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欢喜格格》 第一章 注定穿越 我可是地道的蒙古族,家里祖辈是努尔哈赤的手下,因为保护努尔哈赤而受伤,故赐姓“商”。在距清朝灭亡一百多年的今天,我,商家大小姐,商碧落,20岁,医学世家,沈阳d大大二生物系学生。 坐在明媚的阳光下,看着网络上火爆的清穿文,听着许嵩的素颜,想的却是“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生活啊,真是舒适的很啊。原来简单的生活也可以这样幸福,不过,我还是有些茫茫然,平淡的生活总有些空虚。我无奈地大喊,我要机器猫!我要阿蒙!我要时光穿梭机!我要穿越清朝,我要找到纳兰容若! 迷糊地睁开眼,双手高高举起。咦?好短的胳膊呀!我一惊,忙转头看四周的环境:古香古色的房间,白白的纱随风飘荡,身上盖着薄薄的古典的绒被,床边睡着一个小女孩,穿着淡蓝色的服饰,头上梳着两个大辫子。再向远处望去,有个小茶几,上面整齐的摆着零零碎碎的小女孩的玩意儿。 我急忙的闭上眼,不会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太诡异了吧?我只是无聊啊,我没想真的穿越啊,这是哪儿呀?再次鼓足勇气睁开双眼,看着缩小的手,更是惊讶。晕了,晕了!我正在迷茫中,旁边的小女孩叫到:“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我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完了,完了,真的变小了,我撇着小嘴就要大哭,身边的小女孩吓坏了,忙哄着我,“小姐,别哭啊,老祖宗就快来了,小姐,您千万别哭啊,要不,管家会不要我的。”我看着她委屈的小脸,眼睛里含着泪水,忙拉着她安慰道:“我不哭,你别怕,我就要你!”小女孩立即扬起笑脸,“小姐,你真好!”我看身边没有其他人,就问了我这个身体的自然情况。 原来,我还是来到了大清朝:康熙王朝。我今年8岁,十一月初一那天出生的,阿玛就给起名叫挽月,乳名月芽儿;阿玛是京城管领耿德金,家里有个嫡亲的姐姐比我大2岁,说来好笑是八月十五夜出生的叫鸢月;还有两个嫡亲的哥哥比我大四岁,六岁;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妹妹,是阿玛的侍妾所生,由于我自幼体弱多病,被额娘送到江南外祖母家里静养。 小女孩叫小桃,比我小一岁,是我用一个包子换来的。我吓了一跳,我晃晃头,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来到大清朝啊? 别人都是摔了一跤;或者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忧虑而死,结果发现是被搞怪的小神仙弄错了;再不济,就是有个什么画啊,诗啊,镯子啊什么的,带到大清的。就我干脆的可以,睡觉来的,我彻底无语了。 小桃才7岁,也不懂很多,我明白她也就知道这些,也就不再追问,默默地坐着想着以后怎么办?还好是大清,至少我了解它的历史啊,不会闯祸。再看姓氏:耿。一听就知道不是大姓,终于放下心来。嘿嘿,大清,我来了,看我300年后的现代人如何玩转大清。纳兰容若,我一定要找到他!还有江湖,我要学飞来飞去的武功,我要闯荡江湖!哈哈哈,我是侠女十三妹! 票票啊!留言啊!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混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 第二章 将心比心 我迷茫的伸了伸懒腰,睁开眼又立刻闭上,再次睁开又立刻闭上,才想起我已经来到了大清朝,离开了我原来的世界。想着不能再见面的父母,想着没有了电脑和汽车,想着陌生的环境,不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的跑了过来,迷蒙的睡眼,松散的头发,小桃急急的说:“小姐,是不是做恶梦了?不哭啊,小姐,奴婢陪着您。”看见还是孩子的小桃来安慰二十岁的我,不由得一阵无地自容。忙破涕为笑道:“小桃,快上来陪我,冷不冷?”小桃笑容可掬的看着我,七岁的孩子就侍候人了,我暗暗地庆幸,要是穿在小桃身上还不自杀呀。好在是大清朝我还了解几分,要是去了不知名的王朝还不抑郁死了。想着现代的一切不由得一阵伤心,悠悠的对着小桃说:“小桃,我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好呀,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你以后就叫碧落好不好,我怕我以后会忘记这个名字,你叫着,我就不会忘了。” “奴婢以后就叫碧落,小姐起的名字真好听。”小桃欢喜的回答。 我一本正经看着她:“以后不要再叫自己奴婢了,我不爱听,你叫自己的名字吧。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做奴婢的,人人都是平等的,你并不低人一等。” “可是当小姐笑盈盈的问我,是不是愿意和你一起的时候,我就小姐的奴婢了。”我一愣,我买的?下意思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不是呀,奴婢没有家人了,快饿死的时候,您给我一个包子,还有水,您问我愿不愿跟着您,您说要我陪着你玩。奴婢就和您上路来到这里了。”我习惯地摇头,“不是都说了嘛,不许说奴婢的,你就说自己的名字吧,你的名字我喜欢听。”我决定要好好改造一下小碧落,天天唯唯诺诺的可不好玩。碧落看着我严肃的样子,喃喃地道:“奴婢,不,碧落听小姐的。”我和碧落就这样一个呆呆地坐在床上,一个就呆呆地站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传来丫鬟说话的声音,只见一个稍大的丫鬟端着水盆进来了,“小姐,快点梳洗吧,一会儿,老太太该唤人了。”我默默地看着她上前来,脆生生地道:“谢谢姐姐!”那位姐姐巧笑倩兮,我“哇”了一下,美女呀。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混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要票票!要留言! 第三章 脱胎换骨 我和那个美女姐姐进了垂花门,垂花门的两侧,结着游廊,正面是安屏门,当中是穿堂,地中央放着一个深紫色的大理石架子,架子上摆着各式的小玩意,看着我,心里一阵激动,古董啊!后面是一个通风、古色的大插屏。转过插屏,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厅后面就是正方大院,正方七间正房,都是雕梁画栋,挂着各色的鹦鹉,画眉。院中随处可见树木山石,显得轩峻壮丽。正门前站着几个穿红戴绿的丫头,一见我们前来,便笑着迎了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今儿怎么晚了,可巧表小姐就来了。”于是两人打起了帘子,一面回话说:“表小姐来了。”我进入正房,就见一位鬓发如霜的老太太坐在正中的软榻上,我心里知道这就是“我”的外祖母。我忙上前拜见。就被老太太一把搂在怀中,丫头们忙上前斟茶,我坐在老太太的怀里,四下打量,软榻两旁分别坐着四位美丽大姑娘,一个温柔可亲,一个顾盼神飞,一个明眸皓齿,最小的那个喜笑颜开,还有几个嬷嬷和几个丫鬟。老太太爱抚地摸着我的头发,缓缓地道:“这些儿女中,我独爱你的母亲,我只有这麽一个女儿,偏又嫁到了京城,你自幼体弱多病,你母亲送你来静养,我原爱你母亲的心就移到了你的身上,晚来一会就心慌慌的。”我不由自主地往怀里钻了钻,那个怀抱真的很温暖,这是我来到这儿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就像现代奶奶的怀抱一样。现代的奶奶一共有九个孙男娣女,也是独独疼爱我。沉思中,又听见老太太严厉道:“昨夜怎么侍候的,怎么表小姐哭了两次。去管家那自己领板子去!”只见碧落“噗通”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我心一惊,这可不是我的奶奶,这老太太可以决定人的生死呀,真可怕!我亲昵地搂上了老太太的脖子,装作天真地说:“外祖母爱惜我,原不该惹外祖母伤心,可是呀,这不干她的事,外祖母就饶了她吧。”老太太忙笑道:“我的月牙儿是个心地好的,只是不该惯着这些奴婢。”我想象着怎么和《红楼梦》的贾母一样啊,够慈祥也够威严,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决定了,就这麽说。我低头不语,好久,才眼泪汪汪对老太太说:“其实,真的不怪她。我昨夜做了个梦,吓哭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笑道:“我的月牙儿长大了,会做梦了,什么梦,和外祖母说说。”我绘声绘色地讲开了,“我看见一僧一道远远走来,骨格不凡,风神羽翼,说说笑笑来到我的面前,先是高谈阔论,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又道些红尘荣华富贵之;最后看着我说,这也是一个蠢物,若在人间享一回人间富贵便罢了,偏只是来骗父母的眼泪,要想太平,便舍了这有命无运,累及父母的蠢物,不可娇生惯养,皮实些将养吧!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老太太一脸肃穆,静静地看我,我这忐忑不安的祈祷,想来也是料到我一个八岁的孩子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罢了,罢了。明日同你舅舅们去军营历练就是了,就是要你身子骨硬实些,不可太劳累了。就让你的小丫鬟照应着,有个好歹也有人传个话不是,太远了我也舍不得,我得对得起你的额娘啊!”又回头威严警告碧落,“小心侍候小姐,不可刁钻耍滑,仔细你的皮1”小碧落“噗通”又吓得跪下了,我心里乐开了花,江湖,我来了,我可不想做娇滴滴的表小姐,我要逍遥自在,秀舞乾坤,玩转世界!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四章 左右逢源 清朝的军营兵民统一的的社会统一制度,始建四旗,正黄旗、正蓝旗、正白旗和正红旗。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增设四旗,称镶黄旗、镶蓝旗、镶红旗和镶白旗。定三百人为一牛,五牛为一甲喇,五甲喇为一固山(固山即旗)。满族人按八旗制分隶各旗,平时生产,战时从征。初建时,不但在军事上发挥重要作用,而且具有行政和生产职能。清朝统一,太宗皇太极为加强对旗人的束缚,增强了八旗制的军事职能,并为扩大军事实力和笼络人心,又建立了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各旗有军营、前锋营、骁骑营、健锐营和步军营等常规伍,司禁卫,云梯和布阵等职。另外,设立了相礼营、虎枪营、火器营和神机营等特殊营伍,演习摔跤、射箭、刺虎和操练检枪等。由於清初诸帝很重视枪炮武功等实战本领,八旗军在平定三藩,收台湾各抵御沙俄侵略等战斗中都取得了辉煌战绩。八旗兵分为京营和驻防两类。京营是守卫京师的八旗军的总称,由朗卫和兵卫组成。侍卫皇室的人。称朗卫,且必须是出身镶黄、正黄和正白上三旗的旗人,如紫禁城内午门、东西华门、神武门等由上三旗守卫。驻防是指驻防全国各要地的八旗。京营总兵约十万,驻防兵人类也在10万左右。 我的舅舅们有一个都统,执掌一旗之户口、教养、官爵承袭、军事训练;还有的是正三品协领,参领;外祖父在世时便是位将军,过世后大舅舅便世袭了都统;我和舅舅们历练那便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还有谁敢管我!我和碧落每日装个小厮的模样自由自在的在清朝军营中游荡,那叫一个痛快!和军中的士兵称兄道弟,那叫一个逍遥!闲时练练马术,偶尔也学学射箭,我羡慕“只识弯弓射大雕 ”的年代。 这样历练的结果便是身体壮了,不像大宅里的小姐们,四肢无力,走路都得小丫头扶着,每天不是愁眉,就是长叹,望着百花思春,想来也没有什么娱乐,看见个青年便芳心暗许,不怪《西厢记》能流传千古啊!再有一个好处:就是宅门里的女人们对我没有敌意,她们都知道我命薄,享不得福,就没有人记恨我,有外祖母在那罩着,倒没有闲言碎语,不是今儿给我留点好点心,就是明儿给我些首饰。我暗暗欣喜,我可不想如林黛玉一般,要不是因为贾母溺爱她,众人也不会看她是眼中钉了,最后落得个悲惨惨的命运,还要被后世人诋毁。什么黛玉的刻薄,孤芳自赏。要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那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丧了命,还是谨慎为好。说到底还是感谢外祖母,要不是她真心地疼爱我,有怎么会这么痛快就给我自由,想来只要我平平安安的,她也不就计较了,毕竟瞬间就下这么大的决定还是有一定的压力的,从那一刻我就真的把她当做我亲生的奶奶了,她是用心爱惜我的,我感觉的到。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五章 豪情逸致 军营的生活是简单而快乐的,军营里的士兵就和江湖中人一样豁达,桀骜不驯,我每天看着他们艰苦训练,就有点崇拜英雄的感觉,一声令下,震耳欲聋,就像现代首领阅兵般壮观,我清楚地记得那年在北京开奥运会的情形,真的,不容你不振奋。平日规定的每月练习步射、骑射,每年合操、考试,每一样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军营内生活设施齐备,旗兵及家属不得私自外出,我每日和碧落四处游荡,大家习以为常,也不打听我俩是哪个部分的小卒。我也自比是当代的“花木兰”,我有花木兰的豪情,我也有花木兰的忠孝勇节,我渴望能追随着她的足迹。仰视她绝代的风华,感叹她颠簸的人生,领略她巾帼的英气。一种意念撞击着我的心灵,爆发出坚定的火花 ,惬意地享受着策马驰骋的旷达。我和他们一样大口喝酒,虽然我的酒量并不很好,可这不影响我豪情逸致,我渴望融入军营的大家庭里,把自己变成他们中的一员,平凡但是存在。 日子就这样悠闲而平静的晃过,军营后山有一片树林,那是我和碧落常去游荡的地方,深秋的树林,太阳的光线透过枝条洒在粉色的矮墙上,似一幅纵横斑驳的画卷,零落的叶子片片飘飞,洒下一地金黄的落寞。花儿用最美的姿态枯萎,以便能够博得最后的一丝欣赏和怜惜。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落满身的尘埃,莫名地,沉重。天气微微的冷,而心情,却比以往都感觉到冷冰冰,因为,这个秋天,孤单。 一个人没有温暖,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如冰水般缓缓流入心田的感觉,足够冷却一个人的心。我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片树叶,碧落局促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嘴里还嘟囔着:“小姐,不行的,不合礼俗,您,您怎么躺在地上了,还吃树叶?”我听了,哈哈大笑。“好碧落,你不要教训我了,我这叫回归自然。”碧落怯怯地回答:“小姐,碧落可不敢教训您。”我盘腿坐在地上,想着玩点什么,要不太无聊了,眼珠一转,一跃跳了起来,一把拽起碧落,大喊道:“碧落,快去弄点羊肉来,还要一只公鸡。要快呀啊,还要盐,芝麻,花椒,反正是做菜的作料都来点,我等你啊!”碧落被我催的晕头转向地跑开了,我转身往树林走去,拣点树枝。不多会碧落抱着一大包裹回来了,我笑嘻嘻的对碧落说:“以往都是你侍候我,今天我请你烤串。你不要动啊,看着就行。”我把切成小块的羊肉放入盆中,加精盐、芝麻、胡椒粉、孜然、小茴香、洋葱头、花椒粉、鸡蛋、面粉和味精,揉搓拌匀,腌渍一会; 将裹匀稠糊状调味料的小块羊肉,用手捏扁穿在竹签上,将羊肉串横架在点燃、煽旺的树枝上,边煽边烤,待羊肉串两面烤至出油,递给碧落一支尝尝。怎么说也是孩子,碧落只尝一口酒大叫,“小姐,真的很好吃啊。”我不由得面木全非,恶狠狠地问:“小姐哪好吃了,你尝过啊!”碧落的小脸“腾”地就红了,“不是,不是。”看着明媚的阳光,害羞的碧落,清幽的树林,第一次感到,原来,清朝也可以很快乐!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六章 对酒当歌 我和碧落忙着烤肉串,碧落这孩子可真是个干活的人,只见我做过一遍就接手了,比我纯熟啊。这人啊,真是该干嘛就得干嘛,我躺在碧落身边,等着她递我肉串,我俩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小姐,你真聪明,我还从没有吃过这样的羊肉呢,你怎么想到的呀?” “你家小姐我,是文曲星转世,包罗万象,无所不知,前知几千年,后知三百年,你以后就跟着你家小姐逍遥快活吧。”我调侃碧落。“为什么前知一千年,后知三百年啊,不是都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吗?”碧落很怀疑的看我。我无谓地挥挥手,“你家小姐我道行高呗。”碧落很怀疑的“哦”一声,然后又追着问,“小姐,你要公鸡干什么用啊?”我"腾"地蹿起来。怎么把它给忘了。碧落听我的吩咐,将鸡洗剥干净,我用水和一团泥包在鸡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过不多久,泥中慢慢透出鸡的香味,“小姐,这是什么吃法啊,鸡不是都脏了吗。怎么吃呀?”不等我回答,就听有脚步声传来,我和碧落急忙探头,来了5个官兵,为首的一个神色威武,沉毅厚重,后面跟着四个兵卒,看着像个将军。“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问。我眨眨眼,晃悠悠地拍拍手,“我们反正是好人,你们不是坏人吧?”不等有人回答,我就“呀”地一声跑了过去,再晚一点,鸡可就烤糊了,我一看。外面的湿泥都已经干透了,我摊手摊脚的将泥剥落,鸡毛随泥一起而落,鸡肉白嫩异常,浓香扑鼻。那五个人围了上来,纷纷惊异地看着我俩。我吩咐碧落,“去,回去取几坛好酒,我和这几位朋友喝几杯。”碧落怯怯地看了他们几眼,不放心地晃晃头。“快点,军营里哪能有事!”我坐在地上,接着烤刚刚的肉串,顺手就递给了为首的那人,那人习惯地就接了过去,若有所思看着我,缓缓地放在嘴里,我自信地说:“好吃吧。你有福了,这可不是谁都能吃到了。”我又把鸡撕开,分了7份,小碧落脸红彤彤地抱着酒放在我面前,我招呼着:“别客气啊。”我和碧落自己先吃了起来,我自幼就喜与江湖相士为伍,乐得个逍遥自在,那几个人也是生性豁达的人,慢慢也就放开了,举杯对酌,谈笑风生,说些江湖上的奇事趣谈,这样一耗就是大半日。我眉间眼角,微有醉意,我晃荡荡地站起,扶着树,大笑说:“我喝醉了,谁也不扶,我就扶树!”大家哄堂大笑,我微微地歪着头,喃喃地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可多。”然后就豪放大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 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七章 沧海遗珠 我唱得满心欢喜,忘了身边的人,随手拽起一支树枝便操练起来,我在大学的时候学过西洋剑术,现在又在军营里学了些技巧。招数是死的,发招之人却是活的。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却是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这个‘活’字: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要是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的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这是我在大清朝学的第一课,是军营里的教头说的,这和我学的西洋剑术略有不同,西洋剑术讲究的是:用如暴风雨般的刺来构成它密不可破的剑招,剑招实用而凶狠。相对来说,我还是喜欢中国的剑术,步法轻盈,行动敏捷,尤其是玉女剑法轻柔有余,猛恶不足,每一招架式,都带着一分袅娜风姿,将女子神态尽数化除,转为飘逸灵动。“好!”我正自我陶醉,一声叫好,把我惊醒,我迷茫地望向四周,只见碧落张着大嘴,呆呆木木的,我不禁一阵偷笑;又见那个首领一脸惊喜,才回过神来。“小兄弟。你是哪个军营的,高姓大名?在下年羹尧。”这回是我目瞪口呆了。天啊,年羹尧!发了,发了,随便找个人喝酒就能找抚远大将军。“小兄弟,小兄弟。”年大将军晃着我的胳膊儿,“请问小兄弟,是哪个营房的?”我定了定神,双手握拳,毕恭毕敬地道:“年大将军好,小弟花,花无缺,在参领营中。”我本意想说自己叫花木兰,想了一下,花木兰太有名了,还是叫花无缺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那人伤感地说:“大将军,谈何容易啊。在下只是个小卒而已。”我愣住了,看来是我来早了,晚几年估计年大将军也没有时间和我这无名小卒喝酒了。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将军,以后迟早要叫的,我就先叫吧。您可不是凡人啊,大鹏展翅,指日可待啊。”年大将军黯然失色,“我家本是包衣出身,不过就是奴才,纵有远大志愿也是枉然。”我淡淡一笑,年羹尧的结局也是非常不妙,是因为在计较得失了吗?这种人最是自卑,得势之后才会自恃功高,妄自尊大,擅作威福,丝毫不知谦逊自保,不守为臣之道,做出超越臣子本分的事情,已为舆论所不容;而且他植党营私,贪赃受贿 为国法所不容,也为雍正所忌恨。这就犯了功臣之大忌,势必难得善终。也有人说年羹尧当年参与了雍正与诸兄弟的皇位之争,雍正这样做是杀人灭口,我想来就胆战心惊,雍正心狠手辣,隆科多不也是一样的结局吗?年羹尧真是可惜啊,一表人才最后不得善终啊!看他垂头丧气的摸样,不禁劝慰他:“你的出身并不重要,最要紧的是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怎么看你有什么打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有句老话不是说嘛,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不去;还有一句是,走别人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送君一曲,日后有缘再见,后会有期!”我大声歌唱,缓缓走远,小碧落寸步不离地紧跟在身后。 让我悲也好 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 让我累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 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 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 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 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 让我悲也好 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 让我累也好 让我天天看到她的笑 让我醉也好 让我睡也好 把愁情烦事都忘了 让我对也好 让我错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 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 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 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 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 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 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 让我悲也好 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 让我累也好 让我天天看到她的笑 让我醉也好 让我睡也好 把愁情烦事都忘了 让我对也好 让我错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让我悲也好 让我悔也好 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苦也好 让我累也好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八章 母女相逢 却说我和碧落快活自在,偏接到外祖母的口信要回家去,说是额娘和姐姐日夜想念,要来看望我,要我速速归家。碧落迅速收拾妥当,舅舅们也来嘱咐,派了亲兵送我回去。 且说我自那日被舅舅送回外祖母家中,便有教养嬷嬷来教我,我也怕额娘看出破绽,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唯恐被人耻笑。过了一月有余,我越发的端庄温婉,就接到家信,说是额娘即日就到。府里派了轿子在外等候,另派了4个衣帽周全的小厮在街口等候,又有众嬷嬷随行,只等片刻就听得外面喧哗,两个丫鬟打起门帘,回话说:“姑奶奶回来了。”外祖母急忙起身,健步如飞,我急忙扶着外祖母的手,这一刻真看不出外祖母是七十有余的老人,我不由的眼睛一热,母亲,原来哪个年代的母亲都一样啊!只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才修温婉,恍若仙子:头上戴着八宝珠发髻,身上穿着淡绿色的洋缎窄肩袄,裙边系着豆绿宫绦,一双丹凤眼,两条柳叶弯眉,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熟悉。刚进房就拜倒在地,却早被外祖母拦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大叫起来。房子侍立的人,掩面流泪,我也莫名地哭个不停,难道原来的那人的感情我也有?外祖母颤巍巍的手指着我:“快来见你的额娘!”额娘搂了我在怀里,又呜咽起来。众人忙都劝慰不停,方略略止住。“妹妹!”我纳闷,是叫我吗?见一个肌肤莹润,举止娴雅,长挑身材,俊颜秀美,顾盼神飞的女孩安静地看着我,古代人都这么成熟吗?“姐姐!”我忙起身见礼,相互认过,大家都归坐,丫头们上了茶。不过说了我身子见好,如何想念,如何惦记。不料外祖母又伤感起来:“想我这些儿女中,属你最小也最是伶俐,偏你嫁得最远,我不放心啊。”额娘笑盈盈的,“额娘,我早已成人,但请放心。让额娘日夜挂念,原是我的不孝。”我暗暗地念叨:可别把我带回去,我在这儿也自在得很。众人哪知道我的心思,都说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额娘话音一转,对外祖母言道:“这次来也是有一事要向额娘回禀,安郡王岳乐之女和硕柔嘉公主数月前见了我家鸢月,对鸢月儿甚是喜爱,因膝下并无女儿,遂认了干亲。被皇上封了个格格。”众人又忙给额娘道喜,又夸外祖母有个御封格格的外孙女,真是洪福齐天。外祖母都是一脸平静,反问额娘:“可是靖南王耿继茂之三子吗?”额娘回是。外祖母若有所思,额娘知道其意,忙说:“额娘放心,此事百利而无一害。”我一惊,耿聚忠是清初“三藩”之一耿 精忠三弟;靖南王耿继茂之三子。耿聚忠娶安郡王岳乐之女和硕柔嘉公主为妻, 由于耿聚忠因忠于清王朝, 未従“三藩之乱”,被加太子太保衔得善终。看来耿家的运气还不错,不过,我可不想和他们有瓜葛,我还是小心为妙。 微微侧头看着我的姐姐,但见姐姐端坐在那,如平常一般,没有众人般欣喜,我暗喜,姐姐原和我一样啊,不喜这些啊! 第九章 承欢膝下 自从额娘在府里居住,我便和额娘,姐姐一起,额娘万般疼爱,寝食起居,无一不细心周到;姐姐更是亲密友爱,较旁人自是不同,同行同坐,同息同止;姐姐年龄虽然不大,可是品格端庄,行为豁达,适应环境,又能随机应变;见额娘对我如此怜惜,也浑然不觉,从没有悒郁不忿之意。反而是我不好意思,我占了她妹妹的身体,有抢了她额娘的疼爱;要是她知道我不是她嫡亲的妹妹,她会不会火烧了我?我越想越怕,不知不觉中,言语就有些不合。姐姐从不理会,依然亲密友好,我就又自悔失言冒昧,少不得每日痴笑打诨,自此对姐姐就不比别人。 那日清晨,我去姐姐房中看视,姐姐自在床上歇息,丫鬟也不在房中,满屋子静悄悄地,,我扑在床上,姐姐见了,“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怎么就没有老实的时候。”我搂着姐姐说:“我也要歪着,舒服。”姐姐温柔的把我搂在怀中,柔柔弱弱地说:“月牙儿,是大姑娘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鲁莽,被人见了,要当奇事新鲜事学舌的,吹到额娘耳朵里,额娘要自责的,额娘会怪自己没有教养好孩子的。”我最不爱听说教的,也从没有人这样规劝我,不由得痴了,只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姐姐袖中发出的,令人止不住的舒服,忽又记起《天龙八部》里的话,便哄她说:“有一典故说的就是姐姐,里面有一段话形容姐姐最是恰当不过的。。”姐姐见我说的郑重,又正言厉色,只当是确有其事,因问:“什么典故?什么话?”我见她问,便忍着笑顺口学着男生朗诵道:“小姐的声音腻中带涩,软洋洋的,说不尽的婉转缠绵,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姐姐一时愣住,问:“谁说的,说谁的?”我翻身爬起来,按住姐姐笑道:“说姐姐的,是未来姐夫说的。”姐姐拧着我的脸说:“好呀,你编排我!”我连连告饶:“好姐姐,饶了我吧,再不敢了!因听了姐姐的劝告才想起的这个典故。”姐姐羞道:“你饶是编排了我,还说是典故呢。”便伸手向我膈肢窝下的两肋乱绕,我从来就触痒不禁,便笑得喘不过气来,口中说:“姐姐,好姐姐,求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一语未完,只见额娘走了进来,笑问:“远远就听你们姐俩在嬉笑,什么好乐的事,让额娘也乐乐。”姐姐立刻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我挣脱开,爬到额娘的怀里,搂着额娘的脖子,身子扭得好象螺旋糖一样,告状道:“额娘,姐姐欺负我!姐姐坏,坏姐姐!”姐姐羞红的脸越发得光彩照人。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叹气道:“姐姐,这般美貌,任谁见了都是满心喜爱的。”额娘两手搂着我和姐姐,欢喜地笑:“额娘有两个贴心的女儿,还有两个英俊的儿子,额娘这一生满足了。” 过了两月,天气转凉,额娘和姐姐就要回京了,外祖母很是不舍,整日里要额娘陪着。明知就快过年了,也是能晚一日就晚一日,额娘也知道,外祖母已七十有余,不知还能何时再见,毕竟回门不是象现代一样方便,说不出的难过,道不尽的思念。 离别的日子还是到了,外祖母抓着额娘的手,不愿放开;我搂着姐姐在耳根底下嘁嘁喳喳说着话。。。。。。轿子终于抬着额娘和姐姐走远了,外祖母就那样静立在那儿。久久不曾移动。 第十章 班门弄斧 日子就这样流逝,我每天窝在府里,偶尔尝尝小酒,逗逗碧落,哄哄外祖母,和小姐姐们玩耍,倒有些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味道。午后,太阳暖洋洋的,明晃晃的阳光砸在地上,散成一片片的碎光,耀得你眼睛发懵,慵懒的我靠在窗前,百般无聊,万般寂寞。是的,我注定是寂寞的,我和身边的人有三百年的代沟,就是形影不离的碧落也不可能是知己,我拼命地改造她,不过效果不是很显著,身份地位早已形成,碧落还是放不开。我会继续努力的!我要把碧落改造成“四有新人”,不然我也有的受了。 外面的世界真是很精彩,我是一翩翩公子,碧落则是以书童装扮,大街上倒也热闹。走!看看去。”我一挥手,碧落赶紧跟上。走到前面一看,哦。原来是个卖西瓜的,西瓜切得很漂亮,外面看不出来有切过的痕迹,用手一掰就开了。我一见就乐了,忙买了个西瓜,练练!我拿着菜刀就轮了起来。咳!剁得稀烂。我不甘心又买了两个,对卖西瓜的人说:“大爷,我天天买几个西瓜,你教我吧!”那人一脸风尘,神色有些质疑,我忙说:“我可是好人啊,真的,就看您的西瓜切得好玩,我也不卖西瓜,绝不会抢了你的生意。”那人脸有笑意,“如此照顾我的生意,教教你倒也无妨。”经过一个月,我才练成了切西瓜的刀法,那人说没有名字,不过是卖西瓜的玩意儿,哪有什么名字?我嘻嘻地道:“就叫七七刀法吧!”一共七七四十九刀,西瓜居然没有切的痕迹,想一想就值得骄傲。从此,我总是到那人的西瓜摊上坐坐,谈天说地,倒也开心,他从不问我的来历,我自是也不打听他的事情,交人交心,所幸从不忌讳别人的看法。刚开始那人还对我说,公子无事便不要来了,和我这样下人往来,没得被人瞧不起!我听了,淡然一笑,回答他,“别人瞧我不起,那有什么打紧?我快乐就好。”至那日起,那人对我就象伯牙子期一般,如胶如漆难舍难分,高谈阔论,滔滔不绝,想来他必定是个世外高人,说到见识学问,我还没有他的一点儿零头,但我怎么也有两世的智慧,不论说到什么,我总是打从心窍儿出来的赞成,偶尔加上片言只字,却又无不恰到好处,不由得他不引我为生平第一知己了。 我暗自高兴,大清朝人才济济啊,就连个卖西瓜都有这般见识。天色见晚,我正要起身告辞,却见不知何时来了个花子,身上衣裳具破,身上污垢足足有两厘米厚,衣衫上的虱子转来转去,眼睛鼻涕满脸都是,后背背着一个大朱红的酒葫芦,手里攥着一根小小的竹棒。竹棒?我仔细看看,是一根晶莹碧绿的青竹棒。我心一惊,武侠小说我可是看了不少,金庸,梁羽生,古龙都曾是我的最爱。那时,上初中,上课看,晚上偷偷地在被窝里也看。我自我调节一下,非常自然地说:“好久不练七七刀法了,碧落买个西瓜。”碧落忙掏钱,抱了西瓜,递我。我快速地操练起来,掰开,“吃呀,别客气,我请客!”随手递了那人一块,碧落也自己拿了一块,我张嘴咬了一口,嘻嘻叫道:“真甜啊。你也来一块吧!”拿了西瓜放在那老乞丐手中,眼睛却看着那卖西瓜的人,那人果然赞赏的一笑。我心里“耶!”一声,这人我说什么也得抓住,可不能让他溜了。“碧落,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碧落已经习惯的“哦”一声,把钱递我,我拿着钱,对卖西瓜的那人说:“今日晚了,就麻烦您带这位老爷子洗洗,吃点好的,明日我再来!”我在那老乞丐肩上自然地拍拍就走了。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十一章 丐帮帮主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乞丐就该是丐帮的帮主。那个青竹棒还有那个酒葫芦,当年洪七公就拿着这两样宝贝。不过,那叫花真是太埋汰了,我实在有点打怵。一夜不能眠,清晨,迫不及待地领着碧落就出门了,我决定直截了当挑明他的身份。那叫花果然还在,脸上已经干净多了,才看出也就30岁左右,还是穿着左一块,右一块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但不论衣服本身还是所穿的裤子,都是崭新的锦缎,一根竹棒,莹碧如玉,肩上一个大朱红漆的酒葫芦。脸上懒洋洋地,漫不经心的神情。我眼睛一亮,惊叫:“打狗棒!”我一把握住,满脸的欣喜,仰慕。“小女娃,倒也有些见识。”那帮主淡笑道。我不由得一愣,女娃?他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我在江湖上闯荡这些年,要是连男女都看不出,那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了。”他看出我的疑惑。想来也是,天下第一大帮耶,管全天下的叫花子啊,想想都让人兴奋。我扑哧一笑,“既然你是叫花子的头,不如我请你吃独步天下的叫花鸡吧!” “我就是叫花子的头,你还请我吃叫花鸡?” “当然,别看你是叫花子的头,做吃的,你可不如我。”我拉着他就要走。卖西瓜的那人喊了声“帮主”,他回头说,:“白长老,你在此等候,我早去早回。”“白长老?净衣派白长老?”我不由自主地反问。那帮主哈哈大笑:“小女娃好眼力。白长老没有摸清别人的底倒被人看出了破绽。”我满脸通红,喃喃道:“也是才想到的。”“倒是古灵精怪。” 碧落不用吩咐,就已经收拾妥当,我把一只鸡的爪子,大腿,胸脯肉,都塞进了另一只鸡的内脏里,又味上了些时辰,这些事我昨晚就想到了,还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用水和一团泥包在鸡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过不多阵,泥中慢慢透出甜香,等到湿泥干透,再将泥剥去,鸡毛随泥而落,鸡肉白嫩,浓香扑鼻,我把鸡撕开了三份,把有鸡屁股的那份给了他,他伸手接过,闻了闻,“好味道,果然是不一般。”咬了一口,叹气,“好聪明的女娃,可惜了。”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说可惜,我是女孩,他这般的英雄当然喜欢与他肝胆相照的汉子了。他取了背上葫芦,拔开塞子,一阵酒香,问我:“女娃,你喝不喝?”我嘿嘿地笑了两声,“为什么不喝,当然要喝。碧落,你也来点。”那帮主小气的很,“问你喝不喝,你倒做老好人。”碧落连忙摆手,“小姐,你喝吧,我不喝。”“诶,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喝完了,把这坛女儿红到这葫芦就好了,这葫芦里有宝贝,泡酒最好了。”只见他夹手夺过,连皮带骨,风卷云残的吃得干干净净,连鸡腿骨也没有吐出,一面吃,一面不住称赞味道鲜美:“妙极,妙极!连我叫化祖宗,也整不出这样了不起的叫化鸡。”我和碧落微微一笑,把手里剩下的半只也递给了他,他谦让道:“那怎么成?你们两个娃娃自己还没有吃。”他口中客气,手里却早已接了过来,片刻之间,又吃得不剩半根骨头。他拍了拍肚皮,叫道:“肚皮啊肚皮,这样好吃的鸡,很少吃到过吧?”我接口道:“我还有几样拿手小菜,倒要请你品题品题,咱们一起到市镇去好不好!”那帮主大喜,叫道:“妙极,妙极!”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十二章 闻香品酒 我边走边问:“您老贵姓?怎么着也得有个称呼啊!”那帮主道:“我姓解,解池的解。”我下意识地说:“解风?”那帮主很惊异地看我,“你知道?”现代的时候我看过丐帮的信息,那时候,多方便啊,键盘一点,世界尽在掌握。 解风,丐帮三十三代帮主,有两个儿子,并不姓他的姓,在帮中是青龙,白虎使者。我嫣然一笑:“青龙,白虎使者可好?”那帮主一愣,“我帮中并无什么使者?”我来早了吗?还是信息有误?我微笑说:“我记错了,我怎么称呼您呀?”解风道:“江湖都要称我谢帮主。你这小女娃就叫我一声大哥吧!”我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这般的大侠,我年纪小,别辱没您的威名,我还是叫你解叔叔吧。”我可不要做你的妹子,我还要做你的徒弟呢,可不能乱了辈分。解风一想倒也是,小女娃也就十岁上下,倒是年龄相差悬殊,解风生性豁达,自然不知道我的小九九。我满脸是讨好祈求的神色:“叔叔,炒白菜哪、蒸豆腐哪,炒土豆丝哪,您想吃什么?” 解风是老吃客,知道真正的烹调高手,愈是在最平常的菜肴之中,愈能显出奇妙手段,这道理与武功高手一般,能在平淡之中现神奇,那才说得上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解风又惊又喜,连声说:“都好,都好,都好。”我找了家客栈,醋溜一盘白菜,蒸了一盘日本豆腐,炒了一盘土豆丝。解风一尝,果然大为倾倒。我侃侃而谈,今天时间有些仓促,改日我请你品酒。“哦?,品酒?你这小孩子还懂酒?” 我洋洋得意,想我两世为人,酒龄可是不短呢,“酒的种类繁多,分为白酒、葡萄酒。 白酒又可分为 : 清香型, 清香型的特点是酒气清香芬芳,醇厚绵软,甘润爽口,酒味纯净。以山西杏花村的汾酒为代表,故又有汾香型之称。浓香型, 浓香型的特点是饮时芳香浓郁,甘绵适口,饮后尤香,回味悠长,可概括为“香、甜、浓、净”四个字。以四川泸州老窖特曲为代表,故又有泸香型之称。 酱香型 ,酱香型的特点是香而不艳,低而不淡,香气幽雅,回味绵长,杯空香气犹存。以贵州茅台酒为代表,故又有茅台香型之称。米香型 ,米香型的特点是蜜香清柔,幽雅纯净,入口绵甜,回味怡畅。以桂林的三花酒和全州的湘山酒为代表。 复香型兼有两种以上主体香型的白酒为复香型,也称兼香型或混香型。这种洒的闻香、回香和回味香各有不同,具有一酒多香的特点。贵州董酒是复香型的代表,还有湖南的白沙液,辽宁的凌川白酒。”解风看着我的眼睛发亮了,他本就是酒中仙,听得这些,哪里还能坐得住?恨不得立刻就尝到才好。我又接着说:“葡萄酒,我略知一二,改日我亲自酿出请你。” 解风手持竹棒,慢慢的思量,而后哈哈大笑:“想不到,我解风结交了一位真正的酒中仙!”我甚为得意,微微一笑,接着问:“叔叔,您有喝酒的杯子吗?”解风不解了,“我喝酒就是用这葫芦,哪里还用什么杯子?”我摇头,笑道:“此言差矣!品酒就要不同的杯子品不同的酒,若如牛饮一般,如何能品出酒的味道。”“这杯子还有讲究?”解风叹气道。“当然,这杯子有,羊脂白杯,翡翠杯,犀角杯,古藤杯,青铜杯,夜光杯。牛皮杯,竹筒杯,杨木杯,金杯,银杯,石杯,象牙杯,琉璃杯,骨瓷杯,大千世界,这酒杯的种类也是成出不穷的。”我感慨万分的回味,这些杯,我在现代可是收藏过的啊。 解风豪迈地大笑:“好,好,好!想不到,白长老说有一往年之交,端的是人品,酒品皆上乘,果真不错。”我害羞的说:“叔叔,不带这么夸人的,我还小呢。要说酒,我还是最喜欢极品贡酒,三锅汾酒,绍兴状元红,听说苗人那边还有一种五宝花蜜酒,女儿喝了最是养人呢?” “五宝花蜜酒?” “是啊,就是黑蛇,蜈蚣,蜘蛛,蝎子,还有蟾蜍;这五种都是天下剧毒,混在一起还是天下至宝。”解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天真地笑,“看书呀,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寂言无声,解风抬起头来,一面打呵欠,一面伸懒腰笑道:“我可不能白吃了你的菜,白喝了你的酒,不若送你点有用的东西吧!”我为人机伶之极,拍手叫道:“好极,好极,叔叔就教我些逃跑的功夫,免得我闯荡江湖被人抓到,坠了叔叔的威风!”解风笑骂道:“胡说!”解风本想传授一些,足以保身即可,哪知我奇珍异味,每日层出不穷,使他无法舍之而去,日循一日,竟然传授了十余种武功。我自小也没有人教我习武,没有内力,解风又传授了我修养内力的武功,还给我吃了不少的药丸子,我心里大喜,终于可以闯荡江湖了。 第十三章 打狗棒法 不日,解风说:“想不到,这日复一日,两月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叔叔也要离开了,你平日好好练功,足以自保了。”我连忙跪地磕头,说:“弟子愚昧,误了师傅的时间,实在是不忍分离。” 解风往旁边一闪,厉声说:“我教你武功,那是吃了你的小菜,喝了你的酒,付的价钱,咱们可没师徒名分。”我一听可不依了,我说什么也要他承认我这个徒弟,要不过这个村也就没有这个店了。我缠着他,身子扭得象麦芽糖,“师傅,要不你把这宝贝棒给我吧,反正你也没用,不如给我狐假虎威。”解风见我要打狗棒,倒一时忘了我喊得是“师傅”。 解风抬起头,笑骂道:“这傻丫头,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如何给你?” 我拍手笑着说:“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啊,我们是天下最大的帮,我拿着它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解风无奈地笑了:“我给你讲讲这竹棒的来历吧。” 我白了白眼睛,懒懒地说:“我知道啊,自文明以降便有乞儿,后聚而成帮。我丐帮至东汉创业发展至今,历经一千四百多年,自宋初开始便有天下第一帮的称号。丐帮行事磊落,名扬江湖,帮中卧虎藏龙,人材辈出,丐帮帮主的打狗棒法一脉单传,以玉竹杖为帮主帮主信物。降龙十八掌更是名扬天下。丐帮帮主嫡传武学,非丐帮帮主无法传授之绝妙武功,共有三十六路一十二招八字口诀,为丐帮镇帮绝学。 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丐帮开帮祖师爷所创,历来是前任帮主传后任帮主,决不传给第二个人。丐帮第三任帮主的武功尤胜开帮祖师,他在这路棒法中更加入无数奥妙变化。数百年来,丐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这打狗棒法除奸杀敌,震慑群邪。 打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奇妙,实是古往今来武学中的第一等功夫。打狗棒法共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缠”字诀使用时,那竹棒有如一根极坚韧的细藤,缠住了大树之后,任那树粗大数十倍,不论如何横挺直长,休想再能脱却束缚,“缠”字诀是随敌东西。“转”字诀却是令敌随己,竹棒化成了一团碧影,猛点敌人后心“强间”、“风府”、“大椎”、“灵台”、“悬枢”各大要穴。这些穴道均在背脊中心,只要被棒端点中,非死即伤。“绊”字诀有如长江大河,绵绵而至,决不容敌人有丝毫喘息时机,一绊不中,二绊续至,连环钩盘,虽只一个“绊”字,中间却蕴藏着千变万化。” 我妙语连珠说个不停,解风的表情变化莫测,隐隐有一股杀气袭来,我故作不知,娇笑着:“师傅,你就教了我吧,你看我都会不少了。” 解风估计是被我吓到了,也忘了不许我叫师傅的事了,我也就叫起不改了。“你即知决不传给第二个人,就该知道我不会教你。” “可是,当年神雕大侠杨过也不是丐帮帮主啊,不也学了打狗棒法吗?”我反驳道。 解风沉思半晌,才说:“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十岁的孩子。既然你已经掌握了打狗棒法的精髓,我便给你演示一番,就看你的悟性了,丐帮弟子,帮规甚多,有时间你要白长老告诉你吧。” 我大喜,听出了师傅有允我之意,跪地上,“咚咚咚”磕起头来,师傅溺爱地看着我:“好了,起来吧。”我怯怯的,小心翼翼地回话:“师傅,我有一事禀明,要不,师傅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了。” 师傅笑道:“刚入门,就知道威胁师傅了,只要不出大格,我自是不会说你。你天性善良,性情豪放,我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也没有太多顾忌。” 我低声说:“师傅,我和白长老相识,说的不是我的本名,我不叫花无缺,我是京城管领耿德金之女:耿挽月。” 师傅问道:“你是满人?” “是。”我低头,忐忑不安。 师傅看着我发窘的样子,不由地摇摇头:“你起来吧,你忠厚老实,也不是故意欺骗,日后你仍用花无缺一名,不可道出实情。也是你我师傅有缘,我辈中人是不与鞑子交往的,正如神雕大侠,也是巧合才习得打狗棒法。日后,你若做出有辱师门,背叛侠义之事,我定不饶你!”师傅厉声道。 第十四章 恩重如山 师傅言道:“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我帮祖师爷所创,历来是帮主传授帮主,决不传给第二个人。相传丐帮第十一代帮主在北固山力战群雄,以一棒双掌击毙洛阳五霸,就是用的这打狗棒法。用这棒法是我帮的大事,轻易最好是不用,如今。你身份特殊。帮中之事你又知晓,若杀你灭口,我也于心不忍,只能这样。只盼你别辜负为师的一番心意。”我默默点头,师傅若真要杀我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也是大胆,只想那棒法,要是师傅一狠心,我小命不保。我心里想着,脸色一变,又想,被师傅杀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我心又平稳了。师傅见我脸色吓得苍白,瞬间就恢复了,赞道,:“倒有我辈中人的胆识。”随后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又轻轻一笑:“看清楚了。”师傅手拿打狗棒,口中传诀,手上比划,将三十六路棒法一路路的都演示一遍,那打狗棒法名字虽是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玄奥,若非如此,焉能作为丐帮帮主历代相传的镇帮之宝?纵然我两世为人,绝顶聪明,也只能记个大要,其中神妙之处,一时之间,那能领会得完? 师傅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扔在我手上,:“里面有件宝衣,是当年黄帮主之物,几经辗转,最终到了本帮之手,帮中都是血性的汉子,也没有人用,你一个小女娃倒是能用得着,穿在里面不得外露,以免招来杀身之祸。还有副天蚕丝的手套能防毒,是当年为师在大漠救了一个老翁所赠,就都给你用吧,这手套和皮肤一个颜色,看不出来的。” 我泪水一流下,再也忍耐不住,伏在师傅的怀里,放声大哭,我就一个世外飞魂,哪配得起师傅的厚爱,我想骗了打狗棒,好日后有个照应,谁想师傅把丐帮至宝都给了我,原本就萍水相逢,是我花言巧语欺骗了师傅。师傅一手抚摸著我的秀发,一手轻轻拍著我的背心,柔声安慰。叫化子纵横江湖,数十年来做的只是风高放火、月黑杀人的勾当,从来没和妇人孩子打过交道,这时被我一哭,登时慌了手脚,只是翻来覆去的道:“好孩子别哭,师父疼你。乖孩子不哭。”我哭了一阵,心情大感舒畅,抬起头来,看见师傅胸口衣襟上被自己泪水湿了一大块,倒有些害羞,想我两世加上也有三十来岁就这样抱着师傅大哭起来,不觉又笑颜如花,师傅见我又哭又笑,不觉一愣,“到底还是孩子。” 如是数日,师傅见我招数倒是熟络,内力太弱,言道:“江湖中有一蝮蛇宝血,增长内力疗效极佳,若能碰上,你就日行千里了,为师先给你打通奇经八脉,李时珍《奇经八脉考》中曰:凡人有此八脉,俱属阴神闭而不开,惟神仙以阳气冲开,故能得道,八脉者先天之根,一气之祖。” 开通奇经八脉是整个性命双修工程的下手阶段,炼精化气、行气所必由之路。它基本上可分为意通、气通、精通三个部分。在每种具体用法中都起着不同的作用。首先是在初步用功的基础上解决初学参禅打坐时出现的腿脚麻木,气血壅塞。用后天呼吸之气,以意领之,使周身气血流通,经脉畅通,消除不适感,逐步驱除一身百窍阴邪之气。继而在熟通的基础上,当转x收气,降龙之后以真一之气,将八脉逐一冲开为气通八脉。《奇经八脉考》中曰:盖正经犹夫沟渠,奇经犹夫湖泽。正经之脉隆盛,则溢于奇经。 半个时辰之后,我感到身体一阵清爽,有说不出的舒服,咦?师傅呢?我四处张望,整个树林就我一个人,师傅怎么不见了?我抬头看见正前方一棵大树,有一块树皮剥落了好大一块,上前一看:行走江湖,义字为先,欺师灭祖,罪不可恕! 我一惊,用手轻拍胸脯,“好嘛,师傅真厉害,都走了,还能吓我出一身冷汗,”“嘿嘿!”一声轻笑,只见一个人影从一棵棵树上连续跃过,转眼不见了踪影。我大叫:“师傅!”跪在地上,诚心诚意地“咚咚咚”磕起头来。 第十五章 离家出走 秋天的色彩最热情,而红叶林的生命则完完全全地绚烂在了秋季。在现代我就喜欢红叶,每年都要采摘一些做书签,古代的空气清新,没有空气污染。连皮肤都是嫩特特的,那红叶还不美得如霞似火,溢彩流光啊。香山我是不敢去的,想也想去也就只有去巫山看红叶了,主要是我一直想去巫山,“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巫山是我的梦想。下定决心就要准备东西了,说到东西就要细软,银子之类的了,还有我的打狗棒。自从师傅离开以后,我又去了白长老那几次,花了大价钱请白长老淘宝淘来一个青竹棒,只是不如师傅的晶莹剔透,不过我看着高兴,每天总是比划两下,和师傅的棒儿比较不知道差在哪,就觉得还是师傅的好,有时间一定要比一比。白长老含笑摇头,“要是本帮的棒儿这样好找,那还了得,真正的叫花子一看就能分辨出来,也就能骗一骗你这样的小江湖。” 窗外的叶子一片片落下,秋天到了,我坐在窗前,静静地弹着瑶琴 我下定决心离家出走才能带回属於我的美梦 爱著我的人儿啊能不能再为我等候 我只能勇敢离家出走才能让我的生命更感动 我相信你会等我你一定会等我 温室的花朵看不到天空 世界有风雨才会有彩虹 爱能保护我却也绑著我 把我还给我把心变自由 让自己飞过也追过也痛过才算活过 你爱我就让我和我的命运去交手 我下定决心离家出走才能带回属於我的美梦 爱著我的人儿啊能不能再为我等候 我只能勇敢离家出走才能让我的生命更感动 我相信你会等我你一定会等我 我下定决心离家出走才能带回属於我的美梦 爱著我的人儿啊能不能再为我等候 我只能勇敢离家出走才能让我的生命更感动 我相信你会等我你一定会等我和分享我的美梦 碧落在我身后问:“小姐,你的歌真好听,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呢!”我回头,碧落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这两年,碧落和我经常一起练功,就是师傅教的逃跑的功夫,也算小有成果,还有是那个暗器功夫,我和碧落最喜欢的:漫天飞花。那时我俩偷偷练的时候可是浪费不少的针,整个城市里的小店都买个遍。我坚定对她说:“我下定决心离家出走,我一定要离家出走!”碧落吓得手中的茶碗丢了出去,我急忙一个“转”字诀接了过来,碧落张了大嘴,半天惊讶地才问出话来:“小姐,为什么离家出走啊?您现在已经很自由了呀!”“远远不够,碧落只有这样的自由远远不够。”我低眉回她。“老太太対伱这么好,夫人要是知道了怎么办?”碧落急的满脸通红。我淡淡地看她,“你可以不去,”不等我话落音,碧落生气地扬眉:“我当然要去,小姐别想把我丢下,您去哪我去哪。”我静静地看着这个一直陪伴着我的人,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看见的人,“碧落,你听我说,你看我很幸福,是不是?可是你看,老太太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她的外孙女,额娘,阿玛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哥哥姐姐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她的妹妹,舅舅们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外甥女,就连你,也是因为我是你的小姐;这么多的人都是因为我的身份对我好,若我是个小叫花子,一个陌生人,你们肯这样对我吗?我一定要找一个只是因为我才对我好的人。不是因为身份,不是因为容貌,不为什么其他的因素,就只为我,你明白吗?”碧落迷茫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不会这么快想明白,毕竟隔了三百年的代沟,“你准备一下,只带细弱和银票,还要拿一些碎银子。我们今夜就动身。”我交代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俩就起程了,临走时我吓唬碧落,现在就是书上说的月黑风高 杀人夜 ,碧落小脸“刷”的白了,却仍是倔强着跟着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极!”她抬头见我浅笑的戏弄她,顶嘴说:“小姐走了,我不知道,明天还不知道要挨多少板子呢,还不如和小姐闯荡江湖来的逍遥自在。”我“咂咂”做出一番打量着她,嘻嘻一笑,“好呀,出师了啊,知道回嘴了。” 我手一挥,江湖!我来也! 第十六章 独步江湖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是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的一首古诗,而今终于品到了其中的韵味。枯藤老树昏鸦是故乡的永恒记忆,小桥流水人家是故乡的温柔情怀,古道西风是故乡的景致,瘦马和旅人是故乡的悲欢离合。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想啊想啊,想得人肝肠寸断,而我那远在天涯的故乡,无论是多么偏远,都是我心中最温柔的永恒,我想念我的父母,想念我的朋友,想念我的小qq车,想念我的电脑。想着会不会是这个古代的小姐去了我现代的家,啊!my god!真要是那样,我亲爱的妈咪不兴奋死呀,她可是在我小时候就喜欢和我一个班的小公主,说什么人家有古典美呀,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这回好,老天爷给她送个真的!我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碧落无奈的说:“小姐,好好的,干嘛非要做叫花子呀,又脏又累的,身上都有味了。”我故作深沉,“咳,碧落,你比你家小姐我还娇贵,不吃苦中苦,难成人上人啊!孺子不可教也!”说完连连摇头。碧落反驳道:“碧落本来也没有想要成为人上人啊,碧落的心愿就是每天跟着小姐,平平安安的早点回家,就心满意足了。”我哈哈大笑,“好碧落。你学问见长啊,说话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说了。这样下去,等我们回家的时候你都能高中状元了。”话音刚落,我大步跑了起来,碧落喊道:“小姐,你欺负我!”跑了好一会儿,累得我“噗通”“咣”一下倒在了地上,碧落也顺势躺在我身边,我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古代的太阳好毒啊。等我闯荡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美美容,碧落喘着粗气问我:“小姐,我们要去哪呀?这一路走走停停都累坏了,也没有看见什么风景呀!”我梦游般的说:“前面就该是杭州了,到了杭州看看西湖,西湖 十景形成于南宋时期,基本围绕西湖分布,有的就位于湖上。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西湖十景个擅其胜,组合在一起又能代表古代西湖胜景精华,所以无论杭州本地人还是外地山水客都津津乐道,先游为快。 我们先四处看看。等冬天再来看断桥残雪。”碧落奇怪的问我:“小姐,你说怪不?我们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面确是出奇的舒坦,”我叼根草说:“知道了吧,这就是自由的滋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正感慨着,只听得草里簌簌响动,有几条蛇窜了出来,我和碧落惊得不敢动,那蛇却并不理会,笔直地窜向前面。我的心忽悠一下落了下来,却见碧落惨白的小脸,也是吓得不轻。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市镇,两人在客店中谈谈讲讲,吃过晚饭,决定在这里将就一下。次日清晨,多买了些干粮有填了些酱牛肉,营养跟不上可是不行,要是生病了可是大大不妙。市镇上倒也繁荣,物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没有人搭理我们这两个小叫花子,看看都不让,世道炎凉啊!额,前面好多人啊,我挤进去一看,哦。原来是比我俩还像叫花子的一个小男孩儿,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孩子,头上歪戴著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泥,北国秋日乍寒,他却赤了双足,看来是十分贫苦。他手里拿著一个馒头,两个店伙计却在大声呵斥:“小兔崽子,这馒头也是你能吃得了的,还不快放下!”那男孩儿不舍的放了下来,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了几个污黑的指印,再也卖不出去。一个伙计大怒,一拳打去,我见他可怜,知他饿得急了,忙抢上去拦住,道:“别动武,这馒头钱我出。再给他装十个馒头!”捡起馒头,递给那孩子。那孩子眼睛红了,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那伙计斜眼瞟我,却是一动不动。我大怒,“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怕我没有钱吗?”碧落忙拿了碎银子出来,我拉着那孩子的手就要走,那伙计念叨着:“可惜,可惜,上白的肉馒头。”我回头见那张恶俗的脸,斥道:“人吃怎么就可惜了。给你和狗吃那才叫可惜呢!”伙计大怒,“原来是来找茬的!杭州城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来我们店里挑衅,你知道我们老板是谁的儿子,哼!”我嘻嘻一笑,“你们老板是谁的儿子不是该问你们老板的娘吗?怎么问我?你们老板真是可怜,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起来也是你们老板的娘糊涂,怎么就不弄清楚呢!” 人群“哄”地大笑起来,伙计冲着店里大叫,“抄家伙,有人找茬打架了。”人群瞬间就散了,小男孩拽着我的衣襟,叫我快跑,我含笑对着他说:“小弟弟,你先跑,哥哥一会儿找你啊!”“哥哥,快跑。要打死人的。”店里的伙计手拿刀和木棍把我们三人围在圈里,我略一皱眉,朗声说:“把这孩子放了,我和你们算账!”一个伙计一挥手,留出一点空隙,我说:“小弟弟,你先走吧,你在这,我还要照顾你啊。”那孩子想一想就说:“哥哥,我在前面等你。”一转眼就跑不见了。我淡淡这笑,说了声,“看你们这阵势,平时也是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败类,今天,小爷就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无赖!”一个伙计心急,上来就是一拳,“啊”打在了胳膊上,手出血了,我咯咯大笑,“伙计大哥,好气概。不忍心伤害小弟,自己受苦了。”那群人叫道:“有,有妖法,大伙上啊!”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个温和的声音想起:“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做生意了吗?”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十七章 一见如故 只见阳光下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腰悬长剑,一脸灿烂温和的笑容,眉宇间清澈如水,眼神深沉如海,却带着淡淡地疏离,安静地望着他们这一群人。那伙计急忙上前带着让人呕吐的笑容,作揖说:“纳兰公子,万福。有两个叫花子想吃白食,您先进去,喝点茶水,立马就好。”纳兰公子?我心一震,这大清朝除了纳兰容若,还有哪个能叫纳兰公子的?我一阵欢喜,我就想看看纳兰容若啊,老天真开眼啊!纳兰公子站在一旁,就感觉一双名如秋水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心里不知为何“砰砰”一震,暗想,这个小乞丐怎么会有如此干净的眼睛?我上前一步,干脆地说:“这位公子,请了。相遇就是有缘,不如一同吃个午饭。如何?”那个伙计一听可是气坏了,不得纳兰公子回答,就先跳了起来,“好呀,想吃霸王饭想疯了。你也不打听打听,纳兰公子岂是你能高攀的!”我含笑望着纳兰公子,并不理会其他人。纳兰公子心里也是惊讶,这个小乞丐倒是一点不怯场,安静地站在那,丝毫不受旁人的干扰,便笑道:“好,小兄弟,请!”我和碧落一前一后走进饭庄,伙计冷哼一声,拿着菜谱,立在那,斜着眼,“认字吗?您会点菜吗?哼!”我大怒:“狗眼看人低!小二儿,你听好了。落了一样。你可仔细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鸭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豉鲇鱼、锅烧鲇鱼、烀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鲤鱼;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儿、熘鱼片儿、熘鱼肚儿、醋熘肉片儿、熘白蘑;炝芦笋、芙蓉燕菜、炒肝尖儿、南炒肝关儿、油爆肚仁儿、汤爆肚领儿;烩三鲜、炒银鱼、烩鳗鱼、清蒸火腿、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不等我说完,小二煞白的脸连连作揖,“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是丐帮的爷吧?小的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我正说得起劲,被小儿打断有些发愣:原来丐帮这么好使呀!早知道,嗨,不如早说了。纳兰公子看见这个小乞丐,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什么,但是这小手却是白嫩细腻的,忘形之下不禁握住了小乞丐的手,一握之下,只觉他手掌温软嫩滑,柔若无骨;我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甩开,心想,这纳兰不会是个色狼吧?纳兰再看他颈后肤色却是白腻如脂、肌光胜雪。下意思的再看另一个,也是这般,不觉一笑,我说哪个乞丐有如此大的胆子,原来不知哪家的富公子偷跑出来玩的。“小兄弟,不如就来点简单的如何?”“好!”我大声回答,“就先壶茶水,嗯···就来壶狮峰龙井 ,如何?不行就来壶君山银针 。干果就来奶白枣宝、 双色软糖、 糖炒大扁、 可可桃仁;甜品就来:蜜饯菠萝 、蜜饯红果、 蜜饯葡萄、 蜜饯马蹄;至于菜嘛,就来玉掌献寿 、明珠豆腐、 首乌鸡丁 、百花鸭舌 ,金腿烧圆鱼、 巧手烧雁鸢、 桃仁山鸡丁 、蟹肉双笋丝; 稀珍黑米粥 来一碗,就这样吧!”小二呆呆的,不见动静,我笑道,“怎么不去下菜,怕小爷给不起钱吗?”说着,我斜眯着眼看着纳兰,纳兰摆摆手,“还不快去!”小二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一个时辰,酒菜摆满了桌子,我和碧落只捡些清淡的品尝,不一会,干果和甜品上来了,我不禁大喜,我从小就爱吃这些,正吃得高兴,碧落拽拽我的衣襟,不让吃了。在家也是这样,家里并不让我吃太多甜品,怕伤了脾胃,就让碧落看着我。我无奈撅撅嘴,放下了。我接着说的都是南方的风物人情,纳兰见我谈吐隽雅,见识渊博,也不由高谈阔论,我听得津津有味,听他说到得意处不觉拍手大笑,神态极为天真,纳兰家教甚严,家中无不循规蹈矩,规行矩步。何时见过这般乖巧灵活的同伴,不知怎地,竟然感到了生平未有之喜。 纳兰生性最是桀骜不驯,平日带人虽是温和有礼,笑意却始终达不到眼睛里,今日与俩个小叫花把酒言欢,小二也是暗暗称奇。纳兰正自开怀,见面前的两人脸上黑乎乎的,不见皮色,便道,“小兄弟,我俩相识即是有缘,你若不再是这般装扮,下回碰到我也认不得你啊!”我嘿嘿轻笑,招手要小二过来。只一会儿的功夫,小二拿着两套男装回来,我告罪道:“请公子稍等,在下去去就回。” 第十八章 义结金兰 我和碧落认真的打扮一番,两个小叫花瞬间变成了两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我手拿打狗棒,信步走出房门,见纳兰呆呆地望着我俩,不由会心一笑,想我怎么着也是三百年后的现代人,21世纪的新新人类,初次亮相说什么也要雷你一把,嘿嘿,我心里奸笑一声。正如纳兰眼中所见:世上还真有这么好看的少年!那眼睛,如秋水般波光盈盈,那红唇如樱桃般粉嫩柔美,纵然他是个男子也不由的心里一跳,一身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竟显不出一丝的俗气,反倒衬出他雪一般莹润的肌肤;再看后面那个,也是清秀异常,面如美玉。这两人往那一站,说不出的超凡脱俗,和谐美好! 纳兰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是前后反差太大,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恢复了淡定,大笑道:“好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贤弟还不过来,重新介绍一番。在下纳兰揆叙。”我连忙上前一失礼:“在下丐帮无缺公子,花无缺。”纳兰大叹,“好名字,也只有贤弟这般人品方配得上这样的名字。”我连连推脱。纳兰公子真个是有才学的人,天南地北,无所不知,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我不由暗赞,古代人就是有才呀!我装作不经意的问:“纳兰公子,可是与那第一才子纳兰容若同宗吗?在下可是对纳兰先生敬仰的很呢!”纳兰公子黯然道:“正是家兄。家兄才华横溢,可是天妒英才,多年前英年早逝了。” 我大惊,还是晚了,来了回康熙朝居然错过了大情圣,遗憾啊。大概是我表情太过悲伤,纳兰有些奇怪,家兄与我年纪相差大,平日也总是教我一些学问,看他年纪不及我大。怎么又会与家兄相识?他哪知道我是穿来的呀。感叹一番之后,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大词人的弟弟,看着也是不差的,比他那爹爹强多了,我看过《康熙王朝》对纳兰明珠印象也不太好。我正在深思,就听纳兰公子说:“小兄弟,我俩一见如故,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若,我俩义结金兰,如何?”我大喜,“我正有此意,大哥真是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店小二素来是个有眼色的,急忙把案台摆在关公像前。纳兰拉着我跪倒关公像前,焚香滴血起誓:“在下纳兰揆叙,今天要与花无缺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为兄长,必会照顾好贤弟,终生不悔。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有违背,天地诛之。”哇塞!古代人起誓好认真啊,天上的各路神仙,不可较真啊,说说而已啊,不当真的啊。我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认真的说:“在下花无缺,与大哥纳兰揆叙结拜,以后一切都听大哥的,二人同心其利断金,要是有人欺负我们其中一人,我俩就一致对外,有福同享,有难大哥先上,我随后跟着;要是用钱,大哥先垫上,等我有钱了再花,关二爷保佑我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碧落听我的誓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小公子,哪有您这样的?”我嘻嘻地笑:“我也没说错呀,大哥不是说要照顾我吗,我就听大哥的,打仗大哥先上我跟着,怎么了,花钱,我一个叫花子哪来的钱,还不是大哥先花吗?”碧落不服的嘟囔,“哪有这样的呀,人家结拜都说的冠冕堂皇的,只有您这样说。”我不在意地说:“说的再好听,做不到有什么用,你看古往今来,多少结拜的,那个说话算数了。刘关张结义是最经典的了,他们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结果呢?还不是各活各的,连刘老大都守不住誓言呢!我有什么说什么,说到就能做到,一日为兄,终生不忘!” 纳兰大笑:“贤弟性情豁达,天真洒脱,为兄甚是敬佩。说到就一定要做到,今日受教了。”我得意的看着碧落,调皮的冲她吐了吐舌头。碧落一脸无奈的撇撇嘴,我哈哈大笑。大哥不知所为,也跟着大笑起来,碧落见我们笑得痛快,也不由的跟着轻笑。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十九章 西湖十景 既然都到了杭州,自然不能错过了西湖十景,我与纳兰揆叙相约明日同游西湖。。浙江省杭州市著名旅游景点西湖上的十处特色风景,最常见的说法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西湖十景形成于南宋时期,基本围绕西湖分布,有的就位于湖上。在南宋之后,又分别有元代钱塘十景,清代雍正年间西湖十八景,清乾隆杭州二十四景,1985新西湖十景,2007第九届中国杭州西湖博览会西湖十景。这是后话,现在的西湖十景是看不上了,苏堤春晓是春天的风景。现在也没有看头;曲苑风荷以夏日观荷为主题,也过时气了;只能赶上哪个就看哪个了。我连连惋惜,纳兰揆叙笑道:“今日不能尽兴,明年大哥再陪你来游玩,一定让你把这十景都赏全了。”我“耶!”地一声欢呼。大哥不由的微笑。我们三人缓步向柳浪闻莺走去,深秋的柳浪闻莺远没有春日的青翠柳色和婉啭莺鸣,沿湖长达千米的堤岸上和园路主干道路沿途栽种垂柳及狮柳,醉柳,浣沙柳等特色柳树。在这秋的日子里说不出的萧条和凄凉。我突然想起,说“大哥,不如去看看雷锋塔吧!”雷峰塔,位于净慈寺前,为南屏山向北伸展的余脉,净慈寺,古迹啊,我边走边叹,这古人真是有福啊,空气清新不说,就连名胜古迹都比现代的幽雅,绵长;翠绿的莲叶,涌到天边,使人感到置身于无穷的碧绿之中;而娇美的荷花,在骄阳的映照下,更显得格外艳丽。我朗声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纳兰揆叙赞道:“贤弟知识渊博,这诗真是应景。”我羞愧不已,暗暗摇头,要知道,上初中的时候,老师每天都有让背古诗,不背找家长,想想那时真是苦啊。 不知不觉,月光一片,如水银铺地,放眼望去,满山的红色,白色,黄色的小花,淡淡幽香,月色蓉蓉,不由不让人惊叹,我忙问:“大哥,这是哪里?”纳兰揆叙笑而不答,我见山上怪石耸秀,绿树惬眼,云烟遮遮掩掩,山峦好像翩然起舞,飘渺空灵,若即若离。难道是?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丛丛 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只看到那树摇风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丛丛 我看不到他的行踪 只听到那南屏钟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它好象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它好象是催呀催醒我相思梦 它催醒了我的相思梦 相思有什么用 我走出了丛丛森林 又看到了夕阳红 我轻轻哼着,碧落问:“公子,这倒是什么景呀?您怎么还唱上了。”四处寂寥无声,说不出的惆怅难过,望着天上的月亮,唱着现代的歌,想着不能相见的亲人,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碧落吓得不知所措,“小姐,您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家了,想老太太了,我就说不出来的,您偏要离家出走,这回去还不一定怎么着呢?”我找个块石头坐下。默默地望着月亮,过了半晌,碧落道:“小姐,要不咱们明儿就回家吧,您在外面我可真是提心吊胆的。”我见纳兰揆叙静静地站在树下,温和的笑容,清澈的眼神,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望着我。我抬起头,脸颊上还带着晶晶珠泪,眼中却已全是笑意。笑骂道:“碧落,这个笨丫头,我是公子。这么快就把你家小姐的底给揭开了。”碧落一惊,忙用手捂住了嘴。见了碧落的糗样,我开怀大笑。纳兰揆叙见我又哭又笑,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不由的心荡神怡,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我徒然满脸红晕,把手一甩,嗔道:“你······你······”随即一笑,说道:“还不快走。”抢先翩然离去,碧落紧紧跟着,把纳兰揆叙弄得愕然不止,不知所云。 第二十章 夜色撩人(一) 三人在西湖游了七八天,能看的景都看了个遍,这晚,我要租船夜游,夜色下的西湖笙歌处处,桨声清清,灯影朦朦,似乎就连风中都只剩下胭脂香粉,这般旖旎风光我真是闻所未闻,着急的抓心挠肝,就要上船。偏偏碧落极力阻挠,我气恼的喊:“我才是主子,听我的。”碧落不甘示弱,道:“小姐,于理不合,老太太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呀!”我大怒:“你不说,谁会知道!下回,说什么也不带着你了!还有,我是公子,是公子!”碧落见我真的恼了,也不敢吱声了,纳兰揆叙面若冠玉,眸如寒星,眼波灿烂无比,流露着溺爱和亲昵。我得意的吐了吐舌,抢先上了船,纳兰揆叙含笑摇摇头,随即上了船。我喝了几杯酒,脸上微红,这等烟水风华的气象,临船阵阵歌声的渺渺,盈盈笑语,不禁有些微醉,笑道:“大哥,咱们也叫两个妞儿来唱曲儿陪酒吧!不等纳兰揆叙回答,碧落登时满脸通红,说道:“您喝醉了麽?可别胡闹了。” 游船上的船夫接口说:“到西湖夜游的相公,哪个不叫姐儿陪酒的?三位相公如有相识的,小的替您叫来。”碧落双手乱摇,连连说:“不要,不要!”看见碧落这样,我不管不顾的,在一旁大笑不止,问道:“湖上有名的姑娘多吗?”船夫答:“讲到名头的是不少,可是相交的不是王孙公子,就是出名的读书人。寻常百姓就是拿个金山银山,要见一面也是不能的。”碧落惊叹道:“一个妓女也有这么大的做派!”我教训碧落说:“妓女怎么了,妓女也是有爹生,有娘教的,不是她们愿意做妓女的,要是没有那么多臭男人,坏男人,怎么会有妓女。你不要瞧不起她们,妓女里也有巾帼英雄!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柳如是、陈圆圆。哪一个不是侠骨柔肠,千古风流人物。你不该瞧不起她们。”碧落被我说的低下了头,纳兰揆叙笑道:“贤弟真当的起: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世间假清高,假道学的夫子见了贤弟都要羞愧的无地自容了。”我连忙说道:“那大哥同意叫两个姑娘来唱曲儿了?”纳兰揆叙道:“你要是没玩够,怎么肯回去?”对船夫说:“你叫吧!” 那船夫巴不得就等着这一句呢,放开喉咙喊了几声,不过一刻钟,一艘花船从湖畔驶来,两名歌女从跳板上过来,向我们三人福了福身,问道:“三位公子,要听什么曲儿?”纳兰揆叙答道:“只捡你熟悉的唱。”那两个歌女姿色平平,嗓音倒好。一个拿起萧来,吹了个“折桂令”的牌子,倒也悠扬动听,一个就唱了起来:问秦淮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潮,目断魂消。 当年粉黛,何处笙箫?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 白鸟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有些蝶飞,新红叶无个人瞧。 碧落在一旁问:“公子,这是谁写的曲儿?还真好听。”我说:“这散曲为戏曲作家孔尚任所作,出自《桃花扇》结尾的一套北曲《哀江南》。此曲描写苏昆生重访秦淮的所见所感,突出南京荒凉残败的景象,表达了昔盛今衰的感慨。”碧落“哦”了一声,又问:“孔尚任是谁?”我笑道:“来时你不让,来了倒成了好奇宝宝。”碧落小脸红红的,“孔尚任,自称云亭山人。孔贞璠之子,孔子六十四代孙。”碧落不解了,“孔子不是大圣人吗?他的后人怎么还有给妓女写曲儿的呀!”“孔尚任自幼聪慧,熟读经史,好诗文,通音律,京城,戏曲演出极为繁盛。孔尚任在公余致力于戏曲创作。孔尚任三教九流都有知己,是个真名士!”纳兰揆叙喝了一杯酒,缓缓地说。我点点头,“孔尚任,真幸福。至少比他老祖宗幸福。你们不觉得孔子很悲哀吗?他没有朋友。”纳兰揆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贤弟,你总是给我惊喜。”我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一旁,大哥就是好,明知道我是女子,为了照顾我面子,还是叫我贤弟。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二十一章 月色撩人(二) 两个歌女一个拿起萧,一个弹起瑶琴,对纳兰揆叙说:“相公,我二人合唱一个‘挂枝儿’给你听,好不好?”纳兰揆叙脸微红,笑道:“好啊,不过要挑素雅的来唱。”那歌弹起瑶琴,唱的是男子腔调,唱道: “俏冤家。近前来。我有句话儿商议。 曾嘱你,悄悄地休被人知。你缘何人面前常是调情绰趣。 妹妹知觉了。恐怕他讲是非。一网的兜来也。钳住他的嘴。 今明一个马泊六。只取他不听吃醋耳。” 另一个歌女用女子的腔调接着唱道: “俏冤家。请坐下。拜你几拜。 千叮咛。万嘱付。我的乖乖。在人前休把风月卖。 如今人眼孔浅。莫讨他看出来。若看出了你这虚脾也。连我也没光采。” 纳兰揆叙听到这里,不由得向我这边望来,只见我脸上晕红,也正向他瞧去,两人目光相通,都感到不好意思,同时转开了头,只听那歌女又唱道: “俏冤家。约定你三更时候。临行时。 切不可被那人勾。访着实决不与你轻将就。 非是我提防得你紧。怎奈你是个薄幸的囚。我若略放些的宽松也。你就别寻条路儿走。 有路如何禁他走。情至者自不走。” 另一个歌女也接着唱道: “脚声儿必定是冤家来到。拱破了纸窗儿。 偷着眼把他瞧。悄悄的站多时。怎不开言叫。 露湿衣衫冷。浑身似水浇。多心的人儿也。冻得你真个好。” 歌声娇媚,任何人听了,都不由得心神荡漾。最后两人合唱: “俏冤家,我若疼你是真心,便是不叫也是好。” 瑶琴叮叮咚咚,轻柔流荡,声声挑人心弦,衬着曲儿,当真如蜜里调油,胭脂夹粉,又甜又腻,又娇又媚。笑我21世纪的新新人类,哪想到单是这一声叫,就有这么多讲究,想到曲中缠绵,不禁心里怦怦乱跳。我眼皮低垂,从那个歌女手中接过瑶琴,想起从前听过的小冤家的曲调,这时湖上波光月影,酒浓脂香,又是一番别致。 “小冤家 你干嘛 像个傻瓜 我问话 为什么 你不回答 你说过 爱着我 是真是假 说清楚 讲明白 不许装傻 小冤家 听了话 哎呀哎呀 大大的眼 看着我 眨巴眨巴 气得我 掉转头 不如回家小冤家 拉住了我 这才说话 喊声天 喊声地 喊声冤家 想着你 盼着你 心乱如麻 千句话 万句话 喉头打架 谁知道 见到了你 只会发傻 小冤家” 纳兰揆叙从另一个歌女手中接过萧,拿出手帕蘸了酒,在吹口处擦了擦,接着吹了起来。箫声婉转清扬,吹的正是我弹得“小冤家”的曲调,吹到“ 谁知道 见到了你 只会发傻 小冤家”。又见眼前未施粉黛的俏脸,心头大震,又爱又喜,眼中流露中柔情无限。终于明白琳琅表姐进宫后,为什么大哥终日郁郁寡欢,忧心忡忡。原来世上只要有那个人出现过,你便不再能只为自己而活。 第二十二章 只若初见 我正听得出神,没发觉有一艘大画舫即靠近船边,只听有人哈哈大笑,叫道:“好萧,好萧!是纳兰不?”接着有四个人走上船来。我见有人打扰,心中微怒,放下瑶琴,侧目以待。见为首的是二十左右的少年,穿一件石青色的长衫,头顶青巾上镶着一块白玉,衣服精雅,布料是上等的锦缎,肤色白腻,一张脸白里透红,俊美异常,就是美貌女子站在他身边都会自行惭愧,我见这少年服饰华丽,人才出众,顿时心生好感,这要是现代那就是极品啊!却见纳兰揆叙站起来拱手相迎,态度颇为恭敬地说:“九爷。”那人一面笑,一面走近,说道:“纳兰,真是你啊,打扰你听小曲儿了。”说着居然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纳兰揆叙惊讶地问:“九爷,怎么出京了?这可是。。。。。。”那人漫不经心地说:“八哥会打点的,无妨,我在京里也没有什么正经差事。”又反问道:“纳兰,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几位是你朋友?”纳兰揆叙向我连使眼色,说道:“九爷,这是我结拜兄弟花无缺;贤弟这位是九爷,过来见个礼。”那人笑道:“纳兰,我今日听你吹箫很是惊讶,想有什么人能劳烦你吹箫,这美貌少年是你兄弟吗,倒是人如其名啊,花无缺,好名字!”我心里一阵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起的,金大师啊!我站起身来,对那人说:“九爷好,在下花无缺。”那人忙道:“无需多礼,在下唐九。”我心一惊,唐九?难道是他?史书说他貌赛婵娟,果是如此。只是可惜命运不堪,我想到他最后的下场,想要出家雍正都不放过,革去其黄带子、逮捕囚禁,削宗籍,令改名“塞思黑”。“塞思黑”一词,过去多认为是“狗”的意思,后来有人说是“不要脸”的意思,传说他是雍正下毒害死的。看着这么一个天之骄子最后落个那样的下场,不由怜悯地望着他,呆了。唐九见我用可怜的望着他,惊奇的回望我,我一惊,疯了吗?我怎么还可怜他,他现在可还有权呢,我的小命不保啊!我连忙一笑:“九爷,好相貌。”纳兰揆叙也诧异地看着我,我嫣然一笑,对着他暗吐了一下舌头。纳兰揆叙接口说:“九爷,这是去哪里啊?”九爷道:“纳兰,告诉你也无妨,我在云南订了一批木材,因为是第一次,有些不放心,就跟着看看,这条路要是成了,利润大着呢!”纳兰揆叙担心的说:“云南?路途遥远,有些风险啊。”九爷不在乎地摆手,“风险是必然的,干什么能没有风险,要不我能跟着吗!”我知道他是商业奇才,可惜啊,要不和他合作不就发了,算了吧,还是小命要紧。我偷偷拽了拽纳兰揆叙的衣襟,明天也得告诉大哥,以后可不要和他太亲近,免得日后受连累。纳兰揆叙带着疑问的眼神看我,我努努嘴,那两个歌女还在呢!纳兰揆叙站起来,对我说:“这俩位姑娘请了,今日就到这儿了。”说着取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我大急,又不好阻拦,九爷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就如捡到了天上掉下俩奇珍异宝。我正暗自焦急,哪里还想着旁人。九爷忽道:“且慢!纳兰,你的小兄弟还没听够呢!不如再听会儿。”纳兰揆叙低语道:“九爷,生意要紧,不要耽搁了行程。等九爷回京再听也不迟。”九爷笑道:“纳兰说的不错,等我回来我做东,请你和你的兄弟,如何?”纳兰揆叙作揖道:“不敢,不敢。”九爷道:“一同散了吧。”纳兰揆叙又取了五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船夫和那两歌女连连道谢,不一会,船已靠岸。纳兰揆叙说:“九爷,这一路可有多少护卫?需不需要再调些?”九爷道:“都已安排妥当。我先告辞了,回来再聚。”又对说:“你很有意思,下回和纳兰一起吧。”一行人缓缓地走了,纳兰揆叙说:“贤弟,我们也回吧,晚了。改日再来玩,好不好?”他柔声问我,我的脸不由一红,淡淡地月光从云中斜射下来,照在我的脸上朦朦胧胧铺上一层荧光,更增秀丽之美,纳兰揆叙见我不答,便叹了叹口气,又道:“我不想你和他过多接触,贤弟,望你体谅我,可好?”不等我回答,碧落“呼”了一声,“小姐,刚刚那人是谁呀?气势好吓人啊,我都不敢喘气了。”我回身,把手搭在碧落的肩上,呵呵地笑:“你见了他不敢喘气,要是见了他爹你怎么办?”碧落傻傻地问:“他爹谁呀?我为什么见他?”我抬手轻打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笨笨丫头,就知道和你家小姐我拌嘴,你不想想,能让大学士的儿子毕恭毕敬的人能有几个?当然就剩皇帝的儿子了,笨死了,你!”碧落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哥,纳兰揆叙赞赏地点头,“贤弟,观察细微,为兄佩服之极。” 第二十三章 丐帮惊变(一) 次日清晨,有人送来木制的拜盒,我左看右看不明白是什么,碧落笑嘻嘻地道:“小姐,你猜这是什么?”我无聊的提不起兴趣,道:“有人认识我吗?”碧落道:“小姐,会不会是纳兰公子送来的呀?”我不以为然的斜视她,“他有你这么无聊吗?”碧落跑得老远,才回道:“他,他是谁?哪个他?小姐,不会是纳兰公子送来的聘礼吧!”我随手抓起桌子上的干果,一个“天女散花”抛了出去,只听啪啪声响,全落在碧落的身上,碧落一声惊叫,“小姐,欺负人!”我呵呵笑道:“你家小姐也是你能调侃的吗?真是放肆!”又暗自惭愧,有好久不练功了,不免有些生疏,真是愧对师傅啊!碧落撅着嘴,不服气地嘟囔着:“我也没有说错啊,纳兰公子的眼睛都不会转动了,直盯着小姐看,像个登徒子一样。” 就在这时,小二一手拿了一把紫金砂茶壶,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篮子,走近客房,说道:“公子,这时新焙的狮峰龙井,您尝尝?是纳兰公子送来的,还有一盒点心。”然后放在桌上,作揖离开。我拿起茶杯,见茶水碧绿如翡翠,一股清香幽幽入鼻,喝了一口,赞道:“好茶!”拿起点心,松软可口,恩,不错,古代的萨其马果真不凡,据史书上说,孝庄最爱吃的就是萨其马了。我咋呼的喊碧落:“快点来,很好吃的。”碧落亲自捧了洗漱用具说:“小姐,碧落服侍您洗漱再吃,好不好?”我拿了一块塞进她的嘴里,笑道:“先吃了,再说。” 刚洗好脸。纳兰揆叙就走了进来,我嘻嘻一笑,“大哥,你来了怎么还派人先送了东西?”纳兰揆叙笑道:“点心地道吧?”我说:“茶好喝,点心好吃,但是拜盒是什么东西呀?”纳兰揆叙一愣,“什么拜盒,没有啊!”碧落捧着拜盒放在桌上,我就要打开看看,纳兰揆叙拦住我,“慢!你认识什么人吗?怎么有人要拜见你,还是小心些,别是有什么毒啊,还是我来吧。”我微微一笑,随即敛容说道:“大哥说的是,小弟受教了。不过,怎么能让大哥涉险,我来就是。”碧落暗暗瞟了我一眼,有呶呶嘴,我知道她笑我带着防毒的手套还装呢!不等纳兰揆叙阻拦,我一把拽开了盒盖,里面只有一张帖子,我拿起帖子:见天做棉被地当床,残羹剩汤百家尝。 笑对人间沧桑事,看尽世态道炎凉。 莫问英雄何出身,万众一心盼国强。下面还写着“速来太湖北,白”。 我“腾”地站了起来,焦急的说:“大哥,我有事要去太湖,就先告辞了。”纳兰揆叙沉吟道:“何事如此惊慌,不如我陪你吧,也好有个照应。”我本意不想他去,不知道白长老要我去总舵做什么,大哥毕竟不是本帮之人,我正深思中,纳兰揆叙又说:“我陪你到太湖,你如何行事我自是不管,就在客栈等你,你们两个,我在此也不得安心。”碧落道:“小姐,就让纳兰公子一同去吧。”我摇摇头道:“丐帮总舵非同小可,防守严密,大哥不是帮中之人,怎可前往?而且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白长老怎会找我?师傅呢?”纳兰揆叙坚定地说道:“现下凭空猜测,也是无用,到了太湖再相机行事吧。我定要与你同路的。”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二十四章 丐帮惊变(二) 上路数日,终于到了太湖。太湖号称“三万六千顷,周围八百里”,整个太湖共有大小湖泊180多个,到哪里找白长老呢?中午时分,我们一行三人,赶到了太湖县,在县里随意找了一家酒楼捡个座位,坐下用饭。掌柜的见我三人同来,我手拿打狗棒,态度极其恭敬,我心中有事,暗自愁闷,这几日都是食不下咽,只吃了半碗面条,就放下筷子抬头往楼外闲眺,忽见街角边并肩站着两个乞丐,背上都负着七只布袋,正是丐帮中的七袋弟子,另有一个乞丐匆匆走来,向两丐低声说了几句话,快步走开。我知道丐帮在北方势力极大,尤其是在总舵更是如此。我心念一动,大声招呼:“丐帮的两位英雄,请稍等,在下花无缺,要见贵帮帮主。”片刻之间,楼梯上踏板微响,两名化子走了上来,向我们三人一行礼,说:“公子有何差遣,自当遵奉。”两人行礼后站直身子,一名化子见我打狗棒握在手中,脸上倏地变色,当下那人一扯同伴,两人一齐跃到梯口,单掌护胸,昂首待敌。我咯咯一笑,柔声说道:“两位不要惊慌,在下净衣派花无缺。”那两个乞丐互相使个眼色,奔下楼去。我见他二人要走心里一惊,我已表明身份,为何他两还是这般,难道又是净衣,污衣两派发生祸事?身形一晃,早已抢在二丐头里,拦在楼梯中路,砰砰两掌,将二丐击回楼头。我微微一笑,一棒往两人脸上横扫过去,势挟劲风,甚是峻急。两人急忙仰后闪避,这么一来,下盘扎的马步自然松了。我将棒回带,用个“转”字诀,在两人脚下一掠,两个儿立足不稳,一齐扑地跌倒。两个乞丐大呼:“打狗棒法!”我笑吟吟的道:“在下也是丐帮弟子,请问污衣派两位兄弟,刚刚为何要走?”两个乞丐并不答话,眼珠子乱转,我心中猛地一震,问道:“白长老可在?我要见他!”两个乞丐无奈起身道:“白长老在总舵,请公子随同前往。”我笑道:“前往就不必了,我在此等候,烦劳二位兄弟代为传话,如何?”两个乞丐一拱手,转身离去。 我默默深思,到底所为何事只有等白长老来了才能知道,碧落站在我身后,问:“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去总舵找白长老啊?”我摇摇头,并不言语,纳兰揆叙问我:“你可是怀疑什么?”我说:“倒不是怀疑,只是有些奇怪,师傅并不愿意我参与帮中之事,这次为何反而是白长老千里传讯,我来究竟有什么用?我要先见了白长老再说。” 正自惊疑不定,楼梯声响,走上数人。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正是白长老。白长老一行礼,说:“净衣派白景明见过无缺公子!”我上前扶起白长老,笑道:“长老客气了,晚辈如何当得起如此大礼,这几位是?”白长老介绍说:“这位是污衣派宋长老,这位是污衣派赵长老,这位是净衣派袁长老,这位是传功石长老,这位是执法周长老;这位公子就是帮主的嫡传弟子:无缺公子。”双方见礼,我转头向白长老问道:“长老,可有我师傅的消息吗?”白长老看了看纳兰揆叙,我忙说:“这位是我的结义大哥。”纳兰揆叙笑道:”各位长老,晚辈失礼了,因不放心舍弟路上安危,到了这里就好了,晚辈这就告辞。”只见那执法周长老说:“无妨,无妨,无缺公子的结义大哥也算是本帮的朋友,请同公子一起回总舵休息。”我思量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什么也得走一遭。 一行人缓步前行,污衣派宋长老脸色不太好看,欲语还休的样子,我借故弹了弹衣袖,那宋长老终是按耐不住,问道:“无缺公子,我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请教。”我含笑回道:“宋长老,不必客气,我是本帮弟子,长老有话请说。”宋长老瓮声瓮气地问:“帮主本是不属于污,净两派,请问公子怎么却属于净衣派的了?”旁边的赵长老急忙拽了一下宋长老,又向我告罪道:“请公子责罚,宋长老并无他意。”我笑道:“宋长老,性子直爽,何罪只有?赵长老太客气了。”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紧张,只有白长老若无其事。我淡淡一笑:“师傅当日曾说:丐帮分为净衣派和污衣派,净衣派除身穿打补钉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这些人本来都是江湖上的豪杰,或佩服丐帮的侠义行径,或与帮中弟子交好而投入了丐帮。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严守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作为丐帮帮主,协调两大派系的关系绝对是第一要务,不然的话,丐帮很有可能会出现分裂局面,这个责任是任何一个人都担当不起的。师傅为示公正无私,决定第一年穿干净衣服,第二年穿污秽衣服,如此逐年轮换,对净衣、污衣两派各无偏颇。师傅原意叫我也是这般,弟子刚出道也是花子装扮,后来师傅又说,你年轻就以净衣为主,师傅常年就穿污衣倒也无妨。免得一年一换的倒也麻烦。”几个长老都松了一口气,宋长老面红脖子粗,喃喃地不知所措,我又道:“咱们帮中兄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除强济弱,重诺守信,为江湖上著名的正道组织。是兄弟的有话就该说在当头,宋长老为人光明磊落,弟子敬佩不已。兄弟之间就该如此。” 第二十五章 解危言和 一行人来到太湖,只见疏疏落落有数十间房屋,最大的一座好像一所寺庙。这些房屋样子甚是平常,外面并无任何守御防备,又不像一般山寨有人把守。我们三人被引进一间小屋,一会儿就有人送来饭菜,四盘有荤有素,倒也不错。还有一盘馒头,那人说:“公子,请简单用些吃食。” 这天晚上,我三人正在房中歇息,忽然一个乞丐奔进房中,说道:“公子,长老们有请。”我急忙站起来,碧落拽着我的衣袖,说道:“一起去。”我细细地瞧了瞧纳兰揆叙:“大哥,你先在此休息,小弟先失陪了。”我和碧落走出房门,跟着来到太湖外,只见众人夹道垂手竖立,是在等什么人吗?是师傅?我暗自高兴。过了一阵,东面小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都提高了脚尖张望,只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乞丐骑在马上,缓缓而来。他见众人在道旁迎接,催马前进,跑到跟前,跳下马来。一个小乞丐抢先,挽住马缰。那乞丐一路过来,和众人逐一打招呼。他走到我跟前,见我在微微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我慢慢跪下,恭恭敬敬的向他磕了四个头,激动地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可好?弟子好想您。”师傅含笑的受了,见我双眼含着泪,脸上尤挂着笑。 众人一同走进那个最大的房屋,见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四周围着一圈椅子,正前方挂了一幅画,画上绘着一个中年乞丐,神态飘逸,肩上背着一个酒红的大葫芦,手里抓着晶莹碧绿的打狗棒。香堂上摆起祖师爷牌位,师傅在牌位前燃点香烛,对着牌位毕恭毕敬的磕了头,对我说:“这是咱们丐帮的祖师爷,你过来磕头。”我向画中人瞧了两眼,心想:“这回真的成叫花子了。”当下过去磕头,随着帮中的长老,弟子一同向祖师爷磕了头,众人各自归座。 师傅向我端相半晌,缓缓的道:“你我师徒相处以诚,我老实跟你说,你身份特殊,跟为师的本意十分不合,我实在対伱很是喜欢,又因你机缘巧合,所以收你为徒,实是为了本帮的大事着想。”我回答道:“徒儿以后一定听师傅的话,师傅担心的问题永远不会出现。”师傅说:“你天性善良,小事我倒是不怕,只是大事当前,你须时时记住我的话。我对徒儿管教极严,你若是犯了本帮的规矩,心术不正,为非作歹,为师的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也决不怜惜。”说着左手一探,擦的一声响,将桌子角儿抓了一块下来,双手搓了几搓,木屑纷纷而下。我伸出了舌头,半天缩不进去,随即笑嘻嘻地道:“我一定不做坏事。一做坏事,师父你就在我头上这么一抓,这么一搓我就回去了。”师傅不解,“回哪去?”“回阎王老爷那去呗,还能回哪?”众人哄堂大笑,师傅说:“这是我年前在江南收的小徒,顽皮的很。还不见过各位长老及帮中兄弟。”我恭敬地一施礼,“在下花无缺,见过长老,见过各位兄弟。”就听那宋长老说:“帮主,你的徒弟很好,我老宋喜欢,是个磊落的汉子。”师傅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这个徒儿花言巧语,帮中都是直爽血性的汉子,如何不被她讨喜去,当年自己不也是如此? 众人嬉笑一阵,师傅说:“今日有件大事要和帮中兄弟商讨,想来有人也知道一些,这事如何处置,各位兄弟但说无妨。”白长老上前道:“帮主,有所不知,在您来之前,我们几个长老意见不统一,污衣,净衣两派各持自见。”师傅道:“哦?”白长老说:“当年国姓爷建立的抗清的根据地,是反清复明的重要力量。但是冯锡范杀死了续位的郑王爷郑克壁,拥立郑克爽为王,后来又投降了大清。现在又要反,这是他个人的事,不是为了反清复明的大计,不是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我们净衣派不同意与他合作。” 那个赵长老说:“我们就是为了把鞑子赶回他们的老家去,管他什么原因。” 白长老说:“话不是这样说的,当年他如果真是为了国家大事,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私利,怎么会杀死了郑克壁,如果不是郑克爽年幼,康熙怎么会轻易攻下台湾。” 赵长老怒道:“我不管那些,鞑子杀了那么多人,我的家人都是鞑子杀死的,我一个人,我不怕死,你们不去,我去!” 周长老劝道:“各位不要争吵,还是好好商量商量。” 那个宋长老吼道:“还商量个鸟!我听赵大哥的,赵大哥不怕死,我也不怕,你们净衣派有钱有家,怕死,那就别去!咱们污衣派自己去!” 袁长老道:“个人行为你可以听赵长老的,现在是上万兄弟的性命,净衣,污衣都是丐帮的弟子,从不分彼此,这等大事还是听帮主的好。” 宋长老为人憨直,性子颇为暴躁,见师父一脸怒色,心下大是不解,暗想,帮主怎么生气了?那是啊,师父能不生气吗?污衣,净衣两派一直貌合心离,他为了表示公平,连衣服都年年换着穿,这个笨笨的大老宋,一下子就被人抓住话吧了,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又过了一会儿,再没有人说话,师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无缺,此事你怎么看?”宋长老抬头见我白衣飘飘,身形洒脱,呆呆地说:“这小子穿的这么好,保证和净衣派一样的。”我站在师父身后,见师父就要拍案而起,我悄悄地碰了师傅的后背,师父刚僵直的身体缓缓地放松,我笑呵呵的走到前面,问:“宋长老,当年,江湖传言都说:平生不见陈近南,再称英雄也枉然,是也不是?弟子生的晚,真是遗憾。”宋长老挠了挠脑袋,楞住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幽幽的叹道:“可是陈近南这样的英雄,最后却死在了宵小的手中,真是遗憾。”宋长老四顾茫然,还是问道:“陈近南死了,我们更要和鞑子斗争到底。”我听了心里连连替师傅不值,师傅一世英名,怎么又这样蠢笨的弟兄!我缓步走到宋长老身边,天真地说:“这个冯锡范我瞧着怎么和吴三桂差不多啊?杀死了陈近南,降了大清,又要反了大清,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反了李自成降了大清,又因为自己想当皇帝反了大清,这冯锡范也有同样的陈圆圆吗?还是他自己想当皇上?” 我话音刚落,房子里众人脸色大变,我摇头晃脑地问:“师傅,我们举事,还不如您来做皇上,咱们乞儿也有当皇上的啊,当年朱元璋不就是乞丐吗?” 师傅忍气道:“胡说八道!”我笑嘻嘻地道:“就算不想当皇上没有关系啊,只要有人起义,就会发生战争,就会死人,就会有更多的乞丐,到时候咱们丐帮就会越来越壮大了!”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谁有家有业,有妻有儿的愿意当乞丐啊,都是战争闹得。”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低头不语,过了好久,久到我站了都要昏昏欲睡了,就听师傅说:“这件事我们先静观其变,从长计议,可以在外围伸出援手,但是要保证帮中弟兄的安全。如有人投靠朝廷,或是通风报信,就按帮规处置。”说话时还看了看我。我若无其事,满不在意的想:大清朝还有二百多年呢,你们谁起义都是注定要失败的;再说了,和我也没有关系呀,我一个21世纪的灵魂,可没有种族歧视。 第二十六章 顺水人情 次日黄昏,云朵儿像棉絮,又像云烟,层层卷卷的簇拥在一起,重叠着一团团的,一条条的,歉然的晚霞带着苍白的色彩将云儿掠夺,淡淡浓浓的涂抹在天边,说不出的悲凉,好没来由的给人心头也蒙上一丝丝的惆怅与迷茫。 这些云儿真奇怪,我怔怔地瞧着天空,回忆着往昔的快乐,我怔怔地伸出右手,探向天空,天空中飘着母亲的笑容,我心爱的妈妈,总是离我的手有一定的距离,我近一些,她就后退一步,永远在我摸不到的地方,微笑地望着我。我还是有些迷茫,就在那一觉的功夫,我离开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清朝,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但却已经成为了事实,我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也没有回去的机会,只能活在这个世界,没有电脑,没有电话,没有一切我熟悉的东西。 纳兰揆叙在远远的,看着平时快乐无忧的那人,脸上的悲哀让他惊慌,什么时候就让她毫无防备的走进心里?他爱她?他居然自己就这样想表明心迹,不管她接不接受,不管这样好生令人困扰,令人尴尬,令人无奈,却又那样令人欣喜。是的,欣喜。她独特的思想,新鲜的语言,美丽的容貌,还有她一双明亮,促狭的,聪慧的眼睛,都这样牵动自己的心。若是光凭外在的容貌和风范来解释这些,未免太过肤浅,但这些都是现实存在的。想来想去,只能说是一个“缘”字了,不知是多少千年或是多少万年之前,月下老人就将他俩的丝丝红线就绑在了彼此的足踝上,或者是月下老人的恶作剧,还是,缘分早已天注定。。。。。。 轻轻柔柔地,一个软软的声音在唤他:“想什么呢?” 纳兰揆叙好似如梦初醒,侧过脸来,静静望着我,依然是飘逸无比的男装,细细的笑,显得越发的清丽无双,好一个人间的仙童! 叹了口气,纳兰揆叙低沉地道:“你真美,象是天上的神仙。” 带着羞涩的一笑,我微微垂下头,低细地道:“大哥,说笑了。”然后窘迫的将手攥了攥,纳兰揆叙苦笑着:“是我太唐突了。你清秀娴慧,只是我太粗俗了。” “扑哧”后面的碧落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怔忪了一下,醒悟的笑了,怒道:“臭丫头,笑什么!” 碧落强忍着笑,躲得远远的,故作天真地歪着头,清脆的问,“小姐你们这样,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我身影一晃,就要抓住碧落。碧落大叫:“帮主救命,丐帮弟子欺负无辜老百姓了。”我笑骂道:“就你这样的,还敢说无辜?”一个“转”字诀,俏丽地站在了碧落的前方。哈哈大笑之中,师傅尚未说话,一条人影已飞也似的扑了过来,还隔着几层石阶,我就扯着嗓子大叫了“师傅,你们谈完事情了,快帮我,有无辜老百姓欺负您的徒儿。” 师傅微微一笑,道:“古灵精怪的丫头,你若不欺负人就是万幸了,谁还敢欺负你。” 后面的众人“哄''”地笑起来,我暗想,师傅怎么又叫我丫头了,我低低细细地说:“我是公子,我是无缺公子。” 师傅溺爱地摸着我的头,“好,好,好,你是公子,你是丐帮的无缺公子,大家都记好了。” 众人又是大笑,纳兰揆叙恭敬地走上前,认真地说:“帮主安好。在下纳兰揆叙。” 就见师傅的眼睛一道精光闪过,客气地回礼,“纳兰公子有礼了,在下山野草莽,不敢当。” 纳兰揆叙含笑说:“您是贤弟的师傅,就是我的长辈,当得起。”师傅淡淡的,疏离地道:“不敢当。” 师傅回头对我说:“你目前是我唯一的徒弟,日后说不得也是这样,帮中事务繁重,我实在无余暇再收弟子。为师的在武林中位份不低,名声不恶,你可别替我丢脸。” 我笑道:“是!不过…不过…” 师傅问我:“不过什么?” 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回答道:“反正我并不想丢脸,不过真要丢脸,也没有办法。好比打不过人家,给人家捉住了,师傅到时候您可别生气,反正我也不用别人特意救,自己琢磨着估计也能逃出来。” 师傅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摇头,“收你为徒,恐怕是我一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过,你机缘巧合,为了本帮的大业也只能冒险了。” 我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欲言又止。师傅问道:“你想说什么?”我回答道:“师傅,总是这样说,难道徒儿是大凶大恶之人吗?师傅,知不知道,您这样伤徒儿的心,徒儿不等做错事被师傅拍死,就要为师傅的话伤心而死。” 师傅不想再跟我纠缠,道:“那你就少说几句,师傅以后也不说你就是。”心想:“天下不知多少成名的英雄好汉,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大气也不敢透一声,这个刁钻古怪的丫头偏有这许多废话。” 知道师傅一言九鼎,说不说了,日后就不会再说,我洋洋得意的晃了晃身子,师傅哭笑不得地无奈摇头。 师傅又瞟了纳兰揆叙一眼,对着众人说:“本帮的规矩,帮中兄弟的言行好歹,和接引人有很大干系。我这小徒人是很机警的,就怕她灵活过了头,做事不守规矩。各位兄弟,以後也得帮我担些干系,若是见到她有何不端行止,立即出手管教,千万不可客气。”执法长老道:“帮主太谦了,帮主门下,岂有有不端之人?”师傅正色道:“我不是自谦,我是怕她日后做出与本帮背道而驰的事来。” 执法长老笑道:“管教不敢当,公子年纪小,若有什麽事不明白,大家是自己兄弟,自然是开诚布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师傅点头道:“我这里先多谢了。” 我暗道:“这顺水人情谁不会做?可惜我啊,一世英名啊!” 我生气地大叫:“我又没做坏事,师父便老是担心我做坏事,我要不做错点事情来,反倒对不起师傅的一番心意。” 师傅笑骂道:“胡说八道!” 我撅撅嘴,又道:“您是我师父,教我功夫防身,还把最珍贵的东西送我,是除了父母和外祖母,您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会对不起你?这里许多人个个都对我管教管教,我动也不能动了。” 执法长老呵呵地笑了:“公子放心,咱们不会耽误公子的正事。” 我连忙摆摆手,“别,别,您老人家千万别笑。您一笑,我这心里更是‘突突’的跳了,听这名号就吓人,执法,执法,嘿嘿!想想就可怕。” 众人哄笑一阵,师傅也无法再板脸,我正色地说:“师傅。您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会做卖国求荣,认贼作父之事。其实只要天下太平,黎明百姓安居乐业,师傅不可太过苛求了。” 第二十七章 患难真情 天空碧绿如洗,几抹云彩淡淡的漂浮,阳光红嘟嘟的似洒下了一盆火,数不清的垂柳也遮掩不住它的光芒,我郁闷地叹气:“古代没有防晒霜,真是伤害太大了。”我们一行三人从太湖一路西行,离开了师傅殷殷教导,我这心里说不出轻松。咳,古代人就是认真啊!什么民族,什么鞑子,至少都是中国人,200多年后被八国联军欺负的,真是中国人的耻辱! 前方遮遮掩掩有三间房屋,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竹篱围绕着房屋,四周是片片被一簇簇树林切断的旷野,午后的大地,沉寂而空旷,还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我急切地说:“大哥,我们去那里歇会儿吧,我都累死了。”纳兰揆叙含笑点头,碧落数落我说:“小姐,别老说‘死’呀,‘坏’呀的话,不吉利。” 我咧嘴一笑,“看不出。碧落小小年纪倒是出落的美丽温柔,还这般懂礼,不如你当小姐吧,我做小丫头,怎么样?我侍候你,当你的小姐要求太多,我可真不爱当。” 碧落撇嘴说道:“还当小姐呢,这丫头都要到头了,等明儿回家,老太太还不把我杖毙了哇!” 我搂着碧落,撒娇地说:“谁敢动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碧落“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急道:“小姐,什么‘尸体’的,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您说话怎么就不忌讳呢!” 看见碧落气红的眼睛,我连连道歉,“好了,好碧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哭啊,下回再不说了啊!”我见碧落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吟吟地道:“好碧落,回家你就把事情都往我身上推,我保你平安无事,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碧落“扑哧”笑了。“小姐。哪有人活到一百岁的,我只要能和小姐在一起。活多久都没关系。”我感动的拥着碧落,低声清唱:你若化成风 我幻化成雨 守护你身边 一笑为红颜 你若化成风 我幻化成雨 爱锁在眉间 似水往昔浮流年 乖乖我的小乖乖 你的样子太可爱 ,我停下来,接着说:“我俩不回去了,行不?我俩就这样逍遥自在,多好。你也别再叫小姐。就把我当你姐姐,怎么样?”碧落吓得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问我:“小姐,你不是说真的吧?老太太不会饶了我们。”我叹口气,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想过师傅那样的日子,无拘无束的多好,我不想回去了。” 碧落惊得顿足失色,刚要说话,就见青白与金黄的两条光,蛇电般的一现而来,我一个“转”字诀,挡在前面,随后一个“引”字诀,把剑接了过来,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又有几条身着青白皮衣的人影自四面劈来,隔着好几步远,那刀背的寒气却已触体如割了。可以说我已经陷入绝境了,真是后悔啊,要是有师傅十分之一的功力也好啊! 动作的过程是快如闪电的,就在刀背将要砍到我的时候,一抹熟悉的白色正以极快的速度掠了过来,大哥!晕了,我有宝衣呀!要不我敢蹿到前面吗?我猛的一鼓作气势如虎,推开了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快刀劈来,正砍在我推纳兰揆叙的左手臂上,纳兰揆叙一反手打在那个行凶的家伙的后背,沙哑的问:“你,你怎么样?”我安慰他说:“我,没事。”纳兰揆叙惊慌的,轻轻的扶起我的左臂,见并没有血液流出,长出了一口气,我笑笑,低声道:“告诉你个秘密,我有宝衣和天蚕丝的手套,刀枪不入,厉害吧!” 纳兰揆叙长长的呼了口气,哑声说道:“那也不许你再冒险了。”说话间,我们三人被围在里面,外围有六个皮衣人,怒吼着左手斜挥,我大惊之下不由猛力回带,碧落行动快的像一阵风,双掌左右飞劈,纳兰揆叙“腾”地拽出了腰间的软剑,掠自身侧的一人刺了过去,在这流水似的美妙剑术下,我和碧落轻松不少,我从怀中掏出一把针,一个“天女散花''”抛了出去,那六个人惊得大叫,我和碧落心意相通,就一个念头,“跑”。见纳兰揆叙还在激战,大喊道:“大哥,快随我来!” 我和碧落干别的不行,这逃跑的功夫可是百里挑一。纳兰揆叙身形急退,在消灭了部分击来的力道之后,飞啸着掠过来,大家急速的飞奔,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那边没有人追过来,我和碧落一脸惊恐,齐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啊?”我拍拍胸膛,念叨着:“好险,好险,还好跑的快。碧落,我说的没错吧,这天下最有用的就是逃跑的功夫。” 纳兰揆叙苦笑了一下,道:“是不是他们找错人了?”碧落怒道:“找错人?太过分了,随便杀人啊,也不问问!”纳兰揆叙缓缓地看着我,低沉地问:“刚才多危险,你怎么就敢拿胳膊挡刀?” 我满不在乎地说:“不是说 了吗?我有宝衣护身。” 纳兰揆叙铁青着脸,嗔怒道:“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我宁愿那刀是砍到我的身上,至少不会被你吓得揪心!” 我一愣,从认识纳兰揆叙,他一直都是温和的,总是纵容着我,如此严厉的样子从未见过,不禁后退了几步。这样的大哥好陌生。纳兰揆叙目光炯炯地望着我,一把拉我偎到他的怀中,低低地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望着他双眸中的光彩,面庞上洋溢着对幸福的执着,我暗暗叫苦,我还想回去呢!但我却不忍说出口,在这一刻,我怎么说我的命运,我是未来的人。在沉默中,依偎了好久,直到沉浮的暮霭已经黑了,纳兰揆叙才低低的唤我:“无缺!”这两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在他口中呼出,却像是一缕无形而强劲的丝,缠绕着自己。轻轻地,纳兰揆叙又唤道:“无缺!” 我迷茫地扬起脸,怔怔的问:“什么事?” 就见纳兰揆叙微微一笑,道:“没有事,只是想喊着你,一直这样,多好!” 我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娇刁的神态,促狭地问道:“一直这样,你确定吗?两个男人这样一直抱着,纳兰大学士的公子原来是断袖啊,真是大开眼界!” 纳兰揆叙满脸通红的,慌张地放开我,我不管不顾地哈哈大笑,看着纳兰揆叙发窘的俊脸,越发笑得不停。碧落惋惜地说:“小姐,真会煞风景。多浪漫,温馨的画面啊,我感动的都要哭了,又被小姐气笑了。” 犹豫了一会儿,我意味深长的说:“人与人之间不该太复杂,又哭又笑的,还是太复杂了,还是简单点好。”碧落娇嗔道:“谁又哭又笑了,还是被小姐气的。”我话音一转,问道:“大哥,你看刚刚那些人什么门路,刚刚那个地方很重要吗?咱们晚上再折回去,看个究竟。” 纳兰揆叙担忧地望着我和碧落,我毫不在意的摆手,“我们没事,就是去看看,不行就跑呗。” 第二十八章 大笑江湖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天,已大黑了,北风呼呼地刮着,大地全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丁点儿声息,甚至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沉溺在睡梦中一样。 有三个人却没有躺在舒适的软床上沉睡,在大地都是那般疲乏而进入黑暗的休息里的时候,他们却在狂奔着,飞驰着,终于,他们又来到了白天遭到袭击的地方,正仰首默默地打量前方的三间房屋。 不错,这三个人就是我,花无缺;碧落;还有我的结义大哥,纳兰揆叙。 大家缓缓地向房屋靠近,有一条起伏不平的狭窄小路通往,我们三人没有犹豫,立刻弩箭般的飞奔过去。纳兰揆叙目光迥然的四处搜视,当他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地时候,几个起落之后,他已抢先来到了这房屋的东侧,这是一连三间带着粗狂风情的房舍,无论哪一部分,都是用一根根原始的松树干所搭造的,斑斓的树皮附在树干上,别有一股古朴的味道。 我悄悄地靠近纳兰揆叙,低声说:“我喜欢这里,这里的房屋好温馨。”纳兰揆叙溺爱地轻摸我的头发,眼睛还在四下打量。以我和碧落的身手,只要一旦动手,只怕 还是逃逸的希望比较大,不论有多少出路供给我们逃命,总是危险再加上危险的。 屋子里一片沉寂,纳兰揆叙侧耳倾听,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我着急的推门就进去了,纳兰揆叙抢先一跃上前,房子里毫无动静,简单的农家装扮,远不如外面来得幽雅古朴。碧落诧异的说:“人不见了,奇怪,怎么会不见了呢?莫不是他们知道打错人了,不好意思自己溜了。”我静静地往四壁上搜视,看不出有动过的痕迹,房间里有一阵轻妙的芬芳,宛如淡淡地百合花香。丝丝缕缕的柔丝,缠着人心自然的软了下来。 我一跺脚,气咻咻地说:“便宜这群坏蛋了,要不是他们溜得快,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下回见着他们,嘿嘿,让他们见见我无缺公子的厉害!” 碧落笑弯了腰,讥笑道:“是呀,丐帮的无缺公子天下无敌,可是呀,这天下无敌的可是逃跑的功夫呢。” 我懒洋洋往小板凳上一坐,毫不在意的反驳道:“生命多宝贵呀,有危险当然要快跑。要是被人逮到了,不但是丢了师傅的脸,坠了师父的威名,关键是把自己放在危险之上,那多得不偿失呀!大事为重。” 碧落“呲”了一声,不在理会我。我见碧落不认同我的观点,还一脸瞧不起我的模样,幽怨地说:“碧落。你变了好多啊,你以前从没有这样说过我的,我,我要哭了。” 碧落连忙说:“小姐,不是的,碧落没有变,您可千万别哭啊!就是见您说一样,做一样嘛,才会这样说的,我不是有意说的。”碧落越说声音越低,我一听,狂晕了,这是怀疑我的人品啊!我用手一揉眼睛,带着哭腔说:“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啊,亏我还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姐妹,想不到,你看不起我还鄙视我。我,我,哼!” 碧落委屈地说:“小姐,碧落不是有意的,真的,您对我这么好,碧落怎么敢瞧不起你啊!” 我接着哭,低沉地说:“正是因为你不是有意说的,我才伤心呐,你无意识说的才是真话,你以往对我好,都是骗我的,我最恨人骗我了。”我一面哭,一面悄悄露出眼缝,看见碧落涨得俏脸通红,纳兰揆叙双眸里流露中浓浓的亲切和纵容,慢慢走过来蹲下,挽着我的肩,亲昵地说:“好了,你再说,可真的有人要哭了。” 我兴致勃勃的,开心地问:”碧落,你真的要哭了吗?是不是就像书上说的那么哭。什么梨花带雨, 抱头大哭 ,抱头痛哭, 长歌当哭 ,鬼哭狼嚎 ,鬼哭狼嗥 , 鬼哭神愁, 鬼哭粟飞, 鬼哭神嚎 ,鬼哭神号, 鬼哭神惊 , 鬼哭天愁, 干啼湿哭, 歌于斯哭于斯, 行号巷哭, 号啕大哭, 号啕大哭 ,街号巷哭 ,见哭兴悲, 哭哭啼啼, 哭丧着脸 , 哭天喊地, 哭天抹泪, 哭笑不得, 狼号鬼哭 ,猫哭老鼠 , 鸟哭猿啼 ,牛衣夜哭, 秦庭之哭 ,穷途之哭, 神愁鬼哭 。。。。。 不等我念叨完,碧落就“扑哧”的笑了出来娇羞的说:“小姐,哪有你这样的?”我真诚地对碧落说:“碧落,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额娘,外祖母,虽然疼爱我,可是都比不得你陪伴我的时间多,咱们小女子,就是一个小老百姓,什么江湖大义,视死如归和我俩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俩就这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永远也不分开。” 纳兰揆叙望着眼见相拥的两个人,那个小姐还在低声劝那个小丫头,这样的小姐还是头一回见过,既不端庄也不矜持,听着她的“谬论”,和他从小受的教育南辕北辙,他只知道要忠君,孝父,从没有想过,也没有人问过,他除了忠君孝父之外还有什么,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就听那个小姐又道:“你听我给你唱个‘大笑江湖’那创意,那词语,老正点了。” 看着眼前的人,听着怪异的语言,幸福就是这样吗?垂手可得?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 喊着响亮的口号 前方何人报上名儿 有能耐你别跑 我一生戎马刀上飘 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 飞檐走壁能飞多高 我坐船练习水上漂 啊~~林子大有好多的鸟儿 啊~~做好事不让人知道 啊~~是是非非惹人恼 啊~~~~~~啊~~~~~~ 江河湖泊浪滔滔 看我浪迹多逍遥 谁最难受谁知道 天下第二也挺好 风和雨来的刚好 谁比我的武功高 大笑一声地动山摇 江湖危险快点跑 我骑着小毛驴身后背着弯月刀 降龙十八掌只练会了第一招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跑 武林争斗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何时了 咱辈分比较小昨天刚报名上道 各路英雄好汉没事你就别和我瞎闹 如果你认输我就回家睡大觉 俺娘说输不重要开心才重要 碧落开心的拍手,叫着:“小姐,这是什么歌呀,真好玩!” 我装作老夫子的样子,咳咳了两声,庄严地说:“孺子不可教也!要听意境,不是让你玩的,我要你记住的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蹽,知道不!” 我兴奋的想:“古人就是古人,想当年大笑江湖多火呀!小沈阳,就我一地道的东北娃,那家伙老喜欢了,真的,一点不掺假的。”我激动就要从小板凳上蹦起来,结果坐的时间长了点,脚麻了,刚一挪脚便打了个踉跄,我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纳兰揆叙已经一言不发地捞起我,等我回过神来,我已将面颊顺势贴在他的胸前,腰间紧紧地靠着冰凉的软剑剑柄,闻着那一男性特有的气息,有一阵朦胧的快乐与幸福,突然想:就这样一辈子依偎在这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也不错,是的,一辈子,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纳兰揆叙感到眼前的人剧烈的心跳,暗中急促的呼吸,温温的热,柔柔地吹拂在他的颈侧耳边,隐隐的,宛如和风,风中淡淡的百合清香,那香,优雅而缠绵,暗叹就这样一辈子不分开,多好!两人静静地想,我无意中一抬头,惊叫道:“大哥,你看!”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二十九章 密室逃脱(红) 只见正前方的墙壁上原有的一幅仕女图上的眼睛亮晶晶的发着光,一双眼睛象红宝石一般闪着光,进来时可是一点光亮都没有,纳兰揆叙携我缓缓地走到仕女图前,碧落也是一脸紧张盯着图,我怯怯地伸出双手,一起按在一双眼睛上。图上的仕女消失了,随之出现一个小洞。我与纳兰揆叙对望一眼,双双举步转进了洞中,碧落东张西望的跟在后面,等我们三人刚进去,“哐”的一声,后面的洞合上了。我一惊,碧落已然叫了起来,我知道现在只能前进了,不等我抬腿,纳兰揆叙抢先钻了进去,开始的一截,非常的狭窄,但走后不久,前面的通道忽然变宽了,可五六个人并排走,室内通风良好,时不时传来淡淡的百合花香,并不是很明显。 就在我三人冒险进入密室,大门关上之后,出现几个人。为首的那人带着面具,穿着上等的锦缎,雍容华贵,后面跟着几个人,其中还有个像太监的人,声音尖尖的问:“主子,他们发现密室了,就让他们这样进去啊?”为首的那人冷漠的声音,像空谷传音般的冷,“可惜了,那个女子倒有些意思,怎么和纳兰结识的,听着好像是丐帮的人,看她的造化了。”沉思许久,又说:“先生,您看他们能出来否?”后面一个优雅的中年人恭敬地道:“主子放心,如果他们顺着路直接走出来自然会平安无事,如果好奇,可就有去无回了。”那为首的喃喃道:“那女子我倒想结识。”忽的一笑:“你说,明珠要是再失去一个儿子,会不会老实点。” 密室之中,以红砖铺地,砖上雕刻着各种花草,动物以及山川,看起来复杂无比,正中心,有一块大的屏障,我随手拽下屏障,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咆哮着象要扑下来,我惊得向后一退,纳兰揆叙用双手揽住了我,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巨龙。这个世上的人都知道,龙凤可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这可是造反啊!我回身问道:“大哥,会不会是反清复明的组织啊?” 纳兰揆叙柔声问我,怕不怕?我是谁呀,怕什么呀,大不了回去!我忽的心一沉,大不了回去?原来我心里并不愿意回去啊!什么时候变了想法,我不是心心念念的想回到我21世纪的家吗?怎么这样? 纳兰揆叙见怀中的人一脸的沉思,像是有重大的事情考虑,脸色忽暗忽明,看得他也是胆战心惊,忐忑不安。我抬头见周围并列有七间房子,有点眼熟,嘿嘿,怎么象我在现代玩的游戏呀!恩。不错,是现代版的‘密室脱逃’,只不过是白色的换成了黄色的房子。依次的顺序是:红色,绿色,蓝色,黑色,橄榄色,七彩霓虹色,最后面的是金灿灿的黄色。我一阵欣喜,难道这人也是穿过来的?不过这可难不倒我,机关学我可是专研了好长时间,还有奇门遁术我最喜欢了,每每上网必先观看一遍,相信每个人都知道,每个密室的入口都有机关,一般的机关启动就在脚下,只要按照八卦图走,就没有错。一般密室内都有提示,比如在墙上所绘画的图案,我仔细快看墙上的第一份图:果然,在花瓣之中,细细的每隔一个花瓣,写了一个字,是八卦中的一个字,和脚下的图案相同。我谨慎地说:“跟着我后面,这是八卦我知道路,千万不可鲁莽,不信,你们看着!”我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照着斜前方的大柱子甩了过去,只听得“嗖嗖”两声,几只长箭从墙上两边射了出来,要是有人站在那,可就成了马蜂窝了。碧落疑惑的问:“小姐,什么人这么坏呀!”我回道:“傻丫头,人家有秘密,怕人知道嘛!”纳兰揆叙指了指脚下的图案和墙上的图案,道:“还是我走前面吧,这八卦我略知一二,每走一步,都要妥当。” 我点头同意。纳兰揆叙说:“乾为金,火克金,雉为火,第一步该是雉那块。”我柔声对纳兰揆叙说:“大哥,我有软猬甲,我走前面没事的,不如。。。。。?”纳兰揆叙沉静的说:“我在后面提心吊胆更胜于前,你俩人在后面也要小心。” 举步迈向第一块。毕竟是第一间密室,规模不是很大,走过八卦图之后是一个红色海洋,洋溢着喜庆的气息,紫红色的书桌上有一个浅红的台灯,相映的异常柔和,我随手扭了一下台灯的开关,墙上的石门应声而开,里面宽敞整洁,四面满是书架,上面全是书籍,怎么看都不像是密室的样子,倒有些象富贵家族的书房,我信步上前就要查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纳兰揆叙制止我,“小心有毒!”碧落嘻嘻笑道:“公子放心,我家小姐有防毒至宝。” 啊!发财了。发财了!全是古籍呀! 我仔细地查,还要小心不可让主人看出破绽。这么多书,少了一二本估计发现不了。真是精品啊,我贪婪的眯着眼睛感叹。碧落和纳兰揆叙正小心翼翼的四处观望,看他们胆小甚微的样子,我得意的一笑道:“在这屋子里应该没有什么机关了,你们放心吧!不过,你们可得仔细地找好出路,不然我们可就被困在里面了,渴死,饿死了。”我这一提醒,碧落才惊叫:“小姐,石门怎么关上了?”我解释道:“这是八卦连环阵,只要进入阵中,就只能一步步地前行了,没有后路了,这间房子里应该有下一间的入口。”我继续盘看书籍,我左瞧瞧右望望,还真让我找到了!书架上摆放着一盆盆景,你说奇怪不?我向左移动三下,向右再移动三下,出现了一个小洞。什么宝贝?还藏在小洞里。我探手探脚的拿出了三本小册子:《一元宝箓》《毒经》《双手互搏术》。我随便翻了一下,《一元宝箓》就是武功秘籍啊,藏得这么隐蔽,应该是好东西吧!揣着。《毒经》我喜欢。这书有用啊,弄个痒痒药,腹泻水什么的,好玩,揣着。还有一本《双手搏击术》这个我最稀罕了,当年周伯通的搏击术我练了好久的,什么左手画圈,右手写字的,简直就是骗人的,我练的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是没有成功。那是我还沾沾自喜的安慰自己,“没办法,像我这么聪明绝顶的人是练不成这个的,想当年黄蓉,杨过不是都没有练成吗?”有时间一定好好研究一下,还是揣着。 实在没有耐性再翻看了,就去和碧落他们一起找出口。寻找出口,在现代有些小游戏就是这样的,我刚过去,碧落就烦躁地说:“小姐。没有啊,都找个遍了!” 我安慰她别着急,出口应该就在明面,大家明明看见却忽略的地方。碧落问:“什么东西在明面啊?”“书啊!”我回道,“这屋子里最多的就是书。”碧落当时就要晕倒了,“啊!这么多书,一本本的找啊!”我提醒她说:“你看看这屋里的书哪个最明显,让你一眼就看到却不在意的。”我含笑着盯着书桌,纳兰揆叙和碧落一起叫道:“书桌上的书!”不错,书桌上有一本打开的书,有谁在这看书还没有看完啊,总是打开的书。不是很奇怪吗?我上前把书合上。就听“吱”的一声,墙上打开了一道石门,放眼望去,前面的房子里一片绿,生机盎然的绿!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三十章 密室逃脱(绿) 走近这里仿佛是来到了大自然的世界,一片春季盎然的蓬勃景色。富贵竹、鸿运当头、蓬莱松、七叶莲、发财树、金钱树、招财树、君子兰、兰花、仙客来、桔,常青藤,文竹,还有一盆山竹花,摆在重心,其他的花象众星捧月一样围着。山竹花,茎叶似缩微版的竹,高不盈尺,花冠大如一元硬币;花色是纯纯的白,花朵是单瓣的,花瓣长圆形边缘有锯齿,六片花瓣紧紧围成一个圆,中间有两根状如蝴蝶触须的花蕊。风水学上讲,山竹花具有旺文昌作用,室内养殖有助于主人思维能力的发挥和提高。最赏心悦目的却是墙角边的小桥流水。这里真的很美,让你不由自主的想在此歇息,再不想离去。 这些美丽的植物就是这间房子要命的机关,要是你想走近好好欣赏这些植物,你就惨了,因为你走进去就再出不来了,这些植物就会转呀转呀转到你头晕倒地。 我轻叹道:“老话说的果然没错,越是最美丽的东西杀伤力就越强。”我轻声说:“我小时候就喜欢八卦图,天天看呀看的,越看越入迷,想不到居然还有用上的时候。” 纳兰揆叙接口道:“五行奇门之术,向来就是引人痴迷,当年师傅也喜爱这些,我却总是没有耐性;要是师傅见到你,不知要怎么高兴呢,只怕我这正牌的徒弟也要抛在脑后了。” 碧落咯咯笑道:“小姐,纳兰公子心机很深啊,他想让你见长辈了,却不明说。” 我脸一红,用戏谑的眼光看着碧落,悠悠地说:“我总算知道那些戏文里,小姐身边总是跟着个多嘴的丫头,原来是出处是在你这儿呀!” 碧落扭身一跺脚。“咳,碧落这丫头真是长开了,要多美就有多美!”我自言自语道。 纳兰揆叙秋水般的眸子柔柔地瞧着我,用嘴形对我说:“不及某人。”我几分慌乱,几分羞涩,到底要不要接受?我要回去了,大哥怎么办?我心乱如麻。 “怎么又出神了?”纳兰揆叙优雅地轻抚我的头,见我不答,忙转移话题,“这是什么阵法?你多费心了,简单的我还行。”我回过神来答道:“这是依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这是我最拿手的,难不倒我!”我向右前方斜角走十七步,再向左走八步,又向左前方斜角走十三步,这些植物都像活的一样,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在树丛里一钻,花丛旁一绕,竟又转回植物之中。有时似已到了尽头。那知植物后边却是另有幽境。我静静地看地势,扳著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著脚步数步子,在口里低声著:“震一、屯三、颐五、复七、坤九。”我瞪大眼睛,想了片刻,说:“我们走到山茶花的后面,对着山茶花直行三步,斜行五步,再直行三步。如此直斜交差,不可弄错。”果然,落脚之处全是生门,就这样直三斜四的走去,走到一百一十九步,终于走到山茶花的正前面,美丽的山茶花像是迎风摇曳着冲着我们招手。我回头叮嘱道:“就这里是最安全了,其他的地方都有机关,你们先从这跃出去,在右首处落脚,千万不要碰到这些植物,要不阵法就大变了。”纳兰揆叙抢先问,“为什么是我们先出去,你呢?”我神秘的笑道:“只许他们困住我们吗?我也要送他们一份大礼!”阵法的理性很强,只要我动了几盆植物,就变成另一个阵法了。我得意的“嘿嘿”直笑,怎么着也得困他们一,两天。三人跃出后落在左首处,碧落不解的问:“小姐,左面不能落吗?”我从花盆里捡起一块大石子,运气向左首扔去,就听“硿”的一声,就见原本平静的地面裂开一个不大的窟窿,石子掉了下去,瞬间地面就合上了。碧落满脸敬佩地道:“小姐,你好厉害呀!。”我笑笑,道:“日后我教你,你也行的。” 乍一看,小桥流水就是止不住地欣赏,真是佩服这个设计者,天才啊!小桥就不必说了,这桥上布局就是暗合八卦风水之术,也就是一般的八卦图,没有一丝变化;流水可就让人惊奇了,流水下面清澈可见有小鱼儿游动,流水下方全是洁白的鹅卵石,一般大小,就连形状都没有变化,我暗道:“晕了,这石头不该也是穿过来的吧?怎么这麽象机器加工的呀!光是这一条鹅卵石的小溪就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呀,这江湖上真有大财主啊! 这古代的小鱼儿真是幸福啊!没有空气污染,还有这麽美丽均匀的鹅卵石相伴,幸福啊!我对着纳兰揆叙说:”大哥,你看此景是不是有点柳宗元‘小石潭记’的意境。”纳兰揆叙浑厚柔和地诵道:“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我回应道:“当年我就独爱这‘小石潭记’,欧阳修的‘岳阳楼记’我就怎么也不喜欢。结果这‘岳阳楼记’我怎么也背不出来,挨了老师不少骂呢!”纳兰揆叙笑道:“那老师打你的手板了没有?”我怀念道:“倒也没打!老师只是讲道理,从不体罚的。”纳兰揆叙道:“你的老师真好,我小时候练字习书可是挨了不少打呢!”我不解的问:“大哥,你学识这般好,怎么还挨打呀!”纳兰揆叙有点怀念又有点忧伤的说:“小时候,大哥已经名扬四海了,家里从祖母到小丫头,都是疼爱大哥的,祖母只要听有人一提‘冬郎’就禁不住的高兴。我和小弟都是活在大哥的阴影下,不管我们做好了什么都没有长辈的夸奖,因为大哥早已做的很好很好了。可是我们两个一点也不记恨大哥,大哥比我俩大不少,对我俩疼爱有加,大哥大婚后的那段日子是我们家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后来,大嫂去世了,大哥的心也死了,就像大哥说的那样‘情深不寿,慧极则伤’。”纳兰揆叙说完,不由的愣住了。这心里的话压了好久了,就是他的额娘都没有说过,就这麽自然的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她”说出了心底的话,看见她同情地看着自己,就觉得以往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看着眼前的人,听着他忧伤的话语,就想伸手抚平他的皱眉,我甩甩头,快乐地说:“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这里应该有吃的,有水吧,我们找一找吧。”碧落说:“我这里还有一些,估计能坚持到出去,我们还是别碰他们这里的东西了,我想想就怕,谁知道有毒没有呀!”我点头称是。低头查看小桥下面的石头,果然,是个单数,左数,右数,最中央的那块鹅卵石就是出口了,我示意纳兰揆叙用内力击那块鹅卵石,第三道石门打开了,站在小桥上,目光炯炯地望着面前的那一片蔚蓝,仿佛是天空的颜色。 第三十一章 密室逃脱(蓝) 眼前是一片蓝色的晴空,蓝色永恒象征,永恒而忧虑。蓝色是冷色调,它是最冷的色彩。蓝色非常纯净,通常让人联想到海洋、天空、水、宇宙。纯净的蓝色表现出一种美丽、冷静、理智、安详与广阔。由于蓝色沉稳的特性,具有理智、准确的意象,在现代我就喜欢蓝色,蓝色是我的幸运色。屋子的上空是蓝色的天空,还有一闪一闪的明珠象星星一样美丽,下方是平静的湖,真的是美奂美轮。天蓝,湖蓝,孔雀蓝,宝蓝,正蓝,蓝紫,每种蓝都蓝的彻底,蓝的精湛。 碧落惊叹道:“好美啊!原来蓝色也可以这样灿烂。”我随声附和道:“是啊!我最喜欢蓝色了,碧落你 没有发现吗?”碧落忙点头道:“恩,小姐在家穿的衣服都是各种各色的蓝。” 我侧目看纳兰揆叙,问道:“大哥,你去过青海湖吗?” 纳兰揆叙淡淡一笑,道:“没有,听说青海湖美得像梦一样。你若想去看看,等我们出去就先去看看。” 我赞同地拍拍手,叫道:“大哥,真是圣明。好,就听大哥的,出去第一件事就去看看没有污染的青海湖,梦幻般的湖。” 碧落一贯的表情,撇嘴。我的小姐啊,只要和她的想法相同的时候就是圣明,就听你的;和她意见不同的时候,你就得听她的安排,不许你不同意,就是你不愿意,最后也得跟着去,小姐就有这‘亲和力’,你想不同意都不能。 我不屑一顾,朝着碧落虚伪地笑着,然后轻轻地,柔柔地说:“碧落,你看你一路上奔波,又消瘦又憔悴的,我都心疼了,等一下出去了,我就送你回家,让管家好好给你补一补。” 碧落怒道:“小姐,你是想让管家打死我吧,还说回家之后护着我呢!” 我嘿嘿一笑,道:“谁叫你现在不乖了,还在心里诽谤我,你当我不知道啊!” 碧落听我一说,知道我是逗她呢!俏皮地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原来小姐是想和纳兰公子一起啊,小姐是嫌我碍事了,想打发我吗?” 我抬手一颗石头打在碧落的肩上,碧落疼的直咧嘴还嚷嚷着:“我也没说什么呀,就恼羞成怒了?” 纳兰揆叙一旁悠闲的含笑不语。 我自言自语的说:“这蓝真像青海湖的蓝。”纳兰揆叙疑惑的重复:“青海湖的蓝?” 我道:“是啊,那湖水的蓝,又是蓝得多么醉人啊!它蓝似海洋,可比海洋要蓝得纯正;它蓝似天空,可比天空要蓝得深沉。青海湖的蓝,蓝得纯净,蓝得深湛,也蓝得温柔恬雅。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像是尚未凝固的玻璃浆液,又像是白色种的小姑娘那水灵灵、蓝晶晶的眸子。” 纳兰揆叙一副向往的神色,低低的说:“很美。” 碧落迷糊地看了我,又看了身边的纳兰公子,问道:“你们说这么美的蓝色小屋,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我敲了她的头,狠狠地道:“怎么没有?没见前面摆着一副棋盘吗?” 碧落傻呼呼的,“哦。” 我谦虚地道:“大哥,这屋子就靠您老人家了,这棋我可是外行。” 三人走到棋盘前,只见正蓝的棋盘,宝蓝和孔雀蓝的棋子,象一件精致的珍藏品。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棋盘说:“精品啊!”我定睛仔细查看,原来棋盘式雕刻在大石块上,大石块是染色的蓝,孔雀蓝的棋子亮的耀眼,宝蓝的棋子却显得庄重大气。 纳兰揆叙的身子微微一震,叹了口气,惋惜地说:“这是无解的‘玲珑’。”纳兰揆叙的脸色很难看,过了一会儿,忽的又笑了,他的笑仿佛是白的的雪地上绽开的一朵红梅,灿烂夺目。面容平静地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只要有贤弟陪这我,在哪还不是一样?”然后柔声道:“我们真葬在这儿,你怕不怕?”我荣辱不惊的道:“不怕,这么美的地方,又有大哥陪着,当然不怕。只不过,要是现在立刻就死了,也就罢了;要是一时半会死不了,又饿又渴的,会不会有人要吃人喝人血?”看着纳兰揆叙和碧落一脸错愕的表情,暗暗得意,接着说:“大哥当然不会这么做!”不等我说完,碧落怒道:“我当然也不会!”我笑笑,道:“我还没有说完呢!大哥说过要一辈子照顾我的,当然不会喝我的血;碧落你是我的人,当然因为不会。那么只好我勉为其难的享用你们的鲜血好活命了。”碧落一脸惊恐地问:“小姐,你真的会吸我的血?”纳兰揆叙脸色平静,定定地看着我,认真的说:“到时候,你喝我的血,只要你能平安的出去,我怎么样都可以。”我眼眶已是一片湿润,说不心动那是假的,有这么一位人才出众的人情深意重这样对你,你难道就不会感动吗? “玲珑”这棋局我可知道,想当年我和我同学一起研究这棋局,连背再记的很认真的呢!就因为看了《天龙八部》,很是仰慕里面有名的‘玲珑’,就是可惜怎么是又丑又笨的虚竹解开了此局。我安然地坐在左首的凳子上。咦?真是奇了怪了,玉石雕的凳子坐上居然一点感觉不到寒意。我礼貌的对着纳兰揆叙示意:“请坐!”见纳兰揆叙并无反应,眼睛还盯盯的瞅着棋局,脸上一片茫然。我拿起打狗棒猛地一击,笑道:“棒回掠地施妙手,横打双獒莫回头。” 纳兰揆叙心头一震,刚刚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家族里的人,东一圈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忽被惊醒,抬头见眼前的女子嫣然一笑,犹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比,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当下脸有愧色地道:“大哥一时有些迷糊,竟像中了魔咒一样。”我含蓄的一笑,道:“大哥,这棋局迷人心魄,其中含有幻术,大哥不可再劳心思。”纳兰揆叙道:“多谢了。”我道:“大哥,太客气了。大哥,可知道‘棋经十三篇’?”纳兰揆叙道:“《棋经十三篇》是宋朝时出现的一部在围棋发展史上占有特殊地位的著作。”我点头称是。轻轻叹道:“《棋经十三篇》的价值,首先在於它的系统性。古典围棋理论,从尹文子和太叔文子算起,中经班固《弈旨》、马融《围棋赋》等,到了敦煌写本《棋经》和王积薪的《十诀〉,才逐渐开始系统化。但真正建立起一个体系的,还要算《棋经十三篇》。这标志著古典围棋理论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大哥可知道,传说这‘玲珑’就是尹文子传下来的。” 纳兰揆叙出身大家,自小就学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是这‘玲珑’千年棋局,无人能解,心里万分敬仰,不知这布局之人是何方神圣?却见自己结义的‘贤弟’居然也能辨出几分道理,不觉惊喜万分,望着对面的奇女子,脑海里浮现出《棋经十三篇》的段落:“夫万物之数,从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也。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以象四时。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二路,以象其候。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阴阳。局之线道,谓之枰。线道之间,谓之罫。局方而静,棋圆而动。自古及今,弈者无同局。《传》曰:"日日新。" 故宜用意深而存虑精,以求其胜负之由,则至其所未至矣。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故计定于内而势成于外。战未合而算胜者,得算多也。算不胜者,得算少也。战已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算也。兵法曰;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由此观之,胜负见矣。” 我见坐在对面的纳兰揆叙默默沉思,不经意的说:“这个“玲珑”的秘奥,便是要黑棋自己先行挤死了自己一大块,以后的妙著方能源源而生。只是“挤死自己”的著法,乃是围棋中千古未有之奇变,任你是加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决不会想到这一条路上去,人家所想的,总是加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纳兰揆叙流光溢彩的眼波飞快地转向我,赞道:”贤弟独具匠心,标新立异,使愚兄茅塞顿开。愚兄不才,恭请贤弟与愚兄下一盘如何?” 我眼波流动,笑道:“大哥,起手无回,是对君子而言;在下小女子,可记不住这些虚礼,大哥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纳兰揆叙一脸愕然地望着对面的人,见过赖皮的,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赖皮的?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我起手黑子,第一子落在“去”位的七九路,纳兰揆叙果然是国手,执白子落在“去”位的八八路上;我微微一笑,执黑子落在“去”位的五六路上,他紧跟着执白子落在“去”位的四五路上。如此一来二去,下了二十余子,纳兰揆叙叹道:“这棋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我淡然一笑,起手执黑子,这一子竟是放在一块已被白棋围得密不通风的黑棋之中。这大块黑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白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白棋一时无暇去吃,总是还有一线生面,苦苦挣扎,全凭于此。现下我自己将自己的黑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种自杀的行径。这块黑棋一死,黑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我不等纳兰揆叙发问,伸手入盒,取过一枚黑子,下在棋盘之上。所下之处,却是提去黑子后现出的空位。这个局面可不是哪个古代人可以创造的,我洋洋得意的看着纳兰揆叙默默执一白子,我执黑子下在“平”位的三九路。就见纳兰揆叙脸上显钦佩讶异之色,显然自己这一著大是奇妙,我暗笑:“想我怎么也是比你多出三百年的智慧,当年网上的‘玲珑’可是被解的体无完肤呢!我嘿嘿暗笑。棋局已推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眼见白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被黑棋吃去一大块,但如放开一条生路,那么黑棋就此冲出重围,真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纳兰揆叙凝思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著白棋。我执黑子下‘上’位七八路!”自然知道是解破了这个棋局,拍手笑道:“好像是成了吧!” 就在我拍手叫的同时,眼前晶莹的星星闪闪发亮,恶魔般的黑夜中点缀着星星点点,下一间石门打开了。 第三十二章 密室逃脱(黑) 黑色,不可思议的神秘而高贵的颜色。然而我心底却是恐惧黑色的,黑色是邪恶,阴险,死亡的象征;这是一个很强烈的色彩,它可以很冷静坚强,也可以很庄重高雅。 三个人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震撼心灵的空旷。是的,空旷。从未有过的空旷,让你揪心的恐慌,这是怎样心灵扭曲的人创造出来的黑暗王国啊!四周都是麻木的黑,只有墙壁上镶嵌着少数可见的夜明珠,这儿自然而然的让人感到一丝压抑不安的感觉,隐隐中,那闪烁的夜明珠似含着一股凌厉邪恶的意蕴,让你恨不得立刻就象一阵风快速地躲避开。 我低沉着脸,带着一股空洞而又恐惧意味的声音遥遥传出:“这个建筑者一定是常年生活在惊险血腥之中的人,有一种本能的,机于心头的恐慌,这种恐慌的反应异常奇妙,往往能预知将来的危难与凶险,能在突然发生的忐忑不安中感到警兆,却无力摆脱困境,这人真是天才,生活在恐惧中的天才。” 纳兰揆叙以食指比唇,轻声地道:“我们都在,别怕!” 我眼眶微湿,望着眼前眉清目秀的俊脸,面孔不觉一热,不自觉的心头狂跳,轻叹一声,“这个人总是能读懂我的心思,将来如何是好?” 纳兰揆叙快捷的朝四周瞧去,天爷!他们就像站在一块荒地上,远处,时常传来一阵低沉地,塌实地“咯咯”之声,这声音分外的古怪,似敲似打,又像一个巨人的脚步声,但不管象什么,走是唯一的出路。倒吸了一口凉气,纳兰揆叙道:“不管什么玩意,走吧!”又轻笑一声,道:“还真有点阴森森的啊!” 纳兰揆叙口中的“啊”字还留着语尾,那种异而可怖的“咯咯”之声,已仿佛由地底传来一般沉闷于我们的周遭。就见不知何时,四周的墙壁上出现了数十个白晃晃的影子,这些影子高大魁梧,隐在沉沉浓黑之中,出奇的阴鹫渺茫,宛如幛幛魔鬼,来自炼狱的鬼卒。 缓缓地,十分有节奏的,那些白色影子的右臂有规律的移动着,他们手中好像握着一把泛着银芒的东西,那一声“咯咯”的恐怖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这足以可使一个正常的人吓得神秘破散! 碧落舔舔发干的嘴唇,喃喃地道:“这是哪一路的大仙啊?怎么像戏里的阴曹地府啊!” 我悄然踏进一步,苦苦思索着,“这里怎么像我玩过的迷宫游戏啊!就是增加了恐惧效果,墙上的影子难道就是迷宫的道路?” 纳兰揆叙双目冷冷,半响,才说道:“先休息一会儿吧,你俩喝点水。”三人席地而坐,稍待不久,我首先一跃而起,豪气地说:“任它是魔鬼洞穴,都要闯上一闯!” 我细致地观察墙上影子右手的指示,向右斜走,见前面都是非常独特的羊肠小路,入口处有四五条道路,再看墙上的影子居然消失不见了。我一阵愕然,原来影子就只是把我们带到入口处啊!转身问碧落:“你身上有线团吗?”碧落诧异地问:“线团?干嘛用啊?我没带啊!”我轻轻地说:“把线团沿着我们走过的路,这样走错了也能在回到起点。不过既然没有线团,就要采取一些非常办法了。”纳兰揆叙侧目面前一双眸子亮如宝石的,笑意盈盈的女子,就听她说:“第一,进入迷宫后,可以任选一条道路往前走; 第二,如果遇到走不通的死胡同,就马上返回,并在该路口做个记号; 第三,如果遇到了叉路口,观察一下是否还有没有走过的通道。有,就任选一条通道往前走;没有,就顺着原路返回原来的叉路口,并做个记号。然后就重复第二和第三所说的走法,直到找到出口为止。如果要把迷宫所有地方都搜查到,还要加上一条,就是凡是没有做记号的通道都要走一遍。总之,能够走得进,也一定能够走得出。” 碧落望着前面的小路,道:“这么多的路口,先走哪一个呀?”我回答她说:“其实,想快点走出去,我倒有个快速的方法。就是我们三人各走一条路,在转弯路口做个记号,大哥就画个圈;碧落画个方形;我画个三角。走到头不管是发现没有路了,还是走到了出口,都要顺着原路返回,大家在这里汇合,再一同出去。”我抬头问道:“你俩认为怎样?”纳兰揆叙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碧落倒是有些胆怯,我轻笑,靠近碧落轻声安慰她:“别怕!里面再不会有什么了,你发现没有路了,就顺着原路回来,在这里等我,不要担心好不好?”碧落咬着下嘴唇,目光热烈地说:“小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一定要!”我心里大叹,原来,原来,碧落只是担心我,她从来都把我放在心里最宝贝的位置啊!我用力地抱了一下碧落,坚定地说:“你放心,不光是我平平安安的,就是你也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们三人都会平平安安的走出去,平平安安的活到一百岁。” 三人各自选中一条路,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举步前行。我悠闲着迈着方步,边走边观察两旁的小路,没走多久,就见左面的小路已到头了,我一阵高兴,总算是抛下一条不通的路了。我又继续向前走,我右面的小路也是离我越来越远,远到已是看不清它的路标了。终于,我走到头了。前面一座小山样的巨石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懊恼的摇头,转身返回。这回我可是快步如飞,不知道他们两人可有走出去,又担心他们有谁返回的时候走了岔道。前面就是入口处了,我焦急地飞跃出去,就见碧落和大哥两人已然站在入口处,我突地松了一口气,碧落着急地说:“小姐,我和纳兰公子的路都不对,你的对吗?”我摇摇头,碧落急道:“那剩下的两条路不知道哪个是对的,还要分开走啊?” 我嘿嘿一笑,道:“那倒是不必了,我刚才左边的小路没走多远就堵死了,现在就剩最右边的唯一的出路了,走啊,前方就是出口了。”我右臂一挥,三人走进了唯一的一条路。果然一路上畅通无阻,终于,终于,走出了迷宫!大石门却没有开!我们三人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我四下里摸索,在出口的标志下方摸到一个按钮,我一狠心,用力的向下一按,久违的声音后,一片喜气洋洋的橄榄色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一阵欢呼声从碧落的口中传出。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三十三章 密室逃脱(橄榄) 橄榄色是绿色系的一种颜色,介乎苔藓绿与常春藤绿之间,因颜色与果实橄榄同样而得名。在调色时,只要在黄色中加进一点黑色就可得出橄榄色,因此有时亦被称为暗黄色。在宗教里,橄榄色有时用作进行常规弥撒的教堂的颜色。军事上,橄榄色亦经常被用作保护色。橄榄色的互补色是薰衣草色。 而在这间橄榄色的房子里,种满了姹紫嫣红的植物,我惊恐的捂住了嘴,满脸都是骇惧之色,纳兰揆叙见身边的人惊吓的苍白的小脸,惶恐的问:“你怎么了?”我轻轻的在额头按了按,望着面前憔悴而疲倦的两张脸,语声象迷失在烟雾中,喃喃道:“大哥,你说天下谁能有这样的财力,物力,可以打造一个惊心动魄的密室?这间屋子里的植物是天下最毒的植物,是谁能收集这么多的极品?”碧落不自觉的一激灵,她惶然的道:“极品?不是最毒的植物啊?” 沉默了一会儿,我抬眼看着碧落,苦涩的一笑:“最毒的,也是最难找到的极品;以毒攻毒,最毒的植物也可以是救命的良药。” 咬咬下唇,我又低声说:“这里的奇药异物也算齐了,五花八门,简直是个药品库。我们要小心些,看看能哪里走出去,千万可别碰到它们。” 碧落捂着心口,紧张的问:“小姐,这都是什么毒啊?” 我故意卖个关子,笑了笑,压低了嗓音:“碧落,你看这里只有一盏阴阳怪气,古里古气的油灯,灯火摇摇晃晃的,晕晕沉沉的,吓不吓人?” 碧落惨白的小脸,急急的回答:“吓人啊!不过最吓人的还是这些毒植物。” 纳兰揆叙不觉低声笑了,感慨的说:“以往我总是自负的很,才学八斗,武艺高强,见多识广;今日我终于服了。无缺,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装这么多东西?” 眉毛一扬,我带着几分隐秘之色,低沉地说:“大哥,实不相瞒,我是三百年之后的幽灵。” 纳兰揆叙平静的摇摇头,没有相信我的话,这是,碧落却“哈哈”大笑起来,随着笑声道:“小姐,三百年后的幽灵就是你这样的呀?那您怎么不会飞呀,不是说幽灵是无所不能的吗,您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吗?” 我见他们都不相信,无奈的道:“我说的真实话,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你俩看,这是这绿灌木,开桃红色和白色花,分布广泛,其叶、花及树皮均有毒这是夹竹桃;这个是洋地黄,亦称紫花毛地黄,草本植物,各地均有栽培。全柱覆盖短毛,叶卵形,初夏开花,朝向一侧,其叶有毒;还有这株高约有20多米的是,毒箭木:亦称“见血封喉”,叶卵状椭圆形,果实肉质呈紫红色,其液汁有毒;看看这株白色茶花就是最著名的曼陀罗,全株有毒,种子毒性最强。”我一面指点江山,一面惊叹:“这是夺命草,还有紫藤,毛地黄,山谷百合,八仙花,半夏、龟背竹、马蹄莲、霸王鞭、虎刺、珊瑚花、青紫木、石蒜、黄蝉,天啊!有生之年能让我见见这位神仙般的人,我死而无憾了。” 我激动得面瑕绯红,我在现代学的就是生物学,这些极品都是想到不敢想的,没想到在这一饱眼福了,真想到打包带走,我遗憾的“咳”了一声,“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多好啊!” 碧落怒冲冲地,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道:“小姐,你要和这些毒物住在一起?你也想变成毒物吗?” 我冲着碧落做了个鬼脸,摇头晃脑地气她。纳兰揆叙微笑道:“碧落,你的小姐生性豪迈耿直,有血性有胆识,是个明辨时分的磊落之人。她是想研究出解药来控制这些毒药。”我连连摇手,怯怯地望着纳兰揆叙说:“大,大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想研制点‘痒痒粉’,‘仙人倒’,‘千秋红’,‘断肠散’什么的,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好给他下点药。我没想救人。”我艰难的开口:“实在是不想打破大哥心中的美好,伟大的形象,可是,我,我真没大哥想的那样,要救人。” 纳兰揆叙何时见过这样古灵精怪的女子,不由的开怀大笑,见眼前的人,眼波璀璨流动,恨不得立刻就溺死在那两抹水光里。就见那人欲语还休,眉头带俏,腮若粉桃,樱唇微抿,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纳兰揆叙不管不顾的大笑,满脸的温柔喜悦,毫不掩饰的纵容,我古怪的笑笑,神秘的问:“大哥,你吃了‘笑笑丸’了吗?我还没研制出来呢!你们不走,我可要先出去了。” 不再理会他俩,直接顺着墙角的小路走了出去,碧落更迷惑了,她微微张开了小嘴,半天没有合上,“小姐,就这么简单?就走出去了?” 我含有深意的一笑,没有回答。你想,满屋子都是毒药,还需要再设什么机关吗?我一转眼,惊叫一声。纳兰揆叙和碧落急速的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快步走到对面墙,见墙上镶嵌了一排木柜,木柜里面排着一些精美的木盒还有一些药品,最吸引我的是形同一枚福寿爪,皮色青丝带紫,大如婴儿的拳头,宛如五指并拢在一起,上面还生着一根象老鼠尾巴的须子,我颤颤巍巍的拿起来,激动地叫:“再生爪,真的是再生爪!”顿了顿,回头对碧落说:“给我找个包裹,我要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碧落刚想开口,纳兰揆叙已摇摇手,接着说:“不要问了,就按你家小姐的吩咐的做吧。”我将这些宝贝一一排放好,谨慎地包好,又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嗖”一下在我的手上划了一下,血立刻就流了下来。纳兰揆叙大惊,按住我的手,怒道:“你做什么!”我若无其事的回答:“这些‘蛰蚁’好久没喂了,再饿着就该死了。不用担心,它们平时喂日出前的露水就行了。这些‘蛰蚁’是解毒的妙品,毒针,毒砂等细小的暗器,它们出马就可以了,不过,可惜,这些蛰蚁每次去毒只能效劳一次,一次之后就会枯萎而死。”我又顺手抓了一段“红鹿茸”嚼碎了附在伤口上,不一会儿,丝毫鼻尖创口的疤痕了。碧落拿着我的手,左看右看,道:“真神奇啊。”我得意的一笑:“你家小姐厉害吧!”纳兰揆叙低沉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却没有说话,我奇怪的问:“大哥,你怎么了,生气了吗?” 纳兰揆叙深深凝视着那张清雅秀丽的面孔,情不自禁轻轻伸出臂搂住面前喜上眉梢的人,低低的说:“以后用我的血,在我面前,你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 温柔的话语,心里扬起了轻盈的喜悦,我灿烂一笑,“有大哥关心,真好!” 随手用内力一挥墙壁上的那盏古怪的油灯,油灯瞬间熄灭了,前方:五光十色,光彩流溢。 第三十四章 密室逃脱(七彩霓虹) 五光十色,光彩流溢,放眼望去,壮观、绮丽,而且神秘、迷人。如果你细心的观察,前面的景象似日出,又好似日落,让人神往。就好似太阳静静地躺在西方地平线上,变华如此之大,颜色是那样深黄、殷红;它缓缓坠落,接近地平线时竟缩身变扁,你会看见灿烂的金黄;然后天空中现出神秘的蓝灰色暗弧,暗弧外面还镶有明显的亮弧。而在暗弧和亮弧上升的同时,天空还会出现迷人的紫光,随着紫光下移,淡淡的绿色缓缓上升,四周镶上耀眼的橙色。确实很美,色彩绚丽,变化多端。可是观赏者有几人会想到,这些奇异景象竟然大都是幻觉,就像海市蜃楼一样。 我疑惑地望着那些忽暗忽亮,忽隐忽现的景象,是海市蜃楼吗?是由于光线在延直线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经过折射造成的结果吗?大清就有这样的人才了吗?我暗暗惊奇。 纳兰揆叙也是惊奇地望着眼前奇异的景象,有几分迷惑,这是哪里呀?不自觉的走向最耀眼的地方,眼前出现了那人娇媚娇羞的模样,身着淡蓝色的旗装,望着她如芙蓉花瓣的面颊,两颗如珍珠般的双眸,她的眼神深奥如海,就这么柔柔的,静静的望着自己,欲语还休,如梦幻般的微笑,轻声道:“大哥。”她的声音柔柔地,很湿润,如同桃花潭水上面的薄雾柔软飘逸。纳兰揆叙随即淡淡一笑,俊眉微扬,低声道:“无缺,你真的肯吗?”就见无缺坚定地点头,凝视他道:“大哥,你相信我,我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 纳兰揆叙垂眼看去,她美得过分的俏脸,踏前一步,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抬手扶起她的下颚,她微微仰头,将唇凑了上去,柔柔的道:“大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他用力地拥了拥她,俯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他双臂环住她的双肩,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这样的亲昵,让他不能正常思考,一阵酥麻入骨,感觉热燥燥地难受,他就一遍遍叫着“无缺,无缺,”好似这样就能把她揉进身体里。转眼看见她笑眸含情,温柔无限,一双凤眼闪着邪邪的魅惑的眼神,他宁愿自己就醉死在这眼神里,永不再醒来。。。。。。 碧落看见娘亲就在前方,手里端着一盆白嫩嫩的,香喷喷的馒头,欢快的喊她:“娘的心肝,快来吃馒头了,这回有吃的了,娃呀!快来喝你爹爹一起来,咱们有吃的了!”碧落笑颜如花,搂着娘亲大脖,娇憨地说:“娘亲,我们有这么多白面馒头,是不是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您不会再把我卖了吧?”娘亲溺爱的抚摸着碧落的头发,说:“真是傻孩子,娘亲怎么会卖了你?你是娘亲的心肝宝贝啊!”碧落钻进娘亲的怀里,娇笑道:“我就知道,娘亲最爱我了,娘亲不会狠心的卖我!” 我一转身,就见熟悉的一切又都回来了,我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电脑,熟悉的电话,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的亲切,妈妈端着果盘,生气地说:“回家了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和妈妈说说话。说你多少回了,电脑有辐射,一个女孩子总是玩这些狗撵耗子的游戏,有什么意思?”我眼都不抬一下,伸手抓起一个苹果,就往嘴里送,妈妈又说:“你看,对楼的盈盈,越来越漂亮了,前天还领家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怎么看怎么般配。咳,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就没有男孩子来我家找你呢,我一天都替你愁。”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打小怪,妈妈又自言自语地嘟囔几句,终于离开了我的房间。 “叮铃铃”电话响了,我随手拿起电话,懒洋洋的问:“哪位?”电话里一阵尖叫:“碧落,快来!商场血拼啊,大削价呀!”我最好的同学兼姐妹蓉蓉兴奋地大叫着。我利落地换了一身衣服,抓起包包,飞快地奔出去,嘴里还嚷嚷着:“妈妈,我出去了,晚上不回来吃饭。”脚上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还没登上,就要出门,妈妈在旁边气得直打我:“慢着点,慢着点,多大的姑娘了,要稳重,知道不?”“咣”门关上了,我急切地飞奔出去! 我耳朵里筛着小巧的mp5,嘴里也跟着p5哼着: “she is the one that you never forget she is the heaven-sent angel you met oh, she must be the reason why god made a girl she is so pretty all over the world 。” 就听耳边一个熟悉的男生大叫一声:“呀!”我一惊,眼前的一切都不见,只有闪烁的七彩霓虹刺着我的眼睛,我习惯地扬起右手挡住了双眼,左手上去拽p5,结果,什么也没有拽到。就迷迷糊糊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碧落一脸的困惑和失落;大哥红彤彤的俊脸,仿佛不敢看我的瞟了我一眼。我问:“刚才,怎么了?” 纳兰揆叙羞愧地低下头,她在我心里就像天上的仙子纯洁神圣,我怎么可以这样亵渎她!定了定神,平静地说:“刚才我们都陷入幻觉了。”我呆呆地问:“哦。怎么会?大哥,还是你定力好,你自己清醒过来的啊!”纳兰揆叙见无缺信任,佩服的目光,不禁更是羞愧。哪里是自己清醒过来的,是他用力抱她时,她身上的软猬甲刺痛他的呀!连忙说:“快找找出口吧!”抢先向墙壁寻去,还别说,真的在墙壁下方,找到一个银色的手柄。回头说:“无缺,快来,找到一个手柄。”我和碧落急忙跑过去看,“摇摇。”纳兰揆叙前后晃动一会,没有一丝的动静。我敲了敲手柄,道:“大哥,你要飞快地,用力地摇手柄,就会打开这道门。”纳兰揆叙快速的摇一摇,果然,墙壁上出现一个月亮门,前方是金灿灿的耀眼的金色。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三十五章 密室逃脱(黄) 黄色,中国封建朝代从宋朝以后,明黄色是皇帝专用颜色,以黄为贵。 正前方就摆着一把椅子,髹金雕龙的木椅。我缓缓地,仰起头,老天!好漂亮的椅子啊!样子与平常座椅不大一样: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底座不采用椅腿,椅撑,而是一个宽宽的,进深一米多的“须弥座”。通体髹上黄金,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我“啧啧”地做嘴,围着龙椅。龙椅的旁边有一个大模具架,架上摆着一个大大的“龙袍”:皇帝专用的袍。又称龙衮。因袍上绣龙形图案,故名。其特点是盘领、右衽、黄色。此外,龙袍还泛指古代帝王穿的龙章礼服。唐高祖武德年间令臣民不得僭服黄色,黄色的袍遂为王室专用之服,自此历代沿袭为制度 。碧落用手轻轻地,认真地摸了摸龙袍,羡慕的说:“小姐,好滑润啊!” 纳兰揆叙一阵眩晕。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制龙袍,这可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呀!艰难的蠕动着嘴唇,好不容易将声音逼了出来:“龙袍的做工相当精细,所用线也非平常我们所见到的金线或者丝线,尤其缂丝工艺目前很难仿造,宫廷服饰衣料的生产大多来自江南三织造,即江宁织造局、苏州织造局和杭州织造局,极少部分由京内织染局织造。江宁(南京)善于织金妆彩以及倭缎、神帛的织造;苏州的缂丝、刺绣工艺最精;湖丝的品质最为优良,如绫、罗、纺、绉、绸等多由杭州织造。最后,龙袍上的纹样以及所在的位置也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这些纹样多限于皇帝服饰之上,其他皇宫贵族服饰上均不可有此纹样。” “发了,发了,居然在这里能看见龙袍。碧落。快来查查,看看到底有多少条龙?听说龙袍上有九条龙呢!”我手舞足蹈的笑着,“一会儿,我俩也穿穿龙袍,坐坐龙椅,真是呀!哈哈,皇帝轮流坐,嘿嘿,今个儿就我家了。碧落,你说我穿上龙袍像不像武则天?” 碧落摸了摸头发,道:“小姐,武则天是谁?” 我一边拽着龙袍,一边道:“笨蛋!武则天就是中国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女皇帝。”我细细的查找,拍手笑道:“真的耶!真的有九条耶!前后身各三条,左右肩各一条,襟里藏一条,于是正背各显五条,稳合帝位“九五之尊”。清代龙袍还绣“水脚”( 下摆等部位有水浪山石图案),隐喻山河统一。”我双手着急的把龙袍拿下来,嘴里叫着:“碧落,快来帮我,我穿完,你再穿。”碧落上来也抬着龙袍,就要往我头上套。 纳兰揆叙望着眼前两个胆大妄为的人,气得火冒三丈。这个小姐是被家人惯得无法无天,任性妄为;这个小丫头就推波助澜,助纣为逆! 就在我和碧落忙三火四的穿龙袍的时候,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放下龙袍!”我和碧落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怎么一兴奋就把他给忘了。 不知何时起,纳兰揆叙站在离龙椅,龙袍远远的地方,冷冷地瞪着我俩。冷冷的,厉声说:“放下龙袍!听见没有,这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我立刻撅起小嘴一撇,刻薄的,轻蔑地道:“你信仰的龙袍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穿过了,也不差我们两个,你着什么急呀,真是的,嗤!” 碧落缩手缩脚的不敢动了,我不耐地道:“快点,慢死了!”碧落胆怯的上来帮忙,眼睛还是悄悄地瞟向纳兰揆叙。 纳兰揆叙气得一把抽出腰上的软剑,怒目相视,就要冲将上去。我和碧落终于穿上了龙袍,没有理会站在旁边拔剑怒视的纳兰揆叙。这有什么呀!在现代我也不是没穿过,至于吗!我斜着眼,得意的示威。 纳兰揆叙望着得意忘形的她,又是气恼又是无奈。神采飞扬的眸子挑战地凝视他,眉目唇角勾浮这一抹开怀,得意的笑容。终于,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剑。 怎么会是这样?会是如此吗?从恒古以来,流传至今的“情”字,一个小女子会击败他从小所受到礼义廉耻的教育?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就想这样纵容她。原来只要她能永远这样开怀,快乐,什么君臣之礼,什么仁义道德,都可以抛在脑后。那令人振奋的,激动的,永远洋溢着温馨与甜蜜的柔丝又悄悄袭上心头。厚厚的龙袍套在她的身上,白嫩的面孔上附着一抹嫣红,挺巧的鼻尖渗着细细的汗珠,映照着她美丽的脸蛋,散发着迷人的气韵,高贵而娇媚,美极了!此情,此景,如梦如幻。 我兴高采烈的穿着龙袍,蹦蹦跳跳地道:“碧落,快扶着朕,到御花园逛逛;再到太和殿瞧瞧,最后要到御膳房,找找有什么好吃的。”碧落舔舔嘴唇,道:“咯咯,怎么象真的一样呀?您一说御膳房,我都饿了,还渴了。”我哈哈大笑,拍拍碧落的肩膀,“等朕以后,就赐你吃的,喝的。恩,朕还要封你做个固伦公主,赐你几十个面首。”碧落有些惊讶地微张这嘴,忙问道:“小姐,什么叫面首?”我突地一得瑟,吓得碧落急忙缩手,道:“怎么了,小姐!”我笑骂道:“笨蛋,怎么什么也不懂!面首就是男人!就是赐你几十个男人,笨死了,你。”我连连摇头。想当年,我们女同学常常开这样的玩笑,总是说要把哪个明星,型男送给谁当面首。咳,往事不堪回首啊! 碧落脸涨的通红,嘴里还嚷嚷着:“不要,不要!”我走向龙椅,皮笑肉不笑的道:“要也没有呀,笨蛋,是骗你的,开玩笑的,傻碧落。”斜眼瞟向旁边的人,果然见他又是重重地皱着眉。古代人啊,代沟啊!我重重地往龙椅上一坐,其实什么椅子都一样,就是休息的地方,为看这把破椅子挣得头破血流,值得吗?我正要感叹一番,“嘎吱”,最后一道石门居然就这样在我们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开了。我急忙往下拽龙袍,碧落也赶过了帮忙,纳兰揆叙见他俩手忙脚乱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来吧!”到底还是大哥稳当,三下两下就把龙袍卸下来了,我抢过来,往龙椅上一甩,拉着纳兰揆叙的手,大叫着:“碧落,快!先出去再说!” 就在我们的脚刚踏出石门,“咣当”大石门合上了。我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六章 金盆洗手 刚一出密室的大门,我就“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我心里清醒就是不能说话,我气得猛拽碧落的手。这古代人的身子真不行,也没几天高度紧张啊,就晕倒了,要是在现代这哪行?中考,高考,面试,求职,哪个不是高压力的?更别说钓个金龟婿了,那行业比找个好工作竞争还激烈呢! 就听纳兰揆叙说:“这几天的事情太惊险了,无缺消耗的精力太多了,我们往前走找家客栈,买点吃的,好好休息一下,你先来给她喂点水。” 碧落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表示,纳兰揆叙已一言不发的抢先上前将我抱起,大步向前走去。我一惊,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碧落站在原地,望着前面的纳兰揆叙紧紧地抱着我的小姐,像是捧着稀世的珍宝,根本没有察觉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低头,然后微微一笑,道:“小姐和纳兰公子倒是很般配的一对。” 三个人,不,是两个人,微微加快了速度,他们都早已忘记了方才的疲累,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是一个滚烫的热水澡,然后是一顿丰富的大餐与一场舒适的睡眠。 天色暗的很快,这时已经是阴昏沉沉的了,纳兰揆叙极目四眺,但是,除了荒地还是荒地,简直找不出一点别的什么景来;云层滴丫,更显凄凉。怀抱里的我不知不觉将身体缩靠向后,恨不得就藏进怀里去。过了一会儿,我好似一震,清醒过来,稍微挣扎一下,俏丽的面庞上浮起一抹红云道:“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纳兰揆叙闷声不响,还是紧紧地抱着我向前走。过了好久,我忍不住半仰着头问道:“请问,可以告诉我,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吗?” 纳兰揆叙迥然盯着我,发现我眼中略带倔强的凝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飘逸神韵,好似一朵白莲,安静纯洁;又好似一片红叶,娇媚清雅;微微扬起的红唇,好似在发出邀请;这是一种特殊的意味,此情此景说不出的,似有似无的情怀。纳兰揆叙不要再有什么表露,因为他的心意已坦露得太多,流露得太过明白了,静静地,静静地,纳兰揆叙俯下了头,唇轻轻地贴上怀中半仰的唇,两双眼睛相互凝视,良久,良久,时光于此时停止,万物皆归于沉寂,有缕缕情丝,有柔情万丈,滴不尽,道不明,诉不清。这微妙,这眩惑,这颤栗。 不知过了有多久,像是永恒隐于一线,纳兰揆叙长长的,好似卸去了身上的重负,幸福而甜蜜的,低沉地道:“傻丫头,你该闭上眼睛,知不知道?” 我懵然激灵灵的一颤,迷茫的仰面,清莹莹的眼睛里有困惑,有羞怯,有娇憨,有绚丽短暂的火花,我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居然告诉我闭上眼睛?真是耻辱!居然要个古代人教我接吻的问题!拜托,我刚刚只是被吓到,好不好!我气愤地涨红了脸,语声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放我下来!” 纳兰揆叙点点头,笑笑,好脾气地道:“好!” 轻轻地把我放在地上,我一颗心总算是平安落地,微嗔道:“你这人呀,就不能给你几分好颜色,否则,真的是要开染坊了!” 纳兰揆叙握着我白皙细腻的小手,脸色微红,深情地说:“刚才是我太鲁莽了,让你受委屈了,我以个人及家族的名誉发誓,我。。。。。。。” 我略一迟疑,故作不知的拍手叫道:“前面到市集了,快点跑!鲍鱼,鸡翅,燕窝,我来了。”我抢先跑向前方,碧落站在纳兰揆方的身后,就见小姐急着跑,连连喊道:“小姐,等等我!” 纳兰揆叙目瞪口呆地望着早已跑远的主仆二人,微张的嘴里还有没有消失的语音,无可奈何地笑笑,一声轻叹,既失落有满足还有隐约的幸福感,快步赶上前去。 这是进入安徽之前必经的一个小镇,这小镇有着与它古朴的外表不相称的繁华,有店铺,酒楼,客栈,妓院,还有满大街的行人,天气这么冷,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些人的兴致,皮靴子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一个最大的酒楼里喧嚷叫嚣之声此起彼伏,相互照应,好不热闹。我刚落下脚,店小二就作揖道:“三位爷,请。”随后又瞄了一眼我手中的打狗棒,恍然大悟地道:“三位是丐帮的英雄啊,是来参加刘老爷子的金盆洗手大会的吧!刘老爷子趁着这次大会也要选个女婿呢,三位相貌堂堂,有好运也说不定呢!”我一听乐了。有好戏看了,嘿嘿。纳兰揆叙淡淡的说“小二,找两间上房,还有准备滚热的洗澡水!”小二毛巾往肩膀一搭,道:“好嘞,三位,您瞧好嘞!” 现在,正是应该休息的时候,碧落已经帮我换了一身白色绣着黑住的长衫,手上掂着一件松软的羊皮袍子。她自己身上穿着同样的皮袄,浅紫色的长衫,我俩已经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舒服的不得了,现在的我可是就想睡大觉,但是碧落不让,说是纳兰公子早已叫来饭菜,必须吃完了才能睡觉。任我嘴皮子磨破,说刚刚吃完饭不能立刻睡觉,要过两个时辰才能睡觉;先睡了觉,起来就可以吃饭,两不耽误,多好!可是这两位仁兄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大吃大喝一顿了,哪里还管我的养生之道? 这当会儿,纳兰揆叙微笑着说:“看看你俩的衣裳与羊皮袄子买的不错吧?很配你俩个。他们价钱合理,我就让小二买了三套,结果怎样?全是那位刘老爷子包了,连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我忙问:“还有再好点,在高档点的裘皮吗?”我在现代都没买过裘皮,现在有个冤大头可以宰,不要白不要。纳兰揆叙一脸调侃的,好笑的望着我。小二接口道:“店里没有再好的了。可是,凭着客官的相貌,刘小姐必定会相中,到时候,别说裘皮了,就是这个小镇都是您的了!” 碧落一脸的调笑,纳兰揆叙一脸的微笑,累似满满的宠溺,一齐都望向我。我微张着嘴,瞬即“咳咳咳''”的咳了起来,晕了,食物呛到了气管里。 第三十七章 易钗而弁 次日清晨,众人随着刘家的小厮来到刘老爷子的宅院。这刘老爷子是华山派的刘培生。华山派的袁承志当年大放异彩,这刘培生就是当年袁承志的二师兄归辛树的大弟子。归辛树号称“神拳无敌”,刘培生生性老成稳重,这些年在江湖上也是人人称赞的“五丁手”。掌力,拳力甚是了得。(详情见金庸的《碧血剑》) 众人随小厮入内,只见里面是一座三开间的大厅,正厅上方挂着一块大匾,写着“以德服人者,人恒敬之。”下首有一排小字:丐帮解风戊辰年贺新春敬上。我嘿嘿一笑,师傅的墨宝呀!接着又仆人上来奉茶,有识字的小厮询问师承出身,言语客气,态度却颇为不恭。我漫不经心的道:“在下丐帮弟子,家师姓解,名讳单字‘风’。”小厮一脸慌乱,态度却是恭敬不已,言语上也更是客气,道:“请少侠稍等片刻,我去请管事的前来。”纳兰揆叙本不愿与这些江湖之士多打交道,但见无缺一脸兴奋地样子,只得耐着性子等候,可是跟旁边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得默默相对,愈感无聊。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笑语声,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的声音,那个小厮先进了门,朝着我一作揖,道:“家主人立刻就到,请无缺公子少待。”说着还神色诡秘一笑。话音一落。厅中大乱,能让刘老爷子亲自接待的人能有几个?但见是一位英俊不凡,神采飞扬的少年,都不觉会心一笑。 “吼吼吼”一阵豪放大大笑之后,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笑容可掬的老者,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着浅紫色长衫,加系了一条杏黄的腰绦,头巾上镶着与长衫同色的宝石,笑意融融的美少年。我暗暗地想: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位女子,就这装扮,和我比是差多了,真是温室的花朵啊! 我连忙站起,向着老者一鞠躬,道:“晚辈冒昧前来,倒叫前辈亲自相迎,是晚辈的不是。”刘培生连连摆手,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携我往内堂走去,碧落和纳兰揆叙陪同前往。刘培生忙叫要准备点心,遂问我家师近况,又询问我家事背景,我自然胡编乱造一一作答。后来又与我讨论书本上的事情,诗词歌赋,史事兵法,无一不谈,这些自是难不到我,就这些和当年高考比,还不是小巫见大巫!我就从历史上有名的官渡之战,淝水之战,长勺之战谈起,中间还加上毛爷爷的思想理念和易老师的观点。听得刘培生连连点头,身后的少年也喜得俏脸微红。 到得晚间,开上酒席,更是丰富,火腿腊肉,肥鸡鲜鱼,应有尽有。最主要是还把我安排在主位席上,刘培生拉着我一一做介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得给我师父和刘培生的薄面,场面上的事不过如此。美中不足的是碧落和纳兰揆叙坐在我的斜下方,碧落一脸讥诮的微笑,还朝我眨了眨眼睛,故作老成的扶了扶下巴,我无奈,讨好的一笑,碧落并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用手连指了刘培生数次。 用过酒饭,那少年道:“无缺公子日间累么?要不要早点歇息?”我答道:“倒是有些倦了。”那少年失望的道:“小弟身处乡间,难得公子光临,正想着秉烛夜谈。既是公子倦了,那么明日再谈不迟。”说着,拿起烛台,亲自领着我们进内。 穿过三个天井,一座小独楼,从西边上楼,那少年推开门,眼前一亮,先闻到一阵幽幽的清香,房中点着一只大红烛,照的满室生辉,床上一床白色的锦缎上绣着一支鲜灵灵的大红玫瑰,周遭是数支绿茵茵的叶子,壁上悬挂着一副仕女图。床前桌子上放着一张雕花的砚台,几件碧玉玩物;笔筒里插着大大小小数十支笔,一张茶几上供奉着一盆兰花,满室富贵,就连椅子背上都绣着大红的玫瑰。一见就知道是个热情如火的主儿。那少年笑道:“这是小弟的卧室,请公子将就一下歇息吧。这二位请随丫鬟往旁边的房间。”不等有人回答,便已经掀帘自行出门了。 纳兰揆叙和碧落面面相觑,碧落一脸的不乐意,站着不动。纳兰揆叙摇摇头,独自离开。我暗暗好笑,碧落她从小就跟着自己,从不违逆,唯命是从,也从未离开我半步,白天夜里同床同室,从未分开过。我在房间里四下察看,并无异状,示意碧落侍候我解衣就寝,忽听有人轻轻敲门。碧落问:“哪一位?”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托着朱漆木盘,说道:“无缺少爷,请用宵夜。”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是一碗清汤柳叶燕菜。那丫鬟笑道:“我叫咏菊,是少爷,少爷。。。。。嘿嘿,嘻嘻,是少爷吩我来服侍公子的,更自有什么事,差我去就好了。”碧落微带戏谑的笑脸道:“我家公子,嘻嘻,公子,自幼由我服侍,不用麻烦姐姐了。”咏菊惊讶地道:“乞丐也有人服侍呀?”说完立刻捂上了嘴,一脸的尴尬。忽然抬头咭咭一笑,说道:“这是我家少爷特地炖给您的,您可别辜负我家少爷的一番心意。”我愕然不知所措,咏菊一笑出门,轻轻把门带上。 碧落侍候我把燕窝喝了,甜甜滑滑的,好久没有吃了,我一脸的神往,碧落不高兴的问:“小姐,是她炖的好,还是我炖的好?”我唧唧一笑,捏捏碧落的小脸蛋,笑道:“这样的醋。你也吃?真是败给你了。”解衣上床,好舒服啊,有暖又软,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睡到半夜。有人在窗上轻轻弹了两下,我惊道:“谁?”一个清脆的声音“噗嗤”一笑,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宵,无缺公子,雅人一个,还要辜负这良辰美景?” 我听得是那少年的声音,示意碧落不必起来,碧落嘟囔着:“惹是生非,拈花惹草,现在出去,明儿一早就变成人家的人了。”我笑骂道:“明儿一早,先给你卖了,再说。”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三十八章 原形毕露 我安然走出房门,只见月色如水银铺地,夜是柔软的.清幽的月光,闪闪的星光,朦胧的月光显得是那样的耀眼。看着天上的月亮,就仿佛看见了美丽的神话仙子嫦娥带着自己的玉兔在月亮上跳着自己喜欢的舞蹈.同时也展示出了它的多彩多艺,看到了这如诗如画的情景,让我似乎在腾云驾雾一般,夜的美,夜的色,夜的幽,夜的甜.让我如痴如醉。我正看得出神,身旁的人脚下使劲,人已飞奔开,见我无动于衷,悄声说:“跟我来。”我不知他要搞什么鬼,还以为是要上哪里探险呢,连忙跟上。 两人缓步向后面走去,良夜寂寂,月色如霜,放眼望去,后花园尽是红色的玫瑰,四周是树木葱翠,轻烟薄雾,一阵晚风吹过,全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我羡慕的赞道:“真是世外仙境。”那少年骄傲一笑,道:“这里的花都是我亲手栽的,除了咏菊,别的人想要来,可是不容易呢!”我站在月光下,只觉得花香月色,心旷神怡,仰头吟道: “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那少年一笑,道:“公子懂得真多。”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小凉亭,凉亭的石桌上摆着一把小酒壶,两只酒杯,还有些素菜,都是香菇,木耳之类的菜。那少年斟满了酒,说道:“公子,请。”我一饮而尽,叹道:“好酒啊!是二十年的女儿红?”那少年脸红了一下,道:“没有二十年。”我笑道:“没有二十年,就是十八年了。”那少年不答,反而从身后拿出一架瑶琴,轻轻弹奏起来,如诉如涕,如怨如慕,如在仙境,我叹了一口气,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那少年琴声一转,这次的曲调更是柔媚,月色如水,花香幽幽,那少年低低问道:“好听 吗?”我点头道:“这是什么曲子?妩媚的很。”那少年脸上突然一红,眼波流动,微微一笑,才道:“这曲子叫‘眼儿媚’。” 时光在此处停止不动了,我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过了好久,我问道:“请问。。。。。”不等我说完,那少年急促的道:“我叫刘盈盈,你叫我盈盈,就好了。”说着,脸色又是一红,却不再搭话。我沉吟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刘盈盈嘻嘻一笑,道:“公子,盈盈前几日听到两首新歌,气势磅礴,请公子鉴赏。”琴声响起,我猛地站起来,惊道:“任逍遥!”刘盈盈也是一脸惊讶的望向我,我接着问:“是不是还有一首‘沧海笑’?”刘盈盈讶异的点点头,我咬了咬牙道:“你认识年羹尧?”刘盈盈见我脸色不好,反而轻轻一笑,柔声道:“他只是我哥哥的一个朋友而已。”我长叹一声,这世界还真小。 刘盈盈望着一双温润如玉的黑眸,心,跳的如噼里啪啦的跳跳糖,甜甜蜜蜜,酸酸甜甜的。心里情愫暗生,默默瞧着无缺公子眉间眼角,微有醉意,若有所思,像是犹豫着什么。不禁一阵焦急,怕这冤家误会了什么,娇羞的道:“只是哥哥的想法,爹爹并不想我嫁他。”我脱口而出道:“你当然不能嫁他!” 刘盈盈的小脸忽然一红,娇羞一笑,道:“我自然不会嫁他,你放心。”霎时之间犹如春日里的玫瑰,朝露未干,娇艳艳,美滴滴的,难描难画。 我低低叫道:“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啊?刘盈盈轻轻偎过来,轻柔的道:“为什么说糟了,爹爹听我的,我说嫁谁就嫁谁,你,你不必担忧。”语音越说越轻,轻的好似微风吹过。我一急,不管不顾的把头巾一扯,叫道:“姐姐,我也是女子,我是为你好,年羹尧下场凄惨,我不想你受到连累。” 刘盈盈一惊,低下了头,问道:“你,你怎么会是女子?”我急道:“姐姐,我没骗你,真的,你不能嫁给年羹尧!”刘盈盈顿了一下,说:“你容我想想,你怎么会是女子的?你不是解大侠的弟子吗?”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好,过了好久好久。刘盈盈叹道:“女子便女子吧!我脾气不好,我自己知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瞧不起我,因此你日后也不会来看我了,你就是女子又怎么样,我再喜欢你,日后,日后也见不到了。” 听她言语之中,念及日后不再相见,竟是说不出的惆怅难过,我不禁感动,上前抓住她的手,真诚地说:“姐姐,你放心,我有时间一定回来看你。我初入江湖,什么事也不懂,你别往心里去。”刘盈盈反握我的手,道:“既是这样,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妹妹了。咳,可惜好容易有个全家都满意的人,还是个妹妹。”我满脸通红,喃喃道:“姐姐,可要给我保密呀!”刘盈盈笑道:“不管怎么保密,爹爹是一定要告诉的,要不然,就爹爹的脾气,还不杀到你们丐帮总舵去呀!”我低头不语。 刘盈盈义气地拍拍胸,道:“妹子,别怕,有我呢!这事我替你说去。”我高兴挽着她的手,道:“谢谢姐姐。有一首歌,有趣的很,就算是答谢姐姐,如何?”刘盈盈娇笑道:“那就得看看有没有哪两首好了?”我瑶琴一抚,大笑江湖,震撼登场。刘盈盈笑得前仰后合,开心的道:“这曲子,爹爹一定喜欢,你过关了,哈哈哈哈!” 我终于松了口气,伤害谁都不好,尤其是眼前这个豪爽干脆的江湖奇女子。 第三十九章 天假良缘 次日清晨,咏菊送来早点,道:“公子用完早点,老爷有请。”我答道:“好。”心想老爷子要亲自问话了,如何劝了老爷子不伤和气,才好。 我和碧落走出房门,纳兰揆叙一身纯白的长衫,一脸温和的笑容,眉宇间清澈如水,安静地望着我,淡淡的问:“昨夜都说清了。”语气是如此的清晰肯定,我反而闹得一怔。忙点点头,又笑嘻嘻的说:“大哥,盈盈姐姐美若天仙,性情大方怡人,文武双全,不如,你娶了她吧!”纳兰揆叙定睛目视着我,低眸皱眉,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牵强,透着淡淡的生疏,说道:“怎么,有了姐姐,就不想要大哥了?”我暗暗吃惊,大哥怎么了,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吗?纳兰揆叙一阵心灰意冷,说道:“我是你结义大哥,她是萍水相逢的女子,性情秉性并不了解,只凭一面之交,你就把大哥让了出去,你,你怎能这样?”纳兰揆叙家教甚严,纵然心里火冒三丈,言语还是客气不输人。我脱口而出道:“那我就把自己的亲姐姐介绍给你,这个是知根知底的,我姐姐还是御封的公主呢!”纳兰揆叙踌躇片刻,头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我拉拉他的衣袖,道:“大哥。”纳兰揆叙轻轻拿开我的手,一甩。转身离开,临走还留了一句:“不可理喻。” 我见话已说僵,只得与碧落两人走出内堂。我不知道,日后果然如我所说的一样,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会把我今天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咀嚼千遍,或者生吞下去。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走进会客厅,刘盈盈笑吟吟的站在刘培生的身后,打了个放心的手势,我忙纵身过去,低头见礼,说道:“侄女见过前辈,有得罪之处,请前辈海涵。”刘培生双手扶起,细细打量,欢然说道:“好个标志的小姑娘,那个不开窍的叫花子,总算做了件让人跌破眼睛的事儿来。”我脸一红,道:“师父原是不愿收我的,是我死缠烂打的黏上的,师父也是没办法,才同意的。”刘培生不以为然的摆手,道:“以你师父为人,要是他不想干的事,威逼利诱都没有用。” 我低头恭敬的站着,并不接话。刘培生又道:“盈盈年已十八,年纪越来越大,长留家中,终不是长久之计,听说你也认为年羹尧不妥吗?”我点头称是。刘培生道:“你眼光倒是长远,独具慧眼。那年羹尧面相不得善终,是早死之相。”我敬佩的望着刘培生,羡慕啊!我是知道历史,才敢这么说啊!刘培生有细细端详我道:“小姑娘,面相好的很,你是什么时辰出生的,我给你算上一算。”我回答完后,就见刘培生一脸讶异的道:“你体弱多病,幼时有一坎,之后倒是一帆风顺,福禄寿都占全了,日后怕是贵不可言呢。”我不以为然的嘻嘻一笑:“贵不可言,那就是一国之母了?”刘培生庄重地道:“却也是差之不远矣。”我愕然地望着他,好久好久。 刘培生一叹道:“眼下,盈盈怎生是好?”刘盈盈抱着爹爹的胳膊,撒娇道:“盈盈不嫁,盈盈要陪着爹爹一辈子。”刘培生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道:“傻孩子,等爹爹和你娘都不在了,你怎么办?”盈盈不依的把身子都偎进刘培生的怀里。刘培生道:“不如,比武招亲吧,现下又不少年轻侠士,挑一个总不会是难事。”刘盈盈羞红了脸。我道:“比武招亲只能见识他的武艺,人品秉性并不知道,还是多接触些才妥当,咱们江湖儿女原本就没有那么多忌讳,况姐姐还是男子装扮。两情相悦才能让姐姐幸福一生。” 刘培生见我说的在理,叹道:“也只好如此了,那就多挽留客人几日,再说。” 我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便告辞出来。见纳兰揆叙正站在走廊里含笑等待,好像刚才他没有生气是一样。心里没有负担了,我本身就分外开怀,我连蹦再跳地跑过去,双手拽着他的手,道:“大哥,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纳兰揆叙被她握着手,心里就是一荡,脸上一红,立即转头回避,心里却是甜甜的,只觉得她吹气如兰,软绵绵的身体依偎着自己,不禁一阵阵神魂颠倒,不觉又想起在密室时的幻想。我自然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转这许多的念头,暗暗叫苦:“糟糕,糟糕,这古人的脾气居然这么不好。”我瞧了瞧他,一笑道:“大哥,你要是气不过,就打我一下吧。”纳兰揆叙抬手,轻轻摸了下我的面颊,笑道:“大哥怎会生你的气。”心里却想着:打你?我怎生舍得? 接连的几天,我们和刘盈盈出去游玩,自然那些青年侠士也是知道其中的奥妙,各个聪明伶俐,四清六活的。盈盈心里有事,郁郁不乐,我就拉着她四处游荡,讲些现代的笑话逗她开怀。几人又逛了七八日,终于定了几个候选人,盈盈与我看好一个也是华山派的弟子,是华山掌门黄真的大弟子冯难敌的小儿子冯不摧。冯难敌江湖人称“八面威风”,他的小儿子相貌堂堂,风流倜傥,面子上谈笑风声,也是深谋远虑的主,既不太过殷勤,却又明明白白的表明心意。比那些名追暗夺的傻小子强百倍。冯难敌也已向刘培生下了聘礼,盈盈姐姐这几日更是笑容满满,一副待嫁女的娇羞的模样。 日子定在下月初六,还有半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好在江湖人不甚讲究这些俗理,刘家又是早几年就备了嫁妆。正日子一晃就到。刘培生兴致勃勃,眉开眼笑,一桩喜事终于完美谢幕。今天的盈盈细眉樱口,肌肤白嫩,出水芙蓉,明眸齿白,果真是个美女。纳兰揆叙站在我身边,笑意融融的看着,我刚想打趣他几句,盯着看什么,现在后悔也晚了,想想还是别了,要是又生气了还得哄他,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说多错多。 第四十章 惊世骇俗 盈盈成亲之后,就要去华山了,还能在娘家呆数日,就得离开了她共同生活十八年的家人,我也恋恋不舍的将与盈盈惜别,我搂着盈盈窃窃私语:“盈盈姐姐,他对你好吗?”盈盈微红的俏脸春风荡漾,我接着说道:“姐姐,他要是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你千万不可让他再娶别的女子,你一定要记住:老公和筷子只能自己一个人用。”盈盈唇角有浅浅的笑:“傻丫头,就是卖肉的屠夫,有几个钱都要娶两,三个女人,他又如何能免俗?”我一本正经的对着她说:“姐姐,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的意境,你一定会幸福,一定会的。”盈盈轻声笑了,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急道:“姐姐,你可不要为了博些无用的虚名,误了自己的幸福。要不,我给你配个药吧,让姐夫碰了别的女人就浑身痒死。”盈盈咯咯地笑道:“世上哪有这样的药?”我答道:“怎么没有?有一种叫‘蓝颜’的毒药,只要碰了其他的女子就浑身痒,大面积起红斑,越痒越挠,挠啊挠,一直到皮开肉绽,血流成河。”盈盈惊道:“真的有?太吓人了。” 我得意的笑:“当然有。不过,我还没配出来呢!姐姐。什么贤良淑德,三从四德,都是毒害我们女同胞的,要是《女戒》有用,班昭怎么还留不住汉成帝的心,说穿了,班昭写《女戒》也是为了讨好男人,讨好皇帝。结果呢?还不是被飞燕,合德抢了宠爱,自己反而去长信宫侍奉太后了,她写下了一首秋扇赋,把自己比作秋天的扇子——夏天,扇不离手,一到秋天,就丢弃了扇子。她用这个比喻来说明自己失宠的心情。所以在她的 画中都是用扇子作背景的。”盈盈辩解道:“可是后来赵氏姐妹都死于非命,而班婕妤倒活了七十岁呢!” 我怅然若失,原来就是这等豪放的女子也是深受《女戒》的毒害。我坦然而无奈的说:“汉成帝崩逝后,太后让班昭担任守护陵园的职务,从此班昭天天陪着石人石马,谛听着松风天籁,眼看着供桌上的香烟缭绕,冷冷清清地度过了她孤单落寞的晚年。这样的活着,班昭会幸福吗?班昭是不幸的,她若早生遇到了周宣王、楚庄王,或是晚生遇到了唐太宗,甚或是明太祖,都是好的。可偏偏是沉迷于酒色的汉成帝,我只能惋惜她,却不是羡慕她,因为她的幸福只有在飞燕合德没有入宫之前的一段时光,太短暂了。” 盈盈疑惑的看着我,我知道我说的话与她日常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驰,也不逼她,接着说:“端庄贤淑是皇后的事,班昭说的明白点也就是一个小妾,小妾本就是该以色侍君,她偏要如皇后般庄重,已经有一个许皇后稳稳的贡在哪了,哪里还需要她?人啊,还是自己看得清才好。” 盈盈问道:“那么,你说,汉成帝到底爱过她没有?” 我肯定的回答她:“没有!汉成帝对班昭亦师亦友,但绝没有男女之爱。” 盈盈道:“你怎能这样肯定,说不定,他们开始也是爱过的呀!” 我道:“班昭的出发点本身就是错误的。你想,她“卑弱”篇里说女人生下来就不能和男人平等,妻子要为丈夫服务,这是封建典型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夫妇”篇写的是:丈夫比天还大,要尊敬,要小心地照顾他。“敬慎”篇主张男子要刚强,女子要柔弱,不论对还是错,妻子都要听丈夫的。“妇行”篇中制定了女人的四种做事的标准:要有道德,要好好说话,要穿衣整齐,要认真纺纱织补,做饭洗衣服。“专心”篇是说女人不能结两次婚,但是丈夫可以再娶妻子。“曲从”篇是教育妻子要好好照顾丈夫的父母,忍耐顺从。“叔妹”篇是说如何与丈夫的兄弟姐妹相处,要谦让,宽容,使家庭没有矛盾,和睦相处。班昭她本身就把自己放在最低的起点上,却想要她视为天的男人尊敬她,女人若想别人看得起,自己首先要看得起自己,才能。相爱,最先的条件就是要在平等的地位上。” 盈盈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容我好好想想。” 我叹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日子久了,又会觉得你无趣的很,班昭的才情有一段话最适合。韩愈在《柳子厚墓志铭》中讲过这样一段话: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至必传于后于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盈盈笑着道:“说实话,我平日总是持刀弄棒的,你说的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嘛?” 我也笑了,道:“倘若班婕妤一直得到汉成帝宠幸,她是否会为文坛留下许多优美的诗篇呢?两者相比,孰得孰失,谁又能讲得清呢?要知道,她最有名的一首诗可是《长信宫怨》。所以说无才也好,绝世才华也罢,男人一旦变了心都是枉然。陈阿娇留不住汉武帝如何,卓文君留住了司马相如又如何?” “如此说卓文君倒是不该挽留司马相如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我们同时回头,淡雅如菊,淡静如月的纳兰揆叙静静地站在那,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听去了多少? 我气定神闲的道:“当然。这样一个男子如何配得上卓文君的深爱?纵然是举案齐眉,却不过是旧意难平。若是真心,贩夫走卒也可以爱;若无真心,高居庙堂也一样憎!” 纳兰揆叙一双温润如春风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我,问道:“若是你,当如何?” “我是个相当绝对的人,要么绝对拥有,要么全然放弃。我绝不允许自己拖泥带水。”虽然我说的清浅,可是我相信在场的每个人都能体会出这其中的坚决。 第四十一章 绝世裱王 数日之后,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刘培生的家,盈盈和新婚夫婿要回华山,我们也是没有目的的瞎逛,我生性喜聚不喜散,就陪着盈盈都走了几日。这日走到一个叫光州的小县城,方圆不过百里,但是名声却不小。光州人都是字画装裱的大师,名扬四海!光州县城里最具有盛名的就是“林家铺子”,掌柜的叫林平之,行内的人都尊称为“裱王”,林家世代都是做装裱生意,至今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我当时听到“林家铺子”的时候,一惊,啊?茅盾也穿了?又听到“林平之”更是心跳加速,天哪!怎么金庸来了吗?搞了半天,是重名!听说林平之的“裱王”的称号可不是老百姓捏造的,是当年大顺皇帝攻克北京城,好多名家的字画都遭受了损伤,大顺皇帝李自成是个文盲,没有文化。其手下士卒抢掠,臣将骄奢,“杀人无虚日,大抵兵丁掠抢民财者也。”当时大顺皇帝手下有个叫李岩的军师,是秀才出身,忙劝告皇帝,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啊!后来找到了光州的“林家铺子”,就是林平之的曾祖父,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装裱。大顺皇帝看到的时候,那一幅幅整洁如新的字画,愣是给惊呆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终于反过神来说了句:“绝世裱王。”那林家祖辈的也是个人精子,立马磕头谢恩,这称号就这么定了,谁曾想,这大顺皇帝也不争气,非抢了吴三桂的名妾陈圆圆,这吴三桂本来是反了大明降了李自成,现在又反了李自成降了大清,抢回了陈圆圆,作了大清的平西王。李自成丢了刚打下的江山,还枉丢了性命,这就是“自古红颜多祸水”啊! 话说时光如梭,转眼百年已过,这“就是裱王”的称号也世代流传着。这天,天空还飘着细雪花,天色渐晚,林平之吩咐店里的伙计早点关门歇业,也好早些回家。一辆八人抬的气派轿子稳稳地停在了“林家铺子”的正门口,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直接走进店内。随从拿出了一幅明宣宗《墨梅图卷》,开口道:“这广州城,我家公子也逛个遍了,没人敢接我家公子这个活。不过倒是都推荐到你家来问问。掌柜的钥匙能把我家公子的这幅画给裱好了,我家公子愿出五千两白银。” 呵!“五千两白银”这几个字把店里的伙计都震得一惊。林平之接过《墨梅图卷》,小心的平放在工作台上,同样也是一惊:这幅画由于保管不妥,长期受潮受压,已经粘连一起,就像一个玉米面的饼子。 林平之端详良久,深深沉思。足足有两盏茶的光景,吐出了六个字:“十天后来取货。”十天后,那个公子的豪华大轿如约而至。一进“林家铺子”愣是给惊得呆在那里。那副《墨梅图卷》崭新地挂在店里!那个公子再仔细看那画硬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粘接痕迹。神了!突然,那个公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忙翻过画卷,见后面果然还有自己做的那个记号,这是一个英文缩写:sbl。这是我在现代名字的缩写,这个朝代的人可是不会呢! 要不是有这个独特的记号,确定没有掉包,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我拿来的那幅画。呵呵,不错。这个公子就是我,那副画也是我硬逼着纳兰揆叙画的,就是赝品。然后又经过我哦的一番加工:泡水,挤压,风吹,最后终于制成了一个玉米面饼子。 林平之坦然望着手拿画卷的公子,并不多言。良久,那个公子点头示意,后面的随从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道:“请掌柜收下,就是通存通兑的,光州城里的钱庄就可以提取。” 林平之含笑摇摇手,道:“恕在下直言,这幅画并不值这些银子。”我微楞,道:“掌柜的,这是为何?”林平之道:“之所以说,这幅画不值五千两银子,是因为这幅画是赝品。这幅画虽然画功了得,但是明宣宗是王冕的一脉,明代画梅高手刘世儒、陈宪章、王谦、盛行之等都是他的衣钵传人。在他的影响下,徐渭开创并发展了大写意画的新画风。王冕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个充满着诗情画意的山村中度过的。朴实的生活与清幽的山水孕育了他热爱生活、热爱劳动人民的性格,赋予他的诗画创作以浓厚的生活气息。从他的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是亲身参加各种劳动的,读书作画不过是他的一些农余活动,而且是为了生活,以卖画易米糊口和纳租付税,所以他的诗文画作自然与一般士大夫吟风弄月、消愁遣恨有所不同。而明宣宗的画只是消遣,他自己出身高贵,所画的梅自然就带着一身贵气。现在这幅画临摹的很像,贵气十足。然而,帝王之气与臣民自是不同,这幅画的作者也不是一般百姓,估计也是哪位王公贵臣所绘。这幅画我只收你一千两白银。”我忙道:“这怎么行?当初说好了五千两的,怎么能说了不算呢?”林平之笑道:“老夫有眼福能欣赏到另一门派的《墨梅图卷》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我笑道:“掌柜的,见多识广,文思敏捷,真是佩服。王冕的“墨梅”风格,可用“神韵秀逸”四字来概括。试从构图、枝干、花等方面来分析。画梅构图以枝干为主。王冕画梅花的成功,与他构图是分不开的。构图可分疏的、密的、不疏不密三种。疏的如疏影横斜,以疏淡有致,雅淡出尘为妙。不疏不密的,如俯仰得直,照应有情,要密中见疏,疏中仍有聚散谓之得直。密的如繁花密蕊。第三法,首开其宗的就是王冕。宋人画梅,大都疏枝浅蕊,至元煮石山农始易以繁花,千丛万簇,倍觉风神绰约,珠胎隐现,为此花别开生面。王冕这种构图就是以密取胜,同时做到密而不乱,繁而有韵。在枝干的构图上,能疏疏密密,做到长处疏,短处密,疏散处疏,交错处密,疏可走马,密不容针;他能把握虚虚实实,而且层次分明,应有尽有。”林平之一脸敬佩的道:“原来,这幅画是公子所绘,公子分析的极是。” 第四十二章 惊天大盗 我连连摆手,道:“我只可谈些理论,实践可是不行。”林平之道:“还望公子再指点一二。”我笑笑,道:“指点,可是不敢,只是有些想法倒想和掌柜的聊聊。”林平之连连说:“请,请。”我认真的说:“王冕在华光和尚的“多而不繁,少而不亏”,扬补之的“交枝而花繁累累,分梢而萼蕊疏疏”的理论基础上更有所发挥。在枝干的质感上,运用了汤叔雅的“其为梢也,有如斗柄者,有如铁鞭者,有如鹤膝者,有如龙角者,有如鹿角者,有如弓梢者,有如钓竿者”的理论,加以具体实践,因此他立干如龙,劲似铁;发梢如箭,短如戟。梅干如龙不容易,画时必须弯曲有力,用笔多转折,或以飞白出之。要劲也不易做到,画时笔须顿挫得直,使转有方。画梅梢贵直,但要直中仍有韵致,绝非如尺。他的枝梢一笔拉到几尺长,枝的梢头,露出了笔的尖锋,突出了梅的清高拔俗。因此令人感到风神绰约,美奕有致。画花,他也不是只画一朵花的形似,而能在形似以外求神态,表现出或娇艳,或清雅,或灿烂,或萧疏等等姿态;在开花的形态上,也运用了汤叔雅的“其为花也,有椒子,有蟹眼,有含笑,有开谢,有落英”的理论,画出了老树枝怪花疏,嫩树枝密花繁。总之对于行校、布干、点萼、生花都是在认真观察的基础上,掌握了笔墨洗练功夫,集中表现了他的新风貌。明鲁宗贤说:“古今画梅谁者高,前有补之后王老。”明代对王冕墨梅成就的敬佩。可惜他的遗作很少。”林平之从一开始的客气疏离立马就变得尊敬亲昵,眼睛看着我就象饿了几天的人看见了肉包子,双眼冒着绿光。我想都不想,立刻就把纳兰揆叙推到了前面,道:“是他画的,刚刚那些也是他说的,我只是鹦鹉学舌。”纳兰揆叙一脸无奈的,纵容的望着我失笑。正在这时,店里的伙计领进两位彪悍的客人。来人快言快语,说是家中老爷有请,麻烦裱王亲自上门一趟。林平之以为是大户人家请他上门装裱,忙让伙计准备所用物件,又客气地请我们逗留几日,交流一下学术,然后就跟着那二人出了门。 铺子前停着三匹快马等候,林平之只想是路远,也没有多想,骑上其中一匹,策马上路,前面一人带路,后面一人跟随,林平之被夹在了中间,林平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早就跑到了深山老林了,有哪个大户人家能住在这里?林平之想问个究竟,后面的那人面露凶相,喝斥他废话少说快点赶路。林平之心下一紧,知道是遇到强盗了。 到了山寨,林平之不明白这强盗把他挟持到山上有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暗想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还是小心为妙。“先生就是光州的‘绝世裱王’?在下不远万里特来请教。”座上一人开门见山,吐出的话语和气中透着威严,最主要的是他的汉话说的是生搬硬套,说不出的别扭。林平之陪着小心不敢言语,那人让手下拿来一张纸,随手将它撕个粉碎放在桌上,道:“先生既是裱王,那就请把此纸还原吧!”林平之接过纸片,心中大骇,纸上面的文字居然不是中国的字,倒好像是倭寇的文字。无奈身处凶境不得不听命。他取出随身所带之物,细心装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张纸就复原如初了。那人接过复原好的纸,看那上面的文字竟拼的分毫不差,再看纸上也是毫无拼接之痕,一声大喝:“绝了,果然是‘绝世裱王’。”那人一声大喝,吓得林平之一个劲的哆嗦。“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绝世神裱’,如此,我也可放心了,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也是遂了先生的心愿,为天下人做了一件善事。”几句话说得林平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那人傻呆呆地站着。那人命手下人看座,拿出了数十幅稀世珍宝,林平之一看,心驰神摇,这些都是唐代时期的字画:张萱的画迹流传不少,仅《宣和画谱》就载有四十七卷,其中三十多卷都是描绘仕女的。这里就有《乳母将婴儿图》,《妓女图》,《赏雪》,《捣练》,《藏迷》,《虢国夫人夜游图》,《虢国夫人游春图》,《明皇合乐图》;唐代颜真卿撰文《有唐抚州南城县麻姑山仙坛记》,楷书;还有怀素和尚的《藏真帖》、《苦笋帖》、《论书帖》、《食鱼帖》。林平之越看越心惊,这个倭寇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些宝贝?难道是有盗墓者盗窃国宝?自己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吗?遗臭万年?林平之谨慎地问:“这位先生可是要我凭着一手裱装绝活抢救这些字画吗?”那人一阵豪爽的大笑:“当然,先生只管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按市面的价钱三倍给你。”林平之痛心疾首,强忍着怒气,唯唯诺诺的说:“价钱好商量。只是我您的手下没有说要裱古迹,我只是带着一般的日常所需的工具,这还要回去取所需的物件。”那倭寇疑迟道:“先生,我派人去取来,如何?”林平之道:“先生有所不知,这装裱之技是祖传的手艺,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旁人找不到物件的。”那倭寇知道中国人世代相传的规矩,也只好让来时的那两个人陪着林平之回去取所需的物件。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四十三章 深明大义 两个彪悍的大汉,又一前一后的夹着林平之回到了光州城,刚进“林家铺子”,不等伙计打招呼,林平之就说:“这几日我接了份大活,我回来取装裱古迹的工具,你们好好看铺子,上份活客人取走了吗?”那伙计也是个精灵的主,一听就知道出了差头,忙回道:“掌柜的,上回的那活,客人没有取货,钱还没有收到呢!”那两个大汉一听就笑了,原来这掌柜的真是个财迷啊,刚进家就先问银子。林平之点头道:“你们耐心等着,等银子送来了,就给夫人送去,要紧要紧。”又回头对那两个大汉道:“我先进去找工具,二位请先喝点茶,稍等。”那两个大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想到这儿了,你还能跑了不成?一个伙计忙给两个大汉上茶,另一伙计也没有人留意,悄悄地跟上林平之进了后宅。一进后宅,林平之严肃的道:“等我出门你立刻去街上找个乞丐,告诉他林家有难,让他护着夫人和孩子躲起来,你们也把铺子封上,和夫人一起走,不得有误,还有那几位客人要一一通知到。”伙计惊慌失措的问:“掌柜的,这,这是为什么呀?”林平之叹了口气道:“外面的是倭寇的狗腿子,不知道从哪盗来的许多唐代的文物,这回是凶多吉少了,你俩以后就和夫人,孩子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伙计道:“那几个客人呢,现在就通知他们吗?”林平之摆摆手道:“等我走了,就说我有份活,就不招待了,让他们走,也别说原因,别吓着他们。”伙计问:“掌柜的,你真要给倭寇装裱啊?”林平之用力的一拍桌子,怒道:“我岂能做欺师灭祖的事,这不是让后世子孙戳着后脊梁骂吗?大不了一死!” 就在林平之愤怒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林掌柜的,果然是义薄云天的英雄。”林平之吓得一回头,就见那个公子一行人稳稳地站在门前,最前面的公子浅浅淡淡的笑道:“掌柜的,怎么还找乞丐呀,难道想让夫人和孩子都做叫花子不成?”林平之吓得脸煞白,半天答不出话来,暗暗盘算,这几个人并不知其底细,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了。林平之笑笑道:“哪里话?客官是听错了。”一面说一面向机关处按去,就在手刚刚碰到按钮时,就听那公子漫不经心的声音再度响起,“见天做棉被地当床。”林平之习惯的接口道:“残羹剩汤百家尝。”说完猛的一抬头,紧紧盯着那个公子。就见那个公子洒脱的往椅子上一坐,缓缓地道:“只为苍生说人话,不替君王唱赞歌。”林平之恭敬地一鞠躬,道:“净衣派林平之见过无缺公子。”我笑道:“想不到‘林家铺子’居然是本帮的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林平之答道:“弟子是袁长老门下。”我笑笑道:“想不到哦,师傅的切口真是威风呢!”林平之虽然心中大惑不解,只得望向我不语,我笑着说:“掌柜的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用本帮的切口呢。一会儿就让刘姐姐,冯大哥和你一同去,他俩的功夫最好,可以保护你平安。”林平之急道:“我不用保护,主要是那些古迹,可不能让倭寇抢了去。”我敬佩的道:“掌柜的,你放心。咱们中国的东西就是拼了命也不会给了外国人,实在万不得已,毁了也不能让他们带走!你们先去,我随后找到分舵,召集弟兄悄悄和你们汇集。掌柜的,听说做装裱生意的都有祖传的防盗之法?”林平之点点头,我道:“你看这是我配制的独门迷药,效果极佳,你带着;还有这瓶‘仙人倒’瓶口一开,闻到的人立刻就会晕倒在地。这是解药,你们几个先吃了,疗效有三天的时间,记住了。” 众人一同走进铺子正厅,那两个大汉正等了不耐,看见林平之就着急的说:“掌柜的,时间太晚了,快点吧,主人该着急了。”林平之诺诺的道:“就好,就好。”我扶着林平之娇憨地道:“爹爹,让哥哥和姐姐陪您一起去吧,也好快点干完活,我和娘亲在家等着您。您可早点回来。”那两个汉子一听可以早点干完活,连连称是。林平之和刘,冯二人使了个眼色,上马驶去。 我们三人走到街上,我手拿打狗棒,拦了一个乞丐,道:“带我去见你们舵主。只为苍生说人话,不替君王唱赞歌。”那个乞丐微微施礼,并不回话,转身就走。我们紧紧跟随,到了一户人家,那乞丐才回身,道:“请无缺公子稍后,待我去请舵主出来。”片刻,一位男子急急走出来,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手上青筋凸起,一脸剽悍之色,举止不俗,显然武功不低。那男子先向我们作了一个揖,连声道恕罪。我笑道:“白舵主,何罪之有?在下花无缺。”那男子恭恭敬敬的道:“久仰无缺公子的大名,在下白一凡,家父姓白名讳上‘景’下‘明’。”我呵呵一笑,道:“不是外人啊,白长老可好?我也是好久不见了。”白一凡连连拱手道:“家父很好。不知公子前来有何急事?”我把情况大致描绘一番,然后要求道:“发英雄帖吧。让离此地近的弟兄今日下午内必须赶到,时间紧急,不可耽误。”白一凡道了声“失陪”,不一会儿,一个小兄弟招呼着我们,原来在偏厅已经摆了一桌酒席,我和碧落,纳兰揆叙在偏厅坐下等着,挥手让小兄弟下去了。刚坐定身,白一凡满脸喜色,陪着三人快步而进,我见了白一凡的神气,猜想这三人来头不小,仔细看了几眼,见头前一人书生打扮,背负长剑,双眼炯炯有神,大模大样的昂首直入;第二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高挑女子,相貌甚美,眉清目秀,明艳无比;第三人却是相貌堂堂的小童,说不出的诡异。 第四十四章 舍生取义 白一凡连忙介绍道:“这是本帮无缺公子,帮主嫡传弟子。”这三人听得是丐帮帮主之徒,不由也是一凛:丐帮帮众分布极广,眼线甚多,势力庞大,号称天下第一大帮。有道是宁得罪官府,不得罪叫花子。想那丐帮上千万弟子,一簇簇背着褡裢的乞丐,就是围也围死你了,要不我怎么费尽心机拜了解风为师呀,有心计啊!我正暗暗自得,白一凡已经介绍到最后一人了,原来是鬼胆神偷梁一虎。嘿嘿,我说怎么这麽小的个呢! 一个时辰之后,一队人马已经根据林平之所留标记找到了山寨,按照约定,他们应该投了‘仙人倒’,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神偷跑出去打探消息了。半盏茶功夫不到,神偷一脸慌张的回来说:“不好了,不好了,有好多倭寇把守着,找不到林掌柜的。”山寨戒备森严,外人是很难不动声色地摸到重要密室的。众人都默不作声。我问神偷道:“你能找到厨房吗?”神偷道:“厨房就在后山的一个房子里,厨房拿还真没有人守着。”我拿出一包迷药,道:“你把这包药粉撒在厨房附近的水源里,我们也去,跟着送饭的人就能找到林掌柜的他们。” 寒风瑟瑟,夜色如漆,山寨内却是灯火通明。望着远处簇动的人头,我默数着“一二三,木头人,倒也。”果然守在密室外的倭寇一一倒地不起,我们冲出去,将这些倭寇五花大绑后,闯进密室。林平之一脸凝重的望着我们,身后站着冯,刘两夫妇。白一凡微微颌首,道:“快出去吧,把这些宝物都带着。”林平之道:“可要小心啊,这些都是稀世珍宝啊!你们别看面前的这一堆糟纸片,个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纳兰揆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平之,笑道:“不如,请林掌柜的和二位在此等候,我们先去擒拿倭寇,回来会合,再离开。” 此时的倭寇个个神情安详,仿佛仍在梦中。那壮汉提刀就砍,我和碧落不约而同尖叫,众人讶异地望着我俩,那美貌女子更是一脸鄙视,我不由嘿嘿一笑,道:“误会,误会,我的意思是在尸体上未能找到蛛丝马迹才是高明之举。”白一凡的目光放在我身上,嘴里却是不动声色地问:“你的意思是?”我老老实实的说:“不如就让他们‘安乐死’。这样也慈悲些。”那女子蔑视我一眼,傲然的道:“丐帮的少帮主原来是菩萨心肠。”我正色道:“江湖上性格暴戾者居多,逆我者亡,一生树敌无数,报仇雪恨,至死不休,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因此,我想,咱们江湖中人只有胸怀感恩之心,才能维系江湖局面,否则,腥风血雨何时休?哪怕是对倭寇也是一样,杀人不过头点地,就让他们死的安详些,有何不可?”白一凡嘴里发出一阵轻笑,调侃道:“既是如此,就照公子所言行事,还请公子手脚麻利些。”我愕然抬头问道:“为什么是我?”白一凡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公子提议的吗?当然是公子执行为好。”我顿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念头,白一凡只是微笑。我满脸惊慌,“我来吧。”纳兰揆叙一脸沉静。这几个字仿佛重于千金,我一字一顿地说:“大哥,你总是对我最好。”话音刚落,我甩了一包药粉,落荒而逃。众人苦笑不以,却没有人注意到白一凡黯然的眼神。 字画失而复得,白一凡将字画全部交予林平之手中让其装裱处理。林平之接过字画对着我们深深一鞠躬道:“公子,您们这是为我们炎黄子孙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呀,但是还有一事需帮中弟兄帮衬着。就是这些字画要贴在活人的身上带上半个月,方能用活人之气除去字画里潜藏的死亡之气。”白一凡连忙召集帮中弟兄,按照林平之所言一一照办。 半个月后,所有字画腐气悉数除尽,林平之选了个干燥的房间,把字画全部摆放于房间,备齐生活日用品,一人入内开始装裱。每天除了吃饭,足不出室。就这样装装裱裱,两个月后才全部完工。 完工那日,我们一行人闻讯前来祝贺,但见林平之因为过度疲劳变得骨瘦如才,阴气满面,形如恶鬼。众人慌忙将其抬到床上,纳兰揆叙大为感动道:“先生真是忠肝义胆,为使国宝重见天日,不惜性命,这是为后代子孙造福啊,请受在下一拜。”众人齐齐下跪向林平之磕了头,林平之摇晃着手道:“家里人就托付给白兄弟了。”我抢先道:“何必托付外人?你怎么不想看着儿子长大吗?” 我从怀中掏出一小瓶碧绿色的水液,撬开林平之的牙关灌进了三滴道:“这是‘千魂水’,只要是人没有断气之前服用,就可救治。掌柜的,我包你能活到你重孙子成亲。”深深凝住着那一片出自内心的诚挚与恳切,林平之感动地说:“公子,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再造之恩,在下无以回报,只有铭记在心了。” 我双手一阵乱摇,道:“不谢,不谢,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欢天喜地了。” 次日,白一凡带着兄弟数人,秘密赶往太湖总舵,将国宝匿藏在丐帮总舵。此后,绝世神裱的故事更是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了。不信,你去江湖上溜达溜达,包你听的版本是包罗万象。 第四十五章 怦然心动 黄昏,寒风萧瑟,云朵如棉絮,又似烟霭,层层叠叠地簇拥着。一个隐秘而幽静的山谷,四周都是密密层层的松林,松涛低语着,呻吟着,此地安宁,幽密。三个人穿过厚厚的松林,直朝那片斜如薄翼的山崖上走去。咦?在那山崖的下方竟有一座破落残颓的月老庙! 一座破落的月老庙,生满枯草的破落的天井上,三人静立观望。庙宇中的月老栩栩如生,两旁有两副对联,一副是:任是天缘几生修就,还凭月老一线牵成。还有一副是:鸳鸯湖畔妙点鸳鸯谱,鸾凤衾中好结鸾凤俦。望着两棵形影不离的松树,我感叹道:“原来月老庙前真的有两个孪生的松树啊!”纳兰揆叙微笑道:“即已到了这儿,说不得也要拜上一拜的。”我愕然道:“拜?为什么?”纳兰揆叙道:“月老,是婚姻之神,相传是人间「媒神」职掌民间缔结婚姻之事,所以为许多青年男女所崇拜。我们都是未婚之人,拜上一拜有何不可?”我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摇摇头道:“拜月老的习俗从古至今,最起码也得有红线吧?你看着月老庙残缺不堪,到哪里去找拜祭的东西?”纳兰揆叙掩不住失落的声音,道:“你可是不愿与我一同拜这月老吗?”语声带着一条颤抖的尾音,我倏然不动,一个箭步抢了上来纳兰揆叙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那双手,冷冰冰的。四目相对,无限黯然。此时,纳兰揆叙的双眸中有一层盈盈波光,原来晶莹如玉的眸子,竟是如此的灰涩了。 好一阵子。。。。。。 我沙哑的说:“对不起,大哥。。。。。。” 纳兰揆叙黯然地摇摇头道:“为何如此说?无缺,是我冒犯了。” 心头一震,我连忙道:“不,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大哥,我不能,不能的。。。。。。” 苦涩的一笑,纳兰揆叙强颜欢笑道:“无缺,我早该知道,你这般的奇女子岂能是我这样凡夫俗子所能拥有的,以后我就是你亲生的大哥,一生一世呵护你。江湖漂泊这日子,我所学只有一个‘义’字,头可断,血可流,结拜之情,决无反顾。” 那慷慨的心胸,豪气的风节,坦然的气度,不由使我大为感动,一咬牙,道:“大哥,不是这样的,我。。。。。。” 我一回身,这月老庙里面也是破旧不堪的,处处断垣颓壁,灰尘盈寸,蛛网大大咧咧的横在墙壁上,三四只半截的红烛,摇摇晃晃,晕晕沉沉。神堂上那位面孔斑斓的月老像长相白肤髯髯,面泛红光;左手拿姻缘簿,右手持姻缘杖,显得脸上越发的笑容可掬。我跪拜在月老像前,怅怅地道:“月下老人,因陋就简,一切就委屈您了。机缘巧合来到您的宝地,弟子愚昧,不愿如世间的女子一般攀附在他人的身上,弟子一生只想找个情投意和的人相伴,一生一世一双人。弟子明知这大清的习俗,一番心愿终会落空,弟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日后就是凄苦无比,也不愿改变心意。” 不待我起来,纳兰揆叙已然跪在我的身旁,欣喜的道:“月老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弟子纳兰揆叙,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与无缺相伴终生,决不反悔。” 我脸腾了一红,低声道:“大哥,对不住,我原名不叫花无缺,花无缺是我在江湖上的名字,是师傅允许的。”我忙把师傅提了出来,表明我不是在骗他的,是师傅应允的。纳兰揆叙悄然一笑,并不答话,只想听下面未说出的话儿。有一个封为“公主”的嫡亲的姐姐,那么她到底是谁? 我重新拜了月老,虔诚地说:“月老在上,弟子京城管领耿德金之女耿挽月。以往若有隐瞒之处,不是弟子本意,望月老不要怪罪。” 纳兰揆叙笑了,好个剔透的人,借着月老的话,解了自己的围。纳兰揆叙激动地说:“月老在上,弟子纳兰揆叙愿与耿挽月结为琴瑟之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永生永世只愿相守耿挽月一人,决不变心。” 我笑笑扬起红艳艳的面孔,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娇刁的神情,道:“若是想娶我为妻,就要找我的意愿行事。我是有洁癖的人,别人用过的东西再珍贵,我也是不要的。既然是我的人,日后就不许再有其他的女子。手动,斩手;脚动,剁脚;心动,挖心。你可愿意?” 纳兰揆叙爽朗的大笑,真是有趣的奇女子,总有着千奇百怪的奇思妙想。纳兰揆叙一侧身,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朗声道:“纳兰揆叙发誓:手动,斩手;脚动,剁脚;心动,挖心。请耿小姐收下此剑,日后若有犯规,就用此剑斩手,剁脚,挖心,如何?” 我眼眶有着泪光莹莹,别过头,低声细细的道:“说出的话,现在收回还来及,若是我当真了,就再也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了。” 纳兰揆叙柔声道:“当年,师傅给我一套情侣剑,说是留给我日后的妻子。师傅和他的爱侣一生无缘相守,只落得相对无言,师傅一生四处漂泊,终日忧虑寡欢。等我们成亲就师父一起居住,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风景如画,也会喜欢师傅的。等到双剑合璧,你就用这剑看着我,有一点蛛丝马迹。你就用这剑斩手,剁脚,挖心,好不好?不过,你一定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不会犯错的,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我俏脸不禁一红,连忙又垂下头去,道:“我还有个条件没说呢!”纳兰揆叙脸上划过浓浓的笑意,带着浓浓的宠溺,柔声道:“你慢慢道来,你所有的条件我都应许,今日忘了的,日后想起我也一一应许。” 我接过宝剑,未语先笑道:“大哥,可不要后悔啊!”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四十六章 河东狮吼 我朝着纳兰揆叙眨了眨眼睛,微带戏谑地笑着,声音清脆道:“第一、不要叫我温柔。 第二、不要让我喝太多的酒,否则我会胡作非为; 第三、一定要尽量学会洋人所有的一切,因为我喜欢; 第四、如果我打你,一定要装得很痛,如果真的很痛,那要装得没事; 第五、在我们认识的第一百天,一定要给我送一支玫瑰,我会非常开心; 还有啊,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 要宠我,不能骗我; 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 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 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 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 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 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 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 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我突然停住,带着羞涩的笑,微微垂下了头,纳兰揆叙温暖的眸子扬了扬,笑道:“怎么不说了,还有没有了?其实刚刚说的这些,我一直在做啊!”我轻声的一笑,扬起红艳艳的脸庞,一下子挣脱了纳兰揆叙的怀抱,绕着纳兰揆叙细细的观望了一圈,道:“ 看大哥天生的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命中注定要招风引蝶,你以后不会再惹桃花债了吧?”纳兰揆叙无奈而满足的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招蜂引蝶了?倒是我,要日日小心,可别再有个不分男女的刘女侠找上门来。”我俏脸不禁一红,似嗔非嗔道:“桃花债要还,桃花劫要挡,我命中注定一世担惊受怕,为大哥挡去所有的桃花劫,即使我挡到伤痕垒垒,也绝不会后退,只要大哥别心疼才是。”纳兰揆叙上前握着我的手,轻轻一带,我就偎进他的怀中,纳兰揆叙带着激动的声音,轻颤的道:“傻瓜,哪里来的又是桃花债,又是桃花劫的?人生有你相伴,足矣。” 我半仰着脸,美丽的面孔上光辉闪烁,更是娇媚动人。纳兰揆叙半低着头,望着怀中的人,微微抖动的樱桃小嘴,丰润,饱满,娇红,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吻下去的强烈念头,但是终于强制地压了下去,闭闭眼,甩掉眼前的绮念,轻咳了一声,笑道:“你说,这此后我是叫贤弟无缺还是新月?” 眨眨眼,我不好意思的向纳兰揆叙低柔地一笑,悄悄说:“额娘日常唤我‘月芽儿’,大哥随意就好。”定定的看着,纳兰揆叙就觉得怀中的人飘荡着一股细致的温情,脱俗的美,温婉极了,真是动人心弦啊。。。。。。 “啊!”我话音刚落,就听碧落惊叫一声,抢上前将我用力一拉,向后纵去。我一呆,回过头,就见一只小猴子站在身后,神态紧张,张牙舞爪,纳兰揆叙拔剑向小猴子刺去,突然右手衣襟,被我拉了回来。我叫道:“大哥,别伤它。”那小猴子哇哇怪叫,转身挥长臂要走,见我们并无跟上之意,更是哀声连叫,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两只眼珠骨碌碌的乱转,望着我们,露出哀求的神色。 纳兰揆叙奇道:“这猴子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有求于我们的样子。”就见那猴子像是听懂了话似的,连连点头,双手作揖,同时又叫了几声。纳兰揆叙道:“你若有事相求,就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就是。”那小猴子兴奋的一跃而起,转身就跑,那小猴颇有灵性,边跑边回头望,终于跑到一个山洞前,比比划划的又叫了起来,我不由的笑道:“小猴子,你叫也没有用啊,我们都听不懂啊!”小猴子往里走,一会儿背出一个大个的猴子,又‘吱吱’的叫起来。纳兰揆叙上前查看,回头道:“这只猴子的腿上钉了两个奇形暗器,得给它接拔出来。”伸手就拔,竟然拔不出来,那猴子痛的乱跳,喝喝大叫。我忙道:“大哥,不行,这暗器下面有倒刺。” 纳兰揆叙很是奇怪,问道:“这人烟稀少,哪里来的暗器呀?”那小猴子指手划脚,示意着伸手向山洞上面。纳兰揆叙从包裹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说:“先把它起出来再说。”我从怀中掏出一包药丸,说:“大哥,先吃一粒百花玉露丸,给这猴子也吃一粒吧!我怕这暗器有毒。”纳兰揆叙拿一粒放进嘴里,有拿来一粒示意那猴子,那猴子颇懂人性,张嘴吃了。纳兰揆叙割开猴子的腿上肌肉,将两枚暗器挖了出来,那猴子知道是给它治伤,毫无反抗,我拿出金疮药,给它敷上药,用布包好伤口。那个小猴子上前给大猴子挠痒抚摸,讨好以示安慰。我们见了都不由失笑。 那两枚暗器长约二寸,打成蝴蝶状,前须尖端分成双叉,每一叉上都有一个倒刺。那蝴蝶周身乌黑,堆满了青苔,纳兰揆叙拿起细细查看,用小刀刮去蝴蝶各处的污垢,那蝴蝶渐渐露出灿烂光芒,竟是黄金所铸。碧落道:“好阔气呀,居然是金子的。”我接过来,笑道:“好精致的小蝴蝶呀!真漂亮。” 那小猴攀到山洞西边的峭壁上采摘果子,捧来一把红彤彤的果子,非要我们吃下。我们胆战心惊地接过来,纳兰揆叙示意我们等一下再吃,他先放进嘴里一枚,就觉得清爽无比,道:“这果子味道清爽,倒是好吃的很。”小猴子喜得吱吱叫,示意我们全吃掉。我们三人平日里风餐露宿,今日吃得这爽口的果子,真有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架势,三下五除二立马解决掉。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四十七章 山洞探险 次日一早,两只猴子吱吱喳喳的吵醒了我们,比比划划的要我们跟上,我感叹着,到底是动物呀,复原的就是快。我抓着小猴子的小爪,同它商量道:“我叫你什么呀?不如给你取个名字吧。”那小猴子连连点头。尽是兴奋的神情。我心下暗自欣喜,明快的说:“你呢,就叫小乖,如何?”小乖连翻了几个跟头,喜不自禁。回头看那个大猴子,毛茸茸的庞然大物,就笑着道:“你就叫大壮。”就见那猴子喜得抓耳挠腮,眉花眼笑,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纳兰揆叙见这对猴子,再听得如此乖巧玲珑的名字,不由的失笑道:“倒也形象。” 这山洞的上方较为倾斜,宛如一面歪倒的镜子,毫无任何可攀爬的地方。两只猴子平时摘果寻乐,不是难事,可怜我们无法可施,上不得,下不去的,十分为难,就见小乖从上方一跃而下,身上半腰处还系着一条长绳,我们三人顺着长绳,爬上了山洞之顶。纳兰揆叙道:“我进去先看看。”我点点头,说道:“小心点。”纳兰揆叙溜到洞口,向下一望,只见脚下雾气团团,随风飘荡,如仙如幻,不由一阵眩晕。忙转头向洞口张望,黑沉沉的看不清楚,就觉得山洞很深很深,洞口非常小,只能容一人经过,正要进去,身后伸出一只手,拽住了长衫的后襟,扭头见我一脸的紧张,笑笑道:“别怕,没事的,我先去看看。”我脸色沉重,双眉紧蹙,说道:“这里神秘的很,这洞中危险,让你孤身犯难,令人担心,还是一同去吧。”纳兰揆叙谨慎的脸上绽开一股甜蜜欣慰的笑容,悄声道:“月牙儿,可是心疼我吗?”我俏丽面庞不禁一红,低低唤道:“大哥。”纳兰揆叙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朗声大笑。 我轻轻到洞口一探,碰到几枚尖利之物,插在洞口两侧,一摸就知道还是蝴蝶镖,轻轻拔出来,一共拔了十枚,再伸手进去,什么也没有了,小乖一跃抢先钻了进去,大壮随后跟着,我们三人慢慢走了进去,只见一条狭长的窄道,走了十多丈远,道路见宽,又走了三四丈,就见小乖大壮蹲在一见石室的两旁,倒像个雕刻的石猴。纳兰揆叙忽的上前拉过我的手,道:“虽然你身着至宝,还是不可大意,凡事小心为妙。”我点点头,反手紧握着他的手,嫣然一笑。 走进石室,登时大吃一惊,只见石室中的床上坐着一副骸骨,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没有多少了,仅此情形,就不由不让人尖叫不止了。石壁上用利器划了几行字:入此洞者,聚是有缘,重宝秘籍,付与缘者。纳兰揆叙道:“先葬了此人吧。”骸骨前方有一个土坑,这里的泥土坚硬无比,不时还有山石出现,挖起来甚是费力,我们三人累得一身大汗,又挖了一会儿,碰到一物。扒开泥土,见一个铁盒,一尺见方,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有一本用金丝编成的一本书,还有一张纸 ,上写着:君是忠厚之人,葬我遗骨,当酬以重宝。吾乃闯王军中李岩之妻,红娘子。夫君李岩原来是前兵部尚书李精白之子,本是举人,因赈济灾民,得罪了县官和富室,被诬陷入狱。因仰慕他的为人,率领灾民攻破牢狱,救了他出来。李岩被逼如此,已非造反不可,与我结成夫妇后,投入闯王军中,献议均田免赋,善待百姓。闯王言听计从,极为重用。闯军本为饥民、叛卒所聚,造反只不过为求一饱,原无大志,所到之处,不免劫掠,因之人心不附,东西流窜,时胜时败,始终难成气候。自从李岩归附,李自成整顿军纪,登时军势大振。李岩治军严整,又编了许多歌儿,令人教小儿传唱,四处流播。百姓正饥不得食,官府又来拷打逼粮,一听说“闯王来时不纳粮”,自是人人拥戴。因此闯军未到,有些城池已不攻自破。然而众望所归的李自成翻脸无情,将李岩逼迫得走投无路,极度失望,空负安帮志,在悲凉失意的情绪中含恨自杀。吾逃出至此,心如死灰,夫君已亡,小宝已死,留吾一人,怅然于世。今生得于夫君相伴一生,再无憾无求。 纳兰揆叙感慨道:“李自成陷害李岩,无疑是自掘坟墓。这红娘子与李岩,倒是情深意重,可惜不得善终。”我摇摇头道:“这红娘子对李岩是爱得真、爱得痴,所以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做出了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明史·列传第197》记载的:“会绳伎红娘子反,掳信,强委身焉。” 她爱李岩,可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李岩是不会爱她。她是一个“贼寇”,李岩却是一个豪门公子,双方的身份犹如天壤之别。即便李岩同情她,欣赏她,也不会爱她,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红娘子的一厢情愿,而李岩则从被逼成婚的那一天起就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当然,从红娘子的立场上说,爱就爱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纳兰揆叙笑道:“你这小脑袋,怎么总有这些奇怪的想法?”我一笑不答,这哪里是我的想法,是众多学术大师研究的结果。又翻了翻那本书,里面是一些练功秘诀还有打暗器的心法,和师傅教的大同小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撇着嘴说道:“也不是什么宝贝呀!还不如上回的密室呢!”碧落笑着说:“小姐,还有蝴蝶金子呢,也值不少钱啊!”我道:“说什么这红娘子也是一位侠女,我们好好葬了她吧。”依次把红娘子的遗骨搬入坑中,盖上泥土,点上了香烛,拜了几拜,拿着铁盒,离开了山洞。 第四十八章 死亡之城 东方的天际,有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空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连呼出的气息也都是一圈圈白蒙蒙的烟雾。我们在这样的空气中,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大壮,小乖。这几日的相处,大壮,小乖已经越养越驯,一发命令,立即遵守执行,毫不犹豫,真想就带着它俩一路游山玩水,可是深林才是它们的家,我们不能剥夺了它们的自由,只好割爱的离去。 终于到达了徽州,就是今天的安徽,看见高大威严的城门,人烟稀少,我奇怪的问:“怎么都没有人出入啊?”纳兰揆叙道:“可能是时辰早了点吧?平日里人来人往的,难道是有什么事发生吗?”信步走进城中,见城中没有该有的兴隆景象,店铺也沥沥拉拉的命运几家开业的,空气里弥漫着植物腐烂的味道,整个城市静得连鸟虫的叫声都没有,十分的诡异,我拉着碧落的手就要退出去,两旁的小卒“咔嚓”一声双刀相拦,面无表情地说:“知府有令,只许进,不许出!”我笑嘻嘻的问:“这位兵大哥,能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右边的兵大哥捎了我们一眼,客气地说:“城中有疫病传染,城中已经禁严了,下游的水源也都以截断了。”纳兰揆叙惊道:“陈名瑶好大胆!什么不上报朝廷?”两旁的小卒听得有人大声唤知府的名号,又见其人高贵优雅,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纳兰揆叙厉声道:“还不叫陈名瑶前来见我!”过了好久,一行人缓缓驶来,打头的人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乱呼大人的名讳。”一个身形微胖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威严的走到我们面前,抬头横眉冷对,纳兰揆叙冷冷的转过身,冷冷的道:“好威风啊!陈大人。”那中年男子一脸惊慌的对上纳兰揆叙的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下官叩见纳兰大人,大人赎罪,大人赎罪!”纳兰揆叙面无表情地问:“是什么疾病,要切断水源?没有水源,全城的百姓如何生存?”陈名瑶战战磕磕的道:“纳兰大人明鉴,是瘟疫!”纳兰揆叙一脸苍白,惊道:“目前疫情可有控制?”陈名瑶道:“目前发病的百姓都在城边不远的乡野里,有军队把守。”我接口道:“把发病的人碰过的东西都要烧掉,可以减少疫情的扩张。”纳兰揆叙道:“你起来吧!先照着无缺公子的吩咐办。”有转头,柔声道:“你可是有法子吗?”陈名瑶惊异地望着我,纳兰家族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哪个见了不趋炎附势,什么时候见过纳兰大人这么客气地对一个名不经转的小子?我轻轻点头道:“倒是有些法子,先看看带病的人再说。” 一行人来到城西的一处大宅,四周有军士把守,陈名瑶小心翼翼的问:“纳兰大人,下官陪大人先去驿站休息,让大夫先去看看,如何?”纳兰揆叙板着一张脸,淡淡的说:“不必了,先看看发病的百姓。”陈名瑶小声的道:“大人,这里危险,要是染上了瘟疫,要下官如何向相国大人交代啊?”纳兰揆叙略一犹豫,自从大哥仙逝,阿玛一直郁郁寡欢,正在这是,一个身影熟悉的人连滚带爬地跪在纳兰揆叙面前,喊道:“纳兰公子,您快救救九爷,九爷被他们关里面去了。”纳兰揆叙定睛一看,大吃一惊,道:“小顺子,你,你怎么在这儿?”小顺子道:“九爷,前几日肠胃不好,发热出虚汗,陈大人连夜就给爷关这里了。”陈名瑶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纳兰揆叙急道:“这是几日的事了?”小顺子哭道:“都两天了。没有人在爷身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求了好多人也见不到爷。”纳兰揆叙抬腿急着要进去,陈名瑶抱着纳兰揆叙的大腿,哀求道:“纳兰大人,不能进啊!会传染的呀!”纳兰揆叙怒道:“你竟敢把九爷关在里面,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是灭族也洗不去你的罪恶!”陈名瑶疯狂的道:“这是天灾,是天灾啊!这里不日就是死亡之城了,都得死,都得死呀!”纳兰揆叙一脚踹得陈名瑶反了一个跟头,厉声怒道:“你煽动民众,就是死罪!”我轻轻拽了纳兰揆叙的衣襟,摇摇头,纳兰揆叙叹道:“陈大人,给你个立功的机会,烧掉所有的东西,发动全城的大夫,有违抗者,杀无赦。”我扶起陈名瑶,真诚地道:“陈大人,生死存亡就在你一念之间,这病是通过饮食和跳蚤传染的,你快要药铺找出所有的驱虫药,还有准备生石灰,找些妇人,多做些口罩,碧落你给做一个样子;隔离发病的人,做的很对,纳兰大人也是紧张百姓,你放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陈名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平息了情绪,做了作揖,我道:“碧落,你和大人一起走,做好了口罩,快点送来。”碧落随着陈名瑶走了,纳兰揆叙带着小顺子进了封闭的宅院,也没有敢拦着,我在后面跟着,纳兰揆叙一回头,见我也要进去,忙道:“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我找到九爷就出来。”我笑道:“大哥,放心。这病也没那么严重,空气流通不会传染的。”纳兰揆叙摇摇头,道:“你还是在这等着吧,我不放心你。”我不放心你。短短五个字,有着多少浓情蜜意?我上前走到纳兰揆叙的身旁,浅笑道:“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纳兰揆叙一声叹息,又幸福有甜蜜又满足,挽过我的肩,眉目含情,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完,携着我的手,缓缓走向军队镇守的疫情大宅。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四十九章 救死扶伤 宅院并不是很大,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房间里封闭的连喘气都费劲,好像是一瞬间就窒息了,我拽着衣领直嚷嚷:“快把窗子都打开,空气不流动,病菌蔓延的更快。”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打开所有的窗子,小顺子一见满屋子的人没有几个清醒的了,急的直哭,还一边哭一边翻着地上的人,纳兰揆叙也四下里找寻,其他的一群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本来嘛,生命宝贵啊!我感慨地拿出三颗百花玉露丸,随手吃看一颗,又递给了小顺子和纳兰揆叙,这可是零距离接触啊,小心为妙。 房间外面堆着一堆堆的木材,因为这里是去云南的必经之路,所有的木材都是通过这里再转到内地,因此这里有许多的商家做木材的生意,我恍惚见有个黑影在木材中穿梭,转眼就不见了,我纳闷的问身后的人,“刚才是什么东西一下就不见了?”那人尴尬地一笑,道:“这里木头多,还都是木头房子,老鼠特别多,还不怕人。”我一愣,问:“平时也是这样吗?也有这么多老鼠吗?”那人发愁的叹口气,道:“平时也没有这么多,不知怎么了,自从这瘟疫来了,老鼠反而更多了。”我猛的蹲下,拽开旁边最近的病人的衣服,当我看清这病人身上时,手不由的一抖,这位病人脖子下方的淋巴结全都肿得大如铜钱,伤处溃烂不堪,还布满了血点。我心里害怕极了,有解下病人的下身衣服,就见下身的淋巴结也是同样是可怕,我惊慌的朝着纳兰揆叙叫道:“大哥,快退回来吧!”纳兰揆叙听见我的声音带着恐惧,忙回到我的身边,安慰地说:“别怕,你先出去,我再找找。”我弱弱地答道:“大哥,太迟了,找到也不见得能活了,这是瘟疫并发的鼠疫了。”房间里的人能动的都跑了,只除了我,纳兰揆叙还有小顺子。纳兰揆叙登时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蹲下继续找人,小顺子更是不顾一切的大叫:“爷,你在哪呀?我的爷,您要是有个好歹奴才也不活了,爷!”我无奈地拽起纳兰揆叙,叹道:“大哥,你一定要找吗?”纳兰揆叙坚定地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必须找到他。他在我心里不是阿哥,不是主子,是兄弟,是知己,我们同一个师傅,同吃同住,就象你和碧落一样,你能抛下碧落不管吗?”我大义凛然的道:“那好吧,你俩就看着好了,我来翻人,你俩可把眼睛睁大了。”纳兰揆叙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道:“那辛苦你了,你也要小心。”小顺子跪在地上,“咣咣”地叩头,也不言语。 我小心翼翼的翻看着每一个人,大多都神智不清了,我暗暗摇头,这里的人身上都带着鼠疫菌,稍轻微的还有希望,其他的就只能烧掉了,要不然,传染的更快。正在这时,陈名瑶带着数名大夫回来了,个个都是满头大汗的,我不客气的吩咐道:“快,看看地上有喘气的都拉出去,尸体都要烧掉,这是瘟疫并发鼠疫。”大夫们都忙起来,我回身问陈名瑶:“口罩做了没有?”陈名瑶点头道:“现在已经开始做了,石灰和药材还在筹备。”我继续发话道:“要人再找些酒精之类的助燃的东西,还有全城灭鼠!必须要烧死后挖坑埋掉。”陈名瑶苍白的脸上汗珠滚滚,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晃晃悠悠的有跑出去了。 我微微摇头,回过神,就见纳兰揆叙抱着一人走过来,我忙问:“找到了?”纳兰揆叙沉重地点点头,红着眼睛,哀求道:“你快看看,能救吧?” 我无奈的耸耸肩,咬咬下唇,低声道:“不是不要你去碰吗?还不去洗手。”纳兰揆叙脱下身上的长衫铺在地上,又轻轻的把人放在长衫上,像是怕吵醒了他一样。 我双手用力按在唐九的人中出,唐九气若游丝的“哼”了一声,看样子也就稍微的保留了一点神智。纳兰揆叙在身后激动地说:“没死,我就知道他不会有事。”我斜着眼问:“洗完手了吗?你是神医吗?你说没事就没事呀!”纳兰揆叙微微垂下头,低声道:“你不是有种药,只要人没断气就能活命吗?”我沉吟了片刻,皱眉道:“好药也要用在好人身上。这人一定做过不少坏事,好事估计是没干过。”纳兰揆叙已堆起了笑脸,放心啦! 小顺子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位公子有药,但是舍不得用啊。小顺子跪在地上,用力的道:“公子,只要能救得我家爷,就是上天入地,奴才也把您用的药找到,还给您。”我脸“呱嗒”一下沉了下来,气愤的道:“你哪来这么多啰嗦劲儿?我要是心疼药,也就不用在这儿熬着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纳兰揆叙拉走了小顺子,赔笑道:“好月牙儿,别和一个奴才制气了。”我正色道:“我正大光明的丐帮侠义公子,心甘情愿为民解忧,我虽是江湖草莽,但讲究的也是一个”义“字,我要是携珍自秘,秉性吝啬,还不悄声不响的夹包走人了。” 纳兰揆叙急得一跺脚,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吼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不等说完,就听唐九哼了哼,“疼,疼。。。。。。”我伸手按了按,问道:“哪里疼?能说出来吗?”旁边的大夫替他回答说:“这里的病人刚发病时都说觉得身上到处都疼。” 第五十章 人道主义 我立刻问:“这些病人都是这样的吗?”大夫说:“基本就是这样,刚才抱出来的病人都比这个病情轻。”我吸了口气道:“罢了。生死且看天命,也只能但尽人事了。”陈名瑶带着助燃的物品回来了,我果断地道:“烧!能烧的都要烧掉!有气的病人必须隔离,但环境一定要好,要有专业的大夫护理。至于治疗,我再想想。” 没有再多说,我转身大步离开,这种场面我实在不能忍受。纳兰揆叙咧嘴一笑,抱着唐九跟了上来,低低地道:“月牙儿,让他和我们一起呗?你是最专业的大夫。” 我按按头,忽的叫道:“陈大人,全城戒严,不要让人进来了。” 陈名瑶冷汗淋淋,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个城里,除了瘟疫,鼠疫,焚烧,隔离,剩下的就是死亡,还能想出什么其他法子吗? 回到驿站,纳兰揆叙已将唐九平置在床上,他挑亮了灯,倒出了一盆水,就要为唐九搽伤口。我一皱眉,道:“让小顺子先给他主子洗漱一下,身上的衣服都烧了。” 我一侧身进了隔壁的房间。无奈的一笑,纳兰揆叙冲着小顺子示意,转身也跟着进了隔壁的房间,只留下一个昏迷的主子,一个迷糊的小跟班。 净了手,纳兰揆叙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坐到床沿上,将我微微靠在塌首,又拖来一床被褥为我垫在背后,挑了挑灯芯,最后倒了一盆热水,匆匆出去了一会儿又匆匆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盘点心。纳兰揆叙笑了笑,道:“休息一会儿,再去看看九爷,可好?” 我闭上眼睛,悠悠地道:“你凶我的时候,我在想,我是否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的诚意。”深深的凝视着,纳兰揆叙嗓音有些嘶哑道:“对不起,我只是着急。” 我沉默了半晌,平静地睁开眼,平静地说:“我早已给他灌了‘牵魂水’,在你洗手的时候;我在等他醒来。‘牵魂水’再神奇,也不是神丹妙药,也需要时间。” 纳兰揆叙有些惊异的微张着嘴,急急的道:“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 笑得有些牵强,我安静的望着纳兰揆叙,静静地说:“我并未怪你。我们也需要时间。” 留下失措的纳兰揆叙,我来到唐九的床前,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完了,小顺子还在用温水擦拭着。我蹲了下来,在包裹中抽出一把小银剪子,十分谨慎的为唐九剪开了身上的肿包。唐九突地痉挛了一下,吓得我急忙缩手,柔润的问:“唐九,有知觉了吗?身上还疼吗?”连忙拿出‘红鹿茸’在伤口处抹了一遍。唐九迷魂的想:“我在哪里?”雪白的布沾着温热的水在他伤口四周擦拭着,动作如此细腻,如此轻柔,却又如此温馨熟悉,几乎令唐九忘记了自己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唐九下意思地舔舔嘴唇,缓缓地张开眼睛,眼前一个公子,白嫩的脸浮着一抹嫣红,小巧的鼻子上几滴细细的汗珠,月光照射着他美丽的面容,散发着一片迷人的气晕,温柔而娇媚,唐九一下子就惊住了。 “爷,您醒了,爷。呜呜呜,爷,您要是有个好歹,奴才也不活了!呜呜呜。”小顺子扑在床上放声大哭,把这些天的委屈,无助都哭了出来。 唐九气弱的,犹豫地问:“这是哪里?你是?” 小顺子回道:“爷,您忘了?我们在买木材的路上你病了,您不是说安徽的木材好,价钱公道吗?是纳兰公子和这位公子救了您。”唐九转头看见了伫立好久的纳兰揆叙,语声从喉咙处透出:“纳兰,谢谢。” 静静地,静静地,我低下头,唐九望着面前颤微微的双眸,微微抖动的嘴角,这些合起来组成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再看双耳上的小洞,这结果,纵然就是白痴也知道,没有保留,没有露骨,没有表白,就这一眼,唐九就沦陷在清莹莹低垂的双眸中。 这样的凝视太熟悉了。纳兰揆叙痛苦的仰起头,双手紧握成拳,煎熬折磨都抵不住心头的妒忌。是的,妒忌。妒忌他的凝视,妒忌她的轻柔,妒忌她与他的咫尺距离。 天黑不到一个时辰,当地驻军已经将城门全部围住,信差兵分为数路,向朝廷和附近各地通报疫情。还组织了自告奋勇的百姓组成了医疗大队。其实人不多,但也足够了。这种病在大清也只能听天由命,逃不逃得过,都是命。陈名瑶到底还算是个人物,当初的慌乱已然不见,处理疫情,从容主动,气静镇定,带着收拾好的药材和行李也住进了疫情区,并下令:城门都轰轰隆隆的关上。 半夜四更。城中居民都没有入睡。瘟疫,鼠疫;恐怖笼罩在人们心头。就在这鸡飞狗跳的灭鼠,焚烧的时候,陈名瑶大人再次敲响了门,陈名瑶进门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心头一震,站立在地下摇晃了一下,十分自然的,纳兰揆叙踏上一步扶住了我,两个人的距离没有了,接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柔声道:“是不是太累了?”我顺势靠在他身上,低低地道:“我好怕。陈大人一来就意味了又有事发生了。”纳兰揆叙挽过我的肩,清澈如水的眼,静静的笑,喃喃地道:“别怕。大哥陪你。其实大哥也怕,有你在身边,大哥就什么也不怕了。”纳兰揆叙抬头问:“陈大人,有什么事吗?” 陈名瑶凄然道:“药局里刚熬出的药不够分。” 纳兰揆叙紧张而焦急的问:“还差多少?” 陈名瑶微微直直腰,沙哑的道:“病人还有没分到药的!”我急急的道:“这可不行。城中每个人都必须喝药,防更胜于治啊!” 纳兰揆叙道:“走,去药局看看。”一行人匆匆离去。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唐九,黯然地望着相偎的两个人离开,许久许久。 第五十一章 多事之秋 药局里的人紧张着等着陈大人。刚进门,一个管事就上来说:“大人,没有药了,怎么办?”纳兰揆叙问:“能不能再找找?一般的世家族都该有存药吧?”管事气啾啾的道:“都说没有。这些世家族长一意孤行,迷悟深执。”纳兰揆叙疲乏的一笑:“陈大人,你还得出面,再去游说一番,我们这边也想想法子。”陈大人拖着蹒跚的脚步出去了。 纳兰揆叙眼看着四处忙乱的人们,苦笑道:“多事之秋啊!” 我出了一口长气,轻轻道:“不要难过,大哥。我找找丐帮的人,虽然很渺茫,总有会法子的。”管事的问:“公子,可是要找叫花子吗?药局后面就住着几个呢,我给您唤来。”纷扰的人影里,满头大汗的管事与几个叫花儿一起奔了过来,一朝面,年长的叫花儿便哇啦啦的叫道:“找我们有什么用?我们也没有藏药。”纳兰揆叙一愣,问:“你们没藏药,那总该知道是哪家藏药的吧?”那叫花儿傲然道:“当然知道。这城中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呢!”纳兰揆叙怒道:“管事的,把他说的人家都记下来,给陈大人送去。生死攸关,私藏药品者,格杀勿论。”那叫花儿精光一闪,望向纳兰揆叙。我低声朗道:“天做棉被地当床。”那叫花儿脱口道:“残羹剩汤百家尝。”我接着说:“只为苍生说人话,不替君王唱赞歌。”那叫话儿一改松散神情,沉静的一作揖,道:“安徽分舵梁采见过无缺公子。”我连忙回礼,道:“梁长老,客气了。”梁采面色泛着苍白,懊悔地道:“公子,您什么时候进城的?这是疫区呀,这可怎么照哇,这,唉。”我笑道:“多谢梁长老关心。你们都在这呢,不都没有事吗?我怕什么。”梁彩摇摇头道:“公子,我们是贱命一条,公子得高望重,帮中弟兄都听说了您的事,都盼着能跟着您再做些振国兴帮的大事呢!”我道:“眼前就是大事啊。全城的百姓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现在就联络白大哥,只有他离得最近,让他们找些药材来。”梁采重重的点头,转身就要离去,我抢着又喊了一句:“梁长老,告诉白大哥,药材找到后,送到城门外就可,不要让帮中的弟兄进来。”梁采微微一顿,问道:“那怎么取药呀?”我正色的道:“从城门上用绳索吊上来。不能让帮中的弟兄冒着生命危险进城。没有谁的命比别人中贵,也没有人可以随意危害别人的生命。” 梁采双眼微红,一作揖退了出去。 时光就这么悠悠的溜走了,不知不觉东方透着一丝微亮。轻轻地,轻轻地,门被推开了。小顺子走了进来,低眉顺目的道:“纳兰公子,我家主子要您有时间过去一趟。”纳兰揆叙严肃的问:“你家主子可是好转了?”小顺子恭谨的垂手受教,低声道:“主子有所好转,刚才睡了一觉,还有点热。”纳兰揆叙叹道:“你回去好好照顾九爷。现下我没有时间,等一会儿再去看他。” 小顺子默默躬身退下,纳兰揆叙静静的推开房间的精巧门帘,陈名瑶一闪而入,我连忙站了起来,一边放下手中的细瓷茶杯,就听陈名瑶激奋的道:“筹到药材了。”纳兰揆叙豁然大笑起来,他是极少这样开怀大笑。 我一边又拿起杯子酌了一口茶,一边舒适的坐到铺着厚厚皮垫的卧椅上,笑呵呵道:“陈大人,真厉害啊!”陈名瑶用手摸摸光光的前额,展颜一笑道:“城里有存药的人家都拿出来了,最奇怪的是城外居然有许多人也运来了药材和食物。。。。。”不等话音落地,陈名瑶就觉眼前一晃,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纳兰揆叙了。陈名瑶呆呆地望着纳兰揆叙,纳兰揆叙神色转淡,笑道:“陈大人,欣喜之中,更不可忘记要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陈名瑶也凝神的道:“大人说的是。”陈名瑶躬身答应着,纳兰揆叙站了一会儿,负着手在房间内踱了两步,沉稳的道:“一起去城墙上看看吧!”不待陈名瑶反应,竟迫不及待地快步走了出去。 纳兰揆叙到达城墙的时候,那场面,那家伙,是相当的热烈啊!纳兰揆叙推开小兵站在高台上望下去,一行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带头的一个黑衣男子正仰头望着城墙大声呐喊,“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我咬着唇,低沉地道:“白大哥,瘟疫过去前,任何人不得进出城。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不周之处请白大哥宽恕。”白一凡气极败坏的大叫,“让我进去!”手脚并用的顺着绳索就要爬上来。弄得我哭笑不得,说道:“大哥,你冷静啊!这城里闹瘟疫,鼠疫,死之过半,你若有什么闪失,让我如何向白长老交代?”白一凡眼睛都红了,可是也知道花无缺的性子,强硬起来任何人都不给面子,只有各退一步了。“好,我不进去,我也不回去!我等你出来!”白一凡用了内力,不光我听得清清楚楚,城墙上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小兵都望着俊俏的小公子,暧昧的笑了起来。我有些恼怒了,这个人,怎么这样?我懒得和他啰嗦,只得无奈的挥挥手,表示随便。然后就要下城楼。白一凡急了,吼道:“无缺,你要好好活着出来,你听见吗?你听见吗!”他中气十足,那句“你听见吗?”在空旷的四野里回响,我的耳畔不断地回响,“你听见吗?你听见吗?你。。。听。。。见。。。吗?”像是有一群鹦鹉在学舌。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五十二章 化险为夷 虽然很无奈,感觉头顶有一团黑线掠过,可是我的心依然是暖暖的,我也冲着白一凡大声的喊着:“我听见了。我一定会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你放心。”白一凡贪恋地望着城墙上渐渐消失的娇柔的身影,久久不动,竟是痴了。 我随着众人一起下了城墙,这时候最忙的就是药局,碧落他们还在赶制口罩,第一批的口罩已经发到了第一线的救护人员,效果奇佳。我走到纳兰揆叙的身边,不由的一顿,就见纳兰揆叙似笑非笑地问:“桃花债?桃花劫?”我眨着明媚的眼睛,美丽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低声道:“现在药材缺乏,醋杀菌的效果做好,大哥,可别轻易浪费了,该用在正途上。” 温柔的笑容,细长的睫毛,小巧的嘴巴,仿佛微微颤动的心扉,这神情,很美。有一种幽幽的迷离之韵。。。。。。纳兰揆叙不自觉的一阵眩晕,摔摔头,抬腿而下,刚走出两步,又传来软软地,带笑地语音:“唯小人与大哥难养也。”纳兰揆叙没有回头,一脸悻悻之色。我不知道,就在我喊白一凡“大哥”的时候,纳兰揆叙早已满腔愤怒了,原来“大哥”这个称谓是这么普及啊!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努力,疫情终于稳定了。在一片似火骄阳的照映下,关闭了近一个月的城门终于打开了。我随着人群疲惫而欣喜地走出来。久久等待的白一凡早已按耐不住的冲过来。我暖暖地一笑,张嘴刚要说话,却被白一凡一把抱在怀里。我没料到的一愣,感觉白一凡轻轻抖动的双手,心里一阵过意不去,“白大哥,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对不起。”白一凡放开我,眼睛闪着泪光,望向前面静静注视他们的清明如亮的双眸,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我一个现代人,异性拥抱表示关心本就习以为常,却不知道落在三百年前的古人眼里,是什么情形?白一凡扬手朝着我的头发缓缓滑下,“你呀!做事怎么不谨慎一些?”我不爽了,“你什么意思呀?”白一凡动容地叫道:“你差点死在里面你知不知道?你若有个好歹,让我,我们怎么办?”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几个字就象在我耳边低吟。我很屌的一甩头,“切!我当然知道里面很危险。可是我是丐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胎爆,全大清举世无双,大名鼎鼎的‘无缺公子’。岂能见死不救?岂不枉我师傅的一世英名。”又不经意的问:“白大哥,换你碰到了,你会怎么样?”白一凡听得前一半早已露出了笑容,听得最后一问,气得头发根根竖立,“不怪帮主说你刁钻任性。”说完转身就走。我啼笑皆非的道:“刚刚还很关心我呢,怎么又生气了?嗨呀呀,我也是实话实说嘛,喂!你真不理我了?”我要追上前,整个城里,全部都沉浸在逃脱死亡的欢愉中,哪有人会相信此时居然还有闹别扭的?嘿,就有人知道!我双肩被人紧紧按住,想追也没办法追上了。回头见纳兰揆叙温文尔雅的笑容中有一丝的强硬。 笑闹了一会,众人都饿了,这一阵子,都没有好好休息吃饭。陈名瑶前来请大家一同去他的宅院赴宴,梁采携着白一凡陪着笑,白一凡还是一脸的冷清,冷冷地望着纳兰揆叙搂着我肩上的手。陈名瑶到底是久经官场的精灵人,此时此情,一目了然,却打着糊涂道:“丐帮的英雄请赏脸,这次没有贵帮英雄侠义相助,这安徽城就不复存在了。本官无以回报,特将大宅重新装修一番,赠给丐帮的无缺公子作为纪念,请公子一定笑纳。” 我大喜,笑道:“嘿嘿,好呀,我终于也有一个窝了,快领我们去看看。”刚走到大宅的门口,就见大宅子门前挂起了大红灯笼,客人正络绝不断的进去,看来这陈大人真是滴水不漏啊!碧落大嚷大叫的进来,捧着个木制的盒子,笑着说:“小姐,陈大人给的房契。”陈名瑶派了人来帮着打扫布置,还拨了六名婢女前来服侍我们,其他的厨子,花匠,门童,一应俱全。纳兰揆叙抿嘴笑道:“这陈大人,想得倒是周到。”碧落道:“厅里已备好了几桌酒席,请诸位大人。英雄入座。” 酒过三巡,陈大人到各席敬酒。陈名瑶先向众人作了三个揖,连声道谢,然后敬酒。席上都是本城的乡绅,名望之士,全都离席还礼。陈名瑶敬完酒归座,还没等坐定,一名衙役匆匆走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陈名瑶满脸喜色,快步来到纳兰揆叙身旁,低声道:“纳兰大人,九爷来了。”纳兰揆叙连忙起身同陈名瑶一起快步而出,不一会儿,两人恭恭敬敬的陪着唐九进来,走到我们的席前坐下。我望着唐九,那张俊美而英俊,更带着一股出奇的清秀的面庞,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仿佛我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怪物。我暗想:“我当然是怪物了,要怪就怪到底了,谁叫我是穿越人呢!” 正在沉思中的唐九没有注意,他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女子,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旗装,婀娜多姿。轻轻一拂衣袖,唐九静静的,有些烦躁地问:“你是谁?”缓缓地,那女子仰起头,天啊!绝对是顶级校花的人物。好美的一张脸,明艳照人,她羞涩的,却又目不舍移的嫣然一笑,略一施礼,道:“九爷,小女子唐岫儿,在药局认识的九爷,九爷忘了吗?”唐九扬扬眉,道:“认识了?”唐岫儿羞涩的点点都,嘴里说:“认识了,便永生永世也不会忘。。。。。。”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五十三章 情意绵绵 沉默了好久,此时此情,静悄悄的。我实在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九也笑了,那笑,非常的特别。我咬咬下唇,有点窘迫的道:“我。。。。。。我不是有意笑的,对不住。”唐岫儿委屈的眨着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道:“九爷,你不记得我了吗?”唐九笑道:“怎么会呢!爷记得你是唐三多的女儿,是不是?”唐岫儿娇羞的点点头,唐九静静的笑了,道:“现下人多眼杂,等有时间去看你,如何?”唐岫儿忙道:“我会听您的话,您放心,我等着您。”顶级校花摇摇曳曳地回去了,我又是“噗嗤”一笑,暗想:“都说古代人含蓄,原来也有这样豪放求爱的女子啊!”唐九神色带着浓浓的漫不经心,表情却是极度的无辜,细细的道:“很好笑吗?”我张扬的大笑,道:“你就是踩着一地玻璃心的碎片,然后还特无辜的看着人家。”唐九赞叹道:“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俊美儒雅,直率坦白的神仙般的人儿!”纳兰揆叙听唐九自称“我”,心里一沉。他是天之骄子,其他人都只是地上蝼蚁,可以随意踩踏也可以随时遗弃,他何曾这样轻言细语过? 东方的天边,有淡淡的微白。一晃半月过去了,唐九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半月来,唐九不请自来,主动搬到了我们的大宅,还美其名曰:“有神医在,更稳妥些。” 清深幽雅的宅院,我独自一人抚着瑶琴沉思,我的头发上站着滴滴晶莹的雾珠,身上也是潮露露的,但我宛然不觉,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的松柏,仿佛是在研究着一个纠结的难题。转过长廊,碧落焦急的张望,看见了我,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却又面带埋怨的走过来,委委屈屈的,道:“小姐。。。。。。” 我如梦初醒般迅速回身,见是碧落,淡淡一笑,道:“醒来了,碧落?” 一跺脚,碧落狠狠地道:“昨夜您就很晚也不睡,还硬逼着我先去休息,天一亮,我就去找您,您倒好,一个人独自跑到院子里来了。。。。。。”停了停,碧落眨着一双美丽聪慧的大眼睛道:“小姐,您一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呀?” 我敷衍的打个哈哈,道:“在想,这地方住得久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碧落靠近一点,轻轻地道:“说实话,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摇摇头,我低细地道:“我。。。。。。我不愿回去。”碧落仰着头,满脸的祈求之色,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好吗?我好害怕,怕有什么意外,怕有什么瘟疫,鼠疫的,我真的好怕。”我沉默无语,眼眶里却又莹莹泪光,我别过头,挽过碧落的肩,幽幽的道:“碧落,你既然想与我相随,你就要明白。你将来跟着的人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回家里也不会永远安逸,极少会有平静的日子。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危险。”猛然探起头,碧落哽咽着道:“小姐,你为什么不快乐?你说过,只要有了自由就会很快乐,可是,你还是不快乐!是为了纳兰公子吗?”紧紧地搂着碧落的肩,我慢慢的道:“你错了,碧落。快乐要自己去寻找,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某个人的身上,那样你将会很失望,很失望。”我顿了顿,张嘴想继续说下去,却以微笑掩饰着未再继续,碧落不依不饶的道:“小姐,你还想说什么呀?说嘛,说嘛,说嘛。。。。。。”连声的“说嘛”,神态又是娇憨,又是甜腻,我忙摸摸胳膊,笑道:“说什么呢,就说你家小姐,又饿又困,将成为大清王朝第一个被碧落饿死,困死的小姐。”碧落一扭身,一跺脚,叫道:“小姐!” 用过了早饭,碧落很反常地拿来一套女装,我惊讶地望着碧落,碧落也是一身浅紫色的女装,碧落快乐地说:“小姐,我们好久没有穿这样的衣裳了,好漂亮啊!”我竖着眉,瞪着眼,硬邦邦的问:“哪里来的衣裳?脱了去。”嘟着那张小巧的,红艳艳的嘴,碧落不满意的道:“为什么呀?我好喜欢的,我们就穿一天,好不好,小姐?反正也是在自己的家,也没有外人。” 垂下目光,想想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碧落不过是十岁左右的顽童,何苦剥夺了她的快乐?碧落看着我有些妥协,迫不及待的将衣裳套在我的身上,兴奋的道:“小姐,你穿女装,好漂亮啊!就是你常说的‘正点’。”我苦笑不得,这碧落接受新鲜事物倒是快得很。 午后的骄阳似火,我和碧落来到宅院后方的林子中,林中央有一座亭子,摆放着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墩,石桌上有一架我常用的瑶琴,瑶琴上面居然放着一束玫瑰。我讶然地拿起玫瑰,有些迷茫与惶然的望着碧落,碧落狡黠的一笑,得意的道:“小姐,很喜欢,是不是?”转身就跑掉了。 纳兰揆叙出现在我的面前,深情的望着我,语气凝重的道:“月牙儿,你此时的模样,使我回忆起当初与你相遇之时的情景,那是,你实在是刁钻狡黠得很,戏弄小二很是嚣张,对穷人家的孩子却很友好。今天你一换装就像当初你换装一样震撼人心。我想,那是我就已放不下你了。日后,我哪里做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改,好不好?永远不要对我失望,也永远不要自己生气,好不好?” 几句话,说得我粉脸酌红,羞答答的不禁低下了头,手指漫无目的的在瑶琴上乱划着,随意拨弄着琴弦。。。。。。 第五十四章 非你莫属 用手指轻轻地梳理我一头微见凌乱的秀发,纳兰揆叙平静的道:“我在想,人活着,总要经历一些事情,就是天空的云彩也不可能永远安详平和。一旦有了风暴,便会被风吹得东摇西荡,无所安身。你若是累了,乏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住茅舍草棚,吃粗茶淡饭,我也心甘情愿;要是日子长了,你想去江湖上散散心,我们就一起快意江湖。” 我缓缓地将身子靠近纳兰揆叙的怀中,感动的道:“大哥。你真好。。。。。。” 我闭上眼,沉醉在那结实到可以依靠的胸膛上,迷失在那有力到可以放松的臂弯中,这原本是个灰暗而迷茫的王朝,但是,此刻我的心里却是甜蜜的想笑,想叫,想就这样抱着他就好。两个人静静的相拥,默默的心有灵犀,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久,好久。。。。。。 轻轻地,又不是很慢的,纳兰揆叙低沉的道:“月牙儿,你叫我凯功。好不好?”我尚未答话,纳兰揆叙尴尬地一笑,道:“你的大哥太多了,我怕分不清。。。。。”几句话说完,纳兰揆叙自己的脸都红了,我笑得直打跌,并许诺道:“那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凯功哥哥。”贼兮兮的一笑。眼珠子又再纳兰揆叙的身上一溜达,道:“有人的时候,就只有称呼‘纳兰公子’了,这样和别人就能区分开了。”我笑着拍手,为自己的计谋超绝叫好。纳兰揆叙无可奈何望着我,表情却是幸福而甜蜜的。 我手指轻弹,一曲天籁之音,穿越云海, “懂得让我微笑的人 再没有谁比你有天份 轻易闯进我的心门 明天的美梦你完成 整个宇宙 浩瀚无边的尽头 每颗渺小星球 全都绕着你走 爱我 非你莫属 我只愿 守护 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 非你莫属 也许会 笑着哭 但那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懂得让我流泪的人 给的感动一定是最深 在我心中留下伤痕 你同时点亮了星辰 整个宇宙 浩瀚无边的尽头 每颗渺小星球 全都绕着你走 爱我 非你莫属 我只愿 守护 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 非你莫属 也许会 笑着哭 但那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那麽多相遇 偏偏只和你 天造地设般产生奇迹 oh~ 我心的缝隙 我想除了你 任谁也无法填补这空虚 爱我 非你莫属 我只愿 守护 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 非你莫属 也许会 笑着哭 但那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那个人是你所以 不怕苦 oh~ 我不怕苦” 纳兰揆叙惊喜地问:“这是什么曲子?”我言笑晏晏,软语温存地答:“非你莫属。”纳兰揆叙一把紧紧地用我入怀,深情的在我耳边低语:“痴心已付出,永生不改悔。”咬咬唇,我低低地i,轻幽地道:“凯功。。。。。大哥,我。。。。。。”一朵笑容染上纳兰揆叙的唇角,莞尔道:“月牙儿,月牙儿,你叫的‘凯功’和别人的不同,再叫几声,让大哥听听。”美丽的面颊上浮闪着明艳无比的光彩,有如百合齐放,玉兰吐蕊,我清清脆脆的连叫:“凯功,凯功,凯功,凯功。。。。。。”眯着眼,纳兰揆叙又道:“怎么,就只有两个字?要听四个字的。”纳兰揆叙耍赖的望着我,不依不饶。一挺胸,我真诚,坚决的道:“好,大哥若想听,我便日日唤你,唤到你烦了,厌了,倦了,也不停止。不过,若是再有人唤,那,我就会自己离开,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纳兰揆叙淡然一笑,道:“你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我不会给你任何溜走的机会。”纳兰揆叙携着我的手,安静的一笑,道:“你可是听清了?这不仅仅是我一时的誓言,是永生永世都不会更改的了。现在,我们进去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你呀,就别老让碧落着急了。”说着,扶着我,柔声道:“月牙儿,我爱你。”我拭拭眼角,悄细的道:“我也是。凯功,我爱你。” 回过身,纳兰揆叙深深的凝视着我,没有说一个字。但,我也完全明白,他的眼睛流露的太多,那千万的柔情,无尽的相思。。。。。。 亭子里的人相依相偎的回去了,却不知亭子后面走出了两个人:唐九和小顺子。唐九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望到已经看不到人影了,静静的自言自语,道:“说真话,这小妮子秀外慧中,兰心慧中,配纳兰,一点也不委屈他。他们都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人,如今居然碰在一起。我呢,是说不出的高兴,还有羡慕。纳兰真是有福之人,整个紫禁城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奇女子,不怪纳兰要永生永世不改悔,要是我,要是我,可以,也是这般。” 小顺子愣愣的站着,好一阵子,他的主子直勾勾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小顺子却知道他的主子全身发冷一种频临死亡的绝望即将来临。小顺子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的主子何曾将哪个女子放在眼里,从来都是那些女子花枝招展的巴结主子,主子,唉,主子不会就这么死心眼儿吧?我的乖乖,男女之情,原来是这般颤栗,让人这般迷惑,还好,还好我不是死心眼,更非愚蠢,因为我看得太开了,大彻大悟了。。。。。。猛一跺脚。小顺子抬头望了一眼主子,见主子一副魂不守色的样子。敢说主子死心眼,愚蠢,这是不想活了吗!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五十五章 结交百年 日子过得飞快,现在,到达安徽城已有一个月了。靠着那些不可思议的神奇妙药,唐九的病全好了,和过去一样是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郎。 不止一次的表示了要走,但陈名瑶及丐帮的弟兄都不答应,坚留着,硬是要我们再逗留一段时间。明媚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是午睡的时候了,除了树上“吱吱”叫的知了,所有的人都进入了香甜的美梦。纳兰揆叙有些落寞的背负着手,一个人在后院的林子里踱步,静静的,他听到了一阵悄悄然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接着,一双柔软细腻的小手带着他所熟悉的淡淡清香蒙上了他的眼睛。 唇角浮现一丝甜蜜的微笑,纳兰揆叙低声道:“又胡闹,你明知道只有你。。。。。。” 背后的人“呵呵”一笑,凑在纳兰揆叙的耳边清唱:“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要你猜猜我是谁?”温热的呼吸中夹有百合一样的清香,柔顺的发丝触在纳兰揆叙的颈后,闹得他心痒酥酥的。伸手将身后的我拉到怀中,低头吻住了我的唇,我嘻嘻一笑,想要躲开,纳兰揆叙伸出舌尖在我的唇上来回的游动,我小脸一红,比起古代人我还是情商低得很啊!闪动着一双妩媚,水汪汪的眼睛,我悄声问道:“凯功,你们家里是不是有教养嬷嬷教你们啊?”纳兰揆叙轻柔地握住我的小手,纳闷地问:“教我什么呀?”略一犹豫,我奸诈的一笑,道:“就是教你们成人呗!”我暧昧,娇嗔的问题,让纳兰揆叙满意的大笑起来:“嗯,这么不像话的问题都有敢问,现在是不是在提示我,将来啊。。。。。。”咯咯一笑,我轻绵绵的道:“不是都说了,男人最不是东西了,看着这个,想着那个,我是为了叫你安心,别想了,想也没用了,后悔已经晚了。”纳兰揆叙静静地望着我,静静的说:“我呀,现在天天想,时时想,魂绕梦牵,无时无刻想的只有一个人。”我端坐起来,整整衣衫,眯着眼睛道:“别说是我呀,我不相信。” “噗嗤”一笑,纳兰揆叙用力拥住我,笑吟吟的道:“这才叫幸福。月牙儿,和心爱的人,静静的在一片幽静的林子里,安心的体会着温馨的生活,沉醉在淡淡的芬芳里,月牙儿,这情形,就是我要的幸福,我给你的幸福。” 娇媚的笑着,我将身子全倚在纳兰揆叙的身上,半闭着眼,就是这个男人了,再也不换了。我呢喃着:“凯功。。。。。。我不知道。。。。。。你原来还生有一张油腔滑调的油嘴。。。。。。” 纳兰揆叙用面颊摩娑我的发丝,喃喃的轻叹着:“是啊,这张油嘴,却只能看见你才油得起来。。。。。。”鼻腔里娇娇一哼,用力的掐了纳兰揆叙一下,双颊绯红,撅着小嘴呲道:“不依,不依,明明是你油嘴,还。。。。。。” 纳兰揆叙加了劲搂紧我,这是爱的另一种方式。我忽然狡猾的笑了,用手指点了点纳兰揆叙的额头,恨恨的道:“你,最坏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再也不要理你了。”纳兰揆叙张扬的大笑,甜丝丝的道:“是,我最坏了,可是你喜欢,是不是?”我娇憨地扭着腰,不依的道:“你有什么好?如果有下辈子,一定不先遇到你。”纳兰揆叙抱着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动情的道:“下辈子我还在这等你,要是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等到我变成‘望妻石’也不后悔;要是你来了却不愿嫁我,我就是逼,也要逼着着你和我拜堂,然后我就用‘爱’穿成锁链将你束缚在我的生命里,再也不让你跑掉。”用力的点头,纳兰揆叙坚定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激动的把脸儿伏在纳兰揆叙的肩上,紧紧地抱紧他,低低的叫道:“凯功,凯功。。。。。。” 好久,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紧紧地,牢牢地,象藤绕着树,树缠着藤。。。。。。缓缓地,纳兰揆叙望着日头渐暗,润润唇道:“月牙儿,饿不饿?我们晚上喝一杯,如何?”温柔的笑着,我悄声道:“都随你。”“那么,”纳兰揆叙携着我往亭子走去,边走边说:“我想听你唱歌,就是你上回唱的那个。” 我做个揖,受宠若惊的一叠声道:“幸好,幸好,幸好纳兰公子不嫌弃奴婢的歌喉,那奴婢就再献唱一首,祝公子爷升官发财,多福多寿,娇妻美妾,永享天年!”纳兰揆叙笑着点头,压低嗓音道:“多谢,不过娇妻美妾是享不到了,家有河东狮,不敢逾越。” 轻啐一声,我脸儿红红的低声道:“就是不许,怎地!”哈哈大笑,纳兰揆叙道:“弱水三千,取一瓢饮。你放心!” “山中只见藤缠树, 世上哪有树缠藤, 青藤若是不缠树, 枉过一春又一春。 竹子当收你不收, 笋子当留你不留, 绣球当捡你不捡, 空留两手捡忧愁。 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古代人真是奇才,我就唱了一遍,纳兰揆叙就能用笛子吹出来,我惊叹着,连忙以琴相和,倒有点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味道。 纳兰揆叙浅笑着,“说好了,‘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第五十六章 风清月白 夏夜,有微风的抚摸、有植物的表演、又有夏蝉的弹奏。用眼睛观察着,用心灵体会着,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呀!那群星争辉的夜空,闭上眼睛,感受着夏天的微风,是多么舒服呀!当风迎面而来时,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进心里,是温柔的、又有温热温热的感觉。突然,屋前的树木抖动起来,它们好像手拉着手,在手舞足蹈。有风的伴奏,这一位位卓越的“舞蹈家”越跳越起劲,仿佛就要跳出地面,拉着我们一起跳舞。 这样的夜,这样的景,这样的情,最应该干的事是什么呢? 烧烤。 这样的夜最适合的就是吃烧烤了,只除了有一种小生物:蚊子。碧落和小顺子两个都是能干的人才,把要吃的肉串,叫花鸡还有酒都预备的妥妥当当。碧落很自然地坐在我身旁,嘻嘻的和我说笑打诨,纳兰揆叙和唐九坐在对面,像客人一样端坐着,我愕然地问:“你俩怎么不动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儿可没有人侍候您二位。”纳兰揆叙笑道:“我倒不是等着人侍候,是我不知道怎么弄?你先给我烤一串,看看。”我斜着笑道:“笨死了,你。”纳兰揆叙道:“油嘴不行,笨也不行,好难侍候的小姐。”我促狭地道:“不是非你不可的,你可以不必侍候。”纳兰揆叙一脸无辜的问道:“不是说‘非我莫属’的吗?”我更无辜的眨眼,道:“可是,是你自己反悔的呀!”纳兰揆叙笑道:“要不,你也给我吃点‘蓝颜’!”我咯咯笑道:“蓝颜可是很贵的,给你,有点浪费了。”纳兰揆叙凑到我耳旁,笑道:“原来你刚刚都是哄我的,说好的‘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这会儿都忘了。”我拿起一串羊肉塞到纳兰揆叙的嘴里,娇羞的道:“吃你的吧!”小顺子站在唐九的身后,默默注视着前面的主子,体会得到主子的心情,晚了一步,错过了一生,这就是命。人这一辈子你就怎么琢磨也琢磨不过命,干什么不干什么,都好像事先就跟谁签过字,画过押,立了文书,这文书就藏在你身上,你自己不知道,却要被它牵着鼻子走,哪怕是被人来一刀,或是给别人来一刀,都不会乱了次序,到时候你就准准的在那个地方等,绝不失约。就像自己当年,怎么就进了京城,妹子怎么就得了病,非要自己挨了一刀,才有钱救了妹子的命,唉,这都是命! 小顺子感觉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他,惊讶的抬起头,碧落笑骂道:“小顺子,你傻了吗?小姐叫你坐下,听见没呀?怎么直勾勾的,别是中邪了吧?”纳兰揆叙笑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碧落和你家小姐一般的伶牙俐齿。”碧落伸手拉了小顺子一把,喝道:“快坐下,真费劲!”小顺子唯唯诺诺地望着唐九,唐九一脸的云淡风轻,小顺子这才安了心。这羊肉串和叫花鸡可是我的绝世佳肴,就着美酒,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喝多了酒,我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给他们天南地北,云山雾罩的侃起来,先是讲了几个笑话,又回忆在野外露营,捉了许多萤火虫挂在帐篷里,满帐篷晶莹闪烁,几千几万颗星星,就象睡在天上云端里,梦幻极了。我仰头望着夜空,低吟道:“天上星,亮晶晶,地下娃,想娘亲。”我大叫着抽出腰间的软剑,直嚷嚷着:“我要舞剑,我要舞剑!”纳兰揆叙满是疼惜和宠爱的望着我,笑道:“果然是不能喝酒,想你额娘了吗?”唐九一晚上甚少说话,盯着我手中的剑,低声问:“纳兰,你把师父的剑给她了?”纳兰揆叙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九爷,我是一眼定终生。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就是她了!”清脆的笑声在林间飘荡,碧落也是喝得迷迷糊糊地问我:“小姐,你说的把萤火虫挂在树上,怎么没有啊?”我声音脆脆的略带几分调侃之意,笑道:“等你日后有了夫婿,就让他给你捉上百只萤火虫,一只一只的装在丝袋里,然后挂在树上,就像满树的繁星流动。”碧落忽然长开双臂,抱着我,说:“小姐,真有星星啊,漫天飞舞的星星,很美啊!小姐,等你和纳兰公子成了亲,我也有了夫婿,我们也不分开,一辈子也不分开!”我豪气冲天的欢呼一声,“好!一辈子也不分开!” 纳兰揆叙和唐九低低的话语轻轻地飘过,就听着“进宫。。。。。。”什么的,我软语醉人,未语先笑道:“进宫?谁进宫啊?好好的进宫干什么呀!皇宫里只有一个皇上,就是剁了分块,熬汤,每人也不够一碗的,还是不要去了。”纳兰揆叙一把捂住我的嘴,低斥道:“喝醉了,就胡说,这话能随便说吗?”我双手搂住纳兰揆叙,那样单纯的眼神,那样干净的动作,说不出的依赖,全身靠在纳兰揆叙的身上,委屈的道:“你又凶我了?我生气了,再不理你了。”纳兰揆叙哭笑不得望着我,好在是九爷,要是别人,不知道惹出多少是非呢!纳兰揆叙向着九爷歉意的一笑,没有看见唐九的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类似宠溺的微笑,但是这微笑转瞬即逝。原来只要看见她,心里就有满满的幸福!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五十七章 肝胆相照 原来大清的夏夜也可以这样直截了当的迷人。微风轻抚,醉人心脾,真是符合了那句老话:酒不醉人人自醉。酒不是醉人的,醉人的眼前笑颜如花的她啊!纳兰揆叙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簇拥着妩媚娇羞的我,幸福啊,真的很简单的。 夜半月白,纳兰揆叙笑着说:“今夜的月牙儿很美。”我愕然一愣,见纳兰揆叙一脸的浅笑,望着头顶的月亮,我一见,真的耶!真是月牙儿啊,我笑道:“被天狗咬了一大口,就剩下小块的月牙儿了。”纳兰揆叙细细的问:“月牙儿,为什么喜欢萤火虫?” 夏夜最迷人的,莫过于穿行于野花和草蔓间的点点萤火。萤火虫是夏天的精灵,它们像撒落在丛林里的绿色宝石,发着梦幻般的光芒,点缀着这浪漫的夏夜,让夜空多了些幽深,让山水多了一份情意。“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为什么啊?”清澈的月光顺着丛丛墨绿淙淙地泻下,我与纳兰揆叙坐在院子的条椅上看空中飘舞的荧光,沉浸在一种憧憬之中,萤火虫打着灯笼在为神仙照路。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传来,我诧异的望着同样诧异的纳兰揆叙,碧落兴奋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快来看,好漂亮啊!”我听见碧落欢喜的叫声,奔过去看。满树的星星眨着眼睛,忽隐忽现地闪耀着几点绿晶晶的荧光,晚风轻拂,树影婆娑。望着萤火虫,我顿生一种亲切感,对着它们大声地呼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就像张晓枫说的:“我在。”果然有几只萤火虫朝我飞来,在我身旁绕几圈后又飞开了,在夜幕中组成一道美丽的光环。我呢喃着:“轻罗小扇扑流萤。”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浑厚的男音缓缓响起,唐九忽然一笑,就像一片银白色的冰雪世界中绽开的红色梅花,灿烂,美丽。 我张开的嘴巴早就忘了合上,原来,真的比女子还美呀!碧落唧唧喳喳的叨咕着:说什么九爷和小顺子捉了一晚上的萤火虫。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唐九,唐九真诚地道:“你救我一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小事算什么。就是要我的性命,也由你。” 我眼珠一转,合作!我献媚的一笑,道:“既是如此,九爷,不如我入股,和你一块做生意吧!”这可是穿越女的经典戏码,唐九一脸愕然,我笑道:“我出点子,九爷出银子,我们二八分,怎样?我保你一本万利。”唐九旁若无人的大笑,道:“若真是好点子,我出‘四’给你!”我喜得拽着唐九的手,摇晃着:“说话算数啊!可不许你反悔!”小顺子见我拽着主子的手,上前欲言又止,唐九笑道:“当然算数,我差你这点银子,不过,赔钱的买卖我可不干。”我豪爽的拍拍唐九的肩,大度地承诺:“以后道上的事不用你出头了,我罩着你,我保你顺顺当当的发大财!”唐九略一作揖,道:“如此,就多谢丐帮无缺公子了。”我“咯咯”一笑,道:“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好说。”唐九望着我,赞道:“有胆识,有见地,有担当!你若是男子,入朝为相,就是大清子民的福气了。” 我笑弯了腰,道:“大哥,你说我要是入朝为官,我是站在索大人那边,还是站你家那边?” 纳兰揆叙平淡的道:“还是这么口无遮拦的,你这脾气,不用入朝了,进京就得惹祸。”我撇撇嘴道:“我一江湖女子。没事进京做什么!”停了一下,狡黠的道:“大哥,我要是你,就日日保佑索额图升官发财,平安太平。”唐九和纳兰揆叙齐声问道:“为什么?”我侃侃而谈:“君临天下,首在驭相。君与相,相与相,这可是一门最高的领导艺术。两相之间针锋相对,如同水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对于这个平衡朝廷权力的支点而言,两个棋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纳兰揆叙恍然大悟般点头,笑着和唐九道:“九爷,眼光独到。当朝位相,我阿玛都要避让三分。不过,酒话说说就忘了,哈哈哈。”打着哈哈就要转移话题。我立刻配合道:“九爷,关于生意的事,我们明日好好谈谈?”唐九点头同意。 众人各回各屋,今夜星光灿烂,今夜多云转晴,今夜我就真没见着谁,一夜无梦,酣然入睡。 次日下午,唐九命小顺子前来唤我,我喜气洋洋的前往,见面后交谈甚欢,我现代人的经济头脑,配上唐九的身份地位,那还不马到成功,日进斗金啊!我虽然救了唐九一命,却换来大把大把的银子,可说是好人终有好报啊!我心里欢喜不尽,连日来也是待得腻了,就应承着要和唐九一同上路,预备上道赴京,游玩一番。 陈名瑶及丐帮弟子大摆筵席,频频相送。地契我早就让碧落送给了梁采,梁采百般推辞,我言明是帮中的产业,不是个人家私,梁采只得收下,却承诺,日后还要归还与我,我一笑了之。我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住一辈子,我是闲不住的人,大好光阴,还要历练江湖呢! 票票啊!留言啊!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混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 第五十八章 慷慨同行 这日微风拂面,金风送爽,纳兰揆叙,唐九,小顺子,碧落和我一行人别过陈名瑶,梁采及丐帮众弟兄,向北前进。唐九的货物繁多,除了木材,还有数十只大铁箱子单独装车。梁采事先早已派人传讯,每个地方都有丐帮的人殷勤相送,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我笑话唐九,白花花的银子没用到刀印上,白雇了这么多镖师。唐九得意的笑道:“终于你也有不知道的事了。实话告诉你,这些都是宫里派来的人,不花银子,比花了银子的还尽心。”我惊讶的问:“皇上派的吗?不是说皇子不许随意出京的吗?”唐九道:“知道的还不少。是额娘不放心,寻来的人。哪里敢惊动上头?” 行了数十天,到了山东界内。一随从道:“九爷,这里是山东省内了,这里的帮派很多,咱们得多留点神儿,要不要通知衙门?”我笑道:“怎么?你们当官的还怕强盗啊!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随从也笑了,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渤海帮,强人最多,是最厉害的。”我嘻嘻一笑,道:“这,你就不如我了。我告诉你们江湖上规矩繁多,海上的,陆地上的,各不相干。陆地上的,就是金银珠宝落在地上,海上的帮派也是不捡的。海面上都归盐帮管辖,这路面上的小帮小派不少,嘿嘿,不过,你们主子找了棵大树,你们都跟着乘凉就是了。” 说话就到了正午,迎面铃声响起,两匹快马飞奔而来。从货车两旁擦过。那随从道:“毛贼探道来了。”见众人毫不在意,跟随的人都是大内高手,各个武功极高,几个强盗自是不放在心上。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那两匹快马果然由从后面追了上来,在货车两旁一掠而过。那随从冷笑道:“不出数十里,就有强盗拦路。”我啧啧称奇,道:“老江湖啊!你是哪个门派的啊?”那随从道:“卑职归神机营管辖,是少林俗家弟子。”我皱眉思索。忽道:“神机营是八旗管辖,你是八旗弟子啊!京城管领是九门提督手下吗?”那随从回道:“不一定,京城管领分工颇细,主要是看哪个部门的。” 说话之间,又是那两匹快马从车队两旁掠过,小顺子道:“他俩个怎么总跑来跑去的呀!他俩个就这么一跑也没见东西,要是我们车上的货物都是石头,他们不是白跑了?”我笑着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是看不出来,人家招子可是亮得很呢!这车轮印,行车声响,扬起的灰尘都不相同,金银与石头相差的可是太远了,就是我这小强人也能看出来,何况是人家专业的。”纳兰揆叙笑道:“佩服,佩服!”小顺子惊道:“你,你,这么娇滴滴的小姐,以前也是干强盗这一行的?这回你不会了吧?”我哈哈大笑道:“天下之物,天下人取,逢财便取,管它有主无主,义与不义,况且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都是你们清白挣得的吗?还不是贪官收集的民脂民膏。”小顺子喃喃的嘟囔着,不在言语。唐九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嬉笑着不言语。 到了前面的小镇,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住下。那些随从把铁箱子都搬进客房,又将那些木材都用铁索连在一起,方才放心。碧落悄悄地跑出去,在木材的大车上插了一个小旗,向车后守夜的人扮个鬼脸,钻进房里。 睡到半夜,就听得院子里微微作响,知道是有强人来了,我和碧落起身,借着月光看见院子里守夜的人都睡得香甜,数十名黑纱蒙着脸的汉子,细细查看,忽然一个汉子低呼一声“风紧,扯乎!”我嘻嘻地推开门,房门吱的一声开了,随后,几间房门同时打开,原来都没有睡呀!我跳跳着跑到纳兰揆叙面前,撒娇地拉着他的手,道:“凯功,看我的小旗子多好用!”纳兰揆叙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是,是,是。大名鼎鼎的无缺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不给几分薄面?”我喜滋滋的不言语,跑到院子中央,一棵大树上挂着两只小竹笼,笼子里有一只小昆虫,咝咝咝的叫个不停,我一跃而上,双手提着两个小竹笼,笑着问:“这是什么动物啊?叫的很好听啊!” 我抬头一看,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个个目若呆鸡。我惊讶的问:“你们怎么了?”小顺子道:“小姐,您也会这飞上飞下的功夫呀!”我得意的一晃,道:“小瞧了我,不是?这些小把戏,碧落都玩得花哨着呢!何况是我?”说完不再理会他们,低头看手中的小竹笼,一个随从道:“这叫促织。乡下的孩子夜里都把它挂在帐子里,听着它的叫声睡觉。”碧落笑着接过来,笑问:“小姐,我们也把它挂在帐子里吗?”我笑道:“当然,必须必的!” 次日,小顺子唤门来,说是唐九有请。我和碧落唧唧喳喳的来到唐九的房中,见纳兰揆叙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我们进来,笑着问:“昨夜,睡的可好?那促织可扰了你们没有?”我思索了一下,微微笑着问碧落:“可曾听到叫声?”碧落言道,一路上紧张惊险,倒床就睡着了,还真没听见什么叫声。纳兰揆叙笑了,道:“到底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啊!”唐九淡笑不语。示意的朝小顺子点点头,小顺子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放在桌子上。唐九笑着道:“打开看看,喜欢不?”我随手一掀盒子的盖子,真的,震惊了,价值连城啊! 第五十九章 初遇强敌 盒子里珠光宝气,耀眼生辉,恨不得都揣进自己的腰包。就见一条珍珠项链,只有指头般大小,个个光洁浑圆,难得的是二十四颗珠子竟然是一般大小,全无瑕疵,我将珍珠项链往碧落脖子上一带,衬得碧落的小脸明艳娇媚,宛如出水芙蓉,美如碧玉。还有一串手镯,银白色的,有点像传说中铂金pt950,正中央镶嵌着一块晶莹碧绿的大块祖母绿的蝴蝶结,两旁分布着四个转型的小对号,说不出的精致典雅,我细心的往手上一套,哦!my god!精品啊! 纳兰揆叙不觉呆了,盒中之物一见都是无价之宝,只道九爷有些门道,有些财力,但这么多,这么珍贵的宝物却从没见过,如此珍品就是皇宫也没有这般多啊!他走到唐九身边,低声道:“九爷,太贵重了,不会引起祸端吧?”唐九也低声道:“反正是这么回事,带回京里反而更麻烦,不若就给了她。” 我左挑右捡的选了两样,手镯和一个银色的小皇冠的簪子,碧落就带着我给她的珍珠项链,其余的猫儿眼,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还有一对紫玉雕刻的小鸳鸯,我又推给唐九,笑道:“我这人不贪心,就挑了这三样,其余的物归原主,谢谢了!” 唐九柔声道:“这些都是给你挑的,怎么不喜欢吗?”微微一笑,我摇头道:“再喜欢的东西也不可贪多,就这几样可以受之有愧了。” 唐九听得我的声音有时柔和有时清脆,吐语如珠,神态天真,气度不凡,没有一丝贪恋之意,想不到江湖之中,竟有这等明珠美玉一般的人品,与京城里的莺莺燕燕,相比之下吗,天壤之别。忍不住向纳兰揆叙瞥了一眼,纳兰,终是有福之人啊!唐九折扇一挥,小顺子连忙上前,拾掇桌上的物品。我连连赞道:“还真有眼色啊!人比人得死啊,碧落,你什么时候能有小顺子这样的境界啊!”碧落笑嘻嘻地道:“小姐说话不算数,明明自己说的,不要我做奴婢,现在又反悔了?无信无义,岂不贻笑江湖吗?再说了,到小顺子的境界,奴婢这辈子是没这福分了,下辈子奴婢也不敢想,就安安分分地做您的小奴婢,毕竟从奴婢到奴才有相当残忍的过程。” 唐九与纳兰揆叙相视一望,哄堂大笑,我笑着道:“越来越出息了,我说一句,你恨不得说十句来回我。”碧落俏皮地答道:“都是小姐教导有方啊!”众人听这主仆二人一番强词夺理,拐歪抹角的说话,无不微笑不止。只有小顺子铁青着脸,僵立在那里。 碧落没心没肺的叫嚷着,“咦,小顺子,你生病了?脸色怎么这麽难看啊!小姐表扬你了,你怎么也不表现热烈一些?”小顺子不理她,面无表情的像没有听到一样。碧落转头对我说:“小姐,你看见没有?我几时得罪他了,他怎么拉长着脸,象长白山似的!” 我淡笑不语,我与碧落嘻嘻哈哈开玩笑都习惯了,小顺子这样的人最是自尊,说穿了就是自卑,都说太监的心理最纠结,小顺子这样的人心里一定很悲哀吧?碧落还在和小顺子打着哈哈逗哏呢,终于小顺子脸色恢复了正常,碧落还不依不饶的揪着小顺子问,怎么一会好,一会坏的?唉,单纯的碧落,真幸福。 红日西斜,蛙声一片,一阵阵从空气中传来。这日,来到了九华山,九华山坐落在安徽省青阳县城里,九华山共有99座山峰,以天台、十王、莲华、天柱等9峰最雄伟,群山众壑、溪流飞瀑、怪石古洞、苍松翠竹、奇丽清幽,相映成趣。名胜古迹,错落其间。九华山古刹林立,香烟缭绕,是善男信女朝拜的圣地; 行到此处,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片,望不到头的树林,忽然只听清脆的乐声响起,紧接着几支响箭射过,林中钻出了一行人,有五六十人之多,一个个黑面遮脸,黑衣黑裤,手拿刀棍,拦在路上。为首的一人越众而出,手中握着一把大刀,瓮声瓮气的大喊着经典台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唐九笑道:“怎么还有这一出?唱戏的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唱戏的?就凭你这清狗也配听吗?今日就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清狗”,怎么会有人知道这里有朝中之人?问题严重啊!听着也不像拦路抢劫的?这行脚的规矩,只要不乱跑乱闯,劫道的不伤人性命,今儿个,怎么还来个你死我活之说? 纳兰揆叙道:“事到临头,咱们先沉住气,这样明目张胆,有恃无恐的,恐怕是冲着我们人来的。”唐九道:“冲着我来的?人要是留下了,货不也要送人家了。这可是我贷了银子出来的,要是货出了事,我可是无脸回去了。”后面随从道:“九爷放心,就这些个小喽啰,卑职还应付得来。”唐九凝重的寻思一阵,道:“不可能就这些。这九华山据说有帮派组织在此反清复明,都说是朱三太子,也不知真假?”像是照应着唐九的话一样,为首的一人,将手中两片树叶放在唇边,直溜溜的一吹,林中又蹿出数百名大汉。衣服各色,头上都系着白色的布条,上面鲜红的大字:反清复明! 我见唐九脸上神情,心想:这人怎么办,要是身份泄露了,落在这些人的手中必死无疑,同行之宜,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在我面前。当下也不理会别人,直径朝对面走去,随手摘了两片树叶,笑嘻嘻的道:“大侠,你听听我吹的,我也会。”我不管不顾的吹了起来,说来好笑,这绝技还是听盈盈姐姐吹时学着玩的,不想也能用上。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六十章 雌雄双九 那首领一惊:这人是谁?怎么也会吹这曲子,我们的哨探全是废物,竟没有探道一点风声,莫不是劫错了人?大刀一晃,身后人马,列成阵势,眼见就是一场群殴恶战。对面人数居多,但我们都是挑选的大内高手,有备而来,争斗起来也未必处于下风。只是,要是真斗了起来,身份就一定会泄露,到时只怕。。。。。。 我低声笑道:“怎么还摆上阵了?说来好笑,你们不问青红皂白,若是杀错了人,你们可赔不起。”唐九皱着眉,厉声道:“叫她回来,爷的事不用她出头!”小顺子惊得脸苍白,低声道:“爷,求您了,您可千万小声啊,要是被他们知道您的身份。。。。。”不待小顺子说完,唐九不在乎的道:“知道又怎样!大不了一死。就是死了,爷也不会坠了皇家的名声。哼,靠别人活着,爷不屑!” 纳兰揆叙劝道:“九爷,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眼下有无缺按照江湖规矩拜山,有惊无险;若是九爷一意孤行,岂不是伤了无缺的一番心意?而且,出现丐帮与朝廷有交情的流言,只怕是无缺也不好交代了。就当是为了无缺,也请九爷暂时忍耐。” 唐九黯然的望向场中的人,心里一阵难过,他是男人,却总要心爱的女人出头,他可以保护她!他有强大的势力可以给她安定的生活,他不想躲在她身后,那样,生不如死。 我站在双方中间,高声叫道:“大家别伤了和气,咱们都是自己人,这场过节就算结了吧!”那首领道:“你是谁?”我叫道:“不是不和大侠细说,实在身份特殊,家师严明:不许招摇过市。我要见神尼!” 那首领见众人并无畏惧之色,本就有些奇怪,再听得说是要见神尼,知道是误会了,忙拱手道:“在下成宇文,既是想见神尼,请随我来。”我正自得意,抬腿就要跟着,碧落急道:“小姐,等等我,你别丢下我!”我恨恨地转头,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碧落知道失言了,连忙捂住了嘴。整个树林忽得响起一阵震天笑声,成宇文早就看出和他对话的是女娃,又见她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年纪虽小,却气度高雅,清丽俊俏,才答应了她见神尼。我见成宇文一直紧绷的脸放松了,才暗暗吐气,微微一笑,道:“成大哥,见笑了,您别介意。”成宇文爽朗的笑道:“行走江湖,男装方便。你若是有时间,在山上多呆几日,定能结交几位好朋友。”我喜道:“好呀,反正我也没事,那我就多叨扰几日了。” 唐九听他们唠叨不停,早已按耐不住,不停的向纳兰揆叙打眼色,要他说同去。纳兰揆叙笑容忽现,长啸一声,纵身上前,笑道:“在家时曾听人说过,江湖上有位神尼,德高望重,神龙见尾不见首,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是有缘相见,不如一同上山拜见如何?”成宇文道:“不知这位英雄,高姓大名?”纳兰揆叙刚要答话,我接过话,答道:“这是我大哥。”成宇文道:“既是同辈中人,见神尼无妨。” 我与唐九,纳兰揆叙三人对望了一眼,我微微摇头,心想原来你们还想上山啊!我疯了吗,被山上的人知道,我的小命也不保了;要是你们上山探到什么机密,师傅还不一掌劈了我。我打了个激灵,想想就怕。我笑道:“大哥,你们办正事要紧,你们先走吧!我住几日,就找你们去。”唐九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我认真的说:“大哥,你们不常出来走动,不知道。道上的朋友都赞神尼义薄云天,我在此多住几日,不碍事的,你们就放心走吧!”成宇文听见我们七嘴八舌的各说各的,正纳闷呢。说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般的明白,原来是人家哥哥不放心妹子呀!拍拍胸脯,道:“这位兄弟,你放心。令妹在此,百利无一害。神尼要是高兴,传了令妹几招,一生都受用不尽啊!” 我眨眨眼睛,点头道:“成大哥说的极是。你们快回家吧!要不家里人该着急了,都等着这批货呢!”我暗示唐九,快回家吧,你额娘等你呢,你的银子都是贷的,快走吧! 小顺子拽着唐九的手,急道:“是呀,是呀!快回去吧!家里都等着呢!”一边硬拉着唐九,一边催促着唐九快走!唐九怒道:“要走你走吧!咱们习武之人,若是不顾别人安危,自行逃走,生不如死!不论尊卑,不论老少,都是如此!”唐九涨红的脸,异常俊美,霎时之间,宛如春日玫瑰,朝露未干,绝艳之色,难描难述。 我定睛望向唐九,很感动。唐九是谁呀?是康熙的儿子,那可是天皇贵满,其他人都只是地上的蝼蚁,可以随意践踏,也必须随时准备被践踏,我最不感冒的就是这点,我真是烦透了这种歧视人的社会。今天,唐九这么讲义气,我顿时热血沸腾,拍着唐九的肩,大声道:“你,这个朋友,这辈子我是交定了。”转身对成宇文道:“成大哥,这是唐九,我生死之交。你让车队先走吧!我们一起上山拜见神尼!”成宇文“咦”的一声,问道:“少侠是唐门中人?”我笑嘻嘻的道:“嘿嘿,成大哥误会了,阿九,在家排行老九,我们都叫他阿九,他家姓唐,在外就称唐九。”成宇文抿进嘴唇,问:“阿九?”“是呀,阿九呀,怎么了?”我满脸疑惑的问。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六十一章 独臂神尼 嘿嘿嘿,我心里都觉得好笑。阿九,这个名字好。当年神尼初闯江湖,就是用的这个名字,遇见了今生的宿命:袁承志。就算是被崇祯砍了胳膊,也不至于出家呀,还不是为情所困。咳,没办法,谁叫人家青青先下手了呢!也不对,就算是没有青青,他俩也不可能,崇祯杀了袁崇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想想都替神尼惋惜,当年的阿九,明珠美玉般的人,竟落得常伴枯灯,流离漂泊的下场,人生无常啊! 九华山是“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大愿地藏王菩萨道场,相传新罗国王族金乔觉,24岁时削发为僧,于唐玄宗开元年间来华求法,经南陵等地登上九华,于山深无人僻静处,择一岩洞栖居修行。当时九华山为青阳县闵员外属地,金乔觉向闵氏乞一袈裟地,几亩或数顷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区区一袈裟地,闵氏自然不暇思索、慷慨应允,此时只见金乔觉袈裟轻轻一抖,不料展衣后竟遍覆九座山峰。这使闵员外既十分诧异,又大开眼界、叹未曾有,由静而惊,由惊而喜,心悦诚服地将整座山献给“菩萨”,并为持戒精严、艰苦修行的高僧修建庙宇,唐至德二年寺院建成,金大师有了修行道场和收徒弘法的条件。金乔觉由此威名远扬,许多善男信女慕名前来礼拜供养。连新罗国僧众闻说后,也相率渡海来华随侍。闵员外先让其子拜高僧为师,遂后自己亦欣然皈依、精进修行。至今九华山圣殿中地藏像左右的随侍者,即为闵氏父子。 我娓娓道来,一路上给众人讲解九华山的历史及其传说。说起这个,还是我上大一的那年,和同学一起考导游证,背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整个中国的名胜古迹都背个遍。此后,就养成个习惯,到哪里旅游,都习惯的唠叨些传说,典故,引得同游者一群一群的跟着轰都轰不走。碧落突然抬起头,向山上打量。半晌,才笑逐颜开地叫道:“真的耶!小姐,真的像莲花耶!” 我得意的道:“当然了,唐朝大诗人李白三次游历九华山。见此山秀异、九峰如莲花,写下了“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江挂绿水,秀出九芙蓉”的美妙诗句,后来人们便削其旧号,易九子山为九华山。 ”成宇文笑容满面的道:“小姑娘,满腹经纶,机灵古怪,神尼见了你,一定会欢喜的,说不定还能收你为徒呢,到时候,你就在我们山上常住吧!有个机灵的小丫头陪着,神尼会快乐些的。” 我脸色郑重,向成宇文道:“成大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早已拜过师傅了,岂能另投师门!”成宇文低下头道:“嗯。是这样。我只是看你活泼乖巧。想着神尼一生坎坷流离,晚年有个你这样的女娃陪伴,日子也过得快些,也不会整日的打坐念经了。”我听得成宇文的言语中夹带着浓厚的感情,便问道:“成大哥,你和神尼有些渊源吧?”成宇文黯然道:“我祖母是神尼的乳娘,大明灭亡时,神尼被皇上砍了胳膊后晕倒,是我祖母不忍她一手带大的神尼伤生于此,拼了命替神尼拦了第二刀,神尼才得以活命。后来,我们就举家和神尼迁来此地,说来也有六十余年了。” 我喟然道:“神尼传奇一生。其实,我们中华百姓的愿望很简单只要能够安居乐业,不忧温饱,享太平之福,足矣。”成宇文叹道:“谈何容易啊!” 傍晚时分,到达山顶,,山上错落有致的建筑了数十间房屋,样子普通也很平常,没有什么防备守御,成宇文道:“请几位先歇息一会,待吃了晚饭后,再拜见神尼。”成宇文走后,我正色的对唐九和纳兰揆叙说道:“今日我们在此,也算有缘。我有个请求,希望二位能够答应。”从认识至今,我头一次认真,郑重其事的表态,唐九与纳兰揆叙连连称是,我双手一拱,道:“就是此行所见所闻,不向别人泄露半字,我不能因为救了两人的性命,引来更多的杀戮。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百姓何辜?”唐九,纳兰揆叙在江湖上也混了几年,见闻算广,三言两语,就听出了事情的因由。也知事态危急,都点头应允。 当晚,钟声镗镗。不久成宇文快步走了进来,说道:“神尼请几位到殿上。”我们跟着成宇文出去,随着他绕过几间大瓦房,来到一座寺庙跟前。我抬头一看,见一块横匾上写着“上禅堂”三个大字,心想:“原来,神尼喜欢‘上禅堂’啊!我喜欢‘甘露寺’。” 来到大殿,但见殿上四周回廊上方雕梁画栋,仙鹤、麋鹿等珍禽异兽,牡丹、灵芝诸鲜花奇草,栩栩如生、鲜艳夺目。回廊有石柱20根,南北檐下石柱上均刻有楹联,北边是:“誓度群生离苦趣,愿放慈光转法轮”。南边两副,一副题着:“心同佛定香火直,目极天高海月升”;另一副是:“福被人物无穷尽,慧同日月常瞻依”。两副对联的首字连读是“心目福慧”,表示“心中目前”不离地藏、终能修到“福慧”圆满。我暗想:这大殿原来是肉身殿的前身啊! 大殿中央,端坐着一位花甲的老尼,相貌竟然十分秀丽,也就像四十左右的年纪,可是周身笼罩着一股祥和的瑞气,说不出的舒服。我知道神尼当年也是调皮顽劣的主儿,要不堂堂的大明公主能跑到江湖上去!现在一看,倒真有世外神仙的味道,不觉又多了几分好感。票票啊!留言啊!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混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 第六十二章投桃报李 神尼闭目不语,良久才缓缓道声“请坐”。我们三人静静地坐下,成宇文站在神尼的身后,神尼道:“不知这位姑娘师承何人,竟会我们的联络信号? 我一愣,联络信号?我不会啊! 成宇文见我脸露出迷茫的神情,不觉一笑,解释道:“就是在山下,用树叶吹的曲子。” 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道:“以前听一位朋友吹过几次,就记住了,今天听成大哥一吹,才接了下去。”神尼道:“令师是哪位英雄?” 我恭敬地站起来,朗声道:“家师上‘解’下‘风’。” 神尼“腾”的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心里这个怕呀,就这眼神,吓不死你也能吓蒙你。神尼收回目光,不客气的说:“丐帮解风,江湖上叱刹风云数十载,从未收徒。既能收你为徒,不是你确有过人之处,就是你花言巧语哄骗了他!” 我愣愣的望着神尼,一双圆圆的眼珠子骨溜溜的乱转,晕了,真是神尼呀,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我笑道:“神尼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看出我是花言巧语骗来的师傅?过人之处,以前是没有,拜了师傅后借点光,也算有点过人之处了吧!” 我呵呵呵的笑起来,成宇文“噗嗤”笑出来,神尼微微向他捎了一眼,道:“你倒有自知自明。”我洋洋得意道:“那是,骗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我师傅,要投其所好,很难的。” 神尼脸色放晴了,微笑道:“你师父好什么?”我笑道:“全天下的叫花有个共同的喜好:吃。我师父是全天下叫花的总头,所以呀,比旁的叫花更会吃,更会喝。” 神尼面露会心一笑,道:“你会做菜?”我点点头道:“我会的可多呢!做菜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我会酿酒,我答应师傅要给他酿一种葡萄酒,就是洋人喝的酒,不过,比洋人的酒还纯正。”我顿了顿,道:“而且呀,师傅吃了我每天准备的菜和酒,都忍不住想第二天的酒菜,恨不得立刻就能吃到。我就今天切菜累的手疼,明儿炒菜熏得头晕,没办法,师傅只好叫我点刀工啊,内力啊,要不然,美酒佳肴就会越来越少。” 神尼哈哈大笑,对我道:“夜深了,你就在山上休息吧,若无要事,就多呆几日吧!”我走上前,喜道:“美女婆婆,那我先去休息了,明儿早,我给您炒两小菜,好不好?”神尼愕然抬头,望见我笑颜如花的面孔,天真无邪,崇拜的目光,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慈祥的说:“好孩子。”转身向外走去,走出了大殿门口,叹道:“让思思,和想想,陪着她吧!” 成宇文拍手笑道:“我就说吗,神尼一定喜欢你的。思思和想想可是我们山上的宝贝呢!平日里,神尼只让她俩陪着,你们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一下。” 纳兰揆叙和唐九站了起来,纳兰揆叙道:“九爷,这老尼好大的气魄!”唐九笑道:“到底是前明的公主,气势当然会有的!”说完,又轻轻笑道:“纳兰,你说,这前明公主和我这当世九阿哥,哪个气势更强势?” 我皱着眉,实在禁不住接口道:“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唐九冷冷的道:“在你心里,爷根本就比不得任何人!”空气里流荡着紧张的情绪,小顺子一脸惊恐的张望着他的主子,碧落茫然无主的望着我,纳兰揆叙惊道:“九爷,您!”我低头不语,秀目紧蹙,微微出神,一会儿眼眶红了,真是委屈啊!好端端的怎么就碰上这儿主了呢?纳兰揆叙走过来,挽住我的肩,拍了两下。 我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臂上的镯子,轻叹一声,抬头向唐九一笑,柔声说道:“阿九,我们永远是朋友,我们都好生生的,过了这关吧!”唐九眼睛捎了一眼纳兰揆叙的手,又见那双微红的眼,不觉也是暗暗懊悔,一时间,大殿寂静无声。 大殿们‘嘎吱’响了,走进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粗衣布裙,但肤色白润,面容姣好,落落大方,生的甚是灵秀。一人手中提着一把粗茶壶和几只碗;一人手里捧着几套换洗的衣服,也是粗衣粗布的。 我惊叫起来,笑道:“呵呵,你俩是双胞胎吧?真好玩,真像一个人儿似的!”唐九望着刚刚还双眼微红,忽又开怀大笑的人,不觉有些痴了。碧落也尖叫着:“小姐,这两个人长得真是太像了。”我点点头道:“twins。”碧落纳闷的问:“小姐,您说的是什么‘吞死’?”我微微笑道:“碧落,跟我说‘twins,twins’,就是双胞胎的意思。”碧落学了两遍,还有点疑惑的问:“twins,就是她俩的意思吗?”我点头道:“碧落,好聪明啊!” 纳兰揆叙惊讶的看着我,道:“你说喜欢洋人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喜欢,原来还会洋文啊!佩服,佩服。有时间倒要请教一二。”我吐吐舌头,道:“我平生只收过一个真正的徒弟,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嘿嘿,就是碧落。我本想不再收徒,我这人脾气古怪,不听话的,不喜欢;太听话了,又嫌死性儿,没骨气,我本想不再收徒,不过你资质好,心地又善良,看你的运气吧!” 纳兰揆叙眉开眼笑的望着我,一本正经地做了个揖,道:“请小姐赐教。”又悄声道:“我真是有福,既得佳偶,又得名师。”我白了他一眼,脸上一红,心下发窘,无言可答。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六十三章 八面玲珑 两个小姑娘一个叫成思思,一个叫成想想,是成宇文的妹妹,平日里只是在神尼面前侍候,没有下过山,一派天真烂漫,和我与碧落一见如故,四人交谈投机,听我们讲江湖趣事,风俗奇闻,都是闻所未闻之事,真是又羡慕又向往。 次日早晨天还没亮,我们四个小丫头忙忙碌碌的为神尼做了一桌前所未闻的素菜:素佛跳墙,干锅娃娃菜,上素福袋,金钩丝瓜;主食是素食紫菜卷;汤品是清炖素鳗。我们忐忑不安地站在桌前,望着神尼,神尼夹了一口上素福袋,细细品味,含笑道:“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看不出还有这手艺!”我一时得意,蹿到神尼跟前,道:“美女婆婆,您要是爱吃,我天天都给您做!”神尼一脸愕然地望着我,显然是不习惯我的热情,我讪讪的嘿嘿一笑,神尼淡然道:“都坐下吧,我也吃不了这许多。”五人安安静静地吃光了桌上的素菜。 思思笑道:“姐姐,你要是下山了,神尼的饭我俩是不敢做了,吃了姐姐的菜,我俩做的就不能吃了。”我傻呼呼的道:“没事!我把我会做的菜都交给你俩。”想想道:“姐姐,你就别走了呗,我们四人还有伴,多好啊!”我怅然的叹一口气,道:“这样的日子真是自在,可是家里人不让啊!”碧落接着道:“就是这回还是偷着跑出来的呢!小姐说,这叫‘离家出走’。”思思问:“姐姐,你家是有钱人吗?”我‘厄’了一声,道:“应该温饱不成问题吧!” 用过早点,我们在山边漫步,只见山上风景怡人,古松耸立,穿过森林,远处山势凶险,愈望愈奇,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险啊!山上的西边是一块绝壁,宛如一大堵平墙,上面毫无立足之地,只有小猴子在上面嬉戏玩耍,我道:“我想我的大壮和小乖了,早知道,就给它俩带来了。”思思和想想连忙问,谁是大壮和小乖呀?我和碧落连说再比划,把我们相识的过程栩栩如生的讲了一遍,听得思思和想想又是一番羡慕,说什么也要下山见见世面。 一连三日,我们四人腻在一起,游遍了山上的风景,就连猴子洞都去钻了一遍,还有‘娃娃鱼’和‘叮当鸟’,九华山的土产繁多,最著名的就是茶,华东驴蹄草,和菌类。次日一早,思思,想想,又拉着我俩去游玩,刚走到门口,纳兰揆叙和唐九二人,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前,一个温文尔雅,一个俊秀无双。纳兰揆叙,笑道:“交了新朋友,玩得乐不思蜀了,把我们都忘了。”唐九也连连笑,道:“山大王,请您行个方便,多搭上几人,也带我们逛逛,如何?”思思和想想常年在山中生活,哪里见过这般人物,不禁一呆,思思更是直爽,脱口道:“世上竟有这么美貌的少年?”还感叹地望着唐九:服饰精雅,白里透红的俊脸。 唐九从来没有这么糗过。被个女人盯盯的看着,以往那些女人都羞答答的想看而不敢看,到底是山里的丫头,一点害羞都不会。旁边还有个我,唯恐天下不乱的大笑不止,纳兰揆叙瞧见唐九的不自在,用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睁眼望着我,正要说话,我却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不要说话。”纳兰揆叙静静地望着我,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溺爱和幸福,我埋头在他怀里,很温馨的说:“给你家九爷找个红颜,缘分啊!”纳兰揆叙清澈温和的眼有些诧异,他的手臂紧紧地搂了我一下,低声问:“你可别是当真的吧?”我想起他俩的身份,家仇国恨啊!这不是清朝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吗!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就那么一说。”纳兰揆叙提醒我道:“你不怕九爷又大发雄威吗?” 我抬头看见思思和想想,竟然都是俏脸微红,在上午温和的阳光下,就像可爱的青苹果。我露出灿烂的笑容,拍拍手,道:“你俩个主人,还去不去玩了?”他俩都是羞涩的一笑,这模样跟个半大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单纯的孩子。 一行人走到山边,我赶紧说道:“凯功,你闻闻这里香不香?这里有好多花卉。我们一会儿去看‘娃娃鱼’,还有‘红豆树’,满树红艳艳的豆子,漂亮的不得了。而且,我要穿一串用红豆做的项链和手链。”纳兰揆叙和唐九是第一次见过‘红豆树’,都惊喜的望着树,道:“这树真是头一回见过。满树的红豆子,真像挂着小巧的红灯笼。” 我献宝似的双手捧着红豆,道:“我一定要亲手做个项链和手镯,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本领。”纳兰揆叙笑道:“是,是,是。你的本领我们已见识不少了,我们最想见识的是你的斋菜。”我爽快的回道:“好,今晚我就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一桌丰盛,浪漫的晚宴。不一定要斋菜呀,你们又没有出家,今晚咱们吃点好的。”有回头对着思思,想想说:“记得请成大哥一家三口都来啊!”思思抿嘴道:“姐姐,放心。嫂子早就想吃姐姐做的菜呢,今个儿,少不得要辛苦姐姐了。” 这天下午,我忙碌着准备晚上的吃食,纳兰揆叙在一旁淡淡的一笑,道:“若是请你做厨娘,这天下的人都变成大胖子了。”我嫣然一笑,道:“那我以后不下厨了,免得你发福了,埋怨我。”纳兰揆叙道:“下厨也是好的,不是有句老话说的‘下得厨房,上得厅堂’。”我笑道:“承蒙夸奖。” 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大家如果觉得没什么看头,就砖头飞来吧。要票票,要留言啊! 第六十四章 踏月挽星 我微笑着承诺:“今夜,我要给你们一个别开生面的晚宴,给你们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傍晚来临,我们一群人团坐在九华山的山顶,山顶古木参天,高耸入云,夕阳已经西斜,刺眼的阳光已经微微的暗淡,只在它的周围流着一圈金光,光亮耀眼。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 整个山顶都笼罩在一层朦朦的玫瑰色之中。 我眉飞色舞的大声道:“各位请了,今夜我们不醉不归。”纳兰揆叙连忙笑道:“不许喝醉!”我撅着嘴道:“有酒有菜,有月有星,有风有云,有你们还有我,却不许喝醉,败兴得很。”唐九笑着解围道:“纳兰,算了,就是她喝醉了也无妨,也没有旁人,再惊世骇言的话也吓不倒人了。”我连声道:“就是,就是。在这儿的都是自己人,无妨的。”说话间,碧落和思思,想想已经把佳肴摆好了,每道菜上都盖着盘子,唐九惊讶的问:“怎么,让我们连盘子一起吃了吗?”我笑逐颜开道:“阿九,别着急,我呀!给你们介绍菜名,必须一道道的来。”我揭开一道菜,道:“这是‘绝代双娇’。”众人定睛一看,纳兰揆叙笑道:“好个‘绝代双娇’。”小顺子不解风景的说:“不就是青辣椒和红辣椒吗?”碧落白了小顺子一眼,道:“没文化,真可怕。这不就是‘双娇’吗!”我笑嘻嘻的又揭开一道菜,道:“这是‘八戒踢球’。”大家面面相觑,里面是八个猪蹄和一个红烧狮子头,‘轰’的一声笑了起来,成大哥的小宝贝成成才4岁,奶声奶气的道:“我要吃猪八戒!”成大嫂笑道:“这几日,你给他讲了好多故事,他呀,天天晚上都要听,还说我讲的没有姑姑的好听呢!”我抱过成成道:“那姑姑今晚睡觉时给你讲,好不好?”成成抓着我的头发,往我身上爬,我连忙拽着他的小手,想解放我的头发,谁知这小家伙还真有力气,说什么也不放手,把我的头发都散开了,才说道:“姑姑,睡觉散开的!”我亲了他的小脸,道:“怕了你了,现在还没睡觉呢!散开头发就不美了。”成成认真的望着我好一会儿,认真的说:“姑姑,很美。”众人都哈哈哈的笑起来,思思望向唐九,发现唐九一脸温馨的看着我和成成嬉闹着,眼里有浓浓的宠爱,再看不见旁人,不由黯然转过头。 碧落把菜都打开了,我一一介绍到:“这是‘红颜知己’,这是‘龙血凤蛋’,这是‘雪夜初吻’,这是‘母子相会’,这是‘情人的眼泪’。。。。。。”我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大家品尝啊!唐九与纳兰揆叙一同夹向那道‘情人的眼泪’。刚吃了一口,就大咳不止,两人都眼泪汪汪的,齐声问道:“这是什么呀?”我一本正经道:“这就是‘情人的眼泪’啊!菠菜拌的芥末油。”桌子正中央有一道菜,是油炸的蚕蛹,唐九问:“这叫什么名?”我答道:“这是‘东西南北中’。”唐九笑道:“打马吊呢!”我回道:“阿九,你一定不知道吧,蚕蛹活着的时候经常聚集在一起,摇头晃脑,巡视四方。怎么样,这菜名好听吧,多大气,多辽阔啊!” 漫山遍野的树木,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绿色的海洋里,一株株年轻的树碧绿滴翠,亭亭向上。在月色的映照下,实在是清幽极了,空气里充满柏叶的青苦味,似乎置身于琼楼仙阁的香火缭绕之中。晚上的山顶上,树叶沙沙低语,像老奶奶唱的催眠曲,吹的人很想进入香甜的梦乡。我有些昏昏欲睡了,我靠在纳兰揆叙的身上,纳兰揆叙低声说:“月牙儿,困了?”纳兰揆叙脱下外衫,盖在我身上,柔声说:“困了,你先眯一会儿。”说着,反手将我搂在怀中,头发纠结的缠住了他的手,他细心的一丝丝的解下,碧落取笑道:“公子,您被我们小姐吃的死死的,您,完了,在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纳兰揆叙低头望着我的睡颜,笑而不答。碧落又道:“我们小姐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最先爱上的那人,失了先机,付出的就会很多,另一人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被爱,日子久了,就习惯的被别人爱着,反而忘记了被爱的同时要去爱别人。”纳兰揆叙淡淡的笑,语气温和的说:“那么,我一定会更努力,让她更心安理得的享受被爱,她只要允许我爱她,就好了。”碧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推着我笑道:“小姐,您真能睡得着呀?奴婢真是服了您的定力,公子当众表决心,您倒是也互动一下嘛!” 我恨恨的睁开眼,佯怒道:“本来都要睡着了,你偏偏来推我,找打了,是不?”碧落满不在乎地道:“才不相信小姐睡着了呢,您呀!听见公子的话,就是睡着了,也会笑醒的。”我随手一甩,碧落想跑也来不及了,叫道:“救命,小姐打人了。”我笑笑,一跃而起,道:“大胆妖孽,往哪里跑?”我围着碧落狰狞的笑着,碧落喊道:“公子救命啊!以后奴婢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的。”纳兰揆叙走过来,挽住我,笑道:“对不住,我可救不了你。”碧落道:“那以后您和小姐成亲了,也不需要奴婢铺床叠被了?” 我一套‘打狗棒法’淋漓尽致的朝碧落挥去,吓得碧落连连惊叫,我还取笑她,道:“天下无狗!”这是棒法中最精妙的招式,四面八方皆是棒,劲力所至甚广,令人难以抵挡。 碧落求饶道:“好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了。”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六十五章 神行百变 唐九过来,接住我的棒儿,道:“饶了她吧。”我看看唐九,又望望碧落,一副了然的点点头,道:“既然阿九出面了,怎么说也得给这个面子。”碧落一脸惶恐的拍拍胸脯,连连道:“吓死了,吓死了。还是九爷好。”我善解人意的道:“是,九爷最好了,回去,我就你许给你的九爷,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唐九脸色一变,纳兰揆叙连忙道:“又浑说。刚刚,还以为怎麽酒品变好,原来喝酒后还是会胡说八道。”我嘻嘻笑道:“我酒品本来就很好啊!”淡淡的月光,从云中斜射下来,映在纳兰揆叙的脸上, 在他的脸上朦朦胧胧的铺上一层银色,更增温和之气,便叹了叹气,道:“月朦胧,鸟朦胧,萤火照夜空;山朦胧,水朦胧,秋虫在呢哝;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笼;灯朦胧,人朦胧,但愿同入梦 。”随后大声叫嚷着:“我要舞剑!我要在九华之巅舞剑!呵呵呵,手可摘星辰!”话音未落,人已飞到山崖边上,婀娜的远山,淡似粉黛,翠绿的树枝轻舞摇曳,有一种乘风归去的飘逸。 碧落微笑着看着思思和想想:“我告诉你们哦,我家小姐,喝酒一般都喝醉,喝醉一般都舞剑。这是习惯,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想想笑道:“舞得很好啊!”碧落得意的道:“那当然,我家小姐,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你们知道吗,小姐最精通的是什么?”思思和想想齐声问道:“是什么?”碧落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就是逃跑的功夫。”三个人笑成一团。 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碧落捧了洗漱用具和早点进房,笑着道:“小姐,神尼说让您一会儿去一趟。”我懒洋洋的道:“碧落,你去说一声,我晚些再去。我不想动,累。”碧落忽然一笑。我迷惑的问:“笑什么?”碧落道:“神尼问我,小姐最喜欢什么?我说,小姐最喜欢轻功和暗器了,飞来飞去的多好玩。然后神尼就说。一会儿,我叫她一套功夫。这功夫可好了,别人想要打你,你只管喝他捉迷藏,东一晃,西一溜的,保管他累死也打不到你。” 我心一动,连忙奔了出去,神尼的神功可是独步天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神尼笑着起身走出来,道:“你先硬记着,然后慢慢就懂了。”当下连比带画的把一套绝顶轻功“神行百步”演示了一遍。神尼的轻功和暗器之术天下无双,这套轻功更是博大精深,我看的眼花缭乱,还要背口诀:运气,脚步,身法一项项的。只得生吞活剥的死记硬背,这套轻功和我以前学的大不相同,变化更加奥妙,还要以内功作为基础,但觉这套轻功转折溜滑,就像游鱼一般难以捉到,若与人动手,自保一定没有问题的了。 到了申时,我已全盘通透,但怕有地方没有记牢,就演习一遍,让神尼指点。神尼的“神行百变”轻灵已极,但我用来始终躲闪不过,神尼还是轻易就能抓到我,而我却连神尼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不由无精打采,兴味索然。神尼见状,笑道:“这‘神行百变’是当年我师父木桑道人亲传的,那是师父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我练这轻功也有半个甲子了,你才学了一天,有这样的成绩已然是很好了。日后行走江湖,和你本门轻功混合使用,身兼两家所长,还不日行千里吗? 我笑着起身,一叩头道:“婆婆,无缺多谢婆婆指点。”神尼扶起我,笑道:“思思和想想心地纯良,但资质不高,这套轻功变化莫测,精微奥妙,和你的性子倒也相配。我总不能将这功夫带进棺材里呀!你也不是外人,丐帮与我也有些渊源,你师父收的人,我放心。” 我暗暗叫苦,这神尼日后要是知道我的身世,那还不得,小命不保啊!我连忙献媚的说:“婆婆,我有个男师傅,不如就叫婆婆女师傅好了,这下就两全齐美了。”神尼脸色慈祥,温言道:“好孩子,叫不叫师傅都无妨。你年纪小,在我心里就和思思,想想一般无异。”我低下头,心中一阵温暖,说道:“婆婆,我喜欢你。”说着,双手搂住神尼的腰,道:“婆婆,我要到京城去,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劳的。” 神尼却意兴阑珊,黯然地道:“京城?是上辈子的事了。当年父王在世,民怨如沸,不怪闯王起义,也不怪鞑子进军中原,我只恨吴三桂这个反复无常,孑孓小人,但现在吴氏一门除了吴三桂以疾而终外,其余人都死于非命,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因果报应啊!将来四海宴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也无求了,终究是我朱氏一门欠天下百姓的啊!”我拍拍神尼的手,以示安慰,神尼笑道:“无妨的,好久以前的事,我都忘了。你很好,也不枉你师父教了你一场。”道袍一挥,已隐没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清晨,我起身后坐在床上打坐,调匀吸气,意守丹田,一股气息在全身百穴行走一圈,从下至上暖洋洋的,自我感觉近日功力有所增长,颇为欣慰。还是山上安稳的生活有规律啊,以往东奔西走的日子,哪有时间打坐啊,真是辜负师父的一番苦心了。 下得床,见桌子上摆着两碗豆浆,两碟小菜,还有一大盘油条。正在纳闷,就听碧落嘻嘻的笑声,从门后钻了出来,笑着说:“小姐,打完坐了?”我笑道:“你倒精神,起得早。”两人一边吃早点,一边闲聊着。碧落禁不住有嘻嘻的笑了起来,我惊讶的问:“有什么高兴的事吗?一早上就笑个没完没了的。”碧落向外一指,笑道:“九爷凶的很,不许我说,您亲自问他吧。” 票票啊!留言啊!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混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 第六十六章 终须一别 我只道是碧落说笑,微微一笑,随即敛容道:“碧落姑娘如今是攀上金枝了,我使唤不动了,想来九爷权高位显,侠义高风,令人十分钦佩。就不知碧落姑娘,置于你这旧主于何地?”碧落一扭身,一跺脚,道:“小姐,就会欺负我。思思给九爷绣了一个香囊,九爷不让说,关我什么事呀?”我惊得一下子蹿了起来,哎呀!这又是一段孽缘啊!碧落见我脸色都变了,低声道:“九爷婉拒了,估计思思现在正伤心呢。”过了一会儿,我才轻轻道:“我们在山上也叨扰多时了,是不是也该告辞了?”碧落道:“那我去告诉纳兰公子一声。”我点点头,道:“恩,见不到就不想了,也相识没几天,过后就忘了。思思和想想跟九爷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没有可能。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碧落刚走出房间,房门还没关上,就停住了,我微觉奇怪,不知她为何还在门口逗留。只听碧落朗声说道:“九爷,纳兰公子。”话音刚落,阿九和纳兰揆叙已经走到门前,纳兰揆叙笑道:“无缺可是起来了?”碧落答道:“小姐已经吃完早点了,正要我去请您们呢!”阿九笑道:“真是巧了,我们也正有事要与你们商量呢。” 我快步走到门口,大气的道:“二位公子,请进,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阿九愕然的望着我,纳兰揆叙轻轻一笑,我似笑非笑的道:“看看,我以礼待人,反而不习惯了。”纳兰揆叙低声喝道:“别胡闹!”我一时呆住了说不出话,越想越清醒,纳兰揆叙一把拉起我,向阿九呶呶嘴,细细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在山上也呆了有一段日子了,京城里事情繁多,我们也该启程了。” 我微微一笑道:“是呀,二位公子身居高位,自然不像我这般闲云野鹤,那我们今日就告辞呗。”纳兰揆叙见我神情肃然,以往即使在临敌之际,也是若无其事,这是忽见我满脸通红,恍惚的眼神,不禁吓了一跳,忙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其实是我自己在想:这九阿哥日后下场凄惨,我家里人到底是京城的小官,还是别有瓜葛的好。雍正心狠手辣,要是因为我,连累家族,那可是太残忍了。借此机会,赶快分道扬镳。 我轻轻拨开纳兰揆叙的手,疏离的道:“我没事,大哥费心了。不如,我备些薄酒,小菜,就当践行了,如何?”纳兰揆叙愕然道:“你,不与我们同行吗?” 我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哥,没听过这话吗?我们到底是两个世界的人,民不与官斗,你想啊,我斗也斗不过,那就只有躲了。” 纳兰揆叙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嘻嘻一笑,道:“就是下山后,你们回京城,我们背道而驰。我和碧落想去西边玩玩。” 纳兰揆叙急呼道:“我陪你。”我柔声道:“大哥,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家里人会担心的。而且,大哥公事繁忙,哪有时间啊?你们若是有事找我,街上随便找个叫花,话就能带到的。” 唐九瞧着我,目光中流露仰慕的神色,一闪即逝,说道:“咱们的生意怎么办?你该不是说说而已吧?”我抿嘴一笑道:“阿九,你就放心吧!我可不会和银子过不去。我每月会派个小叫花和你联络,你回京城之后,就按照我说的,我包你的生意增增日上。开门红,一定要打响。出其不意,其他人根本没有和你竞争的机会。” 唐九笑道:“那就先祝我们合作愉快!小顺子张罗去了。一会儿,请山上的朋友一起来,谢谢他们多日的款待。” 四人闲谈一会,午时将近,小顺子前来回报,说是酒席备好了。一行人慢慢踱到大厅,只见请的客人陆续进来。走到门口,唐九,纳兰揆叙和成宇文三人相互一揖。人到齐了,开出席来,这一番势派,与平日里小酌自是不同。唐九财雄势大,这次隆重宴客,座椅都蒙上了绣金红披,席间细瓷牙筷,菜肴精美可口,就连喝的酒都是胭脂般的陈年绍酒。 成宇文一家人,和我们一行人围桌而坐,唐九亲自相陪,殷勤劝酒,这是何等的荣耀?这要是在京城,还不引起轰动?只可惜,不敢暴露唐九的身份,要不真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唐九提起酒杯,朗声道:“今日都是江湖上的好朋友,多谢多日的盛情款待,唐九先干为敬。山高水长,各位要是到京城,我唐九一定好好的进个地主之谊。” 众人都干了酒,想想看了思思一眼,站起身来,道:“唐公子,此去还会来吗?我们都会等着你。”她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唐九一时间涨红了脸,难以回答。纳兰揆叙站了起来,说道:“二位姑娘,我们家里人管的紧,平日不让出家门半步。说句实话,我们三人这次都是偷偷跑出来的,回去之后,必定严加看管,一时半晌是出不来的了。” 想想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我们去京城找你们。你们住哪呀?”说完,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唐九,唐九眼神闪躲,不予回答。成宇文急忙喝止,斥道:“客人面前,不得无礼。”转头向唐九笑道:“唐公子,别见怪。小孩子嘛,好容易来一群玩伴,舍不得你们走。” 唐九墨色的眼眸好似带着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两个如花的少女,他的皮肤白皙,棱角分明,带笑的眼睛一转,道:“成大哥,客气了,我怎么会见怪?我一直把他俩都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纳兰揆叙打着哈哈,举起酒杯,道:“来,来,来,成大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明日后,就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转头向我一笑,道:“不许你喝了,一会还有事要谈。''”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六十七章 万般情缘 微微浅笑,我放下酒杯,临别在即,我也有好多话要说呢,怎会喝醉?其实,当年我的酒量也是不错的,到了大清就不行了,他们这全是纯酿白酒,谁受得了?我最爱的是啤酒和葡萄酒,好不? 四个小姑娘不约而同的互看一眼,离席而去。成宇文望着我们离去的身影,轻叹一声,道:“让她们好好聊聊吧,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来,我们再喝。”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思思和想想是美丽而清纯的女孩,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翠绿衣裙,高挽发髻,一双玉钗斜插发间,两串红豆坠子在耳下轻轻摇晃,越发显得她俩的容貌美轮美奂,清丽无双,好一对人间精灵! 我吸了一口气,羡慕的说:“好美的一双人呀!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姐妹,一模一样的,多好!”带着羞涩的一笑,思思和想想双双垂下头,天啊,连动作都这么整齐,就像训练过的一样。思思低细的问:“为什么唐公子看不上我们?是我们配不上他吗?”然后窘迫的攥着手,我苦笑道:“哪里的话!你们清秀娴慧,他那么粗俗,是他配不上你们。” 抬起头,想想睁着一双秋水般的双瞳凝视着我,好一阵子,她幽幽的,却又略略激动的道:“为何这样说?他多好啊!这一生,除了他,我不会再看别人一眼的,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很短,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有人了。。。。。。” 顿了顿,她又道:“人与人相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感情,但是,也可能只须一霎便会深爱至死。姐姐,我很羡慕你。” 我默默颌首,道:“我同意你的见解,常常,我也想,人与人真是奇怪的很。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不求地久天长,只求在身旁。”我好似玩笑又好似认真的问:“你们愿意和很多女孩共同拥有同一个丈夫吗?” 思思愣愣,忙道:“为什么有很多女孩呀?只我和想想就好啊。”我闭闭眼,咬了咬下唇,道:“你们相信我吗?” 十分信任的点点头,想想道:“我们相信你。” 我忧虑的一笑,道:“唐公子的家里很有钱,他爹有很多妻子,也有很多儿子,每个儿子娶妻都是他爹选的,自己没有权利挑的。而且,唐公子现在家里就有好几位妻子,我不是说唐公子风流好色,而是,家里环境如此。我知道你俩是个专一的人,用情很深,可是没有女人愿意和别人拥有一个丈夫,就是亲如你俩个,也不行,到最后,连姐妹的情谊都丢了。你俩相信我,你们一定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一定会生活得很愉快,很幸福,很美满。。。。。。” 思思和想想,沉思了好久,醒悟的笑了,轻轻地,低低地,道:“我们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会尽力忘了他。我们会很幸福。” 我有趣的望着她俩,道:“那么,你们也该想想,你们身边的人了,我看啊,山上有好多人喜欢你们呀!” 思思有些酸溜溜的道:“哪有很多?我喜欢的人喜欢姐姐,我宁愿和姐姐一样,在他身边就好。”无奈的一笑,我轻轻地说:“我也不会在他身旁。下山后我们也该分别了。” 怔忪了一下,想想领悟的笑了,低低的道:“姐姐是要找你师傅去吗?我听大哥说姐姐的师傅是大侠!”我喃喃的应了一声,是啊!好久没见师父了。思思扬起干净的小脸,笑道:“姐姐,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呢。”我点点头,道:“好,明早我还要拜别神尼呢。” 小姐俩走了,在沉默中,我与碧落依偎了良久,直到浮沉的暮霭已经全黑 了,碧落才低声道:“小姐,您想什么呢?” 我笑笑,道:“这俩小丫头,真早熟,才多大呀?就知道喜欢人了。”碧落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娇刁的神情,道:“小姐还说别人呢,您也没比她们大多少呀!”我愣住了。在我心里,我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可是,我的身体才十一岁呀,晕了,晕了。这大清,女子十三岁就结婚了,还是初一的孩子呢,就开始勾心斗角的抢男人了,这大清,真是没治了。 我摇摇头,一下子飞到屋顶上,月儿弯弯的斜挂在空中,几颗大而亮的星星挂在夜空,仿佛是天上的人儿提着灯笼在巡视那浩瀚的太空。淘气的小星星在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像织女抛出一道锦线。古代的空气很清新,古代的夜空很皎洁。我遥望星空,感慨的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影一晃,唐九已坐在我的身旁,我侧头,奇怪的问:“散席了吗?”唐九目光深沉的凝注着我,眼里说不出的悲凉,没来由的我心头也蒙上了一丝丝的惆怅与迷茫。这真有些奇妙,唐九怔怔的回忆着,就是刚醒的那一眼,竟让她毫无防备的走进心里,不管这种感情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产生的,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这就是事实,到现在,唐九还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明知她是纳兰的,还是让自己陷进去了。这件事好生令人困扰,令人尴尬,又令人无奈,他决不会伤害纳兰,他们是兄弟。可是,又怎么解释他所做的一切? 轻轻柔柔的,一个软软的声音在唤唐九:“阿九,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我见唐九发呆了好久,不禁推了推他。唐九如梦初醒,侧过脸,唔,帅哥啊!那迷离的眼,俊美的脸,震撼的美,原来男人也可以美的这样直截了当!我注视着唐九,好像在注视着前所未有的奇珍异宝。假如一个“人”的整体可以用“物”来形容,唐九绝对是罕见的珍品。我同时叹了口气,舔舔嘴唇,道:“阿九,你知不知道。。。。。。你这容貌,天下的女人都比不上,我真想看看你家里的女人都美什么样啊?” 票票啊!留言啊!看书收藏是一种美德,新人新书,比不得这里的老作者,有固定读者。如果看书的大大们不支持,新人很难混下去。希望大家如果觉得有看头,就收藏下吧,谢谢! 第六十八章 送君千里 摇摇头,唐九小心的道:“容貌不是最重要的,世间悲苦并不是长相好就能避免,很多事情,都不能选择,选择自己所喜爱的,都是奢求。。。。。。” 有些迷惑,我眨眨眼睛道:“这,你,什么意思啊?”抿抿嘴,唐九拿出一串手链,套在我的手上,“我见你喜欢手镯,就串了这手链。不喜欢,就扔了吧。”摆摆手,唐九略一迟疑,飞身而下。 我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手链,这是用红豆一颗颗串起来的呀,我轻叹一声,唐九的未来,历史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可以改变历史,唐九我说什么也要救他一救。 “想什么呢?”纳兰揆叙的声音响起。静静的笑了,暗道:“好险。”纳兰揆叙抱着我的肩,我温柔的靠过去,合上眼帘,细长的睫毛仿佛两片微微抖动,纳兰揆叙不自觉的心头一跳,这神情,很美。他甩甩头,套在头颈上一个微凉的物件,我睁开眼睛,手向颈部摸去,惊愕的望着纳兰揆叙,纳兰揆叙已笑了笑,道:“你知道的,笨手笨脚的,串出来 的项链不好看,可是不许摘下来。” 我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美丽的脸庞上浮着一抹娇羞的微笑,道:“谁说笨的,很好啊,我很喜欢,谢谢。”纳兰揆叙有些窘迫的道:“我,我。。。。。。舍不得你走。”我反身抱住纳兰揆叙,软软的道:“大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回京城一定去找你。” 纳兰揆叙沉默了好久,有气无力的道:“月牙儿,你知道不,你是在旗女子,要选秀的。”我伸手捏捏他的脸,笑着说:“放心吧。上回额娘和外祖母说过,三年一次海选,姐姐保证是要入宫的,姐姐不是在家族的人了,到时候,耿格格说打点一切,额娘求她说,姐姐给了她做女儿了,身边只我一个女孩了,身体又不好,就使点钱,让我落选。这选上费劲,要选不上,还不容易。”纳兰揆叙凝神片刻,道:“这,可行吗?”我大大咧咧的一笑,道:“没事的,不是还有你吗?到时候,你再找找人,双管齐下,保证一切顺心如意。” 纳兰揆叙自身上拿出一块雪白的丝巾,细细的在我脸上擦拭几下,静静的注视着我,俯身抱起我,跃了下去,我委屈的道:“我自己能下来。”纳兰揆叙笑笑,溺爱的捏捏我的鼻子,“知道你能,可是我想抱你下来。” 连绵的群山,隐在朦胧的云雾里,是灰苍苍的,沉甸甸的,纳兰揆叙懒懒的声音响起,“月牙儿,回去吧,晚了,明日还要赶路呢!”我打着哈欠,点点头。 于是,一夜无梦。。。。。。次日,拜别了神尼,和成宇文,思思,想想依依惜别,一行五人缓缓前行。我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大声道:“快点吧,要不我和碧落找不到落脚的地儿了。”点点头,纳兰揆叙侧脸瞧着我,道:“早晨凉,冷不冷?”一张美丽的脸被山风吹得红彤彤的,我摇摇头道:“不。”碧落狡黠的笑道:“心里热自然就不会冷了,呵呵呵。你们不知道,昨夜,小姐不睡觉,盯着那项链和手链,又是微笑,又是叹气,很晚才睡的。” 我重重一哼,怒道:“你太放肆了!”碧落悚栗的望着我,惶恐得如一头受了惊的羔羊,畏畏缩缩的道:“对不起,小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都沉默了半响,唐九懒洋洋的道:“至于吗?不就是我串个手链给你嘛,我告诉你说啊,手链上的石头可值银子了,还有那红豆是我一颗颗串的,费劲着呢,你不许弄丢了。”我没有做出一般少女的吱吱扭扭之态,只是默默垂下头,神韵里,流露着另一种比娇羞更为妩媚,更为无奈的气息。 纳兰揆叙只装作没有听到,领先快步而出,前面,有一个小土丘,上面还有蔓蔓野草,夹杂着几朵小野花,更平添了三分苍凉的味道。 忽然前方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马蹄声来得奇怪又快捷,像是从天上掉下来,方才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这一霎,就到了眼前一样。唐九淡然的站立不动,前面已有两匹马如飞而至,那两匹马全是纯白之色,鞍蹬上点缀着点点发光的银锥,来人相同穿着一身银光闪烁的紧身衣,近了,近了,此刻双方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那两人飞身下马,跪在地上,叩头道:“九爷,奴才来迟了。” 唐九摆摆手,道:“起吧!”又有六匹白色的马匹,银色的马蹬,闪着银湛湛的如狂风般卷了过来,马上的骑士突地猛扯缰绳,人,马矗立而站,飞身下马,那动作,整齐而洒脱,简直是酷毙了。唐九轻哼一声,低沉的道:“果然是你们几个,你们六个这马上的功夫差了。”那六人齐声道:“是。” 我瞟了唐九一眼,道:“他说你们差,你们还说‘是’,真是服了你们了。”六人相互对望一眼,没人回答。我奇道:“喂,你们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吗?”唐九立即胡下脸,冷板板的道:“小姐,问话,没听见吗?”右边的那位生硬的道:“是。主子说差了,就是差了,不敢反驳。” 说到这里,有瞟了唐九一眼,垂下头。我咯咯的笑着,“哦,原来不是主子说对了,是不敢啊!”那人面红耳赤,青筋暴突。我怕怕的拍胸,道:“好怕怕啊,真吓人。”纳兰揆叙笑着拉着我的手,道:“好了,又胡闹,别逗他们了。他们可都是神兵营的人。” 我一撇嘴,道:“神兵营?不是归阿九管吗?那怕什么?”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六十九章 依依惜别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唐九豁达的大笑,道:“知道的还不少,你怎么知道‘神兵营’归我管?”我翻着白眼,道:“废话!不是你管,谁调他们出京的。” 无奈的一笑,唐九有趣的望着我,道:“那么,你也该想想,我没在京城,他们怎么敢私自出京?”郑重了一下,我醒悟的笑了,开心的拍手,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临走的时候,把令牌留给了八阿哥。” 唐九看我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由失笑道:“果然聪明。”我摆摆手,笑道:“多谢夸奖。我要告辞了,后会有期。”唐九拦住我,道:“江湖道上凶险最多,有几个人跟着比较好。我让他们跟着你,你也可以指使他们去做事。” 连忙摇手,我急道:“别,别,我们俩个就够了,我哦,最烦有人跟着了。一点都不自由。”犹豫了一下,唐九面露担忧之色,道:“就你们俩个,行吗?也没个人服侍着?” 我奇怪的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有人服侍呢?我自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而且,我和碧落可以相互关照啊!”微微一笑,我道:“以后啊,你们都该自立。我们有手有脚的,干嘛要用别人?” 唐九愣愣的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不能自立的人?”我淡淡的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将来,假如有那么一天,你身边没有人跟着,你难道就不活了?自己能做的事,我一般从不求别人。” 我跨前一步,道:“好了,不和你聊了,再不走,就赶不上前面的地儿了。”眉头微皱,纳兰揆叙酸酸的道:“就那么急?”我嫣然一笑,悄声道:“大哥,我会想你的。你不要很想我,只要开心就好。”纳兰揆叙一拉我,倒进了纳兰揆叙的怀抱,纳兰揆叙紧紧地搂住我,双肩上加足了力量,带着激动的声音,轻颤的道:“不管到哪里,都要给我个信。我等你回来。” 我洒脱的摆摆手,和碧落快步走向远方。纳兰揆叙负手卓立,在他身旁的,是唐九。俩个人一同目送着越走越远的人,渐行渐远,远到看不见人影了。身后的八人还是那付诚惶诚恐的模样,与他们初见唐九的时候毫无二致,那么卑微,那么谦卑。 优雅的一笑,唐九道:“纳兰,走吧。”摇摇头,纳兰揆叙道:“月牙儿,真是奇女子。我以为她会。。。。。。。,结果居然一次都没有回头。” 唐九深沉的一笑,道:“不谈这些,纳兰,你我九死一生,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纳兰揆叙笑道:“救你的又不是我,谢我做什么。” 微微颌首,唐九道:“其实,说谢字就远了。你不觉得人生的际遇太幻纱难测吗?冥冥之中,象有人指引一样。” 纳兰揆叙道:“颇有同感。”苦笑了一下,纳兰揆叙又道:“刚刚分手,我就又想她了。她那样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有人在身边,万一有个什么的,也没有个帮手。” 唐九含蓄一笑,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纳兰。”一咬牙,纳兰揆叙道:“干脆说了吧,我们已定了秦晋之好。我答应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不要别人了。” 嘴角抽动着,唐九道:“你家的那些,怎么办?”纳兰揆叙尴尬的咬咬下唇,干脆的道:“回去,给点钱,都撵出去。”沉默了片刻,纳兰揆叙又道:“这些事,九爷,不要让她知道。我会在她来之前,都处理干净。要是早知道,能遇到她,我也不会。。。。。。唉。” 唐九的视线有些悠忽与怅然,他凝注着空中的浮云,久久不能言语。不错,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知道这样痛彻心扉,还不如瘟疫就死了的好。 身后的八人望望天,主子的心思难测,略一迟疑,最前方的一人上前一步,为难的堆上一脸笑,左右为难的,低声道:“九爷,再不走,进不去城了。” 叹息一声,纳兰揆叙道:“走吧。”闭上眼,喃喃的道:“我早就该知道,月牙儿,我掌控不了你。但我会等你,等你玩累了,倦了,厌了,总会回来的。” 一个滨水的山横,有一片金黄色的细软沙滩,我狂奔过去,银铃似的一笑,我张扬的叫道:“碧落快来,好细的沙子。”我脱了鞋,在沙滩上来回的奔跑,碧落悄声道:“小姐,不可露足。”眨眨眼,我笑道:“别看你年纪小,封建伦理你倒是门清的很。”碧落正色道:“小姐,回家后,您可不能这样了,这样会被老夫人打断我的腿。” 我伸伸舌头,道:“看你吓成这个样子,你就那么怕?有我呢。到家了,你就照我的眼色行事,别毛毛躁躁的,免得把事情搞砸了。” 碧落开心的一笑,道:“放心吧,小姐。小姐,您回家怎么跟老夫人说呀?”我提高声音,道:“到时候啊,我进门抱着外祖母就开哭,,把她哭得都忘记责骂我为止。” 碧落有些哭笑不得的问:“是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目光在四周移动着,我满不在乎的道:“就这意思吧。” 拭去鼻尖上细小的汗珠,我小声道:“真热啊。这附近真邪门。”话音未落,那边响起了叱喝声,还有一片冷厌暴躁的叫骂声。 那边———— 就在一刹那间,沙滩两旁蹿出了数十名彪形大汉,他们手中各执着不同的兵刃,个个都已充满恨意的目光,杀气腾腾的注视着前面踉踉跄跄奔跑的一个年轻人。 公告:七大恨 这该死的网! 七大恨是明末清初后金政权君主(可汗)努尔哈赤发布的讨明檄文。天命三年(万历四十六年,1618 年)正月,努尔哈赤对诸贝勒宣布:“吾意已决,今岁必征大明国!”,四月十三日以七大恨告天,起兵反明。他的后人此后继续征战,最终灭亡明朝,建立了统治全中国的清帝国。 七大恨: (1)明朝无故杀害努尔哈赤父、祖; (2)明朝偏袒叶赫、哈达,欺压建州; (3)明朝违反双方划定的范围,强令努尔哈赤抵偿所杀越境人命; (4)明朝派兵保卫叶赫,抗拒建州; (5)叶赫由于得明朝的支持,背弃盟誓,将其“老女”转嫁蒙古; (6)明当局逼迫努尔哈赤退出已垦种之柴河、三岔、抚安之地,不许收获庄稼; (7)明朝辽东当局派遣守备尚伯芝赴建州,作威作福。 今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二零一一年三月二日,我要发布的讨网檄文:“吾意己决,今岁必征铁通网!” 七大恨:(1)铁通网无故上不去; (2)消协偏袒铁通网; (3)铁通网违反双方规定的范围; (4)铁通网派员工维修,24小时内,时间过长; (5)铁通网由于得到消协的支持,背信弃义,不做出停网一日的赔偿; (6)铁通网强行拆路由器,使我的电脑有一台停止工作; (7)铁通网不补偿我的精神损失,我的票票,我的点击呀。要不,铁通网每日派人给我留言,送花,灌水,我就决定原谅他。 看文留言是做人的美德,中华五千年的辉煌,就体现在你的手下,呵呵。 第七十章 百口莫辩 我冷冷一哼,道:“这些坏蛋,江湖人渣,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拦路劫财的呀!来,碧落,我们去伸张正义!” 神色有些迷惑,碧落细细的打量最前面的奔跑的人,纳闷的问:“小姐,您看那人衣衫污秽破烂,蓬头涨面的,也不像有钱的人啊!” 我也有些迷惑 了,这人用白布包扎着头和胳膊,包扎处血迹渗出,像是被人用过刑,神色中,带着无可掩饰的狼狈不堪。我轻声的嘟囔着:“他们追一个受伤的人。。。。。。奇怪,为什么呢?” 这时—————— 那人已跑到我们的跟前,猛然一翻白眼,晕倒在地。我怔怔的瞪着倒地的人,数十人呼啦一下子把我们三人包围圈内。碧落抓紧了我的手,紧张的一塌糊涂。我清雅而冷傲的声音飘过来:“天下大道天下人行,在下并未得罪各位,各位却是一照面就围上,不知是何居心?” 一名大汉气势汹汹,生如破鈎似的乱吼道:“少来这套,用这文绉绉的一套糊弄我们。你是干什么的?告诉你,我们是吃几碗饭的,大家全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他奶奶的,你是哪钻出来的?”旁边的碧落哼了哼,阴沉的道:“就凭你们,也不嫌说话口气大了些?” 那大汉嘴唇怒掀,他暴跳如雷的厚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放着狗臭屁,你以为你还能上天,老子先劈了你。” 四周的大汉一个个愤怒的吼叫着,鼓噪着,兵刃闪闪舞动,犹如一片火,瞬息就将蔓延起来了。我双手高举,沉稳的道:“各位朋友,常言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在下与各位也没有什么过节,犯得着这么兴兵动武的吗?到底为了何事?还望能让我们弄个明白。” 对方的大板牙暴躁的大吼,叫道:“这小子,伤了我们小主子,还想跑,做梦!”另一个黑瘦的汉子尖叫一声,激昂的道:“大牙,和他们废什么话,伙计们,他俩敢帮着这下子逃跑,宰了他们!” 我手腕一翻,打狗棒已自背后拔出,冷然道:“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数十个大汉呐喊着从四面彪悍的围攻上来,叫喊声中,短兵相接,大板牙的三尖刀朝着碧落砍去,碧落一个转身,飞脚踢开;黑瘦的汉子举剑攻刺我腾达闪退,左手一挥,朝着碧落吼道:“你先走。”我施展着“神行百变”,在人群里躲闪而反击,对方的人都有所顾忌,抓不到我的半片衣角,举手就打,却打在同伙身上,不由嗷嗷乱叫。我不屑攻敌,先拆来招,右手勾住来人手腕一带,哪知道对方滑溜溜的,在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能躲开,不觉也是一惊,暗道:“好快的身法。这可不行,要是跑,那个人怎么办?”高手过招,哪容我分心?来人挺剑猛向我胸口刺来,难以躲闪,急忙向后仰,打个滚躲开。那人反剑再刺,我一低头,头巾被削落在地,长发飞舞,下垂遮脸,来人见我原来是个女子,一呆之下,停剑不动。 这一耽搁,黑瘦汉子已蹿到眼前,怒吼道:“怎么停了?”说罢,举剑便刺,那人反手一剑,挡开凌然道:“她是女子!”黑瘦汉子怒道:“姓樊的,你想造反了,是不?”姓樊的一咬牙,道:“生在江湖,长在江湖,我樊翼所学只得一个义字,要我向妇孺下手,我做不到。” 那浩然的气度,慷慨的心胸,豪迈的气节,不由使我大为感动,我笑着道:“樊翼,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我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个小瓶,拽开瓶盖,飞手一扬,大喊一声:“仙人倒!”随手扔给樊翼一粒药丸,“吃了。”樊翼毫不犹豫的扔进嘴里。 四周人摇摇晃晃的晕倒在地,我笑呵呵的走过去,左一脚右一脚的踢了几下,得意的拍拍手,笑道:“就凭你们,还想和我斗,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碧落见危险解除,立刻神气活现的晃头道:“那是。丐帮的无缺公子一跺脚,整个江湖也要抖三抖。”我瞪大眼睛,笑道:“那当然。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胎爆,全大清举世无双,全宇宙超级美少女战士!”我跑到碧落跟前,商量着:“碧落,你说,我明天做个条幅,我俩都举着,看谁还敢惹我们?”碧落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明天就做。” 樊翼转过身,强颜望着我,道:“他们都怎么了?”打个哈哈,我笑着道:“他们都休息了,休息,休息一会儿。”我望向最开始的那个人,问道:“他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追他?” 樊翼神色严肃的道:“这个人艺名叫‘小玉仙’,是城里唱花旦的名角儿,长相娇美,是城里纨绔子弟追捧的人物,被这刘家的少爷骗来,要玩玩的,结果,不留神,被他踢了下身。这刘家是城里首富,几代单传,这下断了香火,叫嚷着要‘小玉仙’抵命。不想,府里有个丫头喜欢‘小玉仙’,偷偷放了他逃跑,那丫头已经被打死了,这个‘小玉仙’也活不成的。你们一介女流,还是快逃跑吧,被他们逮到,也没好。” 我皱着眉头,不客气的道:“樊翼,你怎么和这些人为伍?”叹息一声,樊翼沉默片刻。有仰起头道:“关于这个,我有苦衷的。这家的刘老爷子对我家有恩,刘老爷子正直的很,都是下面的人背后讨好小少爷,小少爷才变坏的,小少爷以前不这样的。” 我冷冷一声,道:“人之初,性本善。谁生下来就是坏人的?”樊翼轻叹道:“其实,我早就想离开了,只是一直想着刘老爷的恩。。。。。。” 我微微仰头想了想,问:“这附近可有歇息的地方?总不能让‘小玉仙’一直躺在地上吧!”樊翼苦笑道:“离这儿约有两百里远,有一片隆起三尺高的土丘,我在那里盖了一个简陋的茅屋,没有人知道。” 第七十一章 顾曲周郎 仰着望望日头,隔着天黑还得有一阵子,樊翼侧脸过来道:“我背着他,我们快走吧。一会儿怕有人寻到这里。”我应了一声,跟着樊翼起步向左面的沙滩走去,临走,又狠狠地踢了几脚黑瘦汉子,他最坏了。樊翼含笑望着我,不禁轻轻摇头苦笑。 土丘的后面,一个简陋的茅草屋,用干草简单的堆成几个草垫子。碧落连忙从携带的行囊中,拽出一个软厚精致的纯羊毛毯子,这是纳兰揆叙和唐九给我们备的,我不禁柔柔一笑。部落把毯子铺在草垫子上。樊翼抱着小玉仙尴尬的站着,我奇道:“喂,你很有力气,是不是?放下呀!”樊翼眼瞟了一眼毯子,喃喃道:“怕弄脏你的毯子。” 我不在意的“嗤”了一声,靠在土丘上,半闭着眼,悠然自得的养精蓄锐。樊翼略一犹豫,还是把小玉仙放在了毯子上。悄悄看着我,这般平易而淡泊,却又这般豪气而自然。我瞪大眼睛,机灵的问道:“你 看我做什么?看看小玉仙啊,伤在哪了?” 樊翼慌乱的“哦”了一声,俯下身,查看小玉仙的伤,我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碧落紧靠在我身旁,好久,樊翼的声音传来,“小玉仙的伤势没事,都是些外伤,我已给他上了药,估计一会就能醒来。” 我睁开眼睛,放心的说:“还好,还好。没事就好。”说完嘿嘿一笑,道:“我正心疼呢,我这有几味灵药,吃下去,保证长命百岁,只是数量不多。”接着又嘿嘿一笑,道:“护药成功,耶!”双手举起,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樊翼惊讶的望着我,俏丽的面容上散发着一种光辉,那么纯真。那么圣洁,说的如此轻巧,就象是,和从恒古开天辟地就相识的老友聊天一样,自然而亲切,丝毫没有艰涩,丝毫没有困惑,简简单单就脱口而出。 莫名全身一颤,樊翼掩饰飞站起,飞快的道:“我出去找点吃的。”一句话引得我胃口大开,兴奋的道:“你去捉几条鱼,怎么样?我请你吃生鱼片还有烤鱼。我做的食品可是天下无双的,你今天是有口福的。”樊翼转身就走,我又连忙喊道:“喂,多捉几条,少了不够吃。” 樊翼直径走了出去,我问碧落,“他怎么这么酷?”碧落奇怪的问:“小姐,什么叫酷?”我叹了口气,古代人啊!一阵低吟声声传来,小玉仙醒了!我连忙【跑过去,惊喜地问:“你醒了?太好了。”小玉仙一脸凄苦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我安慰道:“你没事。放心吧,你吉人天相,我保管你长命富贵。”小玉仙苦笑,道:“能苟且生存就不错了,哪里还能长命富贵?”小玉仙打了个冷战,抖抖索索的问:“是您救了我?”说完就要起身,叩头。 我慌忙按住他,急急的道:“不是我救的你。你别激动,救你的那人出去找吃的去了。”我轻轻的问小玉仙:“你,你要不要喝点水呀?”小玉仙由衷的感谢着道:“麻烦你了。”我嘻嘻笑了,古代人,真有礼貌。 樊翼双手提了鱼赶着往茅屋走,刚走到一半,就听见有戏曲的声音传来,中间还夹杂着唧唧喳喳的笑声:“好不好听?好不好听?再教我一段。呵呵呵。” 樊翼伫立不动,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紧张危险的时刻,还有心学戏?那么快乐的声音,那么真挚的笑声,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就从那天。。。。。。厄,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成空了,那天,他成了孤儿,这十多年来就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不知道快乐可以传染。 他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原来,他也会笑。 良久。。。。。。 樊翼缓缓的走进茅屋,看见的场景:小玉仙神采飞扬的唱着,我张扬的附和着。。。。。。我拍手道:“我会了,我唱的还不错嘛!”小玉仙欣赏的望着我,道:“小姐,要是入了这行,一定会是个角儿。不过,这下贱的行业,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做?”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玉仙,清秀的俏脸,优雅的举止,尤物哇!我转个心思一想,要是阿九唱戏,可真没有人比得过他?那才是天生的尤物呢! 碧落推了我一下,我缓过神一看,小玉仙羞红的脸,很美。我嘿嘿一笑,小脸还挺薄的。碧落龌龊的望着我,调皮的笑道:“小姐,你把人家吓到了,嘿嘿。”我不屑的一笑,“无聊!”转头看见樊翼提着鱼,欢快的叫道:“有鱼吃了,耶!” 我一把拽过所有的鱼,挥挥手,道:“君子远庖丁。这杀生的活就交给碧落好了,她熟。”碧落一脸不乐意的道:“为什么呀,我也不要杀生。”我双手按着肚子,低声低气的道:“那我就是大清史上第一个被小丫头虐待,饿死的小姐。” 碧落愤愤的从包裹里拿出工具,不客气的回道:“那奴婢就是第一个被小姐气死的丫头。”我咯咯的笑道:“这么大肚的碧落,不会被气死的。据我所知,气死的只有周瑜。” 不久之后,我们四人围坐一起,我叹气道:“这么鲜的生鱼片,这么美味的烤鱼,没有美酒,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樊翼从一个包包里拿出一个酒壶,道:“不嫌弃就喝吧。”我伸手就要打开,碧落一脸警惕的望着樊翼,霸道的对我说:“公子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不许小姐喝酒的,一口都不行。” 一提到纳兰揆叙,我的情绪一下跌落,掩饰的一笑,道:“怕了你。不喝就是了,至于这么厉害吗,小心,你嫁不出去。” 碧落眨眨眼,认真的道:“我本来也没想要嫁人。等小姐和公子大婚后,我就侍候你们两个。”我连忙摸摸碧落的头,道:“没发烧啊,怎么胡言乱语的?” 夜深沉,不曾垂帘。夏夜的空气还是有些寒涩而萧索,海风犹如抖动的锁链,震动人弦。每个字都是这般令人感动,敦厚,真挚,包含了无限的友爱,无限的关怀。虽然一直都是相互攻击的话语,但却是开心的,欢快的,在樊翼和小玉仙的感受里,没有一丁点瑕疵,没有一丁点矫揉造作。 第七十二章 飞熊入梦 两个人沉湎于亲情手足的调笑中,神会于至极的姐妹之爱,是如此深挚的感情,小玉仙黯然的低下头,自己孤身一人,戏也不能唱了,今后怎么办?低哑地,小玉仙道:“我现在好了,谢谢各位的相救,我,我走了。。。。。。” 我吐吐舌头,朝着碧落做个鬼脸,正色对小玉仙道:“你有什么打算?你还能回戏班吗?”缓缓的摇头,小玉仙道:“我不是个莽莽撞撞的人,我安稳守己,我一忍再忍,结果到最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小玉仙目光里射出一股愤怒与仇恨交织的光芒,”我真恨我自己,白白生得五尺男人,却被人如此羞辱!“ 我拍拍小玉仙的肩,轻声道:“要不,你去京城吧?我和人合伙开一家红楼,你可以接着唱戏的。”小玉仙迷惑的问:“京城?我没有去过。”我一笑道:“没去过有什么关系。我走的地方都是没去过的,去过了还有什么看头。”小玉仙感动的望着我,有太多的言语,太多的心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截在咽喉,好半晌,他才低低的道:“好,我去京城,谢谢你。” 我颌首道:“你到京城改个名儿吧,你本家姓什么呀?”小玉仙道:“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师傅养大的,没有家。” “哦”我没有再说下去,转话题道:“到京城,你就找一个红色的大楼,就是了;要是没有,正在装修的,应该是。我给你写个推荐信。”我示意碧落拿出纸笔,提笔写道: “阿九,见字如面,一切安好。我找了个唱戏的名角儿,也会唱不少的小调儿,把他安顿好。我们是朋友,善待。”在信的下方画了一个小巧的小棒。 我把信递给小玉仙,笑着道:“你若是实在找不到红楼,就去纳兰府上找二爷,他会帮你的。”小玉仙把语气放得好低:“他们真的能帮我吗?” 我拍拍小玉仙的肩,安慰道:“放心吧,他们安顿个人还不象玩儿似的,最主要的是我们的红楼开张真的缺一个唱小曲儿的名角儿,你这一去,真是如虎添翼了。到时候,我给你分红。” 浑身一怔,小玉仙有些激动的道:“有个安顿的地方,我就知足了。我孤身一人,还要什么分红?”我呵呵一笑,道:“你现在是一个人,等你有了银子,娶妻生子,就不是一个人了!” 小玉仙向往的问:“可以吗?”“当然可以啊!你一定会很幸福。”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他重重的点头。 樊翼在一旁低头不语,就象身旁没有别人,我扫了一眼黑漫漫的沙滩,道:“樊翼,天亮我们就走了,你保重。”漫应了一声,樊翼只道了一个字“哦”。有好多话要说,樊翼却什么也不好启齿了,无奈的耸耸肩,这个 女人!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只淡淡的,冷漠的一句“保重”,就把他排在她的世界之外。连小玉仙都不如,至少小玉仙还有机会见到她,而他,还是什么都没有。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小玉仙惊恐的睁大眼环境,慌张的问道:“是他们来抓我的吗?”樊翼一跃而起,低声道:“别怕,这地方偏僻的很,我出去看看。”我轻轻对樊翼说:“我的药要二十四小时才会醒,你出去小心一点,他们不会知道你的……你的正义之举。”我抿嘴轻笑着。樊翼认真的看着我,眼里流露着关切的目光,轻声说:“你放心。” 小玉仙沉默了。老实说,他是真的有忐忑,刘家上上下下,在他来说,都是噩梦。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能逃过此劫,我一定要给小姐供个长生牌,日日保佑小姐平安,幸福。 只一会的功夫,樊翼一脸凝重的回来了,严肃的道:“别等天亮了,我们现在就走。我知道一条小路,没有人迹,只是不好走。”说完看着小玉仙。小玉仙知道是担心他,坚定的道:“我可以。” 四个人小心的往下游挪移,远处不时传来两声叫声,这片沙滩黑黝黝的,绵绵无尽,黑暗中望去,更是远阔幽深,前面的引路者,却是突然转了个弯,没有向前走,转身道:“这下面的路难走的很,小心些。” 斜斜的插进一侧的崎岖不平的小路。路的两旁长满了杂数枯藤,还有千奇百怪的乱石,小路的另一边,却是一座斜耸的山崖,山崖下方竟有上千株的竹子,在晚风下哗哗作响。 我们颠簸而艰辛的走完了这小路,尚未到达山崖之下,竹林里,一声低沉而凌厉的嗓音穿过来。 “谁?站住!” 樊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边,有个粗狂的声音吆喝道:“哪有人?朱大哥,你听错了,是风刮的竹叶声。”竹林里随即起了一阵骚动,黑暗中,有人道:“朱大哥,我们回去吧。这大晚上的,就那个唱戏的小身板,敢走这儿?” 那个粗狂的声音又响起来,道:“这刘少爷也没事了,大夫不是说不会影响他传宗接代吗,还找那个戏子干什么!好好的娘们不要,非要个男戏子。要我说,活该!” 朱大哥“喂”了一声,道:“东家的事儿,咱不管。那个戏子找不到就算了。问题是下药的人,咱们的弟兄还昏迷不醒呢!” 三个人快步走向竹林,大声喊着:“朱大哥!朱大哥!朱大哥!”朱大哥回了一声,道:“在这儿。什么事?” “找到个神医,神医说昏迷的弟兄无大碍,是中了迷药,现在都醒了。” 朱大哥低呼道:“都,都醒了?你不是诳我的吧?” “我怎么敢啊?朱大哥,快回去看看吧。” 朱大哥手一挥,招呼道:“走!” 樊翼还待在那儿,不带路,我一推道:“你想什么哪?走不走啊?”樊翼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四个人穿过竹林的间隙,直朝那片斜如薄翼的山崖下走去。 竹林之后,是一条蜿蜒的山溪自上流下,山溪上搭着一个竹桥。此时,天已灰朦朦的发亮了。 第七十三章 甘贫乐道 樊翼踏上一步,温和的道:“前面的路直走,就可以到官道上了,你们走吧!”怔怔了一下,我摇头道:“樊翼,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樊翼仍然摇头道:“不,你们都走吧!” 猛一跺脚,我大声叫道:“你还要回去助纣为孽吗?他们都醒了,你回去怎么办?回去送死吗?”一摇手,止住了要待开口的樊翼,再喊道:“你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长长的怔住了,良久,樊翼叹息道:“我的生死有那么重要吗?” 用力的点点头,我轻声道:“很重要。” 艰辛的吞口唾沫,樊翼喃喃的道:“罢了。我陪小玉仙上京城去,我们在京城等你。” 我哈哈哈的笑道:“这才是硬道理。你可不许自己偷偷溜了,等我们玩够了,就回去。” 一侧,小玉仙也开心的笑了,道:“有壮士想陪,小玉仙就安心了。要不还真担心呢!” 微微的颌首,在朦胧的薄薄的云雾里,我凝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影;如此模糊而遥远。多少浓浓的关心,多少深刻的怜惜,都隔在目光里,樊翼的面孔肌肉在轻轻抽动着,他尽力控制着心头的激动————牙齿深深隐现入下唇,咬得紧紧的,紧紧的………… 回首处正是远远的地平线,笼在一片飘忽忽的烟雾中,罩在问换的金黄色阳光下,可以看到不规则的波纹轻吻着岸边。未来会怎么?我不知道,但是,未来总会来临。 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上,我和碧落又渴又饿的蹒跚着,碧落大口喘着气,不耐烦的皱着眉,我苦笑一下,喃喃道:“别生气,总会找到路的,我还没灰心,难道你就失去信心了吗?要有斗志,斗志,知道不!” 碧落睁着眼,四下里张望,口中嘀咕着:“连个人影都没有。小姐,你不是说能找到路吗?能走出去的吗?都一天了,我们怎么还在这转圈啊?” 我嘿嘿一笑,咽了一口气,好脾气的道:“当然能走出去。我告诉你,碧落,地球是圆的。想当年,哥伦布先后4次出海远航发现了美洲大陆,开辟了横渡大西洋到美洲的航路,证明了大地球形说的正确性。” 碧落感兴趣的问:“什么布?” 我舔舔嘴唇,道:“哥伦布。碧落,我们还有水吗?”碧落忙把水壶递给我,说:“小姐,你喝吧。还有一壶呢。” 我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感叹道:“幸福很简单。现在的幸福就是有水有饭。你也喝点。”我把水壶又递回碧落手中。碧落低着头,轻轻的道:“我不渴。”我奇道:“不是还有一壶吗?你先喝点,够用了,我们一会儿就能找到路了。”碧落抬头笑道:“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渴了还不知道喝吗?”说完,嫣然一笑。 松树外,山坡上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我坐在地上,疑惑的道:“真奇怪,怎么一个人都碰不到?就没有一个樵夫?” 这时—— 从树林深处传来一阵鸡鸣声,我和碧落惊喜万分,大声的叫嚷着朝叫声奔去,深林里有一个茅草屋,后面一个大院子里种满了青菜,还有小动物,有鸡,有鸭,还有小兔子。我俩站在屋前。敲打着房门,“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人。我和碧落推门进去,一看,好整洁的小屋啊!一张用木头搭着的小床,墙上挂着几张动物的皮毛,我欣喜的摸着皮毛,珍宝啊!好滑的皮毛!碧落四处张望着找吃的。“小姐,没有吃的呀,只有水。”说完用水舀子舀起一瓢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快乐的说:“水真好喝!” 我愕然的望着碧落,道:“刚才,让你喝,你不是说不渴吗?”碧落涨红了脸,喃喃的不说话。我拿起水壶,晃晃,里面是空的,又拿起另一个,晃晃,连续拿来两个,只有一个还有点水。我感动的抱住碧落,我真是太粗心了,都好几天了,哪有这么多的水? 碧落紧张的说:“小姐,小姐,您别哭啊。刚才,我真的不渴。”我抱紧了碧落,好久好久,含着泪,对碧落承诺道:“碧落,你放心。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碧落笑道:“小姐,你本来就对我很好很好啊!跟着小姐,当然 没有人能伤到我。” 我破涕为笑,道:“好碧落,会安慰人了。我们做点吃的吧!”碧落道:“找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我眨眨眼,狡黠的一笑,道:“怎么没有?外面有很多 啊!”碧落茫然的一声“啊?”我早已冲了出去,大声叫道:“碧落,我们就吃叫花鸡,怎么样?好久没吃了。”碧落小心翼翼的问:“这好吗?这算不算偷啊?” 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着碧落的头,道:“窃,是窃,不是偷,好不?”碧落嘟囔着:“不是一个意思吗?” 我无奈的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只老虎抓到一只梅花鹿后,要把它吃掉。梅花鹿说,你不能吃我。老虎一愣,为什么?因为我是二级保护动物。梅花鹿答道。你知道老虎的回答吗?”我问碧落。碧落摇摇头,“老虎大声笑道,总不能为了保护二级动物而饿死一级动物吧?知道了吧,人可是高级动物,总不能为了两只小鸡,饿死我俩吧。” 碧落似懂非懂的瞅着我,我催促道:“快点啊,最多不在别的鸡面前杀,别让活着的鸡感到悲伤。”碧落“啊?”了一声,我怜悯的道:“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界的法则,我们既然避免不了悲剧,就把悲剧降到最低。当着其他鸡的面去杀它们的同类,势必会吓到它们,鸡也会伤心的。”碧落领悟的去鸡窝里捉了两只又大又肥的鸡。 我和碧落三下五除二的杀鸡,褪毛,越忙越饿。我靠在干草上,声声凄凉的叫着:“哦啊,饿啊!”碧落回头笑道:“小姐,越想越饿,你不想就不饿了。”我理直气壮的道:“我没想!只是鸡的香气熏得我,饿!”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人物形象? 你希望本书出现些什么样的感情纠结? 你希望本书出现什么样的情节曲折? 或者是你想要若水修改什么样的细节描写? 只要你有建议,跟帖说出来,余下的情节就会按照你的意愿出现。 快乐你懂的!!!! 第七十四章 狗胆包天 终于,可以填饱肚子,我和碧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就在说话间,一阵狗吠声,随着一个粗狂的,沙哑的声音,冷漠的传来,“哪里来的小贼?花虎,上!”一条黝黑黝黑的大狼狗,咆哮着扑过来。 我的目光四下打量一下,果断的道:“上树!”“树”字一出口,我和碧落就像上膛的子弹,飞了出去,干净而脆落的飞向不同的两棵树。我和碧落两人相处的时间最长,往往对方心思一动,另一人就心领神会了,所谓的“心有灵犀”,也就这样呗。 这一下子大出那人的意外,不由一愣,豁然大笑,叫道:“好小子,还是个飞贼。”我俩略一张望,那边的柏树成林,几句话的功夫,我俩已来到柏树林边上,似两支脱弦之箭般长射入林,那条大黑狗,张牙舞爪的追过来,我大喊道:“碧落,分开跑!”碧落紧张的道:“不行了,跑不动了。”说着,难受的捂着肚子。我一见就急了,我们刚吃完鸡,就来剧烈运动,胃怎么受得了? 心思一转,我又回到地面,拦在碧落面前,轻巧的一笑,道:“碧落,让你看看打狗棒法的妙用。反正也没事,逗你玩玩。” 我大步朝花虎走去,那里有低缠的树枝萝藤纠结在一起,我开心的戏弄着花虎,对碧落笑道:“刚才,一时慌乱,就想着逃跑了,真是缺乏经验。”碧落一见我的棒法对付这大狗,绰绰有余,不在惊慌。拍着手,快乐的欢呼着:“这打狗棒,真有趣。要我说呀,小姐,您 不是缺少经验。您是吃人家的最短,做贼心虚。”几下子之后,花虎就自己把自己缠到藤上了,我围着花虎“嘿嘿”的奸笑,“花虎,是吧?和我斗,你这小狗还嫩了点。你知道我是谁?嘿嘿,我就是捉狗的祖宗。” 回身冲着碧落飞去,怒道:“我怎么做贼心虚了?你没吃吗?忘恩负义的东西,把你吃的,抠出来!”我拽着碧落,抓她的嘴,碧落来回的躲,双手乱摇,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咱们一码归一码,是我,是我自己做贼心虚,连累了小姐,还不行嘛!” 我怪叫一声,道:“好勉强啊!”碧落刚长长出了一口气,有紧张的摇头,道:“不勉强,不勉强!”我呵呵的笑道:“碧落。你说你怎么总记不住呢?总惹我干什么呢?”碧落微微欠身道:“因为,我知道小姐不会真的罚我呀!”望望碧落,我眯着眼,一笑:“这位小妞,化戾气为祥和。小心你哪一天,真惹毛了我,就把你卖了!”碧落恨恨的道:“那我就自杀!”没奈何的哼了一声,道:“没出息。生命多宝贵,还自杀?真长能耐了。”我狠狠的照着碧落的后臀打了一下。碧落“哎呦”一声,委屈的道:“谁叫小姐不要我了。” 我摇摇头,脱口而出,道:“其实我没有对你那么好。没有离不开的人,只有不坚强的心。碧落,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连带我的那一份也要好好的,知道吗?”碧落张口刚要说话,那个粗狂的大汉追来,大喊着:“花虎,花虎!” 我和碧落又惊了起来,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花虎的旁边,拽着碧落狂奔。跑了好久,久到天地都变了颜色,黄昏的太阳淡淡的照在身上,我惊喜的问碧落:“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小镇?”碧落跳了起来,又跌倒在地,咧着嘴道:“真的是小镇,有人家的!”我蹲下,扶起碧落,关切的问:“看看脚敢动吗?” 碧落羞涩的点点头,低低的道:“谢谢,小姐,我没事。”说完,她十分勉强的站了起来,刚一移动便打了个踉跄,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我已经一言不发的抢着将她扶起来。轻轻的,碧落闭了一下眼睛,依偎在我身上,轻声道:“小姐,我自己能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现在,我和碧落小心的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碧落望了我一眼,低头道:“小姐,不用了,我好多了,自己能走了。” 两个人微微加快了速度,碧落的脚骨头没有受伤,一会下山了,用热水敷上一敷,估计会更好一些。然后一顿丰富的晚宴还有一场舒适的睡眠,我暗暗的想。 山脚下,离开喧闹的地方还很远,有一片低矮破旧的客栈,这客栈的年纪没有百岁也有八十了吧?我问碧落。碧落打个哈哈,道:“不干净的样子啊!”我定定的瞧着碧落,道:“脚不疼了?这时候,还想着干净?”我推门进去,这门板的漆色剥落,靠里有一张柜台,灰暗暗的,柜台上有一盏半明不暗的油灯,整个客栈都笼罩在一片晕沉沉的灯光里。柜台里的老掌柜半睁着眼,无精打采的问:“打尖还是住店?” 这客栈是一条笔直的甬道,分左右往里伸张,客房都在过道两侧,右边的甬道上最靠尾的一间客房,我和碧落就在里面休息。 碧落的脚用热水敷上后,果然好了很多,她已痛痛快快的洗完了一个热水澡,现在,正跟着我嘀咕呢,说什么小姐还没有洗着,反了规矩,我翻翻白眼,呲着嘴道:“碧落,你再嘀咕,我就被你的唾液淹死了。好碧落,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吧!我们都要睡觉了,ok?” ……………… 次日,我与碧落又再次踏上征途。路上,听说,康熙帝南巡要拜祭孔子,还要拜祭岱庙。我一听,兴奋的要流鼻血了。康熙帝啊,千古一帝啊!说什么也要看上一看。 第七十五章 泰山之圣 泰山是我国的“五岳”之首,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誉,又称东岳,中国最美的、令人震撼的十大名山之一。泰山位于山东省中部,自然景观雄伟高大,有数千年精神文化的渗透和渲染以及人文景观的烘托。数千年来,先后有十二位 皇帝来泰山封禅 。孔子留下了“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赞叹,杜甫则留下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千古绝唱。泰山,又称岱宗,岱宗:万代山岳之宗的意思。 碧落一脸的无奈,拉着脸,不情不愿的道:“小姐,为什么要去泰山啊?不是说看了青海湖的就回家吗?”我双手一摆,耸耸肩,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啊!看完泰山,就去青海湖,之后一定回家,说话算数。” 刚到山东泰安,我惊讶的发现,师傅留的记号。师傅也来了?别是来刺杀康熙的吧?我就像喝了鹿血一样的激昂,这千载难逢的大场面,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俗话不是说吗,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吗? 泰山脚下的一家大客栈,师傅的标记到此就没有了,这泰山一片安静,看来康熙还没来呢,要不,还不闹得鸡飞狗跳的。我抬腿就要走进客栈。出来个伙计,做个揖道:“客官,对不起。这客栈有人包了。”我掏出银子,往小二手里一塞,道:“小二哥,行个方便。”小二一脸正色道:“真是对不住,客官。今日真的不行,您往前走百步,就有个客栈,您到那吧!” 我怒道:“怎么着?当我拿不出银子吗?今天,我非要住这儿!你看着办吧!”小二双眼凌厉一闪,仰天长笑道:“原来是找茬的。”呼啦一声,从客栈里跑出二,三十人,将我与碧落团团围住。我咯咯一笑,道:“喂,你们就这么招呼客人的?”这些人手里拿着木棒,吆喝着冲上来,我手拿打狗棒一挥,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关门打狗!”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名虽是难听,可是照发奇妙,变化精透,再加上神尼的神行百变,真是如虎添翼。这群人想退也晚了,全都罩在棒法内,进退两难。 又过了半个时辰,我收手,站着笑道:“到底让不让住?找个能做主的出来!”众人迷茫的望着我俩,我得意非凡的笑道:“到底你们谁能做主啊?倒是给个动静啊!” 那个小二怒道:“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我走进他身,上下打量,笑着说:“我,不想怎样。我呢,就想见见你们帮主。”我暗自思量,是不是丐帮的人呀?瞧着又像有不像。丐帮不都是苦兄弟吗,还有这麽凶的人?那个小二大怒,叫道:“奸贼,好大胆。哼,做梦!”说着,伸脚就要踢过来,我道:“慢来,慢来。总而言之,我要见你们帮主!” 身后一人跑向客栈,只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走出来,前面的人,竟然是白长老。我大喜,心想:师傅和白长老都来了,太好了。上前一步,作揖道:“白长老好。”白长老一脸喜色道:“误会了,误会了。都是自家人。这是帮主的徒儿。” 众人涨红着脸,不做声。我笑道:“各位大哥,是小弟鲁莽了。”小二挠挠脖子,道:“是我没,没……嘿嘿。”白长老笑道:“没事,没事。公子,帮主等着呢,咱们先进去吧。”我点点头,同白长老走了进去。白长老笑道:“听一帆说,你救了一城的百姓,这江湖上都赞扬呢,咱们丐帮脸上也有光啊!”我谦虚的道:“只是凑巧而已。” 只见白长老伸手一推,道:“公子,您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帮主里面还有客人。”我一转念间,一走进了房间里,哪有人?我高叫道:“师傅,师傅!” 一个神色威严,沉毅厚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我大喜,奔过去,抱住师傅,叫道:“师傅!”师傅微笑着拍拍我,道:“这孩子,怎么总是就这么急三火四的?”转眼又严厉的问道:“怎么还和帮中的弟兄打了起来?”我拽着师傅的手,扭着身子道:“师傅,你帮中的弟兄欺负我,你管不管?” 师傅狠狠瞪我一眼,言语却轻,道:“我辈中人最忌狂妄傲慢,你学了点新功夫,一点皮毛,便在帮中耀武扬威,还好意思告状?” 我脸上一红,睁大眼睛,狡黠的问道:“师傅,您的意思是说神尼教的功夫是皮毛吗?行,下回看见神尼,我问问她,怎么把好东西压了箱底,倒用些皮毛骗我。” 师傅笑骂道:“胡说!我什么时候说神尼的功夫是皮毛了?” 我纳闷的说:“不就是刚才吗?您说我学看一点新功夫,是皮毛。” 师傅哭笑不得,道:“神尼的功夫博大精深,精妙无比,是你自己只学了点皮毛。跟我进来见见我新结交的朋友。” 我无奈,只得整了一个衣襟,撇撇嘴,跟着师傅走进去。屋里坐着一个中年人,一边捻着胡须微笑。后面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细皮嫩肉的。师父笑道:“这是我的小徒,顽皮的很。”那中年人笑道:“真是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看了你这贤徒,在下好生羡慕。” 我打了个冷战,师傅摸了我的额头,道:“冷吗?不热啊!”我伏在师傅身上,低声道:“师傅,您在哪交的这个朋友?真虚伪。”师傅一瞪眼,笑道:“胡说!”我耸耸肩,站直了身子,无聊的望着天。 师傅成名已久,隐然就是武林领袖,江湖人士,无不敬重,哪有我这样的?师傅道:“无缺,下去吧。让白长老给你找点吃的,休息一会。” 我意兴阑珊,道:“不去,我不饿。师傅,听说康熙帝要来拜祭岱宗,是吗?”师傅奇道:“你问这,做什么?”却不见,那四人精光一闪。我笑道:“我能做什么?不就是想见见这位皇帝吗?” 师傅对我道:“你这孩子,平日里有帮派庆典,你不愿意去。这时候,倒想看皇帝了,皇帝有什么可看的。” 第七十六章 独具慧眼 “那不一样。”我摆摆手,碧落忙上前,替我杯茶,我喝了一口,道:“你们这些仁人义士,忧国忧民,整天忙得马不停蹄的,我却是闲云野鹤,只要自在就好。我就想看看皇帝和戏曲里有什么不同?。” 那中年人一愣,道:“解兄,你的小徒弟,小小年纪,见识不小啊!”师傅笑道:“艾兄,别夸她。要不,尾巴能翘上天。” 我向师傅伸伸舌头,不言语。转眼一愣,“艾”,“你姓,爱新觉罗?”那人神色一怔,随即笑道:“爱新觉罗是国姓。我的是艾蒿的艾。” 师傅摇摇头,道:“你这好奇心,真是异想天开。康熙要是来了,街上 能这么平静,早就人仰马翻的了。” 隔了良久再无声息,我笑问道:“艾爷,您身后的那人真像宫里的人,白白净净的。还有另两个人像大内高手,你看他俩的站姿,是军队训练出来的。” 那俩个人,一声怒喝,艾爷摆摆手,道:“无妨。”对着我笑道:“这位小姑娘,好眼力。不过,我真不姓爱新觉罗。我家住京城,花几个钱请的护院。” 我懒洋洋的道:“姓什么都与我无关。我本来还想看看这千古一帝呢。既然不是,就算了。” 师傅和艾爷齐声问:“千古一帝?” 我淡然的道:“哎呀呀,中国近两千年的历史,堪称大帝者,前有唐太宗,后有康熙帝。”艾爷问道:“始皇帝,汉武帝,可都是圣君啊。”我笑道:“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艾爷拍桌起立,叫道:“好诗。”转脸向师傅道:“解兄,令徒文采出众,见解非凡,真是奇才啊!” 师傅推脱道:“过奖了,过奖了。小孩子,她懂什么?” 艾爷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我,轻笑一声,道:“令徒,真不象个孩子。倒像是满腹经纶的隐士。” 师傅摇摇头,淡笑不语。艾爷又道:“解兄,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你看,这大清的江山,稳妥吗?”师傅是个直爽的人,张嘴就要说话,我拿起茶杯,探手一伸。正撒在师傅的长衫上,我忙着擦拭师傅的衣服,结果越帮越忙,袖子带着茶壶,都朝着师傅淋去,全身都湿透了。师傅跺跺脚,叹气道:“这孩子,就不能稳当些。”我连忙道:“艾爷,我陪着师傅换件衣服,您稍待。”说完,拽着师傅,碧落跟着,走出去了。 后面的白嫩的人,小声的道:“皇上,吓死奴才了。”艾爷道:“这小徒弟,可比她师傅鬼多了。她看出了我的身份。”那人细声细气的道:“皇上,不是推搪了吗?” 艾爷笑道:“推搪的,人家并不信啊。你看她师傅刚要说话,人家一壶茶都倒上去了。一会回来,她师傅一定不会象开始的时候,畅所欲言了。” 左边的问:“皇上,要不要卑职,回去调人来。”艾爷轻轻一笑,道:“那女娃,没有恶意。她并不在意我的身份,我不动,她一定不动。相安无事,才是她要求的。” 艾爷又笑了,叹气道:“李德全,你说,这紫禁城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孩子,剔透的很啊!”李德全献媚的笑着,道:“瞧皇上说的,这宫里的格格,哪个不比她强。” 艾爷摇头道:“宫里的女人美在精致,而这个女孩,美在灵动。你看她眼珠一转,一个心眼。花招多着呢。” 李德全问道:“皇上,您 的意思?”艾爷叹气道:“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掌控了这个小姑娘,就是抓住了整个江湖的命脉。”然后微微摇头。 一时间,屋里,静寂无声。师傅哈哈哈的大笑。走进屋子,爽朗的道:“让艾兄见笑了,小徒调皮的很。” 艾爷道:“解兄,客气了。我看着这小女娃可爱的紧,解兄,好福气啊。”师傅道:“平日里一人没有时间见面,这孩子没有一天闲着的,天天往外跑,不着家。” 艾爷道:“解兄,江湖上刀剑无眼,日日提心吊胆的,不如请解兄和令徒一同前往京城,我家里倒也吃穿不愁,小姑娘总是要出嫁的,我负责给她找个佳婿,如何?” 师傅笑道:“多谢。不过啊,这丫头心野着呢,一般人她哪看得上?” 艾爷道:“解兄,满腹经纶,一腔热血,满肚子的抱负……”艾爷正说得起劲,师傅打断道:“艾兄,你我一见如故,今日勿谈国事,只论风月,如何?” 艾爷一脸 的了然,笑道:“对,对,对。勿谈国事。”一阵香气飘来。艾爷纳闷的问:“解兄,这是掌勺的师傅在做菜吗,好香的味道。” 师傅笑道:“不是的。是小徒在烤肉串呢!”艾爷一脸感兴趣的样子,道:“我们也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后院的时候,我与碧落还有帮中的弟兄,正围着火堆吃呢。 我遗憾的道:“味的时间短,火候不到。”碧落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道:“是谁着急,非要现在就吃的?”我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怕各位着急吗?”说完,跑着把叫花鸡挖了出来,敲掉上面的泥巴,露出白白嫩嫩的鸡肉,大声招呼着:“来呀,快吃啊,别客气,很好吃, ”瘦子哈哈大笑道:“公子,你做的鸡闻着怎么这么香啊?”我开心的道:“闻着算什么?吃了才知道。”众人你一把,他一下的拽着,一只鸡一会功夫就剩个鸡架了。 碧落悄悄的拉了我一下,问道:“他们吃的也太快的吧。肉串没有了,鸡也没有了。我们吃什么呀?”我揉揉碧落的头发,道:“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下碗面,好不好?”碧落笑道:“那我要吃打卤面。还要吃寿司。” 忽听身后一人大叫一声:“好香的鸡味、” 我急忙回头,只见师父陪着艾爷笑呵呵的站在我们后面。 第七十七章 庐山面目 我嘻嘻一笑,奔到师父身旁,大声的说:“师父,一会儿徒弟给您做道小点心:寿司。是倭寇的食物,精致的不得了。” 师父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艾兄,一会儿也尝尝?”我拽着师傅的衣襟,笑容可掬的道:“我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吃的喔!抵抗力弱的人,要是吃完了,泻肚了,中毒了,可别怪我。” 艾爷笑道:“罢了。解兄,我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我就告辞了。有缘再见。” …… …… …… 又过了几日,全城戒严了,泰山四周站满了兵卒,康熙帝来了!我一个人坐在客栈的台阶上,百无聊懒的望着天,碧落轻轻的走过来,奇怪的问:“小姐,您不是说要看皇上吗?怎么不去看热闹啊?” 我淡淡的道:“看过了,还看什么呀?”碧落奇道:“您什么时候看到呀?我和您一直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转过身,面向碧落,笑道:“碧落,我俩玩个游戏,怎么样?”碧落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我双手交叉,来回的用手指相互点,就是网络上风靡的手指哥的视频,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厉害,只会简单一些的指法。就这些,也够碧落玩了,一天的光阴,碧落谁也不理,只和自己的手指较劲。 傍晚时分,一个小兄弟带给我一封信,说是京城传来的。我打开信,熟悉的字迹,温暖的情谊: 霜凋野卉,风摧林叶,烂漫灯花兢吐。萧条毳帐耿秋宵,偏自伴,个人凄楚。 金虫耀彩,银缸留焰,膏火便同甘雨,试将好事验明朝,漫屈指,归期暗数。 诗的后面,有两个大大的深深的:想你。 我把信贴在胸前,默默闭上眼睛,感慨万分。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熟悉大清的历史,尤其是康熙年间发生的大事,都是网上点击最高的;可是我不知道纳兰揆叙的故事。我就知道纳兰性德,却不知道纳兰性德还有一个弟弟叫纳兰揆叙,纳兰揆叙的福晋会是我吗?我的到来会改变历史吗? 睡到半夜,忽听得外房门嘎吱一响,我翻身坐起,侧耳细听,见碧落睡得正香。忽然间一阵香甜气味扑鼻,暗想:不好。忙拿出一颗“百花玉露丸”扔进嘴中,是谁?这么大胆,敢闯丐帮的分舵。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正大感奇怪,房门吱的一声被人轻轻打开。 我只感到头脑发晕,身上无力,忙闭气,周身运气,头脑逐渐清晰,当下假装昏迷不醒。进来的有两个人,一个人身材高大,四十多岁,面容干净,另一个头顶罩着黑纱,瞧着身形竟是康熙的侍卫。我想:我有什么重要的?值得他们来?我暗暗寻思,找不到理由。 前面的人小声说:“拿个麻袋抓起来,走!”后面的犹豫一下,道:“这行吗?皇上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怕什么?不是有谙达吗?他说皇上喜欢这丫头,要给皇上一个惊喜。”那人答道。 我知道危机迫在眉睫,张开眼睛,甜甜一笑,轻柔的问道:“你确定是惊喜?有可能是有惊无喜哟!”那人满脸狰狞之色,恶狠狠的道:“你这丫头,怎么醒了?识相的跟我们走,要不然,我杀了你!” 我无谓的笑道:“好呀,你杀了我好了。反正,你也活不了。”那人听到我的话,尽是慌张之色,缓缓的推到窗前,从背后拔出匕首,说道:“走!”身影一闪,反手一掷,匕首飞过来。我侧身躲过,他并不是想要杀我,只想逃走。 反正也睡不着了,我眼望天上明月,往事犹如一道清澈的小河,涓涓在心中流过,清可见底,更无一点杂质,直到彩霞满天,才醒悟过来,竟站了三个时辰。碧落熏了迷药,道现在还没有醒来,我把凉水掸在碧落的脸上,碧落打个激灵,迷糊的问:“小姐,你今天起得早啊!” 我呵呵一笑,道:“还早啊,太阳都晒到你的屁股了。”碧落满脸通红,羞涩的道:“小姐,说话真难听。屁股不能说的。”最后一句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捏着碧落的小脸,奇道:“屁股,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说了,你没长呀?” 碧落“哎呀”一声,怒道:“反正就是不能说。小姐,你在家,一定不要说这些话。要不,碧落得天天挨板子。”我全身向后一道,懒洋洋的道了一句“无聊!” 又过了两日,师傅收拾行李,与我们告别。与师傅相处了这许多日子,又要离开,心下难过,一直送好远,这才洒泪告别。 回到客栈,我找到分舵的长老,告诉他,师傅说这个点已暴露了, 要尽快换一个。长老愕然道:“帮主,走的时候没有说啊!”我耐心的解释道:“师傅走的匆忙,忘记了。”其实,是我想起来的,对师傅说的,康熙喜怒无常,要是派兵围剿,得死多少人啊! 师傅不在,心情当时就大打折扣,闷闷不乐,碧落天天换着花样陪着,我劝她说了,这是我的心情低落期,过几天就好了。结果是,碧落每天新奇的望着我,就是不明白,什么叫心情低落期。 康熙再次来的时候,我正坐在二楼的窗户上啃着鸡爪子,两条腿搭在窗户上,说实话,这个动作真的很危险,不过很惬意,舒服的很。当时我还大声唱着歌: 开心就好,人生多么无聊 有缘能够聚在一起就应该偷笑 把烦恼忘掉 比较不会老 人生不就是这样分分秒秒 我两眼望天,根本不知道有人来,底下一声叫好,我差点没摔下去。低头一看,不耐的问:“你怎么又来了?”康熙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我要回家了,和你师傅告个别。” 我把鸡爪子一扔,拿起帕子擦擦手,飞身下去,落在康熙的面前,拿出匕首,笑嘻嘻的递给后面的人,“给你。”康熙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耸耸肩,道:“问我干嘛?我也是受害者,问你的侍卫吧!” 康熙微笑的对我,道:“你师傅呢?” “我师父走了。”我答。 第七十八章 君子协议 康熙笑道:“我本来还想和你师傅喝一杯呢,我还带来了一坛好酒。”我抬头看右边的侍卫果真捧着一坛酒,我道:“那我就替师傅谢谢你的好意了。” 康熙笑着说:“本来还想尝尝你做的菜,看来是没这福气了。”我挑衅的眨眨眼,道:“不怕中毒?还是有试毒的?”示意康熙坐在窗下的凉亭里。 康熙缓步走过去,坐下。那三人还是规矩的站在后面。康熙笑道:“我信得过你。”我翻翻白眼,不在意的“嗤”了一声。康熙道:“来,认识一下我的侍卫。这个是穆克登;这个是顾八代。”我奇道:“你的侍卫?没听过。我只知道你三个最有名的侍卫:一是纳兰性德;二是索额图;三是曹寅。” 康熙精光一闪,道:“你知道的还不少。”我真诚的望着康熙的眼睛,道:“因为,我喜欢纳兰性德的诗,其他的我可不感兴趣。” 康熙道:“容若,是奇才,可惜英年早逝。”我漫不经心的问:“他的家里一定很伤心吧?也不知道他父母还有孩子没?” 康熙道:“还有两个儿子。他家的兄弟也很好。尤其二弟,辩慧过人,十四五岁,出语已压同辈。”我“哦”了一声,道:“那他的父母,也算是有安慰了。”我不在意的说:“他们家的人都成亲了吧?” 康熙奇道:“你认识他们吗?”我笑笑道:“怎么会?就是因为纳兰性德,还多问了两句。你要是为难,就当我没问。” 康熙笑道:“我告诉你,你得请我吃你做的寿司。” 我摆摆手,道:“别威胁我。我不会上当的,我就随口一问,说不说都是无聊的很。而且,我可不敢请你吃东西,万一有个什么,整个泰安都没有活口了,我可不想做千古罪人。” 康熙笑了一下,摇摇头,道:“好个刁钻的丫头。我沿途看见的都是锦衣的人,你说,这天下是乞丐多,还是子民多?” 我正色道:“我看的和你可不一样。黄河水患,百姓人人衣服褴褛,饿的面黄肌瘦。多数的百姓在山间挖树根而食,倒毙的饥民不绝于途。在山西境内,饥饿的百姓竟在煮饿死的尸体。” 康熙一拍桌子,怒道:“朝廷,拨了十万银子,都哪去了?”我不客气的道:“官府层层克扣,到百姓手中能剩几文钱?每朝每代都是这样,苛政猛于虎。” 康熙气得呼呼喘着粗气,李德全上前给康熙顺顺,还用眼睛暗示我。我笑道:“你用眼睛夹我,做什么?我可不是朝廷的官,也没端朝廷的碗。” 康熙平稳了自己的情绪,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眨眨眼,侧歪着头,道:“我的意思就是不会看你是脸色说话,即使你再生气,我也说实话。” 康熙叹气道:“天下需要太平,民众需要富裕。眼下国库空虚,民生凋敝,田土抛荒,路露白骨,家无炊烟,户无鸡鸣。民要富,家要兴,国要强。咳!”忽又紧盯着我,思量好久,问道:“这天下的叫花子越来越多,你师傅的弟兄可比我的子民都多啊!这叫我怎么安心?” 我看向康熙的眼睛,里面有担忧,有坦白。我轻笑一下,道:“这一百年来,地不分南北,族不分夷夏,人不分男女,民不分贫富,即使是叫花子也是大清的子民。叫花子的数量多或少,不是我师傅能决定的,关键取决于你。没有人愿意抛家舍业的流浪。” 康熙沉默不语,我接着说:“天下黎民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奔波,饥寒交迫,最渴望的就是天下太平,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百年的梦想,不是哪个老百姓能做到的,是高位者的责任,也是高位者的荣光。还是真象曹刿所说的‘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康熙感叹道:“你若是男子,必是国家栋梁。”我笑道:“我是胸无大志的人,简单舒适的生活最适合我。” 康熙喃喃道:“简单舒适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我怜悯的望着他,道:“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道上,看看道路两边的青草,听听吹过耳畔的风声,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恣意和享受啊!听听风的低语和花开的声音,和喜欢的人吃吃茶,读读诗,都很舒适啊。要想获得惬意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啊,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要,就可以。” 康熙茫然的道:“便是贵为天下之主,也未必能事事如意,我如何能想要就可以?”我拍拍康熙的手,同情的望着他。 到底是千古一帝啊!只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道:“让你见笑了。”我抿嘴笑笑,轻摇头。康熙道:“我们还能再见吗?”我连连摆手,道:“我可不要见你,见你准没好事。我还是过我自在的日子好。”可我哪里知道,天下就有许多事,始终不能使人心愿得偿。 康熙道:“给你师傅传个话,十年内,我要改变这个状况。”我呵呵笑道:“好啊。十年后,丐帮就剩我师傅一个光杆司令,和我这个端茶倒水的小徒弟了。呵呵” 康熙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告辞了。和你聊天很开心。这酒,就送给你吧。”我笑笑,道:“好像很勉强?你可以拿回去的,我也不是很爱喝。”康熙拍拍我的肩,道:“你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我心里就觉得我们有缘,就真象我的女儿一样。”我吓得一惊灵,道:“可别。您老人家的女儿,不是和亲,就是下嫁的,都是政治联姻,没有幸福不说,寿命可都不长。这大好河山,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康熙哈哈大笑,边走边道:“走了,走了。再和你聊下去,这泰安城都出不去了。”康熙就这样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庆幸,还好,我穿在小官僚家里,和皇室扯不上关系,要不,就我这口无遮拦的,还不“咔”一声,满门抄斩啊!没办法,从小养成的毛病,改不了的。我们的年代,可是言论自由的,哼,who怕who! 第七十九章 库库淖尔 青海湖,称“西海”,又称“鲜水”或“鲜海”。藏语叫做“错温波”,意思是“青色的湖”;蒙古语称它为“库库诺尔”,即“蓝色的海洋”。 走进青海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传说中的湖,而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青海湖边不但盛开大片的油菜花,而且黄色的花海和无边无际的蓝色湖水相配衬,极为壮观,我深深被震撼了!远观,近赏,左顾,右看,映入眼帘的只有金黄的,随风摇曳的花儿!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世界上最美的花朵应该就是这平凡的油菜花了。 清澈的湖水,优雅的鱼群,碧落欢快的叫着:“小姐,好多鱼啊!”我眨眨眼,半嗔半笑,问道:“看见了,是好多鱼。你想不想吃?”碧落噗嗤一笑,道:“小姐,你真的好煞风景啊。不过,想。”我双手一起忙,脱掉鞋子,把裤裤卷起,叫道:“那还等什么?还不下湖逮鱼!” 碧落双手连摇,叫道:“小姐,慢来,慢来。这,这要是来人怎么办啊?”我笑道:“来就来呗,我俩都是小乞丐,捉鱼死也正常啊,一会我还想要饭去呢!”碧落道:“这女子露足?”我笑道:“你这人有时怎么呆头呆脑的,女子不可露足。可是现在我是小乞丐。” 我故意卖弄,徒然跃起,轻飘飘的落在湖面上,“噗通”一声,落入水中。这里的鱼不怕人的围上来,我三下五除二的捉了起来,一手一个,“啪啪”的往岸上扔。碧落向我招招手,叫道:“够了,够了。”我笑道:“我正玩得还没够呢,你就来扫兴。” 烤鱼的气味真是香极了。“这是什么鱼啊?真香。”碧落边吃边问。我细细端详着鱼,寻思道:“我记得以前看过青海湖的介绍,这是什么鱼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当下也不理会碧落,坐在湖边冥想。 过了一个时辰,碧落喜滋滋的说:“这鱼真鲜,是我吃过的最好的。”我躺在沙滩上,半眯着眼,耀眼的阳光普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慵懒的道:“好吃就多吃点,反正自家产的,有的是。”碧落应了,我打个手势告诉碧落我要睡一会儿,碧落点头答应。 迷迷糊糊中就听得头顶唔唔作响,我一激灵,就见碧落惊慌着推我,锣鼓声响,从远处蹿出数百数千的大汉,一个个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张牙舞爪的飞奔面前,激了哇啦的大声叫嚷着,我与碧落迷惑的望着这一群人:什么啊?说什么呢,也听不懂啊! 碧落悄悄的问:“他们都是什么人啊?说的话怎么一句也不懂啊?”我道:“听不懂也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你看他们个个手拿木棒,面目狰狞,好像我们杀了他们的亲人一般。”正说话间,上千人一步步上前,我与碧落一步步后退。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越众而出,手中并没有拿着木棒,反而摇着一把折扇,细声细气的道:“你这两个叫花子,竟敢偷吃裸鲤,那是要招天谴的。神呀,请将罪他们吧!”民众更加愤怒了,嗷嗷的不知所以然。我连忙大叫,“停!你是汉人,你会说汉语?我们是一个族的。” 那白脸汉子怒道:“你们偷吃裸鲤,是犯了天神,要遭火烧,才能洗去你们的罪孽。” 碧落见我神情,惊叫道:“小姐,我不要被烧死。”碧落的纤细的声音被这群野人的咆哮声淹没了,我一拽碧落的手,大叫:“快跑!”说也说不通,也只有跑这一条路。 我和碧落在前面狂奔,上千人在后面追,那情景,那是相当壮观!美中不足的是在沙滩上,要是在陆地上,早就跑远了。碧落脚步凝重,摇手道:“不行了,我跑不动了。”说完跪在沙滩上,连连喘着粗气。我连忙拽起她,喝道:“跑不动也不行,快点!”我正要背起碧落,忽听传来一阵口吹竹叶的乐声。那一群人一听。脸色突变,纷纷跪倒在地,双手合掌,喃喃诵着。 只见远处驶来两匹快马,当先一个是须眉皆白的老者,后面跟着一个面目不清大喇嘛,一瞥之间,马慢了下来,道:“快上马!”我和碧落立刻来了精神,飞上骏马,一轮烟的逃离了那群野人。 跑了好久,马儿慢慢的停了,我们下马,我拍着胸,唠叨着:“好险,好险。都亏二位相救。在下花无缺。请问恩人高名大姓。” 那老者一掀胡须,一个面具落在后面的喇嘛的手里,一个清雅如菊,淡静如月的少年喇嘛云淡风轻的站在面前,一如含苞的幽莲,清澈灵动。我夸张的张大嘴巴,手指着他,“你,你,你……” 那少年喇嘛淡淡的笑着,轻巧的道:“青海湖里的你们都敢吃,胆子还真不小啊。”我狼狈的挺直身体,愕然的道:“有什么胆子大,胆子小的,鱼不就是吃的吗?哪里有错啊,这是自然界的生存规律。” 少年喇嘛慵懒的声音充满着嘲弄,道:“千百年来人们对着青海湖的海心山膜拜,永远不吃大海里那种没有鳞片的鲤鱼。 这里的人都知道。要是偷吃了鱼,就要被焚烧,以洗去罪恶。” “野蛮人,野蛮人!”我大声叫嚷着,气愤的对碧落说:“我们走,这什么破地方!白白浪费我的时间,来看这破湖!”少年喇嘛大声笑道:“你现在就这样子,不出百步,就被人家烧了,你能走到哪里去?”我茫然的道:“那什么办?还走不了了吗?”少年喇嘛道:“跟我走吧。我有一个安全的地方,等过一阵,风声过了,你再走。”我撅着嘴,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这人是好是坏也顾不得了,再坏也比火烧要舒服吧? 第八十章 仓央嘉措 少年喇嘛带着我们走过一条苦寒之地,深处内陆,地广人稀,远远的就见一个雄伟壮观的大喇嘛寺,我惊奇的站住了,问道:“这是哪里?”少年喇嘛狡黠一笑,道:“这是可以保住你性命的地方。” 少年喇嘛从一堆枯草中拨开一条小路,道:“从这里穿过去,就可以了。”我越走越奇,主体建筑分白宫和红宫,主楼十三层,这是哪里?我惊讶的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少年喇嘛回头神秘的道:“这是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我大声尖叫着,少年喇嘛连忙捂住我的嘴,严肃的道:“把人招来,我也救不了你了。”我怔怔的盯着他,低细的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住在这里。”少年喇嘛落寞的一笑,道:“我以后只能住在这里了。因为我是六世达赖。”我惊呼着,又自己捂上了嘴,“你是仓央嘉措!”我高兴的跳了起来,还淘气的做了个“耶”的手势。 这回是仓央嘉措目瞪口呆了,“你认识我?”我笑嘻嘻的回道:“是呀,我三百年之后认识的你。”仓央嘉措不懂的摇摇头,不再理会我,直径向前走。我拽着他的衣襟,道:“仓央嘉措,你慢点走,我有话问你。”仓央嘉措回头,笑容可掬的道:“现在不行,一会到了我的宫殿,随便你问。” 布达拉宫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松茸平展的白玛草墙领,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幢和经幡,交相映辉,红、白、黄三种色彩的鲜明对比。我赞叹的摸着墙上绘有与佛教有关的绘画,仓央嘉措拉回我的手,道:“不可以。”我愕然的问:“为什么?”“这是松赞干布像,文成公主和尼泊尔尺尊公主像数千尊,是用来供奉的,凡人不可触碰。要遭天谴的!” 我不屑于故的“嗤”了一声,古代人真迷信!终于到达了仓央嘉措的宫殿,我疲惫的坐在地上,问:“安全了,是吗?”仓央嘉措对着那个中年喇嘛乌拉瓦拉的说了一通,那中年喇嘛走了出去,我问道:“为什么湖里的鱼不让吃啊?”碧落贴心的拿个靠垫垫在我身后,又拿出水壶,我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仓央嘉措平淡的看着这一切,道:“青海湖有个美丽的传说,传说远古时期,草原遭受水灾,在青海(就是今天的青海湖)海底有一口巨大的泉眼,每天涌出不计其数的水,淹没了庄稼,淹没了牛羊,淹没了母亲和孩子。有一个勇敢的年轻人决定进入大海深处,堵 住泉眼,拯救同胞。在他进入大海游了很多天之后,身疲力竭,非常饥饿,但是没有东西可以吃。这时候很多美丽的鲤鱼自动游到青年的嘴边让他吃。青年人没有力气了,咬不透鲤鱼的鳞片。圣灵的鱼儿明白了年轻人的心思,摇动身体,把身上的鳞片都抖掉,然后游进年轻人的嘴巴里。有了力气,年轻人到大海底,用自己的身体变成大山堵住了泉眼。大水退去,牛羊得救了,人们恢复了安乐祥和的生活。年轻人的恋人知道爱人再也回不来了,纵身跳进大海,变成一个美丽的海岛,无数的鸟儿终日在岛上飞翔歌唱,那个小岛叫做鸟岛。为了纪念年轻的勇士,千百年来人们对着青海湖的海心山膜拜,也永远不再吃大海里那种没有鳞片的鲤鱼。 ” 我与碧落认真的听着仓央嘉措讲故事,忽然,我惊讶的问:“青海湖和布达拉宫那么远。我们怎么跑来的?”仓央嘉措大笑道:“骑马跑来的呀!你没看看,我们跑了多久?你们的运气真好,要不然……” 我眉眼不抬的自顾自的遐想,全然不理会仓央嘉措。中年喇嘛回来了,端着一个托盘,里面全是吃食。仓央嘉措笑道:“饿了吧?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我抬头一看,好家伙!拉萨糌粑 奶渣包子 拉萨酥油茶 拉萨青稞酒 炖羊头 炸牛肉 炖羊肉 辣牛肚 人参果糕 风干牛羊肉 糌粑“蜕” 炸灌肺 藏族酥酪糕。 仓央嘉措失笑着望着我,问:“不认识?”我双手抓着往嘴里塞,嘴里还嘟囔着:“谁说不认识?认识,好吃。”还不忘往碧落嘴里也塞一个。 我笑眯眯的望着中年喇嘛,道:“你做的不错,好吃。”仓央嘉措道:“他叫格鲁。”我“哦”了一声,问:“他是哪族的人啊?你们这里有好多民族啊!” 仓央嘉措道:“是,青海湖流域人口以藏族为主,其余还有汉族、回族、撒拉族、蒙古族,环海八族等。”我奇道:“环海八族?”仓央嘉措道:“环海八族是刚察族、公洼塔尔代族、都秀族、千卜录族、汪什代海族、阿曲乎族、热安族和阿尔克族。而居住在青海湖流域的则是刚察族、千卜录族、汪什代海族。”我笑道:“刚才要焚烧我的是哪个民族的人啊?”仓央嘉措道:“是藏人。”我大叫着:“我讨厌藏人,我讨厌藏人。打倒藏人!打倒藏人!” 仓央嘉措道:“恩,这些人是讨厌!”我笑着问:“你是什么民族的?哎,我看看你写的情诗。”仓央嘉措茫然道:“情诗?我没写过啊。我是门巴族人。”没写过?难道我来早了,还是那些诗真的是后世人杜撰的?仓央嘉措问道:“你听谁说的我写情诗?这可是犯了寺规的。”我打着哈哈,道:“是我记错了,你是转世灵童,怎么会写这些俗人的诗歌。” 仓央嘉措一脸的忧伤与落寞,淡淡的道:“这‘转世灵童’也不过如此。你看我这宫殿,德丹吉殿。这是唯一属于我的地方。14岁时入主布达拉宫,到现在三年了,三年来,我做梦都是童年的生活,往事不堪回首。” 我站起来,双手拥着仓央嘉措,安慰的拍着他的肩,道:“别伤心。你知道吗?你的传奇一生是后世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而且,‘六世达赖以世间法让俗人看到了出世法中广大的精神世界,他的诗歌和歌曲净化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他用最真诚的慈悲让俗人感受到了佛法并不是高不可及,他的特立独行让我们领受到了真正的教义’!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西藏高僧对你的评价。” 仓央嘉措失措的望着我的手,我嘿嘿一笑,讪讪的缩回手,道:“误会误会。这可是表示友好的意思,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碧落在旁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满脸的不屑。我委屈的道:“这不就是平常的拥抱吗?我也没怎么呀?”碧落正气凌然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可是,这不是男女的问题呀!是我对神佛的膜拜。是神圣的,是纯洁的。碧落,你太龌龊了!”我一脸惋惜的望着碧落,像是惋惜碧落的肮脏思想。 第八十一章 玛吉阿米 就这样在布达拉宫藏了数天,我与碧落每天都偷偷溜出去,欣赏宫殿的建筑。眼中的布达拉宫,不论是它石木交错的建筑方式,还是从宫殿本身所蕴藏的文化内涵看,都能感受到它的独特性。它似乎总能让到过这里的人留有深刻的印象。统一花岗石的墙身;木制屋顶及窗檐的外挑起翘设计;全部的铜瓦鎏金装饰,以及由经幢、宝瓶、摩羯鱼、金翅鸟做脊饰的点缀……这一切完美配合使整座宫殿显得富丽堂皇。大殿内的壁画亦算是布达拉宫内一道别致风景,在这堪称巨型绘画艺术长廊内,既记载有西藏佛教发展历史,又有五世达赖生平,文成公主进藏过程,还有西藏古代建筑形象和大量佛像金刚等等,说它是一部珍贵的历史画卷毫不为过。碧落曾经问过我,这有什么可看的。我回答她,这是中国几千年来,最杰出的建筑之一,布达拉宫,万里长城,西安兵马俑,莫高窟,都是世界猜不透的宝藏,这些都体现先人的高超技艺。都是后世人无法超越的。布达拉宫号称“世界屋脊上的明珠”,它当之无愧这个称号。 这天清晨,仓央嘉措好脾气的问:“想不想出去逛逛?”我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八廓街是围绕大昭寺修建的一条拉萨最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以大昭寺为中心,西接藏医院大楼,南临沿河东路,北至幸福东路,东连拉萨医院河林廓东路。 我与碧落身着藏族少女的服饰,从头到脚都有不同色彩、形状以及不同图案的装饰,装饰品由玛瑙、翡翠、珊瑚、松耳石珍贵材料精工细制而成,给人以古朴庄重、厚实豪放的感觉。我轻盈的像只小鸟,飞来飞去,还调皮的问碧落:“我漂不漂亮?”碧落抿嘴笑而不答,我正要发怒,仓央嘉措真诚的望着我,轻轻道:“很美。”我得意的扬起头,严肃的道:“我也认为很美。”仓央嘉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狡黠的道:“其实我最喜欢苗族人的服饰,那套银饰品,很值钱的。” 八廓街的建筑大都是白色的,只有八廓街东南角有一栋涂满黄色颜料的两层小楼。我欢快的跳跃着,道:“我们去那里吧,那里很好玩。”仓央嘉措道:“好。” 这是一家酒馆,仓央嘉措给我们讲了一个美丽的童话:‘玛吉阿米’是流传在藏区的一个美丽的传说,意为圣洁母亲、纯洁少女,或可引申为美丽的梦。 而我知道的是:相传仓央嘉措为了寻找至尊救世度母、跋山涉水走遍了藏区。有一天在拉萨八角街一个小酒馆休息、门外一个月亮般娇美的少女掀帘窥望,“在那东方山顶,升起娇洁月亮,玛吉阿米的面容,渐渐浮现心上”——仓夹嘉措写给玛吉阿米的诗篇流传至今。 “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未嫁娇娘的面容,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道:“我要留下我的足迹。”说完,我在墙壁上刻着:“花无缺,仓央嘉措,到此一游。”还画了一朵花儿做标识,又递给仓央嘉措,道:“你也画一个。”仓央嘉措刻了山顶上,皎洁的月亮,柔和的月光映照着花儿朵朵。 伙计上来一些吃食,我悄悄对仓央嘉措道:“我还要喝上回的奶茶。”仓央嘉措笑道:“还有更好喝的呢,你不尝尝?”我眼睛一亮,道:“我要吃青稞饼,人参果饭,还要喝青稞酒。”仓央嘉措道:“还知道些小吃,等过几天,我带你去尝尝地道的藏族特色小吃。藏族民风淳朴,大方,小吃味道浓烈。尤其好客,到时候,想不吃不喝都不行。主人给你倒上的酥油茶最好喝尽,不能留一半在碗底,否则就是对热情的主人的不尊重。你不想再喝了,主人决不会勉强,只须将茶碗用手掌盖住就行了。”我长叹道:“好羡慕那些过着游牧和农耕生活的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多自在啊。” 仓央嘉措笑道:“你喜欢可以就在这儿生活啊!”我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家在京城,我是在旗的女子,是要参加选秀的。要不就连累家人了。这次偷偷跑出来,回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真想一辈子也不回去那个笼子里。” 仓央嘉措忧虑的望着我,我轻拍他的肩,道:“别为我难过。不就是当几年宫女吗?没事,最多二十五岁就可以出来了;再说了,还有可能选不上呢!皇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想选上不容易,想刷下来,可是容易的很。” 仓央嘉措道:“那你二十五岁出宫了,还来找我吗?”我二十五时,他都三十了,那时候,他都被废立了,我还上哪去找他啊?我抓紧他的手,道:“仓央嘉措,我们是朋友,对不对?”仓央嘉措笑了,道:“什么事,这么紧张?我们当然是朋友。”我道:“如果,以后你的生活有什么变化,是你难以接受的。请你为了我这个朋友,坚强的活下去,好不好?我会在远方为你祈福。” 仓央嘉措失笑了,道:“我当然会好好的,你放心。我是六世达赖,谁会为难我?”我道:“七年后,如果你认为有需要,你就传话给我,我会在我们相识的地方等你。” 仓央嘉措道:“小姐,你以为我们在同一条大街上吗?我想见你,传个话就能见到吗!”我道:“你说听过丐帮吗?”仓央嘉措点点头,我接着说:“我师傅是丐帮的帮主。你只要随便找个小叫花就可以找到我。这里叫花少,要是在中原,闭着眼都能找到我。” “好。”仓央嘉措答应我。“你也一样,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笑着道:“这,你就放心吧。这个世界,想伤我的人还真没有,除非是我自己。你说,我有多很我自己,才会伤害我。” 第八十二章 闹市惊魂 八廓街保留了拉萨古城的原有风貌,街道由手工打磨的石块铺成,旁边保留有老式藏房建筑。街心有一个巨型香炉,昼夜烟火弥漫。街道两侧店铺林立,有铜佛、转经筒、酥油灯、经幡旗、经文、念珠、贡香、松柏枝等宗教用品,卡垫、氆氇、围裙、皮囊、马具、鼻烟壶、火镰、藏被、藏鞋、藏刀、藏帽、酥油、酥油桶、木碗、青稞酒、甜茶、奶渣、风干肉等生活日用品,唐卡绘画、手绢藏毯等手工艺品以及古玩、西藏各地土特产等蕴涵民族特色的商品。 最后的情形是我与碧落在前面悠闲的逛着,仓央嘉措与格鲁在后面悠闲的跟着,各民族的文化与小吃,可不是平常可以见到的,我当然傻得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一家刀具店面前,刺眼的藏刀发射出夺目的光芒,我拿起一把藏刀,“唰唰”的比划起来,真棒!比我的那把小匕首强太多了。我回头说:“快,问问,多少钱?”格鲁上来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还打着手势,嘿!表情还挺丰富。我笑着道:“你教我藏语,好不好?只要一些简答的日常对话。”仓央嘉措道:“好。”我道:“在家时曾听人说过,藏人野蛮豪放,我看着还不错啊,都很斯文啊。” 仓央嘉措笑道:“道听途说,你也相信吗?我也曾听说汉人多是什么骗子痞子,强盗恶贼,哪知好容易碰到一个汉人,还被人追的团团跑,差点就被祭天了。” 我脸微红,道:“那是我善良,不想伤害淳朴的藏民,好不好?就凭我的本事,一个小镇,都不在话下。”仓央嘉措好脾气的道:“是,是,是。都是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的子民计较。不过,要不是你,我们神谕不会受到谴责。” 我笑道:“你真的没有吃过鱼吗?真遗憾。鱼可是非常非常好吃的,你不吃,就是人生一大憾事。”仓央嘉措脸如严霜,问道:“你还想吃?”我低声道:“最多这回,小心点,不被人发现就是了。” 仓央嘉措向我一瞪眼,把我吓了一跳,心里砰砰乱跳,小心的问:“这回,你先旁边躲着,有危险你再来救我,怎么样?” 仓央嘉措看了我一眼,直径走了。碧落嘿嘿一笑,道:“失败了吧。”我笑道:“你懂什么。他是转世活佛,心肠软着呢,不会见死不救的。” 语声刚毕,人群里一阵混乱,只见两匹快马狂奔而来,人们相互的推让着,往两侧躲,一个藏族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有两个人影嗖的蹿出,正是我和碧落。远处又有一个人本来,是仓央嘉措。我与碧落在马蹄落下前,抢下了小女孩。仓央嘉措却是拼命拉住了惊马。 仓央嘉措冷冷的望着马上的两人,那两人飞身下马,恭恭敬敬的向仓央嘉措据躬行礼,仓央嘉措冷笑着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就见那两人桀骜不驯的轻视神态,格鲁却是一脸紧张之色。 我暗暗叫苦,想不到神佛也不过如此,这两人如此轻视仓央嘉措!嘿嘿,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双手一扬,“痒痒粉”撒到那人的身上。片刻之间,两人手忙脚乱的乱抓起来。众人看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我见两人的丑态,任凭他出手如何迅速,始终有另一个更痒的地方,越看越喜。身着深紫色藏服的男子,斜眼间见我站在一旁,看得兴高采烈,满脸笑容,当即不顾自己身上的痒痒粉,纵身而来,向我胸口狠劈一掌。我吃了一惊,急忙侧身避开。我初次穿藏服,肥大而别扭,躲闪不及,被他霍霍数掌,逼得手忙角乱。我武功本就不很扎实,平日里也只喜欢一些讨巧的功夫,更何况赤手空拳,数掌过后,立即危险万状。 仓央嘉措听我连连惊呼,便过来救援,向深紫色藏服的人怒喝一句。我见局势紧迫,忽的双手齐飞,双手贴在身后,抓出一把细针,两腿左一脚右一脚,连进六脚,将那人逼得连退六步。我就此摆脱,纵身跃起,空中转身,一把飞针,“天女散花”般的抛了出去。那人落地后,身子便如木桩般猛然打住,纹丝不动,嘿嘿,定住了! 我咯咯一笑,道:“对不住,得罪了。”笑声未落,另一人左掌已到身前,我这次有了防备,左肩微闪,来掌打空,那人大吼一声,再次劈掌,这人功力至纯,收发自如,已到炉火纯青之境,要不是他先沾上了痒痒粉,今日我就要葬在此地了。我又惊又怕,这人怎么这么高的武功啊?想跑都出不去他的掌风。 仓央嘉措冲上前来,两人掌法一致,变化也是了然于胸,越打越快。但与仓央嘉措拆招之际,却不忘向我劈掌。仓央嘉措见我命在旦夕,竟无力摆脱他的掌力,吓得背上冷汗连连。他急于救我,出招竭尽全力,招招露出破绽,只求能逼退对方。那人朗声笑道:“你自顾不暇了!”我啊的了一声,他会说汉语啊!仓央嘉措怒道:“她若是丧命,就算你是桑结嘉措的亲哥哥,我也要杀了你!”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含悲。 那人斜视我一眼,放慢了掌力,我见时机已到,“神行百变”是身法最快的,滑溜异常,几个转身,竟然逃脱了他的掌力,那人不觉一惊 ,道:“好快的身法!” 那人忽的跳开,叫道:“且住!”仓央嘉措急忙站定,各人顾各人的面子,也就算了。我暗想。那人哇啦哇啦的又乱嚷了一通,仓央嘉措道:“你给他解了穴道吧。我们说好双方既往不咎了。” 我撅着嘴很不高兴 的说:“他让我解,我就解啊?谁让他们先出手的。我偏不。”仓央嘉措道:“他们是桑结家族的人,弄得面子上不好看,没法子收场了。到时候,两大派别鱼死网破,受伤的还不是藏民们?好了,听话,最多,你以后吃鱼的时候,我陪着你,保护你。” 我拍手笑道:“那我要你亲自给我捉鱼,你愿不愿意?”眼波璀璨夺目,霎时流转,仓央嘉措恨不得立刻溺死在这两汪水中,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桑结嘉措的族人再三鞠躬,致谢,还邀请我们去他们家里,都是藏人豪放,果真如此,刚刚还在拼个你死我活,这一会儿,倒像是患难老友了。仓央嘉措要格鲁带我们回去,他自己前去。我笑道:“我偏要看看他家到底是如何猖狂的,我非要亲眼看看不可。你怕我得罪他们,我一句话不说还不行嘛?” 仓央嘉措笑道:“你肯装哑巴吗?”我点点头道:“好,那我就装哑巴。”我抿嘴一笑道:“其实,不装也是哑巴,我 本来也听不懂 你们的 语言。” 第八十三章 当之无愧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众人举步就要前往桑结家族,我刚一抬腿,就被人拽住了衣襟,我低头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纯洁无暇,是刚刚救下的小女孩。我蹲下,看着她,她优美的声音传来,可是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解惑的望着仓央嘉措,仓央嘉措装作茫然不解,问我要什么。我恼了,说道:“你明知故问,明个儿,我非在你的寝宫里烤鱼!”仓央嘉措赔笑道:“要是你真的这样,还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爽快。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道:“早说不就没事了,非逼我。”仓央嘉措对着小女孩笑笑,道了一句藏语,两人有哇啦啦的说了一通,对我说:“我说你叫玛吉阿米,小女孩叫德吉梅朵。今天和她的仆人卓玛赶集,多谢你相救,请你去家里做客。” 我听得仓央嘉措说我叫玛吉阿米就呆住了,后面的话根本就 没有理会,只围着“玛吉阿米”四个字打晃。难道仓央嘉措流传于世的诗歌都是写给我的吗?还是藏族的女孩都叫这个名字? 我细看了仓央嘉措一眼,见他神态和平日一样,才放下心来,是我多虑了。忙道:“走啊!我还去看看桑结家族呢!” 仓央嘉措笑道:“怎么又发呆了?人家邀请你!”我笑道:“对不住。刚才想东西呢,你告诉她,明日一定去。” 只听得远处脚步声响起,东面和西面都有人过来。众人探头相望,见两边各有十多人,为首的都是器宇不凡的人物。仓央嘉措在我耳边低声道:“是藏王的人,别乱动。”我眨眨眼道:“这可是你求我的。”仓央嘉措转头对我道:“别胡闹。”我“噗嗤”一笑,道:“不,就要胡闹。怎样?” 这时来人和我们相距不过两三丈,只听一个嗓子微沙的人上前恭敬的一鞠躬,语气卑微的说了一段话,我歪着头,想想他说什么呢?德吉梅朵悄声道:“玛吉阿米阿佳,他们是来找我的,没事。” 我惊喜的问:“你会说汉话?太好了,终于可以交流了。”只见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德吉梅朵道:“玛吉阿米阿佳,你救了我,就是族里的大恩人。我邀请你参加我们的雪顿节,你一定要来啊!” 我见这一群人都非寻常之辈,这个小女孩小小年纪,居然会说汉话,一定是有专人教的。我问道:“小妹妹,我就是想参加,也找不到你啊!” 德吉梅朵笑答:“玛吉阿米阿佳,你不认识,神佛认识啊!他可以带你去。”我惊道:“你认识他?”德吉梅朵得意的说:“当然。他的宫殿我还去过呢。”低头有黯然道:“不过,神佛不认识我,他对谁都不说话。” 我笑道:“小妹妹,你现在叫我几句藏语,好不好?”德吉梅朵开心的笑道:“好啊,好啊,玛吉阿米阿佳就是玛吉阿米姐姐的意思。” 我认真的学起藏语来,还是现代人聪明,知道学会一种外语是多么的重要,所以才会分秒必争的学习。 仓央嘉措站在中央,四周的人都敬仰的望着他:面若冠玉,五官精致,眸如寒星,唇若丹朱,宛如下凡的精灵。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透着隐隐的疏离与不耐。唇边始终挂着清浅恬静的微笑。我瞧着他,目光里流露中向往的神色,暗道:“能看到仓央嘉措,也不枉此行了。” 碧落抓着我是衣角,我挣扎一下,被打扰了。怒道:“你干什么?”碧落一努嘴,就看见众人都齐刷刷的盯着我,仓央嘉措含笑的眼睛带着欢喜的神情。 我茫然的望着碧落,道:“怎么了,什么事啊?”碧落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敛容说道:“小姐,你也是有了夫婿的人了,大庭广众之下,死盯着一个男人,于理不合。小心,我告诉纳兰公子。” 我一听,误会了。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低细的道:“就你事多!”仓央嘉措转过头,眼底荡漾着浓浓的笑意。众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天色见晚。仓央嘉措慢慢踱到我面前,道:“走吧!” 我愕然道:“不是吧?这就回去了?不是说要去桑结家吗?”仓央嘉措低声道:“回去再说。”我们一行四人缓步走了,留下一行人恭敬的目送着。德吉梅朵喊道:“玛吉阿米阿佳,千万别忘了,我等你啊!” 等后面的人都不见了踪影,我道:“咱们先别回去了,偷偷的再回去呗。”仓央嘉措道:“今个儿,可不行。我要先回去了。我让格鲁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晚上我找你去。”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仓央嘉措眉目含情,唇边一抹不经意的微笑,足以颠倒众生。我被电到了,惊艳啊!然而,更惊心动魄的,仓央嘉措抬起右手,轻抚我的秀发,温柔的说:“头发都掉了。”轻轻的把握的头发挽起,掏出一个木簪子,别上了。然后,转身离去了。 绾青丝。天啊!第一挽起我头发的,居然是仓央嘉措!我呆望着他的背影,背影啊。是做梦吧?掐一下,不行,疼。还是算了吧。 格鲁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小院,古香古色,绿树葱葱,古藤绕墙,一片清新,朴实中不失风雅。我四下张望着,什么人都没有,看了看格鲁,郁闷了一阵,无法交流。睡觉!我打着手势,和碧落进了里屋,倒在床上,叹道:“舒服。”伸手把木簪子拿下来,把玩着。 碧落忧虑的望着我,欲言又止。我慵懒的道:“想说什么?”碧落低声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都出来这么久了,家里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我起身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碧落,一双眸子冰冷如霜,冷冷的道:“碧落,我是不是留你在身边太久了,回去之后,你去纳兰府上吧。我不能留一个有外心的人。” 碧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道:“小姐,您别不要我。我……奴婢,奴婢是为了您好。”我冷声道:“没有人可以约束我和谁交朋友。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我的一切不论对错,你都没有理由非议。我是自由的,我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附属品,我只忠于我自己的心。”又象给自己打气的道:“我是有人权的,我有权利选择我的人生。” 第八十四章 藏戏雪顿 藏戏节又名雪顿节,是西藏的传统节日之一,在藏语中,“雪”是酸奶子的意思,“顿”是“宴”、“吃”的意思,雪顿节按藏语解释说是吃酸奶子节日。 这一年的六月三十那天,先在哲蚌寺内进行进行藏戏会演,第二天到布达拉宫为达赖演出,并允许市民入园观看藏戏。雪顿节的开幕式很是有趣:晒佛。作为节日的序幕,哲蚌寺展佛是最令人瞩目的仪式。哲蚌寺背后的半山腰上,在第一缕曙光的辉映下,伴着凝重、庄严的法号声,一幅500平方米的、用五彩丝绸织就的巨大释迦牟尼像徐徐展露出祥和的容颜……数万名信徒无不双手合十,顶礼膜拜。 我混在人群中,装模作样的膜拜着,抬头就能看见六世达赖仓央嘉措,身着庄重的服饰,率众跪在释迦牟尼像,不禁心荡神驰。仓央嘉措,世上最美的情郎,仓央嘉措的一生仿佛是一出戏。起承转合,波澜壮阔。他仿佛是那台上清雅幽静的小生,淡淡然两三句便把情意唱入你我心底。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半生荼蘼,半生寂。清净而生,清净而去。圆满的却是锦绣的一辈子。也曾在这世间趟过凡心不灭的水,笃定地要去握住一个女子,去觅罕有的爱。以不喧不嚣之心去言明爱的正身。终了却依旧是虚空不灭,甚至带来血光不止。 我望着端庄的,泛着佛光的仓央嘉措,不禁痴了。这就是流传于后世最受争议的六世达赖吗?碧落面带忧虑的瞧着我,不敢言语。我轻叹一声,道:“碧落,别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想要是是什么。”我知道她不会懂我,她不明白,一个虔诚的追随者,见到偶像的心情,热心沸腾。她也永远不明白,仓央嘉措是怎样一个神一般的谜,没有人不沉醉在他的世界,他的情歌,他的尘世生活经历及他对自然的热爱,他诗的灵感。他不仅没有以教规来约束自己的思想言行,反而根据自己独立的思想意志。 我热爱他,我热爱仓央嘉措,从三百年后的现代到现实认识的仓央嘉措,我一直热爱他。像热爱天上的圣灵一样,无怨无悔。 雪顿节另一重头戏是藏戏。从雪顿节的第二天开始,在罗布林卡、布达拉宫对面,藏戏队伍每天不停歇地从上午一直唱到暮色降临。据说,因为时间有限,这已经是提取剧目中的精华部分,否则一出戏会唱上几天,表演者自得其乐,观赏者更是乐此不疲。 我看得更是不亦乐乎,为什么呢?因为我听不懂。听不懂,才能更好的聆听大自然的美妙声音。听不懂,才能更好的体会藏歌的高亢动人的唱腔、抑扬顿挫的独白、神奇瑰丽的脸谱、古朴肃穆的服饰、优美动人的舞姿,历经数百年的洗练,藏戏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底蕴丰厚的独特魅力。 深夜,我与碧落回到那个小院,自从上回我们就一直蜗居于此。相对来说,我还是愿意住在布达拉宫里。那是雪域高原的标志性建筑,同时也是宝贵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我今生最奇异的。 推开小院的门,仓央嘉措含笑的站在中央,格鲁还是默默的跟在后面。我惊喜的问:“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仓央嘉措笑道:“来看看你。”随后浅笑盈盈的问:“想不想住在宫里?”我疑惑了“可以吗?不会妨碍你吗?不是说怕别人发现吗?” 仓央嘉措头痛状的按按头,笑道:“好多问题啊!”然后轻柔的说:“现在宫里有许多藏民的。”我笑着问:“就是与民同乐呗。” 仓央嘉措赞道:“聪明。”又问道:“你喜欢哪个宫殿,我带你去。”我咯咯一笑,道:“我只喜欢德丹吉殿。”仓央嘉措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问:“为什么?” 我非常直白的说:“因为那是你的寝宫 啊!”布达拉宫里唯一保留有六世达赖喇嘛遗迹的地方,是他曾经的寝宫——德丹吉殿。他是唯一一个未设灵塔的六世达赖喇嘛。只有德丹吉殿才证明他是存在的。 仓央嘉措激动的望着我,双目含情。我纳闷的瞧了瞧碧落,什么状况?我又说了什么惊世撼俗的话了吗?怎么碧落也惊讶的望着我? “到底走不走啊?我都累了。”看着怔怔的俩人,我催促着。仓央嘉措慵懒的一笑,道:“就这么喜欢我住的地方?”不待我回答,道了一句,“走吧。” 又回到了我向往的地方,我欢快的跑着,布达拉宫,我又回来了!今夜的布达拉宫,灯火辉煌,飞檐外挑,屋角翘起,铜瓦鎏金,用鎏金经幢,宝瓶,摩蝎鱼和金翅乌做,脊饰。闪亮的屋顶采用歇山式和攒尖式,具有汉代建筑风格。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式八宝,有浓重的藏传佛教色彩。柱身和粱仿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内不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置身其中,步入神秘世界。 德丹吉殿里,四人围坐,一边喝着酸奶,青稞酒,酥油茶,吃着各种藏式点心,一边摇着手中的转经筒,捻着佛珠。俏皮的问:“我像不像真正的 藏族女孩?”随即不舍的问:“雪顿节还有几天啊?” 仓央嘉措道:“还有十五天,才能最后全完事。”我道:“那我就再呆十五天吧!”“你要走?”仓央嘉措慌乱的问。我低垂着头,道:“恩。再不走,就赶不上选秀了。” 仓央嘉措盯着我,拿起酒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一壶酒,随手“当啷”一声,抛在地上,碎了。又拿起一壶,我按住他的手,急切的道:“你别喝了。我可不愿意回去的,可是我不能。要是我不回去,我家族的人都会死的。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你相信我。” 仓央嘉措红红的眼睛,满身的酒气,一把拉我入怀,他的心跳急切而热烈。道“我还答应,给你捉鱼呢。”我微微推开他,笑道:“不必。让你犯这样的错误,我于心不忍。” 仓央嘉措抬起我的头,认真的对我说:“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我没答应你的事,只要你说,我也一定会做到。” 我灵光一闪,道:“那你答应我,1706年,就是康熙四十五年,这一年,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我。”仓央嘉措坚定的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第八十五章 陌上开花 半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仓央嘉措一再挽留,又耽搁了些时日。这日,阳光明媚,我偎在花丛中。嘴里 叼着一根小草,悠闲的望着天。碧落进来,道:“小姐,有您的信。”我打开看,熟悉的字迹:陌上开花,可缓缓归矣。我双手环抱着腿,坐在地上,望着短短的九个字发呆。 一阵脚步声响起,清澈的声音问道:“看怎么呢?这么认真。”抬头看见仓央嘉措含笑的站在面前,我怔怔的看着他,仓央嘉措惊奇的蹲下,拿起信笺,微皱着眉,纳闷的问:“什么意思?” 我淡淡的开口道:“吴越王钱镠的原配夫人戴王妃,是横溪郎碧村的一个农家姑娘。戴氏是乡里出了名的贤淑之女,嫁给钱镠之后,跟随钱镠南征北战,担惊受怕了半辈子,后来成了一国之母。虽是年纪轻轻就离乡背井的,却还是解不开乡土情节,丢不开父母乡亲,年年春天都要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看望并侍奉双亲。钱镠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最是念这个糟糠结发之妻。戴氏回家住得久了,便要带信给她:或是思念、或是问候,其中也有催促之意。过去临安到郎碧要翻一座岭,一边是陡峭的山峰,一边是湍急的苕溪溪流。钱镠怕戴氏夫人轿舆不安全,行走也不方便,就专门拨出银子,派人前去铺石修路,路旁边还加设栏杆。后来这座山岭就改名为"栏杆岭"。 那一年,戴妃又去了郎碧娘家。钱镠在杭州料理政事,一日走出宫门,却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红柳绿,万紫千红,想到与戴氏夫人已是多日不见,不免又生出几分思念。回到宫中,便提笔写上一封书信,虽则寥寥数语,但却情真意切,细腻入微,其中有这么一句: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九个字,平实温馨,情愫尤重,让戴妃当即落下两行珠泪。此事传开去,一时成为佳话。” 仓央嘉措愤怒的站起来,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着信,盯着我。我茫然的望着远方,“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不知被多少人吟诵了了多少遍。人归缓缓,那花便有灵性,便开得执著,陌上风情也被撩拨得浓郁而热烈。纳兰揆叙的脸浮现在眼前,清澈如水的双眸,文雅稳重的性子,潇洒倜傥的举止,和仓央嘉措,真的是一时瑜亮,绝代双娇啊!不对,要说容貌俊美,谁也比不过我家阿九,还是我家阿九更胜一筹。 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比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只有碧落一人。我诧异的问:“仓央嘉措呢?回去了吗?” 碧落发愁的瞧着我,欲言又止。我急道:“又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碧落吱吱扭扭的道:“神佛生气了,就走了。” “为什么生气?”我问。 碧落苦笑不得的望着我,郁闷的说:“您盯着纳兰公子的信发呆,换哪个男人不生气呀!”我一跃而起,双手拍掉身上的泥土,笑道:“怎么听着好像替仓央嘉措不平啊!你不是大哥的忠实粉丝吗,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变冷了!碧落,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原来是墙头草呢!” 碧落慌得连摇手,道:“不是,不是的。”我紧跟着问,“不是,那是什么?” 碧落喃喃的道:“您不是喜欢纳兰公子的吗?怎么又喜欢这个神佛了?” 我眨了眨眼,望着碧落,无辜的问:“我说喜欢了吗,我有说过吗?”碧落怯怯的道:“您不是说喜欢他住的地方吗?” 我呆住了,忽然大笑起来,古代人真是搞笑!喜欢……无语!我回过头,看见仓央嘉措淡笑的站在我身后,我问道:“你不是生气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仓央嘉措也瞪着无辜的眼睛,问我:“我说什么了,我有说过我生气了吗?” 我愕然的望着仓央嘉措。碧落嘟囔着,“怎么才与小姐认识不久,就学会了小姐的赖皮。明明说过喜欢德丹吉殿的,又不承认了;明明是生气走了,也不承认。” 我和仓央嘉措看着碧落纠结的小脸,紧巴巴的都扭到一块了,不由的发出一阵大笑,张扬而舒畅。我拍着碧落的肩,道:“碧落,你家小姐我,真舍不得把你嫁出去,要不,以后,你就别嫁人了。”碧落涨红了脸,转身跑了。 “喂 ,怎么跑了?不同意也别跑啊!大不了,随你嫁了吧!”我大声喊道。仓央嘉措淡笑道:“今晚,你就走吧!我送你。”我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惆怅,这是最后一晚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不行,我不能让他有任何的危险,我一定不能进宫,我要救他! 仓央嘉措望着面前的女子,脸上流露着浓浓的不舍。忽然,我紧紧的抱着仓央嘉措,生怕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仓央嘉措短暂的一生,传奇的一生,他不能死。我发誓不会让他早死,我要他好好的活着。 仓央嘉措低垂着头,望着怀中紧紧抱着他的女子,低吟一声,轻笑道:“舍不得我吗?我等你回来。”我摇着头,不言语,只是更紧的抱住他……… 月夜下的青海湖,说不出的妩媚,也说不出的玄幻。天空中,月亮正斜斜地挂在天边,柔和的月光倾斜下来,照在银色的沙滩上,照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上。星星在天边一闪一闪的,笑着望着银色的浪花娃娃。 仓央嘉措笑道:“答应过,要给你捉鱼的,就今夜吧。”说着就要下湖去,我紧忙一拦,慌忙中按住了他的手。他身体像是僵住了,转过头,发亮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般,迷惑人心。正思量中,一个清凉的唇贴在我的额头上,这回是我僵住了。 仓央嘉措的手臂缠绕着我,好久好久。“你心跳的可真快。”他突然呓语般的说。“你可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会很想你,很想。” “那个……”我低语道,“那个,你先放开我,我都没有呼吸了。最多不用你捉鱼了。”仓央嘉措朗声笑道:“真是煞风景。” 我正色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也不为难你,你先走吧!我还要吃烤鱼呢,这湖里的鱼最鲜了,我说什么临走也得大吃一回。” 仓央嘉措柔声道:“你喜欢就吃吧,我不拦你。”说完他一摆手,格鲁送过来一个大包裹,递给我。“这是给你的,你拿着。”仓央嘉措慵懒的声音响起。我不客气的接过来,道了声谢,就忙着捉鱼烤鱼了。 很多年后,白发苍苍的我,时常回想起那个美丽的月夜,神一般的仓央嘉措: 住进布达拉宫,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第八十六章 有缘千里 太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照映着这座美丽的城市,晚风和着暮霭弥漫在大地,天空是一片薄薄烟雾的灰蓝,西方的天际堆积着层层的彩霞,落日的余韵,绚丽而虚幻的空洞色调,渺渺的,遥远的,就像是无数个逝去的岁月,模糊而清晰的笑容,那是仓央嘉措的脸,悠长而妖艳,是我永远也挥不去的记忆。 我在很长的时间后,才勉强使神智清醒下来,才勉强自己的脑海中有了思维。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仓央嘉措是我前世的一个梦,他只能活在我的梦中,他离我的生活,遥远而不可及,他是世上最美的情郎,是雪山的王,是我精神上的支柱。一想到将来,他的经历,任何痛楚都比不上心灵上的创伤来得深沉,无法想象,他所信仰的一切与完全破灭的希望,他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他,走出命运的漩涡。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仓央嘉措,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年,我可以陪着你走过这个心伤,心碎的一年! 再次踏上杭州的土地上,已是又一年的冬天了,寒冷的北风嗷嗷的叫着,今年是必须得回家了,我轻叹着。回到江南,碧落明显的快乐起来,一路唧唧喳喳的,一刻也不闲着。 走在久违的街上,和纳兰揆叙的初次相遇就在这里,恍然如梦,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事。我站在客栈门口发呆,店小二出来,欢喜的道:“公子,您可来了。纳兰公子等了您好几天了,这不,昨个儿才走,您就来了。” 我苦笑一声,错过了吗?我转过身,淡淡的说:“我们走了。”店小二在身后叫着:“公子,您不等一等啊?万一,纳兰公子再回来呢?” 我摇摇头,漠不关心的向前走,反正总会遇到的。碧落问:“小姐,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呀?” “哪里不行,这是我最后的自由了,我要玩遍杭州,逛遍西湖,吃遍各地的特色小吃!”我兴奋的举起双手,叫嚷着。 碧落鄙视的瞟了我一眼,道:“您到哪里不都这么说吗!”我嘿嘿一笑,叫道:“还不快走!”我抢先跑到前面。 冬天的西湖也很美啊!展眼望去, 在温柔的阳光下,西湖美景一览无 遗,漫步于西湖边仿佛置身于画中。我喃喃道:“这回,不看到断桥残雪,说什么也不回去。” 店小二出来抖了抖毛巾,抬头就叫了起来,“纳兰公子,您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纳兰揆叙微笑道:“左右无事,我还是在这儿等吧!”小二焦急的道:“可是,可是,那小公子来了,听说您走了,就走了。”纳兰揆叙咬咬下唇,淡定的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小二回答道:“有一个时辰了。”纳兰揆叙飞一般从小儿身旁掠过。小二纳闷的嘟囔着,这是怎么了,纳兰公子也有着急的时候。 “水光涟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默念着苏东坡的诗,我走进了冬天的西湖。冬天的西湖虽然没有下雪,但仍然那么美丽,那么妩媚动人。 西子湖畔的柳树,绿色的长发早已变成了黄色的短发,尽管没有了春天的活力,但在寒冷的北风中,还是那么婀娜多姿。街边梧桐树的叶子全都落下来了,落叶像一只只黄蝴蝶随风飞舞,时而飞上天空,时而落到地上。金灿灿的落叶像给人行道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像是欢迎我的归来。 西湖游人不算多,冬天半遮半掩的阳光也不够热烈。但我却觉得,在微微拂过的冬风中弥漫些许淡淡阳光,这份温和、温暖、温馨的淡然淡雅和淡定,才是千年西湖的真性情。 菊花茶,今又尝,北风乱,吾心更乱。我心悠然如断桥边幼童放飞的纸鳶,云卷云舒的是梦中的你的笑语。缺少了乱人心扉的飘摇柳絮。大哥,你在哪里? 断桥不断,孤山不孤。苏小小和白娘子的西湖悄然无声;浓妆淡抹铅华洗尽,梅妻鹤子唯余传说,苏东坡与林和靖的西湖也悄然无声。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你,大哥,你在哪里? 夜色渐渐暗了,碧落见我端坐在西湖旁的小茶馆里,开口问道:“小姐,我们晚上住哪里啊?”我回过神来,道:“还回到原来的客栈。”碧落“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好久了,久到我肚子“咕咕”叫,站起身,道:“走吧!回去吃点东西,洗个热水澡,我们好好睡一觉。”从西湖到客栈,有一里多地,一切都是寂静的,我打了个冷战,北风不知疲惫的狂嚎着,咆哮着…… 走进客栈,一股暖流迎面拂来,舒服儿温馨。碧落叫道:“小二,来点吃的,什么快来什么。”“来喽!”小二毛巾往肩上一搭,快步走到跟前,道:“客官,来点什么?”小二一抬头,愕然道:“怎么是您二位呀?”碧落奇道:“我们怎么了,吃不起你家的饭吗?” 小二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是纳兰公子回来了,又找您们去。”我惊呆了,又错过了吗?心里不禁一阵慌乱,说不出原因的害怕。碧落瞧着我一眼,问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往哪里找去了?”小二道:“有二个时辰了,往西湖那边走的。” 我摇摇头,嘲弄的口气道:“没有通讯工具,真是不方便。要是有手机,就好了。”碧落迷茫的问:“什么是手机?”我轻叹一声,道:“就是一个机器,我一拨号,就可以找到想找到的人。”碧落问:“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过啊?” 我站起来,道:“小二,准备热水,抬到房间里,吃的也送到房间里。”小二答应着,领着我与碧落上楼了。一夜无眠,就想着大哥会不会回来?天朦朦亮了,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睡得香,碧落连推我数下,嘴里还欢快的叫嚷着。 我含怒的踹了她一脚,嘟囔着:“一边去,别打扰我睡觉!”又安静了,真好。等我睁开眼,碧落已不再房里,我伸着懒腰,大叫道:“大梦谁先知,平生我自觉。”又叨咕着:“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是人生最高境界啊!” 碧落端着洗漱用具,进来道:“还说要看雪呢!外面下着好大的雪,您也不起来。”我惊喜的跳起来,叫道:“下雪了吗?”碧落拿来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道:“是,下雪了,好大的鹅毛大雪啊!” 三下五除二,我叫道:“走,看雪去!”碧落固执的按住我,道:“吃了饭再去。”我妥协的坐在桌前,吃着早点,优雅而娴淑。漫不经心的问:“大哥,回来了吗?”碧落摇摇头,我道:“走吧,我吃好了,看雪去,抱着琴。” 第八十七章 断桥残雪 “断桥是西湖中最出名的一座桥。杭州西湖,有四大爱情桥“泠桥”、“残桥”、“断桥”、“跨虹桥”,盛名经久不衰。泠桥、残桥、断桥,跨虹桥都是爱情桥,是众多情侣约会相游的地方,而最符盛名的却是断桥,它的名字与中国民间故事《白蛇传》中缠绵悲怆的爱情故事联系在一起。在断桥上,流传着许仙和白娘子的凄美故事。”我漫步在风雪中,给碧落讲着断桥的历史。 雪中,来至断桥上往西,往北眺望,孤山,葛岭一带楼台上下,如铺琼砌玉,晶莹朗澈,有一种冷艳之美。 大雪初霁,登宝石山往南俯瞰,白堤皑皑如链。日出映照,断桥向日桥面积雪融化露出褐色的桥面一痕,仿佛长长的白链到此中断了,这就是“断桥残雪”了。我喃喃道,“大哥,你答应陪我看的。” 伫立断桥举目四望,但见残雪似银,冻湖如墨,黑白分明,格外动人心魄。我坐在断桥前的亭子里,心绪一阵混乱,双手胡乱着拨着瑶琴,轻声唱着: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月芽儿……”轻柔而深情的声音,我“嗖”的一回身,终于看见他了。纳兰揆叙望着面前娇楚妩媚的,魂牵梦萦的这张脸,心驰摇动不已,紧紧地相拥在怀里,头紧紧的贴着我,低沉的道:“我找了你一夜,我在西湖上转了一夜,也没找到……” 我伸出双臂,环抱着他,歉意的说:“对不起,我让你等久了。”纳兰揆叙的手按在我的唇上,满足的轻叹一声,道:“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是自愿的,我愿意等着你,找寻你。只要你给我时间,让我能找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什么矜持,礼仪道德,都抛到脑后了。踮起脚尖,轻轻的在纳兰揆叙的唇上一啄,满脸羞得象红柿子一般。纳兰揆叙轻笑道:“原来我的月芽儿,也会害羞啊!” 我一下子脱离了他的怀抱,刁蛮的大声道:“这里我已经盖章了,再不许别人碰。”纳兰揆叙一把又拉我入怀,道:“没有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我不安又羞,真不知我哪来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纳兰揆叙低垂着头,这张美丽含羞的脸,很难同记忆里那个机灵刁钻,胆大包天的人重合一起。紧了紧手,慵懒的问道:“你让我等了这么久,怎么补偿我?”我窝在他怀里低低的笑了,抬头热切的说:“以身相许,好不好?”纳兰揆叙欢快的大笑,情意绵绵的把嘴凑到我的耳边,轻轻一吻耳垂,道:“好。” “托根西土,肯降格,梨云为侣。霜凝雪聚,深院凉生处。更洒萧萧雨,远向禅房移汝。林中不嗅余香,顿忘却,塞门路。 相如曾赋,众木何堪比数。未秋先吐,清标映银浦,弄影频回顾。只恐随风吹去,侵宵且下廉犀,重重密护。 ”纳兰揆叙望着残雪,朗声诵道。低头微微一笑,道:“我答应陪你看雪的,终于实现了。” 我凝望着纳兰揆叙的俊脸,眉间眼角,微有醉意,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纳兰揆叙轻笑着道:“怎么样?这张脸还入得你的眼吗?” 我一扭身,跺跺脚,娇羞的叫道:“大哥,讨厌!”纳兰揆叙又是一声轻笑,道:“又是大哥,不是要你叫我的名字吗?” 我眼波如水,清清脆脆的叫了声,“凯功哥哥。”纳兰揆叙双手扶着我的肩,满足的,幸福的道:“这一生,再不放开你了。”我偎进他的怀中,底细的道:“我会自己挤进你的心里。” “咦?”过了好久,我四下里找找,道:“碧落呢?”纳兰揆叙笑道:“好个糊涂的小姐!还好小丫坏机灵,看见我来,她就走了。”我嘿嘿一笑,道:“我怎么没注意呢,去哪儿了?”纳兰揆叙道:“你当然是没有注意,你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哪里还有工夫看别人?不过,我喜欢。月芽儿,你日后,只许看我一人。” 我啧啧称奇,道:“难道是带着面具吗?儒雅的纳兰公子也这么霸道了?”说着,双手在他的脸颊狠狠的捏了捏,道:“是真人啊!怎么性子差距这么大啊?” “好个狠心的人儿!”纳兰揆叙道。“很疼吗?”我轻抚他的脸,问。纳兰揆叙点点头,我又道:“疼。为什么不把我手拿下,你说疼,我不就不捏了吗?” 纳兰揆叙无辜的双眼,眨呀眨的,委屈的道:“你不是说,疼的时候要装作不疼吗?”我忽的大笑不止,好可爱的男人! 纳兰揆叙溺爱的望着我,柔声道:“也不是很疼。”我眼里流露出无限柔情,忽的狡黠一笑,道:“不是告诉过你的吗,不疼的时候要装作很疼的样子吗,忘记了吗?” 纳兰揆叙含笑的双眼一下子就愣住了,我笑道直打跌,这是什么道理,好纠结啊!最后,两人都大笑起来。 第八十八章 浅尝即止 终于又恢复了和大哥同游的日子。我感慨着一塌糊涂。天,已入黑了,临晚又下了一阵子小雪,被风刮着,打着哨子,呼啸而来。 我们三人窝在客栈的房间里,纳兰揆叙一遍一遍的问着我们这些日子的经历,我眉飞色舞的描述着青海湖的美景,淡淡的回忆着仓央嘉措。碧落拿出一条羊毛毯子围在我的身上,我自小也是父母手中的宝贝,也是锦衣荣华的,吃的,住的也都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也是很现代的小汽车,物质上是绝对的丰厚,精神上更是无微不至。 不知所以然的来到大清,这三年的奔波,是快乐并辛苦的,想想在现代,我几时受过这样的苦?落后,落后,真是太落后了!我咬牙切齿的嘟囔着。 纳兰揆叙平静的望着我,看着我一会快乐,一会忧伤的表情,隐隐的,不做声。我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上。仓央嘉措,那个神一般的美少年,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他。 沉默了好久,纳兰揆叙低沉的道:“月芽儿,你知道?”我脱口而出,道:“我不知道!”淡淡一笑,纳兰揆叙严肃的,认真的说:“月芽儿,你不知道,我正要告诉你。我嫉妒那个仓央嘉措,很嫉妒。” 浑身莫名的一震,我有些颤抖的道:“你为什么嫉妒他?”悄悄的靠近过来,纳兰揆叙悄然伸手握住我 冰凉的小手,动情的道:“是,我嫉妒他。嫉妒他救了你,嫉妒他陪你游青海湖,嫉妒他第一看看见你身着异装,嫉妒他为了你大打出手……”我反身捂住他的嘴,俏皮的道:“你不该嫉妒他,你看,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孤单单的。” 我俏丽的面容上散发着一片平静的光芒,是那么圣洁,那么纯真,我好安静的道:“现在,我觉得我好平和,我不再困惑,不再忧愁,我要认真的活着,为了关心我的每一个人,为了你,也为了仓央嘉措。” 纳兰揆叙把语气放得好低,道:“我最嫉妒的是你回忆他的忧伤,不舍,还有无奈。我真后悔,不该听你的话,放你一个人去。” 于是,两人又沉默了下来,黑暗中,纳兰揆叙忧虑的双眸望着我,而我并不知道,我因为纳兰揆叙的话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还是放不下他,放不下仓央嘉措。无关风月,只是一种心疼的怜惜,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含笑的眼睛,圣洁的殿堂,孤独的身影。 注视着我,纳兰揆叙幽幽的问:“你舍不得他吗?”我将脸贴到纳兰揆叙的胸前,低低的道:“傻瓜。真是傻瓜。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是我心中不灭的神灵,但是这些都离我的生活好远啊!就像烟云消散,无处寻觅。在我心里,你与他,自然不同。”我越说越低…… 纳兰揆叙面色泛着苍白,苍白中夹着懊恼,道:“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说了,我相信你,都是我的错……月芽儿,你罚我吧,我不该辜负你的信任。你罚我吧,我心甘情愿受罚。” 我嫣然一笑,道:“就罚你一辈子宠我,爱我,保护我,信任我,哪怕是装的,骗我的,也请你装一辈子,骗一辈子吧!” 拍拍我的肩,纳兰揆叙笑道:“这哪是罚我,分明是我今生最好的礼物。月芽儿,我不是装的,也不是骗你的,你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结了果,再也除不了。” “油嘴滑舌!”我反手打了纳兰揆叙一下。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低头轻吻了一下。我脸一红,抽出了手,正色道:“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 纳兰揆叙笑了笑,道:“是问你和九爷的生意吗?”“聪明。”我点头道。“红楼的生意很火,简直就是一炮而红,九爷天天乐得合不拢嘴。”我得意的一笑,想我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这点头脑还是有的。“九爷说自己捡到宝了,还问我,你哪来那么多心思,还有你每月送回的歌,每首都红遍京城。” 我侧目问:“小玉仙呢,怎么样?还有樊翼,他,还在吗?”纳兰揆叙道:“恩,都很好。小玉仙红的很,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整天追着跑。现在出门,都不敢抛头露面了,九爷都说了,这小玉仙比他都受欢迎呢。还有,你安排的情侣对唱,也很受欢迎。现在啊,京城里分两拨,一拨是女人都追捧小玉仙;一拨是男人都迷恋尤氏姐妹。都说这尤氏姐妹人美,声媚,真真是对尤物呢,偏偏又是姓尤。” 纳兰揆叙揉揉我的头发,亲昵的说:“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随便一个心思,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到手。”我轻轻的问:“九爷,没有强迫人吧?我的红楼是干净的吧?” 纳兰揆叙抬起手,摩挲着我的一头乌云似的秀发,笑着道:“是,是,是。干净的很。没有人受到强迫,没有人卖身,都是清清白白的。九爷当初说了,红楼茶社,就是区别与青楼。开始八爷,十爷还笑话九爷呢,说非赔了老本不可,结果,羡慕的不得了。现在去红楼茶舍的,都要提前定位子,要不然真没有空地儿。” 我用双手围住纳兰揆叙的胸膛,将面颊贴在他的心脏上,闭着眼,喃喃的道:“我早就知道,我一定会成功……” 纳兰揆叙拍拍我的后背,道:“是,你知道会成功。”“嗯”了一声,我犹如睡梦中的呓语般道:“凯功……你的心跳好好听啊!现在我依偎在你怀里,紧紧靠着你的心脏,静静的聆听你的心跳,好悦耳,好动听啊!”我抬头大胆的说:“告诉你一个我从没有告诉别人的秘密,我喜欢我们的心跳能一致,仿佛我们两人是一体是,连血液都能彼此交融一般。” 纳兰揆叙激动着将我抱得更紧了,紧的好像我已贴进他的身躯,深情的道:“我爱你,月芽儿……等回京城,我就向皇上请旨赐婚。” 我迷惑的问:“不是要等选秀结束后,才轮到王公大臣的吗?”纳兰揆叙道:“是。不过,花些银子落选还不是难事。”我开心的道:“这倒是。想选上难,想选不上,可简单的很。要我说啊,你也不必求人花钱了,我捣捣乱,就有人给我踢出来了,还能省些银子。” 纳兰揆叙笑道:“现在,我只想着我们大婚的时候,九爷看见你时,会是什么表情,惊喜还是震惊?下巴都要震掉了吧?”我故作深沉的道:“恩,很期待。” 第八十九章 样式雷家 冬日的室内是温暖的春天,明媚而清新。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碧落拿着早点,嘟囔着,“有什么话可聊的啊,聊那么晚,早上起不来了吧,害的我困了都没有地方睡觉。” 我端起茶碗,眨眨眼,道:“碧落,你最近怎么这么神秘啊!你昨天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银铃似的一笑,碧落道:“您呀!纳兰公子一来,就忘记了任何东西,奴婢当然更不在您眼里了。”我脸一红,道:“才没有呢!” 这时门外响起了两声低弱的敲门声,纳兰揆叙的声音优雅的传进来:“月芽儿,雪已停了,可要欣赏雪景?” 碧落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见我穿戴完毕,又以微询的目光瞧着我,我点点头。于是,碧落提高了语声,道:“公子,请等一下,小姐还没有吃早点呢!” 我着急的道:“哎呀,你看我都点头了,你还要他等。我不吃了。”碧落正色道:“等回了家,小姐的毛病可得好好改改,别再毛毛躁躁的了,免得奴婢跟着您天天受罚。” 我伸伸舌头,道:“看把你吓得,你就这么怕受罚?”碧落叹了口气,道:“您是没看过下人受罚。”我忙道:“我答应你,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也不必唉声叹气的了。现在,可以放行了吧?” 碧落打开门,认真的说:“小姐,昨夜有些咳嗽,公子还是早些带小姐回来的好。”微微揽住我的腰肢,纳兰揆叙笑道:“碧落,你放心,我一定会完好无缺的把你家小姐带回来。” 我回过头,撇撇嘴,又嫣然一笑,道:“行了吗?我的碧落。”碧落似愤慨的道:“什么完好无缺?分明是被人把心偷走了嘛!” 于是,两人都忍不住相视一笑,我们走出客栈。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树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 裹。我不禁想起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忽然发现雪花是多么美好,它纯净了整个世界,纯净了我们的心灵中的每一个角落。他无声无息,轻轻的落在地上,瞬间化为水珠,滋润着干燥的土地,滋润了我们的心,使我们的心灵之门满满地打开了,瞬间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纷纷落下的雪花时而在空中碰撞,融会成一种美妙、奇特的音韵,流入我么敞开的心门内……纷纷落下的雪虽然那么飘忽不定,令人难以琢磨,但他却真真切切的存在。 我回忆的道:“仿佛又到了雪山上的宫殿,纯洁美丽。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 纳兰揆叙怜惜的望着我,平静的道:“什么都不要想,关心则乱,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放心,他会平安的。你想他是六世达赖,谁会为难他?你多虑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说的倒是轻巧。”纳兰揆叙好脾气的道:“是,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月芽儿知道就行了。” 我得意的道:“我当然都知道。凯功,你以后别和八阿哥他们走太近,好不好?”纳兰揆叙在唇角浮起一抹笑意,道:“好霸道的月芽儿!和男人太近,也不行吗?” 怔了一怔,我娇嗔道:“你不要取笑人家……你不晓得,我说的很重要。要不,你辞官吧,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你不是说你师傅那儿很美吗,我们就和你师傅一起生活,好不好?” 吃吃一笑,纳兰揆叙道:“嗯,这倒是好办法。你就那么想讨好我的师傅?”脸一红,我撒娇的道:“人家不来了,人家好心好意的,你却只管一个劲的捉狭人家,坏透了……你。” 纳兰揆叙握住我伸过来的手,深情的道:“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努力做到。等我们大婚之后,我就辞官归隐,和你一起笑傲江湖。” 我俏皮的一笑,道:“好。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纳兰揆叙笑道:“只要有你,人生足矣。”看着我,纳兰揆叙低细的道:“冷了吗?我们回去吧,要不然,碧落日后要给我苦头吃了。” 怔了怔,停了停,我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道:“一个人瞎想什么呢?碧落怎么会给你苦头吃?”纳兰揆叙眼波璀璨,霎时如流星,调笑道:“我还等这碧落给我们铺床叠被呢,她要是总叠不完,不就是给我吃苦头吗?” 我站在原地,欲语还休,眉头带俏,腮若粉桃,樱唇微抿,一副春心萌动的羞涩之色。纳兰揆叙笑道:“我可是说错了吗?”我一跺脚,转身跑了,嘴里还叫着:“坏蛋!不理你了!” 还没到客栈门口,就听见小二讨厌的声音,“想吃白食啊,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杭州 城里有谁敢来这吃白食?”我嘟囔着嘴,道:“最讨厌这个小二了,仗势欺人,狗仗人势,最不是东西了。”纳兰揆叙苦笑摇头,溺爱的目光温柔缠绵,我冲进去,看见两个年轻人,一身青衫,相貌堂堂,满脸尴尬的站在地中央,我问道:“怎么回事?” 小二儿回过头,露出一脸的谄媚的笑,道:“公子,您回来了?有两个小子吃白食的……”那个年轻一点怒道:“都跟你说了,我们的东西丢了。”小二一脸的不信,道:“丢了?丢了就别吃东西啊,我们可不是寺庙,想吃免费的饭菜,你找错地方了!” “当啷”一声,我甩出一锭银子,道:“他们的钱,我出了。”小二儿捧着银子,颠颠的走了。那两青年一抱拳,道:“多谢小姐,请小姐留下地址,我们也好日后还您。”我不在意的道:“谁还没有个难处的时候,不必放在心上。” 那年长的一个道:“这银子丢了也就丢了,可惜的是有几张图纸也被偷了,都等着这几张图纸呢,怎么办呀?”我诧异的问:“怎么图纸?”那年少的道:“是送去京城的图纸,准备修建热河行宫的。” 我兴奋的道:“是在承德修建吗?”那两人疑惑的望着我,点头。我又问道:“你们是雷家的人?”“小姐,认识我家的人?”少年问。 我道:“听说过。你们是雷金玉什么人?”那两人大喜道:“您认识我大哥?”又一抱拳,道:“在下雷水玉,雷火玉。” “金木水火土?”我问。 “小姐,真是聪明,正是。”雷水玉道。 我拍手叫道:“真是幸运啊,我。居然可以见到样式雷家的祖先!”我满脸兴奋的道:“我帮你们找到图纸,不过得让我先看看!” 第九十章 热河行宫 雷水玉一脸的凝重,终于点头道:“小姐,如果真能找到图纸,就给你看上一看。”说完,还一脸的不舍。我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绝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盗用你们的成果。”雷水玉一脸的不自在,挠了挠头,憨厚的笑了。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进来一个年少的小乞丐,并不言语,只把一个包裹放在桌上,然后一作揖,就要退出去。我拿出一把银票,塞进他的手里,道:“拿着。”小乞丐望着手中一打儿银票,忙慌乱的塞回来。我柔声道:“小兄弟,你拿着吧。告诉赵长老,就说花无缺今日多谢了,改日请他喝酒。”小乞丐满脸喜色的跑了。 雷水玉粗狂的道:“小姐,真是一掷千金啊!”我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谁用不是用。”雷火玉惊讶的问:“您也是乞丐吗?”我哈哈大笑,道:“当然了,我还是乞丐的小头目呢!怎么,不像么?” 不理会这两兄弟目瞪口呆的模样,转头向着纳兰揆叙吐吐舌头,得意的一笑。纳兰揆叙脸上的表情柔软而温和,眸子闪烁着碎银子一样的光芒,像是夜空里的点点星光。我不由脸一红,怒瞪了一眼,纳兰揆叙轻笑一声,端起茶碗,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看看,少了什么没有?”我拿起包裹,递到雷水玉的手里。雷水玉拿着失而复得的包裹,手微微的颤,抓的紧紧的。设计图啊,对于一个设计团体来说,真是比生命还宝贵啊!我十分理解的望着雷水玉和雷火玉。 过了一会儿,雷水玉正常的拿出图纸,道:“小姐,请提宝贵意见。”我笑道:“意见可不敢当,参考一下吧。” 我轻柔的打开图纸,一张绝世图呈现眼前。我惊叹的抚摸着图纸,轻柔的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无限珍爱。纳兰揆叙轻笑道:“你对我没有这么情意绵绵过。”我脱口而出的道:“你能跟避暑山庄比吗?这是国宝,是国粹,是广大劳动人民的成果。你看这图,山中有园,园中有山,是中国最大的古典皇家园林,是要流传后世的。” 雷水玉满脸的惊喜,震惊,兴奋的抓起我的手,道:“小姐,真是知音。我大哥也说过,一定要给后世子孙留一个精美设计。只是怎么叫‘避暑山庄’啊?不是叫热河行宫吗?” 纳兰揆叙一脸怒意的望着雷水玉抓着我的手,我讪讪的一笑,抽出我的手,道:“‘热河行宫’就是‘避暑山庄’,一个意思。” 我抬头问纳兰揆叙,道:“大哥,这热河行宫能让谁去监制啊?”既然都叫热河行宫,我就入乡随俗吧。纳兰揆叙道:“还没有听说。估计应该是雷金玉吧?”“哦。”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图纸,不在乎的道:“大清的有些官做事拖泥带水,办事效率低,效果也不好,脑子就像小时候被驴子踢过一样……” 纳兰揆叙轻笑着,这个笑声在客房里回响着。“大清的官?包括我吗?还是你的阿玛?”纳兰揆叙在我耳边呼着热气,我恨恨的望着他,用力在他的脚上一跺。“哎呦!”纳兰揆叙一脸不相信的望着我,怒道:“你谋杀亲夫!” 雷水玉兄弟也是满脸的不置可否。我拍拍手,围着纳兰揆叙绕了一圈,瞪着鸽子般无辜的眼睛,委屈的道:“我可不是有意,我不是被你气的吗?你要是不气我,我哪会这么野蛮,我本来是很淑女的。”还用微红的双眸怯怯的望着他。 纳兰揆叙沉声道:“请你们先出去一下。”雷水玉为难的站在那,想走又怕我受到伤害,又见纳兰揆叙黑沉的脸,终于和雷火玉走了出去,到门口,还发了一个“你还好吧?”的眼神。 我慢慢的踱到纳兰揆叙的面前,娇笑道:“乖啊,不气啊,姐姐给你买糖吃。”纳兰揆叙一把拽过我,附在他的身上,有力的连打我几下屁股,嘴里还呼着,“看你还胡闹!”我扭着身子,恨恨的道:“你欺负我!” 闪动的烛光下,纳兰揆叙挺直的鼻子,眉如刀裁,光线昏暗的更是加深了他本就分明的轮廓,“月芽儿?”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一杯美酒,没喝就已经醉了。 我挣扎着要起来,纳兰揆叙忽然的喘息加速了,道:“别动!就抱一会儿。”我腾地浑身都热起来,我是两世为人,这情形,我哪能不懂? 耳边荡着低沉的笑声,搂着腰的手更紧了,有什么温热,柔软,湿润的东西小心的印在我的脸上和唇上。我觉得很安心,很舒适,在这个人的怀里,我很快乐。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渐渐有了意思,我低语道:“我还要看图呢。”纳兰揆叙轻笑着,抱着我来到桌前,佯怒道:“看图不如看我。”我感觉着,一股快乐从紧握的双手里传递到心里,我看着眼前的人,一看见他就很开心。纳兰揆叙深深凝视我,伸手摸着我的鬓发,然后俯下头,额头顶着我的额头,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恨不得立刻就把你娶回家,让别人看不见你的美好。” 我微笑起来,道:“来啊,我们给这热河山庄起名字玩儿。”我指着一处,道:“这是烟波致爽。”“这是芝径云堤,这是无暑清凉, 延薰山馆 ,水芳岩秀, 万壑松风, 松鹤清樾, 云山胜地 ,四面云山,北枕双峰, 西岭晨霞, 锤峰落照, 南山积雪 ,梨花伴月, 曲水荷香, 风泉清听, 濠濮间想 ,天宇咸畅 ,暖流暄波, 泉源石壁, 青枫绿屿, 莺啭乔木, 香远益清, 金莲映日 ,远近泉声, 云帆月舫, 芳渚临流 ,云容水态 ,澄泉绕石, 澄波叠翠, 石矶观鱼, 镜水云岑, 双湖夹镜, 长虹饮练, 甫田丛樾, 水流云在 。一共三十六景,很美吧?”我浅笑软语,指点江山。 第九十一章 东塘桃花 纳兰揆叙笑着把我鬓角的头发缕到耳后,道:“你哪来怎么多古怪的想法?这行宫还没建呢,怎么就想着起名字呢?”我低头微笑,道:“好玩儿呗!” 碧落推门进来,嬉笑道:“小姐,楼下来了个落魄的老秀才,就像您说的孔乙己一样,您不去看看啊?”我纳闷的问:“哪里来的孔乙己啊?”碧落娇笑道:“说是从京城来的,好像是被罢免的什么官。” 纳兰揆叙道:“罢免的官,不可能落魄啊!”我接嘴道:“就是啊,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纳兰揆叙望着我,含笑道:“多少有点夸张。”碧落郁闷的问:“您到底去不去看啊?”我懒洋洋的道:“不去,罢免的官儿,落魄的老秀才,有什么可看的,不去。”碧落跺跺脚,嘟囔着:“白上来了,楼下的热闹都错过了。”转身离开了。 纳兰揆叙笑道:“这碧落还整天说你不守规矩,她自己的规矩又守得多少!都是被你惯得啊,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家里规矩可是大得很,你阿玛……嘿嘿,可是拘泥守旧的很呢!你说,你阿玛这么一个老成稳重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刁钻古怪的丫头?” 我靠在炕上的被阁上,手里捧着碧落刚塞进我手里的手炉,慵懒的道:“反正碧落也是随着我的,能在家呆多久?阿玛就是再迂腐,冥顽不灵,也不会有时间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的,他也没那时间。” 纳兰揆叙抬手轻轻拍了我一下肩膀,笑道:“好个不孝的小姐!哪有子女说自己的阿玛迂腐,冥顽不灵的?” “咦?不是你说的吗?说我阿玛拘泥守旧,老成稳重的吗?直白的说,不就是迂腐,冥顽不灵吗?”我不服气的问道。 纳兰揆叙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我,忽的略带调侃的笑道:“碧落为什么在家里呆不长?就那么着急嫁我?”我吃吃的笑了好久,望着他漆黑的双眸,清脆的说:“是。我怕你被别人抢走了,所以呀,一定先……”我说不下去了,虽然我有二十一世纪的思想,但是到了大清也有几年了,再让我象从前一样的说话,怕也是不能了,我郁闷的敲敲头:唉,我到底还是被腐化了! 纳兰揆叙怜惜的拉下我的手,佯怒道:“不许你伤害自己!谁也不能伤害你,就是我也不行,你更不行!”我倒在炕上笑得花枝乱颤,不能自已。纳兰揆叙轻拥着我,温柔缠绵的吻了起来,当他的舌尖撬开我牙齿的那一霎那,我只觉得脑袋轰的一震,顿时空白一片了。他吻得极其温柔,像是怕惊动了我,又像是等了好久好久。 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智慧,只能目瞪口呆的回应他。终于他放开了我,将头靠在我的肩上,重重的呼吸,热辣辣的喷在我的颈部,我不禁向他怀中靠去,他轻笑着紧搂住我,问:“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楼下乱哄哄的一片,我愕然道:“这是怎么了?”纳兰揆叙透过人群望去,不由一笑,道:“遇到故人了。来,给你介绍个才子。”穿过人群,纳兰揆叙高声喊道:“东塘兄,别来无恙?” 楼下顿时一片安静。正中央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满脸的风尘,一身青色的长衫,真如碧落所说的,是个落魄的孔乙己!那个“孔乙己”满脸惊喜的道:“纳兰兄,好久不见!”我在旁边不以为然的暗想:这是什么叫法?都称“兄”,都是老头子了,还称大哥为“兄”,真纠结啊! 纳兰揆叙和“孔乙己”哇啦啦的云山雾罩的狂侃,我则四下里找寻碧落,碧落挤在一堆小丫头群里,唧唧喳喳的,我就要朝着碧落走去,刚一举步,手腕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纳兰揆叙正和“孔乙己”侃呢,怎么还会有这精神头?我挣扎了一下,他却是抓得更紧了,我翻着白眼,无奈的吐了口气,我忍,我忍。 “孔乙己”却是精光一现,快速的瞟向纳兰揆叙抓我的手,我暗骂道:官场黑暗。这个“孔乙己”,一身的颓废,却也是精明的很呢! 纳兰揆叙终于不再无视我的存在,拉我到前面,道:“无缺,这是东塘兄。孔尚任,字聘之,号东塘,自称云亭山人。”有面向“孔乙己”道:“东塘兄,这是我结拜的妹子,花无缺。” 我也终于不再无视“孔乙己”的存在了。孔尚任,天啊!我张大嘴巴,道了一句,“桃花扇!”纳兰揆叙笑道:“小妹性子直,东塘兄,不要见怪。”“孔乙己”也笑道:“令妹天真烂漫,神采飞扬。纳兰兄,真是好福气!”纳兰揆叙浅笑不语。 “孔乙己”向我微笑,问道:“小姐,看过《桃花扇》吗?您觉得怎么样,有什么地方还需修改的吗?我好日后改正。”我连忙已作揖,道:“老先生,严重了。我就一世间平凡女子,哪里能看出精品中的瑕疵?您真是过谦了。”然后,我自己都鄙视自己一分钟。 “孔乙己”得意的一笑,用羡慕的口吻道:“侯方域,到底是有福之人。此生能遇到李香君,这个温柔、美丽、多才多艺的少女,相知相恋,此生足矣啊!” 我赞同的点头,道:“李香君,她虽是秦淮歌妓,但与之交往的多是复社领袖,受到了进步思想影响。她有着清醒的头脑和爱憎分明的感情,秉性正直、善良、刚强,不贪富贵,不畏强权,深明大义,嫉恶如仇。我最喜欢戏里她说的一句话。” “孔乙己”连忙问:“是哪一句?” “奴是薄福人,不愿入朱门。”我清晰的声音响起。 “孔乙己”一脸的激动不已,望向我就像老鼠找到了大米。忽又黯然道:“命薄忍遭文字憎,缄口金人受诽谤。” 我知道他这次罢官就是因为《桃花扇》,真是成也《桃花扇》,败也《桃花扇》。这《桃花扇》颂扬了史可法、左良玉等明朝抗清人物,当然会引起了康熙的反感,罢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纳兰揆叙和“孔乙己”交谈甚欢,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后人对纳兰容若的评价:对朋友极为真诚,不仅仗义疏财,而且敬重他们的品格和才华,就象平原君食客三千一样,当时许多的名士才子都围绕在他身边,使得其住所渌水亭,因文人骚客雅聚而著名。他自身有着不同于一般满清贵族纨绔子弟的远大理想和高尚人格,这就显然使得他的举动背离了社会主流,纳兰揆叙是他的亲生弟弟,这一点,倒是很相似的。 第九十二章 归家不愿 亭午四邻睡,院中唯鸟鸣。当门塞鸿去,欹枕世人情。 地燥苍苔裂,天凉晚月生。归家岂不愿,辛苦未知名。 再不愿,也得回到那个牢笼里了。我曾想了好久,我要是假死啊什么的,不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还要选秀,指婚的,麻烦!可是纳兰揆叙说不行。首先,说是我的父母承受不了痛失爱女的打击;其次,他的婚姻不能自主,只能是皇上指婚,我要是诈死,怎么指也指不到我头上了。 我愤怒的道:“要是我不是耿德金的女儿,我就是丐帮的小乞丐,你打算怎么安置我?说穿了,你就是不舍得你的官!” 纳兰揆叙软语相求,道:“好月芽儿,别恼啊,这是万全之策啊!你难道不想你的额娘,阿玛吗?你不想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吗?我答应你,成亲之后就辞官归隐,你过不惯那样的日子,我们就浪迹天涯;等你想额娘了,我们就回家看看,这样不是很好嘛!” 我果断的道:“那我就第一轮的时候就刷下来。选秀女,过程就会要人命!”纳兰揆叙又气又笑的望着我,道:“第一轮就下来了,你父母的面子往哪里放?这关系到你家族的面子,可不许胡闹。你放心,我会打点宫里的事情,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疑惑的问:“宫里的人也可以贿赂吗?”纳兰揆叙笑道:“可以拜托九爷,宜妃娘娘可以帮我们。这几回的选秀都是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主持的,应该问题不大。” 我紧张的道:“你千万不可和阿九说我的身份。我还要吓一吓他呢!”纳兰揆叙好脾气的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说。我就说是你阿玛找到我,你自幼体弱,不想你入宫受苦。” “这还差不多!”我嘟囔着。“你先回京城吧!我要先回外祖母家里。” 纳兰揆叙一脸的紧张,霸道的道:“不行,再不能放你一个人了,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一个什么‘仓央嘉措’之类的人?有这么一个,都害得我整日提心吊胆的。” 我“噗嗤”笑了出来,道:“不许你这么诋毁仓央嘉措,他是……”不等我说完,纳兰揆叙道:“是,不能诋毁。他是六世达赖,他是雪山的王,他是世上最美的情郎,他是圣灵,纯洁的象征。我们凡人不能诋毁,只能膜拜。” 我点头赞同的道:“嗯,是这样,我正想这样说呢!”纳兰揆叙咬牙切齿的道:“没良心的家伙!”我调皮的大笑,道:“不是你说的吗,我只是赞同你的说法而已。” 回到外祖母家的门前,我执意不许纳兰揆叙与我们一同进去,要他先回京城,他也不同意,最后,协商之后,他勉强同意在外面等我,与护送我的车队一同回京城,但是不许和我说话,要装作不认识。 我和碧落趁着夜色,悄悄溜进了府里。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我们失踪的事情,先打探一番再说。我溜到外祖母的房间,望着熟悉的房间,感慨万分。这里是我来到大清的第一地方,外祖母是第一个给我温暖和爱的人,我热泪盈眶的望着外祖母的身影,外祖母像是知道有人在凝视她,抬头望向我,颤声问:“是谁在哪?是月芽儿吗?” 我扑到外祖母的怀里,轻声道:“是,是月芽儿回来了。”外祖母老泪纵横,道:“你这没良心的丫头,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四年,也不给家里捎个口信,你要急死我呀?”还气得在我后背连拍了好几下。 我举手擦拭外祖母脸上的泪水,道:“是月芽儿不孝,累外祖母伤心了。以后,月芽儿再不离开了,好好侍奉您。”外祖母抓着我的手,道:“外祖母,没有这福气了,你歇歇就该回家了,你额娘来了好几回信了,要你家去。外祖母只想有生之年,看着你嫁个好人家,死了也能瞑目了。” 我身子在外祖母的怀里,扭着象蜜糖,道:“不依,不依。外祖母长命百岁,千岁,万岁。不许说这样的话。”外祖母慈爱的望着我,道:“傻月芽儿,人,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外祖母问道:“怎么没有人禀报?你怎么自己进来的?”我讪讪的一笑,道:“我们偷偷溜进来的,没有人看见。”外祖母道:“这样也好。我一直封住消息,说你身子弱,要静养,不许人打扰你。明日,我就说你身子有好转了,过几日要回京选秀了。你的小丫头呢?” 碧落连忙从外间进来,跪在地上。外祖母厉声道:“你这小蹄子,敢篡说主子离家出走,明日去管家那领一百板子,下去吧!” 碧落吓得浑身发抖,这一百板子还不要了她的小命?碧落委屈的望着我,我忙道:“不关碧落的事。是我强迫她,外祖母,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的主意。” 外祖母神色自若的道:“主子犯了错,当然是罚贴身的奴才,谁叫她不劝着点自家的主子?”我勾着外祖母的脖子,扭着身子,不依不饶的应求着。外祖母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碧落可怜兮兮的跪在那里,不敢吭声。 我放开外祖母的脖子,任性的,霸道的道:“反正不许碰碧落。她是我的人,要打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外祖母连忙捂住我的嘴,气道:“说话也没个忌讳。你额娘从小就孝顺,乖巧,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刁钻的丫头?” 我回身抱住外祖母,撒桥的钻进外祖母的怀中,软语低细的道:“外祖母,不是我身体弱,静养来着吗。怎么我身体好了,还要罚我的丫头,应该奖励的,不是吗?” 外祖母定睛望向我,见我神采飞扬,宛如含苞的幽莲,清澈灵动,秀色照人,真如明珠美玉,纯净无暇。轻叹一声,道:“罢了,看你气色也好的很,你也呆不了几日了。”转头望向碧落,厉声道:“这次就看在你主子的面儿,饶了你。日后要尽心尽力照顾好你的主子,不许再起什么幺蛾子。” 我连忙拉起碧落,道:“您就放心吧。她一直是尽心尽力的,是我起幺蛾子的,她可不敢呢!”示意碧落下去休息,我娇声道:“今夜,我要外祖母一起睡。”外祖母忙搂过我说:“好。我的小月芽儿,我的小心肝儿,来,外祖母搂着睡。” 就像小时候一样,我钻进外祖母的怀里。一如往日的温暖…… 第九十三章 浪漫之旅 次日清晨,府中众人来给外祖母请安,都惊奇的望着我,我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目。外祖母漫不经心的说着,我的身子好转,过些日子就要家去了,参加选秀。众人又是恭喜,又是奉承,忙的一塌糊涂。 这时,管家进来禀报,说是京城纳兰大人路过此地,前来拜访老太君。府里的女眷都回避了,只留几个年长的妇人,我随几个姐妹躲在里间,偷听着。二表姐悄声道:“听说这纳兰大人,从小就辩慧过人,十四五岁,出语已压时辈;而且洁身自好,宫里的皇太后也很喜欢他。也不知谁有这福气嫁给他?” 我们几个小姐妹在里面唧唧喳喳,外间有个屏风挡着,纳兰揆叙进来了。有人道:“长得果然很俊俏啊!”那个说:“他还很有才呢。他做的诗也很多。”还有个说:“他的诗不如他哥哥的,我喜欢纳兰容若的词,多感人啊!” 几个人不甘落后的抢嘴,也不知道是谁,一激动,推倒了屏风,我们几个人齐声尖叫,外间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我平日也不怎么穿旗装,这下几个人一起,我也只得入乡随俗。只是这脚被屏风压着,不是很痛,就是拽不出来。众人都望着推倒的屏风惊讶,几个姐妹只顾着瞧纳兰揆叙,没有人发现我的脚还在屏风下。 我懊恼的自己往外拽,还好,脚能动,估计没伤到哪。我一边鄙视这些花痴,一边用力。知道这时候,我最想念的人是谁吗?是碧落。要是她在,早把我给解救出来了,因为她永远不会忽视我。 我正念念碎碎的叨咕着,突然屏风被人抬起,我抬头一看,一双发亮的眸子,眼波流动,眉目含情,唇边一抹不经意的微笑,柔声道:“起来走走看,伤到骨头没?”我俏脸一红,纳兰揆叙伸出手,我疑迟了一下,终将手轻放在他的手里,缓缓的站起来。 有丫鬟过来,扶着我走到外祖母的旁边,坐下。外祖母关切的问:“伤到骨头没有?”我摇摇头,不语。 外祖母转向纳兰揆叙,笑道:“这是我最小的外孙女,家里是京城耿家的,因自小身子弱,就送到我这里休养。这回也要回京选秀的。” 纳兰揆叙笑道:“原来是耿小姐,在下纳兰揆叙。刚才失礼了。”声音低沉委婉,细听却是含着一丝笑意。我起身做了揖,道了声万福,就继续的低眉顺目。我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一道热烈的目光射过来。 舅舅道:“纳兰大人,这回出京几时回去?带我向老大人问好。”纳兰揆叙道:“再过几日,就回去了,家里有事,得赶回去。”舅舅问道:“大人还没有娶妻,听说这回,皇太后要给您赐婚呢,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纳兰揆叙目光掠过我,轻笑道:“是。这次是阿玛请皇上赐婚的,皇太后说要给我寻个知己,定要我如意。” 外祖母笑道:“能嫁给纳兰大人,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纳兰揆叙谦虚的道:“多谢老太君抬爱。叫晚辈名字就好。”话音一转,笑道:“也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嫁我呢!总是疑迟着。”外祖母道:“哪里的话!还有这么不明事理的,能嫁给您,怕也是高兴还不及呢!” 纳兰揆叙笑道:“老太君说的是。”目光又掠过我,轻笑。我低头把玩着衣角,暗怒道: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舅舅问:“纳兰大人,既还有几日回京,就住在舍下,如何?”纳兰揆叙道:“这,不好吧?怕叨扰了老太君。”外祖母道:“无妨。人老了,就爱热闹。也不是外人,过几日,就和我这外孙女一同回京吧,也好有个照应。” 纳兰揆叙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目光再次滑向我,轻笑道:“反正也不是外人。” 这日,阳光明媚,妇女开大会,谁说妇女没地位。呸!那是万恶的旧社会。我就很有地位,我和碧落悠哉的坐在软车里,吃着点心,品着茗茶,自在的不得了。纳兰揆叙骑着马,悠哉的跟着,想想就好笑,临行前,外祖母又是不舍,又是担心。一个劲儿的嘱咐,纳兰揆叙一定好好照顾我,纳兰揆叙也是一口应承着,一定会安全的把我护送到家。我是谁呀?还用这样?布达拉宫,这么远的地方我都能跑去,京城,还不是小kiss。 碧落快乐的道:“终于又自由了。”我调笑道:“碧落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在我面前老能耐了,到了外祖母跟前,连声都不吭。” 碧落不甘示弱的道:“是,这回多亏了小姐。奴婢一定象老太君说的那样,日后好好侍候您……和纳兰公子。”我举手就要挠她的痒,碧落躲闪着,可是这小车哪里有地方躲?碧落连声叫道:“公子,救命。小姐要杀了我呢!” 纳兰揆叙笑道:“碧落,我可不敢替你求情。你也知道,我是唯月芽儿马首是瞻的。”我怒声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纳兰揆叙奇道:“我可没有惹你。”我俏声道:“怎么没有?你在外祖母家里,欺负我。”纳兰揆叙笑道:“我怎么欺负你了?我还把你解救出来了呢!”我低声骂道:“坏死了,不理你。”纳兰揆叙张扬的大笑着…… 傍晚时分,我们在一家大客栈前停下。马夫问道:“二爷,就在这儿歇息吗?”我跳下马车,奇道:“二爷?是你家里的人?”纳兰揆叙笑道:“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书童明朗,这是我的侍卫罗布。”“萝卜?”我笑道,“好奇怪的名字,怎么不叫白菜?” 纳兰揆叙无奈的摇头,道:“是罗布,不是萝卜。”我嘿嘿一笑,讪讪道:“没文化,真可怕。”抢先跑进客栈,叫道:“小二,来壶碧螺春。” 月亮升起来了,皎洁如玉盘。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碧落笑道:“纳兰公子,也太不矜持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来了。” 我几步上前,打开门,嘴里还嚷嚷着:“要你管!”留下碧落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笑。纳兰揆叙微笑着望着我,低语道:“你穿旗装,很美。”我粉脸含春,笑逐颜开。 我与纳兰揆叙坐在屋顶上,纳兰揆叙挽着我的腰,我靠在他的怀中。月亮像个害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掀开面纱,露出娇柔,整个世界都被月亮弥漫成梦幻般的浅灰色。漫天星辰,古代的星空不比现代的,有一种出尘的洁净,“手可摘星辰”的意境,那一年的夏天,我和同学去大连海边玩,也是这样的晚上,我们一群人坐在海边,那时的星星也很美。 纳兰揆叙紧了紧手,低声问:“冷不冷?”我抬手抚摸着他的脸,迷茫的望着他熟悉的脸,古代的生活?我再也回不去了吗? 纳兰揆叙吃惊的望着我,急道:“怎么了?”我回过神,浅笑。低吟。 在屋顶唱著你的歌 让星星点缀成最浪漫的夜晚 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浪漫的夜晚 拥抱这时刻 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爱开始纠结 在屋顶唱著你的歌 将泛黄的夜献给最孤独的月 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最孤独的月 拥抱这时刻 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爱开始纠结 梦有你而美 …… …… …… 第九十四章 北京天桥 这日,终于到达了我们祖国的伟大首都:北京。北京的街面上热闹的 不得了。道路两旁小商小贩,商品琳琅满目。我在马车里可是坐不住了,和碧落商量着:“我俩先不回家,偷偷在街上逛逛吧?”碧落一脸的兴奋,却是为难的道:“不好吧?万一家里都等着您呢?”不在乎的摆摆手,我肯定的说:“不可能。他们哪里知道我什么时候到家呀!不差这一会儿。”碧落还是一脸的犹豫。我诱惑的又问:“怎么?难道你不想下去逛逛吗?”碧落立刻的回道:“我当然想了。”我笑道:“这不就结了。你也想,我也想,还等什么!” 我大叫一声:“停车!”马车“嗖”的一声停下来。纳兰揆叙的声音响起:“月芽儿,有什么事?”我掀开车帘,道:“大哥,就到这里吧,我要下车。” 纳兰揆叙愕然道:“这怎么行?”“怎么不行?”我反问道,“回家后就出不来了,我想看看北京城的夜景,还想看看我的红楼。” 纳兰揆叙道:“你还想看夜景?你的意思是今天不回去吗?”我抿嘴一笑,道:“当然。”纳兰揆叙目瞪口呆的望着我,良久,无计可施的问道:“你不想你额娘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歪着头,清晰的说:“我要自由。额娘虽然很想见,可是也不差这一天。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又丢不了。” 纳兰揆叙头痛的望着我,无语。我咧着嘴,笑道:“不吱声,就是同意了,那么,再见。”我拉着碧落的手,横冲直撞的,连蹦带跳的跑了。 明朗惊讶的问:“二爷,就让她这么走了?”纳兰揆叙愁眉苦脸的道:“还能怎么样?跟着吧。”罗布笑道:“这个小姐可真有意思。” 我和碧落四处张望,碧落也是第一次逛北京城,兴奋的张牙舞爪。“小姐,先去什么地方玩?”碧落问道。我大声叫道:“当然是天桥。”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天桥位于宣武区东部正阳门外。有汉白玉石桥一座,三梁四栏。桥下为由西向东的小河龙须沟。因明清两代皇帝祭天坛时必经之路而命名天桥。 我望着古香古色的北京城,富丽堂皇的古建筑,美轮美奂,精雕细琢的房屋,感慨道:“古代的劳动人民真是伟大啊!” 天桥上真是人山人海,一圈圈人围着的场地,我正要往里面挤,想看看是表演什么的。一只手拽住了我。纳兰揆叙平静的站在我面前,凝神注视。我大惑不解。不是都同意了吗,怎么又追过来?我做贼心虚的大叫道:“不管!反正你已经同意了,我说什么今天也不回去!你说话不算数。反复无常的小人。”最后的几个字我真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纳兰揆叙乌黑的眸子,温和而亲切的目光射向我,和颜悦色的道:“我是怕你不熟悉京城的路,好心的想带你转转。” 我顿时眉开眼笑,亲热的挽住纳兰揆叙的胳膊,道:“我就知道,大哥是好人。”纳兰揆叙似笑非笑的道:“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我正义凌然的道:“谁说的?找他出来,我与他理论!大哥是温柔敦厚,风华绝代,博古通今的风流才子。” 纳兰揆叙淡然一笑,道:“风流才子?”我恨得只想封住他的嘴,可是我理亏在先,只得左顾右盼的东张西望。忽然,灵机一动,急切的叫道:“哇!快看啊,舞狮的耶!” 这天桥河沟纵横,两旁风光绮丽,杨柳垂条,茶馆、酒肆,练把势的、说书唱戏唱大鼓书的,做买卖的摊贩行商比比皆是。 前面的一群人紧围着一个老人,吹糖人儿的。有个带架的长方柜,柜子下面有一个半圆形开口木圆笼,里面有一个小炭炉,炉上有一个大勺,中间放满了糖稀。木架分为两层,每层都有很多小插孔,上面插满了小鹿、金鱼、耗子、灯笼…… 现在吹的是孙猴。老人用小铲取一点热糖稀,放在手上揉搓,然后用嘴衔一段,待吹起泡后,迅速放在木模内,用力一吹,稍过一会儿,打开木模,孙猴就吹好了。再用苇杆一头沾点糖稀贴在孙猴上,一个栩栩如生的孙猴就做成了。老人又在猴背上敲一小洞倒入些糖稀,再在猴屁股上扎一小孔,让糖浆慢慢地流出来,下面用一个小江米碗接着。 我百思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呀?干嘛让糖稀流出来呀?”老人憨厚的一笑,道:“这叫猴拉稀。用一个小江米碗接着,用小江米勺舀碗里的糖稀吃,很好吃。” 我嫌弃的蹙眉,长吁短叹的道:“好好的艺术品,非起了这么一个龌龊的名字。唉,暴敛天物!”纳兰揆叙好笑的,目光灼人的凝视我。我脸一红,心虚的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然后扭头就跑,碧落吃吃的笑着跟上来。 明朗悒悒不乐的道:“这耿家的小姐,一点也不端庄矜持,根本配不上二爷,您。”罗布反而爽朗的大笑道:“我看这小姐挺好的,天真活泼,自然大方,不像那些小姐娇滴滴的,矫揉造作。”纳兰揆叙淡笑不语,炯炯有神的望着那纤细的背影,快步的跟了上去。 明朗埋怨道:“你也不顺着我的话说,这小姐哪里配得上二爷?”罗布无奈的摇头,道:“你呀,是书呆子吗?你看二爷这情形,整天满面春风的,你还杞人忧天的不知高低,小心惹恼了人家小姐,给你苦头吃。” 天桥的特色小吃可是闻名天下的,我最爱吃就是驴打滚和豌豆黄。驴打滚以黄豆面为其主要原料,故称豆面糕。但为什么又称“驴打滚”呢?似乎是一种形象比喻,制得后放在黄豆面中滚一下,如郊野真驴打滚,扬起灰尘似的,故而得名。 终于见到古今流行的冰糖葫芦了。我问:“老板,你的山楂清洗干净了吗?去根儿了吗?去蒂儿了吗?去掉核了吗?”我一连串的问着。老板笑容可掬的回道:“当然,我的糖葫芦可是这天桥最有名的,您就放心吧。” 我细心的挑了三串山楂,又大又红的。回头问道:“你们有不吃的吗?”明朗和罗布连连摇手,道:“我们三人都不吃。” 我笑道:“老板,我要这三串。”老板一声“好嘞!”老板把糖都融入水中后,转小火,盖上锅盖,熬一会儿。糖浆熬好后,迅速将山楂串放在锅边,用勺子将糖浆均匀淋上后,放入抹油的盘子里。 我撇嘴道:“这糖挂的也太少了,我还要再挂一层。”老板挑挑眉毛。没有言语,又把糖葫芦放在糖稀里。如此挂了三回,我才满意。 明朗鄙视的小声嘟囔着,就几个糖葫芦让人家费了这么多糖,真爱占便宜。碧落大怒道:“你说谁呢?”明朗道:“也没说你,你管得着吗?”碧落刚要发火,忽的诡计的一笑,道:“不和你计较。” 我拿着三串糖葫芦,我,碧落,纳兰揆叙一人一串。我和碧落大吃起来,还总结道:“挂了三次糖的就是比挂一次的好吃。”纳兰揆叙手拿着糖葫芦,无从下手,这玩意儿也真没吃过。 碧落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的手上。老板叫道:“姑娘,我没有这么多银子找你。”碧落掩口而笑,道:“老板,不用找了,以后我们小姐来,您别忘了多挂几遍糖就行。” 纳兰揆叙哑然失笑,真是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一点不带差的。 第九十五章 舐犊情深 晚上,我们住宿在一家客栈里。我若有所思的道:“碧落,回家我很紧张的。家人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碧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那坐立不安的。 我奇道:“你怎么了?这么六神无主的?”碧落神秘的悄声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给明朗下了点泻药还有痒痒粉。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反应啊?不是我药量下少了吧?” 我一听,倒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碧落愤愤不平的道:“谁叫他说您了。”就听门外,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罗布道:“你着什么急呀?”明朗道:“不行了,这都好几回了。哎呦!”罗布又道:“又怎么了?”明朗急道:“快,给我挠挠,浑身痒死了。”又叫道:“不好,肚子又疼了……” 我与碧落在房间里,捂着嘴笑。碧落解恨的道:“先给他点颜色看看。”我眉开眼笑的道:“碧落,我以后就靠你了,以后你就罩着我吧!”说完,两人笑成一团。 门外罗布的声音响起,“不行,看看大夫吧,你说我们都吃一样的东西,我们怎么都没事呀?”明朗“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碧落幸灾乐祸的道:“这回就便宜你了,再有下回,嘿嘿。”只一会儿工夫,纳兰揆叙轻轻在门外,道:“月芽儿,睡了吗?”我与碧落相视一笑,摇手。纳兰揆叙又道:“碧落,你快开门!” 良久,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碧落懒洋洋的问:“谁呀?”纳兰揆叙道:“是我,开门。”碧落吃吃笑道:“小姐,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您明个儿再说吧!”纳兰揆叙道:“你把解药拿来。” 碧落眼笑眉飞的打开门,不解的问:“什么解药?”纳兰揆叙好脾气的道:“碧落,快拿解药。这一夜下来,明朗得痒死了。” 碧落得意洋洋的道:“痒死就痒死呗,他不痒死,日后下地狱,也会死呀!”明朗骂道:“臭丫头,心狠手辣,你才下地狱呢!哎呦!”碧落捧腹大笑,道:“你嘴快,舌快,小心我拔了你的牙。很痒,是不是呀?活该!”然后,狠狠的一关门。门外,罗布大笑不止,道:“这往后的日子可有的玩了。告诉过你,千万别招惹她,这回老实了吧?” 纳兰揆叙在门外叫道:“月芽儿,别闹了,明朗坚持不住了。”我细声细气的,弱弱的道:“我睡着了,我不知道。”门里的碧落,门外的罗布,齐声哄笑。纳兰揆叙为难的不住叫门。我点点头,碧落打开门,抛出两小包药,“这个内服,那个外用,别弄错了,笨蛋!”明朗骂道:“你等着,臭丫头,你等着。哎呦。”碧落嬉皮笑脸的道:“我等着呢!有志气,你别用我们的药呀!”碧落神气的摇头晃脑,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样。 次日清晨,我们五人在大厅里用餐。明朗一眼一眼的挖着碧落。碧落笑嘻嘻的一扬手,明朗吓得跑了好远,怒道:“你又想干什么?” 碧落眨眨眼睛,无辜的道:“我,我没想干什么呀,我的头发掉了,我缕缕,不行吗?”罗布“噗嗤”笑了出来,纳兰揆叙无计可施的对上了我含笑的眼睛,摇摇头。叹道:“这日后,纳兰府是没有安宁了。”我调皮的眨眨眼道:“现在后悔还来及。”纳兰揆叙哑言失笑,道:“已经来不及了,你已闯进了这里,生了根,发了芽,就差结果了。”他用手按住心脏展颜,我俏脸一红,抿嘴微笑。 正午时分,我再次坐进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的路,马车停了,我接帘一看,街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一间兽头大门,门前站着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门上挂着一个大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耿府。 碧落扶着我,缓步下车。中年人上前鞠躬道:“纳兰大人,万福。小姐,您回来了?”又回头道:“快,禀告福晋。”然后低眉顺目的道:“小的是府里的管家耿心。福晋等了几日了,终于把您盼回来了。” 我轻声道:“有劳管家了。额娘,阿玛,身体可好?”耿心恭敬的道:“都好,只是思念小姐。”说着,推开大门,一行人快步而来,姐姐搀扶着额娘飞奔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些莺莺草草。我回头见纳兰揆叙一脸淡笑,从旁边的走廊也走出一行人,都是锦衣华服的。 一个年轻人作揖道:“多谢纳兰大人,送舍妹回京。阿玛还没有回来,就由小官招待大人,不要见怪。”纳兰揆叙笑道:“耿大人,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顺道而已。” 额娘热泪盈眶的四下打量,道:“你外祖母来信说你身子好转,这几日就到家了,我是日夜盼啊。月芽儿,额娘的宝贝,长大了,长高了。” 我跪在地上,柔顺的道:“是女儿不孝。让额娘担心了。”额娘一把扶起我,搂在怀里,道:“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明朗瞪着大眼睛望着我,惊讶的张大嘴巴。碧落一个凶狠的眼神射过去,明朗立刻闭上了嘴,后退一步,罗布轻笑一声。 额娘道:“碧落,这几年辛苦你了,一直都是你陪着月芽儿。”碧落笑不露齿,温柔的道:“能陪着小姐,是奴婢的福气,小姐待奴婢很好的。”额娘唤道:“快起来吧,好孩子。”碧落温顺的站在一边,泰然自若。额娘赞道:“是个稳当的孩子。”走过一条长廊,正中是穿堂,摆放着一个紫檀架子的屏风,转过屏风,小巧的有间厅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 进得正房大厅,额娘上座,拉着我也在旁边坐下,姐姐坐在额娘的下首。额娘道:“这三位都是你的姨娘,你小时候都见过的,现在还记得吗?”我站起来,笑道:“姨娘好。”三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起身回礼,瞧着模样还挺周正的,也是低眉顺目的样子。额娘又道:“这两个是你妹子,一个八岁,一个十岁了。你一直在外祖母家,也没什么接触,以后你这做姐姐的,可要有个姐姐的样子。”我站起来,恭敬的道:“是,额娘教诲的是。” 两个小姑娘长得很好,唇如朱砂,齿如白玉,一双美目水汪汪的,圆溜溜的,很可爱。门外一个身穿淡粉色的姑娘进来,道:“福晋,二小姐给府里的人备的礼物都抬到外屋了。纳兰公子说就不叨扰福晋和小姐了,先告辞了。” 额娘笑道:“月芽儿,长大了,还知道给大家准备礼物了,走,大家看看去。”挽着我的手走到外间,又道:“这纳兰公子,年轻有为,不骄不躁,是个有出息的。”说完,瞧着姐姐含蓄一笑,姐姐垂头害羞,唤道:“额娘”。 晚间,见过了阿玛和两个哥哥。阿玛是个严肃的中年人,不拘言笑;两个哥哥清秀俊美,气宇轩昂的,长得像极了额娘。看着阿玛,想到:小样儿,没多大的官,娶了四个老婆,男人没有好东西!有额娘这么好的老婆,有儿有女的,还娶小的。哼! 最后,额娘道:“今日都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到永安寺还愿。感谢菩萨保佑我的女儿平安长大。”阿玛道:“那么,明日就要直儿,正儿陪着你们前往。”额娘点头道,“也好。”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两个哥哥叫“正直”啊!看额娘和阿玛的感情很好嘛,不象书上写的那样啊,原配都不得宠那样的,我的心里还平衡了一下。本来嘛,我在这大清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也就额娘和姐姐比较亲近,其余的根本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第九十六章 香山静宜 香山又叫静宜园,位于北京海淀区西郊。1186年,金代皇帝在这里修建了大永安寺,又称甘露寺。寺旁建行宫,院内古树参天,榕树成行,泉流淙淙,亭台层层,是幽雅宜人的好去处。 香山红叶最为著名,每到秋天,漫山遍野的树叶红得象火焰一样。可惜,现在不是秋天,看不见这美丽的景色。 香山得名奇怪,有两种说法,都说的活灵活现,其一是:最高峰的钟乳石,其形似香炉,称为香炉山,简称香山。其二是:得名自古时香山的杏花,花开时其香味使得此山成为名副其实的“香山”。 香山寺是金大定二十六年(1186)所建之大永安寺,原为金代行宫。五层大殿,前有石坊、山门、钟鼓楼、城垣、红墙碧瓦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为香山二十八景之一。正殿前的石屏,石碑和石台阶等都是石头制品。正面中间是《金刚经》,左为《心经》,右为《观音经》,背面是燃灯、观音、普贤像。山门内有汉、满、蒙、藏四种文字的石碑。 因为没有看见漫山的红叶很是懊恼,结果老天爷真的为我打开了另一道门。在永安寺门外,种着成片的娑罗树。婆罗树被视为佛门圣树,成片开花的婆罗树,花为宝塔状圆锥花序,叶如手掌,为掌状复叶,多为七瓣,花淡黄色,萼及花瓣外有灰色刚毛。 娑罗,在梵文为 s,是“高远”的意思。相传摩耶夫人在兰毗尼园中,手扶娑罗树,产下释迦牟尼。后释迦牟尼在拘尸那罗城外,跋提河边的娑罗双树下入灭。 我抚摸着婆罗树,凝思。碧落不解的问:“一颗开花的树,有什么可看的?您看了好久了。”我撇撇嘴,鄙视的道:“你懂什么?这是释迦摩尼出生的树。是很神奇的。”碧落不知好歹的道:“您不是说世上没有神啊,佛啊,鬼啊什么的,怎么又有什么释迦摩尼?” “释迦牟尼,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的王子,属刹帝利种姓,是佛教的开启者。据佛经记载,释迦牟尼在29岁,也有的说19岁,有感于人世生、老、病、死等诸多苦恼,舍弃王族生活,出家修行。35岁时,他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遂开启佛教,在印度北部、中部恒河流域一带传教。年80在拘尸那迦城示现涅磐。因父为释迦族,成道后被尊称为释迦牟尼,也就是“释迦族的圣人”的意思。 释迦牟尼的意思是“能仁”、“能儒”、“能忍”、“能寂”等,因父为释迦族,成道后被尊称为释迦牟尼,义即“释迦族的圣人”。释迦牟尼佛心咒:达雅塔 嗡牟尼牟尼玛哈牟那耶梭哈 。”我娓娓道来,又不堪其忧的对着碧落,道:“你也跟我学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个长进呢?是我这个师傅太失败了吗?”碧落一脸的不服气,刚要说话,被一震爽朗的笑声打断,一位炯炯有神的,慈眉善目的高僧,合掌微笑,道:“老衲不语禅师,耿小姐有礼了。”我忙慌张的回礼,道:“禅师,您好。” 不语禅师道:“什么是佛?”我茫然,东顾西盼;不语禅师又问:“什么是法?”我上看下看,并不言语。不语禅师又问:“什么是僧?”我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不睬。不语禅师最后问:“什么是修法之道?”我不厌其烦的伸出双手,不语禅师心满意足的微笑,道:“耿小姐,前世必是虔诚的尼姑,今生事事如意,逢凶化吉,命格无双。”然后飘然而去。 碧落郁郁不乐的瞧着我,问道:“小姐,这老和尚有毛病吗?他问您的问题,您一道也没回答啊。怎么还挺高兴的说您前世是虔诚的尼姑?” 我双手一摊,道:“我回答了呀!他问佛,我东顾西盼,意思是说人有东西,佛无南北;他问法,我上看下看,意思是说法本平等,无分上下;他问僧,我闭目不语,意思是说''白云深处卧,便是一高僧'';他问修法之道,我伸出手来,就是''接引众生''的意思!他一看我精通佛法,明心见性,才说我前世是尼姑的。不过,他说错了。” 碧落咧着嘴,笑道:“当然了,小姐怎么可能是尼姑呢?天天吃素就不行。”我故作忧虑的按住头,似笑非笑的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光前世是尼姑,我的前八世都是尼姑,今生才换来纤尘不染,风姿绝代,兰心蕙质,清雅秀丽的碧落相伴。” 碧落本来聚精会神的听我说话,结果最后是打趣她的话,不依不饶的追着我,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好了,好了,碧落。我身子弱,你这样欺负我,被额娘看见了,你就完了。” 碧落讥笑道:“是,小姐您身子弱,弱的很呢。小姐,快让奴婢搀着您。”然后真的过来搀扶着,我啼笑皆非。这小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 寺院内,不语禅师端坐佛前,一个年轻人问:“禅师,刚才出去是……”不语禅师深深的凝神注视,道:“四阿哥,近日宫里要选秀了吗?”四阿哥道:“是。”不语禅师道:“最近都是求佛祖保佑的女眷。”四阿哥一脸的不置与否,道:“都是趋炎附势的女人。” 不语禅师笑道:“四阿哥,太偏执了,刚才的女子命格无双,福禄寿喜,样样俱全。”四阿哥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皇阿玛又要有新宠了?”不语禅师淡然道:“老衲日观四阿哥,近日红鸾星动,天地鸳鸯合,攘外必先安内,两人一心,其利断金。四阿哥,记住老衲的话。”四阿哥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 梦感泉。这是我最想看到的地方。现代的梦感泉早就枯涸了,都是后来人引进的地下水。香山寺东南半山坡上,有一处别致清静的庭院,即双清。院内二道清泉,常年流水不息,一股流向知乐濠,一股流向静翠湖,院内池旁有八角亭及参天银杏树。碧落问道:“小姐,为什么叫梦感泉呀?”我呵呵笑道:“你可问对人了,这可是我的强项。”碧落调笑道:“小姐,好多强项啊!” 我嫣然一笑,道“相传,在七百多年以前,忽必烈继承汗位,在北京定了都。他当上皇帝以后,就沉醉在歌舞酒色之中。有一天,他听说西山上有个山洞,洞里住着一只金鹿。于是就颁下御旨,要马上把金鹿捉到。可去了十几个人,找了七八天,别说捉到金鹿,连它的影子也没见到,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城里。 忽必烈一听,没有捉到金鹿,心里非常生气。第二天早晨就带着几个随从,亲自上了西山。他在山上整整转了多半天,也没有见到金鹿。一行人又累又渴,精疲力竭地走进一片密林,身子一歪,躺在地上,转眼的工夫就睡着了。忽必烈刚刚睡着,就梦见一只金黄色的小鹿从山下跑来。这小鹿越跑越快,一直跑到小树林里。忽必烈高兴极了,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抓起弓箭,三步并两步地奔了过去。没等他弯弓搭箭,那小金鹿身子一晃,就不见了。他失望地回到树下,刚要合上眼睛,就看见从山路上走来一位老人,他背着一桶水,边走边喊:“金鹿!金鹿!”忽必烈一见有了水,又从地上爬起来。“老翁!这水是往哪儿送呀?”他边说边走到老人面前。“我是受乡亲们委托,上山给小金鹿送水来的。”老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我太渴了,能喝点儿吗?”“这……”老人迟疑地看了看桶里的水。还没等老人说什么,忽必烈已经扒在桶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也许他太渴了,一桶水竟喝了个一干二净。他刚要对老人说什么,就从远处传来几声鹿鸣,抬头一看,是刚才那只小金鹿正站在崖畔上,愤愤地瞪着他。忽必烈转身从地上捡起弓箭就要射。“大人,这可使不得呀!”老人用力拉他的手,箭射在地上了。“快走开!”他推开老人,又要拉弓搭箭。“大人,我求求你,山下的人都靠着这小金鹿活命哪!”老人上前又是一拉,箭又射在地上了。“快给我滚开!”当他再一次拉弓时,金鹿已经不知去向了。忽必烈又气又恨,转身就去抓老人,可抓了空,老人也无影无踪了。他暗暗骂了几句,随手从地上拔出那两支箭。可谁知,箭刚拔出来,就从地上涌出两股泉水来。他又惊又喜,趴在地上就喝。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把他从梦中惊醒,原来是一场梦。他似信非信,便找人在地上挖了起来。要说也真奇怪,挖着挖着,竟从地上冒出两股泉水来。忽必烈心中很高兴,亲自题名“梦感泉”。 ” 碧落认真的点头,道:“这忽必烈也不是好人,是个暴君,老天爷还是太善良了,就不该给他水喝,让他渴死。” 我捧腹大笑,道:“好狠心的碧落。你想让忽必烈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渴死的皇帝吗?哈哈哈……” 第九十七章 选秀潜规 当“秀女”二字映入我的眼帘,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可是当你大半夜睡得正香,被人拽起,又描又画的捣鼓着,能美到哪去? 挑选秀女的目的,除了充实皇帝的后宫,就是为皇室子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和他们的儿子指婚。各旗选送的秀女,要用骡车提前送到京城。象我家在京城的就方便了许多,不像外地的,无权无势的就只能住客栈了。 当我在神武门外走下骡车后,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引入宫中。这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的,做太监是可惜了。离家的时候,额娘哭的一塌糊涂,泪流满面的。阿玛在旁边又是叹息又是苦劝。碧落也是眼泪汪汪的,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我也舍不得碧落。我抓着额娘的手,恳求道:“额娘,你一定保护好碧落,千万可别让人欺负她。”额娘应承着,又嘱咐姐姐,一定要关照好我。反复的念叨着,意思就是姐姐八面玲珑,平日里学的都是心计权术。宫里的人都是血雨里拼杀过来的,心肠硬的很,赢不赢都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额娘舍不得我去这种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什么都不懂啊,也没学什么手段,一直在外祖母的庇护下,休养。 最后,还是姐姐再三强调:我只是做个样子,没几天就会回来的,额娘忘了吗?额娘才止住了哭啼。我彻底无语了,苍天啊!我有这么糟糕吗?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好不? 碧落连连叹气,我啼笑皆非,这场面也太滑稽了吧?我有气无力的站着,听额娘的教诲,真是又困又乏,这选秀真不是人干的活!我不由的又在心里骂纳兰揆叙,我就说,诈死多好,他就是不让。一遍遍的嘀咕着,一想到,他一个劲的连声打喷嚏,就想笑。 我和姐姐坐着马车终于走了。姐姐问:“月芽儿,紧张吗?害怕吗?”我兴奋的摇头,道:“姐姐,我恨不得现在就进宫选秀了,好看看康熙的老婆们。”姐姐“嘘”了一声,悄声道:“可别这么口无遮拦的了,不许叫皇帝的年号和尊称,也不许说老婆之类的话。” 这回,我彻底无语了。我想念碧落。要是碧落在这儿,一定会和我一起八卦的。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将八卦进行到底! 我百无聊懒的看着手中的牌子,这就是最早的身份证吗?上面清晰的蝇头小楷:京城管领耿德金之嫡二女耿挽月 镶黄旗 年十四 。我情不自禁的欢呼一声,姐姐疑惑的笑道:“又发现什么新鲜事了?”我冲着姐姐挤眉弄眼的傻笑,道:“原来我和遏必隆是一个旗的啊,怎么不是正白旗的啊,我最欣赏多尔衮了。” 姐姐心急如焚的捂住了我的嘴,急切的道:“小祖宗,你说话能不能忌讳点呀?你这样经常的出语惊人,想害死我们吗?你不是一个人的命啊,是家族上千口的性命啊!还是额娘有远见,好在你只是走个过场,要不然,整日的战战兢兢,不等寿终正寝,也会被你吓得命悬一线。” 我笑眯眯的凝视姐姐,认真的问:“不是说要忌讳的吗?姐姐,怎么还说命悬一线,寿终正寝这样的话?” 姐姐好气又好笑的望着我,我莞尔一笑,道:“姐姐,反正有时间,你给我讲讲选秀的注意事项吧,我好有个准备。 姐姐盈盈一笑,道:“也好。挑选秀女由户部主办,按次序由太监们从旁门引入,到顺贞门前集齐,再按事先排好的名单顺序,进顺贞门备帝后们选看。帝后们每日只选两个旗的女子。要严格审查旗属与年龄,不在旗的想参加选秀,势比登天;在旗的想逃避选秀,也是自讨苦吃。” 我恍然大悟的道:“原来不想参加,也不行啊。要是病了,死了,怎么办?”姐姐道:“病了,有太医院的太医出示证明;不幸身亡,也要刑部验尸。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大惊失色,呼道:“这么复杂!”原来,我误会大哥了。 姐姐笑道:“当然了。要不然,额娘怎么会这么费尽心思的为你安排。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想出各种办法逃避选秀的。” 我彻底崩溃了,原来古代选秀也有‘潜规则’,只不过这个‘潜规则’不是让自己选上,而是千方百计的逃避选秀。我开始为我的命运担忧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吗? 我伸手拿过姐姐的牌子:和硕额驸耿聚忠和硕柔嘉公主之女 耿鸢月 镶黄旗 年十六。姐姐不是我家的了吗?姐姐看出我的疑惑,笑道:“我过继后,就是硕柔嘉公主的女儿了,硕柔嘉公主出于政治的需要,下嫁给和硕额驸耿聚忠,婚姻并不是很幸福,郁郁寡欢,临死前,将我托付给皇太后,求皇太后为我指婚,找个门当户对,实心实意的。” 我拍手笑道:“姐姐,好幸福呦!”姐姐羞涩一笑,道:“这几年来,我常出入宫廷,皇太后宠爱有加,上下也尊称“格格”。所以,才求的太后,说你身子单薄,恐误了皇家的威严,只有做个样子,就放你出去。” 我感激的握着姐姐的手,道:“让额娘和姐姐费心了。”姐姐道:“傻月芽儿,和姐姐还客气什么?你自幼不在额娘身边长大,额娘说啊,这隔辈人最惯孩子的,不忍责骂。当年,额娘每日都是早起习字,刺绣的,上回见你是懒散的很,额娘回来就说,日后,找个平凡的人家,只要不委屈你的就好,至于家境的倒好说。” 额娘的思深忧远,倒叫我有些吃惊了,不是说古代的父母都借着女儿攀龙附凤的吗?平凡的人家?纳兰家族可是不平凡啊,额娘会同意吗?我陷入沉思中。 紫禁城的神武门门前,一排排的秀女依次排列,有一年老的太监,尖着嗓子,唱牌。唱一个就走出一个秀女,那老太监上下左右的打量,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 如此周折,几个时辰后,我们这些初选入围的秀女被管事太监领到了宫里,路过最著名的东西十二宫,最后面的一排小平房,站住。几个教养嬷嬷威严的矗立,目光凌厉。一番训教之后,安排住宿。两人一间,按照在旗的,满,蒙,汉,依次排位。姐姐是皇亲,不但一个人住个单间,还有女官领着。姐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做个“放心”的表情。 和我分在一屋的是个温和淡定,气质如梅的少女,是尚书马尔汉之女,叫慧心。知道我听到这个姓氏的反应啊?张大嘴巴,瞪着双眼。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兆佳氏啊,听说十三阿哥很宠爱她,简直了,就是专宠啊! 在我们隔壁房的是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清莲和郎中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韵芷;晕了,晕了,怎么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啊,瓜尔佳氏可是很短命的,不过,他是十三阿哥第一位福晋,十三阿哥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她生的啊! 我即刻收起我爱八卦的心态,不敢问了,这届的秀女,年纪相仿,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是年纪相当的,我还是离的远远的吧,我可是怕麻烦的很。 第九十八章 缘生缘灭 傍晚时分,嬷嬷们都休息了,临了还嘱咐我们,不许夜入御花园。我实在耐不住,想偷偷跑出去,欣赏一下紫禁城的夜景,我对慧心说,我出去透透气,立刻就回来啊。慧心平心静气的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东张西望的走在大清康熙的后宫,真是机缘巧合啊!御花园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古代人都是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御花园里有高耸的松柏、珍贵的花木、山石和亭阁。夕阳的余晖斜射在半空的树梢上,太阳已经变成一个金黄的大西瓜,不再闪着刺眼的金光,柔和,宁静的开放在淡蓝色的天空中。我一边感慨时光的流逝,一边鄙视清朝皇帝的腐败。一个人娶上百上千的老婆,还住这么多地方,浪费资源啊! 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彩石路面,古朴别致。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上千余幅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我踩着地上的石头,这就是最古老的脚底按摩吧?就像小孩子得到一个稀罕玩意儿,我在这条小石路上来回的跑着。看看四下无人,我脱掉了鞋子,光着脚,那才叫按摩呢! 我小心翼翼的迂回,真是舒服啊!清新的空气,美丽的风景,娴静而安详的紫禁城。走累了,我坐下穿上鞋子,猛的一抬头。咦?石子路的尽头,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落寞的身影? 是谁呀?不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吧?受了责骂,挨了欺负,跑这里来哭吧?我蹑手蹑脚的来到他面前。我扬起天真纯洁的笑脸,高兴的喊了声,“嗨,你好!” 他凝视着我,一双眸子精光四射,英气夺目,我不由自主的晕生双颊,底气不足的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姐姐是看你一脸的受伤落寞,才来关心关心你,你不许有什么非分之想,听到没?你个臭太监,怎么这么色啊?”我用右手点着他的前胸。 他诧异的望着我,我拍拍他的肩,安慰的道:“你也别伤心了,你主子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这宫里的女人都很变态的,你想啊,千八百个娘娘,争着抢着,就这么一个男人,就是把他熬汤分了,每个人都够不上一汤匙的,压力大啊,所以啊,你得体谅你的主子,她们抛家舍业的也不容易;其实这宫里最可怜的,还是你们太监,所以你自己一定要看开点,别人瞧不起你,对不起你有什么打紧的,只要你自己瞧得起自己,自己对得起自己就好了。” 他狭长的眸子俊眸生辉,朗朗如星,冷沉着,如笼罩着一层寒霜,薄唇带着一丝讥笑,我摇头,继续碎碎念道:“你的相貌一看就是寡情的人,还好你是个太监,要不然你就是薄情寡义的臭男人了。你是哪个宫的?你见过良妃吗?她是不是真的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啊?” 这个太监继续不言不语,我叹道:“你这种人,不言不语心计多。算了,你就是一个路人甲,明日我就出宫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拜拜。” 这个死太监,一句话也不说,我还想八卦一下呢,别是个哑巴吧?我又折了回来,怜悯的说:“刚才,我还气你不和我说话呢,是我不对,你别伤心啊!”那个太监再次挑眉,不语,“你是哑巴,对不对?你真可怜,不会说话,还做了太监。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刚刚还想着暴敛天物呢!你家里人真狠心……” “月芽儿。”有人在唤我,是姐姐。我急忙向姐姐跑去,“我走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会在外面为你祈福的。再见了,路人甲!” 后来,我一直疑惑这件事。就像太平公主掀开了薛绍面具那一刻,就像小郭襄揭开神雕大侠杨过面具那一刻,缠绕在我心头,困惑着我。当太平揭去昆仑奴面具,对于她,是幸福的开始还是毁灭?当郭襄掀开射雕侠面具,对于她,是宿命的开始还是终结?我遇见他,到底是福是祸?本该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我,从此忧愁不尽,郁郁寡欢。 姐姐低声训斥我,我只能继续的低眉顺目,姐姐终于说累了,携着我往回走。后面的那人一直望着这一幕,看着她垂着头,被另一女子训斥,心里不由升起一种想要护短的念头。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低沉的道:“去,查查,是哪家的秀女?” 花丛里一个,“是。”再没有了声音,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爷长得像太监吗?” 第二天,清风拂面,阳光明媚,御花园里勃勃春色,鸟语花香。一个教养嬷嬷带领着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摇晃的小碎步,心惊肉跳的来到了堆秀山。这个著名的选秀场所。我贼眉鼠眼的向前方打量,太远了,看不清前面人的容貌。昨天回去后,我发挥我八卦小强的特长,打听到,果然是有名的德妃,宜妃,佟佳氏贵妃,荣妃,惠妃五人选秀。 五个人一排,轮流着上去,有喜就有忧的,有哭就有笑的。这皇宫,就是龙潭虎穴啊,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保命要紧。终于,我华丽丽的出场了,我终于要结束了这场闹剧,真开心。 一个温和的声音,问:“哪个是耿德金家的?”我赶紧上前一步,卑微的道:“奴婢是。”“抬起头来。” 我唯唯诺诺的抬起头,面前五个大美女啊,温和敦厚的,清雅秀丽的,灵动聪慧的,豪爽大方的,娇媚可人的,风情万种啊,都是一律的瓜子脸,只除了说话的那个是鸭蛋脸,丹凤眼,水汪汪的;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我心里念叨着:康熙,有艳福啊!你说,他要是少娶几个老婆,是不是还能多活几年? 正中间说话的娘娘望着我,道:“耿德金倒是生了两个好女儿。那个如盛开的牡丹,娇艳富贵;这个如含苞的睡莲,清澈灵动。”我大惊,哇,见到真正才女了,出口就成章啊! 左侧的娘娘笑道:“德姐姐,果然是才女,说的话,都是一套套的。”德妃?我猛地一震,顺着瞥过去。“宜妃妹妹,谬赞了。”宜妃?我的小心脏啊! 最左边的娘娘笑道:“一个美在精致;一个美在灵动。,德姐姐,你看,怎么着吧?”德妃娘娘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留。上记名。”宜妃娘娘道:“姐姐,太后不是说……”德妃娘娘笑道:“妹妹放心,我自有主张。” “上记名?”是什么意思啊?我困惑的望向姐姐,姐姐脸色苍白,恐惧,忧郁,担心,害怕都聚集在那张美丽的脸上,我的心不由一沉。 第九十九章 情深不寿 第二日的选秀项目就有难度来了,琴棋书画,厨艺,刺绣,还要才艺表演。嗷,my god!简直了。就是当年的超女海选也没有这样吧? 保命要紧。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枪打出头鸟”,我就样样不行,怎么着吧,你还能杀了我?琴棋书画,我是一塌糊涂;厨艺放了好几把盐;刺绣,我本来就不会;至于才艺,我更是不会了,我傻了吗?唱歌跳舞,找麻烦。 要说还是宫里的太监,有定力。我就这么折腾,就没有一个太监露出一丝鄙视,诧异的表情;反倒是同一届的秀女,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好似我玷污了她们一样。 最终还是没有被搁牌子。这回我真的相信了,这大清的太监和做官的一样,脑袋在小时候,不是被驴子踢过,就是被门挤了。就我这样的都能入选,可见这秀女的水准有多低。 次日,我们选中的秀女就都被送回家了,说是要奉旨才能入宫。我气愤的咒骂着:这该死的,万恶的旧社会!当个丫鬟还这么麻烦。大清后宫,偶来了,嘿嘿,看我怎么玩转后宫! 皇宫僻静处,一身青色的青年,背对着宫墙,面无表情。一个小太监快步跑来,道了声:“爷。”“办的怎么样了?”小太监恭敬的道:“成了。德妃娘娘说了,是皇上看您子嗣少,要给您挑个好生养的。”然后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凌厉的目光毫无准备的射过来,小太监顿时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爷,息怒。这位姑娘,在殿试的时候,没有一样出挑的,做的菜能咸死个人,试菜的公公刚出门就急忙喝了好几大碗水;绣的鸳鸯连鸭子都赶不上。” “琴棋书画呢?” “回爷的话,那更是提不起来了。听管事公公说,这数十年来,就没见过这么差劲的秀女。”小太监答道。青衣青年轻笑一声,眼前呈现出一双眉飞色舞,乌溜溜的盈盈秋水般的眼睛,清澈明亮。那么一双慧眼,如此灵动聪慧的女子?耳边又响起快乐的声音,“你这种人,不言不语心计多。算了,你就是一个路人甲,明日我就出宫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拜拜。” “出宫?”打的好算盘!既然不愿进宫,你就不该招惹我。耿挽月,是你先招惹我的!青年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漫不经心的问:“额娘,回宫了吗?”小太监道:“德妃娘娘,现下也回宫了。” 永和宫内,德妃靠在软榻上,望着从小就 不与自己亲近的长子。清冷的,狭长的双眸,没有一丝的温度;面无表情的脸,薄唇微微上调,居然带着一丝笑意!德妃想到了那个清雅秀丽,娇媚可爱,天真烂漫又不失聪慧的姑娘,但愿,她可以抚慰儿子的心。 想到她在殿试上的所作所为,德妃不禁失笑,道:“那个姑娘,看见是留了牌子,居然很失望的望着张总管,像是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四阿哥眼里滑过一丝淡然的微笑,类似满满的溺爱,但是转瞬即逝。德妃一双美目紧紧盯在四阿哥的脸上,吃惊的抓住了四阿哥的面目表情,“纵容的溺爱”,这五个字就是德妃现在能想到的。 德妃眼不睁,头不抬的,细语道:“皇上说,封个‘格格’,几天后,圣旨就会下了。”一挑眉毛,四阿哥脸上如罩着一层寒霜,声音却是淡淡的问:“不是说好了,侧福晋的吗?” 德妃细心的看着四阿哥的眼,轻柔的道:“她家虽是镶黄旗的,但他阿妈官位低下,也只能是个‘格格’。待她入府后,一年半载的,养个一儿半女的,就提了她做侧福晋也无妨。” 四阿哥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意,一双眼睛沉寂深幽。侧福晋都是委屈她,何况是个格格?一双清澈的眼睛,剔透晶莹。一声轻叹,幸福而满足。淡然道:“算了,她也不在意这些。”语气亲昵,安心而愉悦。 我与姐姐晕晕乎乎的坐着车回到了家。一路上,姐姐有些恍惚的,忧伤的望着我。我暗暗好笑,这有什么愁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就是诈死私奔呗,干脆利落。从此后,与大哥泛舟江湖,快意恩仇,做一对神仙眷侣!真好。 额娘满脸泪痕的拥我进怀,失措的对着姐姐大吼,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还是记了‘上记名’啊?” 姐姐也是梨花带雨的道:“明明是皇太后同意了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就变了?”我忙软语安慰额娘,道:“额娘,别着急,也不是没有转机的,不是还没下旨意吗?姐姐,毕竟不是正宗的皇亲国戚这等大事,姐姐哪有说话的份儿?额娘不要怪姐姐。” 额娘失望的眼睛,焦急的道:“这可怎么好啊?你记了‘上记名’,是要嫁给皇亲国戚的,再不就是王公大臣的子嗣,你从小体弱多病,进了豪门大宅,什么都不懂,要你如何生存?” 我感动的望着额娘,紧紧的抱住了她。这就是母亲,永远为孩子揪着心的母亲。 额娘愁眉不展的道:“月芽儿,你不比你姐姐,你姐姐从小就知道要入宫的,学的也是谋心算及,你可怎么办啊?” “王公大臣的子嗣?”那么,大哥,不也是吗?我盈盈一笑,道:“额娘,您的女儿就这么没用吗?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不会让额娘担心。” 额娘一听我这话,又悲痛欲绝的哭上了,“傻孩子,我们这样的门户,你要嫁到那样的人家,只能是个妾啊!” “小老婆?”我大惑不解的望着姐姐,姐姐也要做小老婆吗?看着不像啊!姐姐对着我了解的道:“我是御封的格格,自然不会做小妾的。” 忧心的过了几日,终于盼来了圣旨。知道我什么感觉吗?我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城管领耿德金之嫡二女 耿挽月,贤良淑德,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今赐予皇四子胤禛为格格。一月后成礼,钦此。”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皇四子胤禛?雍正?那个冷酷无情,刻薄专制的雍正?那个狠心毒死自己亲兄弟的雍正?不行!我不能嫁他!我要逃的远远的,远远的,天涯海角,永不回京! 宣旨的太监,尖细的道:“耿格格,您快接旨吧!别是乐昏了吧?”阿玛张慌失措的陪着笑,道:“公公,见笑了。”连连给我递眼色,我面不改色的接过圣旨,谢恩。反正,我是不会嫁他的。 那太监又尖细的道:“和硕额驸耿聚忠和硕柔嘉公主之女 耿鸢月,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今赐婚于正二品礼部尚书 纳兰揆叙,择日完婚,望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钦此。” 我冰冷的凝视着姐姐娇艳如花的笑脸,呆滞的望着姐姐接过圣旨谢恩。原来如此。原来姐姐选中的人是大哥。我的脸惨白惨白的,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 等我回过神来,碧落搂着我连喊带叫的大声痛哭,“小姐,您别吓我!小姐,您说话啊!”额娘顿足着,发出长长的抽涕声,我目不转睛的注目着姐姐,为我担忧的脸上挡不住的春色:俏脸微红,泪水点滴,宛如春日玫瑰,朝露未干,秀眉微蹙,一副娇怯怯的,弱不禁风的模样。纵然我是女子,也是心动不己。若是大哥见了,若是大哥见了…… 一种心疼的感觉如利剑插入心脏,原来这就是心痛至死的感觉。 第一百章 向来缘浅 康熙四十二年十月,我失去了我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爱情,幸福,快乐,自由。我惘然若失是坐在窗前,碧落战战兢兢的在背后望着。我哑声道:“碧落,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要自己待一会儿。” 冰冷的夜空,残月如死神之剑,将惨白白的月光洒在我破败的脸上;月亮是一把冰冷的弯刀,无情的插在我的心间,拔不拔出来,都会心痛。只怕是拔得痛,不拔更痛。 房门响了,是碧落吧?我冷声道:“出去!”轻柔的,担心的声音,“月芽儿。”我回过头,姐姐身穿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静,温柔而大方,温和的望着我。见我目光如电,冰冷犀利的回望她。神色不安的,喃喃的道:“月芽儿,你还好吧?我……我只是担心你。”她怯怯的凝视我,秋波如水,明亮温柔,一种痛楚在我心里冲撞。 姐姐握着我的手,菩萨低眉的安慰我:“月芽儿,事已至此,你要放宽心,才好。”姐姐的睫毛可真长,忽闪忽闪的,很美。 我似笑非笑的望着姐姐,清晰的道:“姐姐,你见过纳兰揆叙吗?”姐姐娇羞的低下头,我的心不由一沉,全身发冷,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终于来临,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姐姐的目光,柔情似水,脉脉含情,“见过的,一次是皇太后的万寿节,在慈宁宫。另一次是和额娘在甘露寺上香,遇到了他和纳兰福晋。” 我咬牙切齿的问:“你喜欢他?”姐姐像是沉浸在自己的爱情世界里,在微笑着,一种朦朦胧胧的、梦似的微笑,一种只有在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微笑,她的眼睛闪亮,而笑意盎然。星眸半扬,她的面颊是一片醉酒似的嫣红。“我当然喜欢他。”姐姐低语道,“从没见过他的时候,就常听皇太后夸奖他。那时候,我就想,能嫁给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多幸福啊!” “他喜欢你吗?他知道你喜欢他吗?”我哑声问道。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含笑的凝视我,深邃的眼睛就一直注视我。后来,他回府遣散了他的侍妾,放话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皇太后说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姐姐那种痴迷的眼光,那满脸的光彩,那种醉人的神韵,幸福的、梦似的叹息。那是一把刀,缓缓的,缓缓的,刺进我的身体,我的心灵。 我咬紧嘴唇,一直咬得发痛。我的头已经昏沉沉的了,我的心脏在绞扭着,额上开始冒出了冷汗,“家里都知道?” “是。要不然,外祖母怎么会让一个外人送你回家呢?”姐姐靠在软踏上,用双手抱住膝,她的眼睛望着窗子,那对雾茫茫的黑眼睛!天哪!她实在是个超级美女! 她的脸更红了,眼睛更亮了,那层梦似的光彩笼罩在她整个的面庞上。“月芽儿,你可不要笑,”她幽幽的说:“这只是我们姐妹间的知己话,你可不能说出去啊!我很爱很爱他,很爱。” 我茫然的点头,姐姐悄悄的微笑…… …… …… 我们是走进一个典型的爱情游戏里去了,姐妹两个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故事很多。我不知道的是,居然是我成了故事里的妹妹,故事里最后凄苦一生,泪洒天涯的不都是妹妹吗!那么就用我一个人的幸福成全两个人的爱情吧! 香山的红叶姹紫嫣红,灼灼夺目。看那“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真有“春色能娇物,秋霜更媚人”之感。这么美丽的景色,我却再也看不到了。 纳兰揆叙远远的走来,一如往昔的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他紧紧的抱着我,我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这是最后一次的放纵了,我提醒着自己。 “我们逃吧!天涯海角,只要能够守候在你身边 ,哪里都好。”他在我耳边低语。霎时,天地之间,万物寂静。这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情话。 我缓缓的从他的怀中退出,艰难的道:“对不起!”他瞪视着我,脸孔雪白。“为什么?” 我无法开口,只觉得窒息和慌乱,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柔弱,无助而凄凉:“姐姐,她喜欢你。” 纳兰揆叙怪异的望着我,走到我眼前,握住我的手腕,握得很重,手腕已经断了吗?他用一种嘲讽的,略带恼怒的口吻道:“所以呢,你准备把我让给你姐姐了?” 他那张漂亮的脸庞是苍白的,眼睛乌黑发亮,我的心脏抽动着,胃里隐隐作痛,头脑里混沌一片,可怜兮兮的道:“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你不知道姐姐谈起你的表情,语气,和神态,她是用整个心和生命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那你呢?你没有用你的心和生命吗?”纳兰揆叙炯炯然的眸子冒火的盯着我,哑声道:“或者,你并不爱我,你已经对我厌倦了,所以想把我丢给你姐姐!是这样吗?” “你胡说!你冤我!”泪水冲出我的眼眶,我重重的跺着脚,喘着气。“你故意冤枉我!你,你欺侮人!你明知道……”我停住了,他一下把我拥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威逼我道:“我明知道什么?你说,我明知道什么!” 我无法继续下去,明知道我是这样深深的爱你。我幽幽的说:“你明知道,姐姐是那样深深的爱着你。”血色离开了他的嘴角和面颊。面色如纸,他眼底掠过了一抹痛楚的光芒,这抹痛楚立即传染到我身上,绞痛了我的五脏六腑。 他的眼睛黑而深沉,他的胸腔在剧烈的起伏。他深深的凝视我,然后,他发出一声低叹,对我俯过头来。我迅速的转开头,避开了。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受伤的道:“你竟然避开我,我是毒蛇吗?我是瘟疫吗?我再也不配碰你了吗?我会弄脏了你吗?我会玷污你吗?我会……” “姐夫。”我制止了他,把头转向另一边,我不敢面对他的眼睛。“一切的情况都已经变了,不是吗?你现在是我的姐夫,不是吗?” 他大大的震动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想,他恨我。但是,我宁愿他从此以后恨我,也不要他再爱我。他那凶恶的眼光迅速的变得沮丧而悲切,他继续凝视我,失望、伤心、无助、和孤苦是清清楚楚的写在他的眼睛里的。他慢慢的垂下了头,然后,他慢慢的直起身来,慢慢的转身子,清晰的道:“我爱你。” 街上晃动的人群,嚣杂的城市,都和我无关了。一座圣洁的教堂,我跪在圣母玛利亚像面前,我问神父:“您爱过人吗?就是很爱很爱的那种,爱到无可自拔,爱到无路可退,爱到即使不能再拥有他,也想偷偷的爱着他,想着他,守护他。” 神父慈祥的笑了,体谅的对我说:“美丽的小姐,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是我国君主路易十四的爱情故事……” “原来就是贵为皇帝,也不能事事如意啊!原来这天下总会有许多事情,不能让人心愿得偿。”我坐在钢琴前,随便拨弄着键盘,喃喃道。 “美丽的小姐,您会弹我国的钢琴?”教父惊奇的感叹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教父,为了路易十四的伟大壮举,我送他一首歌。” 残月高挂的时候,我才游荡着回了家。家门口站满了人,额娘冲出来,搂住我,放声大哭,道:“月芽儿,你跑哪里去了?” 我抬起手,擦拭着额娘的眼泪,凄凉无助的说:“额娘,原来我和路易十四是一样的人。还好有姐姐,可以幸福。额娘,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幸福了,再也不会了。”我晕倒在额娘的怀里,不省人事。 公告:坚持就是胜利 三个月多的时间,一百多天的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荡过去了。我的第一卷也终于完结了。原来这样也可以有满满的幸福。即使看到书的人很少,没有礼物,没有红包,没有排行榜,只有每日缓慢上升的点击率。 偷偷的告诉你一声,自己写的小说真的很好看。我每日修改的时候,都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呢!最后还是老话,就是星光大道上连说带哭的节目:最无聊的致谢词 我感谢桌子,我感谢椅子,我感谢台灯,我感谢主机,我感谢屏幕,我感谢键盘,我感谢鼠标,我感谢打印机,我感谢读我书,给我留言,为我收藏的亲人们……… 最时髦的致谢词 谢tv,谢谢chinav,谢谢各位读者,谢谢我的经纪人…… 最没完没了的致谢词 首先我要感谢爸爸在一个腥风血雨的夜晚,将几千万的兄弟姊妹派遣到妈妈体内,然后也要感谢其它精子与我一同冒险犯难,当然更要感谢那一个卵子最后接受了我,在十个月后还要感谢出租车司机载我们全家去医院,并且感谢那一个实习医生颤抖着手,把我从妈妈体内夹出来,当然也要感谢那一个漂亮的护士姊姊拍了我屁股几下,然后感谢…… 最av女优的致谢词 我要感谢小泽圆、朝河兰、长濑爱、美竹凉子、高树玛莉亚……这些异国的友人。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总是陪我渡过一个又一个写不出文的夜晚,在我精神最不济的时候,适时地安慰我;在我思路不通之时,让我体会到通畅的快感;在我灵感枯竭时,让我了解到泉涌的喜悦,当然也要感谢我的左右手和大脑,他们,让一切好转。 最全面的致谢词 在文即将完成之际,我的心情无法平静,从开始进入网站到文的顺利完成,有多少可敬的师长、同学、朋友给了我无言的帮助,在这里请接受我诚挚的谢意! 感谢我的养我的黄土高原,感谢父老乡亲,感谢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的父母。感谢我忘不掉的甘甜的汾河水,感谢沈阳那清新的带有东北味的空气。感谢我幼儿园给我擦pp的小王阿姨,感谢被我在小学被我用眼神吓跑的小男生,如果当时没有这个经历的话我现在去经历就不好了吧。 感谢幼儿园到大学期间仰慕过我的无数男生,不是你们我那有这么多灵感从事我的爱情研究,你们对我真好,我理解你们。还感谢那些被我拒绝的男生们。 感谢生活里的患难姐妹,是你们多年来对我的蹂躏才使我的意志品质变的如此坚强,社会大学真锻炼人呀。 还感谢日本地震时期陪我抢盐的小妹妹,我们一起抢盐的日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感谢都市言情小说中的朋友,尤其是我的妹妹,是你给了我好多信心,让我身心得到愉悦,更好的投身到文章设计的工作中。感谢家人,感谢父母,感谢新华,感谢大鹅,感谢社会,感谢新中国。 感谢大鹅让我鼓起勇气可以不用再看她的大长腿,天天睡到11点。 感谢人类当今的技术,不然我就没有电脑和网络了。 没有感谢的了,再谢就太贫了。 最灵异的致谢词 我要感谢竹林七贤常常在夜晚过来陪我聊天,并纠正我文中的一些错误,使我解决了好几百桩千古的谜团。有时他们看我写文太累了,也会带一些五石散给我吃,让我爽的不得了,只是也许是吃太多了,我现在有点怕阳光,白天都无精打采,而且两眼发黑,面容惨白…… 呵呵呵,最后我感谢我自己的坚持。为了好好的奖励自己,公正无私的我。决定了,垂涎三尺的真善美包包,我要把你娶回家。包包,偶来了。 第一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从今往后,我就没有自由了。刚我睡到半夜,就被一群嬷嬷揪起,刮脸上妆。这半个月,这些变态的老嬷嬷整日以折磨我为乐趣,我看等不到成亲就要咽气了,我说这话的时候,碧落眼泪汪汪的捂住了我的嘴。 胤禛在婚礼头几天,送来了聘礼:缎衣六袭,缎衾褥六具,金约领六具,金簪王枝,金耳饰全副,还特意说明设宴准用牲六。 额娘本来是整日哭啼,忧心忡忡,看到了聘礼,才有点喜色,对着我安慰的说:“这回,额娘也就放心了。你看四阿哥的聘礼可都是嫡福晋的礼单啊,可见你过府后,一定会得宠的。额娘这就去准备回礼去,送妆奁于四阿哥府上,陈于厅堂,以示陪嫁之丰厚。额娘就安着嫡福晋的礼回。”额娘乐滋滋的说完,就要张罗回礼。 “额娘。”我唤住了她,低声道:“额娘,四阿哥礼贤下士,以嫡福晋之礼待之,我不敢受之。您若以嫡福晋礼回之,日后女儿如何在府中生存。这还没过府,就先得罪了嫡福晋,女儿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额娘愕然了。良久,才心烦意乱的摇摇头,道:“额娘是糊涂了,月芽儿,你比额娘想的周全。”我微笑道:“是因为额娘总是怕女儿受委屈,总怕别人瞧不起女儿。这豪门深院,只要能一生平庸的过活,女儿就知足了。天家哪来的真情,女儿不求能光宗耀祖,只求平安度日,不给家族带来灾难就好了。” 额娘泪如泉涌,挽我入怀,哽咽着道:“我可怜的女儿,额娘真悔啊!”我搂住额娘,低声道:“额娘,过了今日,就不要再为女儿伤心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额娘好好的,女儿就会很开心。” 额娘放声大哭,急得阿玛在旁边直跺脚,唉声叹气的说:“好了,别哭了。一会儿,迎亲的队伍就来了,这要是传出去,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额娘怒道:“砍就砍。我女儿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阿玛勃然大怒道:“你不活了,难道直儿,正儿,也不活了吗!你总要为家里想想!” 额娘登时停止了哭啼,望着我,又压抑的哭了起来。我无法开口,只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我知道,我掉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里,那个暴君就是地狱里的阎罗。 坐在花轿里,手拿着如意果,呆呆的想:我要是现在吃了这如意果,雍正会不会立刻就杀了我?我吓得直打颤,算了,我还是好好活着吧!好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何况,还有一大家的人呢,我可不想我的手上沾满鲜血。 花轿停了。喜娘扶我下轿,将一个红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的花瓶(俗称宝瓶)放在我手中。在我耳边低语:“格格,跨火盆,抬脚。”我悲哀的不能思想了,大哥,你今天来观礼了吗?如果你在,我会心安一些。大哥,从此萧郎是路人了。大哥,与你,我终于是路人了吗?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终于不再属于我了。他今生只能是我的姐夫了。 我混混噩噩的跟着喜娘一路走来,只听得“嗖,嗖,嗖”三声传来,我下意思的一躲,旁边的人哄堂大笑,一个爽朗的声音,大笑着:“格格,你是怕四哥射到你吗?还挺机灵的嘛,知道自己躲。” 我盖着红盖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咬紧了下唇。一个清凉的声音道:“好了。我先送她入洞房,弟弟们先去吃席吧。” “四哥,好偏心的。今天说什么也要灌醉你。”四周乱哄哄的,吵得我头昏脑胀。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轻声道:“别怕,有我在。”我的心立刻就揪了下来,他轻轻的拉着我…… 四周静寂,我恐慌的叫了一声:“碧落。”还是那个清凉的声音,道:“别急,碧落在呢!你乖乖的等我回来。”然后抬起我的手,轻啄了一下,走了。 “碧落!”我叫道。“小姐,我在呢。”碧落走过来,我急忙抓住她的手,道:“让他们都出去。”“好。”碧落道:“你们都先出去吧,不用侍候了。” “小姐,他们都出去了。”碧落道。我一把掀开红盖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碧落急道:“小姐,您怎么自己摘下来了,不吉利的。”我懒懒的往床上一倒,慵懒的道:“累死我了。你让他们折腾试试,这半个月,我就没过过好日子,不死也掉了半层皮。万恶的封建社会,我诅咒你。打倒封建制度,打倒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打倒……” 碧落小脸煞白的捂住我的嘴,我不管不顾的大笑,拿开碧落的手,道:“碧落,你现在越来越纯熟了,我的嘴捂起来很好玩吧?” 碧落愁眉苦脸的道:“小姐,一会儿四阿哥就来了,您倒是把盖头盖上啊!”我笑嘻嘻的道:“他不会再来了。”碧落奇道:“为什么?我看四阿哥对您很好啊!” 我狡黠的眨眨眼,开心的道:“你说,要是你娶妾的时候,成群成群的叫花子围住你的府邸,大唱‘莲花落’,你还会有心情洞房吗?” 碧落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得意的一笑,道:“想娶我,总要给我师傅点礼钱。”碧落后怕的道:“听说这四阿哥喜怒无常的,您还是别招惹他了。” “放心吧!过了今夜,明日上茶的时候,我就犯病了,没个一年半载的好不了。”我拿出一包药,道:“这是断肠散加了夹竹桃,蜂蜜,天山雪莲还有西洋参。吃下去,性命无忧,但是常年头晕,腹痛,四肢涣散。” “小姐,你疯了!”碧落一把就要抢,我笑道:“你想做什么?”“小姐,我求求你,别伤害自己。”碧落哀求着。 “傻碧落,这哪里是伤害我,这是我保命的最好办法。你就别管了,一会儿,就有热闹瞧了。”我轻轻拉着碧落的手,安静望着她,“别为我担心。” 门外一片混乱,“快去看看。”我推了一把碧落。良久,碧落回来了,忍俊不禁,道:“果然来了好多叫花子,管家正张罗着发银子呢!”我笑得前仰后合,碧落又道:“这些叫花子,非说府里有宝贝,不拿到宝贝不离开,管家急得火上房了,最后协商,今天来的叫花子每人五两银子。” 我惊叹道:“好大的气派,我每月才三两银子。不行,碧落,快点,我俩也扮成叫花子领银子去。”碧落好笑的望着我,道:“您还差这五两银子吗?”“有便宜不占王……”不等我说完,有人推门,我急忙把头盖上,端坐在床上,呼啦啦的进来一群人,枣子、花生、桂圆、栗子,扬了一床,有的还打在我身上,一个嬷嬷递给我一个喜饼,我拿过来,下意思咬了一口,“噗”吐了出来,叫道:“怎么都没熟啊!碧落,快给我拿点水。” 周围的人哄笑着,一个嬷嬷道:“格格,您该说‘生的’。”我回道:“不一个意思吗?你们府里的厨子真差劲。” 眼前一脸,我的红盖头终于掀开了,我顿时垂下头,谁稀罕看这帮人啊,真是。“爷,那些叫花子又回来。”管家面红耳赤的闯进来,四阿哥怒道:“这个管家,你是干到头了。” 第二章 岂能结发为夫妻 管家面红耳赤的闯进来,四阿哥怒道:“这个管家,你是干到头了。”管家磕磕巴巴的道:“不是的。这回他们说,今日四阿哥大喜,要送礼物给您呢!” 四阿哥道:“是什么礼物?”“四哥,叫花子能有什么礼物,别又是要钱来了吧?” “十三弟,你先去看看。”四阿哥道:“交杯酒还没喝呢!”我暗暗咒骂,还喝什么呀,你快出去就好了。四阿哥柔声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嬷嬷叫道:“礼成,祝四阿哥和格格百年好合,恩爱白首,早日添个小世子,小格格。”“赏!”四阿哥道。 “四哥,那些叫花子,非要您出去。”十三阿哥还没进门,就叫道。四阿哥道:“既是如此,我就出去看看。”十三阿哥气愤的道:“还好太子爷,和几位哥哥都走了,要不,还不让他们笑掉大牙。这丐帮怎么了,平日里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啊。” 四阿哥笑道:“就是想讨喜呗。”回过头,轻声道:“爷出去看看就回来,你等着。”我垂着头不语,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我点点头,你不回来才好呢! 月亮照在地上,如同仙境中美丽的梦纱,笑盈盈的,星星挤满了银河,眨巴着眼睛。数百个叫花子站在门前,堵住了街口,为首的竟然是白一凡!怎么可能? 白一凡抱拳道:“今日是四阿哥小登科的日子,在下白一凡给四阿哥送份好礼。”胤禛一脸的平静,道:“如此倒是要谢谢白大侠。不知白大侠居住何处,日后也好把酒言欢。”白一凡道:“我日后就在京城长住了,有的是时间见面。” 霎时,天空被染了色,仿佛把一切的诅咒一切的背叛都丢在身后,孤独地上了路。看着那夜空中的花朵,似乎可以倔强地微笑,也可以难过地哭泣,却依然把路走下去。 花儿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在这个凄美的夜空———火树银花。精致的灯光,精致的火焰。浸了蜡一般的天空映红了我的脸,忽隐忽现。 白一凡取出一个极大的流星火炮,颤抖的双手晃火摺点着了,那火炮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声爆炸,散了开来,但见满天花雨,组成了一个“天”字。随着后面的乞丐也放了一个是“涯”字,然后依次的放出了十四个字,十四字颜色各不相同,高悬半空:天涯思君不见君,如何相忘于江湖。 白一凡望着那烟花,犹如那些惶惶然不可终日的等待,变成泪水,掉下来。胤禛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冷清的凝视白一凡,身后的管家做了一个揖,离去了。 碧落急促的跑进新房,喘着粗气道:“小姐,这下可糟糕了,不知怎么的,丐帮换人了。”我诧异的问:“换谁了?怎么突然换人了?” 不等碧落回答,一阵脚步声传来,碧落忙止住了,我看见一双藏青色的鞋子,一个清冷的声音,道:“都下去吧!” 碧落疑迟的望着我,门口的太监道:“爷,奴才伺候您更衣吧?”胤禛一摆手,房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雍正大哥。我吓得喘气都困难了。 一声轻笑,道:“你就这么准备一辈子都不抬头吗?过来,给爷更衣。”我颤颤巍巍的走上前,闭着眼睛摸索着胤禛的衣服,我暗暗咒骂,这古代的破衣服,什么扣子呀?累了我半天,硬是一个也没解开,我越发的手忙脚乱。胤禛轻笑道:“看来教养嬷嬷不称职啊!我来吧。” 我马上低眉顺目的后退一步,心里狂热的叫嚣着:你快走吧,我不愿意看见你。我怔怔的发着呆,忽然身子一紧,回过神,不知何时胤禛已走到我的身后,张开双臂搂我在怀里,我浑身的不自在,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样静悄悄的站了好久,我难堪极了。胤禛略带失望的道:“睡吧,我不碰你就是。你怎么这么紧张?”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不惊不喜的过去了,我心里暗自高兴,总算是逃过一劫。都说婚前选择你所爱的,婚后爱你所选择的,可是这个既不是我所爱的,也不是我所选的,日后更不可能。 柔柔的月光照在胤禛熟睡的脸上,完美的线条不似想象之中的那般硬朗,冷酷。此时的他像个天真的孩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额头还是微蹙着,我下意思的伸手就要抚上去,僵硬的手一下子停住了。找死吗?龙颜也敢碰!我不由的缩回手,轻叹一声。 我嘲笑的转过头,躺下了。身边换了个人真是不习惯。连日来的忙碌,疲惫的我立刻就进入了梦乡。胤禛睁开清冷的眸子,细细打量身旁的人,长发披散,慵懒的样子很动人。不由自主的,胤禛低下头,轻吻了面颊一下,自语道:“耿挽月,胆子怎么变小了?爷等着你,爷有一辈子的时间,爷等得起。” 次日三更,碧落轻声唤道:“小姐,醒了吗?”旁边的太监道:“哎呦,我的碧落姐姐,就您这小声,能喊起谁?”碧落气愤的道:“你喊谁姐姐呢?小柱子,你满脸皱纹还喊我姐姐?”小柱子委屈的道:“这不是尊称吗?”碧落鄙视的“嗤”了一声。 我彻底被吵醒了,迷糊的道:“碧落,你吵醒我了。”习惯的反手一拍,碧落和小柱子听到声音,一起进来了。我望着眼前的碧落,神智不清的回过头看,“哎呦!”我头痛的忙把手按住了,我的一绺头发和胤禛的头发缠到了一起。我完全清醒了,慌张的道:“碧落,快看看,怎么缠在一起了?” 碧落急不可待的就要上前,小柱子拽住了她,低垂着头,道:“爷,格格,奴才先退下了。”碧落“哎哎哎”的被拉出去了。 我心里更慌了,怎么就纠缠到一起了?我用手轻轻一捋,发现头发里有好几个疙瘩,像是被人诚心系上的。我低语道:“爷,您别着急,一会儿就解开了。”我急于求成的想快速解开,又不敢拽他的头发,只得三下两下的硬拉扯自己的头发,终于解开了。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低语道:“爷,头发解开了。奴婢唤人进来了。”我扬声唤来碧落和小柱子,有个人在身边有好些。胤禛一身怒气,我诧异想:你生什么气呀!被拽掉头发的又不是你,是我,好不好? 我斜眼瞟了小柱子一眼,快上来给你的主子穿衣服呀!你不是贴身太监吗?小柱子纹身不动的站在那里,我无奈的一脸苦瓜相,蹭上前,胤禛心安理得的张开双手,我碎碎念的,惊慌失措的为他更衣,不想越慌越乱,我再次将目光投向小柱子,小柱子像没事人的站在那,我局促不安的终于结束了更衣的任务。 第三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正力不从心的服侍着胤禛,一个丫鬟进来,鞠躬道:“爷吉祥,福晋让奴婢来取‘贞操布’,宫里的公公已经来了。”我的心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不待这么玩人的,老天爷! 胤禛凝神注视我,不会把我沉浸猪笼里吧?我是大清历史上最冤枉的格格,会六月飞雪吗?胤禛不动声色的道:“你先下去吧!”丫鬟微楞了一下,道:“是,奴婢告退。” 房间里又剩我和他两个人了,我胡思乱想着,婚后第一天就死了,会不会连累家里呀?胤禛望着我,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口子,将血沾在白布上。我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胤禛轻笑道:“这是我第一次为女人流血。” 我飞快的垂下头,胤禛道:“福晋人很好的,你放心,一会儿敬茶不会有人为难你。”我微微点头,胤禛凝视我片刻走了。 碧落笑呵呵的进来,道:“小姐,他们都走了。”我拉住碧落的手问:“昨夜丐帮到底是换谁了?”碧落道:“换白一凡了。”我大惑不解,怎么会呢?我紧咬下唇道:“昨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碧落犹豫的说:“爆竹上的字换成‘天涯思君不见君,如何相忘于江湖’。” 我惊得脸色苍白,白一凡总是这样,自作主张。想害死我吗?这是谁呀,心狠手辣的雍正。碧落唯唯诺诺的安慰我道:“可不见得会怎样?也没有证据。” 我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道:“走吧,敬茶去。”门口一个小丫鬟长得眉清目秀,施礼道:“格格吉祥,奴婢红玉。”我柔声道:“红玉,是吧?麻烦你带路,我好给福晋和姐姐们上茶。” 院子里数目繁多,古藤缠绕,每间小院都是自成一系,不与其他院落相接,红玉一路上干脆的声音叽哩哇啦的介绍着每个院子的主子。这就是日后的雍和宫啊!我四下张望着,这也没什么不同啊,很普通的的宅院啊!雍正是历史上著名的凶残暴君,他“阴沉刚毅,忌刻险谲”,尤以血雨腥风的皇位争夺和残害知识分子为甚。看不出他住的地方倒是很风雅,很朴实的。 走到院落正中央,红玉道:“这个是爷的书房,这个是福晋的院子。”我点头表示知道了,门外的大丫鬟道:“耿格格来了。”随着掀帘请我进去。我瞧着中间的一名贵妇,端庄秀丽,身上还抱着一个小男孩,这就是后来的雍正的皇后和无福的小弘晖了。 我连忙跪下敬茶,福晋笑道:“妹妹,客气了。快扶起格格。”随后又介绍道:“这位是李侧福晋。”我又是跪下上茶。李侧福晋长得娇艳动人,身后有两个女孩子,旁边的奶妈抱着一个男孩,自己却挺着大肚子,瞧着也好几个月的样子,看来很得宠吗! 后面的还有一位宋格格,是胤禛最早的女人,听说胤禛还挺恋旧的,对这位宋格格很关照的;还有一位安贵人,真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其余的就是几位通房丫头了,一一见礼后,我真正的被雷倒了。话说雍正爷的女人也是很少的了,就这还少啊!历史上最有名的乾隆他妈和年贵妃还没出现呢! 李侧福晋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耿妹妹,听说你幼时身子不好,长居江南。江南水养人啊,瞧瞧耿妹妹,多水灵啊!我们一比都老了。” 我暗暗咒骂着,我得罪你了吗?干嘛针对我。动作上却没有一丝的滞留,我卑躬屈膝的道:“李侧福晋谬赞了,奴婢位卑容恶,不敢与您比较。” 李侧福晋尖锐的道:“位卑?一个小格格入府,也能席开牲六?”我失措的望向福晋,这四福晋果然和雍正一个嘴脸,一脸的不动声色,坦然自若。 我低垂着头,腾的一个晕倒在地。四周乱哄哄的人,碧落的哭喊声,李侧福晋的叫嚷声,还有唤太医的声音。是药太过了吗?书上只说会头昏腹痛,也没说会晕倒啊,别是有生命危险吧?我暗暗叫苦,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只一会儿,我就清醒了,还好能活着。就听那个庸医在耳边嘀咕着,什么焦躁不安,易受惊吓,睡眠障碍,食欲低下,体重减轻,疲乏无力,胸闷心悸,头痛胃痛,恶心,呕吐,腹泻……庸医!庸医!你再说,我都要死的过了。 福晋打断道:“太医,您就别和我说医学上的术语了,您就直说,有什么方法可以治疗的?”还是人家正牌的嫡福晋啊,说话就是有料。太医颤巍巍的道:“只要静静的养着,再配着些补气补血的药,就能好了。” 福晋道:“哦,那我就放心了。这静养可得多少时日啊?”太医道:“多则三两年,少则一年,总能治愈的。”我欣喜若狂,不是庸医,不是庸医啊,这个太医有真材实料啊! 李侧福晋讥笑道:“倒真是没福的人,三两年后,谁还记得住?”福晋皱着眉道:“都少说两句,来人,先送耿格格回去。”转身又道:“有劳太医了,红玉,跟着给你主子抓药去。” 晃晃悠悠的我被抬了回来。碧落忧虑的坐在我床边,我眨眨眼,见屋子没有人,便笑道:“终于过去了,我没事。” 碧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道:“小姐,您要是有个好歹,我,我也不活了。”福晋掀帘而入,温和的道:“你这丫头,你家主子也不是什么大病,你这样连哭带号的,是让你家主子心悸了,不是?”又语带威严的道:“这府里的规矩多,什么‘你’呀,‘我’呀的,可都得改改。” 碧落立刻卑躬屈膝的点头称是。福晋送来了些补品,又安慰了几句,走了。我兴奋的一跃而起,道:“这下好了,三两年时间不用愁了,我俩就好好过一过幸福的小日子。喝喝茶,唱唱曲,喝点小酒,逗着小狗。”我停了下来,道:“碧落,我俩养只小狗吧,好玩着呢!” 碧落好笑的望着我,道:“小姐,您演戏有点过头了。刚刚太医还说,您得避免什么毛发之类的东西,免得影响您的呼吸。您喘气费劲着呢!” 我“啊?”了一声,张大嘴巴,这是什么庸医呀!我好脾气的道:“好吧,好吧,那就先不养了,等以后再说吧!” 从此以后,我就过着悠闲清净的好日子了,不必和这深宅大院的女人们费尽心思的抢男人了,我的原则就是,决不当出头鸟。不得宠,也就没有失宠一说。安全第一,性命要紧。 第四章 天上人间情一诺 傍晚,管家照例在房门等候。胤禛下了车,管家上前道:“爷吉祥。爷您回来了?”胤禛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向前走去。管家谦卑的跟着,胤禛道:“查得结果没有?”管家愣愣发了一下呆,回过神道:“查了,听说是丐帮京城的分舵在账目上有亏欠,就挑来了年轻胆大的白一凡。” 胤禛蹙着眉,道:“这些,爷没有必要知道。”管家恍然大悟的道:“耿格格自幼在江南修养,从不迈出大门一步,估计不可能结识江湖上的人。”胤禛低沉的脸色渐渐放晴,举步就向前走去。 管家见爷走的方向是耿格格的院子,忙又唤了一声“爷”。胤禛不耐的那眼神眯着他,管家杵着不动,终于鼓起勇气道:“今个儿,耿格格敬茶的时候,晕倒了。太医说要静养些时日。” “多久?”管家一怔,他知道四阿哥的脾气,也不敢刻意隐瞒,干脆实话实说,忙道:“太医说多则三两年,少则也要一年。得看着疗程,说话。”胤禛左手不知觉的转着手上戴着的玉扳指,高悬的明月在清冷的夜空里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管家举身战栗,一阵阵冒着冷汗。胤禛却是一言不发,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尖扣在掌心,钻心的疼,可是也比不上那人躲着他的消息更令他痛苦。 挽月,你就这么想躲着我吗? 金顶朱墙,楼宇深深的小院,就这样简单的困住了我。屋内点着淡淡的百合熏香,碧落正斜靠在锦棉盘纹的潇湘软榻上,刺绣着苏绣。我则是懒懒的靠在碧落的身上,翻着书卷,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开来。 因为大清的冬天,要命的冷,我是左一层又一层往身上套。碧落笑我说,见过怕冷的,没见过 您这么怕冷的?当初在外面的时候,也没见您说冷。我懒洋洋的反驳,那时候忙得很,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冷热的问题,现在我最富有的就是时间,当然要细致很多。 碧落小心的瞧着我,轻声道:“早晨的时候,福晋派人来问,说是大小姐三日后出阁,问您能去观礼吗?”我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回的?” 碧落道:“我问过的,说是府里的格格不许轻易出门的,就是生辰也不许回娘家的。我就替您回了。”我笑着“嗯”了一声。碧落又道:“福晋说您没有回门,就当您回门了。我回话说,小姐身子还是很虚弱,不宜劳累,还说不能坏了府里的规矩,让人说闲话,给福晋添麻烦。” 我好气又好笑的用手中的书卷轻轻的敲了她的脑袋,道:“大胆的碧落,你不知道你家小姐这几个月来捂得浑身都发霉了,你怎么就敢替我做主?” 碧落无可奈何的笑着道:“是谁说要过清净日子的?您这一回家,以后就得天天起早请安了。”“清净日子?”我嘴里喃喃道。是,很清静。每日里不过是和碧落聊聊天,下下棋,是五子棋;再有就是专研一下在密室里顺手牵羊的秘籍和毒经,目前也算小有成就。 碧落看出了我的迟疑,轻轻碰碰我的衣袖道:“小姐,想回家看看,我就找福晋去。”碧落看着我的眼神闪闪烁烁,脸色忽暗忽明的样子,担忧的望着我。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那么无奈又无奈的一句话,就算是曾经怎样相爱过,怎样相知过,怎样相望过,最后都成了陌路萧郎。从此两不相干,只看着你与姐姐云淡风轻,两情相悦;从此柳碧落花,再怎么期盼,也望不到归途;从此悲悲喜喜,人间万象,再与你我无关。 “我饿了,碧落。我要说你做的莲子羹和枣花糕。”我若无其事的说,其实心里的痛楚在迂回的冲撞。碧落忙急三火四的答道:“好,小姐,您等会儿,很快的。” 怎么会很快?我需要很长的时间舔舐伤口,我抬起头微笑望着天,一滴泪终于顺着我的面颊滑落。 两日后,胤禛回府后直接来到福晋房中,福晋连忙见礼,“爷吉祥,爷您回来了?”弘晖必恭必敬的站立,道:“阿玛吉祥!”胤禛点头不语,弘晖也早已习惯阿玛的沉默。胤禛见弘晖干干净净,衣服熨烫得平平整整,稳重儒雅,又稚气未除。不由想起那双单纯灵动的眸子,要是他和她的儿子?是怎样的顽皮?定不会是这样的沉稳。 弘晖见阿玛淡淡的笑,温暖可亲。原来阿玛也是这样的爱我,不是平日的冷漠。胤禛问:“揆叙的礼单送去了吗?”福晋笑着道:“早送去了。爷,臣妾等您下了朝一起去吧?”胤禛顿了一下,低沉着脸。 福晋察言观色,这个耿格格就是如此牵动爷的心吗?当下神色自若的道:“我已经问过了,耿格格说是不能坏了府里的规矩,就不去观礼了。再者说,她的身子也不宜过度劳累,我就允了。” 胤禛心烦意乱的微蹙着眉,连嫡亲姐姐的好日子也不回去?三日回门也不回去?“她备了礼吗?”福晋酸楚的一愣,“她”多么亲昵的语气。 福晋镇静地道:“没有。听听耿格格的陪嫁丫头说,大小姐什么也不缺,就不去锦上添花了。”胤禛淡然一笑,是她的性子。 “再以她的名义备一份礼单。不能让人说四阿哥府上不知礼数,连嫡亲的姐姐大婚都不送礼的。”胤禛淡然道。福晋忙连声称是。又笑脸盈盈道:“今日,我本想叫管家再去买些补品,给耿格格送去,也好快些时日能侍候爷。不过,还是爷细心周到,还是臣妾考虑不周,让爷操心了。” 胤禛面无表情的道:“这府里你管的很好。”福晋热泪盈眶,有爷这就话就值了。弘晖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阿玛和额娘的对话,很幸福的想着刚刚阿玛的笑容,不由的接嘴道:“我喜欢那个耿格格。”福晋脸色一变,强止住怒气,道:“小孩子,不许乱说话!”弘晖瞟了阿玛一眼,见阿玛坦然自若,鼓着勇气道:“我没有胡说,耿格格有一双干净的眼睛,我喜欢那双眼睛。” 胤禛愣住了,想不到一个七岁的孩子轻易就解了他的困惑。他也常问自己,喜欢她什么?他与她只有一面之缘,怎么就陷进去了。原来是因为眼睛。整个紫禁城里从来就没有一双这样干净纯粹,无求无欲,目光清朗,心无浊念的眼睛。 第五章 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日春光明媚,我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低语着: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篇鹅黄,你象;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 姐姐,你真幸福。就连你成亲的日子都这样美好。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姐姐,你们从春天开始,播撒爱的希望。姐姐,你一定会很幸福,我知道,你一定会。 傍晚时分,福晋的大丫鬟宛平来了,说是福晋有请。我推脱再三,终不能辞。刚走进福晋的院子,里面欢声笑语不断。我惊讶的抬起头,宛平善解人意的道:“各院的主子都在。”顿了一下,道:“爷,也在。” 我面无表情的进了门,依旧低眉顺目的请安问礼后坐在离门口最近是椅子上,低垂着头。李侧福晋尖锐的声音响起,“耿妹妹,你今天没去可是没有眼福了。今日纳兰府上可是富贵异常呢!” 我的头垂得更低了,耳边响着李侧福晋刺耳的叫嚣声,“纳兰大人真是整个大清都难找的情种呢,都说这纳兰福晋真是掉进福堆里了。先是遣散了府里的侍妾,又在今日大婚的当场发誓,真真是……哎呦,耿妹妹,你这姐姐真是有福啊!” 安贵人笑道:“李姐姐,您就自己乐呵,倒是给我们学学,发的什么誓呀?”李侧福晋也笑了,道:“可不是?福晋,还是您说吧!” 福晋瞟了一眼胤禛,含笑道:“李妹妹,还是你说吧。要我说呀,三两句就说完了,哪有什么可乐的?”李侧福晋向胤禛抛个媚眼,娇笑道:“那我可说了,爷,你可别嫌我话多,我可是为了给耿妹妹乐乐。”胤禛清冷的眸子射向我,淡淡的眼神没有一点起伏,再次转向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像是得到了肯定,张扬的娇笑道:“这纳兰府里竟出情圣。当年的纳兰容若是这般,想不到一直拘礼的纳兰揆叙也是这样:今天拜堂之后,这纳兰揆叙掏出一把长剑,语出惊人道,我纳兰揆叙愿与耿家小姐结为琴瑟之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永生永世只愿相守耿家小姐一人,决不变心。纳兰揆叙发誓:手动,斩手;脚动,剁脚;心动,挖心。请耿小姐收下此剑,日后若有犯规,就用此剑斩手,剁脚,挖心,如何?……” 霎时,天地融为一体,四周吵杂无尽。我的心巨雷般的轰响,“大哥,大哥……”耳边只有一种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我们逃吧!天涯海角,只要能够守候在你身边 ,哪里都好。” “耿妹妹,耿妹妹……”碧落轻轻点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李侧福晋笑道:“耿妹妹,你是不是也为你姐姐高兴啊,她可是咱们京城里最出挑的了,上有太后宠爱,下有纳兰大人专宠。大家都说她命真是好呢!” 我默默然的低语道:“姐姐的命自然是好的。”一脸落寞的样子,看得胤禛不由的一震,“落寞”这个词能用在那个眼里都带着笑的秀女身上吗?胤禛眼里掠过一丝失望和愤怒。 福晋瞧着胤禛的脸色一变,忙道:“瞧你说的,你姐姐的命好,你的命就不好吗?能嫁进皇家,可是天大的福分呢!”李侧福晋接口笑道:“可不是,耿妹妹,等你身子将养好了,生个一儿半女,你的命也是好的。” 我嘴角苦涩一笑,喃喃道:“奴婢的命本该也是好的。”胤禛眼睛一冷,什么叫“本该也是好的。”顿时胸口一滞,她嘴角的笑容像一把刀,从骨子里就凉了。 走到院子里的花园,有一座小独桥,也是这样的夜晚,他一把拉我偎到他的怀中,说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也是这样的夜晚啊!他说,你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我不会给你任何溜走的机会。也是这样的夜晚,他说,说好了,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我摇晃着头,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我抬起头,微笑着望着天空:一轮杏黄色的满月,悄悄从山嘴处爬上来,把倒影躲入湖中,像今日的姐姐,羞答答的又躲进树叶子里藏起来。 我静静的站着望着月亮。福晋急道:“宛平,看看爷走到哪里了?这月的账目爷还没看呢。”宛平一会儿工夫就跑回来了,在福晋耳畔低语。福晋楞道:“快去看看。”宛平扶着福晋疾步赶到院子:耿格格站在小桥上,碧落在桥下;胤禛远远的站在花园处,原本冷漠平淡的眸子渐渐有了温度,漆黑的眼睛渐渐迷离起来。 耿挽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耐性很好? 站了多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还有,就是我站了多久,胤禛就陪着我站了多久;胤禛站了多久,福晋也陪着站了多久。 月亮缓步走到了下滑线,福晋终于按捺不住的想要爷回去歇息来了,这一会儿就该上朝了,铁打的身子也要睡觉啊!正要开口,就听见耿格格软绵绵的道:“碧落,我饿了,我要你做的肉丝面。”碧落欢喜的答应着,走上桥扶着我回去。 我懒洋洋的坐在桌前,等着碧落的肉丝面。门帘一掀,一双青藏色的靴子出现在我眼底,我一惊,他这时候怎么来了?我忙起身见礼,胤禛按住我,柔声道:“无须多礼。”我顺势坐下,这都有一夜了,我没睡没吃的,哪里还有精力和他周旋? 胤禛慢条斯理的说:“你放心。你的命也会很好,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他轻拥着我,我低着头。短短的一刻,胤禛居然润湿的出了薄汗,居然很紧张,居然很幸福! 碧落端着面进来,欢快的道:“小姐,我放了好多鸡丝呢,一定要吃了啊!”一抬头,登时愣住了。这位爷是什么时候来的呀?胤禛轻笑一声,这对主仆俩倒是一个模子。开口道:“碧落,放下碗;还有没用,再端一碗来。” 碧落慌张的放下碗,咬着唇。果然是一个模子的,连紧张的时候咬唇都是一样。“碧落,还不快去?发什么愣呢?”胤禛轻声道。 碧落惊慌失措的脱口而出道:“怎么还知道我叫碧落?也没见过几面啊?”话音刚落,我与碧落同时脸孔雪白,碧落扔了一句“奴婢立刻就去”,转身跑掉了。 我这个郁闷啊!碧落能跑,我不能啊!我恨恨的咬着下唇,胤禛柔声道:“别咬了。”我忙松开下唇,慌乱中又把手指放在牙齿前,咬上了。胤禛轻笑一声,拿下我的手,“总是这样,除了咬唇就是咬手。总是这样伤害自己,再不许了。” 我顿时僵住了,同样的话,他说,再不许你伤害自己。小柱子掀帘进来,“爷,您也来点吃食吧!” 第六章 沉思往事立残月 我这个郁闷啊!碧落能跑,我不能啊!我恨恨的咬着下唇,胤禛柔声道:“别咬了。”我忙松开下唇,慌乱中又把手指放在牙齿前,咬上了。胤禛轻笑一声,拿下我的手,“总是这样,除了咬唇就是咬手。总是这样伤害自己,再不许了。” 我顿时僵住了,同样的话,他说,再不许你伤害自己。小柱子掀帘进来,“爷,您也来点吃食吧!”我诧异的望着小柱子,这没胆的碧落,就这样落荒而逃了。 胤禛含着笑,道:“你的忠仆给你丢下了。”我低头不语。不跑还等着你砍头啊,暴君!胤禛问道:“碧落呢?”小柱子不知所以的道:“碧落姑娘,说还要收拾收拾,要奴才端进来。”胤禛大口吃着面,道:“这碧落的手艺还不错。小柱子你不是叫碧落姐姐的吗,怎么改姑娘了?” 小柱子讶异胤禛的幽默,苦着脸道:“碧落姑娘说奴才的脸上满是皱纹,不让奴才叫姐姐。”我“噗嗤”一笑,我真服了,这碧落。 胤禛那漆黑的眼睛星碎一样的灿烂,眼底的深情毫不掩饰的流淌出来,“你的笑很美,爷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羞红了脸,淡淡的月光从云中斜射下来,在我的脸上朦朦胧胧铺上一层银光,更增添几分清秀之色。胤禛便叹了叹气,低头吻我的唇。 我下意思的一躲,闭上了眼睛。一阵冷气袭来,我恨恨的咬着下唇,找死吗,这可是雍正!我喃喃道:“有人在。”胤禛轻笑着,在我耳畔低语:“这大清除了你的碧落,还有哪个奴才没有眼力见儿的?” 胤禛再次俯下头,唇齿相交的那一刻,是死灰般的寂静。他抱着我上床,低语道:“休息一会儿,就该上朝了。”我以为我不会睡的,结果连困带累的我哦,居然在胤禛的怀里睡着了。胤禛起身轻啄了我的面颊,道:“小东西,你就这么怕看我?” 那拉氏福晋看着宛平跑回来,急切的问道:“爷回哪了?”宛平喘着粗气,道:“爷去了耿格格的院子。小柱子说,爷吃了一碗面,现下歇了。” 那拉氏福晋喃喃道:“吃了一碗面,歇了?”要是以往,爷多半是在书房眯一会儿,哪能象现在吃了一碗面,歇了。福晋苦涩的望着那院子,别人再怎么费尽心思的都抵不过她的漫不经心。 我正睡得迷糊,有人用力的拽我。我大怒道:“碧落,找打了,是不?我要睡觉!”一声男人的轻笑,我立刻清醒了,一个骨碌的爬起来,语无伦次的道:“爷吉祥,我,奴婢……” “精神了?侍候爷更衣。”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我狠狠的用眼抠了小柱子一下,明明是你的活,怎么总会是我受罪? 小柱子打了个激灵,苦着脸,我的格格,您可别恨我,和我没关系。谁知道这位爷是犯得哪门子的犟,非要您亲自侍候着? 终于要打发了这位瘟神,我纠结的想:“他在这歇着了,我是请安还是不用啊!不去了,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胤禛走出房门,回头见我耷拉着脑袋,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你不必去请安了。吃点昨夜的面,睡吧!”走了几步,又道:“要做新的,不许偷懒。”碧落一个激灵,吓得跪在地上。“小柱子,去告诉福晋一声,说耿格格身子还没好,日后还是静养吧。”胤禛清冷的声音意味深长的响起。“喳。”小柱子拔腿就跑。 胤禛凝视我片刻,转身走了。我的心算是放下了,日后还是静养吧。这话好听,看来雍正也不错。 福晋院子里,那拉氏福晋心潮起伏。若说也心里没有她,打死自己都不信;若说有她,怎么还要她静养啊?这静养就跟入了冷宫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陆陆续续的请安的都来了,那拉氏福晋柔和的对着李侧福晋道:“你身子重,没什么事就不必请安了?”李侧福晋应了一声,道:“臣妾多谢姐姐体恤。咦?耿妹妹,怎么还没来,别是昨夜侍候爷累着了吧?”说着拿起帕子掩嘴一笑。 其余的几个格格,贵人脸色一变。宋格格道:“这耿格格也忒不知好歹了。承欢次日要请安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安贵人娇笑道:“耿格格身子弱,侍候爷就很累来着,哪里还能请安?”“话不能这么说,能侍候爷就不能给福晋请安吗?真是狐媚女子。”武格格道。 那拉氏福晋冷眼看着,这就是要静养的原因吗?就这么怕她受委屈?宛平奇怪的望着福晋,爷不是说不要耿格格请安的吗?为什么福晋不提? 四下人都散了,宛平还是一脸疑惑的望着福晋。福晋摇头,这丫头还是一点心计都没有。比起那个碧落差了很多,机灵不足,敦厚有余。轻声道:“宛平,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提爷的话?”宛平情不自禁的点点头,福晋像是说给宛平,也像说给自己,“她凭什么就让爷放在心上?凭了什么!” 良久。那拉氏福晋道:“走,看看耿格格去。”宛平大惑不解的看着福晋,想不透,真想不透。来到耿格格的院子,大门紧锁。宛平上前叫门,“嘎吱”露出一张老脸,“哎呦,福晋吉祥。”老门房连忙作揖道。 福晋轻声问道:“老张,你不是侍候花草吗?怎么看起门儿来了?”老张笑呵呵的道:“是格格慈悲,说奴才年纪大了,这守门能轻巧点,不是?” 宛平问道:“老张,这守门,白天晚上的,哪里轻巧啊?”老张道:“不用。就白天,到了太阳落了,就下了闸门。” 福晋奇道:“这怎么能行?要是爷来了,怎么办?”老张道:“格格说了,静养期间,不能接待任何人。爷不会来的,不必等门了。” 老张又问道:“福晋,您要见格格?格格正睡着呢,昨夜一夜也没怎么睡,这才睡下。”福晋若有所思的不言语,老张又问道:“福晋,您要见格格?” 福晋淡然一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家主子休息了。宛平,把补品给老张。让你主子好好休养,好早日能侍候爷。” 老张恭敬的接过补品,感激的道:“多谢福晋,您和格格都是好人呐!上回老奴身子不适,格格还用这补品给了老奴将养。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这都是爷和福晋往日待人和气的结果啊。” 那拉氏福晋轻摇着手,宛平扶着,走了。 第七章 道是有情却无情 纳兰府还沉浸在一片喜悦中。老福晋如今也想开来了,只要孩子愿意,只要孩子好好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要是冬郎还在,多好啊!真是没想到,这揆叙平日里不多言多语的,可这性子十足的象冬郎,到底是一个额娘生的啊! 瞧着眼见的美人儿:微垂着头,娇羞的模样,五官精致,唇若朱丹,宛如一个陶瓷娃娃。眼波璀璨,欲语还休,眉头带俏,腮若粉桃,樱桃小嘴微抿,也难怪揆叙遣散了府里的侍妾,只要是男人也过不了这美人关。 老福晋柔声道:“鸢月,这几日你也累坏了,回房休息吧。”耿鸢月吱吱扭扭的一脸羞涩之态,道:“额娘,不用了,儿媳陪陪您。”老福晋笑道:“额娘老了。你只要陪好我那个痴心的儿子,只要你们好好的,额娘就安心了。去吧!” 耿鸢月见老福晋坚持,就不再推脱,回房休息了。新房里,耿鸢月呆呆的坐在床上,抚摸着被上的鸳鸯:昨天就像做梦一样,他的话语是那样的真诚,她激动得想哭。他说:“纳兰揆叙发誓:手动,斩手;脚动,剁脚;心动,挖心。请耿小姐收下此剑,日后若有犯规,就用此剑斩手,剁脚,挖心,如何?” 他怎么会有这样新奇的想法?从来就没有想过,可以一生一代一双人,就是阿玛高攀了额娘,还不是也娶了几房侍妾?想起外祖母一脸怜惜的看着额娘,额娘本可以嫁得更好。 耿鸢月心忽的一颤,昨夜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深情的眸子凝视她,低语着“那么细腻的人啊!”那一刻,天为之雀跃,地为之魂牵。 然后一脸似笑非笑的问:“这回你如愿了吗?”不喜不怒的平淡,无所谓的生疏语气,一下子就打散她的喜悦。她知道她当时一定是苍白着脸,因为他也是同样苍白的脸。 他怪异的望着她,轻轻抬起她的手,问:“你喜欢我?”她登时羞红了脸,他固执的按住她的脸,她只觉得窒息和慌乱,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冒犯你。” 她莫名的一震,慌乱。头脑发热的道:“我喜欢你。”随后,低垂着头。没有见到他霎时血色逃离他的嘴角和面颊。 多难堪啊!她怎么就敢这样?要是月芽儿,不奇怪,她本就是率真的孩子。可是怎么自己也这样了?她想起月芽儿哭着晕倒在额娘的怀里。不,不能想月芽儿。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不能想着哭啼的月芽儿。 可是月芽儿三天没有回门,今日也没回来。看来这四阿哥对月牙儿并没有不同啊!“想什么呢?”他轻声问。她脱口而出道:“想月芽儿呢。”随后一阵发窘,妹妹的闺命岂是随便告诉旁人啊?可他不是旁人啊,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伴侣啊! 气愤有些尴尬,她想。她讪讪的开口道:“是我的妹妹。你知道的,她于年前进了四阿哥府,可是没有回门,今日也没有来。” 他当时怎么说的?是的,他说,你们真是姐妹情深。你在洞房花烛夜担心她。她在…………后面的话没有听清,她疑惑着望着自己的丈夫。 然后,他说,夜了,歇了吧。她登时又羞红了,躲闪着他的目光。然后。他说,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冒犯你。她心里叫嚷着:你冒犯好了,我不是怕。可是她说不出口,只是失望着看他和衣躺在里面,闭目。 次日清晨,他用那柄剑,他用来发誓的那柄剑,划破了手指,滴血在白布上,拿了出去。没有人知道,纳兰揆叙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发誓的时候就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不该在婚礼上说出他曾经的誓言,他不该恍惚的以为和他拜堂的就是他心底的那个人,狡黠的,顽皮的目光;俏皮的,霸道的声音。她是他这一生都摆不了的毒药。 等纳兰揆叙回房的时候,耿鸢月正在把玩着妹妹送的礼物,见纳兰揆叙进来,笑道:“爷,您回来了。”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在看什么?”纳兰揆叙问。 耿鸢月道:“这是妹妹送到礼物。让四福晋带来的。”纳兰揆叙看着官场上的礼物,不由一丝失望。他的月芽儿,千百个花样,却不肯送他一个特别的礼物。“妹妹,从不注重这些的。上回 从外祖母家里回来,给家里的人不论老少卑尊都备了礼物。额娘还说是长大了,结果是别人办的。这回,也不知道是谁办的?” 纳兰揆叙一阵痛楚,他当然知道。上回的东西就是他采买的,这回呢?碧落?不可能。这对主仆一个样子。他又一阵痛楚,她日后只能由别人照顾了,自然有人为她撑面子。 她怎么肯为他的婚礼备礼物?她的伤心他一直知道。忽的心又雀跃起来,她的心里一直有他,怎么会祝福他娶了别人? 纳兰揆叙唇角含笑,凝视着耿鸢月。门外“噗嗤”一声娇笑,是老福晋的贴身丫鬟雨晴。雨晴笑道:“二爷吉祥。二奶奶吉祥。” 雨晴笑容可掬,挤眉弄眼的道:“二爷,二奶奶再好看,您也不用这么瞧吧?反正您有一辈子的时间看呢!”耿鸢月面红耳赤的站起来。 纳兰揆叙冷若冰霜,令人生畏。雨晴忙收起了笑脸,道:“福晋等二爷,二奶奶用饭呢!”到了个万福,走了。纳兰揆叙眯着眼道:“走吧!”耿鸢月焦急的目光落在纳兰揆叙的脸上。纳兰揆叙一愣,笑道:“别怕。雨晴不是个爱磨牙的。” 耿鸢月眼如秋水,就这么柔柔的对上了纳兰揆叙的眸子。要是没有月芽儿,她也是好的。纳兰揆叙轻叹一声,挽过鸢月的手,“走吧,额娘该着急了。” 三日回门,额娘拉着手问她,他对你可好?鸢月娇羞的点头,他自然是对她好的,只除了他没有碰她。正是如此,她才更爱他。他是因为尊重。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知礼重情的男人,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额娘哭道:“你还能回个门,可怜我的月芽儿,从年前出阁就没见到一次。连你出阁的大事,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身子好不好?” 鸢月软语安慰道:“月芽儿,虽然没有来,可是备的礼是按嫡福晋的标准呢!说明四阿哥和四福晋都很喜欢她。额娘放心吧,月芽儿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 第八章 相思树上合欢枝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流水般的溜过,我终于看见了大清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皇阿玛驱逐的,最悲惨的皇子弘时。弘时是雍正的第三子,雍正以所谓放纵不谨等为借口,雍正三年逐出宫廷,令为允禩之子,四年二月黜宗室,交与允裪养赡。赐死。无封。 雍正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去手,真是禽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不行,我还是得远离这大宅院里的人,安全第一,保命要紧。 五月的天空明朗清澈,这样舒适的日子时常让我想起现代的二奶,有人养着,有人侍候着,雇主来了就撒撒娇,献献媚;然后雇主高兴了,赏点票子哦,等人老珠黄的时候花。这就是我的生活,除了没有自尊,没有自由之外,哪里都好。 这日,碧落走进来,笑道:“小姐,李侧福晋下了帖子,说是请各院主子赏花,您去不去?”我靠在软榻上,专研着《毒经》,头不抬的问道:“都有谁去呀?” 碧落笑着道:“李侧福晋请,谁敢不去?现在府里的人都说,这李侧福晋最是风光的人,爷的子嗣一个人就占了三个。听说这回说是赏花,其实是爷让人给李侧福晋带回来的蟹子,显摆呢!” 我轻笑道:“那我得去瞧瞧。我最爱说螃蟹了,说什么也得捧捧螃蟹的场。”碧落笑着应了,派人去回复了。 院子的风景依然,一棵硕大的合欢树开着绚丽的花儿,绿色的花托上嵌着丝丝缕缕尖头粉尾部白的花丝,就像无意间落入粉色染缸的的絮状蒲公英,但却更胜蒲公英,合欢花更多了一份凌乱的性感,慵懒的美态。那份美无论我见过多少次,都会深深的被震撼。 合欢树的干很粗大,犹如一顶张开的大伞,又宛若一只巨人的大手。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合欢树那粗大的枝干,感觉有些粗糙,上面凹凸不平的。 合欢树的叶子很特殊,看上去既像含羞草又像小小的锯齿。叶片小小的,都连在一起,中间还有小分叉。一阵风吹过,叶子左摆右摇,真像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跳着优美的舞蹈。 碧落问:“小姐,您为什么喜欢合欢树?您每次来,都看好久。”我笑道:“哪里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一件物,是有原因的,那一定不是真的喜欢。喜欢是一种感觉,从心里滋长出来的感觉。” 我在地上捡起一片花瓣,道:“这合欢树的故事很凄惨的,就是古代的望夫石。”碧落急道:“小姐,您快讲讲。” “这合欢树最早叫苦情树,也不开花。相传,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赶考。临行时,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粉扇在家里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丝变白发,也没等回丈夫的身影。在生命尽头即将到来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丈夫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从那时开始,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来晨展暮合。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也就把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了。” 碧落惊叹道:“原来叫苦情花啊!这个粉扇好惨啊!就这么等了一辈子。不怪有句诗说的,悔教夫婿觅封侯。” 我笑道:“世上薄情男子痴心女,这是一定的了。只是在欢乐的名誉之下所承受的苦难过于沉重,让人不由得觉着分外伤感,觉着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其实大都是人们的美好愿景,由凄美的灵魂支撑的希望的形象。就像六月飞雪一样,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 “格格,好学识。”一个稚气的声音。我扭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举止高雅,落落大方。我施礼道:“世子吉祥。”弘晖笑着道:“格格客气了,您是长辈,不必多礼。”弘晖,最无福的皇子,雍正后来追封端亲王。要是这小子活着,哪还轮到乾隆这个好大喜功,风流成性的家伙。 我淡淡的笑带着隐隐的疏离,弘晖疑惑的望着我,问道:“格格,可是不喜欢我吗?”我一着急,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个弘晖和他阿妈一样,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弘晖得意的笑了,“格格可是好久没有吃肉了?”我又羞又怒,几番思量后,终于安抚了自己,笑吟吟的道:“世子真是精明。奴婢成日的吃些药丸子,花销很大,常常入不敷出,我的院子已经好几个月不见油星儿了。”然后特苦情的一笑。 弘晖愕然一愣,道:“即是这样,回头我和额娘说一声,让额娘给你送些银子吧。”这个弘晖倒是很善良的,我连忙道:“不用,不可坏了府里的规矩。要是今儿给了我,明儿哪个短了银子怎么办?福晋这个家可不好当呢!” 弘晖不再言语,皇家的孩子不比旁家,自小就学这些心计,算计的,连童年都没有。我抬头望见远处有一片桃花盛开,喃喃道:“碧落,那是什么地方?很美啊!” 不等碧落回答,弘晖抢着道:“格格,那里可不能去。”我奇道:“为什么?”弘晖一本正经的道:“那是‘思过苑’,是惩罚府里犯了错的侍妾的地方。一般进去了就没有机会出来了。” 我脱口而出,道:“冷宫?”弘晖道:“就是一个意思了。”我举步就要前往,很美的地方啊,看看去。弘晖一把拽住我的衣襟,道:“格格,那里不能去。那里不吉利的。” 小小孩子还真迷信。我一脸的不以为然,弘晖见我不信。压低了声音,道:“真的,我听宛平说,那里晚上经常有女人的哭声呢。” “好。我不去。谢谢你。”我随便的谢他,大不了哪天晚上和碧落偷偷去看看,正愁没有事做呢!弘晖抿嘴一笑,道:“格格,怎么不问问阿玛什么时候回来?” 我张大嘴巴,道:“为什么要问?”他永远不会来才好呢,我巴不得他常年驻外。弘晖狡黠一笑道:“这府里的额娘们可是都很关心呢,近日来,我可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呢!” 我被雷住了,磕磕巴巴的道:“我没有钱啊!自己都不能温饱呢,哪有钱打探消息?”弘晖笑道:“也是。那我就免费告诉你吧!” 我连连摆手,道:“别,别,别。”弘晖凝视我,我解释道:“你告诉了我,我又没有好东西给你,那你不就吃亏了。而且,我不喜欢欠人家东西。所以,你还是别说的好。” 弘晖的脸色忽暗忽明,“格格,耽搁时间久了,侧福晋那边该着急了,弘晖告退。”弘晖的语气很怪,隐隐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看着缓步走远的弘晖,我骂道:“这败家的孩子!哪像八岁的孩子?跟他爹一样霸道!”碧落“噗嗤”一笑,道:“走吧,小姐。真的耽搁好久了。” 第九章 懊恼人心不如石 亭子里里摆放着几桌吃食,我站在桥边,踌躇不定的听着前面热闹的笑声,怎么也迈不开脚。真的很不想过去,可是,为了螃蟹,我只得忐忑不安的前行。 轻轻的舒口气,我看向那拉氏福晋,然后恭敬的行礼:“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场面顿时一静,我又向李侧福晋行礼,“起吧!今儿是李妹妹请大家品尝新鲜的蟹子,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不必多礼。”福晋谦和的道。 “可不是嘛!上回我就多嘴说起在家时和姐妹们吃蟹子建诗社的趣事,结果爷还真放在心上了,让人捎回来几篓螃蟹。我想啊,从福晋起,连上这院子的人,有一大半都是爱吃螃蟹的。这螃蟹是爷送回来的,可不是给臣妾一人的。我就回了福晋,咱们蒸了这几篓螃蟹,再要几坛好酒,备上些干果,果碟什么的,岂不是又省事,又热闹。”李侧福晋忙笑着说。 众人见李侧福晋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李侧福晋接着说:“这河里水碧青的很,河边的合欢花开的又好,在在亭子当中,敞亮不说,看着水,眼睛也跟着清亮不少呢!” 福晋听了,说道:“这话很是。李妹妹心思巧妙,家常没人,咱们姐妹原该这样。横竖礼体不错就罢了,平日里还要多加走动,才好。”众人点头称是。 我四下张望,倒不知这院子还有这好去处:原来这亭子是盖在水上方的,四面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也是跨水接岸,后面却是曲折的竹桥暗接,很是风雅。栏杆旁另外还放着两张竹案,一个上面摆放着各色茶具,杯箸酒具,一个上头排放着各种毛笔和宣纸。 一边有两个丫头扇风扇煮茶,另一边还有两个丫头也扇着风扇煮酒。福晋喜的忙问道:“这茶想得真是周到。”李侧福晋笑道:“就怕姐妹有什么不适的,所以就先备着了。”福晋道:“我就知道你细致,凡事都想得周到,办事妥当。”李侧福晋道:“福晋夸奖了。” 正说笑着,一行人进入了亭子,丫头献过茶后,李侧福晋张罗着搭桌子。上面一桌:福晋,李侧福晋,弘晖,和李氏的两个女儿;西边一桌:武格格,宋格格,安贵人和我;再西边的一桌就是几个通房丫头了。 李侧福晋吩咐着,螃蟹不可多拿,仍然放在蒸笼里,吃完了再拿。然后洗了手,坐在福晋跟前剥蟹肉,福晋笑道:“不用给我,我自己掰着吃才香呢。” 一会小丫头们把烫过的酒端了上来,李侧福晋又命小丫头们去取用洗净的合欢花,说是这合欢花泡在酒里,别有一番风味呢! 一个时辰过后,众人都吃得好了。李侧福晋命小丫头们将残席撤掉,又上了些绿豆面的小点心,对着福晋笑道:“福晋可是有名的才女呢,当年在宫里可是三品的女官。今日咱们且作诗,福晋您可别藏拙。” 福晋笑道:“你呀,倒会取巧。我也有几年的时间不理会这些了,还是当姑娘的时候,和姐妹们识几个字罢了。现在的诗新奇故是一方面,还要限韵的,我是最不行的了。” 安贵人巧笑道:“福晋说的极是。我也最不喜限韵的了。今个儿,咱们就去了这些框框。”李侧福晋笑道:“很是。有力量者多做些,不能的,一首也成。咱们就图个乐呵,谁也别拘礼了。” 武格格掩嘴笑道:“就怕一首也不成的。是不是,耿妹妹?”我低着头,含怒,这里的女人都有病啊,没事怎么又转到我头上了,是因为我好欺负吗? 安贵人那边听见了,一连叠声问道:“为什么问耿格格?难不成耿格格不会作诗吗?还是耿格格不识字?” 我一脸平静的道:“真是这样的,在家的时候,阿玛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后在外祖母家中,身子弱。一年倒有大半年卧床休息,也没能请个师傅。” 弘晖一双锐利的眼睛射过来,紧抿着嘴。众人不再理会我,写一首,赞一首,彼此称扬不绝。望着这些虚伪的女人,我不动声色的鄙视一下后,随手拿起一枝合欢花,把玩了一会儿,俯在栏杆上,揪着花蕊掷向水面,引得池中的鱼儿竞相浮上来唼喋。我出了一会儿神,微笑着凝视这些上当的鱼儿。 弘晖凑过来,笑道:“格格,不如我替格格做两首,也好保全了面子。”我想了一想,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的面子能值几个钱?” 弘晖又笑道:“格格可不就是像刚刚说的藏拙吗?格格悄悄的做首诗我听听,要不然……”我打断他的话,反问道:“要不然怎样?出卖我?这大小都论个理,你以为,你额娘就愿意你在这府里找出个女诗人?” 弘晖忙笑道:“格格,你这样说,是多心待我了。凭我怎么样糊涂,连个好歹也不知道吗?我若是格格当外人,就不过来了。” 我暗暗骂道:这哪是个八岁的孩子,真真这府里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人。面上却笑道:“现在的诗题过于新巧了,况且也不是吃蟹子的时节。你看古人中哪里有这些刁钻古怪的题目和那极险的韵?若题目过于新巧,韵过于险,怎么也算不上好诗,倒小家子气。诗固然怕说熟话,太生僻的也是不好,只要主意清新,措词就不俗了。” 弘晖答应了,笑道:“今日可是找了个女师傅。格格,你就做个应景儿的诗听听呗!”我见他打定主意的样子,蹉跎了一阵子,笑道:“那我就诵个食蟹绝唱,如何?”弘辉笑着望着我,“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涤腥何须樱,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听到这里,弘晖不禁叫绝,笑道:“格格果然是有才情的,这真是食蟹绝唱了。这何须樱,最是贴切。从古至今,吃蟹赏合欢花的,真是独此一家了。小题目蕴大意,就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也太毒了些。” 我撇撇嘴道:“这世人龌龊的事做的还少吗?何况也都是不怕人说的。”弘晖刚要答话,身后滑过一个人影,直撞向弘晖。弘晖本是倚在栏杆上,悬空着身子,这实力的一撞,弘晖就如飞奔的鹿,直冲了出去。我下意思的一拉,抓住了弘晖的手,用力拽了回来。 弘晖打了个转,俯身倒在竹桥上。福晋抢先跑上竹桥,众人又叫太医,又叫弘晖的,场面异常混乱。 第十章 咫尺天涯闭阿娇 众人你推我让的,就听一声尖叫,一个小影儿在半空中抛出去,落在湖中。就听李侧福晋厉声叫道:“弘时!”再等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抱着弘时的奶妈扳在断了的栏杆上,将弘时甩了出去。 这个哭,那个叫的乱成一团。小弘时落在湖里之时,还能微微哭出声来,到后来竟没有了动静。我咬咬唇,“噗通”跳下了湖里。弘时是命不该绝啊!我下湖摸索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他。我欣喜的钻出湖面,将弘时举起,叫道:“快叫个太医。” 等我游到湖边,众人已在等候,七手八脚的拽我上来。我一手抱着弘时,一手被人拉着,不知是谁扳着我一脚,我打个踉跄,身子一晃,和弘时又掉进了湖里。 我气得只想骂娘,是谁呀?这么缺德,想害死我们啊?李侧福晋在岸上又喊又骂着:“是谁干的?看我不扒着你的皮,弘时啊!”我四下里迂回的寻找,又蹿出湖面几回,每回都能看见李侧福晋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当我再次钻进湖中,小腿肚子就有些抽筋了,我心一凉,算了吧,我尽力了,总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吧?又想起李侧福晋的哭声和额娘的面孔交汇在一起,再找找吧,怎么的也是一条命啊! 终于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摸到了小弘时。这回我有了经验,到了湖边,叫道:“侧福晋,给你孩子!”她总是可以信任的吧?李侧福晋接过孩子,跪在地上,到:“谢谢,谢谢。” 众人拉我上来,我“哎呦”一声,脚不知什么扭到了,一下子跌倒地上。碧落也拿着厚毛毯围在我身上,我连打几个喷嚏,真冷啊! 一时间,叫太医的,叫抬担架的,等我回过神来,我已在担架上。侧福晋抱着弘时不是好声的嚎着,“弘时,弘时,弘时啊……” 太医为难的摇摇头,对着福晋道:“小世子没有呼吸了。”李侧福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微红着眼,对着碧落道:“抱过来,看看。”碧落用眼神制止我,这时候还是明哲保身的好,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啊! 我坚持的望着碧落,碧落无奈的走到李侧福晋的面前,抱过孩子。李侧福晋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孩子,悲痛万分。我接过弘时,见他的小脸通红,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我倒提着他的双脚,反手在他的后心猛击了两下。“哐”从小弘时的嘴里掉出一块小石头,还吐出水。 “哇哇哇”弘时终于哭出声了,太医颤巍巍的接过弘时,把了半天脉,到:“侧福晋,小世子无碍了。”李侧福晋抢过孩子,感激的望着我。福晋哭道:“好在都没有事,要不,我怎么向爷交代啊?” 我被人抬回了院子,太医敬重的望着我,道:“格格,真是好气魄啊,怎么就想到要倒着身子的呢?”我淡淡一笑,道:“劳烦太医,看看我的脚,是不是骨折了,怎么这么疼啊?”太医检查了一番,担心的道:“格格的脚伤及了骨头,至少要卧床百天。”我郁闷的吐了一口气,真要命啊! 太医又道:“格格上回的药也要接着吃,还是要静养啊!”槟果!我都怀疑这太医会心理学了,他怎么就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呢!我必恭必敬的道:“有劳太医了。还请太医转告福晋一声,就说奴婢需要静养,怕人扰了,影响休养。” 太医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不再言语,拿着东西往外走,边嘟囔着,到底年轻啊!我眨眨眼,问碧落道:“这是夸我的意思吗?”碧落气道:“那个孩子有这么重要吗?您却拼了命的救他?” 我怔住了,低声道:“那到底是一名生命,我不忍就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碧落没好气的道:“您太鲁莽了,要是您没救得他,反把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碧落,对不起,要你担心了。”我低声道。 碧落哭啼的说:“反正您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您刚刚都吓死我了。”我拉过碧落,紧紧地抱住她。这是大清朝里对我最好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好了,碧落。不是告诉过你吗?奴才要有奴才的样子,别张嘴闭嘴你呀我呀的,怎么就记不住呢?”我与碧落同时抬头。福晋俏生生的站在我俩的面前,含笑道:“耿妹妹,今天真是多亏了您,救了弘辉,弘时两兄弟,你就是这府里最大的功臣。等爷回来,我一定会如实的向爷禀告的。你就安心的养好伤,养好身子,你的情我不会忘的。” 我做作的低下头,到:“福晋,严重了。奴婢只是举手之劳。”福晋笑道:“好珍贵的举手之劳。耿妹妹,今日受教了。那到底是一名生命,我不忍就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最后一句话,声音低低的,我愕然的望着福晋,她的脸色一阵很迷茫,瞬间却恢复了神色。 至此以后,我又恢复了往常 日子,心满意足,再无可贪求之心。每日只和碧落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猜谜,或弹琴下棋,以至描鸾刺凤,斗草拼画,低吟悄唱,品尝特色小吃,无所不至矣,倒也十分快活。 只是不知何时起,多出个弘辉。我暗暗发愁,这弘辉命短,不知什么时候就出了岔子,好像是没活过十岁吧?可不能总让他来了,别到时候后悔莫及了。 那弘晖正是天真烂漫之时,坐卧不避,嬉笑无心。不管我怎么暗示,他每日还是照来不误。那日,我正在床上眯着,碧落悄声问:“小姐,您说弘晖了?”我忙睁开眼,道:“没有啊。怎么了?”碧落正踌躇间,就听背后有人说道:“谁说格格说我了?是我自己的事烦着呢。” 我笑道:“好,好,好。弘晖有自己的大事呢,咱们还是别打扰的了。”弘晖道:“你就笑吧。我再不能来了,你高兴了吧!” 我听了,喜不自禁,笑道:“你真不来了?我终于清静了。”弘晖听了,带腮连耳气得通红,薄面含嗔,怒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连掩饰也忘了!” 我怔怔的望着弘晖,弘晖眼圈都眼红了,转身就跑了,嘴里还叫着:“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奇道:“这孩子是怎么了?谁欺负他了?谁敢欺负他?这府里哪个不是像捧凤凰似地捧着他?”碧落嗤的一声笑了,揉着眼睛,一面笑道:“我可没见您捧着。” 第十一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话说弘晖不再来了之后,我反而不习惯起来,就我和碧落两人,整天闷闷的,我又不能下地。就想着红楼的生意,好久没有打探了,也应该尽点心了,毕竟是我的第一桶金,不是? 就打发了碧落出去悄悄的看看,又带了几首曲子给小玉仙。弘晖不来后,才知道原来是胤禛回来了,就监管着送到宫里读书。这皇家的子孙是六岁就开始进学的,每年只有五天的假期,从早上5点至下午十五点,一共学习整十个小时,满汉文,骑射武功,真的很辛苦,我深表同情,要是他额娘知道他只有短短八年的生命,还会让他如此吗?史书上说弘晖是病死的,看着他很健康啊,怎么可能就得了要命的病了? 午时三刻,碧落欢天喜地的回来了,神神秘秘的拿了一包东西,我笑着问:“别是偷了什么吧?”碧落嫣然一笑,道:“不是偷的,是买的,小姐最爱吃的。”说着,拿出两根糖葫芦,得意的笑道:“很好吃的,小姐。我让他挂了三遍糖呢!” 我言笑晏晏的道:“真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坐在床上,望着漂亮的碧落,道:“出去一趟,很开心啊!下回我替你出去呗,你和我换一换。”碧落疑迟的问:“要是有人来,怎么办?” 我淡淡一笑,道:“这几个月都看不见人来,怎么可能我出去就有人来,不会的。”碧落爽快的道:“好,等下月的时间,您的脚也该好了,您就替我出去。”我连忙承诺道:“我出去一定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嘿嘿。” 傍晚时分,街上人已萧条,红楼内灯火通明。红楼的内部设计是按着现代的夜总会格局布置的,有大厅,有雅座,还有包间。台上的布景也是现代设计,一共装有十二个背景,随时都可以换的,很新颖,很吸引人。 纳兰揆叙坐在包间里,呆呆的望着台上,手里把玩着酒杯。一阵惑人的低笑,九阿哥胤禟摇着扇子走进来,坐在纳兰揆叙的旁边。纳兰揆叙起身就要施礼,胤禟笑着摆手,道:“罢了,也没有外人。” 胤禟逆着光,黑眼睛犹如深潭,疑迟了一阵,道:“她今天来信了。”纳兰揆叙手抖了一下,脸上却是很平静的望着胤禟,道:“说了什么吗?”胤禟深深的望着他,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纳兰揆叙拿着薄薄的一张纸,沉重的压在胸口:阿九,好久不见,你好吗?我很好,很想你们。我的银子攒了多少了?你可要好好保管我的银子,日后我可就指着你了。俗话说,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还是我有眼光吧,挑了你这样的商业奇才,你知道吗?我做梦都会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围在我周围,你说,我会不会是大清第一个被自己的银子砸死的人啊?嘿嘿,随信带去几首新曲。 还是一样的语气,还是一样的顽皮,一点也不知道忌讳,她怎么可能这样快乐?她怎么能如此的平静说自己很好,很想你们,平淡的就像是从没有相知过?她怎么可以? 纳兰揆叙握紧手中的纸,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小玉仙完美的一亮相,音乐响起,内敛中略带慵懒的唱腔: 想象中 很不同 想象中一切都和后来不同 我承认 曾经那么心动 你没想象中那么恋旧 回忆唤不回你的温柔 最后也不是故作冷漠 转过头 我怎么有一滴泪落 我没想象中那么脆弱 分开后形容也没消瘦 一起踏过了几座春秋 领悟了爱不是追逐占有 想象之中 这次要爱很久 我领略过 你眼里的温柔 热恋以后 你忽然的冰冻 判若两人 丢给我去承受 想象中 很不同 想象中一切都和后来不同 我承认 曾经那么心动 你没想象中那么恋旧 回忆唤不回你的温柔 最后也不是故作冷漠 转过头 我怎么有一滴泪落 我没想象中那么脆弱 分开后形容也没消瘦 一起踏过了几座春秋 领悟了爱不是追逐占有 你没想象中那么恋旧 回忆唤不回你的温柔 最后也不是故作冷漠 转过头 我怎么有一滴泪落 我没想象中那么脆弱 分开后形容也没消瘦 一起踏过了几座春秋 领悟了爱不是追逐占有 纳兰揆叙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只觉得一股冰寒彻骨的痛,他微垂着头,呓语般的道:“这是什么曲子?”胤禟只管慢慢的吃茶,吃了半会子神,方说了一句,不知道,今儿新送来的。随后冷笑道:“你现在可是新婚燕尔,她呢?一个人也不知道躲在哪个黑暗的角落哭呢?” 纳兰揆叙又是无奈又是伤心,清晰的说:“她绝对不可能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哭,她只会让别人哭。我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重要,她心里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每次只要有冲突的时候,我永远是她第一个割舍的。”顿了一顿,勉强笑道:“九爷不知道,当日,我就想着,什么荣华富贵,位高权重,我统统都不放在心上。赐婚了又怎样,大不了天涯海角的和她一起逃了。结果,她只和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胤禟惊呆的望着纳兰揆叙,一脸的落寞,眼里的疲惫,那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声音嘶哑的道:“谁也不可以安排我的生活,我的爱情,就是亲如月芽儿也不行。”纳兰揆叙抬起手抚摸着唇,声音淡淡的,没有波澜,夹杂着隐隐的坚定,“我答应过她的,我一定都能做到。那日她说,这里已经盖章了,再不许碰别人。”纳兰揆叙没有看胤禟一眼,起身走了,走到门口站住了,“我就是想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胤禟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意,一双黑眸深幽幽是象夜空般沉寂,寒意刺骨。“问问,刚才的曲子叫什么名?”身后的小顺子恭敬的退出去了。 “爷,小玉仙说是叫‘想象之中’。”小顺子站在胤禟身后,忧虑的望着他的主子。胤禟遥望着今夜的弯月,喝尽了杯中的酒,“哐啷”一声,用力的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抛了出去。 第十二章 人去音存楼不空 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六月初六(8月17日),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我慵懒的歪坐在院子里的长廊上,端着一碗冰沙,痛快的往嘴里塞。这冰沙是我的智慧配合碧落的实际动手能力,研制而成,爽口的很。和碧落说笑了一会,竟胡乱的拥着香薰绣被睡着了。 我方觉星眼微蒙,仿佛见到弘晖从外而来,我含笑说道:“今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你阿玛放你假了?”弘晖微微一笑,并不言语。我又道:“你这孩子,来了怎么不理我啊?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不愿意和你玩,真的是怕惹上是非。”弘晖还是不言不语的望着我,然后恭恭敬敬的向我一鞠躬,指了指外面,转身走了。 我大声叫着:“弘晖,弘晖,你回来!怎么不说话啊!”就听门外传事云板连叩四下,我被人推醒了,碧落迷惑的道:“小姐,你怎么大叫弘晖的名字?刚刚弘晖没了。” 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出了一会神,道:“原来他是向我告别来了。”慌慌忙忙的换上衣服,往福晋院子奔去。此时阖家上下,人尽皆知,无不纳闷,都有些疑心。这弘晖平日里对长辈孝顺,对下人也是怜贫惜贱,慈老爱幼的,一时之间,无不悲嚎痛哭。 一直来到福晋院外,见大门敞开,乱哄哄的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我进了院子,直奔停灵之室,哀悼了一会,然后见过福晋。福晋哭的象泪人一般,往日的雍容华贵,端庄仪态,俱已不见,刚抽啼一会子,又大哭起来。忽地“哇”了一声,直吐出一口血来。众人慌忙上来扶起,又请了太医诊治。太医言道:“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不妨事的。”随后向我一点头,退了出去。 管家哭丧着脸,见过福晋,说是可以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了。择准了停灵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请了和尚道士,在大厅上拜大悲经,超度亡后化魂,以免亡者之罪。 三日后,那应付僧正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拘都鬼,延请地藏王,开金桥,引幢旛;那道士们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禅僧们行香,放焰口,拜水忏;又有十二众青年尼僧,搭绣衣,靸红鞋,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 府中白汪汪穿孝家人,两行侍立。福晋一见棺材,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将下来。院中小厮垂手侍立,伺候烧纸。管家吩咐一声“供茶烧纸”,只听一棒锣鸣,诸乐齐奏。早有人请过一张大圈椅来放在灵前,福晋坐下,放声大哭。于是里外上下男女都接声嚎哭。 弘晖的贴身小太监摔丧驾灵,十分哀苦。送殡队伍一起,福晋又连喊带哭的叫起来,“弘晖,你带额娘一起走吧!弘晖,我的儿呀!弘晖。”府中妇人连忙来劝,福晋终止住了哭。 我四下里张望,怎么不见他?我倒吸了一口气,忙将头垂下。他眼珠黑得吓人,平日里死气沉沉的脸阴沉着,眼神格外诡异。我不禁暗暗后悔,干嘛找他呀?他有好几个儿子呢,自然和福晋不能比。 晚间,碧落侍候我就要休息,胤禛铁青着进来,道:“出去!”碧落担忧的望着我,胤禛怒道:“还要爷说两遍吗?”我做个“出去”的手势,又用眼神示意“放心”,碧落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我呆站在地上,他干什么来了?我有半年没见过他了吧?我哪里招惹他了?还是小心的很,他现在的心情……耶,我摇摇头,保命要紧。“过来!”他微垂着眼,我壮着胆子挪到他面前。忽然身子一紧,他紧紧的抱住我,他捏着我的腰,我强忍着痛。为何?他流露的凄惨眼神让我的心不由一紧。半年 不照面,她照样安之若素,要不是弘晖,怕也见不到她吧? 弘晖?胤禛的眼里一阵悲哀,他的嫡子啊,就这么去了。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的肩头都湿了,我还是不敢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胤禛平静的道:“睡吧。”说完,一口气吹了灯,满屋漆黑,胤禛将我抱到床上,我吓得不敢动一动。 福晋院里,众人见无事,都陆续的散了,跟前只跟着宛平。福晋强打着精神问:“爷呢?”宛平道:“爷去了耿格格的院儿了。”福晋想了一想,道:“爷和弘晖都喜欢她,看来她是真有过人之处。既然是弘晖喜欢的,我也就喜欢。可惜,上回她救了弘晖和弘时,这回,是没有人能救弘晖了。”说完,又流下泪来。 宛平望着福晋,欲言又止。福晋奇道:“你这样的直肠子也有说不出的话吗?”宛平贴在福晋耳旁,低声低语着。一时间,福晋的脸色忽明忽暗,变化莫测。福晋抿着嘴,道:“果真如此吗?”宛平点头道:“是,当时院子有很多人都听到了。” 一夜无话,至次日一早,我刚侍候胤禛穿完了衣服,便有福晋打发人来请胤禛。胤禛道:“这几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抬脚就往外走。我望着胤禛的背影,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爷还是放宽心些。”胤禛的身子一时僵住了,站住了,良久。直径走了出去。 我回到里间,抱着腿坐下了。碧落向着我笑道:“小姐,昨个儿贝勒爷将我撵出去,没出什么事吧?”我懒洋洋的道:“他现在哪有别的心思?不知道这几日他怎么难过呢!”说着,蹙眉长叹。碧落道:“也没看出贝勒爷难过呀,倒是福晋一条命掉了半条。” 碧落笑着望着我,我正要说话,只见小柱子三步并两步的来到跟前,作揖道:“格格,爷和福晋有请。”我微蹙着眉,碧落问道:“小柱子,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小柱子为难的望着我,我笑道:“你别难为小柱子,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怀疑我害了弘晖?除此也没旁的事了。” 小柱子吓得小脸煞白,道:“哎呦!我的格格,您说话小点声。您这院子里……”我听了,忙把碧落瞧了一眼,使个眼色。看见了吧,碧落。咱们这里有奸细呢! 福晋和胤禛端坐在两侧,中间隔着一张茶几,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我上前道:“爷吉祥,福晋吉祥。”胤禛一贯的不动声色,福晋也没叫起,我半蹲着,不知所以。半晌,福晋道:“起来吧,耿妹妹,快坐下。”我起身,半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 一时间,寂静万分,我低垂着头,继续的低眉顺目。最终,还是福晋按耐不住,问道:“听说弘晖去了的当时,妹妹曾大叫着弘晖的名字,还要他回来?”我坐在那儿,心潮澎湃,是谁嘴这么快?当时院子里都有谁啊?福晋见我一言不发,遂瞅了胤禛一眼,胤禛清冷的声音,“福晋问话,怎么不答?” 我微怒,近几日看他劳苦,本存点子的好感一扫而空。胤禛见我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不知在哪里打什么主意,突然提高了声音,“怎么?爷和福晋问话,听不见吗?” 我胆战心惊的咬着下唇,得好好权衡一下利弊,这两瘟神,我是一个也得罪不起的。我壮着胆,向着福晋低语道:“是弘晖向奴婢告别来了。” 第十三章 矮人看戏何曾见 我胆战心惊的咬着下唇,得好好权衡一下利弊,这两瘟神,我是一个也得罪不起的。我壮着胆,向着福晋低语道:“是弘晖向奴婢告别来了。” “嘡啷”一声,福晋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虽然我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早已风起云涌。福晋颤着声问:“弘晖可是说了什么?”我瞥了胤禛一眼,真诚的道:“福晋也知道,弘晖天性善良,怎会和奴婢说什么?这是很忌讳的,不是吗?弘晖只是含笑向我做个揖,然后打了几个手势,就走了。” 福晋急道:“是什么手势?什么意思?”我照着弘晖的样子比划了几下,福晋整个人散了一样,委身团坐在椅子里,喃喃道:“看不懂啊,我看不懂。”一脸凄苦无比的忧伤。 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安慰着道:“福晋,您放宽心。弘晖的意思是拜托我为您解忧,他想让他的额娘快乐的生活下去。他打着‘五’的手势,就是说康熙五十年的时候,他还会来找您,还会来做您的儿子。” 福晋双眼闪着光,有多少天没有见到福晋的眼睛有光彩了?连问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点点头,道:“是真的,弘晖还等着和福晋再续母子情呢。”福晋转向胤禛,激动的叠声道:“爷,您听见了吗?弘晖还会回来的,还会回来的,还会回来的……” 胤禛怔怔的望着福晋泪流满面的脸,站立起身,一把拽过福晋,将她搂在怀里。福晋伏在胤禛的怀里,放声大哭。我目光闪烁,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算了,还是撤吧!别叨扰了人家夫妻秀恩爱。我悄悄的退至门口,抬眼望去,福晋小鸟依人的靠在胤禛的怀里,倒真是很相配的。我自嘲的摇摇头,还管别人的闲事?人家伤心了,至少还有个肩膀可以依靠;若是我委屈伤心难过,再也没有人陪着我心痛了。我右手扶了一下心脏,很痛。我紧蹙着眉,东施效颦了吧?有点。我快速的逃离福晋的院子,也没注意身后有一双炽热的眼睛固执的追逐着我,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中,也没有收回。 次日午间,赤日当空,树荫合地,满耳蝉声,静无人语,我让人将凉榻抬了出来,放在树荫下,蜷着身子打起盹来,碧落坐在旁边,也略眯着眼睛,靠在我身上。 有人轻轻的走到跟前,把我耳上戴着的坠子一拨,我闭着眼,道:“碧落,再闹我就恼了。”碧落一个激灵,睁开眼,见是胤禛,忙起身大声道:“爷,吉祥!”我连忙翻身,胤禛随手捞起我,戏谑的笑道:“就困的这么着?”我抿嘴一笑,逃离他的怀抱。 小柱子拽着碧落的衣襟往屋里走,碧落见了,有些恋恋不舍的,又悄悄的探头瞧瞧我,结果又被小柱子拉了回去。胤禛轻笑一声,凝视我。我低垂着头,长睫毛抖动着,刚睡醒的慵懒样子,像是涂着一层嫣红的柔纱。 胤禛柔声道:“前一阵子你救了弘时,又病了。我没来看你,你生气吗?”我一惊,道:“奴婢不敢!”“是不敢?还是根本就不屑于故?”胤禛冷漠的与我僵持着,我一时也有些慌乱,道:“是不敢。” 胤禛看我一副惧怕的样子,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的模样,恨不得给我一巴掌,打醒我。他最不怕的就是工于心计和谋算人心,偏偏他的计谋,心计到了我这里,就像打到了棉花上,没有一点斗志。胤禛眉头拧起一大团,莫名的道:“昨天,你说的很好。”我愕然的望着他,这是哪跟哪呀?他的思想跳跃的太快,我有点跟不上啊。我摇摇头,到底是雍正啊,不能以常理看待啊! 等我回过神来,胤禛已走出了大门口,小柱子也三步并两步的紧跟着。我望着同样疑惑的碧落道:“这会子是唱的哪一出啊?”碧落摇摇头,困惑的望着大门口,眉毛拧到了一块。 且说那日胤禛莫名其妙走了之后,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一日,管家神叨叨的带走了我院子里打扫的一个丫头,说是花园里缺了一个花奴,先从我这里借一个人出去,过几日再找一个给我。我纳闷的问碧落,我需要这么多人侍候吗?碧落调皮的摇头不语。 我见了,就笑道:“管家,不如这样吧!你看我也 不需要这么多人侍候,你不如折合银子给我吧?”管家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诧异的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管家恢复了神色,说是等向福晋禀告的再回复。 晚间,胤禛回府,管家一如既往的汇报着当日府上的情况。胤禛瞅了半天,方问道:“她很缺银子吗?”管家听了,怔了半天,才回道:“耿格格的院子里开销很大。听说格格把他院子里的孩子都送去读书了,还有院子里的人轮着班,每月都能休上几天,家人生老病死也都是格格出钱。我算计一下,格格每月的份子钱根本不够,估计是把陪嫁都搭进去了。” 胤禛叹了一口气,她对别人永远比对他好的多。说道:“从爷的份子里拨出些给她,就按福晋的标准吧!那个丫头的份银也给了她。每月从公中出银子买些燕窝送去。” 管家吃惊的望着胤禛的背影,这是怎么回事?要说爷是放在心上了吧,这一年也不去那院子几次;要说没放心上吧?管家摇摇头,这破了规矩的事,可是头一遭。 至掌灯时分,我只喝了几口汤,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隐约中听见有人说话,忙问是谁。碧落进屋笑道:“小姐,是管家给送银子来了。还有些上等的燕窝,又拿些清爽去热毒热血的东西。”我仔细的看了,有三四寸大小的玻璃小瓶,精致的很,我欢喜的道,好漂亮!鹅黄的签子上写着“木樨清露”,那个写着“玫瑰清露”,还有“茯苓清露”,“草莓清露”。 我把玩着这几个小瓶,笑道:“中看不中吃的玩意儿。哪有我的冰沙爽口。”碧落道:“论理这冰沙还是少些吃的好。明儿就先喝这些吧?”我口中答应着,又说道:“碧落,我想喝上回的小荷叶小莲蓬的汤,你做些吧,好不好?”碧落在一旁吃吃的笑了,道:“听听就喝这些不算高贵的东西,只是太磨牙了。”我偏笑着求她:“好妹妹,就烦劳你做这一回吧?”碧落道:“那小姐怎么谢我?”我笑道:“给你钓个金龟婿谢你,怎么样?” 碧落羞红了脸,上来将两手呵了两下,便伸向我的胳肢窝乱挠起来,我是最怕痒的,便笑个不停,口里叫道:“好碧落,饶了我吧。再不说了。”碧落方住了手,得意的笑问道:“小姐,你怕了我吧?”我笑道:“是,是,是。我怕了你了。你想我总怕你吗?” 碧落一时不解,因问道:“什么意思啊?”我点头叹道:“蠢才,蠢才。想我怕你,还不简单吗!你跟了贝勒爷,再生个小世子,明个儿你再封个‘侧福晋’。那时我可真是从心里怕了你了。” 碧落这才听明白,笑道:“刚才求饶,如今也是不能饶你了。”说着,又伸出手来,我忙赔笑道:“好碧落,我可不敢了,再不说了。”碧落笑道:“再不相信你了。” 我拉过碧落的手,道:“夜深了,我俩就安安静静的躺着说会儿话,睡吧。”碧落点头,倒在我的旁边,有一搭没一塔的说些话。一夜无梦,安然入睡。 第十四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这样浑噩噩的过了一年又一年,三年过去了,我还是蜗居在我的小院子里。这小院子和美风雅,每年三,四月海棠花绽开,花色艳丽,花姿优美。花朵簇生于顶端,花瓣呈玫瑰红色,朵朵弯曲下垂,如遇微风飘飘荡荡,娇柔红艳。远望犹如彤云密布,美不胜收。垂丝海棠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如秀发遮面的淑女,脉脉深情,风姿怜人。 原来这里就是“海棠苑”,自打碧落说这里是“海棠苑”,我心里一阵激动,还即兴赋诗一首: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碧落连声叫好,我笑道:“只是这海棠花的花语不好。”碧落奇道:“花也有语言啊?”我点头道:“当然。人有人言,花也有花的语言。”部落问道:“那这海棠花的语言是什么?”我告诉碧落,这海棠花的花语就是苦恋。海棠象征苦恋。当人们爱情遇到波折,常以秋海棠花自喻, 称它为断肠花。碧落嫌弃的皱着眉,道:“这么漂亮的花,居然是苦恋。” 且说我正碧落搭话胡扯,福晋的丫头宛平来请,说是府上的人都到了,福晋有事情要说。我听了,半晌,说道:“即使这样,等我换了衣服就去。宛平,其实我的身子也不好,什么事也帮不上,去了反而添乱。”宛平到:“格格,您还是别换衣服了,都到了,就等着您呢!” 我与碧落跟在宛平的后面,一路思量,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这三年,也没有人找我啊,就连除夕,过年,贝勒爷的千秋,我都没有出席过。要不是不能出府,我都以为我还没出嫁呢!也不对,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府,偷偷的就没有事。 福晋的房里坐满了人,我见过礼后,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低垂着头。福晋道:“今日请各位妹妹前来,是有一事相商。再有两个月,我们府里又多了两个妹妹了,相信各位也略有耳闻。只是这府里就近的院子都住着人呢!这回年家的小姐被皇上封个‘侧福晋’,离爷的院子太远,也说不过去,各位妹妹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侧福晋撇嘴道:“一个包衣出身的,居然还是‘侧福晋’。这都住着呢,谁给她腾地儿呀。”武格格道:“话虽如此,这‘侧福晋’也是皇上封的啊!”安贵人笑道:“要我说啊,耿格格的院子就很好。耿格格至进府来,身子一直不好,也不能侍候爷,搬远点也不碍的。而且,这府里除了爷和福晋的院子外,就李姐姐和耿格格的院子最雅致,尤其耿格格的院子里的海棠花,现在看着真是美景呢!” 李侧福晋道:“不行!凭什么耿妹妹要给个包衣腾地儿?”安贵人轻笑道:“就凭人家是皇上御封的‘侧福晋’。” 正说得热闹,胤禛走了进来。一时间莺莺燕燕,娇娇声娇气的,好不热闹。胤禛和福晋上座后,笑道:“都在聊什么呢?今天的人很全啊!”然后锐利的眼神一扫,我不由的一颤。福晋回道:“这不是吗,还有两月年家的小姐和钮祜禄家的小姐就要进府了。我想着这附近的院子都用着呢,怎么着也得给年家的小姐找个离爷近点的地儿。” 胤禛平静的道:“哦?找到了吗?”福晋道:“正为难着呢!安妹妹说耿妹妹的院子好,海棠花也吉祥些。李妹妹说这样不好。正巧爷就来了,爷,您看呢?” 胤禛沉思半晌,道:“当事人怎么说?耿氏,你说呢?”我起身,低语道:“就按安贵人说的办吧。奴婢进府的时候,年纪又小又不懂事,后来听说府里的规矩,才知道,奴婢的院子不合身份,正整日的担忧呢!” 福晋道:“这样啊,那耿妹妹相中了哪个院子,我让管家拾掇拾掇。”我低声道:“刚来的路上,我见犹一处桃花开得争艳的地方,就那里吧!”屋子里的众人倒吸了一口气,李侧福晋急道:“那可不行,耿妹妹,你不常走动不知道。那里可是犯错的侍妾住的地方。” 我问道:“里面有人吗?”李侧福晋道:“那倒是没有。”我垂着头道:“府里的姐妹都宽和忍让,纯朴谦逊,福晋也是治家有方,哪会有犯错的人?况且,安贵人说的,奴婢至进府来,一直不能服侍爷。这也是犯了‘七出’的‘无子’,‘有恶疾’。爷和福晋仁慈,要不就是将奴婢扫地出门,也是无怨的。” 李侧福晋叹气道:“你呀,唉!”安贵人巧笑道:“李姐姐,真是好心。人家都没怎么样,倒把您急得够呛。也是,耿格格可是救过小世子的命呢!”李侧福晋怒道:“那又怎样?耿妹妹心眼好,不像有的人!弘时,你小时候落入湖中,耿格格拼了命救你,平日也没正经谢过。今日当着爷和福晋的面儿,快去给格格磕三个头,谢谢她救了你的命。” 我连忙站起来,慌张的道:“不用了,不用了。”弘时长得虎头虎脑的,摇摇摆摆的走到我面前,跪在我面前,“咚咚咚”不装假的磕三个头,我也连忙跪下,就要扶起他。弘时闪着纯真的眼色,稚气的道:“谢谢格格救了我。等我长大了,象孝顺额娘一样孝顺您。”我连声道不敢。 一时间,室内安静无声。我起身道:“爷,福晋。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明日一早就搬过去。”福晋道:“不用这么急,时间不是很赶的。”我道:“奴婢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福晋道:“耿妹妹,那你院子的人是跟过去还是?”我顿了一顿,道:“请福晋做主吧,愿意跟着的就跟着,不愿意的就留下,我怎样都好。”我施礼后退了出来。 “耿妹妹。”李侧福晋追了出来,我回头笑道:“谢谢姐姐。其实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转身走了。胤禛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终于起身,众人起身恭送,胤禛走到李侧福晋的面前,道:“弘时,你教的很好。”李侧福晋激动的道:“是爷教导的好,臣妾可没有这能耐。”胤禛没有回头,又道:“安氏善妒,口多言。即日起禁足半年,罚俸禄半年,罚抄写女戒百遍。”直径走了,留下一群张着大嘴巴的女人们。 碧落笑道:“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那玩了。”我也连声笑着,“玩还不是目的。你没发现吗?上回我俩去的时候,我发现那是最偏远的地方,那院子的墙就是这大宅的外墙,就我俩这身手。还不来去自如啊。” 当晚,我就和碧落认真的收拾东西,被人打发了,满院子的人都同情的望着我。看来我这人还不错,人缘很好。拾掇干净了。唉,这大清朝的奴才真不好当,说搬家就得搬家,这是我临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第十五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掌灯时分,胤禛来到李侧福晋的院子。李侧福晋连忙见礼,胤禛扶起她,笑道:“不必多礼。弘时呢,睡下了?”李侧福晋娇羞一笑,道:“爷,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胤禛道:“时辰?你怎么还没歇着。” 李侧福晋如芙蓉花瓣的面颊,垂了下去,低细的道:“臣妾每天都是等爷有了去处,才歇的。”她如两颗珍珠一般的眸子,闪着深情和柔情。胤禛不由心中扬起丝丝涟漪,轻叹一声,俯下头,捉住了那微扬的嘴角。两相凝望,李侧福晋的目光竟有了如胶似漆的味道,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双手不自觉的打开胤禛的衣服,缓缓在胤禛的胸膛上游走。胤禛低下头,粉面含春,婉转低吟,一双灵巧的小手。眼前闪过也是一双这样的小手,却是疑迟而笨拙的。 胤禛不能自已的摇头,再也不受大脑的控制,轻轻地触上李侧福晋半张的嘴,长舌直入。李侧福晋轻柔的舒气,不由分说,搂住胤禛的腰,两人立刻紧紧的贴到了一起。 刚刚好累……李侧福晋一下子清醒了,伸手一摸,爷呢?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吻痕斑斑,还有床上的一片狼藉,娇羞一笑,抱着锦缎呆了。爷去了哪里? 李侧福晋下了地,推开门,刚要唤人,就见胤禛站在院子中,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夜空挂满了星星,月亮像一只钓鱼的小船,仿佛航行在宽阔的银河里。“月芽儿”胤禛低声道。这个名字,他从没有喊出口,可是这个名字在他的心里,岂止是百转千回? 次日卯时,小柱子和几个丫头端着洗漱用品侍候胤禛。一番忙乱之后,小柱子上前为胤禛打理,李侧福晋在旁边打着下手,一时看着小柱子 ,着急的伸出手,就要亲自给爷系上扣子。胤禛眼神一凝,小柱子的心一惊,道:“侧福晋,您先歇歇,奴才来吧。”李侧福晋缩回了手,讪讪的站在一旁。早就知道,爷的性子,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只有小柱子这个从小长大的太监。 胤禛没有再看李侧福晋一眼,只轻描淡写的道:“走吧!”就离开了。小丫鬟过来侍候李侧福晋沐浴,看着她身上是吻痕,羡慕的道:“贝勒爷对主子真好。”李侧福晋想起来昨夜爷得眼神,又像是迷茫,又像是想念?“月芽儿?”像个女人的名字,李侧福晋问道:“这府里可有叫’月芽儿‘的丫头?”那个丫头没有犹豫的摇头道:“没有。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谁?能让爷这么惦记着。爷常年在花丛中流连,但她知道,女人都是一时的新鲜。但昨夜,她相信,那才是真情流露。爷的眼里没有眷恋,没有痴缠,只是迷离,朦胧。就让人觉得心疼,爷一声落寞的站在院子里,让她只觉得心疼。或许是她想多了?昨夜空中的不就是‘月芽儿’吗?李侧福晋微笑着摇头,真是心眼小的跟针鼻儿,可是哪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不这样? 等李侧福晋摇摇摆摆给福晋请安的时候,除了安贵人都到了。刚一进门 ,李侧福晋就娇笑道:“哟,今个儿我倒是晚了!” 武格格酸溜溜的道:“侧福晋,昨夜侍候爷,晚点也没什么,不想我们一夜一夜的就知道酣睡。” 宋格格也笑着道:“也不是,要说这府里,我佩服的就是侧福晋了,爷的子嗣都是侧福晋生养的,偏偏又这么明事理,爷疼爱多些也是应该的。可惜这安贵人,花容月貌的,倒真是年轻了些。” 李侧福晋脸色一变,忽的一笑,道:“可不是吗?爷昨夜还夸咱们弘时呢,说和爷小时候一个样,你是没看见昨晚爷的样子,倒真像个情窦初开的情郎呢,臣妾真有点吃不消了。” 话音一落,满屋的女人脸色都是一样的苍白。宋格格没好气的道:“等新人进了府就好了,看谁能得意几时?”李侧福晋接话道:“新人进了府,我也替爷高兴。爷是恋旧的人,看姐姐就知道了,虽然爷一年也不到您的院子几次。可是这情分还在啊,再说了,就算爷不愿看我这张脸了,总要看看儿子吧,哪有阿玛不爱自己的儿子的?这儿子可不是什么女人,说忘就忘了。” 宋格格气得道:“你!”想想也是,谁叫自己不争气呢?现在她正得宠,还是侧福晋,只得咽下这口气。福晋道:“好了,都是姐妹,要和睦相处,不可给爷添乱。”众人齐声称是,福晋转向我,笑道:“耿妹妹,你说都收拾妥当了,今个儿就搬?” 我点头道:“回福晋,奴婢都收拾好了,只等福晋的话了。”福晋道:“那边也都拾掇好了,昨夜赶着忙活呢,你去看看,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好叫人……” 我打断福晋的话,道:“不用麻烦了,都挺好的。福晋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回去搬了。”福晋道:“委屈你了,爷和我不用忘了的。”我低头道:“不委屈。” 傍晚,胤禛下了车,管家上前扶着,恭敬的道:“爷吉祥。”胤禛面无表情的“嗯”一声,管家看着胤禛的脸色,轻声道:“今个儿,耿格格搬了家。”果不其然,爷的脸色一变。管家接着说:“老奴侍候主子这么年,就从没见过今儿的事。福晋亲自问了话,说是格格搬出这院子,愿意在这院子的,还留下;愿意跟耿格格去的就跟着。耿格格还说了,自己身子不好,多谢大家这几年的照顾,不要不好意思,跟着新进府的侧福晋,前程会好些。结果,您猜怎么着?就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的,都跟着耿格格去了那新院子。福晋愁得没法,这院子没个管事的,也不行啊!” 胤禛沉吟不决,良久。道:“上回调出的那个丫头,现在在哪呢?”管家道:“爷说的是那个红玉?还在花园里呢。”胤禛道:“调回去。升个管事的丫头,放在新福晋的屋子。”管家道:“是。” 望着胤禛的背影,管家细思量:“这回子,爷是怎么想的?这耿格格可不能得罪,可为什么搬到那个偏僻的地儿呢?这府里的事真看不准啊,老了,老了。” 胤禛走了几步,清冷的道:“怎么?管家许是累了?”管家连忙紧跑几步,跟在胤禛的身后,道:“爷,还有什么吩咐?”胤禛猛的站住,凝望遥远的院子。管家恍然大悟的道:“昨夜,奴才带着人连夜都收拾好了,今早福晋看了,也说不错。”胤禛道:“她怎么说?”管家道:“耿格格,也说好的。” 胤禛听了,脸色又是变了又变,眼里夹着怒火。她一向都是这样,一味的承受,一味的退缩,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都一声不吱,哪里还有初遇时的爽朗?安氏说她该搬,她就搬。还扯上七出之条。胤禛道:“这月起停了安氏的一切供应。”管家唯唯诺诺的问:“那这笔银子就充公还是挪……?”胤禛冷冷的看了管家一样,管家立刻就低下头,道:“奴才明白了。” 第十六章 桃花坞里桃花庵 话说我和碧落一群人,搬到了这座空荡荡的大院子。最乐的却是几个孩子,地方大了,有玩耍的地儿了。原来的院子精致是精致,可是哪里也不能碰。这多好啊!满院子的桃树,想怎么跑就怎么跑,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这桃花初开是白色的,如脂,如玉,如雪,是那么娇嫩,那么水灵,那么晶莹,那么透亮。有的迎风初绽,嫣然含笑;有的含苞待放,半藏半露;更多的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红点的小花苞。我笑道:“这院子的桃花真美。”碧落道:“我最喜欢这院子里的亭子。夏天在里面乘凉多好啊!”我点头道:“有时间在那里搭一个秋千,也是很好的。”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我低声背着唐寅的名诗,笑道:“碧落,以后我们就了依靠了,没有钱的时候,就摘了桃花换酒钱。”碧落促狭的望着我,道:“换酒钱?您的酒品,奴婢可是佩服的很呢!”我听了,哈哈大笑,碧落也跟着朗声大笑着。 胤禛站在院外,凝视着桃花,“桃花依旧笑春风。”管家道:“格格也念的这句。”胤禛默不作声,管家又道:“格格还说摘了桃花换酒钱。”胤禛还是一脸的平静,缓步走到大门,见上面写着端端正正的三个大字:桃花源。字体妩媚,象初次邂逅的她,娇怯怯,俏生生。胤禛不再留恋,转身走了。管家愕然的,脱口而出:“爷,您不进去?” 胤禛像是逃离的快步前行,行至那个小桥旁,站住了。管家斜眼瞥了一眼,见胤禛表情奇特眼神迷离,眉毛紧紧地蹙着。胤禛冷声道:“耿格格体弱多病,近日又疲劳过度,从即日起,闭门静养。”管家的小心脏啊,又是惊吓过度,爷的想法真猜不透。 “爷,您来了?”一阵甜软酥麻的声音传来,未见来人,就知道是谁 了,如此销魂的声音,自然就是得意的李侧福晋了。胤禛回头看见一张娇艳柔美的脸上露出爱恋的神色,忍不住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由的又想起那双灵动的眼,那一张柔软到令人一碰就永远不想放开的樱桃唇,还有那清新的味道…… “爷?”李侧福晋见胤禛含情脉脉的凝望,不禁羞红了脸。胤禛回过神,李侧福晋已经挽着他的手臂,走向她的院子了。宋格格和武格格从树后走出来,望着相偎的人影,武格格黯然道:“爷果真是疼爱她。那样的眼神,我是一辈子也别想了。”宋格格恨恨的踹了旁边的小树,道:“妖精!”宋格格像是想起什么的,问道:“你说,爷怎么又让耿格格静养了?” 武格格道:“原来是我们想差了。还以为安贵人是为了那位才受的罚,结果是因为这个。”宋格格点头道:“你说,这耿格格乔迁之喜,咱们是不是该送些东西呀?”“送,为什么不送?” “以后,就可以自由的出入了。”我仰天长叹,就在管家来宣读胤禛的‘旨意’后,我快乐的说。碧落紧张的道:“小点声。”碧落灿若明星的眸子在微笑中格外明朗,我轻叹道:“碧落,要是连你都离开我了。我怎么办?” 碧落立刻反身抱住我,道:“小姐,碧落一辈子也不离开你。”我促狭忍笑的望着碧落,道:“一辈子不离开?难道你一辈子不出嫁?” 看着我强忍着笑意的脸,碧落再一次满脸黑线,“那个,那个,就不出嫁了,好了。”我哈哈大笑,这碧落,真有意思,好玩儿! 进府也有三年的光景了,可是只有今晚才是最安逸的,这偏僻的地方是没有人光顾的,这府里的女人都迷信的很,生怕沾了这里的晦气,就连送些小礼物,都是让人送来的,就没有一个人敢来的。唉,没办法,谁叫您的地儿,风水不好呢!碧落斜着眼,取笑我。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我伸手捧着一盈月光,笑容坦荡,眼神明媚。我笑眯眯的道:“好碧落,看你这几年陪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夜,本少爷就赏你个面子,带着你逍遥一番。” 碧落自然就是一副受宠若惊样子,乐颠颠的道:“奴婢多谢无缺公子抬爱。碧落拿出两身男装,我摇头道:“还是扮乞丐吧。就是走到对面,都没有人认识你,多好。男装还是不保靠。” 月朗星稀的日子,我开始了四贝勒府的第一次探险。我和碧落站在红楼的前面,望着灯火通明的红楼,一时兴奋,霍然举步就要进去。碧落及时拽住了我,指了指我的衣服,撅着嘴摇摇头。我笑道:“我一向喜欢四处游历,何曾在一个院子困过这么久,你还管着我。”碧落道:“您真是胆大,您就不怕九爷在里面。” 我黯然的低下头,脸上闪过一抹迷离恍惚之色,或者,我真的很想在这里碰到某人吧?“走吧。”我转身快速离开。碧落小心翼翼的问:“小姐,现在我们要去哪儿?”我云淡风轻的笑道:“还能去哪儿?回去呗,第一次出门,总要小心一些的好。” 约莫半个时辰后,我已懒洋洋的半倚在古香古色的红木雕花的大床上。要说这四福晋,真是没得说。为自己男人的小老婆,这么尽心。淡淡的熏香,深红色调的垂幔重重叠叠,若有若现的烛火,越发是衬托出室内的柔和舒适。 “你倒是很清闲。”冷冷的声音自室内传来,吓得碧落急忙打开重重叠叠罗帐垂幔,眼前的人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他什么时候来的? 胤禛脸上的线条有点冷,一双狭长的眸子隐隐透着威严。他只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过来。”他不经意的道。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思的朝后面的碧落望了望。胤禛长臂一伸,用力一拉,我便倒在他的怀中。碧落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碧落姑娘。”小柱子欢喜的道。碧落没好气的道:“叫什么叫!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也来,也不嫌远。”胤禛英俊的眉毛立刻打了个结似的,原本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现在牢牢的,狠狠的攥住了我的肩膀,我疼得脸色都变了。 第十七章 纵然一夜风吹去 “碧落姑娘。”小柱子欢喜的道。碧落没好气的道:“叫什么叫!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也来,也不嫌远。”胤禛英俊的眉毛立刻打了个结似的,原本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现在牢牢的,狠狠的攥住了我的肩膀,我疼得脸色都变了。 胤禛阴郁深奥的眼睛中迅速闪过一抹心疼,手上已经松了力道。胤禛怒道:“这碧落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这府里的规矩……” 我慌的欺身上前一把紧紧缠住胤禛的腰 ,踮起脚尖,两片红润的唇贴上他的唇,胤禛眼中闪过希翼而炽热的光,柔声道:“夜了,睡吧。” 我神色复杂地看了胤禛一眼,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奴婢今夜不方便。爷,您还是去别的姐姐那吧?” 温热的气息直钻入胤禛的心里,胤禛只感到心突突的直跳,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却不肯就这么轻易的饶过她。只阴沉着脸,僵硬的手臂推开我的手,轻轻的道:“碧落呢?告诉她,明日到管家那领板子去。”他的语气极柔,却隐隐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我咬着唇,站在那望着胤禛向外走的身影,猛的跑上前,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胤禛快速转过身,奸计得逞的一笑,漆黑的眸子闪着清冷的光,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啄,戏谑的道:“不是让爷去别的地儿吗?” 室内的烛火忽明忽暗,细腻的月光隔着窗子欢悦的钻入房中,温柔婉转的气息在四周流荡着,“要不,我……不是;要不,奴婢帮爷按按吧,奴婢以前学过一些消除疲劳的按摩方法。” 良久没有动静,我微微抬头,见胤禛的眼神有些闪烁。我下意思的又咬紧下唇,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是十分忐忑的,毕竟,我和碧落的命是握在他的手中,领板子?多少?这奴才杖毙的可是不少。 “还在那杵着干什么?叫爷自己宽衣吗?”胤禛冷然中又夹杂几丝嘲弄几丝无奈。我低着头蹭到他面前,只看见他青藏色的长靴,“她值得你这样吗?”我愕然的停住为他解衣的手,“若不是为了碧落,你会留下我吗?”他居然用了一个“我”字?我局促不安的左右不是,他推开我的手,“你总要想清楚,你是谁的格格?”他语气轻柔,可是任谁都能听出他含着的冷意,惋惜,失落,怅然。 我愣愣的望着胤禛的背影,在心中暗骂,却不得不对着强权低头,我不愿承认的事,却不得不面对。他是未来的雍正,杀人如麻的暴君。 我越想越怕,袖子里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忙两手用力交叉一握定神,“他走了吗?”我不急不缓的问着看似心急如焚的碧落,碧落唇边若有若无的歉然一笑,低声道:“小姐,是我口无遮拦连累您了。”我稍稍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神,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胤禛站在桃花盛开的丛林中,从见她的第一面就心生恋慕,那一抹调皮中略带洞明的一笑,他的心从此就彻底迷失了。他的一意孤行,她的一厢情愿;她的冷漠疏离,她的生疏有礼;就此搁下她吧,想要女人还不有的是。 他心中的恐惧慢慢放大,心隐隐作痛,若没有她相伴,这以后的岁月……胤禛恨恨的拍向桃树,花瓣随着飘落。三年了,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没有看出他就是那个她自以为的‘小太监’。 远远的传来更鼓声,原来已经四更天了。屋内的灯还点着,她这么弱的身子,怎么还不休息?胤禛一边生气一边还是不忍心的推开房门。她只是披着一件浅蓝色的褒衣,临窗而立,一只手扶着窗户,一只手推着半开的窗。 冷风迫不急待的从窗子挤进来,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纠缠,“你疯了吗?”此刻的胤禛再没有刚才的愤怒,我有些茫然的转过身,一张铁青的脸赫然眼前。 胤禛一把拉住我的手。那手,竟像是冰冻一般凉,接触胤禛的手,我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胤禛毫不犹豫将我拥进他温热的怀中,仅隔着一件薄衣,我能感觉到胤禛的心跳,他专注的望着我。 胤禛拥着神色恍惚的她,凉凉的,僵僵的,不由胸中又是大怒,又是后悔,三年都等了,这时候逼她做什么?胤禛将我抱到床上,为我盖上厚厚的锦被,细心地掖好被角,我神色复杂的望着就要离开的胤禛,忽然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襟,低声下气的道:“别走,求你别走。” 清晨的曙光射入房中,我原以为我会一夜无眠,谁知还是在胤禛的怀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我腾地惊醒,连忙起身侍候胤禛更衣。我整个人都是极度的迷糊,突然身子向前一歪,脑袋顶在胤禛的脖子上,胤禛将我扶正,伸手放在我的头上,道:“还是吹到了。” 胸口一阵锥心的疼袭来,我忍不住将双眼紧紧闭住,鄙视自己,为了活命真是无所不为其极。碧落端着一碗姜汤,道:“小姐,快喝吧!别真着凉了。”我嫌恶的望着碧落手中的碗,任性的道:“不喝,不喝!”碧落道:“爷,还没走呢。等着您去侍候吃食呢!” 我端起碗,一饮而尽。急忙走出内室,见胤禛已坐在桌前,我连忙上前,张罗着为胤禛布菜。小柱子到底服侍了胤禛多年,最会察言观色的了。知道他心疼耿格格,知道他其实很高兴耿格格的主动示好。 “你们都出去吧!”胤禛不动声色的吩咐。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过来。”我发现胤禛和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过来”,三年来,一共也就见了三四次,每次都说这两个字。 我慢悠悠的走到胤禛的面前,胤禛一把拉我坐在他的腿上,我的身子明显一颤,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我明显感觉胤禛放在我腰间的手上下游动着,却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胤禛把头倚在我的胸前,低声道:“以后,我不会来了。你给我些时间,我不会总这么委屈你。昨夜,我是歇在侧福晋那儿,记住了吗?” 我茫然的点点头,为什么呀?胤禛离开的时候,真没有人撞见,小柱子在前面带路,遮遮掩掩的走了。碧落奇道:“今天小柱子好怪啊,他怎么走前面去了?”我吞吞吐吐的道:“以后,不会有人来了,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碧落喜道:“当然是好事了。我就再也不怕说错话了。”也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现在活着就不管以后死的事,反正我来到这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拍着碧落的肩膀,道:“还是你想得透彻。我们可以出去玩了,呵呵。” 行到宅子中心,小柱子自然的退到胤禛的身后,胤禛一路低沉着脸,突然道:“放话出去,说年氏拒婚,当朝四阿哥心生爱意,亲自示爱,以修琴瑟之好。”行了数步后,又道:“找个机灵的人,记录上耿格格的日常起居。”“是。”身后人影一晃,就是根本没存在一样,小柱子的表情也是一如往昔的平静。 第十八章 当悟新人胜旧人 距离四贝勒府约莫八十里开外的一所废弃的老宅内,我与碧落正慌忙的换装。这是我们的新落脚点,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刻,就是我和碧落出府的最佳时机,这时候,院子里的人都要午睡,尤其是我,更没有人打扰。我可是观察了好久呢! 回想第一次出府,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京城分舵找白一凡,兴师问罪!白一凡望着我和碧落的表情,想想就好笑,又是欢喜又是道歉的,我就决定宽宏大量的原谅他了。 像现在每天中午出来一个时辰,我就知足了,要是赶上心血来潮,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跑到红楼外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如此逍遥的日子中迎来历史上有名的“年贵妃”,那晚,碧落高兴的跑出去看热闹,不大一会儿,小脸煞白的跑回来,局促不安的道:“碰到九爷了,吓得跑回来了。”我也是一惊,忙问道:“他看见你了吗?”碧落喘着粗气道:“看倒是没看见,就是远远的瞧着是,我就吓跑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好个胆小的碧落!碧落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还不是为了您吗!”我狂笑不止,碧落无奈的扯着嘴角,也笑了。 又过了一个月,四贝勒府又办喜事了,这次迎来的是大名鼎鼎的“乾隆她额娘”,我吩咐要备大礼。碧落纳闷的问:“上个月,年侧福晋也没送这么多啊?”我笑道:“你就照我说的办,没错的。”这叫投资,一本万利呢!这钮祜禄太后,可是我日后的保护伞。 话说这“年贵妃”和“扭祜禄太后”进府后,我每日都心痒痒的想早点看到这两位传说中的美女级人物,终于等到端午节,福晋传话来说,要是身子将养的不差了,就来热闹热闹,也好见一见新来的姐妹,我应承了。 碧落问我:“小姐,您给不给爷绣荷包,香囊什么的呀?”我奇道:“这孩子,你傻了吗?我干嘛绣那玩意儿给他?”碧落欲言又止,我摆摆手,道:“没那工夫。” 第一次看见“年贵妃”,我就呆住了,这女人怎么就美得这么直截了当!黛眉含情,好似远山;唇细软如樱桃,唇边还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天哪!我真的相信她就是雍正的“宠妃”,不关家世,不关军功,就这样一个女子,就足以颠倒众生,倾国倾城了。 我呆呆的凝视着“年贵妃”,她察觉的轻盈一笑,点头道:“耿姐姐,多谢你给我腾院子,我本来亲自去谢的,只是怕扰了姐姐的清养。”我慌忙道:“年侧福晋,客气了。那本就不是奴婢的地儿,可没有什么腾不腾这一说。” 年侧福晋婉然一笑,道:“那等一会儿,柔儿就为姐姐现场一曲,就当是谢姐姐了,如何?”柔儿,好名字。妩媚刻骨,轻柔清婉,这女子怎么可以美?我恨恨的想。 “耿姐姐,多谢你的礼物。”一个轻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哦,太后”我暗道,“怎么见了贵妃就忘了太后?”我连忙温和一笑,第一印象很重要。“太后”长的就不怎么样了,这和柔儿一比,就天地之隔了,当然这命运也是天地之隔的。 我软语先笑道:“咱们也别姐姐妹妹的了,麻烦。我叫耿挽月,你就叫我挽月吧!”“太后”一愣,轻柔的道:“说的是,我也烦着这些虚伪的礼节,我叫玲珑。”“玲珑。”我清脆的笑声中含着小小的奸计得逞的开心,道:“好名字。” “挽月。”玲珑道:“改日,我请你喝茶,好不好?”我笑道:“还是我请你吧!我的院子大,风景又好。除非你也怕了那里的风水。”玲珑的脸色变了一变,鼓足勇气道:“挽月都不怕,玲珑就不怕!”我巧笑道:“那就说定了,明日不见不散。” 胤禛坐在主座位,就见她和新进府的小格格轻声交谈,时不时还有笑声传出,洁白细腻的俏脸,眉眼含笑,说不出的风情。不觉重重一哼,放下酒杯。福晋顺着胤禛的眼光望去,果然还是她。过了几年了,吸引他的,还是她。她躲了这么年,他就等了这么多年。 这府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对爷百依百顺,对爷奉若神明,只有这个耿格格,远远的躲着,偏要逃离这宅子的纷争,这样的结果讨好了所有的人,只除爷。这宅子里的女人个个和耿格格交好,谁会和不得宠又大方的人示恶。 胤禛回过神,却是不受控制的再次将眼转到她身上,见她清音微笑,眼里满是疼惜和宠爱,福晋的心里真是又涩又苦。 是夜。我趴在被隔上,懒洋洋的。碧落问道:“小姐,您想什么呢?”我慵懒的道:“那个年柔儿,怎么就可以美到极致。你说……”我猛坐起来,纳闷的道:“你说,这么热的天,她的状怎么就不花开啊?嘿嘿。”我连着几声笑。碧落也笑道:“要不是了解您,我还以为您是嫉妒她呢!”我继续嘿嘿的笑,随即道:“我是嫉妒。” 抬头见胤禛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我踹了碧落一脚,着忙下地,“爷吉祥。”胤禛斜窥着,说:“出去。”碧落做个“保重”的眼神,溜了。“过来。”我发现了这人说话怎么都是两个两个的蹦啊?“出去”每回和碧落说的话。“过来”是和我说的。 我走过去。胤禛轻笑一声,她的嘴角还沾着一小块奶油。他的心微微一动,抬手就很自然的帮我擦去了。我有些紧张,连嘴角也抿紧了,下唇也紧咬着。 “如果我不主动来,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也不主动来见我?”胤禛眼珠乌黑,紧紧地盯着我,眼底有种期待的神色。 我赶忙低下头,说真话这历史上雍正,我是打心里往外怕他。史书上记载他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我忐忑的喃喃道:“奴婢怕扰了爷。” “你不喜欢柔儿?”胤禛的思想就是这样,非规律性的跳跃。我愕然道:“为什么 不喜欢?”胤禛清冷的眸子射向我,淡淡的表情没有一点起伏,他眼中仿佛掠过一丝失望。“失望”这个词能用在他,未来的雍正身上?我涩涩的想。 “爷,要休息了吗?”我低声问。胤禛的心情突然就好转了,笑道:“总是这么糊涂,今夜爷是要到福晋房里的。” “天天去才好呢!”我欢喜的想,“恭送爷。”我低声下气的道。胤禛轻笑一声,道:“我来取东西。”什么东西?他一年也不来一回,这也没有他的东西啊!胤禛见我迷糊的样子,好心的提醒我,“荷包呢?”“什么荷包?这也没有什么荷包啊!”我下意思的道。 胤禛一脸黑线,道:“今天要送爷荷包的,你不知道?”我眉眼不抬的道:“不是有人送就行吗?”胤禛提高声音道:“你的呢?爷要你绣的?”我泄气的道:“奴婢不会绣,要不让碧落给您绣一个吧?碧落的苏绣可好了。” 胤禛声音里有浓浓的疲惫,咬牙切齿的道:“耿挽月,你说,爷要碧落绣的荷包干什么?”我哪知道啊,我哪知道你要荷包干什么呀?我低头不语,“明天开始学着绣,要不,就每天炒一份‘女戒’送到我书房。”胤禛甩着袖子,转身走了。 第十九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至此以后,我又多了一个营生:刺绣。我的刺绣水平让碧落和玲珑大开眼界,玲珑瞪着眼睛道:“挽月,你在家的时候,都不学刺绣的吗?”我不在乎的道:“我哪有时间啊,我很忙的。”玲珑道:“那你的嫁妆不是自己绣的吗?”我反问道:“那你的都是自己绣的吗?”玲珑不客气的点点头,就像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一样。 我抓起玲珑的玉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翻看,感叹着:“这也是一双手,和我的也没有不同啊。”我服气的摇头,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碧落“噗嗤”一笑,道:“小姐,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你的意思是不能这样说自己,说别人就可以呗?”我问道。 “怕了您了。”碧落终于落荒而逃。我和玲珑开怀的对着大笑。玲珑是个很单纯的女孩,纯朴谦逊,温和忍让,果然是做太后的料。 时间一晃,冬天又到了,随着胤禛的生辰也到了。由于这大半年来,胤禛一直是采取安抚人心的手段,除了我的‘桃花源’,每个月都轮着到各个院子一,两天,因此到了生辰的当口,又要过年了,这府里上下更是一片欢腾,纷纷欢欢喜喜的给胤禛备礼物,生怕比别人落了后。 因而如此,让碧落头痛的问题出现了,送啥呢?这个问题,我是从来都不管的,以往都是随便买点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反正扔在哪也没有看。这回不行了,大家都比着送,我这点玩意儿就拿不出手了。这原本也没什么,要依我就和平常一样,可是十七阿哥说了,太简单的丢面子。我大言不惭道:“我的面子值几个钱,丢就丢呗!” 要说这十七阿哥,那还是三月的一天,我一个人走出院子,四下逛逛。我这里人烟稀少,走着走着,就听见有哭声传来。我纳闷道:“真有女鬼啊,可这女鬼也忒胆大了吧?大白天就敢跑出来。”我壮着胆子,顺着哭声往前走,咦?不是女鬼,是个小男孩。蹲着那正哭得起劲呢! “你为什么哭?”我柔声问道。我这人心地最是善良,就见不得别人受委屈。小男孩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我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不知道吗?”小男孩站起来,拽着我的衣襟,道:“姐姐,你帮我把风筝够下来,好不好?”一边说还一边抽啼着。 我抬头见一个美人风筝挂在树枝上,我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我要是给你够下来,你得答应我,不许告诉任何人。” 小男孩破涕为笑,娇声道:“姐姐,要是给我够下来了,我保证和谁也不说。就是十五哥,十六哥问也不说。”我一惊,“你是十七阿哥?”小男孩道:“爷叫胤礼。”然后还得意的拍拍胸。我转身就走,这些阿哥,格格的,都是少惹为妙。胤礼跑过来拉住我,道:“姐姐,我答应你,我保证不说。” 我到底还是心地好,抱着小胤礼将风筝够了下来。小胤礼乐得拍手笑,“姐姐,飞得好高啊!”我“嘘”了一声,小胤礼慌忙把嘴闭上了。这以后,胤礼就常常跑到我这里玩,一来二去的,有时候也带着十五阿哥胤禑和十六阿哥胤禄一起来。 照着胤礼的说法,到时候,宫里的太子,阿哥们都来,礼太轻了叫人瞧不起。都来?我还不干了呢,打死我都不去了。 “福晋,不好了,格格又晕倒了。”碧落气喘吁吁的向福晋报告,福晋急道:“赶紧找太医看看。今个儿是爷的好日子,不要声张,冲了喜气。”碧落连忙点头。福晋又道:“耿妹妹有爷庇护着,定会无事的。晚上要是不能来,你就回禀一声。” 福晋当然知道胤禛的心思,如果今夜看不见她,恐怕幸福也会减半吧?“小姐,成了。”碧落笑嘻嘻的跑回来,打了个成功的手势。 晚上,京城的夜空月朗星稀,宁静的夜色令人沉醉。四贝勒府明明晃晃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宫里的小阿哥们四处叫嚷着,玩耍着。成年的阿哥则都坐在客厅里打着哈哈。宛平走进来,道:“各位爷吉祥。”走到福晋面前,低声道:“福晋,碧落姑娘说,耿格格身体不好,今个儿不能来了。给爷送来一个砚台。”福晋皱眉道:“一年就这么一天,也不能来吗?” 九阿哥胤禟正和八阿哥胤禩正在闲聊,一声“碧落”,下意思的问:“四嫂,这碧落哪来的?以前怎么没听过?”福晋笑道:“这碧落来了也有四年了,是耿格格的陪嫁丫鬟。”胤禟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采,“四年了,时间吻合啊。她不是也消失了四年吗?这四年来虽然是常有书信往来,却是找不到她,难道她……?” 胤禟笑道:“四嫂,我认识一个也叫‘碧落’的丫头,您叫这个‘碧落’进来瞧瞧,看是我认识的那个不?”福晋抬头望向胤禛,胤禛点点头,福晋道:“宛平,你去叫碧落进来,爷有话要问。” 碧落跟着宛平进来,向着胤禛施礼,道:“奴婢祝贝勒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上不老松。这是格格为您挑选的砚台。”福晋笑道:“这碧落的小嘴还一套一套的呢!” 胤禟从碧落进来,就苍白着脸。这时接话道:“四嫂,您可别被她骗了。这一套一套的学问可是大着呢!”从胤禟一开口,碧落就知道。坏了。脸色微变,瞬间就恢复了常态。 胤禟走上前,捏着碧落的下巴,怒道:“好!真好!我大江南北的找你俩,你们倒好,躲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碧落唯唯诺诺的道:“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呀?奴婢听不懂。”胤禟怒笑道:“好个听不懂!四嫂,烦您派个人,告诉耿格格,就说碧落被我扣下了,她不来我就带走了。”福晋冲着宛平点点头,宛平施礼出去了。 碧落开始还是恭谨谦卑的样子,见宛平出去请小姐了,神色一凛,再也见不到丝毫卑微的神情了。胤禟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装了?”碧落坦然道:“装与不装,碍着您什么事了?我和小姐不偷不抢,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看不顺眼吗?” 胤禟怒道:“安安稳稳过日子?你知不知道,我就差把地翻个个了!”碧落“嗤”了一声,反问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胤禟举起茶杯就要摔,终是忍住气,放下。气道:“真是好手段。在紫禁城呆了四年,硬是没被人发现。都说四哥府上的耿格格是个没福的,年纪轻轻的,就得了养不好的病。她还有什么治不好的病?爷得了瘟疫鼠疫,她都能从阎罗那给抢回来!”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胤禟和碧落在对话。大家都惊奇的望着碧落,和刚刚的小丫鬟简直是换作两人。胤禛气得呼呼喘气。碧落一脸的平静,居然还笑着望着胤禟,忽道:“九爷,你信不信小姐来了会生气。”胤禟道:“怎么?又认识你九爷了?”碧落抿嘴淡笑不语。 一阵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几乎将胤禟淹没,那温暖的气息,是他梦中思念了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的……可是到了现在,他竟不敢认了,像个石头人一般,只是站了一动不动,怔怔的望着冲进门的人。生怕动了一下,这个梦就会醒来。 第二十章 人生富贵何足道 正当胤禟发呆的时候,我玩笑般的凝视他,笑道:“九爷,相中了我的碧落,要带回去,也不是不行。可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聘回去。” 福晋紧紧地瞪着我,她回想着以往耿格格卑躬屈膝的样子,与面前谈笑风生的人。仿佛天下都尽在掌握之中,即使故作讨好的神色,都像是玩笑一般,在她眼里,嘲讽的微笑,好像是天下就没有能难住她的事。 胤禟强压着怒火,看着数年不见的人,原本以为她会伤心,难过;亏他还为她担心。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嫁给了四哥!“哇!”胤禟一时急火攻心,感觉嗓子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客厅上的人又慌张又着忙的唤人,找太医。胤禟直勾勾的瞪着我,推开身旁要搀扶他的人,我低头咬着下唇,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伸手点了几处穴道,掏出一颗‘百花玉露丸’塞进他嘴里,小声喝斥道:“你的血很多吗?你再吐个试试看!”我用手点着他的胸道:“我好容易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敢再伤害自己,试试。” 胤禟咧着嘴,笑道:“早知道,吐口血,就能见到你,我早就天天吐血了。”我“嗤” 了一声,道一句,“无聊。”小顺子见胤禟无事了,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姐,可找到您了。” 我微蹙着眉,瞥了碧落一眼,碧落笑道:“小顺子 ,你的膝盖怎么还这么软啊?你难道忘了小姐最烦这跪呀,拜呀的,还不起来!”小顺子连忙起身道:“碧落姐姐,你们一向可好?”碧落微笑的望着小顺子,道:“本来是一向很好的,这以后就不知道了。”小顺子诧异的望着碧落, 不知何意。 胤禟柔声道:“这红楼你一次也没去过,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我翻翻白眼,道:“你以为我能出得了这大门吗?”胤禟刚要答话,宛平进来道:“福晋,酒席已备好,各府上的福晋们都到了大门了。”四福晋笑道:“哎呦!光看着九弟,都忘了时辰了。各位爷一起赴宴吧。”转头对着我,“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儿吧。”我低头称是。 众人一同往外走,我和碧落走在最后面。十七阿哥胤礼从外面跑过来,扑在我身上,道:“格格,你不是说今天不出席的吗?我都去你院子找你了。”我蹲下,掏出帕子,擦擦胤礼脸上的灰,柔声道:“在哪蹭了一脸的灰。”胤礼道:“还不是在你的院子里弄的。格格,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不是说不来的吗?”我促狭的望了胤禟一眼,嘲弄的道:“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啊,堂堂正正的九阿哥,非想,强要了我的碧落。没办法啊,只好来了。”胤禟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我,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纵容。 十六阿哥胤禄大声道:“九哥,你不许要碧落,碧落是我的。”众人都止住了脚步,愕然的望着胤禄和碧落。碧落羞得满脸通红,抬手就在胤禄的身上,打了一下,怒道:“谁说我是你的!”这当众殴打阿哥,罪可大着呢!我瞪了胤禟一眼,都是你惹的祸! 胤禟无辜的眨着眼睛,不是我!我犀利的再瞪了他一眼,他笑着摇头,走到胤禄面前,道:“小十六,来九哥这儿来,九哥有好玩的。”胤禄到底是小孩子,喜道:“九哥,你有什么好玩的,有格格院里的好玩吗?”跟着胤禟走到了前面,众人也会意的走出去。我走到碧落面前,笑道:“怕了?”碧落不好意思的道:“一时失手。”我笑道:“真给我丢脸。你该这样说,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我和碧落相视一笑。 “哼!”一声冷哼,我和碧落同时抬头。晕了,他怎么还在这儿?不是都走了吗?胤禛眉头拧起一大团,道:“碧落,这府里的规矩,你是一样也不会了。这殴打阿哥,是你能担当的吗?”碧落低下头,我走到胤禛面前,低声道:“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教育好碧落,您要罚就罚我吧。” 胤禛低下他的头,道:“出去。”碧落赶紧关上门,跑了出去。清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我心慌的低下头,胤禛抬起我的下颌,直视我的眼睛,问道:“你和九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下意思的咬住了唇,“说!”他一声怒喝。 “很早就认识了。”我脱口而出。胤禛只感觉一种心疼的感觉如利剑穿过心脏,原来如此。胤禟的纵容,她的亲昵,两人之间的默契。胤禛觉得呼吸急促到已经窒息了。 “爷,外面都好了,就等着您了。”小柱子的声音悦耳般的响起。胤禛松开他的手,在我耳畔咬牙道:“你送了一件爷终生难忘的生辰礼物。”断然放开我,直径走了出去。我慢吞吞的也跟着出去,坐在玲珑的左边的位置上。 玲珑娇怯怯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秀眉微蹙,若有所思,突然间问道:“九阿哥喜欢碧落啊?”我“啊?”的一声,咬住了舌头。玲珑笑道:“真服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碧落呢?我四下里找寻着。玲珑了解的道:“刚刚九爷把碧落叫去了。”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吗?胤禟后面站着俏生生的碧落和小顺子。就见碧落低下身子,在胤禟耳边不知道说着什么,胤禟的表情又是欣喜又是甜蜜,这一幕,倒着实让人误会。碧落抬头望向我,我举起酒杯,摇摇头,碧落微笑着点头。 “碧落,倒酒!”胤禟高兴的大声道:“今夜,爷心情好,不醉不归。”碧落笑嘻嘻的道:“对不住,九爷,有人不让您喝了。”“为什么?”胤禟愣住了。“因为呀,您刚才吐了血,这酒性子烈,最伤身体了。”胤禟望向我,笑逐颜开。开心的道:“行,不喝了。小顺子,这有碧落就行了,你回去,把爷这几年寻的好玩意儿,都拉来。”众人都惊奇的望着胤禟和碧落,这老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还有上回让您酿的葡萄酒,多带几坛。”碧落眨着机灵的眼珠子,笑着说。胤禟笑道:“对,对。小顺子,开窖把酒拿来,看看是这味不?”小顺子快步跑开了,胤禟微带酒意,道:“碧落,你不知道吧?你家小姐现在可是个大富翁呢,这银子几辈子都花不了,等你出嫁,这嫁妆是少不了的。” 碧落娇嗔道:“您和小姐一样,总拿我打趣!”胤禟拉着碧落的手坐下,道:“来,坐爷身边。爷还有话问呢。”胤禟和碧落两人凑在一起,细声交谈着,不是还同时哈哈大笑。玲珑目瞪口呆的道:“碧落这丫头,怎么还坐在九阿哥身边了?”我温和的道:“我们相识也有七八年了,早就没什么规矩可讲了。”玲珑小心翼翼的道:“挽月,你和九阿哥?” 我停住了手中的筷子,凝视胤禟,有五年没见了,可这五年的时光,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阿九,还是一样的帅! 夜了,宫里的人来催了,再不走就关宫门了。胤禟走到我跟前,“月……”,我打断他,道:“阿九,想带走碧落吗?”我笑呵呵的道:“不用问我,你俩愿意就成。”胤禟温和的目光明媚的望着我,道:“月……越来越顽皮了。”我笑道:“我说的是真的。这要是别人要,我还不给呢。”胤禟纵容的一笑道:“又胡闹。”语气说不出的亲昵,“今个儿晚了,明个儿一早,小顺子给你送东西来,还要什么,就直接告诉他。”我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多吃些补血的食物,近几日别喝酒了。”胤禟微笑着走了。 第二十一章 相望相思不相见 次日清晨,小北风呼呼的吹着,天寒地冻的,我躲在火炕上,听着碧落探到的小八卦,昨夜胤禛歇在玲珑处,半夜却被小年糕儿叫了去,说是身子不适。我笑道:“身子不适,就找太医啊,找他有什么用?”正嬉笑着,门房来报,说是九阿哥派人送东西来了。 碧落急忙侍候我更衣,兴冲冲的跑到院子。见一个特大的马车,里面装的满满登登的,正往下运呢!后面还有一个无蓬的马车,上面伊然是一张大木床和一套家具。我愕然道:“这是做什么?”小顺子做个揖,笑呵呵的道:“这些,都是九爷给您的。”我双眼发直的望着眼前的东西,晕了,往哪里放啊?小顺子道:“小姐,您先去别的地儿歇着,一会儿就好啦,这有碧落姐姐在就行了。”我连忙摆摆手,跑开了。这麻烦的事还是碧落妥当些。 在玲珑处坐了半日,终于耐不住好奇,跑了回来。天啊!我被雷倒了。这屋子的装扮分明就是我现代的家,只除了没有家电。小顺子碎碎念道着,“爷是照着您当时说的样子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还有这珠子串的时候,也没有个样子,还是爷设计的呢。” 我这个感动啊,阿九,你怎么就这么懂我的心呢,真是好人啊!我正满心感动着,小顺子眼尖,道:“九爷来了。”我急匆匆的跑出去,嘴里还嚷嚷着:“阿九,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我猛的收住脚,面无表情的胤禛和含笑的胤禟同时出现,我顿时一阵气恼,喃喃道:“爷吉祥,九阿哥吉祥。” 胤禛不动声色的道:“起吧,九弟说要来看看你。”我屈膝道:“多谢,九阿哥惦记着。”我低眉顺目的样子惹得胤禟哈哈大笑,道:“月……越来越有规矩了。是不是进了四哥的门,都会变个样。” 胤禛率先走进了内宅,眯着眼睛望向卧室,我低声对着胤禟道:“多谢你,你怎么知道的呢?”胤禟笑道:“昨个儿,碧落说你睡不惯火炕,嫌硬咯得慌,我就想起你以前说的木床,就叫人连夜赶了出来,你看合你的意不?” 我小声道:“这还罢了,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卧室有一排珠帘的?”胤禟举着扇子轻拍我一下,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说你以前的房间有‘一帘幽梦’的吗?怎么都忘了?” 我低下头,轻声道:“真难为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胤禟轻笑道:“你放心,我必会护你周全。”我怔怔的看着他,雍正怎么就狠得下心呢,这是他的亲弟弟啊! 一道凌厉的目光,我不由打个冷战,胤禟道:“着凉了?碧落,快去取手炉。”碧落应声着,跑进卧室取出手炉,塞进我手中,又拿出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皮的鹤氅披在我身上,我奇道:“这是谁的?我怎么没见过?”碧落笑道:“是九爷今个儿拿来的,还有好几件呢。一件连青色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的鹤氅,一件纯色的白狐毛的鹤氅,还带着如意绦的雪帽,一件茄色多罗呢狐皮袄子,反正个个都好看的不得了。” 我笑道:“阿九,你想我以后开杂货铺吗?”胤禟忙笑道:“没有的事,你现在可是京城有名的富翁呢。”我不以为然的笑道:“天下的富翁多了去了,我算老几?”转向碧落道:“挑一件你自己留着,再挑一件,给玲珑送过去,我看昨天就只有她穿着夹袄,你亲自送过去。”碧落答应着,去了。 胤禛只是出神的站在那里,我为难的道:“爷,您今个儿要在这用饭吗?奴婢吩咐厨房多做几个小菜。”胤禛点头道:“捡几样清淡的就行。”我答应了,回到房中,便命小丫头去告诉小厨房做几道清淡的小菜,又加了几个胤禟爱吃的一并做了。 一时间,碧落回来了,笑道:“我给钮祜禄格格送个灰鼠猩猩毡的,留下一个银鼠的,那个纯色的白狐皮的,小顺子说了,这个最珍贵,是九爷去年得的,一直留着呢。” 我看着小厨房打点妥当,请了胤禛和胤禟两人出来,我服侍胤禛漱了口,又倒了半碗茶与他吃了。胤禟笑道:“格格,真是变了个人一样。如今娴慧的很呢!” 我微红着脸,见当地放着象鼻三足鎏金的大火盆,下面铺着新猩红的毛毡子,恍然大悟般的笑道:“我说今日这屋里子怎么这么热呢?原来填了个大火炉,你原是好心,可是明个儿没有炭了,也是个摆设。” 胤禟笑道:“你的碳不够用吗?”我斜着眼,道:“就我这种等级的,能有多少碳?还不是上好的。”胤禛的神色一怔,胤禟吩咐着小顺子,道:“好生派人每天送上好的碳来,大意不得。”小顺子答应了。胤禟笑着对胤禛道:“四哥,您别多心。格格怎么也是我的合伙人,这银子就从红楼里扣。”胤禛面无表情的点头不语。 我忙笑道:“既是我自己的钱,你就再多买些松柏香,百合草,在火盆里焚着,才好闻呢。”胤禟笑道:“四哥,她在府里也是这般难侍候吗?”我撇着嘴,暗道:“他们我还不用呢。” 吃了饭,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看着倒也是亲兄热弟的。胤禟望着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低眸,皱眉。讶然,不耐,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牵强,笑了。月芽儿,你怎么还是这样,连伪装都这么不甘心! 胤禟起身道:“四哥,我回了。今日多谢四哥款待。”胤禛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胤禟笑道:“恕我就不客气了,这日后势必还是要叨扰的。”胤禟微笑着走了出去,小顺子弯着腰,向胤禛施礼也退了出去。 一时间,这屋里子静悄悄的,胤禛望向低眉的人,礼貌中透着淡淡的疏离,唇边恰到好处的微笑,和九弟交谈时的表情,天壤之别。不禁一阵心灰意冷,起身刚要说话,我躬身道:“恭送爷。”胤禛一面站定了。一面咬牙切齿的道:“你不待见爷,爷日后自不会再上你的院子!哼!”拂袖而去。 我听了这话,口中虽不能明说,心底却是乐开了花,不来就不来,谁愿意你来了?只是这雍正真是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碧落纳闷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气呼呼的走了?”我忙笑道:“你也知道的,这位喜怒无常,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碧落听了,笑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位爷,平日不来,来了必找不痛快。”我笑道:“方才胡吵了一阵,也没正经吃饭,过来吃点清淡的来。”说话之间,碧落拿起一碗火腿鲜笋汤,放在我面前,我端起喝了一口,道:“你也尝尝,不热的。”碧落笑着摇手道:“这汤就九爷爱喝,我看他今儿连添了两回汤,连小顺子都说,以后要来着蹭饭呢!” 我笑道:“天天来,我可就不下厨了。”一时,吃过饭,便有人来说:“今日格格侍候爷,犯了大不敬之罪,福晋说要格格抄写‘女戒’十遍,抄完后,给福晋送去。” 我和碧落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这一夜思茶无茶,思水无水,思睡无眠,真是又好气又委屈,竟无处可诉 。 第二十二章 侯门一入深如海 从此我又恢复了圈养的阶段,也不知道是谁的“旨意”,我居然被禁足了。我这个郁闷啊,是谁这么针对我啊?我还想正大光明的逛红楼呢! 无奈之中,只有每日快点抄‘女戒’,抄完了总可以放了我吧?每日小顺子都准时送碳来,还捎带来点吃的,用的,各式的小玩意,倒也惬意。 这日清晨,可喜这天气清朗。我侵晨先起来,就见碧落带着老婆子,小丫头扫院子,搽抹桌子,预备茶酒器皿。每个人满脸都是洋洋喜气,欣然踊跃,各个面上皆有得意之色,言笑鼎沸不绝。 我诧异的道:“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这么高兴啊?”碧落“扑哧”一笑道:“好小姐,您过糊涂了吗?今个儿都二十八了,再有两日就过年了。刚才府里放了银子,我给咱院子的人都分了。” 旁边的一个小丫头道:“多谢格格赏赐,整整十两银子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心中怅然若有所失,又是一年了,你过得好吗? 这两日,整个院子热闹非凡,众人得意非凡。年三十清晨,众人齐声致喜庆之词,我唤碧落,“赏”。众人笑道:“格格,早赏过了。”我笑道:“今个儿年三十,有家的愿意回家就回家,愿意在这儿过年的就在这守岁吧,没有家的人就和我一起守岁吧。” 众人一阵欢呼,有家没家的都说要和我一起守岁。府里有头有脸的都跟着进宫了,只有我们这几个小格格之列的在府里。我打发了碧落去请玲珑。碧落回来说,格格说就不来叨扰了,和自己院子的人过就得了,改日在给您拜年。我点点头,让到是礼,然后打发人送了些吃食,这些可都是胤禟送来了,外面可没得买。 到了凌晨整点,我们吃了饺子,众人相互道了恭喜,大门传来敲门声,大家都静了下来,这时候谁能来?门房笑着叫道:“来了,来了。” 门房抢先进来,笑着说:“格格,您看是谁来了?”我愕然道“你怎么来了?”胤禟笑道:“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众人连声道:“九阿哥吉祥,恭喜发财!”胤禟大笑道:“小顺子,打赏。”一时间,欢声笑语,连绵不绝。 胤禟四下打量,房里屋外挂着各式的纱,有银红蝉翼纱,流云福黄纱,笑道:“都挂上了?很好看。”我笑道:“这回的纱很好的,颜色又艳,纱又轻软,我拿出两匹做了两床棉被,好舒服呢!” 胤禟笑道:“当然好了,这是我从额娘宫里要出来的,算你识货。我还怕你又送人了呢!”我笑道:“没有。你怎么出来的,一会儿快回去吧!”胤禟沉思一会儿,道:“拜过年我就想见你,偷着跑来了,。现在宫门也关了,回不去了。”我道:“那怎么办?”胤禟盯着我,慢悠悠的道:“一会儿就和你守岁呗,把你们的饺子端出来,爷饿了。” 碧落早已张罗着饭菜,这时接嘴笑道:“九爷,吃着国宴也吃不饱吗?”胤禟笑道:“宫里设宴可没有人吃饱过。” 胤禟吃了一个饺子,道:“嗯,好吃。”转向我,又道:“月芽儿,上回的汤你做的最好喝,我还要喝。”我笑道:“怕了你了。今个儿的菜不少呢,非要喝什么汤啊?” 胤禟似笑非笑道:“不行,今儿非喝不可。要不然,死不瞑目。”我无奈的道:“大过年的,死呀活的,你也不知道忌讳。”胤禟笑道:“我就是这会子死了,也是欢喜的。”我边摇头边道:“我这就给你做汤去,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乖。” 碧落上来悄悄的说:“九爷,我给你情报,明儿以后,你天天都有汤喝。”胤禟笑道:“碧落,你要出卖你家小姐?我可会告诉她的。”碧落笑道:“我不怕。您有时间找人做个秋千,挂在亭子后面。再过两月,桃花就开了,小姐上回说想要个秋千呢!还有啊,小姐说喜欢大书法家何焯的字,想找他写几个字。情报卖给您了,您看着给价吧。” 胤禟笑着道:“跑我这来敲竹杠来了。”碧落笑道“您让敲,不是吗?”胤禟道:“你想要什么,说。”碧落道:“现在也没什么可要的,先欠着吧,等想起来再说。” 两更天了,胤禛携着福晋,侧福晋,小世子,小格格回了府。福晋笑道:“今儿都累了,回去早点歇吧。明个儿还要早起进宫请安呢!” 众人齐声称是。年侧福晋双眼朦胧的望着胤禛,娇声唤道:“爷。”胤禛面无表情的道:“福晋的话,都记下了,明早儿可都准时着点。”年侧福晋失望的低下头,李侧福晋讥笑一声,道:“弘时,来,和额娘回去。” 管家站在身后,福晋奇道:“管家,你也下去吧。这大过年的,您也别守着了。”管家低着头,为难的直发愁。胤禛道:“有事?”管家低声道:“九阿哥凌晨就来了,现下在耿格格院呢!” 福晋倒吸了一口气,这老九,宫门都关了,难道?胤禛冁然一笑,道:“福晋,先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九弟。”福晋望着胤禛的背影,落寞而心灰意冷,长叹一声,转身回院子了。 我端着汤碗,边走边喊着:“命苦啊!大三十的,被人抓劳工。我要平等,我要报酬。”我低着头,将汤放在桌子上,将两手放在两耳上,道:“好烫!快尝尝,怎么样?” 抬头望向胤禟,惊见胤禛面无表情的脸,心一慌,放下手。结果袖子挂到了汤碗上,汤碗顺势滑了下来。我连忙一个“转”字诀接住汤碗。胤禟赞道:“好一个‘棒回掠地施妙手’。” 我把汤碗放在胤禟面前,一个眼神暗道:“喝你的吧!”低声道:“爷吉祥。”胤禛望着眼前的一切,心竟是被刀子刺中般的疼。她的眼中对自己没有丝毫的热度,她的眼光是淡然而疏离的。在她的眼中,他真的只是路人甲。他不过是个路人甲!第一次感到心灰意冷。他知道,即使赢得所有人,得不到她的心,人生,也是了无生趣! “爷……”我胆怯的道:“您,要进些吃食吗?宫里的宴席,您……”我收住了嘴,吃饱了没?谁敢问啊?胤禛清冷的道:“就来一碗九弟的汤吧。”我不知所措的道:“可是,可是,就做了一碗……”我恨得不由打了自己一下,快速的道:“奴婢,这就去做。”飞快的走了出去,这雍正的气场真不是一般的大。 胤禟玩味的望着胤禛,笑道:“四哥,我偷偷跑到府上,您不会生气吧?”胤禛道:“怎么会?九弟愿意到府上玩,四哥高兴还来不及呢!” 胤禟拿起汤勺,喝了一口,道:“四哥,一定要好好尝尝,这汤可比御膳房做的还正宗呢!”胤禛望着胤禟的浅笑,怅然若失的望着她出去的门口,久久凝思。 第二十三章 不是人间富贵花 四更鼓已经敲过了,这两位尊神,还端坐着,我困得双眼直打架,站着都能睡觉了。胤禛道:“坐下吧。”我道了声是,赶紧坐了下来。胤禟笑道:“今年居然能和四哥守岁,真是没想到的事。月……格格,唱首歌吧,提提神。”我怒视他。 胤禟笑道:“就唱那个‘一帘幽梦’,听着名就知道不错的。四哥,您说呢?”胤禛眼中闪过一抹凌厉,道:“好,就听九弟的。” 碧落拿出一架瑶琴,放在我面前。胤禛道:“这琴……”胤禟笑道:“这是我两年前淘来的,花了不少银子呢!” 我低头拨弄着琴弦,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悲哀,我的梦里再没有那个人了。我的眼一酸,泪水就要落了下来。我绝望的抬头微笑, “我有一廉幽梦 梦里有你相共 你的眼神你的笑 和我紧紧相拥 我的一廉幽梦 转眼都成虚空 你的眼神你的笑 变成泪眼朦胧 我的一廉幽梦 茫茫人海谁共 梦里春去春又来 有人情深意重 收拾一廉幽梦 牢牢锁在心中 往事如烟留不住 天涯海角珍重。” 胤禟痴痴的望着我,眼神交错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空洞惨白,胤禟又是怜惜又是纵容的眼神,我喃喃道:“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胤禛唇边泛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原来是这样。原来她心里的人是九弟。胤禟笑道:“果然是好的。四哥,您觉得呢?”胤禛面无表情的掠过我,我不由一颤,胤禟忙道:“坐的时间长了,有些凉了吧?碧落。”碧落应了一声,跑着拿一件青白色的皮衣披在我身上。 胤禟笑道:“四哥,何焯答应给我写字呢,您喜欢什么,我送给你。”胤禛道:“何焯的字,可不是谁都能求来的,九弟,好大面子。”胤禟道:“我给他办了件事,他才答应的。” 我抬头望着胤禟,欲语又止。胤禟道:“格格,想要吗?”我点点头。胤禟笑道:“好吧,就送格格了。四哥,您可得记着我的情儿。”胤禛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雀跃。笑道:“她要的字,怎么还要我记着情?”胤禟道“四哥,您和格格谁要,还不是一样吗?横竖是都进了您的府。” 胤禛不再言语,心里却有一个地方慢慢软了。胤禟冷眼见胤禛,知道他是对她上了心。习惯性露出微笑,道:“四哥,格格是九弟的救命恩人,弟弟要是有什么不是之处,四哥,您多担待。”胤禛轻松的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你的性子,我晓得。” 胤禟轻巧的一笑,道:“我还怕四哥疑心呢!既是这样,格格,您要写什么字?”我紧咬下唇,道:“写两幅对联还有一块门匾。”碧落连忙取了笔,我示意她递给胤禟,胤禟接过笔,道:“你说吧,我记着。”我侧着身,歪着头,道:“门匾写‘桃花源’;对联,门上的是:且怪当日仙人,独思渔父;遍寻此中村落,不见桃花。亭子上的是:山鸟似欲啼往事,桃花笑春风依旧。” 五更鼓响,胤禛,胤禟同时起身,要往朝中去了。小顺子和碧落打点着胤禟之物,我忙着胤禛一个人,一面洗漱,一面低语,道:“爷,你进些吃食,再走吧。”胤禛轻抬起我的下颌,将唇落在我的额头,我羞红着脸,道:“爷,您……,有人在。”胤禛轻笑,道:“都不是外人。”胤禟笑道:“原来四哥在府里是这样的,弟弟真是想不到。” 侍候这两位爷吃完了早饭,胤禟抢先走了,胤禛停住了脚步,小顺子拽着碧落出去后带上了门。我轻拉着胤禛的衣服,道:“爷,外面冷,您带着手炉吧?”胤禛凝视我好久,低声问道:“你和九弟?”我愕然停住了手,“我……”胤禛打断了我的话,“别说。我相信你。相信九弟。”胤禛急切的打断了我的话,我不解的望着胤禛的背影,竟像是逃跑似的飞离了这里。 胤禛到达门口时,众人都到了。福晋道:“爷,上车吧!”胤禛率先上了车,福晋也上了车。年侧福晋幽怨的望着福晋和胤禛的马车,怅怅然的上了车。李侧福晋微微一笑,这还是个孩子,傻的很。爷只能供着,不能爱,爱上了就死无葬身之地。拉着弘时上了车,还好我还有弘时。 皇宫里没有秘密,胤禟昨夜在四贝勒府上守岁,这爆炸性新闻,大年初一早上就人尽皆知了。胤礼不高兴的拽着胤禟,委屈的道:“九哥,你不仗义。去耿格格那儿,怎么不带着我?我很生气。”胤禟笑道:“下回,九哥带你去,好不好?”胤禄道:“九哥,碧落是我的。你不许私自找碧落。”胤禟无奈的笑道:“好,好,好。下回一定带着你俩去。”小哥俩满意的跑去玩了。 李德全跑出了乾清宫,道:“九阿哥,万岁爷有请。”胤禟心里暗自生气,这一大早的,是什么事呀?走进乾清宫,康熙端坐着,胤禟跪地磕头,道:“皇阿玛吉祥。祝皇阿玛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康熙笑道:“起吧。”话音一转,又道:“昨夜,怎么跑到老四那儿去了?”胤禟实诚的说:“四哥府上的耿格格救过我的命,儿臣就想着给她拜个年。”康熙沉思片刻,道:“你以前说救你的是丐帮的人就是这个耿格格吗?”胤禟一阵发冷,这话他可不是和谁都说的,皇阿玛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康熙道:“怎么?不想说。”胤禟鼓起勇气,道:“皇阿玛,耿格格很本分的,在四哥府上四年,早就和江湖上断了联络。”康熙道:“你能保证她断了联络?她可不是一般的乞丐,丐帮帮主的唯一嫡传弟子,能断吗?” 胤禟连连磕头,求道:“皇阿玛,放过她吧。求皇阿玛放了她。”康熙问道:“你和她?”胤禟道:“她救了儿臣两次,儿臣不能害了她。这四年,他一直很安分的,都是儿臣的错。”康熙道:“你起来吧。一会儿,陪着朕,看看她。你不许通风报信。” 这日,胤禛和胤禟走后,梳洗完毕,我打着哈欠,道:“碧落,把门关好。我俩好好睡上一觉。”碧落应了,到外面告诉一声,都散了吧,别扰了格格休息。又恐有正事呼唤,便吩咐,爷和福晋回来。就通知一声。 这一觉睡得很香,但还是不解乏。我懒洋洋的靠在床头上,慵懒的道:“碧落,你醒的早啊。”碧落笑道:“这白天睡觉,怎么也不如晚上舒服。”我同意的点头,斜靠在碧落身上,软绵绵的道:“碧落,我不想起来,你也别起来,陪着我。” 碧落笑着道:“一会儿,爷和福晋回来,还有家宴呢!”我撒娇的道:“我不想去,你替我回了吧。”碧落笑着拒绝了我,一年就这么一天,您再不愿,也得忍着。 第二十四章 六九童心尚未消 我懒洋洋的道:“实在是没有心情去看这些女人争风吃醋。”碧落也笑着道:“吃什么醋啊?这府上的人都只看年侧福晋一人在那思春。”我狂笑不止,道:“你这是犯了大不敬的罪了,快,罚写‘女戒’十遍!”碧落道:“是奴婢失了体统,不过啊,都是小姐没教育好。您看年侧福晋的丫鬟。都是袅娜纤巧的。”我打趣道:“羡慕啊,你也可以去她那啊!”碧落笑着搁肌我。 我告饶道:“好了,碧落。再闹我就恼了。”碧落不害怕的道:“恼就恼。我可是不怕了。”我笑道:“你说,那个小年糕和她的丫头也这样吗?”碧落道:“谁说的?那年……小年糕可威严着呢。小姐,您说那个小年糕的身子这么不好,怎么生孩子啊?”我奇道:“她怀孕了?”碧落道:“没有,就是因为她没怀孕,府上的嬷嬷说,她身子弱,才不能生孩子的。” 我笑道:“小年糕的病,我就会治。”碧落喜道:“您真的会?”我笑道:“当然。你听着:好肚肠一根,慈悲心一片,温柔半两,道理三分信行要紧,中直一块,孝顺十分,老实一个,阴阳全用,方便不拘多少。然后必须要用独特的炮制方法:宽心锅内炒,不要焦,不要燥,去火埋三分。使用这个药方。不能言清行浊,利己损人,暗箭中伤,肠中毒,笑里刀,两头蛇,平地起风波。我保她去了疾病。” 碧落连声笑道:“小姐,哪有您这样的大夫?”我笑道:“你可别不信。这可是唐朝的僧人天际大师,开过的一张专治心病的药方。” 我话音一转,道:“其实,小年糕的病,贝勒爷也能治。”碧落奇道:“贝勒爷还会治病?”我摆摆手,笑道:“贝勒爷别的病不会,这女人的病就会治。” 房间外,一行人围坐在桌前,康熙点点桌子,李德全立刻心领神会的倒杯茶,退了下去。康熙微笑着,果然是那个小姑娘。顽皮的语气,明朗的语气,是她。康熙脸上露出一抹怀念的笑意,示意众人别出声。 我笑着说:“碧落,你听好了:一份执著,两颗真心,拌三分疼爱,四分怜惜,加五钱眼泪,六两柔情,配浪漫七杯,用八分爱水,九经考验,煲成十全十美正果爱恋汤。小年糕的病就好了。”碧落哈哈大笑,问道:“小姐,她上回请您,您怎么不去?” 我翻着白眼,道:“我去干吗?她是侧福晋,我是小格格;她身子不好,不一定哪出了什么岔子,我吃不了兜着走。我又不是天桥上算卦的,说不出那么多她爱听的磕。”碧落道:“那她上回走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我笑嘻嘻的道:“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啊!我告诉她,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惠,百依百顺的女人,你可以换一种方式,若即若离,让你变成他忌不掉的习惯。”碧落奇道:“您干嘛帮她?” 我笑道:“我是帮我自己。她要是没事干,天天来,怎么办?你看,从那以后,就不来了吧?”碧落道:“也是。”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总不能对她说,你的男人我不感兴趣,他不是我爱吃的菜,让你的男人和那群女人都离我远点。” 屋外,几个小阿哥一脸龌龊的望着胤禛,胤禛毫无表情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康熙好笑的望着屋里,胤禟则是怀念着以前同游是时光。 我接着说:“这个小年糕注定要伤心的。她是需要用尽心力,财力,精心呵护的。可是嫁到皇家,哪有什么真情可谈的,所以她注定要失望的。”碧落反驳我道:“不会啊,贝勒爷很喜欢她的。” 我反问道:“有多喜欢?喜欢到只爱她一个人?我看,是小年糕不可救药的爱上贝勒爷。这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失身。”碧落“啊?”了一声,道:“失身不是最重要的,什么最重要啊?” 我幽幽道:“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失身,而是失心。女人一旦失心,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魔鬼。要是非要踩着别人的命才能活着,我宁愿不活着。皇家里的人是心机最深,城府最深的;也是最阴暗,最残酷的人。所以,和这样的人接触,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心机。” 碧落问道:“那九爷呢?”我想了一阵,道:“他吗?他自然不同。我可以把你放心的交给他,别人我可都不放心。”碧落道:“您想把我给九爷?” 我笑道:“要是,你实在没有好的人选,只有把你给他,我才放心。碧落,不管你日后嫁了谁,一定要记住,你可以喜欢他,却不可以爱他。”碧落奇道:“喜欢和爱不是一个意思啊?” 我喃喃道:“喜欢有一点点的爱;爱是很多很多的喜欢。”碧落道:“小姐,您又伤心了。碧落知道您不开心,您就放下以前吧。” 我笑道:“谁说我伤心了。你听过吗,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我有什么好伤心的?”碧落刚要张嘴,“格格,你偏心。凭什么碧落给了九哥,你就放心。我也喜欢碧落。”胤禄的声音气恼的传来。 我和碧落冲了出去,见外间一片人头,定睛一看,康熙!我微笑着坐在桌前,声音不温不怒,道:“想不到,皇上也喜欢听墙角。”康熙笑道:“原来你叫耿挽月。我还是喜欢你叫花无缺。” 我眼睛一亮,道:“皇上,耿挽月,花无缺。只凭您一句话。”康熙纳闷道:“什么意思?”我兴奋的道:“您喜欢花无缺,我就是花无缺,只要您放了我。”康熙道:“放了你?”我笑道:“是呀,皇上。只要您一道圣旨,耿挽月死了,消失了,失踪了,反正怎么都好,就是不存在了。江湖上自然就有花无缺了。” 康熙微蹙着眉,我道:“只要皇上放了我,我保证能够配合朝廷,听您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是吗,皇上?”康熙转向胤禛,胤禛清冷的眼睛垂了下去。 我笑道:“皇上,您不用看贝勒爷。这府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要是在街上,和贝勒爷相遇,他都认不出我来。” 康熙沉思着,我继续道:“要是您觉得委屈贝勒爷,你就赐几个美女。实在不行,我有两个妹妹,也到了选秀的年纪 ,都指给贝勒爷。” 康熙道:“你们几个下去。”胤禟担忧的望着我,我眨眨眼,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屋里就剩康熙,胤禛和我了。康熙一针见血的问:“你是为了老九?要是老九娶了你,你还会要走吗?”他问的直接,我回的坦白“要是嫁给阿九,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问题。我要走,他自然随我。您若怀疑我和阿九,我发誓,您放了我,我永不回京,永不和阿九相见。” 康熙凝视胤禛,道:“老四,你怎么看?” 第二十五章 辛苦最怜天上月 康熙凝视胤禛,道:“老四,你怎么看?”胤禛抬起头,原来,她就是这样想的,她只想一个人独自离去,只想安然的离去。她的生命里,并没有计划他的存在,她如此信任的人是九弟,她只相信九弟。所以才舍得把碧落给九弟。 胤禛深沉的黑眸,夹杂着冰霜,我下意思的后退了一步,鼓足勇气,道:“求,四阿哥放了我吧!”胤禛听了,脸色变了又变。我目光闪烁,又强忍着恐惧,道:“您这四年,也没见我几面,看在我救了你儿子份上,求您,放了我吧。” 胤禛并不看我,慢悠悠的道:“皇阿玛,您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迟钝到分不清别人对她的感情,把对她的纵容,迁就当做无所谓,肆无忌惮的挑战别人的耐性?” 我迷糊了,问道:“您什么意思啊?倒是愿不愿意啊?”康熙站起身,微笑着道:“挽月,有时间进宫看看朕啊!”我急道:“皇上,您还没发话呢。四阿哥,你倒是给个痛快话,放不放啊?” 胤禛漫不经心的笑道:“恭送皇阿玛。”康熙笑着走了,我急得大叫,胤禛愤怒的拉过我,堵住我的嘴,狠狠的咬疼了我,紧紧的抱着我,贪婪的呼吸着我身上熟悉的气息。我像电流穿过一样麻痹了,胤禛怒道:“我给你的时间太久了,对付你这样的人,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挑明,不给你留一点余地。我不该任由你的性子放任 你。” “我……”我刚要张嘴说话,门外传来小柱子悦耳的声音,“爷,宫里来人,说是接格格进宫面圣。”胤禛脸色一变,紧闭的双眼应声睁开,凝视着我,道:“你要记住,皇阿玛是一国之君,他想让一个人消失很容易,你要是还不想死的话,就要注意措辞。别和老九扯上关系,皇家最忌讳的就是兄弟相争一个女子。”他顿了顿,“你说,皇阿玛会留这样一个女子放在身边吗?”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留着,更好。胤禛注视着我,道:“一个人消失很简单,不只是放她走。你想好。”我迟疑的走出房门,胤禛嘶声道:“挽月,我也认识你很久了,久到你居然都认不出我。”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浓浓的心灰意冷。我嗖的转过身,我什么时候认识他了? 胤禛静静的凝视我,狭长的眸子黯然失神,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若有所失的随着宫里的太监走了,碧落着急的也想跟着,被那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一句话就打发了,“奴才只接耿格格一人,您啊,还没这个资格。”气得碧落恨不得拔了他的牙,我“扑哧”笑了出来。那个太监躲躲闪闪的领着我来到一座宫殿前,住了脚,尖声道:“格格,请吧!主子在里面等着您呢!”我四下打量,这是什么宫啊?居然都没挂门匾。我忐忑的推开门,一个男人身着黄色的袍子,我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道:“嗨,你好。请问是你找我吗?” 那个男人轻笑一下,转过身来,道:“鼎鼎大名的无缺公子,果然胆色不小,佩服!”我定睛一看,很年轻的男人,浓眉大眼,神色威严,皮肤白皙,菱角分明,举手之间,带着不可一世的大气。 我浅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哪位?”那个男人眯着眼睛笑道:“你拿了我许多宝贵的东西,居然还问我是谁?看不出,你倒是个识货的。” 我疑惑着道:“我什么时候拿你的东西了?”那个人一笑,道:“龙袍穿在身上舒服?”我大骇,指着他,叫道:“你,是你……你……是太子!”那人大笑说道:“你胆子不小,还敢穿龙袍。”我反驳道:“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穿?” 太子大笑,“有趣,有趣。你跟老四不如跟着我。”我翻翻白眼,“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我一个也不跟!” 太子一副讨债人的嘴脸,道:“我的东西总该还了我吧?”我坚定的道:“都没了,都用了。”太子到:“书呢?”我道:“丢了,撕了,反正就是没有了。” 太子笑道:“没有就没有了,我也不要了。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和你的家族荣华贵……”我“呲”了一声,转身就要走,他在后面叫:“别走!你跟了我,我保证你母仪天下,享尽人间一切。” 我回过身笑道:“等你坐上那个位子再说吧!”小样,你这辈子都别想了,还想要我,就你?太子快步拦住我,问道:“你不相信我?” 我狡黠一笑,道:“要不,等你君临天下,封我一个公主吧,再赐我百十来个面首,怎么样?”太子古怪的望着我,玩味的道:“难道你怕我满不足不了你?” 我微怒,刚要讽刺他,就感觉身上窜起一股莫名的热,脸色绯红,我面色变幻不定,一瞬间仿佛有几万只蚂蚁在咬,太子缓步上来,问道:“你怎么了?” 我居然想紧紧的抱住他!我失措的后退一步,厉声道:“你用了什么药?”他上前轻轻拉着我的手,只是这轻轻的接触,但却是带来巨大的刺激。我现在只想偎进他的怀里,明知道是陷阱,也想万劫不复的沉沦下去。 太子紧贴着我,贴着我的耳朵问:“你倒是怎么了,说话啊?”我狠咬一下嘴唇,在理智的驱使下推开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怒道:“你竟敢给我下媚药。”刚刚那一推好像耗光了我所有力量,太子站在我面前,让我恐惧,正是这种恐惧给我了奔跑的本能,我快速推开门,跑了出去。 室外的冷空气让我有了暂时的清醒,怎么办?这皇宫我也不熟啊?怎么办?我又悔又怕,早知道,我气得只想骂娘。眼前出现一条小河,流着清澈的水,我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居然有些温热,晕咧!我不要热的,我要凉的。但是好舒服的。“姐姐,你怎么在这水里呀,多冷啊!”一个娇嗔的声音。 我满怀希望的问:“你能给我找到九阿哥吗?”小宫女道:“是九阿哥让你下水的呀?你等着,我给你找去,他就在前面。”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恐惧,期待,渴望,交织在一起,我彻底迷糊了。胤禟快速的走来,笑道:“到底谁叫我?我什么时候害人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媚而娇,“阿九,快救我。”胤禟像是被吓到一样,吃惊的望着我,跳下水抱着我,那双健壮有力的肩膀将我搂在怀里,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男人气息,说不出的舒服,懒懒的靠在他身上哪怕天崩地裂,世界毁灭;哪怕生命到了尽头,马上粉身碎骨,我都不再理会,我紧紧的抱着他,唇就要凑了上去。 胤禟看出了我的异样,伸手在我身上狠狠一拧,我瞬间清醒,急道:“阿九,快抱我回去,我中了媚药。”胤禟慌张的抱着我往外跑,终于到了贝勒府。我喘着粗气,道:“别,别从大门进。”胤禟醒悟的绕道,来到后门。 第二十六章 千古艰难唯一死 胤禟抱着我跑进‘桃花源’,大声叫着:“碧落。碧落。”碧落急切的跑出来,惊呼道:“小姐,您怎么了?”胤禟道:“被人下了药,你快去找四哥。”低头柔声道:“月芽儿,没事了,四哥来了,就能救你,你再忍着一会儿。” 我艰难的道:“不。”胤禛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胤禟将我放在胤禛手上,低声道:“四哥,你快救她。她被人下了药。”我踉跄的站起来,道:“不。碧落,快去那些凉水。”碧落跑着拿来一盆凉水,我接过倒在了我的身上。胤禟冲过来,气道:“你疯了。”回过头,叫道:“四哥,你还不快点!” 我后退几步,叫道:“不,别过来。”我飞奔的跑到水缸前,奋身一跳。真是刺骨的凉。我冻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道:“碧落,取些百花玉露丸。”碧落拿着瓶子往我嘴里倒。我闭上眼,就能看见他的身影在我面前晃啊晃啊,这怎么能行? 于是,我开始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一千只绵羊……三千只绵羊……五千只绵羊……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绵羊……我终于痛苦的发现,这样的方法只会让我更迷糊,我再也不相信这种低级,无聊,愚蠢的解毒方法了。 我睁开眼,闯入眼中的是胤禟心疼的表情。我笑道:“阿九,我好像坚持不下了去。”胤禟犀利的眼睛望向我的心灵深处,我笑道:“治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阿九,如果我过不了这关,碧落就托付给你了。”碧落哭道:“小姐,您别吓我。”我笑道:“如果我死了,阿九,你们就把我烧了,别把我埋在地下,我怕黑。” 管家跑来,惊讶的望着院子里的人,低头道:“爷,太子来了,要见耿格格。”胤禛愕然的凝视我,我点点头,道:“我刚才见到的是太子,你们都进屋吧!我想一个人。”胤禟怒道:“你怎么招惹他了?”我笑道:“当时不知道是他啊!你们在,只会让事情更糟。”胤禛不语,转身进屋了,胤禟拽着碧落,道:“你小心些。” 太子一个人来的,看来他也怕人知道。一进院子,惊讶的道:“你干什么?”我笑道:“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亏你还是堂堂的太子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用。”太子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是这回,真不是我的主意,我当时也不知道。” 我笑道:“好,我相信你。你把下药的人交出来,咱们就一笔勾销。”太子道:“交是不可能的,他是我请来的,最多你跟了我,要打要罚,都随你。” 我大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着你手下的人就知道你了,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吗?”太子爷笑了,柔声道:“ 你既然读过《毒经》,就该知道,这药没有解药。我在这看你能忍多久。”我不再理会。太子又道:“真是小看了老九,他居然没趁人之危。还把你送回来了。” 我微微一笑,道:“所以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他不但送回了我,半路上还拒绝了我,这就是与你的区别,因为他知道尊重我。”太子质疑的望着我,我道:“你也知道‘媚儿娇’和‘绕指柔’是天下最媚最烈的春药,没有女人能挺的住。他要是没拒绝我,我还能在这么?一旦服了这药,便是猪公也觉得美,更何况是久不见的潘安。” 太子怒道:“难道我还委屈你了吗?”我轻声道:“这世上最毒的不是毒药,最媚的不是春药。而是专攻人心的毒,叫人生不如死,却不能对人言。这药给人极度的欢愉,清醒后,却是极度的痛苦,一生都摆脱不了的痛苦。你以为我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绝境吗?” 太子羞愧的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给你下了药。”我平淡的道:“我相信你,但我不会原谅你。”太子凝视我,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年放过你了。”我微楞,道:“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我就是死也会带进棺材里。不是因为你,是为了天下太平。”太子坦白的道:“我现在真诚的向你求亲,你答不答应我?我立即就封你为太子妃。” 我笑得花枝招展,道:“你娶了n个女人,生了n个孩子,你这样的人知道叫什么吗?”太子纳闷的问:“叫什么?” “叫被处理的男人。”我非常理直气壮的道:“跟你比,我多纯洁啊!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孩,凭什么跟了你。” “可是我是太子。”他此时的智商降到了最低,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他气急败坏的道,“我是太子,这天下以后都是我的。” “那又怎样?你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我是你弟弟的女人,你也要掠夺吗?”我得意得瑟的表情气坏他,他脱口而出道:“你不是老四的女人。你要不是完璧之身,你还能坐在水缸里和我这样说话,早就扑在我身上了。” 我笑道:“就算是又怎样?名分很重要。”太子默默的看着我,叹口气道:“你考虑一下,我很期待你的答复。”太子终于走了。 我大声叫着碧落,碧落急道:“小姐,您怎么样?”我道:“快点换水,这水不行了。”碧落应声着,胤禛胤禟走了出来,我笑道:“你们都走吧!过了这一夜,就没事了。”胤禟问道:“真的,过了这一夜就没事了。” 我“嗯”了一声,胤禛怒道:“你坐在这水里,一夜还不冻死了!”我笑道:“反正明早就知道了。”碧落一盆一盆的往我身上泼水。 胤禟突地对胤禛说:“四哥,她若过了这关,你就放了她吧!”胤禛僵硬的道:“九弟,你救她回来,我很感激。不过这是我和她的事。” 胤禟低着头,道:“明天是死是活,给我个信。”走了。我低头笑了,阿九。胤禛将脸逼近我,整个人以一种极具强势的姿态俯视我,“你这一生,不论是死是活都是我爱新觉罗胤禛的女人,我绝不会放了你,绝不。” 我听了,呆住了,显得惶恐又无助。我仰起头,看他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可以亲自为你挑选绝世美女赔你的情。” “绝世美女!”胤禛被这几个字惹怒了,露出狰狞无比的表情,道:“然后呢?放你和九弟天涯海角,情深意重,继续做你们的一帘幽梦?你休想。” 我怔怔的发愣,喃喃道:“和阿九有什么关系啊?”我搂着发冷的身子,百无聊懒的望着胤禛的背影远去。 第二十七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所以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他不但送回了我,半路上还拒绝了,这就是与你的区别,因为他知道尊重我。你也知道‘媚儿娇’和‘绕指柔’是天下最媚最烈的春药,没有女人能挺的住。他要是没拒绝我,我还能在这么?一旦服了这药,便是猪公也觉得美,更何况是久不见的潘安。”胤禛愤怒的逃离,耳畔还回响着她刺耳的话语。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胤禛止不住的忧伤,想要什么?想要你的心,想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胤禛清冷的眼紧紧的闭上了,这年过的,他狠狠的骂了句。 “爷,今个儿去哪儿歇着?”小柱子望着胤禛的脸,小心翼翼的问。胤禛痛苦的望着桃花源,她同样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对她意图不轨,还是明目张胆的窥视,掠夺。可是,这人居然是太子,他恨恨的攥紧拳头,要是有机会,他绝不手软。 小柱子望着胤禛的脸色渐渐正常,低声道:“爷。”胤禛回过神,道:“到钮祜禄氏那儿。”只有到了那里,才有机会听人谈起她,只要听着她的消息,也是幸福。胤禛不禁回忆起初次邂逅的她。邂逅,多么美丽的词语,带着多少的遐想,却是他一生过不去的劫数。原本只是淡淡的喜欢,什么时候变了质。到现在,却是再也不能放手了,想不到,到最后,不能放手,居然是这个喜怒无常,心机深的他。 钮祜禄氏站在院门口低着头,胤禛一阵恍惚,这两人倒有些相似,都不抬头看他。只是本质上有些不同,一个是不敢,另一个却是不屑。她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是淡然而疏离的,没有一丝的热度,即使是上次因为碧落的关系,她故意的讨好他,也是玩笑一般,看不到有任何卑微的神情。 钮祜禄抬头见胤禛凝视她,俏脸一红,“爷。外面冷,进屋吧。”桌子上摆着挽月送的小点心,爷很爱吃,每回来都细细的品味。曾听说爷不爱吃甜食,挽月做的点心却是甜到发腻,其实她也不很爱吃,但是挽月就是这样的人,她想对你好,你想拒绝都不行;她若想疏远你,你也近不得。 钮祜禄开始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爷平日都是淡淡的,唯独到了她这儿,总会神色恍惚,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挽月。后来她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挽月。那个清淡如水的女子,她对谁都是淡淡的,有着距离,只对她很好,好到不能再好。 钮祜禄明白事实后,并不气恼,她喜欢爷,他是她的男人,虽然他有很多的女人,也不是很宠爱她,可是他却是她唯一的啊!她喜欢爷,却更喜欢挽月。是挽月给了她温暖,她什么都没有,容貌,地位。可是挽月就是对她好,就算是有什么目的,她也愿意,因为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不用挽月开口,她早就主动送给挽月了。 胤禛望着满面通红,神游太空的钮祜禄,情不自禁的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那个心尖上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胤禛把唇印在钮祜禄氏的唇上,开始钮祜禄氏有些微微的挣扎,随后就热烈的的回应了。面颊轻柔的蹭着他的脸,轻声道:“爷,歇着吧。” 胤禛放开她,无言的对视着,良久,胤禛道:“你先歇着吧,爷还有事情。”胤禛转身走了,留下异样的钮祜禄氏。这位爷,真是像天气一样善变,阳光灿烂瞬间就可以乌云密布。 美玲走进来,悄悄的说:“格格,爷去了耿格格的院子。”钮祜禄氏低声道:“整个大宅子,爷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美玲急道:“可是爷先来咱们这的。”钮祜禄氏抬起头,慢悠悠的道:“爷去哪有爷的自由。耿格格并没有拽着爷,是爷自己走去的。你下去了,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美玲撅着嘴下去了。 钮祜禄氏玲珑双肩耸动着,嘤嘤的哭了,带着颤动的声音说道:“挽月……你不知道我有多爱爷……我怕有一天你接纳了爷,爷的眼里就容不下任何人了……挽月,我也爱你……我只想永远陪伴在你和爷身边……” 胤禛走进桃花源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碧落没有节制一盆一盆的泼水,我身子都僵了,心里却渐渐明白,只是苦于说不出话。没办法啊,这个心眼实诚的碧落,是我告诉她的,要不停泼凉水 的。 胤禛望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我,气得推开碧落,一把捞起我,我早已冻得缩成一团,看见有人过来,哪里还管是谁,立刻飞扑的钻进他怀里,顿时感到了温暖如春的光明,颤抖的道:“抱我,我很冷。” 我搂住他的脖子,像一个树袋熊一样吊在他身上。胤禛不由心中大为爱恋,双手搂在我的腰上。胤禛感觉到一种少女特有的清香在发散开来,特有的弹性皮肤,细而不腻,滑而不柔,渐渐加速的心跳声,心底燃烧起一股熊熊火焰。 “因为他知道尊重我。”清脆的声音,让胤禛顿时清醒,九弟能做到的我也能。胤禛快步走进卧室,道:“给她把衣服换了。”碧落答应着,拿出一套服饰。胤禛放开我,我刚刚感觉暖和的怀抱不见了,再次偎进去了,喃喃道:“别再离开我,别再放开我。”胤禛一把抱起刚刚放下的人,哑声道:“我不离开你,我不放下你。可是,你确定是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晕晕沉沉的问道:“你是谁?”“我是胤禛。”一贯的清冷。“胤禛”是我晕迷前最后说的两个字。等我次日醒来,转头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床边趴着打瞌睡的碧落,我笑着道:“碧落,还不快起来。你家小姐是打不死的小强,顽强的活过来了。”碧落腾的坐起来,又哭又叫着,“小姐,您没事了?”我开心的笑道:“反正没有生命的危险了。你快去通知阿九,这一夜,他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胤禛听到碧落又哭又叫的,就走到了门口,这一夜,他静静的坐在她床前,望着她苍白的脸,心就一阵阵的疼,刚出去吩咐煮点白粥,她就醒了。想不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通知九弟,因为九弟会担心。全然没有想到他也会担心,也会心疼。 碧落望着脸色惨白的小姐,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小姐,昨夜爷守了您一夜。碧落沉思片刻,小姐这辈子只能和爷生活一辈子了,别人对小姐再好,也没用的,坚定的道:“小姐,昨夜爷……” 胤禛掀帘进来,打断碧落的话,“碧落,你看看厨房备好了早点没。”碧落惊讶的望着爷,眼里闪着疑问,为什么?胤禛黯然的望着窗外,她心里没有你,你怎么努力都没有用。耿挽月,你的心不在我这,那么我的心就只好放在你那里了。 第二十八章 若使当时便身死 当胤禟急冲冲的跑来的时候,我正捂着皮衣偎在软榻上,屋子里的火炉烧的通红,可是我还是止不住的冷。胤禟吃惊的望着屋里的火炉,道:“是不是冻着了,找太医看看没?” 我笑道:“太医可看不好。”胤禟看着我惨白的脸,问道:“太医看不好,谁能看好?”我幽幽道:“其实也不用看。冬天过去就好了。”胤禟道:“你的意思以后每年的冬天,你都像现在这样?” 我笑道:“可不是,吓到你了吧?你说,我半夜出去,会不会有人以为撞见鬼了?”胤禟气急败坏的道:“这怎么行?你倒是想个办法呀!”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没有办法。我看古籍上说,我现在这样可以叫做‘冰人’,就是说我心脏四周包着一层薄冰。”胤禟慌张的脸,我笑道:“其实也不是方子,只是这方子诡异的很。”胤禟坚定的道:“有方子就好,你说,我就是刀山火海,也要治好你。” 我微笑摇头,道:“你听说过南海的鲛人吗?”胤禟点头道:“听师傅提过。不过都说是神话里的人物,是现实不存在的。” 我道:“是呀!但是只有鲛人的眼泪才能治得了我。”胤禟皱眉道:“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了吗?”我笑道:“光是鲛人的眼泪也不行,还需要五宝花蜜酒,配上羊脂杯,古瓷杯,犀角杯,古藤杯,象牙杯,牛皮杯,琉璃杯还有青铜杯,八杯齐饮,方能去除病根。”胤禟问道:“五宝花蜜酒是什么酿的?” 我微微一笑,道:“就是黑蛇,蜈蚣,蜘蛛,蝎子,蟾蜍。”胤禟惊道:“全是剧毒。”我笑道:“可不是吗?所以书上记载的就是:无解。” 胤禟担忧的望着我,轻轻一笑,道:“我都不怕,你担什么心?”胤禟道:“除了冬天冷,还有别的后遗症吗?”我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胤禟追问道:“还有,是么?还有什么?”我轻轻的说道:“还有就是不能做母亲了。”我自嘲的笑道:“反正我也打算生孩子。” 胤禟站起来,眯着眼盯着我,像是对我,也像是说给自己,“我一定能找到解药,一定能。”转身就要走。我慌忙叫住他,道:“你若真想帮我,你就帮着找那些杯子。鲛人的眼泪和五宝花蜜酒,我师父会想办法的。”胤禟惊喜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道:“当然,你不知道叫花子最拿手的就是捉蛇吗?大同小异,都是毒物。”胤禟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次微笑,道:“好,我去找杯子。” 胤禟走后,碧落忍不住的问:“小姐,帮主真的能找到鲛人的眼泪和五宝花蜜酒吗?”我轻声道:“五宝花蜜酒都不是难事,这鲛人的眼泪,本就不存在,到哪里去找?”碧落急道:“那您怎么骗九阿哥?”“我不想他为我涉险。”我云淡风轻的回道。 碧落伤心的哭了,我举手擦掉她的眼泪,笑道:“哭什么?也死不了。别哭了,你去找白大哥,让白大哥替我报仇。”碧落泪水未绝,愤怒的道:“把他大卸八块挂在京城的城墙上!”“好。就听你的。”我柔声道,“别哭了。” 三日后,太子又气急败坏的来了。怒气冲冲的道:“无关的人都出去。”别的人都吓跑了,唯独碧落一脸不屑的鄙视着太子,太子深深的看着她,问道:“碧落?”碧落一脸的讥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太子爷居然也认识卑微的奴婢,真是三生有幸。” 太子潜藏的怒意就要爆发,我及时道:“碧落,出去看看我的药好了没?去。”碧落不甘心的退了出去。我睁着溢满世间所有灵气的大眼睛,邪肆戏谑的声音,慵懒的响起,“不知太子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太子拿起一个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你到底杀了他!” 我笑道:“跟你说实话吧。我记性不好,谁要是和我有仇,我都不愿记着。因为,我一般有仇当时就报了。”太子气得厉声道:“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微微一笑,道:“对于很讨厌的人,颐使气指又怎么样呢?我就对你颐使气指了,怎么招吧?受不了吗?”太子道:“你好狠的心,把他卸了几块,扔在我是院子里。” 我一怔,笑道:“他害得我今生做不得母亲,又常年受冰寒之苦。就是把他剁碎了,也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这样的败类,不一定害死多少名女子呢,为你也寻不少绝色吧?”我笑嘻嘻的对着太子的眼睛,道:“我这是给你皇阿玛面子,要不,这紫禁城都不得安宁。你说,要是这京城里突然多了成千上万的乞丐,你皇阿玛会怎样?”太子微怔,道:“你想怎样?” 我得意,无耻的大笑,道:“我成天饱受冰寒之苦,这可是高负荷啊!压力超标,难免有时胡言乱语,被不该听的人听到些什么。”太子皱着眉思考,突地一笑,道:“这两日,见到老九了吗?” 我疑惑的望着太子,真的,这两天真没有他的信儿,就连每天送炭的小顺子也没露面,都是别人送的。太子笑道:“老九倒是个痴心的人,听说他带着五百人出京了,说是要到南海,找鲛人的眼泪……” 我腾的站起来,这阿九,怕他去,他还真去!太子神色不善的望着我,问道:“就这么在意他?”我懒洋洋的坐下,道:“我只在意我在意的,你,不在这范围内。所以,与你无关。”太子笑道:“不想老九死,就让人叫他回来。五百人?哼!当年,我派了五千人去南海,有命回来的不到五十人。” 我连声问:“有鲛人吗?一定什么都没有吧?”太子凝视我,问道:“你可以求我。”我慵懒的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本来也没想生孩子;至于这冰寒之苦嘛,也挺得住。”太子深深的注视我,突然道:“挽月。”我吃惊的望着他,他叫我的名字。“挽月,我很后悔。当初见到你,我就应该不顾一切的把你锁在我身边。”他往外走,没有回头,道:“叫老九回来吧!我给你五宝花蜜酒和酒杯,再找个至阳至刚的人助你驱寒,就当是我还你的。” 天啊!太阳从哪边升起的,怎么世道变了?我顿时手舞足蹈,欢喜的叫着碧落,道:“快,找白大哥,把阿九叫回来。太子手里有五宝花蜜酒,还有鲛人的眼泪也不用了。”碧落惊喜的道:“真的吗?小姐。太子真的肯给吗?”我但笑不语,孩子可以没有,这冰寒之苦可真是要命。 一道人影闪过,快速的奔向胤禛的书房。胤禛静静的坐在桌前,“爷。”胤禛头不抬,眼不睁的道:“怎么回来了?”“太子刚才来了,格格派人杀了下药的人,又说是九阿哥出京给格格找药去了……” 胤禛听到说,有仇的一般当时就报了,不禁一笑;听到老九出京,不禁又黯然了,还有什么可以和老九比的?比交情,人家都认识七八年了;比感情,人家能不顾生死;比财力,单凭老九和她的红楼,他还能给她什么? 胤禛心灰意冷的摆摆手,影子消失了,就像不曾出现一样。 第二十九章 终日错错碎梦间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下金子般的细碎光线,在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树木的气息,漫天飞舞的桃花从树上探出小脑袋,好奇的观察着人类。置身于桃花林中,让我有一种融于大自然宁和与静寂。 “格格,格格,我怎么出不去了?”胤礼大声叫着,我听见,呆了呆,但嘴巴不留情的道:“笨蛋!连路都找不到,还好意思叫人?”胤礼奇道:“奇怪,我怎么好像只在这一个地方转圈啊?啊!有鬼啊!格格,救命!” 我开怀的哈哈大笑,小胤礼真有意思。这是前天我无事,悄悄摆个八卦图,也就是初试牛角。“算了,还是快把小十七救出来吧!要不,一会儿就该哭了。”我回头,见胤禟负手而立,风姿卓越,大有松柳之行梅雪之姿,他笑容和熙,更显得清秀俊雅。 我淡雅一笑,道:“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胤禟笑道:“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小十六呢?”我抿嘴一笑,道:“缠着碧落呢!”胤禟楞道:“小十六可是当真了?”我笑道:“他当真有什么用,碧落不当真也枉然。碧落可不喜欢姐弟恋。”胤禟一听,轻笑一声,道:“姐弟恋?亏你想得出来。身子都大好了?” 我清浅的笑道:“嗯。太子人还算不错。”我张牙舞爪的比划着,笑道:“这回我可赚了。你送的八个杯子,那可是绝世好杯呀!还有太子送来的棋盘,棋子,居然皆是磁石制成的。而且,师傅帮我驱寒,把我脉络都打通了。发了,发了。”胤禟微怒,道:“这是你拿命换来的,还说赚了,发了?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我抬眼看向他,狡黠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柔和,坦然的道:“根本没那么严重,只是不能生孩子而已,我本来就不想要孩子。”微微一笑,笑容里偏夹杂着几丝嘲弄几丝不屑,“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困在这牢房里。”胤禟黯然的低下头,没有一丝笑意。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亲自下厨,谢谢你上次不顾生死,为我寻药。”我道。“我也没找到,谢我做什么?”胤禟道。我笑道:“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要是有个什么,就是真寻到鲛人的眼泪,我也是不用的。”胤禟道:“你已经好了,告诉四哥了吗?” 我望着胤禟轻笑,道:“你四哥哪有时间来?”胤禟疑惑的问道:“四哥一直都没有来过吗?不可能啊,四哥,对你……” “阿九,我不想提这些。”我断然打断胤禟的话,一时间,尴尬静寂。碧落笑着和胤禄走出来,胤禄道:“九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碧落注视着我俩,道:“小姐,您和九阿哥,怎么了?” 我转身一甩离开了。碧落奇道:“小姐,怎么生气了?九阿哥,您干嘛惹小姐?”胤禟苦笑道:“我是为她好。这深院里,要是没有四哥的宠爱,就连个小奴才都能踩着你。”碧落一声轻叹,道:“九阿哥,您不必操心了。小姐曾说过一句话,爱,有时候伤到了骨子里,却食如甘饴。您还是别管了。” 胤禟一时呆住。双眸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惋惜,失落,怅然,疼惜,叹道:“月芽儿,你这是何苦?”“小顺子,去红楼叫一桌酒菜,把我找人做的秋千也拿来。”碧落笑道:“那就谢谢九阿哥了。” 月朗星稀,虽然还有些凉意,我还是决定把酒菜摆在桃花树下。我微醉着,胤禄,胤礼大声叫嚷着,“葡萄酒,好吃。”胤禟浅笑着提醒他两,“这酒可有后劲,回去可别挨罚了。”胤禄拽着我的手,应求着,“格格,我要树上最高的一枝桃花。” 我笑道:“最高,最低,还不是一样。”胤禄道:“那不一样。我要把最美最好的一枝送给额娘。”我抱着胤禄,道:“看在你孝顺的份上,就满足你,不算无礼的要求。”我纵身一跃,站在桃树上,道:“让你见识一下,无缺公子的风采。”胤禟怀念般的凝视我。 我手拿着数枝桃花,笑道:“我这个人最是公道,不偏不倚,每个人都自己的额娘拿一枝。”胤禟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弹支曲子吧,好久没有听到了。” 我道:“别人可以拒绝,九阿哥的薄面不可不给。不过,劳您的大驾,记录下来,带给小玉仙。”碧落拿出瑶琴和笔墨纸砚。胤禟笑道:“你倒是不吃亏。” 我随手拨弄琴弦,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阿九待我情。今夜,我就献唱一曲,拜谢你的寻药之情。”胤禟道:“又来了,你也救过我,我可是徒劳而回。” “ 为什么 你当时对我好 又为什么 现在变得冷淡了 我知道 爱要走难阻挠 反正不是我的 我也不该要 你和我 曾经有共同爱好 谁的耳边 总有绝句在萦绕 我们俩 用文言文对话真的很搞笑 还笑那曹操贪慕着小乔 天灰了 雨坠了 视线要模糊了 此时感觉到你的重要 爱走了 心走了 你说你要走了 我为你唱最后的古谣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你美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 与你若只如初见 何须感伤离别……” 我停住,道:“最后,找两个人扮作小乔,曹操。小乔说,要杀就杀,何须多言!曹操回答……”“我怎会杀你,我只会好好爱你。”胤禟微笑作答。 我大笑道:“你还记得?”胤禟但笑不语,你说的,我都记得。墙外传来一阵鼓掌声,一个清脆,娇蛮的声道:“表哥!”胤禄,胤礼大叫道:“八嫂。”“耿格格,叨扰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后,一对人儿出现在墙头。 胤禟笑道:“八哥,什么时候和思薇学的这样了?”思薇骂道:“表哥,不许欺负他。小心,我把你小时候的事,告诉耿格格。” 我结结巴巴的奇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哦,不是,和奴婢有什么关系。”八阿哥轻笑道:“格格,不必拘礼,平常些就好。天天听着满耳的奴婢,奴才的,都生糨子了。” 胤禟道:“八哥,你俩过来吧。”八阿哥胤禩道:“如此,就叨扰了。”胤禩和思薇从墙上跳过来。胤禄道:“八哥,你跳墙。我告诉良妃娘娘去。”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八贤王胤禩。俊眸生辉,朗朗如星,薄唇带笑,丝丝生春,有些恍惚的望着胤禩,温和,极具清爽。 第三十章 不知谁是惜花人 胤禟取笑的瞧着思薇,道:“你这样看八哥,小心有人会打你哦!”我连忙低下头,失态了。思薇艳若桃花,声音清脆如泉,道:“对哦,你这样看胤禩,有人会嫉妒哦!” 我微微尴尬,这个思薇倒是挺爽朗的人。思薇环视着四周,叹道:“挽月,我可以叫你挽月吗?”我点点头,我敢说不可以?我就一个小格格。思薇道:“我叫你挽月,你也叫我思薇,我不稀罕这些这一声声的‘八福晋’。”胤禟大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非要嫁给八哥。”思薇涨红的脸,我轻轻的道:“八福晋,当初嫁给八阿哥,不是为了他的阿哥地位,也不是八福晋这个虚名。只是为了八阿哥这个人。世人都说八福晋善妒,纵然她再怎么样飞扬跋扈,除非八阿哥心里有她,否则万人之上,不过寂寞。” 思薇激动的拉着我的手,冲动的脱口而出,“挽月,你真是我的知己。表哥,这样的人,你当初怎么会放手?”一句话,震撼了众人。我下意思的甩开了思薇的手,心不由自主的痛了起来。胤禟黯然的望着我,痛苦的凝视我:那时候,你的身边有人了。 八阿哥胤禩歉意的道:“格格,别见怪,思薇就这样,她没有坏心的。”我淡淡一笑,道:“不会。”思薇不好意思的道:“挽月,我不好,你别生气。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 我低头道:“不敢。”胤禟笑道:“她不用你保护,没有你还好些。”思薇气恼道:“胤禩,明天就找人把这墙拆了,安个门,哼!” 我吃惊的望着思薇,天!我可不想和你俩有什么瓜葛。胤禩拉着思薇的手,柔声道:“别气恼,九弟逗你呢!就算你喜欢和格格来往,也要问问四哥,才好拆墙安门啊。”思薇原本急躁的样子瞬间就静了下来,我凝视着,以往我急了,燥了,也总有个人这样低声细语。 胤禟怜惜的望着我,凝视胤禩和思薇十指相交。胤禩轻声对着思薇,道:“看你,说话又伤到人了。”我顽皮的一笑,道:“不关八福晋的事,是奴婢想到几句好笑的话。”思薇道:“把这些福晋,奴婢的话都扔了吧,对表哥怎样,对我们就怎样。”胤禟笑道:“很是。听着你这样委屈自己,我不习惯。” 我心中稍微感动一下,沉默不语,良久,笑道:“好。你们想不想听好笑的话儿?”不等有人回答,我先笑道:“当初看着思薇和八阿哥十指相交,突然想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思薇纳闷道:“这句话,也不好笑啊?”我道:“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拍昏了,继续拖走;执子之手,方知子丑。泪流满面,子不走我走;执子之手,将之拖走。字说不走,好吧,关门放狗。” 胤禩首先开怀大笑,挽着思薇,道:“薇薇,日后你可是有伴了。就是四哥不愿,我也给你安这个门。”胤禟笑道:“八哥,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他俩能拆了你的府邸。”胤禩温柔的望着思薇,道:“只要薇薇快活,就算放火烧了,也没什么。”思薇感动的回视胤禩。 胤禄,胤礼,在屋子鼓鼓道道的半天,突然高声道:“格格,你把刚才说的‘执子之手’这一段,再说一遍。”我奇道:“为什么?”胤礼稚气的道:“下次,夫子再罚我和十六哥,我就给他念。” 我大惊,道:“小十七,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皇阿玛准会杀了我。”胤禄,胤礼两人从屋子走出来,胤礼道:“不能。皇阿玛喜欢你,我能看出来。他不会杀了你的。”我撇撇嘴道:“我又不是银子,怎么可能让人人都喜欢我?你皇阿玛若真喜欢我,怎么不放我走?非要圈养我,我要散养!” 胤禟“噗嗤”一笑,溺爱的道:“真服了你了。你是猪吗?还圈养,散养的。”胤禩欣赏的望着我,了解的道:“就算皇阿玛有心给你自由,四哥也不会同意。你现在是四哥府里的人,最有权说话,就是四哥。”我奇道:“要是那样的话,那就更应该放了我呀。四贝勒,干嘛浪费银子养我啊?再说了,我都答应赔他几个绝世美女了。” 胤禩看着我,又看看胤禟,意味深长的和胤禟相视一笑,不再言语。思薇追问道:“你俩笑什么呀?有什么话快说呀!”胤禩问道:“格格,四哥是个较真的人,他若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着,你怎么说?” 我脱口而出,道:“千万别再一棵树上吊着,会死的。”我顿了顿,笑道:“他可以到周围的树上多试几次。”几个阿哥哄堂大笑,胤禩居然用怜悯的语气,道:“可怜的四哥。”胤禟则道:“幸运的四哥。”思薇诧异的问道:“挽月说的和四哥有什么关系?” 胤禄不耐的道:“哎呀,八嫂,你真笨。”思薇追着就要打,胤禄连忙跑了,边跑还挑衅的道:“来呀,来呀,来打我啊!”思薇不禁激的,奔了过去。胤禄先是慢跑,后来越跑越快,跑到桃花林,突地一转身。思薇收不住脚步,一头冲进林中,我腾的站起来。胤禄拍手大笑道:“八嫂,你快来打我啊!呵呵呵。” 整个桃花林,像是突然赋予了生命,旋转了起来。思薇惊叫着,“胤禩,快来,我害怕。”胤禩慌张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一向淡定的八贤王也会慌张! 我跑过去,恶狠狠的道:“明天,就把你扔进去。”胤禄笑道:“我都和碧落说好了,她答应教我了。”我取笑道:“那就试试吧。”胤禄忙拽住我,应求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我道:“和我说没有用,和当事人说去。” 我走进桃花林,找到思薇。思薇泪流满面的扑到我怀里,哭道:“挽月,刚才好吓人,这些桃树都会走路的。”我安抚她道:“别怕,桃树不会走路,是八卦阵。”我带着思薇走出来,胤禩心疼的拽着思薇,拉进怀里,安慰道:“不怕,不怕啊!”胤禄躲的远远的,道:“八哥,八嫂,注意场合啊!弟弟先回宫了,886。” “886?什么意思?”思薇忘记了哭啼,问道。胤禟笑道:“就是再见喽的意思。”胤禩轻笑道:“格格,真是好才学。这阵法,诡异的很。”我笑道:“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闲的无聊闹着玩的。”思薇问道:“挽月,你怎么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我涩涩的道:“要不整出这些有趣的玩物,日子怎么过呀!” 第三十一章 空床卧听南窗雨 “红影到溪流不去,始知春水恋桃花”是桃花的风情,也是她的风情。胤禛呆呆的站在院外,远远的望见自己的弟弟们和她开怀畅谈。很想就这样看着她,以草色为帘,以花香为茶,手握一卷诗书,默默地品,静静地读,摈除了红尘里的喧嚣,世俗的浊气,让一颗浮躁的心片刻间沉静,在淡淡的春的花语中,将如花的心事汇成一条潺潺流芬的河,蜿蜒过将要干涸的心。很想就这样永远的伴着她,不管她愿不愿意,知不知道。 小柱子焦急的站在胤禛身后,这位爷这几天废寝忘食的找事做,不让自己有空隙的时间,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小柱子很奇怪。一直以来,不都是女人取悦爷的吗,怎么都变了?小柱子原本就纳闷,这位爷脾气怪,也就是自己,伴着爷有二十多年了,一应事宜都是他打理的,就是在福晋的院里也是如此。可是到了耿格格那儿,大小事宜,偏让格格操持,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怪异的很。后来,慢慢的明白了,只是这位格格,和爷也是一样的脾气,平日里也是蹦精蹦灵的,就是在这一项,竟也是傻了大半。 “夜了,爷到哪里歇着?”小柱子鼓足勇气道。“到哪里?”胤禛喃喃道,“万人之上,不过寂寞。爱,有时候伤到了骨子里,却食如甘饴。月芽儿,月芽儿……” 小柱子走进胤禛,见胤禛恍惚的模样,小心的摸摸,“哎呦,爷,您这是发烧了。”小柱子大叫着:“来人啊,来人。”身后出现人影一晃,背着胤禛,走进胤禛的院子,放在床上,道:“快去请福晋。”小柱子应声着,跑出去了。 福晋慌张的跑来,见胤禛已经昏迷了,身旁一个人都没有,向着小柱子怒道:“你是死人啊,不会找个人跑腿,就留着爷一个人。”小柱子低下了头,不言语。 “请了太医吗?”福晋又问。小柱子道:“派人接去了。”福晋坐在胤禛的床边,爱恋的抚摸着胤禛,消瘦的脸颊,道:“爷,你最近怎么这么瘦了?”回头盯着小柱子,道:“你是什么侍候的?”小柱子一下子跪在地上,哭道:“这些日子,爷不吃不睡的,整日里忙碌着……” 管家进来,道:“福晋,太医来了。”福晋道:“快请。”太医请了脉,道:“四阿哥偶有风寒,吃几服药就好了。可是四阿哥,心思极重,这病主要还是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 太医走后,福晋又是恼,又是气。小柱子跪在地上,也是满心的委屈。福晋轻声道:“起吧。刚才我也是有些急了。你说话,爷这是怎么了。” 小柱子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福晋道:“你们都下去吧!”屋子里就剩福晋,小柱子两人。福晋道:“说吧!”小柱子为难的道:“这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爷在御花园遇到耿格格说起……” 福晋面色平静的听完了整个故事,心里却是一阵阵发疼,自己的男人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任谁也难以接受。福晋紧攥着双手,说道:“这么说,爷是上了心了?”小柱子道:“原本瞧着也是玩味的,后来却是兴趣盎然起来。” 福晋心里不觉凉了下来,眼泪流了下来。许久,道:“去请耿格格来。就说爷身子不适,要她前来侍候。”小柱子站着不动。福晋道:“怎么?”小柱子道:“万一,格格不来呢?”福晋缓缓的道:“她即使这府里的女人,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小柱子退了出来。福晋嘟囔着,既是爷喜欢,臣妾就帮着推一把。小柱子到了桃花源,见耿格格和碧落正在围着一个秋千,还有几个陌生的人。“回去,谢谢你们主子,劳他费心了。”耿格格客气的道,“碧落,拿些银子,让几位回去喝点小酒。”年长的一位道:“哎呦,小姐,要了您的银子,九阿哥还不打断小的腿。”“走了,走了,小姐,你别送。”几个人笑着走了。 小柱子暗怒:“九阿哥,又是九阿哥。”碧落瞧见小柱子一个人在那碎碎念叨着,奇道:“小柱子,你一个人在哪干什么呢?”小柱子战战兢兢的道:“格格吉祥。”我懒洋洋的道:“看见你就没吉祥过。”小柱子自己也觉得怪,就是平日里,见到阿哥,娘娘们也不少,就是眼前这位和爷,给人的感觉,就是怕。尤其知道暗算她的人,被大卸八块的扔到太子院子里,更是怕的不行。小柱子跪在地上,道:“爷病了,求格格去瞧瞧吧。” 我笑道:“小柱子,你起来。爷病了,找太医啊。我看有什么用?我我又不是大夫。”小柱子喃喃道:“格格,你就去看看,也不麻烦啊!”小柱子可不敢说福晋让去的,要不,这位一恼,真不给面子,怎么办? “我不去。”我直截了当的拒绝。小柱子拿眼瞟着碧落。碧落欠身道:“小姐,要不,您就看看吧!上回,你中了毒,四贝勒守了您一夜。还不人说。” 我本来坐在秋千上,惊得一下蹦了下来。守了我一夜?打死我也不信。他不是早就去了玲珑那儿了吗?我犹豫的站在地上发呆。碧落想起九阿哥的话:碧落,你要记着,这府上,四哥最大。想让你的小姐过好日子,只能得到四哥的宠爱,月芽儿性子如此,你可不能糊涂,要不,以后后悔就晚了。这府里的人一茬一茬的,更新快着呢,怎么的也得有个自己的子嗣。 碧落道:“小姐,您就看看吧。就当赔四阿哥的情儿。”“好吧。就去看看,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就看一眼啊!”我连忙声明,“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别传染我了。”小柱子低下头,暗怒:当初,九阿哥得瘟疫,鼠疫的时候,您怎么不怕传染? 到了胤禛的院子。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我笑道:“真别说,这院子的景色真是不错,清雅的很。”碧落道:“那是。爷是府里最大的,当然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道:“最好的,却不见得就是最适合的。” 福晋在屋里,听到最好的,却不见得就是最适合的,不禁一愣。爷是最好的吗?不知道。但在耿格格心里,一定是不适合她的吧?福晋在屋里笑道:“妹妹,来了。” 我诧异的望着小柱子,小柱子装作不知的,不予理会。我无奈的进屋失礼,道:“福晋吉祥。”福晋拉着我,道:“起吧。都只自家人,不必拘礼。这次叫你来,也是不得已。爷的身子,也是时好时坏的,真叫人担心。想着,你也略通医理,就叫你来照顾几天。妹妹也别太累了,叫着小柱子和碧落姑娘一起帮衬着。” 我为难的道:“这……奴婢粗手粗脚的,怕照顾不周,反倒添了乱。不如叫钮祜禄妹妹来吧,钮祜禄妹妹心思细腻,宽和忍让,照顾病人是最佳人选。” 福晋笑道:“耿妹妹也不错啊,还是就劳烦你了。”福晋不待我说话,就起身,吩咐道:“你们两个帮着格格,打个下手,不许偷懒。”又回过头,笑道:“妹妹,我先回去了,明个儿再来看爷。”然后,潇洒转身离去。 我这个气呀,怒呀!“这是什么事呀?她自己的老公病了,凭什么要我伺候啊?”我嚷嚷着。 第三十二章 伤心岂止息夫人 胤禛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样,不省人事。我麻溜的召唤碧落,快点拿些酒,让小柱子给他擦擦身子,降降温。这样轮流挨次看守,一夜过去了。胤禛仍不见清醒,福晋早上一来,就慌了,几个女人哭的更是泪天泪地,别人慌张自不必说,独有小年糕,更比其他人忙到了十分,先是哭得连连晕倒,还要人累心照顾;又恐别人照顾不周,非要自己亲身而行。 我自然举双手赞成。无奈福晋一口回绝,“年妹妹,还是好好将养着,回头,等爷好了,你又病了。到时候,爷又要累心了。”小年糕本来跃跃欲试的样子,一听到她病了,还要爷累心,不禁俏脸一红,风流婉转,已然酥倒在那里。 福晋道:“都回去吧,别都在这寸步不离的守着了,省的爷醒来,着恼。”一时间,人都退了出去,福晋对着我,道:“真是难为妹妹了,爷就交给你了。”然后,再次潇洒离去。 我见无法,只得心疼的拿出‘牵魂水’滴了一滴。碧落取笑道:“看小姐的样子,真真是心疼到骨子了。”我立刻回道:“废话,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宝物,能不能心疼吗?”碧落笑道:“奴婢还以为是小姐心疼贝勒爷呢!”我正色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碧落问道:“是什么?”“凑热闹。我最不愿意扎堆,凑热闹。”我认真的说,对碧落,也是对自己说。 夜半时分,胤禛微微清醒,张开眼,四周环视,惊喜的发现她正偎在他的床边酣睡,不禁心里一阵雀跃。勉强坐起来,用力将她抱起,放在床里侧。胤禛深深凝视,肌若凝脂,又像着了一层嫣红的柔纱,长发如浮藻轻轻落在枕上,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微动,嘴唇也是红的撩人。不禁俯下头,将唇贴了上去,胤禛突然呓语道:“月芽儿,月芽儿……”。 天明了,小柱子推门进来,惊喜的发现胤禛醒了,就要大叫,胤禛一皱眉,小柱子这才发现,胤禛的手臂紧紧的缠绕着耿格格,耿格格也是小鸟依人的偎在胤禛的怀里酣睡。立刻低头退了出去,震惊的靠在门上发呆,这位爷脾气怪的很,平日里这院子来的人是有数的几个,可是这大床,没有一个人能挨上边,这是怎么了? “小柱子,你不在屋子侍候,怎么出来了?”福晋摇摇摆摆的走来,见小柱子怔怔的,才出口询问。小柱子忙鞠躬施礼,喃喃道:“爷……在里面休息,不许人打扰。”福晋喜道:“爷醒了?谁在里面侍候呢?”小柱子为难的握紧双手,福晋讪讪一笑,道:“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告诉耿格格一定要好好照顾爷。” 福晋黯然的往回走,宛平不服气的道:“凭什么耿格格在里面,福晋就不进去?她一个小格格,难不成还高过您了?”福晋淡淡的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府里,哪个不是都围着爷活着?只要是爷喜欢的,我就一定满足爷。有哪一个是长远的,最后,还不是我和爷并肩站在皇家的大典上。”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嘟囔着叫:“碧落,我要喝水。”一个茶杯递了过来,我接过,一口喝了。赞道:“你这可是头一回,水温正好,不凉不热的。平日里的倒水,不是冰的,就是烫脚水一样。”一声低沉的轻笑,我惊醒过来,见到对面胤禛含笑的眼。慌张的就要下地,胤禛此时觉得有点好笑又好笑,将头靠在床边,伸手一拦,拽住我,我急道:“拜托您,快点放了我吧?” 胤禛轻轻一笑,不但没有放开,反而稍稍一用力,把我整个人都拉到他身上,两人脸都贴上了。胤禛双手紧紧的抱住我,温柔的吻了过来,他极其轻柔,像是蓄意好久的温柔,一瞬间爆发出来。他在我耳畔低语,“放了你?你想都不要想,我也想放下,可是,再也放不下了。” 我囧道:“为什么?”胤禛用手抬起我的下颌,紧瞪我的双眸,满头黑线刷拉拉的挂下来,怒道:“因为,没有人叫爷太监,没有人说爷好色,没有人说爷是薄情寡义的臭男人,没有说爷不言不语心计多,没有人对着爷,露出怜悯,怜惜的目光,没有人招惹了爷,还想当转身离去的路人甲!” 我脑子里混沌一片,怪异的望着胤禛,胤禛的眼光不经意的挪了挪,漫不经心的道:“想起来了吗?”我下意思的掩住了嘴,脱口而出道:“是你呀!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胤禛慢条斯理的道:“所以,你说在大街上我认不出你来,是不对的;反而,是你,没有认出我来。” 我有些紧张,眉头就轻轻的蹙了起来,连嘴唇也轻咬起来。短短一刻,胤禛居然紧张的出了一层薄汗,他凝视着我,一脸无辜的道:“还欠我一个洞房呢!”我张嘴就道:“你的洞房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个。” 胤禛垂下头,轻咬我的唇,我怔住,千思万想,左右为难,真是一缕柔肠几乎掐断,只得忍住。我僵硬的不肯俯就,胤禛却是极其柔情曲意的承顺,安慰道:“别怕,放松些。”我深深叹息,胤禛越发温柔体贴,弄得我真是发窘,虽然事有前定,无可奈何,但义夫节妇,这‘不得已’三字也不是一概推脱的,这一刻,打乱了我所有的脱身计划。正如前人在那桃花庙上提的诗: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止息夫人。难怪我当初非要住在那桃花盛开的院子,原来真是姻缘前定。 我紧闭着眼睛,紧咬着下唇,双手手指掐在胤禛的肩头,身体微微发抖,强忍着破瓜之痛,额头上满是汗珠,胤禛亲吻着我的脸颊,静静的等待我的痛苦过去,轻哼道:“挽月已经长大了,我已等得太久了……”。 胤禛用力的搂住我,清冷的眸子满是狂风暴雨后的满足和甜蜜,柔声道:“我从未有过这般快乐,挽月,为什么不早点让我遇到你呢?”如此深情诱人的情话比刚才还要让人抓狂,我顿时惊呆了。 胤禛望着娇娆的,艳光四射的娇颜,轻吻一下红红的樱唇,在我耳边柔声问道:“快乐吗?爷是太监吗?”我不禁粉脸失色,星眸迷离,吐气如兰,娇声滴滴的说道:“人家不是不知道嘛。”胤禛哑然失笑道:“小傻瓜,现在知道了。”心满意足的仰面躺在我的身边,低头吻住我脸颊上的泪珠,温柔道:“很疼吧?我永不负你,我说过,你的命会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你放心。” 我将脸埋入胤禛的胸前,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怯怯的道:“好吧!我就相信你,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不是吗?”胤禛怜惜的道:“累么?睡一会儿吧!” 第三十三章 我心匪石情难转 我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呼吸浅浅,沉睡入梦乡之中。胤禛怜惜的将我抱到床的里边,让我睡得更舒服些,然后吩咐道:“小柱子,烧些开水,多烧些;在备些吃食,甜粥什么的。”小柱子一愣,随即,恭敬的道:“是,奴才知道了。” 胤禛拉住我的手,将我抱进他的怀里,在柔嫩如花的唇上深吻一下,然后轻笑一声,在我耳边道:“挽月,你仔细听着,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会好好爱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一点伤害,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不论是谁。” “啊嘁!”我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胤禛温和的笑脸。看见我清醒过来,得意的一笑,我满脸羞红的看着他,他亲了我一下道:“还疼吗?” 我撇着嘴道:“疼不疼,自己试试呗。”胤禛笑着将我揽入怀中,柔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洗洗,上点药。”“不要,不要。”我忙不迭地摇头,羞死了。 “你看。”胤禛拿起一个洁白的床单,上面有一块玫瑰色的血斑,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我瑟瑟的道:“很脏。”胤禛神秘的一笑,转身拿起床单,迭上放在枕下,我满腹狐疑的问道:“您,要做什么?”胤禛沉吟片刻,拿起我的一缕头发和他的头发结在一起。胤禛微笑着望着我吃惊的样子,迷人的一笑,道:“上回,我和你结发为夫妻,你着急的解开,气得我恨不得打你两下,这回补上。”他微笑着在我的身后拍了一下道:“傻丫头,这还看不出来吗,我要和你结发百年。” 我愣愣的凝视他。胤禛将我扑倒在床上,火辣辣的热吻铺天盖地的袭来,在我的身上到处留下了激情的痕迹。缠绵半晌,才把我放开,深情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然后满怀期望的看着我,我满心慌愧,更加细细周旋,叹息低声道:“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胤禛的眼睛不由一亮,将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我,亲吻着我,野蛮的道:“挽月,你以后只能想我一个人,我也只想你一人。”我幽幽叹道:“以色事君,如何能长久?您何苦哄我?” 一时之间,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胤禛狠狠的道:“狠心寡情的丫头,非要在爷高兴的时候泼凉水。看爷怎么收拾你!”胤禛立刻和我又扭成一堆,最后连被子,枕头也遭受池鱼之殃。良久之后,床上才重新平静了下来,我躺在胤禛的臂弯里娇喘微微,胤禛深吸这我身上的幽香,慵懒的道:“不相信爷的话,晚上再罚你。现在就先放过你。” 我羞涩的低下头,胤禛不由笑道:“芙蓉帐暖度春宵,春色无边畔。今天,我胤禛也要学学唐明皇君王从此不早朝了。”我才清醒过来,早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过,柔和的洒落在床上,我再也顾不得羞涩,慌张的道:“糟了,糟了,福晋是不是早来过了。” 胤禛调笑道:“现在才想起有人来过,不是有些晚了?从我醒来,你可是两天没有出去了。”我心里一悚间,飞快的跑下地,胤禛邪邪的一笑,将布单围住我,侧着身面对我,专注的目光中满是海一样的神情,轻轻的啄了我一口,道:“再睡会吧。”便再次将头埋在我的秀发里。 “爷,快点起来吧,很晚了,再不起来,我以后无法见人了。”我的声音在胤禛的耳边柔柔的响起。“胤禛。”他嘟囔着。“啊?”我诧异的不知所以。胤禛睁开眼睛,我软软的应求着:“爷,起来嘛,求你不要再睡了,羞死了……我怎么不知道过了两天。” “叫我胤禛,要不爷不起来。”胤禛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我无奈的,委屈的道:“胤禛,求你了,快起来吧!”胤禛将我的脸捧起,吻住了我红艳艳的唇,轻轻道:“挽月,我会用生命去珍惜你,你是上天赐予我无比珍贵的礼物,所以,不要怀疑我。” 我柔声答应着,内心也被这无尽的柔情与温馨包围着,胤禛也用力的搂住我,好像要叫两人的身躯再次合二为一似的。温存半晌,胤禛才放开我,下床开始穿衣,我下一下床,突然“哎呦”一声捂住了小腹,胤禛眼疾手快,伸手将我搂进怀里,柔声问道:“还痛吗?” 我娇羞的道:“嗯……也不是很痛……我也没想到这么厉害……”胤禛笑了一下,给我穿上衣裳,我羞得满脸通红,胤禛问道:“叫碧落进来服侍你?”我现在怎么好意思见碧落?我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我很快就好了,没事了。” 小柱子在门外,道:“爷,您起了吗?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来瞧您了。”我羞红的脸一下僵住了,胤禛锐利的眼神掠过我,“你和九弟?” 面对这种情形,我还能说什么?与生俱来的懦弱,对强势,对命运,我从来只有畏惧的姿态,不去抗争,更不敢去尝试。我将头钻进未来雍正的怀里,柔声道:“胤禛,你对我这么好,我能骗你吗?我和阿九只是旧识而已,绝无男女之情。”说着对胤禛嫣然一笑,微微仰起头道:“以往若有不适之处,请接受我的道歉。” 道歉当然是用嘴的,我第二次主动贴上胤禛的嘴,和他打起了‘嘴仗’,彼此在口中缠绵着,只是胤禛渐渐不满足了,他的手再次在我的身上游动起来,“爷,您起了么?”小柱子再次打断我们。胤禛低声骂道:“这小柱子,总是给爷添堵。”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躲进了胤禛的书房,实在是没脸见这些男人。“四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还没退烧啊?”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十阿哥了。“这小柱子,四哥一个人在屋里,你在外面嚎叫什么,还拦着爷不让进?” 胤禛不经意的一笑,吩咐道:“去,给几位爷上茶,再拿些粥品,小点心送到书房里,要甜些的。”小柱子应承着,出去了。胤祥奇道:“四哥,你不是不吃甜食吗?怎么……”胤禛轻轻一笑,道:“有人爱吃。”不出意外的看见胤禟的手抖了一下,小柱子端着餐盘走进书房,又退了出来,站在胤禛身边,胤禛道:“去,把碧落叫来,侍候着。”转头又笑道:“让弟弟们见笑了,这奴才就是没有眼色的。” 胤禩笑道:“四哥。府里规矩大,这小柱子也是挺好的。要不,四哥和我换换。”胤禛慢悠悠的道:“八弟的情,四哥领了。只是你四哥是一个心眼的人,认准了谁就是谁了。这小柱子也只能这样了。”胤禩担忧的瞟了胤禟一眼,不再言语。胤禄道:“四哥,您要是没什么事,弟弟就先出去了,我要看看耿格格和碧落去。” 胤禛道:“碧落一会儿就来了。”正说着,碧落进屋道:“各位爷吉祥。”胤禄道:“咦?碧落,你调到四哥的院子来了?”碧落翻翻白眼,象是看着白痴一样的望着胤禄,讽刺的道:“十六阿哥,您天天进学都学什么呀?怎么越学越傻?”胤祯“噗嗤”一声,笑道:“四哥,府里也有这么不懂规矩的奴才吗?” 胤禛也笑道:“这府里的规矩只对两人不起作用:她的主子和她,她的主子任何事情都是无须争辩,表面服从,偷偷反抗。这丫头助纣为虐,也是狡猾的很。” 碧落不服气的撇撇嘴,走进了书房。胤祯笑道:“四哥,这丫头有意思,给了我吧。” 第三十四章 不是人间富贵花 碧落不服气的撇撇嘴,走进了书房。胤祯笑道:“四哥,这丫头有意思,给了我吧。”胤禄怒道:“不行!碧落是我的。你和九哥都不许要!”胤祯疑惑的问道:“九哥,也要碧落?”胤禟露出妖娆的一笑,道:“听小十六胡说。小十六,不是九哥泼你凉水,这碧落不适合你,你还是算了吧!”胤禄道:“你这么肯定,你怎么知道我和碧落不合适?” 胤禩拉了胤禟的衣袖,微微摇头。胤禟轻笑,道:“无妨的。因为碧落比你大。耿格格说了,不喜欢姐弟恋。”胤禄生气的跑了,“我不相信,我直接问格格去。” 胤禄气呼呼的问道:“格格,我要碧落。一定要!”“你要碧落,可以。可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我笑着道。碧落低着头,涨红了脸。胤禄喜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慢悠悠的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你要了碧落,就不许再有别的女人。只要你能做到,我就把碧落给你。” 胤禄震惊的道:“你疯了。”我笑道:“我的碧落是独一无二的碧落,自然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男人来配她。”胤禄为难的道:“我的嫡福晋必须是皇阿玛指的。”我尖锐的道:“所以,你认为我的碧落只能和我一样做人家的小妾吗?我的碧落,大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跑到别人的生命里去当插曲?” 胤禄央求道:“格格,你就把碧落给我吧!”我坚定的道:“你要是做不到,你这辈子就别想了。”胤禄气道:“你凭什么要求我?四哥,还不是一群女人,你不是也跟了他。”我顿时惨白的脸,没有血色。碧落急道:“十六阿哥,您就别说了,是我自己不喜欢你。就算你一个女人都没有,我也不会跟你,因为我不喜欢你。” 我失落的垂下头,低语道:“不走弯路的女人最幸福。碧落应该幸福的。”胤禄气得转身就要离开,我叫住了他,笑着道:“怎么,生气了?没听见一句话,‘女人可以无礼取闹,男人应该坚持微笑’。你这一去,我的院子,您可就别再登门了。” 胤禄呆了呆,强笑道:“谁说我生气了?你的院子只要爷有时间就去登登,看谁敢拦着爷。”我抬眼看向他,狡黠的目光,浅笑道:“那就替碧落谢谢十六阿哥的大度了,要不怎么说,这天家的人就是不像咱们这些小市民目光短浅,睚眦必报。” 胤禄落寞一笑,道:“格格,你别用话语挤兑我,我还没这么卑鄙。”我真诚的道:“说实话,我真的很感激你。你毕竟没有说谎骗碧落,你不可能只守在碧落身边,也没有说些不能实现的誓言让碧落失措。”胤禄艰难而轻轻的道:“碧落,爷没有福气要你,你日后选的人要是不如爷。哼,你就等着吧!”碧落喃喃道:“谢谢您,十六阿哥。” 我笑道:“十六阿哥,您就放心吧!碧落的未来,我早就想好了。将来啊,碧落就娶唐僧做丈夫,能玩就玩,实在不能玩了就吃肉,还能长生不老了。不过,先说话了,碧落,你给我留点啊,没有肉,留点肉汤也是好的。” 书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笑声,想不到四哥府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十阿哥的声音。胤禄哭笑不得的道:“格格,你真是的,我正伤心呢!”我满不在意的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伤心?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有什么好伤心的。” 小柱子进来道:“格格,爷该吃药了,您去喂药吧。”我答应着,就出去。胤禄奇道:“四哥吃药,要你出去干嘛?”我神秘一笑,道:“你猜呢?” 我走进胤禛的卧房,见过礼过,下意识的找寻了一下胤禟,胤禟落寞的眼神并没有看我,我不动声色的低叹一声,转身坐在胤禛的床边,端起桌上的药,递给他。胤禛紧皱这眉,闭着眼一饮而尽。我接过碗,随手拿起一个蜜饯,塞进他的嘴里。又随手拿起一个扔进嘴里,道:“这谁家的蜜饯呀?一点也不好吃,没有南来顺的好吃。”最后,还嫌弃的推了出去。 胤禛轻笑一声道:“小柱子,还不快去南来顺。”众人都吃惊的望着这一切,胤祥更是震惊。四哥有多久没这样笑了,此时笑得像个孩子。不觉深深的看了耿格格一眼,还有身旁的碧落,心中不由一动,却见身旁的胤祯正呆呆的望着碧落,立刻神态自若,与往日无异。 胤禩道:“我们也该回去了,四哥,您好好休息,有时间,再来看您。”几位阿哥也纷纷说些好听的奉承话,往外走。胤禟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在我手上,道:“给你的。''”胤禟从我进来,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就是现在也是随手扔过来。我不禁暗暗轻叹:到底还是生分了吗? 我低头看着我手中的东西,一声惊叫,“墨猴?阿九,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的!”在我手上,只有拇指大的墨猴,全身的毛是漆黑发亮的,我欢喜的道:“谢谢你,阿九。你怎么总能找到我想要的一切?真是奇了怪了。” 胤祯走过来,奇道:“为什么叫墨猴?”我笑道:“它睡在笔筒里,一听到磨墨,便跳出来,等着。等到人写完字,就舔尽砚台上的余墨,然后仍然跳进笔筒里。我都找了好久了,你是怎么找到的?”我笑脸盈盈的望着胤禟。胤禟阴沉着脸不回答。“阿九,你怎么了?”我逗着墨猴,问着。胤祯走过来,道:“格格,我拿着看看。”胤祯接过墨猴,笑道:“碧落,我以后天天来看墨猴,行不行?”碧落奇道:“您看墨猴,关我什么事?”胤祯笑道:“你愿意我就来,你不愿意……”顿了顿,道:“我也来。''” 碧落“噗嗤”一笑,道:“您原来就是想来啊!”胤祯笑道:“你到底让不让?”碧落认真考虑一下,道:“您要是真想来,最好在福晋那里吃了饭再来,我们院子里份银少,没有那么多食物。” 胤祯朗声大笑,道:“那我把我的俸禄都给你,天天去你那吃饭,怎么样?”碧落爽快的道:“好。不过,您可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胤祯笑着走了。 碧落喜道:“小姐,阿哥的俸禄多少啊?不会赔本了吧?”我点了点碧落的头,道:“笨丫头,她是冲着饭来的吗?你缺心眼呀?”碧落委屈的道:“还不是您花销大,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的。”我气道:“你缺银子,怎么不说,去阿九那要,多少没有?”碧落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我气得转身走进胤禛的屋里。 第三十五章 他方唱罢汝登场 胤禛微笑着望着我,道:“你很缺银子吗?”我顿了顿,道:“不知道,平日都是碧落管的。”胤禛道:“明个儿叫碧落去管家那支一千两银子,够你用一阵的了。”我摇头道:“不好。我自己有啊,要你的钱做什么?”胤禛黯然道:“还是分得这么清吗?” 我端起一杯茶,递到胤禛的手上,低眉道:“您,不怕我恃宠而骄?”胤禛深深的凝视我,半晌,才有些懒懒的道:“扶我坐一会儿。” 我便走上前,坐在床沿上扶起他,道:“怎么又要起来了?闷得很吗?”胤禛见我这样说,便拉着我的手,笑道:“想和你一起坐一会儿。”我嫣然一笑,偎在他的身旁。 一阵恍惚间,一个细细的,柔柔的声音钻入耳边,“爷,好些了吗?”小柱子道:“回侧福晋的话,爷已大好啦!”一声娇笑,道:“我进去看看。”小柱子惊呼道:“侧福晋,爷……在休息,不便打扰。”我慌张的站了起来,胤禛盯着我,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人已经进来了,一声娇声的哭啼,小年糕一下子扑在胤禛的怀里,便开始哭诉,“爷,您可是全好了,吓死臣妾了。” 我不觉细细的长叹一声,终究是有些不舒服。胤禛扶起年侧福晋,轻声道:“让你担心了,没事了。”我只觉得怪异的很,腻腻烦烦的,有些不耐。年侧福晋回头道:“你出去好了。爷这里有我呢!”我下意思的抬头望向胤禛,见他没有表情的脸,便低头退了出来。 顺着脚一径走了出来,小柱子和碧落奇道:“您怎么出来了?”我看向院子,只见院内略略有几点山石,种着芭蕉,不觉轻笑道:“窗前谁种芭蕉树?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世人种了芭蕉树。种了芭蕉,又怨芭蕉。”转身笑道:“小柱子,你主子也大好啦,我也该好好歇歇了。今个儿就回去了,你去回禀一声。” 回到桃花源,心情豁然开朗。我看着满园的景色,笑道:“还是自己的地儿好,我的地盘我做主。”碧落气愤的道:“小姐,您不该回来。”我奇道:“你这丫头,可是傻了吗?我干嘛不回来?”碧落呶呶嘴,不满的低下了头。 无聊之际,我想起了墨猴。这几日东忙西忙的,怎么就忘了它?急忙走进书房,自己磨起墨来,墨猴听到墨声,果然从笔筒里爬了出来。我笑着道:“你快吃墨吧!”墨猴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并没有上前吃墨。我奇道:“你怎么不吃呀?不饿吗?”墨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我恍然道:“你是在等我写完了字,再吃吧?” 我提起笔,下意思的写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搁下笔,墨猴果然上前,将剩下的墨吃的干干净净。碧落拍手笑道:“真好玩,真好玩。”我抿着嘴望着墨猴,漫不经心的道:“有日子没见阿九和小顺子了,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碧落逗着墨猴,道:“能怎么样?好呗!”这倒是,堂堂九阿哥,有什么不好?现在宜妃还是很得宠的。碧落放下墨猴,拿起字,细细的看了半天,俏皮的歪着头,笑道:“小姐,这句话真好听。” 我清柔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碧落失措的望着我,不再言语。好久,久到碧落都以为我不会再回答,我才低语,“是好听。” 话音刚落,小顺子笑嘻嘻的进来,笑道:“小姐,主子让奴才给您送一套茶具过来。”我定睛一看,是一套官窑脱胎填白盖碗,旁边是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着一个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我接过来,笑道:“谢谢你家主子。他在哪?你去告诉他,我请他吃茶。可是旧年蠲的雨水呢!” 小顺子笑着道:“主子在八阿哥府上,奴才这就去回禀一声。”只一会功夫,阿九,胤禩和思薇笑语连珠的走了进来。胤禩微笑着道:“叨扰了,耿格格。”我连忙起身,道:“八阿哥,客气了。”思薇皱着眉,道:“快收起你们这些俗理吧!”我笑着,不言语。思薇道:“挽月,我可不白吃你的茶,有宝贝给你。”只见思薇拿出两只杯来,一个旁边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玩”,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我喜道:“真是好东西,谢谢你。思薇。” 思薇笑道:“今日,胤禩才拿回来,表哥就跟着不走,非要这杯子,我一看,反正也保不住了,不如,就给了你。”我抿嘴笑了,对着胤禟,道:“多谢。” 我亲自向风炉上扇滚了水,泡了一壶茶。我斟了一斝,递给胤禩。另一只形似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刻着“桃溪鍫”,我斟了茶与思薇。仍将阿九平日吃茶的那只蓝玉斗斟茶给了胤禟。胤禟接了,一仰头喝了,又要。我执壶,连倒了三杯。便笑着道:“你这样吃茶,真是糟蹋了我的水。岂不闻一杯为品,二杯既是解渴的良品,三杯便是牛饮了。”说的胤禩,思薇,胤禟都笑了。胤禟道:“你不知道,八哥府上的厨子都是机灵鬼,做菜放盐怎么多都无妨,只有一样,千万不可放醋。” 我奇道:“为什么?有的菜放了醋,味道才纯正。”胤禟示意我再倒一杯,这回,胤禟细细的吃了,道:“果真清醇无比。”我笑道:“你这是托着这两杯子的福,要不然,就是你皇阿玛前来,我也是不能给他吃的。”胤禟道:“那我就不领你的情了。”我无奈的道:“你这大俗人一个,要你的情,也不过费你的银子。可是这水,是多少银子也买不来。” 思薇问道:“挽月,这是什么水啊?”我笑道:“果然是亲戚。这是我刚进府那年,收的梅花上的雪,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你们这样的人家,居然尝不出来?只一年蠲的雨水,哪有这么清醇的?” 胤禩笑道:“果是如此。”我听了,十分欢喜,就让碧落拿些攒盒,装了些小点心,搁在桃树下,在草地上铺了一大张朔料布,靠着树,傍着水,倒也十分怡人。 第三十六章 谁见幽人独住来 话说胤禛病大好了,福晋发话要驱驱邪气,在全府上下为爷祈福。我心中暗恼:这女人怎么这么能折腾啊?还让人活不了!却也不敢不去,只得前去。 这里管家已带着人摆设整齐。上面左右两张桌子,桌上都铺着锦铟蓉簟,放着些许攒盒,攒盒样式繁多,有海棠式的,有梅花式的;也有荷叶式的,葵花式的。我不由喜道:“碧落,你看人家的攒盒多漂亮!我们家的怎么就这几样啊?” 年侧福晋娇声笑道:“耿妹妹,说的有趣。什么你家,我家的,咱们不是都一家吗?”福晋点头笑道:“很是。耿妹妹,说错了话,可是要罚酒一杯的。” 我忙低下头,低细的道:“奴婢位卑,怎么敢和主子相提并论。”福晋笑道:“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可是我们姐妹之间,倒不必这样拘礼。”我笑着,称是。 众人正相互嬉笑着,小柱子拿着一套木杯进来,对着福晋道:“福晋吉祥,爷就来了。”然后端着杯子站着。我细看一下,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杯子竟是连着的,一连六个,挨次大小分下来,有点像现代的俄罗斯套杯;喜的是雕刻的精细,一色的花草,并有瘦金体字样的图记。 低头斜瞟着碧落,低声道:“这套杯子,不能是杨木的,是黄松的吧?”碧落细细的端详了半日,道:“有点像,九华山上的杯子,只是那的没这么精细。”我悄声道:“明儿让阿九,也弄一套来,比这个还要巧些的。” 胤禛终于来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顿时都鸦雀无声了。福晋率众道了万福,胤禛上座,福晋与之一排坐着,依次是两个侧福晋,然后就是李侧福晋的两个孩子;另一座是我们这些小格格和贵人们。 玲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碟里。低声笑道:“你尝尝这个。上回你没来,这菜很好吃的。”我夹起细细品尝。奇道:“这是什么菜?虽有一点茄子味,又不全像。”玲珑笑道:“这就是茄子做成的。是府里新请的厨子。听说这是将茄子晒干,又用鸡汤蒸了,很不一样吧?” 我一面说笑,一面连夹了几次,笑道:“碧落,我替你多吃几口,回去给你做啊!”碧落忙道:“我的小姐,您可小点声。”我笑笑又吃了几口,道:“看来,我以前不来是赔了。”玲珑取笑道:“别再赔了吧?” 正说着,丫鬟们又上来了几盒点心,有藕粉桂糖糕,松仁枣糕;还有一个盒里竟是水晶小饺儿。我问道:“什么馅的?”一个小丫鬟道:“回格格,是蟹肉的。”我喜道:“这个好吃,我爱吃。''”玲珑皱着眉,道:“这油腻腻的,你少吃点吧。”我夹了一个,笑着,道:“我就爱吃这样的,你就让我多吃些吧!还是和你坐一起好,要是那桌,可吃不饱呢!” 玲珑和碧落都笑了,别人不过夹了一两个就不吃了,只有我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只顾吃。这下,可急了碧落,低着身子,央求道:“小姐,您别再吃了。您要是真爱吃,明儿我给你再做,你再吃,回头又该胃疼了。” 我忙道:“没事。回头喝点热热的烧酒就好了。”碧落急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风大,又吃了蟹肉,再喝点子酒,明个儿您就别起来了。”我正要回话,突听胤禛怒道:“耿氏,有你这么吃东西的吗?” 一时间,众人都停了手,静了下来,一起望向我。我诧异的环视周围,才恍然,原来耿氏是我啊!我不由一笑,脱口道:“头一回,有人叫我耿氏。”众人哄堂大笑,转眼见胤禛铁青的脸,都住了嘴。 一时的紧张,就觉得心口微微的疼,不觉皱起了眉。碧落忙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胃疼了?”我眼珠一转,伏在桌上咳个不停。碧落吓得不行,连声唤我。我悄悄的递她一个眼神。碧落会意了,冲着福晋道:“福晋,小姐从上回病了,就没好利索。这会子,又吃了蟹肉,恐是越发严重了,还是请太医瞧瞧吧?”福晋道:“耿妹妹的身子弱,前些日子,又照顾生病的爷,快请太医,也好放心。''” 出了院子,我笑道:“天衣无缝啊!碧落,你就是我的知己。”碧落道:“那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吗?瞧您吃的!”我委屈的道:“我不是合计着,这家宴有什么意思嘛,勾心斗角的,还是吃东西安全点。” 碧落嗤嗤的笑了,取笑道:“这回,您可出名了。一个家宴就像什么也没吃过似的,这要是吃国宴,还不连盘子都啃了?”我沉思片刻,认真的道:“不是说国宴都吃不饱的吗?真要是进宫,我就先吃得饱饱的。”碧落笑道:“我说宫里的女子都窈窕的很,原来都是饿的。” 我嘻嘻的笑道:“你说我要是进宫当宫女,是不是也能在手上跳舞了?”碧落笑道:“在手上跳舞,有什么意思?我看您喝醉酒舞剑挺好的。”我张牙舞爪的追着碧落,小样儿!敢取笑我!碧落忙笑着,央求道:“好小姐,我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就饶了我吧!” 我正要说话,后面一声轻笑,道:“我看着四哥府上,就碧落是个有趣儿的人。”我与碧落愕然回首,见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胤祯都微笑着望向碧落。胤祯笑着指向碧落,道:“说的好可怜的,连我听了心都软了,格格还是饶了她吧!”我与碧落原是经常这样闹着玩,忽听胤祯说的暧昧,不觉讶异的望向他和胤祥。胤祥低着头,胤祯仰着头,凝视碧落,碧落娇羞的涨红了脸。胤祯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采,有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多么熟悉的笑容? 我装作不经意的道:“两位阿哥,今日怎么有时间啊?”胤祥笑道:“我们来看看四哥。”我道:“贝勒爷和福晋都在大厅呢!您二位请吧!”转身就要离去。胤祯笑道:“格格,听九哥说你精通洋人的玩意,我有几道几何题不会,您教教我吧?” 我吓了一跳,这些成年的阿哥还是少惹为妙,因道:“十四阿哥,您太谦虚了,奴婢才疏学浅,哪会什么几何题?”胤祯轻笑道:“格格,你就教教我吧。九哥都说了,他的题都是你给解的。”我暗骂阿九,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住二两屎。忙笑道:“十四阿哥,不是奴婢不给您解,实在是刚刚吃的不舒服,这太医立马就来了,奴婢还得回去呢!” 胤祯听我这样说,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忙说道:“既是这样,格格就回去等着太医吧,有碧落教我就行了。”我瞪大了眼睛,道:“我也不是很严重。要不,您先去见贝勒爷,再来我的院子?” 胤祯听了得意一笑,低头不语,半晌,说道:“算了,我就不去四哥那了,十三哥,您先去吧。我和格格一起回吧!”不等我开口,胤祯抢先走在前面,我与碧落面面相觑,只得跟着。走了几步,我心中一动,回过头,见胤祥还站在原地,凝滞的目光,久久不曾移动。 第三十七章 一局输赢料不真 且说自胤禛大好后,府中众人因连日用尽心力,真是人人力卷,各个疲惫。眼瞧着又到了端午节,府中一应陈设动用之物,无一不忙,就连着我也不能偷安躲静了。 那日太医来诊,只有有些疲劳,并无大碍,平日多吃些人参养荣丸即可。我连连用眼睛挤兑太医,可是平日很好说话的太医,面无表情,一丝通融之意全无。 按说这府中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也有二百人;就是胤禛的女人少说也有数十人,一般到了年节,有身份的自然是要进宫面圣。就是我们一般的,也希望能有机会进宫见见世面,所以,每次过节前夕,各个争先恐后,唯恐又错过了。 再有一日就是端午节了,众人来到福晋院里请安,本来就是风云暗涌,我还是乖乖的躲到角落里为好,叫这些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玲珑悄悄走过来,低细的劝道:“挽月,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这府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守着爷老老诚诚的过日子,守着多大碗就吃多大碗的饭。皆因爷,托着才能过着清静的日子,如今九阿哥再好,也是无用的。这府中,多少女人鼓着劲儿,想得到爷的宠爱,就是爷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你不肯去亲近爷,近日越发的故意疏远起来,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 我目瞪口呆的凝视玲珑,这是什么状况?正发呆的功夫,胤禛回府了,这群女人顿时极有兴头,福晋命宛平斟茶来,一面又问胤禛的安。胤禛脸色较平日略有晴朗,看来心情不错。我与玲珑也停了话语,听着众人说笑,随着众人的气色行事。 大家坐了一坐,终于提到了正题。胤禛漫不经心的道:“明日进宫,人都安排好了?”福晋笑道:“上回进宫,额娘说是还没见过耿妹妹和钮祜禄妹妹,这回,就让她俩随着,爷觉得怎么样?”胤禛淡笑道:“既是额娘的意思就这么办吧!” 我慌得接口道:“奴婢……”玲珑倒吓了一跳似的,忙按住了我的手,胤禛一道凌厉的寒光射过来,福晋奇道:“耿妹妹,要说什么话?”我抬眸,视线对上了胤禛犀利的眼神,原本高声的话顿时放低了n个分贝,蚊子似的道:“也没什么。” 胤禛轻笑一声,李侧福晋困惑的望着胤禛,众目睽睽之下,胤禛的神情好奇怪。他的眼神始终落在一个方向,这种让人羡慕,妒忌的眼神,此时正浓浓的笼罩着李侧福晋,试探的道出了两个字:“月芽儿?” 我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李侧福晋狠狠的抓着双手。真是好笑,和府里的女人斗得不亦乐乎,最后,没想到居然是她!李侧福晋不动声色的微微蹙眉,掩饰的闭上惊秫的眼,不以为然的笑道:“明晚不能赏月了,这初五,还是个月牙呢。” 我囧的撇撇嘴,这里怎么会有人喊我的‘乳名’?福晋道:“都回吧。”转向我与玲珑,道:“你俩初次进宫,好好准备,不可误了时辰。”我无精打采的点头称是。 这日就是端午佳节了,蒲艾簪门,虎符系臂。卯时,一行人站在府门前,静候着胤禛与福晋。我连连打着哈欠,只觉得一股冰寒彻骨的恨意袭来,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碧落道:“小姐,早起寒大,我给您取个披肩吧?” 一时,碧落去后,就有人来传道:“爷与福晋来了。”便有人来打发了轿子的车辆,我与玲珑两个小格格上了最小的轿子。好久都没有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我掀开纱窗向外瞧,使劲的吸气。玲珑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开心的道:“在呼吸呀!多清新自由的空气!”玲珑笑道:“挽月的话,总是这样的好笑。自由的空气,倒是头一回听到。” 四周静悄悄的,知道是到了宫门口,我们都住了嘴。一时,几个小太监跪在轿前,众人毫不在意的踩在小太监的身上下了轿。玲珑站在地上,纳闷的道:“挽月,怎么了?”我轻叹一声,踏在小太监的背上,轻声道:“对不起。”小太监起身,吃惊的望着我。我怜悯的发呆,都是父母所生的,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玲珑拉了我一下,才发觉,胤禛一行人已经走在前面了。玲珑道:“快点啊,可别丢了,你想什么呢?”我气愤的低声道:“我鄙视这吃人,冷酷的社会!都是一样的人,谁又比谁高贵了多少?”玲珑以为我是自己叫屈,惊道:“我的天!你疯了,要是被人听到,就糟了。” 我冷笑几声道:“我就是生气嘛!为什么要踩在别人的背上啊?这万恶的社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皇权,我最恨这些了。都是些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越俎代庖,偏又是把自己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要紧!” 胤禛走在前面,听了这话,如若轰雷掣电,细细想来,竟是比拿刀子割肉还觉得疼,却是半字爷说不出来,怔怔的停住脚步。她痛恨的只是指婚吧?胤禛出了神,站着不动。福晋茫然的望着胤禛,不知何故。福晋就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然是听不到后面有人窃窃私语。福晋轻声说道:“爷,您……”胤禛一时醒过来,冰冷的眼,道:“走吧。” 一行人来至永和宫,只见鸦雀无声,就有执事的太监引着,福晋最先跪下,我们也连忙跪下,“额娘吉祥!”早走过一个宫女扶起福晋,就听一个轻柔的声道:“都起吧。” 我私下打量,只见宫内各色花灯闪烁,皆是纱绫扎成,异常精致。正中央还有一块大匾,写着“贤良淑德”四个大字。德妃笑道:“都是自家人,都别拘礼了。这两个新人,就是没见过的二位格格吧?”我和玲珑连忙称是。德妃道:“赏!” 两个漂亮的宫女捧着两匹贡缎,两个荷包,新样式金银蘿两对,我与玲珑又跪下谢恩。我斜眼瞟向玲珑,见她喜笑颜开,暗暗摇头,终始还是有代沟啊! 第三十八章 月儿弯弯照九州 听着福晋和德妃的细雨轻言,我默默站在后面:这就是历史上的德妃吗?雍正的生母?本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微贱的很,却能得到康熙如此,能够为身为55个孩子的父亲的康熙大帝,生育三子三女,的确不一般。最主要的是养了一个皇上,一个大将军王!女儿是唯一一个下嫁满人的公主,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面前的德妃,隐隐含着一种雍容华贵的大气。能够稳居后宫三十三年,她一定是一个聪明女子,当然,没有家世的她很美,这是她在康熙十七年被康熙看中的唯一资本。 含笑的德妃让人看了心里很舒服,让我有了一些亲切的感觉。看着德妃和三位福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低下头撇撇嘴。德妃抬眼,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道:“一会儿,阿哥们就该来请安了,吩咐下去,把皇上赏的水果拾掇拾掇,等爷们来了去去热气。”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德妃开心的笑了,溺爱的道:“这老十四,就没个规矩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他的声儿了。”福晋笑道:“十四弟还是个孩子呢!性子又爽朗,远远的就想着给额娘提个醒儿呢!”众人都呵呵一笑。年氏接嘴道:“可不是?要说这十四爷,可真长进不少,听说,近日还常常来府上请教耿妹妹几何呢!” 这个年氏!一道目光死死的盯着我,脸都有些灼热了。“儿子给额娘请安。”三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德妃移走了目光,笑道:“快起来。”接着是有身份的见礼。我规矩的行礼,道:“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给十四阿哥……” “别,别。格格,还是和平日一样的好。这满屋子的奴婢,也不差你一个。”胤祯不在乎的打断我。顿时寂静一片。我咬咬唇,低声道:“礼不可恕。”十四阿哥还要说话,我抬眼狠狠的瞪他一下,迅速又低下了头。十四阿哥一时愣住了。 “起吧。”胤禛的声音淡淡的,一如往昔。“谢主子。” 门外的丫头轻声通报,红梅姐姐回来了。“哟!看看额娘调教的丫头,果然个个都是好的。这麽美的果盘还是头一回看到。”李氏夸张的赞道。德妃愕然的望着红梅手中的果盘,眼神却是欢喜的。 “额娘,喜欢吗?这是儿子送给的。”胤祯得意的挑眉。福晋笑道:“这是额娘让准备的水果,怎么倒成了你的礼物?” 胤祯嘿嘿一笑,道:“虽然这果子是额娘,可是这果盘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学来的。你们是不知道,这负才傲物的人可不少。我可是看了不少回的冷脸子呢!”胤祥眉开眼笑的说道:“这果盘倒有些新意。真难为是怎么想出来的,梨是球形的,西瓜是星形的,难得的是葡萄的皮,籽都挖了下去,还有这梅子,这樱桃,摆的也是巧心思的。额娘,您尝尝,心思这么巧,整个宫里也找不出一个,十四弟,你真厉害。” 德妃喜气的道:“好,好。来呀!把这个给皇上送去。红梅再去做一个来。”红梅低声称是,退了出去。 “儿子的礼物还让额娘满意吗?”胤祯粘到德妃身畔,撒娇的问。德妃开环的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笑逐颜开,“满意,满意。”胤祯开心的拉着德妃的手,讲述一天的趣事,胤祥也在旁边跟着补充着,德妃听得眉毛都带着笑,看着德妃大笑的样子,我不禁看向胤禛,却不想和他的目光正好相撞,我顿时打了个冷战。可又一想,我又没做什么,怕什么! “娘娘,可以传膳了吗?”一个漂漂的小宫女进来请示。德妃笑道:“好,先进点吃食,就当是家宴,到了晚上就是国宴了。”几个人齐声称是。 移步到了旁边的屋子,一大桌子的吃食满满的,我下意识的咽了咽,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喝一口水呢!没办法,命苦啊!地位低下,看着别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和玲珑只能站在主子身后。我斜眼看了一眼玲珑,她也正在低着头,嘟囔着嘴。我强忍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玲珑被我带坏了。 胤祯笑着打量我,“耿格格,把你前边的果盘里的葡萄用银叉子给爷插几个过来。”用叉子插葡萄?这该死的十四,故意的为难,等着吧。小女子报仇,三日不晚。 我抬头,献媚的一笑,道:“十四爷稍等,奴婢就给您插葡萄。”胤祯看着我的笑,打了个激灵,忙道:“算了,先吃正餐,过会再吃水果。这叫有助于消化,是不是,格格?” 我笑着低眉顺目,道:“十四阿哥说的自然是对的。”过了一阵子,胤禛看了一眼玲珑,淡淡的道:“钮钴禄氏,你下去吧,不用你侍候了。”众人都惊呆了看着玲珑,德妃在玲珑身上打转,笑道:“瞧着是个有福的孩子。都下去进食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 不等我俩谢恩,红梅进来,道:“娘娘,宜妃娘娘派人来给您请安。”德妃愣了一下,这个时辰?请安?“快请进来。”“是。”一个端庄大方的姑娘走了进来,施礼道:“德妃娘娘吉祥,四阿哥吉祥,四福晋吉祥,十三阿哥吉祥,十四阿哥吉祥,奴婢汐顔颜给主子请安。” “喜颜?好名字!”德妃赞道。夕颜微笑道:“回娘娘的话,是汐潮的汐 。”德妃道:“汐潮?”“是。奴婢和奴婢的妹妹是一对双胞胎,妹妹叫汊颜。” 十四笑道:“宜妃娘娘哪里怎么有这样的古怪?回头问问九哥,怎么起了这么刁钻的名儿?” 夕颜笑道:“回十四阿哥的话,听说这两个名都是毒药的名儿。”众人诧异的望着夕颜,我低头微微一笑。德妃疑惑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到宜妃妹妹那儿当差的?” 夕颜低头微笑,道:“奴婢不是宜妃娘娘宫里的。奴婢是九阿哥的奴婢,是跟着九阿哥进宫的。” “哦。宜妃妹妹派你来,可是有事?”夕颜道:“九阿哥跟着皇上呢,就把奴婢打发到宜妃娘娘那里。娘娘听说救过九阿哥命的耿格格进宫了,就想着要看看这救命恩人,当面道谢。” 德妃淡淡的捎了我一眼,笑道:“宜妃妹妹,真是客气了。既是这样,耿氏,你就去一趟吧。”我低着头,卑微的道:“是。”我慢慢的跟着夕颜往外退,到了门口,刚要舒心的吐气,猛的听胤祯问,“格格,看我和九哥,哪个更随性些?” 第三十九章 可怜辜负好韶光 我吃惊的抬眼望向胤祯,却见他不管不顾的盯住我。我喃喃道:“两位阿哥自然都是随性的。” 胤祯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追问道:“我和九哥,谁更优秀?”这些阿哥都是怎么了?他们一张嘴‘我’呀,‘你’呀的,我就害怕。“各有特色,不分伯仲。”胤祯嘲弄的一笑,问:“是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胤禛,就见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像是没听到一样。我与胤祯眼神相接,知道他是不想放过我了,坦率的道:“从外貌来看,九阿哥自然是更过您的。可是您的眼睛很大很亮,炯炯有神,带着一股洒脱与不可一世的贵气。” 胤祯面带讥笑,冷冷地道:“又哄我了?九哥呢,九哥眼里带着什么?” 我头痛的不知所措,胤祯又追问:“四哥和十三哥眼里带着什么?” 我顺势用余光撇了撇胤祯的同胞兄弟,怎么这么磨牙呢?在心里暗骂了胤祯百遍,千遍,万遍。。。。。。 就听德妃柔和的声音笑道:“老十四,这孩子,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你们是主子,她是奴婢,她怎么敢非议你们?”我腾地跪在地上,佯装惶恐的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去吧,到了宜妃妹妹那里,说话要有分寸,别失了礼数。”我点头退出。跟在汐颜的身后,低垂着头,慢慢的走着,心里不住的思量着。 汐颜在前面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皇宫有什么好的,都争着抢着往里挤,看看这里面的人,没有自由不说,还个个装模作样的,没了往日的风采。。。。。。 宜妃住在延禧宫,在康熙朝是一位很得宠的后妃。延禧宫原与东六宫其它五宫格局相同,为前后两进院,前院正殿5间,黄琉璃瓦歇山顶。殿外4根蟠龙纹柱是铸铁锻造,整座建筑大都以汉白玉砌成,很少用砖,外墙雕花,内墙贴有白色和花色瓷砖。殿前有东西配殿各3间。后院正殿5间,亦有东西配殿各3间,均为黄琉璃瓦硬山顶。 我细细打量着,刚刚在德妃那里可不敢这样的肆无忌惮。就听见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喜悦,仿佛我就该站在这里,又仿佛我是闲逛的人,淡淡的一句,“你来了 。。。。。。” 和煦的阳光落在青藤色的褂子上,折色出耀眼的红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淡定的站在宫殿的长廊上,一脸的欢喜。 我必恭必敬的屈身,清晰的吐出几个字,“奴婢叩见九阿哥,九阿哥吉祥。”胤禟无奈的摇头,淡淡的笑着,“在这里,就不必了。”“理不可恕。”胤禟开怀大笑,道:“学的很像,和四哥一个语调。”汐顔“噗嗤”一笑,道:“难道都是这样道貌岸然的吗?” 我“忍,忍,忍。”的翻翻白眼, 你读或不读 你读,或者不读我 我就在那里 不改不删 你顶,或者不顶我 书就在那里 不蔓不枝 你藏,或者不藏我 藏就在那里 不挠不折 你推,或者不推我 我的书在你手里 不藏不掖 来我书里,或 让清穿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你读,或者不读我 我就在那里 不改不删 你顶,或者不顶我 书就在那里 不蔓不枝 你藏,或者不藏我 藏就在那里 不挠不折 你推,或者不推我 我的书在你手里 不藏不掖 来我书里,或 让清穿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第三十七章 一局输赢料不真 且说自胤禛大好后,府中众人因连日用尽心力,真是人人力卷,各个疲惫。眼瞧着又到了端午节,府中一应陈设动用之物,无一不忙,就连着我也不能偷安躲静了。 那日太医来诊,只有有些疲劳,并无大碍,平日多吃些人参养荣丸即可。我连连用眼睛挤兑太医,可是平日很好说话的太医,面无表情,一丝通融之意全无。 按说这府中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也有二百人;就是胤禛的女人少说也有数十人,一般到了年节,有身份的自然是要进宫面圣。就是我们一般的,也希望能有机会进宫见见世面,所以,每次过节前夕,各个争先恐后,唯恐又错过了。 再有一日就是端午节了,众人来到福晋院里请安,本来就是风云暗涌,我还是乖乖的躲到角落里为好,叫这些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玲珑悄悄走过来,低细的劝道:“挽月,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这府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守着爷老老诚诚的过日子,守着多大碗就吃多大碗的饭。皆因爷,托着才能过着清静的日子,如今九阿哥再好,也是无用的。这府中,多少女人鼓着劲儿,想得到爷的宠爱,就是爷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你不肯去亲近爷,近日越发的故意疏远起来,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 我目瞪口呆的凝视玲珑,这是什么状况?正发呆的功夫,胤禛回府了,这群女人顿时极有兴头,福晋命宛平斟茶来,一面又问胤禛的安。胤禛脸色较平日略有晴朗,看来心情不错。我与玲珑也停了话语,听着众人说笑,随着众人的气色行事。 大家坐了一坐,终于提到了正题。胤禛漫不经心的道:“明日进宫,人都安排好了?”福晋笑道:“上回进宫,额娘说是还没见过耿妹妹和钮祜禄妹妹,这回,就让她俩随着,爷觉得怎么样?”胤禛淡笑道:“既是额娘的意思就这么办吧!” 我慌得接口道:“奴婢……”玲珑倒吓了一跳似的,忙按住了我的手,胤禛一道凌厉的寒光射过来,福晋奇道:“耿妹妹,要说什么话?”我抬眸,视线对上了胤禛犀利的眼神,原本高声的话顿时放低了n个分贝,蚊子似的道:“也没什么。” 胤禛轻笑一声,李侧福晋困惑的望着胤禛,众目睽睽之下,胤禛的神情好奇怪。他的眼神始终落在一个方向,这种让人羡慕,妒忌的眼神,此时正浓浓的笼罩着李侧福晋,试探的道出了两个字:“月芽儿?” 我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李侧福晋狠狠的抓着双手。真是好笑,和府里的女人斗得不亦乐乎,最后,没想到居然是她!李侧福晋不动声色的微微蹙眉,掩饰的闭上惊秫的眼,不以为然的笑道:“明晚不能赏月了,这初五,还是个月牙呢。” 我囧的撇撇嘴,这里怎么会有人喊我的‘乳名’?福晋道:“都回吧。”转向我与玲珑,道:“你俩初次进宫,好好准备,不可误了时辰。”我无精打采的点头称是。 这日就是端午佳节了,蒲艾簪门,虎符系臂。卯时,一行人站在府门前,静候着胤禛与福晋。我连连打着哈欠,只觉得一股冰寒彻骨的恨意袭来,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碧落道:“小姐,早起寒大,我给您取个披肩吧?” 一时,碧落去后,就有人来传道:“爷与福晋来了。”便有人来打发了轿子的车辆,我与玲珑两个小格格上了最小的轿子。好久都没有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我掀开纱窗向外瞧,使劲的吸气。玲珑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开心的道:“在呼吸呀!多清新自由的空气!”玲珑笑道:“挽月的话,总是这样的好笑。自由的空气,倒是头一回听到。” 四周静悄悄的,知道是到了宫门口,我们都住了嘴。一时,几个小太监跪在轿前,众人毫不在意的踩在小太监的身上下了轿。玲珑站在地上,纳闷的道:“挽月,怎么了?”我轻叹一声,踏在小太监的背上,轻声道:“对不起。”小太监起身,吃惊的望着我。我怜悯的发呆,都是父母所生的,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玲珑拉了我一下,才发觉,胤禛一行人已经走在前面了。玲珑道:“快点啊,可别丢了,你想什么呢?”我气愤的低声道:“我鄙视这吃人,冷酷的社会!都是一样的人,谁又比谁高贵了多少?”玲珑以为我是自己叫屈,惊道:“我的天!你疯了,要是被人听到,就糟了。” 我冷笑几声道:“我就是生气嘛!为什么要踩在别人的背上啊?这万恶的社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皇权,我最恨这些了。都是些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越俎代庖,偏又是把自己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要紧!” 胤禛走在前面,听了这话,如若轰雷掣电,细细想来,竟是比拿刀子割肉还觉得疼,却是半字也说不出来,怔怔的停住脚步。她痛恨的只是指婚吧?胤禛出了神,站着不动。福晋茫然的望着胤禛,不知何故。福晋就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然是听不到后面有人窃窃私语。福晋轻声说道:“爷,您……”胤禛一时醒过来,冰冷的眼,道:“走吧。” 一行人来至永和宫,只见鸦雀无声,就有执事的太监引着,福晋最先跪下,我们也连忙跪下,“额娘吉祥!”早走过一个宫女扶起福晋,就听一个轻柔的声道:“都起吧。” 我私下打量,只见宫内各色花灯闪烁,皆是纱绫扎成,异常精致。正中央还有一块大匾,写着“贤良淑德”四个大字。德妃笑道:“都是自家人,都别拘礼了。这两个新人,就是没见过的二位格格吧?”我和玲珑连忙称是。德妃道:“赏!” 两个漂亮的宫女捧着两匹贡缎,两个荷包,新样式金银蘿两对,我与玲珑又跪下谢恩。我斜眼瞟向玲珑,见她喜笑颜开,暗暗摇头,终始还是有代沟啊! 第三十八章 月儿弯弯照九州 听着福晋和德妃的细雨轻言,我默默站在后面:这就是历史上的德妃吗?雍正的生母?本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微贱的很,却能得到康熙如此,能够为身为55个孩子的父亲的康熙大帝,生育三子三女,的确不一般。最主要的是养了一个皇上,一个大将军王!女儿是唯一一个下嫁满人的公主,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面前的德妃,隐隐含着一种雍容华贵的大气。能够稳居后宫三十三年,她一定是一个聪明女子,当然,没有家世的她很美,这是她在康熙十七年被康熙看中的唯一资本。 含笑的德妃让人看了心里很舒服,让我有了一些亲切的感觉。看着德妃和三位福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低下头撇撇嘴。德妃抬眼,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道:“一会儿,阿哥们就该来请安了,吩咐下去,把皇上赏的水果拾掇拾掇,等爷们来了去去热气。”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德妃开心的笑了,溺爱的道:“这老十四,就没个规矩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他的声儿了。”福晋笑道:“十四弟还是个孩子呢!性子又爽朗,远远的就想着给额娘提个醒儿呢!”众人都呵呵一笑。年氏接嘴道:“可不是?要说这十四爷,可真长进不少,听说,近日还常常来府上请教耿妹妹几何呢!” 这个年氏!一道目光死死的盯着我,脸都有些灼热了。“儿子给额娘请安。”三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德妃移走了目光,笑道:“快起来。”接着是有身份的见礼。我规矩的行礼,道:“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给十四阿哥……” “别,别。格格,还是和平日一样的好。这满屋子的奴婢,也不差你一个。”胤祯不在乎的打断我。顿时寂静一片。我咬咬唇,低声道:“礼不可恕。”十四阿哥还要说话,我抬眼狠狠的瞪他一下,迅速又低下了头。十四阿哥一时愣住了。 “起吧。”胤禛的声音淡淡的,一如往昔。“谢主子。” 门外的丫头轻声通报,红梅姐姐回来了。“哟!看看额娘调教的丫头,果然个个都是好的。这麽美的果盘还是头一回看到。”李氏夸张的赞道。德妃愕然的望着红梅手中的果盘,眼神却是欢喜的。 “额娘,喜欢吗?这是儿子送给的。”胤祯得意的挑眉。福晋笑道:“这是额娘让准备的水果,怎么倒成了你的礼物?” 胤祯嘿嘿一笑,道:“虽然这果子是额娘,可是这果盘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学来的。你们是不知道,这负才傲物的人可不少。我可是看了不少回的冷脸子呢!”胤祥眉开眼笑的说道:“这果盘倒有些新意。真难为是怎么想出来的,梨是球形的,西瓜是星形的,难得的是葡萄的皮,籽都挖了下去,还有这梅子,这樱桃,摆的也是巧心思的。额娘,您尝尝,心思这么巧,整个宫里也找不出一个,十四弟,你真厉害。” 德妃喜气的道:“好,好。来呀!把这个给皇上送去。红梅再去做一个来。”红梅低声称是,退了出去。 “儿子的礼物还让额娘满意吗?”胤祯粘到德妃身畔,撒娇的问。德妃开环的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笑逐颜开,“满意,满意。”胤祯开心的拉着德妃的手,讲述一天的趣事,胤祥也在旁边跟着补充着,德妃听得眉毛都带着笑,看着德妃大笑的样子,我不禁看向胤禛,却不想和他的目光正好相撞,我顿时打了个冷战。可又一想,我又没做什么,怕什么! “娘娘,可以传膳了吗?”一个漂漂的小宫女进来请示。德妃笑道:“好,先进点吃食,就当是家宴,到了晚上就是国宴了。”几个人齐声称是。 移步到了旁边的屋子,一大桌子的吃食满满的,我下意识的咽了咽,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喝一口水呢!没办法,命苦啊!地位低下,看着别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和玲珑只能站在主子身后。我斜眼看了一眼玲珑,她也正在低着头,嘟囔着嘴。我强忍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玲珑被我带坏了。 胤祯笑着打量我,“耿格格,把你前边的果盘里的葡萄用银叉子给爷插几个过来。”用叉子插葡萄?这该死的十四,故意的为难,等着吧。小女子报仇,三日不晚。 我抬头,献媚的一笑,道:“十四爷稍等,奴婢就给您插葡萄。”胤祯看着我的笑,打了个激灵,忙道:“算了,先吃正餐,过会再吃水果。这叫有助于消化,是不是,格格?” 我笑着低眉顺目,道:“十四阿哥说的自然是对的。”过了一阵子,胤禛看了一眼玲珑,淡淡的道:“钮钴禄氏,你下去吧,不用你侍候了。”众人都惊呆了看着玲珑,德妃在玲珑身上打转,笑道:“瞧着是个有福的孩子。都下去进食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玲珑涨红了脸,唯唯诺诺的 不知所措。 不等我俩谢恩,红梅进来,道:“娘娘,宜妃娘娘派人来给您请安。”德妃愣了一下,这个时辰?请安?“快请进来。”“是。”一个端庄大方的姑娘走了进来,施礼道:“德妃娘娘吉祥,四阿哥吉祥,四福晋吉祥,十三阿哥吉祥,十四阿哥吉祥,奴婢汐顔颜给主子请安。” “喜颜?好名字!”德妃赞道。夕颜微笑道:“回娘娘的话,是汐潮的汐 。”德妃道:“汐潮?”“是。奴婢和奴婢的妹妹是一对双胞胎,妹妹叫汊颜。” 十四笑道:“宜妃娘娘哪里怎么有这样的古怪?回头问问九哥,怎么起了这么刁钻的名儿?” 夕颜笑道:“回十四阿哥的话,听说这两个名都是毒药的名儿。”众人诧异的望着夕颜,我低头微微一笑。德妃疑惑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到宜妃妹妹那儿当差的?” 夕颜低头微笑,道:“奴婢不是宜妃娘娘宫里的。奴婢是九阿哥的奴婢,是跟着九阿哥进宫的。” “哦。宜妃妹妹派你来,可是有什么事吗?”汐颜道:“九阿哥跟着皇上呢,就把奴婢打发到宜妃娘娘那里。娘娘听说救过九阿哥命的耿格格进宫了,就想着要看看这救命的恩人,当面道谢。”汐顔重重的咬住了“救命的恩人”几个人,语气略带微微的嬉戏。 德妃漫不经心的扫了我一眼,笑道:“宜妃妹妹,真是客气了。既是这样,耿氏,你就去一趟吧。”我低着头,卑微的道:“是。”我慢慢的跟着夕颜往外退,到了门口,刚要舒心的吐气,猛的听胤祯问,“格格,看我和九哥,哪个更随性些?” 第三十九章 可怜辜负好韶光 我吃惊的抬眼望向胤祯,却见他不管不顾的盯住我。我喃喃道:“两位阿哥自然都是随性的。” 胤祯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追问道:“我和九哥,谁更优秀?”这些阿哥都是怎么了?他们一张嘴‘我’呀,‘你’呀的,我就害怕。“各有特色,不分伯仲。”胤祯嘲弄的一笑,问:“是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胤禛,就见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像是没听到一样。我与胤祯眼神相接,知道他是不想放过我了,坦率的道:“从外貌来看,九阿哥自然是更过您的。可是您的眼睛很大很亮,炯炯有神,带着一股洒脱与不可一世的贵气。” 胤祯面带讥笑,冷冷地道:“又哄我了?九哥呢,九哥眼里带着什么?” 我头痛的不知所措,胤祯又追问:“四哥和十三哥眼里带着什么?” 我顺势用余光撇了撇胤祯的同胞兄弟,怎么这么磨牙呢?在心里暗骂了胤祯百遍,千遍,万遍。。。。。。 就听德妃柔和的声音笑道:“老十四,这孩子,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你们是主子,她是奴婢,她怎么敢非议你们?”我腾地跪在地上,佯装惶恐的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去吧,到了宜妃妹妹那里,说话要有分寸,别失了礼数。这奴才就是奴才,忘了自家的身份。”我点头退出。跟在汐颜的身后,低垂着头,慢慢的走着,心里不住的思量着,这个德妃,真不什么好人,反正,我是不喜欢。 汐颜在前面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皇宫有什么好的,都争着抢着往里挤,看看这里面的人,没有自由不说,还个个装模作样的,没了往日的风采。。。。。。 宜妃住在延禧宫,在康熙朝是一位很得宠的后妃。延禧宫原与东六宫其它五宫格局相同,为前后两进院,前院正殿5间,黄琉璃瓦歇山顶。殿外4根蟠龙纹柱是铸铁锻造,整座建筑大都以汉白玉砌成,很少用砖,外墙雕花,内墙贴有白色和花色瓷砖。殿前有东西配殿各3间。后院正殿5间,亦有东西配殿各3间,均为黄琉璃瓦硬山顶。 我细细打量着,刚刚在德妃那里可不敢这样的肆无忌惮。就听见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喜悦,仿佛我就该站在这里,又仿佛我是闲逛的人,淡淡的一句,“你来了 。。。。。。” 和煦的阳光落在青藤色的褂子上,折色出耀眼的红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淡定的站在宫殿的长廊上,一脸的欢喜。 我必恭必敬的屈身,清晰的吐出几个字,“奴婢叩见九阿哥,九阿哥吉祥。”胤禟无奈的摇头,淡淡的笑着,道“在这里,就不必了。” “礼不可恕。”胤禟开怀大笑,道:“学的很像,和四哥一个语调。”汐顔“噗嗤”一笑,道:“难道都是这样道貌岸然的吗?” 我“忍,忍,忍。”的翻翻白眼,语气低微的道:“奴婢求见宜妃娘娘。”胤禟笑道:“额娘等你呢,快点进来吧!” 我眯着眼,嘟着嘴道:“你可别弄一些莺莺燕燕的在里面,我可没那功夫!”胤禟道:“就你啰嗦,里面只有五哥和汊颜。” 一行三人缓步走进大殿,室内点着淡淡的熏香,一位美人慵懒的斜靠在盘纹的湘妃榻上,肤白胜雪,眼如点漆。脉脉含情好似诉说衷肠,香唇细软如同红樱。一时震惊了,阿九的容貌还是像宜妃的地方多,唇边扯出一抹不经意的微笑,足以颠倒众生,倾国倾城,和阿九如出一辙。 我傻傻的感叹着,一个脆生生声音道:“这丫头,怎么一个盯着本宫?”嘴角还扬起一个极妩媚的弧度,我瞬间就看得呆了。 “娘娘, 您真好看。怪道康熙帝这么喜欢 您呢。” “胡说什么,还去快点拜见额娘。”胤禟好气又好笑的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我的脑袋。哪里是胡说啊?康熙帝出去溜达的时候,不是就喜欢带着宜妃吗? 我满脸崇拜的看着宜妃 ,随着胤禟的话音,道:“拜见额娘。”一阵爽朗的笑声把我惊醒,晕咧!我叫什么额娘啊?我一脸黑线的望向大笑的人,胤禟无可无奈和地i笑道:“五哥,您别笑。她就这么个糊涂的性子。” “我,我,我。。。。。。我是。。。。。。”我刚要解释,宜妃已站起身,微笑的挽起我,道:“好孩子,本宫共生了三个儿子,除了那没福的十一,就这两个了。我常感叹,要是有个女儿,又贴心又有个说话的人。”然后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放在我的手里,道:“这是本宫刚进宫时,皇上送的玉佩,本宫一直戴在身上,今儿个作为信物,以后,可就是本宫的女儿了,这一声‘额娘’叫的可是真好听。” 我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拿眼睛瞥向胤禟,胤禟只是微笑着,静静的看着我和宜妃。原来这就是 幸福,看着两个世上最爱的女子,亲热的站在面前,一个笑意融融,一个茫然失措,不由失笑了。 五阿哥胤祺十分欢喜的道:“额娘好厉害,轻轻松松就给我们找个神仙似的妹妹。”我暗暗苦笑,神仙似的妹妹,你当我是林黛玉啊,可是我要到哪里找个怜香惜玉的宝哥哥呢?我支支吾吾的道:“这于礼不合,称呼上也。。。。。。”宜妃笑着一把搂住我入怀,道:“什么礼不礼的,咱们娘俩只论咱们的,与他们有什么相干?” 再推脱就不好了,笑着回道:“要是娘娘不嫌奴婢愚钝。。。。。。”话音还没落,宜妃打断我道:“在我这里,就别主子,奴婢的了,我平日也是不太理会这些的。”然后莞尔一笑道:“ 不过,到了德姐姐那里,可要注意了,德姐姐可是宫里的典范呢!” 我强忍住笑,回道:“是,德妃娘娘贤孝才德,谦恭厚道,奴婢一直都很敬仰呢!”胤禟‘噗嗤’笑道:“徳也罢,贤也罢,只顾着别家的闲事,让你见一个人。” 我诧异的道:“见谁呀?”“先重新和额娘,五哥见了礼,再说 。”我只得一一拜过,又得了一对上好的玉镯,看来早就备下的了。 “快去把小格格找来 。”胤禟吩咐着,汐顔和汊颜对望一下,汐顔瞪着大眼睛,一脸的无辜,汊颜撇撇嘴,走了出去。胤祺笑道:“九弟,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一对活宝?” 胤禟淡淡的道:“帮一个朋友照顾的,也没把她俩当下人,不懂规矩,叫五哥见笑了。”胤祺道:“见笑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一个娇小的身影跑进来,扑在胤禟的身上。顾盼神飞,奶味十足的道:“阿玛!”我顿时惊呆了,阿九都有这么大的女儿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当然也是不能再用瓢量了! 第四十章 世事洞明皆学问 月牙似的眉下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双樱桃小嘴十分动人,皮肤白里透红,头发乌黑发亮。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从微笑中挤出来,让人舒畅。穿着粉紫色的旗装,粉红色的衣服外套着紫色的马夹,佩着紫色的头花和长靴,样子可爱极了。 我眯着眼微笑着,嘴角扬起一抹柔情,望向眼前的小天使,阿九的女儿!不由的升起一种亲切感。胤禟无可奈何的皱眉,轻声道:“弯弯,怎么不给玛姆见礼?” 弯弯撇撇嘴,蹦蹦跳跳的跑到宜妃面前,温顺的跪在地上,道:“弯弯给玛姆请安,玛姆吉祥。”宜妃眉开眼笑道:“吉祥,吉祥,小弯弯也吉祥。”弯弯又转向胤祺道:“弯弯给五伯请安,五伯吉祥。” 胤祺朗声道:“快起来吧,好孩子!”弯弯起身,偎在胤禟的怀里,漫不经心的看向我,亮晶晶的眼睛闪过一道喜悦,亲昵的扑到了我怀里,欢快的道:“姑姑,唱歌。” “你认识我?”我讶异的挑眉,弯弯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鬓角的头发,乖巧的道:“我看过姑姑好多的画像哦!” “画像?在哪里?” “在阿玛的书房里。阿玛的书房不许人随便进,我就只好偷偷的爬窗户进去。有一回,我刚爬到窗台上,就看见阿玛在看一幅画,上面就是姑姑。后来,我发现了书房里有好多画啊,有穿旗装的姑姑,还有穿漂亮衣服的姑姑,还有象叫花子一样的姑姑……”弯弯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我愣了愣,笑着抱起弯弯,拿起她的小手,道:“弯弯,知不知道,爬窗户是很危险的,要是掉下去,摔到了腿啊,脚啊什么的,要在床上趴三个月,多难受啊。” 弯弯看了看胤禟,又看了看我,瞪着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纳闷的道:“阿玛不是说姑姑有很多神奇的药吗,断了气滴几滴就能还阳,手破了一抹,连伤口都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状况?我气愤的瞪向胤禟,胤禟尴尬的转过头。我低下头,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药?你以为是神仙啊?” “阿玛是不会骗我的。”弯弯固执的不相信,眼里已蓄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不掉下来。我轻叹一声,挽过她的身子,柔声道:“是,阿玛不会骗你的。是姑姑不好,那药是有些疗效,不过掉下来也是很痛的,还是要小心,对不对?” 弯弯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弯弯,我好好保管着药,你不能告诉别人,去阿玛书房也不许再爬窗户了,我们就正大光明的去,好不好?”弯弯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我抱起来,放在腿上,“啪”亲了她的小脸蛋,“真乖。”弯弯反身抱住我,也“啪 ”的一声,亲了我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姑姑,唱歌。” “娘娘,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给 您请安来了。”我正要婉拒,进来一个小宫女回禀。宜妃扬眉笑道:“真是稀客,还不快迎进来。” 正诧异间,人已经进来了。我慌忙站了起来,胤禛漆黑的眼睛一扫而过,互相见了礼,各自落座,我踌躇不安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胤祯朗声笑着,“小弯弯,难得你也有安静的时候,来,到十四叔这儿来。” “不嘛,我要靠着姑姑。” “姑姑?她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姑姑了?” “一直都是姑姑啊!”弯弯很不耐的回答。 胤祥笑容和煦的望着,问“弯弯,你以前认识你姑姑啊?”谁说十三阿哥是个光明爽朗的人物?我心里暗暗咒骂,分明就是个黑暗,卑鄙的小人!! “姑姑,很厉害的,你们要是欺负我阿玛,姑姑就会给阿玛报仇。”弯弯得意的一笑。 “谁敢欺负 你阿妈?你不知道你阿妈现在是个大金矿,我们都恨不得天天供着呢!”胤祯似笑非笑的摇着扇子。 “谁说没有?上回你就骗了阿玛,让阿玛请你一个月的大戏。还好姑姑……。”我猛地捂住弯弯的嘴,表情狼狈,透着几分讨好的语气,望向胤祯,“小孩子说话,没遮没拦的,嘿嘿……不懂事。” 胤祯黑着脸,未语先笑,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小屁孩,还真有点气势。“好了,小十四。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来本宫这里,本宫前个儿收到一件据说是大唐时期的古董,你们几个来鉴定鉴定。”宜妃温婉的转移了话题。 一名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小宫女,手捧着一个墨绿色的花瓶,放在了小桌上,胤祯头都没有看一眼,只盯着弯弯,“说下去,还好你姑姑怎么了?” 弯弯涨红了小脸,怒声道:“我不说!”胤祯瞥了我一眼,拉长了声音,缓缓的道:“我知道了,原来 ……你也不知道。”看看,这未来的大将军王的智商都用在哪儿的? “谁说我不知道,是痒痒粉。让十四叔痒了三天,后来自己就好了。阿玛听了高兴,就给姑姑花了三千两银子从红毛子那里买了一套娃娃和杯子。那么稀奇的东西,都没给我。”弯弯禁不住胤祯的激将法,气愤的大声喊,却带着淡淡的委屈。 胤祯怒极反笑,“你敢给爷下药?” 给他下药?不是我下的,真的,真不是我。我连忙辩解,“我没有,真不是我。” “不是你?”胤祯不相信,转头看向胤禟。 我跪在地上,举手发誓,“皇天后土,耿挽月对天发誓,如果是我给十四阿哥下药,就叫我肠穿肚烂,受天打雷劈之苦;生前绝亲缘,寡情义,孤独一生,死后没有葬身之地。”声音清脆,流利的誓言,绕梁三日。 胤禛紧握着手黑着脸,胤禟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无奈之色,胤祺正喝着茶一口喷了出来,胤祥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胤祯却是一脸的懊恼之色,宜妃却是风风火火的一把拽起我,“呸呸呸,这孩子,哪有你这样咒自己的?不算,不算。” 我嘻嘻一笑,“娘娘,不必担心。发誓这玩意儿,原是稀松平常之极,上午说过,下午就忘了,下午说过,没等睡觉就忘了,何况本来就不是我下的药,我只是配个药而已。” 不看众人的反应,只是笑盈盈的瞧着胤祯。胤禛气急败坏的怒道:“刚刚,我还在替你担心,哪有你这样的人,发誓也可以赖掉的吗?你配的药,那是谁下的?” 我只是笑,并不回答。 “到底是谁下的药?”胤祯不依不饶。 “要不,把我刚刚发的誓转给下药的那个人?”我依旧是淡淡的笑。 胤祯下意识的摇头,“不是你,就是她了?”语气突然变得苦涩难堪。 “娘娘,到时辰了。”宫女提醒着。“是了,这挽月一来,时间过得就是快。挽月,日后要常常进宫来陪陪额娘啊。”宜妃嫣然一笑,“四阿哥,刚刚本宫可是认了挽月做女儿的。” “额娘不嫌弃她的愚笨,是她的福气。”胤禛起身施礼,依旧是面无表情。 一行人绕着御花园,胤祯一脸的沮丧,意兴阑珊。我轻叹,“那时候,她并不认识你。”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胤祯听了,却是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笑容绽开,“是吗?是吗?” “是,是,是。现在她是宁可给我下药,也不肯伤你一毫的。” 胤祯朗声大笑,“就看在她的份上 ,爷就不计较了。” 我不屑的撇嘴,和我计较什么,本来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随手配了点药,随嘴说了点事,谁叫这丫头这么义气的?当然,阿九淘来的那些小玩意儿,落进了我的腰包,可是我的不就是她的,我什么时候计较过? 转头撞到胤禟含笑的眼,了然的笑,不禁得意一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胤禟无奈的,溺宠的淡笑,最终相视一笑。却不知道,这场景,这默契,这温馨,落入旁人眼中,是怎样的无可穿越的网。 第四十一章 人情练达即文章 康熙盛世智擒鳌拜,平定三藩,收复台湾,征战雅克萨,打败葛尔丹,治理黄河淮河,学习近代科技,就是不知道这国宴好不好吃? 乾清宫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每人一张的宴桌按照严格的等级秩序排列,最吸引眼球的,不是姹紫嫣红的嫔妃,不是华丽明丽的饰品,是一对男女:男子温润如玉,女子明艳如花。 两个人沐浴在斜阳之中,如同一个发光体一般,尊贵的气势,咄咄逼人。我不由的停住了脚步,凝视。“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我喃喃的不知所措,曾经也有一个这般的少年……“挽月,这里。”一个清细的女声低呼,我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和玲珑站在了福晋的身后。原来康熙的家宴我们也是无福享受的,我不禁扬了扬眉,谁说进宫赴宴是天大的恩典的,我杀了他! “噗嗤”玲珑在我耳畔轻笑,低语,“放心吧,我刚刚打听了,有我们吃的。” 我拍拍胸,笑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又要望菜止饿了呢!” 我四下里张望,哪一个是良妃啊?“找谁呢?你有认识的啊?” “找良妃……”我不由自主的停住了,那个人,一定是良妃!就算身处一群各有特色,风姿不凡的美人之中,仍能第一眼就能夺人眼球。肌肤细如白雪,眼睛一泓秋水,明亮清澈。和宜妃正轻轻低语,眼睛却是轻柔的凝视八阿哥。天!柔柔的眼神, 长长的睫毛,精致纤弱,出尘脱俗,这样的女子,是世上所有美好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生出八阿哥那样的君子啊!” 正冥想中,整个大厅顿时寂静下来。康熙来了!康熙扶着皇太后,缓步走着,后面跟着太子爷胤礽。一阵欢呼之中,康熙摆摆手,低沉的声音,“都坐吧,这是家宴,无需多礼。” 皇帝宝座前设金龙大宴桌,左侧地平上,面西座摆着皇太后的宴桌,面东座是皇太子的宴桌,康熙没有皇后,其余嫔妃的宴桌排在左右。这老康到底是不是克妻啊?我又想到了一个非常有争议的课题。 偌大的乾清宫,几百人的宴会,传菜上茶的,竟然没有一丝声响,真是训练有素啊!我提着头,眼睛四下里打转,一道凌厉的眼神和我撞到一起,皇家的典范眼神,一汪深潭,漆黑不见底。我连忙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阳光明媚,我都怀疑刚刚是我花了眼。胤礽正大方的给康熙敬酒呢! 一时间,敬酒声连绵不绝,随后是一派歌舞太平,好美啊!这要是搁在现代,个个都是明星啊!真是赏心悦目啊,就是饿肚子也值了。 一个小太监进来跪在康熙面前,“启禀皇上,白神父,张神父请皇上安,还带来了一个大木箱子。” “大木箱子?”康熙诧异的挑眉,“快宣!” 十几个大汉一起抬着一个庞然大物的木箱子,后面走进两人。其中一个人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皇太后皱着眉,首先发问。身材略高的一人,道:“尊贵的皇帝陛下,这是我国国王路易十四陛下送给您的礼物,请您笑纳。” “这是什么?”康熙问。 “这是钢琴,能发出美妙的声音。” “哦?”康熙怀疑的道:“就请神父弹弹吧!” “是,尊敬的皇帝陛下,请看。”白神父一摆手,一个小木凳放在了钢琴前面,笑道:“这钢琴音质是不是比瑶琴更胜一筹。”流利的曲子,熟悉的旋律,我捂住了嘴。天!这曲子,怎么可能?难道这神父也是穿来的? “这钢琴你会,还是你见过?”胤禟若有所思的问。我盯盯怔怔了一会儿,“你什么时候串到这来了?”胤禟端端正正的,大大方方的坐到五阿哥的家宴桌上。 “我远远看你,又咬牙,又摇头的,像是中邪了,就过来看看。” “你才中邪了呢。”我小声的反驳,却见五阿哥胤祺抿着嘴,偷偷的笑。“快回去,别连累我。” 正当中,白神父微微点头,得意的笑道:“皇帝陛下,是不是很动听?” “果然是天籁之音啊!”康熙点头。“白神父,您教我吧!我也要弹给皇玛法听 。”一少年器宇轩昂。 “好啊!弘晳有这孝心,白神父就烦劳 了。”又叹气道:“想我大清,泱泱大国,竟无一人会这乐器,有待推广啊。” “你不是自称自己精通洋务吗?这钢琴你倒是会不会?”胤禟不死心的再三追问。 “谁说我不会,一边去,别叨扰我,想事呢。”我不耐烦摆摆手。这个神父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这是什么呀?”胤禟又问。我抬头一见,白教父手拿一个亮晶晶的音乐盒,恭敬的道:“这是十四阿哥赢的礼物 。” “胤祯赢的?”康熙很感兴趣的样子,“胤祯,你怎么赢的这个,这是什么?” “儿臣给白神父解了几道几何题,就赢了这个。谁要是能说出这件事物的名字,我就给了他这个。”胤祯得意的,张扬的大笑。 什么玩意?呲。我望向胤禟,微微张嘴,胤禟俊美的脸上扬起一片朝阳,懒洋洋的道:“这是音乐盒,十四弟,多谢了。” 胤祯顿时脸色一沉,白神父笑道:“ 想不到,九阿哥真是见多识广啊!”胤禟微笑着缓步走到胤祯面前,伸手拿过来音乐盒,道:“十四弟,承让了。” “九哥。。。。。。”胤祯一把拉住胤禟的手,胤禟含笑不语。胤祯一脸的沮丧,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放了手。 胤禟回到座位,把音乐盒放在我手上,道:“这玩意,哪有音乐?”我讥笑的道:“堂堂九阿哥,赢了好东西,也不会玩。” “赏你了。” “我不要,给弯弯吧,小孩子都喜欢这些。”这有什么玩头,是我小时候玩剩下的。我打开音乐盒,美妙的音乐响起。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怪物。”“自己就能出声的怪物。”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美丽的小姐,是你。我们又见面了!”激动的声音,白神父惊喜的望着我。 “您认识我?” “六,七年前,一个深秋的晚上,您喝醉了,您再想想。” 六七年前,我喝醉了,晚上?天,那个晚上,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夜晚,我喝醉了,在一家教堂又喊又叫, 又哭又唱,大闹了好久的。 “是你?!”我睁大了双眼。 “是我。您想起来了 。”白神父抬起我的右手,低头吻了一下,“美丽的小姐,我代表路易十四陛下,感谢您。 您上回的曲子和问候带回了国,国王陛下很是感动,不远万里,给您捎来的礼物,在我怀里放了这许多年,终于找到 您了。” 白神父拿出一对亮晶晶的戒子,我喃喃道:“钻戒?”白神父一笑。张神父惊奇的看着我,“白神父,这位就是您说的,精通英语,法语的奇女子?” 一句话,“刷,刷,刷。”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想,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她会洋文?”胤祺不相信的问胤禟。 “嗯,她最喜欢唱洋文歌。”胤禟漫不经心的道。 张神父也不相信,张嘴一口流利的英语,我无奈的一句法语回了他。“太神奇了,白神父,她居然用法文回答了我英文的提问。” 我要不一下子震到他,他还不知道考到什么时候,直接一锤子,老实了。三阿哥胤祉最是好学,转头盯着我,面向胤禛,不满的道:“老四,格格大才也。即使不能以福晋待之,也该以侧福晋敬之。” 胤禛对上那熟悉的眉眼时,他闭上了眼,无力的呻吟出声,终始是藏不住的了。“爷,您不适吗?”福晋紧张的问。 “无事。”胤禛睁开了眼,眼里一片清聆。 “耿丫头,上前来。”看康熙招招手,我立马,马骝的上前跪下。“还知道藏拙,说说,还会什么?” “回皇上,奴婢就会这几样,再没了。” “没了?朕不信。” “ 真的,就会这几样。奴婢不敢欺瞒皇上。” 第四十二章 无奈虚廊夜色昏 众目睽睽之下,我还敢说会什么?这不是找死吗?我就说,这皇宫来不得,真真是这样。我跪在地上,暗暗祈祷。 “皇上,您可不能吓到挽月,这可是臣妾刚刚认得女儿。”宜妃笑着解围。 “女儿?”康熙神色不虞,道:“还是宜妃面子大啊!朕想认个干亲,被这丫头三两句就给拒了。”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这康熙就是见不得我好! 果然,一个犀利的目光,德妃冷冷的道:“大胆。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你竟敢抗旨!”我哭笑不得,扬起笑脸,必恭必敬的道:“回皇上, 您上次要认的干亲,不是奴婢。” “哦?”康熙一阵大笑,“ 不是你吗?” “ 不是。奴婢是京城管领耿德金之嫡女耿挽月。”我振振有词。 “耿德金之女耿挽月?”康熙哈哈大笑,“耿丫头,这偷梁换柱之计,你运用的最是奇妙 。” “奴婢谢皇上夸奖。”我大声谢恩。 “这孩子长得真是伶俐,耿德金之嫡女,和明月是一奶同胞了。”皇太后慈祥的娓娓道来。 “回皇太后的话,是的。” “长得倒有几分相似。你会弹这什么钢琴,你起来弹摊,让哀家听听。” “是。”我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用手在琴键上轻轻一带,悦耳的琴音回绕不绝。 “好,好啊!声如天籁,声如涧溪,蜿蜿蜒蜒、百折千回;声如自然,不经雕琢、质朴浑然;声如美玉,温润柔和,声如心声。想不到,我大清,也有此人才啊!”康熙大悦。 我抬头望向康熙,撞到的却是太子不甘的,势在必得的眼神。“这是什么曲子?” “回太子的话,奴婢弹的曲子叫‘后来’。” “后来?有曲子可有词?劳烦格格有时间借阅一番,可否?”三阿哥胤祉客气的说。 “是。” 康熙了然的眼,带着浓浓的兴致,“来人,上笔墨,现在朕就要看看这词。” 我一气呵成,李德全走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着我的字,呈给了康熙。康熙精光一闪,眯起了眼,“你师从何焯?” “回皇上的话,奴婢只是和何大师习了几年的字,不敢称是大师的弟子。” 康熙不再言语,细细的凝视手中的字,淡淡的道:“下去吧,歌舞继续。” 我刚要回到原来的位置,皇太后道:“丫头,坐到哀家身边来。” 我战战兢兢的,颇有几分惶恐不安地坐在皇太后的身旁。歌舞再起,还是一样的美妙,我观察这些美女,怎么找到呢?一般的高矮,一般的胖瘦,一般的魅力四射。 “格格,让我们看看那个‘钻戒’。”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十七阿哥胤礼悄悄的围上来。我反手一扔,扔到胤禄手里。 “这钻戒是干什么用的?”胤禄笑嘻嘻的翻来翻去的把玩着。我不耐烦的把戒子的寓意讲了一遍,“格格,你的意思就是这‘钻戒’你和四哥一人带一枚,是吗?” 我一把抢过来放在怀里。低声呵斥道:“你想害死我啊。这大清国,只有你的四嫂和你的四哥才能一起带这样的饰物,我是哪根葱, 你是不是看我活得长了?再说了,爷大丈夫也,岂能学小女儿惺惺作态。” “分明就是舍不得,还说的冠冕堂皇。”胤禄倒是了解我。 “不信 ,你问神父去,这戒子讲究很多的,得男子半跪在地上,给所爱的女子带上,还得发誓,一生一世,生老病死 ,不离不弃。” “ 你骗我的吧?不可能!”胤禄不相信的摇头。 “真的,我背给你听。我愿对你承诺,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长。我承诺我将对你永远忠实。”我对着胤禄做个鬼脸。胤禄一转身就跑了,口中喊着,“我不信,我问神父去。” 康熙坐在龙椅上轻叹,李德全低着头,恭敬的道:“皇上, 您……” “李德全,你说朕是不是错了?当日,是不是应该放她自由?”李德全一脸的惊异,抬头看见围在皇太后一桌的阿哥们,笑语欢颜的笑脸;再看四阿哥面目表情的脸,这歌舞有这么好看吗?再转头,就见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聚在一起,九阿哥的眼睛不是就飘向皇太后一桌。 李德全打个冷战,就听康熙喃喃着,“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康熙渐渐迷茫的眼,忽的又清醒 过来,却看见太子一杯一杯的倒着酒,眼睛恶狠狠的盯着。 “老九,你过来。”皇太后招招手,胤禟扬起习惯的笑,“老佛爷,吉祥。” “起来。哀家听着挽月讲你们相识的趣事。让哀家看看,哀家的孙子倒出了个不畏生死的大义之士啊!” 我嗤嗤的笑,看着胤禟绝美的脸淡出一抹嫣红。 “要走你走吧!咱们习武之人,若是不顾别人安危,自行逃走,生不如死!不论尊卑,不论老少,都是如此!九阿哥当时啊,异常俊美,霎时之间,宛如春日玫瑰,朝露未干,绝艳之色,难描难述。山上一对姐妹花立马就相中九阿哥……。”我眉飞色舞的大讲特讲,皇太后听得眉开眼笑,道:“看来,这男子长得好,也是占便宜的。” “可不是呢,老佛爷,您当时是没看见,我们后来都是借了九阿哥的光呢!”我马屁的扬起崇拜的眼。胤禟囧的好气好笑的,“老佛爷,孙子看耿格格倒像个说书先生。不若,让她闲来无事时,给您解解闷,孙子们也放心了。” “嗯,这主意不错。挽月丫头,你没事就进宫陪陪哀家。原来你姐姐也时常来陪着哀家,讲讲笑话。可恨这没良心的家伙,自从嫁了人,小两口蜜里调油的,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老骨头了。” 我身子僵了一下,推辞道:“老佛爷,奴婢身小躯微的,时常进宫这,这,是不是不妥啊?” “有什么妥不妥的? 来,你拿着这个,进宫就没有人敢拦着你了。”皇太后塞给我一个牌子,“这是哀家的宫牌,代表哀家亲临,这回放心了吧?” 保命的家伙!我手忙脚乱的藏进怀里,笑嘻嘻的道:“老佛爷,奴婢拿着这宫牌,就是看见皇上,也,也不用跪了吧?” 皇太后哈哈大笑,“ 你要是敢,就可以不跪。” “敢,为啥不敢?皇上以孝治天下,我代表着老佛爷,我怕什么!” “那进宫不勉强了?愿意进宫陪着我这老婆子了?” “ 不勉强,不勉强。进宫好啊,能陪着老佛爷,还能狐假虎威,再赚点赏赐什么的,这无本万利的事,怎么能勉强呢?” 几个阿哥目瞪口呆的,哪里见过这样赖皮的女子?我一看众人的表情,忙解释带:“嘴误,嘴误 。”众人哄的大笑。 康熙看着偎在皇太后身畔的笑颜,无奈的摇头。倒是机灵,找了这么一个靠山。老四,倒是比朕有福啊!当下脱口而出,“挽月,你要是在20年前出现会怎么样?” 静,死寂一般的静!这个话题,太敏感了。唐明皇一世英明强娶了自己的儿媳,皇太极抢了多尔衮的妻,顺治爷要了博果尔的福晋也要了他的命。康熙这一句,分明是要我的命啊! 镇定,镇定,镇定。好好权衡了一下利弊,我笑盈盈的站起来,亮晶晶的,似笑非笑的道:“皇上,20年前还没有奴婢呢,怎么会出现呢?” “哈哈哈哈。”康熙大笑,气氛一下子热了,“好个狡猾的丫头,朕问的是假如。” “回皇上,奴婢只想明天的事,以前的,假如的,从来都不想 。” “是因为明白了,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吗?” “是。” “尊敬的皇帝陛下,有时间臣想和格格探讨一下西洋文化,可以吗?”张神父激动的起身问。 我为难的抿抿嘴,要是能出去逛逛,该是多少好的事啊!“可以。”康熙沉思片刻,“非常人非常对待,老四,你认为呢?” “皇阿玛英明。”胤禛还是没有表情。 这是什么状况?天上飞得全是天使啊!“皇上,圣明啊!” 第四十三章 天公隔是妒相怜 康熙抚了抚眉头,朝我看了一眼“圣明?”琉璃眼中,光芒闪动,深邃莫知。 “是。”顿了顿,大眼眨巴着,小脸上的得意掩也掩不尽。我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康熙,那表情分明是在说“放我自由吧,放我自由吧!” 康熙看着那双慧黠的双眸,淡淡的叹了口气,“下去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极轻微,极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咽中溢出,“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如同呢喃。那双空洞茫然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侧前方,向后一仰,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眸子中,已是一片清明。与此同时,他那清冷的脸上,已恢复了温文尔雅,云淡风轻。再看殿中歌舞依旧,美眷依旧。 这夜,仰躺在床榻上,我怔怔地望着纱窗外。外面,明月当空,清风徐来。 白天的情景一闪而过,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慢慢地侧过头来。这一侧头,便对上了胤禛那深邃的双眸。他正深深地凝视着我,对着明澈清亮的眸光时,我隐隐感觉到,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愁色。 不过,再定神细看时,他的脸上已恢复了平静无波,也不知刚才所见,是不是我的错觉。 胤禛走到我身边,静静地盯着我。良久,低声,“明日,三哥要来请教与你。你……” 我抬头望着他。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失落和指责。这眼神,让我有点无力,我避开他的目光,道:“奴婢,何德何能,能担起三阿哥的请教 。” 胤禛的脸上,瞬时尽是失望。但见笑意盈盈,白皙的小脸,不由上前一步,把我搂在怀中。他这个动作有点突然。我反射性地抬头,想看向他。可这个动作才做到一半,便把脸向他的怀中一埋——我必须习惯这个男人地拥抱,并为他的每一次亲近,表现出欢喜和期盼。 想是这样想,可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却是怅然若失,一种说不出的空虚顿时笼罩着我。望着窗外的树木,久久都一动不动。 翌日,服侍胤禛出了门,碧落笑盈盈的道:“小姐,时辰还早,您还是再歇息一会儿吧。”我点点头,转身倒在床上,昨夜真的很累。昨夜胤禛说什么来着?允你平日大方的出门,带着侍卫,不必偷偷摸摸了。我“腾”地坐起来,偷偷摸摸?他怎么知道的?等等,大方出门,带着侍卫!嘿嘿,好日子来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快乐的哼着歌,喊着,“碧落,进来吧,我不睡了。” 碧落刚进来,我立刻道:“快点给我梳头,我要出去。” “出去?去哪啊?不是得给福晋请安的吗?” “不去了,贝勒爷允我可以出门了。今年是第一天,我要大逛特逛。” 大大方方的走到院子的房门,眼前突兀现出两人,“卑职暗夜,暗箭见过格格。” “你们是暗卫?”我捂住了嘴。 “是。” “我不用了, 行不? 你们去回你们主子吧,我不要。”整俩特工在身边,还有什么自由,我这点小秘密全曝光了。 “主子说,‘你二人从今日起不再是暗卫的人,是耿格格的侍卫。若是她不要,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就在她那院子看门吧,前后左右大大小小的门啊,洞的都看牢了,别让猫啊,狗啊的来回跑。”暗夜学着胤禛的语气。 我咬牙切齿的道:“算了,跟着就跟吧。” “格格,您牙疼?要不要宣个太医瞧瞧。”暗夜面无表情,真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主子。 “不用。”我清清嗓子,“我,这个人呢,很好相处的,既然你俩跟了我,日后我自然会罩着你们,以后娶媳妇的钱我出。”不出意外的见到两人的脸皮抽动了几下,“不过,我有言在先,在我面前二位的眼睛,耳朵最好都别带着。到了其他人那,嘴也最好管着点。” “是。” 我率先走在前面,嘟囔着,“暗夜也就算了,还来个暗箭,想伤人还提醒我,防都防不住,什么玩意,嗤!” 这回换暗箭牙疼了。 来到大街上,心情大好,毕竟这样明目张胆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眼珠一转,道:“你,去天桥上买两串糖葫芦,要占三遍糖。你,去南来顺买点桂花糕和驴打滚。我在那边等着。”手一指路旁的茶铺子,抬腿就走,漫不经心的道:“这点心去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凉了也不好吃。糖挂三遍,估计能好吃点吧?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人那味道。” 话音未落,身边的两人“嗖”一下没了踪迹,我眨眨眼睛,“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 碧落咯咯的笑着道:“不快跑怕排不上队呗。” “万事有利就有弊。这两人腿脚好,看来以后有口福了。”我呵呵的笑。 夕阳西下,我刚到贝勒府的大门,门卫焦急的道:“哎呦,格格,您可回来了。主子都派了好几拨的人出去找了。” 找我?我扬扬眉,刚走到小花园,一群人拦住了我。真齐啊!老三,老四,老五,老八,老九,老十,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 我半天才回过神来。忙请安,“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半天没有人理我,我偷偷的抬起头,众人根本没人看我,都在看向我身后。 暗夜,暗箭两人手上拿满了东西,就连脖子上都挂着好多小饰物,葫芦,辣椒什么的,一脸的无奈难堪。我起来,拽起两人,跑到胤禛面前,大声的道:“奴婢谢谢爷,赐给奴婢两个侍卫,腿脚好不说,买东西还不用奴婢付银子。” 胤禛一脸头痛的按了按头,“你们两个,嗳……”暗夜,暗箭羞愧的低下头。众人一时间反应过来,哄堂大笑。 “放肆!男女有别,耿妹妹这可是有失体统啊 。”以福晋为首的一群女人出现了,说话的是李侧福晋,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朋友 。 我慌张的抬起头,惊慌失措的道:“这两人不是太监吗?怎么扯上男女问题了?”这样寂静的小花园,我看见暗夜,暗箭的脸都绿了,胤禛的嘴角抽动一下,没有言语。 福晋“嗯嗯”两声,面向胤禛,庄重的道:“爷,耿妹妹行为乖张, 不渐训诲,不闻妇礼,失容它门。罚抄《女戒》五十遍,一个月抄完,您看可好?” 胤禛依旧深沉的黑眸一扫,我马上 小鸟依人,低眉顺目,胤禛的心情不知为何,立刻就好起来,道:“嗯。写完后,送到我书房。” “是。”抬头一笑,这一笑 ,宛如春风,恬淡从容。 李侧福晋上前,娇笑的扶起我,“快起来,妹妹。这一天可是累坏了。” 我淡淡的推开的手,微微一笑,垂下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低低的道:“姐姐,口似蜜饯,腹藏锐剑,实不可信也。” 李侧福晋一怔,缓缓转头,泪光隐隐的看向胤禛,真是风情万种。“爷,臣妾,臣妾……”嘤嘤的哭了起来。 胤禛一如以往的冷漠沉厚,怒道:“耿氏,以下犯上,念在初犯,禁足一月。” “是。”我跪在地上,脸色很是难看。 “臣妾告退 。”福晋领着一群女人又走了。 “起吧 。”胤禛道。胤祉轻叹:“妇人之争,也是如此这般凶险。耿格格,受委屈了。这般大才,却困在后院。” 胤禛脸色一变。胤祉又道:“四弟,侧福晋是没有位置了,格格进位庶福晋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胤祺道:“理应如此。” 我抿嘴一笑 ,不屑。 “快抓住它。”便听到了弯弯的大声欢呼。那笑声在一片静穆中,是如此响亮,也是如此悦耳。我不由一笑,朝笑声处望。 弯弯一脸的欢快的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右手一扬,大声叫道:“姑姑,姑姑,快看,这是什么……,是阿玛买的西洋小狗。” 西洋小狗? 我一喜,连忙跑了过去。双手接过来,真好看。雪白的长毛,一双琉璃的大眼睛。不怪都说小狗的眼睛最好看呢! “姑姑,快给小狗起个名字吧。”弯弯渴望着。 “就叫‘武媚娘’。你看着它的眼睛,多妩媚啊!”我双眼大亮,欢喜的,喃喃地说。 “噗嗤。”我回头,各位阿哥的嘴角都在抽动着,弯弯大叫,“武媚娘,武媚娘……” 八阿哥胤禩笑容浅浅,“格格,刚刚我什么激怒李氏?这般胆大的妾氏,还是头回见到。” 我抱着武媚娘,目光盈盈,“年少时候不胆大妄为放不开,试问白发苍苍时哪来的话题和小辈话当年。” 抱着狗跑开了, 不再理会身后尊贵的阿哥们。 第四十四章 当时只道鹤林仙 回到桃花源,不出意外的见到两个人:汐顔和汊颜。两人都是歪歪扭扭的,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坐?姑且算是坐吧。看见我们一行人进来,也不起身,漫不经心的嘟囔一句,“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都要饿死我们了。” 我浅笑,端坐在椅子上,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碧落则笑嘻嘻的道:“ 别提了,本来今天挺高兴的。结果回来的时候,碰到一群阿哥不说,还被一群娘们围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这不,又罚《女戒》,又罚禁足的。” 汐顔跳下来,推了我一下 ,道:“行啦,在我们面前还装什么装?”我咯咯一笑,“人家本来就是淑女啊!” “嗤。”汐顔不屑的回了我一声。汊颜面无表情的道:“到底是谁和你过不去?给她下点春药,再塞个男人,不就结了。” 汐顔不同意的摇头,道:“那有什么刺激的?要我说,找个乞丐,先奸后杀。” 碧落急忙道:“喂! 你两个也太恶毒了吧?丐帮可是忠义之帮。” 汐顔,汊颜面上一红,道:“误会,误会。这不是着急关心你们吗?” 碧落迟疑的道:“要不,小姐,这些人不是最重容貌的吗?把她们都毁了容,看她们还得瑟不?” 暗夜,暗箭面上一紧,这耿格格身边都是什么人啊?难怪格格这般胡闹,不过比这些人善良多了。我摆摆手,善意的道:“气质,注意气质。还有新人在呢!” 话音一落,汐顔,汊颜一下子蹿到两人前面,目不转睛的道:“这紫禁城真是啊。”摇头道,“连太监都这样有气质啊!” 暗夜,暗箭脸色巨变,这是什么世道!!!居然一天连续两个被人说成太监。铁青的脸,愤怒的眼。我连忙解释道:“不是,他俩不是太监。你看这器宇轩昂的哪像太监啊?” 汊颜一语惊人,“ 不是太监啊。你们家这位也真搞笑,弄这两人来,也不怕脑袋上变色。”暗夜,暗箭铁青的脸瞬间苍白了,双眼都是紧紧的盯着我,恨不得就要扑上去,杀了这位大姐。 我也怕呀,连忙大声道:“什么意思?我能看上这样的吗,长得还没有小玉仙美呢!”再看这两位,真正要被气死了,“不是,我是说你俩个没有小玉仙好看。也不是,小玉仙比你俩好看,也不对 。” 三个小丫头挑衅的大笑,我无辜的望着暗夜,“我不是故意的。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你俩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四个给你俩陪个礼,我们玩麻将,您二位,学着伺候局儿?” 都说谁张罗谁输,真真不假。这三个本就是没有主仆观念,赌钱赌到脸红脖子粗,与一般赌徒一般无二。就见我前面的钱堆越来越小,她们的却是越堆越高。这三人更是嚣张的连讽刺带挖苦的,我真是悔啊!啊啊啊!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终于来人了!我笑着回头 ,不管来的是谁,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回头,撞见一张见过千百遍的黑脸,如笼罩着一层寒霜,我慢慢的堆起笑脸,强笑道:“小赌怡情。” 胤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冷冷的看了一眼暗夜,暗箭。这两人手里拿着茶壶,端着从街上买的小吃,一脸的手足无措。声音却是淡淡的,没有波澜,“很好,我让你俩来就是干这么的吗?” 暗夜低着头,暗箭刚要说话,却见暗夜微微摇头,又把话憋了回去,也低着头不语。胤禛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意。猛然间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到我讨好又无辜的神情,心里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疼惜,失落,怅然……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快收拾收拾,一会儿,三哥他们要来。” 暗夜,暗箭忙着搬桌子,碧落忙着收拾麻将,那俩个没心没肺的躲的远远的,我则是非常狗腿的捧着茶杯,“爷,您尝尝,是雨前的毛尖。” 胤禛伸手接了过去,看了我一眼,像是很满意。汐顔撇着嘴,做一个“ 你真识趣”的表情,我白白眼,你们懂什么?不就是顺便哄一下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道:“爷, 您看,这是 奴婢在珍异坊给您买的。这可是最有名的惠绣娘的珍品,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到手的。”惠秀娘的珍品别人费多大的劲都拿不到,可是呢,这惠绣娘是丐帮净衣派的分舵的小管事,我想要,还不算什么事。不过,我也没白拿,给了她五千两的银票。 胤禛颠倒的看了一遍,顺势揉了揉头,露出一脸倦色。我连忙帮着按了按头,做个头部按摩吧!胤禛舒服的闭上了眼,一颗心略略放松,手上却是不敢停。 “不是让你给爷绣一个的吗?怎么从外面买一个?” “奴婢绣的不好看,给爷的可必须是最好的才配得上爷。”我暗暗腹语,这个就不错了,还想要本小姐的真迹,美得你!嘴里却道:“爷,奴婢还给您买了块砚台,还有菊花茶。爷天天晚上看书,眼睛可别累坏了,多喝点菊花茶,保护眼睛呢!还能消除疲劳。” 正在搬桌子的暗夜手一顿,吃惊的看着我。荷包什么时候买的不知道,买砚台的时候不是说给院子里的小孩子吗, 不过,挑的却是最好的;还有菊花茶,不是说养颜的吗?怎么又是这个说法? 我得意的摇头一笑,暗夜低下了头。胤禛依旧闭着眼不语,可是在屋里的每个人都能感到春天来了。胤禛心里也是一阵欢喜:这是她第一次给我送东西,虽然都是我的人,我的钱,早知道,让她出去管逛逛就能收到这样的快乐,不如早就这样了。 胤禛微微眯着眼,满意的点头,道:“好了,不用按了。《女戒》不用抄了,福晋不会追到爷的书房的;至于禁足,这一个月你就不用晨昏定省了,时间自己安排吧!” 暗夜,暗箭再次被吓到,这是什么状况?爷的规矩呢? 我暗暗得意,脸色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欣喜,“谢谢爷,我就知道,爷最好了。”胤禛猛得一怔,原来这样就可以的,可以看到笑语嫣然的,熟悉的脸,温暖而灿烂的笑脸。 第四十五章 说与明月共君愁 三阿哥胤祉倒真是个好学的人,难怪后世的人都说,皇三子胤祉是很杰出的一位科学家。看着我漫不经心的拆开音乐盒,又完好的装上。胤祉感叹着,“格格,真是厉害,居然一个零件都不少。” 我诧异的道:“零件一个都不少也不算什么,就怕装上以后多出几个零件。”胤祉呆了一下,细想,转而微笑摇头。 前面的人,温文尔雅,听说胤祉是个文化人,备受康熙喜爱,法国耶稣会士白晋写给法王路易十四的信中说,康熙亲自给胤祉讲解几何学。康熙在畅春园蒙养斋开馆,派胤祉主持纂修《律历渊源》,集律吕、历法和演算法於一书,尤长书法而受命书写康熙帝景陵的《神功圣德碑文》。胤祉不太热心皇储,一门心思编书,命其门客陈梦雷纂集类书,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成书《古今图书集成》。可就是这样的人,最后的命运也很悲惨。也是,雍正帝的兄弟又有哪一个是命好的呢? 我转向胤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胤禛不相信的望向三阿哥处,厌恶。她的眼神刚刚看向他,居然是厌恶。再看,他甚至怀疑刚才是眼花了。明明对他笑语嫣然的脸,难道刚刚真是眼花了不成? “三哥,四哥,八哥已备好了酒菜,请你们过去。”胤禟淡淡的笑着走进来。 胤禛微微皱眉,道:“怎么又跑去八弟那儿 ,不是说在这里的吗?” 胤禟道:“四哥 ,你不知道,小十六几个烦 女人多的地儿,还是八哥的府上清静些。” 我“噗嗤”一笑,这小十六,可真够恶毒的。胤禛回过头,“小十六不会是看你禁足,给你解恨吧?” 我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奴婢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 胤禛转过身,“三哥,请。” 胤祉含笑道:“格格,有时间,我再来请教。”我连声道不敢。 两人并肩向外走,胤禟却没有动。胤禛挑挑眉,胤禟道:“四哥,我有句话要问格格,请四哥先行,弟弟随后即到。” 胤禛点头不语,即出。我起身拍拍胤禟的肩,笑道:“问什么话?给你。”我放到他手上一个小包。 “这是什么?”胤禟用手轻捏一下。 “你不是心疼我提了你的银子吗?这是还你的。” 胤禟冷眼掠了一眼,汐顔,汊颜同时转过头,看向四周的墙。胤禟将东西揣进怀里,我诧异的扬眉,这家伙都是直接打开就看的。“我回去有时间再看。你们几个都出去,我有事要和她说。”碧落几个互相看了一眼,缓缓的退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紧张的问。 胤禟一脸凝重。“今个儿,皇阿玛给十四指婚了,员外郎明德的女儿。” “ 舒舒觉罗氏?”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历史并没有改变,胤祯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她生的。 “你知道?”胤禟也很疑惑。“不过,十四拒绝了。你知道,皇阿玛是决不允许的。最后,嫡福晋变成了侧福晋,还是要娶的。” 我端起茶杯,细细品味。胤禟急道:“你倒是想个法子。 碧落在这儿,不上不下的,要是被皇阿玛知道,没的丢了小命。” “哪有什么法子?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他俩断了。十四能听吗?” “碧落呢,碧落能听吗?”胤禟反问。 “ 碧落自然是希望十四好的。”我恨恨的道。 “月芽儿,你讲点理,好不好?”胤禟按按头。 “这话奇了,我怎么不讲理了,你不是要想办法吗,这不就是唯一的办法吗?” “你这样是什么办法?八哥想来想去,也只好找你,想个万全的法子,保住 碧落。” “八阿哥?他是幸福了,娶了自己爱的女人。什么万全的法子 ?你们 不就是想让碧落劝十四娶这个舒舒觉罗氏吗?然后让碧落不计名分的跟了他。” “这样不好吗?” “哪里好?凭什么啊!碧落是一颗心,他十四也是一颗心,碧落哪里配不上他!”我“嗖”地站起身来,很想端起桌上的茶碗从胤禟头上狠狠淋下去。然而,我只是双手按住桌子,微笑着,“你们想的法子,我不赞成 。” 胤禟半响不语。良久,又劝道:“这大清朝,就是屠夫也想多娶几房的,你看看,这身边的,除了八哥,哪一个不是这样?就是八嫂身份尊贵,还不是落个善妒的罪名。碧落……” “碧落,怎么了?”我冷冷的。 “ 不会是十四阿哥让你来的吧,他说不出口的话,让你来转达,你们真是兄弟情深啊,堂堂阿哥,居然算计小女子身上来了。你们不用想法子了,我替碧落回复他, 你告诉他,这年头,陈世美是可以被原谅的,他不必内疚。”我往椅背上一靠,脸上绽放出秋阳般明丽的笑,有些嘲讽的望着他。 胤禟被这话堵得憋闷,最后却是有些气愤地说:“你清楚,不论皇阿玛怎么指来指去,也轮不到碧落的头上,这是制气的事吗!” 我终于按捺不住,一下子拿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的扔了过去,“当啷”砸在胤禟的身上,落到地上。胤禟气急败坏的大怒。 “这是怎么了?”云淡风轻的声音,八阿哥推门进来。胤禩早就来了,在“ 碧落一颗心,他十四也是一颗心”的时候就来了。当时他就惊呆了,多么平常的话,却有着深深的哲理,都是一颗心,谁又比谁高贵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娶妾,世人都说这八福晋善妒。若是他真想娶,谁又能拦得住。从小,受尽冷漠,额娘身份卑微,连抚养自己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再受额娘当年受过的苦。让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半夜找不到额娘,默默的流眼泪。 胤禟通红的眼睛望着我,我不屑于顾的转过头。随手从胳膊上拽下一串手链,“原来都是骗我的!原来早就在心里嫌弃我们的身份地位配不上你们了。”我并没有用力,真的,我只是气愤的稍稍用了一点力而已。然而,“噼里哗啦”的手链洒落一地。 胤禟原本冒火的眼瞬间没有了生气。他 默默的蹲下,一颗一颗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红豆。时间过得很漫长,一个世纪后,胤禟终于捡完了,也不知道都捡起了没有。 胤禟脸上像平日一样,淡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生气?” 我抿抿嘴唇,低下头。骄傲的胤禟,高贵的胤禟!耿挽月,你真以为救过人家一命,你就出息了,就无法无天了。“对不起。”我喃喃道。 胤禟手随着我的头发下滑,笑道:“傻。和我道什么歉。我这一生,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原谅你。也不对,你又没有错,我干嘛原谅你。我这一生,最愿意做的事,就是看见你开心。手链穿好了,再给你送来。”转身,对着胤禩,“走吧,八哥,别让人等我们了。”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你先别和碧落说,让十四自己说。”顿了顿,“ 你和碧落,我都是真心希望你们幸福的。” “嗯。我知道。你,你少喝点酒 。” 胤禩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碧落三人不一会儿,急冲冲的跑进来,一愣。“你俩吵架了?还动手了?”汐顔“喳喳”做嘴,“不能啊,虽然你喜怒无常的,那人怎么舍得惹你?” 我懒洋洋的走到床边,恹恹的靠在墙上。不耐的叹气,“去,找个人把地收拾了,今个儿我们一醉方休。” 碧落歪着头,慢吞吞的道:“不会有人来吗?” “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那边也不会太早散了吧? 八阿哥府。胤禩含笑道歉,“不好意思,让哥哥们久候了。” 胤祉道:“老九,有什么事说了这么久?小十六都要回去找你了。” 胤禟支吾了一声,就要转移话题。胤禄圆溜溜的眼睛乱转,大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九哥找格格有什么事。” 胤禟连忙制止,“胡说 ,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都听见了,她们几个玩麻将的时候,说是耿格格仿着九哥的手迹,提了五万两银子。还说九哥都着急了,也不知道格格用这么多银子干什么。格格就说了,阿九这小气鬼,几万两银子就心疼了,明个儿再给他赚点就是了。双胞胎的一个就说,他哪里是心疼,是怕你有什么事被人家欺负,受骗。格格就笑着又说,有谁敢欺负我,骗我,我可是这些骗子的祖宗呢!”胤禄一会男声,一会女生,学得不亦乐乎。 众人都吃惊的望着胤禟。胤祉道:“老九, 这是真的?” 胤禟微微点头。“嗯。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不过,都是事先知会了我,也没有这么大手笔的,所以我就问问。结果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 胤祉摆摆手,道:“等等,让我想想。老九,你听说了没,西宁那里今年受了灾,说是你捐了五万两银子,解救了那里的百姓。都传那里的百姓死里逃生,家家都供着你的牌位,保佑你长命百岁。” “不能吧?她没说呀!”胤禟摇头。 “这事,皇阿玛都听说了。不过,皇阿玛说,你这小子,银子看得重 ,不可能。”胤祉道。 胤誐道:“九哥,你的银子,耿格格说提就提,还这么多,你不怕她明个儿都提走了 。” 胤禟轻笑道:“我这条命都是她救的,这点钱,算什么。再说了,她从不乱花的。”停了一下,又道:“当初就说拿钱方便些,才临摹了我的字。这麽多年,倒真是用上了。” 临摹?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有摹过我的字。胤禛暗恨着,以后,就罚她每日临摹十张大字,要不就不许出去。这样想着,她在书房临摹着自己的字,胤禛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第四十六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胤祉好奇的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老九,耿格格,有什么法子能一下子让你赚五万两银子?” 胤禟无奈的掏出怀中的包裹,道:“就给了我这个,还没看呢!” 众阿哥都好奇了,有什么比发财更振奋人心的事呢?最后是胤祉在众目睽睽下打开了包裹:里面有两枚戒子。 胤禄诧异的拿起,道:“这不是白神父送给格格的钻戒吗?这也不值五万两吧?”胤祉接着拿起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字,不由细看,越看脸色越凝重。胤禟笑道:“三哥,是不是被这字吓到了。格格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规规矩矩写字的。” 胤祉道:“不是 。你看,格格这话真乃精辟也。物以稀为贵。好句,好句啊!以往,我一直以为老九是个福将,真有通天的命,做什么都赚钱,今个儿,我是明白了,敢情背后有个军师啊!” 众人不解的望向胤祉。胤祉还沉浸在自我陶醉的境界,喃喃道:“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也和耿格格合作。老九,你们几几分成,我再多一成给她。” 胤禩伸手拿过便笺,上面随手划拉的狂草:“金银铜三款钻戒,镶上价位不等的石头,每款式都是百枚,不得贪多,物以稀为贵。然后在七月初七夜,同时在各地连锁上市,强力打造最中国的最原始的情人节,七夕。情人节的主题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找几个能工巧匠,专门研制一个如何在玻璃上写字,最好能把晶莹的玻璃变成朦胧的磨砂玻璃,可以找白神父,一定要和钻戒同时出现。至于玻璃上的字,等你研制出来,再告诉你。 这么小气的阿九,可是不常见的哦!” 胤禩轻轻叹气,“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忽而笑道:“日后可要思薇好好学着点。”反手将便签还给胤禟。 胤祉对着面无表情的胤禛,道:“四弟,不如我俩合作吧,有格格经营,如何?”胤禛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的道:“三哥也知道,这府上的产业,买卖都是嫡福晋专控的,若是开了此例,怕日后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 胤祉点头道:“也是这话。终归是老九占了便宜,得了名声,又得了银子。老四格格这才情,你不用,倒被老九来了个满堂红。” 胤禛漫不经心的道:“一个女人,再能折腾,也要回归大宅院的,日后再有个一男半女,挣点银子也都贴补在上头了。” 胤誐傻里傻气的道:“九哥,合着你也不合适啊!你辛苦挣点银子,最后还得分给四哥的儿子 。”胤禟笑道:“分就分了,本来就是格格自己的银子,花在自己儿子身上还不应该吗?再说了,都不是外人,四哥的儿子,可也是我们的侄子。” 胤祉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老九,你可是自己说的,自己的侄子花也是应该的,这回,你挣得个金山,说什么也得给哥哥们分点。” 胤禟道:“三哥,您还差这点银子。" 胤祉摇头道:“老九,你是不知道。我这几月不是买了些字画吗?结果你三嫂看见了,说什么也要打几套首饰,这些侍妾都缠着要,我一向是不分伯仲的,最后就亏了空。” 胤禟道:“行,这回赚了钱,我留下本钱,其余的我就当彩头,给嫂子们打套首饰。” 胤祉喜道:“老九,说话算数,哥哥就先干为敬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胤禄叫道:“我也要,我也要。” 胤禩笑道:“小十六,你也没有福晋,要首饰做啥么?”胤禄理直气壮,“现在没有,以后总用得着,先留着呗。我看这些哥哥中,就八哥不缺银子了,家里女人少,八嫂还有个强大的娘家,其余的哥哥们都亏空的。前几日,我还看见太子哥哥,找李谙达借银子呢!” 胤祉喝道:“小十六,不许胡说!太子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胤禄不服气的道:“本来就是。” 胤祉无奈的转移话题,“喝也喝完了,不如就散了吧!老四,天色还早,我去你府上坐坐。” 夏,夜深。失了蝉鸣的悸动,整个世界,显得宁静又静谧,月亮投下暖黄的光映着树梢匆匆的身影,月色朦胧,银光漫散,投在坑坑洼洼的街道,漫天繁星辗转,深深浅浅,片片点点。如花的夏日,在蔓延。 一阵风轻拂过,荡起绿树的裙摆,撩起心底的涟漪。 夜是如此漫长。 幽静的桃花源,四个醉醺醺的女子,一桌狼藉的酒菜,还有就是张扬的,语无伦次的嚣张语调。嘻嘻哈哈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声音响起。 “四哥,一定是我的那两个丫头惹的事,我立刻就带回去。” 汐顔愤怒了,“我告诉你,爱新觉罗胤禟,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怎么知道是我俩惹的事,那耿挽月是天上的仙女,我们就是地上的草。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让我来陪着她,她有什么好的?她都嫁人了……” “闭嘴!最废话,你们就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我们都回不去了,你们也回不去了。”汊颜跄跄踉踉的来到胤禟声旁,“你们也回不去了。” 我笑嘻嘻的踱着步,“阿九,你怎么来了?你还在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骂你,不该怀疑你,更不该拿茶杯砸你。我知道你怨我,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我歪歪扭扭的打个立正,“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胤禄捂住了嘴巴,“九哥,格格真的拿茶杯砸你了?” “当然是真的。”我转过头,做个“嘘”的动作,“我知道你怨我,你怨我对你隐瞒身份,可是我说过啊,我说我师从何焯,你不相信;我说我舅舅是江南驻扎的大将军,你也不信;我说我偷舅舅的酒骗个师傅,你还是不信。”我委屈的望着胤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 不相信我?” 胤禟苦涩的举起手,在半空停住了。真的很想就这样拥她入怀,可是不能。“碧落,还不把小姐扶进去。” 碧落走过来拽着我,“小姐,您喝多了,快点回去。” 我一甩手,挣脱了碧落。亮晶晶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胤禟,“那年的夏天,也是这样的夜,你捉了好多的萤火虫,飞呀飞呀,像是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我说,轻罗小扇扑流萤。你说什么来着?对,你刚才说,你这一生最愿意做的事就是原谅我。看,你还是怨我,你不过就是怨我,嫁给了你的哥哥。可是,见鬼的阿哥,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格格,我稀罕吗!!!我师父可是盖世英雄,我未来的夫君当然也是个盖世英雄。一心一意只爱我一个人的英雄,他是个骑着白马的黑执事,他会来拯救我。你们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胤禛紧抿着嘴唇,挽住我,“回去,你醉了。” “你谁呀!要你管。” “我是你夫君。”胤禛忽然很温柔。 “夫君?”我咯咯的笑道:“你不是,你才不是呢!我的夫君是……” “小姐!”碧落厉声打断了我。我脑袋“呼”的一声,清醒了不少。“你们干什么都紧张兮兮的啊?” “说!你的夫君是谁?”胤禛恶狠狠的瞪着我,恨不得一口吞了我。我又迷糊了,“ 怎么了?” “你的夫君是谁?”胤禛不死心,脸上义无反顾的决绝。 静。四周静寂无声。 "说!”我惊慌抬头,撞到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夹着着阴冷和狐疑的目光如闪电划过,我下意识的后退,可拽住我的双手却是加重了力度,犹如铁钳般。“疼……”“看着我,说。”胤禛突然温柔的说。 我微怔。抬头看见他目光中夹着一丝期盼与恐慌,这是怎样的纠结!我的心头一暗。 第四十七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我微怔。抬头看见他目光中夹着一丝期盼与恐慌,这是怎样的纠结!我的心头一暗。 这一刻,我相信自己是非常清醒的。两世为人,岁月使我体验和洞察了人性的复杂和单纯,使我认识到了人性的最低标准,使我看透了人的本质的某些方面——活着。 “胤禛。”我说,“我的夫君是胤禛 。” 我抬眼望见面前的人,脸上一层淡淡的喜悦,月光下异常明显。“九弟呢,九弟是什么?” 是什么?我沉思,透着一般让人沉静的气息,“每个女人都该拥有一个蓝颜知已,他不是夫君,不是情人,但他一定是善解人意的。”我笑嘻嘻的对着胤禟,“阿九 ,你就是我的蓝颜知已。可是啊,你的女人都不像你,忒不上道!我这么辛苦的为了她们的性福,给你送些补肾的席面,就不见一个来感谢我的,哪怕动动嘴谢谢我,都没有。” 我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压低声音,“阿九,你知不知道,铁杵磨成针,铁杵磨成针啊!我是为你好……嘿嘿”胤禟的脸“腾”的就红了,“生如夏花啊,生如夏花啊!”我感叹着,阿九,真美。 胤禛伸手接住我,柔声道:“喝这么多,做什么?”双手一用力,抱起我,走进卧房,竟没有看向任何人。碧落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吩咐着小厨房快烧开水。胤禟冷声道:“ 你们两个,还杵在这儿,等着人请吗!!” 汐顔涨红了脸,神情焦躁,喊着:“爱新觉罗*胤禟!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明知道我们喜欢你,你就占着这点优势一直欺负我们!她喝醉了,关我们什么事!你凭什么吼我们,有能耐带着她走,我就服你!” 胤禟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容,一双黑眸深幽幽的像是夜空一般沉寂,寒意如朔风,“明天你俩就走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转身走了。 室内烦躁,心里的燥热感更强烈了。我觉得胸口有一股火在冒涌出,烧的我心神紊乱,烧的我发狂…… 胤禛淡笑着,先是轻吻我,很轻很轻,一点也不急躁,缓慢的像只是吮啮唇齿而已。他想给充分的时间,做好准备。 夜迷离,人夜迷离,就连心也开始跟着摇荡迷离……一双薄唇,在我的额心轻轻一点,温软的润湿,舒服的令我,砰然心动。一个妖娆的声音,“ 你的夫君,是我,你还满意吗?” 他的掌滑过我柔软的身体曲线,停在我胸前的丰盈,轻吻着我的唇,缠上我的舌,我的呼吸与他共存时。 “我的夫君吗?他又很多女人,他不爱我。天下的男人都一样,都会娶无数个女人 ,只有一人,不会……”我抬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你是谁?” “我是你的夫君。” 我注视着对面这个男人,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使劲的绕啊绕,涌上一股深深的空虚感。柔软结实的胸膛,充满力量的体魄,薄削迷人的双唇,完美健壮的腹肌…… 天啊,我肯定是要疯癫了,我居然想抱着眼前的男人!还有这么黄的思想,我无意识的摇着头,咬着唇,舌头舔了舔,又缩了回去,咽了 下去…… 像是一种诱惑,我竟鬼使神差的觉得,烛光下的这个男人,一定非常可口……不管了,我一下子就吻上了,气息,有些不稳。 胤禛目光流转,一顿,放下我。 从他怀中出来,失落感袭向我,正要说些什么,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下来,滚烫似火的唇在我的唇上滚动,就好像一坨火炙热燃烧着我。 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用力吸允这我的唇,很热烈很火爆,仿佛要吸干我的灵魂。 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无从思考,只能回应他。我以为他会立刻缠住我,可是他却节节后退,最后居然放开了我,转身走向净房。 我有些无措,跟了进去。 见我迟迟不动,他索性走到了我跟前。眼见着那古铜色的肌肤,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不可自抑的紧张起来。像一把足以燎原的火焰,烧得口干舌燥,更灼得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紧张得无以复加, 吻落在他唇瓣间,鼻腔里呼吸的是男性的馥郁刚劲,带着淡淡的柠檬味。一声轻笑,身上一丝微凉,就像蒲公英挠过他心尖儿一般,让他觉得心头痒痒的,却找不到出口。喉结滚动,他没有因为我的主动而放弃,而是越发推进。 滚烫的舌尖,不再满足于我清甜的唇,而是辗转落在我润满潮红的腮上,扫过我雪白的肌肤,一口含住了珍珠般细腻的耳垂。 “唔……”我惊喘一声,只觉得使不出半点力气,也没有推拒。 他眸子晶亮,闪烁着让人心惊的目光,俯首能清楚的看到轻微颤抖的睫毛。 明明有些害怕,却不曾拒绝,那柔软唯喏的样子,让他心隐隐颤栗。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让他沉了沉目,眸子里袭入情欲。 他的动作顿了顿,唇舌松开我的耳垂,双臂分别撑在我身侧,大口喘着气。我双手胡乱的动着,僵住了,男性的骄傲,亦然矗立。蹲下,望着,好像很可口,咽了咽,一口含住了…… 胤禛猛的一颤,不动了,从未有过的…… 这滋味…… 这滋味…… 身下的女子,无邪的眼神,妩媚的凝望,火瞬间就撩了起来…… “别动!姐今晚,要你!”音质暗哑而摇曳,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 你不会知道,一个从来不会在你面前软言细语的女子突然暗哑的说出一声‘我要你’会造成怎样的效果…… 声音软软腻腻,透着沙哑,又透着极致的魅惑,那双眼中藏着委屈渴望的水雾,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眸波光潋潋,无限柔情…… 手,玉般精致,在胸膛上不停的抚摸挑逗,微微侧脸,小小的粉嫩的舌头在喉间轻咬,亲吻,那双勾魂的眸简直勾魂夺魄,一眨间长睫扑扇,雾滴轻转…… 胤禛只觉得浑身顿时燥热不安,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天崩地裂。 三两下…… 他们裸裎相对…… 强健的身躯,蓦地一沉。 男性有力的灼热,用力的、深深的印入了我柔嫩的身体…… 看着月光银银的穿过树梢,泻在地上;珍珠般的月盘穿过浅浅的云层,在深深的夜空缓缓流动那份闲适,那份惬意,还有身旁熟睡的女子,是永远也享受不够的…… 胤禛始终无法入睡,定定的锁住枕在手臂上的小脸,目光如炬。深邃的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徐徐拨开散落在颊边的发丝,睡颜娇憨可人,自言自语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唔……”回应他的,是一声懒懒的低吟。 第四十八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清晨,窗外婉转动听。 一缕缕曙光穿过云层,照耀大地;快乐的鸟儿在枝头浅唱低吟,清脆的鸟鸣声召唤着酣睡的人儿。真是大胆的小鸟!我睁开眼第一个感觉,就是鸟儿,它居然窗外的杆上偷窥室内的情景。随手摸出一粒珠子,“可恶是小鸟居然敢扰了我的美梦。哎呦……” 怎么回事?浑身怎么这么酸疼啊! “醒了。”转头撞见胤禛黝黑的双眸,闪着喜悦的光芒,他好像很高兴。看看天边,这个时辰不是该上朝了吗? 我慌忙起身,“爷,您早朝迟了?” “爷,身子不好,得休养几日。”什么?不是说雍正勤于政事。宵衣旰食,夙夜忧勤,按照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办事吗,怎么还要休养几日?而且,怎么会在我这里? 我起身,倒了一杯茶。嗯,不错,是温的。抬手喝了。糟了!我慌慌张张的拿起另一个杯子,就要再倒。“不用,这茶就很好。”胤禛扶着我的手,把剩下的茶饮了。 我瞠目结舌。 “昨夜,你……”胤禛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这是怎么了,今天。雍正帝是在害羞吗? “你得对我负责!”望着我茫然的样子,胤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 负责?负什么责? 这是神马状况?我泪奔了…… “昨夜,你强要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以后,你心里只能由我一个,知己也不行。”胤禛赖皮的样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怎么可能?”我毛骨悚然,脱口而出。 “ 怎么不能?你看。”胤禛扯开衣衫,我慌得闭上眼睛。胤禛一声轻笑 ,“昨夜,你可不是这样的。” “ 不可能的 。” “不相信?难道爷还能赖你不成?你的小侍女们可都是听墙角,羞跑的。”胤禛调侃的声音, 怎么听着这么欠揍! “ 你放心。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人,等太子爷继位以后,我就和你离开这里,过你想过的日子。”胤禛抚摸着我的头发,神采奕奕。 我诧异的望向他的眼睛,眸子里闪烁着真诚,不会吧?历史,不会就此改变吧? “相信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许你的承诺 。” “爷,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来看您了。”门外小柱子的声音,从来就没有这么动听过。 “你先歇着,我一会就回来。”胤禛将我抱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在我额头吻了一下,笑着出去了。碧落端着小点心走了进来, 目光躲着我,“小姐,您起了?” 我跪坐在床上,很疑惑 。“ 碧落 ,昨夜是你给我换的衣裳吗?” 碧落涨红了脸,“是爷换的吧?昨夜,小姐……喝多了,就小姐和爷两人在屋子里,其他人都被爷赶了出去。” “那,我有没有 ,有没有……”真是衰,居然说不口。 碧落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娇羞的笑。“小姐,昨夜,你很暴力。” 天啊!我双手捂住脸,原来是真的,我不要活了。我拽着碧落就往外跑,先出去躲躲,真是丢人丢到清朝了。 “哎呦!”撞到人了 。我还来不及细看,“格格,你起来了,我正要找你呢!”是小十六胤禄。 “你怎么来了?”我问。 胤禄揉着肩膀,开眉眼笑,“格格,你要去哪里啊?好疼 。” “有事,要出去。” “格格,你没良心,亏我担心你一夜……”胤禄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原来,我酒品是真的不好啊,这回,我承认了。 “格格,四哥是盖世英雄吗?昨夜你没挨罚吧?”胤禄八卦的凑上来 。 “当然。”谁敢说未来的雍正帝不是盖世英雄。 “四哥昨夜没骂你吧?”胤禄又追着问。 “ 你小孩子,懂什么?酒,就是生活的调味品,促进感情呢,闺房之乐,你不懂,去,一边去。”我又信口开河。 “说的好!以后,就每晚都饮些小酒,这可是你说的,爷陪着 。”胤禛笑着,身后跟着十三,十四两位阿哥。 “不是,不是的。”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我记得格格说过一句话,‘将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格格,你这句话说的很对。”胤祥突地接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大惑不解。 “是有一回八哥请客,有很多妇女劝告八嫂,不可专宠,八嫂脾气急躁,当场就要翻脸。格格当时说,是因为八嫂的感情真挚,深沉,容不得半点的敷衍和欺骗。” 我莞尔一笑,是有一回。“这句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来的。” “格格也想像八嫂那样吗?”胤祥今天很奇怪。 “哪个女人不想像八福晋一样?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妇人间的争斗不输于男子,更有甚于后者,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随时都可能成为炮灰 。” “八嫂若是没有这样的家世,八哥能容吗?若是你,能平安无事吗?” “谢灵运曾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我虽不才,却也想效仿。大清才有一石,万岁爷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公分一斗。” 众人倒吸一口,胤祥道,“你很狂妄!” “我有这个资本。运筹帷幄,遵时养晦,自保自是没有问题。”我认真的一字一顿,“我并不需要依靠任何男人,就可以比谁都活的快活,长久。” “格格别具慧眼,冰雪聪明,就是男儿也比不上。”胤祥一抱拳,“白神父也对您赞不绝口,您给九哥出的点子,白神父甚是上心,想请格格有时间探讨一番。” 咦?还以为是来清君侧的呢,原来是个传话的。我微微一笑,凝视着胤禛。胤禛握住我的手,慵懒的道:“过些日子吧!我头昏的很,弟弟们就回吧。” “四哥,额娘还等着回话呢,太医都来了,就看看吧。”胤祯见胤禛撵人,着急了。 “不用了,我身边就有一位名医。”胤禛拉着我的手,进了里屋。 “爷,您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 不舒服。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爷?”胤禛漫不经心的拥着我,贴近我的耳畔,低语“只要有你,我就没事了。” “爷……” “嘘!”胤禛用唇堵住来我的嘴,“胤禛。” “嗯?” “没有人的时候,叫胤禛。昨夜,你叫得很好听。” 我顿时羞红了脸。胤禛弯下身子,直视我。“ 你在害羞吗?猫儿,你是在害羞吗?” “猫儿?”我四下里看看,哪里有猫? “你就是我的猫儿。你睡觉的时候,总是在我怀里,动来动去,非要找个舒服的地儿,才能睡得踏实。我就想,真是个娇气的猫儿,不点屈儿都不受。”胤禛语气淡淡的,却是异常坚定,“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屈儿,再不会。” 胤禛用力拥着我。月亮斜挂在空中,笑盈盈的,星星挤满了银河,眨巴着眼睛,俯视胤禛与我,相拥而立。 第四十九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如果有人说雍正帝是个啰哩啰嗦的家伙 ,你打破头也不会相信吧;如果有人说雍正帝是个惜香怜玉的翩翩公子,你建议你,最好完全无视这样的评价。 胤禛的坏习惯真是多到不行。看书必须端庄,不能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偏生我早已养成的习惯,就爱歪着看书,一边看还要一边吃着小零食,偶尔还会逗逗武媚娘。结果,这位大爷就不停的说教,我很疑惑:莫非他是唐僧转世乎? 习惯的养成不是一天半日的,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胤禛终于不再啰嗦,只在武媚娘趴在床榻上睡觉的时候,似笑非笑道:“可真是娇气,一点点委屈也不受。”眼睛却是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面色一红,娇嗔道:“小狗也是有生命的,不舒服怎么 行?” 胤禛看着我,只是笑。 我的脸更红了,这个家伙。 转眼就到了德妃娘娘的寿辰,呼呼啦啦的一家人前去拜寿。宜妃娘娘派人请了我去,正巧有太医正在请平安脉,宜妃就非常热心的要太医给我看看,这都成亲几年,怎么还不见有动静。 有动静?有,才怪了呢! 太医唯唯诺诺的问了很多问题。 “猫儿,怎么了……”胤禛皱着眉。 我憋红了脸,却难以启齿。 胤禛冷眼望向太医,太医更是不敢答话。我侧过脸,说了,却是声细若蚊。 胤禛听不清楚,低下身子凑到耳边,看见我的脖子都涨红了。手就抚了上来,我更慌了,“别,有人。” “到底怎么了?和我还有什么 不能说的?”胤禛的声音醇厚而轻柔。 我垂下了眼,低声道:“还是请宜妃娘娘问一下吧。” 胤禛一顿。为什么? 念头一闪,各种滋味。“我就不行吗?我怎么就不行?”表情有些凌厉,声音却还是轻柔的。 因为实在是不好启齿。我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口,只好说:“反正 你不行,还是让别人来吧。”微红的俏脸,娇憨的表情, 细细的声音娇娇柔柔,像在撒娇,带着点抽泣,胤禛的心头一热,目光更是深沉了。 “那我就请福晋来问问吧。” “福晋?”我顿了顿,破釜沉舟的道:“就请福晋吧。”胤禛不忌讳有什么人,一把搂住我,“傻瓜!福晋能问,我怎么就不能?我可是 你的夫君。”指尖划过脸颊,痒痒的。 只觉得喉咙有些痒,别人问,也是很难为情;可若是他问,我手足无措的更是开不了口。我被胤禛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轻轻推了一下。 胤禛终于轻轻放开我,我像是解放了一样,长长出了口气。胤禛猛得有抱紧我,在我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不理会旁边等候的太医,又问一遍刚才的问话。 “爷……”我愕然。怎么改主意了,不是福晋吗? “别让我担心,我还没陪着你过你想要的生活呢!”胤禛幽幽的道。我顿时泪盈满眶,这个骄傲的男人。 “你不看我,闭着眼睛回答。”胤禛微笑着抱我入怀。 要知道,在男女情欲上,阿哥们是从来都不会匮乏的。她是个很娇气的人。抱着她睡,要挪来挪去,挪半天才找到一个让她觉得舒服的位置。每次燕好不是累了就是脏了,又要洗又要做足前戏,长驱直入她不喜欢。他身体的变化一览无遗她却也是不管不顾,他却只能依旧细细地吻她,肌肤细白如雪,圆润的肩头,美丽的锁骨……一点一点,慢慢地吸吮。害羞了就将整个脸埋在枕头里,胡乱拉着被角,把自己像茧似的裹起来。自己只能不为所动,压了另半边被子亲吻她……然后他再一次从爷变成了胤禛,享受到了痛至极致后的淋漓尽致的放纵。事后,他还必须帮缩成一团的她擦拭身体。她不喜欢有人贴身服侍,只有一个碧落,更是没脸。 胤禛突然有极大困惑。自己这是怎么了?会为了这瞬间的欢愉而变得低声下气起来,就想费尽心机的讨好她。 我在心里腹诽着,一面坐直起身来,他在想什么? 胤禛忽的就笑起来,朝我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两下,呼吸间夹杂着淡淡的温馨, 动作却越发的温柔体贴起来…… 我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我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疼,自己被喜爱,自己被呵护……自己被珍惜。我软软地贴着他,回应他浅浅的低吟。“猫儿,猫儿”他细细地吻我的面颊,声音嘶哑,“真是个小娇娇……” 我大惊。这可不是家里。 火石电光,我想到皇宫无处不在的眼睛……不禁大惊失色:“胤禛,胤禛,我不……” 淡蓝底绣的夹衫,映衬着百合般素净的一张脸,有种纯白无暇的妖娆,眼睛一泓秋水,让他怦然心动。 “再叫一声!”他缓缓地把脸埋进我胸里,低低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诱惑,“再叫一声胤禛!” 我微微一顿,随后面如飞霞。 “你只在一种情况下大声喊我的名字……”耳旁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耳垂被人小心翼翼地含在了嘴里,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背……酥酥麻麻的感觉就沿着脊背四处流窜开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推他,“你疯了……”胤禛抬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然后慢慢俯下身来……要去亲吻我的唇。 我侧过脸去,胤禛一顿,道:“别动。”声音醇厚温和,举手整理我的头发。我四下里张望,还好没有半个人影。 “你以为宫里的人都像你一样没眼色,早退出去了。” “那,那就是别人也知道……”我说不出了。 “知道什么?”胤禛横腰抱住我。 “爷,这是在宜妃娘娘的宫里呢。”我声音有些娇嗔。 胤禛轻笑,不语。正因为在宜妃娘娘的宫里。 “走吧,和宜妃娘娘说一声,额娘那边都等着呢 。”远处的自鸣钟滴哒哒轻轻地摆动,窗子上薄纱随风飘动,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静谧而安适。 宜妃娘娘端坐着,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 ,和谐,很是般配。 “原来,她和四哥私下里已经这般好了。”胤禟从后堂出来,话语中带着黯然,还有隐隐的委屈。不是伤心,是心如死灰的陈述,他在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宜妃不可置疑的摇摇头,不好,你又能怎么样?这是注定的,这世上盲婚哑嫁的还少吗……“老九,你放心吧。她身子好着呢,这丫头机灵的很,不会亏空自己的身子 。” 胤禟怅然若失的转身。 第五十章 善疑者疑人不疑 皇上的儿子也不是好当的,阿哥们挣点银子也是要付出辛苦的,而且还没有大礼拜歇歇。每天早上五更天就得上朝,等着朝见皇帝。五更天时天应该还没亮,四更天就得从被窝里爬出来,五更天以前就的乖乖地站在朝堂下等候皇帝临朝,可见,阿哥的日子也不咋地。真真是:朝臣代漏五更寒。 我裹着被子拽着帐子,往外看。小柱子一丝不苟的侍候胤禛穿衣。胤禛的脸荡漾着满足与喜悦。丫的,这家伙天天荡漾,怎么还这么精神?男人,女人果然是有区别的 。 “在想什麽?”声音温润而清逸,像是最通透的阳光,照亮四周最阴暗的角落。 “我要生病!”铿锵有力。 什么?居然有人想着自己要生病,生病这种事也是想来的吗?胤禛转过,他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类似宠溺的微笑,有些无奈,“为什么要生病?” 无奈,是的,有些无奈。能让雍正帝无奈,我 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欢呼雀跃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府里的人都怪怪的,福晋每日都留着我给她抄写经文,等您回来才放了我,以前没有过啊!她 不会是故意整我吧?” “胡说!福晋是最贤淑有礼,端庄稳重的,怎么会故意为难你?定是和我一样,喜欢你的陪伴 ,你不要误解了福晋的一番好意。”胤禛的眉头还是微微的上扬。 “喜欢才怪呢, 谁会喜欢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才不信呢!” “你就是和八福晋走的太近了,以后,还是和福晋学学规矩。” “好!就从今晚开始学起。” “你……”胤禛无语。 “爷,奴婢真的好累的,你看看 ,手都写的要肿了,就病几天还成吗?而且,想给爷亲自做点吃的都没时间了。” 听着她有些委屈的软语相求,看起来可怜兮兮,就是这样软语相求的央求者,明知道是假的,胤禛还是无法硬下心肠。“好吧,就三天。在我面前自是不必怎样,不过,府里规矩还是要守的,别让福晋难做。” “是,知道了,就知道爷是最好心的了。”我一跃而起,蹿到了胤禛的怀里,在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胤禛一惊,张开双臂抱住我,“ 怎么没轻没重的?这要是接不住 ,不是摔到地下了吗?” “不会的,爷一定会接住我的。”我凑到他的耳边,“因为爷会心疼的。” 这样单纯的眼神,这样信赖的动作,说不出的风情。刚刚还在犹豫的胤禛,一声轻叹,既满足又甜蜜,还有隐约的幸福,心立刻就软了,眼里满是疼惜和宠爱。这样真好,就永远这样吧,什么规矩的,见鬼去吧! “爷,这几日是挺怪的,在府里总是能碰到那些贵人们。”小柱子一步不离的跟在胤禛的后面。 胤禛猛的停住了脚步,“哎呦……”小柱子没缓过神来,撞到了他的身上。“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有些事情,带着眼睛就行了,嘴巴给我闭上。尤其是在那个丫头面前 ,不许胡说八道!”凌厉而 冰冷,小柱子用手擦擦冷汗,爷的态度也变的忒快了吧。 生活很美好啊!就这样微风轻吻着我的脸,慵懒的研究着国粹,真好。夜和箭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慢慢的就上道了。真是赌场无主仆啊! “格格,今晚府里不是有宴席吗?您怎么还告病?”箭有些困惑。 “笨蛋!就是因为有宴席,小姐才病的 。到那去,不是赴宴是要侍候人的。”碧落不服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 “哦”。箭无措的挠头,夜慢慢的摇头,笑了。 华灯初上,弦月皎洁,清辉照大地,夜水繁华,波光袅袅,幽色映垂柳。月光不是罕有的风景,每月,农历十五都是月圆之夜。 很久以前,有位痴心女子奔月了,中秋的月光自此变得格外迷人,人们亦自此遗忘了其他的月光。 夜宴,绚烂夺目,宾客尽欢。 四贝勒府里只有一位小爷弘时,李侧福晋更是放在手里怕吹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夜宴间,弘时不耐周围,叫嚷着要出去玩,李侧福晋不放心,却也是拧不住他,只得派了奶娘和几个丫头跟着,左叮咛右嘱咐,不许有半点差池。 奶娘答应着,带着弘时为笑着退了出来。“我的小爷,您想玩什么啊?” 弘时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伸手拽住奶娘的衣襟,“奶娘,玩猫猫儿,玩猫猫儿。” 两边是枝叶茂成的大树,微风轻抚,树枝婆娑乱舞,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有点像猛兽吞噬般食物的声音,让人看着就有点胆寒。 奶娘搂住弘时,轻声道:“您看,都这么晚了,明个儿再玩猫猫儿吧?”弘时捏着 身子,一下子挣脱出去,“不行,不行,就现在玩 。” 弘时奋力的跑在前面,奶娘和几个丫头气喘吁吁的追着。弘时回头开心的大笑,“来追我呀,来追我呀,奶娘,来追我呀!” 突然.有一道黑影从林子旁窜了出来。和弘时两人搂在一起,弘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白苍苍的面孔.黑漆漆的眼洞,披散着长发,嘴里还垂着个长长的红舌头。 弘时双眼一翻,人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宴席还没有结束,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李侧福晋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出了什么事?”胤禛眉头微蹙,看了福晋一眼。福晋脸色很是不好看,匆匆行礼,“我去看看。” 一会儿,福晋慌乱的冲进来,草草的道了声,“爷……”眼泪就流了下来。“是弘时受了惊吓昏了,请爷快去瞧瞧吧!” “可问出什么了吗?”三阿哥胤祉急忙站了起来,询问胤禛。福晋看了胤禛一眼,道:“奴才说是看见那个鬼跑进了后面的桃花源。” 几位阿哥同时一怔。桃花源?耿氏的院子。整个晚上,就缺她一人。 胤禄悍然道:“ 不可能!”胤禟表情冷凝。 胤禛盯着福晋,说出的话却是在吩咐小柱子,“你去,给耿格格传个话,要总管封了院子的每个出口。” 他这是在回避自己吗?福晋目光微闪,暗恨。李侧福晋心里有针刺般隐隐的细痛,这个时候,爷还护着她! 胤禛最先走进内院,一位苗族的少女正在娇笑,“ 怎么样?是不是看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 碧落鄙视的回了一句,“心不噗通噗通的乱跳,还不死了。”暗夜和暗箭一回头,对上胤禛阴沉的脸,没有一丝笑意,一双黑眸深幽的像是夜空般的死寂,刚要跪下,胤禛一摆手,死盯着眼前的女子。 “你怎么没有一点浪漫的细胞!你就不会说好听的。当年我刚刚穿上的时候,你忘了吗?有人怎么夸我的。还是我的……” 暗夜一惊,格格一向口无遮拦的,不会说出什么忌讳的名字吧?不及细想,暗夜迅速的将桌上的杯子碰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我受惊的回头,“怎么 这么不小心?”回眸,一屋子里的人。 银光闪闪的一头银饰,衬着娇嫩的俏脸,十分美丽带着三分风韵,再看弟弟们呆呆的模样,下意识的看向胤禟:缅怀的神色,惊艳的欣喜,他看过吗? 胤禛一痛。“放肆! 你这是干什么?”福晋厉声道,“把进出的门全锁了,吩咐院子里所有的人,全部原地不动。谁要是敢乱走动,先领二十大扳再说。” 这是怎么了?就穿个苗族服饰至于吗? 原来是这样。我一笑,极冷,隐隐的有一丝不屑。胤禛眸子中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惋惜,失望,怅然。 心很疼。比想象的疼。 我垂下了眼睑,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窒人的凝重。“你不相信我?” 胤禛看到一双清澈如水的眼,带着疏离于冷清,心里升起一丝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惊慌。 福晋看了身旁面容平静却身姿如松的女子.又看了看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不自在的胤禛。轻声道:“爷,这是后宅的事,还是臣妾处理吧。” 我没有做声.端了茶盅.用盅盖拂着水面上的浮叶玩。碧落见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又见满院子的奴才四下里翻找,急道:“小姐。” 管家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爷,福晋,在耿格格的后院发现画鬼脸的面具……”胤禛没有抬头,轻轻道:“请众位哥哥,弟弟们先回去吧。今日招呼不周,改日在赔罪。” “四哥,她不是这样的人。”胤禟终于忍不住出言。胤禛与胤禟对视,“这是我的家务事,九弟不会想插手吧?” 胤禩笑着解围,“四哥,九弟也是替您着急。要不,我们就先回了,改日再聚。”强拉着胤禟。胤禟不放心的望着我,我微微摇头,你放心,我没事。 第五十一章 自古穷通皆有定 室内一片寂静。 胤禛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无意识的转向福晋:端庄,贤淑。 “爷,您看这事儿……?”福晋一脸的着急,“也不知道弘时怎么样了?咱们可就是这一个宝贝儿子,这要是有个什么的,也怎么好啊?都是臣妾是个没福的,连累了爷,要是弘晖还在……”福晋的声音哽咽着,哭得低细伤心。让人听着,却比发声大哭更揪得人心。 我很怅然。 给胤禛出个主意? 万一他心中另有所想怎么办?相关他的子嗣,我并没有胜算吧? 想来想去,只有怪那个作俑者。是谁把时间拿捏的这般精确? “挽月。”胤禛的眉头闪过一丝疲惫。“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我侧过头去,没有做声。这个时候,解释什么?你若相信,何出此言?你若不信,何必解释! 三人同时愕然。为什么不解释? 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相信她,她说,您就信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必说……福晋一阵气怒,只觉得血往上翻涌,“爷,既然要你解释,你就该认真回话。我们过日子,争得不是朝夕胜负,没有必要把事态扩大,我想,还是你说说吧。” 我挑眉。不语。 “我也知道,耿格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是太过炫耀了。此事处理得不好,只怕日后有人行事更为乖张,府中怕是永无宁日了。” 胤禛一震,心听得砰砰乱跳,没有做声,却露出深思的表情。转过头,看见面无表情的脸,低垂着眼,看不见任何表情。 我微微感到可笑,徐徐的道:“我解释,怕有人会说我颠倒黑白。我若辩白,先是牵扯到福晋,又要牵扯到侧福晋,白白给人话题,只怕比弘时被吓到这个话题更让人兴致勃勃,流言蜚语。” 胤禛紧紧的抿着嘴,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屋子里弥漫着紧张的空气,我更是一副不欲多言的冷拒。 怎么就没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胤禛微蹙着眉心,“挽月。”胤禛轻轻喊着我的名字,目光很是凝重,“我想我该相……” “爷!”福晋一声厉喊,腹中剧痛,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了下来。身边的丫头大惊失色,“血,血!福晋,您怎么流血了!” “快,快传太医!”胤禛焦急着。 太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哽咽着,“回四阿哥,福晋,是,是……” “是什么,还不快说。” “臣有罪,臣有罪。”太医像鸡叨米似的叩头。 “恕你无罪,你快说。” 太医定了定神,放宽心,才稳稳道:“福晋,福晋是小产了。” 胤禛剧痛。“挽月,你知道不知道,倾巢之下无完卵。只有每个人都好,我们才能更好。” 我不由汗颜,福晋小产和我有关系? 我讪讪的站起来。福晋的丫头宛平冲了上来,“是你,一定是你!福晋一直好好的,到了你的院子就出了事,一定是你下的药。求爷给福晋一个公道。” 谁知道福晋怀孕啊?还下药,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扬起一副事不关已的笑脸,我又缓缓的坐下。若说刚才我还有些要辩解的心思,现在是一滴也没有了。 已经是这样了,已经低到尘埃了,已经低到悬崖了, 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脸上带着笑意,模样宽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神情怡然。胤禛一时气怒,大吼道:“搜,给我搜,给我搜!” 一时间,屋里落针可闻。 碧落面露焦急,眉头微蹙。我心有万般困惑,这是现在这种状况之下,不仅不能问,还不能表露出来。要是被人看出个什么,可就是太糟糕了。 管家满脸惶恐。我徐徐望去,顿时失措了。怎么就忘了它? “爷,在耿格格枕头下找到一个香囊,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药材?”管家将手伸向胤禛。满室的药香弥漫,我郁闷的长叹,真是祸不单行! “你还有什么话说?”凌厉的低问。 我有些意外。“这个不是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药是……”我停住了,这药也不能说。 我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地步?我习惯的咬住下唇,目光闪烁,逼向太医,“太医,我问你,这药是不是让人小产的药?” 太医死的心都有了,这宅子都是什么人啊?有千方百计的想生孩子的,这可以理解;可这挖苦心思不想怀上的,是什么心思?捉摸不透啊!老了,老了。 “还不快说。”胤禛低喝。 太医连忙收起思绪,必恭必敬的道:“回四阿哥的话,这包草药 不会伤及胎儿。” “你的意思,福晋和这药无关。耿氏 并没有害人之心?” “回四阿哥的话,耿格格 不会害福晋的, 臣敢保证。”一个不想生孩子的小格格,怎么会在乎别人有没有孩子。 “ 你保证 , 你凭什么保证!”宛平背挺得直直的,头微微上扬,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太医哑口无言。这么多年当差,这点伎俩还看不明白?这药是拿不上台面的。 “都出去。” 宛平不愤的往外走。眼睛盯着我,我吐吐舌头,也跟着走。“你,留下。” 我顿足。是我吗?我干嘛留下? 胤禛慢慢的品着茶,“说吧,是什么药?你自己说,还是请太医说?” 室内气氛有些焦躁,压的人心中喘不过气来。 “我就不知道,是什么药,能让太医如此坚定的替你作保。要知道,这个老家伙,最是圆滑的,从来没说过这么肯定的话。” 心一横,反正也躲不过去了,就实话实说,有能怎么样?“是避孕的药。不过,我不是……” “别说了。”胤禛打断我,凌清的凤眼失魂落魄的望着我,“你不想给我生孩子,是吗?你知道,我盼了好久我们的孩子,原来是你不愿意生,亏得我一直努力,一直努力……” 胤禛起身,都没有看我一眼,直直的走了出去。“喂,喂,喂……”我连喊了几声,胤禛头也不会的走了。 有点失常啊,我以为他会生气,会大吵,他这么走了,我要解释的话,都想好了,却没用上。我耸耸肩,明个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