。 不能说没有理想至上的文化女青年，但通过文艺作品就能判断出，不多。 彭韬很喜欢更单纯的感情，虽然他知道那不会有多久保鲜期，那也是好的。 他们两人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很简单。 彭韬喜欢到茶室里坐坐，自己沏上一壶茶静静的坐着。 邱滢略有难过，她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她内里是喜欢热闹的，不过鉴于彭韬，她选择了妥协。 “你不用这样，有什么想玩儿的就跟我说，憋着怪难受的。” 彭韬不光看出来了，而且他了解对方。 邱滢摇摇手。 …… 彭韬生活日渐规律。 学习情况他还在意，没有放纵，该上的课一节也不少，就是和班里同学不怎么亲近。 没办法，女生太多了，自己这里有邱滢级别的小姐姐在身，如果还多吃多占就不合适了，况且，彭韬相信，别看邱滢现在大多数时侯没表现出来，可事情到了那一步，她会立即变身暴走母狮子。 男生更别提，本来就没几个，大都闷头学习的主，稍微又两个，还是闷骚型的，自诩鹤立鸡群太危险，彭韬不凑合了。 到目前为止，辅导员的怪异让彭韬始终保持警惕，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 最佳方案就是外松内紧，就当锻炼意志品质了，人这辈子，想要优秀，必然牺牲无忧无虑的天性。 钱呢？ 彭韬眼下钱不紧，茶庄和房产都在等待时间的催化，没有必要盲目的四处出击。 生活才是主要的。 “买车？有必要吗？” 彭韬此刻脑海里已经失控，美妙绝伦的画面正在形成： 湖边，看着碧波荡漾，微风吹过，青草的芬芳夹着邱滢特有体香，半躺在碧绿草地上，朵朵白云飘过…… 陶醉。 他浑然不觉，此刻，京城正急速奔向隆冬。 彭韬没这么想，在那幅画面里，还缺少两辆斜躺在地上的自行车。 不行，等不得了，说买就得买去。 随他吧。 两人直奔乾门附近的一条街，从大路口看不出，进来后别有洞天，可着一溜儿的门面，全是卖自行车的。 彭韬心里洋洋得意，自己算伪行家，当年混过一家企业，门清儿。 找了没多远，就看见了。 店员看见来了人，迅速甄别出，这是来买车的，得好好招呼。 彭韬不给他机会，“老板在吗？” 他在店员开口回答前就知道结果，便先堵对方的话，“杨军没来？” 杨军是老板，这哥们儿在自行车行业混迹一生，不离不弃。 “谁找我？” 跟预料的差不多，门帘后边是操作间，老板兼技术工杨军里边干活呢。 现在，这个行业才开始起步，大多数人都是小本经营，完全没有老板的意识，你要喊他杨总，得把人家喊不好意思了。 出来一看，不认识，哎哟！这姑娘靓啊！ 收住魂儿，问，“你认识我？” 彭韬装模作样的笑笑，“我听刘洁刘姨说过，让我到北京买车找杨哥。” 刘洁就是那家自行车公司的销售总经理，后来的总经理，彭韬曾经的顶头上司，很厉害的一个人。 “你跟刘总是……” 彭韬脸不改色，“我家跟刘姨是邻居。” 杨军知道怎回事了，点头说，“那先看车，既然自己人，没说的。” 店里那些车，不符合浪漫气质，彭韬就没打算瞧。 “不啦，我想看看参展车。”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展会，扩大影响，树立品牌，大抵就是花钱提高自己的档次。 为了参展，工厂会联合零件厂商鼓捣一批所谓的新车出来，真正能够量产的寥寥无几。 样车的特点就是配置高，一门心思提高档次，撑门面用的，肯定是这么来。 积攒几次，展厅搁不下，仓库也满了，不光占地方那也是钱啊！ 会有特别关系的经销商有机会打包处理这些车，单品利润极高。 真正的行内人，会找机会下手参展车。 不过彭韬眼瞅着就是大佬指点过来的，杨军是知道轻重的，为了蝇头小利得罪了刘总可不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祖宗们千百年来反复叮嘱过。 杨军思想斗争了十几秒，怂了。 “跟我来吧。” 那些车存在后边儿，遇上气质佳的人才带来一刀宰了。 低矮的一个小库房，属于违建性质的，现在管理还不严，以后就没生存的空间。 杨军打开灯，里边儿有大概一百多辆车，显然他都拾掇好了。 彭韬混过，自然懂哪些值得挑选，哪些看也不用看。 几分钟后，架型、配置，还有颜色，彭韬挑出来两辆山地，碳的车。 杨军直肉疼，这两辆他是打算镇店用的，不遇上横货不出手。 “这车……” 他还想努力一下，甚至打算白送彭韬两辆别的车，也想留下。 彭韬心里早就爽歪歪了，运气真是没得说，搁这儿竟然还有大收获，“五万块钱，您就吃点亏吧。” 旁边邱滢瞪圆了眼睛使劲打量那两辆，什么车啊？五万！！！我的天啊！ 杨军也懵了，你下手忒狠了，价格也让人难受。 要说没有人提前告诉，打死他不信。 进价四万五，现在给五万，这就表明了是人家刘总的意思。 “行，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 杨军迅速想通了，我说当时这便宜给我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等着呢！ 我呸！ …… 京城的大街小巷子里，彭韬这厮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骚意，身边有大美妞儿陪着，呼吸着……这一条揭过不提，京城空气质量已经有下降的苗头了。 大体上还算惬意，就是邱滢似乎还没有适应。 彭韬回头看了一眼，没关系，慢慢来，总要有个过程的。 他觉得俊男靓女忒般配，却不知路人那酸葡萄心里，大多数都会说鲜花插在了米田共上。 结束了浪漫且流氓不要脸的夜晚，彭韬送邱滢回到宿舍。 “车放哪儿啊？” 彭韬用手一指，“就放这吧。” 全楼学生的车都在呢。 邱滢鼓了鼓嘴，翻着白眼，那能一样吗！ 明白了，彭韬捏了捏丫头的鼻子，小声笑着说，“可别为了一辆自行车睡不着，快去吧。” 第41章，境界提升 “你慢点吃，别噎着。” 家常便饭才最贴近现实，彭韬妈妈厨艺不减当年，儿子突然回家，她时隔数月后，再次强势掌控厨房。 转眼数道百吃不厌的小菜就端上了饭桌。 因为彭韬的强力反对，老爹老妈同意了暂缓搬家，要让新房进行更彻底的通风。 促成此事的其实另有其人，彭韬他姐，不然，难度非常大。 彭韬老妈最热切，以至于她自己经常偷偷去新房看一看。 此次回家除了想家，其实还有几个原因： 邱滢的表哥结婚，她要回来参加婚礼。 李焕这厮打来电话，说滨城有个朋友要开店，让他过来看看。 还有就是刘老四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想见一面。 索性就回来吧。 一路上，邱滢都对坐彭韬开的车非常新鲜，丝毫没有不信任感。 这姑娘很长一段时间的表现越发像个媳妇了。 她下车的时候，相当合格，就如同妻子一般叮嘱，“开车要小心。” “早点来接我。” 彭韬在那一刻甚至神情恍惚了下。 …… 事情有轻重缓急。 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陪着老妈当晚去新房视察，老爷子本待矜持一点的，他摇头想说不去，不过老同志好在经验丰富，迅速在极其细微间感受到了杀气！ “你们先走，我换件衣服。” 言语间没有滞涩，还略显自然。 察言观色中，彭韬不觉对老爹佩服万分。 姜，果然老的辣。 一家三口走在夜色温柔的临港街上，突然间彭韬心里略发酸，眼睛湿润了，幸福有万千种，现在或许就是最朴素而又被挥霍的那种。 享受吧。 彭韬心里再没有了对装修风格的诟病，反而是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爹妈心满意足的给他讲过程和细节，刚刚褪去的满足感重新焕发。 “真不赖，完美！” 彭韬的由衷夸赞，让老两口乐不可支，他们现在心里怕舒服极了。 …… 李焕这厮的朋友其实就是临港人，打算开一家饭店，谋划了半天，他的想法被李焕踩到泥里边儿了。 用李焕的词儿就是土。 他觉得彭韬有思想，很多东西都超前，所以喊他来。 彭韬自己没打算开饭店，勤行，太累心，累累巴巴挣那点钱不够瞧病的。 要论对酒店行业未来趋势的猜测，这个星球上都没人比得上彭韬。 “什么关系？铁不铁？” 李焕想了下，彭韬问得没毛病，酒肉朋友，犯不着从京城跑回来。 想了一会儿，他吐了一口气，那天喝大了，事情没过脑子，不过人都来了，也不好意思就抬屁股走人。 “你好歹给他开开窍，朋友一场的。” 彭韬没说出来，其实咱俩也算不上什么莫逆，酒肉朋友还差不多。 “得嘞，我心里有数了。” 就凭他彭韬的领先见识，忽悠晕菜个把小老板，没难度，具体怎么说，看那小子地不地道，有硬菜、上好酒就说点好的。 事实上他想多了，李焕更是一厢情愿，人家小老板根本没那个心思。 彭韬觉得吧，省心，免得多年后有人指着破败不堪说是他的作品，膈应人。 当晚，李焕那位朋友笑话彭韬什么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其貌不扬，让李焕防着点。 李焕转头就问彭韬，那人如何。 彭韬一脸认真的表示，接触太少，看不出来。 人品，高下立判。 李焕同志也思想升华了，暗自发誓，再不干这没脑子的破事儿。 …… 刘老四总如今大不一样了，洗去泥土犹如离了凡尘，彭韬猜测他被忽悠了，竟然强行追求儒商品味。 到头来，四不像，凭白给人落下笑柄。 刘老板浑然不觉，彭韬也没做那个恶人，人性是天底下最复杂的，要知道敬畏。 也许是真赚钱了，刘老四把办公室收拾的极尽奢侈，他把能从市面上看到最贵的玩意儿都弄来了。 彭韬看了下，没说什么，人的追求不同，没人有资格说别人没层次。 今天两人见面，气氛也与以往大不相同。 话题一出，彭韬惊掉了下巴，可以啊，老四同志，你境界提升的忒快了。 刘总竟然要转型。 啥原因呢？ 话语间，彭韬听懂了。 刘老板有钱以后，生活自然没节制，胡七八糟的闹出不少事。 他有个好姐夫，看得长远，也管的住人。 他逼着刘老板去研修班听课，提高眼界，多认识些朋友。 效果出来了，刘老板认为自己的买卖可能不会长久，危如累卵。 那天老师说了未雨绸缪，企业多元化发展战略，刘老四如获至宝，醍醐灌顶。 但具体说怎么多元化，如何转型，他想不出，身边的人就更别提了。 找谁请教呢？ 思前想后，刘老四还是觉得彭韬对心思，他觉得当初没撕破脸太正确了。 抛开文化层面，刘老四的诉求就是，有钱了，我还能干点啥？ 刘老四见彭韬沉吟不语，也知道那件事儿自己算不地道，索性就放开了说，“兄弟，信我一回，你就出个主意，一成，不，两成干股。” 你想多了，彭韬不打算那么玩了，人这辈子，没有谁欠谁的，用佛家话讲，对与错都是修行。 自己走到今天，事实上最大功臣还是人家刘老四，不管他做过多不够揍的事。 彭韬脸上是真诚轻松的笑，摆手说，“干股就算了，咱哥俩交情不能用那玩意儿捆不是？” 刘老四迟疑了，他不相信。 彭韬伸出手指，两根，“房子跟车子。” 太详细的用不着说，提点到这里就足可以了。 刘老四嘬牙花子了。 “四哥，说句不见外的，你手里缺人啊，咱不缺钱，就拿钱买人，买来人给咱干活儿。” 刘老四真佩服彭韬了，这心胸宽广的，还有谁？ 临分手，彭韬再次明确拒绝了二成股，不是别的，真心信不过，与其老惦记着，不如打开始就干干净净的。 …… 邱滢家距离彭韬家不算远，别看俩人在外边亲亲我我的，跟小两口没啥两样。 在家里，邱滢绝不承认谈恋爱。 彭韬也认为这时候以未来女婿身份上门似乎早了点。 要么大四临毕业。 要不就是没注意大了肚子。 邱滢坚持到车站才上了彭韬的车，也是够小心的。 其实才勉强两天没见，邱滢就觉得隔了好久似地。 彭韬舔了舔嘴唇，柔软，香甜，“真没替我上礼啊？回头咱表哥怪下来可怎么好？” 邱滢不禁好笑，嗔怪的瞪了彭韬一眼，“好好开车吧你！” 第42章，见义勇为好青年 彭韬此番回家，似乎平常，并没有掀起什么涟漪。 有些人还是因为他发生了改变，轨迹不一样了。 比如李焕，又比如刘老四。 至于未来～谁又说得准呢。 …… 回京途中除了堵车能算事的就是在服务区吃饭时头发事件了。 邱滢的餐盘里挑出一根头发来，爱干净的丫头吐了。 彭韬很餐厅方面吵了一架。 其实他知道，这种方式根本不解决问题。 他选择强硬，主要是对方不怎么会说话。 国内还没有什么服务意识，那玩意儿只存在领导的讲话稿里，真遇上事儿，一线员工们底气很硬，怕你个鸟啊！ 彭韬吵了注定要输的一架。 有好心人劝开了他们，邱滢吓坏了，一路上都在开解彭韬别生气什么的。 彭韬的手离开了档把，轻轻抓住邱滢的手，又拍了拍，马上调整情绪，“幸亏他们没敢欺负你，不然我让他们横着出去！” 邱滢这才放心。 夜晚，秋风渐凉，一壶清茶，端坐窗前，凝视方寸之地的夜空。 白天的情绪失控，缘由从哪里来？ 彭韬希望找到答案。 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楚，索性就由它去，较那个真儿纯是跟自己过不去，再说了，也不能啥事都是好脾气。 另一头，邱家姑娘则是另一个想法，还有点小甜蜜，他今天为了自己差点跟人打起来，不就是脚踩祥云的英雄吗？ 这一对男女哟。 大佬们的生意水深似海，那种生活不能说哪里不对，至少彭韬不希望过那样的日子。 就一个字：累。 另外，他也知道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那些大佬，如履薄冰。 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整个灰飞烟灭，那不是脑子有病么？ 这就是彭韬现在的生活哲学原理。 全想了一遍，自查自纠没毛病，睡个踏实觉吧。 …… 彭韬的车是锁在停车架子上的，人还没直起腰来，篮球场上就有人喊他。 李洪杰那货。 “有事儿？” 李洪杰手里掂着篮球，笑嘻嘻的问，“这几天没见你，哪儿潇洒去了？” 彭韬笑笑，“拉倒吧，还潇洒，回家了。” “前天晚上通知的，宿舍要重新分了，说是按照系分。” 谁这么闲的没事，不知道现在搬宿舍多大工程吗？ “知道哪位大人要立威吗？” 李洪杰叹口气，“校长换了，这是第一把火。” “没商量？” 虽然跟宿舍里这哥几个没走太深，但人品没有特别不招人的，乱七八糟的破事没有，彭韬还真舍不得，万一弄个不着调的来，堵心死人。 食堂门口张贴了公告，看来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说了就是命令，正举着刀瞧着谁反抗呢。 为了这点事情，不划算，再说了，又能怎么样？ 程旭提出要吃顿散伙饭，大家没反对，彭韬有心搅黄了这顿饭，太丧气，只是没好意思。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宿舍调整名单就在瑟瑟雨中张贴了出来。 抛开各种道理讲，彭韬觉得这新校长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你想开展工作没问题，大刀阔斧也值得鼓励，方向是不是偏离了？ 怎么冲学生下手，衣食住行里边儿最需要稳定的住愣是成了抓手。 让绝大多数学生不痛快，您老图个什么？ 也就是眼下手机最多玩玩贪吃蛇，不然校长大人分分钟成网红，还是那种遭诟病的。 下了课，彭韬回宿舍里，把那些占地方的东西尽量归置一下，等搬家之前直接弄回家里去，免得那位不知所云的家伙再反复折腾。 咱跟他没话说。 利索一点是一点，好在他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以简约为主，东西在精不在多。 时间还早，按照约定，彭涛去找邱滢吃饭。 除非有原因，彭韬尽量选择在食堂就餐。 或许再有两三年吧，以货真价实、科学搭配为特色的大学食堂将绝迹。 时代正在酝酿感情抛弃它。 经过两人多次对比后，一直认为邱滢她们的二食堂值得另眼相看，师傅耍大铁铲的手艺真不赖，那菜是真入味儿。 那里还有个优点，米饭好吃，蒸饭时，绝对良心，没玩命泡米，很对彭韬胃口。 骑上车，出发。 今天不似往日平安无事。 距离经贸大学还有两站地，彭韬一眼就看出对面有个家伙骑着邱滢那辆车奔了过来。 唉，终究还是招了贼。 这是展车，都是独一无二的，凭彭韬的眼力，绝不可能看走眼。 所以他故意往左边儿靠，也得亏胡同不宽，不然还真不好弄。 转瞬即到，没跑了，趁那位没反应，彭韬一脚踹了过去，那厮直接来了个大号狗吃屎。 一般人会懵，还会查看一下情况，这位是老手，根本没有，爬起来就跑。 彭韬还真没辙，他没喊抓贼，原因很简单，没必要。 就算逮到了，只要这小子嘴严经验丰富，所里再懒得折腾，拘留就出来，案值不够。 彭韬可以说这车二万多，但是他拿不出发票，也不是市面在售产品。 真没精力跟着闹腾，车没丢就算行了。 他不想了，可事情没放过他，那小贼跑了没多远，突然栽倒在地，捂着大腿根，杀猪般惨叫。 卧槽！尼玛这点忒背啦！ 彭韬的阅历告诉他，刚才那一脚有了攻击力，最差是个骨裂，看那位的惨样，骨折也是有可能的。 得，稳住心神，彭韬知道越是着急的事啊就越不能急。 他先掏出电话来报警，跟人家警察叔叔把事儿说明白，地址将清楚，报警中心让他等候。 彭韬多问了一句，“我用叫救护车吗？” 对面小姐姐反问，“严重吗？” 明白了，够狠，别多事了。 当下电话，他又联系邱滢，宿舍里没人接，真不方便，彭韬觉得是时候给丫头弄个手机了，虽然都不好看。 京城的效率就是高，没多大功夫警车就到了。 哎哟，哎哟的惨叫声还在持续。 “苟三，又忍不住啦！” 要坏，看意思是老熟人，彭韬心里有一种不详预感。 救护车也来了，这就有谁交钱的问题。 彭韬是老鸟，知道门道，警察那边有政策，可以免交费用先治病。 最近真邪门儿，都不怎么顺看来好日子过太舒服了。 他也有杀手锏，学生，京城师大的学生，看见偷车贼，见义勇为来着。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带了没有？” 问话开始了，彭韬已经拿定主意，义愤填膺的把自己塑造成为新时代好青年。 大体上的意思差不多，几乎没漏洞。 警察那边也不好处理了。 第43章，咱可没杀熟 彭韬也没被为难，估计事情也不大，警察同志走访邱滢前不晓得那个学生有手机可以串供。 彭韬的话，天衣无缝。 重点还是身份，彭韬是附近京城师大的学生，失主是经贸大学的学生。 屁股该往哪边歪还用人教？ 人家怎么处理有自己的条例，从表面上说，没彭韬的事了，除非那位骨折导致身故。 说句不好听的，身故恐怕也没卵用。 所以吃，干他们那一行，除了技术要过硬，身体也必须好，抗揍是基础。 真的完事大吉啦？ 当然不是，眼下人家那一行还拜祖师爷讲传承呢，不似以后，败落了，被科技整得难以为继，发扬传承更别提。 为了避免后患，彭韬把这个事交给了刘国江。 “我知道怎么办，放心，出不了岔子。” 刘国江走了，旁边邱滢有些不懂了，老天，他说的都是什么时代的产物，现在还有？ 彭韬以为她吓坏了，该安慰，“放心，有我在，准没事，你瞧我那一脚，还没用力呢！” 这厮吹牛，那一脚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不然后果不会如此严重。 人家警察叔叔办事严谨，通报了学校。 和彭韬想的差不多，自己那个辅导员压下了，没有表扬什么的，估计她在恼恨没机会收拾人。 彭韬能感觉到，他刚放下的心重新警惕起来，这娘们儿有病！ 刘国江这人有时候特别神秘，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搁在他手里分分钟搞定。 若换成老百姓家长里短的事，他处理起来就有难度了。 彭韬越发觉得这货不一般啊，现在要是还有皇帝，他就值得问问，您不会是太子殿下？ 事实上是彭韬心里阴暗了，把简单事弄复杂了。 那位偷车师傅就是学艺不精，被彭韬撞上，加之自身掏空了身体，又没吃肾宝啥的，骨折了。 他会报复吗？ 不好说，人心难测，只是他很难积攒够本事。 勿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彭韬确实没有灭口的念头。 …… 生活重新回到轨道上，糟心事就是宿舍。 负责分配的人大概也是牛人，彭韬原来宿舍里的几个人，全分开了。 新室友见了，都道貌岸然中，人的本质暴露需要时间，品质待定，只要别添堵就最好不过。 宿舍调整尘埃落定，原来小哥几个按照计划，整一顿大酒，其实吹牛成分更高。 酒量取决于临场发挥，这种饭局，实在难以发挥。 最后谁也没多，草草散去，或许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那份情谊却淡了。 彭韬觉得一个五好宿舍就这么被拆散了。 开学这么久了，期盼已久的美好宿舍生活并没有降临，就是有点接近的元素。 失望吗？ 也谈不上，当初也是奔着唯美而来，那东西真实性不高。 …… 茶叶店里可谈不上忙碌，一天也卖不出个把茶饼，费用根本不用算，俨然成了无底洞。 彭韬根本不在意，他已经反复告诉刘国江了，能不卖就不卖，省着点卖，遇上来喝茶的朋友要热情。 刘国江挠了挠头，他还是不明白这生意到底是怎么个道理。 “还要继续进货啊？” 彭韬点点头，“这里地方有限，再弄些缸放那边院里，往那里存。” 刘国江想说点啥，可他实在又不知道怎么劝，因为他自己也看不透。 人家老板那笃定的样子，他只能先照办。 潘老板深思熟虑的不到家，或者他真不是这块料，听说他那里卖飞啦！ 彭韬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店里的精品全转移，只留下些不怎么起眼的。 现在出了手，那就是亏。 邱滢看不明白了，“那卖了不好？” 怎么解释呢？换别人彭韬不会全说，邱滢不一样，虽然还没得手，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打算珍惜。 掰开揉碎那么说，真是口干舌燥，彭韬发现了，邱滢没多少生意人的潜质。 期间大意了，他差点吧自己绕进去。 老潘终于带人来了，也巧了，正赶上彭韬也在，他坐在茶桌前亲自动手。 每个人的性格又决定了茶汤的味道，原先彭韬不信，用心甄别几次，他认可了。 “这是刘建刘老板。” 老潘介绍时给彭韬使了个眼色。 你特么啥意思啊？我又没机会跟你建立默契，更别说心灵沟通。 几个人端坐桌前，彭韬自己没上手，换了茶艺师过来。 彭韬觉得不舒服，那哥们儿玩高冷，说话也特别硌得慌。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彭韬拉了老潘一把，“什么路数？” 潘老板咧开嘴一乐，“你就好好伺候着吧。” 嘿！老东西，给你块白菜帮子你就真当翡翠啊。 拨开潘老板递过来的烟，“你刚才说什么？友谊？你快拉倒吧！” 老潘干笑。 “就算有，我说也是狼狈为奸那种，所以啊，别想着赔本赚吆喝。” “别啊，兄弟，我可把你吹得上了天……” 门外有了动静，那位大爷方便回来了。 彭韬撇撇嘴，“那我就回来降吉祥。” 潘老板也真是个人物，交集的人太广泛，他的茶店在彭韬看来就是菜市场，好些人根本没被培养出意识，他们还觉得去买点茶什么的是给老潘面子。 价格也就成了白菜价。 刘建刘总临走时挑了两种茶，各要一提，另外，他还看上了一个杯子。 彭韬没打算交朋友，这人看着就不是一路人，“我可不像潘老板，他那是半卖半送的，我就收个进价吧。” 老潘心里拔凉，他觉得彭韬这一刀一定扎出血来。 怎么看都是杀熟。 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怪自己，应该先跟这位小爷说定了。 现在倒好，抖手喽。 价格一出，潘老板脸上肉直颤，他算见识到了，原先彭韬说利润极高，合着在这儿呢！ 他可不晓得，彭韬已经给面子了，这刀没往断了下。 刘老板的惊愕都表现在脸上，他回头看了一眼老潘，并没有得到他期望的。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彭韬觉得这刘老板应该扭头就走，没破口大骂是审时度势。 不想他反而笑了，指着茶饼问，“您这儿跟潘总那里差那么多，总得有道理吧。” 彭韬一脸认真，“因为东西值那个价，另外，潘老板他不懂啊。” “嗯，有道理，行，结账。” 送走了人，彭韬没有丝毫不对，在老潘看来，真够不要脸的。 第44章，脑袋让驴踢了 过日子就是修行，彭韬已经发现了自己最大的短板。 幸亏明白的早，不然自己觉得傻不错，真要到了要紧事上，肯定灰飞烟灭。 以前他认为自己是回来的，就没他不懂的，想干啥都得看自己意愿。 如今看，不对，什么都行，从辩证关系上看也就是哪哪儿都不精。 今后要小心了，谦虚谨慎的优良传统得保持，疏忽大意绝没有好下场。 励志的话说了几遍，彭韬安心了不少，那种心悸没有了。 到饭点了，圣人也得先填饱肚子，去经贸食堂吃饭成了习惯，要是步行有点难度，骑车不叫事，重点是还不用自己排队，人家姑娘把饭早就打好等着了。 想到这儿，彭韬不禁拍了下脑袋，这事儿闹得，一直吃人家邱滢的，可自己一毛钱没掏呢！ 时间长了，她那点生活费可够呛，邱滢家再富裕也得有个限度。 一会儿得充点钱去，啧啧，你说他们那红烧排骨咋那香呢。 他想的差不多，邱滢日子过得紧巴了，她家条件没问题，就是没脸开口，说什么？说自己死皮赖脸上赶着找了个男朋友，还得管他吃饭？ 倒贴也不能这样吧，她妈一定打死她。 他简直就是个正宗吃货，一准儿卡着点来，再瞅瞅那吃相，邱滢也是哭笑不得。 “对了，把饭卡给我。” 邱滢忙问，“你要什么？我去给你买。” 彭韬压根没听出来人家姑娘的紧张，饭卡里已经没钱了，她打算明天再充钱的。 “给我吧，不买啥，有点渴了。” 那还够。 充钱的地方就是楼梯底下的空间，用塑钢搭建，即可以充值，还能卖点小商品。 “充五千。” “多少？”，里边儿的大婶怀疑自己听错了，正常情况下，学生们就二三百的充，五千，这娃脑子有病么？ 讲道理，现在的饭卡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想要破解很简单。 与风险比，彭韬更在意方便，这吃起来踏实。 要了两瓶汽水，彭韬又回到邱滢身边，嘿，有人占地方了。 那厮一看就不是好人，但凡类似敌人肯定没有好人。 看到彭韬回来，他努力维持镇定和那可怜至极的风度。 傻缺！在彭韬眼里，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彭韬并没有完全看透邱滢，但有一点，这货根本不会被看在眼里。 事实也是如此，邱滢一见彭韬，脸上寒霜顿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阳春笑意，她其实平时不怎么喝汽水，今儿不是，搂着彭韬胳膊，拿过汽水就喝，好像她多喜欢似地。 标准的演技加偶像超级组合。 这一套组合下来，迷死人不偿命。 那哥们临走前放下话： “我不会放弃的。” “她选择谁是她的自由。” 脑袋让驴踢了吧，就这还敢来，没有挑战性，更没有成就感。 邱滢还挺美的，扬着头满是得意，“看，我可不是没人要……” 彭韬赶紧捂住她的嘴，得意就忘形，说出这话来让人笑话。 众目睽睽下，有人打情骂俏，也就有人承受不住，多余那人心里骂着狗男女含恨而去。 “快吃吧。” 哈哈哈，这丫头越来越没心没肺了，彭韬恍惚间有种她被穿了的感觉。 他不晓得，有人在书里边儿宣扬男人面前的傻女人其实最聪明。 …… 学校的吸引力逐渐减弱，彭韬的坚持似乎没有了正当性。 他自己也开始在分配时间时不由自主的偏移了。 彭韬嘴上不停劝说邱滢要多学习，别挂科，好像他有多大把握似的。 刘建竟然又来了，巧了，彭韬也在。 来者是客，彭韬亲自上手，一杯茶搞定，彭韬伸手示意，请用。 刘建这人让彭韬觉得看走眼了，他还怀疑老潘压根儿跟这位就不熟。 “你这儿不错，老潘那里提鞋都不配。” 彭韬笑笑不说话。 人家说得对，潘总那里路数歪了，茶是需要环境衬托的，没有境界就没有档次。 “今儿是路过，进来讨口茶喝，过会儿就走。” 几句话说的，彭韬听出来了些许文化底蕴，可不跟潘总说得是个什么老板。 彭韬点点头，“有空就过来坐坐，茶也是讲缘的。” 听了这话，刘建忍不住笑了，小小年纪，有些妖孽的成熟，做事滴水不漏，难怪。 “走吧，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彭韬纳闷了，京城的水有问题，咋都这个路数，有心推脱吧，那位刘建大爷还特认真的样子。 “我去合适吗？” 好歹咱也是刚脱离花朵行列的新青年，直接就去社会大染缸，好像不怎么地吧。 闻弦知雅意，刘建真是和那天大相径庭，如同换了个人似地，“别瞎想，不是那回事，都是瞎传的。” 我说什么了，此地无银、不打自招，彭韬没奈何，热情是个难以拒绝的东西。 京城的有钱人正在转型，开始要提升生活品质，甭管什么，都得要名牌，得是好东西，这是被贫穷压制多年后整个民族的反弹。 彭韬很认可这个观点，他自己就这干的。 刘建带他到了一家，说不上来的地方，要啥有啥，服务不行乎，但前提条件就是贵，彭韬瞧了下酒水单，一瓶进口的水要六十八，当然，这水商店里边儿十二块。 从这一样东西就能了解这家店玩儿的就是邪路子。 彭韬很自觉，在别人眼里边儿，他就是个小屁孩儿，哪怕个个都非常客气，都哥哥姐姐的自居。 彭韬也明白，他们是冲着刘建刘老板，另外，人家不得显示绅士淑女范儿？万国来朝时代可不嫌弃穷亲戚。 观察，聆听，彭韬倒认为这是个认知时代的好机会。 刘建算仗义了，两次特意提起彭韬，那些人还那样，表面上的热情挑不出不是，内里什么都没有。 本来就是这样，彭韬丝毫不在意，如果人都冲他好的不像话，那才可怕，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结束后，刘建挺不好意思的，“兄弟，他们……” 彭韬拦住他的话，“人家挺好的，来日方长嘛。” 人与人之间需要慢慢建立信任，彭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位刘老板是哪路神仙，虽说做人做事似乎很着调，都是真的吗？ 时间才是检验利器。 就像那个谁谁谁说的，慢慢处，总得吃喝拉撒睡。 第45章，逛逛鬼街 那贼妖婆拼命针对自己的原因似乎暴露了。 刘建用车送彭韬回学校的路上，他在路边看到了那妖婆与杜娟亲昵的在一起。 脑海里突然有了个画面，彭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恐怖！ 自己是应该捂住还是夹紧呢？ 那次自己算是没给杜娟面子，她就小心眼儿，嫉恨上自己了？ 可她跟辅导员啥关系？ 弄得妖婆竟然冲自己下手？ 难道她真的那个啥了？ 哎哟！就那点不算事的破事，至于吗你。 问题来了，怎么应对？ 办法有的是，套黑袋子敲闷棍什么的很容易，却不符合眼下彭韬努力维持的价值观。 唉！ 刘建讶然，“你叹什么气啊？” 彭韬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累了。” “是够累的。”，刘建赞同彭韬的说法，这种聚会，每个人都使劲装，特别耗费精力，真累。 …… 彭韬宿舍里几个人中，不能说谁好坏，站的位置不一样，但要说对胃口的就是章昱。 别看平时不怎么言语，经过几次后，彭韬认可了他，做人做事有原则，不玩阴的。 “明天有空吗？” 彭韬边换衣服边问，“干啥？” “咱俩逛街去。” 咳咳咳！ 彭韬一口气好悬没上来，兄弟，我不歧视你们，只是哥爱好没那么广泛。 章昱没从彭韬怪异表情里想到什么，他很兴奋的继续说，“知道鬼街吗？” 当然知道，闻名遐迩。 章昱非常憧憬，“咱去淘宝贝去，万一发财了呢！” 所谓的鬼街，其实很多地方都有，每一条街都流传着神奇的捡漏故事，在那里诞生了很多暴发户。 彭韬认为，甚至很多他的道听途说都在证明，故事美好，现实只是欢乐的喜剧。 故事就是故事，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从业者吸引了无数如章昱这样的冤大头。 如果你觉得上当了，抱歉，故事里都说好了，那就是您自己打眼了，怪不得别人。 有真捡漏的人吗？ 有，都是行内安排好的。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故事而有了游戏规则。 “不去，有那功夫还得睡觉呢。” “别啊，就当求你了还不成。” 彭韬看着章昱，很认真的问，“你有多少钱？” “干啥？” “给我，我念你的好，省的让人骗了去，还让人说是傻子。” 章昱嘿嘿乐了，挠了挠头，“我没钱。” “那你干嘛去？” “你当我傻啊，那儿不是没有真东西，但是价格也是真真的价儿。” 有点意思，彭韬认真了，“那你不是瞎忙活吗？” “就是去长见识。” 最终，彭韬没拗过章昱，三更半夜的跟着去了，他是看过鉴宝节目，那就是娱乐，狗屁知识也没记住。 只能跟着瞧新鲜，还有点阴森森的，反正他就没觉得有啥正常人。 章昱的家伙事儿挺齐全，蛮像样子，不过他只看不买，彭韬就放心多了。 市场的规模挺大，章昱自顾自的锻炼，彭韬懒得跟着，他倒是对那些假行家有兴趣，明明被人家忽悠了，还浑身专家气质的在那显摆。 他们到底是不知道被人家当冤大头了，你说你们赚点钱容易吗！ 天快亮了，人也都散去，两人直奔面馆，着实饿坏了，古人对饮食起居规定那么严格确实有道理，老这么折腾，铁打的身子也要糟蹋了。 没想到章昱还是个吃货，那饭量让彭韬目瞪口呆，他家这是怎么养的，与众不同到这程度。 吃饱喝足，章昱发现彭韬打包了一份，傻不拉几的问，“你还没吃饱？” 彭韬懒得跟着他的脑回路走，拉低智商，“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哎……” 刚想说回头教你点本事，人家没给开口机会，章昱深感难受，吊在半空的滋味真不好受。 不用猜，彭韬给邱滢送早点了，最近两人状态不错，只是每次彭韬想突破一些就遭到丫头的顽强抵抗。 彭韬思索好久才恍然，这年头，姑娘们严防死守是对传统美德的坚持，当然了，时代正在一点点的摧毁一切。 好不好呢？ 彭韬是认可的，不急，是你的永远还是你的。 吃着爱心早餐，邱滢是真心欢喜，那一脸幸福看得彭韬都恍惚了。 “今天没课吧？” 邱滢摇头，搂着彭韬胳膊晃了晃，“咱俩去看红叶吧。” 京城最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景观，很多青年男女选择去那里海誓山盟。 “下回吧，今儿去买点东西。” 邱滢那大小姐脾气越发温顺了，丝毫没有因为彭韬拒绝而显露不悦，“买什么呀？” “走吧，你去收拾下，带着身份证，我等你。” 女生出门不能随便，邱滢更在意，彭韬也乐意身边是个超级美妞儿，不为别的，自己看着也舒服。 邱滢动作算快的，一路小跑就出来了，直接跳到彭韬身上，配合默契，看她那架势就知道如何，彭韬转过身，把后背给她。 邱滢搂着彭韬脖子，呼出的气让彭韬有些痒，另外，这丫头越来越有杀伤力了，每次彭韬都心猿意马的。 “买什么啊，还要用我身份证？” “买个手机，以后朕找你侍寝也方便。” 真不要脸，邱滢忍不住掐了一把，“不要了吧，我用处不大。” 彭韬最满意的一点就是邱滢对钱的态度，从来没有伸手过，上次饭卡充钱那事儿，她埋怨了半天。 只是她在不告知家里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 “你就以身相许吧。” 谁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冲彭韬抛媚眼，还装模作样的勾手指，“来呀！来呀！” 说真的，换个定力不够的，一准儿跪了。 很多年以后，手机将要跨代，简直就是改变了世界，更是改变了人类发展史。 当下的手机，虽然也在爆炸式的增长，终归无法让彭韬如何，那些古董般的款式，丧心病狂的价格，若不是没得选，他是真不想花那冤枉钱。 邱滢很委婉的坚持了一会儿，被彭韬说服，这东西就是个联络工具，是生活必需品。 彭韬自己懒得选，把权力给了丫头。 不是别的，实在难入他的眼。 邱滢还是很坚持的，尽挑那些便宜的。 得，彭韬能理解人家姑娘的心思，直接出手吧。 翻盖的，蓝屏的，假和弦的，颜色珍珠白，价格三千九百九十八，尼玛，真吉利哟！ 彭韬真切感受到，邱滢爱不释手。 第46章，这个商人讲道理 钱这东西特别看一个人的态度。 有人为了它什么都舍弃，最后把命搭上。 也有人洒脱，没让钱绑架，一辈子潇潇洒洒，活出了精彩。 可实际上，对待钱最应该的态度是认真。 因为它的特质，所以谁也逃不掉。 彭韬原以为自己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不用为钱着急，所以，肆无忌惮的囤积。 等到这一天给人家打了货款，看看余额，彭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若不是他有底气自己那些钱都算优良资产投资，没胡乱造，他非得半身不遂了。 想了半天，彭韬得出两个结论，得计算着用钱了，养这个茶店是要费用的。 第二，瞅机会还得补补血，不能光出不进，自己对挣钱的态度不够端正了。 …… 说起来也有点过分，彭韬囤货的力度着实有些大，乃至毕老板那里有了压力。 当初和彭韬详谈的时候，毕老板把开店选址当做大事来抓，全力去推广彭韬的那种理念。 结果大大超出了彭韬的预料，生意人的脑袋瓜大都好使。 毕老板很快就遇到了难处，他没有货可以铺了。 彭韬提醒过，步子太大妥妥扯到蛋，会很疼的。 被大好形势冲昏了了头脑，毕老板醒悟了，为时已晚。 摆在他面前两条路。 弄虚作假，从其他茶厂调货，然后打上标签。 这个办法能解燃眉之急，后果是要命的，很大可能露馅儿，那么只有退出这一行。 第二条路就是挥刀自宫，能力之外的客户放弃，尽量挑选几个有潜质的维持住。 进京前，毕老板忍不住叹气，以前生意不好着急，现在是太好了反而更急人。 京城是重中之重，预计有两家店，实在难以割舍，但是毕老板拿不出足够的货，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小彭老板调剂一下。 可一想到那小子，毕老板忍不住脸颊抽搐，太狠了。 这才多久，自己的库存愣是被掏空，他到底有多大财力！ 老毕是万万没想到，彭韬已经没有余力继续囤货了。 见面地点自然在彭韬这边，都是现成的，这个毕老板和第一次见也有了极大改变，不止外表有了画面感，就是言谈也在升级换代。 调货是彭韬乐见的，只是来的太早，若晚上一年以上，不到市场有了空间，他自己的库存也会健康很多。 现在就开始调，绝对不符合彭韬的利益。 从另一个方面说他又不得不想办法支持毕老板，长远看他们一荣俱荣，尤其是毕老板，他才是这个游戏的枢纽，没有他，根本玩不下去。 拿到调货单，粗略看了一遍，彭韬心里开始滴血，过分了，老毕这一刀够狠的，显然他在为后边儿铺垫。 “毕总，你这就不仗义了吧，总不能把困难全压在我这儿吧。” 彭韬有些不悦，人性的贪婪他知道，但总要有个度。 拿起笔来，七下八下就把单子改了个面目全非，六成的量被划掉。 另外，他临时改了主意，现款交易，从长远打算是把货借给毕总，然后转年再还。 他为了交情，就少赚点。 现在看，生意场上，仁慈最要不得，越是如此，越让人笑话，还得挨欺负。 那就索性做个正常的生意，交情和生意确实是两回事儿。 老毕直皱眉头，彭韬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料了。 彭韬后边儿的话更让他措手不及，“咱就按规矩来，我就加四成，现金，承兑贴四个点。” 嘶！毕老板没想到彭韬小小年纪就这么狠辣。 “四成？小彭啊，这是不是过了啊？” 彭韬没留面子，“毕老板，你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再过五个月，这些货就翻翻，您觉得我还不够仗义？” 毕老板竟无法反驳，他自己也是留了些存星的。 这样也好，把话挑明了，摆在桌面上，谁也说不出谁不是。 两人谈的非常艰难。 毕老板拿出了他固有的坚韧劲头，一毫一厘的去争取。 他想错了一点，彭韬并非处事经验不足的白菜，上辈子，他经过的磨砺远超常人想像。 谈笑风生间，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谈判就是妥协的艺术，在毕总已经无话可说的时候，彭韬做出了让步，给了他一个台阶。 接受承兑，不再贴息了。 和总款比起来似乎没啥，好歹也起到了让毕老板些许获得的作用。 毕总非常不甘心看了好几次彭韬，最后无奈的点头认可。 或许是有挫败感，也可能是真约了人，彭韬想叫上潘老板尽地主之谊，毕总婉拒。 临走前，他冷不丁的说潘老板不是干这个的料。 从纯生意角度说，这话没错，老潘似乎是糟践了不少好东西。 彭韬没附和，做人得有基本立场。 门口儿，张山负责开车送老毕离开，车子启动前，彭韬故意说，“没有潘老板的胡折腾，哪来的大好局面。” 后边儿坐着的毕老板脸上不好看，彭韬没继续说，人得饮水思源，至少在老潘胡闹之前，毕老板这个茶算个屁的品牌。 哪怕品质确实没得说。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 既然没有饭局，彭韬就欢喜的去找邱滢吃食堂。 食堂的饭菜花样比不得外边，但都是真材实料，大锅炒菜是另一种味道。 别人怎样他不知道，彭韬觉得自己非常适合。 邱滢也知道今天彭韬有事情，她没过去空等，“怎么啦？看你脸色不好呢。” 老毕非常难缠，彭韬大半天耗费不少精力，没有休息前，肯定难看。 彭韬挤出笑容来，“快吃吧，我可饿坏了。” “哦。” 突然，彭韬发现邱滢打的饭极少，只有点青菜，还有半个苹果。 要坏，她肯定要步入那诡异的减肥人生。 “你在减肥？” 邱滢得意的扬了扬头，“不，应该叫塑身。” 哎呀，这可咋办，邱滢最关键的食堂他已经上过手，讲道理，不胖，空间是有的。 反对是没用的，彭韬不打算发表意见，只要她没有摧残自己的举动，那就随她。 还是和女朋友在一起腻歪舒服，要不是天气冷了，找个公园长椅那得多舒服！ …… 彭韬在温柔乡里修复精神，老毕就没那么好的命了，他得接茬儿奋斗。 那边儿的也不比彭韬好到哪里去，至少彭韬还讲基本道理。 彭韬的手摩挲着丫头的手背，两只眼眯着，思绪开始飘向远方。 第47章，这破事难整 学生想要看电视会去哪里？ 以前吧，这个想法是欠抽的，不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 所以，电视在华夏的大学里很稀罕，学生们也养成了习惯，非必要不看那玩意儿。 只是在学校周边混的各种店铺里，没电视真不好意思开门。 彭韬混迹到挺晚了才离开，因为口渴，他进了一家小吃店。 有电视。 正在播放社会新闻。 他听进去了，还深深的发现这条新闻对自己太重要了。 有两个毛贼，胆大包天，多次踩点后，竟然用蚂蚁搬家的方式，把一户不怎么住的人家给搬空了。 人才啊！ 户主家损失巨大。 谁都知道，既使破案，损失也绝对无法追回，有人会问赃物哪里去了？ 佛曰，不可说。 事关重要，如果自己都不在乎还指望别人？ 看来两个院子都要安排人值班了，人肯定没问题，刘国江他们随便拿一个出来就横扫一大片。 甭管什么事都要有轻重缓急，防贼不一样，晚一分钟和早一分钟天壤之别。 现在就行动，他马上联系老刘，电话里就安排妥了。 索性就直接搬过去住了，问不用等明天，反正都是现成的东西。 他们的执行能力没得说，现在把重要的漏洞填补上了，彭韬心安了不少。 彭韬清楚自己的整体布局肯定不怎么样，只是为了成本，他也不敢太大手大脚，特别高大上的他也会，钱谁掏？ 若不是这次跟老毕谈成了，彭韬的现金流还真费劲。 全部事项都妥当，时间有些晚了，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彭韬特意躲在一个楼道角落里，这时间长了点，还真有些冷。 以前他根本不在意，使劲儿糟践身体，好像跟自己有仇似地。 如今，他万千小心。 连忙做了十五分钟的拉伸，把身体活动开，让血液流动加速，感觉额头微微泛潮，彭韬回到宿舍里，弄了一杯热水喝下。 这一套程序，就是标准的中年大叔健康宝典。 烫完脚，躺进被窝里，开始例行性对丫头的调戏，给邱滢买了手机后，想入睡困难了，那粘糊劲儿，啧啧！ 幸亏这时的手机有够落后。 不过，老司机彭韬认为，要是有个香喷喷的大姑娘邱滢搁在被窝里，就是啥也不动，也是极好的。 完美的日子就在不远处招手，任何懈怠都是犯罪，享受主体就是身体，得到短信形式的睡前吻后，彭韬又一次励志，我要锻炼！ …… 谁也不知道，其实好险！ 睡梦里正在龌龊不堪的彭韬可能不晓得，他的家已经被踩点了。 若不是刘国江今晚进去，被人家搬空了一点也不新鲜。 为啥是他家？ 无巧不成书？ 有点吧，他家附近，规整的独院不多，合住的为主，空着的更少。 专业人士要下手，彭韬家条件最理想。 是有人盯上他的货了？那不至于，混那一行的还秉承老传统，破家值万贯，反正没啥人，仔细耐心的翻找，一定有收获。 另外，行家就是行家，他们眼力极强，很少走眼。 刘国江走路的架势直接就让他们吓破了胆，人家那是正经的高人，躲远点，可别落手里。 千百年来，送官前吊起来抽断两根柳条是标准作业。 遇上力气大，下手没谱儿的，直接打死得多悲催。 躲远点吧。 …… 每到期末，学习气氛陡然紧张，教室、图书馆都是各种占座，为了避免挂科，彭韬打算也抽时间看看书。 现在的老师们下手狠辣，好坏就在他一念之间。 只是身边有了个姑娘，人家似乎对学习就没上过心，彭韬好几次都纳闷儿她咋过关。 问了两次，人家轻描淡写的表示，不难啊。 她可以不急，彭韬不成。 他有预感，老妖婆在等机会，恐怕期末考试最后出成绩就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咋办？ 虽说他没有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可好歹也是按时出勤，正在享受大学生活。 万一给挂科了，麻烦不说，膈应人啊。 彭韬琢磨这事儿好几天，悲催的发现竟然束手无策。 他把这个苦恼跟邱滢一说，这死丫头除了笑话，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馊主意一出，把彭韬都给吓住了，她内心这么强大？ 无奈，彭韬请教能耐人潘老板。 瞅着老潘那上气不接下气的作死样子，彭韬真想把这货碾碎了填蚂蚁窝里去。 “让你出主意呢！不带这样玩的。” 老潘好不容易收住，“兄弟，你是怎么数落我的，现在有这个，这还叫事？” 说着，他做出了数钱的动作。 彭韬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没想过，若这么干了，这个大学生涯就太不纯粹了。 等彭韬说完，老潘用特瞧不起的语气说，“那你觉得大学就跟社会上不一样？说出去，你自己信吗？” 不信，彭韬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忒钻牛角尖。 老潘从彭韬脸上表情就知道他赢了，可是不容易，能在讲道理上胜出，潘老板从未如此爽过。 “得嘞！兄弟，咱哥俩就不说外道话，事儿我给你办，我有个哥哥在你们学校管点事，他一准儿给面。” 他所说的哥哥可不是他真有这么个亲戚，京城人亲近的叫法，大小都未必准确，甚至都不一定熟悉，可这哥哥一叫，让不懂的人就错觉了。 彭韬是懂的，他赶紧拦着，“可别为难了，不是多大事儿。” 潘胖子哈哈大笑，竟然直接掏出电话来就打过去。 得嘞，这个大概是真熟。 彭韬又一次见识到了潘老板混世界的顶级能力，在他嘴里，彭韬是某个神秘人家的孩子，本事能耐大到让人害怕。 别人害不害怕不敢说，彭韬听着都嘀咕，咋收场呢？ 等老潘撂下电话，彭韬真想问一句，人家能信吗？ 如他所料，潘总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妥啦！” 估计是吧，不过做人做事咱有规矩，“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老潘大手一挥，“没必要，你就甭管了，都交给我。” 他这么说，彭韬反而嘀咕起来，大多数时侯，老潘都是不靠谱的印象。 事情到了这儿，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如果彭韬再换途径，等于是把潘老板给卖了，也给自己打上不地道的标签。 唉，这个破事儿整的，彭韬没想到会被此事打击了。 第48章，人生导师的赶脚 滨城又崛起了一位企业家，少有的非化工产业链上的。 因为有庞大的石油化工产业基地，临港人逐渐就衍生出产业来。 刘老四发财了，但没人瞧得起，他那钱赚的不硬气，也让人眼馋。 要立足临港，必须换个活法。 彭韬给他指了路。 每一条路都需要大量真金白银扔进去。 他刘总别的没有，就他娘的愁钱没地方花。 太详细了不懂，没事，彭兄弟说了，花大价钱请人搞。 回忆从认识彭韬到现在，刘老四心里都是愧疚，自己那么不讲究，可人家多仗义。 两家新公司都组建完成，虽说还没赚钱，不过刘老板油然而生了成就感。 就连一向看不起他的姐夫也在酒后吐真言了，说他搞得不错。 摊子铺开了，刘老板不知道为啥心里不踏实了。 他决定去京城一趟，不听听彭韬的话，不行。 想起过往，刘老板认为自己不能空手去，老脸得要啊！ …… 刘老板完全被眼前的造型给镇了，合着彭兄弟已经玩儿这个了，在京城置办如此产业，那得多大的心啊！ 尤其是彭韬说了一句很装的话，不为赚钱，就是朋友来了有个喝茶说话的地方。 文化人的世界好难懂，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平时尽显江湖大气的刘老板被对面一身汉服的姑娘给镇住了，显得浑身都不得劲。 偏生他还觉得非常上档次。 茶艺师表演性质的阶段完事儿，彭韬就挥手让她离开，四哥来了，必须亲自动手。 偷眼发现刘老板那眼神，彭韬就觉得好笑，这些个套路太对刘老板心思了。 寒暄过后，也就是睁眼说瞎话的过渡期结束，刘老四进入正题。 开门见山，上一次彭韬给他两条道儿，他都在推进。 一个是汽车，四哥有钱，有人劝他利用临港的地域优势，整进口车。 彭韬是国贸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老鸟，把握谈话氛围的能力一流。 他只是在听，在想，在看，发现茶杯空了，就续水。 刘老板应该是来之前做足了准备，估计手下人写了不少东西，他能脱稿，算是大长进。 说完车，口干舌燥的刘老板端起茶杯，又一饮而尽，他都不晓得喝了多少。 他看着彭韬，想听听意见。 没想到彭韬做了个继续的手势，连房子的事情一块说吧。 没奈何，刘总继续手舞足蹈，比起汽车那事儿，他更在意房地产，好像这才算高端有档次。 都说完了，彭韬还是认为差强人意，有可取之处，但远没有达到要求。 至少在他彭韬眼里，极其一般。 彭韬觉得可以了，装过头就没意思了，“四哥，我觉得吧，还不够超前，我记得以前咱哥俩聊天，赚就赚别人没有想到的钱。” 刘老四深以为然，“就像你这茶叶店，虽然我不知道，但你小子一定有什么后手。” 彭韬笑笑，摆了摆手说，“这个真没有，修身养性的东西。” 猛地，彭韬倒有了个其实算新的成熟想法。 “其实四哥得跳出临港来，那里还是局限了。” 彭韬说得有些层次，刘老板有些发懵。 还好，彭韬了解他，以纯临港土话为主，过于讲究的词儿没再往外蹦。 到了这会儿，茶其实喝得差不多了，彭韬起身，“咱去里屋说。” “小丽，让国江去找滨城地图来。” 很快，一切就绪。 彭韬回忆着，并加上一些他自己的理解，一份事业蓝图就跃然纸上。 说真的，别说刘老四，再换个文化水平不低的人来，也未必跟得上彭韬思路。 完全是超前的想法，任谁也挑不出可行性的瑕疵来。 当然，要干好这些，需要很多前提条件。 彭韬完全不具备。 刘老四算事勉强可以湊凑，也就是这年头，各地方伤投资都蓝了眼，再往后十年，根本轮不到他这级别的掺和。 刘老板似懂非懂，可是他有个优点，对赚钱敏感，他觉得彭韬两这些简直太尼玛纽币啦！ 脑海里有一种声音不断提醒他，抓住，抓住，一定不能放过。 不成，刚才彭韬说得太快，太多，消化起来需要安静的环境和时间。 刘老四认为他得做一个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兄弟，我今儿不走了，晚饭你也别管我，我得找地方寻思寻思。” 彭韬刚才也是没搂住，说得太多了，当然，那些产业，他不打算碰，没想到刘老四反应如此。 两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散了。 彭韬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激进。 刘老板找安静地方去消化理解。 转天，彭韬上午有课，他是下了课才回来。 刘老四早已等在那里，“兄弟，我想了一宿，还是有点那啥，你再给我说说。” 彭韬手停在半空，“……” 让刘老板彻底理解他的意思，难度不小啊。 好吧，人家大老远来当小学生，态度也端正，彭韬没必要保留。 在滨城，茶叶这一行有不错的发展，到不集中，分布于几条街上。 彭韬给刘老板的主意就是开发一座茶叶城，地点有些偏，在市区的边儿上。 这是现在，伟人说过，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地方是偏，交通却便利，好几条连接南部区县的路都经过那里。 所以，这一片荒地具备成为产业集中地的优势。 开发这么大项目，最大的困难就是资金，除非极具战略眼光的投资方和政策灵活多样的金融机构，否则融资非常困难。 资金算个毛线啊！ 刘老板现在有超大号的现金奶牛，完全没必要搞融资。 这时候，融资成本奇高无比，彭韬自己都不敢动那个念头，他也没那个路子。 第二件事，车，关于搞进口车的想法也被彭韬推翻。 手里拿把尺子，敲在地图上，“我还是认为这里最好，路两边全拿下，这些合资品牌，有一家算一家，你就问他，凭咱分资金实力和规划，就这聚集效应，你给不给？” 刘老四手里拿着笔和纸，低声下气的又问，“啥效应？” 就尼玛这个当老板的不提气啊！ 没办法，彭韬一把抢过纸笔，给他写下来，琢磨了下，拼音就算了，太侮辱人格了。 彭韬尽量选择好理解的话说，如果刘老四不理解，那就重来，不能兑付。 万一理解不到位，干起来走偏，显得咱这人生导师多不到位。 第四天，刘老四似乎是彻底理解到位了，因为他提出来的疑问已经靠谱了。 最近有书友关心火匠身体，偏偏因为绑定手机的问题不能回答，就在这儿跟大家说说，上本书之所以停了，是火匠去住院，闯生死关，每天一个病危，以为就此别过了，没想到一款实验药救了命。 现在的身体还是糟糕，不过火匠心态不一样了，顺其自然吧！ 感谢大伙儿的关心。 至于这本书，实在是憋的难受，每天除了吃药，就没啥事儿了，唉。 第49章，矫正刘老板 “兄弟啊，以前哥做事不讲究，干了不是人揍的事，你还能这么对待哥，啥也不说了，你就看我的，要是哪儿再不行，你直接啐我！” 这话能从刘老四嘴里出来，难得。 “都是兄弟，别说外道话。” 刘老四感动的跟孙子似地。 扭过身来指着一辆崭新没上牌的大越野说，“去跟他们卖车的见面，看着不赖，上次你那车简直就是抽你四哥呢，给你提了一辆，手续自己办。” 哎哟，大大出乎彭韬意料，成就感油然而生，他好像改变了一个人！ 后边儿的话把彭韬又给吓住了。 “往后啊，有啥大事，我还得找你来，可不兴烦的啊！” “那哪儿能。” “这车可真舒服呀！” 当然，此车放个十年八年后都不会显得落伍，就是在城里开委屈了它那澎湃的性能。 邱滢的表现也出乎意料，没打破沙锅问到底，只适当表示了对车的惊叹，至于车凭啥来的，她似乎压根儿不关心。 彭韬也是在某一瞬间突然抓住了她这得体大方。 回忆下之前，邱滢是优秀。 只是心里还有个挥之不去的疙瘩，原本的印象。 到底该相信哪个呢？ 彭韬赶紧晃晃脑袋，把这个无聊透顶的想法赶出去。 …… 刘老板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有姐夫，除了他姐夫，还有他姐夫的一个伙伴。 三个人聚在他姐夫家，专门听听刘老板这趟京城有啥收获。 关于刘老四去找彭韬，他姐夫默认。 另外那个，成田凌，他不认识彭韬，只是有耳闻，他不大赞同刘老四兴师动众，实在不行叫彭韬回来一趟呗。 刘老板大概知道这样不行，坚持己见。 鉴于刘老四以及他姐夫的态度，成田凌没多说话，好歹他也知道，项目的初步设想是人家彭韬。 总是求人的事。 没想到老四在京城竟然待了好几天。 不管那位，成田凌非常急迫想知道彭韬能说出个什么来，现在他知道了，刘老四花了将近百万给人家送了辆车。 刘老四也知道自己必须认真对待，发挥出彭韬的一多半效果来。 把没用的东西都扒拉一边去，地图挂上，拿出一摞纸，最后他给自己拧开几瓶水的盖子。 深呼一口气。 “我先说一句，原先的计划都作废。” “啊！？” 两人对视一眼，满脸的惊讶，成田凌还在其次，老刘姐夫明显感觉到，老四如同换了个人。 “你说说看。” “哎，咋说变就变，你当过家家呢？” “让老四先说，不行再说不行的。” 呼呼！！ 刘老板平生就今天发挥最出色，他几乎把彭韬的设想蓝图一字不差的表达出来了。 更重要的是没有因为表达错误而导致歧义。 成田凌开始憋着气，很快就忘了为啥，他比老四理解能力强，除了一些地方还没理解透彻，总体上，懂了。 还有刘老板的姐夫，神情黯然，他可不是没听懂，而是理解很透彻，彭韬的设想也不是非常难以让人接受。 他忍不住在想，可惜了，要是当初能把人留住多好啊，转瞬，他也知道，人肯定留不住。 成田凌凑近了看那纸上的字，忍不住说，“老四，你这字有长进啊！” 人要脸树要皮，刘老板蹭的脸红了，字不是他写的。 尼玛！ 屋里挺怪的，刘老四大口大口的喝水，刚才他流失水分太多，需要补充一下。 他姐夫还在思考。 至于成田凌，他心里边儿相当认可，现在他得找台阶，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但合则两利才是正路。 “我是觉得吧，那个彭韬还是让老四对接，咱哥俩未必摸得准脉。” 老刘姐夫抬眼看了看成田凌，识时务，知进退，懂得失，虽说毛病还有一堆，就凭这几条，他混到今天有道理。 “那行，关于彭韬，咱俩尽量不出面，一切都老四说了算。” 如何开展？ 大方向有了，资金又不缺，其他羁绊也能解决，那就都不是事儿。 …… 成田凌晚上睡不着，今天他内心是有波澜的，只不过强行压住了。 开车开到那片地，广阔，再看四周，他也认可彭韬说的，这里几年后一定是黄金地段。 怕尴尬，所以他当时没拍手叫好，真是个天才。 更难得的是，人家还只是个学生，将来不可估量。 彭韬的计划已经变了，现在的版本是三连发。 最东边那一块做茶叶城。 南边是汽车聚集地。 西边的那片地因为有个水塘，很适合开发一座高档社区。 成田凌也认可彭韬的判断，滨城只有向南，而这一片，绕不过去。 有机会得见见，成总颇有心思。 夜深了，正要回家，不远处，一辆车缓缓驶来。 嘿！ 事关重大，都澎湃的不能自己，真睡不着，这个激动人之常情。 大晚上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跑来看看，大概提前瞧瞧能舒服点。 此情此景，无声胜有声。 过了今天，准备热火朝天吧，不然就像人家彭韬说的，对不起这个时代。 “哎，对了，老四，你说那个彭韬喜欢些茶壶茶杯什么的？” 刘老四点头，“没错儿，听他说到处淘换呢。” 想了想，成田凌咬咬牙说“下次到我那儿，有把壶你带着，搁我那儿也是糟践。” 彭韬要是知道了，一准儿夸他上道。 …… 大半夜的不睡觉，有些人真是拼了，彭韬则不然，他睡得很沉。 期末就在眼前，彭韬还没踏实，无论如何都要先让自己准备好，让人拿实了可不好。 偏偏刘老四跑来添乱，好不容易打发走人。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今天他回答了自己不时闪出来的念头，现在的日子好不好？ 他再次确定，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 不光是彭韬，连平时对待学习完全不看在眼里的邱滢也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拉回到课堂上。 挂科，据说是个恐怖的事情，迫在眉睫，谁也不敢跟命运赌，只能头悬梁。 彭韬这货不地道，他把邱滢带到学校复习。 他是故意的吗？ 不好说，但实际情况是的的确确影响了其他人，尤其是男生们。 连续多日，两人都扎在学校，每天的难题就是寻找合适的空座，占座，是个技术活儿。 整个学校里也没有彭韬这么狠的，专门安排了茶艺师，研究课表后，专门负责占座。 太爽了。 第50章，吹吹 有前途 雪花飘，冬天到。 混迹了一个学期的男男女女们终于怀着忐忑踏上了考场。 从对学习的态度来分析，彭韬觉得吧，邱滢那丫头才该正经担心着急。 完全不是。 大概她是个临场发挥型的，彭韬多次纳闷儿，她那个学习态度，怎么挤过高考独木桥的。 外语在彭韬眼里是压仓的，其他科目就是背，他上课出勤率也没问题。 就是不确定性太恶心人了，老潘这货，也不来个信儿，到底行不行啊。 看来寒假是不让我舒坦了，彭韬差点恶向胆边生喽。 按常理啊，每个学校都有各自放假的时间，也是相互协调的结果，尤其还是涉及春运，自然不能放任。 邱滢她们学校放假时间略早两天。 彭韬想简单了，他的想法是自己放假后，利用两天，把京城这边安排下，如果没有特别的，他就带着邱滢回家。 人家姑娘和时代不是这么简单的。 彭韬经历过什么？ 国家人口政策大反转，眼下还是控制，想多生个娃可不行，后来不是，你想多生？ 英雄！ 最适合生育的阶段都耗在学校，那不行，国家特意出台政策，休学生娃不是事，结婚最好，没有也没人问。 这经历要是让彭韬说出来，得多惊世骇俗，也会使得多少人蛋疼。 不扯太远。 邱滢在家里金贵着呢，已经安排了车子来接她。 “啊？” 彭韬有些反应不及，主要还是没转过弯来，他某些龌龊的思想可以浸猪笼的。 邱滢被她家来人接走了，还如此宠着，不一般呀。 根据她的态度，彭韬没露面儿，不过他猜测，有很大概率是邱滢她们家知道些了，或许不肯定，但国人这方面的能力一流。 …… 关于考试那事，彭韬不放心，又问。 “放心吧，我那哥哥跟我保证了，只要不捅破天，绝对没事儿。” 潘老板的话让彭韬根本没法安心，怎么听，都是个酒桌吹牛的套路话。 “到底行不行啊？” 彭韬稍微刺激了老潘，这胖货越发没个正经了。 潘老板人生中又又又一次遭受了质疑，身为混街面儿的能耐人，不能忍。 他必须让彭韬知道后果，没有两顿火锅走起是不行的。 天冷了，彭韬这里的小厨房来了两次涮火锅，被彭老板改良版的。 涮锅子，得丰富，不然时代走远了，人还原地踏步呢。 老潘这货有一样好，来蹭饭吃，不空着手来，不是酒就带羊肉卷，反正让人舒服。 没其他辙，彭韬把不安收回来，都放在准备食材上，对待吃，他只要有条件，绝不含糊。 吃到一半，几个人都停下来缓缓，刚才一通操作，实在太猛了。 “李焕呢？最近没听他什么信儿。” 潘老板脸上猛地多了三分舒坦，笑嘻嘻的说，“他被派西北现场了，哈哈，那叫个苦哦。” 卧槽，还尼玛苦，若不是一辈子在那里刨食的，绝对是正经的天堂。 朴实的民风。 粗犷的景色。 纯天然的美食。 彭韬拍拍老潘这货的肩膀，“李焕不地道啊，那么好的地儿竟然不喊你去，你说你们这交情怎么弄的？” 啥意思？ 潘老板刚才完全顾着吃了，根本没喝多，脑子够清楚。 彭韬指着桌子上的羊肉片，撇撇嘴说，“这玩意儿也就是搁在咱京城，到了他那，没人吃？” 这顿饭老潘吃得再也不是津津有味儿，因为彭韬在言谈举止中大量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将西北那种独有的美在对比中放大。 彭韬为人严谨，哪怕是吹牛逼，也要掌握好可信度，为啥总有人吹呲了？ 因为过分夸大甚至神鬼化，傻子都不信了。 彭韬不然，比如刘国江是相当熟悉那边儿的，他感觉到不对，只是哪儿错了，他愣是说不来。 高手风范就是如此，看完此章节，望广大群众总结过往，发扬优势。 吹吹，还是有前途的。 潘老板已经坚信李焕不仗义了，那么高档次的地方，竟然没自己的份？ 不成。 …… 今天潘老板来有件正事，他没货了，想从彭韬这儿匀点过去。 结果就是他给全忘了。 满脑子都是彭韬给他灌输的那些破烂事。 彭韬呢？ 他是预备盘点库存，安排后边儿店里如何运转。 要过寒假了，多美好啊，一定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宅些日子。 老潘一来，得，全耽误了。 店里的事好安排，他又不要什么营业额，准备些套装，过年了，万一有人需要送礼用呢？ 这个必须搭配好，一定得在文化沉淀和表现上做出文章来，拿在手里就看出与众不同来 像某些人走歪门邪路，酒里边儿放手表什么的，也许当下显得值钱，可过去再回头琢磨，俗不可耐。 彭韬宁可自己这里一套也出不去，也不干那活儿。 另外，他自己也仅仅配组了一百盒，彭韬心里憧憬，将来要是牛逼透了，这些东西若有幸存下来，那得啥价钱？ 小本经营，得多替自己考虑，于是这厮又拿了十套，藏在家那边儿。 万一那个啥了，嘿嘿！ 刘国江越看越喜欢，这么配起来，真好，“咱卖多少钱？” “八千八百八十八！没折扣。” 嘶嘶嘶！ 刘国江他们听得有些傻，彭韬这边东西不便宜是真的，可也不至于贵到这份上吧！ 彭韬根本没那个觉悟，“就这我还亏呢，说实话，不是熟人，不给啊。” 哎哟，我的小爷耶，也就您自己当宝吧。 反正没人信，就是刘国江这么服气的也算上。 卖不掉更好，彭韬才不在乎。 …… 京城里数得上的年货有这种，彭韬都预备了些，主要图个喜庆，那种特贵的没整。 拿回去给老娘，让她老人家走亲戚用，肯定对她心思。 正要走，李焕那厮带着潘老板打上门来，说啥要讨个公道，“我打西北就听说你糟践我呢！” 彭韬哈哈大笑，“你吃香的喝辣的，我跟老潘跟这儿啃窝头，你好意思？” 然后他又冲老潘，“您可不讲究啊！” 今儿又走不成了，现在路上酒驾还没人管，但那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李焕带了彭韬所说的好羊肉。 稍事准备，开搓！ 潘老板伸出大拇指来，“这几十年的肉都白吃了，没得说，没得说！” 啥叫爽，吃过后不管狼藉，端着茶水一边肚挺！ 李焕嘴里还有牙签呢，扭头看到堆在角落的礼盒，“啥玩意儿？” 第51章，做人必须讲究 做人必须懂些花言巧语。 没能耐的让李焕这么冷不丁的问，搞不好就显得没交情。 人与人之间，经常就是一句话或者一件事，完了就是完了。 彭韬绝不会犯低级错误，“过年了，准备了一批礼盒，有好朋友要是送礼，也有个备选的。” 李焕眼珠子转了转，没继续问。 但是老潘会来事，起身凑过去，“这得不少钱吧？” 彭韬如何不晓得，呵呵一笑，“嗯，我也没打算赚什么钱？” 亏心不亏心，你敢摸着良心说吗？ 价格说出来后，李焕都心颤了颤，扭头看老潘。 老潘那货也知道自己在价格体系上拿不出手来，他打开一盒，看了半天，也不敢确定彭韬是不是真没赚钱。 “东西必须得好，大过年的别图便宜，那还不如不送。” 绝对硬道理，李焕和老潘深以为然，只是彭韬的价儿……？ 先放放。 彭韬后边儿的话才叫一望无际，没人能不服。 “你们别看这个，后边儿给你们留了，既然都过来了，一会儿就带回去，省的我跑一趟。” 刘国江心里异常狐疑的叫着卧槽卧槽卧槽…… 亲眼看着彭韬真从后边儿拿出来几个礼盒，李焕和老潘还能不正经感动？ 此事办的真是讲究。 问题来了，大家都走动走动可不能一头沉啊，让人家空手回滨城，传出去不得叫人啐一脸？ 可手底下啥都没有啊！ …… 彭韬是把车装满了回的家，一路上他就憧憬，老爹老娘看见自己得多高兴！ 还有，今年新房过年，恐怕跟往年不能一样喽。 某些场面还是被影视剧给忽悠了，家长里短的，哪儿来那么多感情细腻的表达。 最真挚的亲情是最简单、最直接的。 老娘那疼儿子的眼神不会错，老头子也是强装的矜持。 “吃面！” 这个是彭韬最得意的，怎么也吃不够。 “你买这些做什么？” 好几箱酒，都是正经的国酒，还有烟也没少装。 彭韬没奈何，李焕和老潘一大清早就赶了过来，愣是给他塞满，得亏那车能装，不然装不下他会暗自心疼的。 听说是还的年礼，老娘顿时满脸放光，以前家里何尝如此宽裕过。 她最会归置东西，“一会儿你开车，咱放新房车库里去。” 距离搬家日子还有几天，彭韬打算好好放松下，反正那边儿都是新的，老房子里边儿基本不动。 如果是老爹老妈做主，准热闹了，破家值万贯，根深蒂固的很。 幸亏家里有老姐，鉴于自己话语权等于没有，他就偷偷通知了老姐。 她那霸道性格，刚好拿捏爸妈，彭韬心知肚明，他只在老姐还略不自信阶段给鼓了鼓劲儿！ 大获成功！ 搬家那么老大的工程就变成了仪式，一辆车把随身的衣服拉过去，当然少不了更具象征性的炒菜锅。 通知了一些亲近的人，凑一块吃个饭，齐活，圆满。 这个彭韬不敢使绊子，会被打出屎来的，到时谁拦着也不行。 合计来合计去，家里就没他啥事儿，完全可以出去浪啦！ 彭韬觉得有必要在睡眠问题上做出调整，多睡，中医理论中，睡觉是相当有效的身体修复手段。 不然也没啥事可干。 事业那玩意儿根本就不该现在考虑。 学习就更扯了，让胸无大志的学生假期刻苦努力，本身就是一种笑话。 去找个妞儿？ 彭韬认为可以有，邱滢那丫头着实可恶，她跟着她妈妈回了姥姥家。 那里地形不利，整个居住区远离建成区，是某个单位的自主管辖区。 彭韬要过去也不远，但会立即暴露，他没所谓，邱滢坚决不同意。 也就是说，相当一部分寒假里，两人是不好见面的。 那还能干啥？ 但是有人打电话来，说高中同学们要聚聚，邱滢不来，陈宫那厮已经投奔万恶的资本主义。 那还去个屁呀。 若不是怕老爹老娘鞋底子抽，彭韬都想开车就走，随便哪里去转转。 终归还是没敢。 …… 百无聊赖的时候，刘老板跑了过来，“兄弟你不对啊，回来了也不说声，我好给你接风！” 彭韬都想哭，他真不愿意让刘老板抓住，给按在那里摩擦！ 重点是，那两个项目的事，他觉得实在没啥可讲了，丰富一下细节，开动就是，一帆风顺不可能，遇事不慌，推着走不就得了。 “你得跟我走一趟，没你一旁看着，我心里不踏实。” 彭韬是连拉带拽让刘老四弄到他的新公司办公地。 气派是够了，硬件设施齐全，像回事儿了。 彭韬没到处乱窜，给人落下个所谓专家嘴脸，那才丢分。 他就坐在刘老四办公室里，没事就闲聊，有事儿呢就顺耳听几句。 开始呢，他的心思不大，人家的事业开创期，来点不疼不痒的建议就可以了，谁家不是牟足了劲干呢？ 大半天后，彭韬有些坐不住了，他以去厕所为由转了一圈，回来就眉头紧锁。 印证了猜测，彭韬真替刘老四难过。 没错，刘老板的中层管理人员基本都有，可真干事的似乎没有，这就是他起疑的原因。 来找刘老板汇报的，啥事儿都有，鸡毛蒜皮的事也比比皆是。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管理层没起作用，失灵了。 所以彭韬去观察，重要的职位都有人，每一个人都清闲自在，老板却忙死。 彭韬认为大概率是刘老四这边的问题，没有充分信任和放权。 作为他这个层次的老板，只要抓住两件事就舒服，钱和人。 别的，根本不用事无巨细。 彭韬转头看了看刘老四，唉，他恐怕很难拿捏的准确。 他没急着说，他了解，这里边儿的人和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就说那帮衣冠楚楚的家伙们，绝不是刘老四弄来的。 他彭韬，才是正经的无关人士。 “你可真够忙的？注意多歇歇，别别累坏了。” 刘老四老板哈哈大笑。 得，没听出来。 “别闹了，这可是企业大事，我哪儿能瞎说。” 彭韬一听说提意见，连连摇手，绝不是客气。 他没能混过去，刘老四压低声音，“兄弟，你不会看不出来，有人在看我出丑。” 这才对，你自己要是不知道，不如扎马桶淹死了算。 人与人之间，斗争就是前进的动力，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就是啥都不干。 “简单。” 第52章，要骇猴得杀鸡 各司其职？ 没错儿，彭韬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上学上的脱离了出身，老把自己拔高成顶级人才，也是某些人捧的。 刘老四这边问题很复杂，与其费劲巴力让他懂那么多所谓的管理经营知识，不如贯彻一个简单道理。 不管你几个方向来，我只一路去。 公司是有组织架构的，部门都设置了，那可不就好办了。 经过彭韬点拨，刘老四猛捶自己的猪头，这些日子让人给整懵了。 没多久，第一个倒霉蛋进来了，事儿不大，小姑娘也懂礼貌，请示刘总来了。 彭韬真替这女孩儿惋惜，胚子不错。 刘老板此刻已经精神焕发，就等着以事论事呢！ 他也是真有钱，公司草创阶段，看看，课长、部长、总监、副总，养了一圈。 按照彭韬给的主意，就刚才那份需要签字的单子，刘老四让他们就在这儿倒查，是怎么到了他刘总跟前儿的。 “我说那位……对，就是你，懂不懂规矩？这是你抽烟的地方？” 谁也没想到，彭韬来了这么一手，那位被彭韬说的人好像是个部长，官不小了。 他的脸腾的红了，正要发飙！ 你特莫算哪根葱？ 然后话就像屎一样憋了回去，刘老板已经起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他不懂事，回头我说他，兄弟你别生气、别生气。” 只要还在乎那份工资，绝不敢放个屁出来。 彭韬有派头，翘着腿，品着茶，没再说话。 一唱一和的，屋里那老几位额头冒汗了，不对啊，刘总要干啥？ 唉，平时真惯出毛病来了，老祖宗的话都忘了，杀鸡儆猴，人人皆知，却是效果最佳。 不光这几个，刘老四找寻别人的毛病，借题发挥，这种招数用的溜儿，以前思维没转过弯来。 今天，他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反正这个公司暂时没啥着急的业务，那就折腾吧。 彭韬认为对公司是好事，不然还按照之前那样，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收拾痛快了，刘老四又拿出个词儿，岗位职责。 说白了就是立规矩。 彭韬也看出点什么来了，刘老四没举起屠刀，就光敲打敲打。 里面的事儿如他预料到的，很复杂。 没过深掺和是正确的，不然里外不是人。 刘老四说要去吃野味儿，被彭韬严词拒绝，他还告诉刘老板，为了人类与动物和谐共生，请不要食用野生动物。 目送彭韬扬长而去，老四捏呆呆发愣。 …… “他都说了什么？” 姐夫同志是知道公司出了点状况的，只是碍于情面，他没直接与成田凌起冲突。 争夺话语权跟控制权，华夏任何层级都是必由之路。 今天的重点不在于彭韬说了什么，在于他老刘做了什么！ 多年来，如此挺直腰杆子跟姐夫说话次数不多。 老刘判断正确。 姐夫哥刮目相看了，尤其是他处理过程，虽说经过了彭韬提醒，可拿捏程度是他自主完成的。 质的飞跃。 同事么，姐夫哥也慨叹人家彭韬分寸合适，只提了醒，没介入。 至于成田凌，估计那小子也没咋地，正常出牌而已。 也许别的他都分析的很透彻，只在彭韬那里走眼了。 上辈子他的最高职位就是个大区经理，说实话，跟高瞻远瞩啥的靠不上边儿。 回到当下，就凭借超出太多的时代混迹。 彭韬有一点值得高兴，受打击多了，就对社会的残酷性认识深刻。 也因此知道自己吃几碗饭。 现在的所作所为还在他认为的可控范围内，真哪天不知死的跳出来指点江山，齑粉知道吗？ 不知道的回头问彭韬，他就那个状态。 …… 人家如何在斗争中求生存，彭韬躲远了，这次没想到刘老板办事仗义，直接把彭韬车装满了。 啥都有，反正就算闹天灾搁在家里隔离，这些东西够造俩月的。 要不说刘老板实诚起来忒可爱呢。 哪里放？ 这事儿彭韬不适合做主，越权不能做，赶紧跟老妈汇报。 不出所料，老太太出手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归置的井井有条。 因为彭韬奉献年货有功，晚上特意多加了两个菜供老爷子品酒享用。 彭韬脑瓜子转了一圈回来了也没搞懂逻辑思维，“真好……！” 饭后，彭韬如老妈所愿，陪着她在厨房收拾，他主要还是看着，随时答应老妈的话。 他判断正确，老太太心思膨胀了，又关心他那女同学的终身大事了。 说起邱滢来，彭韬也觉得无语，她家里边儿这次操作真够狠的。 两人见面的机会就不要幻想了，电话偷偷说情话都费劲。 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压根儿就没信号那玩意。 就算有，不举着嘶吼恐怕没那么简单判断对方说啥。 短信是有的。 今儿编辑好发出去，运气好，明天看到。 时代啊！彭韬就这么束手无策了。 列位，像他们这样处于热恋中，就是煎熬。 有办法没有？ 彭韬想有，只是顾虑邱滢在家里的情况。 万一为了这个，打成一锅粥，连年都不过了，划不来。 目光回到家里，姐姐终于绷不住回家了，她怕是跟自己意思差不多。 老妈的态度则截然不同，要是彭韬去占便宜，敲锣打鼓送上前线，轮到她自家闺女，一样的严防死守。 绝大多数人家出奇的相似。 高人给挑选的日子到了，彭韬家热闹起来，没多少活，光应付那些压根记不住的亲戚就是个累死人的活儿。 彭韬咬牙坚持，这是老娘期盼已久的高光时刻，演砸了谁也承受不起那怒火！ 没瞧见老爷子都乖乖的听从安排呢。 彭韬和老姐最坑了，被好些人惦记着，老彭家突然抖起来了，自然就成了优质资源。 吃了那最重要的一顿饭，回到家里边儿，彭韬跟散了架一般。 看到老妈还要撑着收拾，他爬起来拦住，“咱还得活呢！要是累死了，咱买这个房干嘛？赶紧上屋里歇着去。” “没事儿，我不累。” 彭韬不听，“累不累我都知道，听我的。” 老娘还要固执，“多乱啊，我收拾收拾就好。” “明天收拾也一样，爸，爸，您管管我妈来。” 老爷子是核武器，不可轻用，关键时刻得拿的出来。 彭韬妈妈没继续坚持，她真累坏了。 第53章，发现了天大秘密 彭韬的房间在楼上，紧挨着露台，晚上睡不着看星星也是极好的。 只是拿着望远镜，再没有那道模糊的身影了。 是该惆怅呢？像个二比文艺青年似地赋诗一首，显得咱多有资格挨抽？ 又或者让这种事成为青春期撞上更年期的储备回忆？ 早晚是有那一天的到来。 还有那个制服姐姐，彭韬越发认为她就是她了。 理由没有，直觉告诉他，可能性不低。 …… 邱滢那里终于传出好消息，她要回来了，北方很看重一些老传统，特别是不能看娘家灯。 在姥姥家过年是决不允许的大事。 当然，事实证明那只是一个不明所以的额度诅咒。 约定俗成了，大家还是遵守的。 邱大小姐犹如关进了看守所，跑出来就疯的让彭韬想把她再扔回去。 彭韬头一次知道人的精力可以如此旺盛，她似乎还有点尽量矜持来着。 逛街，是个考验综合素质的活儿。 只有少许的甜蜜奖励，根本不成比例，彭韬的个性是需要什么，一次性买够，绝不把生命耗在逛上。 姑娘们不同，买什么或者买不买不重要，她们在意的是过程。 煎熬啊！ 这几天彭韬反复折腾作死，不住的表示要登门拜访岳父岳母大人。 自然得到了丫头强烈反击，她没敢以牙还牙，大概是知道彭韬妈妈多巴不得自己去呢。 忍气吞声了几天，邱滢开始气敷敷的动手，她还警告，再胡闹，就往脸上招呼。 彭韬倒不在乎，他实在是闲的，终于，他想出了好玩儿的事，赶集。 到了年根儿底下，论热闹好玩，还得是村里的赶大集，比城区逛街档次不知提升了几百倍。 说去就去，每天都有集，只是各个村子轮着来，彭韬打听好，开车拉着邱滢到处赶场。 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一种说法，互相接受各自的不喜欢又是一个态度，邱滢并不怎么喜欢赶集。 她认为东西没有品质保证，尤其还有那些小吃，卫生堪忧，每次看彭韬吃得香甜，她脸色都不大好。 彭韬没太注意。 终于，年前的最后一个大集上，彭韬和邱滢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过年了，谁家都要买春联、福字、剪纸画什么的，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 彭韬瞧见了站在凳子上，拿着挎包负责收钱的老姐。 活脱儿就一个混迹江湖的超级小贩，任谁也想不到下午她回到家搞大变身。 谁有这大本事？ 根本不用问，彭韬稍微寻找了下，那老哥身影就出来了，正忙碌着。 想了想，彭韬拉着邱滢往后退出去，此地不宜久留，回头让老姐看见，都尴尬。 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姐夫为人相当靠谱儿，老姐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就是选对了人。 彭韬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邱滢，不好说。 晚上吃饭，老姐一本正经的说跟同学逛街，彭韬竟然没有丝毫奇怪。 …… 过年就是个仪式，更是个念想，为了这个，人们会把自己折腾个半死，真正开心的恐怕只有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吧。 彭韬试探了下老爷子有没有退休享清福的意思，被白眼了。 老妈倒是开通，只要有孩子给她看，无所谓。 算了，可不敢招惹了。 年，就这么热热闹闹又几乎毫无痕迹的过去了。 彭家最大的变化就是搬家了，离开了原来那不怎么宽敞的房子。 只是对那里，彭韬一家人怕都有自己的记忆在那里。 卖掉和租出去都被否决了，老妈承担更多，“隔三差五的我过去转转，稍微拾掇拾掇就行。” 水电气是很重要的设施，长时间不用，非常容易出安全问题，很少有人会想到。 彭韬没来得及开口，老爷子就说了，“过几天我单位几个师傅过来，都给看看，要是没问题，咱报停吧！” 老爹还是厉害的，想事情全面的多，找人过来先检查，他可没那个意识。 问题来了，从回来那天算，老头子没问一句关于他在外边作妖的事。 是真不关心还是忘了？ 不能够，自己是亲儿子吧，您老没有点把关的意思吗？ 真没有。 这都快开学了，老头子根本就跟忘了一般，还有老妈，整天倒是乐呵，鸡毛蒜皮的事她管，其他的一概不理。 就连姐姐那么明显的不正常，她都跟没看见一样。 可以啊，您二老境界太高端脱俗了吧。 快开学啦，彭韬犹豫了好几次要不要跟姐姐挑明了。 终归无法迈过那道坎儿，她非常担心自己过分介入，改变了进程，彭韬无法接受。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重新来过，他必须在保护自己最重要人这件事上成功，绝对不允许意外。 目前为止，一切都良好。 …… 刘老四后来就没再骚扰，彭韬若不是临走前看到车库里那一堆都把那老兄给忘了。 他没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老四同志遇到了难处，他怂了，接茬儿回去扒拉土疙瘩。 第二，他赢了，对面没还手。 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彭韬懒得介入，他们的事业，自己已经不该碰了。 得了一辆车，不如换成钱啊！ 没个学校开学时间都不同，尽量错开，减缓铁路部门的压力，彭韬是相当知道那人挤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邱滢她们学校太不像话了，用彭韬的话说是放了羊，比京城师大开学整整晚了两周。 当然他也明白，时间刚好也不行，邱滢她爸妈到底何方神圣，只要有机会就严防死守。 正常上学期间又放任不管。 他是怎么也琢磨不透这是啥路数，说句不要脸的话，彭韬如果铁了心要得手，邱滢那身子则么可能留到今年过年？ 临走前，他礼貌性的跟李焕和老四通了电话。 李焕又搞了个病，说是得出正月才能好利索，这个猥琐之厮……！ 但是刘老四依然热情，非要组织一顿叙旧的酒局，彭韬给吓坏了，那帮哥们儿们，凶残不要命，自己去了就是送命。 彭韬坚决不去，好话说尽，最后用苦情手法才勉强过去。 这过了个年，刘老板做人做事似乎又进步了，他自己没来，打发彭祥给送了好多油票过来。 拿在手里，彭韬那叫一个不适应，如此古老的东西还在发挥作用啊！ 想想往后，油卡都不算什么，直接一扫而过的时代…… 第55章，快乐不是讲究来的 邱滢妈妈够狠，没有车，她自己也跟着坐火车到京城来。 丝毫不给机会，有用吗？ 你这是担心啥呢？ 彭韬已经不想说啥了，有悖伦理，回头娶家来了，再想起今天会尴尬的。 您老爱折腾，也行，高兴就好。 邱滢抱怨说三个大箱子，这个就是国人的思想问题了，啥事都不愿意将就，其实好多东西真心用不到，哪怕有用的，也大都能替代。 包括人在内，地球不会因为缺谁就不痛快的转。 彭韬回家就带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一个双肩背搞定。 那边儿可倒好，宿舍里有的，都要拿着，累不累呢？ 谁自己知道。 最近彭韬听见个事儿，大忙忙的赶飞机，多紧张啊，您老收拾行李时能不能长点心。 不能。 五个人，嚯嚯嚯！竟然带了一百二十一件，导致机场因此拥堵。 彭韬觉得这样的人决不能共事，她们活得太自我了。 …… 终于可以玩把狂野感情宣泄，邱滢完全不能抵挡彭韬的热情，也就是他没那个心思，不然她妈妈的严防死守显得那么没劲！ 这年头思想碰撞太多了，姑娘们有的坚持，有的放任，总体上用社会科学定义，混乱。 关于那事儿，邱滢她自己就没立场，摇摆不定。 彭韬愿意也能理解，交会之际，总有人因此陷入了困难。 开学时间也是京城最美的季节，踏青是种享受，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绝不会浪费。 彭韬这货肯定不会忘了。 “踏青？” 邱滢也开始憧憬起来。她和彭韬不大一样，喜欢的角度不同。彭韬更喜欢就两人，找个清净地方，山青水秀最好了。 京城北有座水库，很合适。 “就俩人啊？那多没意思。” 邱滢极少这么直接的表达出来了想法。 “还有谁去？”，彭韬在自己学校太普通了，几乎没有特别有深交的人，哪怕原先宿舍那几个也算上。 彭韬总能发现人家的不成熟，自然的就会形成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隔阂。 没谁有错，谁让彭韬是回来的，他不一样。 邱滢难得有想法，彭韬认为该支持。 现在轮到邱滢不知说什么了，好像她的好朋友跟来也不合适啊。 “我跟她们商量一下吧？” 彭韬点头同意，“成，回头咱俩得去买东西的。” “哎呀，好久了啊。” 经过彭韬提醒，邱滢也想起了那次野餐，没留下美好回忆的那次，失败原因似乎就是自己突然闯入。 噗！ 邱滢忍不住乐了。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想起个好玩儿的事。” …… 只有一个人愿意去，是邱滢的室友，人家也不是单身，彭韬觉得吧，有主的干粮还是别碰。 况且，这位小姐姐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愿意跟邱滢一起出去。 彭韬的经验告诉他，除非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啥？ 给别的红花当绿叶，那需要大爱无疆。 不要相信传说中的拥有者。 妥妥的都不真，都是为了宣扬什么而臆造出来的。 知道也就知道了，彭韬没过多去纠结，反正朗朗乾坤，作妖也得有那个能耐。 男生是另一学校的标准理工男，平时应该很随意，今儿特意打扮打扮，他十分不舒服。 女生名字叫华韵，好吧，彭韬承认，也许她是个有内涵的女人。 没自己判断的那么复杂。 为了尽量维持一个平衡，彭韬让邱滢说是借的车。 毕竟这玩意儿被标上了符号，好多人指着一辆车来装笔，彭韬认为自己可以越过那层次。 邱滢和华韵商量好了，一起花钱，最后分摊。 彭韬觉得合乎道理，只是将来关于车又是一个麻烦，上次就觉得不舒服了。 华夏文化沉淀太厉害，很难扭转，以前轿子，后来没有了就是车子，再后来是车牌，国家想尽办法去打破，从来没有彻底成功过。 上有政策，下边就有对策，亘古不变。 彭韬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改变，索性也没必要费力气，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忒不行，就一拍两散。 停车场，彭韬选择等着，人家华韵男朋友不进去，他也不好跟进去，细节该注意的不能马虎。 辛建军倚着别，长长呼出一口气，没忍住来了一句，“可憋死我了。” 彭韬明白，他也是，刚才气氛有些不大顺畅。 辛建军掏出一包烟，熟练的弹出一根，递给彭韬，看来是老烟枪，他哪怕是换了全套新衣服，那个味儿也还在。 彭韬一般不会接，跟好坏无关，没瘾，只在特定情况下点一支，不过今儿他夹了过来，“平时不抽，就这一根啊！” 意思很明显，给你面儿，大家还是融洽些舒服。 点上烟后，辛建军如同换了个人，身体也不皱巴了，张嘴也能口若悬河了。 得，这哥们儿和大多数人都是需要润滑剂的，他的是烟。 刚想说抽烟有害健康什么的，还是别糟践了。 随便聊了聊，彭韬对这个哥们儿肃然起敬。 华韵去年高考成绩不理想，决定复读，辛建军竟然也放弃了拿到的通知书，要复读等一年。 高三一年，先不说时间耗费，更不说金钱上的算计，往大了说，人一辈子才多少个一年。 停下人生脚步来等待，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牺牲精神。 对错其实没必要讨论，也许对家里是非常不负责，总归，他的一生要自己走完。 真有个值得的人陪着，那才叫幸福。 采购疯狂二人组终于出来了，彭韬捅了下还沉浸在放松状态下的辛建军，“赶紧的吧，该咱俩啦。” 老辛原来不是纯厚道人，竟然丢下彭韬，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没想到啊，刚才还让人感动不已，这会儿就想破口大骂他的无耻行径！ 为了表现一下下，你至于吗你，就你那婆娘，跟我家邱滢怎么比！ 吃的喝的真没少买啊，那些东西，彭韬心里是抗拒的，不过没办法，这年头，出来玩或者混，就这些，愿意讲究是自己的事。 彭韬敢对着祖宗牌位说，但凡去讲究了，一定不会有快乐。 人活一世，真正的快乐极少，那就珍惜走起。 有了这个心态，今天一准儿错不了，彭韬心里有底气，那两口子绝逼是好搭档。 大伙儿装模作样的又合计一下缺啥东西。 缺也不能再买了，四个人？再来四个都够吃了。 第56章，冻人的初春 这会儿出来踏青着实有点早，远远望去，似乎已经漫山遍野绿色，可走近一看，就会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顶多就是透着绿。 自己也能干出这么二的事儿来，彭韬忍了忍没啐自己两口。 大自然有其神奇的本事，通过这种方式宣告春天的到来，也把类似彭韬他们这么没有实际经验的人给骗了。 彭韬尽量找了向阳的，矮土坡，辛建军利用餐布做了挡风墙。 几个人还是被冻的要命。 彭韬苦笑，“生活又给我们上了生动一课，想当然的结局是苦涩的。” 始作俑者其实就是他，彭韬可劲儿的赔不是。 当然，今天也不能说一点收获都没有。 蓝天，碧水，影相里边儿还有不真实的青山。 以此为背景拍些照片留念绝对好，特别是想起今天的瑟瑟发抖，也是别有趣味。 不吃了，实在是受罪。 东西收拾利索装上车，然后拍照，再解散，两人一对，各自去享受小甜蜜会更好。 邱滢这丫头越来越没心没肺了，她竟然开心的毫无节制，惹得彭韬脑子里全是新境界的画面。 如果真的那样，谁敢一定说不会好呢？ “你怎么这么看我？” 她还是如此的敏感，彭韬脑子里全是那种事儿，老人眼神就猥琐了太多。 彭韬赶紧收回思路，摇摇手，“我在想啊，咱回去是不是吃火锅，暖暖身子，我担心你冻着。” 啧啧，你上辈子有这张能吃会说的，未必打光棍！ 邱滢不疑有他，满心欢喜，搂紧彭韬的胳膊，满脸都是幸福似地，“我听你的。” 京城吃火锅有些讲究，想要吃到正宗的，就需要耐心，更要运气。 彭韬也是知道个大概的地方，具体位置就靠蒙了。 正阳斋，看到那个破破烂烂的牌匾，彭韬不闹心了，一路上他就在给那三位灌输这火锅与火锅的区别。 为啥有的店好？ 因为东西地道，只有食材地道，味道才能好，否则依靠底料和蘸料来把人的味觉麻痹，那叫个狗屁的火锅啊！ 停好车，彭韬终于又嘚瑟起来，“列位，今儿敞开肚皮吃，看我是吹牛不是。” 反正一路上邱滢说了他好几次。 还真是运气够好，单间有。 老板应该是亲自看店的，一看只有几个学生，也没有任何看人低的表现，这是老生意人的操守。 彭韬很满意。 其实呢，他自己上辈子也没吃过，全道听途说，说是老板会帮着点。 今儿享受到了，彭韬的态度也不错，您就看着我们适合的点，不小气，也不当冤大头。 “我们就四个人，真是饿了，慕名而来，您就捡着咱店里的特色给我们上。” “好嘞！一准儿错不了。” 没多大功夫，锅子就端上来，人家服务员见多识广，彭韬他们没吃过已经暴露。 教会食客吃火锅，也是这些老店铺的特色。 尤其是蘸料最是考究，看似没啥，要真错了吧，味道就差很多。 那就甭说别的了，已经饥肠辘辘了，开动吧。 没想到啊，人家辛建军小两口是真默契。 他要跟彭韬喝酒，别说开车不喝酒，就算没开车，彭韬也警觉多了，如此主动，量不会差。 更没想到那位华韵也是个酒腻子，直接跟自己男朋友对上了。 可把彭韬给看傻眼了，奇人异事啊！ 他压低声音问邱滢，“平时也这样？” 邱滢这丫头也懵圈了，她哪儿见识混华韵还有这能耐。 就他们两个，连吃带喝的，还挺热闹。 三个回合下来，彭韬也吃不动了，他得溜溜肚子，另外呢，类似的平房格局他很有兴趣，喜欢多看看。 嘿！ 没想到出来就碰到熟人，竟然刘建也在。 既然他也来吃，看来是真正宗了，以后想吃了还可以再来。 得知是刘建家宴，彭韬就不合适进去打扰了，他赶紧客气，“一会儿吃完就走你的，就算我孝敬长辈了。” 人家刘建是体面人，哪儿能就让了，彭韬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兄弟，上着学呢。 他直接叫来老板，指着彭韬说，“老孟，我兄弟这桌记我账上，你去厨房看看，该添点什么就上。” 得嘞！ 彭韬已经满满的受伤了，瞧人家这一手，自己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成长不在于是不是回来的，上辈子基础不厚，这一世接茬儿还得练。 “那我进去斟个酒？” 刘建笑笑摆手，“里边儿这就撂筷子，下回吧。” 也行，不在这一回，再说也太唐突，头一回，不合适。 “对了，等哪天你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我上你那儿也行，你来找我也成，有点事聊聊。” 彭韬其实满心纳闷儿，也只是点头，“好嘞！一准儿忘不了。” 回到自己房间，只见服务员正上菜，其实也没啥好上了，话说到了，只能硬凑。 开始华韵跟辛建军还纠结钱的事。 大家去之前说的费用均摊，火锅是临时加的，彭韬要请客，那两位一直不愿意呢。 赶上彭韬回来，邱滢这丫头会说话，“这都吃不了了，你怎么还点这么多呀？” 必须得说，不然会惹得关系难处。 彭韬哪里不懂，他故意笑嘻嘻的说，“我本来打算先去结账的，结果碰到刘建刘哥了，你认识的。” 邱滢赶紧点头，就那个刘哥啊。 “他把帐结了，还非又上了这么多，生怕咱们没吃饱。得嘞！咱几个继续努力吧，别糟践了东西。” 果然，几个人马上都苦瓜脸，火锅这玩意儿一但吃饱了，再想往肚子里面塞，那是极其的痛苦。 “正确姿势就该这样，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 只有辛建军偷偷显示了情商，在一旁故意问，“为什么？” “进来时是饿的，出去时自然该是撑的。” 火锅虽好，但如何控制这个度有些难度啊。 回学校的路上，几个人做了总结，今天是成功的一天，也可以当继往开来的一天。 尤其是辛建军这厮，竟然建议形成制度，定期搞一搞如此意义重大的活动。 彭韬没想反对，上一回大学，竟然没交几个像样的朋友，那也够闹心的。 所以，他是举双手赞同的，队伍不急着扩大，眼前这两位，真心不含糊。 许是怕存了食，彭韬愣是不让邱滢上去睡觉，非拉着她在宿舍楼下转圈。 他可是把仇恨拉足了。 第57章，这顿饭对胃口 彭韬幸亏是有自觉，选专业的时候量体裁衣，大概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他最拿手的就是外语，经过了千锤百炼，搁到现在也完全可以横着走。 专业课不用着急了，其他课程的难度也就有了调整空间。 虽说紧巴，还算过得去。 那么彭韬就有了校外嘚瑟的时间。 人家刘建约，彭韬说啥得上心，不说别的，在茶叶上没少赚人家的，加上一顿火锅。 彭韬约了时间，刘建也没问题，就是他提出要个清净地方。 他自己没地方？ 有，不够清净。 自己那个茶庄呢？ 估计也不行，否则就直说了，何必再特意嘱咐。 那没办法了，就自己家吧，还不行也没辙，他彭韬也就这点本事了。 …… “你这儿拾掇的不赖，” 刘建对彭韬这个窝是赞不绝口，说是有意境了，是文化人的家。 凭彭韬那么老厚的脸皮都让刘建夸的有些坐不住了，他赶紧去厢房取了一块铁饼出来。 刘建今儿状态不错，继续打趣，“哎哟，真不容易啊，你舍得拿好东西出来了。” 不能老让他能耐，彭韬问，“你知道这个？” 刘建愣了下，摇头，一点害臊都没有。 “让你说着了，确实是好东西，不是最贵，但味儿最好。” 刘建也大体了解点茶的知识，他点头同意彭韬的话，不矛盾。 比如有一块茶砖，拍卖价格上百万，够贵了吧，但是不能喝，完全不能入口，它已经化身了，跟资本捆绑，如果打开来喝，几乎不值几块钱。 谈正经事儿前的零碎很多，加上有了交情，自然更随意。 有的没的，刘建似乎真有点事儿，他倒不是如刘老四那样的彻底信服彭韬，他更多还是找个投脾气的人排解下。 刘建有理由郁闷。 头年，他盘了个店，不止京城著名，世界上都有名气。 就在那条街上，三层楼，面积有小一千，全是大店了，专营古玩玉器。 但凡经营得法，光是接待旅行团就够吃够喝，偶尔再吃个棒槌，这店妥妥的下金蛋母鸡。 嘿嘿，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刘建的店赔了。 当然，人家刘总家大业大有的是洋蜡，可以不在乎这点。 但有违一个买卖人的传承。 成功的生意人，决不允许自己的失败，比如刘建就是这号人。 彭韬觉得牙碜，他混迹江湖时，也曾对天发誓，能开个这样的店就是这辈子终极目标。 扭过头来，看人家，店无所谓，面子上过不去。 差距大的没边儿。 好长一段时间，彭韬对自己的现状是满意的，并不想扯开步子，原来还有没有对比哟。 彭韬很快又调整好心态，这是他混日子的依靠，不然活不到那时候。 从刘建嘴里，他基本捋清脉络了，这家店投入很大，回报率太差，关键是养着一帮人，费用可不低。 没有点像样的交易量，根本不行。 刘建的问题彭韬看出来了，太不当回事，做买卖就是如此，老板不着急，就别指望人家替你急。 除非你有特别的经营模式。 有没有呢？ 彭韬知道，有，而且应该有人闷声发大财呢。 像刘总的店，卖货不是问题，亏损状态是因为来源渠道不畅造成的。 彭韬试着分析了下，他没猜错，刘建是知道的，也是，不然他凭啥混这么个身价。 “哪天吧，有空我带你去瞅瞅，走，咱俩去吃点东西。” 彭韬赶忙说，旁边有几个小店不赖。 尼玛，人家没看上。 刘建脸上没表现，不过从不容置疑就能知道，他怀疑彭韬对京城了解程度。 倒是不远，门面同样不起眼。 里面照样一般，非要组织语言夸奖，就是干净。 看刘建的做派，一准儿是熟人，根本不用人招呼，就自己找个角落坐下。 “老规矩吧。” 服务员听见了，根本没回答，只做了个手势。 彭韬闻出味了，“是烤肉啊，还没吃就知道地道。” 刘建讶然，“行，你还真知道，不赖，这么着吧，有空我带你，咱把京城这些够味儿的小店都吃一遍。” “那咱不成吃货啦！” 刘建拿起壶，彭韬赶紧抢过去，给两人倒茶水。 人家刘建不喝，用来烫碗筷，彭韬露怯，他差点端起来喝了。 这烫碗筷不是南边的，啥时京城也流行了？ 这顿饭太对彭韬口味儿，他是丁点客气也没有，甩开腮帮子，筷子都横了。 就他这吃相，引得刘建怀疑了好久，不知怎地，他胃口也开了。 彭韬瘫在椅子上，费力去端茶水，“多少年没怎么爽过！” 对面刘建也好不哪儿去，挺着肚子皱眉头，吃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来报应了，撑着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老板娘进来了，“哎哟喂！这话儿怎么说的，我一听就吓坏了，您二位就是好吃也别这么着啊！回头碰见那谁，我怎么交代……” 看来还是老交情，这刘建总有种不透亮的感觉，还真是。 不过刚才吃的确实太过，肉虽好吃，可不能敞开了吃，肠胃不舒服都算轻的。 “附近有药店吗？买点消食片来，就像您说的，别积食。” 刘建不大好意思了，“都赖你，跟八辈子没见过似地，带着我也收住。” 彭韬一脸委屈的看向老板娘，“说来说去都是赖您了，谁让咱店里东西好吃呢。” “敢情不是都在我身上啊。” 几人大笑起来。 …… 吃了消食片，也不能大意，彭韬还是听老话，饭后百步走，百太少了，那就多走走。 边走呢，他就琢磨刘建那个事儿，自己是不是可以进这行。 投入不用很大，就依托茶店那个地方，勉强够用。 资金上可能紧巴点，要是控制得当也能转起来。 好的想完，就该考虑不利条件。 彭韬马上就发现，自己不专业，那一行水不光深，还特别浑。 没些倚仗，恐怕进去就是送死。 平衡了下，彭韬就晓得，自己玩不起，得嘞，送人情吧，偶尔顺点好东西也就是了。 躺在床上，不惦记着发财的事，彭韬反而放松了，手里拿着一本书，耳朵听听八卦什么的，蛮舒服。 班里要组织春游了。 彭韬爬了起来，“是班里还是系里边儿？” 对面铺上哥们儿美滋滋的说，“是系里，我靠，遐想、遐想吧！” 这货原来闷骚型的。 第54章，贼婆娘终于去了该去的地方 彭韬很怕那个时代很快到来，不是他自私什么。 作为回来人，一切未知都值得恐惧。 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好，彭韬没敢上路，危险。 老妈听儿子说喜欢家里，自然欢喜一场，就又做了几个硬菜。 舒舒服服的在家耗了一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给个驸马都不换。 返京还是要返的，彭韬还得摆正心态才好。 …… 成田凌与刘老四姐夫凑在一块儿了。 天底下没有必然的道理，什么都有可能，如果老四同志瞅成田凌见，他是没办法很短时间理解的。 在他看来，拉姓成的入伙，是没办法的办法，成田凌做事不讲究，刘老四真的不想忍。 不是说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么？ 不行，现实有它的真实性，更有残酷性。 有饭大家吃，刘老四听从了姐夫安排，某些带深度的事并没有让他很清楚。 才有了他进京找彭韬。 刘老四的作用并不被看好，但是从京城跑回来后，他姐夫与成田凌都犹豫了。 成田凌的意思是再看看。 没想到，刘总如今大不一样了，下手狠辣，完全超出了对他的印象。 成田凌和姐夫都明白，只因顾忌成田凌，刘老四下手留了余地。 “他要是继续这么来，我觉得没必要。” 换彭韬过来，理清楚他们的想法，一定懂，还得夸一句有病。 现在公司里精神面貌跟过去大不一样，尤其是那些工资高的人，一瞅见刘老四就头皮发麻。 甭管遇上什么事情，他就逼着你出方案。 一出还不能是一套，多套组合下来，你还得给他分析各自优缺点。 工作量暴增，与之前的小日子就不能同日而语。 谁也不敢糊弄。 就算没人指点，大伙儿也看出来了，刘总背后有高人。 与之前的设想有了偏差。 刘老四姐夫问，“怎么办？” 成田凌托着下巴说，“先这样了。” “你还不了解老四，他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没人限制他，我怕他会动手。” 成田凌心里也是气恼，咬牙说，“一帮废物，活该！” 然后他眉头紧蹙，“那个彭韬啊，有他在，不好说。” 老四他姐夫也忍不住脸颊发颤，“可惜不是自己人啊。” “池子太小了。” …… 邱滢家里，邱父不大爱说话，但是邱滢妈妈是个嘴闲不住的人。 她很勤快，手上有干不完的毛活，这不，又要给邱滢织一件开衫。 “咱闺女有手机了，你知道吗？” “我看见了。” “看见你不说。” 邱父抬起头来，“说了你能怎么地？给她扔了？还是把人带来见见？” 邱母顿时说不出话来，她非常骄傲自己闺女是最漂亮的，可又最担心。 她是读过书的人，历史上的美人里，结局好的不多。 当然，她过于激进了，邱滢漂亮没问题，只是程度远没有达到她妈妈想象的那种。 现在的严防死守和后续的无能为力其实很矛盾。 接下来，怎么应对？ 这个凭白而来的焦虑继续折磨邱滢她妈妈。 …… 这年头，堵车还是新鲜事物，很少有地方可以充分享受。 甚至有一些无聊的专家把堵车当做城市化的副产品，值得高兴的现象，还别说呢，这样的傻缺不是个别现象。 彭韬也曾听到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反正大嘴巴子抽到自己没力气。 免费的。 跑远了，他回京途中顺利，早早的就到了家。 不愧是有那经历的人，甭管屋里还是院子里，都井井有条。 “礼盒都卖出去了！” 刘国江满脸兴奋，他相信哪怕再多几倍也剩不下。 彭韬说话都不利索了，“都……都……，一点……也没剩下？” 心在滴血啊，他觉得吧卖个二三十个就够多了，哪里想到竟然还不够。 “都是谁这么不开眼？” 没错儿，除了潘老板那厮，还有个热心肠，刘建。 这事闹的，饶着自己心疼不说，还得承他们的人情。 欠人情，是要还的。 说真的，彭韬特后悔，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么。 话呢，还不能说，大伙儿为了这个店都留在京城没回去过年，人家是付出努力的。 年前，他就说谁家里方便就来京城过年，当时他是给留下不少过年钱的，还有红包。 从刘国江他们的角度来说，老板对自己不薄。 不过哥几个都没让家里人过来。 “今天弄点好吃的，咱过年！老刘，去那院，拿几瓶好酒来。” 刘国江犹豫了下，“咱要是喝多了，别……” 彭韬一脸大气的模样，挥手说，“这是京城，谁敢放肆？再说了，你们几个的本事，就别逗我了，事先声明，我就啤酒陪着啊！” 哈哈哈！ 他们都听懂了彭韬的话，这老板真有心啊。 彭韬做足了准备，打算好好放松一下，不过，最后还是顺其自然的喝大了。 没办法，对手实力太强，另外他自己未必清楚，还没喝呢，他就怂了，用不着人家费多大力气，轻轻松松就搞大了。 第二天睁眼后，彭韬再次下定决心，少喝酒，如果非得喝，打死不喝啤酒，红酒排第二，只喝国家认可的白酒。 多个角度都让他知道，那玩意酒后不难受。 “对了，要不酒后乱性一把？” 嗯，也是个办法。 …… 辅导员换人了，听说那贼婆娘去了某办公室，不是啥好差事，应该算倒霉了，彭韬觉得这事儿里必然有刀光剑影在里边。 也就是说老潘这货办了一件非常硬朗的事。 虽说没人跟自己说，对社会事务还算清醒的他知道，解决他考试及格的事，遇到了阻力。 有这么大仇？ 彭韬发现自己判断还是不够准，不是多大的事情搞成这样，唉。 老潘找的人估计不是为了他，更多还是因为他自己被挑战了。 幸亏自己还只是个大一的孩子，不然也得贴上招惹事情的标签。 学校里，尤其是根红苗正的学校，自己会很艰难，现在的学生会觉得没什么，彭韬不这么简单。 赶紧联系潘总，他的弄清楚来龙去脉才好对症下药，不然更坏。 果然，老潘这货直嘬牙花子，反复问彭韬到底把人家给怎么了？那边态度很坚决呢！ “我他娘的也不知道啊！跟中了邪一样。” 老潘还算仗义，“事情暂时这样了，你跟学校低调点，免得不好收场，等过了这段，好好让他们知道知道。” 放下电话，彭韬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起来。 最近在家里休养有些乱，章节不顺，各位自行纠正 第58章，有干粮的货 平日里学业颇重，大家不似彭韬那货开挂，专业课的压力非常强大。 如彭韬般儿戏般的上学，整个学校屈指可数。 估计相当一部分人很看不惯他的，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或许专业课过不了级，得有不少人欢呼雀跃。 就算宿舍里的哥几个，埋在心底的啥意思恐怕都不好说。 彭韬是能想到，但他没必要去考虑，从竞争的角度来说，他们不在一个界面上。 大家最多可以当同学或者比较要好的同学。 至于对手或者队友，彭韬认为几率不大，如非不想把话说绝，其实就是零。 既然如此，相处时留余地，以后好相见。 彭韬的专业是香艳型的，女生占据绝大多数，男生反而是稀有物种。 现在大一，热情奔放有深度的各类活动都还没展开。 估计这次踏青就是个开端。 难怪宿舍里这几块料说话都带颤音。 而且吧，彭韬还不是敌人，有主的干粮就有足够的宽容度。 “我去行吗？” 如来前所料，邱滢这丫头一听说这类活动，两眼就放光。 彭韬突然想起来个事儿，你们学校没组织组织？ “有啊，我不爱去。” 不用解释，彭韬能明白为啥，像邱滢这级别的人物，去了就是给自己添堵，那帮衣冠楚楚的哥们儿指不定闹出啥幺蛾子来。 让她跟自己去也不合适，从哪儿都说不过去。 彭韬可以制造偶遇类型的，但绝对成为人人唾弃的女生公敌。 全方位考虑，邱滢不能去。 自己呢？ 似乎还有点念想，考虑再三，也不去了吧。 邱滢听说不去了，深深地表达了遗憾，彭韬认为她就是故意的，上次之后，她被那种独有的成就感给吸引了。 哎哟，这才哪儿啊就如此女人。 …… 彭韬没报名，理由信手拈来，反正负责组织活动的那几个同学对他都没啥印象。 爱来不来，你这是自己脱离集体生活，有些事组织会给你记录在案的。 有没有呢？ 确实有些关系，又没她们想的严重，不然咱国家人还活不活啦？ 都是邪恶的人往咱国家身上泼脏水呢，身为英明神武的广大人民群众，一定擦亮眼睛。 邱滢她们学校去的地方还算过得去，京城毕竟还是资源丰厚，倒是彭韬他们班去的地方，让邱滢笑得捂着肚子起不来。 不光是她，彭韬也是使劲儿憋着。 踏青，就是找个景色宜人，适合年轻人玩耍的地方，在不多花钱的基础上，让青春的热情自然蹦哒蹦哒。 有些负责任的辅导可能考虑更严谨，会结合下爱国教育什么的，这都是正常的。 老妖婆出牌不按常理。 她固执己见，单独设计了线路和活动细则。 哀嚎遍地！ 在京城不远处就是滨城，那里有个非常著名的爱国教育景点，炮台。 身为正经滨城人，彭韬坐公交途径无数次。 就那个规模，细嚼慢咽十分钟足够了。 周围是什么？ 公路，海，最近的居住区要很远。 如果附近还有什么景点，顺路去看看也行。 从京城专程去驻足一天，搁谁不得当二傻子看？ 彭韬听人抱怨，还不便宜呢，来回租大巴的钱，还有买的饮食…… 考虑到那里直面海风并毫无遮挡，彭韬决定今晚不回宿舍里睡觉了，会被怨气冲天的哥几个打死。 “要不你也别回去啦？今儿是个好日子，把好事成就了吧！” “哎呀！来人啊，抓流氓呀。” 可能考虑次数多了，这丫头根本没上心，还使劲儿逗。 她就不晓得，彭韬每次都多了一分真实。 躺在藤椅上，烧包的彭韬完全没顾得上此刻躺着挺冷的，“早知道你们去妙峰山，咱就跟着去了。” “为什么？那里好玩吗？” 彭韬一脸对过往的回忆，“不好玩，但是那儿的签准。还能拴娃娃。” 邱滢对传统文化不是特明白，彭韬此话的意思她呢也没懂。 说就说了，一带而过。 …… “我去，你这壶这么贵？” 彭韬一般是吃了晚饭，边腻乎边看书，再回宿舍睡觉。 今天邱滢回滨城了，他就一个人，溜溜哒哒到了茶馆。 正赶上一位客人嫌壶价格高。 彭韬凑过去看了一眼，是有点贵，就是最近的事，他吩咐了，每把壶单价上调四成。 也就是说一把壶怎么也得一千往上了。 茶艺师也不急，柔声细语的解释，这壶都是独一无二的，属于稀缺资源，是传统老手艺。 一个意思，您现在买了就是投资，将来这壶价格高的会更让人吃惊。 彭韬但也不是蒙人，事实如此。 眼下想找把老厂出的壶不容易。 最后买卖不成仁义在，对方估计还没想开，或者没到爱不释手的程度。 气氛还得继续融洽，这是彭韬给店里人定下的死规矩。 有些人真是不好，你要是买了他的东西，千般好。 若没买，立即就百般不是，还得给你个脸色瞧瞧。 彭韬非常反感这一套，人家来买东西，应该致力于让客人获得满足感而不仅仅是满意。 购物过程的身心愉悦，也应该是店铺里必备商品。 每一次有客人在挑选东西时，他都闭嘴不言，不发出动静打扰客人，耳朵更仔细聆听自家店员的每一句话。 彭韬也给她们讲过几次，效果逐渐出来了，不指望她们一下就达到某种地步，只要用心，能够成长，那就能接受。 他店里的人不错，一直在正轨上前行。 那位客人正准备走，又不经意间看到了杯子，驻足观瞧。 负责销售的茶艺师打算张嘴介绍，被彭韬摇手拦住。 店里的杯子全是彭韬的心病，一直没有特别合意的供货渠道。 现在的两家，只能勉强应付。 既然如此，彭韬就不主推杯子，进货也放着，当库存，等过上几年，或许还能有些说法。 之所以拦着不让介绍，因为这个货架陈列的都是最开始的那批货，品质相当一般。 彭韬不打算卖，除非遇到喜欢的熟客，送人情吧。 眼前这位就是熟客。 终于，他看中了一款杯子。 “送？” 客人有些不明白了，难道说这店里有破烂货？ 彭韬笑着凑过去，“您别误会，这一批杯子，是开店前进的，东西是不错。” 那位脸色好看些了。 “可惜窑口关了，再没有了，就想着以后不能上柜了，不如遇到喜欢的朋友，拿回去好好收藏。” 皆大欢喜，那股子舒服以后就是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