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甜心之我的月咏老师》 chapter.1 这个夏天必定有融化一切的决心,奶油黏糊糊似的,让人开始浮躁起来。老式的电扇吱吱的转动着,成为这个盛夏唯一摇动不定的生物。日奈森亚梦坐在软式的坐垫上,呼呼地喘着气。 只是去邮局拿一封挂号信而已,绯红的脸上不断的沁出汗渍。电扇不断转动着,发丝被吹得杂七杂八,乱了顺序。 拆开鼓鼓囊囊的挂号信,是一沓很厚实的明信片和一盘磁带,还有的就是两张写的满满的信纸。明信片上印着的是欧美式的建筑,好象是有点时间的卡片所以边角泛起了黄色的淡淡的痕迹。一张张上面写了些似乎是法语的东西,亚梦看不懂不过透过这些她看出了这个笔友幽默的情调和风趣的收藏品。 是的,这个是上次回信是与他谈到的话题——英式建筑。却没想到他真的寄来了关于这个话题的周边。磁带播放的正如想象的一样,也是由吉他演奏的歌曲。信上说这是他特意弹的曲子,这个时候他正身处英国。优美的曲调让亚梦不禁想起了这个接触将近三个月的笔友在富有格调的建筑下,闭上双眼弹奏出的丝丝旋律,是不是他本身也如同英式的建筑拥有那种独特的风姿,一切如同繁华的泡影,随着想象越渐产生…… 亚梦笑了出来,然后看到信的末尾这个笔友签上了别致的签名——ckcat。黑猫。倒让亚梦在瞬间想起了他,月咏几斗。“都已经三年没见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他的父亲了吧。怎么可能会写信,那只猫。不可能啊……”说着嘴角起了一个弧度又平缓下来,因为内心有一股力量像要涌出来。她熟练的从抽屉里取出淡淡的有栀子花香的信纸,信纸上是大片大片的墨绿色。黑猫曾经说过墨绿色代表的是一种浪漫的情调,至少他这么认为,犹如夏季中绽放的色彩充满暖意,那种东西称为情愫。所以当天亚梦就飞奔到文具店买回来一沓厚厚的满是带着墨绿色的信纸,她也相信那种涌出来的东西叫情愫。 “簌簌——簌簌。”很小的声音,亚梦听见了。好像掉了些什么东西,左看右看在桌底角的边缘压了一张淡灰色的纸。纸的边缘已经泛湿了,亚梦想应该是搁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她放下信纸将灰纸捡了起来。倒不是什么五颜六色的宣传纸但还是——家教的暑假的宣传纸。除了老师的推荐用了很浓重的红色以外便都是灰灰的,有些猜不透,毕竟这种宣传的东西不都应该有抢眼的颜色来修饰么? “家教么?”亚梦疑惑于这个社团的宣传方式却也为自己的经历叹气。自从上个寒假以来一直在找家教的自己经历了九次家教自己辞职后彻彻底底的失望了。是自己太笨了么?还是现在的老师都不够优秀?以至于到现在成绩的一落千丈。而母亲也收集了有关于家教的广告,包括这张特别的宣传纸。 另她比较惊讶的则是这个社团的家教招收方式不是上门也不是比较流行的小班化教育,而是包吃包住的家教老师。亚梦小小的惊呼了一下,这个时代发展的也够快的,老师竟然可以这么疯狂。不过早在这之前就听璃茉说过了这个消息,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还蛮有趣的。 纸张的右下角印着:老师可以负责教授高中全课程,价格可以电话联系,没有成效可以退钱。亚梦被退钱和成效这几个字眼吸引住了。九次的家教失败花去了家里的大部分储蓄。毕竟妹妹亚实正在学习钢琴,为了这个小天后的欲望买了昂贵的钢琴……至今亚梦也对“小天后”这个称号抱以无奈的态度,学习不好和亚实每晚震惊整个房子的弹奏乐曲有很大的关系吧。而母亲也因为担忧自己的成绩旧病复发了,如果不能请一个好的家教上门的话恐怕…… 问题接踵而至,亚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是妈妈吗?” “嗯,亚梦酱。什么事?”母亲的话语中有些小小的疲惫。 “我找到了一张关于家教的宣传广告纸,看了以后也觉得不错。只是……只是是包吃住的家教。在说包、吃、住这三个字的时候亚梦有要混过去的意思,所以谈吐特别的快。有些紧张,两鬓沁出一些些汗。 “哦?是包吃住的么?真有趣啊,还是第一次听呢。”母亲好象没什么意见,亚梦舒了一口气,母亲总是这样不会让自己有丝毫的不快,总是尽力的满足自己。“呐,亚梦。如果真的决定的话,就要好好的努力,至于吃住的问题。刚好我和你爸爸要去伦敦开一个画展,所以一两个月是不会回来的,房间可以空出来。那么,你的征求,我没有任何意见。” 短时间的沉默,有暖暖的感觉在口腔里来回的转。母亲,母亲。真的要说多少个谢谢才能真正的回复。“谢谢。妈妈。”然后亚梦挂了电话,她有些哽咽了,她怕让母亲听出自己在哭,所以挂了电话。 天气好像不那么燥热了,一切显得很安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亚梦先是拨通了这个社团联系人的电话号码。传来的是一位好象很年轻女子的声音,这让亚梦比较安心。谈妥了价钱,谈妥了吃住的问题。明天家教就会上门,亚梦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明天,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会有陌生老师又或许再几天几个月之后就熟悉的不得了的老师上门的日子。 我的老师么?。。。。。。。。。。。。。第一章节完。=v=。然后坐等评价~。。。。。。。。。。。。。。。 chapter.2 天空阴沉沉的好象要下雨的样子,偶尔有几丝冷冷的风浮过,留下淡淡的很快就会消失的样子。闹钟叮铃铃的响着,迟迟没有停下来。亚梦翻了个身子,迷糊的睁开眼睛,已经十点了啊。 十点。昨天和家教约好时间是十一点上门的,而自己还躺在床上,反应过来然后迅速的起身。突然感到身体一阵阵的发热,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还是一样。亚梦穿好拖鞋,将置物柜里的长袖衫和牛仔裤拿了出来,晕晕的换衣服。亚梦原以为只是单纯的低血压而已,所以只要吃一粒糖便够了,却没想到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左右倾倒着。脸颊两边滚烫的流着汗,视线越渐模糊起来…… 亚梦拍了拍脑袋,在床边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走进父母的房间准备先整理衣物,腾出房间让家教住进来。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窗户因为开着的缘故所以雨点打进来,淋湿了桌边的相册本。亚梦翻开老旧的相册,里面五颜六色的照片一些已经褪了色,一些仍能让亚梦回忆起曾经的那些时光。她看见了一张似乎有些时间的照片上亚实拿着冰淇淋露出幸福的表情,那时候亚实应该只有五岁吧,那份稚嫩的纯真完美的展现出来,而自己则在一旁安和的看着她嘻嘻哈哈……一切都如同时光倒影,留下大片的幸福。只是手不住的开始抖起来,相册因为抖动落在了桌子下。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全身就不舒服…… 蹲下身子左右看了一下,在桌子的右下方找到了相册。吃力的捡起来,拍了拍灰,耳边响起了滋滋啦啦的不和谐的声音,开始眩晕起来,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胸口不经的开始隐隐作痛,所有的不快在这一个瞬间汹涌起来,一时间亚梦觉得很痛苦没有办法控制。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失去意识。 果真,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了,眼前浮现出白白的一片东西。在闭上眼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托住了自己,亚梦着实感觉到了。黑黑的样子,是衣服吧,眼睛太累了根本就睁不开来。于是作罢,在这之后一切戛然而止,什么也感觉不到。 是谁?托住了自己,在这个夏季,哦不对。应该是雨季,将温暖覆盖过痛苦,弥漫开来,使天边亮出了最美的彩虹…… 亚梦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柔和的力量裹住了之前的痛,黑色的影子挡住了暗灰色的天际和淋湿的窗户。 “你很难过对不对?失败所以很难过对不对?” 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亚梦不知道,也无从寻找。周围是漆黑的大片,好象是只身一人吧,稀薄的空气让人有些难受。她叫出了声,与之前的声音错叠在一起。“你很难过对不对?失败所以很难过对不对?”又来了,这已经是无数次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哀怨,带着些许嘲讽,刺激着亚梦的耳膜……心在隐隐作痛,所有最不堪的回忆开始倒带,时间是否也倒流了?倒流到记忆深处最想抹去的时代? 半响,亚梦叫了出来。应该算是一种正常的发泄,她感受到了一种存在的物质。空气或是阳光?是“吱吱”的鸟声还有淡淡的微风,原来前面只是一场梦罢了。亚梦呼了长长的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柔和的风吹动着窗帘,白色的窗帘有些湿润。应该是之前下雨的原因吧。奇怪的是窗子竟然被关上了大部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间隙,明明在自己晕倒之前是全敞开着的。相册被放在了桌子的一角,亚梦用力的回想相册不应该还在地上么? ——难道家里有小偷? 她慌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腿很酸让她的身子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还好右手撑住了床沿,发卡松了下来,粉色的长发就这样散了下来。顾不上这么多了,家里一定要外人,得要快点下床才行。亚梦穿上拖鞋,扶着墙壁吃力的像客厅走去。 没有那么的容易,身子竟然变得格外的重,即使是撑着墙壁也无济于事。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自己恐怕又要这么倒下去……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明明是倒在地上的。哦,不对。被什么托住了,亚梦抬起头,模糊的看见些什么……好象是一位很高的男人站在那里,视线太不清晰了。她能确定的只有这些。 ——可恶,根本使不出力气。 手臂渐渐失去了力气,怎么办,要晕过去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吱吱的鸟声消失听不见了,柔和的风也消失了踪迹,亚梦感觉全世界都停滞下来了。然后一个熟悉的踪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仅存的阳光。巨大的压迫感随之涌上来,和之前一样。他紧紧的将自己拥在怀里,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滚烫的脸颊。 亚梦竟在一瞬间心跳的飞快,什么东西要蹦出口腔。眼前的男人轻轻的将自己抱起来,好象不用很大的力气就可以做到。 “我的公主,你怎么这么调皮呢?你可还在发高烧哦。”带着调戏的口气,亚梦有想要挣脱的意思,可是身子滚烫的流着一股股汗,越渐无力,便只好顺从。 “月咏几斗,你……。”还没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即使是骑士也不用这么潇洒,即使是拼上全力或者是能预测未来也用不上这么的及时。因为你的温柔已经足够让我在接下来的噩梦中坦然。 chapter.3 昏昏的找寻不到梦的出口,亚梦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只是之前胸口发胀的疼痛已经消失,暖暖的灯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世界。好象逐渐有了站起来或者是走下去的力气,有一种一定要为某个谁努力脱险的信心,于是在接下来的被称为梦的世界有了支撑,路灯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叠在一起,微弱的呼吸成了唯一的声音,原来这里并不可怕啊。 额头沁出一些汗,越往前走就越能看见光亮,是不是找到了那个出口?嗯,一定是的。亚梦支撑着,一直将手放在那个温暖的胸口,她始终相信这种温暖可以抚平一切,包括恐惧。 灯光下好象有一位高挑的男子,亚梦顿时觉得很熟悉,记忆开始絮乱,关于他的记忆反反复复的出现……到底是谁? 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应该就可以看清楚,温暖的感觉竟不知觉的膨胀起来,灌注全身,那是多么的温热。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只剩向前走一步的距离。 亚梦看见了,看清楚了。那个男子,那个高挑的男子,那个让自己记忆絮乱的男子。会在每一个兴奋时刻之余联想到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那么的近,近到足以可以看清他的侧脸和温柔的眼神…… “几斗。月咏几斗。是你吗?”亚梦叫出了声,然后她看见自己呼出的暖气,在空气中膨胀迅速的消失了。没有任何的回音,他只是站在那里。亚梦轻轻的想要触碰他的手臂,是幻影么?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啊,却触碰不到。为什么? 然后她分明的看见几斗的身体渐渐变成透明,渐渐的。亚梦有些慌张,温暖瞬间变成了疼痛,如同之前灌注全身。她一下子跪了下来,“呲——呲”的发出哀苦的声音。 “几斗!——”释放了出来,原来在所有疼痛转瞬即至的时候叫出来的竟是你的名字……然后亚梦觉得自己全身有些黏黏的,只是好象黑暗已经消失了,是灯光么?睁开酸涩的眼睛,熟悉的脸庞,温柔的眼神,紫色的短发想起了紫罗兰——自己最喜欢的花。 “哟。你在叫我么?”轻佻的语气那么的清晰,他慢慢的靠近亚梦。 “几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脸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近到足以可以让自己全身冒汗。亚梦感到自己的脸正一阵阵的发红,两鬓流出汗渍。几斗将手贴在亚梦的额头上,如同挣扎的小猫一样亚梦不知所措。 “别动。”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亚梦想说出这句话,口腔有些难过,哽咽在那里…… “唔。”只是发出这些声音,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在他的面前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 “还在发高烧哦,亚、梦、酱。”字字吐的清晰,亚梦嗅到了淡淡的薄荷味。手放开了,亚梦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潮红的脸也缓缓的退下来。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便将扑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挪开。 突然间又靠到自己的旁边,亚梦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你……”白皙的手带着一点湿润的水珠捂住了自己嘴,几斗将亚梦抱了起来。一种浓厚的感觉涌上心扉,心跳个不停,在确定挣扎是无用的之后便停住了。“怎么这么顽皮,我的公主。”又是这种话,总是不停的挑逗着自己。“喂——喂——。” 轻轻的将自己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在耳边说了一句“晚安。”淡淡的薄荷味和这句话融在一起,传入耳膜。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无法言语,只是温热的如同牛奶那样有些淡淡的甜味,却足够让心扉布满润滑的快感。 亚梦看见几斗将灯关了,走出房间。一切又沉入静寂之中,尽管有那么多的问题要问,但现在好象都不太重要了吧。悉悉碎碎的声音在耳边旋转旋转,是萤火虫啊。窗边的萤火虫在飞舞,暖黄色的光芒让亚梦不经意的笑了出来。 “月、咏、几、斗。”头有些眩晕,合上眼,想起的是熟悉的侧脸,淡淡的薄荷味还有融合的那句晚安。 chapter.4 亚梦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早上了,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里,白色的窗帘随着风的摆动摇摆着,暖暖的很舒服。掀开被子,亚梦走到窗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呼,真是舒服。”她觉得身子格外的舒服,额头好像也没有这么烫了。应该已经退烧了吧。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熟悉的影子。“几斗……” “哟。你醒了。” “呀——” 几斗手上端着一些点心,看上去好像准备了很久的样子。脸上粘着面粉,走过来的时候身上依旧可以闻到淡淡的薄荷味。“诺,把早饭吃了吧。”衬衫的纽扣没有扣好,黑色的牛仔裤,带着些许阳光男孩的味道。亚梦奇怪于为什么自己会把这个一直嬉戏自己的男孩称以“阳光”。他只是一个怪黑猫啊。 “发什么呆?在看我么。”完美的侧脸凑过来,嘴角微微的上扬。“没,没有……”脸上的红晕化开来。亚梦连忙背开脸去,急促的呼着气。才发现几斗白皙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已经退烧了哦。”到底是为什么,每次这样短距离的接触都会让亚梦感到无限的暖意往上涌。一股股的,向上,并不是太窒息,反而会有些小小的幸福。 盘子上是几块用烤箱考的饼干,被刻成了猫的样子。精心准备过的样子呢,亚梦嘻嘻的笑了出来,正好迎上几斗温和的眼神。连忙的错开,“那我先走了。还有……家教的事情从明天开始吧。” 亚梦嚼着带着一些微热的饼干,听到家教的字词从几斗嘴里吐出来,不禁大惊。为什么他会是家教?!不应该是一位女老师,又想到宣传纸上面方方正正的大字——包吃住家教。突然有一股被耍了的感觉。 想要跑上去问个究竟,却看见地板上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我的公主,请好好休息吧。先出去一下哦,那么门我就锁了。by几斗 天空的蔚蓝衬着白云,白蓝一直是一对不错的组合,亚梦望着窗外,好久都没有出去了,却丝毫没有厌倦之意。“几斗。谢谢你。”笑着说出了这些话。“咦?我怎么会说这些……”挠了挠头,捡起了灰色的纸条,夹进了相册簿里。 灰色。灰色。无论是宣传纸还是便条都是灰色。你到底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在做这些事情?猜不透呢 老式的电风扇怎么都开不开来,已经使用了五年了。一直不丢弃的原因是电风扇上面有许多凌乱的划痕,这还是自己年幼时无知的举动吧,到底是谁惹怒了自己,可以让这个划痕那么的清晰。只要每每看见这电扇,一些原本无迹可寻的记忆会慢慢浮出来。亚梦拿出那封来自黑猫的信,已经过了三天。由于自己发高烧,由于几斗的无故出现,耽误了回信。她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提笔一时不知道写些什么。 [黑猫,你好。这几天也许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提笔时我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或者是该先说些什么……你的磁带还有那些欧式风格的明信片都让我感受到了异域风趣的情趣,真的很谢谢。 你知道吗,收到信的那天晚上我竟然发烧了,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原本一切应该顺理成章的,我应该躺在地上或者有邻居发现我把我送进医院。可没想到是他,曾经的一个朋友救了我。好像总是在危急时刻他的出现可以帮我很多。总是带着挑逗的语气,会让人有些不坦诚。但是他的行为可以让我感到暖意向上涌,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愫呢?我真的琢磨不透……] 在写完这些以后,亚梦决定先停停笔。不是因为没有话说,而是钢笔的墨水似乎用完了。其实可以用中性笔,水笔,铅笔都可以的,只是又是因为黑猫这个笔友,又是因为他所说的:每次看见亚梦钢笔在纸上润滑的笔迹都可以让他很安心,钢笔的墨水也许会化开,但我相信那种墨,那些字会是你内心最美的文字。亚梦就真的相信了,相信钢笔会使她写出最真的东西,写最美的东西给他——ckcat。 现在是下午三点,文具店应该还没有关门吧。亚梦收拾了一下书桌,换上新的衣服。尽管脸还有有一些绯红,不过已经好了很多,她一心想着的只是赶快买好墨水,回好信,也许通信早就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夏季的风什么时候也是很温和的了,走在路上不会有太多的燥热。偶尔亚梦会和路边的水果摊的阿姨打招呼,母亲早就和她们是好朋友了,所以正常的礼节也是应该的。文具店在学校的旁边,走过去只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她手中握着黑猫用快递寄过来的钱包,据说是在伦敦旅游时带回来的,上面用羊皮绘制了埃菲尔铁塔,摸上去很有质感。 几乎是笑着走过去的亚梦,文具店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绿色的招牌上写着这一周的特惠商品。顺路走近店铺,会看见一篮篮新鲜的栀子花。“真是一点都没变。” “亚梦酱,下午好哟。”是绘衣,这个小小文具店的经营者。“哟,绘衣,好久不见呐。” 淡淡的很好闻的栀子花香弥漫在整个房屋,绘衣将刚刚泡好的咖啡端给亚梦,带着一如既往美丽的微笑。“谢谢,我其实只是来买墨水的。”亚梦羞涩的有些不好意思,暖暖的热气浮上来,纯正的咖啡味。 “墨水么?还是以前的蓝墨水对吧?” “嗯。就是那种。” 她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柜子,轻巧的从里面拿出来一罐包装的很精致的墨水。被丝带包着的墨水瓶看起来有一种复古的感觉,果然绘衣推荐的东西总会让人焕然一新呢。 “谢谢绘衣,呵。那么,我要急着回家哦,下次见”回信是最重要的,亚梦这么认为。将杯子放在桌上,便准备离开。 “再见咯。”她双手叠在裙布上,像一位成熟的服务员。亚梦浅浅一笑,向家里跑去。 “真的很动听啊。”“是啊,而且好帅啊。”“嗯,嗯!” 在一家新开的咖啡店里围着一群听众,是悠扬的小提琴声。几乎路过的路人都会停下脚步进去观赏。很熟悉的旋律,难道是他?亚梦将紧握在手中的墨水瓶放进口袋里。拉开了咖啡店的门,挂在门前的风铃叮叮的响着和提琴声错连在一起,成为这条街上完美的交响曲。 围观的人实在有些多,亚梦奋力的挤进人群中。果真是他——几斗。不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努力的演奏,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是却又被他打动了,仿佛是置身其中不能脱离。阳光到底是有多么的灿烂,风到底是有多么的温和。小提琴的旋律到底是有多么的优美。足以让时间为他停留。眨眼的瞬间仿佛几斗看见了亚梦,视线又再一次的对上了。 温柔,只能这么的形容吧。这次亚梦没有躲开,她在想这个在自己面前演奏的男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有多少铭刻的温柔来挥霍,挥霍的可以让世界颠覆,让自己不能自控。 chapter.5 他温柔的紫眸中有一些淡淡的光芒,小提琴依旧是自己在四年前那副古老却很神秘的琴。其实一直来说亚梦都想说几斗弹琴的样子很美很美,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一点都不浓厚,一点都不刺鼻,反而是那种沁人的紫罗兰香。 无论是叫好的或是鼓掌的脸上都带着一抹微笑,几斗,你应该是一位魔术师吧,亚梦这么想。“让一下!让一下!”从拥挤的人群里发出这样的声音,提琴的旋律从高至低,越来越来柔和。好象都没有听见那样的叫声,一股向前的涌流让亚梦整个身子向前涌。背后被谁推了一下,手上的钱包在那个瞬间掉在了地上。 ——黑猫的钱包呐。 “啊。”亚梦惊呼了一声,潮涌也渐渐停下来。她蹲下来,四处寻找钱包。看到的却只是一双双鞋子和朱红的地板。 “公主。是这个东西吗?”熟悉的声音,然后钱包被握在一双白皙的手里。什么东西托着身子,悠扬的旋律响了起来。好像是准备好的,如出一辙的上演。 “几斗你——。放开我!” “哟,你怎么在这里。”他将钱包塞在亚梦的手里,暖暖的感觉。“唔。”他轻巧的把提琴放在桌子的一边,亚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反应过来自己好象又被几斗托住了,幽淡的旋律让亚梦想起了夏季中公主骑士的巧遇,母亲说过曾经的一个夏季一个公主和一个骑士在咖啡店相遇,音乐为他们伴奏……亚梦当然不会相信,只是觉得前面发现的一切和这个不知名的故事有些相似,亚梦不是公主,而几斗不过只是个怪黑猫而已。 “小姐。小姐。”站在旁边的一位服务员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我们的咖啡店正在举行情侣甜蜜一刻活动,前面你和这位男生的近距离接触被我们拍了下来哦,您是否要买这张照片呢?” 几斗顺势的将自己托住,斜着的刘海正好挡住他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亚梦的脸又有些绯红。这种照片,怎么可能要……“老板,我要。”几斗走过来,从亚梦手上拿过了照片。“呵,公主。照片我收下咯。”他背起提琴,打开咖啡店的门。风铃叮地响了起来,风洋洋的吹了起来。亚梦反应过来的时候几斗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喂——你个怪黑猫。快把照片给我啊!”已经是黄昏了,飞鸟一片片的飞过留下一丝丝痕迹。阳光斑驳的照下来,映射着亚梦奔跑的样子。“快还给我啊!”“呼——呼。”两鬓留下了汗渍,亚梦弯下腰呼着长长的气。 几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每当我有危险的时候你总会出现在我的面前。骑士?亚梦才发现在钱包的右角上印着ckcat。黑猫?不知为什么还没遇见几斗之前,亚梦看见这个会想起英式的建筑下模糊的影子在那里弹琴。而现在过多的都是这个怪黑猫挑逗自己的画面。 回到家的时候亚梦在房间里的书桌上看见了那张照片。挡住了你的表情的照片,呵。亚梦试图猜想那时几斗的表情……“应该是轻视吧,这个黑猫怎么可能用温柔,关心的眼神看着我呢?”说着将照片放进了抽屉里。 黄昏的暗淡照在没有光亮的黑暗角落,几斗躺在那个角落。急缓的呼着气——笨蛋。真是笨蛋。那个时候,那个只想抱住你的瞬间我眼里满是对你的温柔呐。 “刘海遮住了你的眼睛。遮住了这个瞬间唯一的疑问。几斗,但愿我能永远记得那一刻。”亚梦拿出了那张照片,在背面写下了这句话。 伏在桌上,灯光下手指不停的转着笔,粉色的前刘海参差不一的落下来,遮住了视线。她呼呼地向上吹,刘海便也向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在前几个小时她将父母的房间收拾了一遍,即使几斗不在。可是她仍是整理了一遍,因为在床沿的那个小角落散落着他的紫色短发。只是无意间发现的,却让亚梦有些幸福,至少他来过这里啊。 书桌上摊着笔记本,练习簿还有厚厚一沓的练习卷子。仅仅是这些关于物理和化学的东西就把亚梦搞的头昏脑胀,挠挠头,没有任何的收获。其实一般在这个时候她会习惯性的向右看一看,在以前的这个时候和蔼的家教老师会对她浅浅一笑,将钢笔停在横线处,然后细心的和亚梦讲解。那应该是她遇到的最好的老师,可惜那位老师因为车祸的原因住进了医院,便再也没有过来教亚梦…… 而现在下意识的向右转,看见的只是白色的稍有一些黑色污渍的墙壁而已,她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练习簿上,灯光有些刺眼,亚梦沉沉的有些想睡起。 “哟。”是什么声音,亚梦感到耳边有些小小的瘙痒,温热的熟悉的气息。因为只是开一盏台灯的原因,亚梦只能模糊的看见弯着腰离自己那么的近——几斗。“啊—喂!” 却在说好这句话后停了下来,吱吱唔唔的眼前这位叫几斗的男孩带着眼镜,为什么在那个须臾亚梦有些心动,竟觉得这个怪猫成熟了很多,变得像一位活脱脱的家教了。 “化学。物理。还只是高一的课程么?”他熟络的拿起练习卷,只是稍稍的翻了几页,嘴里吐出却都是老师上课讲过的重点内容。“嘻。想要我教你吗?”眼神中泛着淡淡的微光,亚梦知道在下一刻这只怪猫绝对会有些无礼的举动,当然是拒绝,当然要……练习卷几乎是空白,想起母亲,想起考卷,记忆絮乱起来。“可恶。”亚梦嘟了嘟嘴,不坦诚的“嗯”了一声,带着想要混乱过去的意思。 几斗顺势坐了下来,他提了提眼镜。拿起笔在考卷上划了些重点。灯光洒下来,一些扬洒的物质散乱的飘下来,她认真的样子还蛮好看的。“别光看哦,下面把这些题目按照旁边的重点做一遍。”一条条的写的很多,足够让亚梦在接下来的时间提着铅笔努力了。他转过来的时候亚梦有些惊呼的张开了嘴,几斗停了停。笑着抚摸了一下亚梦的头,“唔……” “请放心,我的公主。你一定会做出这些题目的,” ——我才知道,原来被人抚摸是这么的安慰,暖流不停地往上涌,心好象有些停滞了。从哪里来的感动足以让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回忆。 ——真的,几斗。我的心有点被融化了。 chapter.6 黑夜往往给人的感觉是寂寞涌上心头,亚梦常常会感到这样。眼眶很快就会湿润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床的一个角落,靠着墙壁,以前觉得这是一种潇洒甚至是一种高傲,而现在才明白只不过是一种无言的懦弱罢了。 而现在好象起了些小小的变化,暖色的灯光下她转头便看见了这位倚着墙睡着的男生,几斗。题目一道道的接踵而至,手中的笔随着手指的转动也慢慢旋转起来,旁边用红色的笔写着的滑顺的笔迹公式好象真正的有一点作用,第一次觉得不再那么的费劲了。 亚梦想起两个小时前的那句话,几斗凑在耳边的温热语句。 ——请放心,我的公主。你一定会做出这些题目的。 至今耳边还存在着这一股小小的温热,红晕泛开来,淡淡的幸福与红晕一同成为灯光下最炽热的温度。亚梦放下笔,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喂,几斗我做完了。” 右眼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几斗,他靠着墙壁,双手放在脑后。眼睛被斜刘海挡住了,看不见他闭上眼时的面容。原来睡着了啊,是啊。都过了三个小时了,他前面一直在帮自己写些重点的知识,每当回过头的时候他带着眼镜一副认真的神情总能让亚梦的笔停留一会,然后又被他措不及挡的一句挑逗忘乎的红起脸来。现在他正微弱的呼吸着,好象轻轻的一个声响就会把他吵醒。 亚梦放轻脚步,走近这位熟睡的男孩。亚梦才发现他精致的侧脸是这么的美,紫色的刘海还有安静的睡相。也许如果不认识他,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位骑士或是王子吧。 几斗,为什么在接近你的时候我的心会止不住的砰砰挑呢。止不住的,好象有一股暖流向上涌,从内心那个温柔的不被打扰的地方传来,脸上的红晕会一阵阵的泛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我不知道也从不想去好好揣摩,只是在这个时候我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这些东西,美好。只能这么形容了吧。 细碎的,从哪里传的声音。亚梦四处望了望,呵,是那些萤火虫啊。虽然不知道还是不是原先的那一群,不过它们淡淡的荧光足以让亚梦笑了出来。她走过去,打开窗户。它们竟真的飞了进来,没有规律的,却都飞了进来。随着它们飞洒的荧光,亚梦伸出手接住这些飞洒的东西。即使是知道它们会融化,或者根本不能拥入手心也没关系。 “抓住咯。” “几斗,你醒了?!”他站在自己的身后,差一点就可以把自己拥在怀里,亚梦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开来,荧光也在这个瞬间化了开了。一切都来不及去挽回,因为它们好像飞走了……她突然想起了曾经笔友黑猫说过萤火虫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它们总是结群的即使没有规律的飞也总会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身边的朋友,更多的是情人。 情人么。你们是为了情人所以飞走的么? “萤火虫哦。我的公主。这是你要的,对吧?”在什么时候,几斗手上拿着的瓶子里几只萤火虫飞了起来,即使是知道了自己被捉了起来,也相拥的一起飞了起来,不是之前的没有规律,而是集合的,交集在一起。 几斗将瓶子放在桌子上,“哟,已经做好了么。”他戴上眼睛,又回到了那副认真的样子。 几斗,我竟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动不了了。萤火虫,你把它放在暖光下。我知道,你明白它们有了光芒也许会有活下去的希望。你到底是有多么的温柔,或者是能读懂我的心……当一切的温热,一切的至死温柔错叠在一起的时候,好象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了。 ——我是在哭吗? chapter.7 亚梦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眼睛有些酸涩,她是伏在书桌上睡着的,所以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无力。身上披着几斗的外套,亚梦猜想也许是他帮自己披上的,耳边不由觉得微热。练习簿,卷子和笔记本整齐的放在桌角,亚梦瞥见了这些本子上面的一张纸条,又是灰灰的,那么暗淡。 公主,所有的题目我已经批完了。第一天的家教教书感觉如何呢?by:几斗。 没有太多的只言片语,他总是这样留下一句话后便再也找不到踪迹。亚梦走出房间发现客厅的桌上有早点。都准备好了吗?用手触碰着早点,还能感觉到微微的温度。还有,她看见了父母的房间里存放着几斗的小提琴,那副古老的却总是带着神秘色彩的提琴。他真的住下来了,本以为会有一成后悔涌上来,却发现自己竟格外的安心下来。 草草的洗漱后,亚梦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写过的信纸,她好象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黑猫说,拿起笔在旋转几圈后开始写字。柔绵的阳光映射进来,少女的嘴角上扬着,没有做题时那种苦涩的味道,只有甜美的微笑挂在嘴边。她有时候真的想过如果整个生活可以摆脱这些物理,化学的重负该有多好。如果可以在这个偌大的世界穿行,只要身上有一部摄像机,一些信纸便足够了。 顺滑的钢笔在信纸上留下有些深的墨渍,亚梦将心中那些从未坦露的思绪写在了纸上。她在停笔休息的刹那望见了在桌角很不起眼的那几只萤火虫。它们并没有昨天晚上的翩翩起舞,只是伏在瓶子的底部拥在一起,她试着猜想这些动物的心情。 ——至死也不分开么。 然后快速的将情绪写在信纸上:黑猫你知道么,我好象有些理解你所谓的萤火虫的感情了,它们真的是至死不渝,真的真的。原来,它们生存下去的那些依靠便是同伴。 亚梦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将瓶盖打开,把这些萤火虫放了出去。还是相拥着,有了在一起的感觉,从敞开的窗子飞了出去。其实亚梦是多么的想看它们在夜晚闪烁的光芒,只是那应该算是一种自私吧,它们该拥有的也是自由。她双手合十,在阳光的洗沐下许下了地久天长的心愿。 ——黑猫,你说这个心愿会实现吗? 嗞嗞的亚梦听见了接连不断的有些刺耳的声音。她走了出去,在客厅的走廊处看见了几斗。他的衣服有些褶皱,尽管是黑色却仍然可以看见一些污渍和灰尘。他在修那台老旧的电风扇啊,的确就在前两天它坏了,应该是扇片太旧,零件有些损坏,导致不能开启了。而现在眼前这个男孩正很努力的再修,即使天气的燥热或者说也许根本用不上它了也仍在那里一个个零件的组装。几斗,你为了什么。“几斗。那个……” 亚梦靠近几斗,他正在将零件装上风扇上。“这个风扇已经用了五年了,你不用修了。” 她微微蹲下身子,看着这位坐着的男孩。侧脸上有些小小的灰尘,亚梦轻轻的将手上的手巾在几斗脸上擦了擦。“哟,公主,谢谢。”他的嘴角向上扬,眼睛里闪着一些淡淡的光。 “请放心。我会把它修好的。”客厅的角落晒不到阳光,有些暗。亚梦看见这个怪猫一点点的将这些零散的东西组装起来。几斗,我微微侧下身子,看见你用心的样子,你是知道我一直很喜欢这个风扇么?那么用心的,认真的在这里努力。 ——至死不渝。努力的。为什么,好像看见你身上的那层荧光。 亚梦一直看着几斗将零件一点点的装进风扇里,尽管有很多次她都会觉得这只奇怪的猫怎么可能把风扇修好。也许在这之前他是去买一些新的部件吧,总是这样的,在旁人看来是那么不管人事或是那样的冷漠,但可能他拥有炽热的内心,亚梦真想好好理解,接触这只奇怪的猫呢。 “好了。”他呼了一口气,将风扇的插口插好,按了一下“打开”的按钮。亚梦分明看见它呼呼的扇了起来,风浮过脸颊,凉凉的。没有阳光的角落几斗的发梢被吹起,他的嘴角上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亚梦惊呼了一声,把手伸在风扇的前面,页片转动的很快,“真厉害啊。”然后几斗从桌子上拿出了一只中性笔,黑色的。她猜不透他要做什么,只是将手缩了回去。 扭开笔盖,是有些刺鼻的味道。这支笔应该放了有些时候了吧。然后几斗在风扇的一个角上签上了一个很英俊的名字——cat。亚梦只是觉得有一阵熟悉的感觉。油墨味还没化开来,透着些淡淡的亮度。“公主。这样就不会再坏了哦。”带着神秘的色彩,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吃力的将零件和工具收了起来。“呼——我先去睡了。”他打了个呵欠,走进了父母的房间。 是啊,他都没怎么睡呢。眼前的老旧风扇转动着,凉爽的风呼啊呼啊的吹。亚梦将手再一次的放在风扇的前面,她似乎能想起自己年幼时的回忆。只是物是人非,很多东西都有了巨大的改变。但是只要这个风扇还能在转动,还能吹出一些风,哪怕是极小的,也足以让自己回忆到很多很多。 而现在这个老风扇的右角落上有了黑色的cat的字样,好象有了一些改变。那些墨渍有些淡了,现在摸上去应该不会化开吧。她将手指小心的摸了上去,顺滑的,很有触感的样子呢。现在这扇老旧的风扇对于自己来说应该富有另外一层意思吧,一个男孩花了自己的努力将这个自己在乎的东西重新抹去了尘灰,崭新的有那人安抚。 ——几斗,是你抹去了那层本以为再也找寻不到的回忆,真想说一声谢谢。 “叮——叮”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将亚梦温热的回忆冲破,她颠簸的走向客厅的尽头。“你好这里是日奈森家。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你是日奈森亚梦吗?星烨高中的分班测试已经开始了,考试十分重要,请与下星期一来参加。” “啊?”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璃茉说过星烨高中的测验如果通过也许可以免去一年的学费,这对于母亲或者是自己都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吧,真的是太好了。 “还在么?日奈森同学。如果没问题的,我就挂了哦。” “嗯。谢谢。”女孩有些兴奋的跳了起来,曾经她多少次默默的许愿希望能进这所学校,若不是那位慈祥的老师也许自己根本就进不去吧。想起这位老师心里又泛起一层波澜,可是以现在的能力应该是进不去什么a班吧。 “我的公主,请让我再帮助你吧。”客厅的走廊,他的手顶着墙壁,一副自信的模样。 ——几斗,又是你。 少女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或许在下一秒这只奇怪的黑猫就会做出些过分的举动,也就是“骑士”吧,他的一己之见罢了。只是,那种情愫通过藤蔓繁衍起来,好像要涌上心头了。 chapter.8 夏日的聒噪的蝉鸣覆盖住一切极为美好的声音,窗户外的树荫下几位老奶奶正坐在板凳上乘凉,她们拿着扇子左右摇摆的样子让亚梦有些忘乎所以,在曾经的那些夏日她的奶奶也是这样,而自己正拿着花儿乱跑,累的时候会像现在看见的一样,女孩跑到奶奶的身边喘着气,对奶奶撒娇,然后奶奶会笑着为她扇扇子。可是,现在自己应该再也不可能这样了吧。 笔什么时候不听使唤,落在了卷子上,顺着白色的纸张向桌角滚去。“哟。亚、梦、酱。你开小差咯。”亚梦托着腮,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麻麻的。然后几斗将笔轻轻的在亚梦的额头敲了几下,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少女,又嘻嘻的笑了起来。 “诺。刚刚整理的笔迹,好好预习一下吧。我的小、公、主。”和前面一样在最后几个音节什么的时候放慢了语速,每一个重点的细节他都用红色的线划了出来,感觉真的很像一位负责的家教老师。 几斗顺势就睡在了亚梦的床上,在说“还是一点都没变呢。”之后便双手放在脑后安然的睡了过去。亚梦起初将被子翻了起来,想要阻止这位让人生气的黑猫,可在看见他呼呼的吸着气,熟睡过去的时候,便小心的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转身在桌边坐了下来。 “也是,几斗。你也该好好休息了。”亚梦拿起笔,五页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上是几斗滑顺秀丽的字体,很多他都有特意的作说明,亚梦不经意的就心头一热,只是她想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吧,变托着腮一句句的看过去。 风扇的页片转动的很快,比起以往每隔一会就会短路是好了很多。cat的字样也已经干了,绿色塑料上突然多出一些黑色的东西会使亚梦每次都凑过脸去看。然后会轻轻对的触碰上去,有兴趣的浮想一些东西。 将他整理的复习纸向后翻的时候,亚梦看见了一张从这些纸里散落下来的纸。同样是密密麻麻的,被修改了很多次的样子,所以褶皱的比较厉害。是音谱呢,用橡皮擦拭了很多地方,有些铅笔残留的余迹还在。 不过这个少女天生对音乐敏感,音乐也许根本算是一窍不通吧。那些向上向下的音符,她自然是看不懂,不过铅笔淡淡的痕迹亚梦看的却很舒适,在纸头的下角写着:toshe。亚梦试想着这只怪猫谱这首曲子是送给谁的,创作的时期就在前不久,应该是在伦敦创作的吧。流利的英文字亚梦看不太懂,传递的那份浓重的情绪足以让亚梦看出他的情感,那句很短的分量却很重的句子。 ——imissyou。onlyyou。我想念你。只有你。 把纸张放在胸口,亚梦在蝉鸣下猜想着关于他的心情,只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找寻不到那种似曾相识。几斗,那首曲子是给谁的呢? 亚梦把所有几斗整理的复习资料看完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了,她看了看手表,17:20分。应该是准备晚餐的时候,自从父母经常离开家里,亚梦就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菜。比如现在她要做的是为这只怪猫准备晚餐。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冻的肉和一些蔬菜,打开水龙头,将它们仔细的冲洗一遍后,她习惯性的哼起歌来。即使是走调了抑或是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懂,不过还是唱了出来。因为这首歌是黑猫推荐的,他说那首歌有很好听的名字——如美。在偌大的建筑下面,手放在耳机的旁边,轻轻聆听这首歌,会有一种清新的感觉油然而生,忘记了所有的疲惫也许哼起这首歌会感到轻松吧。 调子是平缓的,但细细品味会感到点点滴滴的水滴声似的在耳边旋绕着,手边是湿润的蔬菜,她将它们甩干后放入篮子中。“哟。公主,你是在做菜么?” 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耳边,哼起的歌也戛然而止。“这首歌走调咯,应该是这样的。” 几斗轻轻的哼起了这首歌,他的嗓音很美,不是浑厚的,而是有些细听起来很舒适的感觉,“你也喜欢这首歌吗,几斗?”亚梦放下手中的抹布,解下围巾。接下来只要把生蔬菜,一些烤熟的肉和饭团揉在一起便可以了。 “如美。”在调子的结尾他说出了这样的词,歌曲的名字从他喃喃的话语中可以找寻到真正的诠释,月咏几斗的诠释。 亚梦坐了下来,看见几斗拿起饭团好象要帮自己的样子,连忙将他推开了。“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就可以了。” “不要。”生硬的,亚梦有些吱吱唔唔,很少拒绝过人,何况这个琢磨不透的怪猫。他纤细的手上沾了一些饭粒,但好象对这些做饭的技巧很熟悉,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可以做出一个很别致的饭团。 “嗯。味道不错哟。”亚梦看见他捏好之后直接吃了起来,不竟直接笑了出来。漆黑的夜只有点点星光,桌子的两边他们竟对上了话。“几斗。那首imissyou的曲子你是写给谁的?”亚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可能是太过于安静的缘故吧,她吱吱唔唔的问了这个问题,自己也联想了很久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女孩。 他放下饭团,在水龙头之前冲洗了一下手,只是他双手捧起一些水扑到脸上,还有紫色的头发上。湿润润的,他说了“舒服多了。”的话后关了水龙头,水湿漉漉的淋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只听得到这些水滴的声音。 一直走到亚梦的身边,嘴凑在她的耳边。“砰——砰。”心好象要跳出来了,亚梦不停的发热,她不知道这只怪猫接下来要做什么,手中的饭团被紧紧凹出一个手指的形状。 “如果,我说是给你的呢。”没有余音,亚梦只是觉得耳边一阵忙音。接连她听见了《如美》的旋律响了起来,伴随着嘀嗒的水声连绵成一首美妙的变调曲子。 ——怎么可能。几斗。 ——怎么可能是写给我的。怎么可能。 chapter.9 湿漉漉的水因为几斗太靠近的原因滴在了亚梦的脸上,冰凉凉的,她的瞳孔放大。母亲说当自己遇见喜欢的人的时候瞳孔会放大,亚梦虽然不相信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但是在他面前自己好象是怎么也动不了,身子往后倾。 几斗有些宠溺的摸了摸亚梦的头,少女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当自己觉得结束的时候,几斗已经打开家门,穿上鞋子离开了。她自然是猜不透这只怪猫要做些什么,用冷水冲洗一下后便把桌上的杂物清洗了一下。 “切。这只怪猫。”她回想起那个安抚自己的动作,有些小小的晕胀,好象除了母亲之外他是第一个吧,这么近距离的,近到可以听清他的呼吸。只是那首曲子,那句imissyou,onlyyou,真的是给自己的么。 ——那可是“我想念你。只有你。” ——你在可玩笑吧。几斗。 ——嗯。一定是的,他这么喜欢开玩笑。 顺理成章,她将自己的非分或是没有猜测的胡思乱想抹去。 漆黑的夜里只有路灯的暖黄色光照亮了路行的人,高挑的男孩倚靠着路灯的一边呼着气,轻轻哼起《如美》。“笨蛋,那首歌是写给你的。”只有淡淡的光照射着有些颓废的男子的背影,小水塘溅起了波澜,男孩向前走,恢复平静的黑夜剩下了《如美》余留的痕迹和暖色的灯光。亚梦,你应该不知道吧,那份藏的密不透风的情愫。 “叮——叮。”门铃声响起,亚梦草草收拾了一下,擦干了手打开了门。原以为是几斗,有些小小的怨念,这只怪猫明明有把钥匙塞给他的,还要按门铃。“我说你——” “绘衣?你怎么来了?”是绘衣,她打扮的很漂亮,淡橘色的雪纺衣,短短的碎花裙,还有她柔顺的长发。“亚梦,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我……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 她显得有些尴尬,头微微低了下去,脸上的红晕化了开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呢。“快进来吧。” 亚梦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饮料,倒入杯子里。绘衣很端庄的坐在了沙发的一角,手指绕着碎花裙的一角转来转去,好象是有什么心事。“那个,绘衣是什么事情?” 她在扭捏了半天后,看着亚梦带的疑问的表情吱吱唔唔的说了出来:“亚梦,你认识月咏几斗对不对?” “嗯。是啊,他是我朋友。”橘子水的冰块要融化的样子,发出嗞嗞的响声。亚梦有些紧张,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生要问怎么样的问题,或者是要拜托她什么事情,有一种隐隐的痛好像要蔓延开来,两鬓留下一些汗。“我……我喜欢月咏几斗,亚梦你可以帮我吗?”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她记不得了。只是在听到这个好朋友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她有些崩塌,底气有些松懈。亚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 绘衣,她喜欢几斗啊。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瞳孔会放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泛红晕,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会砰砰的不停的跳,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发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会崩塌,会受伤,会傻笑。亚梦在那个瞬间想起的只有这些,那些关于喜欢的语句是bbs论坛上一位朋友整理的,自己什么时候记住了这些,真是奇怪。 异常的,脸上不停的冒汗,自己在紧张些什么,莫名其妙。她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些东西。她看见绘衣低着头,手一直捏着碎花裙子,硬生生的裙子的褶皱更加厉害了。“那个,绘衣为什么会喜欢几斗?”短时间的沉默之后,亚梦有些小声的问了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会认识几斗,也许是巧遇或是单纯的擦肩而过。只是绘衣竟会知道自己与几斗的关系,好像一切都犹如夏季里的一个没有任何摩擦却着实发现的事实,硬生生的发现在自己的面前。 “是那个咖啡店。”她抬起头,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他拉小提琴的样子很美,他的侧脸还有背影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看见亚梦和几斗一起回家,所以……”绘衣的脸越渐的变红,她好像为自己说出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而感到舒心,只是末尾的那句“你能帮我么?”让亚梦不知的有些为难。 之前的崩塌随之涌上来,耳边传来的是足以让自己深深陷下去的忙音,她唯一知道的是不能拒绝这个曾经拉过勾或是现在会对自己倾诉所有事情的绘衣,包括暗恋吗,是啊。不能拒绝,一定不能。如果拒绝她应该会像自己之前一样崩塌得不能承受吧。 “恩好的,绘衣,我会和几斗说的。”她强颜欢笑,面对友谊她不能拒绝,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先安抚绘衣。“真的吗,亚梦?”她笑了,久违的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亚梦知道绘衣说了很多关于几斗的内容,约会或是想象或是接触一切一切的一切她都想了不止一次吧,“爱情中的女孩都是诗人。”这句经典的句子形容绘衣应该再好不过了。在和绘衣说再见的时候,她给了亚梦一个拥抱,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亚梦安然的淡淡一笑,也许这个谢谢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安慰,她保住了这份友谊,谢天谢地。亚梦没有开灯,走进房间,她蜷缩在床角,竟有点想哭。 绘衣喜欢几斗。绘衣真的喜欢几斗。自己竟然答应要告诉几斗的,怎么说呢。还真是逞强呢,黑夜中的星光暗淡下来,少女低下了头,泪水掩埋过她的膝盖。悲伤到底有多么的长,长到可以让暖色的灯光也渐渐模糊了…… chapter.10 夜色随着时间的旋转开始被天边第一丝的光亮吞没,金色的一束光隐没了浮云。亚梦整整一夜没有闭眼,她睡不着。泪水浸湿了自己的睡裤,她揉了揉眼睛,肿的有些厉害。现在是凌晨三点,她望着窗外仅存的一丝微光淡淡的露出笑靥。 我,好像和这光一样,仅存的那么容易被黑夜吞没。谁让自己没有主见,害怕失去。她抽了张餐巾纸,擦干眼泪后打开了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信纸。“黑猫,我需要你。”暖色的灯光下女孩拿起钢笔,从墨水瓶了蘸了些墨水,在信纸上哗哗的写下来一段段文字。 笔尖绕来绕去,因为寂静的缘故她可以清晰的听见笔和纸摩擦出的声响,沙沙的很好听。在三个小时之前,零点的时候几斗回来了。哭泣的时候她听见了开门,还有脚步声,是沉重的一定是几斗。亚梦自然不知道这个男孩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这么晚回来,他的到来或者他当家教以来改变了什么,好像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些问题接踵而至涌上来,一点点的淹没了自己。 黑猫: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悲伤我竟然哭了。哭到只要轻轻触碰一下眼角就会酸疼,现在只有凌晨三点。我却想到了和你写信,黑猫,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以前我不相信什么甜言蜜语,不相信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从来都不相信……绘衣,那个曾经我许愿要一辈子做好朋友的女孩说她喜欢他。那个让我萌发一种情愫的他,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无缘无故的悲伤……你说,是和他有关吗?我该怎么办,黑猫。我感到好无力…… 写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瞥见桌角的精致瓶罐。那是曾经仅栖息一夜萤火虫的留所,现在瓶子的装饰只剩下一条红色的丝带,瓶子上还残留了一些荧光应该是当时这对情侣留下的吧,淡淡的细小的痕迹成为亚梦发呆的对象。少女的视线紧紧的锁定在那些细小的微粒上,瞳孔放大视线模糊,遗留在视网膜上的是大片大片闪着光的颜色。 “几斗。我想,我们之间的羁绊应该快结束了吧。” “几斗。我想,我的那份情愫只是浮光掠影罢了吧。” ——我所拥有的永远都是半成品,绘衣,她才是几斗的归宿。我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样都不知道,我太失败了啊,我怎么能占于这份感情不放呢,亚梦趴在桌上突然有些释怀,释怀于之间无边际的悲伤,释怀于自己终于知道那不是什么情愫,从来都不是。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写下了些什么,讲桌角有些灰尘的那个瓶罐放进了礼品袋里。对了,还有那个钱包也是,得要都放在袋子里。连同那些没有边际的感情一起放进去,几斗,我想我们该说再见了。 夏季總是這樣,白昼不断的提前,从七点,到六点,五点,五点缺四分,黑夜被逼到绝境,却毫无办法。窗前植物的光泽变得强烈,阳光把它们逐渐分解,绿的颜色一天变化几万种,直到自己忘了究竟什么才是才是绿色。 亚梦本以为今天依旧是艳阳光照,或者她早就在上一个黑夜就知道今天的天气,燥热的,让人不耐烦。哭的够了,眼角真的肿了起来,镜子里的自己是颓废的,即使是强颜欢笑却还是躲不过内心的质问,自己根本就没有装得力气…… 总是没有风,阳光变着角度切在玻璃窗上,在眼里凿开一个刺目的小孔。窗外能看到的只是被光照的发亮的树叶密密丛丛,没什么人或者他们早就习惯了空调的日子,出门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厌恶。亚梦只觉得全身发热,止不住的有一股热流冲破伏线。她打开了那个老旧的电风扇,原本在黑夜的时候便想得一清二楚,对于这只怪猫的东西她是不会再碰的。一刀两断。可碰巧早在前一个月空调机变出故障,从此在夏季的到来之际这个风扇成了唯一的希望,眼前的女孩左手捂住左眼,天真的打开电风扇的开关,这样就看不到那个标记啊。被印的清清楚楚的ckcat。 呼呼的风带着咯吱咯吱的页片的声音,亚梦思绪混乱,关于几斗的画面像是时光机的叙述一样,不休止的上映。 ——请放心。我会把它修好的。 ——请放心。我会帮你的,公主。 ——请放心。你说了多少次你放心。 她只觉得一片絮乱,风摇摆她的发梢,记忆的线开始串连,串连成大片大片被阳光覆盖的记忆。“下雨了——下雨了。是台风啊!”从敞开着的窗子外面传来这样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人们吵乱不清的脚步声和滴答的水声连成一片,亚梦的判断是错误的,不是什么艳阳高照的日子,滂沱的雨从天空不知什么地方落了下来,真糟糕。 亚梦走到窗前,右手贴在窗子上,覆盖住一滴滴雨水,滴答的声音越渐响了起来,雨好像下的很大,她第一次看见这么的狂风暴雨,大片的水在路边积蓄,少女在想如果硬生生的站在那里也许会被冲走吧。母亲有说过关于她经历台风的事情,亚梦没有太大的惊慌,只是心有些不住的颤抖。因为她觉得至少自己在家里,在家里就够了……窗外可以看到的行人也都在一瞬间逃离了自己的视线,是啊,在家里所以谢天谢地。 在短短的一个间隙,天暗了下来,从哪里笼聚而来的阴暗遍布了天空,先前的流光溢彩被大片大片的吞没,留下的只有那些暗淡的平常不过的黑。下着异常滂沱的大雷雨,突然房间的灯暗了下来,电风扇停止了运转,台灯在嗞嗞过后也失去了暖黄色的光。 意识过来——停电了。毫无防范的就停电了,母亲的台风经历里没有停电啊。四周变得一篇漆黑,窗户即使是用力的关住后还是完全阻挡不住生成的恐惧感,更何况天色竟洗出橘红,轰鸣的雷声震碎着神经,不断有闪电劈开在黑暗。亚梦没法不想到恐怖片,她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人,拿起手机给母亲,父亲打电话却没人接。蜷缩在床的一角,蹲在泼进的雨里,根本哭不出来,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前夜哭够了,连恐惧的泪水都挤不出来。 或许这就是进退无路。在真正的进退无路里,悲哀显得如此无力渺小,但自己却只剩下悲哀。她的身子瑟瑟发抖,没有任何依靠的她只能发出哽咽,没有声音的哭泣便是这样。风席卷着一切东西,包括自己刚刚抚平的伤痕。 “亚梦,你在哭吗?”从哪里发出的声音,黑暗遮挡住一切,亚梦却知道又是他。她愣愣的注视着黑暗,突然有些暖意蔓延开来。 怎么又是你 颤抖的女孩感觉到什么东西贴在自己旁边,在挪动了一会儿后变停止了动作。她知道又是他,她知道每当自己受伤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天空不停的被冲刷又冲刷,而自己繁复的心情是不是也同这橘红色的天空一样会被席卷的危险和恐惧覆盖,但只要有他在便够了。 他纤细温暖的手在自己肿胀的眼角边揉了揉,是轻轻的生怕自己会疼痛。黑暗里,亚梦看不见这只怪猫的表情,在说自己是不是在哭的时候她选择了不作声,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很糗吧,竟然在哭啊。女孩试着屏一口气,母亲说试屏着气可以停止抽搐哦。真的,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因为阳台和床的位置间隙太小,她似乎觉得几斗就贴着自己,离的又是那么近。 “几斗。我有话要说。”风吹得那么厉害,时不时有雷电闪过,亮过的时候亚梦看见了他的侧脸,有一些灰尘沾染在上面,他望着天边即使是知道在下一个瞬间又会陷在黑暗之中。 “那个……有一个女孩喜欢你。她希望可以让我告诉你,我——。”闪电突然之间又劈开黑暗,天边亮出一抹鲜白,他转过脸,嘴边的弧度向上扬,没有再那么的近过吧。尽管看见过他的侧脸,不是第一次了。不是第一次心跳的那么厉害,不是第一次暖色的感觉蔓延至整个心房。 “嘘——。我知道哦,亚梦。”他的手指放在嘴边,又一下子在黑暗中不知所措,亚梦急于为什么天气那么糟糕,她想回避也没有办法了吧,想要告诉他再见的,想要告诉他试着和绘衣交往的,现在为什么那么哽咽,以至于连他的手要靠近自己的时候也无动于衷。 几斗仰起了头,手肘抵在身边的墙上,慢慢地笑了起来,“可是,我喜欢你啊。aum。” 亚梦可以隐约看见他的脸,那么的清秀。是因为空间太过狭窄么,连移动或者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空气里复数着粗糙的气味。尘埃膨胀,仿佛带起温度。窗外一切呼啸的声音在此刻禁锢。太狭窄。狭窄得呼吸混乱,以至于险些捉摸不到这个亲吻的温柔。亚梦的第一感觉是后颈被一双手揽住了,而最后的感觉是瞳孔因为惊讶而扩张开来。 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什么时候静寂的忘记了声音的存在感。 如同羽毛般的轻啄,无限温柔的覆盖上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吻。 空气里的细碎声响突然整片整片地漾开。四周飘洒的灰尘扑现在瞳孔里,犹如带着翅膀。有什么东西旋绕身畔,柔和地填充了自己的意识。亚梦想,那是几斗。 她所不知道的,和已经知道的月咏几斗。但那些都已经没关系了。 chapter.11 台风的警报解除过后,天边的蔚蓝色渐渐露出片角。嘴角的湿润的温度还残留着,亚梦红透了脸,不知道怎么反击,因为惊讶的缘故额头的汗渍不断的流下,顺直的流过下颚,他的手滑出亚梦的头发,停在亚梦的左边脸,他宠溺的抚摸着。“还真烫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瞳孔中散发的光芒温柔的洒在四周,显得刚刚有些亮度的周围满是他散发的温柔的物质。 亚梦抬起眼睛,整片羞涩的阴影,在眼窝和鼻梁下被天边蔚蓝色的淡光大幅拉开。视线扯不动移不开,钉住似的接在几斗的眼里。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长时间凝视他。以往的陌生和调侃消失不见了。近在咫尺,每一个纤毫都看的那样清晰。 ——最普通的几斗。不是什么王国的王子,不是什么奇怪的猫。只是最最普通的他。 ——为什么我会觉得周围的物质载着的都是你的温柔。你在开什么玩笑,傻瓜。 当天边的寂寞的流云和疲倦的灰尘傲慢的飞舞着的时候,光亮实实在在的照亮了整个世界。台风终于结束了,为什么。亚梦有一种不要结束的感觉。黑暗里的那个吻或者是那个温柔的安抚,如同棉絮一样填满了颤抖和恐惧。几斗顺着看着的窗子跳了下去,因为是一楼的缘故,对于这只猫是轻而易举,雨滴答的还在下着,他走入雨帘,渐渐消失了身影…… 窗边少女依旧是蜷缩着身子,只是刘海遮住了因惊讶迟迟没有缓过来的瞳孔。她竟然笑了,为了释放开来的恐惧和身边触及不到的关于他的温柔笑了出来。“笨蛋。真是笨蛋。”即使是看不到他因为安抚存在的飘在空气中的物质,但似乎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如同倒影,亚梦伸出手,轻轻的她似乎摸到了那个被称为“温柔”的物质。 亚梦撑开手走到窗前,她想之前无缘无故的大哭,她想之前的月咏几斗,那便是这便是自己的生活吧,让她能在这个夏季里安然回忆的真实而美好的记忆。 接下来的时间这位少女在有些灰蓝的信纸下写下来了一段段文字,天空所给的亮度远远不够,她没有开灯。亚梦想也许开灯,那些暖暖的灯光会和几斗留下的温柔叠加在一起,那么那些只属于自己的物质就会远去。那些灰蓝色的信纸是亚梦第一次和黑猫通信时用的信纸,在收到信后黑猫说那个灰灰的颜色不适合他,于是这沓信纸就再也没有用过。她想几斗应该和这种颜色最匹配吧,那是的心情她写在纸上,她希望永远也不要忘记这份情愫还有那份温柔。 “谢谢。”纸的底端写下了这句话,如同当时在风扇上流利的cat一样。那句最想说的话却又因为自己的哽咽留在心底。她不指望这份写在信纸上的心情能让几斗知道,只是曾经自己认为的浮光掠影和再见的字词再也不会萌生了。 ——几斗,要说的不是再见,而是谢谢。 亚梦把信和黑猫的信放在了一起,那样自己就可以在每个失眠的深夜好好品味这些铭记的回忆。“叮——叮。”门铃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成了安弦曲的终尾。她踏着碎步打开了家门。 “绘衣?” 亚梦一直以为夏天的某些,还是存在着宿命般打动人的东西。于是停下来不愿意前进,于是坐着一动不动,于是身体在哪里变得尖锐,刺破了一层厚茧,露出还不曾僵死的翅膀,越扇越疼。这个女孩认为那种无终止的幻想或者是等待换不来结果。 她才知道那个月咏几斗的男孩在星光与雨水的错叠之下把自己淋湿的伤口复原,即使是淋湿了左半边的肩,或者来不及修复自己的创伤,化解了这个夏季的所有的关于自己的烦恼和哀愁。 “亚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几斗……”眼前的绘衣有些羞涩的低着头,两手放在裙子前扭捏着,似乎在下一秒她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亚梦有些疑惑,随即被绘衣所说的喜欢几斗这四个字吓坏了,自己怎么会喜欢几斗,真是开玩笑。 “绘衣,谁说我喜欢几斗?”亚梦把绘衣推到了客厅的凳子上,她的发丝有些凌乱,瞳孔中有些淡淡的微光,“是几斗啊。他和我解释了这件事,我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让你伤心我很抱歉。”披肩的长发挡住了她有些佝偻的腰,被拒绝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绘衣。我……”亚梦推开椅子,坐了下来。没有关紧的窗子漏进一些微风,吹起绘衣的发梢,亚梦安抚的摸着绘衣的头,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没事了,都没事了。”她第一次这么的安抚人,不是只言片语的说一些自己也读不通的句子。而是将这个女孩搂进自己的怀里,那应该是最好的方式了吧。 什么时候绘衣抬起了头,她有些小小的惊讶,不过很快就释怀了的样子。眼前的女孩瞳孔里有些湿润,她揉了揉眼睛,露出了笑靥。那是亚梦见过的,最美最真实的笑颜。“谢谢,亚梦。” “恩。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么?”空气清的犹如蓝色,感觉到酿出了幸福的蜜,融在意识。心里的阳光扑洒开来,所有凹凸不平的褶皱因为她的笑都抚平了,绘衣,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笑的时候可以让我感受到阳光的味道。 她拭去了眼角的湿润,洒脱的向自己笑。天边的云彩很美,犹如绘衣离别时碎花裙上的点点花朵一样,带着品味不完的意境。“谢谢你,亚梦。几斗他,呵。也许他真的只适合你吧。”绘衣再没有听到自己说再见的时候就离开了,亚梦迟疑了几斗做的一切,随即又笑了出来,正好迎合了深橘色的夕阳。 橘黄色的光柔和的洒向整个世界,夏季匆匆的流逝过一大半,灯光下亚梦喃喃的念叨着那个男孩的名字,将礼品盒里的钱包还有一切曾经关于他的记忆都拿了出来,并不是要丢弃,只是实在不应该忘记,对么。 ——我才知道,也许等待不是一种颓废。因为有了他,在走入雨帘的那个刹那好像看见的,不止是背影。还有他的那份执着的感情。 ——几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么? chapter.12 夏季的夜色总是给人一种很凉快的感觉,亚梦想可能是上午台风来袭的缘故吧,风拂过脸颊会有一种柔和的抚摸感,亚梦握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偶尔会有五彩的光在空中闪亮着,她会很期待的指着那些五彩的极光,尽管知道自己是一个人或者它会马上消失。 星星的光总是很美,稀疏的闪着它们本身应该有的独特的光彩,她想天空还有这些星光应该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它们所拥有的一切不会被夺走,不会被玷污,也不会因为伤痕忘记自己的光彩,永远的都那么乐观洒脱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从未改变。 从某处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很熟悉的小提琴声,是那种很优雅的,似乎在某个地点某个时间就被这种淡淡的却很美妙的琴声吸引过一样。她手拖着下巴左右望了望,寻找着琴声的来源,才发现这种声音来自天台。 天台。从父母离开了以后,自己似乎忘了那个地方。曾经妹妹亚实躺在自己的怀里,而母亲的童话会有一种魔力,来源于宇宙或者天际让自己可以安然,微笑或者是感动。只是人也许就是这样,时间总会擦拭些什么,包括这份天台的记忆。 其实天台只要从阁楼的楼梯爬上去便可以到了,她打开了阁楼的门。吱吱的门声还有房间因为长时间不用的原因结了一些灰尘,亚梦捂住口在黑暗中慢慢的爬了上去。天台很熟悉,甚至仍然是黑暗她也可以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宽阔的,风扬起自己可以感受到黑夜的美丽。 她能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眼认出这个男孩,月咏几斗。他的发丝因为柔和的风缠绕在一起,他纤细的手指拨动着琴弦,月光洒下来他闭着眼弹琴好像没有发现亚梦的存在。天台上的植物还是开的茂盛,初夏的紫藤是最浪漫的,重重地坠落它的香。父亲在情人节的时候把这些紫藤花放在了天台,与母亲共同许愿这是他们的见证。它们的颜色不是浓烈的刺眼,那种紫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几斗黑色的牛仔裤和衣服上沾上的荧光,几斗悠扬的琴音和闭着眼温柔的神情,所有的点滴让亚梦轻易的走到他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从哪里来的勇气,脚步踮起往他的方向走去。慢慢靠近,呼吸甜软的,像着落在河流上的无力落叶,顺流而下,顺流而下。 “很美。真的很美。”她喃喃的说出了这句话,几斗停下了小提琴的弹奏,并不是惊讶的看着眼前有些享受的女孩,只是露出了和之前一样温和的眼神,他将提琴放在天台栏杆的一旁,星光的亮度足以找出它的老旧,却让人感觉一股神秘的味道。呵,神秘的琴,神秘的猫。 他走向亚梦,手插在口袋里,月光可以照亮他的侧脸和他高挑的阴影。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前,她示意性的往后退了下。“第五根肋骨里,左侧34度,心脏边缘,手指按下去。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aum?”按了下去,亚梦感到了一股淡淡的酸涩,更多的是一种浓厚的温热,好像会灌满冷冷的胸口,蔓延蔓延要涌出来的感觉。女孩的眼角有些湿润的东西流了出来,从脸颊留至胸口,滑落的速度很慢,他看的很清楚那种泪留下来的过程。 “感动。那种东西叫感动。”他的瞳孔因为亚梦眼泪流出的感觉有些放大,摸了摸亚梦的头,宠溺的抚平着她的头发,在女孩没有平缓过来的时候离开了天台。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酸涩或是温热,无论如何太快或者是根本来不及做准备。还有情不自禁留下的眼泪,被他安抚的那个动作,随着浮云慢慢遮住月亮的速度缓缓流过,剩下记忆的痕线。 ——感动。那种熟悉的,之前近距离的接触,涌上来的情愫原来叫情愫。 ——我才知道啊,几斗。 夏季的天台也许没有母亲说得童话故事,她早就不在自己身边了。也许没有亚实甜美的呼吸声,她在伦敦还过的好吧。曾经以为会寂寞,便不敢在这里多留。浅浅的风,还有路灯边的灯光印着星星的光协成一种独特的风景线。匆匆的夏季随着你的出现,你的身影要结束了。 尾声本是平淡的,不会有任何的波澜,你却给了我一个独特的诠释,那便是感动。 ——第五根肋骨里,左侧34度,心脏边缘,手指按下去。那是酸涩的,温热的青春的味道啊。 chapter.13 记忆这个琢磨不透的东西总会在寂寞的夜晚特别的敏感,母亲说那是所谓青春期的缘故。亚梦总是点点头,可寂寞终究与记忆连成一条线,关于这个夏季,关于月咏几斗,关于暧昧,关于情愫,关于感动,关于所有一切还想得起的回忆一瞬间涌了上来。 时光倒影就是如此吧,亚梦蜷缩在床的角落,她有些淡淡的伤感。夏季在这些琐碎的哀愁和羞涩中匆匆败去,两个不一样的夏季。不一样的风扇,不一样的感情,不一样的有很多,自己要怎么样的感受才不会落下些什么。 晚上,腿被什么咬住,一下子醒过来。 非常非常的疼,从整个小腿牵扯到身体各处,逼着人仓促清醒。随即反应过来是腿抽筋了。勉强弓着身子伸手去揉,神经像在那里打上死结,形成一片没有血的伤口。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楚,疼的感觉在身体里数倍放大。 亚梦在混沌的夜里像只动物睁着眼,咬牙不发一语,只听见呼吸在抽痛中渐渐慢去,如同一条没有动力的船。并不是第一次这样的疼痛过,或许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吧。整个夏季,总会在夜里因为腿疼而醒来,用手去抚摸,蔓延开来的痛无法停滞,只能注视着黑暗。 在黑暗里盯着久了,便会有一种睁眼和闭眼分辨不清的感觉,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区别的自己曾经认为的还有是独自承受的静默,字典上说那叫孤单。 ——曾经,我恍然明白自己原来拥有的不是什么幸福,那种疼才不会愈合,它的名字叫孤单。它会蔓延,会长大,会繁殖。 ——可是,生存在身体里的那抹曾经存在的亮光被一个男孩找寻了出来,他的名字很熟悉甚至自己一辈子都难以忘怀。月咏几斗。 亚梦在睡觉前看了看日历,再过几个白天昼夜便是夏季的结束,便是开学的日子,便是新的高中的日子。腿抽疼中,她的记忆并不再是惨白,那种埋在心脏里的孤单的情愫在这个夜晚,在这个天台,在你触碰的那个瞬间便消失了。 几斗,你是不是看出了那种孤单,一直温存在我心里的那些疼痛,连根拔起所以现在可以笑着面对那些疼了。夏天快要结束了,我经历好像有很多很多却在给黑猫写信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不知从哪里说起,危险或者是黑暗或者是恐惧。 曾经我不相信童话,不相信地久天长和永远的永远,不相信魔法,不相信眼睛可以看透一切,但在这个匆匆离去的夏天我好像懂了。 “如美。”亚梦淡淡的念出了这个名字,那首歌的名字。我的夏季,几斗的夏季,哦不。也许我并不能判定你的盛夏是否和我一样,但至少我是的,如美的夏季。属于自己的,洒脱的夏季。 未来的草长莺飞,愿与你共享。 天空里盛着薄雾,浅色的好象一种情绪。亚梦朦胧的睁开眼睛,小腿处还有些隐隐的作痛,闹钟上显示着四点二四的数字,只是凌晨,她想起今天是去星烨高中测试的日子,算是开学吧,她侧着身子想起来这些东西。 其实更多的是关于免学费,或者是几斗躺在床上那个温柔的脸庞。她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爬了起来,窗户外面的世界朦胧被白雾笼罩着,找寻不到夏季的踪迹。夏天真的过去了,她来不及缅怀这段不平淡的故事,有些好笑于自己的反应。 “那只怪猫,嗳。”亚梦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每每在窗前停留会喃喃说些什么,可都是关于他的,关于他的神情,关于他的言语,关于他的东西。桌上整理好的练习簿上有猫咪撒娇的图案,她在某一个时间在旁边竟写下了“怪猫”的字,想要抹去已经干了,那本簿子里夹着他写的复习档案。的确,那些纸帮了她很多,自己在很多个下午已经仔细看了很多遍。 公式,计算,技巧还有他那些流利带些关心的标语,其实现在根本用不上那些东西了,自己早就已经背的很熟悉了吧,舍不得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扭捏不再是曾经的果断了。反反复复的翻来翻去,直到自己知道已经六点的时候她走出房间开始洗漱。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将桌上的本子塞在包里,收音机里放着今天会有阵雨的预报,皱着眉头有些小小的抱怨。从抽屉里拿出雨伞穿上鞋子后离开了家。在夏季结束之前自己一直闷在家里或是对着窗户外面的景象发呆一下午,因为之前的小雨的关系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清新,亚梦耸了耸肩在车站旁等公交车。 也许还只是清晨的关系车站只有她一个人,除了路过的老爷爷在健身之外就很少有什么人路过了。公交车很快就行驶过来,却没想到公车早就挤满了人,无奈之下她有点想等下一班可看了看手表,等到下一班也许早就迟到了吧。她一边说着“借过。”,一边把零钱投进了箱子。 “借过,借过。”只顾着往前,车厢里的冷气开的很足,亚梦的后背不禁感觉有些冷飕飕的感觉。空气含着杂质,呼吸不是特别的顺畅。亚梦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站立的地方,突然感觉额头撞着谁,隐隐的痛蔓延开来。“呲——疼疼。”她使劲揉着额头,单眼闭着,抬起头想要说对不起。 “抱歉。有很疼么?”米黄色的头发,刘海散下来,眼前的男孩红晕淡淡的化开来。他有些手足无措,手伸在中央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斜肩的挎包松来下,他提了提,眼神却正好和自己对上,那种怜惜的,温柔的,很熟悉的眼神分明像是唯世啊。 显然不是。唯世早就离开自己了,也许他现在早就在属于他的高级贵族学校活的自在吧,那位害羞的差点要低下头的男生吱吱唔唔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像唯世呢。“没事,真的没事。”亚梦揉着额头呵呵地笑了起来,车子停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的窗帘布敞了开来,车厢里的唯一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脸的轮廓还有害羞却很好看的神情,亚梦想这个男孩也许在此时此刻已经溶在自己的记忆中,上帝或许是怕自己忘了唯世才会派遣这个男孩吧,真是巧合呢。 “啊,啊对不起。我要下车了,再见!”他鞠了个躬,迅速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下一秒亚梦在自己的挎包上发现了一个掉落下来的挂件,很细致的,上面刻着“奈美”的字样,她才想起来一定是之前撞在一起的时候这位男孩留下来的,怎么办。车子已经开动起来,自己拉开窗帘,已经捕捉不到他的影子。 ——那个“奈美”挂件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吧。 ——怎么办。 亚梦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额头,脑中一片絮乱,只是开学的第一天而已,这份初遇。呵,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本文未完。========夏季匆匆败去。迎接他们的是高中的日子。 chapter.14 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蹦达的冲进班级,自己总是这样横冲直撞的。汗流了一身,手背不停的拭去额头的汗渍,还是无济于事。亚梦没有想到星烨高中的环境是这样的,绿葱葱的树荫包围着整个校园,不是想象中的那种精致华丽甚至找不到丝毫不适应的味道。 她在向路过的同学询问了考场后便小跑寻找着教室,在二楼的楼梯口找到了考场。“不好意思——。”她喘着气,手放在胸前,眼睛微闭着。尽管接近秋初,燥热的天气还是让人不停的出汗。她记得母亲总是说她容易流汗,什么温度只要自己一不适应就会流汗。 教室里只有风扇的转动声和笔与纸飒飒的摩擦声,她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好在老师是一位温和的女老师,盘起的长发,高挑的身材,看见自己有些吃力的样子,眼神透露出一些担心。“是日奈森亚梦同学吗?”她笑着从名单里找出名字,顺畅的读了出来,然后转过头温柔的看着自己。 “是,老师。”自己的无端闯入倒是引起了一些同学的骚动,是啊。他们都在考试么,也许自己不该这么莽撞的就冲了进来的。“请坐在靠窗第一排的久野夏树同学旁边吧。这是考卷哦。”空气里回荡着风声的波浪,可能是窗户开着的原因,些许蝉鸣淹没了某些刺耳的除草声,亚梦接过考卷走向了座位。 刺眼的光线勾着那个人的边,留个薄薄的浅色轮廓。匆匆对视一眼,是他。米黄色的刘海挡住了他温柔的眼神,在他说“又见面了。”之后亚梦只是感觉有些期待于这份相遇的兴奋涌了上来,由于考试的原因他立马低下了头,刷刷的提起笔答题。 ——久野夏树。呵。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的答题亚梦竟意外的都完成了,没有卡题。似乎是因为几斗的缘故,他归纳的那些关于重点知识基本都出现在这些题目中,她的心渐渐平缓下来。把考卷交给老师后她走出教室,左右看着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侧影。 ——是他。太好了,没有走恩。 “日奈森亚梦对么?久野夏树,称呼久野就可以了。”他挠了挠头,嘻嘻的笑了起来。她才发现眼前这个男孩是有多么像唯世,或许性格,或许长相不一样。但至少在接下来的时间,她能间接的感受到唯世的存在吧。 “呵呵,久野。叫我亚梦就可以了。”淡黄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亚梦想起那个“奈美”的挂件,从包里簌簌的拿了出来。“诺,在车子上掉的。” “呀。怎么掉车子上了。”他明显有些惊讶,“谢谢你,亚梦。”绵和的阳光覆在他的身上,延绵的伸展开来,那么柔和的清晰的眼神。竟感到一种忘记了所有不快的意思。“没事。它对你很重要吧。”亚梦撑着走廊的长凳边,看着他很美丽的笑容。 “恩。是啊,那是我去世的母亲留下的……”他的眼神有些失落,渐渐的失去了原先的笑颜。 ——去世的母亲。 亚梦的手一时间滑了开来,心硬是砰砰的跳了起来。久野夏树,关于你,关于那个挂件,我真希望不要再提起,真是对不起啊。 暮色下浮着浅淡的雾,偶尔可以看到黑压压的鸟群飞过,瞬间挡住了浅淡色的天空。成群结队的,在天际遗留下一些痕迹。 久野夏树。在这个秋季恍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擦肩而过,定格然后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生命里擦拭不去。手握住秋千的两侧,轻轻晃动,身体随着秋千的移动随着改变方向。亚梦回想起他那时候的神情或者是那个挂件,一切仿佛如同一场浮华梦倒影出来。 ——那是我去世的母亲留下的。 久野突然间拉住了亚梦的手,“跟我来。”那种温度不是炙热或者是寒冷,带着些阳光柔和的味道。她有些惊诧,这个男孩要带自己去哪里又或许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无从猜想,只是她笑了出来。至少久野他,好像并没有太难过,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 亚梦好奇于这个男生的一切。她知道他的出现或许会对接下来的生活带来些什么东西,但无论是什么,久野夏树。这个名字,这个男孩,已经刻在心里了。天气并不是很燥热,有一些湿润的感觉融在胸腔。久野一直没有放开,白色的t恤衫因为微风的关系鼓鼓的,他的斜刘海岔了开来,靠得很近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到了恩。”一路上亚梦可以感受到他细心的将自己的手握住,很轻的生怕自己会疼,会放慢速度怕自己会累。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至少亚梦从来没有来过。除了茂密的树丛,还有一幢不算大的房子之外,看不到任何的人。并不是离家很远,但却感到陌生。 房屋因为长期没人居住的原因所以积了一层层灰,被栅栏围着。阳光透过这个缝隙洒进房屋内,可以隐约看见房屋内的样子。白色的窗帘,很长的桌子。“你知道么?亚梦。”他的视线盯着浓郁的树丛内,尽管是夏天已经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尾巴,但那些树总是乘着最温暖的光郁郁葱葱。 久野走到树的一旁,看来不是关于那栋房屋呢。“夏天的最后一只金龟子在这里哦。”她探过头,是的,是金龟子。 夏天的最后一只金龟子,正用带刺的腿挂住西瓜皮,传来有些刺耳的鸣声。久野伸手把它轻而易举的捉住。硬质光泽的壳,如同某种磁石。它蹬着腿挣扎了一会,依旧被关进了一个看上去精致的瓶子,久野顺带放了一些西瓜皮碎片进去。 天然的,小小的声源。“诺,送给你。”他抬起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其实并不是不喜欢昆虫一类的动物,也不是对这些在夏天吵到自己的金龟子又厌恶。反而是比较喜欢它们的,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父亲比较喜欢收集它们吧。 “谢谢。”跑了这么多路程,原来只是想要捉它啊。树叶在安静的小道上沙沙作响。虫声已经快要绝迹。同行的路上,亚梦问久野为什么知道这会是夏天尾巴上的最后一只金龟子。 他笑了笑,一开始只是把自己手上的瓶子拿了过来仔细的看着金龟子活动,转头的刹那看见的是他认真的表情,没有嘻嘻哈哈,有的只是眼神的坚定。 “因为,我一直知道。夏天不会这么容易完结——”其实,久野的母亲是在夏天的末尾因为车祸所以丧生的。眼前的男孩眼神里透出一点哀愁,只觉得什么东西在心房里敲击然后觉得潮涌般的感动就这样随之而来。 ——是啊。久野,不会这么容易完结的,我也一直相信。 秋千不知晃了多久,停止了摆动。亚梦发现自己又发呆了,关于久野夏树他有太多的疑问,天空开始渐渐变暗。望天,也没有任何的收获吧。“在想我么,亚梦酱?”从耳边到两颊,有点发烫。 几斗握住了自己的手,有点紧。亚梦立马跳开了,收拾了斜背在肩上的包。“哪有……” “呵,一起回家吧。”之前所想的片段还没有完全拭去,包里的金龟子发着沉闷的声音。几斗的手插在口袋里,肩上背着的是用黑色背带包裹着的小提琴。亚梦猜想他又去咖啡店了吧, 一起同行,和久野一样。风拂过留下淡淡的痕迹,植在别人家的花谢成模糊的暗影,安静如同潮水从两侧绕过。声音被迅速稀释,几斗突然间显得自然的握住自己的手,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又轻又长。 ——久野夏树。月咏几斗。 chapter.15 空气里洋洋洒洒的都是细碎的疲倦,在离家只有一个岔口的时候几斗伸手宠溺的摸了摸亚梦的头,淡粉色的被发卡扎起来的头发被突如其来的抚摸乱了开来。 “亚梦,你先回家吧。”嘴咧开一个弧度,然后提了提肩上的挎包向繁闹的街市走去,或许他要去打工吧。 “再见恩。”小小的吱出了声但她知道那么长的距离几斗应该没听到吧。暮色越来越暗淡下来,手表上离五点还有五分钟女孩匆匆的跑回了家。 淡色的夕阳的光从窗帘与窗帘之间的间隙照进来,亚梦躺在床上想起之前久野给自己的金龟子,便打开包在夹缝里面把这个装有小昆虫的瓶子拿了出来,头枕在靠枕上,几乎是仰着的姿势把瓶子抬到视线能看见的地方。 光的折射,金龟子在西瓜皮的旁边一动不动,或许它是在休息。之前的晃动一定把他弄得太累了,这个男孩把自己带到那个地方,带着笑容做了这一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亚梦知道他乐观那便足够了。上午的考试似乎已经在她的记忆里抹去一大部分,老师也只是说会在几天后用电话的方式通知的。 国语应该没问题,数学的那些题目几斗都归纳过了……重新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然后站起声喃喃的说出了:“谢谢。”一直没有对几斗说过,可能没有他的话自己现在正在为分班这件事抱怨吧。前几天寄出去了黑猫的那封信,厚厚的五张纸是女孩对生活的调侃。伦敦到日本是一段多长的路程呢,关于这个问题亚梦一直幻想着,只是要感谢的还是所谓的邮递员吧。 似乎想了很久很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起来,偶尔的飞鸟大片成群的飞过挡住了唯一可见的一些浮云。女孩开始整理房间,几斗的房间里有着淡淡的香味,并不是很乱反而整理的很清楚,她笑了出来把门关上。 嘴里哼出了《如美》这首歌,周围一片安静除了女孩有些走音的歌,她享受这些时光,安静便是如此,心里只有淡淡的波澜。 繁闹的街市因为空气嘈杂的原因让人有些难过,高挑的男孩背着提琴行走在道路上,霓光灯的光反反复复的照亮来来回回的人群。打开咖啡店的门,吉他和钢琴的混合声让这个小小的咖啡店活跃了起来。“哟。月咏,又来打工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缠绕在耳边,在轻轻的点头后。男孩拿出了小提琴,灯光焦距,黑暗也许不会过去。 ——相信黑暗不会过去。 “aum。”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咖啡吧里仍然是混乱的一片,黑夜的点点星光印着窗户照出这些想要寻求一些释放的人们在跳舞又或者是驼着背喝着酒。弹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的小提琴,几斗皱皱眉不过很快也慢慢适应了,这是他在这家咖啡吧打工的第二个星期。 工资比起其他的咖吧提升了不少,几斗知道若不是自己的长相或者是琴技得到很多年轻女孩的爱慕,店长是不需要什么提琴手的。这个时时就会淹没一些元素时时就会淹没一些东西的社会提琴这个东西应该早就随着潮流变得不怎么会被发现吧,更多取而代之的是rap,是歌词里永远有情情爱爱的流行歌曲。 “今天表现的很好,几斗。”店长拍了拍自己的肩,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月的工资,“诺,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下个月好好努力哦。”他算是个开朗的人吧,25岁却是个对经营很娴熟的小伙子。 “好的。”几斗放下提琴,拿起桌边的矿泉水抿了一口。“哦对了,之前有一位叫松田的中年男人说是有一封信要给你,应该还在附近的露天广场等你吧,赶快去吧。”语气里带着一些小小的歉意,因为之前店里特别忙碌为此不能让几斗去见他。 “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店长。”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休闲的衬衫和宽松的牛仔裤。束缚住自己的西服穿的很紧,时不时会有汗渍顺着脸颊留进西服的内衬。若不是慢慢曾经有一段日子被逼着穿恐怕自己会不习惯吧。午夜显得很安静,柔和的风吹得很舒服,只有一些小情侣路过,露天广场的中心喷泉每过一分钟就会洒出很美的泉水,唯独这种风景最适合几斗吧。 中年的男子站在喷泉的背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步履匆忙的来回走着。“松田管家。”松田看见自己家的少爷终于来了,有些小小的激动。从停在旁边的车子里取出一份类似于包裹的大快递,“几斗少爷,你的包裹。”墨绿色的大信封鼓鼓囊囊,装着的东西让几斗很有兴趣。 “辛苦你了,松田管家。”几斗露出笑容,手插在口袋里显得很自然。“在这里打工还适应么,少爷?其实,月咏太太的债务可以……”语气里透出一些担忧。 “不用说了。赶快回去吧,松田。”阻止了接下来的对话,几斗知道松田管家一向对自己现在做的一切有些担心,拜托他瞒着这些事情一直抱有歉意,所以特别的会说谢谢。看着松田管家担心的眼神自己也只好用勉强一笑,车子远离自己的视线之后,清晰的感觉到刺骨的寒气涌上来,这就是悲伤吧。 ——只能说对不起。必须要完成这些事情,无论是松田管家,或者是他。月咏或斗。 ——对不起。 手上的包裹很明显是空运到伦敦的,而松田则是将它送到几斗手上。“圣夜花园xx号日奈森亚梦——to黑猫。”用钢笔细心留下的笔迹,每一个字都让几斗感到惬意。他把这些东西放在胸口,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 黑猫永远是个秘密,只是因为是秘密就更据有神秘感,更能感受到这个女孩日奈森亚梦的温暖。 、、、、、、、、、、、、、、、、、、、、、、、、、、、、、、、、、、、、、、、、、、、、、、、 今天妈妈不在家,多更点、、、、、、5更好了 chapter.16 天空变幻着深紫和浅紫,长而寂静的路面上偶尔可以听见轻声的脚步声不太显眼,甚至不仔细听根本是安静的一片。 一盏路灯在路边为白日照起了方向。几斗原以为回家的路上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除了可以看见路灯的长椅上情侣们无休止的吵架,说是要分手随着灯散出的光他们愤怒或是悲伤的哀愁明明显显的展露出来。 他习惯靠边走,靠着墙。那些情侣,那些分分合合他不关心。放在胸口的那个包裹一直没有因为手弓着的姿势而换开来,最近的离自己蹦跳的心房最近最近的地方。应该快到凌晨了,天边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散开了黑暗有了力气走下去。 “我知道了,请你们再等几天可以么?”靠着墙,肩部的位置早就已经冷的不行,秋天的开始总带着些许寒冷,墙边磨蹭下来的白末染在了几斗黑色的皮夹克上。起初看见的只是几个身型比自己高壮许多的男子,越渐走近几斗可以听见一位女孩呜咽的祈求声。 “好了,知道了知道。最多在等2天,你给我滚回去把那个什么店卖了,我们可没那个耐心等你!”带着不满的声音,听着很不舒服。几斗没想太多的干涉,这种事情或许对于自己来说早就已经熟悉不过。 ——催债而已。对于自己来说常常发生不是么。 ——“伊藤绘衣,你给我记住了!” 伊藤绘衣。耳熟的名字,记忆的齿轮开始运转起来,哪个地点出现,哪个地点相遇,哪个地点记住了她。男子们渐渐散去,三五成群的结帮向路口的酒店走去。天边的苍穹随着淡淡的阳光展露开来,眼前的女孩靠在墙角,她的脸上布满泪痕,因为迟迟释放不开来他可以看见她的嘴角有些抽搐,双手无助的放在腿上,脸就想这样的低下去。 “喂。你是绘衣么?”亚梦的朋友不是么,那个曾经说喜欢自己的女孩不是么?女孩有些惊慌失措,拍拍腿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但几斗听的清楚,“几斗,你……”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巾,那应该是亚梦无意之间放在自己裤子口袋里的吧,现在派上用处了呢。 “谢谢。”绘衣拭去脸上的泪痕,弯腰拾起地上的背包。“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女孩,头发有些零散,但还好没有受伤,身上的外套蹭上了很多黑色的污点,她的样子很狼狈。“嗯。”脸颊散开一些淡淡的红晕,几斗顺势拿起了她的背包。路边的灯光齐齐的亮了开来,之前的电源问题似乎解决了。 “绘衣,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说。”不管现在你的心情如何,都要说。“嗯。”没有办法拒绝的,关于亚梦关于几斗的事情,一定是的。 缓缓而来的秋季夜晚空气仍然是有些闷热的,陌生的城市里依旧有繁华的灯光,车流不多,依稀可以看见一些行驶很快的敞篷车。几斗走在绘衣的旁边,能够听见鞋子与路面摩擦的声音,她微微的侧过头,看到他肩线留下来的位置。 突然想说一句:他离我好近,近到咫尺,却无法被靠近。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气息,却无永远无法靠近。 夜市很吵,炒菜的声音覆盖住这个夜晚路边鸣笛的汽车声,知啦的热油,蹿到铁锅里,热气顺着气流往上升。几斗挑了一个离对面商业街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游离,“就坐在这里吧。”还是没变,绘衣咬了咬牙。这是第一次,这么晚不回家。和一个曾经被自己单恋的男孩子在这个烧烤店吃宵夜。 的确是饿了,拉开椅子听到隔壁桌的本地人嚷嚷着:“干啦!干啦!不干就不给面子呦。”老板哟呵着走过来,很热情的问自己要吃些什么。绘衣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随意吧,要一个火锅就可以了。”几斗竟稀松的笑了起来,迷离的眼神消失不见,温暖的眼眶给不知所措的女孩有了抬头的勇气。“哦,老板,把啤酒改成茶水吧。”嬉笑之余,他突然想起拍了拍老板的肩,“好嘞。”涟漪泛开来,绘衣似乎能感觉到这个捉摸不透男孩的心思了。 开始的时候绘衣不知道该怎么启口,自己也有话要对几斗说,吐出一个字眼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冒着热气的烧烤陆陆续续的上桌,肉串、蔬菜片、烤翅激起了女孩的食欲。因为晚饭根本没有吃,之前的紧张让自己储蓄的能力早就散尽了。“很饿么?那么吃吧。”几斗拿起旁边瓶子,倒了一些茶水给绘衣。浓浓的茶水冒着热气,女孩的两颊泛着红晕。 “绘衣。”泯了一小口茶水后,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眼里透着的是点点很微妙的光。 “我——”女孩知道接下来几斗要说些什么,拒绝又或者是其他的,只是那一个瞬间一切都像这些茶水一样,看似浓浓的。只有自己品尝下去,才知道其实一切如同淡淡的水,化开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不好意思。上次还拜托亚梦和你说这些,那封告白的信其实也是我,可以忘记么?几斗君……”和亚梦说了那之前,绘衣在恬静的午后笑着写下了关于自己对几斗的感觉,偷偷的藏在了他小提琴的背包里。“其实,到刚才我才知道,我对你并不是所谓的喜欢。那只是一层薄膜,真正戳开了便知道了。” 喃喃的说下这些的时候,绘衣始终是带着微笑的。背景是夜市里廉价的灯光,喝的半醉的人起哄的声音,老板呦喝的声音,无论哪里都很吵,嘈杂声如同电流穿梭其中。只有这一桌是绝缘体,时间和声音都流不过这里。 “我一直知道的,绘衣。”他站了起来,月光真真切切的洒下来。绘衣想,这个时候的他是不是已经和月光融在一起了呢?疑问的瞬间,几斗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揉了揉,和当初亚梦一样,着的满是安慰。“一直都知道,绘衣。谢谢你,也许是你让我知道了我对她的感觉……”大手摸上去的感觉是柔柔的,毛绒绒的,第一次被男生这样安慰,足够了,真的。 ——黑夜什么时候和他融合在一起,变得神秘。我知道,只有她才是适合他的。 ——说下那一切,感觉很坦然。我要说的,刚刚明白的,几斗君,请一定要幸福。 、、、、、、、、、、、、、、、、、、、、、、、、、、、、、、、、、、、、、、、、、、、、、、、 4 chapter.17 伊藤绘衣应该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夜晚,永远不会忘记这位紫瞳中带着些许淡淡安慰的男孩子,月咏几斗。走在小道上,听从墙的另一边猫喵喵喊叫的声音,撇过眼小心的看着正在望天的他。 天边些许有了亮光,虽然不太起眼但足够可以将黑夜的一角淫灭。路灯逐渐的暗下来,右手腕上的手表滴滴嗒嗒的走个不停,幽暗的光映着指针走向一点的方向。已经一点了啊,凌晨的一点,或许自己该慢慢的学会记住这些光景了。 “之前的那些人是来催债的么?”本以为一切就在自己说知道了便戛然而止。接下来只要在一个足够可以离开的地方说再见便够了。离自己很近的高个子男生在说完后慢慢转向自己,他的手插在口袋里,认识他这些日子他最常做的便是这个姿势吧。装作什么都很坦然,但也许他想的比谁都要多,眼神可以看出一切。他隐藏的很深吧,是为了什么呢? “在想什么?”回过头的时候撞上了他的眼神,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仔细看他的时候,可以从那双紫瞳中寻找到些许小小的哀愁。如潭水一般很深的触及不到的底线,关于他的一切也许只有那个女孩才能揭开吧。“没有,只是觉得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绘衣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性格。琢磨不透,会害羞,会成熟,会无所谓……活到现在,还真是可笑呢。“几斗君,可以和亚梦说一下么?我准备把店转让了,要离开这里。” ——离开。天边的光亮吞噬了黑暗,离开这个词语代表着什么呢。 “是因为什么?”几斗的脸有些低下去,蓝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看不出他的情感,看不出在凌晨告别时的那份情愫。“当然是债务啊,必须要还的。”绘衣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无力,靠着墙壁的缘故她将手撑着墙壁。这个女孩从来都学不会坚强,从来都不懂得什么是勇敢。 “是啊,那都是必须的事情。”他的头微微上扬,没有成群的飞鸟留下痕迹,这个天空很久没有那么干净了。同一片天空,他和她都扬起头看,却不是一个角度。“那么,再见。”酝酿了多久,胸腔里是潮潮的感觉,哽咽了许久终于说了出来。绘衣想足够了,她是应该这里了,或许更多的因素是他还有亚梦么,想起来自己还真轻浮呢,仅仅因为这个原因。 ——仅仅因为不想在受伤了,所以选择离开。 债务可以慢慢还,只是被那些要债的人包围的时候绘衣想起的,使眼眶湿润的是这个城市而已。倔犟的自己从原来的那个故乡逃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父母应该会很担心自己吧。这是个契机,让她可以回去见他们的机会吧。 这是个秘密,秘密之所以让人这么要维护是因为它永远和伤痛有关。让人受伤的秘密,绘衣把她留在这个城市,她可以选择轻松的离开了,太好了。 接下来是一路的狂奔,没有在乎路人的旁观,反而觉得自己的引人在目是一种纪念。月咏几斗,日奈森亚梦,属于的店铺,抑或是这一路的狂奔都会成为回忆的。嗯,是啊,再见了。 绘衣,回忆。飞机的喧嚣声盖过了一切,回忆使幸福更永久。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无边际的日子后,日奈森亚梦的手机上跳出一个新的不太熟悉的号码发过来长长的一条短信。口气显得是那么的害羞,亚梦知道是绘衣。自从绘衣离开有一段时间后,就再也听不到她呵呵的甜美笑声。“亚梦,请把关于我的一切当作回忆吧。至少那样你不会忘了我的名字,对吧?”这是短信的末句,并不是句号呢,亚梦会时不时的用手指轻轻的点开短信,手指向下滑,都是关于她的告别。 至少不是句号。 “笨蛋,我怎么会忘了你呢。”靠着抱枕,斜着头似哭似笑的抱怨着。风摇曳着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冷飕飕的。她关上窗看见被窗帘挡住的那瓶墨水,只用了三分之一,上面积着一些灰尘。心底竟觉得有一种酸涩,至少以后不能买到绘衣的墨水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后悔的事情,满大街都是文具店不是么……眼角有些湿润,知道绘衣离开这里的时候是下午,塞着耳机看着杂志。旋绕在耳边的是布莱尼的《girlinthemirror》,周围很安静,不自觉的哼出几句英文歌词。手机震动着,一切在安静中破碎,友谊,关于绘衣,关于这个秋天的开始竟是离别。 多愁善感,真是符合这个季节的物语。现在眼眶竟有些模糊,景物融化成淡淡的一篇浓白色。耳边是杂杂的忙音,连再见都没有说呢。那次安慰竟是最后的见面,泣不成声,内心如同只剩空壳一般,慌张还有黑夜的无助涌了上来,自己又是一个人了么…… “一个人,并不是一个人,aum。”另一侧的房间,几斗侧坐在床的一角,头仰了起来,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没有黑色的污点。厚实的包裹被小心的撕了开来,几张很美的淡绿色的信纸上是女孩的少女情思还有碎碎念。 黑猫,我觉得好难过。 黑猫,我觉得好累啊。 黑猫,你说该怎么办? 端正的字迹上面含着栀子花的味道,淡雅。几斗把纸放在鼻尖,嗅嗅味道,嘴角微微的上扬又恢复原状。“aum。”冷冷的,眼神如同深潭触不可及。 ——内心的温暖随着茧的束缚变得越来越来难以追寻。 ——所有所有的情感,我愿与你分享。 他站了起来,腿显得有些无力。拉开椅子,熟稔的从背包里取出笔和纸,刷刷的写上一些英语句子。其中,反复用修正液擦拭的那句话。时不时的抬起头,天边的云变换着姿态,绵绵的柔柔的,手倚在嘴边,猜想着她的样子。 imissyou,onlyyou。最后因为长时间的迟疑化开一个显眼的墨迹。这句话,原来自始自终都是给你的,亚梦。 、、、、、、、、、、、、、、、、、、、、、、、、、、、、、、、、、、、、、、、、、、、、、、、 3 chapter.18 还没有分明起来的凉意,藏在偶尔的几隙空气里稍不留神就错过。背靠着床沿硬生生的一角不知道无声哭泣了多久,亚梦觉得很累。眼角的眼泪来不及擦,手酸酸的抬不起来,干脆让它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把所有的悲伤一起流掉。 闭上眼睛,疼痛的酸意略微的减少,想起的仍然是绘衣,不免有些小小的烦躁。过了多久了呢,在这里瘫坐了多久呢,不知道无从猜想。只是觉得身体格外的舒展,想要就这么睡下去,忘记所有的分分合合。 “即使是所有的分分合合也避免不了逃避,逃避掉自己内心巨大而涌过来的悲伤。”淡淡的栀子香信纸上竟一下子峰回路转到原先的忧愁,几斗将手在纸上摩擦,尽可能的弥留那些逝去的曾经。灯光下,她一定流了很多泪吧。 长时间俯身倚在桌边有些吃力,他支起身子勉强的走向窗边,失去了燥热的风吹起来很舒服。耳边没有理弃的短发随着摇曳的风一起飞荡。转头看见亚梦的房间的窗户开了一半,窗帘时不时的因为风的缘故向外飘荡,嘴角的弧度一个上扬,走出房间。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的房间还是和几年前没变,粉红色的看上去永远是单纯的小女孩心思。可是也许本质已经变了吧,尽管房间是和童话有关,但那扇通往那个世界的门早就被封锁住了,被自己强制性的关闭。 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在床沿的角落发现这个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女孩。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擦干,闭着眼睛仍然可以感受到她悲伤的气息。很仔细的看着她,感觉着她平稳,又深深腼腆着的呼吸。几斗淡淡的露出笑容,用手指的背面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温和。 “呵。”笑容里带着一些哀伤,在她脸上擦拭眼泪的手指抚进头发,几个微凉的触点。“aum。”很轻的贴近心的呼喊,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几斗一把将亚梦拥在怀里。昏睡的女孩只觉得身上激烈的寒冷和悲伤被他的体温渐渐中和,渐渐的这个拥抱在所有模糊的知觉里变得无比深刻。他的背,肩,手,颈窝、衣领上两颗独行的纽扣,下吧上含蓄的骨头,融合的淡淡的肥皂味,都是如此的确凿。 拥抱的力量缓缓加剧,像是暗示着的承诺。“没事了,都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分分合合,我会一直在的。 ——即使天老地荒。 女孩醒来的时候头混混涨涨的,脸上有微微抚摸过的痕迹,不知道是谁,记不起来了,只觉得什么温度燃烧了内心的那块角落。 树在远处茂密,简单的房子稀疏错落,走下一个坡道便能看见星烨高中的平顶。阳光在高处径直穿过。走了一小会额头就出了汗,四周纷纷有熟悉的穿着星烨制服的高等生掏出饮料喝,嬉笑间可以听见他们时不时的提及到新生入学的事情,让亚梦迟迟的停留在坡道的下方。 “是你啊,亚梦。”眼前的男生挺惊讶,视线放软,笑着,“真巧。”米黄色的发丝错叠着,阳光的角度恰似落在额头的几丝刘海上,淡淡的发着柔光。好久没见了,久野夏树。距离上次考试应该有两个星期了吧。 “久野,你也收到通知了?”躺在软垫上回想之前脸上抚过的痕迹时,手机的振动打破了臆想,那次测验通过可以去星烨高中就读。也许那个时候这个消息是对于亚梦来说最好的安慰吧。“恩啊,没想到能考上,真是意外呢。”他挠了挠头,似乎对自己很不自信的样子。 “呵呵,那我们一起走吧。”舒畅的呼吸着空气,“嗯。”她突然想起那个被瓶子装起来的金龟子,是啊。伏在书桌上偶尔可以听见它细微的呼吸声,很轻却足以让亚梦有了好奇心。 星烨高中的校门口挂上了欢迎新生的锦旗,一些高年级学生偶尔会对自己打打招呼,分班的告示栏挤满了人。久野呵呵的笑着,抱怨起曾经在学园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新生入学在告示栏前前呼后拥。 自己不也是这样么?曾经对新生总是有一种骄傲的感觉,而现在却是自己要融进这个环境中。“来,我们去看看吧。”他整了整胸前的挎包,拉起了自己的手,哟的一声便拉着自己拥入人群。他的手很大着实的覆盖住自己,人多的缘故可以嗅到他身上发散出来的薄荷的味道。不同于之前的感受,脸颊的红晕渐渐泛开来,被推到人群的前方时撇过天空的一群群飞鸟,展翅高飞开始一段新的旅行。 偌大的告示栏上密密麻麻的是一个个被分成a班,b班,c班,d班的网格,每个格子里都是规整的名字。久野用手指一行行的在隔着玻璃窗户的告示栏上寻找名字。“人还真多呢。”手一直握着没有放开,他的侧脸上贴着ok绷,边角露出一点红色的痕迹,好像受伤的样子……“找到了,找到了。”语气里带着一些些兴奋,凑过去看告示栏c班的第二排久野夏树和日奈森亚梦的名字被紧接在一起,隔着一条横线的距离,太好了,是一个班啊。 “呐,亚梦,以后就是同学了。”他的眼神里似乎有棉质似的柔软的物质,退出拥挤的人群,衣服被褶皱的厉害。他额前的刘海透着光线,光线勾勒的他的边,留下薄薄的浅色轮廓。“那我们去教室吧,今天要上半天的课呢。”亚梦微微的点头,手拽着背包的一边跟随着久野的脚步向教学楼走去。 走廊的尽头一间被装修的很精致的房间内,高挑的男子把手上的简历交给正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思考的很入神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已有些泛白,思考的时候皱着眉头,显得很难看。“月咏几斗同学,其实凭你在英国留学的简历,完全可以直接跳级的。”思考半响后,他带着沧桑的语气道出这句话。 “不用了,我希望可以多接触国语。”刘海下深沉的触及不到边的紫瞳中隐约的泛着光,“那好吧,c班有个空缺你可以在那里学习。”中年男子起身将简历放入档案袋,最后在离开的时候不忘说一句,“欢迎在星烨高中学习。”走廊的窗户显然有些生锈,秋日的暖阳不再那么刺眼,手缓缓挡住视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星烨高中,一年c班。 、、、、、、、、、、、、、、、、、、、、、、、、、、、、、、、、、、、、、、、、、、、、、、、 2 chapter.19 其实当老师点名时说“月咏几斗”这四个字的时候亚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手因为撑着脑袋的缘故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滑了一下,心脏也随着瞬间的趄冽扑通的狠狠痛了一下。 可以听到四周的一些女同学嬉笑着说着关于他的话题,比如他的头发好美啊,我最喜欢这种类型了,他长的好清秀啊,很多很多发自那些女孩心中的情愫。老师的点名也随着他的名字结束,本想转头四处寻找一下他的身影,看来是没办法了。 “亚梦酱。”普通的声调,偏低的发音和略带透明感的质地。从背后的脊梁骨呲的一声随后慢慢流淌至砰砰不停的心脏,穿透了意识中的一层薄膜。老师用手的一边抬了抬黑色边框的眼眶,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 女孩知道他离自己很近,近到可以听到他柔和的呼吸声。女孩猜想着那个位置,最不起眼的,夏天或者是冬季都很难受透不过气来。明明还有空挡却为何挑了这样的座位?耳边突然萦绕着风扇嗡嗡的大片响声。脑海里闪现着他的神情以及混乱的关于几斗的画面,片刻之后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低声细碎的声音,侧过头才发现是久野,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慌乱,显然自己又发呆了。 嘴型告诉自己他在喊亚梦,在喊自己,他将一张纸条扔向自己的桌上,小心翼翼的。由于是靠窗的缘故,窗外树叶和鸟声错叠在一起的声音覆盖住某种嘈杂,女孩茫然的打开被揉成一团的纸条,上面是端正的字,简简单单的,读起来竟感觉有一股温润。 “亚梦,你没事吧?不舒服么?”在平凡不过的问候,无形的,真实的,暖热的存在。某种意义上的这种细微举动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只是紧张,只是微微的感到窘迫惊讶罢了。亚梦转过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的手托着下巴给了自己一个很安慰的笑容。 “久野夏树同学,请朗读一下这一段内容。”起身然后在书上快速的寻找到句子,熟稔的开始朗读。他米黄色的发丝和流泻下来的光形成发光的焦点,或许亚梦早就把他定位阳光少年了。无意一个转头瞥见一片叶子飘在空中不久便落在了地上。 ——她意识到秋天的来临。 并不是只有悲伤存在的秋天。 ——她意识到背后平和的节奏的呼吸声是几斗。 并不是再也寻觅不到了,那种确实让自己心动的感觉。 ——她意识到久野夏树的存在像某种物质,那便是阳光。 并不是永远布满乌云,因为有了阳光。 靠着墙壁即使白色的粉末会弄脏衣服。他幽深深紫的眼睛里,无声沉静的海洋。 天完全黑下去之后,路灯也开始逐渐的亮了起来。日奈森亚梦托着下巴向窗外的某处风景发呆。渐渐褪去原先葱绿茂盛的树荫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某个生物在动,时不时的让亚梦离不开视线。视网膜上像是撒了灰尘一样,揉了揉眼睛还是如此让她有些沮丧。 老师用黑板擦抹去正中央用红粉笔写下的公式,一边抬了抬眼镜框一边喃喃的啰嗦着这个公式很重要要用什么什么颜色的笔画圈。然后刷刷的在黑板上写上了一道题,示意我们作答。 完全没有心思听下去,一看见一长串的数字亚梦就觉得头脑涨涨的,手指与笔不停的产生摩擦,一个无意之间的掉落惊醒了脑海中出现的接连不断的画面,戛然而止的回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却不料已经死机。“呼,呼,”的喘着气,手指揉捏着太阳穴,勉强抬起头看题目。却发现颈椎已经酸的不行,是发呆的时间太长了么,长时间的不动才会使现在如此的别扭。长长的一道数学题目,各种各样不太熟悉的符号被亚梦灌输了复杂的概念,这个符号应该是什么什么,或者她根本就是一团糟张冠李戴了。 据说人的眼睛有一种功能,可以不用斜过眼睛便能略微的看见旁边的事务。正如现在手上的笔不停的转动着,又习惯性的托着腮装作思考的样子但谁又知道自己的脑子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呢?无意之中似乎旁边有谁正在看着自己,第一印象告诉自己是他,久野。 撇过脸去,果然是他。和自己做着一样的动作,看见有些苦恼的自己他傻笑着,但是却有一股阳光的味道。他轻轻的说:“很难么?”把笔一把扔在桌上,打了一个哈欠。亚梦无奈的摇摇头,摆出一副我怎么会觉得简单的样子,再次引来他的笑意。 “月咏几斗同学,你上来解答一下吧。”老师见他一动不动的向窗外看着,显然有些愤愤不平,尽管露出一丝笑容但谁又不知道这位老师是带着嘲讽,带着希望他哑然,做不出来的神情。但现实往往与想象有巨大的差距。 这是亚梦在上了将近六个小时的课后看见几斗的第一面,他穿校服的样子显得很成熟。领带松了开来却不显得随意,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没有扣,分开的岔口足够让自己在一瞬间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插在校裤的口袋了,成了他在往后被人说为习惯性动作的标志。径直走到讲台上的时候自然是引来不小的骚乱,老师用力的敲打桌子,皱起的脸真是让人恶心。 “好了。”黑板上出现了一大行很干净的解答,流利的和正确的解答一模一样。只是那个瞬间亚梦觉得他的字特别像黑猫,流利给人一股鼓鼓囊囊的充实感。当然很多时候这个女孩都会以为是单纯的错觉,转身的时候眼神中那种犹如黑夜里触及不到的底线感觉滋生了内心的空空荡荡。 然后越离自己越近,每一个前进心跳便随着涌上来的羞涩变得愈加强烈。擦身的时候女孩看到他嘴角的微微上扬,是对自己的么?初秋的风渐渐的从窗边的缝隙蹿进来,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罢了头脑却变得异常的清晰,那些乱七八糟的一直在脑中混乱的线段消失在这之后。 ——换到了一年c班。明明什么都懂了,还要再学。 ——你为了什么呢,几斗。 后来在随着下课铃声的结束时亚梦竟觉得意外的轻松,伸伸腰肢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原想和几斗说几句,却发现桌上除了课本就什么也没有了,椅子被推了进去,他走了么?有一丝丝沉下去的感觉,或许今天晚上还是见不到他,自从他成为正式的家教以后几乎很少在自己的家住下来。 “一起回家吗,亚梦?”久野把笔袋塞入挎包中,“今天真是够累的呢。”他把包单背在右肩上,等待着自己的回复。 “抱歉,今天还是算了吧,有点事情。”亚梦笑着嘴角有点陷下去到最后平平的看着久野离开教室。整个教室那么大却只有一个人。整个教室那么安静静到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亚梦挽了挽背包的背带,书包的重量勒的腰酸背痛,想着的却是为什么要拒绝久野呢,天那么黑自己明明对走夜路怕的要死,又暗自的期待着些什么,期待他么?月咏几斗。 关上教室的门,风的阻力让女孩用了很大的力气,慢慢的走出学校。她抬起头看见了靠着墙壁的几斗,路灯昏黄零落的光把他的侧影剪成仿佛只有一片一片,她只觉得耳边的风声渐渐覆盖住胸腔口传来的“好的。”的回答。他脚步有点缓慢地向前走着,校服比起之前显得有点松垮,不知道是光线的缘故还是其他,头发有点毛糙的凌乱。 汽车驶过会掀起微风,层层云雾遮住了所有的星光,只有脚步跟脚步的声音连接成线。 难得的安静的时刻,很多可想不可想的事情,过往的经历,未来的去向,单薄的如同零碎的星光,轻轻的抛在脑后。小巷某处黑暗的地方,久野看着路过的他们。女孩的脸上泛起的点点红晕,男生神情里竟是满载的温柔。 原来的微笑在瞬间变成深刻的沉默与寂静,触不到的冷漠和距离。 、、、、、、、、、、、、、、、、、、、、、、、、、、、、、、、、、、、、、、、、、、、、、、 1 chapter.20 街上的天色呈半明半暗的状态,天空缓缓露出了点浅白色。一些灰从幕帘深处慢慢渗透进来,几分钟左右就又变成了黑夜。路灯仿佛有感应似的闪了几下,然后就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照在粗糙不平的沥青路上。 亚梦的手拽着书包的背带,时而可以听见几斗轻微的脚步声,总觉得他是用脚尖走路的,所以很难听到鞋和地面摩擦出的声响。一步步跟随着,路灯的光显得有些刺眼,照出了有些颓废的他,胸腔内哽咽许久的话迟迟没有说出来,泯泯干渴的嘴唇觉得自己特别的失败。直到有一股微涩的疼痛在额头蔓延开来,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什么。 “……疼疼。”听不到嘈杂的叫卖声,嗡嗡的一直在耳膜处发散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女孩低着头,手揉着额头上发红的地方。几斗转过身看着她眉头皱了皱,冒冒失失的做什么事情一点都不小心。可是却咧开了笑容慢慢靠近女孩,一个向前的走动,手放在她柔柔的头发上摸了摸,身高的差异显得很像恋人相拥时的感觉。他眼里荡漾出一片淡淡的涟漪,致命的温柔。 亚梦只觉得一个趄冽,脑子里嗡嗡的声响又开始蔓延,带着些温热的感觉,脸的两侧不禁淡红的一片。手就这样放了开来,男孩顺势在她的伤口处轻轻的吹了一下,由于太过接近的缘故他散碎的细发触碰在女孩的脸上,微微的感到一股极小的凉意,但马上又褪去了。几斗收手又插在右侧的口袋。 恰似好的路灯,又恰似好他们彼此的影子在那个瞬间重叠在一起。几斗退了开来,从哪里来的风潮吹起扬洒的发丝,男孩的校服显得有些拉塌下来,颈部因没有扣好的纽扣岔开的领口也向右边倾斜,亚梦看到了他眼里一直以来不能触及的那种微妙,本以为是冷嘲热讽,本以为很多的可能,在那个瞬间都变得不可能了。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 夜凉如水,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关上了灯,唯有窗外的灯塔依旧灯火通明,缓缓移动着,好像在搜寻着什么,或者在等待着什么。几斗背靠着墙壁,白色的衬衫上面印上了些许黑色的污点,他猜想那或许是在公车上碰擦的原因。 前几个小时在亚梦的房间里把上课的题型仔细的和她讲解,这个女孩只顾着点头,随意扎起的一个马尾,在两鬓凌乱的发丝沾着些湿漉漉的水分,手拭去她的那些发丝上的水她依旧是“喂——”的不知所措。每一次看着她脸红,看着红晕在她两颊上慢慢泛开来;每一次看着她瞳孔中泛着的点滴光晕,慢慢在自己的记忆里形成一个个网格,藏入关于她,日奈森亚梦的神情。 当几斗拿着圆珠笔想要敲她的头时,女孩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台灯刷刷的光亮下飘散着一些物质,安静的听见她十分清晰的呼吸声,手微微靠近,她呼出的气体在手的内侧留下一片氤氲。把床上的毯子小心的盖在她柔弱的身子上,按下台灯的开关,房间一下子浸入黑暗之中。 殊不知每次想起她记忆不再是絮乱的一团,气息变得慢慢缓和下来。这个女孩是拥有怎么样的一种魔力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液晶屏上显示着2:40的字样。几斗起身把门带上,揉了揉眼睛,然后顺着门背慢慢地坐了下来。在黑暗里,没有人能看清他是依旧那样精神百倍,还是已经疲累到无法睁开眼睛。只有缓缓移动的灯塔的灯光一点点地扫过他低着头斜坐的轮廓。 唉,亚梦,很多次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复杂或者是不安,很多次把你拥在怀里但那些你或许都不知道吧。你又何止知道呢,我把你摆放在哪里呢?你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最最重要的那个地方。 日光灯是安静的,风扇也是,人也是,教师临着小巷的窗边偶尔会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小吃店开闸的声音,落下粉笔的碎灰漂浮在空中,一笔一画,一撇一捺,在十六岁的安静的时光里,追寻着不可预见的模样。 亚梦半托着腮,向窗外无意的一瞥,已经是开学的第十二天了,沿着那一条冗长的街道来来回回了二十四次。踩着被黑色愈见逝去原色的路一步步的向前,闪烁不定的白炽灯偶尔将视线里的他模糊,每一次回家每一个怕黑的夜晚好歹都有他的陪伴,松垮的校服还有被灯光照的长长的影子,随着记忆的波浪形成一种苦涩的情感。 涌上心头,微微的凉意,亚梦假装将书放回背包却发现几斗不在。光线折射至空缺的桌子上,几点斑驳的亮点。ckcat,用铅笔潦草的在桌子上留下了痕迹。很熟悉的签名,她的记忆迅速的感到明锐,ctcat,黑猫,信友,几斗。串联起来,就是…… “日奈森亚梦,你在干什么?”老师抬了抬黑粗框的眼镜,带着些质疑的盯着自己看。周遭的同学也迅速的转向自己,一时间乱了次序,亚梦转了过来,头不自觉的低了下来。“抱歉。”吱吱唔唔的说,尽管她知道很小声,甚至老师根本没听见。旁边的久野小声的询问自己怎么了,亚梦只觉得脑海一瞬间空白了下来,更多的来源于“ctcat,几斗”之间的联系。“没事。”微微一笑回应着,但那一抹笑是多么的假,连自己也感受到了。 放学铃打响之后,亚梦开始收拾书包,久野走过来打着招呼说明天早上有事情不能一起去走了。 “嗯,那我先走了。” “那个,亚梦。如果有事情和我说吧,你看上去不太舒服。”久野已经走开了几步,又转过头问,他带着淡淡的笑容,金黄色的斜晖勾勒出他的轮廓,显得那么耀眼。 “嗯,谢谢。”亚梦愣了一下,说着就挎起了书包,“走了,掰掰。” 天空渐渐暗下去的黄昏,从教室里结伴走出来的人群,篮球场上不打到天黑就不回去的学生。亚梦走在宽阔的校道里,想着之前几斗课桌上的签字。她一时间就明白了那么连贯的英文字是和信友黑猫的笔迹有多么的相同,只是某种觉得是巧合的念头占据了内心的惊讶和不相信。 “唉,你知道么?天台上有一个很高挑的男生。”从人流中嘈杂的听到这样的声音,“是啊,我也看见了。紫蓝色的斜刘海真美啊,好帅!”带着欣喜的回答,结伴而行的女孩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亚梦的第一反应是几斗,紫蓝色的斜刘海又或者是高挑的身材。亚梦折回教学楼,可能是较晚的缘故教室的走廊显得那么的安静,生锈的窗户上可以看到明显斑驳的痕迹。偶尔会碰见准备离开的老师,匆忙的问个好便上楼,跑到五楼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些吃力了,背后沁出一点汗渍。 推开天台的门,咯吱咯吱的发出沉闷的声响。风随即而来的飘起来女孩散乱的发丝,一瞬间闭上了双眼。顷刻,她看见坐躺在天台栏杆上的他,手挡在额头上显得很悠闲。眼睛微闭着,胸口一张一合。徐徐的凉风将他敞开的领口鼓起,女孩只觉得胸口沉闷的感觉一下子消去了,某种“几斗没事。”的念头涌了上来,这是在担心他么。 ——噗嗤,真是可笑。 “哟。”几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旁边了,他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肩上,下颚慢慢靠向亚梦沉下去的肩。瞳孔中迅速窜出一抹黄。夕阳把他的睫毛染成了漂亮的金黄色,可以看到反射出的亮点。之前理顺的问题,之前想明白的那些琐碎在他的面前却成了哑口无言,“喂——放开。” 亚梦的红晕渐渐晕染开来,迅速的推开几斗,“亚梦,脸红透了哦。”他嬉笑着看着自己,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女孩似有似无间碰到了那种温暖沉淀的眼神,殊不知是夕阳余辉的原因还是内心滋生的情感,她竟觉得从一开始自己就误解几斗了,那种温热的气息,眼神怎么也不可能是轻蔑。 ——噗嗤,噗嗤。我们常常反驳对方的情感,我们常常觉得从某种意义上得到的安慰是理所应得的,我们常常误解常常让对方感到难过。 半响的沉默,“几斗,我……。” “我想说——”然后一声沉重的声音惊响了沉睡的齿轮。天台的门被再一次的打开,打破了女孩酝酿的那一丝丝转瞬即逝的情愫。 “亚梦?你在么? 落日把天边染成暗红色,火烧云从地平线堆叠而起,连绵到视线以外的远方,或许是在天台上站的久了,风把头发吹得絮乱;或许是靠的太近了,几斗身上那股好闻的薄荷味已经植入心脏,随着血液的流动传至全身。或许的或许,当久野夏树推开生锈的铁门,当我们三个人相视却不知道那个他,那个她是怎么样的表情。当天边渐渐消逝了那抹红,我们就这样在青春的轨道上相遇,碰撞。 很多东西突然戛然而止,欲言又止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口,沉默的太久只剩下风摇曳的声音,亚梦试着说些什么比如:“其实不是这样的。”明明离那么近,近到可以错看成情人相拥。头一阵阵的眩晕,手因为握的太紧可以感受到汗一阵阵的流出,一阵阵的湿润自己的心房,可恶。 “亚梦,你有东西落在教室里了。”光线在时间里缓慢的摇晃出一个角度,他露出了一个浅笑,眼角上勾出温暖的弧度。愣愣的应允了一声,几秒钟脑袋里像是装了什么,不安分的闪出几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或许在哪里也是这个时间我也正经历这样的事情。 “没事吧?在不去的话老师可能要锁门了哦。”他小心的询问,眼角瞥向一边高挑的少年,几斗将手插回裤带,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若不是早已经见过他,可能会联想到亚梦遇上坏人之类荒诞的想法,当然那是不可能的。胸前的领带随风而扬,胸腔一张一合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嗯,那我先去了。”亚梦慌张的露出一丝笑意,拉开天台的铁门发出吱呀嘈杂的噪音。留下久野夏树和月咏几斗,这算什么?小心的推上门,女孩觉得腿一下子软了下来,没了次序。久野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原先的安宁,她扶住旁边的栏杆,努力擦拭掉两颊的汗渍。 ——什么东西,心里似乎总有一只不安分的小兽,真实鲜明的存在着,时不时探出头轻轻叫嚣,又是因为什么。那么不希望他们相遇,那么不希望他们误会。 风蹿进几斗敞开领口的罅隙中一瞬间鼓鼓囊囊。所有的声音都离这里很远,只有风吹过铁门的摇曳声轻轻作响。久野缓和的走向靠着栏杆正在望天的他,由于逆光的缘故,他蓝紫色的发丝在额头前扬起,眼中深邃的依旧追寻不到一丝温度。泯泯嘴唇,久野带着微笑,把拎在手里的背包换到另一边,“月咏几斗是么?可以交个朋友么。”世界是以怎么样的方式柔软的前行着,所有的情感都以虚幻的方式倒影在河流上,被名叫麻木的光芒覆盖起来。 良久都得不到回答,“呵,果然。”男孩顺着栏杆躺下来,闭上眼睛,风声像是幻觉,广阔又渺小,压在眼皮上,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不见的尽头的海洋上。久野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几斗将身边的书包背在左肩上,眼睛半闭着显得贪婪随意。 呼一口气倒吸一口气,那刻要说的话准备很久的话故意支开她的话,在胸腔内反复的被湿润。那一刻似乎世界在为他们停止,风停止了,落日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 “几斗,你喜欢亚梦是吧。” 单肩背包的男生停留下来,并没有转头。“哦不,或许是很在意。”久野单手撑地站了起来,胸前的领带不自觉的随着风速向某处倾斜。 “可是,我也很喜欢她呢。” ——是什么东西呢,它轻轻叫嚣也好安静的没有声息也好。他和他还是相遇了,碰撞了。年华的薄纸为他们撕开了一道口子,尽管你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下雨了,秋天的雨显得单薄而又悲伤。教室的窗户没有关好,淅淅沥沥的打湿了窗前干枯的植物,桌边放着一张显眼的票子和一张淡粉色的纸条。 “明天一起去游乐园吧,久野夏树。” 、、、、、、、、、、、、、、、、、、、、、、、、、、、、、、、、、、、、、、、、、、、、、、、 任务完成 chapter.21 被雨洗刷过的空气,清澈如初。如同此刻傍晚天色渐暗的天空。锁门的老师不好气的询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回去,亚梦低着头与老师擦肩而过。记忆早已经乱了线,好像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己负荷不过来显得如此悲凉。楼道处只剩下老师喃喃的让人烦躁不安的碎语。 踩过积水的池塘,溅起一些和雨水混在一起的水滴,涟漪中似乎看见了一抹光被晦暗覆盖住,难得的安静时刻。心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秋天的凉风不知从哪里流淌而来,瑟瑟的身子不安分的发抖。 走到接近夜深的时候,女孩将敞开校服的拉链拉上,单薄的外衣早就被袭来的风整的鼓鼓满满,看了看手表七点不到所以路灯没有亮起来,所以看着巷子里的黑暗停止下来不敢往前,所以没有人陪的话是不是会很害怕。心中不安分的小兽抬起头轻轻叫嚣自己的苦闷,黑夜的寂寥在脑海的某个罅隙驻扎,然后呢。 ——然后就不敢再往前了,因为怕黑。 背后是霓光灯隐隐烁烁交错在一起的光点,面对自己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亚梦生咽了一下踏出一个步子,眼瞳中一下子失去了光芒。第二步她的眼前像是一恍似的突然冒出他的影子,只是错觉吧。第三步她停了下来,良久从巷子口驶过的摩托车带过的光让亚梦认定了就在自己的面前,几斗倚着墙。 ——有时候往往认为是错觉,有时候往往认为我们的世界不会有幸福,其实那都错了吧。沉睡的齿轮终于开始旋转,黑夜中的温暖融进骨子里,如果还有无尽的黑夜等着我那我一定不会在怕了。因为我早就知道在很多很多时候都能看见你,月咏几斗。 他似乎听到了细细摩挲的声响,转过头黑暗中女的孩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楚自己。只是几斗的瞳孔中像是三面彼此对照的镜子,交叠映射,延展出永无尽头的远处。光年为我们刻下印记,他的嘴角泛起暖暖笑意。然后簌簌的将身上的外套褪去。 “明明这么怕黑。”他的声音像是哑光的缎面,低沉却轻软。几斗将单薄的校服披在自己的肩上,簌簌的声音能感受喷出的温热在自己的脸上留下淡淡的氤氲。凉风瑟瑟,女孩抬起头看着男孩的脸,只剩下衬衫的他不会冷么?眼神里依旧是捉摸不透的淡光,慢慢的植入肌肤变成一种温度。像是什么燃烧了一样,在夜深人静之刻,定格住。 “……谢,谢。”良久之后女孩低着头吱吱唔唔的说着些什么,殊不知从哪里来的烟火绚烂了一半天天空,喧嚣了那句谢谢。要说的很多,但当我们彼此相望的时候那些哽咽在胸腔的话会变成秘密然后永远埋没在心里。 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腿软的不行便躺在床上,倚着墙听着自己微弱的呼吸。在这之前几斗牵起了自己的手,踏着水塘时不时望天绚烂的天空为这个夜晚弥留了痕迹。闭上双眼,不知过了多久,梦里依稀回复色调的生活。 ——谢谢。终于顺畅的说出来了,不过只是梦啊。 黑夜很快过去,晨光微露。某层微光的白渲染出梦的边角,不知是定了时间还是什么收音机自己响了起来——猫是一种擅长在黑暗中穿行,凭借自身感应无声穿越黑暗中的阻碍。 手机在床角振动,打乱了女孩对于上面那句话的理解。白色的光线显得有些耀眼,刺激了她的泪腺。 “早安,亚梦。”看备注,来自于久野夏树的九点整的问候。 躺在床上久了她单手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头晕晕的散乱了思绪。 亚梦打开手机盖,迅速的敲击着按键,在确定发件人“久野夏树”的时候略微的迟钝了一下,床柜处台灯还未关一瞥便可以看见被暖色的灯光覆住浅浅一层的那张纸条,褶皱的厉害却同时让女孩的心中泛起点滴的涟漪。 “早安,久野。游乐园是在十点对吧?”间接性的表达了自己已经同意了,看着“短信已经发送成功。”她沉闷的呼出一口气,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只是想去吧,毕竟要问很多很想知道的东西,久野也好几斗也好自己也好。 洗漱过后,亚梦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个脸有点圆,眼睛不大,鼻子有点塌,身体的线条显得那么的不自在,和儿童时代一样,还未长出少女清泠优美的线条,这样一个并不是很好看的,呈现在镜子里的自己。无论哪个部分都只能用不出跳来概括,仿佛也只配这样的活着。内心犹如渗水的纸条,缓慢而温柔地舒展…… “哟早上好。”镜像前恍然出现一个身影。棉质的衬衫由于睡觉的缘故明显塌拉下来,领口敞开来清晰的可以看见他的凸出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随意的打着哈欠,“早上好亚梦酱。”极速膨胀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滚,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几斗便把自己的头贴在胸口,像样的在额头安抚了几下,嘴角一如既往的咧了开来。 ——笨蛋。 “喂……。”原本酸楚而柔软的情绪就要涌上来,原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会一阵失落却因为他的突然安抚心中噗嗤的一下子顺淌开来。棉质的睡衣与他的衬衫贴和在一起,血管里瞬间融进了一种叫温暖的物质,脸颊的红晕淡化开来,挣扎了一会看他不放开便开始顺从。 手机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接下来的序章,亚梦趁着跑开了心房却变得暖融融的如同被棉质的东西覆着。打开手机盖,传来“是亚梦么?”熟悉的声音,胸口一阵颤动大脑迅速的反应是他,久野夏树。 “啊是的,久野么。” “嗯,九点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有打扰到你么。” “啊,当然没有。好的我会准时到的……” “那再见咯,呵呵。” “嗯。”对话显得那么柔和,关上手机盖女孩顺势躺了下来,之前的炽热还未褪去。在心房某个角落燃烧着,明明还有问题想要问的,那些纠纠缠缠的心思,那些很难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轻易的被他的笑容一笔带过,变成了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半刻后亚梦从衣柜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碎花洋装,在试衣镜前磨蹭了半天脑袋里想的竟是被“这件衣服会不会太不合适?”,“头发要不要扎起来?”之类的想法充满。 推开门看见几斗靠着墙,白色的衬衫比之前些许整齐,手一如既往的插在口袋里。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越走近的时候能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刘海半遮着他的双眸。记忆力缓缓倒带出关于他失魂落魄时的画面,亚梦感到些许的不安。 是不是该和他说些什么。这个极速膨胀的念头在胸腔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它们像是缓缓泻下的泉水般慢慢洗刷模糊的空白。“我会回来的比较晚…。”半咽下一口水,“所以笔迹和要复习的东西放到明天吧。”一个颠倒,还是转到了家教的问题上。她竟一下子觉得一种不能言语的滋味渗进流通的血液里,暗自埋怨自己的愚笨。 ——笨蛋,我真是笨蛋。 光以另一种角度切进,半响也得不到回应,语句的下半部分就这样戛然而止,得到的只是虚无的空气。她踌躇了一下本想回头看看在意的几斗,却因为手机不自觉的振动起来便匆忙的穿上鞋关上了门。秋季的天气却异常的闷热,靠着墙的男孩感到背部些许的沁出了一些汗,手拭去黏稠在额头上的物质,径直向走道的窗口处去。 拉开窗帘的一个口子,光异常的有些耀眼,刺痛了半睁开的眼。迅速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嬉笑的熟悉的他们,嵌入在几斗记忆了某个空白的罅隙突然填充某个切片。久野夏树。穿着白绵t,黑白条纹的运动裤,蓝色的斜背包或者是喜欢亚梦。它码在某个角落,遇水膨胀,遇光生长渐渐滋养了内心的空缺。 “原来是这样啊……”手一放开窗帘覆盖住光线,像是笼罩着的阴霾。他坐在窗台上,瞬间露出个很浅的笑容,落在窗边的走道上,“笨蛋也无所谓,真的。”假如有一天可以挣脱飞上天空,那遗留下的翅膀你会要么?太脏了,所以还是算了吧。假如有一天你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可以替代我的人,那么那双翅膀当作纪念好了。 ——笨蛋也无所谓,真的。 可是,不行啊,因为你已经是我生命的支撑了。把翅膀撕下的话你会疼的对不对? 、、、、、、、、、、、、、、、、、、、、、、、、、、、、、、、、、、、、、、、、、、、、、、、 马上就完结了,好舍不得偶的粉条哦%>_<% chapter.22 那些简单普通足够美好的东西,嵌在日奈森亚梦某个空白的罅隙里,她终于肯相信原来有几丝微薄的温暖尚未发酵。 和在乎的人并肩而行,会不由自主的变得像猫一样敏感。走在久野夏树的旁边尽管会时不时的感到心脏极快的跳动但总是迎上他标志性的微笑后便渐渐舒坦开来,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亚梦便不觉得那么累了,自然的从胸腔口发出不颤抖的声音,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或是接受他的调侃。 走到汽车站搭车,下了车再走一段路到达要去的游乐场。 “亚梦,你先在这边排队吧。我去那里买点饮料,要喝点什么?”久野站在原地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嗯……橙汁吧。” “好。” 说完就转身走近附近超商,因为是节假日的缘故,游乐园售票处前排了一条长龙,等到久野从超商回来的时候队伍也只是往前了一点点,接过他递过来的冰凉的饮料,入秋的天气却异常的闷热,瓶身上凝出大量水珠,渗进指缝里。 “……好晒。”因为找不到话题,易拉罐在手里转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他自然的低下头来,“那你站在我的阴影里面就好啦。” “嗯?”女生愕然的抬起头,然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在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的时间,影子呈一个角度地倾斜过来,完整地复制了他的轮廓、衣角、动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被阳光拉长的影子,落在灰白色的水泥地里。他跟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伸出一只手,像是翅膀包裹着看不清面目的温柔。 “这里没这么晒。”他说。 站的很近,影子和影子重叠的话,会站得很近。灼热的日光在一瞬间消失,留下来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衣服上柔顺剂味道的距离,像一个拥抱的姿势,又比拥抱多了一点距离没这个距离里没有风,没有空气,什么都没有,像一块高密度的玻璃板。她扬起头透过一块洒满了阳光的玻璃板看他,一个穿着雪白绵t扬着一双耀眼翅膀的少年,她看见自己的心里伸出了一只手,充满悲伤得落在了他略带金棕色的头发上。 然而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把视线往旁边没人的地方移过了一点,而面前的少年浑然不觉地继续着他的话题。 “亚梦和月咏几斗的关系很好么?”突然的一个冲击让女孩着实吓了一下,慢慢让心情平复下来回答的时候却还是哽咽着,断断续续的。 “哈……只是普通的一般的同学而已。”在普通和一般这几个字眼上亚梦特体加重了,内心却仍对自己笨拙的回答感到慌张。 “嗯是这样啊。”少年显然没有过多的去猜测,明亮拓落的对自己一笑。“啊,应该往前了。”幸好及时的转移了话题,她的心一个跌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 排了很久队才买到票进场,新建的游乐场里有所有游乐场固有的东西,过车、摩天轮、海盗船、跳楼机、卖着小玩意儿的摊档、装满雪糕和汽水的推车跟到处的人。久野拉着她去玩过山车,有两个巨大圆圈跟曲折回转的轨道,坐的是前排的位置,风一秒不停地朝身上打来,把她拉扯翻转颠倒,整个人像随时要被抛出去,那种感觉大概是恐怖的吧,以至于周遭的人一直不停地尖叫。意外的亚梦却没有,她的脑中不停的像是某种影像的倒带隔离了现实。 景象里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人声,没有风声,就像一部老旧的默片一样寂静,视镜机投放着浮摇斑驳的画面。视线里模糊的人影随着摇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刺眼的阳光像烧红了的铁烙在眼睛里,那么熟悉的身影却丝毫想不出是谁。 一瞬间绚烂的光充满了天空的断层,亚梦看着那个影子渐行渐远,朝着那片世间最灼烈的光芒,做出了触目惊心的拥抱的姿势。 天空在不断地翻转着,撕裂般的风刮过她的双眼,她没有尖叫,没有。只是紧紧地抓着栏杆,不知道什么原因地,也不知道对着谁,说了一句话叫出了谁的名字,风太大了,尖叫声充满每个人的耳畔,没有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月咏几斗。” 不知朝向哪里的言语,在晃荡的天空里,也没有落下去的地方。她低喃。 月咏几斗。 那天他们在游乐场待了很久很久,玩了很多项目。十层的跳楼机,幼稚的碰碰车,坐过摩天轮,买过雪糕一齐吃,去过鬼屋,害怕的时候,久野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后来太阳下山了,游乐场的广播里传来了即将闭园请还在园内的人尽快离开的通知,于是他们走往了回程的路。亚梦看着走在身边的久野,他体贴的放慢了脚步,就着她的步伐来走。 亚梦看着久野,在平静的夕阳里,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特别温暖的光芒。 “阿诺,亚梦之前玩过山车的时候不舒服么?脸色不太好啊。”良久的沉默,久野关切的看着自己。 尽管在坐好过山车后极力想掩饰心中的不安却还是让他发现了,果然过山车对于自己来说有些刺激过头了,撑着一边的墙脑子里却挥之不去月咏几斗的模样,他看上去那么的颓废,好像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他就会不见。值得庆幸的是喝了几口水之后便无大碍,久野也没多提出了什么事情。 “啊,没事了。”手紧紧拽着背包的一角,等发现过来的时候那一块布料已经浸湿了。 “嗯,没事就好。”这么说的话,他还是会担心吧。亚梦看见他的神情里依然透出一股淡淡的哀愁,或许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他说,踌躇于这些之间女孩不免显出慌张。 一路走到稍微晚一点的时候,路边隐隐约约的看见玩耍一天的小孩懒散的吐着气,一群群的互相告别像四处散去。“亚梦急着回家么,今天晚上有烟火会哦如果有空的话不妨去看看吧。”久野像是突然想起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子,红色的印着火花大会四个字。 “好啊。”本想拒绝的,脑边全是那个笨蛋几斗的模样,担心早上这样的不辞而别,担心家里没有准备晚饭他会不会饿死,很多的不安和不放心在心里打着转。但到最后都变了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吧,他都这么大了,他会做饭的对吧。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烟花大会的目的地是在一个偌大的广场上,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真正的欢腾似乎已经开始了。黑夜使人感到安全,原来在白天还算矜持的人,看到了黑夜就开始释放,像找到一个安全的窝,于是有人开始尖叫起来,表达欢愉的叫声此起彼伏,混在无数的人声和车声中间,毫无意义地,只是纯粹简单得表现快乐的情绪的声音。 久野从小贩手里结果捆成一束的细长的柴枝,然后把它的前端伸进立在街上的火束上点燃,天色越来越暗,各种欢庆的活动随着天色慢慢拉开了帷幕。最大的火炬还未点燃,很多人围着旁边小了几码的火堆跳起舞来。久野跟亚梦拉着不认识的人的手在火堆边上瞥脚地唱跳,虽然不熟练但却笑的如此开怀。那些隐没在内心的布满抱怨和哀愁都消失了,暗淡了,这个夜晚充满了自由地怒放着的火焰。 夜再深一点的时候,他们拿着火把往中心的广场走去,人密密麻麻的一片,完全没有挤进去的空隙。他们站在比较远的坡道上,广场中央有个人在说话,说什么听不清楚,但依照有越来越多聚集而来的人看,是预备放孔明灯了。 叶婷看着自己手上没有展开的孔明灯,塑料薄膜般的阻燃纸在偶尔吹来的风里发出簌簌的声音。久野站在自己面前,树上的灯在他发梢涂下各色的光彩。少年嗫嚅着,好像要说些什么,半响终于扯开前一刻的慌张,流露着标志性的笑容。 “亚梦……其实。”停顿了半响,女孩抬起头,光线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其实什么。 “我、喜、欢、你。”像是突然的潮涌迅速拥过来,掀翻了平静的海浪。身下的土地咯咯开裂作响,无数种子抽芽拨叶,空气里凝固的物质开始扩散。她的视线在回忆的淡黄中逐渐暗淡模糊。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说的。 下一秒还未来及之前,少年闭上眼睛向自己做出拥抱的姿势,柔软的呓语还未褪去嗡嗡的脑边已经散乱的不行。 那些简单普通足够美好的东西,嵌在日奈森亚梦某个空白的罅隙里,在光线暗寂下去时依然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