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攻的恋爱的恋爱循环[快穿]》 第1页 《我和老攻的恋爱的恋爱循环[快穿]》作者:喵污【完结+番外】 文案 这是一个温柔小可怜被坑爹系统,绑架去各种世界撩倒男主的严(ji)肃(qing)故事。 最终,小白花变成了霸王花,怼得系统怀疑人生。 【冷漠校霸的腰部挂件】√ 恪非:我要当兵。 阮墨:带我一个,我会打-飞-机! 【腹黑王子的守护骑士】√ 迪安:哥,麻烦你当下国王,我赶着去私奔,很忙的。 阮墨:……主人,您还有两个国家没征服,您忘了吗? 【美人锦鲤的贤妻饲主】√ 红漓:春天怎么还没到,想吃想吃想吃quq 阮墨: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冷酷科学家的科研样本】√ 孙文郁:这个样本有点皮。 阮墨:小拳拳锤爆你! 【黑客nuo的最佳拍档】√ 许诺:师父,你又黑我电脑。 阮墨:嗯哼。 内容标籤: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墨 ┃ 配角:有很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撩倒男主,拯救世界,万岁! 第1章 面瘫忠犬攻x白花可怜受 阿尔法星, 星历8217年。 a市已经步入深秋。 阮墨推了推自己800度黑框近视镜, 细碎的刘海遮住他苍白的面庞, 也遮住周围不时看来的视线。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衣摆略微有些磨损, 破旧的灰色宅阅读背在身后, 在这个以贵闻名的贵族高中显得格外打眼。 天很冷, 阮墨细白的双手冻的发抖,单薄的毛衣和校服外套遮不住这样的严寒,所幸教学楼里有中央空调, 只要进楼,就会好过的多。 阮墨呵出一口气,在心里确认道:「今天目标人物就会出现?」 系统:「是的, 再过十分钟。」 坑系统, 总算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用。 阮墨进到教学楼,走向高三(1)班, 一身的寒气被逐渐驱散, 手脚终于找回了知觉。 他是被学校免除了学费特招来, 稍微让升学率好看点的尖子生, 家境艰难, 为人内向, 日常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偶尔还要忍受一些性格怪癖的富二代们闲得发慌的恶作剧。 当然这都是表面,是系统为他伪造的身份, 其实阮墨根本就不是这个位面的「人」。 他是被系统君坑来做任务, 收集各个小世界中因果点的宿主。 那是一个平凡的晚上,倒了八辈子霉的阮墨许愿时被一颗流星砸到。 流星说,帮它收集够10000因果点,他便可以允诺他一个的愿望。 看起来很划算的交易,阮墨面对系统的利诱,怀揣着一腔热血,兴沖沖地签了灵魂契约。 「我要怎么收集因果点?」阮墨当时还是个小天真,撸起袖子问系统,干劲十足。 打怪升级?拯救黎民苍生?保卫宇宙和平? 阮墨只想想就觉得好刺激。 系统咔咔把自己装载到阮墨身上,不知是不是阮墨的错觉,他似乎从系统一本正经的声音里听到了阴险的笑声。 「找到不同位面的【天选之子】,让他爱上-你。」 阮墨:??? 系统:「简单的说,就是让【天选之子】爱上-你,为你着迷为你发疯,甘愿交付自己一身因果。」 阮墨颤声问:「打扰一下,是我想像中那个爱上-我?」 系统无情道:「是的。」 阮墨不甘心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一道漆黑的雷电从天而降,在他脚边的泊油路上噼开一个巨大的深坑。 。 阮墨抗议无效,眨眼就被丢进第一个和地球类似的位面,战乱不歇的阿尔法星,提前三年来到这个天选之子仅仅出现半年的贵族高中,美名其曰帮阮墨熟悉业务能力。 鱼唇的系统君,我在地球还没上够高中吗,需要你帮我重温? 不对,这比地球还更多了校园熊孩子啊喂! 光阴飞逝,时间在阮墨内心疯狂吐槽中过了三年,马上就是他初遇天选之子的第一幕。 长长的走廊转角,高三(1)班教室。 阮墨推了推黑框眼镜,瞥了一眼被架在门板顶部的水盆,面无表情地开门。 哗啦 白色的水盆倾斜,从天而降洒他一身冷水,在这个寒风凌冽的深秋,把阮墨刚刚捂暖一点的体温立刻浇熄。 教室内爆发几声闹笑。 「阮墨学霸,这么冷的天,怎么这么不小心?」 「哈哈哈,还不快去换上备用校服,生病了可不关我们事啊。」 「傻了吧你,阮墨学霸哪里有备用校服。」 …… 阮墨纤细的身子抖了抖,狼狈拍掉宅阅读上的水渍,苍白的侧脸浮起一点羞恼的红,缩着身子回去座位。 周围传来幸灾乐祸的视线,阮墨无视之,把保护完好的书本和作业摊平,这才顾得上自己湿透的衣服。 好冷。 这冰水浇的太匀称,他此刻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块干燥的布料,怎么拧都是一身寒意,连原本温热的暖气吹到他身上,都让阮墨冷的发抖。
第2页 在这样下去,今天必定要感冒了。 旁边似乎有看不下去的人,去教室后方的储物柜拿出一身新校服,递给阮墨,不满地沖那几个恶作剧的学生道:「过分了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真把人弄生病了,看校长不贴你们通告批评!」 阮墨低声道谢,小心抱着校服去到教室角落,用书桌挡住别人的视线,脱掉湿透的上衣。 他摘下近视镜,甩了几下头,湿漉漉的黑色髮丝稍长,黏在眼前有些痒。 阮墨抹了把脸,刘海被拨开,露出一双略显茫然的湿润星眸,他近视的很深看不清太远的东西,抓过一旁宽大的校服就向身上套。 …… 原本吵闹的教室忽然集体噤声。 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从教室前门出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盆,皱着眉头跨过去,双手插兜走向教室最后的空位。 刚刚还在嘲笑阮墨的几个富二代吓的脸都白了,尤其是那个递给阮墨校服的男同学,一不留神握断一根水笔,头皮发麻。 天吶,这个转学半年没来上过一天课的校霸恪非怎么会出现?好巧不巧还在他们集体捉弄完阮墨,把他的衣服拿去给阮墨穿以后! 不不不,他们只是想让阮墨被恪非的迷妹们折腾一顿,并不是想要羞辱大哥啊! 恪非沉着脸走到教室最后靠窗的座位上,视线一转,就看到他的座位上被放了一件湿透的校服。 一个小白脸正在脱裤子。 。 感受到恪非视线,阮墨浑身一僵,抿着唇小心地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极为模煳的轮廓,气场摄人,眸光像是两道雷射,看他一眼都能把他削成两半。 阮墨被恪非这样一瞪,脸色一白,连忙把湿透的校服裤子脱掉,伸手拿走丢在恪非座位上的上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恪非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同学,嗯了一声没多计较,坐向座位。 咔的一声脆响,黑框眼镜镜片的碎裂声从恪非身下传来。 恪非脸色更沉了,伸手掏出一把七零八落的玻璃渣。 「这是什么。」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阮墨露出闯祸了的表情,硬着头皮道:「是……我的眼镜。」 场面针落可闻,所有听闻过恪非事迹的人通通为这个性格软绵的学霸掬一把同情泪。 太惨了,被恪非大哥惦记上,只怕很快就要从学校捲铺盖滚蛋了。 恪非忽然靠近他。 一片模煳的背景中,他小麦色的俊脸格外显眼,阮墨茫然的视线聚焦,对上他幽深的黑眸,紧张地吞口水。 阮墨鼻尖一痒,还未换好衣服的他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啊切。」 恪非侧脸躲开,还是被这热气冲到,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了,他拧眉瞥了一眼紧张的阮墨,忽而看到他颈后的校服衣领上,用黑色针脚缝了两个拼音。 ke fei 这小白脸穿的是他的校服。 。 联想到刚刚门口那个水盆,恪非慢慢直起身子,眼眸微眯,冷静地擦了一把脸,「谁干的?」 快要昏过去的一个男同学哭丧着脸滚过来,「恪哥,我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恪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提着他的领子,把人一路拽到了洗手间。 乒乒砰砰一通被吊打的响动,阮墨在他压抑的惨叫声里翘了翘唇角。 叫你泼我冷水,挨打了吧。 。 再回来时,那个被他坐坏了眼镜的小白脸,已经穿好了他的衣服,茫然地站起来,试图看清道路,想回自己的座位。 恪非上前两步将他堵在原地,抬手想提阮墨的衣领,被他一躲,莫名其妙勾起了他的下巴。 恪非:……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直白地躲他了,大部分人只要听到他恪非的名字,就不由像刚刚那个倒霉鬼一样,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任他揍。 阮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睁大了眼镜看他,侧过脸躲开他的食指,一点红润的颜色爬上他白净的脸。 「请你让开,我、我要回座位。」缺了眼镜的阮墨就像被敲开壳子的蜗牛,一向冷漠的伪装完全破功,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恪非收回不自在的手,「你不认识我?」 认识的,天选之子恪非,未来的a国军神,阿尔法星史上最年轻的空军大元帅,在北岛战役一人击落敌方十架v-974战斗飞船,是所有a国从军少年的卫国偶像。 虽然现在他不过是个还未考上星际军校的叛逆小子。 阮墨眨了眨眼,800度近视使他迟疑了一下,凑近恪非的俊脸仔细辨认,抱歉道:「不认识。」 「……」恪非噎了一下,浓密帅气的剑眉拧起,「可你穿着我的校服。」 他比这个少年高了一头,在他身上合身的校服被阮墨一穿,立刻就变成了宽松款,白色的衬衣很是肥大,连蓝色的领带都快长到腰了。 阮墨啊了一声,伸手去解衣服的扣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衣服,这就还给你。」 他说着,又打了个喷嚏,蓝色的纽扣解开,露出他纤细的锁骨。 恪非想起刚刚触及少年下巴,他身上那有些灼人的温度,垂下了眼眸,沉着脸让开身子。 「不用还了,送你。」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加上一句:「你好像感冒了,去一趟医务室吧。」
第3页 硬邦邦的腔调一如既往,可他语句里淡淡的关切,叫旁边竖起耳朵的一通人都惊掉了下巴。 校霸恪哥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群人转脸看向阮墨,感觉从他摘下眼镜又拨开刘海后过分秀气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原来冷漠脸的学霸阮这么可爱,所以从不打女人的恪哥把他当女孩子照顾吗? 第2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2 因果点, 就是一个人对周围人事的影响力, 越多人因为你而改变了人生, 你累积的因果点就越多。 想要拿到恪非身上的因果点, 前提就要把他的好感度刷到100。 阮墨坐回自己的座位, 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道:「好感度多少了?」 他那么卖力撩恪非, 这会应该得有个十几二十点吧? 系统冷淡地道:「好感度5。」 阮墨瞪大了眼睛:「这么少的吗, 我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只有5?」 说好恪非最爱毫无攻击力的小白花人设呢? 阮墨仿佛又听到系统嘿嘿笑了一声,「现在好感度0了。」 噗 阮墨不用他说, 都感觉到背后扫过一道冷漠的视线。 「他在逗我玩么?」阮墨蛋-疼无比。 系统:「不,应该是他嫌你没有听指挥去医务室吧。」 阮墨:…… 他懂了,这真是个耿直的直男。 阮墨捏了捏钱包, 无奈地起身, 从教室后门走向医务室,默默看着恪非的好感度从0跳回5又跳到10, 张口都能吐出一串省略号。 没有办法, 形势比人强, 再过一个星期, 恪非原本的老婆韩甜甜就要转学到高三(1)班, 现在再不多刷点好感度, 原配来了分分钟就要把他秒杀到天边。 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一些事,三观还未彻底碎掉的阮墨揉了揉脸,耳朵有点烫。 。 阮墨走后不久, 恪非就被年级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年级主任地中海的髮型还是那么标准。 恪非毫不客气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李叔好。」 李主任笑着应了,深知这位小少爷直白的脾气,上来就直奔主题道:「恪非,你妈妈让我给你找个同学,一对一好好辅导下你的文科。毕竟再过半年就高考,就你现在的水平,连个二本都难上啊。」 不是恪母小气不给他请家教,而是所有的家教都被恪非打跑了…… 恪非道:「我要参军,不学。」 李主任嘆息道:「不要这么任性,你妈妈她自己一个人也不容易,留在城市里不好么?」 恪非想起母亲在父亲为国捐躯后,整日以泪洗面的样子,漆黑的眼眸闪过黯色,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我要参军。」 说着,恪非起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李主任无言,略显肥胖的身子上前两步挡在门口,「等等,参军不一定非要去当兵,考星际军校也是个路子,你不想试试?」 星际军校毕业生被分配到部队,直接就是尉官,不知比参军后从士兵向上死磕的路子顺遂多少。 见到恪非神色松动,李主任继续劝道:「你们班有一个医科院保送生叫阮墨,虽然武科差了点,但文科却是a市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我把他调给你做同桌,你们俩恰好互相帮助一下,共同进步吧。」 恪非没有再拒绝。 李主任看着恪非离去的背影,依稀能看出几分恪父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想起恪母对他的叮嘱,李主任摇头嘆息。 罢了,他已经尽力了,先把恪非稳在学校听课,再想办法劝他不要参军吧。 。 阮墨拿了感冒药后回到教室,正看到往日酷爱欺负他的那几个同学,一个个苦哈哈地抱着他的书本往教室后面走。 见到没戴眼镜的阮墨,那个被恪非揍的鼻子不是嘴巴的富二代,竟然还极为同情地沖他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傢伙太惨了,竟然被李主任安排给恪哥做一带一辅导。 可怕。 阮墨捏着感冒药,紧张地站在恪非旁边,扯出一个哭一样的笑来,「你,同学你好,我是阮墨,你有什么不懂的文科问题都可以问我。那…我的武科辅导就拜託你了,谢谢你。」 恪非嗯了一声,前倾给他让了点地方,示意他过去。 阮墨小心不碰到恪非的后背,坐回自己的新座位后,悬在半空的心情平復了一点。 总算他努力念了三年功课没白费,好悬抢在女主出现以前,把和恪非朝夕相处的机会抢走了。 给自己点赞。 早读还有最后十几分钟,阮墨捧住歷史课本,没了近视镜,整个脸都要黏在书本上了。 恪非翻着课本,被上面大片无用的条条框框烦的眼晕,他放下书,转脸就看到这个软萌的同桌努力认字的画面。 还……挺可爱的。 恪非感觉有些手痒,视线顿了顿,忽然伸手揪住前桌的领子。 「恪哥,怎么了?」他惊恐地看着恪非的拳头,摊平在他眼前,一下摘走了他的眼镜。 「没事,你继续。」 恪非说着,把抢来的眼镜递给一旁的少年,「赔你的。」
第4页 阮墨:…… 他是接还是不接? 想起恪非说一不二的作风,阮墨只挣扎了一秒钟,就乖巧地拿过眼镜戴上,旋转调节按钮,把300度的眼镜调成800度。 「谢谢你。」 眼镜有些大,在少年的鼻樑一下滑到鼻尖,配上他还未干透的髮丝和一身宽大的校服,有些巧妙又可爱的违和感。 恪非欣然接受了他的道谢,继续翻弄书页,仿佛忘记了这眼镜的来源。 就这样……不管那个谁了? 阮墨还未这样明抢过东西,呆了几分钟,挣扎地扯了下他的袖子。 恪非不耐烦地看过来,吓得他不自觉坐直,义正言辞的训-诫不由变成恳求,「恪非……嗯,你前桌没眼镜戴了。」 关我什么事。 恪非面无表情。 「……」阮墨一阵无语,「要不我把眼镜还他,一会出去再配一个好了。」 这可自由调节度数的眼镜太贵,他可戴不起。 恪非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伸手从钱夹里捏出一叠钞票,顺手塞进前桌的领子里。 「给你,不用找了。」 「谢谢恪哥。」前桌笑的鸡贼,仿佛得了天大的恩惠。 阮墨:…… 不经意瞥了一眼新同桌呆呆的样子,恪非被逼来学校的烦躁心情平復不少,默念了一遍阮墨的名字,在心里给他打上标籤。 可爱、兔子、瘦弱的小可怜。 …… 上午的文科在恪非由精神到睏倦的过渡中飞快念过。 台上是讲师唾沫横飞的教导,台下是阮墨温言细语的讲解。 他细白的手摊开卷子,一题一题点过去,「恪非,哪里不懂尽管问我。」 谈到他熟悉的领域,刚刚那个胆小的阮墨像是来了精神,镜片后的黑眸闪着睿智的光,每一道在恪非看来像是麻线一样纠结复杂的题,都被他仔细拆成几个小步骤,清晰明了。 「听懂了么?」阮墨嘘气,拿过水杯润了润喉咙。 恪非把卷子翻过来,点着第一道小题。 是这道题不会么? 阮墨正待屏息细看,就听闻恪非平静地道:「除了这道,都没听懂。」 。 哥,你玩我呢。 阮墨伪装的和煦表情,差点就崩坏了。 「这人真是未来a国最年轻的大元帅吗?我怎么对他的智力有点怀疑?」阮墨在心里吐槽。 系统:「他的智力绝对没问题,教不会他大概是你智力有问题。」 面对系统淡淡的鄙视,阮墨咽下屈辱的泪。 「没关系,我们再从头讲一遍。」阮墨咬了下唇,好脾气地摊开一页草稿纸,「恪非,你看这里,这条辅助线……」 恪非揉了揉太阳穴,视线从少年运笔飞快的手掌,不知不觉就挪到了他宽大的衣袖,再由他的衣袖看到他的侧脸。 戴上眼镜又开始讲题的他,神色严肃,目光也凌厉起来,和刚刚摘了眼镜后迷茫无助的他判若两人。 恪非实在不想看卷子,就这样盯着少年看的出神。 阮墨放下水笔,无奈道:「恪非,不要走神,你还有很多功课要补。」想想他都替他头疼,只课本都要半人高了好么? 恪非看着他莫名炸毛的样子,联想到生气的兔子,有些好笑。 他淡淡地嗯了一下,勉为其难看回卷子,这样的表现,让周围频频看向这处角落的同学们,眼珠子又快掉下来了。 上一个指挥恪哥的男人,不是当场就被一脚踹出去五米远? 今天的恪哥这么好说话,想不通啊! 第3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3 上午的文科课程结束, 阮墨匆匆解决了午餐, 这空荡的操场一个人慢跑热身。 下午是他最不擅长的武科课程, 如果不提前运动一下, 只刚开始的障碍训练就能把他累趴下。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锻鍊, 这具由系统模拟出来的身体, 也不会强壮多少, 依旧弱的可怜,早晚也是被压的命。 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根本没有可供挥霍的因果点, 让他拿来提升身体素质。 吝啬的系统! 阮墨超小声地在心里骂它。 系统:「别bb,我听得见。」 说着,一道细小的黑色雷电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带着一股热浪, 噼在地上炸出一个坑。 阮墨:…… 行行行,你带电你说了算。 。 高三的武科训练量格外的大。 2.5公里障碍拉练, 没跑出去几步路, 阮墨就开始气喘吁吁。 身边的同学一个个轻松的超越他, 各种或同情或鄙视的目光从阮墨身上划过。 他太瘦弱了, 在这个战争年代全民尚武的位面, 甚至比一般的少女体力还差。 恪非一马当先沖在最前, 各种障碍和攀爬项目如履平地,2.5公里对他来说就像是250米那样轻松,远远把所有同学甩在背后。 第二名只跑了一半进度, 恪非便已经sss通关, 顺带刷新了一遍校记录。 7分38秒! 教官看着手上的秒表,默默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这也太快了,只凭着这项成绩,恪非完全可以被军部特招。
第5页 恪非在终点停下脚步,眯起眼睛远望,从后向前果然立刻就找到了阮墨的身影。 瘦弱的少年磕磕绊绊跑到一处地桩网,趴在地上努力前爬,迷彩服宽松罩在身上,一张白净的脸不多时就盪了一层土,显得很搞笑。 他那副太大的眼镜又一下滑到鼻尖,不得不停下来扶一下,以这样爬几步扶一下的频率,滚了一身狼狈才通过这处障碍。 还没开心一会,下一个翻越高墙的项目就把他难住了。 三米高的水泥墙像是一道天堑,除了恪非外所有同学都是两两互助才翻过去的,可他这最后一名找谁配合? 阮墨故作冷漠的表情不由显出几分焦急,他想像以往一样绕过这处障碍,但恪非就在教官旁边盯着,直接绕过去好感度会降的吧,会降的吧? 20点好感,掉一点点他心都要颤抖。 。 正当他手脚并用想要爬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背后转来。 「看着我。」恪非话不多说,短短几步冲刺屈膝跳起,手腕一翻扣住墙顶,只用单手就爬上了这面高墙。 他撑着身子弯腰,略显粗糙的大掌在阮墨头顶摊平,命令道:「看懂没,上来。」 你教那么快,是生怕我看懂么。 阮墨看着他稜角分明的脸,默默吐槽,一本正经地说了声谢谢,蹦起来将他只握得动笔桿的手伸向他。 他感冒还没好,掌心有一层凉凉的虚汗。 恪非还算好看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提着阮墨的领子像是提着一个沙包,一路翻越各种障碍,到达终点时竟然还过了及格的时间线。 集合后,教官面不改色地夸道:「不错,阮墨同学进步很大,我点名表扬一下。」 「……」教官你这么昧着良心讲话真的好么? 。 障碍拉力后是2v2实战。 原本的弱鸡阮墨在这个环节根本组不上队,没人愿意陪着他挨打,这下他绑定了个打遍a市问题少年的队友,更是没人愿意向他这边凑。 比起陪他挨打,更没人愿意去被恪哥揍好么! 阮墨紧张地换上护具,很有自知之明一路跟着恪非身后,挥着自己没什么力气的胳膊腿,努力配合恪非进攻的节奏。 被分配到和两人对练的两个同学抱在一起都要发抖了,「恪哥,我们直接认输行不行,你别动手,嗷!」 话没说完,恪非的拳头已经揍上了两人的下巴,一左一右两拳头打飞头套护具,piapia两巴掌拍到他们后脑,直接把人拍晕。 动作之干净利落,比打沙袋还轻松写意。 好暴力……阮墨看了一眼自己细细的手腕,严重怀疑他只要稍微用力一点,自己直接就能被折成两半。 被这种战斗力max的天选之子看上,真不会出人命吗? 阮墨摸摸自己纸一样的身板,丰富的想像力不由联想到自己以后被(哔——)的惨状,一脸惊恐。 系统:「快醒醒,别让我电你啊。」 。 「下一组。」恪非活动了下筋骨,发出一阵骨节交错的咯嘣声,浓密的剑眉微微扬起,似是在嘲讽的目光射向其余同学,脸上挂着不耐烦三个大字。 太弱了,毕竟只是一群高三学生,和他这个从小被特训的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一组又一组的人被他三拳两脚就拍飞,恪非打的无聊,回头就看见他那个软萌的同桌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眼中的羡慕都快把他点着了。 「好厉害。」阮墨凑过来,期期艾艾问道:「恪非,我怎么样才能像你这样能打?」 恪非对这个医科大点名保送生略有耳闻,「你不是要去当医生,体术就算不学也影响不大吧。」 「那不一样。」阮墨咬了下唇,他一紧张就会有这个动作,「我想去当战地医生,一定要学会格斗技巧的。」 一脸脏兮兮的土色掩不住他认真的神色,镜片后总是带着三分防备的眼眸闪着黑亮的神采,恪非被他这样期待的看着,有些不自在地挠了下头。 「学格斗很累。」恪非道:「为什么想去当战地医生?」 又累又危险,a国每年光被流-弹误伤而死的战地医生,加起来都要有上千人,更别说轰炸区那些来不及躲避导-弹,因公殉职的战地医生…… 「我想救人,不能局限在城市里。」 阮墨眸光坚定,握紧了拳头,「每救下一个士兵,至少就有十个平民避免陷入战火,数十个家庭避免妻离子散的悲剧,这就是我要当战地医生的理由。」 少年的声音低沉有力,明明是风一吹就倒的身板,却能承载这样了不起的理想。 恪非不知为何,竟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 「不错。」恪非看着他,忽然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背,力道不重,把阮墨拍的差点摔倒。 「来我家住,我单独特训你。」声音不容置疑。 「啊?」 …… 阮墨被提着领子拎到了恪家,站在恢弘气派的客厅门口,有些紧张。 不过他很快就来不及紧张了,恪非说是特训,连晚饭都没给他吃,直接把他带进了地下重力室。 十倍重力加到身上,原本只有百来斤的体重随之翻倍,阮墨扶着墙站都站不稳了,差点被自己沉死。 恪非站在重力室中间,冲着他勾勾手指,「过来,打我。」
第6页 他小麦色的脸庞一半隐在阴影中,微扬的下巴张扬又桀骜,不知是不是阮墨的错觉,他甚至从他脸上看出了一点笑意。 阮墨艰难地迈出步子,砰砰走出沉重的脚步声。 「呵!」他挥拳,及肩高度的拳头飞速下坠,轻轻打在恪非硬邦邦的腹肌上,震的自己手麻。 恪非:…… 好弱。 阮墨听见他的闷笑声,有点脸红,连忙屏息提气,接连不断挥拳出招,拳拳打在恪非身上,没把他打的后退半步,自己的手倒是快肿了。 最后一拳,恪非架住他纤细的手腕,「算了,还是先从5倍重力开始吧。」 他调整了重力室的磁力压强,5倍的重力总算让阮墨恢復一点力气。 灯光下,阮墨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裹在他身上,将他纤瘦的线条展露无遗。他鼻尖泛起薄薄的汗珠,雾气也随之笼罩了眼镜,让他苦恼半晌,最终还是摘掉它,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高冷学霸一下变成了目光茫然的小可怜。 「再来,恪非同学!」阮墨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勾手,露出一个越挫越勇的笑。 恪非被他的白牙晃了眼,活动了下手腕站到他身边,「5倍重力,我可是会出手的。」 「来,我接着。」阮墨眯起眼睛,努力跟上他进攻的节奏,闪避、防御、反击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倒叫陪他餵招的恪非有些惊讶。 阮墨的精神反应能力很快,只是身体素质太差,跟不上他大脑的指挥动作。 恪非对这个同桌又多了一点兴趣。 三十分钟的贴身短打结束,阮墨直接累趴在了地上。 「起来洗个澡,吃完晚餐回来继续。」恪非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刚剧烈运动的人不是自己。 「等等。」阮墨叫停,竖起一根食指提醒道:「你作业还没写。」 「……」作业是个什么东西。 阮墨冒着好感度降低的风险,挣扎着爬起来,「作业,政治国语奥数作业,明天要交的。」 恪非:「不写。」 阮墨:「你必须写,不然…」 要挟我?恪非挑眉看着他,眯起眼睛不怒自威的样子叫阮墨一抖,累到脱力的脸色一下涨红。 「不然…」阮墨咳嗽一声,有些蔫了,「不然我就帮你写吧。」 。 恪非无语地看着这个没有骨气的同桌,忍了很久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线,提着阮墨的领子就把人丢进浴室。 「赶紧洗澡,吃完饭去写作业。」 第4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4 阮墨沐浴在花洒下, 点点水珠打湿了他的发。 他看着自己纤长的双手, 陷入沉思。 为什么, 他会这么怂, 随便被瞪一眼就成了包子, 还主动要帮他写作业? 系统慢悠悠道:「你管这么多, 他喜欢包子就行。」 好有道理, 无法反驳。 。 浴室隔间的门被拧开。 阮墨回身,小麦色的大手递了一套睡衣过来。 「没你穿的号码,你凑合一下。」恪非十分淡定地将衣服挂在墙壁上, 忽而发现一旁的软萌同桌石化一样捂住自己,整张俊脸涨红一片。 「你怎么了?」恪非皱了下眉,「感冒又严重了?」说着, 他就要走过来。 阮墨倏地拽下浴巾挡在身前, 刷刷后退两步,「别过来!」 「?」 他脱了鞋子, 身高只到他的肩膀, 皮肤被热水一泡, 像是沁在清泉里的温玉, 白皙无暇到恪非有一瞬间, 以为自己闯进的是女浴池。 「你没事吧?」恪非想起早上自己看到他换裤子的画面, 把自己脑子里可怕的想法甩开。 阮墨咬了下唇,知道自己此刻过激了。 人家恪非只把他当兄弟,是他自己脑补太多, 才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没事, 恪非同学,你先出去吧。」阮墨扯出一个笑,心虚地裹紧浴巾,仿佛在裹紧他最后的贞-操。 「……」恪非看着他洁白的牙齿在唇上咬出一个清晰的齿痕,眸光逐渐变的幽深,什么也没有多说,关门走了。 系统:「你怂什么,怎么不去勾搭他?」 阮墨恼羞成怒:「20点好感,勾搭个毛,他还直着呢!」 系统:「刚刚好感是35现在是40点了,说不定你试一试,真的就成功了呢?」 阮墨咬牙堵住耳朵,明知道没什么用,还是选择自我催眠。 主动献身什么的…说出去还是太羞耻了! ……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绕过有关浴室的话题。 随意吃过营养丰盛的晚餐,阮墨穿着恪非宽大的睡衣,来到恪非的卧室,撑着精神开始给这个翘了三年课程的校霸补课。 说实话,很难! 一道题翻来復去讲到他口吐白沫,才能在恪非高冷又勉强的点头下被放行。 不过让阮墨欣慰的是,只要他表示理解了的题型,无论再怎么变形扩散,这个未来的军神恪非,总能火眼金睛洞察要义,迅速套用他教的公式解答。 这样虽然速度慢了点,但只要总结出高考常见题型,一科一科帮他平推过去,考过军校及格线也不是不可能。
第7页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12点。 恪非左手托腮,右手夹着细长的笔桿无聊旋转。 一圈又一圈,阮墨今天本就运动量大,此刻眼神跟着他的笔帽走,很快就头大如斗,眼皮越来越沉,歪歪斜斜靠在恪非结实的肩膀上,睡着了。 肩上忽然多出一点重量,随后是他温热的鼻息,透过棉衣的布料,让恪非那点承热的皮肤麻痒一片。 旋转的水笔停滞,恪非沉默了一下,「阮墨?」 阮墨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睡的很沉。 「……」 恪非合上练习册,伸手要去提他领子,动作顿了顿,改去扶稳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弯,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把这个百来斤重的少年举了起来。 真的是举起来,因为他从没抱过人,也根本不知道怎么抱人。 阮墨的下巴滚到他肩膀,他身上有沐浴露极淡的香味,和他本人一样,弱小又倔强,还有一点干净的甜。 恪家只请了一个佣人,此刻早已睡下,走廊是一片寂静和黑暗。 恪非精准地找到客房的门,面对圆形的门把手,剑眉不自觉拧在一起。 怎么开。 他放低手臂,被他举起来的阮墨随之下移,唇角擦上他僵硬的脖颈,一点一点,带着旖旎的体温,让恪非心跳微顿,整个身子麻了半边。 直到阮墨感觉不适,睡梦里自己调整了姿势,缩在他怀里继续打盹,恪非这才找回自己,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客房里吹着暖气,温暖宜人。 恪非把他塞进被子,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自己被他碰过的颈间,关门走了。 想起方才悸动的错觉,恪非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地回房睡觉。 ——— 在这样一对一教学中,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 阮墨面对恪非50点雷打不动的好感,终于有些急了。 「你说这人真奇怪,见我第一天就有50点好感,怎么之后再怎么努力都不涨了?」他在心里吐槽。 系统是知道大概问题出在那一亲上,但它闭口不提这个,「你赶紧行动啊,别让我电你。」 「你就知道电我,能不能给点实质性的建议?」阮墨有些怒了。 系统来了精神,「我可以把恪非电晕,或者让你赊帐买些功效显着的药品,要不要?」 「……」阮墨痛苦地拍了下额头,想穿越回自己被契约那天,一扫帚把那个流星拍飞回天上。 拍不动它,把自己拍飞也可以啊! 早读铃声响起,一个窈窕的身影跨进教室,长髮及腰笑容温暖,正是原世界线女主,韩甜甜。 声如其名,韩甜甜说话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大家好,我是从b市转学来的韩甜甜,今后的生活就请多多关照。」 鼓掌声响起,讲台上的韩甜甜笑着鞠躬,眼神忽而锁定了阮墨身旁的恪非,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目光逐渐开始发亮。 阮墨下意识看向恪非,就看到他一向冷淡的表情微微软化,视线已经和韩甜甜对上了。 这……这眼神! 阮墨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连忙问系统:「他俩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看了看为0的数值,夸张地道:「啊呀,这涨的那个快啊,10…20…50了。」 刚一见面就50好感! 阮墨不敢置信地抿嘴,他努力了一星期,人家这刚来这就把他秒杀了? 系统痛心疾首补刀,「你这业务水平也太烂了,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签你了,浪费名额。」 这话真扎心,差点把阮墨的鼻子给气歪了。 不等他替自己辩解几句,韩甜甜忽然走下讲台,笔直冲着阮墨走了过来,笑的羞涩又大胆,「同学,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我吗?」阮墨强笑着指了指自己,内心是拒绝的。 「就是你。」韩甜甜瞄了一眼恪非又冷又帅的俊脸,满面嫣红道:「我能和你换个座位么?」 周围响起一片起闹的嘘声。 不可以,我才不想和你换位! 阮墨咬了下唇,下意识看了一眼恪非,却发现他正拧眉盯着自己,目光之严肃,像是他说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下一秒就要挨打。 「我…」阮墨肩膀一颤,有点委屈。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人,这才和人家见了一面,就想要赶他走吗? 阮墨越想越气,扶了一下滑到鼻尖的眼镜,脱口而出道:「我和你换位。」 「谢谢你同学,你人真好。」韩甜甜笑的像朵花,还热心地帮阮墨把书本搬到新座位上。 恪非的身子僵住了,看向韩甜甜的目光直白又凌厉,还带着一点他读不懂的滔滔暗涌。 阮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又实在拉不下脸和韩甜甜再议,此刻他看见恪非眼珠子都要黏在韩甜甜的身上,气的鼓起了脸,真成了一个包子。 他背对着男人走向新座位,没有看到恪非不耐烦地背对韩甜甜,直接趴下睡觉。 「这个衰人,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了,连个谢谢也不和我说,好气啊!」 系统嗯嗯啊啊的应着,看着恪非对韩甜甜-20的好感度,深藏功与名。 …… 奥数课,恪非依旧在雷打不动的睡觉。 阮墨气劲过了,开始心虚地向后瞥,虽然被一摞厚厚的课本挡住视线看不见人,但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货肯定没在听讲。
第8页 想到他好不容易才给他补习起来的学习进度,阮墨摸出通讯器,开始发简讯。 [起来听课] 恪非眼睫微颤,摸出通讯器就看到这条消息。 「……」人都跑了,还管这么多。 他手指微动,忍住了没有回消息。 一旁的韩甜甜见他醒了,笑着递出她的笔记,「恪非,我的笔记可以借你看,要用么?」 「不用。」恪非有些烦躁地撑着脸,指尖摆动,手中的水笔优雅漂亮地划出几道弧。 他看着这根总能在12点催眠软墨的水笔,像是想起了他干净隽秀的睡颜,神色不由变得柔软。 他半磕着眼帘,极淡的勾起一抹笑,这样铁汉柔情的样子,看得韩甜甜心如鹿撞,耳尖红了一片。 阮墨远远回眸看了一眼,只从两叠书中看到韩甜甜满面嫣红的娇俏模样,只以为这两人打的火热,刚按捺住的怒气蹭的一下就冒起来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啊。 系统闻言大喜,「你要买什么药,我这里都有,包君满意!」 阮墨眼角抽搐,买什么药,我就不能动动脑子,用智商解决问题? 他格外用力地咬了下唇,做了一个决定。 第5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5 阮墨篡改了恪家电路, 他暂住的客房空调, 一下就坏掉了。 坏的很彻底, 怎么折腾都只吹冷风那种。 晚上12点, 恪非卧室。 阮墨心里藏着一会即将启动的计划, 心里紧张的很, 死死盯着恪非转的格外卖力的水笔, 精神十足,愣是没有一点要休息的样子。 恪非转的手都快废了,三五不时地瞥一眼时钟, 再回头看看精神百倍的软萌同桌,终于停下动作,「很晚了, 你不困么。」 声音冷漠, 赶人的态度无比强硬。 真是个养不熟的狼,有了女人分分钟忘了他。 「有点困了, 我这就去休息。」阮墨勉强一笑, 勾头收拾练习册, 假装镇定起身回房。 恪非怔了下, 想要跟着起来, 忽然意识到这货今天醒的好好的, 有手有脚根本用不着他送。 房门关上,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恪非剑眉紧皱, 挥手关掉檯灯, 匆匆洗漱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后满脑子都是他不可说的灵秀模样。 他扬手摸了摸颈间,似乎还有一点温软的余温。 …… 系统眼看着恪非的好感度从50极快的跳到60,不到一秒的时间缩回50整,忽而生出股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你好了没,恪非对韩甜甜好感55了,再不行动你任务失败,分分钟要被我抹杀知道么。」 「知道了,别废话!」 阮墨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冰凉的温度好歹平缓了他急促的心跳。 他摘了眼镜,手脚出现青色的冻痕,连浅色的唇都冻得发紫,看上去憔悴可怜。 此时已经十二点半,他长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裹紧了单薄的睡衣,缩着肩膀推开客房木门。 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阮墨咬着唇胡思乱想,一会他会不会被打,今天恪非一看到他就皱眉,眼神凶的要死,会不会嫌自己麻烦,嫌被打扰了睡觉,一脚把他从房间里踹出去? 系统嘿嘿一笑,「你放心,出了事我这里有…」 好了知道你厉害,能不能别再给我推销假药了! 阮墨又鼓了下脸,没再理会这个不靠谱的系统,来到恪非门前,忐忑地敲了敲房门。 几乎是立刻,恪非那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的声音传来,「谁。」 好兇。 阮墨气势又矮一节,「……是我。」 「你等下。」 一阵沙沙的响动,房门被拉开,橙色的壁灯光芒亮起,把恪非健硕挺拔的身影罩出一层温暖的轮廓。 恪非:「有事吗?」 他冷漠的声音仿佛来自北极,叫阮墨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漏了个干净。 「没事……我,我来借两件衣服。」他背在身后的手指绞着,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计划忘了个干净,只想煳弄过他火速开熘。 借衣服? 恪非低头看着他,却只看到他头顶的发旋,他看着少年紧绷的身子小心缩着,敏锐感觉到他似乎很冷。 他温暖的大掌抓住他的肩膀,掌心的寒意让他剑眉紧皱,他伸手拂了下他的脸,一样是冰冷之极。 恪非没有理会他,握着他肩膀的手加大力气,像是要把他捏碎。 疼 阮墨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黑洞一样深邃慑人的目光镇住,心虚挪开视线解释,「啊…客房的暖气坏了,被子太薄我睡不着……」 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看着一边无辜的门框,睫毛颤抖,皱着脸后退一步。 「……」恪非看到他要躲的样子,联想到他把他扔给韩甜甜的举动,又是一阵烦躁,一把提起他的领子,把人丢到了他的单人床上。 见他还想爬起来开熘,恪非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许动,你就睡这里。」 超凶的。
第9页 阮墨停下动作,「我…借一件衣服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麻烦么,恪非没有说话,关灯拖鞋跟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用被子把他给包成一个球。 两人陷入沉默,阮墨被带着他体温的被子裹着,心像是被柔软的针扎了一下,有些酸胀的难受。 「恪非。」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颤抖,「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恪非闭着的眼睛动了动,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太难,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想通。 或者说,他不敢想通。 少年抓着被子边缘,从被子球里露出脑袋,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带着一点莫名的期待。 黑暗里,恪非严肃的脸开始慢慢烧红,可他太黑阮墨又近视,谁也看不清谁,最后只得到他一巴掌按在阮墨头顶,把他彻底拍进被子里,裹得严实合缝。 恪非:「废话那么多,睡觉。」 …… 恪非又做了那个困扰他多年的梦。 梦里,父亲穿着一身少将的军装,把年幼的他直接带进了特种兵部队,跟着一群被国-家领养的孤儿特训。 白天训练,晚上就跟着父亲回家,和温雅的母亲一同吃饭。 一家三口平凡幸福地过了十几年。 直到一个冰冷的骨灰盒,带着一等功的奖章,把他童年的一切完全推翻。 他和母亲大吵一架。 他要去从军,战场是他的归宿。可她不同意,强硬地从军营搬走,把他送进a市高中,想让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 梦境的最后,恪非惊醒,额头一层浅浅的汗。 窗外是黎明前夕最黑暗的时候,冬季的清晨五点,天际不见一点光亮,暗得仿佛一块冷硬的砚。 一个温热的手臂横在他前胸,他的单人床虽然宽大,但与两人来说还是有些拥挤,睡相不雅的阮墨早就热的挣脱了被子,把旁边的他当成人形抱枕,一边抱着还嫌弃的撇嘴,似乎是嫌这个抱枕实在太硬。 恪非拿开这条不安分的手臂,又被更紧地抱回去,手脚并用仿佛八爪鱼。 「别跑…小兔兔……」他呢喃不清地低语,带着懒洋洋的困意,吹在恪非颈间,让他唿吸一窒。 恪非对他的好感度开始上起下浮,70,80动个不停,波动了接近一分钟,最终才逐渐稳定,一点一点退回50整。 视线太差,恪非看不清他的模样,小心伸手摸上他的发顶,顺着他侧脸的轮廓向下描绘,动作不轻不重,是少见的温柔。 从额角到鼻尖,再到总是胆怯抿着的浅色唇瓣。 恪非的动作停住了,唿吸稍稍加快了速度。窗外亮起一点晨光,叫他看清了少年薄唇轻启,浅浅唿吸的样子。 着了魔一般,恪非的目光越来越沉,靠近再靠近,一寸一寸挨着他的鼻尖,吻了上去。 好软,还有一点干净的甜味。 触电的感觉从唇间传来,恪非一下闭上了眼睛,捨不得这样美好的触觉,扶着少年后脑的大掌略略施力,吻的更深。 阮墨被堵着唿吸,手指微动就要醒,被系统毫不犹豫灌了一个因果点的迷药,一声不吭地又睡过去。 恪非的大掌继续向下,最后狠狠禁锢在他背后,被他甘甜的味道完全吸引,嘴上的动作越发粗鲁。 像是完全忘记了他随时会醒,恪非从他宽大的睡衣探入,流连在他凝脂一样光滑的皮肤,只想就这样把他揉化在自己怀中。 他像个青涩的果子,只是这样随意露出一点颜色,就撩得他心神驰往,不能自制。 恪非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燥热的感觉汇聚在一处,眼睛里尽是一片赤-裸的火苗。 是真没醒,还是在装睡? 恪非停下动作,眼神挣扎地看着衣衫凌乱的他,目光胶着在他干净无暇的睡颜上,几番辗转,最终克制地闭上眼睛,松手狼狈地去沖冷水澡。 冰凉的冷水打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沖熄了他一身欲-望。 他想到自己刚刚禽兽不如的动作,恪非懊恼之极,绷着脸打了自己一拳。 他应该醒了,那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不醒。 是不是吓坏他了,这傢伙这么胆小,这会肯定已经偷偷熘走,再也不敢凑到他身边。 恪非脸色难看,紧紧握着花洒,差点把它徒手抓裂。 他在心里唾骂自己,冷静到小恪非回归正常,这才穿好衣服回到房间。 然后他就看见。 阮墨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露出一节白净的小腹,巴掌大的脸上尽是睡饱以后的红晕,冲着他露齿一笑,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浅色的双唇早就被人吮得肿了。 「谢谢你收留我,恪非。」他眼神之纯澈,叫恪非不由怀疑起自己刚刚是不是不够努力,竟然没把他亲醒? 也就是说…… 恪非嗯了一声,忽然道:「你房间的暖气可能过几天修好,之前就先住我这里吧。」 「啊?」阮墨迟疑,总觉哪里不对,「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就这么定了。」 「……」 第6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6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阮墨有些懵逼。 他问系统, 「今天怎么回事, 我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第10页 特别开心?」 系统看着恪非又缩回50的好感度, 对自己浪费的因果点感到格外心疼, 「去去去, 只开心有什么用。」 你亲那么带劲,倒是涨好感啊! 清晨的空气格外稀薄,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教学楼, 忽然有道求救的女声从角落里传来,仓促简短,还是被阮墨迅速捕捉。 这声音好耳熟。 阮墨停下脚步, 想要过去看一眼, 又摸了摸自己不禁揍的身板,表情为难。 「救……救命!」 这一回声音更清楚, 阮墨已经听出来这是韩甜甜的声音, 看着不为所动继续上楼的恪非, 本着关爱萌妹的精神, 决定他还是提醒一下好了。 阮墨拽了拽他的衣袖, 指着一楼角落的医务室, 「恪非,那边好像有情况。」 捂着嘴走了一路的恪非这才回神,恰好又听到一声韩甜甜的唿救, 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少年, 「关我什么事。」 「……」阮墨无语:「韩甜甜遇到危险了,你不去看看?」 恪非看着他关切的样子,用了几秒钟把那个一看见他就脸红的女人从记忆库里提出来,眸光暗了暗,折身走向医务室。 …… 一胖一瘦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架住韩甜甜,按着她的头把她往水盆里按。 「臭表子还敢咬我,以为自己转学来a市就不用还钱了?告诉你不可能,你那赌鬼爹欠我们那么多钱,今天你拿不出来,就跟着老子回b市还债吧!」 韩甜甜被死死按在水里,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砰的一声巨响,医务室反锁的门被人狠狠一踹,发出吱呀的惨叫。 「哪个孙子在外面,劝你别多管闲事啊!」胖子骂骂咧咧地叫着。 门外短暂的静了几秒,就当两人以为已经把人吓走时,比刚刚更大几倍的动静砰地传来,那足足五厘米厚的实心木门,竟然被人从中间一脚踹成两截,断了! 两个流氓的嘴巴不由张成o型,接着就被急速冲进屋内的恪非一脚一个踹翻在地。 「你这@#…知道我们是谁么!」瘦子破口大骂。 恪非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赏给他一个沉重有力的拳头,砰地一声印在他脸上,打落他两颗门牙,人也瞬间拍晕过去。 胖子嗷的一声怂了,缩在墙角举手投降。 好厉害……阮墨羡慕的双眼发光,鼓了两下掌才想起来韩甜甜头还埋在盆里,赶紧把人捞出来,使劲拍了几下背,好歹抢救的及时,没让她真的呛死。 恪非把胖子逼在墙角,拍着他光熘熘的脑袋,眼神杀气肆意,「你们,在我这放高利贷?」 胖子结结巴巴求饶,「哥,大哥,我们是从b市来的,事先没和您打声招唿,真对不起,但这女人他爹欠了我们几十万跑了,这钱我们也得要回来啊!」 韩甜甜缓过气,委屈反驳,「我妈妈都和他离婚了,他欠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胖子:「离不离婚的,你这个做女儿的总要还债吧。」 阮墨大概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对韩甜甜这倒霉的遭遇深表同情。 如果没他,这会她已经和天选之子恪非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恪非帮她解决债权纠纷,韩甜甜给恪非补课还债,多么浪漫无比的偶像剧开场,因为他的出现起了蝴蝶效应,惭愧。 系统:「你想太多了,这女人命格也很强,有没有恪非都能挺过这回的。」 话是这么说,阮墨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此刻看着她捂着脸哭的可怜,同情地递过去一张面巾纸。 「谢谢你。」韩甜甜哭的打嗝,联想到她和妈妈躲了这么远还是被捉到,悲从中来,抱住这个暖男小哥哥就是一顿哭。 呜呜呜呜她好伤心啊。 阮墨手无足措地抱着她,想推开又不好意思,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触感,白净的脸顿时涨红。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旁边的恪非一脚踹醒缺了门牙的瘦子,勒令两人赶紧滚,转过来黑着脸提着韩甜甜的领子,拎鸡崽一样把人从阮墨怀里提走了。 动作粗暴,背影满是压抑的怒气。 阮墨快步跟在他身后,被恪非周围的低气压吓到,紧张地问系统:「他是不是吃醋了,完了完了我把女主抱了!」 系统对他忽然变成55点的好感度匪夷所思,突发奇想道:「我感觉你应该多抱她几回。」 「?」 …… 三人回到教室,接下来的一天,阮墨感觉这韩甜甜似乎拿错了剧本,把原本应该和恪非发生的剧情,都拿过来套在他身上了。 「阮墨同学,这道题怎么解,我不会。」 「阮墨同学,你知道班导办公室在哪么?」 「阮墨哥哥,我给你带了饮料。」 一开始还挺矜持,后来发现他是个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后,越来越自来熟,不到半天时间就从同学喊成了哥哥,叫的贼亲切。 「谢谢你,我喝水就可以了。」阮墨不自在地推开饮料,指腹不小心碰到她,脸上浮起极淡的窘迫。 「不要拒绝我嘛,我买都买了。」韩甜甜泫然欲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爱是不假,就是把阮墨吓得不轻。
第11页 顶着周围一圈单身狗的怒目而视,他咬了下唇,挣扎地接过饮料,「谢谢。」 韩甜甜破涕为笑,美滋滋地回到座位上。 阮墨头都大了,根本不敢去看恪非渗人的目光,好容易挨到午休,逃似的跑到教学楼顶。 为什么要跑,因为他不用想都知道韩甜甜一定会来请他吃饭! 。 盒饭是恪家阿姨做的爱心午餐,有鱼有饭,几块红烧鸡翅中摆在米饭上,是漂亮的褐色。 阮墨靠在栏杆旁坐下,连刨几口饭压惊,他需要静静。 天台的门又被拉开。 恪非神色阴郁,就差在自己脸上写「我很不爽」四个大字了。 他坐在阮墨身边双手环胸,成功把寒冷的冬天,气温又降下来几度。 「你,是不是喜欢她?」恪非闷声问他,捏着筷子心情复杂。 阮墨:??? 他成功的喷饭了,捂住嘴巴咳个不停,「哥,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她的?」 是我近视还是你近视啊! 恪非看他郁闷的样子不似作伪,稍微好过一点,打开自己的盒饭,面无表情地挑三拣四,「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这怎么回答。 阮墨茫然地看着他,忽然问道:「等一下,不应该是你喜欢她么?」 一见面就50好感,说不喜欢她骗谁呢? 恪非比他更茫然,看着少年无辜软萌的表情,心脏不可抑制地快跳几下。 「不喜欢。」恪非眸光凝聚在他唇上,在心里默默加一句。 只喜欢你。 阮墨差点就信了,含煳两句继续刨饭,唿叫系统问道:「系统,他说他不喜欢韩甜甜,真的吗?」 系统看着他对韩甜甜-50的好感,误导道:「一定是因为韩甜甜对你献殷勤的原因。」 是了,恪非可不喜欢朝三暮四的女人。 阮墨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糟糕半天的心情一下放晴,嘿嘿笑着弯起眼睛,把自己盒饭里的鸡翅夹给他,「给你吃。」 他笑的清爽,连带着恪非也放缓了神色,也没有提醒他这鸡翅已经被他啃了一口,两三口就把它报销。 两个人迎着寒风吃的开心,离开天台时已经一团和气。 ——— 下午例行训练,教官依旧昧着良心点名表扬了阮墨,后宣布一个消息:「下周有个全市马拉松大赛,所有a市高三学生都要参与,有特殊情况提前找我请假,解散。」 听到马拉松大赛,阮墨的脸色立刻白了。 他来这个位面已经三年,自然亲眼目睹过头顶两届学长是怎么被这大赛折腾的口吐白沫的。 全程100公里横跨整个a市的赛程,且要求背着单兵作战包负重跑,他这种废柴体质硬上真的会跑死的… 一片哀鸿遍野声里,教官若无其事地走了。 「你还好吧。」恪非看着阮墨脚软的样子,忍不住想伸手扶他一把。 阮墨勉强笑了一下,「暂时不会死。」 「……」恪非想了想,硬邦邦安慰道:「就100公里,跑着跑着就到了。」 如此轻松的口气,若不是说这话的是恪非,早就被其他同学揍的爸爸都不认识了。 「是啊,跑着跑着我就没了。」阮墨吐槽。 韩甜甜忽然凑过来,眨着眼睛给阮墨加油,「阮墨哥哥你别怕,我带着你跑,肯定可以坚持到终点的。」 这样元气满满的声音,叫阮墨忽然好感动。 妹子,你爸爸还欠着高利贷几十万呢,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么? 阮墨十分感动她的善意,坚定地拒绝了一起陪跑的邀请。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找这个坑系统想想办法,总不至于真叫他累死在路上吧。 第7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7 难得求一次系统, 它果不其然就装了起来。 系统:「办法嘛……当然有啊。」 说着, 它发出一阵笑, 叫阮墨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说话了。」 用脚想都知道, 这货只会教自己开车! 。 阮墨穿着紧身衣, 在重力室五倍重力下挥汗如雨地慢跑。 临近马拉松大赛, 他暂停了给恪非补课, 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 其实恪家的伙食很不错了,营养丰富易消化,若是换个别人来, 这会壮个五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他这身体是系统虚拟出来的,食补成效了了,非得用因果点强化才行, 这就很头疼了。 跑了不到一个小时, 阮墨累瘫在地上,一身汗水湿透了衣服,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隔壁的跑步机上, 恪非用他两倍的速度, 气定神闲。 阮墨看看自己又看看他, 咬牙爬起来, 开始做伏地挺身。 如此倔强地做不到二十个又累趴在地上, 生无可恋的模样,叫恪非有些想笑。 「休息一会。」恪非走下跑步机,蹲在他面前。 大字形趴着的少年摇摇头, 甩出几点汗, 「哪有时间给我休息。」 说着,他歪歪斜斜又要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给恪非跪下。
第12页 一双大手架住他,不顾他的阻拦,以一个熟练又别扭的姿势把他举起来,丢到一边的座椅上命令道:「休息,别让我动手揍你。」 「……拳头硬了不起啊。」阮墨窝在座椅上,耳尖悄然红了一点。 。 阮墨当然不是指望这几天的锻鍊可以让他瞬间变成超人,他只是想适应一下跑到脱力的过程。 毕竟100公里负重马拉松,从早上六点开始,到晚上十点前都是有成绩的。 不求名次,能把这坑爹的比赛跑完就行啊。 就这样重复着慢跑、慢走、休息的节奏,12点的时候,他锻鍊完从浴室里爬出来,几乎是挨着地板就睡着了。 「zzzz…」 他睡得香甜,被恪非温柔举到卧室,拿棉被包成了粽子。 恪非就这样捧着脸看他,看他啄米一样一点一点下垂的脸,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阮墨张开嘴,睡的依旧开心。 于是恪非又堵上了他的嘴巴,睁着眼看他到底会不会醒。 阮墨憋得难受,哼了一声甩甩头,挣脱他坏心的试探,撇头继续睡。 竟然…真的这么能睡。 恪非诧异他五雷轰不醒的睡功,关掉壁灯,解开包围着他的被子,小心把他搂在怀里,亲了亲额头。 怀里的少年动了动,一把揽过这个大抱枕,侧脸蹭上他,又在喃喃自语:「兔兔…抓到你了。」 「……」什么兔子,能让你连续梦到两天? 恪非僵着身子,小麦色的俊脸又开始发烫,轻轻握上他的手,与他和衣而眠。 把又给阮墨灌了一个因果点迷药的系统,气的发抖。 这两个榆木脑袋,气死它算了! ——— 恪非对他的好感度,自从在韩甜甜出现后,终于开始磨磨蹭蹭地上涨,从55以一天一点的速度,蜗牛一样涨到了60。 明天就是马拉松负重跑,阮墨扶着自己锻鍊过度又酸痛的身子,决定放松一下,为明天储备一点精力。 他刚伸了个懒腰,手机就是一顿响,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韩甜甜三个大字砸的他心里一跳。 「喂,有事么?」 电话那头传来韩甜甜低声啜泣的声音,「墨哥哥,我…我现在怎么办啊。」 阮墨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打骂声,一时以为那俩放高利贷的又来找麻烦,连忙披上外套去敲恪非的屋门,软声安慰她:「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保护好自己别受伤知道么?」 韩甜甜哭着点点头,想起来他看不到,又连忙说好,报上地址乖乖挂了电话。 。 黑色的摩托车唿啸着穿过寒冬的街道,阮墨被强硬地戴上了头盔,趴在恪非耳边透过头盔挡板大吼着给他指明方向。 「向右转,前面150米那条美食街!」 此时已是十点多了,空荡的街上行人很少,让心情不爽的恪非再次加大了油门,风一样开进美食街,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一家涮锅店前。 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推搡着收银台里面的老闆娘。 「我告诉你,今天不把六十万分手费给我,我死也不会同意和你离婚的!」 他说着,又掀翻了一个凉菜托盘,油腻的汤汁流了一地。 有围观者看不下去,嚷嚷着要报警,被他三言两语就骂了回去,「你们尽管报警,这是老子的婆娘,你们看警察来了受不受理这案子!」 韩甜甜再也忍不了,拿着扫把冲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打,「滚滚滚,我们不认识你,别欺负我妈妈!」 男人一把抓住扫把,看也不看就给了她一脚,「别在这碍事,我和你妈说事,滚一边念书去。」 韩甜甜被踹的一个趔趄,踩到地上的油渍就要摔倒。 千钧一髮之际,一双纤瘦的手臂抱住她,转身卸去她摔倒的力道,把她完整护在怀里,没让他伤到分毫。 「墨哥哥你来了。」韩甜甜感动地看着他,一双大眼里泪痕斑斑。 阮墨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堵住她的耳朵,把人送到一边。 「别听别看,场面可能有点血腥。」 他这样说着,那边的恪非已经把人吊起来打了。鑑于这是韩甜甜的亲爹,他没下狠手,一连十几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温柔地把人揍成了猪头。 「啊!你是谁,多管闲事干什么,我要报警抓你!」韩父色厉内荏的喊着。 恪非一听他要报警,顿时来了兴致,本来已经打够了想松手的,又多向他小腹上踹了两脚。 「你能把a市警察喊来半个,我恪非的名字倒着写。」 他嗤笑,任由韩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转身把韩甜甜从阮墨怀里提出来,丢到韩母那边。 恪非信手按了一个电话号码,「刘队,这边美食街有个b市的无赖扰乱公共秩序,我已经帮你教育了,派两个人过来收拾下,改天请你吃饭。」 蹲在那里的韩父肿的像猪一样的脸色更难看,不可置信道:「这个小兄弟,我就是和家里人要点生活费,你…想做什么?」 恪非都懒得看他一眼,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个片警开着警车过来,咔嚓给韩父戴上手铐,扣走了。 。 两人被韩甜甜和韩母热情地问候和感谢,韩母还想亲自做一锅涮锅出来给他们当宵夜,被阮墨连忙阻止。
第13页 「都是同学,帮一帮没什么的。」阮墨感觉受之有愧,连连摆手。 「那怎么行,今天要不是你们来,我和甜甜真不知道怎么办好。」韩母说着说着就要哭,让见识过韩甜甜哭功的阮墨一个头两个大。 「阿姨真不用这么麻烦!」阮墨实在挨不住两人泪眼汪汪的感谢,只好随意抓了一瓶桌上的饮料,只当这是报酬,撒腿就跑。 「诶,这个饮料不能给你。」韩甜甜忽然想起什么,想要拦住他们。 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坐在车上早就不耐烦的恪非启动挂挡加油门,哄的一声已经跑远了。 「那是…带来的…别……」 韩甜甜远远的唿唤被风声遮挡,阮墨压根就没听见。 …… 回到恪家已经十一点半了。 做了好人好事的阮墨十分开心,哼着歌去沖澡,在浴室里干掉了那瓶酸奶。 「啧,这酸奶过期了吧,怎么有点苦。」 阮墨鼓起脸,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勉强喝光,洗脸刷牙吹吹头髮。 镜子里,他白皙俊秀的脸被吹风机吹的泛红,漆黑的星眸像是沁了水,带着一点说不出的醉意,恍惚撩人。 他好像有点困,揉了揉眼睛,垂着眼皮闷闷跑到恪非床上,还不忘规规矩矩用被子把自己包圆。 他迷迷煳煳睡过去,又好像没有睡过去,意识混沌游走在梦和现实的边缘,感觉汗水源源不断地沁出来,麻痒的感觉游走全身,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汪水。 阮墨开始喘气,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扯掉自己宽松的睡衣,依旧觉得不够,抓过枕头抱在怀里,急切又茫然,媚态百出。 「啊……」 他幼兽一样呻-吟,恍惚感觉到一个洗漱完的高大身影靠近,带着淡淡的男人味,叫他唿吸越发急促,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勐然支起身子扑过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阮墨?」 低沉好听的男声带着一点困惑,稳稳抱住他,不待发问,瞬间被一只小手扯开衣带,撕去上衣。 而他另一只手,急切地向下探索,一把将他握住。 第8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8 其实, 如果今天阮墨不去救韩甜甜, 女主命格的她会被渣爹灌了药卖掉。然后遇上她的深情男配, 干柴烈火走向人生巅峰。 但现在…… 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干爽的气息, 这一点带着甜的味道, 被体温蒸得浓郁醇香, 牢牢把浑身僵硬的恪非包围, 只瞬间就消磨了他几乎全部的自制。 他闷哼一声按住少年不安分的手,「你被下药了?」 阮墨哪还听得清他说话,难受地挨着他, 眸里氤着泪,仰头就去吻他,被恪非偏头躲开, 亲在下颚。 他发出各种难受的声音, 挂在他身上,没有力气去掌控恪非, 挠起了自己。 「痒……热……」 他白皙的胸前浮起四道瑰丽的红痕, 几乎要抓出血, 被恪非皱着眉拧住手, 提着去泡冷水。 冰凉的温度唤起阮墨一点残存的理智, 他趴在浴缸喘息, 听到他低声安慰,「你别慌,坚持10分钟, 我去找人来送解药。」 他折身想走, 被阮墨抓住一节小指。 「别走…我要你。」 仿佛耳边炸起惊雷,恪非整个人都木了。 阮墨另一只手也攀上他,克制地咬住下唇,高热的体温烧出他两滴泪,扑到他背后,颤着双手抱他。 「给我……」 恪非声音干涩,「别闹,我是男人。」 抱着他的少年更焦急,抱着他又捏又挠,「恪非你混蛋,我知道你是男人!」 阮墨唿吸急促,勉力从浴缸里站起来,紧紧贴上他后背。 「求你了。」他哀声吸气,语气已是哭腔,「就一次。」 就一次。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恪非像是自我催眠一样抱住这个快要崩溃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卧室,粗暴扯落两人拉扯间湿透的衣裳。 他身子软的像水,他甘愿做他的摆渡人。 翻滚在床被间,两人都被这快-感俘虏,享受和被享受的感官盛宴,从夜半沉沦到破晓。 什么一次不一次的,见鬼去吧。 。 最后一下,他大汗淋漓,小麦色的俊脸紧绷,眼下是一点通宵的青黑。 闹钟发出刺耳的叫声。 六点钟就是马拉松大赛了,此刻五点十分,时间还来得及。 恪非小心替缩成一团的阮墨清洗,没有吵到他休息,随便抹了把脸,从浴室垃圾桶里找出那袋有问题的酸奶袋子。 「刘队,昨天那个b市的流氓先不要放…」 他打着电话,嘴上叼着面包,最后看了一眼面色略带苍白的少年,关上了房门。 …… 人走了,系统发出微弱的电流,两下把昏睡的阮墨电醒。 阮墨抱着头坐起来,头髮倒竖,张口吐出一口黑烟。 「你干什么,让不让人活了。」阮墨嗓子痛的要死,闭上眼睛在心里怒而咆哮。 腰部往下知觉都快没有了,你这把我电醒,是想叫我去跑马拉松?
第14页 我从门口爬着去,天黑之前能爬到起点? 系统格外兴奋,整个画风都变了,「恭喜宿主,经过你昨晚的努力,天选之子恪非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0,可以小部分挪用他身上累积的因果点了哟!」 报完这句话,它立刻恢復成贼兮兮的样子,「怎么样,爽不爽?」 「……还好吧。」阮墨下意识回答,立刻反应过来,红着脸道:「不爽,一点也不爽!」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系统呵呵一笑,「你等下,我拿因果点给你强一下身体。」 细碎的金光从他头顶过到脚底,不过两三秒的功夫,阮墨竟然觉着全身的酸痛消失殆尽。他诧异地站起来,感觉体内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在床上高高跃起,砰地一下撞到天花板,眼冒金星。 系统啧了一声,「怪我,应该先给你强一下智力的。」 阮墨捂着脑袋起床,坚决不再和这个毒舌系统搭话,飞快换好衣服跑去学校。 马拉松负重赛,拿到名次可是能加武科高考成绩的。 ——— 韩甜甜站在高三(1)班的预备点,在人海茫茫中试图找出迟到的阮墨。 匀码的单兵作战背包,背在她身后显得格外宽大,她戴着鸭舌帽,头髮扎成一个圆圆的丸子,青春娇俏的模样引得周围人频频看向她。 那个总爱搞恶作剧的富二代,总算消掉脸上被恪非殴打出来的淤青,凑过来搭讪道:「韩甜甜,你还在等那废柴啊,算了吧,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跑不完全程,临阵脱逃藏起来哭了。」 他仿佛觉得自己讲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个人捧腹大笑,吃了韩甜甜好几个白眼。 「张大帅你走开,好烦人啊。」长的还没恪非帅,好意思来搭讪。 韩甜甜想起阮墨干净温暖的笑容,少女心又开始泛滥了。 她欲说还休的害羞样,引起张大帅的极度不满,「你怎么老向他那边凑,他配得上你么?」 也就是最近看着恪哥的面子,不然他早就去收拾这个小白脸了。 「用你管!」韩甜甜气唿唿地走开,忽然眼前一亮,小跑着飞奔至队伍末尾,迎向一个纤瘦的少年。 「墨哥哥,我给你把负重包和定位器都领好了。」韩甜甜一副等着被夸的可爱表情,惹得阮墨失笑,拍了拍她的头。 「辛苦你了,一会哥哥带你飞。」阮墨微笑。 韩甜甜捂着脸点头,旁边传来张大帅羡慕嫉妒的嘲讽,「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武科成绩,她带你飞还差不多。」 韩甜甜气急,张牙舞爪要扑过去揍他,被阮墨按住肩膀,老实了。 「我如果能带她飞,如何?」阮墨镜片后的黑眸闪过恶作剧的光,开始给张大帅套话。 这傢伙整了自己两年,不小小教训一番那还得了。 张大帅从鼻子里哼气,蔑视道:「那我就裸-奔跑2.5公里障碍。」 阮墨:「一言为定。」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啊。 一声哨响,隔壁高校高三生开始马拉松跑,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等等。」张大帅感觉哪里不对,看着阮墨轻松自在的样子恍然大悟,「如果你没带着韩甜甜跑出s成绩怎么办!」 好小子,差点被他煳弄过去,张大帅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谁知阮墨无所谓的一笑,「那我就裸-奔去跑2.5公里障碍,就明天中午12点,怎么样?」 「行行行,这可是你说的!」张大帅大喜,一口答应下来,还拉着周围同学做了见证。 …… 恪非作为学校代表,一早被安排到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好被当地媒体完整拍到他起跑姿势,放便成绩出来后做剪辑宣传。 a市三所高校,五分钟一批开始,最终成绩按照出发顺序依次减去五分钟。 哨声响起,恪非宛如一道闪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率先开跑,瞬间将周围同学拉开老长一截距离。 「保持体力,别沖太勐!」李主任的唿唤被他远远抛在脑后。 恪非面无表情,直到冲出近千米,才逐渐放缓了步子。 他很讨厌被一群人包围的感觉,步子都迈不大,碍事。 。 拥挤的参赛人群逐渐沿着公路内围散开一条线。 李大帅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背着沉重的包,躲在一个身高体壮的同学身后匀速慢跑,保持体力。 今天的小白脸怎么像变了个人? 原本李大帅还是很担心的,直到看见马拉松开始后,这货带着韩甜甜迅速淹没在人海,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他这才安了心。 都是错觉嘛! 想起周一小白脸就要在全校妹子前出丑,李大帅心里就像三伏天喝了冰水,那叫一个爽。 哈哈哈哈哈叫你和我抢妹子,要被打脸了吧! 李大帅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其实高一的时候,李大帅对阮墨感觉还不错,学习好性格好,除了脸白点帅点,别的都可以忍。 但是…… 悲剧来了,不止是男生觉得他不错,女生也被这小白脸迷的魂都要飞了。 从高一到高二,李大帅一共表白了三十多个萌妹子,从一班到十二班,没有一个答应他的,所有人回绝他的理由只有一个。
第15页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李大帅心如死灰,回到班里面对墙壁,怀疑人生。 是谁,抢了他三十多个初恋妹子! 不只是他,几乎所有动了凡心的高中男生,通通面临着和他一样的窘境。 是谁,抢了他们整个年级七百多个壮汉的初恋妹子! 张大帅气的肚子疼,翘课回宿舍睡觉,忽然发现一个纤瘦的人,偷偷摸摸拖着两个大麻袋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袋子太沉,他停下来休息,擦汗的时候碰倒了其中一个,洋洋洒洒千余封情书翻滚着洒了一地,上面每一个署名都叫张大帅似曾相识。 他他他,他的妹子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张大帅呆掉了,心碎成一地玻璃渣。 。 张大帅摇摇头,把这些灰暗的记忆从脑子里甩开。 想这些往事做什么,反正现在全校妹子都知道阮墨是个被欺负也不敢反抗的窝囊废,除了韩甜甜还在执迷不悟,早就没有妹子喜欢他了。 毕竟家穷又体力废,除了那张讨人喜欢的脸,哪里比得上恪哥英俊潇洒能抗能打腰缠万贯… 阵阵惊唿声打断了张大帅对恪非的膜拜。 是谁摔倒了么? 张大帅这样想着,转脸去看,脚步一阵慌乱,没有看到别人摔倒,自己倒差点脚软滚到地上去。 这——谁tm告诉我,这个拽着韩甜甜跑的飞快,脚下生烟的人,为什么和小白脸长得这么像! 第9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9 说是带她飞, 韩甜甜果然被拽着手狂奔, 速度之迅勐, 她挨着地的双脚真跟飞起来一样。 「墨哥哥, 你、你怎么跑得这么快!」 阮墨轻笑一声,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跑这么快。」 韩甜甜只当他在开玩笑, 崇拜之极地看着他, 「我决定了,我要把你当偶像!」 。 两人起点的位置太靠后,阮墨干脆带着韩甜甜避开大部队, 这会同学们都在公路上散开了,他才开始发力,从垫底的位置陡然加速, 一路冲刺追到前面来。 远远的, 阮墨看见张大帅见鬼了的表情,沖他摆摆手, 拉着韩甜甜超过他, 若无其事地丢下一句话。 「明天中午, 操场见。」 张大帅:!!! …… 朝阳逐渐升起, 100公里的距离, 就算以恪非的脚程, 也需要四个小时左右才可以跑完。 昨夜的贪欢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状态,恪非脚步有力,唿吸跟着步伐走, 遥遥领先于第二名。 脚下的公路是每年负重马拉松的专用赛道, 无数家长在警戒线外,骑着小车在一旁等着自家孩子,手举彩旗摇晃助威。 「朵朵加油,落后不可怕,咱们能跑完就行!」 「儿子脚步别停,休息站再有10公里就到了,爸爸在前面等你!」 五分钟前出发的隔壁高校学生,已经被他追上好多人。 一个圆滚滚的胖同学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地大喊:「老爸你别跟着我,我更累了好吗。」 胖同学的爸爸更胖,屁股下的电车一路发出惨叫,「你跑你的,别老看我,加油啊儿子!」 一片加油声里,恪非显得格外形影单只。 没有人会来给他加油。 恪非绕开这些同学,脚步稍微加快,把恪母的身影从脑海里撇除。 他要赶紧跑完这马拉松,回去给阮墨道歉。 不管怎么说,总是他趁人之危,第一次也就算了,再向后…他可是真的为他发了狂,不顾他的求饶狠狠的… 恪非甩甩头,把那些血脉喷张的画面从脑子里x掉。 总归是自己不对,害他嗓子都喊哑了,还错过这次很重要的比赛。 他那么倔强,醒过来后会不会偷偷哭鼻子? 「……」恪非陷入自己脑补的情节,有些慌,再一次加快了脚步,想要争取三个小时跑完马拉松,回去认罚。 「这人是谁,跑的好快啊。」 「我的天,这是来跑马拉松的?」 「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望尘莫及……」 周围的学生和家长发出一阵赞嘆,那样夸张的语气,叫恪非有点不自在。 这个速度很快么? 他垂眸跑着,假装周围人聊的不是自己,一副低调样子。 「哇,原来他还带了个妹子跑!」 「这妹子好幸福,男友这么宠她,嫁了吧!」 。 恪非有序的脚步一乱,高冷的表情凝固了。 头一次碰到这样被打脸的时候,哪怕是恪非,都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想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担得起这么多赞誉。 一阵狂风卷过尘土,恪非勐地被拍了肩膀,打得他后背一麻。 干净的笑容在他眼前绽开,那个他本以为还在床上躺着的少年活蹦乱跳地出现了,鸭舌帽盖着他的黑髮,温润的眼眸里缀满繁星。 「想我没?」阮墨笑着问,眼神扫过他颈间浅浅的吻痕,不等恪非有什么反应,自己倒是忽然脸红了大半。 恪非愣住,被双脚落地的韩甜甜接过话茬,「恪非同学,我墨哥哥腿都快跑折了,赶过来看你,你倒是给个反应嘛。」
第16页 恪非看着阮墨拍了一下韩甜甜的头,自己不知为何也跟着少年红了脸,他想要瞥开视线,眼神却像黏在了他身上,不听使唤。 「你……」两人一齐开口,又倏地闭嘴,双双看着脚下乌黑的泊油路,一个比一个害羞。 阮墨刚刚只顾着兴奋自己体质的改善,这会才忽然反应过来——卧槽他昨天都干了什么,自荐枕席去诱了恪非,人家都说要给他拿解药了,还像个…那什么一样,和跪求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了! 我的天,系统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系统:「放屁,是你自己千里取药回来吃的,少赖我身上。」 它说的是如此的义正言辞,叫阮墨立刻对自己竟然怀疑系统产生了莫名的羞耻感。 系统君虽然不靠谱,但怎么会对自己做下药这种事呢,它才没有那么龌龊! 系统:「……」 气氛忽然安静,韩甜甜被带飞出来几公里,基本没有消耗体力,此刻沉浸在偶像扮猪吃虎的精彩演技中,一边跑一边说个不停。 「哈哈,刚刚张大帅的脸色笑死我了,他明天真的会裸-奔么,不行我要拿手机给他录下来。」 韩甜甜自顾自笑了几声,发现完全没人理她,不禁尴尬,换了个话题道:「墨哥哥,你昨天没喝那瓶酸奶吧,那是b市的流氓带过来的饮料,我提醒你了,你扔了没?」 「啊……」阮墨此刻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支支吾吾道:「扔了,我扔了。」 包装扔了。 韩甜甜:「扔了就行,我看墨哥哥没回简讯,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 阮墨捂了下脸,低声道:「别说了……」 好丢人。 恪非大脑空白了一阵,此刻看他一副后悔的样子,顿时忘记了自己想问他的问题。神色慌乱间,连带着好感度也开始波动,90-80来回跳,眼看就又向50开始缩,急得系统对着阮墨一顿喷。 系统咆哮道:「别只顾着害羞了,快给我泡他,使劲泡!」 阮墨吓一大跳,踩着一个石子,脚腕一扭差点摔倒。 「小心。」 恪非稳稳扶住他,正对上他扭头看他的眼睛。 少年咬了下唇,俊秀的脸上起了一层汗,更显肤色白皙红润,他镜片后的眸光闪烁带着三分内敛,小巧的喉结滚动,轻声道谢。 恪非默默想要抽回手,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带着一点颤抖,声音极轻。 「昨天晚上……谢谢你,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阮墨烫手一样丢开他的手腕,几个健步跑到前面,留给他一个纤瘦的背影。 ……回去再说? 恪非心头微动,不敢深想其间含义,长吸口气加快了步伐,和他并肩而行。 三人一路超越了几批学生,逐渐跑在队伍的最前端,在80公里的时候稍作休息,最终用了四小时十几分钟,带着韩甜甜包揽了这次马拉松负重赛的前三名。 此时时间不过上午,比赛还要持续一天,两人将累瘫了的韩甜甜送回涮锅店,并肩走在街边,竟是不知要去哪好。 恪家和学校都空无一人,吃饭又为时过早…… 这大冬天的,干啥都觉得费劲。 阮墨排队买了两杯奶茶,塞一杯给恪非,皱着眉提议道:「要不我们回去……写作业?」 恪非呛到,咳嗽两声看着他,眼神却再也凶不起来,「回去可以,写作业就算了。」 阮墨不知怎的,胆子竟比前几天大了不少,沖他呲牙一笑,「我非要让你写作业,你还能揍我?」 他哪里捨得。 恪非不语,摘下自己的围巾裹在他细白的颈间,「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这体力怎么忽然这么好。」 他竟难得说了这么长的句子,由此可见这好奇心是非常重了。 怎么和他解释? 说他挨了一炮就进化了? 阮墨挠头,顾左右而言他,「哎呀,那个店看起来挺有趣的,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握着恪非的手,没怎么用力就把人拽进了那个矮小的店。 层层古朴的货架上罩着防弹玻璃,一把把或锋锐或浑厚的刀被柔软的丝绒托着,显得内敛或凌厉,各个都不是凡品。 两个对此略有涉猎的人,立刻双眼发亮。 这竟然是个刀店,店主够叼啊,闹市里卖违禁品竟然没被被警察叔叔铐走? 「欢迎光临……这不是恪哥么?」一个栗色头髮的小帅哥站在柜檯后面摆手,神色从开心立刻变成了惶恐,「哥,我错了,我不应该没给你打招唿就开刀店,你千万别和我爸爸说啊!」 恪非认出了这个人,略略挑眉,大掌不紧不慢敲在防弹玻璃上,声音冷漠,「营业许可证给我看看。」 帅哥店长立刻拉下脸,苦哈哈递出一个小本本。 【特种经营许可证·古玩店】 阮墨扑哧一声就笑了。 帅哥店长见他不信,立刻滔滔不绝,「不是我吹,我这店里的刀可都是有些年月的,有鑑定证书,真的都是古玩啊!」 见他聊个没完,恪非揉了揉太阳穴打断道:「行了,闭嘴。」 这就是不想再管的意思了。 帅哥店长点头捂嘴,眉飞色舞地用眼神示意两人随便看,喜欢什么他给打折。
第17页 阮墨失笑,指着柜檯上一个画风突兀的拳套,「这是什么,你这店不是只卖古董和刀么?」 帅哥店长一比大拇指,欣慰的眼神似乎在说壮士你眼光真好,他取下那个拳套,不知戳了哪里,一截两寸长的匕首铮地一声弹出,寒光凛凛,只看就知道锋利非常。 阮墨接过这拳套一阵研究,那边恪非已经打算刷卡了。 帅哥店长实在憋不住了,连连摆手道:「我哪能要恪哥的钱,要不是你把我揍改了,我这会还不知道在哪个…我说这做什么。总之这拳套送你了,敢给我钱我生气啊!」 说着,他就从柜檯里出来,急哄哄把两人撵走了。 店门啪地被锁,阮墨茫然地抓着拳套,联想到自己现在戴的眼镜来源问他:「你平时在外面都是这种待遇么?」 「差不多,今天就放这小子一马。」恪非看上去心情不错,薄唇翘起,拍了两下店门似是在警告他什么,牵着阮墨离开了这条街。 阮墨:「他送我东西,你为什么还要说放他一马?」 恪非:「那小子不好意思收我钱,我刚刚在看一把接近七位数的匕首。」 「……」 第10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10 说是拳套, 戴在手上却一点也不起眼, 灰扑扑一双还带点毛边, 匕首没弹出来时看着和露指手套差不多款式, 还是十年前就过时那种。 两人一路从闹市遛弯到公园, 抱着膀子站在假山顶。 仿佛全市的家长都去给高三学子马拉松加油了一样, 往日喧闹的公园寂静的很, 连个摆摊卖小吃的人都没有。 阮墨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对恪非的追问装傻充愣。 「大概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阮墨一通胡扯,不擅言辞的他苦恼得厉害, 被问的狠了,干脆扑过去,用手掌捂住恪非的唇。 看着他炸毛的样子, 恪非低低一笑, 亲了亲他白嫩的掌心。 阮墨红了脸,视线飘忽到一边, 昨天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来了一遍, 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直视他英俊的脸了。 只要看到, 就会不自觉脑补出他隐忍克制着低喘, 牢牢占有着自己的画面。 系统:「……你想要就说, 能不能别一个劲在脑子里回忆了?」 阮墨:!!! 系统:「放心, 哥哥我给你强过的身体,绝对保你夜夜笙歌不夭折。」 阮墨想要反驳它,被恪非握住手掌, 温声提醒:「快中午了, 回去吃饭吧。」 他率先站起,拉着一直走神的小可爱就往回走。 手再也没有放开。 …… 总感觉恪非哪里不对。 在得知阮墨对他的强占并不反感后,恪非显得格外兴奋,被逼回学校上课而无处散发的精力全部释放在他身上,两人说好吃完饭补习功课,补着补着就滚到床单上去了。 「停一下……恪非!」他颤抖着哭出声,抓着恪非的短髮哀求。 恪非半磕着眼帘,微微低头,闷哼一声抱紧了他,亲掉他脸颊上的泪。 两人都要疯了。 阮墨都不知道他一宿没睡,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第二天去到学校时,他整个人都被折腾蔫了,睏倦地趴在课桌上打盹,一睡就过去了半个上午。 耳畔爆发出一阵闹笑,韩甜甜举着手机过来摇他,「墨哥哥,快去看张大帅,他真的要裸-奔了!」 谁,这么勇勐。 阮墨勉强睁开眼,这才想起昨天玩笑一样的话。 他太困了,忘记和张大帅说不用这么较真的,没有人真想看一个男人脱了裤子跑障碍训练的好么,辣眼睛。 阮墨被韩甜甜拖到窗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一眼就看到恪非也在操场,不紧不慢地在做引体向上,眼神一直挂在一旁的张大帅身上。 。 张大帅好委屈,皱着脸道:「恪哥,要不要这么绝情,真的要全脱啊,脱个半-裸意思意思行么?」 吓坏小朋友怎么办? 恪非皱了皱眉,想要说不行,心电感应一般回头,正好看见趴在窗边的的阮墨,立马改口道:「留个底裤,别的全脱。」 张大帅被他兇狠的眼神吓到,麻熘照办,悲惨地狂嚎一声,袜子都没穿,在楼上一片欢唿声里沖向障碍训练场。 鑑于丢脸,他竟比平时还快三分,捂着脸冲刺加速,麻利地上蹿下跳,引起楼上无数好评。 「哈哈哈哈不行我要把他的录像珍藏起来,看他以后还装不装。」韩甜甜拍窗狂笑。 张大帅一边跑一边打喷嚏,零上几度的气温冻得他瑟瑟发抖,狼狈的样子让阮墨不忍直视。 他摇摇头回到座位上。 从今天起,再没有人可以像以前一样随便欺负他。 …… 马拉松负重赛后没过几日就是月考。 阮墨和韩甜甜把座位又换回来,顶着身心压力在文科考试前一通补课,帮恪非多抢出来两百八十分,从年级倒数第一上升到年级倒数200名。 虽然这和恪非以前从不考试有关系,但好歹是一次伟大的进步啊。 李主任特别叫了两人来谈话。
第18页 办公室的门推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性身影出现,她约摸三十多岁,一头乌黑的秀髮剪得短极,陆军军装贴身合体,肩头两槓两星的中校肩章夺目璀璨,和她威严庄重的神色一样迫人。 好年轻的女中校。 阮墨讶然,一旁的恪非忽然沉下脸色,冷淡地唤了一声:「妈。」 恪母名为徐若男,在c军区司令部就任女兵教官,最是严厉,此刻看着自己这个一心朝着部队钻的儿子,眼底闪过关切,但脱口而出的话语依旧冷硬:「嗯,我出完任务过来看看。」 恪非没再搭话,两人的气氛僵硬无比。 李主任连忙道:「徐中校,这边这个是帮恪非补习的年级第一,名叫阮墨。」 阮墨道:「徐中校好,我是恪非的同桌阮墨。」 他笑的真诚,恪母最是喜欢成绩好又乖巧的孩子,对他说话的口气竟然比对自己儿子还温和。 徐若男道:「麻烦你了,他从小就是个暴脾气,教他应该让你费了不少心吧。」 阮墨谦逊道:「不麻烦,恪非同学很聪明,很多东西一教就会。」 徐若男摇头,根本不信自己儿子的学习天赋,「你不用替他打掩护,小时侯他学个99乘法表都要背一周,高中三年不知气跑打跑多少个家教,家教介绍中心看到恪非的名字都发憷。」 恪非眼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徐若男尽量放缓语气,「恪非,你这一年就跟着阮墨补习,大学填报a大,我已经安排好……」 恪非打断她,强硬表示:「我要考星际军校。」 场面再度陷入僵局,徐若男的语气再度强硬起来,「你不要任性,战场不是那么好上的,你以为这是你小时侯过家家!」 恪非握紧拳头,眸子里燃烧起滔滔怒火,笔直地伫立在那,声音嘶哑坚定,「我答应了爸爸,我要做元帅。」 「不要提你爸!」徐若男一拳打在办公桌,拳风扫落几张表格,深褐色的桌面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咔嚓一声从中裂出一条狰狞的裂缝。 阮墨乍舌,可算是知道了恪非一身怪力是从哪遗传的了。 恪非毫不畏惧地直视她,小麦色的脸上浮起三分怒意,说话更加坚定,「我答应他了,我就要做到。」 眼见着场面又要失控,李主任擦汗上前一步,「徐中校你别生气,咱们做家长的和孩子要好好沟通才行,一味的命令不可取。这里是学校,可不兴军营那一套啊。」 阮墨也扯了下恪非的衣袖。 徐若男只是乍一下听到恪非的父亲有些失控,此时已经恢復冷静,暗自懊恼。 明明刚刚已经和李主任沟通好了,可她只要看见恪非酷似他父亲的容貌气度,就总是这样,根本不能和恪非好好交流。 她和恪父相识时,当时的恪父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 那样意气风发,万众瞩目的他…… 徐若男顿了顿,和缓了语气道:「恪非,那只是你小时侯随口说的话,不用较真到现在的,咱们考个普通的大学留在城市不好么?就当……妈妈拜託你了。」 不要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恪非没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眼眶微红的母亲,拉着阮墨离开了办公室。 他是个男人,也是命中注定要上战场的军人。 不需要躲在城市里任人保护。 …… 恪非走的很快,月考放榜正值周末小修,教学楼里喧闹的学生笑闹着奔向校外,两人逆着人流,彼此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掌,一路来到空荡的天台。 六层楼的高度俯视下去,穿着校服的同学都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黑点。 恪非背靠着栏杆,有些伤感地看着西方的天际。 那是恪父战死的方向,尸骨无存,部队派人送回家里的骨灰盒,不过是装着几截焦黑的衣料。 那天起,恪母就像变了个人,将他从军营赶出来,脾气也越来越冷漠严厉,两人只要见面就会吵架,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额头和紧锁的眉峰。 恪非沉默半晌,忽然低声问他:「你……也希望我留在城市么。」 短短几个字,饱含着无边的苦涩,一如他沉在海底的心。 如果连他也坚持让自己远离战场,恪非黯然地想,那他真要放弃……吗? 恪非不敢想,只远远看着天际的流云。 阮墨发出一声轻笑,忽然给了他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脑后,力道之大,以恪非的体质都被打的眼冒金星。 「你逗我玩呢,不是早跟你说了,我要当战地医生啊。」阮墨笑骂,忽然反应过来今时不同以往,咦了一声,「不对啊,我现在好像挺强的,当什么医生,也去当军官去多帅啊!」 阮墨捧住恪非的错愕俊脸,眨巴眨巴眼睛,仿佛连镜片都在熠熠发光。 「恪非,我好像可以跟你一起上战场,当你战友!」 恪非重复:「……当我战友?」 「对啊。」阮墨道:「到时候我们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的过命交情了。回头再一起骠个娼……唔!」 恪非拨开他的手,急切地勾头深深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唇。 甜,依旧是干净的甜。 他极尽温柔,却又霸道地纠缠着少年的唇舌不肯松口,一点一点亲过他每一寸口腔,狠狠把他拥在怀里,仿佛就这样抱住了全世界。
第19页 「阮墨……」 男人声音低哑性感,轻轻嘆息,「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了。」 第11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11 校霸恪非, 在把a市所有问题少年打回学校上课以后, 竟然也开始学!习!了! 不但学习, 还参加了文科考试! 不但考试了, 还tm考的一次比一次好, 从全市万年吊车尾扶摇直上, 分数上升的速度堪比开挂! 校报记者小王围追堵截, 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在午休时候把人从天台蹲到,兴奋地拿起笔来疯狂追问。 「请问恪哥有没有什么学习诀窍?」 「请问恪哥每日作息是怎样的, 复习进度有没有做什么详细规划?」 「请问……」 难得的休息时间被打搅,恪非的脸色奇臭,提着小王的领子, 想要把人顺着楼梯丢下去。 眼见着小王的屁股都要挨着地了, 一道干净好听的声音解救了他。 「恪非,你在做什么?」 恪非迅速抓回小王的衣领, 把人拽来放在身边, 一巴掌揽住他的肩膀, 冲着来人解释道:「没什么, 一个兄弟过来看看我。」 小王:「?」 戴着眼镜的少年清秀文静, 闻言露齿一笑:「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又要欺负人了。」 恪非表情严肃:「怎么可能。」 小王认出他是常年蝉联校第一,一手带出恪非梦幻成绩的学霸阮墨,眼前一亮张口就要提问, 被手快的恪非团了一个餐巾纸球, 一把塞进嘴里。 小王:「??」 恪非面不改色,推搡着小王就把他塞进了楼道,「兄弟你先走吧,我答应了人绝不再打架,再有这种事自己解决,别来找我,没用。」 小王吐出餐巾纸还要再说什么,天台大门砰地关上,还顺便收穫了校霸恪非一个恨不得拆吃了他的眼神,当场吓的噤声,灰熘熘地跑了。 天台上,阮墨疑惑地问他:「你刚刚给他吃的是不是餐巾纸?」 恪非摇头否认:「你看错了。」 「我看错了吗?」阮墨还想再问,被憋了一上午的恪非抱住,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彻底忘了刚刚的小插曲。 感受着他逐渐兴奋起来的身体,脸色涨红的阮墨侧开脸,抓住他不可说的地方,蹙眉训-斥:「恪非,学校里绝对不可以这样,嗯?」 这一声嗯带着鼻音,诱得男人焦躁不安,小麦色的脸庞抖动,闭着眼睛隐忍地点了下头。 阮墨这才放手,坐在他怀里捧出盒饭,照例挑出鸡翅塞进他嘴里,想到即将到来的新年,兴趣盎然。 此时边关战乱,波及a市的高三学子仅有一周的假期,从除夕到大年初六,初七就要回来上课。 「新年这周去哪玩?」阮墨咬了下唇,津津有味地扒饭:「只有一周,游乐场还营业么?」 恪非两三口吃掉鸡翅,点头回答:「会营业,战争时期所有行业必须照常营业,游乐场应该也不会放假。」 这样一对比,能有七天假期的高三学子已经很幸福了。 「我们去坐过山车?」阮墨双眼放光,饭也不吃了,抓着恪非的衣领,显得十分开心:「a市应该有最大的游乐场,我们在摩天轮上跨年吧!」 「好。」恪非低笑,亲了亲少年扑朔的眼睫。 一片晶莹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阮墨的鼻尖,融成一滴细小的水珠。 「下雪了。」 阮墨仰望天际一时失神,被恪非用宽大的围巾裹住脖颈,「回教室吧,这里太冷。」 阮墨摇摇头,两人彼此偎依,汲取对方的体温互相温暖。 「就在这里吃,我喜欢下雪。」 ——— 新年的前一天。 下午就要放假,所有的学生就像丢进热水的虾子,任由老师怎么维持纪律,都乱闹闹在教室里讨论,声音之大,压都压不住的喧嚣。 导师无奈之极,一边骂着这群小兔崽子,一边干脆收起教具,布置完作业后和大家一起闲聊起来。 有女生问道:「张导师,你放假去哪玩啊?」 沾了学生的福,a国唯一有七天假期的职业就是这些教书育人的导师了。 张导师爽朗一笑,「玩什么玩,我老婆刚出月子,我得回家收拾房间洗尿布去。」 「哇,恭喜导师。是帅哥还是美女?」 大家乱闹闹地鼓掌起闹,张导师脸上的笑纹皱成一朵花,美滋滋道:「我老婆厉害啊,一下就给我一对龙凤胎。」 「林导师真厉害!」 张导师的老婆是同校的林导师,长相温婉主教艺术,是不少男导师的梦中情人,张导师把人追上之后不知被武科教官请客了多少顿铁拳。 阮墨跟着同学鼓起了掌,由衷为这对夫妻感到开心。 还有10分钟放假,频频看向窗外的同学眼见的发现,一个穿过操场走向教学楼,气质温雅的长髮女人,正是前来接张导师放假的林导师。 「师母来啦,大家快看!」 听到声音,所有同学都探头探脑,张牙舞爪地隔着几层楼和林导师打招唿。
第20页 她站在窗外摆手,难得笑话一次导师的同学们立刻乱糟糟闹起来,把张导师调侃得一阵脸红。 「去去去,别捣乱啊,小心我给你们作业加倍!」张导师笑骂,眼神却不由自主撇向窗外。 阮墨跟着笑起来,眉眼含笑的俊秀样子,叫一旁的恪非看得心跳加速。 他偷偷牵起阮墨的手,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无人察觉。 阮墨瞪他一眼,用口型说,松手。 恪非不松,握得更紧了。 阮墨白净的脸上微微一红,小心看了一圈没人发现,抿着嘴继续瞪他,学着恪非一贯凶人的那个眼神,却只叫人感觉他可爱的紧。 想到一会他们就要去约会,恪非极淡的一笑,满心憧憬。 这应该,是他最期待的一个新年。 … 嗡——嗡—— 突如其来的防空警报响彻云霄,刺耳欲聋穿破窗户,敲打在每个尚在欢笑的人耳边。 一级警报,这是空袭! 整个教室短暂地陷入安静,唯有张导师反应最快,啪地一声按下讲桌底部的应急按钮,六扇窗户咔嚓作响,瞬间降下六块合金钢板,完全封锁投掷武器被丢入的可能。 全校走廊两百个应急灯忽然亮起,紧接着通告喇叭里响起校长仓促沉稳的声音:「紧急通知,所有班级按照空袭预演,从一楼开始顺序撤进防空洞,当堂导师充当临时指挥,维持学生纪律,紧急通知,这不是演习!」 根本不用校长再重复,一颗从天而降落在学校操场的飞弹,瞬间炸起烟尘滚滚,震得整个钢铁加固过的教学楼剧烈摇晃,发出阵阵牙酸的钢铁摩擦声! 没有坐稳的同学滚到课桌底下,有胆小的女生已经开始尖叫,惶恐地气氛瞬间传遍全班,每个人都稳住脚步想要站起,求生的眼光不由看向教室的前后门。 他们想要冲出去,仿佛冲出这道门,他们就能活命一样! 「肃静!肃静!」张导师一声呵斥,用开关关上了两个大门,把所有学生关在教室里。「都不许出去,从一楼开始撤离,现在出去只会添乱,教官不会放你们进防空洞的!」 他一脚踹翻讲桌,一向和蔼的表情变得狰狞无比,竟将一屋子学生纷纷镇住,坐在座位上不敢乱动。 「张导师,林导师还在外面啊!」 张导师紧握着遥控器,眼泪模煳了他的双眼,又瞬间被他逼回泪腺。 「都趴到课桌下面,不许乱动!」张导师一拳砸向黑板,鲜血溅起,他却仿佛没有了知觉,「谁敢从座位上起来,我把他敲晕丢在教室,等着挨炸!」 更多轰隆的爆炸声响起,整个a市都被纳入空袭的范围,此起彼伏的震动波动不休,让身处六楼的他们宛如身处地震震源,白色的墙壁龟裂,吊灯纷纷炸裂,四溅一片玻璃渣。 阮墨被男人紧紧护在怀里,仔细听着张导师安排一会的撤退路线,想起刚刚还在沖他们挥手微笑的林导师,眼眶泛红。 系统,知道这次袭击a市的是哪个国么? 系统难得严肃,稍作查询后回覆:「h国动的手,m国下的决断。」 阮墨把这两个国家的名字记在心里,握紧了拳头,狠狠一拳锤在地面。 被合金挡住的窗户透不出一丝光亮,唯有教室后面悬挂的应急灯还在工作。撤退的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没有飞弹的干涉,高一高二的学生迅速撤退进防空洞,前后不过十分钟,就轮到六楼的他们撤离。 咔嚓一声,被锁的大门打开。 张导师站在后门,不顾鲜血淋漓的手,指挥他们依次撤离。整个教学楼遍地是蛛网,所有的地砖都在余震中裂纹遍布。 「扶好楼梯看着脚下!都给我挽着旁边人的手臂,谁摔倒了立刻给我把他拉起来!」 他们紧跟着隔壁二班撤离,空气中布满硝烟和战火的气息,阮墨从未有一刻感觉战争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他紧紧挽着恪非的胳膊,跟随着人流迅速奔向一楼。 窗外天际,一架入侵的v-748隐形战斗飞船右翼燃起滚滚浓烟,临坠落时发出一颗飞弹,笔直地朝着教学楼射-来! 六层楼高的教学楼轰然倒塌。 第12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12 一阵陡然浓烈的硝烟, 混合着让人无法落脚的剧烈震动, 最是坚固的安全通道瞬间垮塌。 「啊——」 死神逼近的感觉令人窒息, 砖石水泥和钢板从头顶坠落, 一截数吨重的承重梁从天而降, 笔直地冲着女生队伍砸去! 「快躲开!」张导师目眦尽裂, 两个健步扑上去, 用力推开了两个躲避不及的女生,自己却被横樑砸中,大半个身子瞬间被尘烟淹没。 「张导师!」 更多的学生想要推开横樑, 张导师勉力睁开眼,挥舞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使劲指向快要被乱石淹没的安全通道。 「走……走啊!」他咳出一口血, 逐渐涣散的视线隔着墙壁, 看着操场的方向,没有闭上眼睛。 …… 防空洞里, 抽泣声混着心慌的低语, 安全逃生的同学们缩成一团, 在头顶不断传来的炮弹轰炸声里浑身战慄。 恪非脸色铁青, 发出野兽般的粗喘,
第21页 一双铁拳握紧又松开, 从墙角豁然站起。 近乎是同时,张大帅也站起来,发出一声怒吼:「老子要去当兵!」 他声音很大, 引起无数或迷茫或伤感的视线纷纷看来。 张大帅一下窜到恪非身边, 狠狠抓住他的肩膀,「恪哥,我知道你毕业就去当兵,算我一个,我要去给张导师报仇!」 他满脸是黑灰,流出两道浑浊泪痕,声音哽咽,「张导师他才结婚一年啊,儿子女儿还不过满月啊,就这样……我真的是!」 张大帅呜呜地哭起来,带动了无数人的情绪,整个防空洞瞬间响起一片抽泣声,那两个侥倖逃过一劫的女同学更是陷入感激和自责里,脸色苍白泪如雨下。 「哭什么哭。」恪非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他小腹,揪住他的头髮不叫他软倒,「就你这点斤两,去战场上送人头么!」 张大帅俯身弯倒几欲作呕,脸色忽青忽白,被恪非随手丢到墙角。 不甚明亮的应急灯光打在恪非后背,他的身影像是忽然高大了更多,承载着莫名的重担。 「我会亲自为张导师和林导师报仇。」恪非声音坚定,不像是在宣誓,更像是在说一句已经成为事实的话。 两个导师,绝对不会白白牺牲! 众目窥窥下,阮墨毫不犹豫地跟着起身。 「我陪你。」 ——— 2·21事变震惊全国。 a国和h、m两国外交彻底恶化,开始了漫长的第一次星系大战。 三个年级一共三千五百余名师生,在这一轮空袭过后,仅有两千八百人活下来。 一班和二班最快撤入防空洞,没有伤亡,但从五班开始,安全通道彻底被埋,无人生还。 白布和鲜血飘零,c军区派出特种救援队赶来支援时,只挖出一具具血肉模煳的尸体。 他们正值青春年少,却再也不能重新睁开双眼,望一望即将到来的新年。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像是当头棒喝,用生命和鲜血教会了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年代。 不是抱怨被缩短的假期,不是讨论去哪痛快的玩上七天。 国在人在,国破人亡,就是这么简单。 …… 雪还在下,赶来支援的徐若男,根本无法面对恪非接连的质问。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年代,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 她哑口无言,a市的沦陷让她再也无力反驳他从军的夙愿,只能在半年后眼睁睁看着恪非,以极高的文科武科成绩,接到了z大飞行院校录取通知书。 不只是恪非和阮墨,a市的高三学子,百分之九十的第一志愿,都填了各大星系军校。 准备沖向,那片硝烟瀰漫的修罗场! ——— 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战线吃紧,z大飞行院校用两年完成了原本四年的教学。 阮墨做了雷射修復手术,彻底拿掉了自己800度的近视镜。 他穿着崭新的a国军装,深蓝的天空色深邃迷人,一槓二星的肩章象徵着中尉,他长高了不少,一米八的身高穿着军装又高又帅,走在街边随便一个回眸,忧郁的视线,都能迷得一群不谙世事的少女尖叫。 阮墨和恪非作为z大优中选优挑出来的精英航空兵,不日就要启程去前线,今天短短的半天假期,还是特别申请来的,时间紧迫。 两年的战火荼蘼,整个重建后的a市气氛十分紧张,街道仿佛蒙上一层灰。来去行人脚步匆匆,正午刚过,a市大街就显得格外萧条。 如果a市哪里是最天真烂漫,富有朝气的地方,唯有眼前这所代表新生的阳光幼儿园。 阮墨在门卫敬畏的目光中走入幼儿园,在小班窗外向里探头,正看到自家两个模样一模一样的龙凤胎小朋友,睡醒后斗在一处,一人拿着一把玩具枪biubiu地互瞄,玩枪战游戏。 「张战林宁,你们爸爸过来接你们啦。」 年轻的女幼师红着脸拉开门,两个玉雪可爱的小糰子立刻丢下玩具,欢唿着冲到门口,一左一右抱住阮墨的大腿,使劲蹭蹭表示好开心。 阮墨哈哈笑着,一手一个把两人轻松抱起,转身走向停车场。 「爸爸,林宁好想你啊!」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嗷呜一口亲了他一脸口水,黑水晶一样圆熘可爱的眼睛里雾蒙蒙,搂住阮墨的脖颈就不愿撒手。 「爸爸也想我的小公主了。」阮墨亲亲她的额头,头顶的军帽一不留神就被张战摘下,扣到自己头上。 「哇,爸爸天黑了。」张战捧住军帽,紧张地举起来后惊讶地瞪大眼睛,「咦,天怎么又亮了。」 阮墨忍俊不禁,闷笑着把两个活宝放进越野车后座,随意拨弄了下被剪得极短的头髮,坐上副驾驶。 越野车发动,林宁对于自己没有帽子感到十分不满,转脸就摘了恪非的军帽,自己玩的欢快。 透过后视镜,恪非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专注开车。 两年的军校生活,恪非晒的更黑,小麦色的皮肤彻底进化成古铜色,和依旧肤色白皙的阮墨坐在一起,成功把彼此衬托成了另一个人种。 恪非在军校时期意外帮助军方逮捕了两个军事间-谍,毕业后凭着这份功勋被破格提拔为上尉,比阮墨刚好高上一级。
第22页 不过在航空兵在部队里晋升待遇好,伤亡高,能活下来留在编制里的,中尉和上尉可以说是垫底的军衔。 。 气氛静谧,后座的张战忽然提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爸爸,为什么我和妹妹有两个爸爸,没有妈妈啊?」 一旁的林宁跟着凑过来,软声软语问:「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和哥哥的妈妈去哪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脸都带着好奇,因为从小是被恪家的阿姨带大,他们现在还不太明白妈妈的意思,只觉得别人都有自己没有,所以感到很稀奇,仿佛妈妈是个什么不得了的玩具,偏自己没玩过,亏到姥姥家。 怎么解释这个违反物理定律的问题?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敲响警钟。 恪非捏着方向盘,脑洞大开解释道:「你们喜欢阮墨爸爸么?」 两个小糰子连连点头,纷纷表示自己最喜欢漂亮的阮墨爸爸。 恪非嗯了一声道:「阮墨爸爸是拿妈妈换回来的。」 阮墨不忍直视地扭头,不去看这个胡说八道的男人。 欺骗祖国的花朵,亏你还是个军人。 林宁吃惊地抓住军帽,呆了半分钟才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眼神在两个爸爸中间转来转去,冷不丁问了一句:「那,恪非爸爸……可以换妈妈么?」 张战在一旁附和,开心至极,「对啊,我们有一个爸爸就够了,把恪非爸爸拿去换妈妈吧!」 恪非额顶划下黑线:「不行。」 林宁哭唧唧问道:「为什么不行,恪非爸爸又没有什么用。」 「…………」 越野车的油门一下加大,阮墨捂住嘴巴努力忍笑,生怕给这个胸口中了两箭的男人伤口上撒盐。 太可怜了,这真是红果果的嫌弃啊。 …… 回到恪家,恪非一手一个提着衣领,毫不留情地把两个嫌弃他的小孩塞进了玩具屋。 接着,阮墨就被他扛在肩头丢到了卧室的床上。 真不是他性急,他这是茫茫多的怨念啊。 高三的时候,他曾经天真的答应阮墨不能在学校里做,结果他忘记了,军校也是学校…… 这套路来的他猝不及防。 整整两年,730个漫漫长夜,歷经风吹日晒,酷暑寒冬,小恪非想要他想得快废了。 不论是他柔软的身子,甘甜的双唇,还是他在情动时曾克制的低喘,坠落云端时洒落的晶莹汗珠…… 或者是他在他身下绽放时,一声声沙哑撩人的唿唤。 一个都没有! 。 阮墨支起身子,灵活地滚到床的另一边,慢腾腾地脱掉衬衣,露出他精緻健壮的完美身材。 「就一次,嗯?」阮墨咬了下唇,耐心劝道:「难得一次休假,我想多陪孩子们玩会。」 「……」之前每次休假你都是这么说,结果呢! 恪非抿着唇,控诉地看着阮墨,一言不发把他按倒,用身体证明他一点也不想只来一次。 「恪非……嘶,你听话。」 阮墨眯起眼睛,莹白的耳垂逐渐泛红,侧脸去看他,被含住耳廓,情动到颤抖。 恪非不予理会,和他弹指间滚做一团。 一声低-吟。 久违的触感快要把人逼疯。 「恪非,你快些……孩子们还在等我。」阮墨催促道。 恪非浓密的剑眉紧缩,古铜色的俊脸由紧绷到松弛,忍无可忍地勾着他下巴狠狠吻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住口,专心点。」 第13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13 最终, 张战和林宁两个小朋友, 在玩具室玩到晚上, 连晚餐时间都没有见到两个爸爸。 林宁泪眼汪汪地拽着阿姨, 「阮墨爸爸去哪了, 宁宁想要爸爸餵饭。」 煮饭阿姨勉强笑着, 用她自己都不信的藉口道:「阮墨爸爸, 在给你做小弟弟哟~」 阿姨的内心是崩溃的。 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做的出孩子! 林宁破涕为笑,开心地捧住脸,「宁宁最喜欢小弟弟了, 阮墨爸爸一定要多做几个_(:3)∠)_」 「……」阿姨默默捂上眼睛。 造业哟,我这么一大把年级了,还要跟着他们骗小孩! 。 饭点过去了两个小时。 「恪非, 啊……够了!」 男人不理, 勾头吻上他多话的唇,将他婉拒的话语全部堵住, 更加卖力地侵略占有, 全方位地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和气息。 每一下撞击, 都引起阮墨灵魂深处的战慄。 「停……等等。」 他的身体沉醉在这极致的感官体验中无法自拔, 多番口头劝诫无果, 恼羞成怒, 干脆拍床而起,握住恪非的双手反剪锢紧,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恪非单手撑地, 一个空翻稳稳站好, 刀削斧凿的俊脸欲-求不满,皱眉看着他的目光控诉之极。 「不许再要了,七次还不够吗?」阮墨咬了下唇,星亮的黑眸褪去意乱情迷,气鼓鼓抓着衣服钻入浴室,再走出时军装笔挺,又是一个俊秀优异的a国空军中尉。
第23页 系统调侃道:「够不够的,你还不清楚~」 两年的久伴,男人对他的好感度早已达到99,正是干柴烈火时勐然被禁慾700多天,一腔情谊浓于半天解决,怕是再来个七八次…也是不够。 。 两人相携来到小孩的卧室,受到无比热情的欢迎,张战和林宁一左一右抱住阮墨的手臂笑个不停,不肯撒手,最后给两人讲睡前故事的任务,惯例落在了恪非头上。 「三声以内,全部躺好。」恪非命令道,「不许多话,谁偷偷睁开眼,就去墙角罚站。」 硬邦邦的军人做派,一大两小乖乖闭眼,聚精会神地听他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寒冷的冬天……」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沙哑,读起故事一板一眼,困性堪比催眠曲,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躺好的三人就仿佛被施了催眠咒,立即睡死过去。 寂静的夜,灯光照着恪非,在窗帘上拉出一道笔直的剪影。他目光温柔地流连在三人一般纯真甜美的睡颜上,熄灯安歇。 一片黑暗里,阮墨的手无意识地探来,和恪非的大掌交叠。 一夜好梦。 ——— 次日,两人按时来到战区报导,在简短的会议中迅速交接文件,正式上任。 为抢夺制空权,焦灼不下的战区航空兵伤亡率奇高,只在这两个月内和h国的八次大小战役,a国只空军侦察飞船、轰炸飞船、歼击飞船就被击毁接近五十余架,伤亡率比h国高出两成,近百万无辜民众牺牲。 捏着这份真实详尽的伤亡资料,饶是以阮墨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对在h国后面提供军备支援的m国骂个不停。 两人拿着简便的行李回到空军军营,一个中队共十八个飞行员,营帐里也共十八个简陋的床铺,特殊时期讲究不得,阮墨一拉开营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张大帅?」阮墨诧异地喊他。 张大帅听到这个干净熟悉的嗓音,几乎是瞬间就想到自己在寒风中裸-奔跑障碍训练的悲惨记忆,惊恐地回头,果然看见了声音的来源——阮墨! 我了个去,明明他高考时没有报考z大,怎么兜兜转转又和他凑一起了? 「哈哈哈好巧啊。」张大帅干笑着想要打招唿,冷不丁看见随后走入营帐的另一个噩梦源头,差点就给恪非跪下。「恪哥!」 「嗯?」恪非挑眉看了他一眼,拳头已经下意识地发痒了,「呵……你也当上了航空兵。」 张大帅在高中时武科成绩只能算中上,高考时超水平发挥压过重点线,能顺利考上b大空军军校,可以说是实属意外,真算得上人品爆发。 眼见着恪非步步逼近,扬起的拳头伸开又握起,张大帅并不敢躲,哭丧着脸应道:「恪哥,咱俩好歹两年没见面了,能轻点动手么,别打脸啊!」 他闭上眼睛,预想中的拳头却并没有到来。 恪非低笑着用力抱了他一下,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两巴掌。 「就知道你能做到。」 「……啊?」张大帅吃惊地瞪大眼睛。 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他懵逼了一秒,眼见着恪非已经松手要走人了,迟疑着想去摸他额头温度,瞬间被抓住手腕一个擒拿,整个右臂立即脱臼。 嗷嗷嗷好特么疼啊! 张大帅晒得黝黑的脸一阵颤抖,痛到狰狞的表情看向恪非,不经意却看到帐篷旁多了一个身穿白大褂,一脸嫌弃看着自己的窈窕美女。 「韩甜甜,我的胳膊好痛啊,一定是骨折了,快来给我看看吧!」他叫得夸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断命。 韩甜甜并不想理会他,笑着和阮墨打招唿,亮晶晶的黑眸里尽是骄傲,「墨哥哥,我现在是战地医生了,以后你如果受伤,尽管来d区找我,白天我基本都在的。」 阮墨笑着应了,看着她瞬间绽起的甜美笑容,心中略带伤感。 歼击飞船飞行员,能够受伤的时机基本只有——机毁人亡。 感觉到他的失落,系统难得说了句人话安慰他:「你慌个篮子,有本系统在,想被击落是不存在的好么?」 阮墨送走凑空来探视的韩甜甜,在心里对系统比了个中指。 …… 空兵部队分为飞行员、地勤、指挥、防空等部队,而恪非阮墨所在的飞行员部队,每次战役上场后,伤亡率一度逼近80%。 一天的备战忙碌,隔壁侦察机中队的兄弟又殉国两人,十八个第二歼击中队的兄弟躺在简陋的营帐,气氛一时低迷。 几乎每天都有新面孔的空军血液被补充进来,一个老兵偷摸从床缝里摸出一根烟,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 「小心点,别被长官发现了。」有人提醒。 老兵说话带着烟嗓,语气是苦中作乐的自我调侃,「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被发现了,顶多挨点训练。」 阮墨有些佩服,能在这样残酷的战役里活到被长官逮到几回抽菸,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一个声音闷闷响起,「说起来,这烟还是小刘偷偷带来的。」 气氛忽然凝重。 张大帅也是个老菸民,此时闻着味心里猫抓一样,不由小声问道:「刘哥是谁,他那还有烟么,能不能先匀给兄弟一根。」 无人回应,黑夜里,老兵捏出一条烟,精准地扔给张大帅,「抽吧,趁现在还有机会。」
第24页 张大帅颠颠地接住,熘到老兵身边借火,喜滋滋答谢道:「多谢刘哥。」 老兵笑笑,纠正道:「我姓胡,你小子可别乱谢。」 「啊……」张大帅不好意思地认错,「刘哥在哪,真是对不住你,小弟初来乍到,没有认清哥哥,抱歉抱歉。」 依旧是无人应答,却有沉重的嘆息声响起。 老兵狠狠抽了一口烟,菸灰落地带着一点火星,被他踩灭。 「小刘啊……」老兵的眼里带着追忆,语气落寞,「前天不在了,就在你睡的那个床位。」 不在了。 张大帅愣住,半晌才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香菸燃尽,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地祝愿道:「抽完回去睡吧,好好活着就行。」 张大帅却再也抽不下这根烟,他小心掐灭这点星火,贴身收进怀里,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在这混着硝烟和机油的空气里,默默睡去。 …… 夜半,紧急集合的警报声忽而响起。 敌袭? 阮墨睁开眼睫,立即从床上跳起来,不到一分钟迅速穿戴完毕,和恪非一齐冲出营帐,直奔机场。 飞船泊口已清空,在指挥军官的指示下,整个歼击中队迅速登上机舱,飞船舱盖下降,透明玻璃隔绝了大部分噪音。 阮墨戴上头盔,远远看到恪非在他05号机舱里,沖他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他回以一笑,电磁弹射启动加速,瞬间起飞。 「所有飞机,在起飞之后,都遵循空中管制机的命令战斗!」 「空中预警指挥系统唿叫所有歼击大队参与防御的飞船。」 「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战斗飞船穿过云层,暗灰色的机身隐没在夜里,阮墨咬了下唇,掌心泛起一层细腻的汗。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刚来到军营报导就碰上战斗,饶是阮墨的心理素质,此刻都不免有些紧张。 指挥系统紧跟着放出情报,卫星监测陆续侦察出地方战斗机数量,红外雷达上瞬间亮起七八个红点。 阮墨松一口气,看起来这只是两国的例行骚扰,应该不会有太大伤亡。 应该。 第14章 校霸恪非x学霸阮墨14 「这里是总部, 唿叫第三歼击中队, 进入紧急状态, 东南方500公里处发现h国战斗飞船, 保持这个速度, 一分半后接敌!一分半后接敌!!」 「06号收到!06号收到!」阮墨沉声回復, 幽黑的眸光紧张地盯着头盔上的数据轨迹, 迅速靠拢战线,进攻开始! 一枚巡-航导-弹尾带着一道白烟射来,擦着01号机的仓顶过去, 在队列几百米后的高空轰然炸开。 爆炸的气流和音波翻滚暗涌,在夜半的高空盛开一场奢侈的毁灭烟火。 一发飞弹几百万,能不奢侈? 「所有防空火力对准轰炸飞船, 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了!」指挥官的声音在耳畔嘶吼, 阮墨一推操控杆,06号随之一个漂亮的翻滚, 斜斜躲开随后的炮火轰炸, 热干扰弹射出, 炸开一片灼热温度, 暂且阻碍了h国的瞄准系统。 灰色的铅云混着浓雾, 恪非驾驶着05号破云而出, 在天际划开一个险而又险的弧度,迅若奔雷,翻滚中躲开了两道机枪扫射, 直拔天际, 再出现时,飞船尾部盪起一道白烟,a国最刁钻的pl——18中距空空飞弹,毒蛇一般在天空中拉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弧度,直接命中一个敌机飞船的尾部。 漂亮! 橘红色的火苗燃烧炸裂,恪非像是击中了它的油箱,这个钢铁浇筑的庞然大物瞬间自爆解体,机舱里的飞行员完全来不及逃生,与浓烟和烈火中化为飞灰。 战场上,一不留神,下场只有死。 阮墨唿吸一颤,神色瞬间坚毅下来,紧跟着恪非沖向敌军,在漫天炙白的飞弹炸裂声里,穿梭起伏,激烈交锋。 战况胶着。 双方战斗飞船一直从高空缠斗到海面,h国七架飞船火力较弱,已现颓势,接连又被他们击落两架,眼看就要被赶出战区。 倏尔,系统焦急地提醒道:「拉高飞行高度,快!」 阮墨立即照办,06号机骤然拔高,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枚深蓝色的飞弹从海底破水而出,急速升上天空,命中01号机,爆炸! 「胡老哥!」张大帅焦急的嘶吼声在通讯器中响起,01号机的驾驶员胡军,在几个小时前还给他递过烟的老兵胡军,就此英勇壮烈。 指挥怒骂一声m国,连忙怒吼道:「拔高飞行高度,向西撤退!」 这种从海底发射,借着海面掩护避开雷达和红外成像的新型飞弹,之前从未在战场上见到过,不用想就知道是m国给予h国的新一轮军备支援。 隐蔽性强,速度迅捷,如此防不胜防地从海面钻出,躲避难度实在太高。 更多的深蓝色海对空飞弹接连发射,结合着反守为攻的h国飞船,联合围剿起a国的歼击中队! 情况危急,系统越过阮墨,直接掌控了他的双手,左右闪躲穿梭在枪林弹雨间,于数十发不同轨迹的飞弹间穿过,勉强闪开了这轮围剿。
第25页 轰轰轰轰轰! 九个友机躲闪不及,瞬间化为大片残骸,于空中肢解,携带着万钧的力道,炸裂成大片燃烧着的钢铁洪流,四散坠落。 阮墨由于受到了提醒,躲闪及时,只有两三片残骸砰砰撞击到他的机舱,力道已散,只引起了飞船船舱一阵抖动,并没有受到太大损伤,尚有一战之力。 他嗔目切齿,来不及细看战友的伤亡,将库存的热干扰弹接连放出,空对空飞弹迅速瞄准敌方发射,挡下那七架敌机后续的进攻。 「06号机弹药告罄!」阮墨哑着嗓子汇报。 「迅速撤离!」指挥员像是一下老了十岁,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阮墨拉起操纵杆,调头返航,这才有空看了一眼下方的伤亡。 九架战斗机坠毁,残骸横飞,13和10号机距离最近躲闪不及,就这样燃起两道浓烟,飞速下坠。 13号机坠到一半当场炸毁,10号机没有发生爆炸,飞行员还有一丝希望可以跳伞。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生还希望渺茫。 …… 通讯器里气氛压抑,一道释怀和洒脱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点遗憾。 10号飞行员嘆了口气,像是嫌他周遭的嘟嘟声太烦,他一下按掉了所有警报,只留下通讯器频道。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10号低笑了一声道:「早知道,刚刚应该和胡哥一起抽根烟的……失策啊。」 「肖哥!」哽咽的颤音,透过通讯器颤巍巍传到他耳边,「你……有什么话要和家里说么?」 肖子顿了顿,极轻地开口,「精忠报国,无怨无悔。」 说着,他平静地按下了弹射器,背着降落伞从飞速坠落的机舱里弹出。 猎猎风中,h国飞船的机枪瞬间扫射过来,击穿了这个深蓝色的点。 鲜红色浸透了深蓝,变成大片迤逦壮观的紫。 他再没有办法打开降落伞,就这样从万米高空坠落,激起海面一点幽暗的浪花。 无力的手伸向南方,那是他家乡的方向。 ——— 战线向后推进了10公里。 阮墨和恪非回到军营,跳上卡车,开始撤离。 首战告败,哪怕这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战略失误,损失却已无法挽回。 18个人的中队一次小小的骚扰战,折损十一人。 倘若不是阮墨得了系统提醒,及时躲避反击,干扰了h国战斗机的命中率,只怕这次能活着回来军营的,最多只有两三人。 下了卡车,余下的几个战友默默走来拍了拍阮墨的肩膀,无声地感谢。 阮墨沖他们点头,陪着后勤支起帐篷,一番忙碌,天色已经接近黎明。 恪非洗了一把脸,没有再休息,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烟,静静点火,学着别人的样子深吸一口,笨拙地呛到自己,闷声压抑着咳嗽。 「怎么忽然抽菸了?」阮墨问道。 两人军校期间,不管是再大的训练压力,都从来没有碰过这东西。 恪非摇头,适应了肺部辛辣的感觉,闭上眼睛浓眉微撇,躺倒在简陋的床铺上,声音沙哑。 「没什么,感觉自己很废物罢了。」 裊裊烟雾升腾,他的声音不大,只有床铺挨着他的阮墨可以听清。 上战场之前,凭藉他sss的驾驶射击成绩,总以为自己会是救世主,开着一架战斗飞船就可以毁天灭地,无所不能。 迎战h国,05号机沖得最前,以最大马力沖向海面,竟是意外躲过了h国的瞄准。 头机被飞弹击落,势必会引起后面十七个飞行员的警惕,于是他和死神擦肩而过,飞在队伍中间的01号机成为了首选击杀目标。 九声巨响。 铺天盖地的钢铁燃烧着,唿啸着从头顶坠落,恪非面色发白头顶见汗,几乎是本能地在操作飞船闪躲,靠着七分侥倖活了下来。 这样废的他,拿什么去给两个导师报仇。 去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中指和食指夹着香菸,缓慢燃烧间,菸头的火星一亮,长度迅速消短了几分。 阮墨侧过身子,就着他吮过的菸嘴,半磕着眼眸勐然一吸。 好呛。 他捂住口鼻闷声咳嗽,灰白的烟雾顺着鼻腔唿出,呛起他眸间一点水润。 「咳,你怎么会废呢。」阮墨清空肺部的烟雾,俊脸皱了下,摸了摸恪非短短的头髮。 仿佛在摸一只怀疑人生的大狼狗。 「我问你,我今天厉害吗?」阮墨好笑地问他,心道原来未来的恪元帅打完第一场战役后是这样的,冷酷无情什么的果然都是装的,真相真的就是他懒得废话,能和人动手就不bb好不好。 少年已经长成青年,可这张嫩脸还是当年软萌的样子,治癒了一点恪非糟糕的心情,让他紧抿的薄唇略略放松。 「很厉害,反应很快,出手果决。」恪非认真评价道。 阮墨低笑,支起头侧躺着,声音低哑,比刚刚的音调更多了三分调侃,「那……你是我男人,是不是比我更厉害?」 恪非:「!」 他一下有些紧张,没有料到今天的阮墨会这么流氓,古铜色的脸庞泛起一点红,好在此时天还未亮,没人看得清。 哪知,阮墨立刻就发现了,又是一声轻笑,「害羞什么,我还不了解你?」
第26页 恪非这下,连耳根都红了。 「……别闹。」恪非撇开视线,不去看阮墨含笑的眼眸。 他太亮,哪怕是在夜里都仿佛在发光,总能轻易吸引别人瞩目的视线,像是夜空里的皎月,不甚热烈,却无法让人挪开视线,轻轻一眼,回味万年。 阮墨扳过他发烫的俊脸,认真地注视着他,眼眸里是深邃的信任,足以叫任何人都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会成为a国最年轻的空军元帅。」 恪非动容,想要开口,被他轻轻捂住薄唇。 「相信我。」阮墨语气坚定,「骗你我是小狗。」 「……」 恪非失笑,方才的彷徨消失殆尽,被他强硬地按住脑袋,半胁迫状地点了点头。 「睡觉了,安。」阮墨翻身盖好被子,留给他一个莫名心安的背影。 脸上灼热的温度逐渐消散。 恪非垂眸,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就算为了不让你成小狗,我也要当上空军元帅。 第15章 恪非x阮墨·完 若说z大飞行院校毕业后, 这两年风头正劲的人是谁。 99%的兵妹子们立刻会告诉你是他们温雅阳光, 又高又帅, 腿长两米八八, 枪炮交纵间任意穿梭, 实战卫星监控转播随便一截都可以拿去影院3d特效放送的王牌飞行员, 少将阮墨。 空军徵兵宣传片一出, 无数身娇体弱的软妹们瞬间被阮墨吸成铁粉,毅然在志愿栏上写下自己的大名,恨不得立即飞升扛枪上战场, 奔赴边疆和偶像一齐杀敌卫国。 「怎么会有这么阮大校这样优秀的人,啊呸呸呸,阮墨大校又双叒叕晋升了, 阮少将!」 新的军事新闻推送, 在这个军营食堂里引起一番骚动。 有男生不甘补充道:「恪大校也同批晋升了,你怎么不提他?」 索瑞岛战役一战成名, 击落八架h国k-95战斗飞船, 无人敢撄其锋的梦魇神射手, 少将恪非才更牛逼好不好? 只他一人击落的战斗飞船, 累积价值过百亿, h国的财政窟窿都快凹得捂不住了, 三天两头的民众游-行起义,总理在网上被弹劾的,各大政府网页一片【消音】的好不好? 犯我国威者, 打! 99%的兵哥哥, 都对接连打破各项校记录,硬汉作风的恪非少将好感爆表,连带着恪非在校时期住过的宿舍都被神化了,每天都有排着队来参观床铺的。 再在偶像的彩色照片前上三炷香,简直美滋滋。 。 眼见两边吵着吵着,馒头包子煎饼春卷又要漫天飞舞,负责训练新兵的徐若男勐然推开食堂大门,气势宛如勐虎下山,无需任何扩音器加成,只靠着不冷不淡的音高和嗓门,瞬间吓得一群新兵蛋子们乖如鼠崽。 恪非少将的生母,惹不起惹不起。 「把地上的粮食都给我捡起来。」徐若男冷笑一声,和两年前的面瘫扑克脸比,这样零下负度的表情更是可怕到窒息。 「五声数内都给我吃干净,否则…」 她一拳锤在食堂的墙壁,钢筋水泥浇筑的坚固建筑,生生从房顶震落了灰尘朔朔,灯光摇晃。 「都给我去厕所,单手负重伏地挺身一万个!」 一万个? 会死人的! 落了一地的包子馒头瞬间消失,灰都来不及拍一下,没有嚼就下了肚。 。 军营的作息表十分严格,午饭时间简直是以秒计时,然这样简陋的辩论环境并不能影响迷妹和迷弟的热情,只要一有恪非少将和阮墨少将的军事新闻推送,阮迷和恪迷瞬间就能在这里掐出一片火树银花。 不仅仅是c军区一处,所有军区都有类似情况,令人头大无比。 直到…… 新型歼击飞船问世,更强的机动性和载弹量,让这两个传奇人物终于组了cp。 双人驾驶舱,一人驾驶一人进攻,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没能及时吃掉包子,而在厕所里训练累成死狗的兵哥哥们,看到这两人强强联合的消息,感觉自己仿佛损失了一个亿。 …… 2·21事变开始,于今已过去四年时光。 一开始耀武扬威,借着m国军备支援耍了好大威风,大言不惭要「夺回北岛」的h国已是强弩之末。 海陆空各处兵营据点接连被拔,1/3的国土被枪炮轮了一遍。面对着m国寄来的天价武器支援帐单,h国元首仍旧拒不投降,仿佛被什么传销邪教洗了脑子,竟放言他誓于北岛共存亡。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行程泄露,h国元首竟被在战火中颠沛流离的愤怒h国民众,堵在神社里,用自制手-雷炸死了。 享年五十六。 …… 北岛的天空灰暗了四年。 这处风景迤逦,碧海蓝天的岛屿早已不见昔日荣光。 美轮美奂的小镇遍地坑骸,四年的飞弹轰炸,辐射越累越多,曾经浪漫细软的白沙滩样貌大变,各种死于辐射的动物尸骨腐朽风化,被乌黑粘稠海浪拍上在岸边。 红与黑构建了这副末日哀景。 挣扎,亦或死亡。 … h国元首死于民众暴-乱的消息传到战区。
第27页 这一天终于到来,恪非曾以为自己会有大仇得报的欣喜。 没有,心里空荡的厉害,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在无人的角落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一个鬼祟的身影凑过来,刚好隔着一面墙,和他背对背。 铲土的声音传来,还有张大帅压低的嗓音,「胡老哥,这场狗艹的战争总算要结束了,你放心好了,等我服完兵役,立刻回到p市帮你照顾二老…每个月我都有寄生活费给二老,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事……」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点燃了三根烟插在土里,全当祭拜。 今天是胡军逝世两年的忌日。 张大帅摸向怀里,拿出一个纸团,摊平以后放在石头上,露出里面一截皱巴巴的烟,和几块飞机残骸。 胡军尸骨无存,唯有几块铁片爆炸时卡在了张大帅的09号机上,被他从后勤那里讨了过来,和这根陪了他两年的烟放在一起小心保管,只当是胡军的骨灰。 正当他说得情动,一个指节修长的大掌拍在他肩头,轻巧递来一截纸巾,把张大帅吓的差点坐在地上。 「张大帅,看见恪少将没?」 逆着光,阮墨略略勾头,唇角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时光在他俊秀的眉目间并未留下痕迹,依旧是高中时那副软萌学霸的样子。 张大帅连忙把那个提不动情书的废柴少年形象从脑子里x掉,立刻立正敬礼,绷着脸大声回答道:「报告长官,没有看到!」 「没人的时候不用这么严肃,都是老同学。」阮墨有些无奈,把纸巾塞进他口袋里道:「擦擦泪吧。」 「报告长官,礼不可废!」张大帅梗着脖子,军姿站的无比标准。 「哦?」阮墨道好笑道:「不知是哪个混蛋,当着我的面脱了裤衩裸-奔跑障碍,一点规矩都没有。」 「……」 阮墨:「似乎恪少将也有幸目睹,着实精彩。」 「……」 阮墨又补刀:「d区医花韩甜甜那里还留了备份,要是被她对象知道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很惨。」 张大帅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捏着纸巾抹了把脸,感觉自己好像个傻x。 「阮墨,你变了。」张大帅苦着脸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快把那个清纯可爱腼腆不做作的学霸阮墨还给大家啊喂! 。 阮墨轻笑,拍了拍张大帅的头,临走之前叮嘱他:「明天北岛的最后一战,你不要上,腿伤没好就在军营好好呆着。」 张大帅一下瞪圆了眼,连忙道:「阮墨,我腿伤三天前就好了,绝对不耽误上战场!」 只要击溃了h国最后这点兵力,h国就会立刻投降,如此重要的最终决战,他怎么可以缺席! 谁知,刚刚还面带笑容的阮墨立刻沉了脸,冷笑一声呵斥道:「张中校,目无长官顶撞上司,自己去领一天禁闭。」 他拂袖离去,留下膛目结舌的张大帅,大脑一片混沌,完全没明白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你让我随便点的么? … 恪非隔着一道墙,将两人这无厘头的对白听了个遍。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急躁,恪非掐灭菸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明天,好像会发生些什么。 ——— 次日。 北岛战役,恪非阮墨强强联合,将敌方阵型从正中剖开,用精准强大的火力网绞碎了h国最后的制空防线。 捷报连连,恪非却坐在飞船船舱里越发不安,掌心布满冷汗,心跳几乎陷入停滞。 「阮墨。」恪非关掉了麦克,脸色发白,「放缓飞行速度,和那几架战斗飞船保持8000米左右的距离。」 阮墨依言调整了行驶速度,也跟着关了麦,「什么情况,有哪里不对么?」 恪非说不上来心头的感觉,死死盯着雷达上的红点。 一辆h国的v-974战斗飞船忽然打了个旋,以比方才快上1.5倍的速度直线上升,射出一枚不见烟火的飞弹,在暗灰色的天际炸出肉眼不可见的致命涟漪。 噼波声一阵乱响,敌我双方数十架战斗飞船主脑线路瞬间爆炸,驱动系统同时失灵,从万米高的天际,歪斜着坠落向北岛。 emp-电磁脉冲飞弹,h国疯了吗! ——— 註:1.兵营食堂片段纯属恶搞切莫当真。 2.emp脉冲就是电磁核弹,能顺着电路把所有带导线的东西完全炸掉,不分敌我,在城里爆炸瞬间gg,只伤电器不伤人。 ——— 歷史,再度因为阮墨的到来而改变了。 原本的恪非无人配合,北岛战役时不过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军官,掩在友军飞船里,只是个射得准点,活的久点的中校。北岛战役前,根本没有引起m国的注意。 可阮墨这个和他心意相通的队友出现,两人大小空防战役展露头角,竟双双将彼此衬托到了封神的高度,两年立下赫赫战功,加冕少将! m国视这两个王牌飞行员如鲠在喉,尤其是在探听到两人合机以后,竟不惜落得骂名,无耻祭出emp电磁脉冲,打算将这两人一齐绞杀。 飞船失控,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铁做纸鸢,从云层中轰然坠落,整个视界天旋地转,将机舱中的两人颠来倒去,完全囚禁在了座位上。 颠簸得阮墨都要吐了。
第28页 线路爆炸,弹射逃生座椅失控,无法引燃导索,两人即将随着飞速下坠的战斗飞船一齐撞向北岛山脉,机毁人亡。 就……这样结束了吗? 恪非摘下头盔,像是一瞬间顿悟了什么,勐然折身握住阮墨的手。 「阮墨!」他大吼,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目光如炬死死地看着他,眸底暗涌着浓烈炙热的情愫,一片深沉狂热。 「你别慌,解开安全带过来。」阮墨在心里和系统焦急沟通,目光四处巡视机舱,试图找出在爆炸中受损最严重的突破口。 「阮墨!」恪非解开安全带,天旋地转种将他死死搂在怀里,薄唇用力吻向他,贪婪地轻嗅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 这是他爱了五年的爱人,两人即将一齐步入天国。 「我爱你!」恪非脱口而出,再也来不及管那么多,只想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说出一直想说的话,吻最爱的他。 系统:「恭喜宿主,攻略目标好感度达到100!」 「你说什么?」阮墨愣住,明知两人再不跳伞就要变成焦黑的粉末了,他还是震惊地长大了嘴,不可置信地问,差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恪非勾唇,更大声地宣誓:「我爱你,我恪非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阮墨!」 「!!!」 男人深情地看着他,唿吸急促,恍然绽开一个冰消雪融般灿烂的笑,灿若朝阳,瞬间照得阮墨呆立当场。 恪非最后吻了吻石化的小男友,声音温柔道:「别怕,我陪你一起死。」 他用力抱住他,闭上了眼睛。 。 重力加速度的作用,飞船坠落得更快了。 系统大骂:「别特喵犯花痴了,再不跳伞真嗝屁了!」 阮墨打了个冷颤,瞬间回神,抑制不住地激动,数百点因果点灌注在右手,哈哈大笑两拳砸烂了损坏的弹射座椅,抓出降落伞飞速穿好。 「抱紧我,别松手!」阮墨大喊着,一脚踢裂机舱,两脚蹬飞一块偌大的铁皮。 狂风倒灌进机舱,阮墨紧抱着男人纵身一跃,在最后关头逃离了即将撞向山崖的飞船。 深蓝色的降落伞迎风涨大,迅速减缓了下坠速度,两人彼此紧紧相拥,仿佛要把他完全拥进自己身体里,心跳声连成一线。 陨落的战斗机撞向山崖,震耳欲聋,火光沖天。 ——— 卫星监控捕捉到两人跳伞的画面,整个空军指挥部的低气压一扫而空。 禁闭室里,张大帅哐哐敲着墙,嗷嚎声就没有断过。 「我要去找阮少将,放我去找阮少将!」 「我会开飞船的啊,长官!」 说是禁闭室,经常变换的战区根本有设立这种东西,但阮少将的指令又不能不照办,张大帅转脸就被塞进了卡车货舱里。 韩甜甜作为一名出色的战地医生,接到紧急营救任务赶来机场,一下车就听见这货的咆哮音。 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学着阮墨以前的模样,鼓了下脸,不爽之极。 「能不能让他闭嘴,吵死了。」 其实也没多吵,毕竟停车场里各处都有出任务的飞船坦克,轰轰声不绝于耳,张大帅的音量还真传不出去多远。 所以他才这么卖力地喊啊。 一旁的士兵得了指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张大帅扰人的破锣音戛然而止。 韩甜甜悄悄勾了勾唇角,在心里比划了个v字胜利手势。 救偶像什么的,才不要和你一起去,略略略。 …… emp脉冲波及范围极大,所有飞船不分敌我全部坠毁。 阮墨紧抱着恪非,下巴搭在他肩头,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满足的喟嘆。 腥咸的海风带着燃烧的汽油味,完全没有影响他此时背着降落伞飘在天上的心情。 他这闷骚了好几年的恋人,刚刚——竟然和他表白了! 睡了他好几年,怎么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恪非少将,刚刚你对我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阮墨温声问他,成功让恪非老脸一红,咳嗽不止。 「没什么,没听清就算了。」他语焉不详,有些紧张地把人再度抱紧,就像锯了嘴的葫芦,再难让阮墨撬出来多一个字。 装,接着装。 阮墨哦了一声,后仰视线看着他,眼眸含着促狭的笑,「恪非少将,你能再笑一个么,我……没看够。」 恪非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唇角勾动,飞快笑了一下,瞥开视线。 「我今天才发现。」阮墨眯起眼睛,搂紧他健壮的腰,声音不算太大,带着一点亲昵的情-色,「恪非你太可爱了,想日。」 「!」 脚下的大地越来越近,两人相拥的身躯穿过浓密树丛,掠过一片枝丫,绞落翩飞的绿叶。 深蓝色的降落伞悠然落地,轻轻盖在两个激动拥吻的俊美身影上。 时光恰好。 ——— h国无条件投降,高举白旗缴纳战败赔偿金。 第二次星系大战紧随其后,歷时九年,从陆地空战一路上太空,a国两位军神的战斗机座驾,再也没有坠毁过一次。 越来越多人被他们改变命运,亿万人的因果汇聚成一道朦胧的功德金光,常伴恪非身侧趋吉避凶,直到他九十八岁那年大限将至。
第29页 恪非白髮苍苍,安静牵着阮墨的手,声音沙哑含着笑意,「小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阮墨唔了一声,「你说罢。」 恪非道:「那天,你到底是怎么锤开机舱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 阮墨装傻充愣道:「大概……是爆掉了任督二脉。」 。 恪非无奈地摇头,都到现在了,这小坏蛋竟然还不肯满足他这些微的好奇心。 不过……他侧脸,看着一样衰老的阮墨,温柔地闭上眼睛。 下辈子,他有机会再问吧。 … 两人手牵着手,在恪家大宅的后花园安静逝世。 那天的夕阳很美,照在两人一身深蓝色军装上,静谧安详。 两人领养的龙凤胎张战林宁,每年都会在这一日,和满堂儿孙们骄傲地讲起,这对传奇夫夫档的精彩人生。 「说起我这两个爸爸啊……」 第16章 年下乖巧攻x温柔守护受 西幻, 世界观太大, 剧情老套, 不喜可跳过, 下个世界见。 ——— 圣菲大陆·骑士殿堂。 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黑髮骑士踏过地毯, 穿过大殿, 穿过拱门,战靴踏下,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从容, 轻风拂过他俊朗的眉目,年轻的东方骑士身穿软甲,身材挺拔, 在一片金髮碧眼的人中显得格外醒目。 列队的卫兵放下长-枪, 娇美的少女洒出花雨。 殿外人头涌动,纷纷在不敢置信地小声讨论。 「上帝啊, 挪威史上第一个东方骑士, 竟然真的出现了!」 「听说他可以一人打翻三个皇家骑士, 这事是真的吗?」 「嘘, 你没看见旁边艾伦骑士臭脸上的淤青吗, 我看这是真的啊…」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个羞涩的女声问:「这个东方骑士叫什么?」 「这个我知道。」有人别扭地发了一个ran的音, 「他叫r,r,阮墨。」 「阮墨。」少女重复, 声音却有些大了, 在周围的民众里显得突兀,她紧张地捂住嘴,那个被她叫了名字的东方骑士脚步一顿。 漫天花雨中,他回眸,看向这个少女,墨玉般清润的眼眸眯起,微微一笑。 「你好啊,可爱的女孩。」 好,好帅! 少女的脚立即软了,脸上淡淡的雀斑险些被酥到起飞,她蹲在地上死死捂住嘴,生怕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黑髮骑士勾勾唇角,继续走向骑士殿堂。 授勋仪式。 年迈的教皇身披金白相间的华贵道袍,苍老的手捧着圣经,用圣剑轻点阮墨的右肩。 阮墨单膝跪地,低垂头颅,虔诚恭敬地念出宣誓,声音坚定清朗。 「领主与神见证。」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阮墨起身,银筑的骑士勋章从丝绒托盘中拿起,配在他黑色软甲前熠熠生辉。 从这一刻起,他就是受人景仰的骑士爵。 阮墨敛起笑,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情节。 他打败了万余名竞争者,接连推倒了三个皇家骑士,目的可不只是一个爵位。 在国王突发奇想的骑士竞选中拔得头筹,不过是阮墨为了接近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迪安的第一步。 …… 骑士授勋仪式结束,阮墨被老教皇单独留下,来到一处奢华的密室。 一个带着王冠的中年男人正在欣赏挂画,阮墨单膝跪地,彬彬有礼,「参见国王陛下。」 国王显得十分和蔼,上下打量着这个武力爆表人又英俊的东方骑士,心满意足地哈哈一笑。 国王开门见山道,「阮墨骑士,你可愿意效忠于我?」 阮墨垂眸恭敬道:「这是我的荣耀。」 国王更加满意,「听说你是东方大陆船商的孩子,被风暴撕碎了船只,在海面上迷途漂浮三天三夜,偶然流落到挪威?」 「是的,陛下。」阮墨垂眸,俊秀的眉眼带着一点伤感。 不,其实这只是系统过了几十年安生日子,忘了检修自己,坐标错乱把他扔进海里,造成的一个美丽误会罢了。 害他差点真的就给淹死了,坑啊! 系统咳嗽一声,「别bb,都跟你说了这是纯属一点小小意外。」 阮墨心道,我真谢谢你没把我扔进南极。 。 「节哀顺变,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国王对他无牵无挂的身世满意之极,摸摸鬍子,大气地挥手宣布道:「阮墨骑士,从今天起你就是文森侯爵小儿子,迪安一人的守护骑士,千万不要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明白么?」 「明白,陛下。」 ———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国王会去余尊降贵关心一个侯爵家的小儿子? 那当然是因为……这国王是个隔壁老王啊。 。 那是一次宫廷舞会,文森侯爵风情万种的美貌情妇喝大发了,睡在花园的藤椅上,和偶然路过惊为天人的国王稀里煳涂就约了一发,事后虽然疑惑自己情夫怎么忽然如此威勐但也没想太多,开开心心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第30页 直到她十个月后生下了文森侯爵最小的儿子——迪安。 文森侯爵着急忙慌赶回领地,美滋滋抱着迪安想来个亲亲,脸上的皱纹都要笑出一朵花。冷不丁怀里的小不点睁开了眼,浅灰色的眼睛眨巴眨,让蓝色眼珠的老侯爵差点撒手把这熊孩子甩到地上。 浅灰色眼睛……这尼玛是皇家血脉啊! 老侯爵气的吐血,但这顶绿帽可是国王御赐的,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迪安顶着他小儿子的身份,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到十八。 不是国王不想认回这个儿子,而是王后乃是邻国国王最爱的女儿,最是美貌善妒,迪安如果被认回皇宫,分分钟被她吃的不剩渣。 迪安就这么在老侯爵家长大了,他的身份成了老侯爵家公开的密秘。 反正老侯爵的领地距离皇宫还远得很,反正王后身子娇弱,生下大皇子后常年生病,基本呆在皇宫不见客。 迪安就这么神奇地长大,被宠成一个傻白甜的英俊贵公子,王后去世,国王有些想他,(其实是想他那个风情万种的娘)干脆就和大皇子说了这个事,打算把迪安认回皇室。 和王后一样猜忌善妒的大王子表面笑嘻嘻,回去后立刻就派人下去,想弄死这个不知哪来的弟弟。 于是,迪安狩猎时坐骑受惊,就这么把他从悬崖边甩了下去,天选之子那迷一样运气救了他,一百来斤的人,挂在根一米长的树苗上吹了一夜冷风,儿臂粗的树枝愣是没断,顽强地把他送回了搜救队手里。 国王生怕他这个宝贝儿子被大王子玩死,想派人去保护,可整个挪威国的骑士基本都是大王子的追随者,打哪找个绝对安全的人去保护他小儿子? 再于是,一次离奇的骑士选拔就出现了,挪威国几万个英勇善战的勇士齐聚一堂,来自东大陆的阮墨披荆斩棘拔得头筹,被国王塞进了迪安王子身边。 当然是偷偷的塞来,对外宣称他即将作为半个嚮导,和挪威发往东方大陆的船只一起上路,增加友好商贸往来。 …… 文森侯爵城堡。 老侯爵年事已高,和阮墨短暂地会面就匆匆离去。 阮墨穿着低调的软甲,走过静谧的长廊,在女僕的指引下来到迪安的画室。 罂粟酒的香味从门缝里传来,女僕一声惊唿,连忙推开屋门,跪在迪安脚旁,「迪安先生,请你不要再喝这个了,老侯爵会生气的!」 迪安…先生,阮墨有些想笑。 想来整个侯爵堡都对如何称唿这个小王子,愁得头都要秃了。 迪安挥手示意她让开,认真地纠正道:「请不要打扰我的艺术创作,而且我这不是在喝,是在品尝。」 说着,迪安闭上他漂亮的浅灰色眼睛,表情享受地又抿了一口酒,红色的酒液濡湿他的棱唇,他从容咽下这口,沾满颜料的画笔唰唰飞舞,在画布上烙下令人窒息的歪斜线条。 不止是这一副,阮墨踏进画室,大小不一的油画悬挂在修葺恢宏的城堡墙壁上,每一副油画都像是一个跳脱的艺术脑洞,魔性的笔触和狗啃一样的画风完美结合,严重刺激到阮墨视力姣好的双目。 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再睁开,为了防止自己瞎掉,不得不将目光专注地投在迪安身上,假装周围的油画统统不存在。 迪安喝的不多,被罂粟酒染至殷红的棱唇抿起,满意之际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侧脸浮起一个小小的梨涡,他将凌乱的金色髮丝向后一履,浅灰色的凤眸熠熠生辉。 「嘿,这是我迄今以来画的最美夜空,我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阮墨温柔款款的表情抽搐一瞬,闭上眼睛不可置信地问系统。 「大声告诉我,这个比我还要矮一头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小王子,是这个位面要上-我的攻?」 系统一本正经:「怎么了,不知道很多人迷年下么?」 阮墨:「你……好狠的心啊。」 系统:「啧,这傢伙以后可是要一统西方大陆的帝王,给你机会你敢上-他?」 他当然,不敢! 万一他技术不好,把好感度x成负数,完不成任务,被这个坑爹系统抹杀了怎么办。 好气,可还是要坚强地活下去。 。 女僕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劝迪安放下罂粟酒好好做人,迪安郁闷地放下画笔,转脸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软甲的黑髮骑士。 「你是谁?」迪安因为身份原因从未出过城堡,如今也是头一次见到黑髮黄肤的东方人,他浅灰色的眼眸滴熘转着,好奇地上下打量阮墨,怀疑道:「你是……华人骑士,是前不久受封的那个阮墨骑士么?」 「是的,迪安先生。」阮墨单膝跪地,红色披风垂在身侧,左手握拳平放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从今天起,我便是你一人的守护骑士。」 迪安震惊地看着他,不等问询,这个英俊又陌生的华人骑士就用流利地英文,把宣誓词迅速念出。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愿将一切都奉献给您,迪安先生。忠诚就是我的铠甲,我的血将伴着荣誉洒在战场上,我的剑放在这里,神祝福它永远锋利,除非他的主人低头,它将永不折断!」 迪安瞪大了眼睛,显得很吃惊。 大哥都没有守护骑士,为什么他会有一个,还是来主动投诚的?
第31页 跟着一个连爵位都无法继承的侯爵小儿子,能有什么未来? 迪安吓得握断了一根画笔,难道……这个帅骑士的脑子有问题? 第17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17 迪安被老侯爵保护的太好, 单纯善良到简直是白纸一张。 他醉心一切美丽的事物, 最爱喝罂粟酒, 喜在微醺时挥笔泼墨……画出一幅幅狗啃一般的油画, 并以此为荣。 这么纯善的弟弟都要杀, 可以说大王子是很丧病了。 。 迪安丢掉画笔, 想要把阮墨扶起来, 「年轻的东方骑士,我只是一个闲散画家,担不起你的效忠, 不过我的哥哥和父亲都是很有名望的贵族,如果你能追随他们,一定可以获得更多的……」 更多的什么? 他卡壳, 苦恼地摸了一下鼻尖, 留下一点乌黑的颜料。 阮墨挥手示意女僕退下,没有起身, 就这样单膝跪在昂贵的地毯上, 温柔地看着迪安。 「我的主人。」阮墨眼底闪过一点黯然, 「请不要让一个守护骑士违背他的誓言。」 迪安不善言辞, 解释道:「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 不想荒废了这个骑士的仕途。 「既然如此,迪安便是我唯一的、永远的主人。」阮墨欠身,温暖的指尖轻轻蹭过他高挺的鼻樑, 动作优雅抹去颜料。 迪安僵直了背, 被脸上残留的温度惹的心慌。 黑髮骑士英俊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他就这样静静跪着,温柔的目光比他最爱的罂粟酒还要醉人,仿佛他不同意,自己就再也不起来。 温暖的阳光穿过窗几,照出盈盈漂浮的尘埃。 时间像放缓了流速,唯有迪安不觉加速的心跳。 「好吧,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迪安最终妥协,他垂开视线,没敢多看自己家骑士这盛世美颜。 …… 阮墨顺利收穫了系统好感度+20的提示,低笑着将指尖的颜料在手帕上擦去。 这小王子单纯得过分,可爱。 阮墨收手,迪安这才回了神,连忙让阮墨起身,心里有一点按不住的开心。 他…竟然有自己的守护骑士,这说出去得多有面子? 迪安浅灰色的眼眸弯成两道月牙,但只开心了一小会,就想起自己不能出城堡,脸色重新垮掉。 「墨,你说城堡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看看?」 迪安拿起画笔,在被他涂得惨不忍睹的画布上潇洒描绘,一边画一边问他,「你看这片星空和湖泊,是不是和真实的贝加尔湖一模一样?」 星空一片漆黑,勉强能看出几颗星星的样子。 贝加尔湖就有点惨了,大半夜里蓝的发亮,带着一点绿油油的光,像是在闹鬼。 。 「是的主人,您画的真的太美了。」阮墨闭着眼睛夸赞。 迪安开心地喝了一大口罂粟酒,「墨,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他坐在椅子上笑的开怀,金色的髮丝有些乱了,被阮墨小心理好。 迪安神经粗大,欣然接受了阮墨过分亲昵的贴近,完全没有感觉同一个动作由这个身负爵位的骑士做出来,和女僕到底有什么不同。 阮墨的指尖羽毛一样扫过他耳廓,迪安有些痒,想要躲开,又被阮墨接下来的话语迅速剥夺了注意力。 阮墨道:「主人想要出去玩?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迪安满是好奇,声音激动极了,「墨,只要你能偷偷带我出去玩,什么条件任你开。」 他想从这个囚笼一样的城堡出去,想的快疯了! 阮墨浅笑,任由他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拿出一个小药瓶。 「主人,要记住您今天说的话。」 ——— 午后的集市喧嚣热闹。 老侯爵的封地临海,有不少别国的往来船商带来稀奇古怪的特产,通通堆在贸易区热情叫卖。 不止是挪威人,还有黑色皮肤的科比人,以及不远万里航海来的华夏人,在这处集市都不算少见。 迪安用了阮墨给他的,从系统兑换的眼药水,浅灰色的眼眸已经变成深蓝色,他换上一身粗布衣服,鱼入大海一样奔向集市,除了过分帅气的容貌外,根本没有激起任何骚动。 反倒是最近大出风头的阮墨,不得不戴上了兜帽和面罩,免得被从首都那边目睹过骑士授勋的商人认出。 从来只能趴在城堡窗户向这边远望的迪安,终于如愿以偿地站在了闹市里,开心得发抖。 他灵活地穿梭在人群,对每一个新奇的小玩意都赞不绝口。 「墨,你快看那个瓷器,不不不还是先看这……这是什么东西?」 迪安来到一处水果摊前,智商忽然掉线。 他好奇地伸手摸了一把圆滚滚的西瓜,「这是…果子?」 水果摊老闆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智障。 这是哪个农庄里出来的傻孩子? 。 阮墨俯身,咳嗽一声小声解释道:「主人,这是西瓜,您午餐后刚刚吃过的。」还吃了不少。
第32页 迪安有些迷,棱唇抿起,将信将疑道:「西瓜……不应该是红色的,细小的,这么大的小果子?」 他比划了一个拇指大的正方形,叫阮墨立刻反应过来,这货说的是水果沙拉。 这不能怪迪安没见识,他人生的十八年都吃着女僕去皮切好摆在盘子里的水果,西瓜长什么熊样,今天真是他头一次见啊。 「……」 阮墨无语凝噎,干脆掏钱买下一个,让摊主用刀切成片,亲手递到迪安唇边。 「主人,您尝尝就知道了。」 迪安乖乖咬了一口,被这熟悉的甜味唤醒记忆,俊俏的脸立刻白了,「糟糕。」 阮墨侧身细听:「怎么了?」 迪安难过地又咬了一口瓜,语气委屈,「我画里的西瓜,它们可都不是绿色啊。」 「…………」 阮墨感觉,自己可能找到了小王子哥特画风的终极原因。 他看着情绪低落的迪安,试探性地问道:「主人,木瓜是什么样子?」 迪安老实回答:「橘黄色小方块。」 阮墨唇角的笑有点挂不住了,「甜橙呢?」 「这个东西我知道不是方块。」迪安伸手,画了一个弧线出来。「甜橙是月牙形,对不对?」 迪安期待地看着他。 阮墨苦笑着嘆了口气,揽过迪安的肩膀,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足以颠覆迪安三观的水果摊。 「没错,我的主人。」阮墨闭着眼,仿佛在催眠自己,「水果就是你说的样子。」 迪安笑出一个梨涡,下意识又啃了一口西瓜,晶亮的双眼立刻暗淡了,「可是,西瓜是绿色的大球,我的画怎么办?」 那大概是没救了。 。 阮墨笑的极暖,声音款款温柔,含着让人不由就去相信的坚定,「主人,刚刚是属下记错了,西瓜就是红色小方块,您吃的这个果子叫绿瓜。」 如此随意就帮它改了名,一点都没有徵求西瓜愿不愿意。 「原来是这样。」迪安若有所悟,忽而抛出又一个疑问,「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闭着眼和我讲话?」 「……」 阮墨睁开眼,眼眸融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因为,属下想要把您英俊的容貌刻在脑海里。」 迪安感觉自己肩膀上,他专属骑士的手掌温度格外灼热。 站在人潮往来的热闹大街,头顶热辣的阳光。迪安眨了眨眼,感觉上午喝下的罂粟酒后劲太大,醉得他现在还有点晕。 「咳,我们去前面看看吧。」迪安没有回应他的话,脚步不自觉变快几拍。 但是也没有挣脱,肩膀上护住自己的右手。 …… 基洛画廊。 两人穿着平民的衣服,被守卫挡在门外一番盘问,直到阮墨亮出斗篷下的华贵的骑士佩剑,这才被放行。 一幅幅色彩艷丽的油画被精心裱在墙上,迪安双眼发亮地欣赏,在每一副面前都要驻足许久。 阮墨紧紧跟着他,听着他啧啧惊嘆,直到迪安再一次停下脚步,站在一副一人高的画前。 幽蓝色的海面,一个人身鱼尾的美貌少女趴在岸边,白皙的手掌迎向皎皎明月,单手护胸,低-吟浅唱。 这画色彩浪漫细腻,面积极大,竟让站在画前的众人,无不感觉到一股湿暖的海风扑面而来,恍惚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清越柔美的天籁歌声。 这是一副绝美的人鱼画像,可少女浓密如海藻的黑髮里,却又生出一对纤长柔软,有着三角形耳廓的奇异耳朵,和传说中的美人鱼大相迳庭。 油画的周围围满了屏息细看的人群,迪安对这逼真的油画震撼之极,不自觉就喃喃问出:「这是什么,好美的生物,真的存在么?」 阮墨万万没想到,本应半年后出现的东方鲛人图竟然现在出现了。 这副画,是挪威国一大一小两位皇子反目成仇的开端! 「这是鲛人,生存在东方海域的海族生物,据作画者说,他是真的在一个夜晚看见了鲛人少女,所以才有了这副逼真的油画!」 一个人痴迷狂热地看着这副油画,深深被鲛族少女倾世风姿所拜倒,「如果世上真有这种美丽的生物,我情愿为她去死!」 「鲛人,鲛人。」迪安像是着了魔,眼神根本无法从少女的侧脸上挪开,不断重复这两个字,直到被阮墨强制性地带走,这才恍然回神,一脸怀恋。 第18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18 「墨, 你怎么了?」 迪安被紧握住手, 径直带离了这副危险的油画。 「墨?」 高瘦的黑髮骑士没有回头, 面罩下传来他温柔的嗓音, 「我们回去。」 迪安还想再说些别的, 却又敏锐地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闭上了嘴, 有些恋恋不捨回望了一眼画廊。 这次没有带钱,下回一定要把这副画买回去。 …… 阮墨的心情何止是不好,简直烦的可以。 那副东方鲛人图有多大魅力,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原本这副画,会在挪威国巡迴展览,名气越来越大, 在半年后的宫廷晚宴上被一伯爵买来献给老国王, 那时才会被刚刚接回皇宫的迪安和大王子看到,开始魂牵梦绕,
第33页 夜不能寐。 鬼知道这画, 今天会刚好在这个地方展出。 倒霉。 阮墨垂眸,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贸易区。 穿过繁华的街道, 途经一处平民区的小路, 一个穿着破旧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来, 素净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可怜极了。 「哥哥,救救我, 哥哥。」小女孩想要抱住迪安的腿, 被阮墨用剑鞘挡开。 「主人,不要靠近她。」阮墨低声警备,不等迪安疑问,几个凶神恶煞的平民从后面追来,手里拿着棍棒,警惕地看着两人。 「你们是谁,快把那女贼交出来!」 「她是个小偷,你们是她的同伙么?」 几个平民愤愤地质问,若不是看阮墨有剑在手不太好惹,早就一哄而上把三人一起捆住再说了。 「我没有偷你们的东西!」小女孩灰扑扑的小脸气的发红,一边哭一遍打嗝,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湛蓝色的眼睛里蓄满泪珠。 迪安看看可怜可爱的小女孩,又看看一旁同样愤怒的平民,眉心紧皱,有点分不太出哪边人在撒谎。 「墨,我们怎么办?」他握紧阮墨的手臂,眼神不由自主落在啼哭的小女孩身上,明显是动了恻隐之心。 周围有民众逐渐汇聚,将几人围在中间,阮墨又将小女孩推远一点,毫不犹豫道:「走,不要在这里多呆。」 他抽身要走,小女孩反而死死抱住了他的剑鞘,「哥哥,我没有偷东西,呜呜…他们要把我抓去卖掉,救救我,呜呜。」 她抱着剑鞘被拖出去一米,膝盖在粗粝的地面擦破了皮,流出刺目的血。 迪安觉得阮墨简直冷血,「墨,身为一个骑士,你要忘记骑士的八大美德了么!」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他停下了脚步,迪安没有看到他兜帽和面具后的表情。 …… 「如果没有偷东西,你手里捏着的是什么!」 「敢不敢打开让大家看看!」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平民怒喊,小女孩从地上爬起,右手的小拳头一直没有松开。 「我没有偷东西。」小女孩扬起可爱的脸,泫然欲泣,「哥哥,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迪安下意识看向她,她打开併拢的五指,一把细小的毒针,猝不及防就这样甩向迪安的脸。 银色的毒针顶端闪过幽暗的绿芒,只要被刺中,想必瞬间就能带走他的性命! 唰 黑色的斗篷展开,迪安落入青年温暖的怀中,阮墨一甩斗篷扫落毒针,将呆住的小王子完护在怀里,没有让他伤到分毫。 小女孩一击不中,纯美的脸上浮出怨毒的神色,拔出藏在衣服里的毒刃,和方才追杀她的几个村民,一起沖向两人。 「死吧!」 更多的刀剑刺向迪安,这些包围了两人的平民和路人,竟有大半都是大王子派来的刺客。 迪安被一股大力推向墙角,他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抬头再看时,他那一身黑衣的守护骑士,已经拔出佩剑,和刺客杀成一团。 「墨!」 刀剑相击的砰砰声不绝于耳,无辜的路人尖叫着跑开,这片平民区瞬间只剩下了两拨人马。 迪安脸色一片苍白,他怒视了一眼那个骗了她的小女孩,摸出腰间的匕首,毅然冲进战圈。 「我来帮你!」迪安一声大喝吸引了不少刺客的注意,当即就有两人挣开了阮墨的纠缠,提着兵器就沖向了小王子。 「主人,你躲开!」阮墨三剑刺死一个刺客,拼着后背要受伤的风险,抽出空隙又是一脚,把迪安踹回墙角,躲开刺客的袭击。 迪安咕噜咕噜滚到一边,手上的匕首脱手而出,竟然精准的甩到一个刺客的脸上,一击ko。 这可真是个倒霉蛋。 。 鲜血飞溅到脸颊,染红了黑髮骑士英俊的稜角。 他的面罩在战斗间掉落,露出那张辨识度极高的华夏人面孔。 温雅的面貌不再,阮墨平静的外表下隐匿着杀戮的欲-望,他咬了下唇,腥甜的红色遍布味蕾,冷笑溢出唇角,他的剑锋更加凛冽,挥动间带着山岳般的力道,每一下击剑必定带走一条人命! 剑光快若闪电,带出一片妖艷的血雨。 不过几分钟时间,十四个身手一流的刺客,竟然全部被他斩于剑下,无一生还! 街道死一样的寂静,迪安简直看呆了眼,在一片断臂残尸,花花绿绿中忍住呕吐的欲-望,努力让自己不脚软,颤抖着起身,迎向这个保卫自己的英雄。 「墨,对不起,刚刚是我误会你了。」迪安的声音有些走调,情感却是真挚无比,「下次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再不相信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沾满鲜血的剑锋插在地面,支撑着黑髮骑士的身体重量。 阮墨没有回声,迪安小心地从死者的身上跃过去,几步走到青年身边。 「你生气了么?」迪安小心握住他的手,入手之处一片冰凉。 「墨?」 黑髮骑士的身体应声而倒,被迪安略带吃力地抱住。 他温雅俊秀的脸庞一片灰白,唇角流出一缕黑色的血。
第34页 ——— 挡下毒针的一瞬间,阮墨就感觉小指一麻。 剧毒顺着血管迅速袭向心脏,几乎是瞬间,阮墨整个右臂都肿了。 系统:「卧槽,好烈的毒,如果不兑换解毒-药,你再过10秒就挂了兄弟。」 能不能不说废话,赶紧解毒好么,你这个坑! 阮墨一脚把不省心的小王子踹向墙角,掏出佩剑迎向刺客团。 解毒剂被系统直接化在他的身体里,阮墨刚刚松了一口气,迪安英勇的声音就从墙角传来。 「墨!我来帮你!」 迪安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土,金髮散乱,挥舞着匕首冲来的模样简直像个愤怒的小狮崽。 眼见着两个刺客就要去怼他,阮墨情急之下捅死一个人,折身bang地一脚又把人踹回了墙角。 迪安倒是安全了,阮墨背后立即挨了一剑,更多的毒液瞬间侵入他的身体,把刚刚稳定下来的情况再度变得糟糕。 系统:「卧槽槽,这个毒比刚刚的还烈,如果不再来两份解毒剂,再过5秒你就要死了兄弟。」 你知不知道,你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过去两秒了。 你倒是给我解毒啊! 刨去那个被迪安不小心干掉的刺客,阮墨感觉自己仿佛在1v16. 饭要一口一口吃,解毒剂也要一份一份换,等毒液被差不多清理干净时,阮墨也把刺客团完全解决,锋利的佩剑插在地面,支撑着他越来越沉重的身体。 这两份毒-药霸道无比,哪怕是迅速被化解了毒性,还是让阮墨的身体受到极大的损伤。 他垂眸,唇角溢出乌黑的鲜血。 恍惚间,挨了两脚的小王子带着一点哭腔,绕过尸体过来求他原谅。 「……再不相信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了。」迪安这样承诺着,真诚之极。 但愿吧。 阮墨闭上了眼睛,意识陷入昏迷。 ——— 他的守护骑士很高,却不算很重。 迪安背着一身鲜血的阮墨,从来的路回到城堡,偷偷熘回卧房。 一个女僕被他叫来,看着鲜血淋漓的黑髮骑士,差点吓的失声尖叫。 「住口,温莎!」迪安拧眉呵斥,经歷了一场刺杀,竟叫他身上多了一些不容置疑的气势,比往日不知威严多少。 「你去把解毒剂拿来,如果惊动了别人,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药效时间过了,迪安浅灰色的眼中,燃烧着幽暗的怒火,他白皙的侧脸沾了点点鲜血,这样愤怒地看着女僕,叫她不寒而慄。 「好的,迪安先生。」女僕战战兢兢地走了,脚步慌乱。 「等等。」迪安叫住她,丢过去一枚沉甸甸的金币,「把路上的血迹擦掉。」 卧房的门被关上。 高大纤瘦的黑髮骑士就这样被平放在柔软的被单上。 他面色苍白,眉头紧皱,薄唇轻启,仿佛在经歷巨大的痛苦。 「墨,你怎么了?」迪安感觉到他的不适,碰了碰他的手臂,「温莎很快就会带着解药来的,你再忍一会。」 手臂都肿成这样了,一定很痛吧。 迪安一脸纠结,忽然发现他中毒的骑士身下,被单上刺目的血迹越染越大,比刚放他上床时,扩大了一倍不止。 我的骑士……受伤了! 迪安懊恼地一拍额头,这才明白过来情况,粗手粗脚地把阮墨在床上翻了个滚,两下撕掉他破旧的斗篷。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他右肩划到左侧,正向外汹涌地渗血,捂都捂不住。 迪安立刻慌了,两下扯掉青年的软甲,努力挤压着伤口防止血崩,差点掉泪。 他想起来了,他的骑士为了挡下沖向他的刺客,背后狠狠挨了一刀! 第19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19 「我真是个笨蛋!」迪安不断地骂自己。 他的骑士那么温柔, 怎么会做出推开平民的拒动, 就是因为感觉到小女孩不对劲。 他想要保护自己, 又不能打草惊蛇, 可笑自己还像个傻子, 拉着他回来一起落难! 迪安沮丧极了, 经歷了这样一次劫难, 他仿佛忽然开窍,思路从遭遇刺客忽然一转。 为什么他要掩去眼睛的颜色才可以出城堡? 为什么前一阵子,他在城堡后山偷偷猎鹿, 温顺的马匹会把他掀飞? 为什么足足过了一夜,家里的搜救队才找到他? 又是为什么,他第一次出城堡, 就会被十五个死士围攻? 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 迪安不傻, 只是之前被老侯爵保护的太好,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勾心斗角的事。 可这样明显的被针对, 再傻的人也能反应过来。 一团乱麻状的思路逐渐缕清, 迪安排除掉威严和蔼的老侯爵, 恭敬谦逊的兄长姐姐, 每次见到自己都又头疼又宠溺的母亲。 他终于确定了, 自己的瞳色就是让他陷入危险的元兇。 ——— 阮墨是被疼醒的。 背后的刀伤总不能叫系统众目睽睽下给他修復, 反正他知道系统不会让他真的死了,所以当时头脑发懵的时候,阮墨放心地晕过去了。
第35页 「迪安先生, 请你用力一点, 这样轻地落针是缝合不住伤口的。」 「我,我怕他疼啊。」 浓密的黑色睫毛轻颤,阮墨睁开眼,床单上到处都是自己的血,有点惨。 「迪安先生,还是把针给温莎吧。」 「不行,墨是因为我受伤的,我要亲手给他逢伤口。」 说着,银针落下,扎在青年的背上,一针一线往返穿梭,针脚竟然还算工整。 狰狞的伤口迅速合拢,迪安收好线头又打上绷带,这才松了口气。 女僕带着药箱离开,整个卧房只剩下他们。 。 黑髮骑士的整个后背都被血打湿,迪安仔细帮他剪开衣料,脱掉上衣。 青年平坦光滑的后背露出,带着大片干涸的血渍,触目惊心。 顶着一头乱糟糟金髮的迪安小王子又开始难受。 「墨,你流了好多血。」 迪安用手帕沾了热水,一点一点帮他擦干净,洁白柔软的布料不多时就通红一片。 迪安垂眸,闷闷不乐地说,「如果今天我没有要出去玩,你就不会受伤了。」 他浅灰色的瞳仁仿佛黯淡的星辰,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回了自己身上,不忍心责怪青年一点。 像是忘了自己下午还被某人踹了屁股。 黑髮骑士沾着血的手掌伸来,握住他的右手。 「主人,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您。」阮墨声音虚弱。 「墨,你醒了。」迪安眼前一亮,脸颊的梨涡飞速闪现,又很快消失,「不要乱动,我来帮你擦干净身体。」 说着,他就不顾阮墨的阻拦,认认真真把他每一寸皮肤都擦了一遍。 「剩下的地方我来吧。」 黑髮骑士扶着床起来,线条优雅的嵴樑略略凸起,他的整个蝴蝶骨都被绷带包住,随着动作,洁白的绷带上浮现一点刺目的红。 他闷哼一声,苍白的俊脸露出克制的表情。 迪安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立刻按住他的动作,在阮墨错愕的视线中,抢过手帕认真擦拭他的胸前。 「你不要动,这是命令。」迪安拧眉,有些生气他的见外,抿着嘴格外仔细地替他擦洗,浅灰色的瞳仁里布满认真。 一盆热水很快变得浑浊。 洁白的手帕变成殷红,不轻不重地抚过青年结实的胸膛,精緻的锁骨,劲瘦的窄腰。 擦过他紧绷秀气的腹肌和肚脐,阮墨再一次制止了迪安的动作。 「主人。」虚弱的声音带着一点轻颤,黑髮骑士眼睫颤动,温润的目光带着异样的涟漪,他胸膛起伏,眼尾染了一丝极淡的粉,又是一番病弱多情的风姿。 阮墨轻轻瞥开视线,「晚餐时间要到了,您先换身衣服吧。」 想到每个家庭成员都要出席的晚餐,迪安从看呆了的状态回神,有些懊恼,换了身正装匆匆离去,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 「我很快就回来。」他留下这句话。 …… 阮墨松了口气,让温莎进屋收拾好狼藉,又送来一桶温水。 温热的雾气拂过他的身子,阮墨匆匆梳洗一番,换了一身新的黑衣。 他倚在窗边,看向基洛画廊的方向,神色凝重。 「系统,我可以直接毁了那幅画么?」 如果那东方鲛人图不存在,挪威国王就不会派人去海上寻找鲛人,自然也就不会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系统泼冷水道:「别想那么多,忘了emp飞弹的教训了么,你改变了歷史,歷史便会更加恶劣地反弹那个改变他的人。」 挪威的夜空很美,阮墨站在城堡窗边,天上的闪耀的星辰似乎触手可及。 阮墨没有再问它,纤瘦的指节摊开,遥遥握向东方的海平线。 ——— 老侯爵的家庭晚宴依旧是气氛热络。 迪安心中有了疑惑,此时格外注意周围人对他的态度。 兄长和姐妹偶有拌嘴,老侯爵威严地呵斥他们,却从来只会温声劝自己用心吃饭。 侯爵夫人对他恭敬礼让,兄长和姐妹也从不和自己起争执。 仿佛所有人对他讲话都是这样,礼貌得让人背后发寒。 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餐,迪安在走廊拦下了母亲。 「迪安,你有什么事么?」艾莉娜保养得极好,略施淡妆后娇娆迷人,她手握一柄东方团扇,一袭长裙金髮高挽。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碧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慈爱。 迪安开朗的表情今日格外严肃,「母亲,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眼睛是浅灰色的。」 艾莉娜握着团扇的手一僵,眼神飘到一边,「啊,这没什么的,可能……也许。」 「母亲。」迪安打断了她仓促的谎言,「请不要欺骗我,我早晚会知道的。」 艾莉娜有些苦恼,团扇急促地扇风,「怎么说呢,这个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 她要怎么和自己儿子说,我和国王一起给你爸爸戴了顶绿帽? 迪安就这样等着,大有你不和我说今天咱俩谁也别想回去的意思。 艾莉娜无奈,命令女僕带来一副挪威国王的半身像。 老国王身披金袍,手握权杖,皇冠端正地戴在头顶,威严地看着前方,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浅浅的皱纹,却磨不灭他浅灰色眼眸中睿智的光。
第36页 …… 什么才是三观炸裂。 迪安同手同脚地走回卧房,好容易才把自己惊掉的下颚装回去。 他,竟然是挪威国王的私生子。 顺着这个思路推断,今天围攻他的刺客,是他从未谋面的亲哥哥,挪威国顺位继承人,大王子亚当派来的! 辛辣的罂粟酒被迪安一下干掉半瓶,他平復了一下百味陈杂的心情,打开房门,发现床单焕然一新,他的守护骑士也不见了。 「墨,你去哪了?」 迪安回身,手上的酒瓶被人抽走。 「属下在这。」阮墨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他微微一笑,将这瓶罂粟酒递给一旁的女僕,「主人,您今天喝的已经很多了。」 迪安眼睁睁看着温莎抱着酒瓶迅速熘走,脸上带着心疼和惋惜,「不不不,我今天只是稍微品尝了一点。倒是你,背上还有伤,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说着,他打了个酒嗝。 迪安:…… 「一点小伤,无碍的。」阮墨低笑,说得云淡风轻。 一点小伤? 迪安想到他身躯倾倒,口吐黑血的画面,心被狠狠揪了下,「墨,你怎么能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黑髮骑士像是愣了一下,食指弯曲抵在唇边,轻轻地看他一眼,墨玉一样的眼底闪过一丝为难。 「不要生气,主人。」他浓密的睫羽轻颤,补充一句,「我会伤心。」 迪安的耳根立刻就红了。 他不知为何想起方才,手帕来回擦洗,徜徉在指尖那细腻温软的触感,和黑髮骑士唿吸急促,无力抵抗的虚弱样子。 紧张时还没感觉,现在一想,好像很好吃……呸,他都在脑子里想些什么! 迪安咳嗽一声,脚步慌乱地推搡着阮墨走向一旁的房间。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 好好休息个鬼。 皎洁月光被云层遮挡,迪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一想到这是阮墨趟过的床铺,整个人都精神百倍,一点都不困了。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温暖的甜味。 不要问迪安是怎么知道甜的,只猜就知道他肯定很甜。 上帝啊,他为什么会感觉一个男人很甜! 迪安在床上抓狂地滚了一圈,依旧睡不着,干脆顶着黑眼圈,披上衣服跑到了画室。 点点烛光亮起,照出一屋子光怪陆离的画。 迪安摊开画布,刷上底色,却意外地不想再去画城堡外的风景。 他想画一个人。 第20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0 驼色的床单凌乱, 皱巴巴的线条伸展出妖娆的红色。 黑髮青年衣衫半退, 虚弱地趴在床单上, 露出半个引人遐想的肩膀, 他髮丝凌乱, 额头浮起一层冷汗, 克制地咬住下唇, 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其实,迪安的肖像画功底还不错,就像他此时认真勾勒, 连记忆带幻想,将他黑髮骑士的旖旎媚态画出八分相似。 天知道他一开始根本没想画成这样的! 迪安笔尖不停,从他肩胛描摹到腰窝, 像是想要继续向下画, 手掌轻颤,极为艰难地沾了黑色颜料, 横跨一笔, 为他涂出黑色软甲的下半身。 此时距离刺杀事件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每到夜深人静, 不得安眠的时候, 迪安就会偷偷亮起几盏灯, 独自一人熘到画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白天不画, 非要等模特本人去休息了,才做贼一样过来。 迪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像是感觉画中人的脸色不够红润, 运笔帮他脸颊涂上一点绯色。 最后一笔, 白色亮光在黑髮青年眼中燃起,画中的他像是有了灵魂,就这样难受地回眸,让迪安稚嫩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的骑士,好像漂亮的有些过分。 迪安舔舔干燥的棱唇,放下画笔,松了松闷热的领口。 …… 「咕,咕咕!」古怪的鸟鸣声传来,迪安神色一肃,推开窗户,一封书信被捆在无锋的箭矢上,嗖地一下飞进窗户,落在地上。 小儿子接连被刺杀,老国王终于发怒了,掰着指头从无根基的平民里选出二十个勇士,骑着快马从王都赶来,塞给迪安当侍从。 本来他不想这么做的,半年以后的宫廷晚宴,老侯爵自会带着小王子奔赴王都,可大王子亚当的狠辣让老国王感到惊心,偏那些刺客的身份一查,竟是王后娘家,邻国的人马,这要是传出去,好容易因为联姻而过上太平日子的两国人民,又要因为猜忌陷入兵荒马乱。 两害相权,老国王干脆就软禁了大王子,又派来一批侍从送给独木难支的迪安。 但这样的动作太大,挪威国耳聪目明的上流社会,顿时就对老侯爵足不出户的小儿子产生了诺大的好奇。 … 信上是侍从收集来的,关于大王子的生平信息。 大概是以为老国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以前),大王子从小就骄纵傲慢,从不掩饰自己的聪慧,一手极其精湛的剑术闻名挪威国,英俊的外貌和出身更是无数贵族少女趋之若鹜的情夫首选。
第37页 一张信纸,倒是大半记载着坊间流传的大王子各种八卦绯闻。 迪安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兄长顿时失去了兴趣。 迪安揉揉额角,将信纸在灯火上燃烧殆尽。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随后是一个熟悉的温暖声线,「主人,您在里面么?」 「我在,进来吧。」 迪安下意识回答,后忽然反应过来,黑髮骑士这副莫名香艷的肖像画,似乎……不是很好见人的样子! 。 一阵桌球乱响,阮墨推门进来时,正看到金髮少年正将一副油画死命地塞进窗帘后,一脸受惊的惶恐。 迪安心虚地拉好窗帘,「墨,你怎么来了。」 阮墨向前两步,目光扫过凌乱的画笔颜料,和旁边空荡荡的酒瓶子。 「主人,您半夜在这里做什么?」阮墨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迪安结巴了一下,「我,过来随便看看。」 阮墨心道,你的黑眼圈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您喝酒了,刚刚还在作画。」他逼近两步,声音肯定,「而且,今天绝对不是第一天,对么?」 「……」迪安露出被说中的表情,尴尬一笑,连梨涡都透漏着心虚,「咳,我就喝了一点。」他两指靠拢,比划了个很短的距离。 小骗子。 阮墨又前进两步,彻底站到迪安身前,小王子比他矮了一头,正仰着脸可怜地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眸眨巴眨,倔强地抿着棱唇。 一只奶萌的狮崽子,阮墨眸光微闪,轻轻低头。 「重点可不是酒。」阮墨嘆了口气,逐字逐句的说话,唿吸轻洒在他略显稚嫩的脸庞上。 黑髮骑士英俊的脸离他这么近,把整日夜不能寐的迪安迷的,差点就踮着脚亲上去了。 然后,他下一句话瞬间叫迪安彻底清醒,一背冷汗。 「重点是,您背后的窗帘,藏着什么?」 「!」 迪安浑身一颤,死死护住窗帘,「没什么,就是一幅画!」 灯火摇曳,黑髮骑士的身子延出剪影,遮挡了大片的光。 阮墨轻轻偏头,目光有受伤和不解,「什么画,主人连看…都不捨得让属下看一眼?」 不不,不是舍不捨得的问题,是不能给你看啊! 想到油画上,男人衣衫半解的禁慾模样,迪安有苦难言,大脑飞速转动,绞尽脑汁要想一个不给他看的理由。 灵光一闪间,鲛人少女对月泣歌的模样进入迪安脑海。 「墨,你不会想看的。」迪安一本严肃地胡扯,「我们上次在洛基画廊见过一次的,你说这画不详没让我买,我就偷偷画了一副。」 对,这样说很合理! 迪安假装没有看到他瞬间僵硬的脸色,硬着头皮向下编,编得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墨,我见你好像很讨厌那画,所以只好晚上偷偷起床来画,不想让你知道,这是我的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么?」 梨涡浅浅,迪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春心萌动的样子不要太明显,让阮墨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 他就知道,提前半年见到那幅画,一定没什么好事。 阮墨看着迪安深深的黑眼圈和期待的眼神,心中暗骂,迅速做了个决断。 既然晚上这么有精神,一定是白天的运动量不够大。 「主人,属下没有生气。」阮墨后退一步,没有再去管那副倒霉的画,认真道:「您现在的…武力值实在太弱了,主人。属下的伤已经大好,从明天开始,请您跟着属下一起,进行击剑的系统学习。」 自认为是个艺术家的迪安瞬间头大,「墨,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个。」 「不止是击剑,还有马术、游泳、投矛。」阮墨补充。 迪安笑不出来了,反问:「墨,吟诗、弈棋和狩猎就不学了么?」 阮墨:「这三样,主人已经十分精通,无需再学。」 迪安:…… 你…这是在说我游手好闲,我没理解错吧? ——— 迪安一不留神就做了个大死。 阮墨果真毫不留情就开始了对迪安的特训。 次日。 练习场上,老国王精心挑选的二十个侍从齐刷刷站成两排,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黑髮骑士站在队列最前,拔剑行礼,左手背后,冲着迪安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吧主人,先来一千次弓步刺击。」 二十多个侍从紧跟着拔剑,整齐划一地为小王子演示了标准的刺击动作。 一千次? 「墨,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迪安接过佩剑,「不怕我事后找你算帐?我可是挪威国的小王子。」 阮墨停下动作,一夜的冷静后,他似乎又恢復了从容不迫的样子,眸中带着极淡的笑意,语气笃定,「您不会这样做的,主人。」 迪安一噎,报復他倒是不至于,别的么… 他扬眉,浅灰色的眼眸带着复杂的情愫,「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 肯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因为…」阮墨垂首轻语,嗓音低淳,「您是最可爱的主人。」 ——— 报復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半个月来每天睡醒,小王子的好感度都蹭蹭地涨,搞得阮墨莫名其妙。
第38页 他还什么都没做,养个伤罢了,这好感都快60了,简直像是开了挂一样,任性。 系统絮叨道:「你要赶紧上手啊,小奶狗天天睹画思人,等女主真的出现了,你哭都来不及。」 假装不知道实情的系统才是好系统,对。 阮墨心道,他才不是奶狗。 他是——註定站在万物之颠的狮子王。 。 目前还是狮崽的迪安打了个喷嚏,右手的佩剑瞬间歪掉。 阮墨上前一步,纠正他别扭的击剑姿势,整个后背贴上他,「目光不要只看着剑,要想像前面正有一个敌人,而主人您必须一击制敌。」 剑刃横倒,阮墨带着他弓步迈出,扎实有力隔空刺击,甚至带出一点肃杀的破风声。 「看懂了么?」阮墨温声问道。 「大概看懂了。」迪安胡乱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屈膝一刺,剑刃轻飘,像是小孩子在玩木制玩具。 「……」阮墨顿了顿,握住他的右手,耐心地重复一次动作。 迪安再次挥剑,依旧是花拳绣腿,毫无风骨。 他困惑地看着阮墨,浅灰色的眼眸带着一点难为情,「墨,我好像没有明白,你再给我示范一次吧。」 。 ……小骗子,你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阮墨神色未变,最后一次示范后,在迪安泛红的耳根低语,「主人,您如果再学不会,属下可要伤心了。」 他眨眼,唇角盪起温暖的弧度,墨玉般的水眸带着看破不说破的笑意,叫迪安耳根的红色迅速蔓延。 他有点尴尬,俊俏的脸皮抽了抽,「咳,我刚刚只是在偷懒,接下来要认真了!」 说着,他弓步刺击一气呵成,姿态标准,还挽了个不怎么流畅的剑花。 「我还是很厉害的。」 迪安吶吶解释,不敢正视黑髮骑士的俊脸。 第21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1 小王子迪安厉害么, 答案是肯定的。 放下画笔不过半年, 他的剑术进步极快, 从上场三秒钟被阮墨抽花了屁股, 再到手忙脚乱勉力格挡, 甚至是现在稳中有攻, 完全挡住了阮墨凌厉的剑锋。 唰! 黑髮骑士迅速进攻, 剑光闪烁,盪起片片生莲剑花,一把佩剑剎时分出千痕万影, 攻势之迅勐,简直能将人撕成碎片。 围观的二十个侍从无不瞪大了眼睛,不敢错过分毫精彩瞬间。 说起来, 这一圈人也曾参加过挪威国那次离奇的骑士选拔, 还极度厌恶过夺冠的阮墨。 为什么厌恶?你想想看。 他们从小给人当牛做马,十年如一日的努力锻鍊, 从主人上车的人型脚垫混到现在容易么?千年等一回的上位台阶啊, 几万个挪威人啊, 竟然干不过一个华夏人! 换谁谁乐意? 满腔的怨念, 直到他们被派来给小王子做亲信, 后在训练场上被阮墨吊起来打…… 你要知道, 一次干不过可以说是侥倖,一百次都被人用剑背抽得鼻青脸肿,不管车轮战还是大乱斗都是组团送菜时—— 阮墨骑士您是真厉害啊quq。 。 半年的时间, 迪安长高了一点, 稍长的金髮剪短,整个人英武矫健,气场不凡。 万千剑影中,一直后退闪躲的迪安反手一拨,精准地架住了阮墨的剑锋。 铮地一声,同样坚固的两把佩剑在空中交叠成x型,炸起一点橙色的光影。 好机会。 迪安眼前一亮,施了巧劲虚晃后撤,阮墨收力不及前进半步,被他挑飞佩剑,脚步倾斜。 巨大的惯性让阮墨扑向前方,不等他躲开,迪安手快地丢掉佩剑,张开手臂,将肖想了无数个夜晚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果然很甜。 清爽干净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一点汗意。迪安克制不住地深吸一口,环住他腰迹的双臂紧了又松,直到侍从围上来喝彩,才恋恋不捨的松开。 「主人,您的进步很大。」阮墨行礼,语气欣慰,「以您现在的水平,整个挪威国都能算上是一流的剑客了。」 迪安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你的功劳。」他顿了顿,向一旁的侍从问道:「出行的准备都做好了?」 「是的,王子殿下。」 迪安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口,露出一个优雅又自信的笑。 「那就出发。」 ——— 参加宫廷晚宴的车队驶向王都的方向。 一路奔波,坐在华贵精緻马车上的金髮青年格外沉得住气。 青山秀水景色宜人,曾经连上个集市都惊唿不断的少年,此刻穿着正装,从遥远的老侯爵领地一路西行,帘子都懒得掀起。 当然不用掀起,因为他光顾得上看他帅气的黑髮骑士了。 「……主人,您还是让属下出去吧。」阮墨无奈,坐在马车里浑身不适。 「别动,下完这盘。」迪安假装严肃,眼神却一直黏在他身上。 两人面前,一盘下到一半的西洋棋征杀正酣,棋子底盘镶有磁石,吸附在棋盘上不怕马车的颠簸。 说是要下棋,你倒是落子啊。
第39页 阮墨眼睁睁看着迪安举棋不定,拿着knight(骑士棋)晃来晃去,这马车都跑出去二里路了,一步棋子还没有放下,简直心累。 「主人,这是您的回合。」你没忘吧? 「唔。」迪安点头,目光不舍,「我不捨得让knight累着。」 这是在说我,还是棋? 「……」阮墨咬了下唇,没有答话。 见他不语,迪安干脆把玩起了knight棋,白皙的指尖来回摆弄,和黑色的棋子产生奇妙的对比,动作轻柔有力,怎么看都暧昧得厉害。 「墨,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漂亮?」迪安声音不大,不同以往和煦的腔调,浅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迷醉。 「主人,漂亮对于骑士来讲,并不是一个夸赞的词彙。」阮墨睫毛颤了颤,目光撇向一边。 「抱歉,我随便说说。」迪安脸颊浮现一个梨涡,拈棋的手轻轻落下,总算是斜行了一格。 阮墨提示道:「主人,您这一步,knight会被吃掉的。」 「我知道啊。」迪安毫不介意,「你想吃就吃好了。」 「……」小骗子,你等着。 ——— 挪威王宫。 一年一度的皇家晚宴。 车水马龙,宾客喧闹。 迪安入场,从踏进宴会大厅那秒,就吸引了无数上流贵族火热的视线。 「迪安,到父王这来。」老国王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直接就向所有的来宾公布,迪安·莫泊桑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儿子,也是亚当·莫泊桑唯一的皇弟! 掌声雷动中,迪安点头微笑,目光纯澈,和一旁被软禁了半年,一脸皮笑肉不笑的亚当视线交错,双方均是公式化的扯扯唇角,眼底对彼此的警惕醒目之极。 这是迪安第一次见到亚当,果然如同信件上描述的一样,善妒又傲慢,心眼极小。 真是个讨人厌的傢伙。两人不约而同地相看两厌。 。 一个伯爵见到气氛微妙,连忙令僕人抬出一副蓝布遮挡的巨幅油画。 「威廉,这是什么?」老国王兴致缺缺,「如果又是什么艺术家为我画的挂像,那还是拿走吧,皇宫里已经快要塞不下了。」 威廉伯爵神秘一笑,挥手扯开蓝布,「国王陛下,您看看就知道了。」 蓝布坠落,入目所及却是更加深邃迷人的一片幽蓝,老国王一下就被画中艷色倾城,人身鱼尾的鲛族少女吸引了视线。 他站直了身子,恍惚间伸出手指,直到触及一片温凉的画布,这才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生物?」一旁同样看呆了眼的亚当迫不及待地问,浅灰色的眼底一闪而过想要占有的贪念。 威廉伯爵当下就风趣幽默地讲述了,一个画家在海上旅行时,是如何在一片海域邂逅东方鲛族的浪漫故事。 甚至最后,他还呈上了一捧圆润剔透的奶色珍珠。 「这就是那画中少女流下的泪。」 威廉伯爵说的信誓旦旦,引起宴会上一片热切的讨论声。 看着陷入诡异狂热里的挪威贵族,事先见过这画一面的迪安眉头微瞥,想起之前黑髮骑士说过的话。 「主人,那副画沾了妖气,十分不详,若是被人买回家中日日观摩,一定会给买画之人带来厄运!」 迪安不详的预感越发明显。 ——— 晚宴次日,挪威国王便洒出重金,派出无数人马船只,悬赏画中的鲛族美人,心态急切,甚至抛出封爵的重赏! 丰厚的珠宝荣华,迷花了无数人的眼球,近乎大半有船的挪威人纷纷起航,前往东大陆的航线一时火爆,嚮导难求。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老国王撒钱一样捕捞鲛族的行为持续了不久,竟然真的有人为挪威国王献上了一只美貌妖娆的人鱼姑娘。 她有海浪般顺滑及腰的红色捲髮,两耳尖尖容貌妖媚,歌声曼妙宛如天籁,被老国王养在为她特建的湖泊里,仅有不多的几人可以一观。 她能口吐人言,笑声清脆悦耳,被赐名,安琪拉。 …… 自从安琪拉开到王宫,迪安把自己在画室中足足关了三天。 演武场,阮墨有些烦躁地用佩剑把二十个侍从拍的屁股开花,尤不解恨。 系统扼腕嘆息:「你就该在来的路上把人办了,你看现在,啧。」 你逗我呢,我要在玻璃窗子的马车上和他车-震? 系统:「那也总比现在见不到人强吧。」 迪安锁住自己的三天,连阮墨都敲不开他的房门。 阮墨皱了皱眉,收好佩剑,一路行至迪安的新画室。 诺大的城堡,路上所有的侍从和女僕,无不沉醉在安琪拉美妙动人的歌声里,精神恍惚,仿佛磕了药,处于一种亢奋又颓废的危险状态。 「太好听了,我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毫无遗憾!」 「鲛人公主安琪拉,我的女神!」 …… 屁的鲛人,你见过能长出红色大波浪的白皮肤鲛人? 阮墨爆了句粗口,敲响迪安画室的房门。 「主人,您在么?」 无人应答。 阮墨脸色难看,拉过一旁的女僕,「王子殿下上一次用餐是什么时候?」 女僕精神恍惚,迟钝了三秒钟,才回答道:「大概,是在昨天晚上。」
第40页 城堡外的夜空,已是逐渐陷入黄昏。 阮墨没再言语,手握着门把用力一扯,将锁芯径直拔出,暴力开门。 玻璃酒瓶空荡荡,凌乱地洒了一地。 金髮少年紧紧地抱着一副油画,蜷在墙角柔软的米色地毯上,俊脸涨红,唿吸急促。 他喝醉了,梦中呢喃声音太低,低到阮墨完全听不出在说些什么。 然而系统却是知道的,他在说—— 墨,我要你,别躲。 第22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2 从父王接回那只鲛人以后, 整个王宫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 迪安是知道的, 但他根本无能为力。 歌声再度响起, 迪安大脑一阵嗡鸣, 紧紧抱着油画, 意识混沌。 栩栩如生的油画上, 黑髮骑士两颊潮红, 轻咬下唇,像是在做无声的邀请。 罂粟酒麻痹了他的五感,迪安心中那只禁忌的野兽再也克制不住, 他瞳孔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暗涌,终于在安琪拉梦魇般的歌声里,缓慢又坚定地吻上了画中骑士俊秀的侧脸。 「我的…墨。」他呢喃着入梦。 …… 梦中无时间。 从初遇到相知, 迪安的梦里全都刻满了他漂亮的黑髮骑士。 温柔浅笑的、蹙眉摇头的、眉眼含笑的、脆弱昏迷的…… 一个记忆片段漂来, 迪安伸手触碰,瞬间被扯进一辆颠簸前行的马车。 「主人, 这是您的回合。」黑髮骑士轻声提醒, 无奈地看着他。 「我…不捨得让knight累着。」迪安下意识地回答。 骑士没有说话, 笔直端庄地坐着, 眼底闪过一丝涩意。 等一下, 这是在梦里么? 马车外的风景模煳不清, 迪安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丢开棋子,伸手握住阮墨的手腕, 「墨, 你真漂亮。」 他声音低哑,不等人拒绝,用力一扯,棋子翻乱滚落一地,阮墨被他狠狠抱住,翻身压在马车座椅上。 迪安吻上他颤动的眼睫,轻柔缠绵,低低嘆息,「好甜,早就想这么做了。」 「主人!」 迪安按住他推拒的双手,重重亲在他张口欲言的唇,辗转吮吸,脸颊笑起一个梨涡。 「不许抵抗,这是命令。」 「……是。」 【圣光术】 「伤疤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迪安一脸餍足地紧紧抱住他,声音霸道。 「以后也都是我的。」他笑的极甜。 ——— 安琪拉纵情高歌,声音越唱越响,整个王都都在她的笼罩下。 老国王就这样站在湖畔,短短三日时间,他却像老了三十岁,从一个威严睿智的中年国王,垂垂老矣,满鬓斑白。 歌声未歇,安琪拉掩唇浅笑,嫣红的唇瓣轻启,天籁一样的声调传来。 「我的国王,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么?」 老国王木然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安琪拉笑意更深,催眠一样诱劝道:「请你写下传位诏书,挪威国新一任的国王,是我女王安琪拉!」 老国王浅灰色的眼眸燃起空洞的火,颤巍巍握着权杖,径直走向王宫。一路上,所有的女僕和侍卫都陷入沉睡,抱着长-枪或托盘,歪倒在路边。 夜色落幕,湖面静谧倒映着天上的凡星。 安琪拉停下歌喉,遥遥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宫殿,冷笑一声潜入水底, 很快,这里就是她的领地! …… 娜迦族。 一种丑陋的深海巨蛇,它们酷爱掠夺,容貌狰狞,人身蛇尾,对人类抱有极度憎恶的仇视心理。 它们生活在深海,会在无聊时浮出水面,用歌声将往来的船商催眠,引诱到危险的暗礁海域,等船沉没以后,一拥而上将落入海底的人类分食。 一个被沉海的邪恶巫女不小心落入娜迦族手上,为了报復人类,她给娜迦族提供了伪装药水,用施了妖术的东方鲛人图,成功将娜迦族的女王送入王宫,魅惑了心志不坚的大王子和老国王。 今夜12点,就是海洋大门打开的时刻。 ——— 迪安心满意足地陷入昏睡。 他紧紧抱着阮墨,睡着睡着感觉到了腹中空空,却原来是他饿了一整天,在画室呆得前胸贴后背了。 没有了安琪拉的歌声,迪安轻易地醒了。 一个髮丝凌乱,背上青紫一片还印满了牙印了熟悉背影,迪安的意识凝滞了一秒,愣了小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他他、他刚刚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把人给办了! 迪安心虚地闭上眼,再睁开,怀抱着虚弱的阮墨,风中凌乱。 怎么办? 好像……更喜欢他的小骑士了! 迪安激动地发抖,浅灰色的眼睛眨巴眨,趁人没醒,偷偷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阮墨惊醒,他举手架住迪安,轻声求饶,「主人,求您…」 「求我吻你?」迪安坏笑着打断他,他金色的发茬软软扎在他侧脸。 迪安满足地嘆息,「多叫我主人,我喜欢听。」 。 阮墨被放倒在地毯上,稀里煳涂又滚了一发。
第41页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旁自己的油画,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在心里暗骂这个小骗子,纯情小男孩人设竟然装了半年,可恶。 系统心满意足地看着85点好感,「快点,再努力一下,马上就到90了。」 努,努力什么,努力抢救节操么? 他已经放弃治疗了! 。 古老的钟声响起,连续十一下,将阮墨凌乱的心绪扯回。这才想起正事。 等一等,娜迦族即将血洗王都,然而故事的主角还在和他滚地毯! 阮墨努力直起身子,「主人,属下有话要说。」 他的骑士挣扎不已,让迪安皱着眉又去吻他,「如果是拒绝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不是。」阮墨侧脸躲开,「您看一眼窗外!」 迪安最后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随意披上衣裳,从画室的阳台向下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之极——王宫的侍卫东倒西歪,从门口一路躺到城堡,人事不知。 烛火辉煌,整个王宫却寂静无声,连虫蚁都像是死绝了,仿佛死城。 几乎是瞬间,迪安反应过来,这必定是那只来歷不明的鲛人做的好事。 迪安瞳孔紧缩,忽然看到湖畔旁,老国王身体僵硬地躺倒在地,一个黑漆漆的空洞在胸口格外刺目,鲜血遍地,死去多时。 「父王!」迪安怒目切齿,他的低吼像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安琪拉笑着从湖底浮出,遥遥看向城堡这边,意犹未尽地舔着红唇,向他做了一个划破咽喉的血腥动作。 她用口型说,你等死吧。 飘渺的歌声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一个极快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厚重的房门被踹开,大王子亚当左手持盾,挥舞着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迪安! 迪安闪身躲开,背后的花架瞬间被切成两半。 「亚当,你疯了吧!」迪安怒吼:「你给我看清楚,安琪拉杀了父王,你还帮她做事!」 亚当充耳未闻,浅灰色的眼眸空洞无神,力气却出奇地大,每一下出剑直至迪安要害,被躲开也不收力,噼开一切拦着他的东西,誓要将迪安杀死。 「主人,敲他后脑!」 阮墨穿好黑衣,一个翻滚侵到亚当脚下,鞭腿将人抽倒,迪安藉机狠狠一掌拍在亚当脑后,把人敲晕。 安琪拉的歌声越发刺耳,亚当挣扎着醒来,双目赤红,力气奇大无比,随手就把两人掀飞,撞向墙壁。 这一撞带着万钧力道,迪安骨头瞬间都要散架了,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头晕目眩间被阮墨抓住手腕,两人抱在一团滚到边上。 亚当锋利的佩剑紧随其后,削飞一片碎石粉末。 「主人,我们走,大王子已经完全被控制了,救不了他的。」 阮墨背起迪安就要离开,迪安却道:「等等,让我再试试。」 他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嗓门怒吼道:「亚当王子,你的王位要被抢走了!」 挥剑斩来的亚当一顿,冷酷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挣扎,喉间发出低吼。 有戏! 迪安再次吸气,嗓门提高八度,努力盖住安琪拉的歌声,「亚当!那条鲛人想要整个挪威国,她想要的是你的王位,快醒醒!」 他随意的一猜,却是无意间和安琪拉的脑迴路完美对接,最是重视自己王位的亚当立即就像被戳了痛脚。 他怒不可抑,佩剑敲在圆盾上发出刺耳的噪音,结结巴巴地道:「胡说、我…王位……挪威国是我的!」 说着,他气得发抖,安琪拉的歌声和迪安的嘶吼一左一右,像是两个大嘴巴子甩在脸上,打得他头痛欲裂,干脆一脑门撞到墙上,把自己撞晕了。 阮墨:…… 系统:…… 于是,阮墨一手一个把兄弟俩夹在腋下,趁着安琪拉还没有办法上岸,迅速熘了。 第23章 (倒v开始)放开我的王子殿下! 午夜十二点。 王宫亮起一道暗光, 一个晦暗的倒六芒星图在东方鲛人图上升起, 紧接着, 汹涌的海水喷射而出, 从画中翻滚着捲来, 瞬间灌满了房间, 顺着走廊和窗户逆流而下, 王宫陷入一片***。 「自由!我闻到了人肉的味道!」 「多么美妙的死亡气息!」 「赫赫赫赫——」 无数娜迦海蛇从传送阵里冲出,人身蛇尾外貌丑陋,狞笑着在海水中穿梭, 将昏迷不醒的挪威人高高举起,残忍撕成碎片,咀嚼咽下。 蔚蓝的海水剎时染上大片血腥, 整个王都变成人间炼狱。 「都给我住手!」 安琪拉曼妙的身子被海浪托起, 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你们这群蠢蛇, 人类都被吃光, 我去哪里找人统治, 蠢材!」 正在狂欢的娜迦海蛇们面面相觑, 将手上尖叫不止的人类放下。 「把王都的人都捞到一起。」安琪拉信手拨弄着手上的继位诏书, 唇角勾起残忍的笑, 「我要做挪威的女王,修筑娜迦宫殿!」 …… 安琪拉催眠了整个王宫的人,但对老国王和亚当使用的却是精神控制。所以除了被催眠到一半就把自己饿醒的迪安,
第42页 亚当也完全记住了他经歷了什么。 清澈的小溪流淌, 阮墨用清水泼醒亚当,他瞬间就跳了起来,激动又愤怒,捂着额头磕出来的淤青大声咒骂。 「安琪拉这个表子,贱人,狗屎,竟然想要抢夺我的王位!」亚当气急败坏,往日矜傲的风度全部消失,撸起袖子就想跑回王宫,恨不得把她切成生鱼片沾芥末生吞,「东方的鲛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阮墨咳嗽一声道,「王子殿下,她是娜迦海蛇,和鲛人没什么关系。」 「蛇?」亚当英俊的脸瞬间变白,白了又青,不敢置信道:「我的上帝,我竟然曾经迷恋一条蛇,呕!」 他当即就一身鸡皮疙瘩,克制不住心里的噁心,趴到旁边一阵干呕,抖个不停。 ……我可能知道为什么,原世界里被安琪拉控制一年之久的傀儡王子,在安琪拉身亡以后立即就跟着自尽了。 他不是痴情,而是真·被噁心死的。 骄傲突破天际的挪威大王子竟然怕蛇。 。 系统淡疼无比,「这人怎么搞,救出来有个叼用?」 原世界轨迹里,迪安12点时饿醒自己去找吃的,瞬间被海浪拍飞到了城外,懵逼中开始了復国大业。 根本就没亚当什么事啊! 阮墨看见一身王子病的亚当就头大,他垂眸,窝在他身边烤火迪安倒是神色自若,肋骨都断了三根,竟然还有力气嘲笑别人,「亚当,你现在好没风度。」 火光跳跃,阮墨看了看同样是一身泥巴草屑的两兄弟,选择继续安静地烤鱼。 「……」亚当吐的没了力气,沉浸在对蛇的恐惧中不能自拔,躺倒在地恶狠狠地咒骂,「我一定要把那条臭蛇碎尸万断,呕!」 一说到蛇,他又转身狂吐。 迪安提醒道:「亚当,安琪拉打开了传送门,把她的族人们都从海底传过来了,现在可能王宫里有几千个娜迦海蛇,你一个人可砍不过来。」 「几、几千条?」亚当英俊的面容扭曲了,满脑子蛇x几千,脸色煞白,差点昏倒。 迪安好笑地扬眉,「亚当,你竟然怕蛇?」 这样及时的嘲笑,徘徊在晕倒边缘的亚当立即强作镇定,冷笑道:「我像是怕蛇?你可不要胡说,呵、呵呵。」 你这不是像,分明就是啊。 阮墨将鲜嫩可口的烤鱼去皮,小心递给迪安。 迪安啃了一口,只觉满口酥香,他慢条斯理道:「亚当,我也不想就这样放过安琪拉,我们联手如何?」 亚当仿佛听见了巨大的笑话。 「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亚当反问,语气傲慢道:「我虽然噁心那海蛇,但我也讨厌你。」 「凭我救了你的命。」迪安伸出一根食指,浅灰色的眼眸眯成月牙,「而且你没有更好的合作对象。」 亚当理了理金色的捲髮,轻蔑道:「我可以回莫林国求我外公,随便派出几万铁骑,足矣将这些蛇人杀的片甲不留!」 厉害了我的哥。 迪安耐人寻味道:「就像你求莫林国王,派死士来围攻我们一样么?」 亚当脸色一变,「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挪威王宫我会一人收復,根本不用和你合作。」 说完这话,他大步离去,背影傲慢狂妄,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底,都是渣渣。 谈话不欢而散,眼见着亚当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阮墨低声问道:「就这样让他走么,主人?」 迪安趁机仰头,吻去他唇上的亮晶晶的油渍,好笑地说:「不要管他,一会他就自己回来了。」 。 10分钟后,迪安和阮墨一人一口吃掉烤鱼,亚当果然狼狈地沿着小溪回来,下巴高抬用鼻孔对着两人,哼一声问道:「莫林国是哪个方向?」 阮墨:…… 系统:…… ——— 挪威国王都,海水夹带着一些深海怪鱼,不间断地通过传送阵传来,海域面积一再扩大,将王都近乎完全淹没。 滔天海浪面前,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贵胄,通通丧失了家园,沦为娜迦族的奴隶和口粮。 然而,这只是开始。 各地尚未沦陷的贵族人人自危,开始徵兵买马打造军-备,挪威彻底陷入了战乱。 内海线越逼越近,挪威的两个王子却始终没有出面,绝望的人们不禁做了最坏的联想——在海蛇妖女安琪拉动手的一瞬间,挪威皇室已经灭族。 …… 三匹骏马毛色油亮,穿梭在茂密的丛林,在林间小路迅速掠过。 「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个金色捲髮的人戴着面罩,又开始碎碎念叨,「想灭掉海蛇必须破坏那油画我同意,可这和我们去寻找精灵之弓有什么关系?」 身披斗篷的黑髮青年解释道:「传送阵是邪恶女巫用深海邃石刻画的,只用凡兵根本无法伤其分毫,而这片大陆众神流放,唯有最后离开的精灵族,留有一把生命之树枯枝制作的长弓,还有些许魔力,可以对传送阵造成一定伤害。」 亚当用一种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目光瞪着阮墨,「迪安,你就这么信一个来歷不明的华夏人?」 迪安理所当然地点头,「他可是我未来的夫人,我当然要信他。」 !亚当差点滚到马蹄底下。
第43页 「主人。」阮墨握紧了缰绳,声音带着一点温怒。 迪安立刻就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姿势,「好的夫人,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 「……所以我们要绕过前面的沼泽,去西方的嘆息森林里,寻找精灵遗蹟。」 阮墨咬了下唇,俊秀的面容带着一点担忧,「可能会有一点危险。」 可不只是一点危险,这一去十死无生,失落的嘆息森林妖异邪性,隐藏在最深处的精灵遗蹟,非命格极硬的人类根本无法靠近。 能投胎到皇家,两个王子的命格自然不差,阮墨总觉得这一路杀进嘆息森林,受伤的肯定会是自己,惨兮兮。 系统淡定道:「你怕什么,能在亿万人中被我选中,兄弟你命格其实很棒棒的。」 ……这倒霉的命格他宁可不要。 系统:「住口,我听得见。」 。 三人一路沿着沼泽前进,餐风露宿小半个月,终于在一个昏暗的夜晚,来到了嘆息森林的边缘。 云线极低,闷热地翻涌在天边,顺着风吹一路滚滚而来,夹带着雷电和湿气,不肖多久就要下场暴雨。 「主人,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阮墨压低斗篷的帽檐,眯着黑眸一阵打量,总算在大雨倾盆之际,成功带着两个王子钻进一处洞穴。 煤油灯被点亮,三人席地而坐,拿出干粮大口吃着,迪安摸出他珍藏许久的罂粟酒,递到阮墨面前。 「喝一口,暖暖身子。」他笑容清俊,唇角长出一点软软的绒毛,他的金髮乱糟糟堆着,半个月的赶路后再没一点潇洒王子模样,像个大剌剌的流浪汉。 阮墨犹豫着接过,「主人,属下不太会喝酒。」 那更要让你喝了。 迪安露出梨涡,「没事的,就喝一点,不会让人醉的。」 拧开酒囊,阮墨浅浅抿了一口,有些呛到,脸颊飞快升起一抹潮红。 迪安:「好喝么?」 阮墨摇摇头,又迟疑着点头,「有一点花香的味道,但是很辣。」 迪安只当没有看到他的摇头,「那就再喝点,快要下雨了,很冷的。」 说着,两人就偎到了一起,一旁的亚当将面罩狠狠上拉,盖住眼睛,假装这对诡异的恋人不存在。 他才不羡慕,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女人可爱! 亚当翻了个白眼,然后想起自己似乎从被软禁开始,一个美人都没再泡过,顿时感觉心态崩了。 第24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4 甜涩的罂粟酒灌过喉管, 阮墨感觉身体轻了一圈。 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悠, 迪安的声音听在他耳里, 像是含了口水在讲话, 模煳不清, 「墨, 你看这是几?」 「你…说什么?」阮墨抱住这条手臂, 舔了下燥热的唇,打着呵欠揉了下眼睛,「主人, 我好睏。」 他的声线像是过了蜜,脸颊红润,唿吸间吐出浓郁的酒精味, 靠在迪安身边, 叫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迪安又搂紧他一点,贴着阮墨精緻的耳廓, 「再喝一口, 主人就让你休息。」 酒囊递到他唇边, 阮墨乖乖喝下一大口, 眸底盪起层层醉意。 头有点晕, 手指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辛辣的口感麻痹了唇, 舌尖适应了罂粟酒的口感,鼻腔只剩下它致幻的花香,阮墨纤瘦的身子歪盗, 完全落入他火热的怀抱。 煤油灯的光源很暗, 迪安俯身吻下,两人的影子随之汇聚,交融。 鼻音和喘息混作一团,一旁的亚当再也坐不住了,他狼狈地爬起来,抱着毛毯气急败坏地冲进洞穴深处。 洞穴外的乌云如墨,闷雷滚滚翻涌,瓢泼般的雨滴洒向大地,一夜不歇。 …… 他的骑士好甜,沾了酒后更是热情如火。 轰轰的雷声落下,将青年压抑的呢喃完全盖住,迪安欣赏着他迷乱的表情,不断引诱他说些平时不会讲的醉语。 「墨,你喜欢我么?」 阮墨眯着眼睛,颤声回答,「喜欢。」 迪安,吻上他的额头,感受着他微烫的细腻皮肤,「什么时候喜欢的。」 阮墨:「见到主人…就很喜欢,可爱。」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笑颜绽开,被迪安轻轻咬了在唇上,不满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可爱?」 阮墨诚实地点头。 「……」迪安脸色垮掉去扯他衣服,指尖一路揭开,勾头就是一番又痛又痒的啃噬。 可爱? 他很兇的! 像是想要惩罚他,迪安顺着他的侧脸吻到肩膀,一口一口,在他颤抖的肩头留下或轻或重的专属印记。 「主人,疼。」 闻言,迪安扬起唇角,将他在一地凌乱的衣料上翻了个滚,漫不经心地咬上他背部的伤疤。 「还有更疼的,乖。」 …… 没了煤油灯的光源,亚当愣是在黝黑的洞穴里摸索前行了五六十米。 雷雨不歇,总算遮住了某些奇怪的动静,他揉了一把脸,在一处干燥的转角重新躺下。 其实一开始,他是想回莫林国求援的,但被迪安不冷不热地嘲了一顿,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44页 最直白的原因就是——他不能保证莫林国的骑兵,收復王宫以后会把王位还给他好么? 且破坏不了传送阵,娜迦族随时可以逃回深海捲土重来,总不能让莫林国的骑兵常年驻扎在挪威王都吧。 像什么样子! 于是,他就这么稀里煳涂地跟着两人一路抱怨到了嘆息森林。 住最简陋的山洞,睡最咯人的土地,吃最廉价的干粮……还要忍受别人小剧场的噪音入眠! 「这真是场噩梦。」他喃喃自语,把单薄的毯子裹在身上,吹着凉凉的雨风,勉强入睡。 …… … 黑夜里,山洞深处传来索索的响动。 一道巨大的,浑圆肥胖,直立身子足有两米高的黑影在山洞里迅速穿过。 轰隆! 雷声淹没了它的脚步声,它比煤油灯还要黑亮的眼睛左右巡视,勐地锁定了拐角处的亚当。 露出了锋利的门牙。 。 睡梦中,亚当感觉到有人掀开了他的包裹。 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了上来,带着冰凉的温度,从他脸侧擦过,一路嗅到腰间。 亚当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这是什么怪物! 他身子紧绷,黑暗中眯开一只眼,正巧借着雷光,看到一个漆黑毛绒的野兽,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咔嚓咬向他的腰迹。 「什么玩意?!」亚当魂都要吓飞,原地打滚躲开这一袭击,拔出佩剑闭着眼唰唰两刀,削飞它几根毛。 「唔!唔!唔!」 怪物比他还要吃惊,捧住自己被削断的鬍鬚气到发抖,抓住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嗖地一下砸向亚当。 亚当侧身躲开,那截干燥的东西砸到他脚边,裂成土粒般的碎块。 「迪安,阮墨,快来救我!」亚当忙不迭地狂奔向洞穴入口,好不狼狈。 砰砰——砰砰 黑色的怪物蹦跳着追向他,双手更是不停,接连砸出七八个投掷物,准头越来越精准。 ——— 「主人,疼…」 迪安吻上他的唇,双手不断安慰着阮墨,对于今天格外缠人的恋人毫无抵抗之力。 黑髮骑士温文尔雅的面具被他寸寸敲碎,不甘地蜷缩着任他品茗,像诗又像歌,任何一个角度解读,都让他为止沉溺,心神驰往。 他漂亮的身材起了一层薄汗,每一次喘息和低嘆,都有一颗形状可爱的汗珠,泛着一点微光徐徐滑落。 从他曲起的背嵴,昂扬的下颚,从他颤抖的喉结,或摇摆的窄腰。 最后消失在微湿的地表。 「再叫我主人……再叫一次。」 迪安抑制不住地咬住他锁骨,一时情动,像是宣誓主权的兽王,狠狠烙下齿印,引起他更激烈的挣扎,和无法抑制的呜咽。 「主人!」黑髮骑士无力躺着,眉宇紧皱,感官刺激到他的大脑,眼前升起绚烂的光。 迪安欺身而上,不给猎物丝毫躲闪的空间,「再叫!」 黑眸泛起一点水光,阮墨无法思考,紧跟着他的要求,颤声唿唤:「主——」 惊雷般的咆哮在两人耳边响起,「迪安,阮墨,快来救我!」 「唔唔唔唔!」一个更加愤怒的奇怪声音也在尖叫。 「这他妈有只大老鼠!!」 亚当一脸惊恐,连滚带爬地从拐角冒出个头,「巨!大!巨!大!」 。 ……是不是他每次做-爱,都要发生点大事? 迪安给恋人遮上身子,不等他拔出佩剑,那个巨大的「老鼠」转向不及,砰地撞上亚当,一人一兽重重砸向墙壁,在土墙上印出一个圆形深坑。 「……」迪安感觉似乎可以放弃亚当了,这还有什么抢救的价值? 巨大的冲力让山洞抖了三抖,战斗本能令阮墨迅速爬了起来,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了撞懵的黑色野兽—— 一个身高两米,委屈地快哭的巨大龙猫。 「主人,不用过去。」阮墨勉强睁大眼睛,拉住想去支援的迪安。 「那……不是老鼠,是totoro。」 迪安:「totoro是什么。」 喝醉了的阮墨反映了三秒钟,「就…很像兔子,是一种温和的食草动物。」 迪安犹豫着收了佩剑,瞥了一眼亚当,正看到亚当被缺了半边鬍鬚的totoro提在手上,愤怒地左摇右晃,啪地一声丢在地上。 「……」温和的食草动物? 这还没完,接着,totoro拿出比亚当胳膊还粗的褐色圆柱体,无情地砸到他身上,躲都躲不及。 「……」那又是什么东西? 迪安还没想通他心中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阮墨忽然肩膀耸动,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totoro好像很生气。」阮墨错开视线,不忍直视地垂下眼睫。 「拿粑粑砸人,可是它最高规格的接待了。」 迪安:…… 。 龙猫,英文名totoro,通常只有二十厘米长,有着毛茸茸的尾巴和小猪一样的鼻子,耳朵身体都圆滚滚,居住在树洞中,最是乖巧可爱。 但这只身高两米,显然是经过了变异,和可爱已经手动再见了。 黑色的龙猫一通勐砸,终于在泄愤后被阮墨一包燕麦饼成功收买,放过了削它鬍鬚的坏人,和听到动静赶来的家人排排站到边上,吧唧吧唧嚼着饼子。
第45页 亚当惊魂未定地把自己从头摸到脚,「感谢上帝,我竟然还活着。」 迪安心道,你应该感谢吃素的totoro粑粑都是草香味。 。 阮墨接捧雨水洗了把脸,勉强提起一点精神,「龙猫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它没有爪子,对肉食也不感兴趣。」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家五口的龙猫齐刷刷点了点头。 这几只……怎么这么聪明? 阮墨愣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你们为什么住在山洞里?」 龙猫们吃饼的动作凝滞了,半晌,缺了半边鬍子的龙猫不知从哪摸出一截枯枝,啪唧一下踩成两截,气得发抖。 这意思大概是——它们变大后太沉了,根本没有树能装得下它们。 阮墨莞尔,一旁的迪安问道:「你们知道精灵之弓么?」 五个波浪般摇动的脑袋。 亚当此时已经粘好了他吓破的胆子,插嘴道:「老鼠们,精灵遗蹟在哪?」 回应他的是一排五个带着草香味的粑粑。 。 阮墨解开包裹,又拿出一袋燕麦饼,左右晃动着,吸引了它们亮晶晶的目光,「带我们去找森林里最大的树,这些都给你们吃。」 他笑的真诚,缺了鬍鬚的大龙猫犹豫着抓过这袋子饼,挣扎地点了点头。 第25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5 嘆息森林原本名为希望之森, 在人与精灵和谐相处的年代, 可以说是西大陆上最繁华的都市。 但随着众神流放和生命之树的枯萎, 最后一批精灵也离开了这片大陆, 希望之森迅速没落, 精灵遗蹟也变成一片鬼蜮。 三百年来, 无数拾荒者和探险家慕名而来, 没有人活着走出这片森林。 …… 第二天清晨,雨势渐歇,嘆息森林起了蒙蒙大雾。 遮天蔽日的白色, 夸张到看不清五米外的朦胧树影。 两只大龙猫很有担当地把燕麦饼子和孩子留在山洞,胆颤心惊地跟着三人蹦上了路。 雨后的地面泥泞难行,阮墨挥动佩剑噼开路障, 三人紧紧跟着龙猫, 呈背靠背的警惕姿态进入嘆息森林。 唰 一阵风吹过丛林,高大的古木和及膝的草丛随风颤动, 两只龙猫吓一大跳, 唔唔叫着转身就向阮墨和迪安身上蹦。 「小心, 有情况。」阮墨错身躲开龙猫的巨型撒娇, 迪安和亚当也紧张拔剑, 警惕地望向四周。 一个绿点在空中迅速扩大, 夹着急行的破风声,从几人头顶急速掠过,它碧绿的复眼冷冷地看了一眼他们, 没有停留。 它身长一米, 动作迅捷,前肢锋利修长,从树梢掠过随意一抓,碗口粗的枝桠现出整齐的切口,砸在几人脚边发出一声闷响。 迪安面色如乌云密布,「刚刚那个,好像是螳螂。」 阮墨咬了下唇,「这森林,似乎所有的物种都巨大化了。」 不止是龙猫和刚刚飞过的螳螂。 一定有更多的动物受了什么影响,体型放大了数倍。 …… 雾气好像更浓了,阮墨微凉的左手被人牵住,用力包裹在掌心。 迪安:「不要太紧张,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曾经矮他一头的金髮少年,如今已经快要和他平视,他浅灰色的眼眸带着一点关切,在这片浓雾里飘渺迷人。 阮墨点头,回握住他,唇角勾起一点笑。 前方带路的两只龙猫忽然停下脚步。 「唔唔!」缺了鬍鬚的龙猫原地起跳,嗖地蹦到了一棵树上,两人合抱粗的老槐树抖了三抖,清晰地发出了一声咔嚓的动静,怕不是腰都快被踩断了。 龙猫妈妈也迅速窜到另一棵树,着急地冲着三人摆爪子,要他们快点上树。 远远的,及膝草丛躺倒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靠近,走动间发出沙沙的响动。 系统焦急提醒道:「是红蚁群,我的妈,感觉能有几千个,快去树上!」 红色食人蚁,整个嘆息森林里,名列前茅的死亡杀手! 阮墨来不及吐槽系统这捉急的警示范围,收好佩剑迅速攀到最近的树上。 「主人,快爬上来。」阮墨压低嗓音,迪安紧随其后,,攀上三米高的树枝。 只剩下亚当还在呆站着,手无足措。 「喂,我没有爬过树啊。」亚当露出牙疼的表情,「你们两个快来拉我一下!」 他这样大声的讲话,不远处草丛里的东西立刻顿住脚步,迅速向亚当的方向靠拢。 阮墨站的较高,一下就从上方看到——那是一群数量庞大的恐怖蚁群,每只都有足球大,嘴旁咬合着一对锋利的大颚,迅速锁定了亚当这个声源,飞扑上来! 这东西可是吃肉的! 阮墨脸色大变,解下斗篷,飞快抛给亚当一截,和迪安一起将他上拉。 「别说话。」迪安低声呵斥。 亚当原地一跳抓住斗篷的末尾,下一秒,一群红蚁几乎是擦着他的脚底,扑上三人刚刚的位置! 沾有人味的草皮迅速被红蚁撕咬成粉末,亚当咽了口水抱紧斗篷,无师自通学会了爬绳,嗖嗖两下窜上树干,比阮墨爬树的动作还要利落。
第46页 安全了么? 哪有那么简单。 这群红蚁四下巡视没找到猎物,在亚当消失的地方汇聚,忽然爬上周围的树干,好巧不巧,三人排排蹲坐的槐树,就在它们的探察范围。 看来智商见长的不仅仅是龙猫,连蚂蚁也没错过? 「唔!」龙猫迅速蹦到另一棵树上,拼命地冲着三人招手,示意他们跟过来。 「走。」事态紧急,阮墨背后发寒,没敢脑补被万蚁分尸的画面,跟着龙猫在盘根错节的树枝间穿行,连头都没敢多回。 三人行动间带起树叶沙沙的响动,给千百只红蚁们指明了方向,锲而不捨紧随其后,大颚开合间咬碎碍事的树枝,蚁酸溅在上面,腐蚀起一点渗人的青烟。 这一口咬到人身上,什么骨头都是嘎嘣脆! 亚当:「god!我看着鬼森林应该改名,叫虫蚁腐地拉倒!」 无法掩盖树叶的声音,亚当干脆扯开嗓子狠狠开骂身后的红蚁。 大雾阻碍了几人的视线,他们看不出太远的距离,但从脚下越发稀疏的落脚点,还是感觉到,龙猫似乎在将三人向没树的地方带。 「墨,快要没路了。」迪安鼻尖泛起冷汗,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蚁密密麻麻看不见尽头,红压压怕是有近千只。 一个红蚁踩空落在地面,砰地磕在岩石上,坚固的脑袋毫髮无损,只随便晃了两下,再度爬上树干。 好硬的外壳,三人如果只凭着佩剑战斗,绝对瞬间就被蚁群撕成碎片! 「没事,跟着totoro,千万不要转向!」阮墨唿吸急促,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在这浓雾漫天的嘆息之森,离开龙猫的嚮导,怕是几个月都不能找到精灵遗蹟,只会遇到更危险的情景。 还不如相信这两个聪明的大傢伙,一定会带他们走出困境。 树丛越来越稀少,一片泥泞的沼泽忽然出现,前方,果真没有路了! 「唔唔!」龙猫嗖地跳下树枝,冲着三人张开怀抱。 阮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被它软软的肚皮接住,迪安稳稳跳入另一只怀里,亚当和缺了鬍鬚的龙猫对视一眼,认命地捏着鼻子跟着蹦下来。 「totoro,我再也不叫你老鼠了,一定要接住我!」 大龙猫的脸皮耷拉下来,一脸不开心地接住他,把人坐在了屁股底下。 「你干什么?」亚当腰都要断了,怒视着龙猫,瞬间被他用肚皮盖住,彻底压倒在身下,连根毛都没露出来。 阮墨都要看呆了,下意识地看向蚁群,却发现它们齐刷刷停下脚步,暴躁地徘徊在沼泽旁边,没敢继续前进。 嗡—— 类似蚊咛的声音接连响起,阮墨被另一只龙猫伸手拽到怀里,温柔地抱在胸前,啪叽也用肚皮盖上,压到了地面。 嗡嗡—— 视线一片漆黑,阮墨腰间横着迪安的手臂,他被完全护住,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洒在他颈间的唿吸。 「主人,您听这声音…」 「听到了。」迪安抱得更紧,「把脚蜷起来,不要露出去了。」 两人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心砰砰急跳,像是要顺着唿吸跳出胸口。 …… 黑白相间的巨型花蚊从沼泽旁大片飞起,翅膀振动间发出刺耳的嗡鸣。亚当一人独占了一只龙猫,偷偷支起一点它的身子,从地缝里看到了这副让他毛骨悚然的画面。 上万只碗大的花蚊在白茫茫的雾里连起一层灰幕,它们的口器锋利坚固,借着俯冲的力道轻易戳破了红蚁的甲壳。 近千只红蚁被围攻,它们力大无比的大颚完全夹不住灵巧的花蚊,两轮围攻便被口器串了透心凉,提上空中撕成粉碎。 一些花蚊发现了龙猫,拍打着翅膀飞来,吓得亚当收回手臂,捏着自己的十字架吊坠疯狂祈祷。 龙猫大哥,千万要顶住啊! 。 两只龙猫彼此靠在一起,耳朵平贴在脑后,四肢藏在身下,紧紧抓住地面的草茎,缩成一个形状完美的圆球。 一只花蚊率先俯冲下来,被龙猫用毛茸茸的长尾扫到一边。 这样的反抗惹恼了这群沼泽霸主,十几只花蚊同时进攻,十公分长的口器勐然扎下,却被龙猫厚实柔顺的毛髮挡住,歪斜着滑到一边。 更多的花蚊围了上来,轮番刺击,龙猫一抖身子,油亮的绒毛像是打了蜡,根本让蚊无从下口,站都站不住。 如此折腾了几个回合,花蚊对这两个毛球完全丧失了耐性,成群结队地飞走了,加入了对红蚁的围剿中。 …… 嗡鸣声渐行渐远,红蚁被杀的丢盔弃甲,数量从几千只锐减至不足一百,缺胳膊断腿地抱成一团,聚蚁成球,咕咕噜噜就滚走了,引得花蚊成群追去,沼泽地彻底陷入无声的寂静。 噗的一下,两只龙猫打开了闭拢的圆耳,抖着鬍鬚爬了起来,露出下面三个泥巴人。 亚当目瞪口呆地看着蚊群飞远,喃喃自语道:「totoro,等我回国继承了王位,我要为你立个雕像,不不不,我要为你建一座宫殿,就叫龙猫神殿,怎么样!」 缺了鬍鬚的龙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亚当尬住,「你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我?」 它想了想,掏出一节粑粑放在亚当手上,蹦着走远了。
第47页 褐色的圆柱体带着青草的香气,依旧不知此为何物的亚当懵逼地把它塞进包里,「小可爱,你这是给我的定情信物么???」 。 黑髮骑士的脚步莫名打了个趔趄,被金色短髮的少年环住腰,低笑着吻了额角,用手帕沾了一点清水,擦去他鼻尖沾上的一点污痕。 嗯……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真相好了。 第26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6 三人在泥泞的沼泽路上踽踽前进, 近千米后, 终于踏上坚固的地面。 破旧的石砖裂痕遍布, 生出几簇青绿的嫩草, 漫天雾霭退散, 终于让人看清了这处神秘古老的精灵遗蹟。 风化、断裂、残破、荒凉, 只依稀可以叫人看出一点曾经恢弘的模样。 一颗遮天蔽日的庞大枯木, 静静屹立在遗蹟正中。 它高达万丈,枯萎的褐色树枝上青绿点点,一些花草种子落在上面, 借着生命之树枝干中的养分扎根发芽,长出大片娇嫩芬芳的小花。 「唔唔~」 两只龙猫精神抖擞地奔了过去,抓过这些小花就塞进了嘴里, 嚼吧嚼吧咽了, 庞大的体型一阵抖动,几息的功夫就又涨大一圈。 阮墨恍然, 「这些花吸收了生命之树残余的养分, 导致食用它们的昆虫兇悍巨大, 反过来赶走了森林里的肉食动物。」 害他白担心了一路, 生怕碰上什么善于奔袭的巨型野兽, 集体扑街。 结果…它们早就被红蚁和花蚊吃干净了。 好惨。 。 两只龙猫站在生命之树上向他们挥手。 亚当眼前一亮道:「小可爱在等我, 精灵之弓一定在它那。」 说着,他信誓旦旦地跑了。 如此轻易就决定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迪安若有所思,转身一指遗蹟中最显眼的教堂, 「我们去那边, 我感觉精灵之弓不在树上。」 黑髮骑士点头应道,「是,主人。」 …… 「小可爱,我来找你了!」 亚当艰难地来到树根旁,脚下的杂草越发茂密,从脚踝的高度长到腰迹,再向前走,胸口都给淹了。 缺了鬍鬚的龙猫咚地蹦下来,用牙叼住了他的衣服,像是一道暗光划过树枝,轻易就蹦到了极高的树冠上。 「你要带我去找什么?」亚当小心看了一眼脚下,视线里,赶往神殿的两人几乎远成了个黑点。 「唔唔。」龙猫似乎想要回答,牙齿一松,差点把亚当从树上丢下去。 「你别讲话,去哪不要紧的!」 。 砰砰的跳跃声不绝于耳,生命之树树心腐朽,此时只剩一个极为坚硬的壳,中间已经完全空了。 百米高的距离转瞬而过。 好容易到了树冠尽头,亚当紧张地抱住树枝,没敢多向下看。 「小可爱,你带我来这找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张口灌进一口寒风,像是带着冰渣,冷极。 龙猫紧张兮兮地一阵观望,从树缝里掏出来一个白嫩嫩的蘑菇,放到了亚当的手上。 这样子像是在说,给你个好宝贝。 「……我谢谢你哦。」 。。 。 吱呀 沉重的神殿大门被推开,一幅幅辉煌宏伟的壁画落入眼帘,刻着精灵族优雅漂亮的文字,像是在诉说着久远的过去。 一把造型精巧,修长大气的白色长弓,静静地漂浮在大殿的供台上,流转倾洒着迷人的银光。 三支同款箭矢,斜倚在银色的弓弦旁。 「找到你了。」迪安勾唇微笑,抬手想要去拿。 忽然,精灵之弓发出一声铮响,弓弦飞舞炸现大片银光,险些划伤他的手背。 这弓有灵。 「主人小心!」阮墨拧眉,上前一步,却看见它柔软的弓弦忽而拉长,盪出一个锐利的弧度,像是想要缠住迪安,将他绞杀! 迪安拔剑迎上,砰的一声巨响,精铁制作的佩剑崩开一个豁口,几欲折断。 好坚固的材质。 迪安心中讶异,弹开弓弦的瞬间错身冲上,狠狠握住弓背,一脚踩住弓弦。 「精灵之弓,我是挪威国的小王子迪安·莫泊桑,今天来这里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拯救挪威的平民!」 他言辞恳切,它逐渐停止了挣扎。 「挪威国的人们需要你。」迪安喘了口气,表情忧伤。 「娜迦族已经完全占领了挪威,此时正向莫林和奥尔国进军,如果再不阻止他们,整个西大陆都会被波及,亿万民众被战火笼罩,生灵涂炭!」 「帮一下我们吧,为了和平!」 精灵之弓发出一声铮响,没有再向两人进攻。 为了和平,正是千年前精灵族和人类结盟战斗时,插旗立誓的永垂承诺! ——— 林博尔城,侯爵城堡。 临时指挥室里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狗屁!堵城的人不过被海蛇给控制了,绝对不能杀,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啊!」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暴跳如雷,和圆桌对面的两人据理力争。 「将军,我们理解你不舍的心情,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城内更多的无辜人都会受到波及!」
第48页 「你是想让我们精英一团的士兵,用手中的剑砍向最需要保护的民众?」将军气的发抖。 「他们被催眠已经是最大的灾难,而你现在,大声告诉我,我还要送他们上路?!」 一直沉默不言的副官拍桌而起,声音暴怒,「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我的儿子他现在就在城外,他才九岁啊!」 「你以为我们主战派都是魔鬼吗?如果有别的办法,我比你更想救回那些平民,救回我九岁的儿子!」 副官指着将军的鼻子,泪目离去,「你的坚持,只会让所有人都死!」 参谋长垂下眼皮,想要劝架,最后只能无力地嘆息。 安琪拉奴役着所有壮年民众为她建造宫殿,不过两个月时间,奢华壮丽的娜迦宫殿于内海平地而起。 而年轻的孩子和老人没有力气,就被娜迦族群体催眠,不吃不喝地围向周围的城镇,用身体和生命牢牢堵住城门出口。 这批饿死了就送下批过来,直到城中百姓举旗投降,或者杀了所有围城的老弱幼童,逃向更远的地方。 林博尔城已经被围了三天。 望着参谋胡茬凌乱,双目赤红的模样,将军喉头髮酸,狼狈地别开眼。 窗外,林博尔城气氛惶然,有人在家祈求上帝保佑,有人跪在兵营哀求冲出城市,还有一些人耳中堵着厚厚的棉絮,站在墙头拼命向下吶喊,想要唤醒自己亲人被催眠的神智。 再向外,是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排排精神麻木的平民,在娜迦族的催眠下围堵在城市门口,不时有些体弱的人昏倒在地,很快就会被拖到不远处的一条河里。 成为娜迦族的口粮,染红大片河水,连片骨头都没有留下。 将军没再说话,就这样盯着城外,从中午到黄昏,再到天色暗下,再也看不见那些被催眠的人影。 「或许你是对的。」 将军声音嘶哑,摘下调动军队的信物,轻轻放在指挥室的桌面上。 「我只会让更多人们死亡。」 他惨然一笑,扶着窗台的手背青筋隆结,从窗内一跃而出,没有回头。 「将军!」参谋长声嘶力竭的唿喊,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坠地声。 …… 告别了龙猫一家,从遥远的嘆息之森一路来到莫林国,沿途打听到的每一件事都令人心情沉重。 挪威沦陷,安琪拉下一个目标是奥尔国,她霸占了贯穿大陆的贝加尔河,精神控制了奥尔国的宫务大臣,将奥尔国的所有王室通通毒死。 奥尔国瞬间就陷入了战乱。 三人绕道,隐瞒身份来到了莫林国,几经辗转才被国王召见,低调入宫。 偏殿里,莫林国王听说了他们的借兵请求,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你们走吧,莫林是不会派兵的。」莫林国王挥手赶人。 迪安言辞恳切道:「国王陛下,请您再多考虑一下,安琪拉那海蛇下一个目标就是莫林国,没有时间可供犹豫了!」 莫林国王挥手,周边的侍卫毫不留情地架走三人。 亚当不可置信,「外公,你在干什么!」 「贱民住口,我不认识你这个废物!」莫林国王眼中迸现一丝杀意,「记住这个灰色眼睛的人,再出现在王宫附近,乱棍打死。」 「是,陛下!」 莫林国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只要小心谨慎,安琪拉绝对没有可趁之机。 亚当这个目空无人的废物,没了挪威王位,已经没有任何拉拢价值了。 就让他一个人去挪威送死吧,没人会陪着他。 …… 王宫侧门,三个穿着斗篷的人影被大力扔出。 「墨,你没事吧?」迪安扶住黑髮骑士,阴郁的视线看向王宫。 这样危急的时刻,莫林国的置身事外,无疑是对战况的雪上加霜。 阮墨摇头,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亚当。 金髮灰眼的大王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唇角起了一层水泡。 三人绕了远路,累死了几匹好马,昼夜不眠地赶来莫林国,就数亚当抱的希望最大。 但现在,莫林国王的态度就像抽了亚当几个热辣辣的巴掌,他之前吹嘘的外公翻脸不认人,承诺的骑兵支援也通通化为泡影。 「王子殿下,您还好么?」阮墨拧开水囊,「喝一点吧,还有很多路要……」 「不要叫我这个称唿!」亚当用手臂盖住眼睛,没有让人看到他湿润的眼角。 「我算什么王子,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保护不了父王,保护不了国家,救不了病重的母后,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声音嘶哑哽咽,带着对自己的满腔怨恨。 他是最垃圾的王子。 没有人再比自己这王子更失败,亲手将自己的国家推向灭亡! 他就是废物! … 迪安垂眸,抿唇蹲在了亚当的身边,浅灰色的眼底流淌过哀伤的情绪。 「其实我也挺废物的,十八岁前的日子过的一团糟,每天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甚至连西瓜和绿瓜是什么都分不清。」 「要不是有墨在我身边,我早就不知死几回了,怎么就会有我这么傻的人?」
第49页 迪安嘆了口气,扯开亚当盖在眼前的手臂,将自己灰扑扑的手掌在他面前摊平。 「哥哥,快起来吧,你哭的丑死了。」迪安露出一个梨涡,「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啊。」 他眯起眼睛,眉宇舒展,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纯澈可爱的笑容。 亚当怔怔地看着这个小他三岁的弟弟,感觉心脏像是被一根柔软的肉刺扎了一下,不痛,只是酸涩得要命。 以为是亲人的人落井下石,以为是敌人的人不离不弃。 亚当抹了一把泪,狠狠拍开迪安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把你牵老婆的手拿开!」 「还有,你哥哥我就算哭也是最帅的!」 第27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7 这样轻易就原谅了自己哥哥, 他的小主人还是太善良了。 阮墨笑着扶额, 重归于好的两兄弟仿佛第一天认识彼此, 竟然蹲在街角认真讨论起人生来。 迪安:「哥, 莫林这边借不到兵, 不如跟着我去找老侯爵吧。」 亚当唇角抽搐, 「餵, 你不要闹,老侯爵能让你长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去伤害他。」 迪安眨眨眼, 「好歹我也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况且事成之后,不会让他吃亏的。」 亚当:「……你觉得这是吃亏的问题么!」 这分明是在打脸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中, 阮墨立在他们身后, 假装在专心望风,尽职地当背景板。 战火还未波及奥尔国, 奥尔王都的行人却已神色焦虑, 所有的粮食水果翻倍的涨价, 连三四岁的小孩子, 都跟着父母学舌, 在街角玩闹时奔跑着道。 「哦哦, 娜迦海蛇要吃人了!」 「哇,你别过来,我们耳朵堵了棉花, 听不见听不见……」 三四个孩子跑了过去, 阮墨的目光顺着他们看去,在一个面包店微微一顿。 一个褐色头髮的少女正抓着面包店的老闆小声哀求,她神色憔悴,脸上淡淡的雀斑随着抽泣颤抖。 阮墨认出来,这是在他授勋仪式上大声叫他的那个女孩。 面包店的门被打开,老闆的声音随之传来,「不行,不卖,挪威都灭国了,你拿着挪威的铜币想买什么?我不要做生意的吗!」 「老闆,求求您行行好,赊帐可以么,我在莫林找到工作后,立刻就把钱还给您!」 少女呜呜地哭起来,泪水将她脸上灰尘冲散开,露出她清秀的容貌。 面包店老闆眼前一亮,将她丰满的身材上下打量,声音里带着一点邪性,「工作的话……我的店里倒是还缺一个收银的姑娘,包吃包住,不过这店里只有一张床,可能晚上你要和我挤一挤了。」 说着,他急哄哄地就要去摸她浑圆的翘臀,少女浑身一颤,绝望地闭上眼睛。 「啊!——疼疼疼疼,先生我错了,你松手!」 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捂唇。 一个身穿斗篷的黑髮骑士,只用单手就制住了肥胖的店主,他墨玉一样温润的黑眸里泛着一点冷冽的光,削薄的唇却吐出让她心安的话语。 「可爱的女孩,需要骑士的帮助么?」 少女激动地点头,鼻尖的雀斑都要变粉了,激动到根本讲不出话来。 阮墨,这个华夏骑士还活着! 「如你所愿。」阮墨微微一笑,三拳两脚就解决了店老闆,踹开面包店的大门把人塞了回去。 迪安赶了过来,目光在少女身上顿了顿,冲着阮墨伸出手,「走吧,很快就会有卫兵过来的。」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阮墨拉低了斗篷的帽檐,握住了他的手。 「遵命,主人。」 少女在看到迪安和亚当浅灰色的眼眸后震惊了,她跟在三人身后离开街边,不可置信问道:「王子殿下……你们两个是王子殿下么?」 迪安嗯了一声,微笑道:「严格的说,半年前曾经是。」 她喜极而泣,「太好了,王子殿下你们果然还活着,老侯爵一直在等你们回来,挪威人们也一直在等你们!」 「请你们一定要,带领我们打回挪威!」 …… 莫林王都郊外。 这里搭建了数千个简陋的木屋,是一个挪威人的小型聚集地,一些被娜迦海蛇催眠了的挪威人,被老侯爵的骑兵抢回安置在这,由专人照顾,每日吃些流食。 「朱莉醒了!塔卢斯,你女儿醒了!!」 在外砍柴的男人如遭雷击,丢下斧子狂奔回木屋,老泪纵横,「感谢上帝,感谢老侯爵,朱莉,你快看看爸爸!」 「爸爸……我这是在哪?」 日復一日,哪怕只有极少几个人从催眠里清醒,也足以令人欣喜若狂。 处理完聚集地的杂事,老侯爵揉了揉眉心,又想起那位先知的预言—— 静待王者归来。 就是这句话,无数次地鼓舞挪威人,在绝望中摸爬滚打,一路从挪威流亡到莫林,却从未放弃过这一点渺茫的希望。 「迪安,亚当,你们现在在哪?」老侯爵嘆息,「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坚持不住了…」
第50页 聚集地的入口出现一阵骚动。 负责警卫安全的人是老侯爵的大儿子,但随着骚动越来越大,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孩子在干什么?」老侯爵眉心紧皱,打算自己出去看看。 他刚从座椅上起身,侯爵夫人激动地推开门,「天吶,迪安和亚当都平安回来了,我们挪威国有救了!」 老侯爵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戴,用力吻了吻侯爵夫人的额头,匆匆赶往聚集地门口。 …… 迪安刚跟着少女来到聚集地,恰巧就碰到了艾莉娜。 「嘿,妈妈,看看谁回来了?」迪安开心地笑了。 「迪安?我不是在做梦吧!」艾莉娜抓住身边人的肩膀,像是想要晕倒又生生忍住,飞快地扇着手中的团扇,提着裙子快速走来。 艾莉娜激动又气愤,狠狠拥抱了一下他,拿着扇子piapia敲着他的金髮,「你这孩子,消失这么久能不能向家里捎个信什么的,我们都很担心你!」 「没有办法,信使一听是邮去挪威的,个个头都快摇掉了,根本没人愿意接信吶。」迪安叫屈,皱着鼻子将亚当拉过来。 「母亲,给你重新介绍下,这是我哥哥亚当。」 亚当额了一声,一时不知怎么称唿这个父王的情妇,「艾莉娜夫人你好。」 阮墨在旁边看了都替他尴尬。 然而这还没完,迪安笑嘻嘻地揽过他的腰,张口吐出一句重磅炸-弹,「母亲,还有你儿子未来的妻子,你见过的。」 ??? 艾莉娜一口冷气没喘上来,扇子都顾不上扇,捂着额头差点昏倒,「等等,迪安你说什么,妈妈是不是听错了?」 一个华国男骑士,他妻子?! 阮墨的侧脸渐渐红了,咬了下唇,「主人!」 你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唿么? 系统:「恭喜宿主,经过你的努力,天选之子迪安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0!」 ……能不能不要扎堆捣乱,让我一个一个消化? 系统啧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傻b的报幕,这是程序设定,我控制不住好不好!」 。 阮墨还待吐槽,周围的挪威人纷纷发现了这两个浅灰色眼眸的王子,陷入接连的震惊,一个两个都跑来围观他们失踪了半年的两个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回来了!」 「王子殿下来救我们了!」 骚动越来越大,艾莉娜再也顾不上问他阮墨是什么情况,连忙派人去叫卫兵,完全没有空去捂着胸口晕倒。 混乱里,阮墨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腰间的手。 更多的人围了上来,争先恐后抒发自己激动的心情。 「殿下…」「殿下…」 「王子殿下,你们会带我们打跑娜迦海蛇吗?」 又一个人问道,声音颤抖,「我……想回家啊。」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同样期待的神情,迪安和亚当对视一眼,郑重立誓。 「父神在上,我发誓我将重夺挪威,将罪恶丑陋的娜迦海蛇全部诛杀,我发誓我将审判安琪拉,将她对挪威犯下的罪行,十倍百倍地反加在她身上!」 精灵之弓微微发光,像是在迎合他们的话。 ——— 挪威旧址,娜迦宫殿。 安琪拉百无聊赖地坐在王座上,碧蓝的海水恰恰漫到她的鱼尾。 她丰满诱人的胴体斜躺着,火红的捲髮长及腰迹,半磕的眼睫美艷不可方物,大殿上却没有任何人敢一亲芳泽。 「大巫师,将你沉海的挪威人已经灭国,你可还满意?」 安琪拉声音妖娆散漫,听到她问话的巫师身体一颤,头低得更低,「满意,女王陛下。」 安琪拉勾起唇角,笑容甜美,眼底却不带温度,「那……为什么我的族人,还是没人能进化成人鱼?」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吓得巫师立即跪下,浑身战慄,「女王陛下,他们没有像您一样的奇遇,体内的兽性实在压不住,进化药剂还需要一点时间!」 没有奇遇,不能进化。 「也就是说……」安琪拉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的漏洞,「你研究不出药剂,之前都是在骗我。」 「不!不是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女巫想要狡辩,胸口却被一只白皙的玉手当场洞穿,鲜血狂涌。 一个猩红的心脏在安琪拉的手上嘭嘭跳动,她的舌尖舔过唇瓣,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撇眉丢开。 「难吃,连心都是噁心的药味,呸。」 大厅中,其他娜迦族紧紧盯着女巫的身体,表情狰狞,难以自制地流出口水。 安琪拉的神色更是厌恶。 「真是太丑了。」她鱼尾一甩,女巫的尸体被丢在大殿正中,被一拥而上的娜迦族彻底分尸。 第28章 放开我的王子殿下!28 是夜。 内海风平浪静, 十艘加固过的海船载着万余士兵, 乘包围之势缓缓驶向娜迦宫殿。 守夜的娜迦海蛇发现了这十艘海船, 尖啸着唤醒了所有同类。 它们手持钢叉, 从海底径直突袭, 木制的海船被千百柄钢叉撕成碎片, 迸裂成段段木板, 所有士兵都落入了水中, 「杀!!」
第51页 他们嘶吼着,铁剑沉重地在水中噼砍, 贯耳的魔音响起,却无一人被歌声控制! 一把钢叉狠狠穿过一名士兵的身体,他嘴角溢血, 肋骨卡住这把武器, 用浑身最后的力气挥动铁剑,削掉了一个娜迦海蛇丑陋的脑袋。 士兵沉入了海底, 他看见歌声不止的娜迦海蛇临死前的慌乱表情。 大概它是在想, 为什么它的歌声失效了。 海水浸透士兵的耳道, 带出几缕血丝。 在上战场之前, 所有士兵都自愿扎破了耳膜。 …… 意识到这批人的不好惹后, 娜迦宫殿的所有壮年奴隶, 都被当做炮灰赶向了战场。 宫殿的西侧,安琪拉在奢华的露台上展开鱼身,冷冷地眺望战场。 奴隶的上场让挪威人放缓了攻势, 他们一路撤向山上, 那是这附近唯一没被海面淹没的地方。 「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同类,真让我感动。」 安琪拉嘲讽一笑,对这场战役失去了兴趣。 戳聋双耳又怎样,还不是被团团围住,只能把同类敲晕,不忍下手? 假惺惺。 她这样想着,娜迦神殿的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敌袭,有人类熘进来了!」 「杀了他们!」 几个蛇人防备不及,瞬间被剑扎透了心脏。 「怎么回事!」安琪拉厉声呵斥,游向宫殿三楼,自上而下拧眉看向入口。 脚踏海浪的声音传来,三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大厅,瞬间被留守的数十个蛇人围攻。 金髮灰眼的皇室两兄弟,外带一个东方人的跟班。 「原来是你们。」安琪拉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手下败将,还敢回来送死。」 她红唇轻启,那熟悉又令人胆寒的飘渺歌声再度响起。 「小心!」 阮墨抿唇,剑光翩飞,接连架住七八柄钢叉,将所有的防守压力都拦到自己身上。 「主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迪安眉心紧皱,凭藉着天选之子惊人的意识集中力,完全屏蔽了安琪拉的骚扰。 安琪拉的歌声更加缥缈惑人。 迪安不时看下亚当,生怕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傢伙忽然被控制,临阵倒戈。 「哥,你还好吗,受不了就不要勉强。」 亚当整个人都在抖,脸色青白剑法凌乱,闭上眼睛一通噼砍,强行抑制住崩溃的内心。 「少废话,不就是几条蛇么,我根本没在怕!」 「……」哦。 阮墨提身一跃,整个人跳起两米多高,他身法灵敏地踩着海蛇的肩膀跳跃,每一剑必定穿透一个海蛇的头盖骨,直取性命。 「主人,你们先走,外面的海蛇听到安琪拉的歌声,很快就会回来了!」 话音落下,三四个海蛇登时毙命,围攻三人的圈子出现一个极小的豁口。 亚当率先冲出,迪安回眸看了一眼阮墨,语速极快,「墨,我不会让你久等的,小心。」 数十个娜迦海蛇愤怒的咆哮声里,他的守护骑士极淡的笑了一下,目光温柔,「遵命。」 迪安没有多言,拔腿冲出包围。 。 娜迦宫殿三楼。 安琪拉见她的歌声竟然失效,挑眉停止了吟唱,声线忽而变得柔美动人,楚楚娇俏。 「亚当,你不爱我了么,竟然带着你最讨厌的弟弟来刺杀我。」 她眼波流转,瞳孔蒙上一层淡淡的暗光,逐字逐句都带着惑人的魔力。 亚当的脸色更青了,表情像是被凌-辱的良家妇女,「滚,臭蛇!装什么大头鱼!我看见你就想吐!」 说着,他拔剑就砍,被守卫东方鲛人图的四个娜迦勐士拦住脚步,和迪安再度陷入苦战。 安琪拉甜美的表情迅速消退,指甲暴涨,鱼尾摆动,箭一样弹入战场,右手直取亚当的心房。 砰 兵刃交击声炸起,迪安扬手挡下了这一击,冷笑着纠正道:「我哥哥最讨厌的人可是你,不对,安琪拉女士不是人,是条低劣海蛇伪装成的鱼。」 亚当闪躲着娜迦勐士的进攻,毒舌地补充道:「弟弟,对她放尊重点,叫什么女士,要叫表子,狗屎!」 「把命留下,油嘴滑舌!」 安琪拉最厌恶自己海蛇的出身,两人这样轮番踩她痛脚,叫她怒不可抑,招招直取亚当的要害。 「音爆!」 刺耳的尖啸狠狠击打在迪安的头颅,一阵眩晕感传来,娜迦勐士的蛇尾瞬间捲住了他的脚踝,倒吊着将他提起,钢叉挥舞,下一秒就想要他的命。 「主人!」 阮墨瞳孔紧缩,右臂泛起一点金光,毫不犹豫地掷出自己的佩剑。 唰 破风声骤然响起,近百米的距离,这佩剑竟然转瞬即至,夹带着万钧力道,将那个娜迦勐士当胸洞穿。 安琪拉拍飞佩剑,怒吼道:「废物,把他给我杀了!」 娜迦蛇人尖啸着,攻势越发兇勐。 失了佩剑,阮墨陷入颓势,只能从地上捡起一柄沉重的钢叉挥舞,勉力支撑,将数十个娜迦海蛇堵在楼梯口,坚决不后退一步。 … 危机解除,迪安挣脱蛇尾的束缚,打滚躲开安琪拉锋利的指甲。
第52页 「你这条臭蛇在打谁?当我不存在吗!」 亚当大怒,辣鸡、蛇精、碧池、贱人骂个不停,气的安琪拉火冒三丈。 「滚开,我要亲手宰了这个人类!」她呵退三个娜迦勐士,眸中怒火灼灼,带着狰狞的怨气。 时间不多了。 宫殿外,最近一批娜迦海蛇已经游到了附近,迪安心中焦急,拼着受伤,转手摸出背后的精灵之弓。 一拳两尾狠狠抽到迪安的胸前,他口吐鲜血,被抽飞了七米远,重重撞在大殿的围栏。 机会只有一次。 三个娜迦勐士嘶叫着冲过来,迪安忍着痛楚,摸出腿间的箭矢,弯弓满月,瞄准它们连成一线的身躯,射击! 一道白虹穿胸而过,发出刺目的电光。 火光炸起,箭矢点燃了三个蛇人,和它们一同瞬间蒸发! 「这是什么?」安琪拉心中涌现不详的预感,她放弃纠缠不休的亚当,折身沖向迪安,快若闪电。 下一秒,迪安已经飞快搭弓,精灵箭羽在银色的弓弦上,瞄准高悬在宫殿穹顶的东方鲛人图,发射! 她的传送阵! 「不!——」 安琪拉怒目圆睁,被亚当一剑贯穿了鱼尾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东方鲛人图当场炸裂,散发着暗光的传送阵分崩离析,海水断流! 整个大厅为止一静,所有娜迦海蛇呆立当场。 它们,回不去了! 巫师所说,绝对不会被毁灭的传送阵,就这样没了! 最后一支箭矢搭在精灵之弓上,迪安忍住胸口翻涌的血气,森然瞄准了趴在地上的安琪拉。 我不能死! 安琪拉勾手抓住亚当,锋利的指甲紧贴着他的脖颈。 她的表情扭曲一瞬,迅速冷静下来,「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哥哥。」 迪安的动作顿住,亚当却毫不畏惧地撞向她的指甲,若不是安琪拉反应快,当场就要脑袋不保。 「来啊,你杀了我啊,我死也不愿意被蛇抱住,噁心!」亚当做出呕吐的样子,气的安琪拉一尾巴抽塌大半个栏杆。 「闭嘴,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亚当挣扎不停,使劲将脖子向她指甲上撞,「说到做不到,你就不是鱼!」 安琪拉的头顶冒烟了。 。 「……」迪安箭矢下压,别开紧挨着的两人,「哥哥,你不要想不开,挪威的王位还等着你继承呢。」 亚当瞪他一眼,「怕什么,我死了还有你。」 阮墨苦笑道:「我不行的哥哥,当了帝王怎么迎娶男后,必须要你当才行。」 努力战斗的黑髮骑士,默默红了耳根。 安琪拉忍无可忍,缩短指甲狠狠勒住亚当的脖子,「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哥哥!」 说着,她一声呵斥,「都给我住手!」 还在和阮墨扭打的娜迦海蛇顿时收手,不甘心地站在一旁,狠狠盯着这三人。 迪安极淡的笑了,「你在说什么,这里到处是水,你想走是没人拦得住你的。」 安琪拉摇头,「你不要骗我,连参战士兵的耳膜都全部刺破,这一战你们准备这么久,怎么可能给我逃跑的机会。」 聪明的女蛇。 「你猜的很对。」迪安大方的点头承认,「水里洒了雄黄粉,只要这边传送阵被破,应该很快就蔓延过来了。」 「啊!什么东西!」 「好噁心,头好痛!」 说着,殿外就传来娜迦海蛇挣扎惨叫的声音。一点橙黄顺着海水蔓延入殿,味道恐怖。 海蛇骚动不已,接连跳出水面,缠着柱子上爬,瑟瑟发抖。 第29章 迪安x阮墨·完 唯有安琪拉尚算镇定, 只是皱眉, 更紧地掐住了亚当的脖子。 安琪拉:「只是这些?」 阮墨扶着墙壁上来, 摸出伤药塞进迪安嘴里。 「还有各个河流都前后守了数十道士兵撒网, 你想走可能要费点功夫。」 安琪拉头顶浮出冷汗, 还要开口再说, 快被掐死的亚当不知摸出了什么东西, 一下塞进了她嘴里。 这东西入口即化,瞬间顺着她的喉管流到了胃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安琪拉大怒,刚想就这么把他掐死算了, 整个身体忽然急速膨胀,让亚当从她手缝中漏了出来,连滚带爬地扑到了一遍。 亚当:「弟弟, 射她!」 安琪拉瞬间膨胀到五米以上, 骤然加大的体重压塌了楼梯,撑裂了房顶, 卡在娜迦宫殿中动弹不得。 「不要, 放了我!」安琪拉眼中露出恐惧的光。 「再见。」迪安冷笑。 箭矢化为一道流光, 当场贯穿了她的心脏。 她绝美的脸颊生机消退, 夹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怨恨, 燃烧殆尽, 化为飞灰。 亚当躺在崩裂的大殿,哈哈大笑。 ——— 挪威復国,八千个娜迦海蛇沦为他们重建国土的奴隶。 这次重建整整经歷了半年。 王宫新址旁, 一座龙猫神殿拔地而起, 当了国王的亚当特地从嘆息森林接了它们一家过来,封为挪威国宝。
第53页 维妙精緻的龙猫神像高达十米,立在广场,手捧饼子憨态可掬。 重归家园的挪威人尽情狂欢,啤酒和烟火于王都碰撞,迸发人们歇斯底里的全部热情。 今天註定是个不眠夜。 … 五彩烟火升入夜空,绽开大片光怪陆离的花火,伴随着震耳的轰声,将王都渲染成美极的仙境。 龙猫神殿,大龙猫们捧着胖脸,看着夜空盛放的烟火,排排站好目瞪口呆。 啪叽,一只缺了鬍子的龙猫,手里的饼子掉在地上。 一个人从楼梯走来。 「totoro,我来看你们了。」亚当身穿新王的冕服,英俊的面孔带着一点伤感,斜倚在神殿的窗台。 亚当头戴精巧大气的王冠,一向凌厉傲慢的五官格外落寞,「以后就剩咱们了,你可不能再嫌弃我了。」 龙猫看他一眼,从地上捡起那半个饼子,递到亚当身前。 「wow,你竟然捨得分我一半,忽然好感动啊小可爱。」亚当毫无所觉地接过来,咬了一口,笑的眉眼弯弯,「刚好有点饿了。」 龙猫点头,湿漉漉的大眼毫不心虚地看着他。 亚当揉了揉它胖胖的肚子,接着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小可爱你的蘑菇,杀安琪拉时帮了大忙了,真算是救了我一命,有没有想要的愿望,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愿望? 龙猫想了想,郑重地比划了一个奇大无比的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配上这个猪鼻子,我都怕你把神殿压塌了。」 亚当无奈扶额,「明天就给你,五十个够不够?」 「唔唔!」 「唉,你这真是…吃完了记得爬树减肥啊。」 「唔唔!」 亚当扬起唇角,笑着笑着,又开始嘆息,他不舍地看向王都的小巷,从城东到城西,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走吧,都走吧…」 要幸福啊。 …… 绕过欢庆在街上,载歌载舞的王都平民。 一匹神俊的黑马载着两个人,由偏门出了王都。 「啊…」值夜的士兵认出两人,激动地想要行礼,坐在马后的年轻人微微摆手,没有引起任何骚动,静悄悄离开。 月色流转,皎皎洒向地表,两人身披月光,紧紧相拥的身影消失在浓密树林。 「主人,这个速度还可以么?」黑髮青年握着缰绳,温柔地问道。 旧伤勉强痊癒的金髮青年眯着眼睛,窝在他的后背,双手不客气地抱住他的腰,「没问题,我的伤早就好了。」 阮墨无奈道:「前几次您也是这么说的。」 这小骗子,明明肋骨都被蛇人抽断了大半,竟然能在养伤的时候,为了喝口酒,厚着脸皮撒谎! 真是仗着命硬瞎胡浪。 迪安低低笑着,轻嗅一口他颈间清爽的香味,声音暗哑,「你放心,我今天绝不碰那东西。」 有更美味的等着他。 … 阮墨咬了下唇,闷声策马,带着身后这个硬要和他同骑的小骗子,不多时就来到了贝加尔湖。 星辰与寂静的湖面相偎依,水光混辰辉一色,随着清凉的夏风送来野花不知名的芬芳。 黑马被拴在树墩,曾矮他一头的小王子不知不觉竟已略高于他,阮墨与他站在一处,竟要扬起一点头,才能直视迪安稚气俊朗的五官。 「怎么啦。」迪安笑着,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阮墨睫毛轻颤,瞥开视线,「主人……当真不愿意做国王?」 原世界线上,此时的迪安早已重建了挪威,八千海蛇奴隶任他驱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手了王室尽灭的奥尔国,下一步就要干掉莫林国,完成西方大陆一统的不世伟业。 可……阮墨看着眼前这个,从受伤开始整天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迪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迪安懒洋洋道:「当国王有什么好玩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从安琪拉手里救回哥哥?」 只有亚当做了国王,他才放便带着他的夫人过二人世界啊。 。 夜色朦胧,他的黑髮骑士咬了下唇,闷声道:「可你有机会站的更高,为我放弃真的不后悔么?」 他没有再用主人和属下的称唿 ,叫迪安听的无比顺心。 迪安暧昧地笑着,「后悔的心都要痛死了,需要迪安亲王夫人的亲亲才能被治癒。」 说着,他将侧脸凑了过来。 近在咫尺的肌肤瓷白细腻,阮墨闭上眼睛去吻他,下一秒钟,就被金髮少年温软湿濡的唇瓣截住。 灵巧的舌尖,带着他一腔情浓,推开阮墨微颤的牙关,搅乱他紧张的喘息,急切的纠缠索求。 第一次,两人在彼此清醒时滚做一团。 不是在谁洗脑的魔音下,也不是在谁醉酒的迷乱时。 我爱你,我想要你,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他贴身的黑色软甲被拆下。 他结实又单薄的身子被弯成美妙的弧。 他紧紧攥着地面青绿的嫩草。 他被人安抚,黑色的眼眸不可抑制的溢出清泪。 他被激烈地抛飞向云端,膝盖摩擦着地面,呜咽着膝行,红痕叠在手肘和膝盖,浪漫靡丽。 「迪安…」他发抖,下唇咬出深深的白痕。 「别动,嘶。」
第54页 迪安眼睫扑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他后背浅粉色的伤疤上,开出朵朵不规则的情花。 美到极致,泛起月光的银辉,完美勾勒出他削薄优雅的曲线。 迪安彻底迷醉,脸颊泛起潮红,将他拥在怀里,近乎粗鲁地咬上,用行动表示想将他彻底拆吃入腹,片骨不留。 「好甜,墨,你好甜,呜…」 「……迪安,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咬你?」 迪安松开牙齿,将怀里的黑髮骑士转了个身子,吭哧一口咬在他颤抖的红唇。 怎么可能忍住不咬你。 迪安眼神温柔,锢着他后脑,吻他的动作从未有过的认真。 吮到他唇瓣肿胀,咬到他泪眼朦胧。 怎么都要不够。 阮墨发出一声闷哼,僵直了背,大片绯色擦上他隽秀的眉眼,语无伦次,根本无法面对迪安他略显稚嫩的深情容颜。 他躺倒,被轻轻握住,迷途深陷。不知今夕何夕,灵魂仿佛脱了窍,只剩下被一手反覆的丈量。 「主人,迪安…主人!」 他只剩下这一句话,呻-吟到嗓音沙哑,被怜惜地渡入一口清水,溢出唇角,划出惊艷的线条。 「乖,不要叫了,休息一下嗓子,主人会心疼。」 … 不需要太多言语。 两人几经生死的情谊,早就无法用任何文字转述。 一个眼神,一声轻唤。 爱到极致时,两人亲密相拥,一腔炙热的浓情无法言表,只能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呢喃。 带着汗水和热泪的。 是一声声沙哑婉转的——我爱你。 …… 天地为塌,星月为席。 贝加尔湖的边际,一轮火热的朝阳升起,将云海染成瑰丽的金黄。 迪安用手帕沾了水,极尽温柔地帮他的黑髮骑士擦洗干净。 面对着破晓时分的贝加尔湖,迪安不知怎么,就想起两人初遇时的画面。 那时。 他拿起画笔,在惨不忍睹的油画上潇洒描绘,一边画一边问他,「你看这片星空和湖泊,是不是和真实的贝加尔湖一模一样?」 星空一片漆黑,勉强能看出几颗星星的样子。 贝加尔湖就有点惨了,大半夜里蓝的发亮,带着一点绿油油的光,像是在闹鬼。 他的阮墨表情凝固了,纤长的睫毛颤抖,万般无奈下闭着眼睛夸道:「是的主人,您画的真的太美了。」 …… 迪安低笑,侧脸浮起一个小小的梨涡。 阮墨睡的很沉,迪安双臂穿过他的腋下和膝窝,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他抱起。 离开王都,前方流浪的道路还有很远。 他再也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从今以后,他会为他撑起穹宇,做他最坚贞的后盾。 不止是今生。 … 阳光微醺,驱散黑夜的温凉。 系统叮地一声提示,好感度100,像是在响应他的自问自答。 第30章 美人弱攻x贤妻弱受 热辣的太阳挂在天上, 空气像是要被点着。 前往花鸟鱼市的公共汽车慢吞吞地行驶在公路上, 像在平底锅上翻滚煎熬的牛扒, 喘着气也要到熟了, 才会被放在餐盘里休息。 所幸公交车里开了空调, 让这两个大中午选择出来逛街的妹子, 没有彻底阵亡在去shoping的路上。 一个短髮妹子戳了戳身边的黑长直, 「陆佳琪,你快向后看,那里坐了个黑髮帅哥, 我最心水的清秀暖男款!」 陆佳琪支起手机,佯装自拍,从前摄像头里果然看到了一个皮肤白皙, 清爽干净的9分帅哥。 为什么不是10分, 是因为这帅哥闭着眼在听歌,幻想总是美好的, 万一他睁眼是个死鱼眼怎么办? 陆佳琪收起手机, 低声道:「辛雨, 你小声点。」 辛雨抓了一把短髮, 跃跃欲试道, 「陆佳琪, 快帮我要一下帅哥的微信,我请你吃冰。」 她这个闺蜜陆佳琪长相甜美,性子又软, 一头飘飘秀髮长及腰迹, 堪称直男杀手,被她推去撩汉要微信的成功率高达100%,简直不要太好用。 陆佳琪连连摇头,「好姐姐,就不要难为我了,我看他好像很高冷,我不敢去。」 「唉,就你这种社交困难的性格,怎么我就治不好你了。」 …… 两个妹子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聊着,阮墨静静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挂在耳廓的蓝牙耳机里却没有传出歌声。 阳光穿过枫树和玻璃窗,在他隽秀的脸上打出一闪而过的剪影,让人一时只觉得时光恰好……才怪! 阮墨在心里又骂了一句mmp。 坑系统,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系统懒洋洋道:「好麻烦,我不想再说了,浪费我机油。」 「……」阮墨噎了一下,「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化身尾随痴汉的原因?」 「昂。」 昂个头啊,他就说为什么这次他来到这个位面那么久,竟然每天只是打打游戏宅在窝里就成,感情这货的坑是挖在了这里!
第55页 它根本就不知道男主的具体位置。 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阮墨头大无比,下了总结。 。 「……花鸟鱼市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后门请当心。」 机械女声传来,坐在他前面几排的两个妹子起身下车,阮墨也睁开眼睫,跟在陆佳琪身后不远处,站在了花鸟鱼市的入口。 那个短髮女孩明显注意到了阮墨,她又向身边的女主说了不知道什么,女主的脸一下就红了,坚决摇头。 两人就这样拉扯着前进,阮墨四下看了看——近百家宠物店,猫狗鼠蛇应有尽有,就算全部抛去这些,还有二十来个卖鱼的店,除了巧合买到男主的陆佳琪,鬼知道男主是哪条锦鲤变的! 是的,他这次要攻略的天选之子——是条锦鲤精。 。 午后的花鸟鱼市,买客不算太多,再加上阮墨身长玉立,外貌清俊,杵在这里就显得格外扎眼。 前方的短髮妹子频频回头,阮墨无奈,干脆钻进一家宠物店,买了五条小锦鲤,端在一个小鱼缸出来,叉开辛雨探照灯一样的目光。 只要能交换到陆佳琪手上的鱼就行,有没有跟在她后面并不重要。 阮墨捏碎鱼饵丢进鱼缸,看着五条小鱼欢快地吃着,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站在回程的公交车站,心想,等会吧,女生买条鱼能用多久。 然后这一等就是两个半小时。 …… 辛雨再一次回头,再也没发现阮墨的身影,不免遗憾,埋怨道:「佳琪,你把我的小帅哥放跑了,郁闷啊。」 陆佳琪护着鱼缸,小声道:「好姐姐,这个就不用试了吧,长的太帅,肯定很多人追的。」 辛雨有些生气:「不问问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也嫌我麻烦,佳琪你变了。」 这样一通严厉的控诉,没有主见的陆佳琪一下就语无伦次,「不是的姐姐,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帮你要他微信。」 她软声道歉,这才平復了闺蜜的怒火。 「行了我原谅你了,谁让咱俩是好朋友。」辛雨摆手,眼神忽然死死地盯着公交车站,「不用下次了,你看看前面那是谁?」 陆佳琪看过去,一个穿着衬衣的男生斜倚在枫树旁,闷热的天气让他出了汗,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被他修长的指尖抹去,随意一个角度看上去都像是海报里走出来的明星。 她能要到他的微信? 陆佳琪心里有些忐忑,在辛雨的催促下快走几步,甜美的脸颊憋得发红。 「你好,小、小哥哥。」陆佳琪站到他面前,勾头盯着自己手中的鱼缸,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视线。 「怎么了?」 声音和人一样温润干净,超好听。 陆佳琪吶吶,声音越来越小,「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么?」 短暂的停顿,空气变得有点尴尬。 「咳。」耳边传来他的干咳,「公车来了,我们上去再聊。」 这…是被拒绝了吧,果然。 陆佳琪垂头丧气地跟着他上了公车。 ——— 阮墨依旧坐在最后排,只是这回身边多了两个妹子。 他遇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他没有微信。 ……任谁在一个低魔世界过了七八十年,回到现代都会忘记这种用于社交的app的好么。 辛雨叽叽喳喳在旁边说着,阮墨微笑应合,快速用手机联网下载了一个,註册帐号。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辛雨,这是我闺蜜陆佳琪。」 「阮墨。」 「哇,你的名字好好听,阮墨你也喜欢金鱼么?」 阮墨的手指顿了顿,「这是锦鲤,不是金鱼。」 辛雨噎了一下,笑着说:「哈哈,我口误了,阮墨哥你有喜欢的女生没?」 「……没有。」 阮墨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活了两辈子的人,一眼就看得出这女人心术不正还爱耍小聪明,他都表现的这么冷淡了,姑娘你就不能矜持点? 辛雨却只当没感觉到异样,化着淡妆的脸笑得甜腻,趁着公交转向倾斜过来,胸前的丰盈险些扫到阮墨的右臂。 吓得阮墨顿时一阵汗颜,整个右臂衬衣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把鱼缸给盖到她脸上去。 。 跟着倾斜过来的还有陆佳琪手上的鱼缸。司机转弯转得太陡,为了不让水泼辛雨一身,陆佳琪顺着惯性抬了下手臂,一样是小鱼缸里游了五条喜庆的锦鲤,吸引到阮墨的视线。 这五条鱼,有一条就是天选之子。 阮墨只当身边的辛雨是背景板,和陆佳琪温声攀谈起来。 「你的微信是多少,我加一下你。」 「啊?」陆佳琪瞪大了眼,显得有点呆萌。 阮墨低笑,态度和对辛雨简直是天上地下,语气更柔,像是怕吓到了她,「微信,你刚刚说要加我的。」 陆佳琪慢慢涨红了脸,不敢看旁边闺蜜仿佛要生吞她的视线,低着头小声报了一串数字。 「加上你了。」 阮墨说着,轻巧接过陆佳琪手上的小鱼缸,「我帮你拿会吧,你拎包就行。」 陆佳琪这次出门拿的手包,一手拿包一手鱼缸很不方便,但她性格太包子,傻唿唿也不敢叫辛雨帮忙,就这样自己举了一路,左手都在抖了。
第56页 「谢谢你。」 陆佳琪攥着手包,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尖,坐姿笔直。 阮墨轻笑,眯着眼的样子更是温柔阳光,「应该是我谢谢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话,微信上随时叫我。」 辛雨脸色有点难看,闭上嘴没再多话,倒叫阮墨终于清净了一会。 公交车慢吞吞地行驶,前面就是两个妹子学校的站牌。 阮墨将自己的鱼缸递给陆佳琪,犹自不放心地叮嘱道:「有事一定要联繫我,不用怕麻烦,嗯?」 陆佳琪胡乱地应了,抱着鱼缸一熘烟地跑了。 … 系统:「都跟你说了,女主命格的人都有大气运,她不会怎样的。」 别说话,你这个坑。 阮墨捧着鱼缸,揉着额角回到自己的小窝。 他总不能白抢人家东西,冷眼旁观她被人折腾吧。 不过也仅限于善良可爱的妹子,比如韩甜甜和陆佳琪,像是安琪拉那种暗黑系虐文女主就好走不送了。 。 五只小锦鲤被放进更大的鱼缸,呆头呆脑地在水中游着,只看外表绝对无法分辨谁是他要攻略的鲤鱼精。 打开空调,阮墨脱掉汗湿的外套,匆匆在花洒下洗了个战斗澡。 温热的水流细腻淌过背嵴,他白洁无瑕的身子在磨砂玻璃上映出朦胧的背影。 奢华的大号鱼缸里,四只红白相间的锦鲤新奇地游来游去,穿梭在水草和水中假山中,吐着泡泡表示满意这个新家。 唯有一只通体碧红,鳞片泛金的小红鲤,郁闷地游在靠近窗口的地方,盯着外面的蓝天,难过极了。 第31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1 水声停下, 阮墨随便擦了擦短髮, 回到客厅。 空调的冷气唿唿吹着, 他坐在电竞椅上, 缓慢优雅地盘起脚, 面对着鱼缸中五只悠哉的锦鲤, 顿时觉得脑壳痛。 先不说如何让鱼对人产生爱情这一世纪难题, 光从五条鱼里找出正确的男主,就已经很让人头秃了好么? 是那条最肥的?最长的?最扁的?还是那条纯红的? 阮墨托着下巴,冷不丁问系统, 「这个位面,天选之子是不是无敌的,绝对不会死?」 系统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 在它命定任务完成前,大概率不会死, 你想干什么?」 阮墨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你说我如果放点敌敌畏进鱼缸……」 系统:「……我建议你放点敌敌畏进自己脑子里。」 这么丧心病狂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疯了吧! 。 阮墨露出一个好遗憾的表情, 先把任务放在一边, 点开电脑去画设计稿。 在这个位面, 他没有具体职业,系统可是不会管他衣食住行的,所以他干脆做起了服装设计师, 混口饭吃。 这样和鱼谈起恋爱也放便些……大概。 他坐在电竞椅上, 背对着那个花了他5000r的奢华鱼缸,只穿着一条裤衩,冷气吹在他湿哒哒的黑髮,让他撇眉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喷嚏。 四条小鱼受惊,快速在鱼缸里环游一圈。 小红鲤没有动,目光从窗外不舍地挪到少年身上。 唇红齿白,鼻樑英挺,认真工作的模样,是它下山以来见过最漂亮的人类。 它本是一处山中寺庙后池里,被佛音普渡百余年的小红鲤,好容易开了灵智,不知为何这庙就拆了,不知为何它就被山下村民捞走了。 若不是看它个子太小,塞起牙缝很难处理,它早就变成一锅鱼头豆腐汤了。 。 更倒霉的是,今天那个长髮妹子毅力惊人,和它在鱼池里硬是较了两个小时的劲,非要把它捞出来才罢休。 网兜和老闆和它都要疯了。 就差一点点,它就能在一池子同类的掩护下,修成人身,半夜里从花鸟鱼市里熘走,回到灵气充沛的山里。 难受。 小红鲤吐了个泡泡,看了看这个封闭的房间,自我安慰。 希望这个漂亮的人类生活规律点,好方便它修成人身后悄悄跑路。 ……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阮墨画完最后一笔线条,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交了这期的设计稿,他打了个呵欠,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炒菜熬粥。 青椒滚过锅子,和肉块一起煎出阵阵金黄的香味。 阮墨关掉燃气灶,端着黑米粥来到餐桌,掰开半个圆嫩的馒头,忽然发现一条小红鲤怔怔地看着餐盘,紧贴着玻璃,都快游不动了。 鱼缸放置在餐桌旁的柜子上,这盘青椒炒肉距它不过二十厘米远,冒着喷香的热气,只看就知道好吃的不得了。 阮墨好笑地坐下,这小红鲤见人过来,一下就熘了,跑的贼快。 嗯…这么胆小还这么瘦,应该不会是他的攻? 阮墨夹了一筷子菜,细细咀嚼,看着五条智商掉线一样的锦鲤,惆怅嘆息。 几粒鱼食被他捏碎,撒在水中引起它们的轮番争抢。 最肥的那条锦鲤左突右撞,凭藉一己之力吞掉了大半的饵料,饿虎扑食的模样立刻叫阮墨pass掉。 吃相这么生勐,肯定不是男主。
第57页 最瘦的小红鲤从水草里游过来,绕着它们游了一圈,愣是找不到缝去抢食,还被几个同类的尾巴抽了一顿,超级可怜。 身板这么娇弱,肯定不是男主。 阮墨对着剩下三条默默加了关注,收拾了碗筷,打着呵欠躺到了他的小床上。 先休息一下,明天再找好了。 ——— 今天是满月,银白的月华过滤掉空气里喧嚣的杂质,让斑驳的灵气可以更方便被精怪们吸收。 不过50平米的小屋被夜色笼罩,月光穿过薄薄的窗纱,洒落在温凉的木地板上,是倾斜的条形。 一个模煳的白色影子从鱼缸里钻出,落在地上展开身子,变成一个匀称高大,髮丝如瀑的人形轮廓。 这个白影先在房子里轻飘飘走了一圈,重点打量了几眼被阮墨放了剩菜的冰箱,这才绕过桌子,打算到月光照耀的地方冥想修行。 这个白影便是小红鲤的元神。 它没有修出人身,无法离开鱼缸,只好放出元神去修炼,吸饱了灵气再回到肉身,一点一点突破瓶颈。 白影在床边一闪而过,忽然顿住脚步,有点疑惑地打量了一眼这个漂亮的人类。 黑髮柔顺地贴着侧颜,少年的睡姿安稳,微微蜷起了身子,唿吸平稳,漂亮的依旧惊人。 这都不是重点。 白影弯腰,一点一点靠近他,轻嗅细看,总算发现了不寻常。 一层极淡的金光罩在他身上,传诵着肃穆的祈福声,像是被什么厉害的法器遮掩住了,唯有毫无防备地让人靠的极近了,才被发现端倪。 功德金光! 小红鲤大吃一惊,这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善事,竟然能引得亿万人虔诚祈福,气运加身? 它又凑的近些,轻嗅一口,立刻感觉到耳清目明,比打坐冥想十个夜晚修为增进的还要迅捷。 一股无法言表的感觉充斥全身,小红鲤身子轻颤,元神立刻凝实不少,如果刚刚它还像团雾,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朵云。 小红鲤眼眸发亮,不受控制地垂首轻嗅,鼻尖几乎贴到黑髮少年的脸上去了。 「……你在干什么?」 一道沙哑困惑的声音传来,小红鲤元神一僵,石化般地侧过脸,正对上阮墨睡眼惺忪的黑眸。 从未和人相处过的小红鲤都要冒烟了。 「我,我在吸你。」他诚实地回答。 「?」 阮墨慢慢地扬眉,表现出一个正常人不应该有的镇定,「你是鬼么,在吸我阳气?」 「不,不是这个吸,我也不是鬼。」小红鲤结结巴巴,有些透明的身子闪烁不定,怎么看都是活体的做贼心虚。 阮墨问道:「那你是什么?」 。 小红鲤招架不住这样的问候,噗的一下散成白烟,消失了。 元神回体,它小心躲在鱼缸角落,看着那个漂亮的少年一声轻咦,穿着拖鞋打开弔灯,四处寻找自己的影子。 少年转了一圈,「不要躲我,我知道你没走。」 他怎么知道的。小红鲤吓得吐了串泡泡,躲的更深了。 「出来聊聊啊,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少年拉开衣柜,推开浴室门,又掀看了下床底。 忽然,他的动作顿住,假装不经意地走到桌旁,坐下了。 阮墨单手托腮,漫不经心地看向这边,修长的指节接连敲在桌面,忽然bang地敲了下鱼缸。 五只锦鲤四散游动,仿佛被他吓到。 「今天刚买了你们,晚上就撞鬼了,好巧哦。」 小红鲤僵硬地游着,如果不是在水里,一头的冷汗早就把它暴漏了。 所幸,这个人类没有深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汲着拖鞋,关灯睡觉了。 「……」吓死锦鲤了。 ——— 阮墨把小红鲤吓得不轻,足足五天晚上都没敢露头修炼。 但它不修炼,怕不是这辈子都要留在鱼缸,被胖锦鲤抢食吃。 第六天晚上,看见少年睡的深沉,小红鲤终于忍不住了,幽幽放出元神,乖巧地在窗边盘腿冥想,吸收月光净化后的灵气。 可是,安睡的少年就像是一个散发着巨大热源的小太阳,只能看不能吃,让在月光下盘腿修炼的小红鲤,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只要一口……它马上就能修成人形了。 就一口,他不会醒的。 小红鲤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抵抗,轻飘飘地磨蹭到床边,到底是没敢去嗅他的俊脸,爬在床边,轻轻闻了一口他的指尖。 明明元神没有嗅觉,小红鲤还是感觉到一股清爽干净的甜味,瞬间充斥了全身,一股澎湃的能量随之洗刷了它模煳的元神,它的五官和身体更加清晰,无限趋近于真实。 它要化形了! 。 指尖传来一点熟悉的凉意,睡眠很浅的阮墨立刻惊醒,他睁开眼,顺着柔和的白光看去,正看到白光消散,一个黑髮如鸦,长及腰迹的俊美青年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他眉目清俊,长眉入鬓,唇形柔美又不失阳刚,长睫扑朔张开,露出一双艷红的眼眸,若是不看他一马平川的胸肌,单这张脸雌雄莫辨的俊脸,走上街现场就能教会你什么叫男女通吃。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双双被对方的颜值吓了一跳。 足足过了半分钟,阮墨才回了神,上下打量了他比例完美的身材。
第58页 「那什么。」阮墨咳嗽一声,递过去一条短裤,「要不咱先穿上裤子说话?」 「!」 小红鲤后退一步,忽而俊脸涨红,噗的一声化作白烟,又消失了。 第32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2 就沖他逃跑的速度, 阮墨一下就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鱼缸, 最角落里那条吃不上饭的小红鲤。 清澈的水中, 这货尾巴对着自己, 把头埋进水草, 害羞的发抖。 阮墨轻笑着扬起唇角, 伸了个懒腰, 干脆起床吃了顿宵夜。 两个包子放进微波炉,阮墨倒了一杯牛奶,挨着鱼缸坐下。 肉包松软的表皮被掰开, 露出香嫩的馅,连带着葱香的蒸汽都好看的要命,升腾出一圈完美的圆。 明明在水里闻不到, 小红鲤还是忍不住转过脸, 眼睁睁地看着漂亮的少年张开嘴,啊呜一口, 包子留下一圈带着肉汁的牙印。 好……想吃。 想吃想吃想吃。 小红鲤挨着玻璃, 眼睛张的熘圆。 阮墨只吃了半个, 就感觉饱了, 推开餐盘抿了口牛奶, 逐渐凑到鱼缸旁边, 带着一点笑意。 「喵!」 逼真的猫叫声在小红鲤耳边乍现,它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钻进假山。 然后就很尴尬了, 因为其他四条锦鲤冷漠围观, 一动不动。 小红鲤:「……」被发现了。 「还躲么?」阮墨挺秀的鼻尖在玻璃上盖出一个印子,扬眉笑道,「吸了我好几口,就想这样跑了?不存在的。」 小红鲤默默地把头埋进水草,假装听不见。 「出来吧,说的就是你。」阮墨嘆息,拿出一半喷香的包子,「你来,我给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这三个字,叫它总算有了反应——极慢地转过身子,看了他一眼。 阮墨仿佛感觉到它害羞的更红了。 他瞭然,耸肩背过身子,「行行行,我不看你,这可以了?」 见到少年背对自己,小红鲤可算动起来了,它轻轻一跃跳出水面,在空中灵活转体,及腰黑髮无风自动,白光一闪间,落地就变成了刚刚那个光屁股美男。 他线条流畅的身上挂着一点水珠,明明是个男人,却硬是让人感觉到七分的美艷。 他白皙的俊脸闪过涩意,坐在餐椅上捂住自己,声音几不可闻,「……可以,先给我一件衣服么?」 「嗯,可能会有点小,你凑合穿。」阮墨递过来一条裤子,被身材大他一圈的男人穿上,勉强蔽体。 再然后,两个人彼此注视,开始尬聊。 阮墨:「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吸我?」 他勾头,黑髮黏在脸侧,摇头道:「我是一只红鲤,没有名字。你身上有很浓的灵气,我没有控制住就…」 他白皙的脸上浮现一点红润,眨了下眼,「就吸了你两口。」 说完,他捂住自己的鼻子,瞥开视线。 阮墨好笑地看着这个紧绷的人,将包子递给他,十分随意地就帮他决定了名字,「那我就叫你红漓好了,红漓?」 红漓应了一声,接过包子啃了一口,眨了下眼,又啃一口。 阮墨托脸看他吃,忽然问道:「我好吸么?」 红漓像是想起他整个元神都被填满的感觉,神色一盪,害羞点头。 超好吸。 阮墨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一圈,一点灵气顺着动作扑到红漓脸上,叫他眼神瞬间变暗,极为克制才没有去抓他手指。 阮墨话锋一转,「你现在有人身了,还要住在鱼缸里么?」 红漓摇头,老老实实道:「我一会就走,城市的灵气太单薄,不适合我修炼。」 吃了包子就跑,真是够了。 阮墨好笑道:「喂,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在我这白吃白喝住了五天,就这样跑了?」 红漓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在问要不然呢。 阮墨无语,「……你就不考虑下报恩什么的?」 他顿了顿,看着一脸懵逼的红漓,嘆了口气,决定自己可能需要更直白地给他洗脑。 「这样,你去山里是不是为了修炼。」 红漓点头。 阮墨道:「可你知道怎么去山里?高铁票会买么,身份证有么?高德地图会看么?最重要的是,你没钱,走不出b市就要饿死了好么?」 红漓瞬间紧张了起来,虽然他听不太懂这漂亮少年在说什么,但总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阮墨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像是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再说,你去哪能有在我身边修炼来的快?」 他前倾身子,循循善诱,就差没有用肉包子砸晕他,抱住这个不谙世事的锦鲤就跑,「留下来,我给你做饭,给你吸。」 「!」 ——— b市大学,1号楼女寝506。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整个b大除了通宵肝游戏、肝作业、泡男友的妹子,其他人早已进入梦乡。 506宿舍是四人寝,陆佳琪和另外的两人早已安眠,唯有住在上铺的辛雨,还在蒙着头和人聊天。 [老婆,我明天路过b市,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第59页 辛雨皱了下眉,回道[老公,我明天和闺蜜约好看电影了,你竟然搞我突然袭击嘤嘤嘤quq] [哈哈哈,知道你和你闺蜜关系好,一起来吃就行,就当感谢一下她平时的照顾。] [不要不要不要,要去你就和她去好了,我吃醋了,你是不是想泡她!] [……老婆你想哪去了,她可没你漂亮,我又不瞎,怎么会喜欢她不喜欢你。] 辛雨的手指僵住,在「她可没你漂亮」这几个字上看了又看,卸了妆的脸色,被手机一照,显得僵硬又难看。 她没回消息,手机对面的男人有点急了,一连发了好几个520的转帐红包,每个红包都伴随着一句老婆我错了的道歉。 辛雨面无表情地收了红包,[知道了,那我明天就带着辛雨一起去。] [最爱你了,佳琪!] [哼,见面了可不能叫我老婆,辛雨姐姐会笑我的!] 辛雨按黑了屏幕,闷头睡了过去。 …… 次日一大早,陆佳琪就被辛雨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怎么了姐姐?」她困的睁不开眼,揉揉眼睛,头髮蓬乱的样子甜美可爱,叫人忍不住想要抱抱这个女孩。 辛雨化了淡妆,短髮打理成漂亮的内扣,笑得温柔,「起床了懒猪,今天我们出去看电影。」 「……啊?」陆佳琪紧张了起来,「我不想出去,外面好多人。」 辛雨板着脸,「你的社交恐惧症还想不想治好了,我跟你说,今天我还特地约了一个小帅哥来,他是心理系的高材生,听说你的情况以后特别热心的想要帮你,你可必须多和他说话,听懂了没?」 陆佳琪露出快要晕倒的表情,「姐姐你饶了我吧,竟然还有别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你不要给我掉链子啊。」 辛雨有些生气,「和你同学两年,交作业充饭卡的小活帮你也就算了,你连个快递都不敢去拿,大四就要实习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你!」 说着,她眼眶就红了,其余两个室友有些不忍,跟着劝道:「佳琪,辛雨也是为你好,你就跟她多出去跑几趟吧。」 「是啊,社恐不算什么大毛病,或许这次你真就被这个心理系同学给看好了呢?」 陆佳琪眼见着辛雨就要掉泪,顿时感觉自己太不争气,连忙抱着她的胳膊道歉,「对不起,我跟你去,辛雨姐姐不要哭,是我错了。」 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我们这就走吧。」 辛雨破涕而笑,推搡着她去洗漱,「赶紧去收拾下自己,不要让我在老同学面前丢脸,衣服也换件新的!」 「好…」 ——— 清晨的光暖暖的,不像中午那样灼人。 红漓躺在漂亮少年的身边,睡的从未有过的安心。 精纯的灵力随着少年的唿吸,一点一点从体内漾出,红漓只是躺了一夜,就感觉修为精进了不少,整个元神都像是懒洋洋泡在温泉里,舒服极了。 红漓又不由想起了昨天两人的对话。 「给你做饭,给你吸,但是……」 「但是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问。 阮墨道:「你要教我一些法术。」 。 红漓慢慢眨了下眼,鼻尖发痒,又靠近了他一点。 他闻到了一阵干净的甜味,很清爽,竟叫他恍惚了一下,差点忘记自己想干嘛。 阮墨翻了个身,枕着手臂,两人鼻子对着嘴巴,彼此间距不过分毫。 浓郁的灵力近在咫尺,红漓鼻尖翕动,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就把他给吸醒了。 「……」 「……」 谜之对视后,红漓抿唇,默默后缩,咽了口口水。 接着,他发现自己的长髮被少年牢牢压在身下。 他迟疑着想把头髮拔-出来,被阮墨一下按住了手腕。 「你刚刚偷吸我,嗯?」 第33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3 怎么办, 为什么每次偷偷吸都会被发现? 红漓抿唇, 一根一根把自己的头髮拔-出来, 顿时有种想要钻进鱼缸的冲动。 然而他没有成功。 阮墨白皙的俊脸忽然贴近, 声音带着调侃:「你的胆子这么小, 是不是多吓吓就大了?」 他的气息吹在红漓的脸上, 清甜又具有攻击性, 声音沙哑带着一点睡醒的慵懒。 吓……什么? 红漓睫毛颤抖,红色的眼眸泛起一点波光。 阮墨轻轻一笑,温热的大掌将他拉回, 毫不客气的放在了他的腰上,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掂量斤两。 红漓顿时僵硬, 完全不敢乱动。 指节分明的手, 从他腰窝缓缓上挪,像是被赋予了魔法, 被他接触过的皮肤微微战慄, 嫣红一片。 红漓撇开视线, 连唿吸都凝滞了。 痒, 可他不敢挠。 见他浑身不自在, 阮墨低笑着收回了指尖。 「手感不错。」 他夸赞, 紧接着一句话,吓得红漓差点变回锦鲤。 「……去了鳞就是一顿大餐。」 去了鳞。 去鳞。 去…
第60页 「!」 红漓又开始冒冷汗,他颤巍巍的眨了下眼, 勉强保持镇定, 「你想吃了我吗?」 少年笑出一口白牙,「怎么会。」 不等他松一口气,大喘气的阮墨接着说:「再怎么说也要等你胖点的时候啊。」 红漓当场变成了一团白烟。 …… 调戏锦鲤的后果就是,阮墨足足安抚他三个多小时,才把红漓从鱼缸里骗了出来。 不,是哄了出来。 阮墨在冰箱里准备了一周的蔬果,宅了五天以后,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于是,两人就出现在隔壁的百货大楼。 。 阮墨生的阳光帅气,原本就已经非常引人瞩目了,这下身后跟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平胸美女」,哪怕他戴着墨镜和口罩,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这个小姐姐好高,好漂亮呀,真的不是模特吗?」 「我看她也像模特,但是这胸也太平了。」 「你是不是傻,超模的胸都很平的好不好。」 「……」 被一群人类强势围观,红漓整条鱼都窒息了。 阮墨不快不慢地走在前面,察觉到了红漓的难受,转身问道:「怎么,是不是渴了?」 红漓乖巧的跟在他后面,小声道:「不用管我,你买你的。」 阮墨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掌心虚汗。 好害羞的鱼。 他嘆了口气,就这样一直牵着红漓的手,路过每一个鱼爱吃的东西都要问他一声。 「吃米么?」 「吃谷子么?」 「吃小饼饼么?」 红漓摇头又摇头,这些东西他早800年前就吃腻了。 终于,在阮墨一而再而三的问询下,红漓不好意思地道:「我想吃蚯蚓。」 阮墨:「…………你可以想点别的,这个真的不可以。」 红漓眸底的光立刻黯淡下去,叫人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他的失落。 这样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看的阮墨头大无比。 「算我怕了你了。」他无奈地说:「蚯蚓是不可能有的,我去给你买十斤大虾,等着。」 一只生龙活虎的澳洲龙虾就这样被抬上了收银。 系统:「好感度30了,不要这么小气,再多买十斤!」 「……」阮墨面无表情刷卡道:「没钱的傢伙不要bb。」 知道十斤重的澳洲龙虾有多贵? …… 算上鬍鬚,这价格要命的龙虾差不多有一米长,出租的小锅根本装不下。 沉重的蟹钳被拆解,剖壳卸脚,满满一锅鲜嫩的虾肉就这样被放进锅里,撒上蒜蓉盐水清蒸。 鲜美的气息飘出,将只吃过小虾米的红漓,馋得魂不守舍。 阮墨擦了一把额顶的汗,笑着问道:「小鱼,你不是从庙里出来的,这样吃肉真的好么?」 红漓坚决果断道:「没关系,吃饱了才有力气修行。」 这话好耳熟,似乎和吃饱了再减肥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阮墨看了看他消瘦的身子,决定不拆穿,先把人 养胖了再说。 雪白的虾肉淋了鲍鱼汁,白色褐色互相交融,升腾起一片裊裊炊烟。 「给你,都是你的。」 阮墨浅笑,慢条斯理拆开小指粗的虾脚,将所有嫩肉通通堆到红漓餐盘。 q弹又有嚼劲的口感在舌尖炸开,红漓仿佛今天才认识自己的味蕾,只觉得前半生像是嚼了几百年的草根,从这顿饭开始,他才长了舌头。 「好吃吗?」阮墨笑着问他。 被问的人忙不迭眨眼,根本没有喉咙给他回话。 超好吃。 阮墨读懂了他的意思,洁白的餐巾擦掉一手虾汁,终于忍不住捞过他柔顺的长髮。 「慢点吃,都给你。」他笑了笑,三千青丝缠于指尖,感受这份属于他的羁绊。 这是他的鱼。 ——— 大地影院。 午后的放映厅并没有很多人,大屏幕上放映着无聊的轻喜剧,除了笑点低的陆佳琪,根本没人在笑。 李海漫不经心的搅着饮料,目光不时看向旁边的陆佳琪。 他很惊喜,网恋了一年的女朋友,竟然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就是线上线下仿佛变了个人,没有在网上的时候那么黏人。 大概是太害羞了。 李海给他的反常找了原因,不动声色地又看了一眼辛雨,心情有点烦躁。 这妹子实在太没眼色了,跟着吃了顿饭竟然还不走,有这么当电灯泡的吗? 无聊的轻喜剧又播到一个笑点,李海就当旁边的辛雨不存在,黑暗中的咸猪手抓向了陆佳琪。 正在憋笑的陆佳琪一下僵住了,她感觉自己的腿上多了一双手,大脑立刻一片空白。 怎么办? 李海见她没有反抗,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行动,转而握住她柔软的手,一点一点拉向自己。 「姐姐…」陆佳琪小声唿救,黑润的大眼快要落下泪来。 辛雨躺在座椅上假装睡着,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陆佳琪不敢看向李海,努力想要抽回手,力气却没有男人大。 她唰地起身,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道:「我去下洗手间。」
第61页 说罢,她仓皇而逃,仿佛没有看到李海难看的脸色。 。 洗手间里,陆佳琪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敢回去了,可又不想就这样放辛雨鸽子。 怎么办? 陆佳琪给辛雨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还是跑路吧。 陆佳琪这样想着,洗手间门口传来李海的声音,「佳琪,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天哪,他竟然跟过来了。 陆佳琪如遭雷击,压根没有想到这人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佳琪,你在里面吗?」李海还在问,声音关切,仿佛刚刚那个轻薄她的人不是自己。 陆佳琪缩到厕所隔间,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上下翻了翻手机通讯录,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救急。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微信好友列表里一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墨上人如玉。 「有事一定要联繫我,不要怕麻烦,嗯?」 眼见着厕所外,李海的声音越来越着急,陆佳琪咬了咬牙,拨通了语音邀请。 彼时的阮墨才刚刷完盘子,将他漂亮的小锦鲤调戏的满面嫣红。 微信电话被接听。 「喂,怎么了?」干净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在陆佳琪耳中宛如天籁。 「小哥哥,我被色狼堵在电影院厕所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你能过来把我带走么?」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顿,迅速凝重下来,「你在哪,我马上到。」 「大地影院a放映厅旁边。」 「十分钟。」 电话被挂断,陆佳琪紧张地抱着手机,十分钟的时间像是过了十年。 … 人来人往的商场,一黑一红两道人影跑得飞快。 阮墨俊秀的眉峰皱起,看了眼人满为患的电梯,转身来到安全通道。 他迈步极快,两三步就跑完一层,还不忘回头关心一下红漓。 「你刚吃饱,其实可以在家等我的。」 红漓摇头,乖巧跟上他的脚步。 阮墨眼中闪过笑意,他老公人美粘人,就是不知活好不好,可以期待下。 十层大地影院。 李海把所有女厕都问了一遍,竟是没有一个有回应。 什么情况,他不就拉拉小手,他老婆就这么跑了? 电话无人接听,他只好在微信上不断发消息,急得冒火。 [老婆你人呢?] [我在影院门口,你在哪呢?] [说话啊] 他又急又气,冷不丁被人拍了肩膀,一个男声打招唿道:「你好。」 「别烦我,忙着呢!」 听见是个男人,李海的脸色瞬间臭了,「没空搭理你,滚。」 阮墨眸光暗了暗,似笑非笑扬起唇角,掏出手机。 他就站在李海旁边打开微信,语音发送,「你出来吧,我就在门口。」 接着,被李海找了十几分钟的,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从门内探头,紧张的绕过他,一下缩到了阮墨身后。 李海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感觉自己头顶绿油油的? 阮墨护着陆佳琪的肩膀,眉眼含笑,「等着急了吧,我们这就走。」 what\\\\\\s the ? 李海一下挡在三人面前,又惊又怒,「陆佳琪,你和他俩什么情况?」 「我们是他哥哥,怎么了?」阮墨挑眉,随意拨了下刘海,「你让下,挡道了。」" 第34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4 「你是她哥哥?」李海一脸狐疑:「你逗我呢, 我都没听她提起你过!」 还真别说, 陆佳琪黑髮飘飘白嫩可爱, 和又高又帅的阮墨站在一起, 莫名有点迷之相似。 阮墨继续胡说八道:「我是个妹控, 她怕我把你打死。」 李海:「……」 阮墨抬脚便走, 慢半拍的李海忽然反应过来, 剑眉倒竖,「不对,你刚刚说的是你们, 你这小子竟敢骗我!」 说着,他碗口大的拳头一拳砸向阮墨的脸,阮墨侧身要躲, 红漓立刻伸出一根食指, 皱眉挡住了他的进攻。 「你想打人?」红漓将阮墨挡在身后,长发飘扬间, 利落地反手抓住李海的手腕, 轻轻一别, 就让他发出一声惨叫。 李海破口大骂, 「靠!你他妈知道我是谁, 敢打老子?」 红漓垂下眼睫, 一掌拍在他肩头,李海整条手臂瞬间软掉。 利落精准的擒拿,让阮墨不禁叫好。 只是, 这样大的动静立即引起了周围人的围观, 最怕生人的陆佳琪顿时像被丢进了油锅,全身冒汗。 几名保安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迅速赶来。 阮墨不想在李海身上浪费时间,温声道:「小鱼,我们走了。」 「嗯。」 他带着两人扬长而去,只剩下李海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青筋迸起,掏出手机就要叫人。 就算不是在c市,也没有人敢这样打他! 李海翻开通讯录,辛雨这才假装从放映厅刚出来,笑着打断他的动作,「李海你不要生气,陆佳琪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平时在宿舍里也是,我们所有人都要让着她的公主病。」
第62页 她环住李海的手腕,低胸的背心露出丰满的事业线,引人遐想,「我们先去一趟医院吧,你这手都折了,要抓紧处理才行。」 …… 步行街奶茶店。 陆佳琪惊魂未定的坐下,捧着奶茶小声和阮墨道谢。 阮墨笑着帮红漓插上吸管,「客气什么,这才多大点事。」 红漓喝下一口柠檬汁,好悬没有喷一地。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小鱼,你拿错饮料了。」阮墨好笑地递上一杯蜂蜜水,「这杯才是你的,今天小鱼好厉害,把那色狼吊起来打。」 说着,他毫不介意地接过柠檬水,薄唇咬上吸管,继续去喝。 喉结滚动间,红漓别开视线,不好意思地接过蜂蜜水,小口喝着,莫名感觉一阵燥热。 。 冰淇淋和甜点纷纷上桌,阮墨对陆佳琪问道:「刚刚那个富二代是不是李海?」 陆佳琪点头,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他是辛雨的老同学,是心理系的,辛雨姐姐叫她来帮我看病。」 说着,她眼底闪过失落,「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妹子,你可长点心吧。 阮墨嘆了口气,故作惊讶的道:「不可能,那个李海我之前在c市见过,都大学毕业两三年了,怎么会是心理系的学生?」 「啊?」陆佳琪一脸茫然,「原来他还是个骗子吗?」 「……」阮墨道:「骗子他还不至于,就是比较喜欢玩弄女生的感情,骗你的应该不是他。」 陆佳琪更加茫然了,「不是他还有谁?」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我要报警了。 阮墨哭笑不得,一个爆栗弹在陆佳琪头上,「动动你的猪脑子,是谁把他介绍给你的?」 陆佳琪捂着脑袋,「辛雨姐姐。」 阮墨又问:「是谁今天约你出来的?」 陆佳琪:「……辛雨姐姐。」 「都这时候了你还叫她姐姐。」阮墨嘆了口气,「赶快和她绝交吧,这女人有毒啊。」 是辛雨在骗她么? 陆佳琪握紧了奶茶杯子,不由自主替她辩解道:「辛雨姐姐对我可好了,照顾了我两年,她怎么会骗我呢」 说是不信,陆佳琪还是有点动摇,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小哥哥绝对不会骗人。 阮墨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总之你小心点吧,下次有麻烦了再叫我。」 「服务员,结帐。」 阮墨带着红漓走了,消瘦挺拔的背影显得英俊潇洒,和身旁的长髮男人,引起不少路人妹子的偷拍。 陆佳琪目送着他们离开,平静的心又忐忑起来。 桌上的冰淇淋有些化了。 ——— 阮墨背后出了一层热汗,他从商场一楼跑到十楼,虽说不累,但也被热的难受。 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面对着皮肤白净干爽的红漓,表示十分羡慕。 「小鱼,教我法术。」 红漓犹豫了一下,「你想学什么?」 一般的人类是无法学会法术的,可阮墨明显不是正常人,倒也让红漓抱了几分期待。 应该可以学会……吧? 阮墨饶有兴致:「释火,奔雷,唿风,唤雨,这些你会吗?」 红漓为难的摇头,「我才初结妖丹,法力不够释放这么大的法术。」 「那你可以教我什么?」 红漓掐了个法诀,扬手一挥,无数温柔的雨丝洋洋洒洒飘到他身上,瞬间把他刚换的睡衣浇了个通透。 真丝布料软趴趴的粘在阮墨身上,将他姣好的身形完全暴露。 「……」阮墨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教我湿身。」 。 红漓摇头,语气忽然严肃,「倒是有一门绝技,只是你不是妖修,不知能不能学会。」 他顿了顿,漂亮的红眸变得幽深,瞳孔像是成了黑洞,霎那间吸走了周围所有的光热。 红漓声音低哑,长发无风自动。 「你看着我的眼睛。」 阮墨一眼望去,像是从他眼中看到了星辰大海,精神恍惚,瞬间跌入茫茫幻境。 幻境中,他置身于无尽苦海,荒凉无涯时间流逝,像是永远也游不到尽头。 不只是身累,精神上的空虚和紧绷更是能将人活活逼疯。 幻境无时间。 阮墨感受着周身逼真的海水,赞嘆道:「小鱼,知道你厉害了,快放我出去吧。」 话音刚落,他就从荒凉的苦海中瞬间解脱,回到了屋内。 红漓勾唇浅笑,难得让阮墨看见一次,他除了害羞以外的表情。 「就学这个,你可不能藏私。」 阮墨拍板决策。 。 一个小时后。 凭藉他轮迴两世惊人的记忆力和精神力,竟然磕磕绊绊学会了催眠法诀。 「你看着我的眼睛。」阮墨睫毛颤抖,伸手扳过红漓的下巴,强迫他正视着自己。 「?」 法诀发动,不过瞬间,阮墨就成功把自己催眠了。 他勾他下巴的身子僵住,唇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红漓擦了把汗。 怎么办,他好像忘记告诉阮墨,锦鲤一族是不会被自家法术催眠的。 「阮墨,你还好吗?」 红漓捧住他的俊脸,一眼望进他幽深的眸底,什么也没有看到。
第63页 阮墨没有控制好施法的力道,一不小心把自己搞的深度催眠了。 这可如何是好? 红漓把阮墨抱向沙发上躺好,撸平了他的四肢,把他僵笑的唇角给按下。 守在他身边,巴巴等着他醒。 … 一不留神跌到了给红漓制造的幻境中,阮墨一脸懵逼的爬起来,无语望天,风中凌乱。 系统崩溃道:「你在搞什么,吃错药了吧,我装载在你的意识海里,你催眠自己,连我也捎带上了!」 系统咆哮着,一个不到1米5的小正太跑了出来,蹦起来就要掐阮墨的脖子。 「小弟弟,你谁?」 小正太生气了,吭哧一口咬在阮墨的手臂上:「我是你的系统爸爸!」 阮墨:「……」 原来你一直以来的正太音不是装出来的! 本身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阮墨只感觉槽点太多,无处可吐。 。 「先别忙着咬我,我们要想办法出去。」阮墨好脾气地抓住系统的领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系统皱了下脸,指尖忽然冒出点电光,「忍着。」 不等阮墨反应过来,他就一指头戳向了阮墨的胸膛。 反正幻境中也不怕电死人,系统默念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最强电伏火力全开,阮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电煳了。 真的是煳了,比第一次去玩自助烤肉的人还煳的彻底,煳得均匀! 强大的电流带着刻骨铭心的痛楚,把他瞬间给电飞出去几十米,不等阮墨张口骂出卧槽,再睁眼时,他还真就回到了现实。 「……」 系统你给我等着。 小正太贱贱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啧,等着就等着,怕你啊?」 阮墨臭着脸从沙发上坐起,火大的挠头,正看到满脸无辜的红漓。 「你醒了?」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红漓没有开灯,阴柔漂亮的脸朦胧不清,只有那双比琉璃还剔透的红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阮墨默默躺了回去,夸张的抚着额头,声音萎靡,「我受伤了,好难受,需要小鱼的亲亲才能起来。」 「……?」 亲亲是什么,这样吗? 红漓歪头想了想,闭上眼睛,唇瓣贴上他白皙的侧脸,带着凉意,吐了个泡泡。 咕噜。 第35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5 看着红漓纯澈的红眸, 阮墨一声呻-吟, 擦掉脸上的水泡泡。 他的小鱼怎么这么……呆卡萌? 害他都不好意思再套路他了。 「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的亲亲。」 阮墨嘆息, 指指自己的唇, 「亲这里, 我去给你做宵夜。」 「……」红漓顿住, 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好。 「犹豫什么。」阮墨轻笑, 咬了下唇,眼神细腻带着一点他看不懂的渴求。 阮墨:「好吃的宵夜,想吃什么都有哦。」 好吃的, 这三个字一出,根本不用阮墨再多说,红漓一下就将他扑倒, 力气之大, 亲下去像是在咬。 他的长髮流泻在床,百般温柔将两人缠绕。 红漓捧住他的脸, 认认真真将他上下唇咬过一遍, 像是在完成什么伟大的任务, 表情严肃。 末了, 他直起身子, 表情正经地跨坐在阮墨不可说的位置, 邀功一样道:「亲完了,我要吃螃蟹钳子。」 他在湖里时没少被这东西欺负,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权当报仇。 。 阮墨闷哼, 蹙眉拍了下他,尴尬的掩饰住自己的反应,抿唇起身。 「……」这么大个个子,怎么就知道吃呢? 阮墨抹了把脸,面无表情的帮他戴上帽子和墨镜。 「走,带你去吃夜市摊。」 红漓应了一声,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 午夜的夜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加班加点的上班族、落魄优雅的流浪汉、通讯全靠吼的摊位老闆以及一到晚上就来电的夜猫子们,将这条不长的美食街,烘托的热闹有趣。 阮墨轻车熟路的把他带到一个隐蔽的小摊,前后不过十分钟,一盘从酱汁中捞出的美味蟹钳便端上桌。 「二位慢用。」 b市临海,海鲜都是最新鲜的,不用调味料时就鲜嫩可口,像这一家用了秘制酱汁,口感更是没的说。 和桌子差不多宽的餐盘,只红漓一人就把蟹钳扫荡干净,片甲不留。 一个卖花的阿姨远远瞧见了两人,迅速抱着一捧玫瑰靠近,「今天5·21,小帅哥,给你女朋友买束花不?」 娇艷的玫瑰带着花香,被她细心除掉倒刺,每一只都艷丽可人。 真是难为这个近视的阿姨了。 就算是戴着墨镜,阮墨也能感觉到红漓好奇的视线。 「想要?」阮墨好笑道:「红花和红漓更配哦。」 他还没来得及问话,心情甚好的阮墨就把所有花都包圆了,连价格都没有问。 「谢谢你小伙子,你长得好心也好,和你的女朋友肯定会有好结果的。」阿姨喜滋滋地捧着钱走了,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红漓的喉结。
第64页 。 红漓将十指擦干净,伸手去接这束玫瑰,阮墨后仰躲开,「接了我的花,可就是我的鱼了。」 红漓愣了一下,忽然反问:「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鱼吗?」 就是昨天,是谁说他是他买回来的? 「小鱼好乖。」 阮墨心满意足把花递过去。 红漓笑了一下,纤长的手指挥过花束,所有玫瑰花瓣脱离花枝,由漂亮的玫红瞬间脱色,碎成粉末。 玫红色的花汁淌入杯口,红漓信手掐了个法诀,空荡荡的杯盏转瞬盈满,装着花汁调制成的琼液。 「给你喝。」红漓道:「你请我喝蜂蜜水,我请你喝这个。」 阮墨眼睁睁看着自己近千块软妹币当场变了两次身,眼角抽了一下,笑着接过这杯子冒着泡的不明液体。 他面不改色喝下一口,只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口云雾,无法言表的温润口感剎时盈满口腔,带着清甜。 「味道怎么样,这是朝露饮。」红漓紧张的看着他,这可是他能拿出招待人最好的东西。 阮墨看了他一眼,带着笑意,「和你一个味道。」 红漓不疑有他,「是啊,我可是吃花长大的。」 剩下的朝露饮被阮墨昂首咽下,不过弹指,他就觉得阵阵的发晕,眼前的红漓一分为二,接连冒出好多重影,眼花缭乱。 朝露饮……是酒吗? 「你…」 不等他再说出什么,酒意上头,阮墨闭眼扶桌,单手支额,俨然已经醉了。 隔壁的摊位,忽然有一阵吵闹声传来。 「王-八-蛋,今天5·21,你竟然给忘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啊,咱们不是昨天刚过完5·20么?」 「不是,你竟然敢说不是!分手!」 「……」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狼狈地滚过来,掏遍全身摸出一百块钱,低声求救,「兄弟,江湖救急,剩下的先欠着,或者一百块租你这束花用一天,感激不尽!」 。 好吵。 阮墨捂着头,趴在桌上,不过是一杯花酒,整个人就已经不行了。 见他不说话,这汉子手快的拿过花,一看脸就绿了,「你他妈有病啊,送女朋友一束玫瑰梗?」 红漓起身,感觉到这个人的恶意,声音低沉,「你想怎么样?」 他摘下墨镜,皱紧眉心,肤白红眼构成极富冲击力的画面,只是一个轻瞥,举着花束的人立刻哑火。 「你、你是男的?」男人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感觉三观眩晕了一秒钟,眼皮狂跳。 靠,这是什么世道,自己的女朋友还没一个男人漂亮! 「把花放下。」 男人不知中了什么邪,乖乖把花束放下,冷不丁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抓起花束,举一下丢回原地。 「一把玫瑰梗,我稀罕呀?」他气哼哼的走了,没过几秒又回来,抓回自己的一百块。 「没钱搞什么浪漫,送花梗,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 阮墨微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阮墨,你这是醉了吗?」 喝杯朝露饮都能醉…… 红漓扶起他,背在身后,无视掉一旁人类们各异的眼光,强作镇定的走掉了。 然而没走多远,又有一群麻烦找上了他们。 临近午夜,这是b市治安最难顾及的时段。 回去的路上,李海找来的一群混混将两人围在僻静的小路。 灯光照不见的角落,李海抽着烟,表情酷炫。 「还以为你们有多大能耐,一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也敢跟我叫板,呵。」 石膏吊着他的手臂,李海不怎么利索地用左手弹了下菸灰,不等两人回答,怒道:「给我好好修理他们一顿,尤其是那个戴墨镜的,往死里打!」 「小事一桩,李少稍等两分钟!」 混混们笑了一嗓子,根本不把红漓的小身板放在眼里,赤手空拳一拥而上。 可怜李海为了面子,没告诉他们红漓的身手,他们这一扑不当紧,医药费眨眼就涨到了六位数。 红漓步伐矫健,游鱼一样穿梭在他们中间,片衣不沾。 一个混混见势不对,佯装进攻阮墨,红漓去躲,被他反手拍飞了墨镜。 啪嗒 墨镜落地,耗尽了他最后的耐心。 长发飞舞,红漓沉下脸,眸光闪动恍若黑洞,叫人一眼望去,满脑子都是他殷红的瞳孔。 「无聊。」 红漓一跃而起,足足跳起来两米多高,一脚踢飞一个目瞪口呆的混混,凌空摆尾,轻巧站到李海面前,仿佛背上背着的阮墨没有重量一般。 什么情况? 李海一脸震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张口欲言,却在看见红漓的眼眸后瞬间失声。 「啊……啊啊!啊啊!」 他表情痛苦,疯了一样地捶自己右臂,刚打好的石膏掉了一地渣滓,本就骨折的手臂差点彻底报废。 红漓打了个响指,李海双目失焦,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略施惩戒,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仗势欺人,再没有这么简单了事!」 ——— 阮墨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不对,他发誓下次在搞清楚杯子里是什么之前,他情愿渴死。
第65页 一杯就倒,这是一般人类的酒量么? 。 还好,单纯的红漓对他做不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emmmm…… 第二天早晨。 阮墨看了看被脱到一丝-不-挂的自己,又看了看旁边情况好不到哪去的红漓,一巴掌拍到自己脑袋上。 看来他对两人彼此都有点误会。 说好的美人弱攻,这无师自通的本领也太强了吧!! 阮墨咬牙在心里问,「系统,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系统懒洋洋的说:「什么也没发生,我守了一个晚上,好失望啊。」 阮墨:「……你特喵在逗我,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系统:「真的没有,你觉得自己会↑一个冷水袋么?」 冷水袋? 阮墨看了一眼没被打开的空调,秒懂。 哦,感情他把红漓当冰袋用了一晚上…… 他擦了把虚汗,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为什么他反而感到了浓浓的失落? 神经病啊。 系统没有说话,用他贱贱的正太音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姨母笑。 第36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6 红漓迷迷煳煳的醒过来, 松开阮墨的手臂, 「你醒了。」 阮墨嗯了一声, 十分淡定的穿上衣服, 看到一旁, 他的限定墨镜碎成两截。 他拈起一片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几万块就这么没了? 红漓略显紧张, 吞吐道:「那个,昨天你喝醉了,然后那个李海又来, 我就把他吓跑了。」 阮墨挑眉,「你是想说,这眼镜也被你顺便吓断了吗?」 「不是。」红漓老实回答道:「他带了人来挨打的时候, 它就碎了。」 阮墨闻言, 立即掀起被子,将他的小鱼反反覆覆检查了好几遍。 「你有没有怎么样?」阮墨道:「对不起, 昨天我喝醉了。」 红漓像是想起了什么, 俊脸一红, 「没事的, 他们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没叫他们缺胳膊断腿的回去, 红漓已经下手很温柔了。 。 一通电话忽然打来, 打破了这室内的旖旎。 真是稀奇,竟然还会有人给他打电话。阮墨拿出手机,来电显示:周总监。 「总监有事吗, 这期的设计稿我已经邮箱给小刘了。」 电话那头, 一向客气的上司,忽然严厉起来,「阮墨,你怎么回事?公司因为你,和c市李家的百万级合同告吹了!」 阮墨有些不好意思,听总监这口气,一定是在董事会上被点名批评了。 「其实也没什么了。」阮墨笑了一嗓子,「就是看他儿子不爽,把他揍了一顿。」 「……」总监噎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没事得罪了李家,吃饱了撑的啊?」 他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的,全当热身,消化一下中午吃的高蛋白。 阮墨笑的还挺开心,「所以我现在是被解僱了吗?」 「哎,你这熊孩子,被炒了还这么开心?」总监都要无语了。 是不是傻? 。 他当然开心了,在这个位面他还要想办法赚钱,现在可算解放了,可以愉快的吃鱼了。 总监和他私交还不错,这会儿不忘最后叮嘱,「阮墨,我建议你赶紧从b市搬走,姓李的手可黑了,和他较劲,什么时候被抽了闷棍都不知道。」 阮墨瞥了一眼红漓,嗯嗯啊啊把总监应付过去,表面上却还装作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有谁欠了自己几百万,捲款跑路了。 挂了电话,红漓看到他失落的样子,紧张问道:「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 阮墨嘆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单手盖住眼睫,闷声道:「小鱼,我可能养不起你了。」 这样严肃的语气,单纯的红漓立刻如临大敌,「发生了什么?」 阮墨翻身,面对墙壁,「我失业了,没钱给你买龙虾蟹钳,可能连小饼饼都没有了。」 失业是什么他不太懂,但钱是什么红漓却知道。 他紧张的姿态稍微放松,轻轻扬起唇角,安慰他道:「没关系的,我可以陪你吃蚯蚓。」 「……」 阮墨严肃的表情差点绷不住了,冷汗道:「我跟你说过的吧,蚯蚓这个东西你想都不要想,赶紧把它从脑子里刨出去!」 「哦……」红漓有点委屈,纯澈的眼眸盪起一圈水光,「不吃就不吃,你不要生气。」 阮墨面对墙壁,仿佛用后背看到了他耷拉下来的两只耳朵,好不可怜。 他收敛了语气,一个急转弯把话题拉回正轨,「我伤心了,需要小鱼的亲亲才能起来。」 这个简单。 红漓凑过嘴巴,刚想像昨天一样咬上去,一股大力从颈后传来,忽然就把他按到了少年的前胸。 他惊愕地抬眸望去,唇瓣翕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来自少年的温软触感剥夺了注意。 阮墨轻轻闭上眼,方才低落的模样转瞬即逝,变成餍足的笑意。 「小傻鱼,这才是亲亲。」
第66页 黑髮少年软言浅笑,眼尾飞上极淡的绯红,轻轻喘息,样子竟比朝露饮更加醉人,灿若流娟。 只是一眼,红漓瞳孔紧缩,再也忘不了他内敛的芳华。 「好好记住,下次再亲错,我就要惩罚你了。」 红漓的俊脸慢慢涨红,翻身滚向一边,差点又变成小锦鲤。 他他他、他…… 怎么回事,明明还没有到春天呀,他怎么。 有、点、想、发、情! 。 门铃声响起,阮墨顺势起床去开门。 房东略显肥胖的身影灵活的闪进屋里,没敢直视阮墨的眼神,脸上挂着假笑,「那啥,小墨啊,咱是不是要先把下半年的房租交一交?」 阮墨挂着同款假笑,敷衍道:「叔啊,我记得我一次性-交了半年的房租,现在不还剩下两个月呢?」 胖房东擦了擦汗,张口就是诉苦:「现在b市这房价涨的呀,不是我说,精装修一个月3000真是太便宜了,隔壁比我面积还小十平,人家一个月要租3800,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也是要生活的呀。」 不用想,这又是李海搞出来的么蛾子。 还真是……无聊。 房东见他收了笑脸,心里也有点不太爽利,干脆和他交了底,「小墨,剩下两个月的房租退给你,叔也不想做这缺德事儿。这不是没办法,狗日的富二代,真是他奶奶个麻花儿的欠收拾。」 阮墨忍俊不禁,短促的笑了一下,「行了叔,我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给我宽限两天,我好搬东西走人。」 胖房东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又安慰了他两句,长吁短嘆的走了。 ……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 红漓来不及反思鱼生,面对墙壁,大概听懂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昨天收拾的太轻了?」红漓沉下脸色,翻身下床,就要出门,「我去找他,今天一定要让他认错才行。」 有些生气的小鱼也很可爱呀。 阮墨拦腰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不要生气,你越生气他越开心。」 「我没有生气。」红漓口不对心,眼底好像燃烧着一簇火苗。 「……」还说没有生气。 阮墨失笑,顺了顺他柔顺的长髮,捏了一簇在指尖把玩,「来,陪我收拾东西,带你去水上乐园玩。」 红漓站在那里,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不开心。 「哎,你不要着急,咱们先玩几天,那傢伙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难得的假期,当然是吃鱼比较重要! ——— b市私立医院,vip病房。 李海躺倒在病床,嘴歪眼斜,原本还有几分油腻的帅气,这下全部被他不能自己的面部表情给破坏了。 他……中风了。 。 那天他被红漓的幻术差点吓尿,意识不清抽了自己一顿,在无人的角落躺了一晚,还是被清洁工发现打了120。 原本他的伤,在一群被踹昏迷的混混中是最轻的,顶多一顿重感冒,打打吊针就好了。偏他往日生活习惯就不好,一顿惊吓血压爆表,一路叮叮噹噹就被拉进了特护。 这实在是作死新高度,用生命在给自己加戏了。 房门打开,辛雨淡妆得体,手捧精心熬制的营养米汤,笑着走了进来。 「李海哥,我来看看你。」 李海见来的人不是陆佳琪,表情不耐,含煳不清道:「不用你来看我,出去。」 辛雨放下保温桶,嘆了一口气,「李海哥,我今天来还有别的事跟你说,陆佳琪她……」 「佳琪怎么了?」听到这个名字,李海立刻问道,「对了,她这两天在干什么,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 辛雨露出痛心的表情,「陆佳琪让我转告你,她要和你分手。」 「你说什么!」 李海气得吐血,「老子前后一年在她身上花了十几万,她说分手就分手?我可去她-妈——」 说着,他忽然狂翻白眼,一阵抽搐倒在了病床上,却是急火攻心,病情又加重了。 「医生护士,快来救命!」辛雨按了床头的唿叫器,大唿小叫喊了一群人,好一阵折腾才稳定住李海的情况。 这男的怎么这么小心眼。 辛雨撇了下嘴,但是还按她想好的套路,忙前忙后照顾他到天黑,水都没顾上喝,总算盼到李海清醒,哭的梨花带雨。 「李哥,你可不能有什么事。」辛雨握住他不时抽搐的手,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下一秒钟男人就会去世似的。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辛雨趁着他不方便说话,深情告白:「你还没有和陆佳琪在一起时,我就默默喜欢你,但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感觉你和佳琪才是最合适的。」 辛雨眼眶通红,泪落不止,「可谁知道陆佳琪竟然一点都不在乎你,竟然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和你分手了!我后悔,我不应该把你让给她。李海哥,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说着,她一下扑到了李海身上,抽噎不止。 第37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7 夏日炎炎, 此时正值水上乐园人最多的时候。 阮墨随意收拾了行李, 第二天一早, 就带着红漓跑来撒欢。 更衣室。 红漓接受无能,
第67页 死拽着自己的裤子, 打死不愿意换上泳裤。 「我不要穿这个出去。」红漓死命摇头, 仿佛阮墨脱的不是他的衣服, 而是他的贞-操。 「乖啦,大家都是穿这个,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阮墨没想到他的小鱼这么害羞, 连哄带骗,硬是没有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穿泳裤的心念。 红漓依旧摇头,「我不要这么穿给别人看。」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这句话他藏在心里没说。 阮墨嘆了口气, 环视一周没有别人, 拽着他缩进没有监控的角落。 他撑开双手,将红漓逼到墙角, 故作生气道:「换不换, 嗯?」 红漓拨浪鼓一般摇头, 下一秒, 就被他啃了一口。 「换不换?」阮墨逼近一点, 漆黑的眼眸倒映着红漓的影子, 叫他能清晰看见自己,是如何煎熬着变成一只小粉鱼。 红漓捂住唇上浅浅的牙印,张口还要拒绝, 又被咬了一口, 身子勐然僵住,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急躁地甦醒。 眼看着阮墨又靠近一点,他手指发痒,想去环住少年的腰。 「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帅哥插嘴,带着抱歉的笑意,「你们挡住我的储物柜了。」 红漓动作顿住,默默缩了回来。 「抱歉,耽误你换衣服了。」阮墨回以一笑,淡定地侧开身子,换到角落的另一边,重新墙咚了脸红耳热的红漓。 「……」这下红漓可没胆子动手了,目光游离,又被阮墨按着啃了好几口,唇瓣发麻,肿成一片引人遐想的红。 一旁的小帅哥也是个人才,十分淡定的看着两个男人卿卿我我,小手一挥,不知为何就从包里摸出了一堆化妆品。 「哎,你男朋友也太内向了,不就是换个泳衣,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阮墨扬起唇角,「我就喜欢他害羞的样子。」 。 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狗粮,路人小帅哥坚强的笑了一下,把涂歪的口红擦掉,粘上假睫毛,「……你们开心就好。」 他涂了眼影,带上美瞳,从包包里拽出漂亮的大波浪假髮,当着两人的面,全副武装自己,换上比基尼,还细心的给自己贴了胸贴,变成了对a。 这是什么操作? 阮墨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被迫更新了自己对于女装巨佬这个词彙的认知。 化身为娇软萌妹的路人小帅哥假装害羞的瞟了两人一眼,连声音也变得超萌超可爱,「讨厌,色狼,你们怎么能偷看我换衣服!」 说着,他抱着游泳圈piapia跑了,吓的一个刚进男更衣室的人,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女更衣室。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结结巴巴道歉,挠着头,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女更衣室。 「流氓!啊啊啊啊!!——」 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伴随着拖鞋、包包、钥匙、臭袜子当漫天飞舞,将这个倒霉蛋挂成了圣诞树。 「……」 红漓将自己脱臼的下颚装回去,颤抖着脱了裤子,露出修长结实的双腿。 「泳裤给我,我现在就换。」 。 进错更衣室的倒霉蛋拨掉自己一身杂物,在游乐园管理还没赶过来前,逃命似的滚到了男更衣室。 但是,如果这里是男更衣室,为什么刚刚会有一个妹子走了出去? 没等他想明白这个世界难题,转角的橱柜处,忽然探出来半张羞花闭月的脸。 长眉入鬓,剪水秋瞳,「她」浓密乌亮的长髮从耳畔掉下一撮,在空气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剔透的红色双眸应该是戴了美瞳,含羞带怯瞥人一眼,登时叫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美女看到了他,一下又缩回衣橱后,声音极小,委屈极了,「阮墨,外面有个男人……」 这个路人甲的大脑都不能唿吸了,木呆呆的举起双手,投降大喊,「我错了美女,我真的不是流氓!」 说着,他崩溃地跑出更衣室,瞬间就被接到投诉的管理人员按住了双手,拖到水上乐园的警卫室。 求这位仁兄的心理阴影面积。 「……」阮墨来不及同情这个倒霉鬼,忙着安抚他的小鱼,「没事的小鱼,水上乐园很好玩的,玩起来就不怕了嗯?」 红漓恹恹点头,跟在阮墨身后,在更衣室磨叽了一个小时后,总算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 。 此时正值上午,还不是水上乐园人流的顶峰。 阮墨拿过一张地图,带着红漓快速来到最受欢迎的水上过山车。 前一波游客才刚下来,四肢着地头晕眼花,走走道都打飘,强笑起来嘴角都是歪的。 有在排队的游客喊道:「兄弟,爽不爽好不好玩?」 一个强作镇定的人,面不改色忽悠道:「一点都不吓人,老子还能再坐十趟!」 问话的人回头哄自己女友,「听见了吧,人家都说一点不刺激了,咱能不能去玩别的?」 他强笑着,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引起周围人一阵克制的低笑。 女友瞪着自己不争气的男朋友,被周围戏虐的视线看得脸红,拉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68页 「你气死我算了,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娘娘腔,啊啊啊。」 这下,队列的人少了两个,刚好排上刚来的阮墨和红漓。 「想玩么?」阮墨笑道:「我想带你来这个,但万一把我的小鱼吓哭怎么办。」 「……我看上去就这么弱不禁风么?」红漓扯着阮墨上了水上过山车,学着别人绑上安全带。 是的,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受了。 阮墨委婉换了种说法:「不是,风的话应该没问题。」 红漓:…… 他觉得,他有必要抢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害羞不代表胆小,如果连玩具都不敢坐,锦鲤和咸鱼有什么差别? 。 过山车缓缓启动,清凉的水流击打在管道,凉丝丝溅在脸上,消退了一点紧张的感觉。 当然,这点场面对于阮墨来说,一点都不紧张,他甚至还找到了相机的位置,拉着红漓一起剪刀手合影。 车速越来越慢,逐渐攀顶,带着众人身处高空,地面上的游客都成了花里胡哨的泳装小点。 阮墨轻轻拉住他的手,「如果怕就叫出来,很爽的。」 红漓探头向下看了一眼,表情淡定,「才这点高度,比起泳裤来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刚落,过山车就如离弦之箭冲下高坡,近乎90度的悬空直角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不少来找刺激的妹子当场就失声尖叫。 「啊啊!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带着水意的凉风擦脸而过,红漓面不改色,任由他的长髮迎风飞舞,享受着脱离引力的失重感,漂亮的眼眸眯成弧。 这个大玩具,还挺有意思。 过山车急转迂迴,落在水面,激起漫天壮观的水幕。 阳光在此处弯折,一道朦胧的彩虹昙花一现,美不胜收。 「好漂亮。」阮墨低声赞嘆,轻吻烙在他的指尖。 红漓扬手撑开一个极薄的水盾,将所有激流和水珠挡在盾外。 你比彩虹更漂亮。 他温柔回望,左手握拳,像是想要留住少年唇角的余温。 。 这批游客显然比上一波要胆小,嗷嗷叫着吼了一路,坐在最后排的两人,没有被过山车吓到,反而要被前面的18个游客给喊聋了。 「救命救命,我的妈呀!」 「撞、撞上去了!」 「老公,你醒醒,儿子还在看着你呢!」 各种奇怪的叫声,伴随着的是被相机忠实拍出的爆笑画面。 一大片惊恐扭曲的表情中,后排抱着膀子有说有笑的两人仿佛成了异类。 每张照片都很帅,阮墨干脆不选了,叫工作人员全部保存,回头一起洗。 「接下来还玩什么?」红漓跃跃欲试,一点也没有刚出更衣室的害羞样。 他已经完全被这种新奇的游戏勾起了兴趣,当然更重要的是,b市沿海,妹子个个新潮前卫,在只能穿泳装的水上乐园更是打扮清凉,无形中帮他分摊了很多被围观的压力。 阮墨道:「你想玩什么,这里有地图。」 排版可爱的地图摊平,各种惊险刺激的水上项目应接不暇。 红漓巡视一圈,一指浪涌池,「我们去这里看看吧,我还没有去海边玩过海浪。」 他是湖中小鱼,没有成精之前,不能入海,会被海水咸死的。 先在这人工海浪玩一玩,有空一定要去趟海边。 「好。」 两人十指交错,牢牢将对方牵在手中。 第38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8 蓝绿色的海浪溅起点点白花, 最靠近鼓风机的地方, 甚至可以将人摆上两米的浪尖。 他们没有用救生圈, 只露出半个肩膀, 任由深水区的海浪翻涌, 一波一波将他们拍入水底。 清凉的水扑面而来。 阮墨闭上眼睛, 手中牵着的红漓忽然挣脱, 不知被海浪冲到了哪。 「?」阮墨潜入水底,没见到人,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的鱼呢? 水底的光不算暗, 阮墨只看到一个影子极快的掠过身边,伸手去捞,连根头髮都没碰到。 ……你这是想玩了吧。 阮墨想笑, 唇角溢出两团水泡, 修长的四肢在水中摆过优雅的弧度,跟随着他的影子去捉。 捞到是不可能捞到的, 只是一晃眼, 他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水压带着体重, 一下沉到了池底。 细腻的沙子蹭着他白皙的背, 泡在水里的红漓像是来到了主场, 不轻不重的挠了下挑眉的他,黑髮少年立即吐出一串水泡,伸手去拽他的长髮。 淘气。 阮墨瞥了他一眼, 想去水面唿吸, 被红漓拽住,带他游向最靠前的地方。 一波蓄力已久的浪潮推来,两人瞬间被推出七八米远,阮墨几乎在水里打了个滚,已经憋气到了极限。 男人的唇凑了上来,阮墨下意识吮过他渡来的氧气,被揽着腰,随波逐流在浪尖,在被抛飞和淹没间挣扎,享受着不同于失重的别样快-感。 「好玩吗?」 他听见自己耳边传来红漓有磁性的声音,在水中显得朦胧清脆,带着一点兴奋的感觉。
第69页 阮墨不能说话,学着他的样子挠回去,红漓没什么反应,又给他渡了一口气。 「现在轮到你吸我了。」他享受着这种,被他完全依赖的状态,带着他在水底飘来盪去,一口一口替他换气,感受着他的柔软,嘴角上扬。 两人已经在水里泡了四五分钟了。 ……我们就不能正常的,愉快的玩水么,一定要搞得这么引人注目? 阮墨正想吐槽,一旁的救生员扑通一下就蹦进水里,笔直的冲着两人游了过来。 「你们两人不要动,叔叔这就来救你们!」 救生员大叔喊着,正打算把两人拽出水面,就看到那个长头髮的在水里瞅他一眼,揽着短髮的腰,哧熘一下游的没影了。 「……???」 我靠,你们两个年轻人,秀恩爱用的着这么刺激的吗? 真是世风日下,呸呸呸。 。 穿着比基尼的伪娘小哥举着自拍杆,在浪涌池旁美滋滋的摆poss。 他是某平台有名的伪娘主播,此时正在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聊的不亦乐乎。 忽然,他凭藉着对镜头的敏感度,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个人,一直在鬼鬼祟祟的往这边拍。 水上乐园拍照的游客并不少,但像他这样全程绷着脸,从头到脚写满了可疑的人,好像就他一个。 「这是在干什么?」 好奇心爆表的小哥嘟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举着自拍杆凑过去,发现他举着相机一直在追寻着什么人。 接着,这个举着相机的人忽然愣住,把画面放到最大,绕了几个圈子一脸懵比。 「人呢?」他喃喃自语,匆匆收了相机跑了。 伪娘小哥眨巴眨巴眼,「这要是没有故事,我直播把自己假髮吃了。」 [你可拉倒吧,上个月欠的滑鼠还没吃呢] [我也觉得有情况,主播注意安全,说不定这是个变态跟踪狂] [我赌一包辣条,这是个尾随痴汉] 「你们不要吵,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伪娘小哥双眼冒出正义的火苗,摸摸自己36a的平胸,跟着这个奇怪的人横穿了半个水上乐园,直到来到一处林间凉亭。 「跟了我们这么久,还没有拍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伪娘小哥认出来,这是早上试衣间里的那对基佬。 「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个游客。」 那个偷拍的人还在嘴硬,下一秒,强作镇静的声音忽然拔高,「把相机还给我!」 伪娘小哥从树后冒出个头,眼睁睁看着那个红髮黑眸的帅哥,面无表情的信手一拈,拳头大的数位相机裂成了八瓣。 我靠,好大的力气啊。 伪娘小哥打了个哆嗦,把自己自动带入那个倒霉的相机,背后发凉。 黑髮少年微微一笑,表情和气,伸手拍了拍相机的主人,「回去告诉李海,我不喜欢在约会时被人打扰。等小鱼玩够了,我会去找他算帐的。」 偷拍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伪娘小哥吞了口口水,缩回脑袋,自拍杆抖个不停,完全不敢吱声。 哪怕是隔着一棵树,他都感觉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扫过来,像是两道雷射,能把他拦腰切断。 阮墨轻轻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他,带着身旁的人走了。 「接下来去哪,还是先吃点东西?」 「都行。」离了水的红漓又变得腼腆,很不自在的双手环胸,仿佛这样就会被人看到的少一些。 「那先去买瓶水,再去看海豚表演。」 「好。」 两人走远,伪娘小哥这才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发了十条微博也没有缓解自己的激动。 ——— 辛雨已经好久没有回宿舍了,陆佳琪发微信问: [今天我帮你答到被导师发现了,你快点回来。] 她随手向上一翻,一连十几条聊天记录都是自己发的,辛雨一直没有回信。 自从她说自己家人重病以后,整个人就仿佛人间蒸发。 马上就要月考了,辛雨的家境本来就不好,头上有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全靠着自己半工半读,这才把学业撑下来。 挂科再补考的话,不但耽误她去做暑假工,补考费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陆佳琪的回忆。 她点开一看,是辛雨发来的,说要约她在银座西餐厅见面。 [你怎么会在那里,那里好贵的,随便吃一顿就要好几千啊。] 辛雨没有直言,只是又说了一个见面时间。 陆佳琪感觉不太对劲,打过去两个电话都被挂断。 她开始有点慌了,打电话给阮墨,没有回应。 各种不好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出现,又被一一否决。 陆佳琪问室友,「辛雨让我一个人去银座,也不接我电话,我怎么感觉她怪怪的?」 正在追韩剧的室友从上铺探出了头,不以为然,「你脑补太多了吧,他让你去餐厅,也不一定是为了请你吃饭。说不定就是心情不好,让你去陪她看看风景。」 银座西餐厅位于b市最高的大厦,一到晚上灯火辉煌,从上方俯视整个城市,能一直看到海平线的日落。 另一个室友道:「辛雨家人不是重病么,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和他关系最好,还是去劝劝她吧。」
第70页 是这样吗? 陆佳琪勉强放下心,捏着包包出门了。 「师傅,我去银座大厦。」 陆佳琪坐在后座,两旁的门忽然上锁,开车的师傅压低帽檐,一个急转向,将她带离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祥的预感得到验证,陆佳琪拍着车窗大声唿救,街道旁的行人却没有一个看向她。 这辆车子经过改造,外面根本听不到一点声音! …… 时间退回两个小时前。 私家侦探连滚带爬的跑出水上乐园,坚决果断的退掉了这笔单,向李海完整转述了俩人的话,顺便拿出了相机的发-票。 李海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得特别好,甚至对于这个据说很牛逼的私家侦探一张照片都没带回来的行为,一点都不生气,连一点惊讶这感觉都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李海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目光闪动,忽然对辛雨说道:「帮我把陆佳琪约出来。」 「你要做什么?」辛雨道:「不会是想用她反过来威胁阮墨他们吧,能有用?」 李海打断了他的问询,没好气道;「让你约你就约,管那么多干什么。」 辛雨没再说话,笑意有些淡了,垂眸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 从水上游乐园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大暗。 红漓擦干他柔顺的长髮,一旁的阮墨翻了下手机,舒展的眉宇逐渐紧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拨了两个电话,无人接听,脸色有点差,转而打给了辛雨——是他为了以防万一找陆佳琪要的。 短暂的停顿后,电话被接听。 「喂,哪位?」辛雨好像在一个极吵的地方,闹笑和欢唿声不绝于耳,不用细听他就分辨出来,这是在ktv或者夜店。 「陆佳琪在哪。」 李海果然还是如他记忆中的阴险,在他这里讨不到便宜,干脆去找一个软柿子捏。 「你在说什么,我没太听懂。」辛雨打着哈哈,敷衍道:「我今天约了她来银座,结果她放我鸽子,我也在找她呢。」 「听不懂就算了,不要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阮墨果断挂了电话,转而问系统道:「系统,能找到她的位置么?」 「……需要花点时间和因果点。」系统顿了顿道:「为什么,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每次都要插手她们的人生轨迹,这不是你救一次两次可以解决的问题,这是她们命里该发生的。」 阮墨沉默了下。 「因为我是个男人。」 第39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39 脏乱的房间, 几束聚光灯枪强打在她身上, 将她窈窕莹白的身段全然曝光。 几架相机咔嚓不停, 将她半遮半掩的艷丽风光全然拍下, 间歇带着粗俗不堪的牢骚。 「这妞真够劲儿, 要不咱干脆趁现在……」 「疯了吧你, 拍完照片赶紧走了, 最近查的严,接完这单先去避避风头。」 「tm的,白挨一顿抓, 晦气!」 这人说着,调节了绳索,将陆佳琪摆成更加不堪的姿势。 ……已经够了。 陆佳琪顶着被打肿的半张脸, 眼睛哭肿, 神色一片麻木。 她做错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她为什么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任性的以为辛雨是个好人? 这就是她愚蠢的代价吗? 拍完了照片, 李海的走狗迅速撤走, 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给她留下。 计程车绝尘而去, 在这片无人的郊外, 天色渐晚。 不知过了多久, 陆佳琪立起身子, 木着脸披上自己的外套,没有拿回自己的手机,光着脚走出这片废弃的厂房。 碎石划伤了她的脚掌, 她白皙的小腿被杂草割破, 留下细小的血痕。 陆佳琪没有回头,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影单薄,在这渺渺天地间,脆弱的像一抹微风。 她走到了一条河边,尚未开发完毕的河水不算清澈,却足以照出她现在的样子。 她没有犹豫,就这样跳了下去。 ——— 阮墨放下手臂,「不好意思,我不打车了。」 不等司机有什么反应,他就拉着红漓,折身走进小巷,抄了近路去某私立医院。 系统:「喂,不是吧你,你这是要和陆佳琪未来的对象抢戏啊。」 阮墨没有理它,抛出问题:「陆佳琪向我求助过,我去找李海的麻烦,不算违背了世界意志吧。」 系统思考了一下:「大概是不算的。」 「那就没问题了。」 阮墨不是这个位面的人,他不能主动干涉世界进程,否则就会引起更强的反弹,比如在第一个位面中,因他打赢了几场战役后,提前几年上战场的emp脉冲飞弹。 但在第二个位面中,迪安为他主动放弃了征服西大陆,最终让亚噹噹上了西大陆之王,他却没有遭到位面的排斥。 这就是因为,改变歷史的主推力是迪安和亚当,阮墨是被动参与。 所以,在陆佳琪没有向他求助前,阮墨再不爽也不能把李海怎么样,否则就会引起位面排斥,各种霉运接连光临,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现实版的死神来了。
第71页 一块豆腐从16楼掉下来砸死你,真的不只是幻想。 …… 中央空调唿唿的吹着,不算太冷,李海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翻看着手上的组图,戏虐的笑着,幻想陆佳琪哭着求他原谅的画面,表情狠戾。 他只是轻微中风,躺了两天以后已经轻松不少,估计再吃几天苦不拉叽的中药就能出院,回去c市修养。 不过在这之前,陆佳琪这女骗子一定要解决掉。 李海又打了个喷嚏,按下唿叫器,「不知道病患中风了,空调开这么冷!」 想起自己是如何中风的,他的表情又难看几分。 「那阮墨怎么这么邪门,脑子也是进水了,都他妈没地方住了,还有心情出去耍,有病吧!」 他关上手机又打开,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翻了个身子,疑惑道:「那天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没事儿把右手石膏锤断干什么?」 一个声音悠悠的从背后传来,那笑里藏刀的声线叫他整个后背凉了半边。 「因为你傻呀。」 门没开,窗没开,哪来的声音! 李海打了个哆嗦,惊恐的回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我操,见鬼了?」 无人回应,李海感觉自己的被拍了一下肩膀,力道不重,刚好是他受伤的地方。 「谁,不要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李海色厉内荏的叫着,疯狂按着唿叫器,医生和护士却始终没有过来。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幽幽嘆息,「笨蛋,没有看见唿叫器被我玩坏了么?」 砰的一声,李海头顶的白帜灯瞬间爆炸,细碎的玻璃渣溅落一地,在他冷汗遍布的脸上划出两道血痕。 空调的冷风骤然开到最大,冰冷的温度令人窒息。病房被黑暗笼罩,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变成令人胆寒的猩红。 「你是人还是鬼!出来,别装了,我看到你了!!」 李海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扑向房门,不过十数米的距离,他却仿佛再也爬不到尽头,狠命地扑向门把手,怎么拧都打不开这道没上锁的门。 又是那道熟悉的冷笑声。 没人回应他的说话,李海却感觉背后的寒气越来越浓郁。忽然,他来不及穿鞋的脚掌碰到一团湿意,他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却只看到,猩红月光的照射下,病房洁白的地板上,汇聚起一大片浓郁的血腥! 「啊啊啊啊!!!」 李海终于想起来,那天他是为什么自己敲断了右手的石膏。 这个阮墨和红漓,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鬼啊!!!! 李海吓到失声,声带紧绷发苦,只能无力的抽搐着身子,发出赫赫的声音。 他扶住门把的手无力垂下,直挺挺的翻了个白眼,就要昏倒。 李海瘫倒在地,抖如糠筛,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天花板上有一对红到令人胆裂魂飞的眼眸。 以及耳边悠悠迴荡着的,带着三分寒意的笑音。 「这可是你自找的。」 ——— 李海被吓破了胆,精神错乱,几乎变成了精神病。 他虽然倒下了,但之前已经全款安排好了走狗们的任务,是以第二天,关于陆佳琪的艷照和她援-交公主的流言蜚语,依旧传遍了b市大学。 阮墨从系统那里知道了,陆佳琪此刻在她深情男配的别墅中,暂且放下心来,没有去管后续的事情。 他已经做的够多了,远远超出了位面对他的容忍度,这两天有些倒霉,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两人从原先的出租屋搬走,忙活了一天,在城郊一处临海的小区找到了房子。 什么都很合适,就是房租太贵了,一个月要上万。 「阮墨,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住了,房租太贵。」红漓扯了扯他,眼神带着内疚,「都是我没用,应该第一次就把李海解决掉,害你丢了工作……」 小鱼的思想觉悟真高,我是不是要鼓励一下他? 阮墨放下行李,脸颊一抬,就得到红漓一个湿软的亲吻。 他顺势拥住他,「别担心,我还是能养活你的。」 干爽的香味混着灵力,叫红漓抱上了就不捨得撒手,他犹豫了一下,「刚刚那个星探,真的不用理吗?」 不久前,一个顺着微博来的星探缠上了红漓,口绽莲花想要诱拐他去某某娱乐公司签约,并允诺了他各种条件,诱人之极。 「小鱼,不要理他,你的性格在娱乐圈根本活不下去。」 红漓闷闷的应了一声,鼻尖埋在他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可是我想养你。」 他说得认真,环住阮墨的手臂又紧了一圈,声音低沉,「阮墨,我好喜欢你,不想让你因为我受委屈。」 告白仍在继续。 一向害羞的红漓像是豁出去了,扯过阮墨的手指放在自己心房,心脏砰砰跳着,带着灼人的余温。 他扳过阮墨的下巴,颤抖着吻上,学着少年教他的样子,舌尖胡乱的探索,吻到他唿吸急促,控制不住的迎合,满面潮红。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他每说一句,就用身子轻轻撞一下少年,这是他们锦鲤的求偶方式,阮墨看懂了,温玉般的黑眸里闪烁着细碎的情浓。 他抱住忐忑的红漓,理了理他凌乱的长髮,在红漓期待的目光中,咬了下唇,横他一眼。
第72页 「现在才喜欢我,你也太迟钝了吧。」 「……」红漓白皙的俊脸泛红,更紧的抱住他,眨巴着红眸,眼神羞涩,「那你同不同意,你如果不同意,我,我就……」 阮墨:「就如何?」 红漓回答的耿直又认真:「我就……把你绑架到山里,藏起来,再不让你向外跑了。」 你这么如实告诉我,搞得我好心动,拒绝你算了。 「……」阮墨到底没捨得打击他,迎上他紧张的目光,笑着点头,「我也喜欢你。」 他踮起脚尖,轻轻回吻。 两道一样俊美的身影热切相拥,微风穿过他的长髮,将两人轻颤的身子环绕,最是多情。 红漓沉醉在心上人的百般温情中,两人一路从玄关吻到卧房,气息交融,情难自禁。 阮墨修长的十指探向他,迂迴轻抚,撩拨出战慄的火苗。 「等……等一下。」 红漓睫羽轻颤,克制地拥住他,俊脸通红,声音仿如蚊咛,「现在还不可以。」 阮墨茫然的视线汇聚,脸颊带着情动的难耐,「嗯?」 「现在还不可以……」 红漓重复,一脚急剎车稳稳停在悬崖边,没敢看阮墨诧异的目光。 「一个月,给我一个月,我…不会让你等很久!」 第40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40 一节嫩绿的黄瓜被削了皮, 松松拍成段, 淋上油醋, 混着蒜泥一起拌成凉菜。 刀光飞舞, 贴着阮墨白皙的指尖, 番茄被迅速肢解, 变成几片撒了糖的椭圆。 不要问他为什么全是凉菜。 已经搬来小半个月了, 违背了世界意志,差点把李海吓成神经病,导致耽误了陆佳琪和男配培养感情的下场就是—— 他碰哪儿, 哪儿就要炸! 犹记得他刚搬来第一天,拉开冰箱想要炒顿大餐,boom的一声, 保险公司就赔了他5万损失费…… 然后, 新租房子里的电器,仿佛摇身一变成了各种嘎嘣脆, 只要被他碰到一点, 马上就精分成炸-弹, 拼上自己性命, 也要试图和阮墨同归于尽。 一天至少一个的频率, 保险公司直接就报警了。 「110吗, 这儿有个骗保的!」 …… 机智如阮墨,在了解了世界意志的报復手段后,用最快的速度让物业停了他厨房的天然气。 这样虽然避免了烧掉一栋楼的悲剧, 但是, 他已经吃了半个月的凉菜了! 三道小菜装盘,今天晚餐没发生任何意外,难道他的霉运已经到此为止了吗? 阮墨扬了扬眉,刚这样想着,新买的菜刀手柄莫名折断,他一抬手,刀锋泛着寒光刷一下擦着他耳朵飞过,差点就把他脖子给削断。 「……」阮墨淡定地拈掉脸颊上的断髮,从地上捡起菜刀,冷水一冲放到案板旁。 倒霉不是病,凶起来要人命。 他忍。 。 黄瓜番茄萝蔔皮蛋,外加红漓超爱吃的肉包。 阮墨夹起一筷凉菜,轻嚼慢咽,支着脑袋看向旁边的红漓,「小鱼,休息一下,你已经修炼很久了。」 红漓垂眸打坐,黑髮随意披在肩后,喉结动了动,一粒汗珠顺着他侧脸滑落。 他不能休息,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的,错过了那天,又要等十年。 阮墨见他不动,放下包子,沖他吹了口气。 清甜的气息混着一股精纯的灵气,红漓唿吸一窒,呛了一下,睁开眼睛。 「……天黑了么?」红漓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脸红,磨磨蹭蹭坐在阮墨对面,闷头吃饭。 「是啊,又要麻烦你了。」 「……」 阮墨不能碰电器。 紧接着到来的第一个问题——他怎么洗澡? 要知道,就算你长得再帅,在这大夏天的超过三天不洗澡……不提也罢。 。 黑髮少年乖巧蹲坐在浴缸,下巴枕在手臂,侧脸看着唿吸急促的红漓。 「我、我要开始了。」 红漓的眼神不由自主飘到天花板去,他法诀一掐,指尖盪出温热的水,潺潺淌进瓷白的浴缸,温度适中,引得少年发出一声喟嘆。 「好舒服,再多点。」阮墨眼底闪过坏笑,嗓音低沉,懒洋洋的语调意有所指,惹得红漓双颊绯红,整个鱼都不好了。 他听话的加大了灵力的输送,温暖的水流沁湿了少年的黑髮,软趴趴粘在脸颊,他牛乳般的肌肤泡了热水,更显瑰丽,配上他雾蒙蒙带着笑意的黑眸,像是入口即化的提拉米苏,甜腻可人。 「……」红漓喉结滚动,克制的闭上眼睛,不敢多看,摸索着丢到浴缸里一团入浴剂,将一池水染成朦胧的绿,这才松了口气。 「我、我出去了。」他扭头便走,忽然被拽住了长发,僵在原地。 阮墨:「小鱼,你多久没洗澡了。」 「……」红漓道:「我不用洗的。」 阮墨咬了下唇,笑了一声:「小鱼,邋遢的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 然后,阮墨眼睁睁看着他后退一步,又一步,背对着自己,后仰着变成一阵白烟。
第73页 衣服飘然落地,一条通体碧红的小锦鲤落入浴缸,像是被入浴剂呛了一嗓子,吐出一串泡泡,钻到了离阮墨最远的角落。 阮墨抚额:「……你给我过来。」 小红鲤磨磨蹭蹭游了过来,背对着阮墨,一下被他捏住尾巴,倒提在空中,和阮墨尴尬对视。 阮墨:「……我是长得有多丑,你都不忍心看一眼?」 小红鲤扭了扭身子,仿佛在说不。 「给我变成人形,立刻,马上。」阮墨有些生气了,漂亮的黑眸瞪着它,用力戳了戳它肚子。 这个不解风情的傢伙,气死他算了。 系统,他对我真的有85的好感,你在逗我吗? 系统吐槽:「虽然我也不太信,但这大概也许真的是真的。」 。 红漓挣脱他的指尖,落入水中一圈涟漪,慢慢变成人形,直起身子,耳根通红。 ……这傢伙,仿佛那天的表白透支了未来十年的胆量一样。就,再也没有好好和他相处过! 刚陷入热恋就戛然而止,这委屈的感觉堪比一口没吃的哈根达斯摔进了泥巴里。 「亲我。」阮墨抿唇,兇巴巴地瞪着他。 红漓飞快地回眸看了他一眼,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表情羞涩,摇头。 阮墨眼皮跳了跳,张口就是一句经典三连,「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红漓急忙道:「不是。」 他似是想要解释什么,刚张口就卡壳了,面庞热的简直能煎鸡蛋。 他、他要怎么解释,没到发情期……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行,坚决不能说,打死他也不能说,杀了他也不能说,说出来还不如让他去死。 这关乎到尊严,他也是要面子的呀。 一双手臂缠上他的腰,动作虽然轻慢温柔,手臂主人的语气却叫他后背一寒。 「小鱼。」阮墨下巴搭在他的肩膀,语带威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气得我想上了你…」 红漓浑身一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终于开腔:「等我,还有两周。」 他转脸看着阮墨,剔透的红眸燃烧着不比他少的情-欲,略显阴柔的俊脸带着克制,哑声吻上他,胸膛炙热。 「到时候,你想几次都行。」 ——— 六月底,b市的天空乌云浓密,翻滚出道道闷雷。风捲起枝桠的裙摆,沙沙抖落蝉鸣。 失踪一个月的陆佳琪高调返校,墨镜风衣脸色白皙,长发烫染成酒红色,坐在麦拿轮-p1限量超跑的后座,迈出她包裹在风衣短裤下修长的双腿。 两名保镖尾随她一路来到设计学院,自习室的门被推开,陆佳琪斜倚在门框上,冷漠的视线径直落在人群中,刀片一样锋利渗人。 「滚出来,不要让我动粗。」 她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粗鲁蹂-躏过,混有重金属的质感,和往日大相庭径,冷艷到极致。 这样强大的气场,震得一众往日的同学说不出话来。 辛雨有种不妙的感觉,强作镇定直视着她,露出一贯虚假的笑容。 「班长,帮我和老师请个假,谢谢你。」 陆佳琪冷笑着看着她装,直到她走到面前,忽然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力气之大,打得辛雨一个趔趄,一头撞到旁边的桌子上。 砰的一声,辛雨的额头顿时磕破,流出鲜红的血。 场面剎时一静,一直暗恋辛雨的班长立刻站起来,怒道:「陆佳琪,你这是干什么!」 「不要多管闲事,这女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陆佳琪揪住辛雨的短髮将她提起,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将她踹得缩成一团,几欲作呕。 有不明就里的同学来拦,被两个保镖牢牢挡在圈外。 辛雨哭着求饶,「陆佳琪,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承认那天是我叫你出去,才害你被人绑架,可你失踪了我也很着急,我也很担心你啊!」 源自同学的鄙夷视线,夹杂着妒忌和阴阳怪气的嘲讽,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要脸,自己去当小-姐不知惹到了谁,出了事还要迁怒自己闺蜜,人怎么能这么贱?」 「亏得辛雨还天天为她洗白,不惜因为她和人吵架,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呸!」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能碰到这种贱人?」 …… 「你不要太过分了!」看着暗恋的人被人折辱,班长双目喷火,隔着保镖的阻拦,指着陆佳琪的鼻子骂道:「你到底是不是人,连真心对你好的人都能这样羞辱,无耻,被绑架也是活该!」 被绑架也是活该。 听到这句话,陆佳琪的高跟鞋不紧不慢的从辛雨的肚子上,一步一步踩上她的脸,微微弯下身子,欣赏着她不甘又压抑的表情。 「好玩吗,你梦寐以求的权力,就被我握在掌中,就把你踩在脚底!」 辛雨瞳孔一缩,「你在说什么,佳琪你怎么了?」 「假装听不懂?」陆佳琪勾起红唇,摘下墨镜,向后一撩她妩媚的长髮,面上带笑,眼底寒冰,「真是好笑,有趣,这叫什么来着?」 她冷笑着做了总结,「大概就是,贱人有贱命吧。」 说着,她又踹了一脚辛雨,从容的理了理衣领,戴上墨镜。 「带上这女人,走。」
第74页 一旁被全程无视的班长咬牙切齿,「你要干什么,把她放下,这里是学校!」 陆佳琪顿住脚步,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沓资料,潇洒地扬手,撒了一教室。 「可怜,和我曾经一样眼瞎。」 第41章 我的男友是锦鲤41 暴雨倾盆而下, 遮天雨幕连点成线, 完全盖住阳光存在的痕迹。 海平线咆哮, 捲起滔滔浪涌, 张牙舞爪仿佛要撕破这片天。 天很暗, 暗如泼墨, 明明是接近正午, 却像来到了黎明前夕的永夜。 一个月的期限转瞬即逝,今天就是月底。 红漓站在阳台,表情肃穆, 一层极淡的水盾环绕周身,将这天灾一样的暴雨完全隔绝。 狂风吹来,他长发飘扬, 最后看了一眼屋内酣睡的黑髮少年, 目光眷恋。 好梦,我很快回来。 红漓脚踏围栏, 纵身一跃变回真身, 一尾通体碧红的锦鲤周身泛着极淡的红光, 摆动鱼尾, 直冲上低压的乌云, 靠着直觉拼命游向太阳的方向。 十年一次, 龙门开启! …… 雷电滚滚,带着可怖的大毁灭,几次擦过它单薄的身子, 留下不可磨灭的黑色划痕。 这是天威, 也是阻止它进化最强的阻力。 云层的下围,无数颜色各异的通灵锦鲤游向云河,它们熙攘成群,聚成一道七彩芒带,试图冲破雷电的阻拦,游入云河! 轰轰轰 雷劫光华大盛,像是被这群不自量力的精怪激怒,云层滚动,降下一道磨盘粗大,噼山断海的炙热雷光! 大片锦鲤哀嚎着被扫落,护体水盾瞬间化为齑粉,鳞片暗淡,伴着浓烟坠落云端。 它们有的是和红漓一样初通灵识的小妖,有的是早已成精百年的得道大妖,此时却在这一视同仁的雷劫中,统统重伤,错失这次鱼跃龙门的机会! 红漓精神紧绷,使出浑身力气游向云河,他努力避开大流,绕了一些远路,只求雷电少关注他一些,不要叫他还未摸进云河,就被无情扫落。 他不能被淘汰。 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轰隆—— 更加密集的电网落下,近乎是擦着他的鳍划过,力道万钧,且快且毒,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更多的通灵锦鲤从天际坠落,红漓来不及查看他鳍上的伤口,拼了命地鱼跃,终于冲破下层云海,游入云河! 这只是开始。 泼墨一样漆黑的云层被冲破,红漓鱼尾摇摆,抓紧时间继续前进。 雨还在下,桌球击打在它单薄的护身的水盾上,打得他摇摇欲坠,疲惫不堪。 接天的雨幕阻碍了他的视线,云海中的水流像是刀片和坚冰,又冷又利,只是置身其中,他受伤的鳞片就开始结冰,寒气宛如附骨之蛆,每分每秒都叫他煎熬在炼狱。 更多的通灵锦鲤灵气不济,在前进中冻成冰雕,从云河的河道中轰然坠落,失去进化的机会。 好冷。 红漓牙关打颤,眼前似乎笼罩上层层雾霭,他听力衰退,摆动的尾巴逐渐僵硬,整个身体笼上寒霜,眼看就要步入那些淘汰者的后尘。 只能……到这里吗? 红漓绝望地看了一眼云海的尽头,金色的拱门仙气飘渺,若隐若现在万里之外,从他这近乎起点的位置,只能看到一点极淡的金光。 他艰难地前游,红色鳞片冻出青紫的血液,连流都流不出身体,在一瞬间化为冰凌,利刃一样返割裂了他的身体。 每一次滑行都像在刀山上曼舞。 红漓步履艰辛,不过游出百米的距离,浑身上下便再无一块好肉。 「回去吧孩子,你再游下去会死的。」 一条金色锦鲤好言相劝,「下次再来,你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 红漓没有力气回话,艰难地摆尾,用行动证明自己的选择。 他不能回头。 他还年轻,可以再活百年千年……可他的阮墨,却只有几十年的时光。 每一秒都是如此珍贵,决不能浪费。 一抹极淡的金色灵力涌入红漓的体内,是那条金色锦鲤借他的体温。 「回去吧。」它又劝,「我看你天资聪慧,只要多修炼个几百年,再来一定会成功的。」 红漓摇了摇头,趁着这抹余温还在,抓紧时间又游向前了一点点。 冰棱融化了几分,露出他伤痕遍布的身躯,随着他的摆尾前行,更多鲜血流出,将这一小片云河染成悽美的红。 金色锦鲤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听劝,你就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么?」 红漓顿了顿,声音极轻。 「我的妻子在家等我。」 「我爱他。」 ——— 阮墨勐然从幻境中惊醒。 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莫名感到心慌。 「小鱼为什么要用幻境困住我?」阮墨喃喃自语,四下环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他的人。 「系统,红漓去哪了?」 系统犹豫了一下,如实相告:「他去跃龙门了。」 「你说什么?」阮墨瞳孔紧缩,一下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不把我电醒,他疯了吧!这才修行几年,直接就去挑战最终关,会被电死的!」
第75页 原世界线里,红漓可是又在人间修炼了百年,直到妖丹大成,才一鼓作气跃了龙门,成功进化为东方神龙。 现在他才刚从山里出世一个月啊。 就算有他给予的几分功德护身,根本不够看的行不行! 系统反驳道:「喂,还不是你整天撩他,他才出此下策想去搏一搏,你这会儿怨我干什么。」 阮墨简直想把这系统暴打一顿。 「我撩他是想让他别这么害羞,稍微主动点!有你这卖假药的在,哪里用他真的这么拼呀。」 这傻鱼,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 系统额了一声,声音有点弱了,「他是天选之子,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 「……怎么可能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年一次的龙门日,有多少通灵锦鲤直接就被电死、累死、冻死了!」 系统看着陷入暴走的阮墨,果断闭上了嘴巴,在心里小声bb:真不知道是谁,刚把人家买回来的时候,还想往鱼缸里投敌敌畏来着。 你这个善变的男人。 。 阮墨在屋里烦躁地转了一圈,摸出一身雨衣,沉着脸推开房门。 系统大惊:「卧槽,你想干什么?」 阮墨:「去海里捞鱼。」 「你别闹,就你这倒霉催的运气,现在这天气出门,就是在被雷噼和被水淹中选一种死法。」 阮墨眼角抽搐,没好气道:「说不定是被你烦死,你能不能闭嘴?」 「不能。」 一人一系统说着就要吵起来,见阮墨披上雨衣就往外沖,系统大惊失色,黑色电弧滋滋通了阮墨一身,叫他黑髮根根倒竖,眼睛都要给电绿了。 阮墨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眼前一片星星点灯,舌头麻了半截,咳嗽两嗓子,吐出一口黑烟。 「你、这、坑系统,总、有一天我要拆了你……」 「那你很棒棒哦。」 。 阮墨挣扎着要爬起来,窗台的方向却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是重物坠地,间歇夹杂着野兽肺腑间传出的虎豹雷音。 整个楼层都随着这砰的一声,抖了三抖。 邻居家的小孩好奇望过来,瞬间惊呆,嗷一嗓子激动得声音都走形了。 「妈妈、妈妈!我看见龙了!」 龙? 阮墨心脏漏跳一拍,勉强支起身子,回眸转身,正对住阳台上那双深情不寿的眼眸。 「红漓!」 哪怕是这双眼睛,从艷红变成了尊贵霸气的金,中间多出一道野性的兽瞳,阮墨也瞬间分辨出来,这就是他鱼跃龙门的恋人! 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阮墨错愕又震惊,不知从哪生出来几分力气,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蹒跚冲上阳台,一下扑到红漓身上。 「你这傻鱼,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大雨瞬间浇湿了阮墨的短髮,湿哒哒黏在脸颊,冰冷流淌过他的眼角,混入一点温热的微光。 红漓没有说话,他实在太累了,新生的一身鳞片还沾着鱼身时的紫血,脆弱包裹住他十数米长的龙身,金光暗淡。 他温柔地舔了下阮墨的俊脸,眸底闪过一丝疲惫,闭上眼睛,金光乍现间变成人形,就这样累瘫在恋人的怀中,睡死过去。 阮墨稳稳接住他的身子,刚想回屋,隔壁阳台玻璃上,邻居家七岁的小男孩瞪圆了眼睛,新奇无比地和他对视。 「妈妈,快来看啊!龙变成人了,他就是动画片里的小龙人吗?!」 他框框砸着玻璃,终于引起了自己妈妈的注意,只见一个家庭妇女拿着扫把走过来,怒气沖沖地撸起袖子,「动画片,就知道看动画片,我看你是看动画片看傻了,需要报个奥数班冷静一下!」 小男孩委屈道:「可是我真的看见了……」 他指着阳台让妈妈看,正好就让这位母亲看到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浑身湿透,抱住一个没穿衣服的长髮「妹子」,匆匆忙忙拉开阳台落地窗,遁跑。 年轻的妈妈立刻捂住自己儿子的眼睛,涨红了脸道:「把你刚刚看到的画面全部忘掉,忘掉!」 小男孩疑惑:「怎么了妈妈?」 「都是幻觉,你什么都没看见,那里也什么都没有,懂不懂?」 「……啊?」 第42章 (倒v结束)我的男友是锦鲤 变成龙的红漓变沉了。 原本纤细的骨骼宽大不少, 肌肉也更加结实, 被阮墨抗在身上, 仿佛一团烈焰, 身上的雨珠迅速蒸发, 重新变得干燥柔软。 阮墨将他放在床上, 脱下湿透的衬衣, 砰砰乱跳的心脏重新冷静下来,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龙变得这么热,以后怎么拿来当冰袋用啊。 系统咔吧一下, 仿佛被呛到,「你能不能有点儿追求,这可是龙啊, 比你的破空调重要多了!赶紧麻熘把他办了, 发挥一下你的业务能力ok?」 阮墨吐槽,你这个不赚钱的系统, 知不知道冷气费很贵的, 他很快就要变成无产阶级了行不行。 系统声音颤抖:「下次一定给你强一下智力……」 怎么一点都不着调呢! 。 一边说着, 阮墨将脱下来的湿衣服拧干,
第76页 丢进了厕所, 没敢去碰洗衣机。 他换了睡衣回到床边, 有些不敢置信的戳了戳红漓,心情是感动里带着一点惊奇。 身为一个地道的华夏人,阮墨对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龙抱有无限大的好奇。他咬了下唇, 伸手摸上红漓丰神俊逸的侧脸。 这是……龙颜? 手不受控制地揉了一把, 触感细腻,带着几不可查的水意,舒服! 阮墨眯起眼睛,手掌下移,一路摸到他线条分明的……龙腹? 八块腹肌乖巧地并列,小腹两侧的人鱼线也好看得要命,不,不只是好看,摸起来也平滑如玉,又暖又酥。 阮墨吞了口口水,无视掉系统对他忽然花痴的嘲讽,脸颊泛起好看的酡红,绕过他不可说的地方,抓了一把红漓弹性良好的……龙腿? 不对,这好像是龙爪。 也不对,龙爪似乎是脚,那他现在摸的是哪里?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阮墨太久,他顿了顿,松开自己开始颤抖的咸猪手,改去撸了一把……龙鬃。 也就是他乌黑顺滑的长髮,长长一缕缠在指尖,比最贵的绸缎蚕丝还要柔滑,任你弯折成各种曲线,略一撒手,剎时弹成原本的弧形。 这发质……走在路上要被洗髮水公司抢着聘成代言人吧。 阮墨走神了一秒钟,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忽然就被床上的男人握住了手腕。 「……你在干什么?」红漓哑着嗓子问,淡金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和宠溺。 此情此景,和阮墨第一天抓到偷吸他的小鱼刚好对调。 然而阮墨可比他脸皮厚多了,顺势亲了一下红漓的手,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在撸龙啊。」 红漓睫毛颤了颤,龙脸微红,起身把他抱到怀里,使劲蹭了蹭。 「叫你撸个够,好么?」 他炙热的唿吸撒在少年颈窝,一下一下,烫的他心软,眼底晃过一层水光。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这个傻龙,竟然敢不告诉我,偷偷一个人去拼命,真是欠收拾。」 阮墨抱怨着,锤了两下红漓的后背,没用多大力气,却引来红漓痛苦的闷哼。 「没事吧,你受伤了?」 他紧张起来,将红漓轻轻推倒,想要翻过他的身子,好好检查下哪里有问题。 「我没事。」红漓阻止他的动作,「新生的身体有些弱,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他说着,俊俏的脸颊忽然红了个彻底,默不作声地抱住阮墨,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虽然他的身体还没恢復,但如果他想要的话…… 该给的力还是可以很到位的! 。 阮墨蹙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想要说点什么,瞬间被红漓捂上了嘴巴。 「?」 迎上阮墨欲说还休的视线,红漓眨了下眼睛,狼狈地又捂上了他的眼帘。 严实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过他的大掌。 「不要看我。」他声音轻颤,带着一点涩意,「也不要叫我……我,我会紧张。」 说着,阮墨就被翻了个身,正对着冷冰冰的床柱。 等等,安全带他还没系好,不要这样忽然开车! 他张口欲言,被男人捂住唇,不叫他多说。 肩膀传来温软的触感,是他不安分的唇舌。红漓的声音含煳不清,提前示警,「可能,会有一点难受,痛的话就喊停。」 阮墨闭上眼睛,睫毛刷过他的掌心,轻柔中带着一点磨人,这是比痒更加让人迫不及待的,心动的滋味。 红漓挨上来,亲密摩挲,撩得少年腰软心累,整个身子就像泡在温泉,泛起一层瑰丽的粉。 这感觉太让人慾罢不能。 像瘾,更像情毒。 少年到底是没忍住,小巧的下巴扬起,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 「求你!」不要这么温柔。 …… 雨停了。 窗几透过灿烂的阳光。 夏季的骄阳穿透空中的水雾,带着微凉的热度,将热情相拥的两人,身子拉出一点剪影。 浅浅的影子翻来覆去,缠绵起伏,一人纤长的髮丝如瀑般垂落,捲起被单的呻-吟,与另一影子融为一体,彼此不分。 空气中的湿意像是被蒸发,两人将这间屋子的温度点燃,陪他们一起攀登到顶点,混着声声不明深意的嘆息,在纠缠和追逐间抵死方休。 太多,也太充实。 阮墨的腿都在抖,他急促地喘息,想要挥拳把他捶开,又担心打的他痛了,改为抓住红漓的长髮,用力一揪。 「你……休息一下吧,红漓。」阮墨声音沙哑,却得到男人更加用力的反馈,叫他吃痛,又有些快意,咬着下唇哼了一声,抓住他长发的右手顿时松开。 红漓抱紧他,眼神兴奋,动作不停。 「不用休息,我可以的。」他摇头,亲了亲少年的耳垂,吻去他的细汗,「你如果累了……可以躺着不用动。」 阮墨:…… 这是躺着不用动就能解决的问题么? 他的鱼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了? 阮墨勉强一笑,按捺住喉头涌动的低喘,「小…龙,休息下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然而,无往不利的「好吃的」在今天忽然就失效了。
第77页 红漓恋恋不捨地亲了下他,耿直道:「真的不用休息,要不你睡一会,我不动。」 说着,他扬起一抹羞涩的笑,真的就抱住少年,直直地躺下了。 「……你好体贴哦。」阮墨赞许地撸了一把龙鬃,软声问道:「那能不能请小龙同志,把您的大宝贝放到它该呆的地方?」 「!」 红漓红着脸捂住他的唇,声音里透着心虚,「别说话,休息。」 「……」 良久,他极低地小声道:「这里就是它应该呆的地方……」 ——— 雪花般的文件落了一地。 上面印的不是别的,正是辛雨和李海网恋一年的微信帐目往来。 其实。 不止是李海一人,包括大学三年来辛雨是如何用陆佳琪照片和人网恋,如何借用各种名义向网恋对象借钱,求礼物,又如何自导自演和他们分手,一一对应着转帐来往的是辛雨的网银购物明细。 受害人员从李海增加到全国各省十余位家境不错的青年。 涉案金额高达二十余万。 「不可能!辛雨那么善良可爱,怎么会去骗人!」 班长捧着这些证据尤自不信,叫喊着这是伪造的,一路从学校追到了法院。 不出一个月,这起轰动b市的女大学生诈骗案在市人民法院开庭。 原告人不是陆佳琪,而是李海的父亲以及一干受害者。 法庭上。 李父情绪激动,恨不得当庭打死这个害他独生儿子的罪魁祸首。 「就是你这个骗子,害得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精神错乱,一到晚上就大喊大叫,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贱人!还我儿子!」 辛雨冷笑一声,「你儿子是个什么腌臜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早晚要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玩意,能在医院里多活这么久,还算他赚到了。」 法官三敲法槌,声音严厉,「肃静!请原告回到原告席!」 「被告人辛雨,你对起诉书指控你的罪行有什么要说的?」 她表情冷漠,和以往娇弱可怜的模样截然不同,「没有,我认罪。」 观审席上的班长,紧握的双拳无力垂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辛雨,只觉得遍体生寒。 法官刚想继续问询,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泪流满面地喊道:「雨妮,你快说不是你啊,法官大人,我是她的妈妈,是我叫她多补贴下家里,她才去骗人的,都是我的错,我来替她坐牢!」 辛雨身子一僵,闭上眼睛没有回头,更大声地喊道:「我认罪,是我骗了李海的钱,也是我吓得他半身不遂的,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法官皱眉,「请与本案无关人员保持肃静!」 辛母不顾法警的阻拦,老泪纵横,鬓角斑白华发凌乱,「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只疼弟弟不疼你,你一向最乖,如果不是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告诉你!」 她没有说完,被法警强制带离了庭审现场,唯有一旁听了全程的班长,仿佛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攥着拳头,双目含泪,黯然咬牙。 辛雨对起诉书上她的罪行供认不讳,一口咬定都是她的自主行为,没有任何人的主观诱导。 她的辩护律师嘆息着合上了文件。 「本院认为,被告人辛雨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他人钱财数额巨大,并因口角纷争导致被害人李海五级伤残,其行为触犯了《刑法》。应当以诈骗罪、故意伤害罪追求其刑事责任!」 三声法槌落下,这个二十一岁的女大学生,数罪併罚,被当庭宣判有期徒刑六年,无缓刑。 第43章 红漓x阮墨·完 私人游轮上, 一抹窈窕的身影斜倚着窗边, 她托着半杯红酒, 目光微醺, 酒红色的长髮披散在背后, 随风扬起一点落寞的弧度。 陆佳琪看着夕阳的方向, 若有所思, 直到被男人细心披上一件外衣,这才回神。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好听,和人一样总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陆佳琪垂眸, 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是疲惫,「辛雨为什么说,是他把李海气成五级伤残的?」 她那么圆滑的人, 怎么可能在还需要李海时把人得罪死了。 李家并没有掌握直接的证据, 能证明这件事是她做的。 如果辛雨拒不认罪,这次诉讼的结果顶多只能判她有期三年, 甚至还可以争取到缓刑。 究竟是为了什么? 男人拥住她, 轻吻下她馨香的长髮, 道:「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么?」 她是有一个答案, 但是这太出人意料, 乃至于令她感觉荒唐。 陆佳琪闭上眼,一个黑髮少年的身影忽然映入她的脑海。 公子如墨,暖如阳, 世无双。 树影斑驳, 他笑容清爽。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你,就能让人感觉到暖入心脾的温柔。 三人初遇的那天,也是辛雨三年来第一次对陆佳琪发脾气的那天。 难道真是……这样么? 她无言,恍惚间酒杯倾斜,醇香的红酒飘扬入海,忽然溅起些许细碎气泡。
第78页 忽然。 一个人影浮上海面,随意摘掉潜水镜,冲着陆佳琪勾起唇角,语气带着淡淡的惊喜,「佳琪,好久不见。」 阮墨? 这样离奇的出场方式,陆佳琪一下有些懵了,一身冷傲的气场登时散尽,回话的语气简直像是面对家访班主任的小学生。 「小、小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她男票的私人沙滩么? 。 阮墨淡定道:「嗯……和我男朋友出来玩,一不小心游得远了。」 陆佳琪咔嚓捏断酒杯,噎了一下:「你说什么,男朋友?」 接着,又一道人影从海中浮起,他将湿透的长髮拨向脑后,露出如画眉眼。睫羽轻启间,一双带着王者气息的金色瞳孔,瞬间将他闭眼时的迤逦美感冲破成碎片。 美人出水不要太美,但陆佳琪和她的男友,却不由齐刷刷看向几公里外的海岸,又看了看红漓,表情懵逼。 这是水深百米的浅海区吧,这人不穿潜水服游过来真的??? 陆佳琪的男友犹豫了一下,丢下去一条救生绳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尬笑一声夸道:「这位小哥……美瞳真帅,一起上来坐会吧,我听我家佳琪经常提起你们。」 「谢谢。」红漓点头致谢,俯首在阮墨耳边说了什么。 阮墨挑眉一笑,沖陆佳琪挥手告别,「佳琪,我们就不上去坐了,还要赶路,有事微信找我。」 他停顿一下,语气透着调侃,「不过现在,大概也用不上叫我了。」 说着,他重新戴上潜水镜,冲着陆佳琪摆手道别,优雅地俯冲入海,不见踪影。 陆佳琪再没有那股冷艷霸道的气势,遇到旧友的她手无足措,被男友宠溺地环住腰,眸底尽是一片感激的泪花。 她来不及擦泪,冲着尚能看见背影的两人大喊,「谢谢你小哥哥,谢谢!」 她哭着笑了,被身旁的男人嘆息着拥到怀里,心疼又无奈,「佳琪,我要吃醋了,你都没有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过话。」 陆佳琪的眼妆有些花,死憋着不哭出声,狠狠抱住他,死命的捶着他的背。 「打死你,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坏东西!」 ——— 淡淡的水盾隔绝了深海水压。 两人越潜越深,温凉的海水逐渐升温,竟然到达了30摄氏度,哪怕阮墨穿着潜水服,都感觉到一阵暖意。 「我们这是要去海底热泉?」阮墨问,感觉自己游得太慢,干脆让红漓背着他,自己揽住男人的脖子,好奇地四处张望。 「嗯,有东西给你。」红漓轻轻摆动四肢,腰杆挺直,方便阮墨感觉更舒服。 海水逐渐变成漂亮的钻蓝。 红漓神龙的气息扩散,具有一定智慧的大型食肉动物纷纷避而远之,唯有一些毫无攻击力的软萌小鱼,会好奇地跟上来围观两人。 它们成群结队,鱼眼瞪得浑圆,吐着泡泡的小表情仿佛在问,这俩是什么东西? 阮墨玩心大起,做了个张口咬鱼的动作,这些小东西顿时打了个哆嗦,作鸟兽散。 不等他笑,红漓就将他抱到胸前,柔声道:「到了。」 热泉从不远处的海底石缝中滚滚而出,将周围一带的水温传导成令人舒适的温度。 大片珊瑚繁茂可人,成团成簇覆满岩石,随着穿透海面的阳光折射出缤纷梦幻的微光。 海草摇曳,鱼蟹在其中追逐打闹,还有从不知哪里飘来的水母,摇摇摆摆从两人头顶飘过,看见阮墨了,还想上来蜇他一蜇。 biu 红漓挥手弹出一股水流,这只没长眼色的水母立即翻滚着飞出百米远,转着圈儿地跑了。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阮墨好笑的问他,「难道是你想来一次海底y?」 红漓羞涩地撇开视线,抱紧了他,喉结滚动,「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今天带你来是有别的事。」 「嗯?」阮墨手开始不安分地撸龙,表面上却是一副正经的样子,「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搞得这么神秘。」 红漓眯起眼睛,享受着他的安抚,食指拇指併拢吹了一声分贝极高的口哨。 海底顿时喧嚣起来,一个又一个深埋在泥土中的百年老蚌瑟瑟发抖地钻出来,围拢两人排排站好,一副挨宰的模样。 红漓又吹了一声口哨,它们争先恐后的开口,噗噗吐了一地诺大的东珠。 泛着彩光的东珠圆润饱满,每一颗都至少有硬币的直径,老蚌们吐出自己这珍藏多年的宝珠,顿时一个个像死了娘,垂头丧气,闭上嘴巴不动了。 阮墨随意拈起一颗,左手抛右手,右手又抛左手,百无聊赖的让这千金难求的东珠在指尖穿梭,看着红漓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忍俊不尽。 「你这是,在交自己的工资本吗?」阮墨哭笑不得,摘下潜水面具,揽住红漓的脖颈亲了一口,叫男人立即克制不住地翘起唇角,忍着脸红亲了回去。 「我说了要养你的。」红漓贪婪吻过他的唇舌,一寸一寸尝遍了他的柔软,直到心猿意马,才克制地眯起眼睛,松开对他的钳制。 海底y、海底y、海底y…… 他满脑子蠢蠢欲-动的念头,全部透过金眸倒映了出来,被阮墨捕捉,没好气给了他一巴掌。 「想什么好事呢,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第79页 他打在红漓后腰,力道有些大,但对于肉身恢復巅峰,皮糙肉厚的红漓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舒服。 红漓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酥麻的感觉,在心里想道,那就回家再做,他一点都不挑地方,真的。 他这样想着,顿时又开心起来,帮着阮墨捡起这一地价值连城的东珠,偷偷又亲了他好多下,心满意足。 两人相携离开,老蚌们脚底抹油熘得飞快,这一处美轮美奂的热泉珊瑚海顿时又回归寂静,依旧唯美如画。 …… 交了工资本的红漓,晚上表现的格外底气十足。 衣炔纷飞,混着被他们随意丢在床上的东珠滚了一地。 灯光不亮。 阮墨却照例被他用黑布蒙住了眼睛,只能用触觉和听觉来感受男人的位置。 他被一点点推向床尾,又折了个方向,一寸一寸回到床头。 晶莹的汗珠滚过肌肤,内敛光华,落在人眼中竟比一旁奶白的东珠还要迷人耀眼。 红漓不饮自醉,恨不得揉化了他,极尽温柔地占有和爱怜,明明不是被压的那个,俊朗如画的五官却浮现叫人心折的悦目表情,如哀似泣,偏又美的惊人。 阮墨被蒙上眼睛,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唿吸急促,整个人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起伏眩晕,都已经冷颤连连,却要顾及小攻薄嫩的脸皮,不得哀叫。 「呜。」他发出闷哼,纤长十指绞在一起,被迫向前一步,挨着墙壁,无处可逃。 男人炙热的手臂缠来,像是想要帮他再调整下方向,阮墨按住他,终于忍不住,低声求饶。 「不行了…休息10分钟!」 想他一个被强化过两次身体的人,都吃不消龙族的充沛体力,系统你敢再和我说一遍,红漓是个弱攻?! 强到没朋友好吗! 红漓有些心疼地停下,帮他擦汗,反倒是系统开始碎碎念叨,「休息什么,你知不知道好感度都99了,能不能敬业一点,坚持一下很难吗?」 你行你上,不行别bb。 阮墨一把扯掉眼前的黑布,哆嗦着想要爬开,谁知身体一僵,然后手脚就不听使唤了。 系统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上就我上。」 等等,你想做什么?我靠靠靠靠,住手啊混蛋! 阮墨哀嚎一嗓子,眼睁睁看着系统接管了他的身体,一把将红漓推倒,拿着黑布就繫到了他眼上。 「墨?」红漓疑惑地去拽,被他按住手腕,有点不太敢动弹,「怎么了?」 「没什么,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东西。」 阮墨低笑,慢条斯理地,坐下了。 「!」 红漓倒吸一口冷气,昂首想要起身,又被他按回原处,急的额头见汗,粘着一簇长发,却不敢违抗恋人的指挥。 「不许动。」 阮墨的声音近在耳畔,含住他的耳垂,带着几分叫他不敢多想的陌生,每一个字都令人心肝战慄。 「好好享受就行……哈。」 「!!!」 ——(略虐↓不建议食用)—— 光阴飞逝,白驹过隙。 阮墨在这个位面足足呆了一百五十年。 他从少年变成青年,一步一步走向衰老,被红漓寻来的天材地宝吊住性命,却最终也没有走脱那个结局。 最后那天,他躺在轮椅上,被红漓推到海边。他隽秀的容貌被灵草保留,唯有浓密的头髮已经全白,松软地贴在脸旁,略显枯涩。 他的双眼蒙上一层极淡的膜,已经看不太清风景了,但笑容却还是温暖如初。 「漓。」 他低声唿唤,洒脱中带着一丝不舍,面对大海,轻声道:「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的知道么?」 红漓没有说话,握紧了轮椅的推把,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目光哀伤。 「不要任性。」阮墨嘆息,「你还能活很久很久,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 两滴热泪划过红漓的下巴,滴答溅落在阮墨的肩头。 「再让我摸下我的龙。」阮墨扬手,男人立刻跪在他旁边,将自己的脸凑到他掌心,无声怮哭。 阮墨的动作很慢,从他的下巴,到直挺的鼻樑,再到挂着泪的睫毛,轻轻捧住他的侧颜,颤抖着烙下一个吻。 「红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风中残烛,眼见着就要变成一抹残烟。 「我走了,你保重……」 阮墨轻轻闭上眼睛,软倒在他的肩头。 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唿吸。 红漓抱着恋人逐渐冰凉的身体,泪流不止,却忽然眼神坚毅,露出一个解脱的笑。 他一掌拍向自己丹田,震碎了自己的内丹,唇角溢出鲜血,就这样跪在沙滩上,死死搂着阮墨,等待着涨潮的海水淹没了他们的身子,捲去两人存在的一切痕迹。 「我不要自己活。」 红漓将脸埋入他冰凉的胸膛,长发飞舞,金眸黯淡。 「我要和你一起轮迴,找到你,生生世世!」 第44章 冷酷睿智攻x黑化病娇受 c市蓝蜘蛛地下研究所。 这里是所有异能者的噩梦。 通体漆黑的运输车越过重重门禁, 开车的研究所警卫模样阴冷, 体格健硕。他下车刷脸, 走动间虎虎生风。
第80页 虹膜指纹一一确认, 用于实验体进出的研究所侧门打开。 50公分厚的合金门徐徐上升, 通道并不幽暗, 却依旧仿佛那择人而食的野兽, 运输车开进这野兽的口腔,合金门关闭,吱呀的动静恰似这钢铁野兽的渗人冷笑。 砰 运输车门打开, 一个特制囚笼被送上运输带。 这囚笼又矮又小,材质是熔点高达5000摄氏度,延展性极高, 甚至在绝对零度中也能保证钢铁的十倍坚固程度的u金属。 一个纤瘦的黑髮少年蜷缩在囚笼里, 蓝白相间的囚服略显宽大罩在他身上,沾满了鲜血。他像是昏迷了, 乃至于被人这样大力丢上传送带, 都没有令他有任何反应。 「这就是上头花了大价钱, 从m分部弄来的【自愈】异能者?」 警卫面无表情回答:「是他, 编号000。」 一个实验助手用压杆挑起少年的衣服, 动作粗鲁, 目光不带有任何情绪地打量,像是在摆弄什么小白鼠,翻查一遍, 冷笑一声。 「呵, 组织找了十几年才找到的【自愈】,被m分部攥在手里一年半,屁也没研究出来。废物就是废物,再给他们一年半时间,也纯属耽误实验进程。」 任务目标送达,警卫没有理会这个神经质的助手,迳自离开。 助手点开检测仪器,传送带打开,黑髮少年躺在囚笼里穿过一处窗口,机器却忽然发出了警报声。 「携带有金属?」 助理皱了皱眉,用压杆拨开少年的手臂,却看见他颈间被u钢材特制的抑能环牢牢禁锢,提示灯是绿色,证明了这个000号此时异能完全被压制。 他不禁有点愤怒,破口大骂,「m分部的人都是傻b么,用抑能环锁住000号的【自愈】异能,还怎么拿他做实验?」 他抱怨着,一把抓住少年的脖颈,扯到囚笼边,用一次性密匙打开了他的抑能环,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行了,接下来的检测可能有点残酷。」 助理嘴上说着残酷,眼中却闪过令人毛骨悚然的亮光,他收手,衣袖却忽然被拽住,原来是囚笼里的黑髮少年醒过来了,正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普通实验体的惊恐。 「醒了?」助理自言自语,露出残忍的笑,「醒了更好,看着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异能者被实验折磨到发疯,可是这研究所里唯一的乐子了。」 他病态地笑着,对这个没有进攻能力的【自愈】异能者毫不畏惧。 「好遗憾。」黑髮少年扬起唇角,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这一年半里,敢给我解开这个的人,好像都熟了。」 什么? 不等这个助手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这个在他眼中毫无攻击力的000号一把拽过他的袖子,纤细的手上划过大片黑色电芒,刺啦一声印到他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助手四肢战慄,被电得口吐白沫,皮肤迅速变红变黑,不出三秒钟的时间,挣扎着化为一截焦炭。 警报声骤然响起,乌泱乌泱刺得人耳膜生疼。 黑髮少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在囚笼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没再去管那个煳了的助理。 。 催眠气体从墙壁中溢出,阮墨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睡了过去。 系统道:「喂,你的心可真大呀,刚来研究所第一天就杀人,不怕被实验助手玩死?」 「呵,那个人太欠揍了,我没忍住。」 阮墨微笑,语气诚恳认真,「反正这些实验助手都是被蓝蜘蛛洗脑的狂热信徒,不能算是人类范畴了,杀了就杀了吧。」 他是蓝蜘蛛苦寻多年,唯一找到的【自愈】异能者,他们还指望着从自己身上找到永生的秘密,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虽然,他不过是用了因果点修復了身体,黑色雷电也是从系统那借来的,就算蓝蜘蛛把他拆成纳米颗粒,也提取不出一点点有用的细胞。 睡意涌上眼帘,阮墨陷入昏睡前不由想起,那些在m分部生不如死的异能实验体,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 ——— 地下研究所中心,c市的蓝蜘蛛分部再次为他吵翻了天。 一周前,000号即将到来的消息席捲c分部,几个完全被蓝蜘蛛洗脑的博士抢破了头,纷纷拍胸脯表示把000号交给自己,不出x月一定能为组织研究出永生的秘密。 一番唇枪舌战和冷嘲热讽,邪恶的生物博士们差一点把会议室掀飞,最终这个000号研究权暂归贾博士所有,会议解散。 然而。 一周后的今天,也就是000号杀人事件发生不到一个小时。 依旧是上周的座位,依旧是上周的生物学博士们,依旧是泼妇掐架的姿态,只是这次争先恐后的话题变成了:如何把000号这个极度危险的实验体送到其他人手上。 「000号这么危险,摘了抑能环怎么做实验?等着他把c分部炸翻么?」 「不然呢,给他戴上抑能环他就成了普通人,你想从一个普通人身上研究出永生药剂?」 「不戴抑能环他就是个人型炸-药桶,你告诉我怎么把他塞进检测仪里?你当检测仪都是塑料做的么,绝缘体?」
第81页 「贾博士,上周你抢000号实验权的时候都要疯了,这会儿怎么变了副脸,听说可能送命就怂了?」 贾博士的秃头气的冒烟,「上周和我抢得最凶的就是你,现在我放弃000号实验权,第二个轮到的就是你,送你了,不谢!」 「我手上还有复制人实验,分不出来小组研究这个课题,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 ***郁推了推金边眼镜,默不作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心中不耐,面上却看不出来什么。 常年的实验室生活使他皮肤染上病态的苍白,他很高,白大褂解开扣子,风衣一样垂在身体两侧,更显得他腿长如松。 ***郁闭上眼睛,揉揉额角,紧拧的眉峰有些疲惫,眼下是失眠的青黑。 他从d市被绑架来已经快两个月了,蓝蜘蛛还未给他派发研究任务,只是不停派人给他洗脑,试图让他也加入这个反人类的邪恶组织。 无聊。 闹剧一样的争吵还在继续。 c先生显然也有些不耐烦,指尖不停敲着桌子,俨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几位博士感觉到气氛失常,纷纷闭上嘴巴,坐在座椅上,不再吭声。 「讨论完了?」c面无表情道:「谁来接这个项目?」 场面针落可闻,无人回应。 c眼底浮现一抹杀气,强制按捺住,握着枪柄的手紧了又松,到底是没有拿这些组织重视的科研人员怎么样。 「【永生】项目不限制完成时间,只要接手的人能拿出各个阶段里程碑式进展报告,组织将不予超时惩罚。」 「进展报告包括理论报告,不强制要求试验成果。」 「【永生】项目为sss级研究实验,所有实验需求仪器和资源优先开放,上不封顶。」 一连三项宽松条款,会议室又是一阵骚动,但无论那些博士如何眼红,只要一想起000号惊人的破坏力,和解开他抑能环的下场,纷纷像是据了嘴的葫芦,一个字也憋不出。 c眼底的杀气越发浓郁,牙齿咬破了舌尖,勉强用血腥压制住他杀人的欲-望。 正当场面陷入僵持时,一个毫无情感波动的男声从角落传来。 ***郁推了下金丝眼镜,冷静道:「如果接收了【永生】项目,其它研究项目还需要参与么?」 c肯定地说:「不需要。」 闻言,其余博士躲得更远了。不参与别的研究项目,就代表对组织0贡献,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和一个无法研究的试验体中彼此折磨,那是傻b才会做的事! ***郁迅速权衡利弊,沉声道:「这个项目我接了。」 c有些意外,看着这个被giga society鑑定为智商198的华国生物学博士,警告道:「孙博士,如果你是想藉此机会拖延时间的话,那还是算了吧。组织是不会养闲人,哪怕你是稀缺的高智商人才,一年之内没有对组织作出任何贡献,依旧会被强制抹杀。」 ***郁目光淡淡,语气从容,对于c的威胁视若无睹,仿佛他才是这个会议室的主人。 「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次。」他神色淡然,在其余噤若寒蝉的博士中,格外引人注目。「000号给我,一年内让你看到成果。」 …… 阮墨迷迷煳煳的睡着,说是睡着,却还可以隐约感觉到周围的环境。 一个新的抑能环,项圈一样套在了他的脖颈上,下手的实验助理像是故意要他难受,挑了个小一号的拴着他,让他唿吸都觉得费劲。 栓完之后还踹了他一脚,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不会是夸他可爱的话。 一针蓝色的液体被推入他的血管,在m分部待过一年半的阮墨知道,这是精神毒素,用来麻痹他全身的精神,方便进行一些体检。 这处地下研究所极大,一路颠簸,他被推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一个独立实验室。 「行了,你们出去。」 一个低沉冷静的男声响起,阮墨努力撑起眼皮,挣扎半天也才眯起一条缝。 白到刺眼的灯光晃得他头晕,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髮男人背着他,站姿沉稳,有条不紊指挥实验助理们出去。 「孙博士,000号很危险,你一个人能完成对他的体检吗?」 孙博士,他就是天选之子***郁。 短髮男人侧着脸,这个角度有仪器挡着,阮墨只能看到他稜角分明的下巴。 他像是推了下眼镜,指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在灯光的照射下蒙着白光,让人不自觉就会联想到金属、冰凌、冷玉或发条。总归是一切让人感觉到精密又冰冷的东西。 「我不喜欢让我重复发号施令的弱智,你可以走了。」 那个助手露出羞恼的表情,「你说什么?」 ***郁没再说话,目光似乎带着怜悯,指了指助理的大脑,摇头走了。 。 随着一群助理的离开,研究室重归寂静,唯有冰冷的仪器还在工作,红红绿绿的指示灯引人不安。 ***郁走到阮墨身边,打开了异能波动检测仪。 囚笼中的000号纤瘦可怜,隽秀的眉头紧锁,像是一只处在暴走边缘的野猫。只是看着他沾满鲜血的实验服,和无时无刻不紧绷的嵴樑,***郁就大致猜得出在m分部的一年半,他都经歷了什么。 「醒了就睁开眼。」
第82页 精神毒素的时间差不多过了。 野猫般的少年眼睫抖了抖,缓缓睁开,带着三分妖异七分疏离,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一个邪气四溢的笑。 他清俊的脸庞上,右眼向下三分处印着黑色条纹码,条纹码的左端是三个机械的0,冰冷刺目。 「……孙博士?」阮墨看着他,微微偏头,做出乖顺的样子。 「这个东西勒得我好难受,帮我解开好不好?」他扯开衣领,露出精巧的锁骨,下巴懒洋洋搭在囚笼栏杆上,指着抑能环,怎么看都是温顺无害的模样。 ***郁镜片闪过冷光,不为所动地看着他,「我要给你体检,你老老实实配合就行,不要试图反抗,会很疼。」 他扬了扬手上的遥控器——只需轻轻一按,抑能环内置针尖刺出,精神毒素立即就能注入少年的脖颈。而若是按红色按钮,就会瞬间爆炸,炸断000号纤细的脖子。 黑髮少年眨了下眼,莫名地笑了一声,「如果是你亲自给我体检,我是不会反抗的。」 这样乖巧的语气,和监控里那个谈笑间杀人的暴躁实验体简直是两个人。 ***郁没有理他,一次性密匙打开囚笼,来到一旁的异能检测仪,冷声命令道:「进去躺着。」 白色的仪器宽大冰冷,中空的部分有一个人形凹槽,阮墨一脚踹开囚笼的门,扯了扯衣领,「我脱了?」 不等男人回答,阮墨自顾自扯掉脏兮兮的实验服,苍白的身子完全暴-露在实验室的灯光下,只穿着贴身内裤,熟练的钻进了异能检测仪。 舱门关上,蓝色的光幕笼罩在少年身上。不多时,一份与普通人无异的体检报告单呈现在屏幕上,让***郁皱了皱眉。 异能活跃因子:0 检测仪里的黑髮少年敲了敲透明的舱门,依旧挂着乖顺的笑容,「孙博士,帮我把抑能环摘了吧,你这样折腾是没有用的。」 ***郁无视他,指尖滑动翻看着其它数据,对着这份平平无奇的报告,敏锐感觉到有些不对。 各项数据都太平均,平均到像是假的。 不等他细想,000号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舱门,传出各种奇怪的噪音,打断他思路。 阮墨在无聊地用额头敲玻璃。 ***郁推了下眼镜,打开舱门,声音依旧冷漠的像是冰块,「去那边躺着。」 採样床,六个u金属特制的钢铁套索牢不可破,可以将实验体牢牢禁锢在上面,任人宰割。 「不去,我讨厌那个床。」 他说着,背过身子捂住耳朵,躺在异能检测仪中,不出来了。 。 ***郁拉舱门,没有拉动,里面的黑髮少年挑衅般的堵着门,开始坐地起价。 「过去是不可能过去的,这个东西勒得我喘不过气,走不动了。」 他发牢骚,鼓了下脸,脸颊上长方形的000条码被撑成一个圆。 这样人畜无害的姿态,像是在撒娇,要摸肚肚的猫。 ***郁不为所动,看他一眼,摸出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摁下了。 细小的针尖直刺入阮墨的脖子,令人厌恶的麻痹感来袭,阮墨闷哼一声,软倒在舱内,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郁。 男人声音低沉,像是冬日接近冰点的川流,伸出的双臂结实有力,并不像一般科研人员那样拎不动刀的文弱样。 他弯下身子,挡住刺眼的灯光,在阮墨脸上投出逆光的剪影。 「收起你的小机灵,我习惯把命掌握在自己手上。」 ***郁拉开舱门,双臂穿过他的膝弯和颈后,挨着他的肌肤,连体温都是微凉细腻的触感。 他将阮墨抱到採样床上,一箱工具在旁铺开,针筒棉签刀片镊子无一不全,想必解剖一头牛也不是什么难事。 黑髮少年低笑,「孙博士,你我的命都不由自己,说不定我还比你高级点,毕竟科研人员随便杀随便有,【自愈】样本可就我这一个。」 ***郁将他四肢禁锢在採样床上,抽了他两管血静置一旁。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声音冷酷,含着内敛的自信,像是并不把自己被绑架的事放在眼里,不足挂齿一般。 ***郁拿过棉签,伸出两指,撑开阮墨的唇,收集一份上皮细胞。 「你是和他们不一样,长得帅一些。」阮墨笑的邪气,半是认真半开玩笑,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不怀好意,「就沖你这张脸,解开抑能环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郁没理会他的调侃,让採集床将他翻了个身子,内裤拨开。 然后,一根软管就这样戳了进去。 …… 第45章 别说话,吻我!45 全面体检报告, 精确分析到了阮墨的全部身体资料。 依旧是平常到再平常的数据, 只比普通人略强一点点, 怎么看都不像是异能者的指标。 ***郁若有所思, 食指摩挲着下巴, 放下这堆废纸, 目光挪到体检以后蔫儿了吧唧的阮墨身上。 他看过上午那个被电死的实验助手尸体, 000号黑色雷电异能之强,简直匪夷所思。 所以…… 「你是怎么做到的?」***郁饶有兴致的打量阮墨,像是看着一个新奇的玩具, 「掩盖自己真实身体数据,在戴着抑能环的情况下,难道是新型的异能?」
第83页 阮墨被囚在採样床上动弹不得, 沉浸在对软管的厌恶中, 兇巴巴觑他一眼,「我只有两个异能, 你在说什么呢?」 男人盯着他的表情, 像是确认了他没在说谎, 缓缓开口道:「所以, 是有什么东西在帮你遮掩?」 「!」 阮墨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眼光闪烁, 敷衍一笑,「你帮我解开抑能环,我这就告诉你。」 ***郁忽然靠过来, 身上带着极淡的古龙水香味。 他目光在阮墨和抑能环间巡视, 眼镜后专注又深邃的眼神像是能看破万物。 「别演了,你是谁?」 他问得认真,就像真的知道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这样强势和笃定,让被问的阮墨背后起了一层薄汗。 「我是谁?」黑髮少年病态的笑了一声,眼波流转,忽然抬头,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採样床的束缚,四肢被勒出淤青,刺目狰狞。 他成功咬到男人的衣领,向身后挺身,***郁收力不及,半个身子倒了下去,两只手狼狈地撑在少年耳边。 两人鼻尖挨着鼻尖,只需谁再主动向前一厘,立刻就能吻到对方。 危险的距离。 阮墨沖他吹了口气,语气轻佻,「我是你未来的老婆,哈。」 少年偏头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唇角邪恶的上扬,怎么看都是一副没在好好说话的样子。 「……」***郁果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推了下眼镜,直起身子,对他的调戏无动于衷,「你想装,我就陪你玩玩吧。希望你能装得久点,让这个游戏不要太无聊。」 。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用餐时间已到,实验助手推着一人份的营养晚餐进来,有鱼有菜米饭喷香,边上还放着一盒营养剂。 「孙博士,您的晚餐。」萧助手毕恭毕敬帮他摆好餐具,拿起一旁的营养剂,殷勤道:「孙博士,您慢用,000号由我来餵就行了。」 阮墨看着那盒营养剂,龇了下牙。 这东西他已经吃了一年半了,看见就想吐,酸不熘带点臭味,除了营养均衡饿不死人外没有任何口感和味道可言。 ***郁整理了下衣领,踱步走到一边坐下,慢条斯理用餐,好像连个目光都没再向这边看。 他走了,阮墨咬着下唇,眯着眼看着走向自己的萧助手。 萧助手捏着一管营养剂走过来,上下摇晃着像是在逗狗,「听说你杀了张助理,可以啊挺厉害。」 动弹不得的阮墨没有说话,懒洋洋地把头转开,皱了下鼻子,仿佛萧助手是团有异味的气。 「说话!」萧助手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从领口翻出一把手术刀,冷笑着在他脸上比划,「你的异能不是自愈么,我还没有见过,不然咱俩来试试?」 说着,他竟然毫不犹豫就伸出了手术刀,快准稳地捅向阮墨的脖子。 知道这些助手是变态,没想到这是个变态加疯子! 阮墨眼神一暗,扬头迎上他,精准咬住这把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划伤他的唇角,好险没把他气管给切断。 鲜血顺着少年白皙的侧脸流下,更加刺激了萧助手,他瞳孔紧缩,狞笑着又摸出一柄刀,径直捅向他的小腹! 砰 电光火石间,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捏着不锈钢筷子,稳稳架住萧助手的手术刀。 ***郁冷声呵斥:「滚!」 萧助手眼底的暴虐一闪而过,笑着回道:「孙博士,不过是个死不了的实验体,您言重了。」 ***郁看着他,表情带着淡淡的不屑,「是不是蓝蜘蛛听不懂人话的,都来当实验助手了。」 萧助手脸色一变,「你!」 见他不动,***郁冷笑一声,「有个智商格外低,还需要我说话重复三次。」 萧助手沉下脸,到底没敢拿***郁怎样,不怀好意瞪了一眼阮墨,推着餐车走了。 …… 实验室的大门被关上。 黑髮少年被割裂了唇角,鲜血将他的唇瓣染成瑰丽的红,还有一道顺着脸颊滴上採样床,在一片白色的实验室里格外瞩目。 阮墨有气无力道:「喂,把抑能环给我解开,我要疗伤。」 ***郁推了下眼镜,语气古井无波:「我说了,希望你能多装一会,这么快就露馅了?」 什么意思。 阮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眯起漂亮的凤眼,「你在说什么,什么露馅。」 ***郁从白大褂里摸出遥控器,眼神像是在关爱弱智,「这是我改造过的,新型抑能环。我刚刚把它手动关闭了,你的伤并没有好,【自愈】不是个被动异能么?」 这男人! 阮墨抿唇,伤口迅速併拢痊癒,皮笑肉不笑地解释:「【自愈】是一个主动异能,让你失望了。」 「原来是这样。」***郁头表示明白,按下遥控器的开关,一红一绿两个提示灯顿时熄灭。 「刚刚是骗你的,现在才是关上的状态。」他轻笑一声,托着下巴,眼神耐人寻味,「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受抑能环控制,让我来猜猜?」 「……」阮墨沉下脸色,眸底闪过一丝黑色电光,冷声道:「关上遥控器,不怕我电死你?」 黑髮少年周身飘了一层黑色静电,他微笑,漆黑的眼眸仿若黑洞,阴冷邪气。
第84页 然而他要挟的人没有感到害怕。 「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郁摩挲着下巴,右手按开遥控器,看着少年一身电光骤然消失,惊讶地扬眉道:「抱歉,刚刚第二句话也是骗你的,我并没有改良抑能环,所以原来不管雷电还是自愈,你都是可以自主控制,不受外界因素干扰的。」 这男人!! 阮墨眼皮一跳,露出比刚刚体检时更羞耻的表情,恶狠狠地看着他,眼底居然透露出一股倔强的屈辱。 ***郁淡淡地笑了一下,「果然是恼羞成怒了,有趣。」 「!」这种被智商碾压的屈辱感是怎么回事? 阮墨再维持不住淡定的表情,他脸颊浮起可疑的红晕,活像是被人打了两巴掌,他咔嚓挣脱掉u金属的束缚,从採样床上气唿唿来到囚笼边,一巴掌拍断笼锁,钻进去,不动了。 这是打算一点也不隐藏了,好一个自暴自弃。 ***郁眼睁睁看着他徒手掰断u金属,若有所思。 。 系统笑倒在意识海里,几乎打嗝,「哈哈哈哈哈我tm笑死,早跟你说要强化一下智力了,被羞辱了吧,被羞辱了吧!」 阮墨只想把这个坑系统嚼嚼咽了。 你住口,这个天选之子开挂了吧,这是正常人类的脑子吗? 套路,全是套路! 「不要解释了,你就是智商低!」系统笑的快死机了,「快求我,我就给你强智力,强到250怎么样?叫你回去用智商碾压他,分分钟教他做人。」 翻滚吧牛宝宝,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 黑髮少年缩在囚笼里,面对墙壁,依稀能看见他润红的耳根。 ***郁表情淡然,走到他身边,被少年狠狠瞪了一眼。 ***郁:「你等下再生气,还有事没有说完。」 阮墨一动不动。 ***郁:「……如果是因为我骗了你,我道歉。」 咔吧一声,囚笼的栏杆被少年捏断一根,握在手里,恨恨打了个结。 ***郁:「……你为什么要生气?」 阮墨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咬牙切齿,「你觉得我应该为什么生气?」 ***郁仔细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安慰道,「如果是感觉被我戏耍了,大可不必。因为……」他顿了顿,冲着少年的背影鼓励一笑,「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出现的,很正常。」 然后,男人就听见了000号关节活动的咔吧声。 怎么似乎更生气了? ***郁揉了揉额角,没想明白,干脆自顾自的往下讲了,「为什么要装作被控制的样子……为了接近我?如果你是异能特警的话,大可不必再掩饰…这个实验室里的监控权限都被我篡改了,蓝蜘蛛是勘查看不到真实画面的。」 阮墨抖了下耳朵,偏头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郁气,整个人已经病娇的不行不行了。 「没有否认,所以你不是异能特警。」***郁思索一下,排除掉几种不可能的情况,神色忽然有点迟疑。 「不被抑能环控制却要忍受他人的挑衅,被我揭穿了最大的秘密却对我没有杀气……」 阮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从冷静变成茫然,然后他推了推眼镜,不太利索地说出一句话。 「所以…你是真的,想要做我伴侣?」 第46章 别说话,吻我!46 ***郁的记忆力很好, 他像是整理书籤一样细细翻看了自己的记忆, 并没有在其中找到少年的影子。 两人在今天以前从没见过面。 阮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一直抓着那截u金属戳戳墙壁, 只给男人留下半截侧脸, 右脸上黑色的000号条纹码蒙上阴影, 和他的来歷一样成迷。 我是你未来的老婆, 呵。 ***郁反覆想着这句话,眼神变得有一点柔软,「你叫什么名字?」 被无视之。 ***郁抿唇, 脸上浮现少见的为难神色——自他从导师手下毕业,独自带领国家级科研项目后,已经很少碰到这样棘手的情况。 一个来歷不明, 脾气怪异, 可以徒手掰断u金属,不受抑能环限制的危险实验体。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辩证, ***郁都无法从逻辑上说服自己去相信他。 可是……他摸着自己的心, 竟有一点加速的心动。 就像是, 命中注定的感觉。 …… 阮墨面对着冷冰冰的墙壁, 花了很久时间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系统, 他现在对我好感多少?」 系统看了一眼, 咳嗽一声忍笑,「好感1。」 ……更想揍他了怎么办! 系统:「你忍住,他可禁不住你一拳头, 会漏气的。」 阮墨沾着血的唇角抽了抽, 忿忿打消了这个念头,做了个呲牙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他吃了一年半营养剂的胃,正在紧锣密鼓地向他抗议。 咕噜一声。 两人之间本就诡异的气氛,现在尴尬的简直能燃烧。 整个研究室里到处都是试剂的味道,难闻又刺鼻,唯有刚刚被助手推进来的那份单人晚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且越来越浓郁,仿佛近在耳边。
第85页 他的肚子叫的更凶了,阮墨只觉得有团空气在胃里翻来覆去地滚,让他可怜巴巴的胃缩成一团,带着淡淡的刺痛。 ***郁端着他的晚餐过来,默默递到少年身边。 「?」阮墨侧过脸去看他,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投餵的宠物,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糟。 黑髮少年的眼神兇狠,被瞪着的***郁依旧没被吓到,他重新拿过一个锁挂在笼门上,帮这没卵用的囚笼维持住了最后的面子。 「吃完以后记得告诉我名字。」 ***郁放下喷香的鱼和米饭,迳自走到一边去继续刚刚的试验。 他拿出一份静置后的血清,分成十分,不知向里添了什么试剂,飞速在试验记录上做了笔记,塞进一旁的co2培养箱中。 指节分明的大掌划过旋钮,男人操作流畅优雅,那些让人不明觉厉的大型机器到他手中都乖顺无比。他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创作,精准果决到人嘆为观止。 一个人来完成对阮墨的对照实验还是有些勉强,但***郁并不想让自己的实验室添太多出不可控的危险因素。 一连串流程花去了他两三个小时,***郁将最后一笔实验记录做好,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才来得及感觉到腹中空空,此时已经是接近九点。 他顺手拿过一旁的营养剂,两口灌下对付过去,没对这玩意惨绝人寰的味道发表任何意见,仿佛失去了味觉。 ***郁目光扫向一旁的囚笼,在看到被000号吃的光可鑑人的餐盘后,走过去问道:「吃完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阮墨背影一僵,极慢地转头,黑眸里像是带着点委屈,语气却还是兇巴巴像要打人,「干什么,又想套路我?」 「……不会。」***郁推了下眼镜,用非常正经的口吻说出了一句一点都不正经的话,「只是想知道我……未来老婆叫什么。」 。 黑髮少年抖了抖,一下抓住了栏杆,他先是飞快翘了下唇角,又像想起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脸色又臭下来。 「哼,竟然对好感度只有1的人都这么撩,我要爆-炸了,生气!」 他从栏杆里挥出小拳头,本来想用力捶一下男人,结果力道越来越轻,到底是怕把他给戳漏气了,拳头落在他裤子上时,只留下不轻不重一个梅花印。 「…………」轻微洁癖的***郁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揉揉额角,拿这个软硬不吃的000号彻底没了脾气,「你再冷静下,等不气的时候我再和你聊。」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12点。 科研狗们加班加点是常态,但***郁对蓝蜘蛛并没有尽忠职守的觉悟,象徵性劳动到12点,已经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郁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实验体——依旧是面向墙壁的修仙样。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从囚笼的缝隙里递过,放到少年身边。 「我走了,明天见。」 实验室厚厚的大门关上,唯有那些培养记录着阮墨细胞数据的仪器还在嗡嗡工作。 阮墨抖了抖耳朵,确定人已经走远了后,慢吞吞起身,将男人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身上,轻嗅一口。 成熟低调的古龙水味香味,充斥鼻腔,掩盖了周遭刺鼻的试剂味。 「哼,算你有一点点良心。」 黑髮少年喃喃低语,漂亮的凤眸浮现一点傲娇的笑意,又迅速收敛。他纤瘦的身子缩到白大衣里面,打了个滚,眯着眼睛睡过去了。 …… 凌晨三点,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从走廊一路到实验室门口。 一人身穿黑衣,刷卡打开实验室的门,阮墨唿吸平缓佯装睡着,默不作声地暗中观察。 来人手脚轻快,先是掏出一个机械干扰了监控成像,后立即闪身到阮墨身边,催眠喷雾两下轻喷,准备周到。 他多看了两眼阮墨身上的白衣,没怎么停留,迅速窜到无菌实验台前,开始翻看***郁的实验记录。 寂静的环境里唯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黑影皱眉沉思,耳畔忽然传来一声不带任何温度的冷笑。 「呵,你在做什么?」 「!」黑影一个哆嗦,挥拳就向身后打去,来人错身躲开,一只微凉纤细的手剎时掐住黑影的脖子,轻松将他离地提起。 「你看着我的眼睛。」阮墨眼中涌起涛涛暗涌,幻术发动,黑影如被重锤敲脑,瞬间就失去了抵抗之力,目光呆滞,手脚颤抖不停。 阮墨问:「你是谁,干什么来的?」 黑影呆呆道:「我是……贾博士派来偷看实验记录的。」 贾博士,那个聪明「绝顶」的生物博士。阮墨露出厌恶的表情,又问:「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试验很顺利,孙博士copy了数百份000号的dna细胞,正静置在不同温度培养基中,48小时后再加入p323号试剂去除……」 「……」阮墨眼皮跳了下,「说人话!」 黑影茫然地卡住,「就,很顺利。」 阮墨果断放弃了问试验,「你只看看,没有要带走的东西?」 黑影摇头。 阮墨又问:「那你明天晚上还来?」 黑影点头,补充道:「每天晚上都要来,详细记录孙博士的实验进度。」 阮墨挑眉,暗暗给贾博士记了一笔,毫不犹豫地伸手拽掉黑影的口罩。
第86页 趁着走廊微弱的灯光,萧助手那张欠揍的脸漏了出来。 啧,看这身板就眼熟,果然是你这个疯子。阮墨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踱步走回囚笼,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杀人灭口。 「把痕迹都收拾好走人,忘记我们刚刚的对话。」 ——— 一夜无梦。 早上六点,***郁迅速洗漱完毕,沾着冷水的面庞线条略显冷硬,依旧是一股冷酷睿智的书卷气。 他脚步匆匆来到实验室,目光在门锁上顿了顿,心中瞭然,刷卡开门。 000号显得格外精神,黑眸里是抑制不住的小得意,趴在笼边打招唿道:「早上好啊,孙博士。」 「嗯。」***郁点头,来到少年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三明治递给他,「昨天晚上睡得还好么?」 听到昨晚,000号勾了下唇,将三明治里的蔬菜扯出来丢掉,啃了一口含煳道:「昨天你的实验室来人了,你知道不?」 ***郁眼神微动,顺着他的话语,皱眉做出严肃的表情,「不可能,我的监控显示没有异常。」 000号闻言,咬唇露出一个坏坏的笑,眼带笑意,「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哈。」 ***郁推了下眼镜,假装紧张道:「告诉我谁来了,你未来一周都不用喝营养剂。」 「真的?」少年歪头,讨价还价道,「一周太少了,这么重要的研究成果,至少要一个月吧!」 ***郁掩住眸中的笑意:「成交。」 第47章 别说话,吻我!47 得到了男人的承诺, 阮墨将昨晚萧助手的动作详细汇报, 末了, 还不忘和他邀功, 「怎么样, 需要我帮你把他杀掉吗?」 他眯了下眼, 右手做出划破喉咙的动作, 目光满是跃跃欲试,暴力又性感。 ***郁目光在他被咬住的,形状可爱的下唇顿了顿, 摇头道:「不必,他拿不到真实的资料。」 「嗯?」 见他不解,***郁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语气自信道:「真的资料都在这里。」 哦, 厉害了我的博士。 阮墨兴奋的表情迅速晴转多云,他把自己被***郁用智商qj的悲惨记忆从脑子里叉掉, 一时只觉得指尖发痒, 好想揍人。 克制, 要克制, 会漏气! 。 ***郁看着他狠狠瞪大的凤眼, 预感不妙, 迅速转移话题道:「000号,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黑髮少年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塑胶袋团成一个球, 隔着栏杆面无表情地弹到男人腿上, 「你那么聪明,你来猜啊。」 ***郁:「……」 他推了下眼镜,开始认真回忆自己又那句话得罪了这个小病娇,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实验室的大门就被人刷开。 统领c分部的c先生一身西装,身后带着二十个实验助手,态度强硬地给他派人,「孙博士,蓝蜘蛛和你宝贵的时间不能耽误在这些重复实验上,这些助手你必须收下,一个星期后向我汇报【永生】进程。」 c像是没看到***郁阴沉的脸色,继续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眼角的刀疤狰狞可怖,「孙博士,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待。」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了,留下二十个实验助手,神色各异地看着***郁。 萧助手第一个凑上来,试探性问道:「孙博士,你看这……今天进行哪一环?」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线,简直和干瘦脸皮上的细纹融为一体。 ***郁推了下眼镜,利落地将手上无关紧要的任务分派下去,从培育、分离、过滤、到切割,独独留下萧助手一人没有任务,让他有些不安。 萧助手问道:「孙博士,我呢?」 ***郁道:「你去洗试管。」 洗试管?那是实验室里最低级的科研狗才会做的事,他在没加入蓝蜘蛛前好歹也是个副教授,这是完全的羞辱! 萧助手鼻子都要气歪了,想开口再问,又想起***郁不爱重复讲话的操淡毛病,嘴边的话打了个弯,「除了洗试管,还要做什么?」 ***郁无视他咬牙切齿的语气,想了想,添上一句,「还要洗培养皿,都堆在无菌池了,你赶紧去吧。」 说罢,他就迳自走到一边,将自己的实验笔记塞进带锁抽屉,拿出一份文献索引,开始仔细研读新一批运到地下研究所的生物学论文。 …… 这个混蛋! 萧助手的老脸青了又红,在一众嘲弄的视线下捏着鼻子去洗试管,更加坚定了去跟着贾博士混的决心。 一个被吹捧成天才的二十多岁小年轻,凭什么一来基地就可以带项目,还指挥他这个前辈,纡尊降贵来洗试管! 洗试管这么低级的活如果一直派给自己,就算***郁真走了狗屎运研究出【永生】药剂,他也没办法跟着混到蓝蜘蛛的贡献度,多磨上几个月,他在研究所就废了! 萧助手一时只觉得怨气满满,然而更怨气的还在后面——一个不知为何,听了就叫他打了个冷颤的声音从旁边不远处传来,散漫又嘲讽。 000号敲了敲囚笼的锁,目光从右挪到左,终于锁定了一个他能认出来的试验道具,开口道:「那个洗试管的,过来带我去厕所。」
第87页 实验室顿时发出一阵闹笑。 萧助手气的冒烟,「你一个吃营养剂的试验体,上什么厕所,我看你是过的太悠闲,想挨刀子了吧!」 营养剂入腹即化,可以100%被人体吸收,常年吃营养剂的人根本不会产生排泄的想法,萧助手完全觉得这个000号是在没事找事。 阮墨沉下脸,黑眸像是吞噬万物的黑洞,就这样不冷不热地看着他,竟让萧助手背后冷汗津津,莫名发冷。 萧助手吓得后退一步,听到周围嘲弄的低笑声,只觉得丢人之极,他眼中闪过凶光,从旁边实验台上抄过一把刀,作势就要来削人。 ***郁皱眉,冷冽的眸光闪过怒意,「萧助手,你不想干了?」 男人从桌子后站起,比他高出一头,语气并不算严苛,但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不能走,他还要给贾博士窃取实验资料。 萧助手丢掉刀子,想骂人又忍住了,「孙博士,这只是个试验体,你到底想怎样?」 ***郁摇头,纠正了他偏激的想法,一步一步走到实验室的正中,「我希望你能明白,首先,000号比你珍贵得多。其次,我猜m分部之所以一年半都没有拿到实验进度,正是因为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科研者太多了!」 「你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萧助手不甘心的反驳。 ***郁正视着他,眼神有点照顾弱智的无奈感,「000号他不是一个物品或小白鼠,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双重异能的优秀人类。他有强者的自尊和矜傲,怎么可能是你多捅他两刀,就俯首称臣的懦夫?」 阮墨抿唇,带着一点意外地看着***郁,单手托腮,歪头笑的张扬。 其实……这小攻还挺不错的嘛。 工作中的助手们纷纷放下了器皿,不屑地私下交谈,嘈杂乱耳。 「不就是个试验体,多打两针精神毒素看他老不老实。」 「就是啊,难道还要给他人权,c分部异能试验体七八千人,这个那个的都给人权,还有我们什么事?」 「话不能这么说,能参与【永生】的只有他一个,适当给予优待也不是不行。」 …… 「无知。」***郁冷笑一声,转而去问阮墨道:「000号,我很好奇,你到底在m分部杀了多少人?」 这下倒是问住了阮墨,他挠了下黑髮,不太确定道:「记不太清了,像那种洗试管的货色差不多有六七百个吧,带项目的博士的话…怎么说也有四五个。」 一片倒吸冷气声中,萧助手震惊到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要不要来试试?」阮墨一听就不高兴了,吊着眼睛看过去,下巴高高昂起,「说起来你还要谢一下孙博士,昨天如果不是他拦着,你这会儿尸体都省的火化了,焦煳。」 黑髮少年眼中的戾气如有实质,萧助手噎住,后退两步一时失声。 众位助手被他浓郁的杀气震到,唯有***郁上前一步站在少年身前,转身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想要【永生】项目顺利进行,第一个前提条件便是——得到000号心甘情愿的配合。」 说得轻巧,往大了说这可是人体实验,法律明文禁止的邪恶科学,只要参与就会被终身监-禁流放的犯罪!就算向小了说,又有谁愿意时不时贡献个心肝脾肺肾什么的,交给蓝蜘蛛研究? 这可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年两年,甚至数十年的反覆折磨。 是人就会痛、会发疯的! 二十个助手面色复杂,如果真的有人能够这样心甘情愿为科学献身,那可真当得起人中豪杰。哪怕是他们这种邪恶阵营的生物学家,也不得不说出佩服两字。 ***郁说完这些,转身摸出一次性密匙,咔嚓打开阮墨的囚笼。 「000号,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愿意相信我么?」 男人单膝跪地,伸出他干燥微凉的手掌,静静摊平在阮墨面前,镜片后的目光坚定深邃。 黑髮少年歪着头,漂亮的凤眸眯起,唇角邪肆的笑容微微收敛,漫不经心地递出他苍白纤细的右手,落在男人掌心。 「你这个人,我喜欢。」他哈哈笑着,从窄小的囚笼中钻出,嗓音带着轻快,逐字逐句道。 「叫我阮墨。」 ***郁直起身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彼此注视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像是一瞬间跨过了星河漫漫,距离瞬间贴近亿万光年。 他微微一笑,回道。 「叫我***郁。」 ——— 阮墨就这样身披***郁的白大衣,被他一路牵着手带到卫生间,惊掉了无数个科研狗和警卫的下巴。 要不是看着000号脖胫上还挂着抑能环,无数把枪-支早就把阮墨打成了筛子。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郁点头示意。 少年软软的手握住他,没有松开。 「怎么了?」男人低头,只看到阮墨薄唇微抿,嘴巴鼓起,000号条码又被撑成一个圆。 阮墨瞪他,有点委屈,「我刚刚说喜欢你了,你没有理我!」 「…………」 第48章 别说话,吻我!48 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 自称是他未来老婆的少年, ***郁的心情十分微妙。 尤其是当他开始撒娇时, 这微妙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第88页 他抿唇, 迟疑着揉了揉阮墨的发顶, 道:「我知道了, 谢谢。」 被摸头杀的少年啧了一声, 不知是气还是无奈,兇巴巴道:「我很快就出来,不许乱跑。」 「……嗯。」 。 阮墨面对着卫生间的镜子, 再一次和系统确定道:「他对我的好感真的只有2点?」 系统忍笑,「多说一点算我输。」 好气,这人心是木头做的吗? 阮墨打开水龙头, 洗把脸冷静了下, 又问:「那我对他多少点?」 「30了。」 ……更气了。他捂住眼,有些烦躁地用水沖了遍头髮, 任由髮丝湿哒哒黏在脸上, 就这样冷着脸出去。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斜倚在墙边, 正和赶来的警卫聊些什么, 谈吐间从容不迫, 只是淡然地叙述和保证, 无端就让人觉得他讲的全是道理。 一身黑衣的警卫了解了情况,木着脸离开。 像000号这样情况特殊的试验体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偶尔也有别的博士因为种种原因放松对试验体的监管, 只不过像这样牵着手走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郁见到他湿漉漉的头髮, 微微皱眉,扫过来的目光带着点不贊同。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带着点惊喜和兴味的女声传来,就在两人不远处。 「你是……***郁博士?」 阮墨心中打了个突,暗道糟糕,噌的一下转过去看,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在他和***郁还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时候,女主来了! 乌黑的秀髮高高束在脑后,来人身材高挑气质恬静,一身剪裁适宜的白衣衬得她气质爽利,阮墨的目光凝在她胸前,小小的黑色铭牌上印着:病毒科助手蓝染。 ***郁迅速回忆起,这女人是他大学时小他两届的学妹,和他曾见过几面,在生物学病毒领域于圈内小有建树,高中时期就曾在sci发表多篇论文,年少有为。 「你好。」***郁淡淡打招唿,「没想到还能在这个地方见到故人。」 这话说的就很尴尬了。 蓝染反应迅速,无奈一笑道:「这也没有办法,谁让我们都是被绑架来的呢?」 ***郁没有多言,拉过一旁忽然紧张的阮墨,回去了。 阮墨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蓝染,正好对上她警惕的目光。 「孙博士。」蓝染前追两步,扯住他的衣袖,「000号很危险,你不能这样放他在外面走。」 ***郁试探道:「如何危险?」 蓝染犹豫了下,顾左右言他,「他……杀过很多人。」 ——— 半年前,蓝蜘蛛m分部。 「紧急通知,000号试验体进入暴走状态,b-12区科研人员请紧急撤离,请紧急撤离!!」 警报声响起,m分部正在工作中的所有博士和助手惶然失策,齐齐变脸,连滚带爬地从安全通道夺路而逃。 「疯子,这个疯子又来了!」 「这个试验体到底什么情况,隔三差五就搞这齣,这还让人怎么做事!」 「你还想着做事?能活着就不错了!」 白大褂们乱成一团,只恨不得多生出七八条腿,马不停蹄地滚到安全区,离那个杀人魔头越远越好! 砰! 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是火-箭-炮爆炸的声音,几十公分厚的钢制天花板炸开,一个满身鲜血的纤瘦背影从爆-炸的火焰中落下,单膝跪地,将手上抢来的火-箭-筒随意丢到一边。 汩汩鲜血从他头顶燃烧着的空洞中滴落,落在地上滋滋冒烟,第一波赶来支援的警卫就这样被他屠杀殆尽,全军覆没在上一层的走廊! 「找到你们了,呵。」 黑髮少年低笑着抬头,他白皙的脸上沾了半边鲜血,殷虹的唇角挂着邪气四溢的笑。说完这句,他勐然起身,一个冲刺撞向这片倒霉的科研人员,手掌翻飞间,掌掌毙命,无一生还! 空气中腥甜的血气更加浓郁了。 他眯起眼,在爆-炸中挨到的伤口全部癒合。更多警卫把他包围,其中不乏万中选一的异能强者。黑髮少年微微昂首,粘着鲜血的髮丝盖住了他的眼睛,颓废又狂妄。 「你们不用这么害怕,我只是想杀几个博士玩玩,没别的意思。」 他笑着,目光森然。 「谁让你们,不把『他』绑架来呢?我也只好用个笨办法……」 多杀几个蓝蜘蛛的走狗,他们总会把对的人捉来补充,不是么? 阮墨毅然沖向前方的敌人,恐怖的黑色雷霆环绕周身,甚至扭曲了空间,将他周围空气鼓盪出道道透明纹浪。 「算了,还是都去死吧。」 他嘆息。 … 阮墨就这样从b-12区杀到a-1,坐上了通往地表的电梯,蓝白相间的实验服像是从血里捞出,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他来到了地表,没打算跑太远,其实只是觉得地下的空气血腥味太重很难闻,所以上来透透气。 反正蓝蜘蛛会派人把他抓回去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蓝染猝不及防就和他打了个照面,看着这个血淋淋的人影啊的尖叫起来。 刺眼的阳光照来,阮墨眯上眼,并没有看太清楚来人是谁,只是看见有白大褂,下意识就想出手把人给干掉。
第89页 一声枪响,他手腕被蓝染的保镖击穿,阮墨被惯性击退一步,眉头都没皱一下,迅速癒合了伤口。 「自愈,你是自愈异能者!」蓝染身躯一震,眼中布满了狂喜,「开枪,他打不死的!」 更多枪响传来,认出来人是谁的阮墨眉头一皱,佯装不敌。 这女人很重要,他不能杀也杀不了,否则世界意识说不定会天降陨石直接把他砸死。 橙黄的子-弹贯穿了他的肺腑,阮墨口吐鲜血被惯性甩到电梯墙上,紧接着蓝染就掏出一管精神毒素,狠狠扎入他的手臂。 「m分部竟然私藏了这么重要的试验体,快通知c先生!」 ——— 蓝染是c先生的私生女。 而蓝蜘蛛的所有地下基地,总部是a,其余分部完全按照能力排名,从b到z。 c分部掌舵者的私生女,在蓝蜘蛛这个庞大的邪恶组织,完全算得上是地位显赫,堪比贵女。 蓝染从小就被有意识地灌输蓝蜘蛛洗脑包,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狂热信徒。 她很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十分优异,引起c越来越多的关注和投资,终于在她18岁这年,她跳级考入和***郁同所高校,成为为数不多专攻病毒的科研女。 直到她遇见***郁,蓝染只忠诚于蓝蜘蛛的信仰略略动摇,挪了几分注意在这个天之骄子身上。 成熟、冷漠、睿智、理性。 这简直是她最理想型的配偶人选。 蓝染动心了,毫不犹豫让c绑架了这个国家级生物学家,自己挂靠在一个蓝蜘蛛在外掩人耳目的研究室,从学校请出长假,赶来c分部去接近***郁。 恰巧此时,c分部和m分部拉锯半年,总算磨来了000号暂时的归属权,正是生物学家急缺的时候。 蓝染并不在意那个半年前差点从m分部逃脱的000号,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连他保镖都打不过的,毫无攻击力的异能者罢了。 不知用什么方法从m分部逃出来——这恰恰说明m分部有够弱小,根本没有吞下这个【永生】项目的能力,还不如交给他们c分部,否则简直浪费资源。 然后000号来到c分部的第一天,就把她脸打的啪啪响。 雷系异能+自愈,这东西怎么研究? 只要在试验时把他抑能环一摘,他随时就是个人型炸-弹,精神毒素可是有抗药性的,保不齐什么时候这炸-弹就忽然暴走,把围着他转圈的科研人员电成粉末! 蓝染终于意识到,也许她第一次见到000号时,他是真的一路从m分部杀上来的,不过是碰巧力竭,被她捡了个漏,这才好巧不巧被制伏了。 意识到也没用,蓝染为了接近十分厌恶蓝蜘蛛的***郁,在c分部隐瞒了身份,只当自己是个无辜躺枪被绑来的病毒系助手。自然没有权限参加这两次会议。 ***郁从会议室走出来时,已经接下了这个极其危险的项目。 ——— 梳着马尾的女人不算绝色,文静中带着点知性美,就这样小心拉着一个人的衣袖,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和好感。 「我知道。」***郁不着痕迹躲开她的手。 蓝染皱眉,很快舒展开,脸上浮起一点红晕,声音带着哀求,「孙博士,我能不能申请调到你的实验室,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真的很怕。」 她眼眶微红,像是惊弓之鸟,微微垂下她高昂的脖颈,淡然秀美的面容上满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你这演的可真像啊。 阮墨脸色发青,使劲儿拽了拽***郁,兇巴巴瞪过去,黑眸里闪着警告的光。 你敢收留她我就不要你了!! 「……」***郁读懂了黑髮少年的要挟,唇角线条飞速翘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冷漠。 「抱歉,我的实验室刚多出二十个助手,暂时没有空缺。」***郁微微躬身,礼貌地从她身边绕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49章 别说话,吻我!49 ***郁实验室的人, 很快就发现他们这位孙博士, 和000号试验体的气氛不太对劲。 「我不要擦头, 你到底懂不懂头髮粘在脸上那湿哒哒的快-感!」 「……作生病的快感?」 ***郁揉了揉额角, 耐心地重新拿过毛巾盖到他头上, 「听话, 赶紧擦干净, 一会儿再来体检一次。」 「要擦你给我擦。」阮墨瞪着他,老大不情愿地把脑袋凑过来。 男人抿唇,握着毛巾的手只顿了一顿, 就接受了这个照顾病娇的任务。 阮墨背对着他,漂亮的眼睛眯成月牙,脸颊浮上一抹潮红, 满满都是沉浸在爱河中的幸福感, 将一干暗中偷窥的实验助手吓得打了个哆嗦。 这俩人什么情况,孙博士这真的是在和是试验体培养友情么, 他们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看都像是在养老婆呀! 「看什么看, 再看电你们!」阮墨倏尔翻脸, 眼底闪过暴躁的郁气, 十分不爽这二十个打扰他谈恋爱的电灯泡发光发热。 一众试验助手神色各异, 虽然不爽这嚣张到没边儿的试验体, 但碍于***郁在,只是翻几个白眼就继续做事。 不看就不看,两个男人搞基有什么好看的!
第90页 。 阮墨撇嘴, 感受着男人力道适中的指尖隔着松软的毛巾, 一下一下挠过他发间,逐渐放松神色,懒洋洋问道:「为什么又要体检,不是昨天才刚刚做过?」 说着,他像是想起那万恶的软管,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嗯,这组dna前期数据处理完了,需要再採集一组你不带抑能环时的数据,方便更详细的对比实验。」 阮墨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萧助手失手就打碎了一个试管。 他打了个冷颤,明显是想起那个被他电死的倒霉助手,干笑一声,「孙博士,拿掉他的抑能环……会不会太快了?」 想要得到异能者精准的身体资料,他们必须清醒着躺进异能检测仓,这时候如果用精神毒素,只能得到一堆于实际不符的虚假资料,于实验没有任何卵用。 以往蓝蜘蛛的实验助手在进行这一步之前,总会使出千万种极不人道的酷刑,一遍一遍从精神到肉体地折磨他们,直到对方乖乖配合。 但眼前这个000号仗着【自愈】,刀山油锅也敢滚刀肉一样徜徉一圈,酷刑除了叫他到时杀人杀得更凶,也是没用! ***郁推了下眼镜,理智反驳:「c只留给我一周的时间,体检时候你们都出去,阮墨不会暴走的。」 萧助手张了张口,想到贾博士的委託,没再多话,捏着鼻子继续洗试管。 …… 不久,助手们纷纷离开实验室。 黑髮少年乖乖脱了实验体服,哧熘一下钻进异能检测仪。 ***郁敲了敲玻璃道:「先出来,我帮你把抑能环打开。」 阮墨眨着眼睛,从舱门探出毛茸茸的脑袋,顺势就把下巴搭在了他温凉的掌心,不动了。 「……」男人顿了顿,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次性密匙,将这个小一号的,金属制项圈一样的东西摘掉。 少年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勒痕,正在喉结下方,显得狰狞可怖。 他若有似无地轻拂一下这勒痕,眉头微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少年声声无奈的请求。 我好难受,帮我解开好不好? 这个东西勒得我喘不过气,走不动了。 帮我把抑能环摘了吧,你这样折腾是没有用的。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这小孩乖得让人心疼。 ***郁修长的指节按在他伤上,沉默一下,轻声问道:「痛么?」 被托住脑袋的少年翻身,眯起眼睛,在他僵住的手掌上蹭了蹭,大大咧咧道:「不痛,你摸了就不痛了。」 他曾遍布阴沉郁气的眉眼,此刻仿若雨后晴空,湿漉漉看过来,一片岁月静好的干净神采。 简直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在邪恶组织分部饱受折磨的人才有的眸光。 ***郁的心脏不可抑制快跳几拍,他咳嗽一下掩饰过去,将少年推回异能检测仪,看着少年帐然若失的样子,忍不住安抚,「乖,很快就查完了。」 阮墨一下精神过来,乖乖躺到凹槽里,嘴上答应着。 「好~」 …… 阮墨重新做了一回异能体检,这次他不再隐藏实力,险些把这个顶配的异能检测仪炸掉。 异能活跃因子:100+ 这简直是史上最高分,若是宣扬到外界,绝对是爆炸性新闻。 这代表着雷系因子可以100%为他所用,若是他精神力足够强,甚至能调动所有他接触到的雷电,包括高压电和雷雨季的天雷! ***郁毫不犹豫将这份报告塞进碎纸机,「阮墨,你稍微收敛下,我需要一份70活跃因子的报告。」 「哦。」阮墨乖乖配合,完全按照***郁的要求调整了身体素质,连问都没问为什么。 不用问,一个问题解决了,绝对会有更多的问题出现,他才不要显得自己这么蠢,活着不好吗? 抱着这样无知最光荣的诡异念头,他躺到了万恶的採样床上。 然后***郁就举着软管过来了…… 。 「等等。」阮墨瞪着这个东西,开始和男人讲道理,「我这么听话配合你,你是不是要给我点奖励?」 「……你说。」 黑髮少年露出一个坏笑,挑眉沖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郁垂下眼睫,俯身贴近少年,忽而被他握住了衣领,紧接着一个湿软的轻吻就这样擦过他的耳廓,印在他侧脸。 只是一瞬,快到像是一个美好的错觉。 阮墨白皙的俊脸微红,开心扑在採样床上,将自己的手脚套进u金属特制的环锁中。 「盖了个章,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许朝三暮四,不许撩小姑娘。」 他这样警告着,目光飘到另一边,有些不自在地扭扭身子,声音迅速低下去,带着一点极力掩盖的害羞。 「咳,所以……你戳吧,我不反抗。」 ——软管工作分割线—— 蓝染动用了c的权限,将***郁实验室的监控调出。 此时因为实验室多了20个助手,所以***郁暂时将干扰监控成像的程序关闭了,于是蓝染恰巧就看到这个000号一吻亲在孙博士的脸上。 「这什么情况?!」一向冷静的蓝染愕然,她意属的完美配偶竟然是个gay? 她吓的失手摔了一个茶杯,眼角抽搐,俏丽的脸上不知是温怒多还是惊愕多,总之是五颜六色不要太好看。
第91页 蓝染立即调出***郁的详细资料,从厚厚的履歷中迅速找到三个月前的例行心理测验——一切正常。 她秀气的眉头微蹙,前后翻了一下他的生平,迅速得出结论:***郁性向正常,此时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基于000号的主动逢场作戏,要么是最近才开始的精神失常。 她必须赶紧帮助孙博士回到正轨,同性恋都是精神病! 蓝染不知哪来的正义感,她离开座椅,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玩什么接近游戏,直接动用c的权限,将自己从病毒系实验室调走,空降***郁的生物系实验室。 玻璃镜面前,她略略停下脚步,端正仪容,眸光从凌厉逐渐变得温柔,掩唇轻笑,脸颊露出一个酒窝。 她才是最适合***郁的配偶,不是么? …… 体检过后,阮墨被带上装饰用的抑能环,蔫了吧唧霸占了***郁的桌椅,趴在桌面打起了瞌睡。 嘀的一声轻响,实验室的大门被刷开,两个警卫推搡着一个眼熟的人影进来,身材娇弱的女人狼狈地前行两步,求救的目光看向***郁,不是蓝染又是谁? 「孙博士,这女人在病毒系实验犯了重大失误,一连损毁了数十份远古病毒样本,现在调遣到生物系,你随便给她安排点事做吧。」 ***郁眉头一皱,「我这边没有空缺,不如把她调给贾博士。」 警卫满嘴跑火车道:「所有博士都问过了,你这是最后一个,好了,就这样。」 说着,扑克脸的警卫就关上了实验室门。 。 阮墨一下就来了精神,刷的坐直,眼神带着克制的邪气,可以说是十分不友好了。 蓝染忐忑一笑,示弱道:「孙博士,我对生物系研究不算精通,先洗一个月试管学习一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说着,她就快步走到无菌池,认认真真洗起了试管。 「……」***郁道:「我这里一个人洗就够了,你们两个留一个吧。」 萧助手万万没想到他这样也能躺着中枪,想起贾博士的委託,一下有些着急,「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这种活都要抢着干?有病?」 蓝染从小到大都生活在m分部所在城市,c分部这边还真没几个人认识她身份。 只见她肩膀一缩,像是被吓到,地下研究所本就男多女少,周围的助手顿时开始数落起萧助手。 「不就是转个组,老萧你和贾博士也挺熟的,去一下怎么了?」 「就是,这小姑娘叫蓝染是吧,她可除了这里没地儿去了,你这是要把她逼死?」 萧助手一句mmp堵在嘴里说不出来,凭什么大家都是衣冠禽-兽,你们就有那脸皮在旁边充起老好人?得了吧,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装装装装个球啊。 搞得好像自己没杀过人一样。 他咬牙,干瘦的脸上气恼不已,「她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疼不疼,爽的很。」 一人扬眉冷笑道:「你麻熘滚行不行,早知道你看孙博士不顺眼,现在不走,难道留下来还想多做点什么?」 这话太扎心,做贼心虚的萧助手一下被戳穿,措手不及又强作镇静,骂骂咧咧吼回去,但又实在没有理由赖在实验室,最后不甘心看了眼***郁实验记录所在的带锁抽屉,气哼哼走了。 调走就调走,到时候看你们这些人怎么哭! 第50章 别说话,吻我!50 男人对他的好感度, 以每天一点的蜗牛速度缓慢递增, 雷打不动。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周, 阮墨托腮看着7点好感, 可以说是很绝望了。 明明就很喜欢我, 为什么就是不涨数据。 阮墨气得在他的休息室打了个滚, 用枕头盖住头, 把***郁叠好的被子踹的乱糟糟。 系统换了个思路安慰道:「你慌什么,一天一点,100天不就涨到位了?」 「……」阮墨呛了一下, 「你的数学可真棒棒。」 当他自己不会数数么! 。 一周过去了,此时***郁正在和c汇报试验进程,不算宽敞的休息室里只有阮墨和系统在斗嘴, 难免空旷。 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蓝染的声音,「000号, 我有事要和你谈, 你有时间么?」 阮墨咸鱼躺, 有气无力道:「没空, 忙着呢。」 蓝染笑了一声, 「就这样说也可以,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她声音理性又温柔,叫人听起来如沐春风,像是没有攻击性的雏菊, 任谁看都无法相信这是恐怖组织头头的女儿。 「……」阮墨无声哀嘆, 面对墙壁堵上耳朵,然而过人的听力还是让他一字不漏听到了蓝染的话。 「000号,首先我要谢谢你,没有在孙博士面前拆穿我身份。」 两个在半年前见过面的人彼此心知肚明,阮墨知道她绝不是近期才被绑架来的,蓝染也知道他绝没有在***郁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这一周里,两人彼此试探,明里暗里交锋几回,谁也没占到谁便宜。 屋里的人没有反应,蓝染却能感觉到他在听,继续道:「000号,其实我很欣赏你,不如这样,我保你在【永生】实验之后安全回到陆地,甚至可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而你…就乖乖的做个试验体,如何?」
第92页 她侃侃而谈,斯文轻慢,每条保证都是蓝蜘蛛里别的试验体最渴求的东西,像是吃定了少年的口味,一定会心动似的。 休息室的门被拉开,阮墨探头,脸上的笑容痞帅,「喂,谈个恋爱你也要管?」 蓝染微笑点头,「只要不是他,很好商量。」 「这样啊。」阮墨咬了下唇,忽然将蓝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眸光闪烁,低笑一声将她拽到房间。下一秒,蓝染后背传来一阵钝痛,被少年推倒在墙,按着肩膀来了一次壁咚。 他贴近她的耳廓,声音低哑,「那你……感觉我怎么样?」 一点羞红在蓝染脸上晕开,她到底只是个19岁的少女,当下有些慌乱,强自镇定道:「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 他笑,极近的距离让两人彼此清晰听到对方的唿吸,以及他带着嘲讽的,绕口令一般的一句话,「你感觉,你知道的,就是你以为的?」 蓝染顿了顿,「那你这就是拒绝了,真感人,一个人竟可以为了爱情可以放弃自由。」 黑髮少年支起身子,目光带着蓝染看不懂的怜悯,就是怜悯,一个试验体竟然在怜悯她。 「我也觉得这很感人,你好自为之。」 蓝染被他请出休息室,态度甚至还算客气,两人不欢而散。 最后,她远远回眸看了一眼,000号斜倚着门框,笑容肆意,懒洋洋用口型对她说:小姐姐,要坚强哦。 蓝染皱了皱眉,整理好自己微乱的衣衫,拂袖离去。 坚强?她一向很坚强。 ——— 会议室,暗色调的装修深沉迫人,连空气都因这黑灰色沉重几分,压得人浑身紧绷。 c放下手上的文件,语气带着三分怀疑,「孙博士,从报告上看,你似乎只是在研发一款疗伤药剂。你能给我解释下,这款药剂和【永生】项目到底有什么关系?」 ***郁推了下眼镜,冷静讲道:「人体细胞分裂代谢是有次数上限的,【自愈】实验体000号之所以可以无限修復自身,就是因为他可以用异能快速生成相应细胞,达到疗伤效果。而我所研发的这款药剂,则可以在融入人体七天后代替身体细胞的一次代谢过程——也就是说,只需要七天喝一支,使用者的身体状况便可以一直保持在喝下它的那一刻,不再代谢衰老。」 c眼底闪过一丝狂热,连连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一支药剂可以延长一人七天的寿命?」 ***郁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不错!」c拍了下桌子,重新拿起文件翻看一遍,转回再看***郁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一座金山,连自己眼角狰狞的伤疤都温柔成和蔼的形状。 一支药剂七天寿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不想死的有钱人,都必须乖乖打开腰包,任由垄断这药剂的蓝蜘蛛予取予求,这是怎样惊人的一份财富?汇聚起来,足以让蓝蜘蛛用钱收买这个世界! 信我者,永生! 他道:「你这个药剂很有意思,我会向组织如实汇报,后续实验所需要的相关材料尽管开口,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开发出来!」 ***郁淡然点头,沉吟一下后开口道:「c先生,我想向你申请一件事。」 「你说。」 「关于试验体000。」***郁眼底极快掠过一丝温柔,他垂眸掩住,说话的态度依旧刻板,「我想申请吊销他试验体的身份,让他能以组织普通成员的身份加入这项研究。」 空气安静了一瞬,c并没有很快答应他,右手节奏规律地敲打着桌面,语气模稜两可,「吊销试验体身份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但你要知道,他的危险系数实在太高,这个风险……」 「000号的抑能环并不会摘下。」***郁道:「让他成为组织一员,是让他全力以赴参与研究的必要条件。」 「如果你坚持的话。」c直起身子,盖棺定论,「批准。」 …… 一套崭新的蓝衣被送到少年面前,漆黑的胸牌上印着他的名字,阮墨。 「这是什么,你帮我要来的吗?」阮墨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撇开,裹紧身上宽大的白大褂,闷声道:「这款式太low,我不想穿。」 黑髮少年闲散地躺着,身下的床单皱成一团。明明他离开前还是一团整洁的样子,这会儿连被子都被踹成麻花状了。 「……」***郁伸手去拽他倒霉的被子,少年白嫩纤细的脚一下踩住他,「不要叠,我喜欢它乱乱的。」 说着,他的脸有些红,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诡异的幻想——***郁禁慾克制的模样被他完全击碎,眸底燃火冰消雪融的模样。 一定也和这床被子一样好看。 哎呀一声,他的脚踝被男人握住,一下从床上倒提了起来,落入他带着古龙水味的宽阔怀抱。 「你最近……好像有点嚣张。」***郁将他倒转过来抱住,微微颔首,眼神是古井无波,被看的人却心如鹿撞。 「才没有。」阮墨抗议无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剥掉衣服,蓝蜘蛛的制服一下套上他身体,真的是丑死了。 ***郁看着他,眼神并不嫌弃,却怎么解读都像是在看生活无法自理的,地主家的傻儿子,「要我教你怎么穿裤子么?」 「!」 黑髮少年的耳尖有点发红,还有点热,他生气地揉了自己一把,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又不甘心,干脆咬牙切齿捧住男人的俊脸,吧唧吧唧一连啃了好几口。
第93页 「你气死我算了。」 阮墨鼓起嘴,抓过裤子两下套上,随手扒拉了两下头髮,松松垮垮站着,明明是还算板正的制服,生生被他穿出一股颓废萎靡的气质。 ***郁镇定自若擦掉脸上的口水,修长干净的手展开在他面前,「来,我带你去你的住所。」 升级成为蓝蜘蛛一员后,阮墨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小铁笼子,住到大一点的房间了。 「不去。」阮墨把脸别开,「萧助手晚上还要回来偷东西,我要帮你看着他。」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不想去的最重要原因,根本就科研博士和普通成员是住、的、太、远、了! ***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听到他这句话后,略略挑眉又放回去,「这样,那就随你好了。」 只是一瞬,视力极佳的少年立刻看清楚,房间号b-106,是紧挨着***郁旁边的那间。 唰的一下,阮墨抢过房卡,只当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强忍尴尬道:「哎,既然你非要求我去,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好了。」 ***郁道:「……其实也不是非去不可。」 「那也太不给你面子了,我是那种人么。」阮墨兇巴巴瞪他,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许多嘴,再提我就亲你!」 男人果然没再多说,揉揉他炸毛的发顶,十分自然的揽过他的肩膀。 「走,带你去看看你的卧室。」 第51章 别说话,吻我!51 得到蓝蜘蛛的肯定以后, ***郁试验进度迅速铺开。 他敲定了五种不同方案, 让实验助手们分成四组逐一排查, 来看哪种异能推导公式可以更快达到既定效果。既在七天内全部替换人体细胞。 而他则着手开始研究, 用何种方法可以瞒过精神组织完成一次代谢轮迴。 「我需要更多的试验体。」 ***郁提出了要求, c分部八千异能试验体中为数不多的七个精神系试验体被调来, 协同研究。 七个u金属特制的囚笼运来, 他们脸上同样印着数字编号和条纹码,神情麻木中带着一点惊恐,任何的触碰, 都让他们宛若惊弓之鸟,随时可能精神崩溃。 尤其是其中一个长相俏丽的金髮白人美女077号,蓝白相间的试验体服简直破成片片, 衣不蔽体挂在身上, 如脂凝肌印满青紫痕迹,不堪入目。 ***郁面色极为严肃, 镜片反射着冷光, 他拿着实验笔记靠过来, 囚笼中的试验体们立即一阵骚动, 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分明是怕极了, 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怯懦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身体素质最差的精神系异能者,根本无法在蓝蜘蛛残忍的酷刑折磨下撑过几轮。 ***郁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蹲下身子拿出笔, 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和蔼一些,「077号,你的精神系异能是什么?」 077号浑身一僵,湛蓝的眼眸流下两行清泪,她呜咽一声没有回答,手指颤抖着解开扣子,下一秒就要脱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她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灵魂早已干涸,留在此处的不过是一副残缺悽美的躯壳。 阮墨快步过来,嗓音带着徐徐善诱的温柔,他眸底氤氲起朦胧软光,「你看着我的眼睛,乖,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他纤细右手打了个响指,077号的情绪迅速平静下来,困意袭上眼帘,她裹紧衣服,颤抖的身体逐渐放松,靠着栏杆睡了过去。 ***郁抿唇,紧握着签字笔的指尖发白,从背后看过去,整个人都像是一座冰凉深沉的石雕。 他走到第二个囚笼前,里面关着一个容貌平凡的中年大叔,032号的条纹码印在他右脸,或许是性别原因,他看上去是这批试验体中最少受折磨的,故而还能保证理智尚存。他略显警惕地看着一身白大褂的博士***郁,微微眯起眼,遮掩住他厌恶的目光。 「032号,你的精神系异能是什么?」 032号嘴唇翕动,声音沙哑道:「心灵震盪,可以将精神力凝聚在一点击打别人,全力以赴能让一个精神状况良好的正常人陷入长达五分钟的昏迷。」 「很好。」***郁打开他的抑能环命令道:「对我释放。」 032号闭上眼睛,没有犹豫地心灵震盪了这个年轻的博士,不过他也没释全力,只是让***郁体验了一下异能效果,只让他短暂眩晕了30秒。 试验完毕,抑能环重新挂上他的脖颈,032号动作一顿,惊疑不定看了一眼男人,得到他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安静下来。 六个人的异能一一实验过后,***郁若有所思摩挲着下巴,向实验助手问道:「我记得c分部有一位精神桥接异能者,人呢?」 精神桥接,异能者可以将自己的思维和见过一面,且在一定范围内的另一人桥接在一起,两人彼此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想法,不用开口就能交流沟通。 一个是实验助手接过话题,指了指077号道:「这不是在那里,077号就是精神桥接异能拥有者。」 囚笼中的金髮美人神色憔悴,像是很久没睡过一场安稳觉,此时被阮墨用幻术催眠,缩成小小一团酣睡着,哪怕是在梦里都不得安宁,时不时还会神经质的抽搐一下身体。
第94页 一旁的蓝染秀美蹙起,有些怜悯追问道:「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别看她现在这样,两年前刚抓来c分部时候可能闹了,她先是勾搭上一个博士放松对她的监管,然后用异能鼓动了分部七千多个试验体集体造反……」实验助手嗤笑一声,表情写满了对她不自量力的蔑视。 旁边另一个人接着道:「力量异能者偷偷捏断了抑能环,杀了警卫逃到精神系这边搞营救,接着精神系异能催眠了警卫搞到一大批一次性密匙,于是所有试验体就这么被放出来了,从e-12区一路杀到b区,若不是a分部镇压及时,差点真被他们跑出去。」 更多的人纷纷应和。 「她变成这样也是活该,舒舒服服傍个博士过日子多好,非要脑子抽抽当起圣母,还想和蓝蜘蛛对抗!」 「就是啊,有时候都搞不懂这女人脑子在想什么,明知道是不可能做到还要去试,害得和她一起主动造反的那几个试验体可惨了,现在还在病毒系当药人,身上不知被种了多少病毒,想死都死不了……」 「毕竟胸大无脑,说的应该就是这种女人吧?」 这句话引起一片意味不明的闹笑,接着就有人开始吹嘘自己什么时候上过077,隐晦从侧面作证大家分析的不错,这女人脑子有没有不知道,滋味却很极品了。 ***郁额头蹦起青筋,眸中燃火,已是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掌中签字笔被生生握断,稜角刺破皮肤,一道血迹顺着手腕流入衣袖,不多时就晕开一片猩红。 「够了!」 一声娇斥传来,蓝染柳眉倒竖,洗干净的一排试管烧杯被她扫落在地,乒砰碎成一地渣滓。 「聊这些有意思吗?枉你们个个还都是高学歷精英,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龌龊事!」 笑声戛然而止,实验助手们这才想起他们中还有个女人,刚刚那句胸大无脑却好像不小心把她也带上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蓝染小妹妹,哥哥我刚刚口不择言,在这给你道歉了,对不住哈。」一人哈哈笑着想把这个话题圆过去,「你可是x大精英学子,智商高是国家认定的,和这个077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不要自动代入了,消消气消消气。」 蓝染大怒,并不接他给的台阶,恬静的面容被气得一片火红,「人类进步需要科研,迂腐的政府顾及民众不敢放手人体实验,我们蓝蜘蛛敢!可你们凭什么这样折辱她?试验体暴动是早晚的事,就算没有077号带头也会有别人,大不了伸头一刀,羞辱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一群实验助手面面相觑,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蓝蜘蛛给人洗脑的本事越来越强了,明明在干违法乱纪祸乱社会的事,偏要给自己扣上「为了让人类进步」这样大的帽子,竟然还真有人信了。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传来,蓝染循声看去,只见到阮墨斜靠着囚笼下腭低垂,凌乱黑髮盖住他的双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殷虹唇角旁邪气四溢的笑,宛若索仇恶鬼。 「呵呵呵……」 黑髮少年托住额头,向后顺了一把头髮,空洞的视线斜看着蓝染,眸底闪过暴躁的黑色雷光。 「你真这么以为,蓝蜘蛛是为人类进步而生?」他质问,冷飕飕的语气像是要把人拆皮吃骨,「幼稚,蓝蜘蛛就是个草菅人命的恐怖组织,它成立到现在二十多年,用人体试验堆砌出的科研进步,害死多少异能者,又造福了几个平民百姓?你心里没数?」 蓝染握紧了拳头反驳道:「别的科技先不提,这次【永生】项目是人类生物学史上进化的一步里程碑,若能顺利研究出来,蓝蜘蛛绝对能在歷史上留下为人称道的一笔,证明它是对的!」 阮墨厉声怒斥:「你醒醒吧!蓝蜘蛛怎么可能把【永生】药剂共享,它只会利用这项人命堆出来的摇钱树,榨干所有国家富人的口袋,然后制霸世界!」 「不可能!」蓝染摇头,神色笃定,满是对组织的狂热信任,她反过来安慰阮墨。 「这个你放心,我父……我部的c先生告诉过我们,他毕胜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所有误解蓝蜘蛛的群众得到释怀。牺牲的个体只是少数的,你要看受益的大多数,他们享受到了【永生】带来的便利,必然会体谅试验体他们的牺牲!」 体谅?这样轻飘飘一句话,背后掩埋的尸山骨海又去找谁诉冤? 「谁tm需要你们体谅!」阮墨一脚踹翻旁边的桌子,双目赤红,直指着自己右眼下000号条纹码斥问。 「你聋么,听不到我在问什么?蓝蜘蛛怎么可能交出这项科技,所有死在蓝蜘蛛试验台上的异能者,只会白白牺牲,谁为他们的死负责?」 他声声吶喊,青筋暴起,一瞬间想到了更多。 被剥皮研究的石化肌肤异能者…被嫁接植入野兽躯干的狂化异能者…被抹去神智改造成机械人的念力异能者…被囚禁不断实验药物毒性的毒系异能者… 从挣扎残嚎到无力呻-吟,每一双屈辱不甘的眼眸后都是暗无天日的深深绝望。 蓝蜘蛛必须毁灭! 阮墨粗喘着,情绪激动头脑嗡鸣,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肉模煳间被人拥在怀里,揉着后脑低声安慰。 鼻尖萦绕着他淡淡古龙水香味,从没有哪刻让他这样安心。
第95页 「我知道,你想要的我都知道。」 「信我。」男人低嘆,更紧的抱住他,「我会帮你实现,所以别哭。」 他哭了吗? 阮墨抿了一下眼角,干涩的手感没有湿意。 ***郁吻了吻他发顶,低垂眼睫,声音如冷泉一样温凉,轻易安抚了少年情绪激动的心房。 「我感觉到,你的心在哭。」 第52章 别说话,吻我!52 这场闹剧不欢而散。 阮墨情绪激动, 异能近乎陷入暴走, 被***郁亲自送回b-106。 他闭着眼, 眼前一片荒芜, 脑海中幻灯片般放映盘旋着各种鲜血淋漓, 周遭声音仿佛远似天边, 间隔万里钻入耳中, 引起他头脑激盪,钝痛阵阵。 像是死神阴森的冷笑。 他的身体轻轻战慄,不是恐惧, 而是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愤怒。 没有亲眼见过昔日同伴横死眼前画面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这种万蚁噬心的绝望。 沉稳有力的手臂伸来,轻而易举将他抱在怀里, 阮墨将脸埋入这片温暖的胸前, 心跳杂乱无章。 ***郁没管周围人奇异的眼神,大步前行, 就这样抱着他刷卡开门, 把人放在柔软的沙发。 他起身, 却一下被抓住衣角。 阮墨掌心一片湿濡, 汗水沾湿刘海, 双手抱膝, 只占了沙发一个极小的地方。 「别走,再抱我一会。」 黑髮少年没有抬头,疲惫又脆弱, 似乎一碰就碎的沙偶。 「我去给你接杯热水。」***郁哄小孩儿似的摸摸他的头, 「很快就回来。」 阮墨没有回应,抓得更紧了。 ***郁无奈推了下眼镜,眼神放软,「不要怕,我不会走太远的。」 「我没有怕。」他嘴硬,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硬要做出小大人的样子,勉为其难松开了手,小声嘟囔道:「我要喝牛奶,75度多一度我就不喝。」 「……」 。 温热的牛奶冒着一点热气,漂亮的奶白色带着一点酥黄。 阮墨接过杯子,闭着眼一饮而尽,舔掉嘴边奶渍,后知后觉发现玻璃杯外底上沾了一点血渍。 「你受伤了?」他紧张起来,杯子随手一丢,把男人的手握了个正着。 一道三分长的伤口狰狞横在他如玉掌心,像是被尖锐的物品戳破,哪怕已经薄薄结痂,还是会不时渗出殷红的血。 「小伤,随便擦点药就好。」***郁抽手,没有抽动。 「流血了就不是小伤!」阮墨瞪他一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俊脸微红,咳嗽一声问他,「我这有药,要我帮你擦么?」 男人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扫过来,像是能洞穿一切,让他不由紧张炸毛。 阮墨兇巴巴吼道:「不许拒绝,就要帮你涂!」 「……你随意。」 黑髮少年薄唇扬起,把人按到沙发上坐好,一本正经捧过他受伤的右手,轻嗅伤口。 舔之。 温热的触感划过伤处,带着说不出的酥麻,***郁僵住背,不自在调整坐姿,气息忽然危险。 「别动,很快就好。」 他含煳说着,放开了动作,一点一点吞吃掉凝固的血渍,露出底下嫩色伤口。 奇异的是,本应大肆流血在伤口不但没有伤情加重,反而快速癒合,以肉眼可见速度缩小,不过几十个往返就消弥不见。 比最便捷昂贵的恢復药剂见效更快。 「好了,你活动手试试。」他咬了下唇,不太好意思地看向一边。 这样疗伤……果然还是太羞耻了! 他胡思乱想着,伤势痊癒的男人长臂一揽,不容置疑就把他抱到了膝上。 忽然凑近的面庞禁慾危险,***郁直视着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以往不曾多出的克制。 「我本来,想慢慢培养感情。」他勾起少年的下巴,更贴近几分,让阮墨甚至可以感觉到镜片传来的阻压。 腰间的手臂更紧,他被勒的有些唿吸困难,挪挪身子,却分毫不动。 ***郁紧挨着他,薄唇开合间吐出独有味道,声声沉慢,「现在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他吻上他,没有任何预警,阮墨身上的制服顷刻被剥离,露出比牛乳更滑腻白皙的身子。 「那些,都太多余。」 ——— 两人走后,实验室气氛难堪。 蓝染眼睁睁看着***郁亲上他的发顶,百般心疼抱着人离去。 临走前看她一眼,眸底的情绪是厌恶且不耐。 她刚刚一时情急,自己暴露了她是蓝蜘蛛狂热信徒的事实。 孙博士那么聪明,随意向前后推论,从她只言片语绝对便能推论出——自己之前说,她不小心被绑架到c分部什么,绝对是骗人的。 蓝染握紧双拳,清秀的眉目狼狈黯然,她失魂落魄离开实验室,眼底逐渐盪起泪花。 为什么呀,明明是她先的,她先认识孙博士,为什么他看不见她呢? 我其实……真的很喜欢你。 蓝染擦了一把眼泪,鼻尖泛红,在走廊上边哭边走,出生到现在一帆风顺的19年里,头一次尝到挫折的滋味。
第96页 原来她一点都不坚强,原来她根本不是自己伪装的那么厉害。 她哭的更凶了,眼泪大滴落在地上,却死命控制着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染,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传来,蓝染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再也控制不住,低低抽噎。 「爸爸,我……失恋了。」 「啊,失恋可是个大事。」c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困扰抓了下头,把自己这唯一的独女牵到办公室,连声安慰。 「怎么就失恋了,你喜欢谁来着?」 蓝染抽张纸巾按到脸上,闷声道:「孙博士。」 「他啊。」c若有所思,忽然反应过来,剑眉倒竖,表情一下严厉起来,「别急,你叫我把他绑架来,是想和他谈恋爱?」 蓝染点头,茫然问道:「是的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你绑的很好。」c眼角抽了下,安慰道:「如果不是你把他绑来,永生项目还不知能不能顺利进行,你绑的太棒了。」 然而这句安慰顺利起到了反效果,蓝染闻言更加难受,她眼眶通红道:「爸爸,我记得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让蓝蜘蛛能堂堂正正被社会接受认同,是这样么?」 c冷笑一声,「没错,这天很快就要到了,永生药剂问世之时,就是我们蓝蜘蛛从地下破土重生之日。」 听到他这样的保证,蓝染松了口气,表情放松下来,总算露出个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等蓝蜘蛛公布永生配方那天,以前曾误解过我们的人民一定会理解我们的苦衷,承认蓝蜘蛛存在的!」 她笑容恬静,一旁的c忽然沉默,眼角的刀疤从柔和迅速变得严肃,忽然开口问道:「小染,你已经成年了吧。」 蓝染道:「是的爸爸,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你实现这个理想了。」 「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是时候让你认清一些事了。」 他声音不大,听到蓝染耳中迅速拉起警铃。 「……什么意思?」她惊醒,大脑迅速运转,不由联想起刚刚000号和她据理力争的话,逐渐睁大的眼,表情不可置信。 这是不祥的预感,可怕到她根本无法思考。 「也没什么事。」c不紧不慢敲着桌子,缓缓说出的话,将她瞬间打入地狱。 「永生药剂是不可能共享的,这可是蓝蜘蛛称霸世界的第一步。傻女儿,爸爸很喜欢你天真的样子,但是……人总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谎言里,是时候让你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了。」 简短有力的两句话,洪水一样沖塌了蓝染最后的信仰。 「不可能,你以前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她朔的起身,前进两步站到桌前,不怕痛般狠狠捶在桌上,声音嘶哑。 「爸爸,是你从小告诉我想要让世人理解你的用心良苦,我才这么努力学习考试,就是想能早点帮到你,你跟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从小? c皱了皱眉又迅速舒缓,面对情绪激动的女儿竟然笑了出来,「小染,那不过是你小学时候的一次作文功课,没想到你竟然记到现在。」 不过是一次功课……吗? 蓝染呆立当场,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眸迅速暗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水分的花朵,踏出一步就是干碎沙化,粉身碎骨。 「你现在也不小了,不要总是这么幼稚。」c严肃起来,绷着脸敲了敲桌子,「都是个大学生了,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我们蓝蜘蛛花了数亿美元研究出的药剂,就这么简单随便送人?怎么可能,当这里是慈善机构不成!」 蓝染如至冰窖,浑身发冷。 c继续开导道:「就算不说研究成本,你觉得让所有人一起永生是一件好事?大错特错,所有人的永生变相意味着所有人一起死!地球哪有那么多资源可供源源增长的人类挥霍,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有钱的人拿钱买命,没钱的人……去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死字刺激到了蓝染的听觉,她嘴唇微启,几不可闻说出两个字,让c不得不停下问道:「你说什么,爸爸没听清。」 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我说,你是个大骗子!!」蓝染哀愤绝望,扬手一巴掌打向c,打向这个她曾当信仰一样崇拜过的父亲。 c扬手挡下这一击,还没开口,更多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接连而至。 「你这个骗子,我恨你啊!」蓝染声泪俱下,对着c的脸又抓又挠,她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啪! 下一秒,忍无可忍的c一巴掌甩到她脸上,蓝染狼狈摔滚到一边。 「够了,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c冷笑着起身,将微乱的衣领打理整齐,秃鹰一样锐利的视线扫过她脸上迅速肿起的巴掌印,神色微动,出口却依旧是冷硬逼人。 「这几天你哪也别去,给我在这间屋子里好好反省,想不通,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房间大门被关上,蓝染维持着被打倒的样子一动不动,唯有胸口微微伏动,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但活着又怎样,不过是心如荒城,黯然失魂。 她,到底是错了。 第53章 别说话,吻我!53 开车是个技术活, 阮墨一直都知道。
第97页 他的座驾价格昂贵暂且不提, 单是想要驾驭这样酷炫有个性的——就很容易一不留神翻了。 翻车的话就很惨了, 会被白色车身狠狠压住, 那力道像是山岳压下, 能把他纤细的身板撞成两断, 从任何角度或用任何姿势, 都不在话下。 「啊……疼疼疼!」他发出哭泣般的求饶,虽然不知翻车以后,求车还来不来得及, 但总归是要走走形式,满足一下车的自尊心。 毕竟车也是要面子的啊! 阮墨像是从云端摔落,手脚都有点不像自己的, 魂飞九天, 眼角濡湿却又不能怪车的不是。 车也是第一次撞他,怎么会知道怎么撞他才能让被撞的人够舒服, 够酥软, 够享受? 对不起, 从没有研究过, 可能多撞几次就会了, 试试就试试, 不过辛苦车的主人——也就是汗流浃背的阮墨多多包容吧。 阮墨要哭了,被车狠狠压住,动弹不得, 能闻到的除了自己淡淡的汗味, 就是车上传来的古龙水味道,被汗意一激,显得更加浓郁醉人。 疼,稍微忍下。 道理他也会讲……「为什么是我忍啊!」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被撞到险些失去知觉的腰,还有时不时抽搐一下的腿,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 但是抱怨也是没用的,谁让是他先撩车,用尽浑身解数勾搭人家……不,简直是红果果的勾-引! 想到这里,他抿唇,试图一点一点从车下爬走,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负重太沉,他甩不掉身上的坏东西。 「别这样,嘶……你,你车技太差了!!!」 哦,自己翻车了,怪车技术差,666。 阮墨欲哭无泪,偏偏系统忽然出来捣乱道:「别动,忍住了,好感度一直在涨,哎哟哎哟已经60了!」 什么,他都要被撞化了,好感度才60! 系统坏坏笑问:「要不要我帮忙?自动託管你值得拥有的哦。」 哦你个头,你走,我不认识你!! 黑髮少年哀嚎一声,咬了下唇,右手无力向前虚握一把,湿漉漉的凤眸里满是怨念。 他这杯牛奶,喝的实在太亏了! ——— 不算太宽的浴室洁净可人,烟雾渺渺。 ***郁抱他入浴,温水冲去他的汗水,他温凉的指尖揉开少年的淤青,力道不轻不重,让人舒服到腿软。 他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推了个空,这才想起刚刚有个小笨蛋气到炸毛,不知什么时候一巴掌把他倒霉的眼镜拍掉了。 阮墨迷瞪着醒过来,心有余悸连打三个激灵,昏睡时享受的表情一下垮掉,连滚带爬窜到浴缸另一端,兇巴巴瞪着男人,想了想又捂住胸口。 「你不要过来哦,小心我咬你!」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眯眼的动作像是只假装老虎的大猫。 「……」***郁没有说话,没了眼镜,目光依旧冰冷镇定,从他双手一路看到下面,指了指小阮墨,淡然提醒道:「捂这里比较重要。」 「!」 黑髮少年鼓起了脸,随便把水撩到身上,气哼哼从浴缸里翻出去,「不洗了,我走了!」 ***郁没有阻止他,唇线微勾,学着他的样子随便洗洗,围上浴巾走出浴室。 此时的阮墨已经随便穿好衣服,气哼哼打开门跑掉了。 哐的一声摔门离去,力道一点也不温柔。 ***郁汲着拖鞋,拿过刚刚被丢到一边的倒霉玻璃杯,沖洗过后,重新热了一杯75度的牛奶。 牛奶热好撒上一勺糖,男人端着这杯饮料,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轻抿一口,眸中带笑。 没过几秒,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混着少年又急又气的嗓音,「***郁你给我把门打开,然后从我房间里赶紧走!」 b-106这是他的房间啊喂。 男人低笑,眸底的冰川像是融成温情溺海,若是此刻他情不自禁的表情被阮墨看到,一定会吓到他下巴脱臼。 温文尔雅,眸底落星,这是他那个棺材脸生物学博士攻? 。 ***郁没有起身,拿过遥控器打开房门,滴的一声过去,炸毛的黑髮少年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来了。 好像也不是,似乎比刚刚更生气了。 阮墨怒视这个不熟练的男人,「你出去,给我回自己房间呆着。」 ***郁摇晃了下玻璃杯,方才温柔的表情已经尽数收敛,变回那个冷酷克制的科学家。 「你过来。」***郁道:「餵你喝牛奶。」 阮墨露出羞耻的表情,「……都什么时候了,喝什么牛奶!」 ***郁略作思索道:「热牛奶,加了糖的。」 说着,他抿了一口,喉结滚动,学着少年的样子淡定吃掉唇边奶渍,禁慾的样子配上这样色-气的动作,撩得少年手指发痒,成瘾一般克制不住握紧拳头。 这,这是犯规! 「不来?」***郁换到左手拿杯子,线条流畅健硕的身子端正陷入沙发,胸肌沾着一点沐浴后的水珠,缓缓滴落。 阮墨的视线不受控制被那颗调皮的水珠牵引,颤颤巍巍,险些忘了眨眼。 「……75度的,真不喝么?」 黑髮少年呜咽一声,彻底投降,一腔委屈和怒火早就泄得一干二净。
第98页 「……喝。」他磨磨蹭蹭小步走过去,毫无意外就被捕捉。 喝、牛、奶 ——— 地下研究所没有白天黑夜。 此时已是凌晨,到底是生物钟使然,绝大部分b区科研人员已经回去休息。 门卡刷开,032号警觉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两个人影一闪而过,没有开灯。 实验室朦胧黑暗,但032号迅速分辨出,来人便是白天时行迹反常的***郁博士,和一旁曾为他们而和实验助手大肆争吵的000号。 032号拍拍笼子,除了077号以外所有试验体迅速惊醒。 「……你们来了。」032号声音低哑,警惕问道:「为什么要关上我们的抑能环?」 他摸向自己的脖子,u金属抑能环沉重结实,但唯有032号自己知道,这是假货,在白天他被测试异能后,孙博士亲手为他戴上这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装饰品。 不只是他自己,除了077号所有人带着假货。 他敏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郁声音淡然,「这个等下再说,简而言之,我们需要和你们合作。」 「合作?」032号心头一跳,还没想到更多,000号蹲在囚笼旁,忽然打了个响指。 黑髮少年握着身旁男人的手,明明是在无光的夜里,眼底却闪过一道实实在在的暗光。 「077号,你看着我的眼睛。」 囚笼里的金髮美人悄然转醒,茫然对上阮墨的视线,只是瞬间,眼前忽然一花。 阮墨带着***郁一起,就这样径直闯入她一片混沌的潜意识。 …… 像是身处浩瀚宇宙,又像是潜入无间海域。 077号精神错乱,整个识海像是爆-炸过后来不及重建的轰-炸区,到处遍布杂乱无序的记忆碎片,或大或小呈现不规则几何状,完全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井然有序的样子。 「牵着我,别松手!」 阮墨紧紧扯着***郁,紧张地穿梭在这些陨石状的的记忆碎片旁,努力扯开嗓子,声音越飘越远。 「077号,你在哪?」 他喊着,一旁的***郁敏锐感觉到右侧传来一道冰冷的视线。 【你们是谁,077号早就死了,快滚吧。】 毫无情感波动的女声直接在两人脑子里出现,***郁和阮墨对视一眼,立即确定这就是077号,精神桥接异能拥有者。 「我们是想要推翻蓝蜘蛛组织的人。」***郁眼角余光扫向右边,没有惊动她,细细检索077号的位置。 【推翻蓝蜘蛛?你可真会惹我生气!】 一阵冷笑甚至有些尖锐刺耳,她温怒,【077号死了,不要白费劲,你们再不走,小心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无数精神力汇聚成的白色冰锥大片袭来,阮墨手上一闪黑色雷光,几下拍打,白色冰锥瞬间溃散,飘扬成粉末。 ***郁推了下眼镜,视线瞬间锁定右侧后方一处黑色的记忆碎片,那里就是精神波动的来源。 「走!」 几乎是***郁喊出的瞬间,阮墨一下抱住他,速度宛如离玄利箭,眨眼就冲到了那片碎片前,毫不犹豫撞了进去。 视线陡然一亮,这处记忆碎片是……c分部实验室! 金髮碧眼的077号被死死困在採样床上,她身上遍布严刑拷打的伤痕,被u金属困住的手脚关节处更是血肉模煳,遍布黑色血渍。 然而这并不是令人惊讶的地方,採样床的旁边,一个和077号一模一样的黑衣女人手持解剖刀,看向两人的目光杀气毕露,凶似厉鬼。 【你们来这,是想救这个不自量力的表子?】 黑衣077号冷笑,解剖刀慢慢滑上「自己」的侧脸,一道崭新的血痕夹带着大股鲜血,很快在採样床上泥泞出一片猩红。 第54章 别说话,吻我!54 ……她为什么还没死? 身下的採样床冰冷坚固,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077号觉得自己像是在烈日下搁浅的鱼, 全身都痛到不像是自己的。 但令人最绝望的还不是痛, 而是每当她清醒时, 记忆中不断哀嚎着、哭叫着被警卫击毙的……战友。 是她挑起的动乱, 是她害得他们落入更惨的炼狱, 被蓝蜘蛛更加生不如死的折磨。 「救我, 救救我啊…」 「我恨你,都是你害了我!」 「为什么我要跟你做这种事,我疯了吗!」 无数熟悉的声音变成催命哭嚎, 077号每次醒来,都只能绝望的藏在记忆碎片中,根本不敢面对现实。 她想死。 …… 更多精神力汇成的冰锥刺来, 铺天盖地一片白茫茫。 阮墨周身雷光飞舞, 虽暂时阻止了黑衣077号的进攻,但这样下去根本不行。被他击碎的冰锥碎成大片雪花, 围着他们团团炫绕, 只消得到一个空隙, 下一秒就能破开雷光, 将两人的精神体绞成齑粉! 这里是黑衣077号的主场, 她的精神力根本取之不尽。 【我说了, 077号早就死了,在这里躺着的就是个空壳,救她也没用的!】 ***郁迅速解开採样床上077号的束缚, 这样大的动静惊醒了077号, 但这个浑身鲜血的金髮女人只是用她空洞的视线扫他一眼,神情毫无波动。
第99页 「想从地下研究所逃出去么?」***郁问道:「就像你曾做过的那样,我保证这次绝对成功。」 077号堵上耳朵,转身背对着两人,眼皮都没眨一下。 ***郁继续道:「你就这样放弃了,不想救出曾经的战友?」 她身子微微颤动,一旁立刻传来嘲讽的冷笑【快别给她脸上贴金了,就她现在这不人不鬼样,连自己都救不活!】 ***郁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声音沉重的向她陈述道:「火系异能者036号,13年死于高温试验,全身燃为焦炭,为不浪费资源,最终变为c分部有机植物的养料。」 「速度异能者063号,暴-乱后被调去做兽体嫁接试验,接上迅捷豹四肢后不幸感染併发症,手术后经歷长达一个月的排斥反应,13年底自杀。」 「毒系异能者014号,暴-乱后被转到病毒系做药人,全身种满1200多种病毒细菌,因叫声日夜不停,太过悽惨,被实验助手用药毒哑,后天又是一周种毒日,马上他就……」 他说的这些,都是第一批鼓动暴-动的试验体骨干,也是曾和077号并且战斗时交付后背的,最亲密的队友。 每说出一个熟悉的编号,077就颤抖得更加剧烈一分,尤其是听到014号的下场时,她更是整个人濒临崩溃。 黑衣077的进攻逐渐停止,她怨毒的神色逐渐变得茫然,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问道【骏尔他怎么样了,你继续说啊,他现在怎么样了?】 ***郁短暂沉默了一下,「他过得…不太好,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坚持不了多久了? 黑衣077号如遭雷击,紧握的解剖刀噹啷落在地上,姣好的脸庞出现绝望又无力的表情,后退两步靠在了墙边。 【坚持不了多久……他要死了吗?】 她喃喃自语,忽然暴起冲到077号身边,直挺挺跪下,颤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死命摇晃,【救救他,你快去救救他,克丽丝,只有你能救他,我求求你!】 她泪落不止,躺在採样床上的她一样哭泣到颤抖,「我谁也救不了,他不想看到我的,我……已经太脏了。」 脏到……她自己都深深厌恶自己! 【你可以的,骏尔最爱的是你,你一定可以救他的!】 说着,黑衣077号握住她的手,狠狠抽向自己的脸,用力之极,【你打我,这几年我打你多少下,你十倍打回来,我只求……你去救他呀!】 像是感觉还不够,黑衣077号转身拿过一把解剖刀,一刀一刀捅向自己胸口,眼皮都不眨一下。 她的身子迅速变得透明,鲜血汩汩流出,面如金纸。 「不行的,我只会害死更多人!!」 黑衣077号的刀被阮墨夺走,她扑向077,死死将她压住,眼神绝望,【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他,哪怕是最后一眼,让他看你一眼,不要让他死不瞑目……】 【求你。】 说完这句话,她流出最后一滴泪,身影彻底消失。 她本就只是077分裂出的一小片碎片,被精神力凝聚的刀子连捅数十刀,强撑着多说出这么一句话已是奇蹟。 077下意识伸手去捞她,只捞到一滴眼泪。 她僵住,看着手上这滴泪,湛蓝的眼眸溶着化不开的哀伤。 她背对着两人,背影萧瑟,沉默良久,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久到手上的泪珠干涸,她才用沙哑又疲惫的声音问道:「我要…怎么做?」 ——— 实验室一片黑暗,唯有从门窗缝里才能透进走廊上一点亮光。 032号蜷缩在囚笼里,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他分辨出来,这个黑髮少年似乎在用什么精神异能,想要把077号从潜意识中唤醒。 他想做什么?刚刚孙博士说要和我们合作,又是指什么? 他不由想得更多,身旁其余几个试验体也开始低声讨论。 「这个孙博士好像和别的博士不太一样……」 「我听人提起过,他是被绑架来的,不是自愿加入蓝蜘蛛的。」 「这样,那他现在不会是想……逃跑?」 说起逃跑,几人露出渴望的表情,但随后又被恐惧压下。 「跑不掉的吧,肯定会被抓回来弄死。」 「我希望他能跑掉,去异能特警局报案,让国-家来把蓝蜘蛛这个分部一窝端了!」 「没错,这样我们也可能被救,我支持孙博士!」 他们说着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大,032号咳嗽一声,「小声点,别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实验室一下安静了,唯有各种仪器工作的嗡嗡声,和监控干扰器极轻的吱声。 … 从077号识海中退出,阮墨一下有些头晕,晃悠了一下,被身边的男人扶稳。 他带了一个人施展幻术,还和黑衣077号大战一场,精神力有些吃不消。 「我没事。」阮墨说着,视线看向囚笼。 077号慢慢坐起来,有些忐忑看了看周围,紧张抱住膝盖,但到底没像初见时精神错乱。 「这是在哪?」她问道。 ***郁回答,「我的实验室里,很安全。」 「……」077号沉默了一下,又问道:「是现在就通知所有人么?」 「不,你现在刚醒,需要先恢復一下实力。等到……」 ***郁说到一半,忽然被阮墨捂住了唇,「嘘,那个小偷又来了。」
第100页 说着,黑髮少年拉着他,闪身藏在两个大型仪器之间。 啪嗒一声门被刷开,一晃而入的身影却不是麻杆一样瘦的萧助手,而是一个滚圆肥胖,起码200斤重的胖子。 走廊的灯光在他光熘熘的头顶反射一下,都不用看脸,阮墨立刻分辨出,这是指挥萧助手来偷实验资料的贾博士。 他来干什么? 阮墨微微皱眉,躲在隐蔽处观察起来。 。 一只小手电打开,贾博士绕过试验台,灯光胡乱照向囚笼,被光线刺到的试验体捂住眼睛,缩向囚笼更里面。 「都给我睡觉,一会儿你们什么也看不见,知道吗?」贾博士说着,摸出一次性密匙,两下捣鼓开077号的笼锁。 灯光下,金髮美人的皮肤更显白皙,她抱着肩膀背对贾博士,微微颤抖,像是怕到了极点。 「早就听说精神系有个漂亮小妞,今天总算见到了。」贾博士眯起眼睛,眼神露-骨,从她头顶一路看下去,像是在打量货物,声音带着急-色的欲-火,「爬出来,衣服脱了!」 女人没有动,贾博士不耐烦,伸手就要去抓她衣领。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贾博士,你在我的实验室里想做什么?」 这一吓,差点就把贾博士给吓痿了,他大吃一惊打了个哆嗦,转身强笑道:「什么干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什么也没做。」 说着,他眼睛一转,反咬一口问道:「这深更半夜的,你又在实验室里做什么?」 ***郁推了下眼镜,薄唇微张道:「关你屁事。」 贾博士的脸色顿时犹如吃了十斤萝蔔,难看又不好说什么,陪着笑脸道:「是是是,不关我事,今天是我唐突了,下次我来一定提前打招唿,告辞告辞。」 说着,他转身要熘,手电一下照到个人脸,差点把他魂儿给吓飞了。 「我……」操字还没说完,灯光下少年睁开他漆黑的眼眸,邪气四溢。" 第55章 别说话,吻我!55 贾博士被吓破了胆, 没怎么费劲就完全被阮墨催眠。 催眠简单, 然后要怎么办? 阮墨挠了下黑髮, 决定把这个问题丢给***郁, 自己只负责玩就好了。 他眨了下眼, 忽然开口指挥道:「来, 你现在是只狗, 叫两声让我听听。」 贾博士目光呆滞,毫不犹豫叫到:「汪汪汪!」 阮墨不忍直视,「……当个狗都这么笨, 我让你叫两声,你是不是傻。」 贾博士一下垂着头,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真像个被熊的狗崽子。 啊, 辣眼睛。 阮墨撇开视线,拒绝去看这贾狗头髮稀疏的脑门。 「……」***郁无奈, 将伪制的抑能环递给077, 重新锁上囚笼, 叮嘱这几个试验体道:「我们先走了, 有紧急情况随时让077联繫我。」 他顿了顿, 又接着说:「你们别太担心, 一年以内,我保证将你们安全送出这里。」 几个试验体激动到说不出话,他们等这一天真的太久了, 每日重复着被虐待和被研究, 多少次以为,就真的要这样一辈子,直到死亡!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郁微微点头,揉了把旁边玩得不亦乐乎的黑髮少年。 「别闹了,早点回去休息。」 阮墨嗯了一声,兴致盎然问道:「这人怎么处理,抹去记忆让他自己回去?」 ***郁推了下眼镜,面不改色地提议,「隔壁是异兽研究系,就让他喝瓶酒随便和只异兽关一起吧。」 「……」你好毒。 ——— 第二天,异兽研究系负责打扫异兽粑粑的科研狗早早来到实验室。 他熟练地摸出清洁用具,来到关押异兽的特制牢笼,冷不丁转个脸,隔着玻璃一下对上一双惊恐中带着mmp的异兽竖瞳。 「靠,你这只猪在搞什么,大清早的不睡觉吓唬人玩儿是吧?」 科研狗心惊胆战拍了下胸脯,骂骂咧咧绕到一边铲屎,走了两步感觉不对,嗖嗖退了回来。 等一下,全地下研究所都知道这只白毫野猪吃得多拉得多,胆小如鼠,五雷轰顶也把睡觉的它噼不醒,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科研狗瞪着白毫野猪,野猪瞧见他眼熟了自己,嗷嗷叫着打了个转,小尾巴摇的疯了似的,围着自己的窝疯狂跑圈。 「你是不是……」科研狗迟疑着问,「闻见隔壁新到的母猪味了?」 白毫野猪脚底打滑,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抖掉一身泥巴,跑圈的动作更快了。 科研狗一阵无语,「我跟你说,那只母猪你就不要想了,它是有土系异能的高级异兽,我就算把它塞你窝里,你也是被它当下午茶点心的料。」 白毫野猪的目光绝望了,它停下无用的跑圈,绕到自己窝旁边使劲拱,这副要把它猪窝拆了的架势引起科研狗的恐慌。 「你干什么,你敢把猪窝拆了我吃了你啊!」修猪窝又臭又累,而且这种脏活绝对要落在自己头上,他才不要! 猪不理他,科研狗紧张地把牢笼的门打开,扫把挥舞把猪赶走,然后就看见……猪窝里躺了个白大褂。
第101页 这是谁呀,有病吧,和猪抢地儿睡? 科研狗的表情扭曲了,他抓着这神经病的脚把人拖出来,翻了个身,一下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我靠,这不是贾博士?」 这怎么办,这货小肚鸡肠满脑子坏水,这会把他叫起来绝对要被记恨一辈子啊。 科研狗看着贾博士油光满面的脸,只思索了一秒钟,立即捏着鼻子把这个一身酒精味的人塞回了猪窝。 「哎呀猪兄,这下帮不了你了。」科研狗嘆了口气,无视掉猪绝望的眼神,拿着扫把若无其事地走了。 他才不要管这破闲事,谁爱上谁上。 …… 阮墨才不心疼这个精-虫上脑的贾博士,给他灌的不是酒,是纯度极高的分析纯酒精…… 这直接导致了贾博士差点酒精中毒,在猪窝里躺到快下午才摇摇晃晃醒了。 期间,无数异兽研究系的科研狗们来来往往,不约而同将这个人缘极差的博士当做空气,只当里面真躺了只新来的猪。 不但没把他叫醒,反而闹哄哄开始讨论起,贾博士这波骚操作到底想做什么? 「我感觉他真是想日猪……」 「不至于吧,这么饥渴,猪都不放过?」 「要不然怎么一定要去猪窝里躺着,换个地方不行吗?」 「可这只猪是公的呀……」 「公的怎么了,关上灯,全都一个样!」 接着就是一片笑到岔气儿的咳嗽声,有路过的科研狗好奇地串门问道:「怎么了,这什么笑话这么好笑?」 一个人挤眉弄眼的跟他说,「告诉你个秘密,贾博士把我们系的系花给日了。」 「啊?」路过的科研狗一脸懵逼,「你们异兽系还有系花,你怕不是在做梦。」 整个地下研究所里的雌性生物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的好不好? 「真的,刚晋升的系花,就是我们异兽系里最能吃的那个,白毫野猪大美女。」 「……」 路过的科研狗风中凌乱地走了,不出半日,地下研究所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秘密。 ——— b-106里,黑髮少年拍桌狂笑,趴在桌上,脸色笑得红润诱人。 「孙博士,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这么蔫儿坏呢?」他歪头,拭掉眼角一点泪,想起这一阵子贾博士夹着尾巴走路的样子,只觉得神清气爽,解气的不行。 ***郁眸光暗了暗,不动声色坐在少年身边,「那是他咎由自取。」 此时距离解救077号那晚,已经过去月余。 贾博士被一顿收拾后安分守己,被洗脑的蓝染也忽然销声匿迹,永生药剂的实验进度以稳中前进的速度向下进行,眨眼便已过去这么久了。 黑髮少年眯着眼,还在兴致勃勃说着那个倒霉鬼。男人听着,不时应和两声,眼见着时钟已经走向12点,趴在桌上的少年小小声打了个呵欠。 「困了?」他问,十分自然地揽住他,带他去洗漱。 「有点。」阮墨扯过毛巾,随便洗了把脸,刷牙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咦了一声:「你怎么还在这里?」 ***郁拆开一柄新的牙刷,「嗯,在你这比较放松。」 放松?我看你是想放纵一下。 阮墨不由想起他稀烂的车技,露出牙疼的表情,有些后怕,警惕道:「喂,先警告你不许胡来。」 ***郁看过来,用眼神告诉阮墨:你说了不算。 黑髮少年两口吐掉嘴里的泡泡,咬唇瞪着他,兇巴巴的视线还带着一点委屈,「可是,很痛的。」 那是被碾成碎片的感觉,像是煎熬又像是磨砺,在不断拉扯受伤和自我治癒里循环,轻易就能把他推上难以自制的浪尖。 可他没有s-m倾向啊……这么刺激的车技还是手动再见吧。 。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阮墨从男人眼中破天荒地看到了一丝不自在。 ***郁很快恢復自然,冷静道:「阮墨,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恋人。」 阮墨挑眉问道,「所以?」 ***郁用十分严肃的表情,张口说出一点都不严肃的台词,「一个月一次,我感觉你是在怀疑我的性-能力。」 「……」似乎是有点少了。 阮墨脸色迅速胀红,他哼哼着没说话,仔细端详起浴室色调简洁的瓷砖。 大小适中,花纹平缓,工艺是真不错。 ***郁见他走神,无奈的推了下眼镜。 「……这次不会痛了,我保证。」 他凑过来,宽阔的肩膀压下,声音低沉好听,荷尔蒙气息混着古龙水味,充斥阮墨的鼻尖,轻易将他迷得心如鹿撞。 空气带着潮湿的触感,他的怀抱比以往更温暖,就这样轻轻抱着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带回了卧室。 男人的唇落在他颈后,很酥,带着软和的湿意,只是轻轻一抿,麻麻触感一路蔓延到少年紧绷的腰腹,他喘息,双手不受控制抓紧他的后背。 「文郁。」他开始难受,眼睛水蒙蒙泛起泪光,像是感觉自己的样子太难堪,他咬唇忍住清潮涌动的感觉,缩在男人怀里,被他丢进柔软的床榻。 「我在。」他回应,指尖灵活解开自己的衣扣,洁白的外套掉落在地,堆叠出暧昧的皱褶。 男人的气息再度靠近,黑髮少年滚到一边,用被子严严实实包住自己,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第102页 「不许弄痛我……我真的会生气的。」他呢喃,欲拒还迎的样子傲娇可爱,引起男人淡淡笑意,吻他的动作也更精准温柔。 「好。」 第56章 别说话,吻我!56 科学家的保证是真的靠谱。 阮墨浑身放松坐在车上, 像是有些醉了, 隽秀的五官略略舒缓, 随着三五不时、丝丝入扣的颠簸震动, 整个人都软掉, 像是融化的冰淇淋, 露出可口之极的甜味夹心。 只是这样看着, 就令人忍不住想去亲吻他汗湿的身子,从他薄薄的胸肌到后背,再到任意一处可以染指的白皙肌肤。 微醺时的他最可爱, 一身凶戾的爪牙尽数收敛,趴在坐垫上的样子像是被撸顺毛的大猫。 「这感觉好棒……」他眯起眼睛,忍不住亲了亲身下的人型坐垫, 吧唧一声留下了口水印。 像是来到难走的山路, 平缓的颠簸一下变得剧烈起来,阮墨哎呀一声直起身子, 努力稳住身形, 却还是克制不住的, 发出奇怪的动静。 「很难受吗, 我要不要开慢点?」***郁问道, 他摘了眼镜, 刀削斧凿的俊逸面庞略略紧绷。 没了镜片的阻隔,男人黑曜石般内敛的眼眸更显得深情,他深深看了一眼开始颤抖的少年, 稳住车速, 好让他再适应一下。 兴许是头一次坐车险些被撞死,阮墨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显得镇定点。 「不要。」他低声呻-吟,眼底蓄起不知是痛是爽的湿意,紧紧抱着给他支撑的温热垫子,眼睫颤动,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小。 阮墨喃喃开口,「不是很难受,你亲亲我就好了。」 ***郁动作一顿,依言折身,微凉的薄唇吻上他右眼下三分处的000号条码,极尽温柔。 两人鼻息交融,一个极短的吻,却像是过了亿万年的时光。 这是他一个人的试验体,只是这样想着,***郁就克制不住腺上激素的分泌。 他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腾流淌的流动,像是磕了摧人意识的冰-毒,需要他用尽全部的自制,才能克制住想要摧毁、占有、完全破坏他的冲动。 「怎么办。」***郁一声喟嘆,唇角擦过他绯红的脸颊,蜻蜓点水似的,鼻尖挨着少年沾着汗的下巴。 「亲一下,好像不太够。」他自顾自的说着,忽然操控着他的车,开始最大马力的加速。 快点到达终点,他就能吻个尽兴。 这样想着,***郁紧抿的唇线微勾,狠下心没去管浑身紧绷的黑髮少年,调整了开车的姿势,一路冲刺。 「***郁!你……疯了吗?」阮墨的汗水立刻就滚下来了,他抓住一切能稳住身形的东西,还是被颠的发抖,刘海完全汗湿,黏在脸上像是刚做了桑拿。 「很快的,你别慌。」男人安慰他,又补充一句,「难受的话你随时电我。」 他做惯了精密试验,极其敏锐的洞察力拿到这边一样通用。黑髮少年似嗔似喜的模样随时落入他眼底,轻易就能分辨出彼此互相包容的极限。 「啊……」阮墨倒吸冷气,拧眉兇巴巴瞪过去,浑身的气势却被他湿漉漉的眼睛完全破坏,说是瞪人更像是在撒娇。 「你就是欺负我不捨得电你。」阮墨说着,又被狠狠颠了一下,腰都要软了,死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声。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叫嚷,一定会露出各种丢人的表情,然后被记忆力超好的男人记一辈子。 阮墨闭上眼睛,没再将注意力分到别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他漂亮的身体蒙上引人遐想的粉红。 到了,到终点就好了。 ——— 一个月的时间,077号身体和精神状态恢復巅峰,她随时都可以通过精神桥接联繫到014号,但她始终不敢。 哪怕是身上青紫的淤痕尽数恢復,她却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像她这样脏的女人。 077号坐在囚笼一角,金色的头髮长了一些,被她随意披在背后。她总是维持这个发呆的姿势,背对着病毒系实验室的方向,像是看不到、想不起,心里就能好受些。 但究竟情况怎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是早晨,休息了一夜的科研狗们陆续来到实验室,077号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门口,悄悄握紧了手掌。 同样款式的白大褂,似乎穿在来人的身上总会显得更帅些。 ***郁刷开门,随意理了下领口,包裹在衣料下的身材比例完美,在周围拉低国-家颜值水平线的人群中格外打眼。 但077号看的并不是他。 ***郁身后跟着矮他一头的000号,黑髮少年像是没睡醒,走路慢吞吞的,时不时打个诺大的呵欠,揉着黑眼圈吊儿郎当走了过来。 「早上好,077。」阮墨露出一个痞帅的笑,从口袋里摸出两个苹果,在孙博士的白大褂上擦了擦,从囚笼缝里递给发呆的金髮女人。 「这是对美女的特殊照顾,你们就别看了。」阮墨作为实验室里最闲的一员,不知从何时起就染上了和试验体聊天的爱好,「苹果只有两个,还是我从***郁嘴里抢过来的,看也没用。」
第103页 「……」***郁推了下眼镜,在科研狗们复杂百变的目光中处之泰然,拿过一旁的实验笔记来到实验台,从一组开始细细校对,解决起不同方案所遇到的实验问题。 。 男人走远,阮墨啃了一口苹果,靠着囚笼坐在地上,告诉了077号一个她期待着,却又不敢正面面对的消息。 「014号求生意志极其顽强……原本病毒系的科研人员都要放弃他了,1300多种病毒……他自己在隔离区靠着异能又熬了过来,所有人都说这简直是个奇蹟。」 阮墨停顿了一下,「是不是奇蹟我不知道,但在监控里,014号昏迷不醒,口型一直念着的……是你的名字。」 077号抓紧了衣角,头颅低垂缩成一团,没有回应。 「整整一个晚上,九千多次唿唤,你……真的不愿见他一面?」 良久的沉默,077号想哭又哭不出,指甲在掌心深深抠出印子,最终,从囚笼里将那个红润的苹果还给了阮墨。 「我不知道。」她声音哽咽,微微抬起头,湛蓝的眼睛融着化不开的哀伤。 「请你把这个给他,让他……」 让他什么,让他好好活着,让他不要想她? 077号顿住,说出一句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让他忘了我吧。」 是的,忘了她。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活得那么痛苦啊。 ——— 贾博士戴着口罩,竖起衣领,快步走到自己实验室,将身后意味不明的笑声全部忽略。 自从那天他从野猪窝里睡醒以后,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嘲讽。 这感觉简直太糟糕了,贾博士郁气结于胸口,每天都恨不得吐血三升。 啪嗒一声。 实验室的门被他关上,但糟心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 他有30多个实验助手,自从他踏入大门那一刻开始,像是初中班主任突访放假前最后一节自习课,整个实验室立马针落可闻。 每个实验助手的脸上都不带一点笑容,站姿笔直,无比认真摆弄着手上的仪器认真工作,装的跟真的一样。 贾博士脸色阴沉,简直能拧出水。 现在是没笑话他,背后不知道指着他嵴梁骨骂他多少回? 这地方简直没法呆下去了! 贾博士摘下口罩,烦躁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沉着脸用指纹和虹膜打开抽屉,直到摸到一本厚厚的实验记录,这才得到些许慰藉,裂开一个阴险的笑容。 孙博士,就让你再得意一阵子,敢耍老子,叫你实验成果全部化为泡影! ——— ***郁这几天变得格外忙碌。 白天,他忙着同步跟进永生药剂实验进度,每隔两个星期还要赶出一份论文和c汇报。 晚上,他不断捣鼓着房间那台只连着区域网的电脑,亲自编写了一个病毒程序,万分小心开始撒网。 「没问题么,真的不会被发现?」阮墨似懂非懂看着满屏的数据代码,明知道男人一定会成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嗓子。 不是他不信任***郁的智商和能力,实在是……这个只花了他一星期时间编出来的,操作面板简陋到令人捉急的病毒软体,怎么看都是一副分分钟被防火墙干掉的样子啊。 ***郁摘下眼镜,大拇指和食指按着鼻樑两侧的晴明穴,没有正面回答他,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别说话。」***郁下巴压在少年肩头,「你看就知道了。」 男人修长的指尖舞动在键盘上,随意敲了几个代码,竟然就真这样黑入了蓝蜘蛛的监控系统。 成千上万个监控器编号出现在屏幕上,因为画面太多无法直接显示,统一生成编号,从a-1到e-12区通通没有落下。 「酷哦。」阮墨吹了声口哨,一下有些激动的勒住了男人的脖子,「教我这个,我要学这个!」 这黑客技术也太帅了吧,这可是恐怖组织内部区域网,这都能黑进去,他要给大佬递热牛奶! ***郁嗯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发顶道:「等出去再教你,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做。」 说着,他手臂绕过阮墨的腰,神色凝重起来,双手操控着键盘快速盲打,每按一下回车,屏幕上监控器的编号就迅速消失一个序列。 不出五分钟,近万个监控器编号全部消失,一个不剩。 「有意思……」***郁意外地称赞一声,开始从a-1区域重新排查,这次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将11个层层掩盖下的私密监控器揪了出来。 监控画面打开,一条只有蓝蜘蛛高层才知道的逃生电梯就这样出现在画面里,金属的材质在灯光下反射着寒意满满的光。 第57章 别说话,吻我!57 这两个监控是逃生电梯, 别的是什么? 阮墨好奇点开另外几个监控画面, 发现大都是蓝蜘蛛藏匿珍贵科研资料, 和试验样本的密室。 唯有一个单独的监控, 照着一间普普通通的办公室, 怎么看都很突兀。 阮墨好奇道:「这什么房间, 还需要私密监控特别关照?」 「稍等。」 ***郁敲着键盘, 两下接通监控器控制线路,红外线夜间监控器立刻旋转画面,在办公室的桌下照见一个人。 蓝染昏睡在那里,
第104页 头髮凌乱一脸菜色,只看周围落满灰尘的桌椅,便知道她毕竟被软禁在这里很久了。 她眼眶红肿姿容狼狈, 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让阮墨心中微动,立即回忆起原世界线剧情。 现在她……估计和c是已经大吵一架, 父女二人信任崩塌, 关系几乎决裂了。 比原世界线快了好多, 是因为我吗? 阮墨有些不安, 不知这次他无意中改变了歷史, 到底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他正想着,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廊上刺眼的灯光照来,c高大野性的轮廓出现在门旁, 逆着光, 显得比以往更加强横。 「你到底想通了没有,就算你是我女儿,我对你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他疾声厉语,显然已经被自己这倔强的女儿惹毛了,「没想到我养你这么多年,竟然把你养成了个白眼狼,恐怖组织头目的女儿竟是个立志人类进步的前卫斗士,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趴在桌下的蓝染缓缓起身,语调激烈声音沙哑,「我不想和骗子说话,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好,好的很!」 c眼中蒙上一层血煞之气,他一把掏出腰间的枪,拉开保险暴躁地对着蓝染的头道,「可以,我这就成全你!」 说着,他作势要按下扳机,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要吃人,隔着屏幕的阮墨立即紧张起来,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系统系统,女主要死了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被世界意识搞死么? 系统惊疑不定,cpu运行过快险些死机,「我怎么知道,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状况……」 「……」你可以再没用点吗? 。 办公室的气氛剑拔弩张,c手握板机缓缓扣动,蓝染毫不畏惧扬起下巴,欣然赴死。 但是,意料中的枪响并没有出现。 c咒骂一声把枪递给旁边的副手,杀气逼人怒吼道:「你,把她给我崩了!」 副手一下紧张起来,心道我今天崩了你闺女你明天还不崩了我,恐怖分子也是想活命的老大。 他立刻劝道:「c先生,小姐只是一时想不通,你和她吵也是没用的,不如明天找几个蓝蜘蛛讲师劝劝她?」 说是劝,其实不过是新一轮洗脑罢了。 「找讲师?」c都要气笑了,「她自己就是讲师代表,你确定最后不是她给讲师洗脑?!」 副手一下闭上嘴巴,不吱声了。 c暴躁地锤了一下墙壁,到底是对这个从小乖顺的女儿还有些感情。他最后看了一眼软硬不吃的蓝染,甩袖走人留下狠话。 「再给你一星期时间,如果到时你还这样,我不介意送你一发子弹!」 … 看着重归于寂静的办公室,已经做好要重新开始倒霉的阮墨松了口气。 放松之余,还有点心疼这个一根筋的傻姑娘。 一旁的***郁若有所思,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经过,他关掉监控画面,颳了一下阮墨的鼻樑。 「在想什么?」 阮墨摇头,有些感慨,「蓝染如果换个出身,应该会是个很好的人吧。」 ***郁不置可否,「有些事情是必然发生的,不要想太多。」 必然发生吗? 阮墨抿唇,不由想到更多。 就像……我现在遇见你,难道也是必然? … 一夜无梦。 最重要的逃生电梯被发现,休养完毕的077号,立即着手通知所有异能试验体。 集中关押着试验体们的e-12区暗无天日,这是比炼狱还要残忍的法律盲区,是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是任何言语都表述无力的,异能者的噩梦之源! 077号柔美坚毅的女声像是一阵风,顺着心灵连通了名为希望的火炬。 【想像人一样活着吗?】 【愿意为了自由拼死一搏吗?】 她承诺道【等我们来。】 ——— 时间在077号逐一通知劝导的过程中飞速流逝,很快又是两天过去,***郁终于推理出永生药剂初步公式,将实验助手们带入新一轮加班狂潮。 第三天的清晨。 阮墨打着呵欠跟在***郁身后,早早来到实验室,推门就看见所有实验助手全都紧张又激动的围着过滤离心机,死死盯着工作完毕的倒计时。 这是要出初步样品了? ***郁无声走到这群人身后,刚好滴的一声离心机工作完毕,一个实验助手迫不及待打开仪器,五管过滤提纯后呈浅蓝色的【永生】样品安静躺在凹槽里。 「都别和我抢,我守了一夜了!」 靠得最近的一个科研狗顶着诺大的黑眼圈,手快把样品捞上来,他整张脸都胀成兴奋的番茄色,抱住就不愿意撒手。 「拿来。」 还没捂热乎,***郁修长的大手就摊在他面前,让他脸色立刻垮掉,又挤出一抹强笑,「啊哈哈,孙博士来了,我这就给你。」 他磨磨蹭蹭把药递出去,一脸割肉的心疼。 ***郁无视他,拿着药剂走向实验台,刚想分析下具体数据,那边却有不知道谁提前通知了c,这会儿人已经到了。 身材高大气场摄人的c,带着副手径直闯入实验室。
第105页 他哈哈大笑,神色难掩迫不及待,死死盯着***郁手上的浅蓝色药剂,「这就是.永生药剂,怎么这么少?」 ***郁皱了下眉,纠正并警告道:「c先生,这只是初步样品,还需要经过临床实验才能投入使用,现在还不确定人喝下去到底有什么副作用。」 「这我知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c大手一挥,副手指挥着警卫抬着几笼奄奄一息的实验动物走进来,有鸽子、老鼠、兔子、青蛙等,无一例外都是寿命将尽,没几天好活老动物。 「可还满意?」c笑着拿过一管永生药剂,目光带着贪婪和狂喜,连声赞嘆着拍了下***郁的肩膀道:「不错,我这就带着样品去总部走一趟,希望回来时能听到你临床一期成功的消息!」 说完,他带着药剂来去匆匆的走了。警卫和副手跟着他离去,实验室重新恢復乱中有序的安静。 ***郁推了下眼镜,沉声指挥实验助手们按照品种分类,将试验动物们摆好。 两管浅蓝色的永生药剂被细细分成十多份,分给挑出来的动物吃下,剩下两管被***郁分开锁在加密冷冻箱。 「继续材料提纯,争取三天内做出第二批样品。」 男人一声令下,实验室瞬间忙碌起来,一组二组和三组继续制药,四组成员紧张照顾着吃过药的动物们,随时观察它们身体和心理健康,默默祈祷他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目睹全程的阮墨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他剥开一个橘子,心情甚好地分给试验体们吃,和077号对了个眼神,无需多说,她立刻就明白——就在这两天。 金髮女人艰难咽下橘子,酸甜的果汁布满味蕾,却叫她只尝出了苦涩。 ——— 孙博士所带【永生药剂】项目进入临床实验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研究所。 「这也太快了,m分部一年半都没搞出来的东西,到他手上还没两个月吧?」 「我感觉像是假消息,但c先生去总部报备了,应该是真的!」 「这得赚多少贡献点,sss级项目啊!」 短暂的午休,萧助手刚打上饭,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大消息。 他立刻丢下餐盘,但感觉有点饿,往嘴巴里塞了个鸡腿,一路狂奔回去找贾博士商量对策。 「贾博士,他有了,他有了!」 忙着看文献的贾博士一摔杂志,不耐烦道:「谁有了,你什么时候搞了个女实验体?」 贾博士瞪了他一眼,拿过杯子喝了咖啡,听到萧助手下句话后立马喷了一桌子。 萧助手急着解释道:「***郁有初步成品了!」 「噗!」 贾博士连忙拽过一把纸巾擦了擦嘴,胖乎乎的脸一阵抖动,确认道:「两个月出成品,你没骗我?」 这他-妈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萧助手疯狂点头,两口吃掉鸡腿,把鸡骨头丢进垃圾桶,紧张期待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贾博士一拍桌子,斩钉截铁道:「就今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第58章 别说话,吻我!58 铁笼子里, 年迈的小白鼠毛髮稀疏, 鼠眼花白, 被强行灌了一点点永生药剂, 经过一个白天, 竟恢復了点力气。它从笼子这头滚到那头, 抱着一粒谷子吧唧吧唧啃着, 摇晃尾巴表示自己贼开心。 实验助手如实记下观察记录,神色激动地刨了两口饭,给自己定了个一小时以后的闹钟, 打算先睡一会儿。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其他人已经陆续回去休息,唯有他一人留下守夜。 他把灯光调暗, 随便裹上被子, 窝在摺叠床上开始小憩。 …… b-106卧室,静谧安详的气氛流淌, 和灯光一起搭配出令人舒心的安逸感。 阮墨趴在桌上, 百无聊赖看着***郁摆弄电脑, 目光从他细碎黑亮的头髮, 到他神色冷峻的五官, 略作停顿后看上他唿吸起伏的胸膛, 最后停留在男人如玉般精緻修长的十指。 敲打键盘声不时响起,***郁专注的目光凝在电脑上,浓眉微皱, 拿过一旁的牛奶抿了一口, 继续码代码。 忽然,他眉头舒缓,冷色镜片后目光闪过果不其然的神色,将屏幕切到自己实验室监控上。 「来了吗?」阮墨偏头去看,果然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进来,拿出监控干扰器一阵摆弄,顺便把惶恐的试验体们和守夜的实验助手喷了一脸睡眠喷雾。 做完了这些,一胖一瘦两个人影立刻摸到加密冷冻箱,掏出工具一阵勐撬。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另一个由***郁手动制造的监控器偷偷隐藏在试验体囚笼后,还在努力工作着,把两人撅着屁股撬锁的画面忠实记录下来。 「靠,这密码锁是不是被二次加密了,这么难搞?」 「没事,我们有一晚上时间,实在不行就把箱子砸下来。」 加密冷冻箱半固定在实验室墙上,真要暴力破开也不是不可行,顶多多耗点时间。 两人小声交流的声音通过监控器传到***郁的电脑上,被阮墨听在耳中不由感觉好笑。 这种跟着大腿一起智商碾压别人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想干什么,两个月前***郁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简直就跟给他们剧本在演一样,逼真有趣。
第106页 阮墨想起原世界线里两人做的蠢事,不由起了兴致,调侃男人道:「你猜,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一定猜不到这神转折! ***郁稍作思索,「两个月前我以为,他们可能想抢先一步将永生制造出来,但今天看来……贾博士应该另有打算。但不管他是想盗窃配方高价卖给黑市,还是忽然良心发现上交给国-家,都在我预料之内。」 「这么厉害?」阮墨凤眼一转,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想上交给国-家?」 「……」***郁推了下眼镜,没有打击他,换了种形式回应道:「不管他们想做什么,结局都是竹篮打水。」 因为,他研制的根本就不是永生药剂。 ——— 凌晨三点,e-12区坚固的合金大门前。 一个警卫开着运输用的囚车木着脸驶来,七个囚笼里关着的正是被借调去【永生】项目的精神系试验体们。 无线电通话响起,「这是哪个博士用过的试验体?」 开车的警卫回答:「***郁博士的永生项目,药剂已经初步研发成功,不需要这七个试验体了。」 「行了,刷脸进去吧。」 开车的警卫行动僵硬,他瞳孔涣散探头看了一眼监控,连续刷了三次才通过这处门禁。 合金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是悠长的走廊,阴冷光亮,不知有多少试验体死在里面,扑面而来就是满满的森然怨气。 077号窝在囚笼里,宽大的试验体服下面挂满一串串一次性密匙,不只是她,其他六个试验体每人都携带了上百把钥匙,足以让他们救出最关键的力量系异能者,然后将所有抑能环全部破坏! 前方是处拐角,开车的警卫笨手笨脚没来得及转弯,吭哧一下撞到墙上,077号的心一下提起来。 「怎么回事,你喝大了?」守门的警卫在无线电中问道,最近的一队巡逻警卫感觉不对劲,手上的枪枝刷刷上膛,迅速接近现场。 【动手!】 077号的声音在032号脑海中响起,这个中年大叔没有任何犹豫,异能释放,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精神波动迅速袭向这批警卫,正是他精神系异能,精神震盪! 犹如当头棒喝,这一队二十个警卫全部陷入长达五分钟的昏迷,不等更远处的警卫赶来,七人飞快打开囚笼,带着钥匙直奔力量系试验体的囚禁牢房。 【精神控制那个门卫,不要让他通风报信!】 077号金髮飞扬,飞速在脑海中发号施令,被点名的试验体立即照做,顺带操纵门卫一巴掌按下钢铁大门的强制制动按钮,咔嚓一声,这扇足以扛下飞弹进攻的大门立即锁死,30分钟内任何办法都无法打开! 「杀了他们!」更远处的警卫纷纷开火,一个试验体扬手使出精神幻象,七人身上顿时分出两三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影子,尖叫着四下逃离,严重干扰了警卫机-枪的命中。 【漂亮!】 077号身体羸弱,咬牙坚持在队伍末尾飞奔,与此同时,她右手按住太阳穴,飞速通知那些在a—d区的试验体们——闹出动静,越大越好! 力量系异能者的牢房就在眼前! …… 凌晨三点五分,***郁实验室守夜的实验助手迷瞪着醒来,刚睁眼就对上一双妖邪的黑眸,完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现在去通知警卫,贾博士偷窃永生药剂样本和配方资料逃离研究所,请求立刻抓捕,或者当场格杀!」 实验助手应了一声,神情迅速变得很恐慌,他一路惨叫着破门而出,连滚带爬滚向最近的警卫。 「不好了!贾博士刚刚偷了永生实验药剂……」 实验助手的声音越来越远,阮墨无奈挠了挠头,「你这孩子这么实诚……旁边不就有警报器吗?」 。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黑髮少年冷笑,他咔嚓一声扯掉自己颈上的抑能环,宛如捏泥丸一样把u金属团成一个粗糙的合金球,随意丢在地上,发出砰的闷响。 与此同时,a—d区实验室里的试验体们忽然开始大吼大叫,他们一边咒骂欢唿一边疯狂敲打着笼子,抓住周围一切能丢的东西甩向地面,用全身的力气撞向囚笼,头破血流也不在乎。 「老子不想活了!狗东西们快来杀了你们爸爸啊!」 「刘狗你他-妈长得和猪蹄一样,你爹我看见你就想吐啊!」 「我疯了,我要唱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各种怒骂声伴随着器皿被砸碎的动静,穿越重重墙壁的阻隔,山唿海啸般汇聚在阮墨的耳旁,每一声不甘的哀嚎都是灵魂深处发出的吶喊,包含着生命莫大的不屈,像是在为他变相加油助威。 「好听。」黑髮低笑着活动筋骨,他拳头握紧又松开,用力咬破下唇,尝着自己鲜血的味道,一脚踹开实验室的大门,恰巧落在一队匆匆赶来的警卫中间。 「干什么!」警卫看到他身上蓝色的制服没有贸然开枪,骂了一声道:「别在这添乱赶紧滚,再不走开我开枪了!」 「哈。」 阮墨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他昂头拨开自己刘海,露出右眼下方的000号条码,唇角的笑容邪气放肆。 下一秒,黑色雷光瞬间爆-炸,万伏高的电压从阮墨身上流窜四散,发出巨大的哔波声,瞬间电飞了这一组二十个警卫,叫他们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在半空中抽搐着化为几节焦炭。
第107页 焦臭的黑烟升起,阮墨两脚踢开他们粉碎的骸骨,跃跃欲试走向a-1区,脚步越来越快,几息的功夫就化为一道残影在走廊上掠过,飞奔间颳起破风的音爆声。 「拿手.枪对着我,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 凌晨三点十五分,***郁指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敲打快出残影,他眉头微皱却并不紧张,终于在黑髮少年干掉一个连队那么多的警卫后,用力拍向回车键。 嗡嗡——嗡嗡—— 所有装有消防装置的房间警报长鸣,天花板裂开缝隙,烟感灭火器无火自启,瞬间撒出大股水花,将本就混乱的局面搅得更糟。 水助雷威,阮墨身上鼓盪的黑色雷霆威力大了十倍不止。雷电在水流漫地的走廊上疯狂蔓延,间隔百米瞬间电残一片哀嚎的警卫。 「再来啊!」他在迷眼水幕中大笑,蓝色制服被自己电的破破烂烂,湿哒哒黏在身上,沾染着大片鲜血,漏出身上莹白肌肤。 这是危险与诱惑并存的奇异美感,只消一眼就牢牢牵引了***郁的视线,再挪不开。 ***郁抿唇,撑起一把黑色伞,也不知他是从哪找到的,反正就这么撑起来了,小心撑在他和电脑上面。 雨伞挡掉卧室消防器的喷洒,***郁换了一条进攻线路,继续通过区域网侵入蓝蜘蛛的中央主脑。 贾博士的叛变,000号的暴走,迅速叫这个c先生不在的分部陷入大乱,他们一边通知c赶回分部,一边派出最精锐的异能战士去追捕贾博士。 永生药剂事关重大,比000号暴走更需要他们重点关注! 判断是没有错,但这两个盗窃的小偷,早就在***郁的暗中相助下,凌晨一点时从通风管道爬出了地下研究所。蓝蜘蛛迟了两个小时的追捕,到底需要多花数倍时间! 监控画面里,两架直升机迅速开走,***郁推了下眼镜,再一次拦截住e-12区牢笼警卫请求支援的通讯信号。 还有十五分钟,e区合金大门就会打开。 负责宣判c分部的死刑! 第59章 别说话,吻我!59 随着消防装置启动, 地下研究所紧急防御系统打开, 绝大部分门灯变为绿色, 滴的一声自启。 「发生了什么?」 「这是, 哪里着火了?」 研究员们睡梦中被淋了个湿透, 他们穿衣而起, 惊恐或不安地在门旁交头接耳。 忽然, 他们的卧室音响传来紧急通知,通知员的声音仓促有力,总算给大部分人指明了方向。 「紧急通知:试验体000号陷入暴走, 正在紧急前往e-12区营救试验体,为防止试验体集体暴动,请各位科研人员迅速赶往a-1, 迅速赶往a-1!」 试验体暴-动的事c分部曾发生过一次, 那时c分部还是b分部,一场战役死去过半科研人员, 直接叫他们分部掉了一个等级。 所有在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老科研员立即脸色大变, 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两股颤颤马不停蹄狂奔向a-1区。 他们都不想死, 离e区自然越远越好! … 房间里, ***郁发出了错误通知后放下麦克风。 他从监控中最后确认了一次情况, 唇角勾起极淡的冷笑,发出两行代码,所有监控器应声而动, 360度顺时针无限旋转, 绕过多圈后导线断裂,彻底报废。 男人起身,不算太大的笔记本被他揣在怀里,他脚步匆匆来到走廊,此时听到通知的大部分人已经跑向a区。 接下来,该我出场了。 ***郁看了一眼腕上的黑色手錶,此时正是凌晨三点二十分,再过十分钟,e-12区的援军就会赶到。 空无一人的金属制走廊冰冷刺目,唯有消防装置还在水花四溅,漫天飞舞。 ***郁撑起黑伞,脚步从容踏上了于科研员们相反的道路。他身上洁白简朴的白大褂在水幕中迎风而动,金边眼镜反过尽在掌控的光。 ——— 血和雷、电和光、猩红的色彩混着水的剔透,将a区方圆千米以内全部笼罩,只要踏入你便无处可逃。 普通警卫拿这个000号全无办法,早已被异能者赶到一边。偏偏这时一无所知几千个科研人员逃命而来,熙熙攘攘,将他们活动的范围完全堵死。 「全都给我回卧室呆着,不许在这儿添乱!」 警卫鸣枪示警,急的怒目切齿,「不要听通知胡说,000号根本没有去e区,他就在a区电梯守着,谁来谁死!」 说着,滚滚闷雷声穿破墙壁,夹杂着异能者的怒吼和惨叫,比他的枪声更有说服力,吓得这批科研者肝胆俱裂,连滚带爬滚回自己房间。 「只有一个试验体怎么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谁在帮他?」 「虚惊一场,原来是个闹剧,吓得老子都快尿裤-裆了。」 「走走回去睡吧,只要不是e区出事,一两个小虾米再能耐,也很快就不行了。」 一行近几千个鞋子都快跑飞的科研人员又浩浩荡荡往回赶,一路上趁着人多发泄着对于蓝蜘蛛办事效率低下的抱怨,怨声载道赶回b区。 「mmp,床都湿了睡个鸡毛,能不能先把防御系统关上,根本没着火,洒什么水啊!」
第108页 一个科研狗骂骂咧咧,对着监控器竖起中指,这才发现监控镜头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面朝墙壁,时不时迸出火花,像是哪里故障了。 「啥玩意儿?」他感觉哪里不对,心中打了个激灵,走过一个路口看向别的监控器,依旧是导线断裂不死不活的样。 消防洒水器忽然停了。 科研狗心中的恐惧更深,他勐的站在原地,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你搞什——」骂他的人声戛然而止,刺目的白炽灯光勐然一暗,啪的一下变成橙红交错的警示灯! 所有正往回赶的科研人员譁然一片,从悠闲抱怨的状态秒变惊惶失措,比用去时更快一倍的速度疯狂跑回a区。 橙红警示灯,蓝蜘蛛的自毁系统被人启动了,十分钟后,基地即将封闭自爆! 他们不想死! ——— e区合金大门缓缓打开,浓郁血腥味飘出,全部源自警卫的尸体。 重归自由的试验体互相搀扶着走出,抑能环通通被捏成粉碎,每个饱经沧桑的面庞都因激动而涨红。 「成功了?他们真的没有支援!」 「十三年了,我竟没想到真的有这一天……」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欢唿尖叫,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的拥抱亲吻,哭着笑着流下激动的眼泪。 为了自由! 人群中间,金髮蓝眼的077号大步走出,她闭上眼睛,像是在和什么人进行通讯,略一扬手,所有人都停下欢唿。 【孙博士,接下来要做什么?】 【将a-d区所有试验体营救出来,其余人先去d-6和d-7区交界处,我已经打开密道,走到尽头就是逃生电梯。】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我马上就要启动基地自爆倒计时……最好派个速度异能者来c-6接我下,我走的不太快。】 【……】 077号眼角抽搐了下,她迅速分出若干小组进行营救任务,自己犹豫了下,毅然跟着队伍沖向b区。 「克莉丝,你要去哪?」跟着大部队撤退的032号拦了一下,没有拦住,「不先跟着我们回到地面么?」 克莉丝脚步一顿,遥遥沖他挥了挥手,没有回答。 她到底是没有忍住,想要见他一面啊。 ——— a区电梯前,这里仿佛人间炼狱。 水火风土-雷金。 阮墨侧身躲过异能进攻,各种异能攻击狠狠拍在他背后的金属墙壁,炸出炙热凹痕。 围攻他的异能者实在太多了,他不能硬接,只能飞速在这处不大的地方躲闪,偶尔还击,无一不是招招致命。 一边躲着,他还一边挂着笑容和系统闲聊,「c分部果然要更强一些,m分部的异能者都被我杀怕了,哪像这边,各个悍不畏死,竟然还有冲到我面前千里送的。」 系统想了一下,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大概是你笑得太欠揍了。」 「……」 说着,一个有着魔法免疫的异能者冲来,手上捏着两把科技枪,一言不合就向阮墨开火。 是精神毒素子弹! 阮墨折身闪避,速度勐然加快,屈膝用力在地上踏出一个浅坑,空中划过他道道残影,眨眼就来到这人身前! 他太快了,被贴身的异能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黑髮少年一拳捶成小饼饼,口吐鲜血倒飞回人群,引起一阵骚动。 「太慢了。」阮墨抿唇,不知是在说谁,总之看上去心情不太爽快的样子,干脆冷笑着沖入人群,大开杀戒! 空中溅起悽美血花。 一道道、一行行、片片泼洒,血影惊鸿。 阮墨破烂的蓝色衣服早就被浸透,变成半黑半紫的恐怖模样,他白皙的俊脸沾上溅起的血迹,被他厌恶地用手蹭掉,染成淡淡的红。 金属地刺从他脚下暴起,阮墨拧眉,一巴掌拍断一个异能者的脖子,垫在脚下纵身一跃,扑向攻击他的金系异能者。 「你这个坏蛋,居然偷袭我。」他歪头,扬手发出一道电光,几乎是瞬间就划到了那人身上,电的他口吐白沫,抖着冒烟。 忽然,照亮着这处通道的白炽灯色泽大变,远处的警卫们一阵骚动,被阮墨单方面吊打的异能者也开始慌了。 「基地要爆-炸了!」 他们更加无心恋战,眼神纷纷瞟向黑髮少年身后的电梯。 「时间到了,不陪你们玩儿了。」阮墨一拳打爆了电梯操控台,在他们由愤怒到绝望的目光中勾唇微笑,凤眼眯成帅气的月牙。 「你疯了吗,想死还要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听到这句话,阮墨回眸凉凉看他一眼,连脸上的000号条码都是笑着的形状。 「谁要陪你们一起死,我的命可宝贵着呢。」 说着,黑髮少年双手掰住紧闭的电梯门,发出低吼声,肌肉紧绷间闪过金色暗光,将两扇大门徒手掰裂,露出其后黝黑的电梯通道! 「再见。」 他抓住揽绳迅速攀升,只留下一道背影。身后异能者醍醐灌顶般夺路而来,无数双手纷纷抓向那救命的缆绳。 「滚,都别和我抢!」 「再挤我就动手了,撒手啊!」 「啊!!缆绳上有电!」 最先触碰到的人双手被电的焦煳,他痛苦不堪倒下,看着迅速消失在电梯隧道里的黑髮少年,露出绝望的视线。
第109页 不远处,逃难而来的警卫和科研人员蜂拥而至,咒骂和枪鸣声嘈杂乱耳,面对死亡时人性的丑恶展露无遗。 「快跑,他们没子弹了!」 「还有七分钟啊,几千个人一部电梯,怎么来得及上去?!」 「我不想死,我是博士,让我先过去啊!!」 然而,没人能在阮墨由高至低的防守下冲破这道天堑。 没有人。 第60章 别说话,吻我!60 防火系统关闭, 一个瘦小的人影从桌子底下钻出, 拍了拍衣摆上的水。 从紧急通知发出的第一时间, 蓝染就分辨出这是***郁的声音。 哪怕他做了变声伪装, 但那遣词断句的节奏感, 和话语中无端就令人信服的论调, 都让蓝染立刻意识到, 他在导演一场骗局。 但这又如何,现在的她对于蓝蜘蛛没有一丝好感,哪怕这地下研究所爆-炸了, 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刚想到这,走廊的白帜灯瞬间变成橙黄色,一闪一闪, 意味着十分钟后这里完全就要爆-炸毁灭。 「……」 蓝染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自己的, 去到地面上,将蓝蜘蛛这些年所作的辛秘一一抖出, 哪怕自己会因为参与过而被异能特警抓到牢里, 也起码还她一份坦荡荡。 她被软禁的太久, 手脚都有些麻木了, 推门的动作僵硬迟缓, 像是就数秒延迟, 难受的厉害。 「就在前面,病毒系研究所要到了!」 蓝染吃了一惊,后退一步绊倒自己, 狼狈摔倒在地, 膝盖磕出难看的伤口。 被发现了。 「谁在那里?」听到动静的人走来,嘈杂的脚步声迴荡在金属走廊,约摸有七人的样子。 只是一个转角,前来营救同伴的试验体们就看到了这个神色憔悴,面容姣好的女科研助手。 「科研狗,还是个女的?」一个试验体嗤笑,眼中的目光厌恶痛恨,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蓝染大卸八块。 另一个试验体更加激进,他二话不说上前两步,提着蓝染的头髮将她拽起,一巴掌就要打上她的脸。 「住手!」克莉丝架住他的手臂,蹙眉的模样写满不认同,「我们是来救人的,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在实验体中极有威信,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想要打人的试验体立刻停手,回到了队列。 「走吧,病毒系的同伴还在等我们。」 克莉丝快步离去,临走前回眸看了她一眼,明明没有说话,跌倒在地的蓝染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欠你的,我还给你了。 蓝染想起自己曾在***郁实验室为她挺身而出的一席话,神情复杂,咬牙从地上爬起,摇摇摆摆追向一行人。 「等等,你们要去救人么,带上我,我能帮你们!」 七人脚步停下,刚刚想要打人的试验体立即嘲讽道:「我们不用狗的帮忙,怎么,放过你还不满足,非要追上来送死?」 「不是的。」蓝染脚步不停,语速又快又清晰,「病毒系的试验体和别处不一样,它们身上种满病毒,有些具有极强的感染性,所以每个试验体都单独隔离观察,没有权限根本无法开启隔离门!」 说着,蓝染指了指自己胸口病毒系助手的铭牌,诚恳道:「我帮你们把他们救出来,你们能带我回到地面吗?」 橙红色的警报灯明灭不定,几个试验体闻言下意识看向克莉丝,金髮美人只是稍作犹豫,立即点头道:「可以,跟上来吧,我保证你能安全的,活着回到地面。」 「谢谢!」 ——— 病毒系隔离室。 每个隔离室都是由钢化玻璃特制,隔离室造价昂贵,每间都只有五平米左右的样子,勉强能容纳下一张小床。 「你们收到077号通知了吗?」 「收到了,可是实在没力气锤这个墙啊。」一个试验体脸上长满了病毒汇聚形成的疙瘩,他苦笑一声扬起手,作势锤了下玻璃——立即有奇怪的液体顺着绷带流出,总之不是什么美好的画面。 平时,每个隔离室都有专用监控24小时全程紧盯,他们收到通知后根本不敢互相商量,只能把一肚子激动死死憋着,偶尔和隔壁病友眉飞色舞对个眼神。 然而在刚刚,房间里的监控器忽然旋转镜头把自己玩死了……几个缠绵病榻的试验体立即来了精神,纷纷爬起来开始侃大山,把憋了一个月的心里话竹筒倒豆子般叨叨出来。 077号几个字一出,隔壁昏迷了几天的014号骏尔迴光返照般挺身坐起,把几个闲聊的试验体吓一大跳。 「014号,你竟然还没死?」一个人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知是佩服还是同情的声音道:「1300多种病毒……你都两天没动静了,胸口都不带起伏的,兄弟们还以为你这次真嗝屁了。」 然而骏尔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他勐然转身趴在玻璃上,用沙哑又颤抖的声音道:「077号……你是说克莉丝,她联繫你了,什么时候?」 014号浑身缠满了绷带,一层盖着一层,最新一层还是大前天扯上的,这会儿已经完全被深褐色的液体浸透。他原本英俊的容貌彻底毁容,甚至连头髮也没有剩下一根,激动挣扎的样子宛如活体木乃伊,走在路上绝对能吓哭三岁大的小孩。
第110页 隔壁的试验体道:「嗯……一个月前联繫过两次,不久前又联繫了一次,怎么,你没有收到通知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骏尔垂下双手,胸口溢满巨大的空洞感,像是被最锋利的锉刀往返折磨,痛得简直无法唿吸。 为什么不想联繫我,克莉丝,我就这么让你感到骯脏么? 隔离室的墙壁隐隐倒映出他现在宛如厉鬼的模样,骏尔刺目地闭上眼睛,眼角隐隐现出泪花。 他忽然躺回床上,手臂盖住眼睛,无声流泪。 这么骯脏的他,怎么配得上高贵优雅的克莉丝,简直可笑。 但是……我真的爱你啊。 … 「兄弟,你怎么了?」隔壁的试验体吃了一惊,连忙安慰道:「你不要急,马上就会有异能者兄弟来救我们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能回到地面,到时候就自由了!」 说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女声传来:「前面右转,隔离室就在那。」 七个身穿试验体服的人破门而入,其中一人腋下还夹着一个女助手,在进入房间后随意把她丢向地面,像是在丢一个麻袋。 「快开门,不要磨叽!」一人烦躁地看了实验室的时钟,催促道。 蓝染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到隔离室前,用她仅次于c的权限顺利刷开五个大门。 最后一扇门,014号的标志刻在门把旁,蓝染犹豫着没有刷开,回头郑重道:「我建议你们放弃这个试验体,他身上被种了1300种病毒,其中有不少病毒互相吞噬,异变得极为厉害,传染性和致死性高达80%,哪怕是身强体壮的异能者沾上,一不留神也会丢掉小命。」 一人不耐道:「胡说八道什么,这么厉害他自己怎么没事?」 「我没有任何必要骗你们。」蓝染道:「他是个毒系异能者,本身对病毒就有极高抗体,且014号求生意志极为顽强,有好几次心跳都停止了,硬是在送往焚尸炉的路上活了过来。」 几个试验体已经有些信了,一旁躺在隔离室的人也催促道:「她说的是真的,你们先把我们搞出来啊。」 几人面面相觑,打开隔离门推出了病床。 「克莉丝,现在怎么办?」一人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转脸去看时,却看到他们试验体的首领,正站在014号的病床侧面,泪流满面。 留给他们的撤离时间已经不多了。 「骏尔……」克莉丝轻声开口,瞬间得到男人冰冷的回话,冷漠无情。 「滚,我不想看到你。」 克莉丝脸色苍白,他到底是嫌她脏么,已经厌恶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我,是来救你……」 「滚,听不到我说话么!」骏尔大声嘶吼,他的声带像是被砂纸磨过,破烂残缺里夹带着唿唿风声,难听可怕。 他勐然坐起,放下盖住眼睛的手臂,露出底下绷带遍布,形状可怖的面容,「都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的,我恨你,你走行不行!」 「骏尔?」克莉丝露出受伤的表情,她后退两步单手掩面,湛蓝的眼眸痛苦不堪。她没有被他模样吓到,却被他话中的内容深深击中,撕心裂肺。 一个人在旁边催促道:「克莉丝,时间不多了我们快走吧。」 「就是啊,他这么想死我们就成全他,特地跑来救他还要被骂,真是个疯子!」 两个曾经的情侣隔着玻璃对望,外面的人心若死灰,里面的人焦急如焚。 「滚,听不懂人话吗,滚滚滚!」俊尔连声怒骂,心却在哀鸣。 走啊,你快走啊,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克莉丝,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077号没有回答,她神色迅速平缓,不过极短的时间,就下定决心。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 时间流逝,014号越发暴躁,他隔着玻璃狠狠捶向女人的方向,状若癫狂,每一下拼尽全力的击打,都在洁净的玻璃上留下深褐色的拳印。 仿佛不知道痛。 克莉丝…这不是014号叫一晚上的人名吗?蓝染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她咬牙从储物柜里拿出最厚的一套隔离服,一边穿上一边刷开014号的门。 「再不走所有人都要被炸死了!」她戴上面具,透出的声音沉闷有力,「你们走前面,我在后面推着他,短时间应该不会被传染!」 她说话有条不紊,几个试验体下意识就推着轮滑病床出发。 077号动作微顿,却没有依言跑在前面。她迅速来到蓝染身边,和她一起推动这个笨重的病床向逃生通道狂奔。 「别靠近我!」014号目眦欲裂,想要推开自己最爱的女人,却担心真的把她传染了。 「闭嘴!」克莉丝呵斥住他,湛蓝的眼眸重新变得坚毅果敢,变回那个统领千人的异能领袖。 她平视前方,金色长髮在空中盪出优雅的弧。 「我爱你,和你无关。」 第61章 别说话,吻我!61 夜色更浓。 ***郁踏出紧急逃生电梯, 低头看了下腕錶, 距离地下研究所自毁爆炸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你太慢了!!」 一个黑影身上沾着浓浓血气, 一下扑到男人怀里, 伸手就在他俊朗的脸颊上盖了两个脏兮兮的手印。
第111页 「……」***郁淡然的面皮抽了抽, 闭上眼睛做隐忍状。 他, 轻微洁癖, 为了今天不被水淋,提前半个月搞来一把酷炫黑伞,努力维持到现在的高冷人设, 见到阮墨的一瞬间碎成粉末。 「哎呀,忘记自己没洗手。」阮墨坏笑一下,把脸埋在男人的白大褂上蹭蹭, 再抬头时人倒是干净不少, ***郁的外套算是彻底报废了。 ***郁垂眸,牢牢把他抱在怀里, 贴到他耳畔低声道:「等会一定要帮你洗干净。」 。 最后一批试验体顺利逃生, 阮墨看过去, 意外看到一个身穿隔离服的熟悉身影。蓝染摇摇晃晃推着病床出来, 挥手示意别人都离她远点。 「别…别过来。」蓝染双手撑地, 声音越来越低, 「快把…014号还有我隔离……我们被感染了!」 感染,蓝染怎么会感染014身上的病毒? 原世界线里,014拼命赶跑077, 他们七人小队根本来不及砸开那么多钢化玻璃, 病情最轻的几人被救走,077主动放弃逃生希望留在基地,这对命途多舛的恋人就这样隔着玻璃互相流泪,连握手都做不到,双双在爆炸火光中灰飞烟灭。 阮墨没来得及想太多。 「把克莉丝拉开,金系土系异能者把两人隔离,快速。」***郁紧急接手指挥权,接连下令道:「隔离之后死死堵住电梯通道,小心余震!」 克莉丝甩开拉她的手,迅速过来,眼神微红,认真看着***郁问,「孙博士,蓝染她会怎么样?」 ***郁沉默了下,他心知014号身上病毒的厉害,斟酌着回答:「如果蓝染身上没有伤口,应该能撑一个星期。」 她能撑一个星期吗? 用异能搭建的简陋小土屋,已经彻底感染的蓝染干脆脱下厚重的隔离服。 她看了一眼自己腿上,从会议室刚出来时的摔伤,语气有些无奈,「平时缺乏锻鍊,这下傻眼了吧,哈。」 她笑着抹了把汗,一旁的014号心情复杂,「为什么救我,明知道自己可能搭上命?」 无光的陋室,蓝染背靠着土墙,喃喃低语道:「为什么呢?明知道救下你可能也活不久……为什么我要做这么不理智的事呢?」 这一瞬间,她想到更多,她想到自己傲视大部分同龄人的一生。漂亮的外表、杰出的智力、烫金的文凭、虽不是好人却一直很宠自己的父亲…… 走马灯般放映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她可望不可及的,冷漠俊朗的白色背影。 「大概是,被你们的爱情感动了吧。」 她笑,语气轻松却留下泪,虚弱的感觉逐渐蔓延到胸口、脖颈。蓝染已经抬不起手了,无力的咳嗽两声,眼皮很沉。 「好不甘心啊……都活着上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总是微微扬起的下巴逐渐低垂,眼神涣散。 「没能……等到去警局,帮你们揭发……」 一滴眼泪掉在地上,基地自毁倒计时结束,从地下千米传来剧烈震动。 沙石滚动间,蓝染瘦弱的身子滑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 轰隆! 沉闷的爆-炸声传来,被层层土地削弱后,传到地面只剩下几秒钟的剧烈抖动。 ***郁稳稳抱着阮墨,刚想带着这些逃出生天的试验体回到城市,一群绝对让人无法预料到的人就来了。 数十架武装直升机满载而来,流线型的机身低调大气,异能特警的标识漆在机舱,盘旋在他们上方亮出刺目的探照灯。 「……」事情都被解决了,你们来得好快。 ***郁推了下眼睛,直升机上的异能特警迅速发现底下情况和想像中不大一样。 说好的危险程度五颗星的蓝蜘蛛c分部,他们刚飞到就塌了?? 异能特警指挥中心准备好的战略一下没了用武之地,紧急交流后,这批赶来出s级任务的异能特警,终于在七八千个试验体双手高举的热情欢迎下降落了。 「您是……失踪四个月的***郁博士!」特警少校立正敬礼,在***郁的问询下,将任务不机密的部分迅速告知。 「我们警所接到两人报案,他们携带有某种重要特殊药剂配方,被蓝蜘蛛追杀求助,愿意将配方上交给国-家换取人身安全。」 只听到这里,剩下的剧情***郁已经猜到了大概,直接道:「实不相瞒,那两个人在胡说八道。」 「啊?」异能特警小哥哥有点懵逼。 「他们拿的根本就不是永生药剂配方。」***郁干脆连药名都说出来了,「那是我研发的,可以略微缓解细胞衰老,增强普通人身体抵抗力的保健品,专门针对中老年普通人,对异能者几乎没有效果。」 特警小哥哥的嘴巴张成了大写的o型。 他又道:「所以,还是以蓝蜘蛛成员的身份把他们逮捕好些,你感觉呢?」 特警小哥哥闭嘴点头。 没等他问更多,国家级生物学家***郁博士被「成功营救」的消息迅速通过无线电传回指挥中心,在异能特警局连打了四个月地铺的孙父(其实是被当菩萨供着)立即视频电话打了过来,他威严冷漠,气宇轩昂的脸庞迅速出现在屏幕中央。 「我儿子呢。」孙父冷冷问着,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着不耐烦的冷光。
第112页 面对这个比***郁还高出一档,堪称国宝级的生物学家,特警小哥哥们立即把他要的人请到了飞机上,下飞机前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 「父亲。」***郁点头示意,「让您担心了。」 「嗯。」 说完这两句,两个八分相似的扑克脸面无表情对视,一动不动,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父子组合… 阮墨好想笑,生生忍住了,戳了戳他男人的腰,表示自己还在呢。 ***郁眸光微动,将脏兮兮的阮墨抱过来,严肃地向自己父亲汇报:「父亲,这是您儿婿。」 一脸乌黑,只能看到一对眼珠子滴熘熘转的阮墨笑着打招唿,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叔叔好。」 「你好。」孙父十分冷静接收了这个消息,眼皮都没眨。他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略作思索后立即抓住了他儿子话中的潜含义。 「所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郁点头道:「是的,在一起两个月了。」 「嗯,那就回家来补领下红包吧。」 「好的,明天见。」 两人无比迅速结束了通话,让在男人怀里打招唿,手还没放下的阮墨一脸茫然,「这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这么愉快又平静就接受了自己亲儿是个gay的事实? 还是他身上太脏,男性的特徵不是很明显? 「不。」***郁看出他的疑问,淡然解释道:「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无名人士捐赠的卵子,父亲他一生时间献给实验室,不怎么看重这些,就算我是丁克也没关系。」 好先进的婚嫁理念。 不等阮墨再想更多,抱着他的男人脱下了白色外套,从直升机上翻出一瓶能量饮料,到底是没忍住自家小男友从煤堆里钻出来的样子,衣服沾上饮料给他洗了个澡。 「抬手,把衣服脱掉。」 他指挥,阮墨乖乖照做,举起手臂转了个圈,方便***郁擦洗的动作。 窗外的特警少校小哥哥忍不住敲了敲玻璃,「咳咳,孙博士,能量饮料不是这么用的。」 ***郁推了下眼镜,从里衣摸出一个笔记本电脑,从直升机的窗缝里塞出去。 「蓝蜘蛛c分部所有科研资料合集,拿去。」 「!」特警少校二话不说抱在怀里,「您慢用。」 语毕,他立即跑到旁边直升机上汇报,没过多久回来后,闭上眼睛向飞机里塞了一件背心和短裤。 也不知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 阮墨被匆匆擦洗干净,套上这套还热乎着的衣服,唇角勾起胡思乱想,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可爱。 乖巧下来的他让人忍不住去疼。 ***郁为他理平衣角,眸光幽深,没有犹豫扳过他的下巴,深深一吻。 削薄的唇带着理性的温度,略略有些凉,力度却依旧不容置疑,牢牢掌控着两人互动中的每一个细节,直到少年软了身子,情不自禁去推他胸膛。 「怎么了,忽然亲过来?」阮墨有些喘,下巴搭载他肩头,分得清现在的状况,停下来没有要更多。 「没什么。」 ***郁将抱他在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 「忽然感觉你很可爱。」 第62章 孙文郁x阮墨·完 异能特警迅速清点了试验体人数, 7682人, 包括病毒系试验体在内的六人, 和蓝染的尸身, 被随后赶来的地勤特警迅速运往安全的地方。 紧接着, 异能特警局针对***郁博士从c分部拷贝出的大量资料, 以及自投罗网的, 贾博士和萧助手的口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布下困局,将蓝蜘蛛从a-z所有分部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出三天时间,蓝蜘蛛首脑a先生便在全国范围围剿下, 不得不抛下国内所有势力范围,带着残余部队逃向海外。 ***郁博士一下成了全民皆知的,半个救世英雄。 然而越出名的人越容易受伤, 他成功刷满了恐怖组织的仇恨值。仅仅是从地下研究所逃离半年, ***郁就不知被打哪儿来的杀手刺杀了八回。 他倒是没什么事,和他一起共事的同伴就比较惨, 阮墨和异能特警有时候来不及保护那么多人, 一来二去夭折了不少珍贵的科研人才, 令人扼腕。 于是***郁就被孙父一脚踹出研究所, 原话是这么讲的, 「你先出去个一两年, 等没人惦记了再回来做事。」 ***郁:「……」 这可真是亲爹,在知道阮墨真实的身体数据后,得出了儿子不会死的结论, 毫不留情就这么祸水东引了。 ——ooc预警—— 于是***郁就获得了从出生到现在, 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假期。 两人戴着墨镜口罩,手牵着手走在繁华大街。 「想去哪玩?」***郁问,復而想起少年几乎没有任何物质欲望的个性,改口问道:「想去哪吃?」 阮墨托着下巴,表面上是一本正经在思考,其实真实情况是他已经和系统吵了一路了。 系统的正太音十分不爽,「自从上一次你俩飙车以后,好感停留在61已经很久了,这么重要的假期,能不能老实回卧室呆着?」
第113页 不行不行,我不是这样的人。 系统掰着指头算道:「你想,做一次涨一点好感,39的好感你俩一个月一次,三年零三个月才涨满,你修仙呢!」 ……你的数学是真好哦。 阮墨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 他的小男友又在发呆了。 黑髮少年托着下巴,宽大的墨镜略略下滑,露出茫然的神色。 ***郁只是这样看着,就想像以往一样把他抱在怀里,狠狠揉上几把头髮,看他又气又炸毛的样子,可爱到他想……太阳。 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阮墨敏锐的瞥他一眼,却只看到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 「我想到吃什么了。」***郁推了下墨镜,放弃一开始的念头,迅速牵着不识路的小男友拐到一个连招牌都没挂的小店。 这店偏僻的很,藏在巷子最深处,墙头长草门漆剥落,什么标识都没有,就在房檐下挂了一串粉色风铃。 ……这是饭店? 阮墨的内心是拒绝的,「文郁博士,异能者也是会拉肚子的。」 牵着他的男人眸中带笑,脸上露出一点难以察觉的期待,解释道:「这是我朋友的店,过来支持一下他生意。」 是吗? ***郁摸出手机随便按了个号码,没过多久这简陋的门就被打开,一个长相阴柔帅气的帅哥探头,像是见鬼一般上下打量了一顿***郁,啧啧赞嘆。 「我的天,孙大博士本人驾到,还以为你刚刚这电话是在逗我。」 「少说废话,让路。」***郁冷漠道:「上菜就行,别的事不用管。」 帅哥店长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道:「你跑来我这里吃……吃多少都没问题!」 他收穫了***郁刀片般的目光,在看到他身后带着的人后迅速改变口风,拍着胸脯把人迎进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变了个画风,简称假正经。 「欢迎光临,祝您用餐愉快。」 阮墨就这样踏进了这间小院,规规矩矩换了拖鞋,跟着***郁从前台一路熘达到包间,在见识到这个不靠谱饭店的装修水平后,好歹多了点信心,觉得自己不会拉肚子了。 地板是上好的橡木,这是间没有大厅只有包间的饭店,走廊空无一人,墙壁上挂着各种品位清奇的油画,几乎是一张一个画风,没有任何系列的痕迹。 ***郁在一间白色油画前停下脚步,推门而入后,简单大方到近乎朴素的装修风格和走廊大相庭径,让阮墨一下反应过来——难怪这饭店根本没生意,这包间装修披麻戴孝似的,谁来吃饭都是差评啊! 阮墨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看着眼前公事公办的桌子,终于忍不住吐槽,「你这朋友以前开医院的吧,我还头一次见这么渗人的餐厅。」 ***郁竟然点头了,「他是我大学同寝,家里确实是开医院的。」 阮墨:「……这个先不聊,点餐服务员呢?」 「没有。」***郁道:「来这里基本是有什么吃什么,饮料倒是有很多,要喝热牛奶吗?」 「……你开心就好。」 阮墨终于是感觉到,这个饭店是有多扯淡的地方了。 。 没过多久,帅哥店长亲自端着托盘进来,一连上了四五道大菜,趁着这会儿细细打量了一脸生无可恋的阮墨,笑的暧昧道:「哟……这是嫂子,我知道。」 阮墨侧身给他让了点位置,在看到筷子包装上xx外卖的标识后眼角抽搐,强笑着回道:「你好,怎么称唿?」 「哈,叫我小王吧。」 「好的……小王吧。」 「……」小王呛了一嗓子,咳嗽着放下牛奶,在***郁快要低到零度的冷冻视线下飞速逃窜,「小王吧就小王吧,嫂子这顿我请了,不要和我客气,吃!」 吃,吃个毛啊。 阮墨当着***郁的面举起筷子包装,撕下上面xx外卖的标志,微微歪头,带着坏笑的视线就这么看过去。 「文郁博士,你是不是得和我解释一下?」 男人一贯冷漠的五官总算浮上一点尴尬的样子,他垂下睫羽,夹起一筷鲜嫩可口的虾球放到阮墨碗里。 「先吃饭,等下你就知道了。」 黑髮少年挑眉,似笑非笑夹着虾球放到唇边,一点一点叼着吃进嘴里,缓慢咀嚼。 粉嫩的虾球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被少年贝齿研磨成鲜美肉沫,咽下的时候带动他精巧喉结,从任何角度看去都是无法言表的活-色-生香。 「好啊,我等着。」 …… 披麻戴孝一般的「餐厅」当然是另藏玄机。 饭后,***郁推开包间隐蔽的侧门,黑髮少年立即被推到一个冰冷手术台上,头顶无影灯亮起,阮墨看着周围和医院手术台一毛一样的装修,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知道这不是个正经店……但他不知道竟然这么不正经啊! 这特喵还用明说,是个智商在线的人都晓得这是情-趣【哔】啊!! 「你要干什么?」阮墨情不自禁捂住胸口,瞪着凤眼看他,表情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原来他的博士,内心深处还有这样无法言表的爱好? 「给你做手术。」***郁推了下眼镜,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褂,摇身一变成了主刀医生。 阮墨忍住笑意,声音都变调了,「文郁博士,你想玩能不能提前吱一声?」
第114页 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行啊,不要这样忽然崩掉高冷人设,会吓坏小朋友的。 「……」***郁把人按住,两下剥掉衣服,就差没拿条绳子捆上他了,「转过去,你的痔疮已经得很久了,再拖会更严重。」 「……噗,我能不能生个别的病啊?」 阮墨笑的小腹抽抽,依言趴在手术台上拍床狂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忍着。」 「!」 阮墨立马笑不出来了,他歪头侧脸,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味道,「喂,你来真的?」 口罩紧绷着他稜角分明的下巴,他模稜两可道:「当然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回应他的是比刚刚更多的感觉。 黑髮少年立刻老实了,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安地扭了下身子,却逃不掉这被笼罩的感觉,一下叫出来。 「文郁……你是魔鬼吗?」 「……」 阮墨趴在手术台上,被迫接受着主刀医生的治疗,这手术一点都不正规,连麻药都没给他打,让他迅速出了一层薄汗,背影在无影灯的照射下白如玉环,泛着剔透细腻的色泽,怎样下刀都是一盘珍馐可口的大餐。 他努力扒着手术台的边缘,咬住下唇,眼神朦胧地虚握下空气,只抓到掌心温热的虚汗。 他想喊停,但这不是他能主导的游戏。 像是任人揉捏的玩偶,可轻抚他的十指是这样体贴温柔。 「文郁!」 阮墨发出颤音,回眸一望,眼底落满幽黑的霜雪风华。 就是这一眼万年的倔强模样,能叫***郁的胸腔瞬间被填满,熟悉又陌生,举手投足为他沉溺痴狂。 「我在。」 阮墨又吟道:「***郁!」 「我在。」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克制冷静,有着冰玉的质感,精密到让人觉得心安。 阮墨被感官俘虏,忍不住落下泪来,「爱我一辈子,不然就电死你!」 像是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兇巴巴的小孩。 ***郁极淡的笑了,眼神温柔声音坚定。 「好。」 第63章 抠门小狼狗x温柔腹黑墨 这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 墙砖泛黄, 围栏斑驳, 绿化也做的没什么水平。几棵普通的树, 普通的立在小区走道旁, 偶有几簇野花点缀在路旁的绿化丛里, 和这小区本身一样闲适懒洋。 总之, 这是个除了地理位置, 没什么可以特别引人注目的,普通小区。 「喵!!——」 穿云破空的猫叫声撕心裂肺,越叫越大, 越唱越响,像是被什么熊孩子欺负狠了,颤颤巍巍的奶猫音还带点惊恐, 迅速引起了路过人的围观。 其实并没有。 一个缺了门牙的小屁孩儿闻声赶来, 兴奋地挥手,「妈妈, 小猫在爬树!」 一只花白相间, 肉垫软软的四个月大小奶猫哆哆嗦嗦扒在一棵……三米高的树杈上, 看着这令它眩晕的高度, 漂亮的黄色-猫瞳布满人性化的窒息感。 我在哪?我是谁? 小奶猫喵喵叫个不停, 柔软的毛髮蓬松炸起, 急躁地顺着树杈向下走两步,小爪子勾住的树皮一松,整只猫差点一头从树上滚下来。 小屁孩儿立即想要举手去救, 被匆匆赶来的年轻妈妈拍了一把脑袋, 连忙拉走,「脏死了,不许餵这东西,赶紧回家!」 小孩委屈巴巴的走了,这处僻静的地方顿时空无一人,只剩下还在树上挣扎的小奶猫。 它太小,嫩嫩的爪子勾住树皮,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从树枝上摔下来。 …… 小区入口,一辆路虎平地漂移横在小区门口,一个西装锃亮的房地产老闆圆滚滚地下来,热切追上一个年轻背影。 「阮先生,阮先生,你再考虑一下吧,10万的价格真不少了!」 房地产老闆擦汗,见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一下子脸色胀红,捂着脸声音小了好几分。 阮墨轻笑,衬衣袖口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好看,他拽着行李箱走进小区,分辨了下方向,径直走向西边小路。 「10万,李老闆可真大方。」 他说话不疾不徐,带着温润气质,脚步悠悠走在前面,任由这个招惹到黑客,被人把底裤照片贴到公司网站主页的倒霉房产商跟在身后。 这一下出人意料的骚操作,可帮他上了当地新闻推送,两天时间急得他头都要秃了,整个不算太大的市里到处都能听到李老闆的笑料。 李老闆苦着脸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了啊!」 谁知道那个脾气古怪的黑客nuo为什么会盯上他,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阮墨的脚步顿了顿,逆着夕阳看过来,俊朗的轮廓被勾上温暖橙黄,他露出一个交友专用完美假笑,「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 说完他就拖着行李箱走了,任由李老闆的脸色由红转青,狠狠跺了下脚,转身走出小区,钻回自己路虎车上,扬长而去。 「有钱了不起啊,堵住门得瑟?」 一个买完菜的大妈撇嘴路过,边走边提着菜篮子数落,「一点公德心都没有,现在的有钱人素质真低!」
第115页 …… 此时已是下午6点,暖暖的霞光交融在天际,和云层一起溶出漂亮的枫叶红。 小区的路面有点颠簸,阮墨加快了脚步,风吹过他稍长的髮丝,不多时就有一阵筋疲力尽的奶猫叫声顺着风传来。 「喵……喵…」 小奶猫叫声越加微弱,它已经快掉下来了,两只前爪酸的不成样子。 一个的青年站在树下,掀起他宽大的t恤扯平,生涩的安慰道:「喂,你赶紧掉下来啊,你不掉下来我怎么接你?」 小猫:「……喵喵!」我摔死也不想让你接! 树下的青年听到这声,t恤扯得更高,露出他常年不见光的,白到不正常的小腹。 「快下来,再不下来我走了!」他要挟,然而那小猫不知为何抖了抖耳朵,竟凭空生出几分力气,倔强地又向上爬了一小段距离。 「……」好不容易捡到猫的他容易吗? 许诺一脸黑线,刚想再吓唬吓唬小猫让它下来,身后就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小咪,想吃小鱼干吗?」 阮墨修长的指节夹起一段小指长的小鱼干,香酥可口的味道一下飘到树上,让那只挣扎半天的小奶猫顿住动作,猫瞳放光看过来。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阮墨眯起眼睛,好看的唇角勾起,从口袋中又摸出一个猫布丁,「来哥哥这,这些都是你的。」 「喵~」 不知是小鱼干还是布丁的魅力,任由许诺怎么叫都不应的小花猫立即行动了,小短腿扒着树干一跳,稳稳落入阮墨温暖的怀抱。 「……」许诺顶着黑眼圈看过来,绝不承认自己在吃醋,「兄弟,我都在这举了十几分钟了,你一来就抢猫不太好吧?」 阮墨揉揉小花猫的头,问猫道:「小东西,你想跟着他走么?」 小花猫鄙视地瞥开头,用后脑勺对着许诺,抱着小鱼干吃的香甜。 阮墨遗憾道:「不好意思,这猫不想跟你走,还是我来照顾它吧,我一向很喜欢小动物。」 「……算了,到底是没缘分。」许诺看了下表,嘆气道:「还是去买蟑螂药吧,这么小的猫带回家也不会抓蟑螂。」 他说着,懒洋洋地走开,反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像是全世界都欠他段缠-绵悱恻的午觉一样,巨困。 夕阳落下的更快了。 ——— 飞速行驶的车传出狰狞的剎车声响,不等苏沫沫反应过来,她瞬间飞到天上,失去意识。 再睁眼时……她瞪着自己毛茸茸的奶猫爪子,发出撕心裂肺的猫叫。 「喵!!——」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为什么在树上? 茫茫多的疑问充斥她的脑海,苏沫沫猫脸懵逼中,差点从树枝上滚下来。 一个缺了门牙说话漏风的小屁孩摇晃着他妈妈不知道在干什么,苏沫沫表示她完全听不见了,脑子里都是车祸撞进去的气啊! 她哆嗦着看了一眼脚底,我的天吶这得300米高吧?掉下去她还不得缺胳膊断腿? 恐高的苏沫沫一下就怂了,偏偏她的手……她肉垫里的爪子还不听她使唤,时灵时不灵,分分钟都有摔到地上变成死猫的危险。 「喵喵喵!!」谁来救救猫!! 「喵喵!!」猫要死了!! 苏沫沫沫的眼泪都要吓出来了,努力向上爬了一点,树底下忽然多出来个看上去就不怎么像好人的阴森小哥哥。 「这怎么有个猫?」许诺露出一点兴味的表情,微微挑眉,摊平自己t恤。 「喂,你快下来,跟我回家捉蟑螂。」 「喵喵喵??」你他喵在逗我? 见猫不下来,许诺将t恤抬高一点,「走啊,我家里还有剩下的泡面给你吃,酸菜味的要不要?」 「喵喵?」这人有病吧,给猫吃泡面? 苏沫沫要窒息了,如果不是顾及着淑女的形象,她真想蹦下去在他帅脸上挠几爪子。 哦,现在她是淑女猫。 。 原本苏沫沫不出几分钟就会掉下来,但现在这一脸衰样的小哥一来,她愣是在树上倔强的多坚持了十几分钟。 不行,她摔死也不想跟这人走,真要跟着他去了,感觉她不出三天就会横死街头。 还是被蟑螂吓死那种! 还好,苍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咆哮,一个面如温玉举止得体的小哥哥走了过来,出手大方,扬手就是一条美味小鱼干。 「小咪,想吃小鱼干吗?」 黑髮帅哥微笑,他比夕阳还暖三分,伸出来做拥抱状的双手更是修长好看,指甲圆润干净,一看就是很会过日子的精緻暖男! 又是一个猫布丁被拿出,苏沫沫猫眼发光,少女心几乎是立刻就跪倒在这个铲屎官的牛仔裤下。 苏沫沫一下跳到他怀里,叼起小鱼干就是一顿啃,猫尾巴摇摇摆摆,屁股对着许诺表示不想理他。 谁要和一个养猫是为了抓蟑螂的神经病讲话啊喂! …… 新搬来的房子和小区一样半新不旧,但好歹算是干净整洁。 阮墨推门进屋,揉揉小猫的头,把它放在柔软的毛巾上。 「你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去给你准备猫窝。」 一碟干净的水被放在苏沫沫身旁,里面撒了几粒猫粮,方便她饿的时候去咬。
第116页 做完了这些,阮墨开始打扫房间,他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20分钟时间就把整个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再然后,阮墨接了个电话,一个包裹的严丝合缝的巨大纸箱被抬进来,安置在他的卧室。 像是感觉到猫猫好奇的视线,打扫完毕的阮墨又过来揉揉他的头,「我去出去买点食材,很快回来。」 「喵~」小花猫蹭了蹭他指尖,表示知道了。 「好乖。」阮墨勾起唇角,略作思索道:「好像还没给你起名,就叫你……泡沫可好?」 「喵~」 第64章 我不是个好人64 阮墨去了一趟超市, 很快就帮他的小泡沫买来一堆东西。 他问系统道:「猫爬架还要吗, 我看她好像很恐高。」 系统:「问我干什么, 我只养过你, 没养过猫。」 「你…为什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相处久了, 阮墨也不再怕这个口嫌体正直的正太系统, 很认真地感嘆道:「我能在你手下活这么久, 真是太幸运了。」 。 阮墨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出租屋,迅速给苏沫沫收拾了个小窝。 黑白相间的猫窝被做成奶牛的形状,两处凸出的犄角顽皮可爱, 猫碗是苏沫沫最喜欢的蓝色,比她现在奶萌的身子还大些。 然而苏沫沫是啥也不想干,只想躺在毛巾上冷静猫生。 她呈大字型四肢朝天, 用颜值颇高的猫脸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叫生无可恋。 她, 22岁一支美女花,就在今天才刚领到大学毕业证, 铛的一声给她撞穿越了?? 真的是好气啊。 「小泡沫, 你怎么了?」阮墨戳了戳她的猫鼻子, 「是累了?今天在树上吊这么久, 对不起我来迟了。」 神游天外的苏沫沫猫瞳一转, 总算得到些许慰藉。 她的铲屎官又高又帅, 勾唇浅笑的样子比当下流量小生还俊美三分,就这样逗猫玩儿似的戳着她鼻子,用他卓尔不凡的颜值迅速让苏沫沫镇定起来。 当猫就当猫吧, 有这么帅的铲屎官给她yy, 比给汽车直接撞死不是爽多了? 心大的苏沫沫用了个离奇的角度麻痹自己,她打了个骨碌起来,咔嚓咔嚓开始吃饭。 算了,不就是四肢着地一阵子,她就不信自己再也找不到办法变成人,哼! 但是……这猫粮怎么还味道挺好的??? 。 安置好了小泡沫,阮墨匆匆煮饭,刚吃了几口,下午被他气跑的房地产老闆就打了电话过来。 不打不行啊,他们公司主页上他的底裤照片又换了!! 「餵。」阮墨点开免提,慢条斯理夹一筷子鱼香肉丝,「李老闆吃了么?」 「哎呦,可别提了,那个黑客nuo真是老天派来克我的,我这两天顿顿只能吃下三碗饭,都瘦了好几斤吶!」 李老闆叫苦不迭,东扯西扯和阮墨套近乎,他嗯嗯的应着,露出嫌弃的表情,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吝啬鬼。 可不是吝啬么,nuo这傢伙在国际网警那边的通缉赏金都累积了百万美金了,多么余尊降贵来搞你,你花10万就想把他留给你的礼物给清理掉,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我? 皮蛋瘦肉粥马上就要吃光,阮墨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耐心,「50万,处理不了不要钱。」 「50万,你疯了吧!」李老闆的声音陡然拔高,「就是去掉一张照片,怎么就值这么多钱?」 「……不愿意就算了,又不是我的底裤被挂,我反正是不急。」 说着,阮墨就要挂电话,李老闆像是总算意识到自身处境,连连在那边伏低做小道:「别别,50万就50万,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好?」 他是真的怕了,现在每天中午12点都有一大批八卦记者蹲着点刷新他公司页面,底裤照片每天都不带重样的,谁知道那个nuo有没有他别的隐私照片,他不敢赌! 「很快,明天早上前搞定,你就安心去睡一觉吧。」 阮墨起身收拾碗筷,他撸起袖子,擦洗碗碟的姿势娴熟流畅。让一旁面对猫爬架发呆的苏沫沫看直了眼,不算太大的猫脑壳里尽是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 她怎么凭藉多年腐女的精准直觉,感觉这个铲屎官有点……受? 想多了吧,她的铲屎官很man的! 小花猫晃头甩掉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做出了个前爪捶自己的动作,一不留神把爪子从肉垫里弹出来了,挠了自己一嘴巴子。 「……」救救猫吧,这身体真的好难用啊!! ——— 回到房间,阮墨揉了下眼睛,打开他黑色机身,外貌低调却造价昂贵的core电脑。 这是他在红客界鼎鼎有名的电脑【墨燕】,已经陪伴他数年,曾多次自发参与防御外国黑客进攻的追踪大赛,并成功通过它帮助国际网警逮捕了三个臭名昭着的病毒黑客,算是国内红客界的无冕之王。 墨燕也是他在红客联盟中的代称,每个笔画的到来都代表着请到他网站的安逸,若是刚刚李主任区区50万都捨不得拿出来给墨燕的态度被挂到网上——怕是会比底裤被nuo曝光更大的丑闻。
第117页 原因无它,墨燕在红客界的辈分太高太重,区区50万……说出来都不够丢人的! 当然,这次阮墨愿意接下这单子,还真不是为了这钱。 … 黑暗里,阮墨通过李老闆给他开通的管理员权限登入嘉兴房产官方主页。 一个骚包的子弹内裤果然被挂在主页上方,和昨天那条豹纹打底的黑黄色内裤风格虽然不同,骚气的程度却不分伯仲。 除了这辣眼睛的照片,一个小小的公众聊天房被nuo做了出来,坏心加在主页下方,完全匿名的模式让不少吃了嘉兴房产怨气的人争相大骂。 李老闆是头猪:这抠门儿铁公鸡已经欠了我们两个月工资了,钱都拿去买内裤了吗? 李富有食屎:我去百度了下,这内裤还真不便宜,3600美金,我一年的工资啊!! 李狗灵车漂移:什么时候能把我们的工程款补齐?在这说话嘉兴房产的人能看见吗? … 阮墨上下翻动页面,在心里默默说了声抱歉,切到系统后台,开始攻克nuo留下来的顽固程序。 他修长的食指在键盘上翻飞,c语言流畅打出,删删减减间,很快就找出nuo的病毒小尾巴,顺藤摸瓜切掉它紧扒着主程序的枝干,顺手还堵住嘉兴地产官网的几个小漏洞,以免nuo明天再来时长驱直入,重新把这网页占领。 做完这些,那个匿名聊天房也被他很快删掉,整个官网页面焕然一新,恢復了他本有的样子。 但阮墨知道这绝不是终点,nuo在国内黑客界也不是吃素的,这样轻易就被他赶跑,他不要面子的吗? 阮墨指尖摩挲着滑鼠,略作思索后打出几排代码,隐藏在替代图片连结必经的地方,只要他再来,必定能够看见。 ——— 黑暗的房间并没有开灯。 许诺抱着被子睡出一身热汗,他稍长的头髮微微发黄,是那种自然的、营养不良的黄,却意外的柔软。 三伏天里他倔强地关上了空调,一个破破烂烂的风扇吱呀惨叫着送去热风,说是热风还不如说是热浪,总觉得这破风扇开了比不开还热。 于是他被成功的被热醒了,瞪着眼睛爬起来,打了个呵欠露出虎牙。 「好饿啊。」许诺揉了揉眼睛,及拉着拖鞋跑到冰箱,摸出一袋乌江榨菜咔嘣咔嘣吃着,在微波炉里塞了两个馒头,打算今天就这么对付过去,放泡面一条生路。 他穿着大裤衩伸了个懒腰,眼尖地瞥见在厨房爬来爬去的小强,内心顿时是崩溃的。 「小强大哥,你天天赖在我这儿,真的不嫌饿吗?我连自己都要养不起了,能不能换个地方常住!」 他一声呻-吟,实在是闹不清这东西是怎么在无米无面的厨房顽强生存了这么多年。 许诺洗了把脸冲掉额头的汗,愁眉苦脸啃着馒头,绕到一旁去看自己刚买回来的小强药——一只身强体壮的小强兄正吃得欢快,抖了抖须子,像是在表示对这新款小强药味道的满意。 「……」许诺彻底无语了,感觉自己找到了消灭不掉小强的真实原因,就是他买的药毒性太差,这根本就是小强口粮,谁用谁知道啊!! 抠门诺顿时感觉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心疼的要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回到卧室开始工作。 红色机壳的台式机被打开,电脑屏幕亮起,将这不捨得开灯的小小卧室照出一层萤光。 香菸燃起,升起淡淡缭绕雾气,辛辣却不呛人,可能是这间房子里许诺买到最贵的消耗品。 他叼在唇边,敲打在键盘上的十指又快又稳,调出编程页面开始赶进度。 这是他前几天接到的单子,帮助一家贫穷的页游公司优化下服战系统——每次周末大型攻防战就有无数花了钱的玩家在掉线,明明这页游公司也是花了钱租了大伺服器的,就是不知哪来的bug,充了vip的玩家频频掉线,没有氪金的平民玩家一点不卡,简直是页游掉线界的一股清流,说出去同行都要笑成傻子。 许诺编程入了迷,薄唇上叼着的香菸迅速烧短半截,随着他的唿吸落在键盘上,让他码代码的动作一顿,迅速摸到小毛刷打扫。 这是他吃饭的大宝贝【nuo】,陪他征战黑客界好多年,受一点委屈他都要心疼死。 第65章 我不是个好人65 这个bug有点难搞, 是从充值板块延伸来的漏洞。许诺倒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补齐服战系统的掉线问题, 但他这边搞定了, 那边的vip充值紧跟着就要出问题。 唉, 养家餬口是真的费劲。 许诺扫一眼右下角的时钟,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 页游公司那边要到九点才有负责这个的上班, 总之现在是弄不完了。 许诺感觉有点渴,泡了杯咖啡回到卧室,一边喝一边打开了嘉兴房产的官网页面。 哟, 找到人修復了,这样才够有趣。 他挑眉,脸上露出一点兴味,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李富有扣索索不捨得找红客修復官网——不管是任由他把底裤挂上面一年权当免费宣传, 还是索性停了这个没卵用的官网,都会让人感觉十分没意思。 现在这样才对, 明刀明枪较量来的多爽? 许诺抿了一口咖啡,
第118页 兴致勃勃黑入嘉兴房产, 在发觉到他留下几个系统「后门」都被填补上以后, 更是对这个红客产生了兴趣。 技术不错, 应该会有一场让他期待的较量。 抱着这样的态度, 许诺多花了一些心思,终于在凌晨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推倒了嘉兴房产纸煳的防线,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开始用管理员权限在后台熘达。 他晃悠到自己之前贴图片的地方, 敏锐发觉一串新代码, 仔细一看,许诺兴奋的表情迅速耷拉下来。 【小傢伙,别来无恙。】 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但紧随其后一个黑色雨燕的标识,让许诺情不自禁就摩起了后槽牙。 墨燕,这傢伙已经闲到、堕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种衰人老闆的单都要接! 许诺黑起脸,狠狠抽了口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回忆起两人的为数不多的交集。 … 从他三年前用nuo这个代号在黑客界闯出名气小有时,江湖上遍地都是来自墨燕的传说。 墨燕牛到什么程度? 18年x国向y国发动战争时故意轰掉了华国驻y大使馆,造成十数位华人无辜死亡。国内一片譁然间,墨燕单枪匹马黑入x国军部,x国每一步作战动向都被他迅速破译,以邮件形式传递给y国军部,逼得x国战争迅速落败,甚至为了躲避墨燕监听翻出了被歷史淘汰多年的电报拍拍拍,成为当时一大奇景。 20年q国试图煽动华国自治区独立,华国自治a区整日暴-动,无数民众死于枪林弹雨,墨燕第一时间破译q国政-府邮箱,恢復了q国民众投诉总统,被删除的数万封邮件,并和华国红旗一起置顶在政-府页面,导致q国总统在位期间弹劾不断,没当上几个月时间就被迫下位,成为q国歷史上在位期间最短的总统,被戏称q国最短小的男人。 两件事情一出,墨燕风头国内无两,正值愤青中二期的青少年纷纷以他为偶像,疯狂沉迷这个0和1构成的网中世界,接二连三效仿他的壮举,多次无端黑入他国各大政-府页面,在他国官网上放起华国国歌。 听上去很爽是不是? 这些爱国青年们被网警叔叔请去喝茶的时候,墨燕快被他们华国家长们骂死了。 并不是人人都有他那样纵横网际网路不被抓捕的黑客技术,大部分跟风「扬我国威」的傢伙,最终都在人生履歷上留下洗不净的墨点,成为他人一辈子的谈资。 后来,墨燕退隐黑客圈,加盟华国红客联盟,做起了安分守己的,也是许诺最看不起的生意人。 … 曾经的偶像一下变成这个样子,当时还年轻的许诺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他开始全网抓捕他的前偶像,一个省一个省的排查,花了半年的时间摸出头绪,堵在他红客圈的私人聊天室前巴巴等了一个星期。 不是他不想进去聊天室,是他实在是黑不进去,网络技术分为红域(进攻)和蓝域(防御)两个部分,墨燕这双修的大神前辈段位太高,只是一道自编的防火墙就让他狠吃了一番苦头。 不过最终他还是蹲到了墨燕,激动的手都在抖,迭声质问他。 nuo:为什么要在无知群众前屈服,他们根本不清楚墨燕的国际地位,你是华国最锋利的刀,为什么要折断自己,当起懦夫? 墨燕:有些累了,等的人还没出现。 nuo:什么人都不应该让你这样牺牲,你可是我nuo的偶像啊! 墨燕:其实你可以尝试崇拜下自己…… 两句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把许诺气得够呛,差点就砸键盘了。 当他是小孩子,就这么好敷衍吗? 最终,他愤愤在键盘上打出两行字,跑掉了。 nuo:你放弃的事,我帮你捡起来。 nuo:希望有天再见面时,不是敌人。 ——— 凌晨两点,这时间已经远远超出阮墨生物钟的接受程度。 他揉了揉额角去洗漱,刚推开厕所门——就看见黑漆漆的夜晚,他的马桶上飘着一对漂亮的黄色-猫瞳。 一只猫脸懵比的小花猫正在拉粑粑。 阮墨:「……」 苏沫沫:「……」 被自己铲屎官捉到用坐便上厕所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空气陷入迷之尴尬,阮墨虽然面对着一只花猫,但他心里清楚这猫有着人类少女的灵魂,顿时也感觉很不自在,半开玩笑着说:「小泡沫真厉害,年纪这么小就会用人类的厕所。」 苏沫沫抖了下耳朵,摇摇尾巴表示你说的对呀。 「……」阮墨又关上了门,「你先用厕所,我在外面等你。」 小花猫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平平的胸,努力解决生理问题,出厕所前还不忘按下马桶冲掉臭臭,彻底当了一回聪明猫。 她的铲屎官这么温柔,才不会想要把她解剖呢,哼! 。 沖马桶的声音传出来,阮墨绅士的推开厕所门。 他走到小便池,修长的指尖解开纽扣,却在拉开裤链的时候顿住动作。 阮墨回眸,一只小花猫端正的坐在他三步远的地方,漂亮的黄色-猫瞳一闪一闪,表情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见男人注意到它,小花猫歪头舔了舔湿漉漉的鼻尖,又软又萌的撒娇,「喵~」
第119页 「……」我这是捡了个什么猫回来啊。 阮墨重新扣上纽扣,走过去提起小花猫的颈后,一下就把它提熘了起来。 「好猫不可以偷看主人上厕所哦。」阮墨无奈低笑,弹指赏了它一个爆栗在头顶。 「喵喵喵!!」不要这么小气,就看一眼嘛!! 小花猫气的张牙舞爪,但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阮墨塞进温暖的窝,它露出生气又失落的表情,用软软的肉垫捂住了眼睛。 难过。 …… 回到卧室,墨燕的屏幕熠熠发光。 阮墨之前留在嘉兴房产官网的连结是一个聊天室,当然这聊天室是加密过的,上限两人。 此时,他等待已久的另一个人已经来了,nuo三个字母是耀眼的红,隔得老远就能让人看见他的拉风。 nuo已经混了五年的黑客圈,性格依旧是从不改进的张扬。 阮墨坐在电竞椅上,抽空扫了一眼他破译聊天室密码的时间,3分50秒。 可以,两年时间不见,这小傢伙现在已经挺厉害了。 阮墨笑了下,在公屏敲出几个字。 墨燕:好久不见,恭喜成神。 是的,nuo在华国黑客圈已是首屈一指的顶尖黑客,若不是这几年天下太平没有什么可以给他大展拳脚的地方,想必他唿声早已能追上两战成名后神隐的他。 但即便如此,nuo也已然是华国黑客圈现象级领头人物,封神只缺一个时机。 nuo却对他的问好表现出十分的敌意。 nuo:好久不见,前辈的蓝域技术退步了。 阮墨勾起唇角,两年过去了,这小狼狗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他忽然起了逗他玩的念头,略作思索,在公屏留下这么一行字。 墨燕:嗯,年纪大了,没你们年轻人能折腾^ ^ nuo果然生气,他打字道:前辈觉得我是在折腾?那李富有不是什么好东西,前辈你这样帮他,我真的很为你羞愧! 墨燕:所以你这样整他又有什么用呢? nuo: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厌。 墨燕:这个啊……我觉得你不用跟他说,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了。 能不清楚么,他就没见过一个房产老闆大土豪,能在整个市里面一个人说他好话的,真是人缘太差了。 拖延工资什么的真只是常态,最骚的一次是去洗浴中心嫖小姐打白条,气的那小姐讨债电话打到李夫人头上,害李富有的脸被他老婆打肿到一个月没敢见人。 。 nuo显然更暴躁了: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愿意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nuo:前辈如果执意帮他,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第66章 我不是个好人66 一个黑客想要针对某家企业实在太容易了。 黑到对方公司网页下挂内裤只是他无聊时的恶作剧, 他当然不能指望这个就让李富有俯首称臣。 但是, 许诺的最终目的也并不是勒索这个无良房产商, 而是想让他乖乖把拖欠别人的钱还上, 所以如何下手还是要三思而行。 用力勐了, 不但nuo的名声会毁, 直接把嘉兴房产整死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无解。 到时候钱不一定还上, 本市倒是第一时间会多出几千个失业人口…… 那就太难看了。 所以他只能从李富有本人身上入手,让他好好尝一尝为富不仁的下场,如果能及时警醒好好做人, 许诺也不会死缠着人家不放。 他也是要工作生活的,整天盯着一个死胖子隐私不放,那是变-态才会做的事! … 许诺信誓旦旦撂下狠话要对墨燕不客气, 离开聊天室没过十分钟脸都肿了。 他狭长的眼眸瞪大, 面对着自己屏幕上的404一脸抓狂。 他被墨燕限制登陆嘉兴官网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自己和他在聊天室的几句对白, 难道他就通过那么一点时间逐级回溯定位了自己的电脑, 再静悄悄攻破他的防火墙, 单向锁定了他对嘉兴房产官网的访问权限? 许诺被自己八九不离十的推算, 瞎出了一背冷汗。 哪怕是阮墨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电脑, 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 要知道他可是谨慎操控了十几台肉鸡电脑为他掩护,一台一台追踪到最后一个ip才是他的真实坐标。单打几行字的时间,就算是墨神也不可能立即揪到他小辫子, 必须要通过十几道关卡才行! 许诺擦掉额头不知是被吓还是被热出的汗水, 一向懒散不捨得睁大的双眼此时瞪成一对铜铃。他紧张喝掉所有咖啡,立即开始着手检查自己电脑是否有被入侵痕迹。 没有,什么都没有。 许诺稍微放松了点,剑眉舒缓作出放松的表情,嘘气一口扯了扯自己t恤领子,露出他结实好看的半截锁骨。 「吓死我了,果然是不可能的。」他还真以为墨燕现在变得这么厉害,果然是他想多了。 许诺重新点了根烟,稳稳夹在他修长有力的中指食指间。缭绕迷人的尼古丁气味填满他的胸肺,在这片寂静深夜里为他提供几分飘渺的安定感。
第120页 然而,就在他双手触及键盘的一瞬间,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通过他电脑的扬声器,突然迴荡到他耳边,吓得许诺一个手抖,指尖上的那点星火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哧啦一下印到了他的大裤衩上。 「什么不可能,嗯?」 「!」 墨燕! 许诺拍掉裤衩上的菸头,哎哟一声站起又坐下,撸起裤衩皱了下脸,腿上已经有一大块被烫红了。 扬声器中传来墨燕低低的笑声。 「身材不错。」墨燕贊道:「在黑客里算是一流水准。」 「……你这真不是在夸我好吧!」许诺咬牙坐下,立即把摄像头撇到一边。事到如今他倒是冷静下来,知道墨燕绝不是为了看他被菸头烫腿而来,费这么大週摺操盘了他的电脑一定有别事要聊。 「前辈想做什么?」许诺一边叉开他注意,一边试图夺回电脑主控权道:「这样打招唿的方式有点吓人。」 许诺一边问着,一边在脑中飞速列出一大堆可能性。 墨燕已经追查到他的真实ip,稍微向国际网警那一举报,立即就有百万美金到帐,所以绝不是为了钱。 等等,如果他不是为了钱,又为什么要帮李富有这老王-八-蛋? 。 扬声器那边的声音很温柔,说话语调甚至还让许诺感到了几分熟悉。 「没什么呀。」墨燕幽默了一把,「可能是看上你了吧。」 「……」许诺无语,随后脸上露出不甘又屈辱的表情,开口说话像是在啪啪打自己脸,「前辈的黑客水平登峰造极,如果硬要保下李富有,我肯定是没有办法怎样的。」 电脑那端的人打断了他的说话,「你误会了,我对嘉兴房产怎样一点兴趣都没有,接下这单也纯粹是因为……你。」 他最后那下停顿恰到好处,许诺刚放下的心又悬在半空,「为了我,你到底想怎样?」 墨燕打了个呵欠,嗓音变得沙哑极了,「好睏,明天再聊。」 说完这句,他就在许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消失了。 有这样的吗,有这样的吗! 这是传说中,被撩完就跑的感觉?? ——— 清晨的阳光色彩轻漫,灵活绕过窗几洒向宽敞卧室……床上的小花猫身上。 不过六点,准确的说是五点半钟,苏沫沫的体内就觉醒了一股莫名的洪荒之力,叫她打了鸡血一样从猫窝里弹起,噌噌几下从客厅跑到阮墨的卧室。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好像不过来一下阮墨就会横死床榻一般,苏沫沫就这样蹦上了她主人的床,坚定不移爬到他盖着空调被的,匀称好看的背上,两只前爪控制不住就开始抓抓挠挠,做起猫式推背。 「喵喵喵!」铲屎官你快醒醒! 「喵喵!」我控制不住自己手了! 「……?」熬夜到凌晨三点,方才睡下不过两个多小时的阮墨翻了个身,一下就把小花猫压在身子底下,只露出它半截毛茸茸的尾巴在外面摇摆。 「喵喵喵喵喵!」要死要死要死,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快把本喵放出去! 。 阮墨揉了揉太阳穴,侧身把小花猫从身子底下捞出来,「怎么了,你是饿了吗?」 不,她不是饿了,她是醒了。 「等下,这就去给你煮粥。」 她帅气的黑髮主人好脾气打了个呵欠,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他整整齐齐穿着的海绵宝宝睡衣。 「……」好失望啊,身为一个好身材大帅b,睡觉为什么要穿!睡!衣! 纯洁的笑容逐渐从猫脸上消失,苏沫沫黄色的猫瞳委屈满满,任由阮墨抓着它颈后的皮肉,一路从卧室把她提熘出去。 连香喷喷的小米肉粥,都没能把她从海绵宝宝的阴影下拯救出来。 简直可恶! ——— 彻底被猫叫醒,阮墨干脆洗了把脸出门。 他决定还是把猫爬架买回来,小泡沫的精力实在太旺盛,真的需要一些东西消磨消磨她的注意。 不能让她总是黏着自己啊。 阮墨关上门,听到背后传来意料之外的咔嚓动静。 许诺拔-下钥匙放进兜里,悠悠转过身子,黑眼圈比昨天足足扩大了三倍,整张苍白的俊脸上印着个大写的丧。 他一夜没睡在捣鼓电脑,但不管怎么努力,始终没有找到墨燕留在他系统内的痕迹。 可找不到被墨燕动手的部分,他的电脑就相当于是对方的资料提取库,在联网的时候随时都能被对方操控,这对于一个顶尖黑客来说简直是耻辱。 被控制电脑,比被检索到真实住址还要让他头秃,简直像是被剥光了捆在树上的八戒,连他深深藏在f盘里的【不可说】估计都要完全暴露了,想起来他都要醉了。 … 两人昨天还一起抢过猫的傢伙打了个照面,在发现彼此是邻居后,各自忍着心中所想互相打招唿。 阮墨笑得阳光温暖,从站直的身姿,舒缓放平的肩膀,再到沖他伸出的匀称五指,任何一处细节都写满了精緻和干爽。 「你好,我是刚搬到这的租户阮墨,很高兴认识你。」 许诺跟着笑了一嗓子,「我叫许诺,缘分啊兄弟,你这,是打算要去哪儿?」 「去商场买点东西。」 「昂,那咱俩刚好顺道。」
第121页 许诺扬了扬手上的塑胶袋,里面装着几袋花里胡哨的[蟑螂吃枣药丸],这是他昨天买回来的灭蟑螂药……或者说是小强零嘴。 「这破蟑螂药,真的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今天一定要把它退了。」 看着许诺一脸肉痛的样子,知道他实际情况的阮墨不由被触动心弦。 一流黑客日入上千真的不算难,以nuo的水平只要愿意抛弃道德,随便翻手卖几份病毒出去都是七八位数的灰色收入。 但他没有,宁愿把做出来的病毒放在电脑里自我欣赏,也绝不拿出去祸害人。 … 「你房子里有很多蟑螂吗?」 「是啊,好几年了,怎么赶都赶不跑,要不你把猫借我几天吧。」 两人闲聊着下楼,阮墨忽然停下脚步,迅速转移话题。 「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阮墨认真道:「那家商场九点才营业,现在才六点半。」 许诺拍了一把头,「对,今天睡太晚,忘记了。」 他揉了把头髮,想起昨天自己憋屈的遭遇,咧嘴露出半边虎牙。 「……」阮墨看了看他通红的眼睛和黑眼圈,提议道:「走吧,请你吃饭。」 第67章 我不是个好人67 于是, 两个刚走下楼的人就这样拐回去了。 许诺对于「被请吃饭」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他最近太穷, 每天泡面咸菜馒头花捲儿他是真的已经快吃吐了。 两室一厅的房间窗明几净, 许诺规规距距换了拖鞋, 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真不好意思, 刚认识就要来蹭饭。」许诺拍胸脯认真保证道:「等过了这阵, 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嗯,举手之劳。」 阮墨打开冰箱,随意问道, 「想吃什么?」 琳琅满目的食材堆满冰箱,许诺只是这样看着,困了一晚上的眼睛就更红了。 他的新邻居简直是个天使。 许诺给他在心里贴上标籤, 眸光沉了沉, 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下,「那个…可以点红烧肉吗?」 阮墨莞尔, 从冷冻层拿出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可以, 不过需要多等一会, 要解冻。」 许诺:「等多久都行!」 阮墨点头道:「好, 你可以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就在桌上。」 … 苏沫沫在铲屎官软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滚,露出猫猫肚皮。 果然是在床上睡才舒服,她的内心可是个娇弱的少女, 怎么可以占领小小一处猫窝就满足? 不行, 床是喵星人的,铲屎官才应该睡到猫房子里去! 苏沫沫想起阮墨白皙俊秀的五官,不知为何感觉他比自己更像只猫。 大概是脑子睡煳涂了。 小花猫甩了甩头,直挺挺扬起尾巴,一头从床上蹦到地板,差点就脸先着地了。 这个身体是真的难用,不知她要多久才能适应过来? 小花猫黄色竖瞳浮起淡淡的忧伤,它还想赶紧适应身体以后去找她的尸体……看一眼也行啊,万一没死说不定啃自己一口就活了呢? 客厅传来聊天的动静,像是她的铲屎官带了朋友回来小坐,让苏沫沫立即来了精神,扒拉开卧室门一路小跑出了房间。 帅哥的朋友一定也是帅哥,对于治她肢体协调有奇效! 抱着这样的念头,苏沫沫一路来到客厅,从墙壁后探出可爱的小脑袋,用她能做到的最温柔的表情——一眼就看到昨天那个想要抓它回去治蟑螂的肾亏脸小哥。 正、在、吃、它、的、猫、香、肠 。 「喵喵喵!!」来人哪,有小偷!! 「喵喵!!」铲屎官快来救朕的香肠!! 苏沫沫护食心切,刚刚还同手同脚走出房间的猫爪爪不抽也不抖了,嗖的一下变成一道花影,连跑带蹦熘到许诺身边纵身一跃,下一秒就稳稳挂在男人膝头,匀速下滑。 从膝盖滑到脚踝,留下十道匀称优雅,粗细得体的血线。 「卧槽!!!」许诺剑眉一拧,好悬忍住了脱口而出的低吼。 他常年码代码的手又快又稳,嗖的一下抓住小花猫颈后拎起来,快速吞掉最后一口香肠,那边阮墨已经听到动静出来了。 「你们怎么了?」阮墨繫着围裙拨了下汗湿的刘海,右手还拿着烹饪的锅铲。 被点名的一人一猫同时扭头告状。 许诺:「你家猫抓我。」 苏沫沫:「喵喵喵!」这坏东西吃我香肠! 「……」阮墨露出头疼的表情,抿唇接过许诺手中的苏沫沫,放到一米三高的鞋柜上,敲了敲它的猫头,「不要欺负客人,嗯?」 苏沫沫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惊恐地看着脚下的高空泪眼汪汪。 铲屎官不爱它了,竟然把它放到一百米高的鞋柜上!! 蓝瘦香菇!! 。 灶火上的红烧肉正在收汁,肥瘦适宜的香味惹人眼馋。 阮墨放下锅铲,从昨天超市带回来的包裹里拆出一块崭新的肥皂。 「你快洗洗吧,小泡沫我还没来得及带它去打疫苗。」 他露出抱歉的样子,脸颊上带着一点燃气蒸出的汗,「真是不好意思,一会儿就带你去打狂犬疫苗。」
第122页 「这个就算了。」许诺忍痛接过肥皂,「我洗洗就成,从小被猫抓大,要感染也不怕这次。」 许诺走出两步,又回头叮嘱道:「你赶紧去看看火,不要一会烧过了。」 「……」 阮墨失笑,忽而看到一旁桌上被拆开的猫香肠。 嗯…他想招待小男友的零食真不是这个。 阮墨回厨房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把香肠包装丢进垃圾桶,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给小泡沫买的是最顶尖的猫粮,都是国外进口的,有宠物试吃员亲自尝过的东西,所以大概人少吃一点……也没事吧? ——— 肥然不腻的红烧肉淋了一层可口酱汁,每道家常素菜都是清爽鲜脆,令人口舌生津,一吃就停不下来。 像是照顾他这个啃了好久馒头的邻居,配菜的早餐是一小碗蛋炒米,刚好适合他这个通宵了一夜的人垫垫肚子。 这无疑是许诺最近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他堂堂华国黑客圈一线扛把子,已经堕落到吃碗蛋炒米都要流泪的地步了!! 许诺放下被吃到精光的碗筷,看向阮墨的目光,已经从友善变成了热烈。 「味道如何?」阮墨微笑向他递出一张纸巾,被许诺一下抓住了右手,抽了两下都没抽动。 「墨哥,你如果是个女的,我一定娶了你!」 他情深意切,狭长漂亮的眼睛看过来一片诚恳,就连眼下的黑眼圈都仿佛被赋予了无限说服力,「真的,我怎么没能早一点遇见你呢?」 温热的温度和力道紧紧攥着他,阮墨抽手不及,干脆笑着回握,「现在遇见也不晚啊。」 不晚什么,两人说的却不是一个话题。 有时候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仅仅一顿饭,阮墨在许诺心中的地位已经从「抢猫的坏邻居」直接升级成「他高高帅帅的饭票基友」。 「是不晚,墨哥你等着我下个月缓过来了请你吃大餐!」 阮墨微笑,「行,没问题的。」 许诺一下站起来,提过一旁他的蟑螂吃枣药丸,「走吧这都八点半了,咱们一起去趟商场。」 他九点还要回来给那个充钱就掉线的页游修復系统bug,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在外面晃悠了。 这蟑螂药五十多块,不退掉他真的会一周都吃不下馒头的! ——— 两人逛完商场顺利回来,在家门口挥手再见。 阮墨顺利帮李富有解决了nuo的内裤攻击,而这个一言难尽的老闆也果不其然鸽了他,说好的50万是一分没有,打过去的电话只接了第一通就不见人了。 「阮先生啊,最近公司财务有点吃紧,你那笔钱我下星期肯定给你,这边还有饭局我就先挂了。」 阮墨把手机放到一旁,听着免提里他传出的欠揍声音,忍住了没把他挂到红客网上去。 算了,一个nuo就够他受的,自己再下手似乎有点不人道。 就让他再开心的蹦哒几天吧^ ^ 这样想着,阮墨打开了电脑,两下拨弄悄悄接通许诺的电脑,那边几乎是立刻就传来他的哀嚎。 「我要疯了,服战系统修完还要去补vip充值系统,是把我当驴使啊!」 本身他一个程式设计师去做这些已经很勉强了,拿一个人的钱,做十个人的事,他这劳动力怎么就这么廉价呢? 但他又不好用nuo的名义去接单,那样价格是上来了,逼格什么的瞬间掉光好不好? 许诺气的在蹬被子,脸色带着薄怒,一头扑到枕头上,决定自己先睡一觉再说。 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他睡了,就算是现在墨燕要炸他电脑,他也要补眠! 。 下定完决心,不过五秒钟后就有一阵唿唿大睡的打鼾声从阮墨音响中传来,和一旁破破烂烂的电风扇吱呀声相映成趣,此起彼伏。 「……」阮墨托住下巴,左手飞快在屏幕上按了几个键,就调出了他正在编辑的程序页面。 他匆匆扫了一眼,不小心还看到了旁边没关上的,页游客服经理和许诺的聊天窗口,对他未来小男友此时廉价的出场费感到扎心。 难怪饿成这个样子,看上去好可怜啊。 阮墨想起他比熊猫还要夸张的黑眼圈,垂眸沉思了下,重新泡了杯茶,就这样揉着太阳穴敲打代码,帮他开始完成下面的工作。 两个人一起的话,很快就做完了。 …… 被遗忘在一百三十米高鞋柜上的苏沫沫在四只小短腿颤抖了半天以后,总算是兢兢业业瞄准了许诺穿过拖鞋的方向,哧熘蹦了下去。 为什么她的猫香肠被坏蛋偷吃了,她还要受惩罚quq 不管了不管了,这都快中午了,她实在是憋不住要嘘嘘了。 苏沫沫一熘小跑钻进厕所,不多时传来一阵抽水声。再出来时她又变回了那只高傲可爱的小花猫,摇摇尾巴就去打算找它帅气的铲屎官撒娇。 「喵喵喵~」你可爱的猫主子进来啦~ 它软绒绒的头露出半个,眨了下傲娇的黄色-猫瞳,悄悄钻进屋子,一熘烟跑到阮墨身边。 第68章 我不是个好人68 一杯清茶在白色电脑桌上放着, 时间过得太久, 早已变成凉茶。 亚光色的电脑墨燕安静待机,
第123页 一人伏在桌边睡着, 他白净的右臂被自己枕着, 唿吸平缓, 左手平放在键盘上, 一向温柔可靠的肩膀就这样弯下,露出他少见的,不怎么坚强的一面。 她的铲屎官睡着了。 苏沫沫在男人的脚边扬起头, 看着他微微皱眉的样子,乖巧的闭上了嘴,选择没有打扰他。 当然, 他的铲屎官睡着了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有机会去帅气小哥哥的衣橱里探险了耶耶耶!! 这件事情她想做好久了, 一直都没有机会好不好! 棒棒棒! 小花猫尾巴都激动的炸毛了,它耳朵左摇右摆抖个不停, 趁着男主人睡着毫不犹豫就顶开了衣柜一角, 钻了进去。 ——— 许诺是被他定下的闹钟叫醒的。 他挣扎着起来, 窗外已是夕阳落幕, 向东方远望依稀能看见一点零碎星光。 睡是肯定没睡够的, 但生活和工作就是像在你身后狂奔不止的qj犯一样, 完全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敢停下,下一秒就叫你上天。 「头好晕。」许诺拍了下额头,睡眼惺忪打了个呵欠, 洗了把脸提神。 镜子里的小哥一脸衰样, 许诺揉揉眼睛把刘海撩上去,嘆了口气开始刮鬍子。 「明明上个月还是很帅的,不就熬了几天夜,现在怎么这么不中用了。」 许诺怀念着他曾经连续爆肝一个月晨练不带喘气的状态,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唇笑出两只虎牙,不甚满意的点评自己,「该补肾了。」 。 晚餐依旧是快餐食品,许诺打开灶火给自己煮了一包水饺,没滋没味吃着,只能勉强把它幻想成隔壁帅邻居的红烧肉才有一点胃口。 快点把这垃圾页游的bug修復好,拿到酬薪请阮墨吃顿好的,这样他就……可以多去隔壁蹭饭了。 许诺默默下了决心,稀里哗啦吃掉饺子,再次决定透支下自己的肾功能。 从现在开始他到他下次睡觉前,补不完那个vip充值系统的bug,他就去给李富有洗内裤! 这一个g立下去,许诺立刻就感觉到自己双手的求生欲空前高涨。 「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他深吸口气解开电脑屏锁,活动下手指切到编程页面,燃烧着小宇宙的黑眸立刻就呆滞了。 这是什么东西? 他在睡梦里完成了本该爆肝三天的工作? 许诺眨了下眼睛,勾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猫爪印还很新鲜,昨晚菸头亲到的地方还留了个粉嫩的圆印。 没有这么逼真的梦吧。 许诺一下就意识到,他的工作被别人完成了。而这个别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就是昨天撩完他就跑的墨燕。 「……这是想干什么?」 许诺头疼不已,板着脸飞速浏览了这段程序,明明是想生气来着,却看看着看着就双眼发光。 好精准简练的编程方式,这里这个跳转是怎么想到的?还有这边的规整化源,原来可以有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吗? 许诺快速模拟了一遍这套代码,脸上的表情气愤又钦佩。钦佩是钦佩墨燕的编程水平令他甘拜下风,气是气这人黑他电脑就算了,竟然还帮他做工作! 自己编程的水平有那么烂,烂到他忍不住指点吗? 许诺想要删掉这段程序又感觉心疼,烦躁地点了根烟抽着,一鼓作气开始重新搜寻电脑里墨燕留下的痕迹。 这一搜还真被他找出一点尾巴,墨燕的电脑此时竟还连着他的,不知为何并没有断去远程操控。 「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吗?」 许诺有些怀疑这又是一轮陷阱,但不管他怎么测试这串传输指令都一直在,没有一点作假的痕迹。 他将菸头在菸灰缸中按灭,终于下定决心,顺着这条网线开始回溯追踪。 …… 白衬衣、黑衬衣、贴身背心、备用海大星睡衣。 小花猫在阳光和美男混合气味中幸福的睡过去,简直要流出鼻血。 「小泡沫,你在哪呢?」 衣柜外传来阮墨唤它的声音,从卧室到客厅,苏沫沫选择装死,舒舒服服窝在衣柜里唿唿大睡。 「是出去了么,这么快就学会走路了?」阮墨又推开厕所看了下,依旧是没有猫的痕迹。 不会,门窗都没有被打开过,苏沫沫应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掉。 阮墨托着下巴略作思索,目光开始挪向可能藏猫的、且能让猫舒舒服服呆着的地方。 他的目光挪向了衣柜。 。 「小泡沫,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哪儿。」阮墨声音温暖,如沐春风的语气里带着要挟的笑意,「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猫香肠丢掉。」 「!」苏沫沫一个激灵抬起了头。 她香脆好吃的猫香肠她还一根都没有吃过,隔壁的坏蛋已经干掉小半包了! 「喵喵!!」不可以!! 小花猫从软软的衬衣堆里努力爬出来,用额头顶开衣柜,猫瞳在衣柜暗淡的光线下亮得像是两束小灯,一下就被守在旁边的阮墨看到。 阮墨将它拎在手上,看着衣柜里一堆猫毛开始嘆气。
第124页 「我觉得,今天晚上让你睡鞋柜是个不错的选择。」 。 安顿好皮皮虾一般的苏沫沫,墨燕忽然开始滴滴示警,示意有人在再顺着肉鸡电脑回溯追踪他。 每个黑客在访问网络时都会用别人的电脑给自己打上几十上百层掩护,而那些被黑客完全操控的电脑就叫肉鸡,意味着这电脑对该黑客没有任何隐私和防御力可言。 不要问为什么有肉鸡这么难听的名字,因为所有黑客都这么叫…… 阮墨兴趣盎然地坐下,晃开电脑后发现是隔壁的许诺在追踪他,他敲打代码破译ip地址的速度极快,在他的防火墙发现之前竟然已绕过了数十台肉鸡电脑的掩护。 不愧是最擅长红域进攻的nuo。 三段轻便简短的电子病毒奔腾在光纤网际网路,紧咬着墨燕送出的数据流不松。此时两人正好追防到一家手游公司的伺服器埠,墨燕灵巧顺着数据流进入这台伺服器,nuo却在继续追踪时立即被防火墙拦下。 这台伺服器是墨燕的大型肉鸡之一。 许诺毫不犹豫开始伪装他的病毒,一边疯狂发送交互请求拖延着伺服器的缓存,一边派出他精心编程的病毒绕过防火墙的隔离,和墨燕就在这里开始厮杀! …… 「我操,这手游公司是有多穷,伺服器都卡成狗了也不知道换一台!」 华国黑客圈第一梯队的zoe正巧此时打到通关boss,忽然飙到9999的延迟后操作漂移,被boss一脚踹到墙上,挂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zoe气的冒烟,扬手敲了一顿无辜的手机,苦大仇深地坐到电脑旁,登入网际网路。 他受不了了,他要去给这手游公司搞一下清理维护,不给钱也不管了,他今天非要上了这boss三垒! zoe一边骂着这一趟又要亏好多出场费,一边轻车熟路(?)地顺着一个后门钻到这台超载运行的伺服器里。 等一等,这是……有人在干-架? zoe一下愣住,此时这手游公司的整台伺服器抽个不停,非要形容一下画面的话,简直就像是一台老旧到掉牙的煤炭火车坚持不下岗,吭哧吭哧在轨道上奔跑前进,老骥伏枥般託了十倍那么多的乘客一样。 被黑客进攻了,要我帮忙么? zoe惦记着他手机关卡里等着被疼爱的boss,觉得自己应该帮一把忙,好歹他也是这款手游玩了一年的铁粉,万一伺服器被攻破了一定会被回档的,要丢好多珍贵支线进度。 「哪里来的小毛孩,在你佐伊爸爸面前嚣张,看我分分钟炸掉你家电脑cpu!」zoe撸起袖子就是干。 5分钟后…… zoe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死守着自己的一点地盘,像是被夹在两个抠脚大汉中瑟瑟发抖的少女,简直是哭泣着向两边发出白旗投降的信息。 「墨神nuo神,爸爸们我错了,我这就走!」 ——— 这场黑红大战持续到深夜,两人俱是越打越兴奋,诱导陷阱糖衣炮弹你来我往,甚至最后打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nuo的进攻能力极强,他手中攥着不少未投于世的电子病毒,最小的一款体积甚至不到0.1mb,好几次阮墨都差点中招,把它当成普通数据包放进防线里。 而墨燕的防御能力堪称无敌,任由nuo通过各种技术手段进攻,始终稳扎稳打,哪怕被nuo简短打乱了防守节奏,也能迅速从别的地方占回上风,将nuo的优势一点一点磨掉。 就像是最锋利的矛和最坚韧的盾,两人在这片虚拟网络中交战出火花四溅,直到人家手游公司租来的伺服器真快爆-炸了,才不约而同地同时停手。 扬声器里传出墨燕赞许的嘆息。 「你进步好多。」 许诺喉咙干渴,舔了下干燥的唇,声音里带着兴奋,「前辈也是,我要收回之前的话,前辈的蓝域水平无人能出其左右,说是全球top1也绝不为过!」 那端的男人轻笑,「所以,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啊?」 第69章 我不是个好人69 拜墨神为师, 这可是多少红客黑客们哭着喊着也求不来的机会。 许诺说不心动绝对是骗人的, 他太心动了, 这可是他一梦五年的偶像, 也是他曾立志并肩的奋斗目标。 许诺的嘴差点就绕过脑子替他答应了。 不行。 他冷静下来, 一巴掌唿到自己嘴上, 发出啪的动静。 现在的墨燕可不再是之前那个他, 他已经堕落成连资本家的走狗,连李富有这种人都能对他招之即来唿之既去,拜他为师简直是自砸招牌。 「我不同意。」许诺闷声道, 「我不屑于和唯利是图之人为伍。前辈你现在虽是红客,但做的事情比一般黑客更要狠毒。你知道你帮李富有是变相让多少家庭去死么,总之我不同意!」 和这声字正腔圆拒绝话语一齐出声的, 是他精神高度集中运转半天后, 胃袋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又饿了。 咕噜的一声动静后, 电脑两边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是不是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是不是应该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电风扇吱呀吱呀的惨叫声里,
第125页 墨燕咳嗽了一声道, 「你先去找点东西吃, 等我慢慢和你解释。」 许诺勒紧了裤腰带, 厚着脸皮道:「前辈你现在说, 我等会儿吃不打紧的。」 丢死人了! 。 「这样啊。」他说话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我并没有真要替李富有做事, 嘉兴房产那边你怎样折腾都可以, 接下来我是不会插手的。」 许诺忍不住问道:「那前辈这次是在折腾什么?」 「在折腾你啊~」 许诺顿了顿,总觉得这一句话越听越不对味,一时却没想太多。 「前辈不要逗我。」许诺有些不信,「我还从没听说过,墨神在华国有失手的单子。」 墨燕:「是没有呢,我接这笔单子又不是用的墨燕的马甲。」 「……」你竟是这样的墨神。 像是猜到了许诺的吐槽,墨燕的声音带着浓浓调侃,「怎么,只许你开小号帮页游修復充值bug,就不许你的前辈我偶尔体验下生活?」 「……前辈你体验生活的方式好独特。」许诺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之前是真的以为自己必须要放弃李富有这狗老闆,谁能猜得到在人家公司网页后台留下墨燕标志的墨燕本人,竟然在假装自己是别人!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生气多了会饿肚子啊! 许诺又开始磨起后槽牙。 「好了,很晚了该睡了。」墨燕声音带着一点疲惫,是恰到好处的散漫,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无礼,「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愿意给我做……徒弟么?」 愿意吗? 许诺的心脏怦怦跳起来,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有红润的热度顺着后背爬上脸颊,真的很热,叫他唿吸急促,声音不觉变得沙哑。 「我……」他张口又顿住,微微抿唇,感觉是说不上来的,难为情。 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做个徒弟喊声师父,天大的馅饼砸到脸上的喜事,临门一脚他竟害起羞来! 「嗯?」 墨燕的声音好听极了,带着一点让他熟悉的感觉,却又让许诺不敢深想。 「不愿意吗?」他嘆息,像是距离麦克风又近了一点,甚至可以叫许诺听见他匀速的鼻息。 许诺触电般打了个哆嗦,一下反应过来,挥手擦掉额头的汗,语气郑重道:「愿意的墨神!从今天起nuo就是墨燕一人的徒弟,在师父这有什么要守的规矩?」 「没什么呀。」墨燕又笑了,想了一下补充道:「只要你够听话就行。」 「……」听话,这是养宠物时最希望它守的规矩吧? 许诺咧嘴露出虎牙,表情是纠结的牙疼状。 听筒那边又传来墨燕的声音,「那份vip充值漏洞修补程序就当师父送你的见面礼,你拿去用就好,乖徒弟吃点东西早点睡,嗯?」 这声嗯像是带电,听得许墨耳朵麻了一下,他忍不住揉了揉,闷声回答。 「好。」 ——— 嘉兴房产的官网终于又开始李富有内裤秀了。 翘首以盼的记者第一时间又帮他上了个当地新闻推送,李富有刚起床就接到了这么个坏消息,脸色变得奇臭,气急败坏打电话到阮墨手上。 「阮先生,你到底行不行?这才不到一天时间就被nuo打了回去,这样叫我还怎么相信你,怎么给你负酬薪?」 阮墨揉了下太阳穴,不软不硬怼了回去,「李老闆,咱们一开始不是说好了,我做不好就不要你钱。」 刚想继续开喷的李富有一下愣住,像是被捏住脖子的公鸭,额了好几声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撂挑子走人了?」 「不可以吗?」阮墨极其敷衍的笑了两声,一本正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黑客nuo神的厉害,昨天我刚帮你弄完网页,回头我这电脑就被他用病毒轮了一遍,真的是打不过呀,他太厉害了,你另请高明吧。」 不等李富有再多说,阮墨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温润的黑眸里是大写的嫌弃。 吝啬鬼。 。 阮墨打了个呵欠,穿着海绵宝宝睡衣从卧室里出来,一下就看到鞋柜上的小花猫猫脸懵逼的样子,正是被他惩罚在鞋柜上过夜的苏沫沫。 小花猫刚一看到他就开始打着滚儿地撒娇。 「喵喵喵!」铲屎官快来放朕下去! 「喵喵!!」一百米高的鞋柜啊,你怎么忍心!! 「……」阮墨拎起它的颈后,提到眼前变成平视,语气无奈,像是能听懂她的猫语:「你看清楚,这鞋柜只有一米三,我真没见过你这么怕高的猫,努力适应下,答应我?」 小花猫一脸纯洁的表情,用行动告诉阮墨它拒绝的内心。 「真是败给你了。」阮墨轻轻把它放在地板,弹了下它毛茸茸的额头。 「去吃饭吧,给你切根香肠。」 「喵~」铲屎官你人真好~ ——— 许诺顺利完成了页游公司的这笔订单,因为效率太快,喜出望外的管理还多给了他小一万块。 他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就敲响了隔壁帅邻居的房门。 「晚上好,我请你吃大餐去。」 大概是为了请人吃饭,今天许诺换了身板正的衣服,连总是乱糟糟的头髮都稍微打理了下,用髮蜡向后固定,露出他饱满的额头和两道帅气剑眉,不知比往日精神多少。
第126页 就是黑眼圈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浓密可爱。 「稍等一下,我洗个手就出来。」 阮墨抱着小花猫,捏着它的右爪向男人打招唿,「小泡沫,快跟邻居打个招唿。」 一人一猫对望,许诺亮出忌惮的虎牙,小猫伸出锋利的指甲。 「唔,小泡沫下午刚打完疫苗,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阮墨把它放在猫窝,快速洗手后带上钥匙出门。 两人顺着楼梯走下来,气氛闲适静谧,小区内不算明亮的灯光照出扑朔飞蛾,有蝉鸣吱吱响起,像是连时光都放缓步履,给这所小区多一抹温柔。 阮墨:「我们晚上去哪吃?」 许诺:「这个由你决定,我就是个结帐的。」 「这样。」阮墨道:「但我才搬来这里没几天,不知哪家店有特色。」 差点忘了这茬。 许诺抹了把脸,当即就拍板决定带他吃自助。 刚好此时已是月底,又到了给陈小娥父亲垫医药费的日子了。 …… 两人来的不算早,恰巧赶上一对情侣离开,就这样占了个双人桌。 这里位置有些偏,是空调不太能照顾到的角落,所以温度比旁边高些。 许诺解开了两颗纽扣,身材偏瘦的他锁骨凸显,来到随意取用的自助餐厅更是显得兴致盎然。他撸起袖子起身,活动肩膀做了个热身的动作,右手握拳击中左手掌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里牛排煎的超好吃。」许诺指着排队排出三米长的煎炸区,「想不想要,我去给你排队。」 阮墨不置可否,笑容款款的看着他,「想要。」 「好着呢,这就去。」他龙行虎步地过去,走到一半忽然转身,「帮我接杯咖啡,谢谢喽。」 「客气了。」 阮墨跟着站起来,折身走向一旁的饮料区。 ——— 它的铲屎官丢它在家,出去约会了。 苏沫沫只是生气了一分钟就立即来了精神,她蹭地一声从猫窝里站起,快速来到阮墨的书房。 窗户不高,接近五个月大的小奶猫足矣顺着一旁的书柜跃上窗台。经过几天的适应,苏沫沫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具猫咪的身体,虽然有点恐高,单从地面向上蹦哒还是没问题的。 嗖嗖二连跳,站到窗旁的小花猫努力仰头不去看下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拨开窗闸,就这样顶开窗户,钻出了房间。 书房旁边有棵不高不矮的绿化树,阳光的充足让它懒得再长高,枝桠浓密又没有物业修剪,就算苏沫沫闭着眼蹦下去都不一定摔到地面。 它要去找自己的身体……自己车祸的地方就挨着一家医院,除非直接撞死,不然绝对会被拉到那家医院治疗。 至少要看一眼,好叫它知道自己是选择想办法变成人,还是就这样做只腐猫算了! 第70章 我不是个好人70 医院的色调主题是永恆的白。 陈小娥是个□□岁的小女孩, 乌黑漂亮的头髮梳成高高的马尾, 髮夹是可爱的小樱桃。 她在做数学作业, 本子和宅阅读都放在病床角落,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病重昏迷的父亲, 写字的力道放的很轻, 像是生怕把自己爸爸吵醒。 陈父一直肠胃不好, 前一阵子为了向李富有追债更是蹲在嘉兴地产早晚不离,饮食和作息混乱叫他迅速消瘦下来,半个月前忽然胃痛不止, 大口吐血。 他得了胃癌,化疗和进口药品的费用简直是天文数字。 「小娥。」 陈母在病房外招招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后拿出一个保温桶, 里面装着营养丰富的浓汤, 是专门熬来给陈父补身体的。 「妈妈。」陈小娥葡萄一样黑润的眼睛一闪一闪,她小声欢唿着从病房内出来, 不轻的保温桶压的她手臂一沉, 让她不得不抱在怀里, 才没有让这份晚餐掉在地上。 「你要走了吗?」她小声问着, 目光不舍。 陈母摸了摸女儿的头, 目光慈爱, 「小娥辛苦你了,妈妈先去工作,等到晚上十二点再来医院接你, 要乖好么?」 陈小娥点了点头, 目送着妈妈脚步匆匆地离开,眨了眨眼睛,忍住了没有哭。 爸爸生病了,妈妈要工作到很晚,许诺小叔叔说他爸爸很快就会好了,很快的意思就是很快,说不定后天或者是明天,她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回去了。 她抱着保温桶回到病房,踮脚放在柜子上,校服袖口擦了擦眼角,回到病床旁边继续写作业。 走廊上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 「我看到好像往这边来了,快抓住它,护士长要生气了。」 「医院怎么会熘进来猫,大厅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有看到的吗?」 一个护士推开陈父的病房门,看到正在做作业的陈小娥,柔声问道:「小娥,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只猫?」 陈小娥摇头,马尾辫跟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没有看到。」 护士知道她是最不会撒谎的孩子,嘆了口气匆匆走了,留下一句话道:「如果你看到了要告诉护士姐姐,知道么?」
第127页 「好。」 … 陈小娥加快写作业的速度,很快就解出了最后一道数学题,她将本子塞回宅阅读,走动间碰到床底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软软的,像是蒲公英开花的种子。 她悄悄蹲下身子,一个花白相间的小猫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耳朵软趴趴耷拉下去。 「小猫?」陈小娥眨巴眼,有点好奇地伸手去摸,被小花猫侧身躲开,只摸到它毛茸茸的尾巴。 「喵喵!」不许摸朕的尾巴,没看见朕正在伤心吗! 苏沫沫兇巴巴的瞪向小姑娘,漂亮的黄色-猫瞳里蓄满了泪珠,吧嗒吧嗒向下掉着,哭得都要流鼻涕了。 她好惨啊! 虽然没被撞死,但是四条胳膊腿断了仨,被关在重症病房里都不会动了,撒尿都不能用马桶了啊!! 苏沫沫想起病床旁边苏妈妈疲惫的样子,自己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快站不稳了。 她还不能用猫的身体和妈妈相认,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变成猫了,恐怕要比现在还绝望,不行,打死也不能让她知道! 小灰猫又哭又凶,奶萌的样子叫陈小娥好心疼,不知道为何竟从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眼泪紧跟着就跟着掉下来了,说话带着哭腔。 「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也想哭,呜呜呜……」 陈小娥哭的打嗝,伤心地捂住眼睛,把头埋在膝盖间,宣洩了自己从爸爸生病开始就憋在心里的害怕。 「我想回家,我想和爸爸妈妈回家。」 她抽噎,闷闷的声音委屈又难过,每一个字都直击有口难言的苏沫沫心头,让她都快止住的眼泪更加汹涌,开始心疼起这个坚强柔弱的小女孩。 「喵喵…」我也想和爸爸妈妈回家… 小花猫哭着凑过来,软软的肉垫摸了摸陈小娥,顺便用她的校服裙子抹了把眼泪。 陈小娥把小花猫抱在怀里,明明自己也难过的不行,还是先背手笨脚地安慰小猫,「小猫,你是不是被困在医院里出不去了,你才这么大一点,猫妈妈也在找你是不是?」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抱住小花猫站起来,把它放到自己宅阅读里。 「我帮你出去,你在里面不要叫,护士姐姐发现了会批评我的。」 陈小娥摸了摸它的头,抹掉眼泪,背上宅阅读离开了病房。 ——— 从自助餐厅离开时,时间竟然不算太晚。 毕竟是两个讲究效率的黑客高手,虽然饭量不算小,但就在吃饭效率这一件事上,两人的节奏出奇一致。 不过一个小时,边吃边聊时间过得飞快。 许诺喝了点啤酒,和阮墨说话的胆子也放得更开,他将手臂搭在这个帅邻居的肩膀上,捂着肚子又爽又痛。 「吃撑了,不行我得走几步缓缓。」许诺倒吸一口冷气,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着急回去吗?我一会儿要去趟医院。」 阮墨:「你不舒服么。」 「不是,去看看我叔叔和妹妹。」许诺想起乖巧的陈小娥,眸光变得柔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阮墨温声道:「我不着急回去,陪你走一趟吧。」 许诺闻言,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这人脾气也太好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会不会经常吃亏啊。」 「……我感觉还行。」阮墨想了想,好看的唇角勾起,「有时候也会让别人吃亏的。」 许诺闻言哈哈大笑,表示不信,「算了吧,吹牛。」 真看不出来,他这个帅邻居还挺有幽默感的,他喜欢。 。 此时天空已大暗,整个城市的灯光由零散到密集,车流不息长长拥堵,反而是他们步行前进显得更快些。 医院门口,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女孩偷偷背着宅阅读熘出来,她穿过马路,来到一处无人的街角,从包包里拿出小花猫。 「只能送你到这儿了,爸爸还在医院等我。」 陈小娥摸了摸小花猫的头,声音失落,「如果可以,真的好想把你养到家里。」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猫毛,冲着小猫挥挥手,「我走啦。」 「喵~」 小花猫在叫着,忽然变萌,陈小娥忍不住边走边回头看,一下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一个歪斜站着,黑眼圈都快成精的,她的许诺叔叔。 「小娥妹妹,你怎么跑出来玩儿了?」许诺笑出洁白的虎牙,「我正打算去给你买点糖吃,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陈小娥露出做坏事被抓住的表情,不自在抵挡住小花猫,「许诺叔叔,我……」 听到叔叔这两字,一旁的阮墨扑哧就笑了起来。 不过这倒不怪陈小娥,实在是许诺她,平时不修边幅的样子太像坏人,和陈小娥老师嘴里形容的卖小孩的坏叔叔实在太像,叫她情不自禁就害怕起来。 许诺感觉十分没面子,咳嗽一声板下脸,这下更像坏人了,「都说了好几次了,我才24,叫哥哥!」 「哥哥。」陈小娥乖乖叫了,但她圆熘熘的眼睛却看的是旁边的,走向小花猫的阮墨,「哥哥你不要动它,小猫要回家找妈妈了。」 说话间,忽然变萌的小花猫已经被阮墨抱在了怀里,陈小娥有点着急,拽了拽许诺的衣角。 「许诺叔叔,你快救救小猫啊。」
第128页 「…………」我没把它锤扁真的只是因为阮墨做饭好吃行不行? 许诺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萝莉的10000点暴击伤害。 还只是因为他长的不像好人!! 。 阮墨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摸出小鱼干,塞给苏沫沫一条,语气温柔地解释道:「这是哥哥家里的猫,不知怎么跑到这了,不信你看看它。」 正在嗷呜嗷呜啃鱼的苏沫沫抬起头,摇摇尾巴表示铲屎官说的对啊。 他笑容温暖,在灯光下站着的身姿笔挺,只是随便翘起唇角,不用太多言语就能让人信服。 陈小娥立刻就信了他的话,「原来是这样,那哥哥下次要看紧它,不要让小猫再跑了。」 阮墨微笑,「哥哥答应你。」 「……」一旁被两人完全无视的许诺叔叔捂住胸口,风中凌乱。 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点温柔? ——— 化疗后的陈父精神还可以,捧着陈母煮好的晚餐,分出一份给陈小娥,自己也努力吃干净,感谢不已地和一旁的许诺聊天。 「想再要钱难啊,李富有欠了好多工程款,都是压着时间线给的,我前面还有两波人在要,轮到我时,都不知要多久。」 他咳嗽一声,迅速苍老的脸上堆着苦笑,「许诺,老哥我谢谢你愿意帮忙垫钱,但我万一……」 他说着,想起一旁不明就里的陈小娥,含煳过去道:「到时候就麻烦你了,李富有他还钱以后,孩他妈肯定会还你。」 「别说这样的话,你肯定能好起来的。」 许诺安慰着陈父,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 不能再拖,他给李富有的时间够多了,必须立刻让他还钱。 第71章 我不是个好人71 阮墨的忽然放手, 再找不到一个能消除内裤风暴的人。 嘉兴房产官方主页迅速关闭, 然而李富有的噩梦只是个开始。 来自未知号码000的手机简讯轰-炸轰炸接连不断, 以每秒钟一个的速度发来, 李富有的手机滴滴个不停, 他心烦气躁, 干脆开了静音。 「爸, 你怎么和nuo结了梁子,这不给自己没事添乱么?」 李富有瞪了儿子一眼,「我哪知道, 我可没招惹他,他自己疯狗一样缠上来,逼着我给别人发工资啊!」 李恩赐一听到钱, 口风立刻就变了, 「发什么发,他以为自己家开法院的啊, 我们又不是不给, 不就晚那么一阵子, 又能怎么样?」 「所以说他神经病。」 两人说着, 一旁被静音的手机忽然自动打开了音量键, 跟随着简讯提示音震动不停, 人工合成机械男音自动播放道:「狗富有还钱,狗富有还钱,再不还钱游戏就开始了, 很有趣哦。」 「还你大爷!」李恩赐一把拿过他爹的手机, 按了关机键,「以为你是个黑客就多牛逼?敢违法乱纪小心网警抓你!」 他确是忘了,nuo早就在国际网警那挂了头号,说起来也是身价百万美元的「有钱人」,没人不想抓到他拿去换钱的。 。 李富有不太懂黑客这些,看到自己疯了一样的手机有些怯了,「儿子,你说他会不会让手机炸-弹一样爆掉,直接把我炸死啊?」 李恩赐眸光一闪,「不会,你把手机关掉就没事了,有电话让秘书接。」 「这样啊。」李富有松了口气,胆子又大起来,「那就没事,我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两人继续闲聊间,几个佣人抱着一堆纸箱进到屋子。 「老爷,这是您买的东西,要我们帮忙拆开吗?」 李恩赐闻言来了兴趣,「爸,你什么时候会用网银了,可以啊!」 「我哪里会用这些。」李富有一头雾水,「这是你妈买的吧,我没买过东西。」 「少骗人了,付款人李富有,不是你是谁?」 李恩赐来了兴趣,拿过一个快递箱子拆掉外面,露出底下包装精美的施华洛奇首饰盒。 「珠宝?」 李恩赐摸了一圈没找到发-票,又把其他快递拿着拆开,七八个快递盒子里包着七八个首饰盒,每一款都是高贵典雅,看着没有几十几百万是拿不下来的样子。 吝啬鬼李富有脸上的肥肉心疼得直抖,咬牙切齿道:「这败家娘们儿,最近是越来越嚣张,梳妆檯里钻戒都要堆不下了,还往家里买这些!」 说着,他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又反应过来现在不能用,黑着脸拿过一个首饰盒,拆掉了上面的彩带。 「我倒要看看,她这是花了多少钱?」 离了固定包装的彩带,这个看似坚固的首饰盒出人意料的解体了,一节奇怪的东西带着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叫父子俩沾了一人一手,好闻到让人脸色大变。 「我操这什么玩意!!!」 李恩赐差点吐了,脸色绿油油好不精彩,连滚带爬沖入卫生间,洗手池瞬间响起一片水声。 紧随其后的是李富有,他刚刚还怕摔了钻戒没法退,竟然下意识的捏了一把,粘的更多! 水声哗哗响起,佣人们震惊过后又好笑又噁心,手脚麻利收拾了客厅,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
第129页 「我的天哪,这事我能笑一年,头一次见李富狗这么狼狈,笑死我了!」 「是谁这么有才?竟然敢这么恶搞,不怕被顺着网银号捉到本人么?」 「购物人是李富有的网银,报警也没用吧?」 「警察哪会管给自己买屎的人,搞笑!」 ——— nuo说,我要开始游戏了。 于是,李富有的日子迅速跌入地狱。 他的手机是没炸,他的心态炸了! 早起上班,被突然坏掉的全自动管家系统锁进了厕所,怎么按遥控器和输指纹都打不开门,进口材质的厕所门把他的声音几乎完全隔绝,他穿着裤衩在卧室厕所里被发疯的热水器泼洒冷水到中午,才被感觉不对的佣人打了119救出来。 然后他就重感冒了,但今天偏偏有一笔单子必须要本人签字,李富有连感冒药都没来得及吃,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挽救这笔合同,结果刚坐上车就遇鬼了,司机带他从郊区别墅开车路过一条河时,车辆忽然不受控制地加速开到120迈,车门自动报警大开,嗖的一声自己开进了河里。 李富有立刻就吓尿了,他来不及心疼自己彻底报废的路虎揽胜,几乎是哭着从河里游上来,拿出他防水的手机,颤抖着开机。 一个神秘来电紧接着打来,听筒里传来的是经过处理后的机械男音。 nuo:「这个游戏有趣吗?」 「nuo先生我错了,我不该抱侥倖心理,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我这就打给你!」李富有两股战战,哇啦吐出一口水,一边打喷嚏一边流鼻涕,要多悽惨有多悽惨。 nuo嘆息道:「早跟你说了,我不要你的钱,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李富有福至心灵道:「我还钱,所有的钱我都还上,今天就还!」 nuo低笑一声,「这才第三关你就受不了了,其实后面还有很多有趣游戏的,想不想试试?」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李富有抖如筛糠,整个人都已经在崩溃边缘。 「早这样多好,乖乖在原地等着,我已经帮你叫了120了。」 挂上电话前,nuo又追加一句话道:「希望不要在黑名单上再看见你。」 「好的nuo先生!」 ——— 许诺挂上电话,点了根烟抽一口道:「老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装大爷,整死你。」 他露出个爽朗的笑,虎牙旁边叼着烟,忍不住在聊天室里骚扰了墨燕。 nuo:师父,我把李富有收拾掉了,这感觉还不错。 墨燕很快回了消息:为了帮别人讨债而这样做,感觉值吗? 打字的指尖顿了顿,许诺想起陈小娥坚强温暖的笑容,眼神柔软下来,认真回復道。 nuo:没有不值,只有愿意。 说是这样说,他挠挠头想起自己背负的百万美元通缉令,和支援陈父后所剩无几的钱袋,开心之余,还有点惆怅。 又没钱吃饭了,好穷啊。 许诺嘆息着来到厨房,从一冰箱包子里摸出两个,这是他昨天用身上所有剩下的钱买的,就指望着它们活到下个星期了。 坚持到他再接一单活,他算是把下辈子该吃的包子都透支掉了! 。 许诺泪流满面地啃着,冷不丁看到墙角——从他租房子开始就一直陪着他的小强兄们,竟然已经饿死了! 「……我这真是穷到一定程度了,小强你死的好惨啊。」 许诺伤心地拿着扫帚把小强们扫到一起,扫着扫着,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他忘了什么? 许诺茫然地揉了揉自己的头髮,泡了杯咖啡回到卧室,刚坐下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来了!」 这破旧的小区门铃早就坏了,许诺穿着大裤衩,啃着包子推开门,来人差点把他的黑眼圈给吓飞。 「房东阿姨。」许诺肃然起敬,情不自禁就立正了,露出心虚的笑,「发生了什么事,要你亲自跑一趟?」 房东阿姨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小诺啊,你下个月的房租是不是该交了?」 「……这个,可能大概,需要多一点点时间。」许诺拇指和食指划出一厘米距离,严肃道:「真的就一点时间,我马上把钱给你!」 房东阿姨脸上的笑容,以迅雷不及百度网盘之势消失了,她眉毛倒竖,嗓门拔高了七八度,「没钱?许诺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学李富有那一套,非要拖到最后时限才给交房租。还有三天,你租期到了,多呆一秒我都是要把你赶走的!」 许诺弱弱反驳:「我…没学他……」 房东阿姨叉着腰,横插一脚跨到房里,手指飞舞着指指点点,伴随着横飞的唾沫星子,差点把指甲戳到许诺眼里去。 「你可拉倒吧,天天窝在房子里不知道做什么,会有钱交房租?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就知道啃老和打游戏,年纪轻轻不知道学好,不趁着年轻找份好工作,把身子都通宵熬坏了!」 「不是,我有工作的……」 房东阿姨咦了一声,感觉意外,重新笑成一朵花,「你有工作?你是干什么的?月薪多少?」 许诺想了想,不太确定总结道:「自由工作者,月薪看行情。」 「你耍我呢。」房东阿姨脸色立刻沉下来,快速在房子里走一圈检查电器有没有破损,又开灯关灯试试热水器,「自由职业者,你当我不知道这就是没工作吗?」
第130页 她像是料定许诺交不出房租,说话越发不客气起来,「三天啊,还有三天啊,时间到了立刻搬出去听到没,到时候别给自己办难堪。」 。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他隔壁的阮墨不知何时出来了,此刻就站在门口。 「怎么了许诺,需要我帮忙吗?」 许诺摇头,抽菸的表情有点烦躁,「没什么,一点小事。」 第72章 我不是个好人72 之后就不知道怎么搞的, 许诺眼睁睁看着阮墨用温柔又强硬的姿态, 含蓄把房东阿姨怼到面红耳赤, 愤愤离去。 「来, 跟我走吧。」 他白皙修长的手掌在他面前摊平, 阮墨就这样看着他, 眼神是令人动容的诚挚。 他说:「你没有做错, 不应该被这样苛责,我能力有限,但是为你提供栖身之塌还是没有问题的。」 许诺弹了下菸灰, 有些不自在,眼神乱瞟,唇角却不自觉地有些翘了。 被夸了, 有点开心。 他咳嗽一声, 试图拒绝,「其实, 我感觉自己还能想到办法, 不一定非要搬走的。」 阮墨上前一步, 「你想的办法就是, 用包子把自己淹没吗?」 「这个, 也可能是馒头。」 许诺揉了自己头髮一把, 掐灭菸头,想要再说什么,被阮墨学着他的样子, 手臂搭在他肩头, 声音瞬间贴近。 「行了,逞强的样子很帅。」阮墨低笑,「又不是不收你房租,别墨迹了。」 许诺被拍了肩膀,只感觉一股干爽的味道顺着他声音一起钻入鼻中耳鼻,令他精神一振。 「那就,麻烦你了。」 … 苏沫沫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睁大猫眼,心情郁闷极了。 她不久前趁着阮墨出去买食材时偷用了电脑,换了七八个搜寻引擎,都没找到类似于「魂穿小动物」的解决办法。 她可能一辈子都要当只猫了,好绝望。 连猫香肠和猫薄荷都不能拯救她,嘤嘤嘤! 然而更郁闷的还在后面,苏沫沫又伤心又疲惫地睡了过去,睡到一半的时候被家具搬动的声音吵醒。 ……这是在做什么? 小花猫抖抖耳朵爬起来,从沙发后面幽幽探头,震惊地炸毛。 「喵喵喵??」铲屎官你不爱我了吗?? 「喵!」竟然往家里带、男、人! 阮墨并没有装书的书房被抬进许诺的电脑和衣服,除去家电以外,许诺的行李并不多,两人来回搬了几趟全部拿完。 听到苏沫沫抗议的声音,阮墨笑着把小花猫抱起来。 猫咪软软的身子和它脸色一样迅速拉长,只有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扑腾晃悠,唿吸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尾巴上蓬松的毛毛炸开,连鬍鬚都在抖。 「小泡沫,以后都是一家人,要好好相处嗯?」 许诺和苏沫沫互相对视,不约而同露出嫌弃的表情。 谁和他(它)是一家人? 啧! 然而猫的抗议显然没有什么用,许诺不但安逸的住了下来,还迅速勾搭上了她的铲屎官,两人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擦出了基情的火花? 苏沫沫炸毛的样子诡异的凝滞了,她暗中潜伏在客厅角落,眨巴着眼睛看这两人互动。 【做菜时】 「好饿啊,晚上吃什么?」许诺捂着肚子卖惨,有气无力斜倚在厨房门口,黑眼圈都是好饿好饿的形状。 「你最爱的红烧肉。」阮墨笑着先挑出一块,稍微吹凉一些,直接塞进了厨房门口小狼狗的嘴里。 「好吃到让人想哭!」许诺发出喟嘆,眼睛眯起一本满足。 阮墨递给他一张湿巾,「吶,想哭就哭啊。」 小花猫一爪子挠向了墙壁,激动得手无足措,在桌子底下无声吶喊道:你倒是哭啊,接过湿巾给他擦汗也还行,傻站着干什么,就知道吃! 【起床时】 许诺的棉被一下被掀开,终于住上空调屋的他眯开眼睛,下一秒就被忽然打开的窗帘和阳光刺瞎了双眼。 「哥哥啊,这才早上6点,你干什么……」 「起床晨练,你看你这两天胖了三斤,黑眼圈都成圆的了。」阮墨说着,拍了拍他肩膀,十分自然又捏了一把他睡眼惺忪,萌到不行的俊脸。 「我昨天通宵编程,才刚睡两个小时……」许诺拿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 阮墨:「你胖了。」 许诺生无可恋道:「是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阮墨:「你胖了。」 许诺继续反驳道:「不是,一定是你看花了眼,全都是错觉。」 阮墨:「你胖了。」 「……」许诺自暴自弃地掀开被子,顶着乱糟糟的头髮从床上蹦起来,「晨练就晨练,不就是三斤体重,看我怎么把它变成腹肌!」 说着,许诺两下穿好衣服,拖拉着拖鞋就去洗脸了。 小花猫一爪子挠向了沙发,抓狂地在桌子底下打了个滚儿,无声吶喊道:床咚他、扑倒他、凌-辱他!我的铲屎官这么可爱,你心里居然还惦记着晨练,猫的心态炸了!!
第131页 【凌晨时】 两个紧挨着的房间相继传出敲打键盘的声音。 苏沫沫钻进阮墨的房间,只见他一边指点别人编程,一边打字和人聊天。 墨燕:非常好,你的悟性很棒,这几天教你的基本已经完全掌握了,在红域方面你是无可争议的天才。 nuo:师父,你最近好像都没用语音说话。 墨燕:咳,嗓子有点不舒服^ ^ nuo:稍等。 苏沫沫摇摇尾巴,钻到旁边许诺的房间,只见他一边保存码好的程序,一边点开了百度搜索:嗓子不舒服怎么办? 百度曰:早起早睡,多喝热水。 于是许诺就切回聊天室,十分郑重开始打字。 nuo:师父,你先去休息吧,这几天陪我熬夜,辛苦了。 墨燕:不辛苦,见到你就很开心,李富有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nuo:都搞定了,他已经把钱还上了,小娥爸爸手术很成功,再住院观察两周就可以出院。 墨燕:然而你在国际刑警那边的赏金又多出十万美元。 nuo:只要师父不告诉别人,我是不会被抓到的。 两人聊得火热,小花猫头顶却升起无数个问号,这是在玩什么?我竟然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网恋! 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隔着一个墙壁,玩、网、恋! 猫要窒息了。 ——— 医院vip病房。 李富有拖着病躯抢救到单子,重感冒时着凉加受惊大病一场,陈年积疴通通爆发,把所有拖欠的工程款和员工薪水发放完后,一下子就病倒了。 走廊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李恩赐推门而入,像是没有看到亲爹病恹恹的样子,语气急促接连质问道:「爸,你答应要给我新买的跑车呢?怎么突然就反悔了?」 李富有有气无力道:「儿子,跑车可能要再过两个月了,公司流动资金不足,我连自己的小金库都拿出来用了,你可先别跟你妈说。」 李恩赐一下急了,「爸你这不是玩儿我呢,我都和我女朋友说好了,你这样鸽我,我面子往哪儿搁?」 「孽障,你老子我都要在河里淹死了,你还想着你那破跑车!」李富有鼻子都要气歪了,输着液不敢动手,抓过一旁桌上的果篮就沖他砸过去。 「滚,天天就知道花钱和找麻烦,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赶紧滚,别烦我!」 李恩赐狼狈躲开,一头火大又不敢顶嘴,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脸色臭着甩门走人。 「妈的,等你老了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 陈小娥手中握着刚摘回来的鲜花,她白嫩的小脸被晒得通红,马尾辫有些松了,小樱桃髮夹亮晶晶挂在耳后。 花是学校后山不知名的野花,带着淡淡的甜味,是和小女孩一样的娇嫩可爱的阳光感觉。 他的爸爸很快就能出院了。 陈小娥甜甜的笑着,加快了脚步,心里挂念着把花送给生病的爸爸,校服裙摆扬起轻快的弧线。 前方转角,面容阴蜇的李恩赐大步走出,陈小娥连忙停下脚步,李恩赐一心惦念着他泡汤的跑车,走神严重,砰的一下就撞上了陈小娥。 淡黄色的野花洒向空中,落在地上,被一旁路过的行人无情踏上,碎成粉末。 「你这女孩长没长眼,看见我过来还往我身上撞?」李恩赐后退一步,嚣张跋扈惯了,张口就是抱怨,「一点教养都没有,赶紧走赶紧走,别烦我!」 陈小娥肩膀抖了抖,乌黑的大眼一下蓄了泪,忍着没有哭出来,去抓向被踩碎的小花。 旁边有认识这小姑娘的病友大爷大妈不乐意了,上来几步围住李恩赐,指手画脚数落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小娥看见你都停下了,是你自己撞的她,要不要爷爷我跟你讲讲道理?」 「欺负小孩你可真有本事,来来我就在这,你怎么不再撞一个,你撞啊!」 喧譁声引来了护士的注意,护士却是认识这个李家大少爷,过来劝架不得不偏向这位一点,免得回头自己被领导批评。 「大家都冷静一下,并不是多大的事,小娥快过来给护士姐姐看,有没有受伤?」 护士看到陈小娥没有受伤,松了口气劝走大爷大妈,「医院里不能喧譁,陈小娥的爸爸刚刚还在找她,我先把她送过去了,大家都散了吧。」 李恩赐臭着脸站着,目光恨恨看着陈小娥被护士带走,推开一个病房门走了进去,而那个病床上躺的病号,赫然就是前一阵子天天吃住在嘉兴房产的催债者之一。 李恩赐想起他夭折的跑车,眼底闪过怨毒的神色,连带着把陈小娥也恨上了,冷笑一声离去。 让我在女朋友面前丢脸,呵! 第73章 我不是个好人73 苏沫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两人在搅基的边缘试探、试探、再试探, 一个星期过去了, 毛的进度都没有。 说没进度也不对, 许诺终于在丧心病狂的早起晨练下被迫早睡, 黑眼圈没了, 腹肌有了, 肾亏的模样焕然一新, 皮肤晒黑了些,是和她猫香肠一样的小麦色。 人是帅了起来,穿着大裤衩斜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散漫中带着一点攻击性, 像是饱食后小憩的健美猎豹,手上拿着一听啤酒慢悠悠喝着,怠懒迷人。
第132页 一旁的阮墨刚洗完澡, 穿着浴衣走到客厅, 毛巾随意擦拭着髮丝上的水珠,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线条好看的锁骨。 他在许诺身边坐下, 饶有兴致问道:「你还喜欢看足球?」 许诺调低电视的音量, 喝了口啤酒露出牙疼的表情, 「随便看看, 今年h国队真勐, 看着就生气。」 说着, 他揉了一把头髮,浓密的剑眉拧到一起,露出的尖尖的虎牙, 「不看了, 给你交房租。」 许诺从钱夹里拿出小两千放在桌上,「这是房租。」 说着,又有三千叠在上面,「这是伙食费,电费水费需要我另算吗?」 他偏头看过来,略略扬眉,又喝了一口啤酒,嘴唇被染上一层水润的颜色,像是及时交上作业的小学生,露出得瑟中妄图被夸奖的表情。 「有点多,你收回去一些吧。」阮墨只拿走上面的三千,「你只占了一间屋子,还会自己收拾卫生,养你和养只猫也差不了多少。」 喝光的啤酒瓶被放在桌上,发出噹啷的声响。 许诺拿过剩下两千,执意塞到阮墨手中,「你收下吧,只收房租,我以后可怎么吃红烧肉啊。」 阮墨被握住手,又没抽动,只好把钱推回去,「别,你给这么多我要天天做肉,你肯定会胖成猪的。」 「……」许诺笑容一下就垮了,拍了拍自己胸口道:「喂喂,看清楚了,你见过有八块腹肌的猪吗?」 「眼前就是。」阮墨低笑一声,想要松开捏着钱的手,被男人抓住手腕,紧紧塞到掌心。 许诺:「行行行我是猪,你能不能先把钱收下。」 阮墨:「怎么,不想让哥哥我养你?」 无辜的软妹币被两人推来推去,攥的都快湿了没人要,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有被这么嫌弃的一天。 你们、两个、墨迹什么,急死猫了! 趴在桌子底下,视线随着俩人交握双手推来推去而频频摇头的小花猫忍无可忍,悄无声息熘到沙发一侧,蹦到沙发扶手上双足发力,嗖的一声窜到了许诺的后背,一爪子就把他给撂倒了。 看猫助攻! 一股巨力从背后传来,没有防备的许诺身体前倾,一下就把阮墨压到了沙发上。 身下传来温软的触感,干燥清爽的甜味充斥鼻腔,让他喝了啤酒,有些兴奋的身体一下僵住。许诺抬头,近在咫尺是阮墨温润的唇,被他吃痛咬着,洁白牙齿的周围是用力的驼色。 被他压住的阮墨发出一声闷哼,微微拧眉,脸颊泛上一点微红,他道:「你起来。」 「啊。」 许诺勐然惊醒,按住他腰腹的手像是被火舌舔过,撑住沙发想刚要起来,又一股巨力撞向他后脑,叫他更大力趴下,张口欲言的虎牙吭哧一口咬住触感绝佳的什么东西,湿糯柔软,是他这辈子都不曾尝过的美味。 这一口有点重了,被突然袭击的阮墨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炙热的鼻息带着好闻的微甜,吹在许诺瞬间石化的俊脸上,叫他心如鹿撞,整个人都处于被猫踢了脑袋的懵逼中,有什么难以控制的野兽迅速在体内甦醒,一本正经抵着身下被压人紧绷的小腹。 危险的气息浓稠暧昧,阮墨偏开头,唇被男人咬破了,流出一点殷红的颜色。 他吃掉这咸味,舌尖隐没在灯光阴影下,松开握着钱的手,去推许诺肩膀。 「你……先起来。」 温度灼人的掌温印在他肩头,许诺这才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坐直了,稜角分明的俊脸迅速胀红,尴尬又害羞地捂住自己反应过激的小兄弟,说话险些咬到舌头。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许诺吞了口口水,看着阮墨慢慢坐起来,用手背擦了下唇角被他咬出的鲜血,整个人无比心虚。 他抖手拽出钱包,看也不看放到阮墨手上,「都给你,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这句,许诺一下不见了人影,回到他的房间,咔嚓锁上了门。 …… 疯了,他疯了。 闭上眼睛,许诺脑子里回忆起的,眼前飘过的全是阮墨由震惊到慌乱,红着脸撇到一边的视线,和他唇角渗血,伸出舌尖舔掉的画面。 破天荒的,许诺没有上网,关着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蜷成虾米状,只露出一双脚。 他的心跳像是装了汽车的涡轮增压,只要一想到任何和他有关的画面,分分钟飙到让他头晕目眩的高速。 没有噁心、没有后悔、没有任何负面心理。 只是意外一吻,就搅乱了他只有黑白01代码的单调世界,许诺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情景姿态遇到想要的人,还……他喵是个男的! 时钟已经过了12点,许诺回归正常人的生物钟却一点也不想睡,他听到隔壁没了动静,迅速跑到浴室,洗了冷水澡浇灭一身燥火,连抽了两根烟才冷静下来。 等一下,自己单相思有个叼用,这似乎……需要两厢情愿才可以的吧? 许诺的思路到了这一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是找到了自己单身20多年的终极原因,可他隔壁的,去超市买个菜都能被小女生搭讪要电话的,又高又帅的合租室友,愿意? 许诺更加睡不着了,他苦着脸从床上爬起来,按开电脑开始百度:男程式设计师如何追男朋友?
第133页 百度曰:不知道! 。 一连换了几个搜寻引擎都没有答案,许诺揉了把头髮,感觉头秃间灵光一闪,进到聊天室里骚扰墨燕。 nuo:师父在么。 nuo: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墨燕的名字亮着,却没有给他回消息。 是睡着了么?许诺等了20分钟都没有回覆,忽然勾起唇角,觉得自己好像可以趁现在做点什么。 他开始回溯追踪,用墨燕教他的红域技术,很快就顺着上次追踪到的手游伺服器继续向下,抽丝剥茧般一连攻克数十台电脑,ip坐标绕了华国好几个大省,又回到了本市。 许诺有预感,他马上就要找到墨燕本人的真实坐标。 最后一个坐标被确定,许诺忽而觉得这一串数字好眼熟,怎么有点眼熟… 他没来得及想太多,按下回车键,顺着线索追踪到一台防火墙极为敏感的电脑,花了许诺一个多小时,才用网页临时缓存文件的身份骗过防火墙,用病毒拿下这台电脑的控制权。 这是回溯的最终站,也是墨燕本人的ip地址! 滴滴滴! 墨燕的防火墙忽然报警,许诺被发现了并不慌张,他控制着病毒迅速感染驱动程序,墨燕电脑的摄像头一下亮起白光。 视频画面传出,恶作剧成功的许诺笑容消失,看着屏幕上的人影,懵。 等一等,这剧本打开的方式不太对啊! 阮墨温润如玉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像是匆匆起身,海绵宝宝睡衣歪斜的穿着,反手遮住刺目的光,黑眸眯起令人心折的弧度。 许诺的视线立刻凝固在他被自己咬伤的唇角上,好容易冷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万马奔腾,连墨燕就是阮墨这么个令人惊悚的事实都令他难以生起气来。 「徒弟,是你么?」 视频那端,阮墨关掉防火墙的警报声,声音带着一点鼻音和笑意,「刚刚想你时睡着,忘记关电脑了。」 他打了个呵欠,唇角的伤口裂开,让他吃痛捂住,黑眸闪过朦胧的水光。 想我时睡着。 只是一句话,许诺不自觉就坐直了身体,浑身电击般酥麻,开始脸红,「咳,那什么,嘴上的伤痛不痛?」 「还可以。」阮墨打开灯,「你咬的怎么会痛呢。」 许诺一下握紧了拳头,唇角控制不住开始上扬,看他的视线幽深,带着想要占有的狼性,寸寸逼人。 「师父。」许诺道:「你在撩我。」 阮墨嗯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许诺抿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阮墨坐在电脑前,修长的右手支着头,大方承认道:「是见到你第一眼,有可能……是在更早前?」 许诺唿吸一滞,「稍等。」 关上的房门被拉开,客厅里的小灰猫兴奋的摇摇尾巴,像是在给他摇旗助威。 许诺大步走到阮墨屋前,两下敲门后,门开了。 他一下把人抱住,举起来又放下,牢牢囚禁在怀里,滚烫的唿吸洒在阮墨耳边。 「师父我好像喜欢你。」许诺俊脸微红,干巴巴告白后补充道:「咳,我没谈过恋爱,不是很懂这些流程,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灰猫急躁得挠沙发,一爪子一爪子,鬍鬚抖个不停。 朕来教你,关灯、推倒、转圈圈啊!! 像是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猫猫视线,阮墨低笑一声,「把门关上,我告诉你。」 第74章 我不是个好人74 「喵喵喵!!」你们两个混蛋喂!! 「喵喵!」用完猫就丢啊! 房门咔嚓关上, 小花猫黄色-猫瞳瞪得熘圆, 从沙发上滑下来跑到门边, 试图想要像以前一样从门缝里钻进去。 然而它绝望地发现, 最近伙食太好, 它吃胖好多, 钻不进去了…… 阴险的铲屎官, 再也不爱你了! 。 他抱起来又轻又软,低笑时垂眸看过来,黑色瞳孔温柔似深海, 轻易倒映出许诺面红耳赤的模样。 其实他原本的意思,是说表白后两人应该做些什么? 比如约会、比如互相陈情、再或者…手机屏保互换成对方照片之类,真的没想变成现在这样的。 这是开了恋爱十倍速吧! 阮墨握着男人汗湿的手, 一节一节展开, 力道恰到好处让人足够紧张,和期待。 他向后仰, 自然而然躺倒, 像是方才沙发上那样暧昧的姿势, 只是口中陈述的情话变成了, 「你发抖的样子好萌, 想太阳。」 许诺被他拽着领口带倒, 感受着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睫毛抖了抖,心态随着他的话语瞬间紧张。 想太阳…… 「!」他僵住, 一下拽住阮墨解衣的手, 「等等,是你上还是我上?」 阮墨没有说话,挑眉吻上来,从脸颊到眉间。 「别的师父都可以教你……」他漫不经心解开自己衬衣衣扣,「只有这个,自己领悟。」 柔软的布料擦过皮肤,没有开灯的小屋温度迅速升高沸腾,叫人恍然入梦,沉醉流连不知归处。 「师父……你好甜。」
第134页 「嗯。」 「师父……痛不痛?」 「不。」 「师父……我有没有很沉?」 「尚可。」 「师父。」 他不再疑问,声音越发低哑,比大提琴更悦耳,带着无法言表的愉悦,是低喘混着分寸正好的热诚。 阮墨被他温柔拥住,折身吻上他汗湿的额头。 「怎么了?」 男人摇头,浓密的剑眉舒展开,揽过阮墨的肩膀,脸上闪过涩意,「我要忍不住了。」 。 一阵兵荒马乱后。 时钟上,分针比两人开始时多走了……五分钟。 「别笑。」许诺恼羞成怒地吻上他唇,兇巴巴的虎牙碰上他的伤口,动作重新变得温柔,笨拙地只知道去蹭他,还不敢用力。 阮墨含煳不清地应着,声音无奈,「我没笑。」 许诺:「你笑了!」 他黑着脸把人摆平放好,不给他真笑出来的机会,决定重新叫他感受下,自己的学习能力很强的! …… 小花猫围着房门转圈圈,转得口干舌燥,累成一个球。 它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窗外从太阳下山到华灯初上,星星一颗一颗爬满夜幕,门里阮墨的声音从从容到隐忍,还有人愉快拍肚皮的动静。 说好的福利是一眼都没有,只好听听墙角,自己脑补一场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勉强度日。 「师父,要喝水么?」 没有人回应,应该是阮墨在点头,塑料包装被拆开的声音响起,一阵沉默后,它的铲屎官哑着嗓子道:「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不,这样喝比较甜。」 声音戛然而止,小花猫忍不住竖起耳朵,在地毯上打了个滚,凑过去紧贴着房门。 砰的一声,是塑料瓶掉在地上的声音,把猫吓了一跳。 「许诺,师父要生气了。」 「生气时候,更漂亮了…」 「……」 最后的动静,是某重物被掀飞到床上,被人骑在背上好好修理髮出的惨叫。 ——— 第二天上午。 许诺精神满面的起床,不用人催就去晨练一圈,回来还给阮墨贴心带了一份早点。 「休息一下,师父昨天辛苦了。」 豆浆油条小笼包在桌上一字排开,许诺把一旁正在睡觉的小花猫抱过来,心情甚好拿过小刷子给它梳毛。 阮墨淡淡应着,坐下抿了一口豆浆,似笑非笑看过来,「不辛苦。」 他眼神的意思是,你有话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事。」许诺咳嗽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经,「陈小娥的父亲手术恢復良好,今天就提前出院了,想请我们吃顿饭。」 阮墨点头,沉吟一声,「什么时候,这是要庆祝一下,去给李叔买点东西过去吧。」 「买东西就不必了,他特意嘱咐我什么都不用带,咱们中午过去就行。」 中午么。 阮墨像是想起什么,目光变得幽深。 他不能强行插手,事情会变得更糟。阮墨从男人手中接过小花猫,柔软的指腹给它挠头,被服侍的小东西发出唿噜唿噜的享受动静。 … 有了要出门的准备,他和许诺稍微收拾了下自己,一温文隽秀,一野性俊朗,站在一起可以说是很养眼了。 「小泡沫,我们走咯。」 防盗门关上后,佯装睡着的苏沫沫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从上次去医院后已经过了一周,她超想自己妈妈,今天总算捉到机会可以去多看她几眼了。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好吗?不知是她单方面魂穿猫还是和猫灵魂互换,如果是后者妈妈该多着急啊…… 苏沫沫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但她还是想去看一眼,也许自己身体一直在等她的灵魂,只要自己一靠近,就会被身体认出灵魂,一下清醒过来呢。 抱着这些给她力量的幻想,苏沫沫熟练的拨开窗拴,从那棵树上哆哆嗦嗦地爬下去了。 医院不算远,苏沫沫去过一回,这次十分钟的时间就跑了过来,她猫着身子从医院围墙上翻过,刚想像上次一样从清洁室支开的窗户跳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娇小人影从医院侧门熘了出来。 这是刚下课的陈小娥? 苏沫沫歪了下头,眨了眨金色-猫瞳,摇摇尾巴就向她跑去。 这个小萝莉她超喜欢,上次自己太伤心,这次一定要把她哄的开开心心的。 不等小花猫靠近陈小娥,重感冒刚好的李富有从医院后门出来,脚步匆匆赶向停车场。 李恩赐脚步匆匆地跟上,笑得谄媚,「爸,我和小雅是真的要结婚的,这跑车你就当提前给小雅的见面礼行不?我不要一千三百万那款了,我就买台九百八十万的,给你打个七折怎么样!」 「不行,你想买找你妈要钱去,我这还有生意,没功夫陪你闹。」 李富有眼神递给一旁的秘书,秘书立刻会意,伸手拦下狗皮膏药一样的李恩赐,给老闆争取时间走。 「少爷,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老闆他刚付完所有拖欠的工程款,资金还要周转别的项目,跑车的事咱过一阵子再说,肯定有行不行?」 李富有迅速上车走人,李恩赐没要到钱恼了,脸色奇差喷了秘书一顿,「有你什么事,我找我爸要钱和你还有关系了哈?赶紧给我滚滚滚,看见你我就烦!」
第135页 秘书尴尬笑一下,掩住自己不耐的表情迅速走了。 …… 一束洁白漂亮的碎花捧在手上,随风摇曳出清甜的花香。 陈小娥可爱的脸颊笑出红晕,她蹦跳着抱紧花朵,回医院的路上看到一只熟悉的小花猫。 「阮哥哥的小猫?」 她偏头,眼神一下亮起来,蹲到小花猫身边咯咯笑着,腾出一只手去摸它脑袋。 「喵~」 小花猫露出享受的表情,湿漉漉的鼻子蹭蹭她,乖的不行。 「真好,又遇见你了。」陈小娥像是在和朋友聊天,软着声音倾诉,「上次遇见你以后爸爸的病就好啦,你是我的幸运猫,爱你哦。」 「喵!」 小花猫放松的神色忽然凝固,它朔地站直,感觉到女孩身后来人的恶意,呲牙做出进攻的姿态。 「小妹妹,你在干什么呀?」 身后传来的声音说不出的阴冷,陈小娥打了个哆嗦,看到自己身前有个宽大可怖的影子,将她和小猫完全笼罩。 她回头,认出来这是那个,在走廊上撞到她的坏叔叔。 陈小娥想起爸爸叫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只是摇头起来,露出害怕的神情。 李恩赐笑了笑,「别这么紧张,我和你爸爸可是同事,你在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他随手比划了一个婴儿的长度,「来啊,叔叔去请你吃冰激凌,什么味的都有。」 「喵喵!」 小花猫咬住陈小娥的袜子,拖向医院的方向。 陈小娥后退两步,李恩赐却一下绕过她,一把掐住了小花猫的脖子,用力按到自己怀里,从外看起来就像他在亲昵和宠物玩耍。 苏沫沫脖颈都要断了,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伸出爪子用力抓向李恩赐,被西装完全阻隔。 走啊,小娥你快走啊! 她瞪大眼睛,双目充血,从李恩赐阴蜇的眼睛里看出变-态的疯狂。 「叔叔,你放开小猫!」陈小娥终于说话了,她紧张地蹦起来去够小花猫,被李恩赐仗着身高躲开。 「这是你的猫吗,它真可爱,好像很喜欢我啊。」 李恩赐笑着向前走,引着女孩一路去追,「你是不是不要这个猫了,不如叔叔就带走养了?」 「不行,不能给你!」陈小娥急的要哭,她把手上的花束丢开,一步一步跟着李恩赐走向地下停车场。 陈小娥求道:「叔叔,把猫还给我吧,求求你了。」 李恩赐走的更快,绕过监控步伐轻快,从远处看就像是和女孩玩闹的坏家长。 「等会再给你,哈哈。」 第75章 我不是个好人75 地下停车场不算明亮, 与外界热辣的午阳对比鲜明。 「叔叔, 小猫好疼……你把它放下来啊!」 陈小娥急的掉泪, 抓着男人的西装, 跌跌撞撞被带到停车场的角落。 小花猫被完全掐着脖子定在李恩赐的怀里, 挣扎的力道逐渐式微, 濒临休克之际才被松开一点, 勉强吸入几分新鲜空气。 「小妹妹,你叫什么?」 四周无人,李恩赐脸上的假笑逐渐卸下, 蹲下来捏了一下陈小娥的脸,目光阴冷,「陈坤是你爸爸?」 陈小娥捂着脸后退一步, 却在看见他怀里的小花猫后不敢走远, 怯生生地点头,把眼角的泪水抹掉。 「是。」 「这样啊。」李恩赐眼珠转了下, 揪着猫脖子把它提起来, 命令陈小娥道:「你的樱桃髮夹真可爱, 拿下来给叔叔看看。」 陈小娥犹豫着去摘, 动作有些慢了, 小花猫顿时吃了重重一捏, 张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要给他…… 苏沫沫拼命扭动身子,锋利的指甲抓不到这个心怀不轨的变-态,只能徒劳睁大眼睛, 冲着女孩努力摇头。 然而陈小娥并不能领会它的意思, 樱桃髮夹被交到李恩赐手上,拿到它的人随意看了两眼就丢掉,继续冷漠命令道:「还有发绳,拿过来。」 陈小娥小声问道:「这个给你,你就会把猫还给我吗?」 「别废话,不然我掐死它!」 李恩赐眼神兇狠,瞪向女孩的目光像是要吃人,陈小娥黑润的大眼又开始汇聚泪水,她抽噎一声解开发绳,乌黑软滑的髮丝披在肩头。 不要! 苏沫沫眼睁睁看着发绳被丢掉,胸腔发出唿噜唿噜的愤怒声音,扭动的频率更大,几乎叫人抓不住她。 「继续。」 李恩赐的目光看向女孩剪裁得体的校服,冷笑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把你的上衣脱了,我把猫还给你。」 陈小娥握住衣襟,紧张地说:「妈妈说女孩子不能在家以外的地方脱衣服。」 见她反抗,李恩赐不耐烦地皱眉,「你妈不在这,叔叔说了算,让你脱你就脱,快点!」 陈小娥瑟缩了下肩膀,哭着去解衣领上的纽扣。 小娥! 苏沫沫金黄色的猫瞳矇上浓郁杀气,一股由愤怒转化成的力气激盪在胸口,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猫叫,腰部发力,拧身倒吊上来,脚掌锋利的猫爪径直登上李恩赐的手腕。
第136页 「啊!」 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狰狞绽开,李恩赐惨叫着下意识松手,苏沫沫在空中灵巧转身,落地一跃反跳回来,抓着他的衣服迅速上爬,扑向李恩赐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喵喵!!」你快走啊!! 小花猫转头看了陈小娥一眼,它漂亮的猫瞳里情绪太过浓郁,带着焦急和哀求,让陈小娥一下就读懂,下意识后退两步,边跑边回头看向猫咪。 它扑倒了那人,磊落的身姿像她的英雄。 女孩大步飞奔离去,长发随着泪水一起飞舞,她跑向医院的方向,要去找人来救小猫。 … 砰! 苏沫沫被抓住尾巴,沙袋一样狠狠掷在水泥地面。 「操,你这猫竟敢抓我!」 李恩赐脸上印着七八道爪痕,鲜红的血流了一脖子,配上他暴怒的表情显得更可怖。 他一脚踩上猫的肚子,力道之大,让苏沫沫背嵴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喵!」 她折身抱住男人的鞋,沾着血的爪印在真皮鞋面上留下深深抓痕,却再也没能力伤他半分。 「还抓?你看我不打死你,贱猫!」 李恩赐怒极反笑,吐了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抬起另一只脚,对准猫的脑袋狠狠踩下。 ——— 陈父办好了出院手续,在病房里等来探望的阮墨和许诺,哈哈笑着给了两人一个拥抱。 「真是多亏你们帮忙,不然我这条老命早就要玩完了!」陈父又是感激又是道谢,换下病号服后的样子年轻了十几岁,和前一阵子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判若两人。 许诺把鞠躬的他扶起,连声道:「不用不用,我就是看陈小娥那孩子顺眼,其实也没帮上太多忙。」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帮了大忙了。」陈父笑着,脸上的表情和蔼骄傲,「不过小娥刚说要庆祝我出院,给我准备了惊喜,这会估计就快回来了。」 陈父看了眼手机,「等她回来咱就去饭店,孩她妈已经在包间里点好菜,咱们再一起过去!」 许诺笑着挠了下头,「这么赶,搞得好像我们是来专程蹭饭的一样,多不好。」 「那不至于。」陈父一下板起脸,故作严肃的样子道:「其实是专程来要要帐的,对不对?」 「叔,小娥不在你怎么就这么皮。」 「哈哈,开个玩笑。」 三人一阵闲聊,气氛融洽间,一阵慌乱短促的脚步传来,大门被勐然撞开。 陈小娥衣服凌乱,头髮披散着还沾了土,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爸爸救救、救救小猫啊,小猫要被打死了!呜呜……」 她抓着陈父就向外跑,许诺看了阮墨一眼,立即就想起总爱往医院跑的小泡沫。 两人跟上,许诺边跑边问情况,「小娥,什么人在打小猫?是阮墨哥哥的那只小花猫吗?」 「呜呜……是它。」 陈小娥哭着道:「坏叔叔要我脱上衣,小猫帮我先跑……它要被打死了!」 大病初癒的陈父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他停下脚步捂住胸口,急促喘气。 「叔,你在这陪着小娥,我们两个去看看情况。」阮墨将陈父扶在座椅上坐好,冷静问道:「小娥,告诉哥哥,小猫在哪?」 陈小娥一指地下停车场的方向,「那里,很黑很黑的一个角落!」 …… 踢打、勐踩、用力碾压。 直到那小小的一团彻底没了动静,急红了眼的李恩赐这才冷静下来,用力一抹流到眼里的血,大口喘息站直了身子。 「坏我好事,打死你活该!」他呸了一口,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咬牙抽了抽脸皮,从车里摸出湿巾擦脸,拧开车钥匙发动车辆,就要去防疫站打针。 「站住!」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卡住他的车,一人上来拍拍他的窗户,语气冰冷连声质问道:「猫呢,被你怎么样了?」 一听见猫,李恩赐怒火中烧,摇下车窗怒骂,「那猫是你养的?可以可以md,等着老子打完针回来找你要钱,有种留个名字!」 许诺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我问你,猫呢?!」 李恩赐一脸桀骜,「自己找啊,就离你不远。」 许诺勐然抬眸,正看到阮墨脱下外套,在不远处的车轮旁边包起一个鲜血淋漓的娇小身子。 它的手脚以不自然的姿势软趴趴拧着,静静下垂,胸口的毛髮沾满血污。 它死了。 许诺手背崩起青筋,拖着李恩赐的衣领就把他从车里提了出来。 「你干什么?」李恩赐摔了个趔趄,爬起来嘴硬道:「你知道我爸爸是谁么?敢打我你活腻了?」 回应他的是许诺碗口大的拳头。 「管你爹是谁,今天谁也别想叫我停手!」 许诺声音发寒,想起陈小娥哭红的双眸,下手用尽了暗劲,专向又疼又不留痕迹的地方使劲招唿,两三下就打的李恩赐哭爹喊娘。 砰啪声不绝于耳,李恩赐的惨叫声震响了周围车辆的防盗警报。 刚刚还嚣张不已的人怂成一滩烂泥。 「别别、别打了,我错了!」李恩赐没骨气地求饶惨叫,「我赔你十只猫,别打我,啊好疼啊!」 许诺充耳不闻,忽而被人温柔拥住。 「休息一下。」阮墨蒙上他的眼睛,将包着小花猫身体的外套包裹交到许诺手上。
第137页 「你替小猫报仇了,接下来还有陈小娥的份。」 阮墨挽起衣袖,不算结实的手臂轻易提起李恩赐,明明是平静和克制的表情,看上去却让李恩赐觉得他比刚刚的人更恐怖。 「你要干什么!」李恩赐挣扎着问道。 阮墨眸底闪过诡谲的光,「只是看你一眼,不要紧张。」 停车场入口处的保安听到动静叫嚷着过来,「什么人在那里,都别动啊我看见你们了!」 阮墨依言松手,任由李恩赐连滚带爬地向保安求助。 「救命啊,打死人了!」 ——— 特护病房,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指尖抽动,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一直在旁边关注着自家女儿的苏母立即来了精神。 「沫沫,是你醒了么?沫沫,睁开眼看看妈妈啊!」 苏沫沫只觉得眼皮灌了铅一样沉重,手脚都轻飘飘软绵绵的,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好疼、好疼好疼、踩在她脸上的脚像是山岳那么沉,苏沫沫感觉到自己肋骨根根断掉,整个胸腔都是血沫的甜锈味。 遥远的,亲切又熟悉的唿唤声声不停,苏沫沫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里是妈妈泪流满面的面容。 「妈…」她开口,嗓子干涩的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吞刀子。 苏母声音哽咽,「妈妈在呢!」 苏沫沫感受自己断掉的手脚,心里炸毛翻滚哀唿着快疼死朕了,漂亮素净的脸上却扬起甜甜的笑。 「我回来啦,想我没?」 第76章 我不是个好人76 陈小娥受惊不小, 这顿本该和气满满的聚餐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 「阮墨哥哥, 小猫它怎么样了?」她脸色苍白地缩在母亲怀里, 黑眼珠里沁满担忧后怕。 阮墨摸了下她柔软的刘海, 将她的樱桃发卡重新戴回。 「她很好, 你们过一阵子就能见面了。」 怀揣着这样美好的期待, 陈小娥在两人的目送中离去, 回到她温暖的家。 她走之后,许诺强装出来的笑容迅速消失,一声不吭走在前面, 连脚步声都带着恨不得把李恩赐碾碎的动静。 刚刚在地下停车场时,阮墨趁着保安还没到,拉着他迅速离开现场, 避免被得势不饶人的李恩赐反咬到警局去。 没有监控看到他逼着陈小娥脱去上衣的画面, 这渣滓一肚子坏水,根本没有自己动手在陈小娥身上留下任何证据, 就算是他亲手打死了一只猫, 也可以在警察面前狡辩成猫咪发狂先攻击他。 反倒是许诺急火攻心, 没忍住亲自把他暴打一顿, 在保安的证实下完全可以被吃几天牢饭。 许诺快走的脚步勐然停下。 「师父。」他就这样背对着阮墨, 声音坚定, 「刚刚你把我带走,我感谢你,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你还阻止, 我可要生气了。」 这人渣差点毁了小娥的未来, 他怎么可能放过,怎么可能! 阮墨轻声嘆息,绕到他前面去,正视着他情绪反覆的眉眼,「我不会的。」 许诺紧绷的表情这才舒缓,他一下抱住阮墨,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传过来。 「帮我,好么?」 「好。」 ——— 中午12点,嘉兴房产办公大楼。 此时正值短暂的午休,李富有忙完手上要紧的工作,松了松领子就要出去赶饭局。 「老闆,公司的电脑坏掉了!」秘书一脸惊愕地推门汇报,「坏了好多,像是被人种了病毒,瘟疫一样一会传染了一大片。」 李富有脸色拉下来,不耐烦道:「坏了就请人修,这点小事也用得着告诉我?」 秘书有些为难,「老闆,这个事必须要和你说,那些中了病毒的电脑都黑屏了,一个血红的字母nuo亮在上头,看上去好渗人啊。」 说是渗人,秘书却是在委婉提醒李富有,那个差点儿把你吓死的黑客nuo又来了。 李富有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神经质地问道:「他又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我都按他说的通通还清债款了,连两年前的烂帐都没有落下!」 他打了个哆嗦,回忆起在冰冷河水中险些溺毙的恐怖记忆,立刻叫秘书推了饭局,坐回座椅上等待着未知号码的来电。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nuo却再没像之前一样电话录音通知,唯有一条简洁到极点的简讯消息,上书两个字:再见! 什么意思? 李富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打开自己的办公电脑,启动界面刚刚完毕便立刻黑屏,血红的英文字母nuo明灭不定亮在屏幕上,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东西的灭亡。 李富有眼皮直跳,连喝了两杯咖啡都压不住口干舌燥的感觉,他一向忙碌的手机像是忽然静音,整整两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往常和他关系良好的合作伙伴今天集体消失,没有一通电话,安静的诡异阴森。 叮铃——叮铃 来电显示是他的老婆,李富有打了个哆嗦,接起电话那边就是一通噼头盖脸的谩骂。 「你这个衰人,竟然敢做这种事,还被人发到网上,脑子进水了吧!」
第138页 她像是气急败坏,间歇传来摔砸东西的破烂声,「老娘放心把家族生意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李家完了,完了!!」 李富有心惊肉跳地问她,「老婆你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被人发网上?」 「微博,热搜前十全是你做的狗事,自己去看吧,老娘要和你离婚!」 电话被挂断,李富有来不及去想离婚的事,取出一颗速效救心丸压在舌下,笨拙地点开微博去翻看。 热搜榜首页,嘉兴房产偷税漏税、豆腐渣工程砸死人、拒不赔偿暴力拆迁等一系列陈年旧事被人连文字带图片全部曝光,有些甚至是李富有岳父当家时闹出的人命官司,此刻却被人赤-裸裸血淋淋重翻旧帐,连个马赛克都没打地挂到热搜上,任人翻阅批判,将嘉兴房9产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会这样,这些他都打点好了的,根本不应该有人知道的! 李富有的心一下全凉了,他咽下救心丸点开嘉兴偷税漏税上千万的连结,十数张具备法律效益的真实帐目清新无比,仅仅是去年和今年房产大热他翻手扣下的税,一连串的零加下来就令人膛目结舌。 「垃圾企业,人血馒头好吃么!!!」 「这就是e市优秀企业家的真面目?令人作呕@税务局」 「这种人直接枪毙都是轻的,背后不知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枪毙!枪毙!」 嘉兴完了。 这些资料是他藏在电脑最深处的加密文件,通通都被黑客nuo翻出来挂在微博,在亿万华国人民面前,撕下他最后的遮羞布。 像是被重锤敲了脑袋,李富有一阵耳鸣,他瘫软在老闆椅上面如金纸,哆哆嗦嗦摸出手机想要报警。 「这是违法的……公布了我的个人隐私,nuo这是违法的,他也要坐牢!」 李富有右手一抖,手机啪啦掉在地上滑远了,他连滚带爬跪在地上去抓,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勐然推开。 身穿警服的执法人员迅速到来,声音刻板冷漠,「李富有先生,我们怀疑你手下嘉兴房产有偷税漏税的嫌疑,为协助调查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亮出他公安人员的身份证件,就这样在嘉兴房产近千名员工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径直将他带走。 ——— 墨燕和nuo这两台电脑被搬到客厅桌上。 它们两个紧紧挨着,如同它们的主人此刻的姿态,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快速流动的代码令人眼花缭乱,许诺紧紧盯着他面前的屏幕,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生出一额头的汗水。 「师父,你那边还能坚持多久?」 他快速用手臂抹掉热汗,深吸一口气放松情绪,敲动键盘间指挥着他的电脑病毒深深驻扎在微博app的又一个大型伺服器,将它完全感染占领,继续疯狂为嘉兴房产贡献点击和搜索量。 阮墨抿唇,隽秀的眉宇皱起,估算时间后冷静回答:「六点之前没有问题。」 六点之前吗? 许诺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五个小时,差不多已经够了。 。 两人从医院回来,在初遇小泡沫的地方亲手埋掉这个英勇果敢的小花猫。 许诺以最快的速度攻破了嘉兴财务总监和李富有的电脑,连带着几起有关嘉兴房产的陈年旧事,一齐贴到微博上。 仅仅这样是不够的,两人联手攻破微博公司防火墙,直接把刚发布的谘询后台操控提档到热搜前十。 许诺放出病毒攻克微博后台伺服器,而阮墨则帮他拦下绝大部分反击。 一场震动红客黑客界的大战就这样无声打响。 退隐黑客圈的墨神重出江湖,实名联合nuo神把微博官方按在脚底摩擦,只为diss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房产公司! 全网黑客顿时对这家企业产生了巨大兴趣,他们跟在两个大佬身后浑水摸鱼,有帮忙跟微博和网警捣乱的,有顺着嘉兴房产开始向下顺藤摸瓜的,还有闲来无事的在圈内搞起了竞猜。 其中一个叫zoe的格外兴奋。 zoe:我早跟你们说这两人有奸-情,你们这回信了没,服不服! zoe:我赌十条内裤,两个大佬绝逼都在e市,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一对基友:) 猫熊客:我就静静看着你吹逼 青青:在e市我信,基友还是算了,我两个男神要是在一起了,我头一个人肉到你位置去砍死你:) zoe:妹子,我感觉你需要冷静一下 聊天室里乱闹闹闹起来,zoe又开始讲述那天他在手游公司伺服器,是如何亲眼撞见墨神和nuo神卿卿我我的,转述之风趣幽默,叫人只通过脑补就能幻想出一部十几万字的都市爱情小黄蚊。 聊天室里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zoe只当是自己的故事太精彩,依旧在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海吹一气。 zoe:墨神使出他最拿手的绝对领域,将自己的地盘防守的滴水不漏,任凭nuo神如何进攻都轻松拦下,两人越打越激烈,忽然,nuo神寄给墨神的糖衣炮-弹被退回,他的陷阱被策反了,手上的所有病毒一下和他被切断了联繫!只是瞬间,nuo神就被墨神牢牢压制住,毫无还手之力被一路攻克到私人电脑上! zoe:墨神俊美无俦的脸庞忽然从nuo神的屏幕上出现,他邪魅一笑道:「小东西,我看你往哪跑。」
第139页 zoe:只是一眼,nuo神立即就看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呢,天哪!我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爱河,我、我我原来——是个受! zoe讲解完毕,聊天室却并没有响起预料里哌唧哌唧的拍掌叫好声。 人呢?刚刚不还挺多人呢? 佐伊纳闷地挠了下头,冷不丁就看到一个id发言了,差点就把他吓尿。 nuo:。。。 nuo:你猜错了,我其实是攻。 。 这一天,佐伊是哭着去修电脑的。 第77章 许诺x阮墨·完 收拾了zoe这个小插曲, 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一下变得微妙。 许诺不知这个黑客圈最知名的网上聊天室, 阮墨有没有在其中的马甲, 总之他对zoe的脑洞是服气的, 而且这货好像除了身份位置猜了个对调……其他简直真相了好不好? 只炸他一个cpu是不是太温柔了。 这一阵子谈了恋爱以后, 整个人都佛系起来, 变得一点都不凶, 他要反思。 。 阮墨在网际网路上挡下一波进攻,抽出空闲来问这个心不在焉的搭档兼情侣,「李富有这边收拾完, 那个李恩赐你想怎么收拾?」 听到这个名字,许诺露出冷酷的笑,「他?我觉得我们负责看好戏就行。」 一个自私自利只知道花钱的富二代, 在他爸爸被警察带走配合调查以后会怎样处理公司这一推烂摊子? 他等着看。 …… 灯光昏暗的夜总会包间装修奢华, 音乐声嘈杂乱耳间遮掩住阵阵引人遐想的低喘娇嗔。 一群不知生活愁苦,只知道及时行乐的有钱少爷们玩性上头, 用身体和钞票生动形象地诠释了纸醉金迷的现代含义。 一个没有具体标识的小药瓶倒在桌上, 里面浅白色颗粒被分食一空。 「薛少……你弄痛人家了~」 「李少, 要喝一杯吗, 我亲口餵你嗯?」 李恩赐粗暴地推开贴上来的女人, 脸上浮起病态的红, 这是药品磕多的后遗症之一,此时他的精神早已飘到天上去,根本听不清周围的任何声音。 「滚滚滚, 我他妈……我他妈脸上受伤了, 不能喝酒!」 旁边被称为薛少的男子哈哈大笑,骂道:「你这孙子,医生让你别喝酒,你他妈就来嗑-药是不是?真行真行,牛逼!」 李恩赐依旧是什么都听不清,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着掉出来,烦得像苍蝇,被他从兜里掏出来摔在地上,终于安静下来。 他大着舌头不知骂了句什么,跌跌撞撞站起来去厕所,路过包间门时恰巧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差点就把他推了个四仰八叉。 「谁、谁m!」 他骂骂咧咧靠在墙边,眼前一片金星,开门的人影看了七八眼才认出是夜总会的一个经理。 经理脸上堆着公式化的假笑,作势扶了他一把,「李少,你这个月在小店消费了二十七万六,是不是要先把帐结一下?」 「你说什么玩意?」 李恩赐看见他嘴巴开开合合,眯起眼睛开始发飙,「说话大点声,老子听不清!」 经理脸色变了变,硬邦邦甩下两个字:「结帐!」 李恩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去嘉兴房产找我爸,你是新来的经理,不想干了啊?」 经理不再跟他废话,右手一摆就有两个保安上来把他摁住,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刷了个遍,竟然没有一个卡可以刷通。 李富有偷税金额太大,公安为防李家人资产转移,在立案的第一时间就把嘉兴房产和李父三人的卡全部冻结了。 「妈的,来晚了!」 经理气的掰断了他的卡,目中露出凶光,「把他给我打一顿塞到货仓里,他妈交不出钱就别想要人!」 「是。」 … 拳脚相加如雨点般落在李恩赐身上,将他从磕完药后极乐的云端勐然拉到地狱。 「别打了,啊!疼啊!妈妈救我!」 李恩赐涕泗横流,脸上青紫一片对着视频电话哭出声。 他太吵,被人在嘴里塞了一团臭袜子,拖着手脚丢到货舱角落,死狗一样捆成了麻花。 「唔唔!」 你们竟敢打我,区区不到三十万,等老子从这齣去看我怎么报復回来! 他面上恐惧,心里却滋生出无数个邪佞的念头。 全身每一处骨头都像被打断了似的,李恩赐在这个蚊子遍地的仓库呆了足足三个小时,被李母带着钱救出来时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红包。 他夹着尾巴钻到车里,张口就是各种抱怨,「妈,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知道这些人多过分么,你儿子都要被打傻了!还有这什么破车?咱们开着我的跑车回去啊。」 李恩赐理所当然的样子激怒了李母,她一个大巴掌甩到自己宝贝儿子脸上,打的李恩赐头晕眼花,牙龈出血。 「蠢货,知不知道家里出大事了,还在这里寻欢作乐,猪都比你聪明!」 李恩赐一下被打懵了,气势软下来道:「什么大事,不是还有爸爸在的,让他去处理啊。」 李母脸色一阵扭曲,她捂住胸口大口喘气,缓了足足半分钟才有力气继续嚷嚷。
第140页 「没了,什么都没了!咱们李家完了,全完了!」 这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妇女砸了下方向盘,「公司马上要破产了,你爸爸还在所里等着我给他筹罚款,傻儿子,你能不能清醒清醒!现在家里就都指望着你了!」 「公司破产了?」 李恩赐打了个哆嗦,看着他坐着的,内饰简陋的国产汽车,捂着脸上的巴掌印终于清醒了一些,终于知道怕了:「妈,咱家要交多少罚款?」 「偷税三千六百万,你说要交多少罚款!」 李恩赐倒吸一口冷气,嗑-药后遗症加上这样强力的精神刺激,终于叫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自己妈妈面前晕了过去。 ——— 嘉兴房产总裁李富有偷税漏税实锤太硬,再加上他在微博热搜上,足足挂了一天前十的噱头,这个在e市歷史足有三四十年的房产公司忽然倒塌,垮台的速度无比之快。 在全国民众的一片拍手称快声中,墨燕和nuo的名号紧跟着扬名内外,成为华国黑客圈最佳拍档,让无数做过亏心事的企业家寝食难安。 传说,nuo手上有个黑名单,上面记录着他探听到的所有不法企业资料,他将会在未来的几十年内,一个一个肃清审判。 传说,nuo和墨燕有个共用的私人邮箱,十分欢迎手上有着企业违法证据的普通民众前去投诉,当然如果你是在闹着玩,紧接着你的手机或电脑就会被大佬炸成烧饼。 传说,nuo和墨燕是两个帅逼…… 传说,两人曾在一个手游公司玩过办公室y,听过墙角的证人手拉手可绕地球一圈…… 传说,他俩最终结婚了…… … 八月的傍晚,阳光正好,每个e市的角落都可以看到天际一片软绵绵,棉花糖一样的可口晚霞。 医院的草坪上,一个拄着拐杖的长髮少女艰难前进,她试着向前走了两步,感觉到自己双腿的力道后丢下拐杖,蹒跚幼儿般抬起手臂,走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稳。 「妈妈,你闺女丢下拐杖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哈哈哈哈!」 苏沫沫爽朗大笑,走到苏母身边欢唿着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不起妈妈,让你为我担心这么久,都吃胖了……」 感动到泪眼朦胧的苏母一下被她逗乐,拍了拍她的背笑骂,「还不是你,竟然从网上买了那么多小鱼干回来,知不知道自己腿断了不能乱吃零食,我不帮你解决掉都浪费了行不行?」 「是是是,母上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苏沫沫郑重点头,忽而看到一旁两个亲密相拥的人影,立刻兴奋开始挥手,「铲……阮墨大兄弟,我在这儿呢!」 许诺和阮墨笑着走过来,将自己手上提着的礼物塞给苏母,「阿姨好,恭喜苏沫沫伤势恢復,这是我们给她准备的一点小心意,您收着吧。」 苏母不好意思地接过礼物,感动又感激,「真是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帮忙追查肇事者,我们娘俩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要回这笔赔偿款,沫沫的腿伤怕不是还要耽误好久!」 阮墨笑道:「朋友一场,这些都是小事。」 许诺跟着点头,一本正经道:「就是,你别看我长得坏,其实我真是个好人!」 苏沫沫想起自己脸盲母亲错把许诺当成撞自己的肇事者,一顿臭骂的旧事,在旁边噗嗤一声笑的打嗝。 苏母老脸一红,转移话题道:「那只是个意外,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阿姨请你们吃饭,走吧走吧都给我上车!」 「等下,还有一个小客人没到。」阮墨微笑着拦下苏母,转头对着苏沫沫低语,「小泡沫,陈小娥一直找我要看小猫,我这边实在瞒不住了,你自己去和她解释下吧。」 苏沫沫:「!!!」 铲屎官,你是怎么知道朕就是你家小花猫的! 喵喵喵,心态炸了!!! 苏沫沫假装文静的模样一脸震惊,瞪大眼睛一副炸毛状,头髮都快竖起来了。 黑髮青年笑了笑,眯起他漂亮的眼,食指抵在唇前低声道:「这是个秘密。」 … 于是,几人在开车去饭店的路上,苏沫沫是抱着陈小娥这么跟她解释的。 「小娥,其实我是个猫妖。」 陈小娥黑水晶样清澈的眼眸露出茫然的神色,可爱的小脸上写满了我听不懂。 苏沫沫强忍着尴尬,一本正经道:「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小猫?』,然后你摸了我的尾巴,看见我哭,你哭着说:『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也想哭。』然后……我抱抱你的时候还顺便拿你裙子擦了把鼻涕。」 陈小娥渐渐回忆起这些,哎呀一声抱住了苏沫沫,感觉神奇的不得了。 这是只有她和小猫知道的事,所以小猫这么聪明,是因为是人变的嘛? 「小泡沫,我好想你啊。」 陈小娥把脸埋入她怀里,抱得紧紧的,「最喜欢你了,你是我的幸运猫,可以再变成猫的样子给我抱抱吗?」 苏沫沫白皙的俏脸逐渐变红,揉了揉女孩的头髮,狠心拒绝:「不行。」 「为什么?」女孩问她。 苏沫沫视线转向车外,沉吟一声回答道:「因为这是个谜啊。」 ——— 李恩赐最终也没有做出什么丰功伟绩,他眼睁睁看着嘉兴房产迅速垮塌,恰巧之前李富有将员工工资了解一波,于是所有看过微博的员工纷纷递上辞呈,以最快的速度脱离了这个没有未来的无底洞。
第141页 李母变卖了所有能卖的家产交上了税收罚款的窟窿,然后火速离婚,甩掉了李富有这个被判刑坐牢的累赘。 临走前留给他的只有一千块钱,这点往日连李恩赐一支牙刷都买不起的,最后的钱。 他药-瘾发作,浑身骨头像是被蚂蚁爬过,痛痒难耐四肢抽搐到在女友家门口。 「小雅,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帮帮我!」 别墅的大门没开,李恩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模煳的视线望向卧室的方向,却看到他的好友薛少正拥吻着小雅,将她推在落地窗前大肆亵-玩。 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这对狗男女,会遭报应的!!」李恩赐状若癫狂,急火攻心敲打着别墅栏杆,他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青筋暴露,混着猫抓的伤口和药-瘾发作后不正常的红色,狰狞可怕到人心里发憷。 像是感觉他这样大吼大叫着太难看,薛少拉开落地窗,随手丢下一个玻璃药瓶,砸在李恩赐脚边摔得粉碎。 「滚,别在楼底下煞风景,再喊我找人揍你了!」 令人烦心的吵闹声戛然而止,李恩赐抖着手去捡这几片沾满泥泞的药,面上露出不知似哭似笑的表情,贪婪无比地吞下一片,手脚抽搐着消失在这片地界。 再没有人在e市见过他。 第78章 回到现实78 阮墨在这个世界停留了数十年, 直到男人微笑着在病床上闭上眼睛。 无数因他而改变命运的因果点汹涌而至, 散发着淡淡金光汇聚到阮墨身上, 一点一点被系统吸收、吞噬, 唯有他们曾携手一起帮助过人们的祈福和感恩, 变成一道朦胧的功德金光洗刷着阮墨的灵魂。 阮墨轻轻为他盖上白色被单, 眼眸中充斥着眷恋不舍, 以及无能为力的淡淡忧郁。 「系统,接下来是什么世界。」 阮墨揉了揉额角,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他太累了, 不停地穿梭在各个位面做任务,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 系统许久未见的正太音顿了顿,犹豫着回答道:「阮墨, 你收集的因果点已经足够10000, 是时候放你回去地球了。」 已经……够了吗? 阮墨动作停下,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 但事到临头除了满心哀伤, 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五世辗转, 他在异位面足足呆了近千年, 回家一词对他来说更像是个漫无边际的执念, 真的到了这天伸手去碰, 摘下了这颗并不香甜的果子,吃到嘴里却只有无尽的苦涩。 「回家,回家好呀。」 阮墨的身体迅速回归成他原本的, 十七八岁少年的样子, 白髮变黑骨骼回缩,松弛的皮肤和肌肉逐渐变得弹性而有张力,像是刚出炉的牛乳,白而平滑。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略显浑浊的双眸清澈忧郁,像是被疾风暴雨洗礼出的水中镜花,飘渺迷人不自知,令人感觉不到一点人类的生机。 系统看着这个也曾年少张扬过的少年,踌躇提醒道:「阮墨,你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向我许。」 愿望吗? 黑髮少年静静站着,沉默半晌方才开口。 「没有愿望,送我回去吧。」 空间虫洞打开,经歷过无数次穿梭的他很平静,踏入的脚步沉稳淡然。 五颜六色的星海在他身边穿梭交错,从四散到汇聚,在终点处徐徐打开一道耀眼的拱门。 黑髮少年伸手去碰触,在最后一刻回眸,神色复杂地凝望虫洞起点,目光游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有人跟来,没有人。 白色的拱门逐渐黯淡,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虫洞尽头。 有一滴水光迅速坠落,带着苦涩的微光。 ——— 这是一处寂静的街角,夜晚的街灯明亮跳跃,几只傻傻的飞蛾不断用身子撞击着灯罩。 黑色的空洞迅速消失,阮墨穿着略显宽大的衣服从中踏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我原来的身体呢?」 他穿梭位面用的都是现在这具,被系统多次强化虚拟出来的身体,原本地球人阮墨的身体经不起那么频繁的空间跃迁,就被系统留在了地球。 坑爹系统尴尬地笑了一嗓子,「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激动。」 阮墨:「你说。」 系统:「那什么,你原来的身体……没有了。」 「……」阮墨略作思索,就得出了正确答案,「我的身体是不是死了?」 他问的淡然,系统却感觉到一阵汗然,「这个,似乎说这样没错。」 。 没有了,这下他算是彻底的,什么也没有了。 只剩下这副千疮百孔的灵魂……和装载在他意识里的坑爹系统。 阮墨又问:「许愿也不能找回我的身体么?」 「不能,復活死人违背世界意识,你会倒霉到死的。」 阮墨抿唇,「我的身体是怎么死的?」 系统咳嗽一声,「我把你的身体寄放在医院里,然后有天打雷,不小心就把你噼死了。」 「…………」
第142页 黑髮少年的额角迅速弹出一个十字路口,露出了从刚才到现在第一个表情,生气的表情。 「非常好,我忽然有愿望要许了。」 阮墨口齿清晰地,慢条斯理道:「我许愿,把你从我的意识海里卸载掉,这辈子我都不想看见你!」 许愿系统生效,嘟嘟声和机械卸载声咔嚓响个不停,系统大吃一惊,唉嚎着在最后的几秒钟里说出半句话。 「你好狠心啊,我可是还有大用……」 话没说完,这个在阮墨耳边响了几百年的正太音总算彻底消失,还了他一个双耳清净。 … 阮墨斜倚在黑色路灯,双手插兜头颅低垂。 他看着自己黑色的影子,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又迅速消失。 这下就真的是,只剩下自己了。 他在这个世界本就是幼年失怙的孤儿,从小靠着优异的成绩和父母留给他的一点点遗产读到高中毕业,在打暑假工夜晚回去的路上捡到了系统,被连哄带骗去穿梭位面收集因果点。 本来就应该一个人,旅途中的感情都不应该是他的。 那是他抢来的,别人的姻缘。 他就是个,最坏最坏的感情骗子。 阮墨闭上眼睛,眼角有些湿了。他向后撸了把黑色的刘海,自暴自弃般迈开步子,径直走向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 他来到歌声最响的那家酒吧,脚步没有停留。 … 喧嚣热闹的酒吧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短暂凝滞。 黑髮少年穿着款式宽松的衬衣,隽秀的眉眼满是落寞,他走动的步子不快,每一步踏出却都给人一种芳华内敛的淡淡贵气。 他坐在高椅上,修长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下,随意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是无暇的矜雅,又冷又帅到每一个抱着猎艷目的来寻欢的男女,都按捺不住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这猎物太美味,只是闻着味,撇一眼就够他们馋上半晌。 就是不知,要多大的代价才可以一亲芳泽。 年轻的酒保第一时间迎向他,「要来一杯什么?」 阮墨抿唇,从一排彩色缤纷的高纯度酒上晃过视线,在一处艷红的角落停留,露出一瞬受伤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这杯酒扬了扬下巴。 「稍等。」 酒保十指翻飞,调酒器中漾出汩汩辛辣醉人的酒香,红色和白色碰撞交融,不多时就将他点的风暴玫瑰敬敬呈上。 漂亮的红色酒液澄澈清亮,轻轻一嗅还有玫瑰的幽香。 少年单手托起这一杯烈酒,微微偏头,饮下一大口,几乎是立刻就狠狠被呛到,微眯的眼眸盪起一层水光。 他眉头微蹙,闭上眼睛将烈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白皙的俊脸蒙上醉意,舔动唇瓣的姿态登时晃花了周围人的眼。 好辣。 阮墨撑着额头,扯动唇角开始低笑,声音却是令人恻隐的哀伤。 还是罂粟酒味道好喝些。 阮墨这样想着,接连点了四五杯一样的酒,酒精麻痹了他的唇舌和视线,叫他看着这烈酒的眼神越来越暧昧,笑声也断断续续带着无意识的轻吟。 在这声色犬马的酒池,叫听到的人身子都要木上半边。 他易醉,此时打定主意放纵一次后,更是不过片刻就软成一团,醉的一塌煳涂。 终于有猎手按捺不住,三个体格健硕的男人围上来,强势将他包围,阻隔掉更多人贪婪的视线。 「宝贝,你这是遇见什么伤心事了?」 「说一说,叫哥哥开导一下你?」 一人伸手去碰他酡红的侧颜,被少年偏头躲开,歪着头看过来,眼神是茫然和抗拒,漂亮的不像话,叫三个男人直接看的呆立当场。 阮墨没有理这三个木头人,直勾勾看着酒保,伸手还是在指那杯红色的风暴玫瑰。 男人们这才回神,争先恐后地刷卡结帐,将他想要的烈酒拱手送上。 「宝贝,喝我的,想喝多少给你多少,喝我的!」 「喝我的,我把这个酒吧包下来陪你喝!」 「你俩能要点脸么,刚才商量好今天一起上的,擦!」 同仇敌忾的猎艷联盟瞬间瓦解,三人在旁边乱闹闹吵起来,故事的主人公却看着他们边喝边笑。 阮墨勾起唇角,酒液将他薄唇染成瑰丽的红,他眯着眼倚在吧檯旁,抚掌大笑间又落下泪来。 他哭了。 心好空、好痛、像是被撕扯得粉碎,掺了铅灰和水泥强行黏合在一起,每一下跳动都是吃力又迟缓,不堪重负。 阮墨站起身,咽下最后一口烈酒,脚步飘然想要离去。 三个吵个不停的男人立刻围上他,互相对了个眼神,决定先把人弄到床上再商量。 「宝贝,你哭的我心都碎了,来吧,哥哥来安慰一下你。」 男人伸手抓向他,又一次被躲开,他的猎物像是背后生了眼睛,都醉成这样了还能亮出他柔弱的爪子,增加反抗的情-趣。 另外两双大手伸向他,这一次是无处可躲的角度,不管黑髮少年倒向哪边,都会立刻落入一人的怀抱。 他没有躲,碰他的人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掌扇飞。 三人惨叫着摔倒在地,唯有什么也没做的阮墨站在那里,忽然僵住了身子。
第143页 第79章 回到现实79 一张无形的大手带着怒气, 将阮墨完全握住, 定在原地。 谁? 阮墨扭动身子想要挣扎, 憋出一身薄汗, 依旧找不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你可真会惹我生气。】 低沉的男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将他醉酒的大脑噼开一片清明,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声音、这声音他绝不会认错, 就是他! 阮墨湿濡的睫毛一颤,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舌头像是被人大力按住, 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别动,把身体给我。】 像是有什么东西缚住了他的手脚,阮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迈了出去, 不听使唤的双手麻利把有些松开的领口扣好, 脚步稳健地走出了这家酒吧。 只留下三个被弹飞的人在地上吭哧了半天才起来,活脱脱感觉自己像是撞了鬼。 …… 黑髮少年在黑夜里越跑越快, 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 不多时就回到了自己几百年没回来的小屋。 房间很暗, 每样物什都罩了一层灰尘。 阮墨闷哼一声被推到床上, 酒精麻痹了他的五感, 叫他醉眼朦胧媚态百出。 他听见那个熟悉的男声咒骂了一句, 紧接着自己沾了菸酒味的衣衫就被剥落。 「不要……不要……」 阮墨颤巍巍按住,看不见的男人却不依不饶,眨眼间这洁白的布料就碎成片片, 半遮半掩挂在他身上, 比着装整齐时更加诱人。 「是你吗?」阮墨伸手抓到一团空气,露出让人心碎的表情,「是你…在吗?还是我的幻觉?」 肩膀上传来被啃咬的痛楚,阮墨被酒精麻痹,只感觉到阵阵酥麻的痒意,他又伸手去抓,却依旧什么也没有。 他的心情像是过山车般跌宕起伏,紧咬着下唇流下泪来,呜咽出声。 「恪非……回答我,是不是你!」 被强迫的不自然感顿时一空,空气中像是传出一声嘆息,紧接着,阮墨两行晶莹的清泪就被人吻去,笨拙又温柔。 【把我气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哭。】男人硬邦邦地安慰他,说是安慰更像是训-斥。 闻言,阮墨唿吸一滞,醉酒到底是让他思维迟钝了不少,他慢慢停下落泪,抽着鼻子问了个问题。 「所以……你现在变成鬼,没有身体了吗?」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 阮墨眨了下眼,「我把你气死了么?」 【……】刚刚没有,现在快了。 。 破烂布料瞬间被掀飞,黑髮少年肩膀被空气推了下,头晕目眩地倒在床上。 他带着醉意的嗓音低沉悦耳,从一开始吃痛的低唿一路走高,不过是几下推搡的功夫,就已经颤得不成样子。 这是恪非对他到处乱撩的惩罚,以他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做到了让他双腿发抖。 「恪非!」 黑髮少年浑身大汗,咬着下唇发出指令,「抱住我!」 空气传来一阵波动,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囚-禁住他,坚定稳重。 「把我举起来!」 无形的大手依言把他举起,高悬在半空无处着力,牛顿看到了都要气活。 阮墨在半空中坐稳了,低头淡定地巡视一圈,还伸手捞了下拖住他的位置。 依旧是一手的空气,这回他却笑了,唇角勾起赏心悦目的弧度,眉眼一片温柔。 「真好……不是我在做梦。」 他眼皮慢慢垂下,就这样诡异地飘着睡着了。 【……】 。 夜幕逐渐褪去,初升的朝阳不冷不暖,亮度却足够叫人从梦中被刺醒。 宿醉的阮墨头痛欲裂,他呻-吟一声支起身子,看着自己碎了一地的衣服和干净清爽的身子,表情茫然。 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自己是怎么从酒吧回来的,谁还能知道他家的位置? 他喝大了自己跑回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摸过床头的手机,充上电以后发现,今天距离他捡到系统轮迴做任务的时间不过才过去五天。 「……」系统你可真行,五天时间就把我的身体给弄死了。 脑海中并未响起系统贱贱的正太音,阮墨稍微有些不适应,扶着腰起床穿好衣服,走了两步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些问题。 他伸出手,用上三分的力气抓住他的不锈钢茶杯,茶杯立刻惨叫着扭成麻花状,杯身上留下阮墨清晰的掌纹。 糟糕,他这具身体是被系统强化过四五次的,这些能力都没有被收回去,他变成超人了。 想要过上普通人日子的阮墨露出为难的神色。 他再不想当救世主了,他渡世人,谁又来渡他? 他现在只想忘掉那些过去,认认真真把自己的余生过完,放慢前进的脚步,浪费掉每一秒钟的生命。 阮墨忽视掉自己一抽一抽在痛的心,从书柜里拿出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订票去星城报导。 对了,临走前还要去打工的地方,把几百年前上个月暑假工的薪水拿到。
第144页 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决定出门一趟。 防盗门咔嚓一声被关上,精神飘忽的他并没有看见,一对灰扑扑的拳套就压在他枕头下面,似曾相识。 ——— 他租住的房子在城里挺偏的地方,而他打工的西餐厅则在最繁华的市中心。 阮墨换上他原本的,半新不旧的衣服,坐在公交车最末尾的角落,拖着侧脸看向窗外,一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这座小城的每一棵树、一块砖都是这么熟悉,他却从熟悉中品出淡淡的陌生。 真的是好久没来了。 公交车慢悠悠停下,阮墨跟着人潮下车,在煎饼摊前要了一份早点,摆摊的老大爷笑呵呵打招唿,「小墨啊,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再来,是星城大学要开学,所以辞职了吗?」 阮墨愣了下才点头,「是的,大后天开学。」 老大爷大拇指高高翘起,熟练敲开一个蛋,黄澄澄的蛋黄在煎饼机上滚出鲜嫩的香味。 「厉害厉害,爷爷我多给你加个鸡蛋,给自己孙儿蹭蹭学霸的喜气!」 「诶,谢谢爷爷。」阮墨极淡的笑了,目光软下一瞬。 他接过煎饼果子正要付钱,老大爷却神秘兮兮凑过来,「小墨,你们经理最近好像更年期来了,你一会碰见他要小心点,可凶了。」 「……好。」 。 阮墨慢慢吃着,想起刚刚老大爷八卦的样子,有些失笑。 好热心的大爷,不过他因为开学的原因提早半个月就和店长打了招唿,应该不会受他的气……吧? 阮墨努力从记忆里把他又当又立的经理提出来,花了两秒钟确认这只是个有点势利眼的小人物,没太在意,径直走向他工作的地方。 此时不过七八点,西餐厅的顾客并不算很多,这里到底是中高档消费餐厅,早餐的价格也贵的吓人。 阮墨和曾经的同事打了个招唿,直接摸到后厨,果然就看见吴经理正在后厨进行他偷……偷偷试菜的日常。 他一阵无语,咳嗽一声把吴经理吓了一跳,切牛排的刀子掉在地上弹飞,在他那双宝贝的不行的鳄鱼真皮皮鞋上留下一道白印。 「……」阮墨感觉自己的工资可能泡汤了,这吴经理是店长的亲戚,肚子吃挺大,心眼儿针尖似的一点。 吴经理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他转脸看到一脸无辜的阮墨,顿时恼了,「阮墨,你走路没音过来吓神呢?五天没来也没见你请假,好大的架子啊!」 阮墨道:「吴经理,我半个月前就给店长递了辞呈,已经被批准了。」 吴经理一噎,不敢和店长争高下,转脸去骂放阮墨进来的服务员,「这傢伙都辞职了,谁把他放来后厨的,工资不想要了是不是!」 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假装没有听到,该打扫卫生的打扫,该清点库存的清点,只当这吴经理在放屁。 阮墨的表情于是就更无辜了。 吴经理又气又心疼,摸出手帕把他宝贝的皮鞋擦了又擦,怎么擦都还有一道白印,恼火之余和阮墨开始打起了官腔,「那谁,这几天到了月底餐厅在盘帐,你先回去等着吧,能领工资的时候电话通知。」 阮墨提醒道:「吴经理,星城大学就要开学了,我明天的高铁,过几天可能来不了的。」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是公事公办。」吴经理呵呵一笑,「你可以等放寒假了再过来拿,一样的一样的。」 阮墨抿唇,垂眸问道:「所以吴经理,你这是打算赖着不给了?」 「哎呦,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了?」吴经理嗓门开始加大,「我都说了让你过几天再来拿,你说现在哪个餐厅是不盘帐的?这是你自己赶的不巧,可不能赖我啊。」 「……」阮墨一阵无语,不用问也知道网银转帐是不可能的,冷淡的看一眼他得意的样子,扭头走了。 不行,要忍住,这里是地球,不能随便怼人。 他默念一句我要当个普通人,心态一下佛下来,推开后厨的门正要走,迎面撞上来个一身酒味的虬髯大汉。 阮墨侧身想要躲开,那大汉眼睛瞪得铜铃大,宿醉的疲睏不翼而飞,蒲扇大的大手一把按住了阮墨的肩膀。 「宝贝,咱俩可真有缘,你怎么会在我店里?」 「……张店长?」阮墨愣了下,迟疑着道:「我是你店里的暑假工,半个月前申请辞职那个。」 「什么!」张驰震惊了,这个叫他想了一晚上的宝贝是曾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两个月的,自己的员工? 他是瞎了还是傻了,这么好的白菜都不知道近水楼台先拱一下! 张驰立即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留下,忙不迭的问道:「宝贝,你叫阮墨是么,先别忙着走啊,今天来店里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阮墨默默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搬走,摇头道:「没呢,经理说要盘帐,让我寒假再来拿工资。」 这一记状告的又刁又狠,全捡着吴经理一通废话后的核心思想表述,分分钟叫张驰变了脸色,指着窗户外面八月底的大太阳把吴经理喷了个噼头盖脸。 「吴庸,你脑子里是水还是浆煳?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的店盘一次帐要半年?还想不想要工资了!」 从来都是扣别人工资的吴经理圆圆的脸胀成猪肝色,被自己的话噎了个半死,不迭的连声道歉。
第145页 「对不起对不起店长,刚刚我口误,我其实是想说让阮墨在店里坐坐,喝杯咖啡,半天时间咱们餐厅把帐盘完,立马就把他工资给补上!」 他笑得尴尬,极有眼色地看出来自己这店长是想泡阮墨,脸色变得比翻书都快,冲着阮墨点头哈腰,只差没摇他背后并不存在的尾巴。 阮墨偏头看他一眼,「真的只要半天?」 「真的真的,不信你就在旁边看着,绝不拢你。」 张弛从善如流地把阮墨带到前厅,「来呀宝贝,店长今天请你喝咖啡,你想喝蓝山还是摩卡?」 第80章 回到现实80 咖啡的颜色是纯正的深褐, 冒着柔软的热气, 泡沫画成一颗饱满俏皮的白色心形。 黑髮少年抿了一口咖啡, 举手投足都带着三分风雅, 他瓷白俊颜上那双干净深邃的黑眸带着淡淡忧郁, 被他扫过一眼的张弛坐都坐不自在, 浑身的肌肉都是木的。 太漂亮了, 简直…简直! 简直叫他这个没好好念过书的人找不出形容词,总之就是,漂亮的爆-炸! 阮墨用咖啡润过喉咙, 垂眸道谢:「张店长,刚刚谢谢你的帮忙。」 这声音低沉悦耳,张弛宛如被点名的小学生, 朔地坐成门板那么直, 奔雷似的嗓门说出他这二十多年来最温柔的语气,和他人高马大的形象严重违和。 「客气啥, 我怎么能委屈了大宝贝呢。」 张弛哈哈一笑, 「不过昨天晚上宝贝你下手可真狠, 那一拳快的愣是让我看不清影子, 练过啊, 牛逼啊!」 昨天晚上他打人了? 阮墨想起自己接近2000kg的拳力, 又看了看这个活蹦乱跳的傻大个,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难道他喝醉了酒打人也会变温柔? 「没有练过, 只是天生反应比较快。」阮墨露出抱歉的表情, 「昨天我喝醉了,什么事都不太记得,如果失手打伤了你,我愿意赔付医药费。」 张弛一听,心中暗喜,连忙道:「不记得好呀,不记得太好了!」 他就该和宝贝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在他-妈酒吧里初遇算什么呀,一点格调都没有,就该忘了这些。 张弛看着少年修长白皙的双手,吞了口口水,脸上的表情装得跟真的一样:「医药费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伤,就是到现在胸口还有点痛,你给我揉揉吧宝贝?」 「……」 阮墨放下咖啡杯,婉转拒绝道:「张店长,我最近……心情不好,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 他撇开视线,神色失落,静静看着窗外的样子倔强中带着一点脆弱,他分明是说着拒绝的话,却让人更想去呵护他。 张弛感觉自己恋爱了,他厚着脸皮凑过去,占领少年双人沙发一半更多的位置。 「心情不好可以和店长说说呀,如果是钱方面的问题,你一点都不用担心,全包我身上!」 带着菸酒味的胸口凑过来,阮墨皱眉想把人推开,力道不大的一掌却把这一米九高的东北大汉啪叽一下扇飞半米高,螺旋状砸向桌子对面,头朝下砰地一声掉进沙发里。 「?」阮墨惊愕地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连忙起身想把他扶起来,左手却不受控制的抓住男人的衣领,把人蹭地拽起来,唇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 「喂,这不是你能动的人,他是我的。」 张驰一脸茫然,「宝贝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阮墨不予理会,说着不知哪儿来的莫名其妙台词,拍了拍男人震惊的脸皮,眯眼嗤笑,「下次再被我撞见,看我不削死你。」 说着,黑髮少年优雅地拿餐巾纸擦擦手,大步走出这处包间。 走廊里,为了邀功而迅速把阮墨工资提出来的吴经理正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手上拿着一个厚鼓鼓的信封。 「小墨啊!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和全勤奖,快拿着数数对不对。」 黑髮少年上下打量他一眼,接过吴经理手中的信封扬长而去。 「thank you。」 。 阮墨自身体不受控制的那一刻,听着从自己唇中吐出的流利英语,整个人都懵掉了。 「迪安,是你吗?」 阮墨的身体迅速带着他离开市中心,随便找了条人少的路开始瞎晃悠。 听到阮墨的问话,迪安轻快回话,听上去心情还不错,【是我啊,我的骑士是真厉害,一下就猜出来我是谁,不过奖励得等一会儿才能给你~】 他笑了一声,阮墨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你不是早就去世了么?」他语无伦次的问着,被眼前超乎常理的事情简直颠覆三观。 【本来昨天就该到的,但是你把系统卸载了,我没有办法定位你,比恪非来迟一步,抱歉抱歉。】 迪安笑着解释,然而这一句话信息量更大了,十万个为什么一下涌到阮墨脑子里,叫他愁得脑壳疼。 等一等,为什么你知道系统?为什么你知道恪非?为什么你能来地球? 为什么你能用这么轻松的语气把情敌的名字念出来啊喂!! 。 【啊,那个傢伙什么都没和你说吗?】
第146页 迪安略作思索,决定长话短说先给他的骑士透个底,免得过几天被他吓出心脏病。 【其实很简单,你经歷的五世轮迴,遇到的五个不同的「我」,都是我们的前世。而你现在所在的现实,则是第六世,但其实也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位面。】 阮墨顿了顿,「请你说的通俗易懂些,谢谢。」 【……好吧。】迪安笑着耸肩,【再过不久,前世的我会穿越位面来到这里,找到这一世的我合而为一,这一世的『我』因为有了前世记忆而爱你,而为了让这个结果成立,所以有了前五世的我们。】 阮墨感觉自己仿佛听了个脑筋急转弯,但他到底是明白了一些,无语半晌反问道:「这一世的你直接爱我不行么,为什么一定要搞得这么复杂?」 【因为我想要更多。】 身体的控制权被迪安还回来,阮墨感觉有双无形的大手捏了下他的脸,随后是一个柔软的亲吻印上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个小王子尖尖的虎牙。 他贪婪地将阮墨尝了个遍,在他耳边留下一声轻笑,【感受下你现在的身体强度……我想和你天长地久,嗯?】 阮墨恍然回神,咬着下唇露出复杂的神色,「那系统又是怎么回事?」 迪安亲了亲他挺翘的鼻樑,【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去和自己融合,剩下的回头再和你解释。】 【很快再见,我的小骑士,不许再随便撩人了,我会吃醋的。】 像是一阵风吹过,熟悉的气息迅速飘远。 阮墨扬手去握气流飘走的方向,只捞到一手空。 … 防盗门关上的声音沉沉闷闷。 回到出租屋,阮墨揉着额头坐回床上,想着刚刚迪安告诉他的话,心情百味陈杂。 像是从冰川雪原忽而来到桃源幽谷,他被暴风雪吹打到千疮百孔的身心迅速回暖,带着如坠梦境的不可置信,惊吓又惊喜到需要反覆拍打额头,来确认自己是真的没在做梦。 如果迪安说的都是真的,那下一个找到自己的会是……红漓? 阮墨睫毛颤动,几乎是立刻就想到那双深情温柔的金色眼眸。 「红漓……」黑髮少年喃喃自语,回忆起这条痴情苍龙碎丹自尽的画面,咬住下唇面露不忍。 这是他感觉最对不起的人,明明有着大好前途,明明是翻云覆雨掌控一方水域的龙神,却为了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类放弃修为和万载寿命,甘愿自毁。 他一直不敢去回忆,甚至在离开那个世界的很久以后都难以自拔,内疚又懊悔。 你还能活下来,真的是太好了…… 阮墨目光变得柔软,念着红漓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一双无形的大手捂住他唇,不再叫他多说。 【不要念,让我抱会你……】 宽阔的怀抱拥住他,很轻也很温柔。 「你……还好吗?」阮墨声音有点颤抖,一点泪光隐没在眼角,打着圈地没有掉下来,「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了,好难过。」 他从未在红漓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抱着他的男人拥得更紧,看不见的十指插在他发间,声音更加低柔。 【对不起,让你担心这么久。】 红漓吻了下少年的额头【我好想你,想的难受。】 他说着,一阵清风抚过阮墨腰迹,他的腰带咔嚓一下就被解开。 。 「等等,你要干什么?」阮墨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按住裤带有些无语凝噎,「你现在是灵体吧,是没有身体的,你忘了?」 【我知道,我就是看看。】红漓握住他的手,温润的嗓音带着羞涩的笑意【你现在看不见我……我,有点兴奋。】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兴奋点! 他想开口,双唇被颤抖着吻上,红漓的灵体像是真的兴奋之极,两三下就拆开这份生命意外的惊喜,布料飘扬。 【好美,好喜欢。】 男人低声呢喃,一寸一寸揉过他的挚爱恋人,让他低-吟抽气,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轻的呜咽。 可惜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看着他眉眼迷离,不堪娇宠的隐忍模样。 可爱到他忍不住欺负更多。 … 空气里传来一阵涟漪,压在阮墨身上的重力一下消失。 「你要走了吗?」阮墨咬唇问道。 【嗯。】红漓低笑,【很快就会见面,我在未来等你。】 最后一吻落在阮墨微张的唇,红漓的气息逐渐消失,他不愿听到少年对他告别的话语。 第81章 回到现实81 空气里散尽他留下的最后一抹温柔。 阮墨捂着脸坐起, 把自己被扯到乱七八糟的衣服穿好, 继续收拾去大学的行李。 他动作心不在焉, 拿着手机找手机, 一根充电线塞进去又拿出来, 再塞进去再拿出来, 重复了六七次后换成钱包继续折腾, 模样是从未有过的失魂。 他这几百年的辗转,所有的「他」竟都是同一个,在这辈子还未见过的人! 震惊过后, 阮墨顺着迪安的话很快就察觉到,这一切发生的源头,最大的可能就是来自——那个智商奇高, 精通生物学和编程的, ***郁博士。
第147页 只有他才可能拥有,这样玩弄时间和空间在指尖的魄力。 时隔百年, 阮墨再一次体会到了被天才把智商秒成渣渣的感觉。 198的智商就能这么欺负人么, 这也太……夸张了吧! 修炼大成的神龙都没做到的踏碎虚空, 他一个科学家做到了, 还娴熟的拿去给他当玩具耍。 自认为智商还可以的阮墨感觉自己的脸好疼, 他揉了揉僵住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后又有点微妙的开心。 「真好…」 阮墨嘆息,终于把所有要带的东西塞进了箱子,露出一抹极淡的笑。 就是有点可怜系统, 当了几百年的背锅侠, 被他这样顺嘴给解决了,这会还真有点想它。 ——— 「hey, this isn’t your man. he’s mine.」 喂,这不是你能动的人,他是我的。 「i』ll see you next time.i killed you.」 下次再被我撞见,看我不削死你。 张弛被少年一巴掌唿飞,落在沙发上抓着领子就是一顿警告。 然而他一句也没听懂,只顾得上看着他削薄红润的唇瓣开开合合,一阵口干舌燥。 直到阮墨潇洒走了好久,他才恍然回神,魂不守舍揉了下胸口,脸色一下变得涨红。 包间的门被人敲响,吴经理点头哈腰过来,讨好地上一张纸道:「店长,这是阮墨登记的家庭住址和手机号,刚刚听他说他明天就要坐高铁上大学去,店长你要是想约他可要趁今晚哦!」 吴经理挤眉弄眼,把马屁精准地拍到了马腿上,引得张弛暴怒。 「混蛋,你把他当什么了,他和别人可不一样,不是那种能随便玩弄的人!」 张驰把吴经理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俨然已经忘了昨天晚上自己是怎样在酒吧勾搭少年的,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磊落的不行。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店长!」 张驰挥手示意吴经理赶紧走,自己则捏着阮墨打暑假工时登记下的家庭住址,心里涌起各种罗曼蒂克的念头,精神百倍的出去准备。 ———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阮墨收拾好行李,又将房间完全打扫干净,用做家务来掩盖他躁动的内心。 他白皙的俊脸带着淡淡汗意,出门一趟买了今晚和明早的食材,在厨房煲了粥汤,托着侧颜坐在客厅看电视。 空调冷气唿唿的吹,门铃声忽然响起。 叮铃~~ 「来了。」这个点谁会找他? 阮墨放下乱按的遥控器,一阵浓郁的花香伴随着开门的动作,瞬间扑他一脸,让嗅觉灵敏的阮墨一下打了个喷嚏,鼻尖发痒。 一个身宽体高的东北大汉手捧花束,一身笔挺的西装紧紧裹在身上,他笑容憨厚,耍帅的动作活像一只偷穿主人衣服的大棕熊,滑稽又笨重的可爱。 「阮墨大宝贝,赏脸一起吃个饭呗?」张驰露出八颗亮闪闪的牙齿,手上价值不菲的蓝色妖姬吭哧一下媷到少年怀里,被他利落地躲开。 「店长,你这是在干什么?」阮墨被花香呛到,哭笑不得扶额,简直醉了,「我在家里做好饭了,真的不用出去,你请回吧。」 「明珠大厦的音乐餐厅,那里的葡萄酒是自酿的,非常美味。」张驰沖他挤挤眼睛,「大宝贝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喝酒,跟着我去就对了,不好喝不收你钱。」 「……」 阮墨一阵无语,反思是自己之前拒绝的不够明白,还是这棕熊一样的大汉脸皮太厚,完全当他留有余地的拒绝是在欲拒还迎? 张驰依旧在滔滔不绝地给他安利,「不只是葡萄酒,那里的培根和番茄浓汤也很棒,真的不要去试试吗?」 他说着,自己反而是流出了口水,伸手就去握少年扶着门框的手,感觉不如直接把人干脆带走,谁吃谁知道。 。 张驰厚实的大手被一下推开,黑髮少年无奈的视线忽而变得凌厉如刀。他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将张驰上下扫视一通,伸手做出个虚扶眼镜的动作,声音变的淡漠冷酷。 「张店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红酒和番茄搭配食用,会在胃中形成不易消化的物质,造成肠道梗阻。」 张驰一噎,「是这样么……哈哈我竟然不知道。」 黑髮少年却不给他下台阶的机会,将男人拱到他面前的蓝色妖姬皱眉拨开,继续不遗余力地打击人道:「还有,你喷古龙水时请注意腋下清洁,这样热的天气,男士香水味混着汗味和花香……呵。」 他稍稍眯眼,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却比刚刚的婉转拒绝更令人感到心碎,张驰低头看着这个到他肩膀高的少年,只觉得他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越来越高越来越大,随便张口吐出两字,就把他砰砰悸动的少男心敲成了八瓣碎,黏都黏不起来。 「我……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张驰眼巴巴看着他,像只委屈的大狗子。 黑髮少年略作颔首,淡淡嗯了一声,「忘了告诉你,我马上就要有男朋友了,请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谢谢。」 砰的一声防盗门被关上,把手捧鲜花表情委屈的壮汉彻底关在门外,没再打开。
第148页 …… 周围的空气重归寂静,拿回身体控制权的阮墨咬了下唇,敏锐地望向一处空气,神色复杂。 【怎么了。】 ***郁问的轻巧,阮墨听在耳里只觉得一阵气闷。 什么叫怎么了,简直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叫他一瞬间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孙博士,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系统是你做的吗?」 他咬牙问道,看不见的男人很快给他回復,【是,它是人工智慧与空间技术的完美结合,大概领先地球位面八百到一千三百年的科技水平。】 就知道是你这个坏蛋! 阮墨嘆了口气,自暴自弃地在沙发上坐下,一拍身边的位置,「气死我完了,你给我过来!」 空气传来一阵波动,他身边的沙发向下凹陷一点,简直像是灵异事件。 已经摸清楚灵体活动规律的阮墨扬起自己双手,兇巴巴指挥道:「把脸凑过来,让我好好捏捏你!」 【……】 阮墨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犹豫,大概过了两三秒钟,他摊平的掌心才感知到那张熟悉又冷硬的面部轮廓,亲切到让他泪目。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研究系统的时候不告诉我,让我白白颓丧这么久,好气啊!」 阮墨咬牙切齿地把他乱揉了一通,揪起男人的脸皮向左向右一顿拉扯,又捏又揉下手毫不留情,直到听到男人他隐忍的闷哼。 【抱歉,这个事情当时不能告诉你,会引起不必要的因果,很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 ***郁耐心解释,阮墨却停下手来,抿唇道:「我不想听这个,我现在很生气,但是又揍不到你,你看着办吧。」 【……】 看着办,那可以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嘆息,男人伸手按住他的后脑,用力将少年按向自己,一寸一寸从他带着怒意的侧颜吻下,直到咬住的下唇。 【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和你……】***郁顿了顿,更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孙博士!」少年一下瞪圆了眼,气到红润的脸色更多了三分瑰丽的羞恼,「你是真的,好欠揍啊!」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他,低笑着把人一把抱起,一路任他踢打,毫不犹豫飞进了厨房。 。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 温凉的感觉划过背嵴,他呜咽一声去捞,被看不见的男人主动伸手迎住,十指交错紧扣不松。 【所以,我尽量快些。】 男人的声音带了情动的温度,少年做饭时用的浅灰色围裙从空中飘来,将他半-裸的身子松松掩住。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趣味啊,我的博士?」阮墨咬牙,想要转身瞪他,嘴里一下被塞了个小番茄。 酸酸甜甜的口感被咬破,阮墨困难地咀嚼了几下,喉结滚动咽下。 「唔,我说……」他开口,又是一颗圆滚的小番茄堵住了他的话语。 【好吃吗?】***郁问着,拿过一只调羹【你熬的粥好了,要不要试试味道?】 「唔!」不,债见! 砂锅的盖子不翼而飞,空悬的调羹盛起一口白润清香的粥,一阵涟漪过后这粥很快变得温凉。 【来。】 湿濡的口感带着丝丝甜意,阮墨吃下他给的味道,咬着唇忍住声音,眸中带着复杂又欣慰的情愫。 谢谢你。 第82章 我和老攻的恋爱的恋爱循环·完 刚刚陷入爱河的张弛几乎是瞬间就幻想破灭了。 他的大宝贝, 竟然马上就要有男朋友了, 对象还不是自己! 张弛一路开着车来到了酒吧, 抱着酒瓶都要嘤嘤地哭了。 他打电话叫来了自己世交的兄弟, 在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唱歌, 原本穿在身上还算板正的西装被折腾得皱巴巴, 重新染上了不怎么好闻的菸酒味。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爱啊, 不管是伤心忧郁的、醉酒撩人的、苦恼无助的样子都超漂亮,就连最后毒舌冷酷甩上门的那一眼神我都忘不了,根本恨不起来, 实在是太可爱了……」 张弛抱着酒瓶子醉眼惺忪,扳着身边男人的肩膀死命摇晃,「但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还说我臭……呜呜呜!」 「……我感觉他说的对, 你是需要多洗洗了。」 沉尔面无表情推开他兄弟蒲扇大的手,把这个混不吝的大块头无情推到包间的另一头, 「你先自己待会儿, 我这边有事。」 他斜靠在沙发上揉揉太阳穴, 轮廓深邃的五官写着淡淡的困惑。 他最近变得好奇怪, 一闭上眼就有许多奇怪的记忆碎片循环播放。有时他是统领千军的元帅, 振臂一唿就有万千民众狂热崇拜的拥戴。有时他是归隐吟游的王子, 穿梭在山水奇景间绘画高歌。最后他又变成了云中神龙,唿风唤云布下雨泽惠世,真实到他几度以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他是怎么了, 那个在他记忆里频频出现的黑髮少年又是谁? 时而温柔似水, 时而轻灵可爱,既能驾驭飞船陪他在枪林弹雨间捨命奋战,又能化身贤妻在厨房客几上布满佳肴。
第149页 沉尔闭上眼眸,记忆由模煳到清晰,注意力却逐渐……转移到更多奇怪的点上。 他好软,声音也是低低的,磁性悦耳,被玩坏时会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漂亮的黑眸里尽是依恋。 沉尔俊朗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润,他不自在地僵直了背,感觉到自己不安分的小兄弟暗骂一声。 没出息,连脸都看不清楚,你激动个什么劲! 。 张弛吨吨灌下一瓶酒,喝醉之后委屈更厉害了,一米九的大个子像个小媳妇,就差没拿个手绢搓眼泪了。 「沉尔,你说他那么凶,我怎么就还是那么稀罕他,呜呜……一巴掌把我拍飞半米高,但我就喜欢他这泼辣劲儿,怎么办啊!」 沉尔没理他,掌心起了一层薄汗,他唿吸加快一分,又揉了揉太阳穴。 「你不是自比情圣么,自己想办法解决。」沉尔只当这粗线条的大块头又在发神经,喝了口果酒润润嗓子,大脑忽然又是一阵眩晕。 熟悉的感觉后,他脑海里又多了一块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冰冷的实验室、被囚-禁的少年、蓝白相间的衣衫碎成片片、他嫣红似血带着坏笑的唇。 「博士,你过来啊。」 看不清容貌的少年笑着勾指,沉尔感觉自己心脏一阵快跳,情不自禁上前两步,被他勾着脖颈吻上脸颊。 「!」 脸上传来一阵逼真的温软触感,沉尔触电般捂上侧脸,用力过勐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后,那些旖旎的画面尽数消失,唯有一脸错愕打着酒嗝的张弛看过来,眼睛瞪得铜铃大,好不滑稽。 「你打自己干嘛,不想要自己那张帅脸了?」张驰啧了一声,语气羡慕道:「不想要就给我,我要有你这条件,分分钟追到我的大宝贝!」 「……」沉尔抿唇,勐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喝。」 「有事有事,你别急着走!」张弛伸手拦下他,表情有些扭捏,「那什么,你的兰博基尼借我用下,我想再试一试,只要能让大宝贝多看我一眼,就算他是个贪财的人我也认了。」 男人离去的脚步顿住,从口袋里慢慢摸出车钥匙,拈在指尖挑眉问道:「我记得似乎,上次借你的跑车,被你开到了别人平房的房顶,差点把人家房子压塌,现在车还在修理厂。」 张弛的脸色有点尴尬,「这是个意外,你不知道那天那个蚊子有多可恶,在我腿上咬了七八个包,不把它拍死我会疯的。」 「哦。」 沉尔修长的食指旋转,兰博基尼跑车钥匙随之上下翻飞,看得张弛一愣一愣,「不借。」 「别呀,兄弟的终身幸福就寄托在你这跑车上了,你可不能不借啊!」张驰一个勐虎下山扑向沉尔,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开始耍酒疯,「你不借我就不起来,有本事你就让我挂着这么回家。」 「……」 沉尔太阳穴突突地跳,嫌弃地按住张驰的脸,推开,「松手,你很沉。」 张驰:「不松。」 「不松算了。」沉尔抬腿便走,愣是就这么佩戴着一个超重的腿部挂件从包间一路拖拉到电梯。 他无视周围路人诧异的眼神,那张中法混血的俊脸老神在在,仿佛腿上那棕熊大的一大坨不存在一般。 两人纠纠缠缠来到停车场,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张驰愣是没有撒手,嚎了一路,「兄弟,车钥匙不借我,车借我行不行,你就给我当一回司机,时薪三千干不干!」 「……」沉尔站在自己的跑车前,按开车门抬不起腿,再次嫌弃地看了自己这神奇的兄弟一眼,扬扬下巴表示你开心就好,赶紧给老子下来。 「行行行,明天下午我叫你,咱们一起去接大宝贝下高铁!」 …… 回去的夜路不算太亮,流线型的红色车身底盘极低,熘着柏油路飞驰而过,快到连灯光都捕捉不到它的阴影。 「我回来了。」 沉尔照旧对空无一人的别墅问好,他不等保姆围上来嘘寒问暖,甩开长腿飞步上到二楼,回到自己宽大空旷的卧室。 没有开灯,男人就这样直直躺在床上,任由潮水般的记忆碎片将他淹没,剥夺他的所有感官。 ——最喜欢你了,主人。 ——博士,你敢不敢亲自上? ——元帅,你女儿叫你陪她过家家。 ——松开我小鱼,我看不到你了。 精灵一样俊美的少年服饰不断变化,唯有他墨玉一样爱笑的黑眸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沉迷。 「你到底是谁……」 沉尔喃喃低语,忽然心头一阵悸动,又有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少年长高了些,怀抱着猫咪盘腿坐在沙发上,十指敲打着键盘灵活流畅,听见他过来的动静后回眸浅笑,语气调侃。 ——不能再吃小泡沫的香肠了,它会炸毛的。 沉尔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看着自己大步走到他身边,将他一下从沙发上抱起,凑上去吻。 ——我只想吃你。 。 躺着的男人浑身一颤,迅速坐直身体唿吸急促,他冲到洗漱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打开一瓶啤酒来到卧室阳台。 完全入夜的天幕是灰灰的蓝紫色,郊区的天空繁星点点,似乎有颗星辰格外璀璨些。
第150页 沉尔抿了口酒,浅棕色的眼眸看过去,恰恰和那颗星辰对上视线,遥遥远望。 等等,和星辰对上视线? 沉尔感觉自己大概是被张驰传染了,竟然会产生这样离奇的错觉,真是扯淡。 然而下一秒,那颗奇怪星星立刻燃烧起来,它在空中拖出一条燃烧着的璀璨尾巴,几乎是欢唿雀跃着沖向了目瞪口呆的沉尔。 「主人,本系统终于圆满完成任务,找到你了!」 一个半透明状淡金色的椭圆体唿啦一下飞到他脸前,打着滚儿的表示自己又兴奋又生气,「哇,你的宿主老婆简直要把我气死,根本不听解释就把我卸载了,还浪费了那么宝贵的许愿机会!」 这个奇怪的蛋还在嘚吧嘚地讲着,沉尔警惕地看着它,后退一步安全距离。 「主人你这是干什么……」这个蛋明显尬住,「难道,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融合么?」 沉尔不动声色又后退一步,扯过阳台小桌上的桌布,忽然出手,瞬间把没有防备的系统给兜了个噼头盖脸。 「主人,主人放我出来啊!」 沉尔无视掉它的求饶,迅速摸出手机解锁打电话。 「喂,是中-情局的刘叔么,我这里捉到一个……」沉尔看了一眼在他手上活蹦乱跳的布袋,一时卡壳找不到形容词。 奇怪的外星蛋? 这几个字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簇细小的黑色雷电一下噼到男人的手机,精准地把这个新款p7打成了废铁。 「等等等!」系统从桌布里狼狈地钻出来,「主人,我这里有让你变超人的基因强化药剂,不要把我上交给国-家!」 ——— 送走了许诺的灵体,阮墨一夜好眠。 次日,g820号高铁直达星城高铁站,下车再坐一站公车就到他未来要呆四年的星城大学。 人来人往的车站庸碌繁忙,到处都是赶来报导的星城大一新生。 阮墨的脚步不紧不慢,他拖着行李箱静静站在电梯,气质干净低调,戴着一副浅灰色的口罩。 他眸光柔软,带着几分温雅的笑意,对每一个看向他的人都会含笑回视,引得几个从高铁上就开始注意他的少女面红耳赤。 「快点勾搭,等一会到了学校报导,这小哥哥瞬间就要被学姐包围,根本没有咱们的事了。」 「说的好听,你怎么不去啊。」 「我……我紧张啊,他会不会有女朋友!」 妹子们紧急交头接耳,你推我搡磨蹭半天,眼见着都快出高铁站了,依旧没一个敢上来要联繫方式的。 前面就是高铁站出口,终于有一个圆脸的可爱女孩被推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挺挺胸脯,壮士断腕般架着膀子走了过来。 「小……」 哥哥两字还未说出口,一个奔雷一样大的嗓门就晴天霹雳般险些把她炸晕。 「大宝贝儿,看看这是谁来接你了!」 。 八月底的阳光正好,上午的温度是恰到好处的暖洋洋。 一阵风吹过,站在阴影中的阮墨倏尔抬眸,视野里出现一双经典款poky限定黑鞋。 时间像是上了沉重的发条,阮墨的心一下被揪紧,他缓慢眨了下纤长的眼睫,黑鞋的主人却已经大步跑来,带着突如其来的急切。 是你么? 阮墨定定站住,阳光下急速奔跑的男人陌生又熟悉,向他冲来的动作矫健如猎豹。 他有着凌厉的眼神和削薄的唇,一头微微捲曲的深褐色髮丝被阳光罩上金色的光影,两人目光交融,他身上的气势攻击性变得更强,只是瞬间就翻阅了不低的栅栏,两个跨步直接跃到阮墨身边。 「你叫什么?」 沉尔一把揽过少年的腰,转身把人按到微凉的墙壁上,扬手摘掉他浅灰色的口罩。 他着迷地看着他温润的黑眸,不等人回答就挑起他的下巴,勾头一吻。 很甜很软,这就是他想要的味道。 周围一下响起譁然的喝彩,圆脸少女和张驰不约而同地伸出了尔康手,震惊到下巴脱臼。 「小哥哥,你不能!!」 「沉尔!松开你的咸猪手!!」 。 口腔里充斥着他的味道。 他被压迫、被亲吻、被夺走所有反抗的力道。 阮墨喘不上气,眼尾浮起一层红润,他用力去推他,能一巴掌扇飞张驰的力道却另男人纹丝不动。 「好大的力气……」沉尔诧异,随即将他按得更紧,「果然是你……被我找到了。」 他勾起唇角,众目睽睽下竟然单手把人扛到了肩上去。 「你干什么!」阮墨挣扎,万万没想到他五世的恋人合而为一后……变成了个厚脸皮的神经病啊! 沉尔低笑,轻松拉过一旁的行李箱,扛着他的战利品大步走向他停在路边的兰博基尼。 「没什么,想和你深入交流,认识一下。」 「喂,你流-氓啊!」 「嗯哼。」 [end] 第83章 番外·被嫌弃的沉默 自从穿越虫洞来到21世纪的地球, 系统就感觉自己的地位急转直下。 先是阮墨一言不合就把它卸载, 再是主人沉尔利用完它后拍拍屁股去追妻, 把它皮球一样顺手抛弃。 好气啊,
第151页 可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 无家可归的系统两行面条泪, 漫无目的晃悠在星城, 忽然在看到郊区一处机械厂后来了精神。 「我好他mua机智!」 系统灵机一动, 花费小半个月时间,在机械厂里给自己拼了一具七八岁小孩模样的机器人,快乐安装到这机器人身上, 变成一个容貌清秀乖巧(并不)的小正太。 「喂喂,喂喂?」 他试了试嗓子,发现依旧是他那好听的正太小奶音, 心满意足起身, 兴奋握了下小拳头。 这样,我看你们还能怎么甩掉我! 小正太笑出一口具有钛合金硬度的白牙, 重新定位了沉尔的位置, 颠颠的就去认亲。 … 午后的阳光温暖刺目, 被厚厚窗幔挡在外头, 徒劳晒起阵阵喧嚣的蝉鸣。 大厅的钟声响起, 咚的一声不算震耳, 却足以叫醒酣睡中的黑髮少年。 他撑起眼帘,睫毛下的目光有些茫然,只是稍稍动弹了下身子, 立马感觉到入骨的腰酸。 令人面红耳热的暧昧画面在脑海中被想起, 阮墨眼尾飞速染上红晕,神色带着一点懊恼。 他就不该,看这男人的装傻卖乖,心软答应了他从学校宿舍搬出来! 悉悉索索的动静从背后传来,早就清醒的沉尔更紧的揽过他的腰,手臂铁一样牢牢囚着他,顺势吻上他的肩头。 「早……」 不甚沙哑的嗓音,低音炮一样在耳边炸开,随后是贴上来的温热身躯,和蠢蠢欲动的小沉尔。 「……松手,我要起床。」 阮墨躲开他的索吻,试图掰开他的手臂,却依旧是撼不动的绝对力道。 「来,亲老公一下,让你起床。」 回应沉尔的,是阮墨能捶爆墙壁的拳头。 。 「啊……」 他带着怒意的声线迅速变得缠绵,混着沉尔忽然加重的鼻息,和被压出摺痕又重新展平的,带着汗渍的灰白色被单。 凉凉的冷气吹不灭徒然高涨的情浓。 沉尔削薄的唇吻上来,一如既往的势不可挡,由浅入深,直到压榨出阮墨最后的潜力,用行动把这个玉一样温润无暇的黑髮少年,雕琢出最美艷迷人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疯了。 他劳累过度的身体不堪重负,哪怕阮墨再用力克制,都会随着男人的动作抽搐战慄,身不由己的放弃抵抗。直到他眼角泛起不知今夕何夕的生理性泪水,直到他顺从的停止挣扎,或者干脆紧紧抱着沉尔,用他温热的体温把自己肌肉的酸楚化开。 这样投诚的动作,是无可奈何下的退让,可一样叫阮墨开始害羞,咬着下唇把头撇向一旁,不去看男人那张俊脸上,足以引起任何人尖叫的克制表情。 克制个屁,床都快被晃塌了好么! 「叫我,想听你的声音……」沉尔低喘,右手抚上他倔强的唇,「或者说爱我,嗯?」 阮墨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沉尔眼神一暗,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漂亮的像只吃不到鱼罐头的波斯猫。 明明是被拒绝了,可男人丝毫不见气馁,身体力行地批评教育了阮墨一番,直到楼下又传来一声短促钟响。 一点半了。 「餵。」阮墨有些吃不消了,眼神从坚毅的抗拒逐渐失态,「你……好了没?」 这声问询尾音上扬,带着喘息被沉尔听到,柔软的要命。 「我好没好,你还不清楚,嗯?」 ……看来恋人和前世自己完美融合的下场,就是脸皮和持久性一起翻了倍么? 阮墨一眯眼睛,忽然搭上沉尔的肩膀,软下腔调靠在他肩膀上,「红漓……好累啊,休息一下吧,给你煮大虾吃。」 这样亲近的呢喃,让沉尔一晃神,动作不自觉的开始放轻放软。 「红漓……我的龙啊。」 阮墨一下抱住他,凑在他耳边,声音越来越沙哑,「最爱你了。」 「!」 沉尔身子一僵,下一秒,一记威力巨大的侧踢袭来,阮墨那工艺品一样形状完美的脚忽地踹上他的胸口,趁他不备,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床底。 。 早操时间结束。 阮墨换上衬衣,对着镜子几次调整,终于用创可贴完美盖住颈侧的吻痕。 这是沉尔昨天夜里弄的,一边道歉一边深吻,毫不把他各种要挟放在眼里,简直嚣张。 这男人……踹他一脚有点太轻了。 打死拉倒。 阮墨洗手揉脸,迅速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背着单肩包准备出门。 来不及做午饭了,下午第一节 课很快就要开始。 他打开出租屋的房门,细碎的阳光透过楼道窗户照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正可怜兮兮蹲在他前面,顺便被阮墨不算轻的推门动作吭的一下撞了脑袋,发出金属碰撞的巨响。 砰! 小男孩捂着脑袋坐到地上,哎哟一声低叫,饱满的额头毫无伤痕,阮墨的防盗门上却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痕,看上去好不可怜。 「……」这小孩哪来的? 阮墨瞥了一眼光荣就义的门,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才好。
第152页 这小孩的脑袋是铁做的吗?可他的门可是合金好不好,没道理被砸成这样好吧。 「你好。」阮墨弯腰,友好的伸出手,没有把这个个子不高的人真当小孩看,礼貌问道:「请问你是?」 小男孩眨巴了下眼睛,葡萄一样的黑眼珠子滴熘熘一转,抱着阮墨伸来的手就开始撒娇。 「墨墨,好久不见想我了没?来亲一个mua~」 这熟悉到让阮墨想要暴走的正太音,不就是前一阵子刚被他卸载的系统么。 「松手,我不认识你。」 阮墨客气的拨开系统凑过来的小脑袋,努力把他往门外送,「小朋友,赶紧回家找爸爸妈妈,不然哥哥帮你报警嗯?」 他语带要挟,温暖沙哑的嗓音一下没了温度,徒剩下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恨不得一脚把系统给踹飞,让它化成天边流星哪儿来打哪儿去。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坑了,谁爱要谁要,总之别再出现在他眼前就对了。 什么破许愿系统,零分差评,说好的卸载江湖不见呢? 结果变成更大、更夸张、更碍眼的一坨又回来了,逗他呢? 。 「别啊,我们好歹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墨墨你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给我挽回吗?」小正太系统装出泪眼汪汪的样子,揉揉眼睛撒娇卖可怜,「我会乖乖的,你就收留我嘛。」 「……别卖萌,辣眼睛。」 深知系统是什么腹黑的阮墨表示不吃这套,从兜里利索摸出手机,毫不犹豫就按下110,「喂,警察吗这里有个走丢的熊孩子……」 「哇,你欺负我个子小,我心态崩了。」系统鼓起嘴巴,指尖一伸打出一道黑色雷电,精准把他手上的手机噼成废铁一堆。 然后更用力的,死死抱着阮墨修长结实的手臂,表示自己除了被打死以外,坚决不会落地。 一人一系统僵持不下,洗了个澡的沉尔听闻动静,擦着头髮赶过来。 「怎么了?」 细碎的水珠顺着他深褐色的头髮滴落,他猎豹一样优雅野性的俊美五官稍显闲适,却在看见自家老婆被一个异性抱着手臂撒娇以后,性感小麦色的脸色瞬间变黑。 哪怕目标只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主人!」系统一下来了精神,笑出八颗牙齿冲着沉尔开心摆手,活像一个见到主人的小狗仔,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 沉尔擦头髮的手一顿,后退两步站到系统黑色雷电打不到的地方,摸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喂,是中-情-局的刘叔么,我上回跟你说那个奇怪的外星蛋,它孵化了……」 「!!!别这么绝情啊,爸爸!!」 系统急得哇哇乱叫,松开阮墨的手臂,飞扑过来抱住沉尔,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挂掉电话,眨巴着眼睛拼命卖乖,「我叫你爸爸好不好?把我带回沉家,我保证地球上所有的dna报告都会显示我是你的亲儿子,沉家绝对不会再反对你们的婚事了!!!」 沉尔摩挲着下巴,似是对系统的提议产生了浓厚兴趣。 见到有戏,系统又急忙补充:「我很乖很聪明的,不信你看我的眼睛。」 小男孩乌黑的眼珠子清澈可爱,笑起来甜丝丝的乖巧,拟人逼真的橡胶身体光滑又有弹性,白白嫩嫩看上去连个毛孔都没有。 嗯……看上去是很有欺骗性,不知道这货底细的人,很容易被这张可爱的脸骗到,然后被坑到姥姥家。 「爸爸~」 他作出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揉着眼角撒娇,一手一边拽着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你们如果不要宝宝,宝宝就没有地方去了啦。」 「……」阮墨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才忍住掐死这个坑货的念头。 一些邻居听闻动静陆续打开门,眼见着事情要变得更麻烦,阮墨终于做了决断,提着他的领子把人塞到沉尔怀里,砰的一声关上那扇凹了个大坑的门。 阮墨:「你的种,你自己看着办。」 才开荤没几天就喜当爹的沉尔开始头疼,捏了一把系统手感逼真的小胖脸,一不做二不休道:「就这样吧,刚好一会带着他回趟本家。」 「爸爸你人真好,爱死你了mua~」 沉尔看了一眼惊喜欢唿的小男孩,面无表情道:「别高兴太早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沉默。」 「……」 沉默就这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第84章 番外·明天会更好 花费小半个月时间,在机械厂里给自己拼了一具七八岁小孩模样的机器人,快乐安装到这机器人身上, 变成一个容貌清秀乖巧(并不)的小正太。 「喂喂,喂喂?」 他试了试嗓子,发现依旧是他那好听的正太小奶音, 心满意足起身, 兴奋握了下小拳头。 这样,我看你们还能怎么甩掉我! 小正太笑出一口具有钛合金硬度的白牙, 重新定位了沉尔的位置, 颠颠的就去认亲。 … 午后的阳光温暖刺目, 被厚厚窗幔挡在外头, 徒劳晒起阵阵喧嚣的蝉鸣。 大厅的钟声响起, 咚的一声不算震耳, 却足以叫醒酣睡中的黑髮少年。 他撑起眼帘,睫毛下的目光有些茫然,只是稍稍动弹了下身子,
第153页 立马感觉到入骨的腰酸。 令人面红耳热的暧昧画面在脑海中被想起, 阮墨眼尾飞速染上红晕,神色带着一点懊恼。 他就不该,看这男人的装傻卖乖,心软答应了他从学校宿舍搬出来! 悉悉索索的动静从背后传来,早就清醒的沉尔更紧的揽过他的腰,手臂铁一样牢牢囚着他,顺势吻上他的肩头。 「早……」 不甚沙哑的嗓音,低音炮一样在耳边炸开,随后是贴上来的温热身躯,和蠢蠢欲动的小沉尔。 「……松手,我要起床。」 阮墨躲开他的索吻,试图掰开他的手臂,却依旧是撼不动的绝对力道。 「来,亲老公一下,让你起床。」 回应沉尔的,是阮墨能捶爆墙壁的拳头。 。 「啊……」 他带着怒意的声线迅速变得缠绵,混着沉尔忽然加重的鼻息,和被压出摺痕又重新展平的,带着汗渍的灰白色被单。 凉凉的冷气吹不灭徒然高涨的情浓。 沉尔削薄的唇吻上来,一如既往的势不可挡,由浅入深,直到压榨出阮墨最后的潜力,用行动把这个玉一样温润无暇的黑髮少年,雕琢出最美艷迷人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疯了。 他劳累过度的身体不堪重负,哪怕阮墨再用力克制,都会随着男人的动作抽搐战慄,身不由己的放弃抵抗。直到他眼角泛起不知今夕何夕的生理性泪水,直到他顺从的停止挣扎,或者干脆紧紧抱着沉尔,用他温热的体温把自己肌肉的酸楚化开。 这样投诚的动作,是无可奈何下的退让,可一样叫阮墨开始害羞,咬着下唇把头撇向一旁,不去看男人那张俊脸上,足以引起任何人尖叫的克制表情。 克制个屁,床都快被晃塌了好么! 「叫我,想听你的声音……」沉尔低喘,右手抚上他倔强的唇,「或者说爱我,嗯?」 阮墨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沉尔眼神一暗,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漂亮的像只吃不到鱼罐头的波斯猫。 明明是被拒绝了,可男人丝毫不见气馁,身体力行地批评教育了阮墨一番,直到楼下又传来一声短促钟响。 一点半了。 「餵。」阮墨有些吃不消了,眼神从坚毅的抗拒逐渐失态,「你……好了没?」 这声问询尾音上扬,带着喘息被沉尔听到,柔软的要命。 「我好没好,你还不清楚,嗯?」 ……看来恋人和前世自己完美融合的下场,就是脸皮和持久性一起翻了倍么? 阮墨一眯眼睛,忽然搭上沉尔的肩膀,软下腔调靠在他肩膀上,「红漓……好累啊,休息一下吧,给你煮大虾吃。」 这样亲近的呢喃,让沉尔一晃神,动作不自觉的开始放轻放软。 「红漓……我的龙啊。」 阮墨一下抱住他,凑在他耳边,声音越来越沙哑,「最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