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苏爷》 第1章 重生之苏爷 作者:天下无白文案一次看似意外的飞机事故后,被夺权的苏白苏爷意外重生在一个懦弱的远方侄子身上谁规定了重生之后就要过平淡的日子?曾经通吃黑白两道的“玉面阎罗”誓要一步一步夺回曾经属于他的权势,苏爷不发威你当是他是任人揉捏的糯米团子!强强对抗,帝王攻女王受,1v1,he,主受文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重生 强取豪夺主角:苏白 配角:唐枭,陈渊,叶子午,西蒙,唐卡其它:重生,年下,现代强强,女王,天下无白晋江编辑评价: 曾经黑白通吃的“玉面罗刹”苏爷因一次意外,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远房侄子苏墨。尽管对白面馒头的身材他百般不满,但毕竟借苏墨的身体重活了一世。苏爷在不动声色的准备收拾上辈子夺权软禁他的陈渊的同时,也不忘顺便替这幅身子教训欺辱过他的人!减肥后的苏墨气质再不似以往那样软弱,虽然尽量收敛,却仍是引起了某人的注意......本文渣人无数,欺软怕硬的苏奕扬,嚣张无度的刘云生,偏执成狂的陈渊......强悍狠辣的苏爷收拾渣人手段可谓利落,大快人心!作者行文极具画面感,眯着狭长凤眼的苏爷叼着精致的白玉烟斗,脚穿祥云暗纹的纯手工布鞋,坐在紫檀木雕刻的长椅上小憩,一派女王样便已跃然纸上。所谓忠犬配女王,看帝王般唐姓小攻如果被苏爷收服! 第一卷:重生之后 第1章 忠犬也咬人 … “陈哥,您回来了。” 毕恭毕敬的弯腰低下头,守在别墅门口的黑衣青年眼里只看到面前男人的一半身子,漆黑的皮鞋,垂直的黑色西裤透着冷硬的线条,抬脚走进别墅的男人停了下来,戴着白手套的一手食指和拇指捏着另一只手上的白手套褪了下来,随意的丢给了身旁卑躬屈膝的青年。 弯着腰的青年接过手套,手套还残留男人手指的温度,冰冷的,帮里上下都知道陈哥有个奇怪的习惯,无时无刻都会佩戴白手套,明明是个血染双手习惯握枪的的男人,褪下手套的双手却异常干净白皙,很是讽刺。 青年低着头只是瞥了一眼陈哥褪下手套后的干净双手,想着死在那双手上的人是不是比他见过的人还要多。 “苏爷呢?”低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平淡的如同一个披了人皮的机器,杀人机器。 “苏爷在顶楼阳台上,让我们告诉您,您回来了就上去见他。”青年照实回道,只有去见苏爷的时候,陈哥才会把白手套给取了,苏爷有一些洁癖,但其实没那么严重。 “嗯。” 陈渊迈开步子,沉稳的脚步下隐约是藏不住的激动和兴奋,他其实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却已经早早成了苏家的二把手,虽然长相极为英俊,却往往因其狠辣残忍的行事作风让人们只注意到了他深藏骨子里头的嗜血与危险,如同一只黑豹般沉默的迈着优雅的步子,随时能跳起来咬断你的喉咙撕裂你的骨血。 就是这样一个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苏家二把手,让苏家众人为之俯首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别墅顶层的阳台,平静深沉的眼眸在触及那片阴影下的一抹白时倏然间燃烧疯狂,烈火般熊熊燃烧无名的狂热,冷硬的唇线阵阵颤抖。 天气热了,有些闷。 苏爷喜欢棉质的衣服,又因其单名一个白字,衣柜里的衣服找不出第二个颜色,他穿着纯棉的宽松唐装半躺在紫檀木雕刻的长椅上,眯着的狭长凤眼看不出是睡是醒,他不年轻了,保养的再好眼角也还是有了一条极浅的细纹,右手自然垂在身侧弯成好看的弧度,左手手腕向上搁在长椅扶手上,手里托着个轻燃细烟的精致白玉烟斗,旁边站了个豆蔻年华的清秀丫头扇着扇子。 兴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苏爷那一双白色刺绣银色祥云暗纹的纯手工布鞋安静而整齐的躺在椅前,两只干净雪白的赤足随意落在深色的椅子上,白的晃眼,仔细一看还能见着皮肤下淡淡的青筋。 陈渊不敢去看苏爷的脸,目光卑微而火热的落在那对赤足上,这是他头一次看到苏爷的脚,没穿鞋,也没穿棉袜,脚趾彼此贴着微微内屈,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趾头圆润,婆娑树影下渗透的细碎阳光里,那双赤足染了细薄的一层柔光。 真美,苏爷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陈渊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榻上的男人抬了抬右手的食指,一旁服侍的清秀丫头乖巧的退了下去,阳台上只剩下两个人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爷还是眯着眼睛,声音慵懒的贵气。 从苏爷还在娘胎里的时候起,他就是苏家上下的宝,比之古时的皇太子也不为过。 “刚下飞机就过来看您了。”卑微的弯了腰,陈渊自发的双膝跪在地上,活像一奴才。 苏家上下,哪个不是苏爷的奴才?苏爷懒懒抬起眼皮,左手持着白玉烟斗放在嘴边轻吸了一口,袅娜的白烟滚滚,模糊了不远处趴跪地上的奴才。 不,苏爷没把陈渊当奴才,他只是觉得这人在他面前像极了一条狗,一条听话的好狗。 视线触及陈渊盯着他双足的目光,苏白细长的凤眸里闪过一分厌恶,有时候这条犬的过分衷心与狂热崇拜让他觉得恶心。 “事情都办妥了?”声音冷了下来。 “都办妥了,苏爷。”最后那两字,叫的奴性十足。 眉头微蹙,苏白嘴角勾抹一丝冷笑:“过来,爬过来。” 跪着的英俊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双手双脚的一并爬了过来,停在榻旁,仰着脑袋,双目直视苏爷,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狂热。 苏白的眼底飞速划过一分厌恶。 “让你爬你就爬,让你舔你就舔吗?”苏白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赤着的双足。 陈渊低下头迅速挪动膝盖跪在那双白玉赤足前,虔诚而小心翼翼的低头吻上圆润的脚趾,仿佛这不是一个人的脚,而是天价的珍宝。 不过是一时兴趣看看这个陈渊到底有多贱,望着陈渊那副享受的模样苏白就没由来的恶心,一脚不留情的踹上陈渊的脸,后者倒向一旁,伸手捂着鼻子不让鼻血流出来,他知道苏爷爱干净。 “滚!” 陈渊一手捂着鼻子退了下去,身影在午后隐没阴影深处。 苏白一直觉得陈渊是他养出来的一条狗,尽管后来隐约觉察到这小子对自己狂热到了一个无法理喻的境界,他也没舍得干掉这条好用的狗,压着对陈渊狂热眼神的厌恶,苏爷想,陈渊这也算衷心了,只要这小子别太过分就成。 现在呢? 苏爷很后悔当年没有下狠心宰了那条狗,以至于后来被陈渊篡位,被软禁,被那条疯狗打了不伤身却让人浑身无力的药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有时候苏爷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之极,陈渊的篡位不是为了权势财富,而是为了一个年老色衰的四十一岁老男人。 苏白自嘲着到了这把岁数原来自己还是个祸水,想他苏白自小到大争权夺势,杀尽黑白两道数不清的敌人对手,换来如今黑白道上人人一声“苏爷”,最后居然败在了自己手里,简直可笑至极。 第2章 苏墨 … 昏黄的柔光打在瓷白的墙壁上散开来,氤氲的水雾在几乎密闭的浴室里凝滞,花洒流淌的水滴一滴滴的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只白白的,肉乎乎的,好似膨胀白面包的手从白雾里探出来,即将触碰到蒙了一层白雾的时候一个犹豫的顿怔,最后下定了决心一样狠狠在雾镜上搓出一片清晰。 镜子里的男人,黑发湿淋淋的搭落在额头眼角,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皮肤算得上皙白,灯光下一片油光水滑,肉乎乎,颤巍巍,配上不矮的个头,简直就是一个刚刚出笼的大号白面馒头,即使再立体的五官也挡不住面上横肉的淹没。 镜子里的大白胖子仿佛在忍耐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一样狠狠吸了口气,好歹活了下来,还一下子年轻了近十岁,胖点肥点没关系,可以减下来的。 虽说如此,自小到大顶着美男子称号从未品味过肥胖滋味的苏爷,还是有一些烦躁的扯过睡衣把自己肥壮的身体给包裹起来了,低头看不到脚尖,真不习惯。 疲惫的倒在床上,苏白一只手臂横在脸上遮挡住了房间里的刺眼灯光。 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向来像条狗跟在他身边的陈渊去年突然反叛篡位,他这个苏家老爷形同虚设早已经被架空,陈渊那疯狗把他软禁了起来,每天还是好吃好喝太上皇一样伺候着,可有哪个太上皇是会被谋逆之臣当男宠一样的养着。 上个月的时候,陈渊由于积极开拓国内市场会在a城常居,他登上飞机被带往国内a城,头等舱里浅眠的时候机体突然震动,飞机遇到了天气突变他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身在医院,搁在床头的报纸头条新闻大肆报导一架从伦敦飞往中国a城的飞机事故坠落,无一人幸免,受难者中包括苏家掌权者苏白。 再然后,整整两个版面都在声情并茂的讲述苏白这位已逝权贵的生平。 含着金刚钻汤勺出生的苏家大少爷,一生帝王般的权势奢华,孤独一生不曾婚娶的美男子,杀伐果断作风下的玉面阎罗,黑白两道通吃的苏白苏爷。 最后,丧命高空。 苏白已死,却也活着,活在苏墨的身体里。 “我苏白就算死也不该是死在飞机事故中。” 醒来后没有太大的震惊,早已经站在权势颠峰风雨飘摇四十一年还屹立不动的苏白以最近的速度,最平静的心态接受了现实,这具痴肥的身体不是属于苏白的,他灵魂跑到了这名为苏墨的男人身上,事实上,苏墨这个人和这个名字苏白却是有印象的。 苏家树大枝散,血脉遍天下,但能控制苏家的还是只有苏白本家,按辈分算起来苏墨还是苏白的侄子,苏墨是个私生子,自小就不受宠,苏白是在苏家聚会上偶然看到苏墨的,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苏墨不到二十,生的玉树临风,英气逼人,那时已经掌权的苏白会注意到苏墨全是因为苏墨一张酷似他年轻时候的脸蛋。 苏白自小就是个出了名的美男子,难免有几分自恋,看见苏墨就觉得亲切想栽培一二,可惜那苏墨除了模样像苏白以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比不上,完全是云泥之别,尤其是那软弱无能的性格最让苏白讨厌。 十多年前的苏墨年轻俊美的逼人,现在居然变成一堆白膘,自暴自弃的一路痴肥也就算了,结果苏墨躺在医院的原因竟然是为情自杀,苏白在知道后只能暗自冷哼,果真是性格决定命运,过分的软弱只会让一些小人得寸进尺。 “四十一岁变三十二岁,一个身体换一身肥肉,不算亏。” 突如其来的重生,之后应该做些什么?钱财方面他不愁,苏墨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子,但由于多年前曾被苏白老爷青睐过,后来日子过的也不错,更何况苏白多的是赚钱的法子。 苏爷关了灯躺在床上,一双被肥肉挤压的凤眸里一片寒光冷意,迅速的下了一个决定。 减肥! …… 三层楼复式别墅,二楼大阳台带小型游泳池,直面大海,三楼小阳台摆放一套漂亮桌椅,前可观大海跳泳池,后可看山赏林。 落阳山一带都是这类靠山观海的别墅,在a市算不上最好,却也算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住宅,真正的权贵不屑于安居于此,大多买了放着偶尔住住,也有过惯了奢侈生活的落魄贵族转手卖给暴发户,苏墨在的房子就是这样一套复式别墅。 喔,错了,这栋别墅现在是苏白的了。 除了苏白苏爷以外,别墅里还住着苏墨同父异母的弟弟,叫什么名字苏爷不知道,苏家那么多人能被他记上名字的还真不多,能被他记上名字的都不是普通人,换句话来讲,没被他记上名字的苏姓人在苏家都没什么地位。 现在苏白倒是庆幸他当年因为苏墨的模样记住苏墨了,这栋落阳山别墅,还有每个月打到苏墨卡上的苏家零花钱可是只有被苏白记住的苏家人才有的待遇,虽然他不知道后来苏墨痴肥成一百七十斤的胖子,和早年英俊的苏白差了十万八千里。 清晨,苏白苏爷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起来,阳光照射进来感觉很美好,有股自由的味道,只是视线触及身子底下印有多拉a梦的床单时,苏爷眼角抽搐了,他居然在这可笑的床上睡了一个晚上。 打开衣柜,苏爷嘴角抽搐了,大象内裤,还是无比宽松的四角裤衩,黄色红色相间的袜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衣服,要颜色没颜色,要型没型,当抹布都嫌碍眼,这个苏墨是怎么回事?男人三十出头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苏墨却把自己搞成了个三俗发肥大叔。 用力揉了揉额头,苏爷艰难的从一堆垃圾里勉强翻出几件衣服套上,趿着唯一顺眼的白拖鞋打开了房门。 别墅里只有几个仆人在,三三两两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看电视,见苏白从房间里出来只是随便瞟了眼,没有任何诸如慌张之类的表示,回过头继续凑在一起吃苏墨冰箱里的食物,坐着苏墨的沙发,看着苏墨的电视。 如果从前苏墨纵容了眼下的几个仆人,那可惜了,苏爷不喜欢自己的房子里待着几个比他还大爷的下人。 “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出去!”站在二楼楼梯上,苏爷冷声道。 第3章 一来算是一个投资方向,二来是一个洗黑钱的不错渠道,三来借着一些明星名人在商场上也有不错的公关用途。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娱乐公司就是飓风娱乐,真是巧了,而且还是苏奕扬所在的经纪公司,可惜他当时对着陈渊只想踹没怎么去细问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和陈渊合作的,但不论是谁,想必在亚洲这一片上应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对于陈渊这个人,苏爷的感情十分复杂,有爱,有恨,有厌恶,有欣赏,有太多太多,一个背叛了他,掠夺了他的属下,按理讲他应该是巴不得立刻亲手杀了陈渊的,可苏白总有一些舍不得,就如同三年前他渐渐觉察到陈渊对他的狂热已经过了头的时候,当他发现陈渊第一次没有他的命令就杀了林凡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也始终没能下手砍了陈渊这个犹如自己左膀右臂的男人。 苏爷爱才,胜过爱自己的亲人千万倍,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亲人了。 “我死后陈渊至少会颓废一个月,借壳上市公司的重组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从现在算起,我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苏爷琢磨着也能吃进一部分飓风娱乐的股票了,虽然他估计陈渊他们早就已经暗地里坐庄悄悄吃进不少股票,但陈渊他们总不会全部都吞进肚子里去。 苏墨本人没有多少存款,苏家拨给苏墨的零花钱都被苏墨给定期捐出去资助贫困儿童上学了,这上面的钱苏白本人并不打算动,苏墨的存款他也不打算动,苏墨已经用不上的这些存款他想还是等有机会了捐出去,就算是为苏墨做善事了。 吞进飓风娱乐股票的钱,曾经吃遍黑白两道的苏爷就算是换了个身份也绝对不会找不到,成语里还有一个词叫“狡兔三窟”,更何况是人称“玉面阎罗”的苏爷怎么可能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九十九个账户分布全球各地,陈渊篡位时端掉不少苏爷埋在各地的人和武装力量,但对于苏爷的“私房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查过,更没动过,四十一岁的苏白虽然死了,那九十九个账户里头的资金可还好好的在着呢,即使不必四十一岁的苏爷本人现身,苏白也有能力把钱提取出来。 “死而复生也不容易,先修养个一年半载的,等苏爷养好了力气再陪你们这些小狼崽子们玩。” 大海的尽头是沉了一角的夕阳,几只海鸟无声的飞掠过波光粼粼的海面,蜿蜒的平坦山道上两个身影由远及近,山道两旁的路灯一个接一个的陆续点亮,春燕骑着自行车脸上是灿烂的笑脸,一个大包放在自行车车头的篮子里,篮子里还放了一些绿色蔬菜,都是苏白要求买的。 春燕旁边还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隔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楚面貌,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样貌不错的年轻男子,年轻人的两条长腿蹬着自行车,一边和春燕聊着什么。 苏白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书房到了楼下把门打开,主动的走到了别墅门前等着春燕和年轻人过来。 越来越近了,苏白的视线稍微落在年轻人的衣服上,不被人觉察的微微一怔,而后自然的移开视线迎向已经踩着单车到他面前的春燕身上。 “下课了?”苏白微笑的表情配上圆圆的肉脸,实在是和蔼可亲透了。 和春燕打过招呼后,苏白略带疑惑的望向春燕身边的年轻人,漂亮的淡古铜色皮肤,明亮的一双大眼睛让苏白想起了曾经家里养过的小狗,水水的,亮亮的,漂亮的,真是一个活力四射又漂亮的小家伙。 苏白不确定苏墨是否认识这个人,他选择沉默,微笑着望向年轻人。 “苏老师你好,我叫叶子午。”年轻爽朗一笑,露出一口颗粒分明的大白牙。 苏白的笑意更深了,年轻人身上看似不起眼的全手工白色棉麻衬衣和他从前喜欢的衣服同出一家,再加上叶子午这样一个名字,如果他此刻不是苏墨的身份,苏爷大概会和蔼的拍拍叶子午的脑袋,笑着问一句:你干爹是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头儿呀,你母亲是不是欧洲黑帮道格家族的千金呀? 或者是故作亲密的说一句:呀,你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初我抱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吃手指头的小婴儿呢。 那时候的苏爷和现在的叶子午差不多年纪,跟叶子午他娘跳过舞传过绯闻,跟叶子午他那当时还不是国际刑警组织头儿的干爹做过交易,虽彼此欣赏却也理智的没能发展成床上关系。 第5章 减肥的那些事儿 … 关于减肥这档子事儿,曾经活了四十一年的苏爷没有亲身经历过,在三十九岁之前他的体能一直极好,那时候他还没有穿月白色棉麻长衫以及唐装的习惯,也没有冬天躺在软榻上,夏天躺在凉席上听折子戏的爱好。 三十九岁之前的苏爷爱好广泛,登山、钓鱼、高尔夫、骑马、射击、武术、拳击等等等,多的是消耗体能维持身体机能的运动,他自己没有身体发福而需要减肥的烦恼,身边的几个女伴倒是日日夜夜为此而烦恼。 有些时候,苏爷也会偶尔参与女士们的茶点聊天时刻,而几乎每一次他都能听到“减肥”这个话题,苏爷的一位女性朋友曾经说过,减肥是每个女人从生下来到死亡毕生的事业,而大部分人的事业都不怎么成功。 居于礼貌,苏爷当时没有开口对那位日渐富态的女性朋友说:你高兴时总说去庆祝大吃一顿,你心情不好时总说去大吃一顿弥补自己,你过生日了去大吃一顿,他过生日了你也去大吃一顿,过节了又去大吃一顿,不管是清明节还是七月半鬼节从不落下,就您这样有事没事儿就去大吃一顿的能减下来就奇怪了。 比起说减肥是女人毕生的事业,苏爷以为说是一种兴趣,一种追求更为妥帖。 而今,苏爷也要加入全球亿万减肥大军的行列了,谨记“少吃多运动”五字真言,苏爷坚决不走旁门左道的路线。 早上一杯鲜榨豆浆,苏爷对于难消化的牛奶不感冒,再加上一碗糙米红枣薏仁粥,吃好了出门先沿着宽敞的山道散散步一直走到山下,差不多消化好了刚好走到海边,戴上耳机听着音乐享受着海风拂面的清爽坚持快慢交替跑步的运动。 本身并没有什么作为人民教师荣誉感与自觉性的苏爷,早早的就以养病为由向学校请了假,家里也内内外外的全部换了门锁,至于苏奕扬能不能进到别墅里那是另外一回事儿,就他所知苏奕扬极少会回来住。 一辆漆黑的轿车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的停在了海边的山道旁,车里坐了三个男人,统一的黑衣黑裤白衬衫,大早上的太阳还在天水相接的地方死命挣扎着,三个男人就戴起了大黑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黑社会的一样。 “那些个大明星真他娘的烦,家里有点屁事儿就喊着让我们来处理,处理个屁啊!”开车的小弟大猫打了个哈欠,墨镜下的眼睛早就不堪重负的闭了起来。 “苏奕扬是飓风的一哥,老板以后办事儿需要用到他,你瞎叫个啥,峰哥你说是不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小弟阿毛低头吸了口豆浆,掏出手机朝着外面的海景拍了一张,看着照片还不错,乐呵呵的咬着吸管上传到了围脖上,上书:我是否能等到那么一个人,陪我看日出? “屁,就你丫的聪明!”大猫哼了一哼,悄悄瞥了眼阿毛发围脖的动作,“其实老板就是让我们做做样子而已,峰哥你说对不?” 阿峰摇下了半面车窗,拿了下墨镜,海滩上那个胖乎乎的身影格外有毅力的一直跑来跑去,先是加速快跑,后是降下速度慢跑,大概过了四五十分钟左右就降下速度来走一段,拉拉筋伸展四肢,这样的锻炼方式明显是经过训练的。 苏墨,这个灵活的胖子就是苏奕扬同父异母的哥哥吧?小时候作为私生子在苏家没什么地位可言,至少就阿峰所知苏墨在苏家和一个下人没什么区别,而这种尴尬的地位直至苏墨成年后随苏家去了趟欧洲后就发生了变化。 苏奕扬那小狐狸,说是被苏墨给赶了出来,还不就是想着让唐总给买套别墅。至于苏墨,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大概是知道苏墨先前的一些遭遇,阿峰对这个灵活的胖子有一丝淡淡的同情。 重新戴回墨镜,阿峰默默摇起了车窗,正准备让大猫开车回去时突然眼神一凌,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棉麻休闲衣的俊朗青年骑着单车往这边过来,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即使隔了车窗,即使隔了墨镜,也挡不住一刹那本能的眼神对视。 心底一寒,阿峰吩咐大猫开车离开,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名青年扔下单车跑向了海边还在锻炼身体的某个大白胖子。 …… 在海边吃着微咸的海风跑步运动了一会儿,又和叶子午一起沿着山道跑了个把小时,等苏白回到别墅的时候他都快四肢趴地上了,果然还是高估了这具常年不运动的大白馒头一样的身体,把叶子午一丢,苏爷就颤巍巍的回房间泡澡去了。 肥肥的四肢和腰腹都裹上保鲜膜,浴池里放满热水,苏白深吸一口气任由身体沉下浴池溢出一层水花儿来,四肢伸展开放松了下来。 早上的黑色轿车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陈渊发现了什么?苏白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才刚刚醒来半个月,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即使陈渊身在a城也不可能觉察到什么,更何况借尸还魂这种事情放在从前苏白也是不会相信的,这种事情除非自己亲身经历,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苏白泡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热水澡,出来后换的衣服都是苏墨从前买的,苏爷固然是一个生活讲究的男人,只是对于此刻虚胖的身体他真是不愿意迈进商场一步,对于穿的衣服也就随随便便了。 苏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叶子午也刚刚从吧台上抬着两杯咖啡走到客厅,男子放下咖啡热情的朝苏白招了招手:“苏老师。” 苏爷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现在只喝三种东西,凉白开,无糖豆浆还有不加糖不加奶的纯咖啡。 至于叶子午,苏白头一次见到的时候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苏墨一个平凡大学老师怎么会认识背景复杂又牛x的国际刑警叶子午,结果弄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把苏墨从大海里捞起来的人那么巧的就是叶子午,而叶子午刚好也是住在落阳山,于是就有了之前叶子午和春燕来看望苏白的合理解释,也有了现在叶子午经常陪着苏白锻炼的一幕。 苏爷自认为自己的意志力还是比较强的,减肥这种事情即使不用别人来督促他也能咬着牙坚持下去,不过如果身边有人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更何况这人还是叶子午。 “苏老师,我觉得你瘦了挺多了。”叶子午原是坐在左边沙发一侧,后来见苏白下楼来坐到了他的对面,他干脆又捧着咖啡杯笑嘻嘻的蹭了过去,活像一只大大的萨摩耶。 苏白习惯性的双腿交叠,小小呷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携带浓香四溢唇舌,嘴角一扬:“才半个月而已,能瘦到哪里去?” 叶子午是中英混血,个子挺拔又不失中国人的内敛精致,算是一个混的极为成功的例子了,笑起来的时候透着股阳光味道,干净又纯良,如果不是苏白知道叶子午的真实身份他大概也会被眼前这小子给迷惑了,或许,这才是叶子午真正的一面呢? 苏白为自己的想法笑了,哪一个人没有几个面孔,叶子午对着敌人的时候狠辣残酷不留情面,对着他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中年发福的,曾经跳海自杀过的,平平凡凡的大学老师,叶子午却能露出青年纯真阳光的一面来。 如果叶子午知道他此刻对着的男人不是苏墨,而是另一个苏白,会不会晕掉?苏爷越想越觉得好玩,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烈,也没觉察到叶子午已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了。 “苏老师,你瘦下来一定很好看。”叶子午杵着下颚笑意吟吟。 “子午,我看你时间挺多的天天往我这里跑,是不是没有好好上学就四处瞎逛了,你虽然救过我的命,这一点我可还是要说你的,人年轻了就得好好学习,别把大好的时间都荒废了。”一半苏爷一半苏老师,苏白讲这话半真半假,按理讲叶子午应该是个大忙人,怎么跑a城来了,难道和陈渊有关? 苏白肚子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啪”直响,面上还是一张和善的长辈脸。 “苏老师,你可真不愧是大学老师,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不过子午我早就不是学生了,工作已经好几年了,现在我可是带薪休假,看不出来吧?”叶子午得意的模样让苏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是带薪休假,那怎么天天腻在这儿不去外面玩一玩?”没继续问叶子午的工作,苏白准确的拿捏着讲话的分寸。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我觉得和苏老师你聊天感觉特别好,不过你最近真的瘦了挺多了,以前的肚子看起来像八个月,现在顶多也就是五个月吧。”眨眨眼睛,叶子午淘气的伸手就要去碰苏白的肚子。 “去去去,别闹,你小子才怀孕了。”苏白连忙避开。 “苏老师,为了庆祝你减肥成功一半我请你吃饭吧!”叶子午眨着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 苏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是想让我的减肥大计毁于一旦啊?”天知道他平日里为了阻挡这具身体对肉的渴望费了多大力气,这个臭小子还想约他吃饭。 最后,苏白实在经不住叶子午死缠烂打的磨人功夫举手投降了,苏爷以前还是苏爷的时候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有谁敢顶撞一句的?从没遭遇过被人死缠烂打的苏爷,这次算是栽在叶子午手里了。 第6章 狭路相逢 … 苏爷以前也来过a城,对于明轩这处在a城排的上前几名的奢华西餐厅也略有耳闻,只是对于常年定居欧洲的苏爷来说,他难得回中国一次肯定更愿意去一些中餐馆吃些地道的中餐。叶子午终究是个在国外长大的贵族小孩儿,请客吃饭自然也就挑了他喜欢的地方,且与分量足的中餐相比,法国菜的精致小巧也挺适合减肥中的苏爷。 傍晚的a城来不及等到夜色降临时就已是一片华灯初上,一辆白色的跑车停靠在明轩楼下,门口衣着整洁的侍应生大步上前帮忙拉开车门,驾驶位上的男子率先跑了出来,目测一米八以上的个头,穿在身上的衣服看不出牌子来,却与男子十分相称,细碎的深棕色短发下是一张混血儿特有的深刻脸孔,这是一个十分俊朗而透着一身贵气的青年。 侍应生们每天都要接待许多权贵人物,其中也不乏开车嚣张跑车穿着华贵的富二代,尽管如此,见惯了俊男美女的他们也不禁暗暗吃惊,今天莫非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前不久才接待了一位让人心生畏惧的英俊男人,现在又来了一位散发阳光气息的贵族青年。 只是当侍应生们目睹那位长相与身材都颇佳的贵族青年亲自将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迎接出来时,他们可是费了极大力气才保持住脸上的淡然微笑,本以为与贵族青年一同出现的应该是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哪里晓得竟是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 还没来得及消化内心的惊诧,某个侍应生不小心抬头与那白衣发福男人不小心对上,那横扫过来的淡漠眼神蓦地让侍应生慌不迭的低下了头,心脏仿佛被人用冰渣子狠狠揉过一样,疼的他发颤。 明明是个外表看起来和善的大叔,那一瞬间打量的眼神却比先才那位神态慵懒的英俊男人还要可怕。 来人正是叶子午和苏白,瞥见那侍应生眼里掩饰不住的惊恐,苏白淡漠的嗤笑一声随着叶子午一同踏进了明轩。 两人随着侍应生到了叶子午提前预定好的位子上坐好,苏白甩手将点菜的事交给了叶子午,叶子午欣然接受不推脱的爽快性格颇得苏爷喜欢,苏爷趁此机会略微打量了眼明轩的内部装修,虽然是个法国餐厅但餐厅整体却是现代简约时尚的黑白格调,不像苏白想象中那种宛如暮色般的奢华沉重,清闲简约的风格倒也让人喜欢。 叶子午预定的位子不用旁人明说苏白也知道是极少的,靠窗可欣赏a城的夜色景观,远处的灯火与近处的水岸相得益彰,隐约间倒有几分意境的味道来,桌子和旁边的几桌都离的比较远,更为安静,也更为私人。 在苏爷四处打量的时候,叶子午早已经把菜点好了,此刻正静静的望着坐在他对面的苏白,苏白背倚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的姿势在胸前,暖色的灯光从旁边打散下来温柔了男人的半边脸颊,半个月的减肥初见成效,原本隐匿在横肉间的五官已隐约可见其本来的面貌,苏白的五花肉大多堆积在腰腹上,脸上倒也不是特别多,如今这般看起来脸圆润圆润的,配着个小小的双下巴,竟有股熊猫般憨态可掬的味道来。 叶子午很想伸手捏捏苏白肉肉的脸,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苏白那会儿还在习惯性的回忆往事,突然就感觉脸颊微痛,回过神时就看到叶子午一脸笑嘻嘻的望着他。 “苏老师你就别减了,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可爱的。” 可爱…… 苏爷的某根神经被人硬生生的扯断了,他仿佛听到了耳边琴弦断裂般的清脆声响,活了四十多年,诸如“残忍、无情、冷酷”等等的形容词他听得多了,现在还是头一次有人将“可爱”两个字用在了他身上。 苏爷忍不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带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宠溺,这孩子真的是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铁血修罗”叶子午吗,有时候真是可爱的过分了。 “苏老师,那边有个人一直往我们这边看,是你认识的人吗?”偏了偏脑袋,叶子午朝苏白右后方的位置看了眼。 隐约可见骨节的修长手指挑起酒杯,苏白小小抿了一口,是带着干果味道的红酒,状似随意的道:“有些眼熟,可能是大学里的某个学生吧。” 叶子午眨眨眼睛,源于母亲的睫毛过分的长而翘,灯光下印出一片敛于深处的阴影来:“他朝我们过来了。” …… “苏老师,没想到你也会来明轩吃饭,这位是你朋友?”一双锃亮的名牌皮鞋稳稳在桌旁站定,从皮鞋到手表,来人身上的每一样东西无不是常人难以拥有的奢侈品,那张扬略显嚣张的臭屁模样在苏白眼里像极了一只吉娃娃。 不必仔细去看来人的模样,苏墨这具身体在听到这人声音的时候微微发痛的心脏,已经明了的告诉了苏爷这人曾经让苏墨绝望的跳海自杀。 轻轻抿了口红酒,苏白随意且淡然的瞥了眼一旁高挑的青年,他在苏墨的电脑里曾经看到过刘云生的照片,那曾被苏墨珍视的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刘云生,却没有一张属于苏墨与刘云生的合照。 刘云生家境极好,模样也出挑,只不过比起苏白对面坐着的某位叶姓青年来讲就逊色多了,人和人的差距,往往比较起来更为鲜明。 “子午,这位是我在学校里的一个学生,刘云生。”苏白悠闲坐在座椅上的姿态略微让刘云生有些不满,听了苏白的话以后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子午?真是亲昵的称呼。 从苏奕扬那里刘云生已经知道了苏墨跳海自杀的事,玩归玩,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后来听说苏墨又醒过来了,刘云生暗暗松了口气倒是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苏墨,而且是以现在这种情况。 开朗的叶子午大方的和刘云生打了招呼,刘云生冷笑一声没回应,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悠然品酒的苏白。 从苏白和叶子午一同进来时刘云生就已经注意到这两个人了,刘云生早已经盯着苏白看了好一会儿,从前刘云生也带着苏墨到过高级餐厅吃饭,那时候刘云生只是想看苏墨出洋相,而苏墨在高级餐厅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也让刘云生觉得十分好玩。 可刚刚,从踏进明轩开始,苏白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难以言喻的优雅流畅,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在恍惚间带给刘云生一种异样的陌生,心底某处被人狠狠拨动了一下一样心悸难言。 “苏墨,你又在玩什么花招?”双手撑在餐桌上,刘云生盯着不曾看他一眼的男人,胸口有团闷火燃烧的厉害,他压低了声音,冷哼道,“就因为我曾经那么对你,你现在就摆出这副大家不认识的样子来,不错啊,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向来不是挺节俭的嘛,居然舍得花钱跑明轩来。” “刘云生同学,我想你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去找心理医生,随便说一些老师听不懂的话,老师也不能帮你解决什么问题。”苏白看也不看刘云生一眼,刘云生的出现很好的让他胃口大减,真是件好事。 “呵呵,苏墨你是海水喝太多脑袋坏了?还学会回嘴了,只是这种时候才装出一副老师的样子来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刘云生低哑着声音离苏白越来越近,苏白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揍刘云生一拳的时候,叶子午不知何时已经伸出手拉住了刘云生的臂膀。 第5章 “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明轩见过,看起来你是b大的老师。”唐枭看似不经意的扫了眼苏白,这种不经意的眼神在苏爷看来带着某种“盯上你了”的味道。 “你瘦了不少。”稍显冷硬的唇角微扬,唐枭双手插在裤包里的姿势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么优雅绅士,倒是有一种玩世不恭又任性而为的感觉,路上经过的学生不多,但每一个人的视线都会情不自禁的在这男人身上停留许久。 苏爷想,他绝对没有在嫉妒。 苏白先是装出一副疑惑且思考的样子,随后又恍然大悟的望着唐枭,在看到对方眼里露出的浓重笑意之后,笑得云淡风轻:“噢……不好意思,当时离开的比较匆忙,我没有注意到你。”这绝对是说谎,苏爷的回答也绝对不是唐枭意料中的。 果不其然,唐枭带笑的眼神瞬间一凝,只是又很快的融化开来,这男人的眼瞳极黑,尽管此时阳光灿烂,却一分光明都融不进去。 “那我们现在算正式认识了,唐枭。”唐枭伸出右手,落落大方。 苏爷盯了那手一秒,这是一只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若是弹起钢琴来一定很漂亮。 “苏墨,很高兴认识你。”苏爷有一些小小的洁癖,他不喜欢和人握手,唐枭的手极有力度又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苏爷收回了手,刚刚的一握,他发现唐枭的食指第一关节和虎口位置有层茧子,这是一个惯用枪支的男人,莫名的,苏爷感觉自己的脉搏又开始有了加速的征兆,唐枭的掌心温度极高,像一把干燥的火点燃了他的血液。 “苏老师今天还有课吗?”从唐枭嘴里听到“老师”两个字总有股讽刺的味道。 “唐先生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白摇了摇头,他有些挣扎不定,唐枭这个男人直觉上让他感到危险,却又危险的让他想要探究一番,如果是没死之前的苏爷,他一定会尽量与这个男人保持相应的距离。 “哦?听起来你认为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苏老师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唐枭用指腹轻轻摩擦这唇瓣,他突然有些犯烟瘾了。 你是个危险的人,苏爷当然不会直白的说出来,他尽量装出为人师表温和的一面:“像唐先生这样的人……” “苏墨!” 从身后传来的带着愠怒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苏白的话,苏爷回头看了一眼,刘云生站在远处正盯着他们,年轻的俊脸板成了块冰,身边围绕着几个看起来同是富家子弟的男男女女。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会来学校里?”唐枭仍然是一副慵懒的模样。 苏爷等着唐枭说下去,唐枭一抿冷硬的唇线,猝不及防突然上前一步凑在他的耳边:“听说你今天回学校,苏老师,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太过贴近的距离让苏白微微皱眉,在苏白感到厌恶之前唐枭迅速的退了回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恢复到安全的范围。 “快到中午了,我能有与你共进餐的荣幸吗?” “为什么不是晚餐?”苏白能感觉到身后刘云生直勾勾刺在他背上的视线,桀骜不驯又愚蠢的像头初生牛犊,大步朝着他们走过来。 “听说你在减肥,我不想破坏你的计划。”唐枭侧过身,一辆亚光黑的高级跑车缓缓停靠在路边,驾驶位上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恭敬的向唐枭双手奉上车钥匙,训练有素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神秘不可触摸的金字塔顶尖贵族。 “天啊,是阿斯顿马丁one-77!全中国只有5辆,价值4700万!”刘云生身边的一个富家小姐就像看到了一屋子名牌鞋一样尖叫了起来,在有钱人的世界里也有分着阶层,4700万可能已经足够一个家庭培养出一个放荡不羁,自以为是的富二代,而在某些真正的权贵眼里,这也仅仅是一辆跑车而已。 苏爷曾经也有一辆这样的跑车,苏家和英国prodrive(全球最大的独立赛车和车辆技术服务厂商之一,总部位于英国)有生意上的合作,得益于此,苏爷借着关系得到了一辆全球限量77辆的阿斯顿马丁one-77,这世界的男人中可能有人不爱女人,却没有一个男人不爱跑车。 唐枭眯着眼睛笑了笑,把这辆昂贵跑车的车钥匙递到了苏白面前。 “没有一个男人拒绝的了。”苏白苦笑,尤其是对于一个早上刚刚开着破车到学校里的男人。 苏爷不客气的接过车钥匙走了过去,唐枭直接打开副驾驶位坐了进去。 车窗外,飞扬跋扈的校园富二代们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个个奄奄的站在路边,在b大这个圈子里他们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只是这个世界以外还有个a城,a城以外还有个中国,中国以外还有个地球。 在这个世界面前,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渺小,仔细一看,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幸运的精子。 当苏爷驾驶着跑车从刘云生等人面前开过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跃出一幅画面。 曾经的某个时刻也是在这里,一个名为苏墨的大白胖子老师站在路边,眼睁睁的望着从前对他说“老师,我喜欢你”的年轻男子带着辣妹,开着敞篷跑车,嚣张而又狠心的绝尘而去,苏墨只是一直望着,刘云生虽然说喜欢他,但是一次都没有开车载过他。 苏墨,你真是一个可怜的傻瓜。 苏爷淡淡的笑了,为这具身体里残留着的记忆,为一个单纯的男人。 …… 倘若说“明轩”是浮于a城繁华之内的西式优雅简约,那么“寒舍”就是一名大隐隐于市的雅客,高楼林立的钢筋混凝土下,总有这样一处能让人休憩片刻,远离尘嚣,宛若桃花源一般的地方。 这天底下越是有钱越是自认为有格调的人就越是喜欢寒舍这样的地方,但苏爷想,不管有钱没钱,寒舍这地方还是让人喜欢的。 寒舍的外表极不起眼,小小的红木门已经有些锈迹斑驳的陈旧感,不像其他餐厅一样会在外面悬挂硕大的让你无法忽视的招牌,寒舍的屋外连一个掌心大的牌子都没有。寒舍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餐厅,本是当年清朝一个官员用以招待贵客的私人庭院,后来战乱好在寒舍基本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如今寒舍已经对外开放,可若是没有熟人带着,谁又知道这扇小门内是怎样的湖光美色。 再次踏进寒舍不起眼的小红木门,苏爷心中一阵感叹,真没想到唐枭会带他到这里吃饭,他从前来a城的时候曾不经意的提起想吃一吃正宗地道的浙江菜,后来陈渊便带着他来了这里。 寒舍内一进门就可见一个人工湖,在寸土寸金的a市可谓极其稀有,再往里走,你还能发现更多特殊的地方,例如寒舍虽然占地面积不小,可餐桌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不到三十桌,服务员男的都身着青色唐装,女子皆是旗袍。 唐枭显然是这里的老顾客了,身着旗袍的女子身姿婀娜的走在一旁带路,苏爷和唐枭用餐的地方是湖心的一个亭子里,湖中总共建有七个亭子,其中六个亭子在稍微偏湖边的地方,唯有他们所在的醉心亭正处湖心。 “苏老师有什么不吃的?”唐枭一身西装革领,和这古色古香的寒舍竟然没有太过突兀的感觉,反倒是像个民国时期统治一方的军阀,虽然换下了一身铁血军装,再儒雅的装扮都掩盖不了他身上屠戮的杀气。 “还好,我只是不吃猪肉。”苏爷手有些痒痒,这等湖光美景亭下休憩,要是手边有把泼了水墨的折扇就更好了,不过没有折扇故作风雅,面前的一盅龙井香茶也是不错的。 “苏老师信教?”唐枭一边和苏白聊着,一边点着菜,倒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苏爷摇了摇头,抬起青瓷茶盏嗫了一口:“饮食习惯。” 虽说如此,苏爷心里暗暗想着,以他现在这具身体来看,只怕是面前一碗香喷喷的东坡肉他都能吃进去一半。 人年纪大了就开始朝着养生路上跑,虽说家世甚好但苏爷年轻时从不挑嘴,直到后来身体出了些毛病才开始挑剔了起来,还记得那时候苏爷最喜欢吃的就是香辣重口味的川菜,麻辣锅是巴不得天天吃,医生叮嘱吃多了伤胃的话也丢到了脑后去。 苏爷自己偶尔嘴巴馋想吃个麻辣锅,陈渊就往地上一跪,恳求的说:“苏爷,伤身。” 想到陈渊,哎…… 在被软禁的那段时间里,苏爷时常思考他教育陈渊的过程里是不是哪里出了茬子,他明明想把陈渊培养成一个在社交上收放自如,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又八面玲珑的人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渊成了一个不喜欢说话的闷葫芦,苏爷还特意给陈渊请过心理医生,结果说是陈渊天生性格如此。 后来那心理医生被陈渊给一枪毙了,苏爷见陈渊虽然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成为八面玲珑的狐狸,但一个冷面虎的姿态倒也可以,成为什么样的性格不重要,能为苏家,为他效力就成。 陈渊天生就是一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就像是劝阻苏爷吃麻辣锅,他不会巧舌如簧的告诉苏爷吃麻辣锅的危害,只会直挺挺的跪下来求,可陈渊也是聪明的,他知道他跪下来苏爷虽然会发火,但那麻辣锅也就没心情去碰了。 陈渊的聪明有时候让苏爷有些恼火了,即使现在也一样。 唐枭点完了菜,菜上的倒也快,苏爷扫了一眼,不错,大部分都是海鲜和白肉,没有他不吃的猪肉。 “这里的蟹粉鱼翅不错,苏老师尝尝。”唐枭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服务员在银色支架下点上蜡油火,盛着蟹粉鱼翅的白色瓷盘被架在上面慢慢煨着,苏白吃了一口,软糯润滑,鲜甜可口,伴着凉凉湖风,舒缓了全身的神经。 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冬瓜盅、辣汁茄丝、溜土豆丝……色香味俱全,再有美景相称,很难不让人食指大动。 “唐先生,你说你今天是来找我的,我能问一句是有什么事情吗?”苏爷拿起筷子夹了个虾仁细细嚼着。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和苏老师交个朋友。” “这可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像唐先生这样随便一个座驾上千万,吃顿饭能随便进寒舍的大人物,我一个普通老师真不知道哪里值得唐先生结交。”苏爷心里也在打着鼓,唐枭接近他莫非是和叶子午有关系? “值得。”唐枭还是一副慵懒的模样,短短的两个字掷地有声,连带着威压的气势足够让普通人就此闭嘴,可惜纵贯黑白两道的苏爷早已经见惯了这类煞气,这两个字落在苏爷身上顶多也就是个不痛不痒的感觉。 苏爷笑了笑,润了口茶后又夹了点西湖醋鱼。 “哦——那唐先生不如讲出几个我值得你结交的地方。”苏爷的话里明显带了几分上位者的习气,只可惜苏爷早就习惯了自己讲话的方式,没明白过来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怎么敢随意对着一个权贵讲出这种话。 唐枭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苏奕扬那小狐狸总喜欢在他面前说苏墨的坏话,叶子午虽然从海里救了苏墨但之前两个人完全没交集,苏墨不是叶子午的目标,叶子午和苏墨在一起的理由只能是叶子午觉得苏墨这人值得交往。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苏墨和他印象里的苏墨完完全全不一样,这位苏老师甚至都不记得当初苏墨落水的那条船上还有一个名为唐枭的人。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勾起了我的兴趣。 第10章 或许是这里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家,即使换了别墅内所有房间的锁,即使把苏墨原本的蜡笔小新床单和大象图案的可爱四角裤衩给全部塞进了储物箱里,过了一个月,挑剔的苏爷总是觉得别墅里有什么地方不顺眼。 窗帘颜色他不喜欢,客厅的布局他不喜欢,房间的墙壁颜色他不喜欢,与其劳心劳力的全部装修一遍不如购买一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房产,说到底,他固然是以苏墨的身份存在于这里,但他的皮囊下却还是苏白。 苏墨的别墅是苏爷当初一高兴给苏墨的,房产证的名字就是苏墨,苏爷既然不打算要这别墅了也没想着把别墅给空着浪费,找来律师后将别墅慷慨的赠送给了春燕,春燕是苏爷醒来后一直在旁边照顾的姑娘,这些苏爷都记在心里。 苏爷当初能在黑白两道上混的风生水起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人在这世间混,最重要的还是良心和道义,苏墨若是在天有灵应该也会同意他的做法。 只是苏爷如此慷慨大方的一个举动却引来了苏家其他人的不满,就在别墅过户的隔天,苏爷就见识到了一批不速之客。 老早早的苏爷就被别墅外一阵喧闹声给吵醒了,门铃响个不停,他拉开窗帘看了下外面是什么情况,真是热闹极了,一堆三姑六婆姨夫姨爹全都是他不认识的人,几个人还在嚷嚷着,嗓音大的让苏爷难以忽略。 “苏墨,你给我出来!大家看看啊,狼崽子的心,要不是托了我们苏家的福,那苏墨能得到这栋别墅吗?有了苏老爷每个月给的花钱还不说,现在还想独吞别墅,有没有这个道理啊?” “这别墅可是苏家的,要给也是给苏家人,给一个外人!” “我看这苏墨当初收留那个小姑娘就没安好心,说不定两个人早就私下里睡一起了。” 头疼,苏爷把窗帘重新拉起来,反正别墅的门锁他早就换了也不怕那些人会闯进来,人在晚年时若是遭遇儿孙争夺财产总是悲哀的,苏爷虽然自小受长辈疼爱,但要真正坐到苏家头把交椅的位子也是付出过不少。 那些年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亲友兄弟厮杀至今仍能回想起来,或许是那几年自己的双手染了太多亲友兄弟的鲜血,直接导致了他后来对于延续自己血脉留下子嗣的淡漠。 苏爷拿起电话拨打了别墅区保安的电话,吩咐了一遍后就去了浴室,等他出来时别墅外已经十分安静了,苏爷倒是有些诧异,在他的认知里能厚着脸皮跑到这里要求分钱的人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走的。 他原计划是先让社区保安挫挫那群人的锐气,自己慢慢洗澡穿衣服消耗那群人的力气,等苏爷慢腾腾出去释放一阵杀气也就差不多能轻松获胜了。 苏爷走上了阳台,别墅前面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除了一辆哑光黑的阿斯顿马丁正静静停靠在楼下,车窗半开,一圈圈的烟雾从车里飘了出来,苏爷仿佛从清晨干净的空气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水,茶,咖啡,还是你喜欢早上来点酒?”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苏白穿着拖鞋拿了个水晶烟灰缸放到坐在沙发上的唐枭面前。 “我看你厨房的桌上有豆浆。”手指间夹了半根香烟,唐枭吐出一口烟雾,隔着朦胧的白烟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身影越发模糊了起来。 不一会儿,苏白就拿了两杯热豆浆过来,一杯放到唐枭面前,一杯自己拿在手里喝了起来,彼此都不用说什么,苏爷猜到是唐枭帮他摆平了门外的那些杂事,只是唐枭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就足够让苏爷深思了。 苏爷自认为苏墨这人平凡到引不起唐枭的半分兴趣,如果说上次吃饭是唐枭在试探他和叶子午的关系,那么以唐枭这人的性格来看估计早就查清他和叶子午根本只是普通的邻居而已,他一个“普通人”完全没有理由让一位金字塔尖的权贵大清早的亲自登门拜访。 “谢谢。”苏爷喝了口热豆浆,没加糖,入口香醇,唇齿留香,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唐枭抬头看了苏白一眼,一身家居服的苏白头发还没有干透,身上隐隐透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混合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苏白的脸还稍微有些圆润,这种圆润掩盖了苏爷眼底本质的深沉,变成了一层极佳的掩饰,暖暖的阳光里,一身白衣的苏白也给了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苏老师对朋友都是这么客气?”唐枭弹了弹烟灰,手轻轻一抚下颚,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在唐枭做来都透着一股性感的味道,即使是大清早的也在散发浓重的男性荷尔蒙。 唐枭带笑的话让苏爷一时没法接下去,他可不觉得他们是朋友。 “落阳山的海边风景虽然不错,不过偶尔换换城市风光也挺好,这里不怎么适合你,后天我有个楼盘的酒会,那儿的房子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唐枭从容起身,手里还拿着苏白热好的豆浆喝了口,抿唇轻笑,“豆浆不错。” 苏白暗暗皱眉,楼盘的酒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听唐枭的语气分明是不允许他拒绝,他虽然是想重新买个房子,只是…… “苏墨,我后天来接你,嗯,你下课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吧?时间正好,回头见。”也不给苏白拒绝的时间,唐枭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顺便带走一杯热豆浆。 苏白气不打一处来,他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强硬的邀请的,可谁让他现在是苏墨不是苏爷,惹不起那姓唐的。 闷闷不乐的往沙发上一坐,苏爷回想着昨天他收到的和唐枭有关的资料,资料上能查出来的东西太少,大抵就是唐枭这人在国内是个年轻有为的商人,各行各业涉足广泛,尤其在金融、机械制造和房地产上面极为出色。 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手上怎么会有惯常握枪留下来的茧子,又怎么可能被陈渊看上与之合作,其他地方苏爷猜不出来,但他敢肯定唐枭一定暗地里涉及军火交易。 唐枭为什么接近自己? 苏爷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爷换双跑步鞋外出跑步去了。 …… …… 唐风中心,位于a城繁华市区的一栋大厦,一面临水,在a城诸多具有标志性的高楼中唐风并不算特殊,甚至在外人眼中大部分路人都不知道这栋大厦里的人都在做着什么工作,唐风又是什么公司,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唐风的某位老板跺跺脚,这a城都要跟着颤上两颤。 第7章 …… 车子缓缓驶进了a城繁华地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大厦,酒会的地点在大厦二十二层楼,二十二层楼有一个露天大阳台,阳台中心是一朵莲花形状的游泳池,池边是经人修剪过的花坛,站在阳台上大可以饱览a城最美的城市风光。 屋子里被划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是类似于舞厅一样拥有华丽灯光效果的热闹区域,另外一个区域则是类似酒吧吧台,客人们可以凑在吧台前喝酒聊天,观看调酒师精湛的调酒技艺。 现在时间还早,只有负责酒会筹备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的准备着食物与美酒,唐枭带着苏白从二十二楼打开一道密码锁门进入到二十三楼,在走上二十三楼的时候出于本能苏爷考虑了一秒钟要不要逃跑,最后他跟了上去。 二十三楼看起来像是唐枭众多居所中的一个,为什么说是众多居所中的一个,看看那些崭新的家具和这屋子里太过干净冰冷缺少温暖的气息,根本就不像是经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你得打扮一下。”不顾苏白意愿的,唐枭就把苏爷给推进了浴室。 “喂!”苏爷试着拉开浴室的门,该死的被唐枭从外面锁了起来。 “好好享受,洗好了再出来。”门外传来唐枭带笑的声音,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隐约可以看到唐枭走远了的身影。 苏爷暗骂了一句,回头望着过分豪华的浴室,微微挑了挑眉,不比他在伦敦的浴室差。 浴室分里外两间,苏爷脱了衣服挂在外间,拉上帘子后就进里间泡了起来,浴池里已经提前放好了水,水温正好合适,既来之则安之,苏爷闭上眼睛如唐枭所说的那样好好享受了起来,等他差点舒服的睡着时苏爷忙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慢慢从浴池里爬了出来,他估计自己至少在里面泡了一个小时,手指头上的皮都皱了起来。 擦干了身体,苏爷伸手去抓衣服,入手的衣服料子有些像丝绸一样顺滑,但仔细一摸他就知道这不是丝绸,而是某种特殊工艺后的棉,他当年最喜欢的衣料,,唐枭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拿出去了,甚至包括内裤,只留了他手里的这几件白色改良唐装。 这种淡淡的喜悦在苏爷发现这些衣服是唐装后消失的干干净净,想了几秒,不想裸奔的苏爷还是选择穿上了唐枭替他准备的衣服,白色的唐装上刺绣淡金色的祥云,上半身是较为贴身的设计,下半身的长裤略显宽松,大小刚刚合适。 苏白望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他理了理头发把已经有些长的额发捋朝脑后,减肥后已经清晰的五官和十多年前的苏爷倒有几分神似,他对着镜子做出一个他习惯性的淡漠抿唇表情来,镜子里的男人温和的气息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清冷的锐利。 浴室门被人拉开了,唐枭一手杵着门挡在门口,视线从上到下的扫了遍苏白,上身贴身的衣服设计极好的勾勒出男人的宽肩窄腰,笔直而略微宽松的裤子显出几分飘逸来,站在唐枭面前的俨然就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优雅男人。 望着这样一个极有东方气息的成熟男人,你总会忍不住去想他的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真令人难以置信,苏爷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唐枭的视线最后落在苏爷脸上。 “唐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白开始考虑他成功逃离这里的几率有多大。 “我知道苏爷你是个打架好手,只是相信我,我的实战经验不比你少,难道你不想听听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苏墨而是苏白,当然了,如果苏爷您要矢口否认也无所谓,我不会因此就改变我对你的认定。” 唐枭笑着迈进了浴室,他此刻已经脱下了外套,解了两个扣子的白衬衫挡不住衣物下野兽般强悍的身躯,无声无息的告诉苏爷,尽管苏爷现在已经从大白面馒头转变成白糯米团子了,可需要积蓄的肌肉和力量还没有生长出来,糯米团子和坚硬的石头硬碰硬的结果就是糯米团子只会被砸成大饼。 “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或者你希望我把你送到陈渊下榻的酒店去。” 苏爷现在的脸色真是难看极了。 第13章 苏爷摸不准唐枭所做的一切是什么意思,背后又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诸如“灵魂转换”“借尸还魂”这一类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人绝对不会相信,就算是信奉宗教的教徒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这种事情。 唐枭的语气不像开玩笑,那种笃定而深邃的眼神让苏爷心里难掩震撼,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告诉什么人其实他不是苏墨而是苏白,只是那时候苏爷想这个世界上估计没多少人会相信他的话,大概会有不少人会以为他疯了,然后把他绑起来送进疯人院里关起来。 明明你就是苏白,可旁边的人都以为你是苏墨,这种感觉其实并不会特别好受,尤其是对一个习惯了处于苏白位子上的男人而言,那感觉就像是你明明活着却被人硬生生的抹除了存在的痕迹,真实的自己难以展现,只能藏在黑夜里最为黑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 “苏爷,不必对我这么戒备,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不是吗?”大咧咧的往沙发上坐了下去,唐枭嘴里叼着雪茄,鹰隼一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苏爷坐到了他的对面,自然随性,落落大方的姿态会让你相信,即使现在外面就有一队手持枪械的敌人,苏白也不会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来。 真是该死的迷人。 苏爷不说话,他记得唐枭刚刚说的是“合作”,那么作为恳求合作的那一方总要拿出些诚恳的态度来,在谈判上完全称得上“老奸巨猾”的苏爷很明白他此刻最好的姿态就是放松,然后闭上嘴。 “在您老面前,我们这些小辈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只会胡乱打闹的小孩子,只会让你觉得可笑吧?” “小孩子只会玩水枪。”苏爷笑得无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或者是一个会摸摸你的脑袋夸奖你两句的老师。 可如果这人真的是苏白,唐枭想这伪装真是绝了,苏墨和苏白,名字和本人极端分裂的厉害。 “苏爷是苏墨还是苏白都没有关系,只要您是苏爷就可以了。”面对比自己还要聪明的老狐狸,最好的办法就是开门见山,再多的手段放在经验老道的苏爷面前都显得多余而可笑。 唐枭吸了口雪茄,轻轻吐出一口白烟,敛了嬉皮神色:“西蒙.d这个名字苏爷您应该不陌生。” 西蒙.d这个名字苏白当然不陌生,连带着这个人他也不陌生,只要在道上的人其实都不会对这个人感到陌生,当然了,这都是基于西蒙.d的恶名远扬。西蒙最开始的出名是从西蒙还在为美国军方工作时开始的,作为一名极其优秀的间谍与特殊,西蒙在一些国家和黑道家族中已经被列为“最想揍死的第一名”。 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明明很快就已经在美国功成身退坐上高官的位子,突然就反叛了,顶着“碟中谍”的大名从美国军方处盗取了秘密文件贩卖给了某个和美国极为不对盘的国家。 从此以后,西蒙.d就开始了他刺激无比的疯子生活,他喜欢接一些危险又富有挑战性的工作,而且基本没有失手过,不过基于西蒙曾经有过杀死雇主的恶劣前科,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钱请西蒙干活。 总而言之,西蒙.d是个杀手、间谍、特务和疯子。 “道上的人都说西蒙.d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只是就我所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曾经有人倾家荡产还加上自己的一条命请西蒙去杀一个人,可惜那家伙倾家荡产被西蒙喂了颗子弹死不瞑目,西蒙没有杀那个人。” 唐枭身体前倾,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整齐牙齿:“我一直很想知道,西蒙虽然有杀雇主的恶趣味,但他对于接手的任务从来都不会失手,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没有动手杀你。” “唐总,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苏白?” …… “很多,你的生活习惯,一言一行都和苏墨不一样,看起来你虽然灵魂出窍跑进了苏墨的身体里却没有苏墨的记忆,苏爷,苏墨跳海出事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我见过苏墨。”唐枭摇了摇食指,啧啧道,“他是个自卑又可怜的家伙,一个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 苏墨是自卑的,懦弱的,善良的,苏白就算再能伪装也无法装出懦弱自卑的样子来,苏白从出生至死就没有自卑过,更没有懦弱过,唐枭想苏爷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苏爷的眼里也只有一片锐利的霸道,一个从来只有霸道根本没有体验过自卑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装出自卑的感觉来,这种男人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俯瞰众生的王者。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你疯狂又匪夷所思的想法?”苏爷冷下了脸。 “这并不疯狂,也不匪夷所思,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答案如你所见。” “我是苏墨。”苏爷望向唐枭。 唐枭摁灭了雪茄,微笑着接下了苏爷投来的锐利目光:“当然,你是苏墨。”真是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啊。 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总是顺畅而让人愉悦的。 “苏老师,那我们来谈谈合作。” “我觉得在合作之前,我们应该开诚布公。”苏爷对唐枭的身份十分感兴趣。 唐枭朝苏爷眨了眨眼睛,有些轻佻的说道:“苏爷,这个问题留在合作结束以后如何?”苏白不愿意直接承认自己是苏爷,唐枭也没有傻到直接告诉一个极为危险的男人自己的身份,老狐狸和小狐狸,各自的肚子里算盘打的啪啪响。 苏白只是笑了笑,唐枭这人的强势和狡猾倒是值得他合作,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强悍到逆天的对手,而是自己身边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苏爷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向来只会怀疑对方是否有这个能力和他合作,苏白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也有些敏感,他更是需要一个强大到能和苏家,至少能和陈渊对抗的合作者,目前看来,唐枭勉强及格。 “亲眼见过西蒙.d而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苏爷您了,我希望苏爷能帮我找到西蒙,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予苏爷您保护。” 落地窗户外的太阳已经落了一半,半个猩红的身体隐藏在钢铁大厦下渗出血一样的颜色,夕阳斜斜射入房间蔓延到苏白的脚边,苏爷双腿交叠在一起,十指习惯性的交叉在胸前,残阳亲吻着他的半边脸颊。 “保护?”苏爷毫不掩饰脸上轻蔑的笑意。 “苏爷,陈渊他一直在找你,我原以为他是不相信你死了,但是看他担忧到有些憔悴的样子我又疑惑了,他看起来并不想你死,也或者那场飞机事故真的是意外,总而言之,他现在很希望找到你,如果我把你送给他,不管他是否相信你是不是苏白,对于我和他的关系来讲都是有益无害的。” 唐枭的视线落在苏爷被夕阳舔舐的半边脸上,圆圆的耳廓透着半透明一样的红,他拿过桌上的红酒嗫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 苏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陈渊和他那复杂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唐枭看起来并不知道。可苏爷知道,一旦唐枭真的把他丢给陈渊了,陈渊不是会把太像苏白的苏墨杀了以维持心中“苏爷只有一个”的完美想法,就是会认为他就是苏爷,然后他只能再次回到四面为水的小岛上被养到老。 不,说不定陈渊还会以“苏爷永远都是完美的”的理由在他容颜衰老之前给他一颗子弹。 见苏白沉默不语,唐枭紧追不舍的又补了一枪:“叶子午。” 这一枪打在苏爷身上更疼了,苏爷蓦然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着危险的寒光:“你在威胁我?” 无辜的摊手,唐枭笑道:“不,我怎么敢呢,只是苏爷您魅力太大,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要你宝贵的命了,我不过是适当的提醒您,您身边的危险有多少,而我可以给您提供保护。” “你以为你是谁?”唐枭口中的事实让苏爷有些生气,这一切危险的前提不过是唐枭乱放话说他是苏白,如果唐枭好好的闭上这张嘴,那苏爷大可以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唐枭,苏爷您最真诚的合作者。”唐枭眨了眨眼睛,颇为好奇的问道,“苏爷,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叶子午会满地球的追着你跑,就我所知你和他的上一辈关系都还可以,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那么讨厌你。” 唐枭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能把这位爷给惹火了让唐枭有一种大大的满足感,只是放在苏爷眼里却极为扎眼,所谓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过如此了。 苏爷抿唇一笑,越过客厅中央的矮桌缓步走到唐枭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唐枭,伸手轻轻挑起唐枭棱角分明的下颚:“苏爷我心情好的话,或许会告诉你。” “给我换一套白西装,我三十二岁的时候可不穿唐装。”苏爷放开了唐枭,转过身朝酒柜走去,“雪茄虽然不错,不过我更喜欢抽烟斗,烟斗要羊脂白玉的,烟丝就quiet nights好了,fvf也可以。”苏爷滔滔不绝了起来。 唐枭顿时笑了,这男人一承认苏爷的身份就彻底本性暴露啊。 “乐意为您服务。” 第14章 三个黑衣人齐刷刷的踏进唐风中心直达总裁楼层的专属电梯。 阿峰回头瞥了眼一路上都在低头玩手机刷微博的阿毛,揶揄的笑道:“你小子整天盯着手机看,打算和手机过一辈子了?” 脸上一红,阿毛忙把手机收了起来,嘿嘿低笑:“峰哥,小弟我就这点爱好。” 大猫抱着双手靠在电梯里侧,嘴巴一撇,哼道:“网恋的爱好。” “切,像你这种家伙怎么会懂得单纯又神圣的爱情。”阿毛不屑的一哼。 不吭气,大猫侧过头悄悄从裤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围脖在某条私信里回道:我亲爱的毛…… 电梯停了下来,门打开后经典黑三角一同走了进去,开玩笑的敛起了嬉皮神色,玩手机的按下了静音,阿峰站在比银行金库还要坚硬厚实的金属大门前单手整理了下领带,随后取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大墨镜。 智能机器进行了瞳孔指纹双层扫描,确认身份无误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间阿峰微怔,身后的阿毛发出惊讶的一声:“靠!峰哥,起火了?!警报怎么都没响,是不是坏了——唔唔!” 大猫一把捂住了阿毛那张呱噪的嘴巴,虽然阿毛说出了他们心里想说的话。 “唐总。”阿峰透过满屋子飘飞的白色烟雾看清了屋子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他家唐老大单手搭在沙发上翘着腿,身子斜斜倚着,手里夹了根雪茄,穿了一身黑,白烟里还是比较明显的。 “苏……先生。”阿峰勉强认清坐在他家唐老大对面的男人,和他家唐老大穿了相反颜色的衣服,一身白花花的,左手执了根白玉烟斗吞云吐雾,要不是有黑头发在那儿他还真是差点没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苏墨怎么会出现在唐总房间里?这种凝滞又焦灼,无声又安静,两个男人面对面吞云吐雾赛着被呛死的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都见过苏爷。”唐枭抽一口雪茄,吐一口烟雾。 …… 苏爷那天并没有穿着可笑的唐装去参加什么酒会,他对于任何酒会都没有兴趣,年轻的时候大都是地位还没有稳固迫不得已参加酒会广结人缘,后来功成名就了,有了资历有了地位有了摆谱的资格,就不再轻易参与什么酒会。 明明都是一群巴不得端起机关枪把对方射成蜂窝抢占地盘的真流氓,却一个个穿的衣冠楚楚,抬着酒杯大谈歌剧与美酒,其实都是一群在歌剧院里打瞌睡只知道红酒价格的伪君子。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伪的,人也是虚伪的,不可信的。 苏爷不再回别墅,唐枭送了一套离b大还算近的复式公寓给他,苏爷欣然接受,本着明面上的友好合作,实际上的彼此利用关系,他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享受他的回报呢? 拿着钥匙打开公寓上下看了遍后苏白还算满意,还好唐枭没有给他弄一套古董家具,既然是三十二岁就该像三十二岁那样活着。这里离b大近,苏爷干脆步行去学校,他还没有打算放弃“老师”这个称得上是“业余娱乐”的活动,每周两次,权当放松。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学校里陆续开始出现学生。 剪裁简洁流畅的米色长裤裹着一双长腿,衬衫袖口向上卷起露出一截显得柔和的手臂,造型简单而干净的短发偶尔被凉风拂起,一根根的黑发分明,双唇抿着,苏白难得比平常早到学校,他轻轻握了握右手。 他的右手虎口位置有些破皮了,最近练枪练的太猛,这具身体暂时还没有办法适应。一开始白花花的五花肉可以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甩干净,因为基数大,只要意志力够强对自己够狠就可以很快减下来。 减肥对苏爷而言现在已经够了,他对豆芽菜的身材从来都没什么兴趣,现在这具身体最缺的就是肌肉和力量,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一蹴而就的,考虑到身边有那么多的定时炸弹,还真是有够刺激的。 不过就现在而言,走起路来身边都有风的苏爷已经足够在学校里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偶尔也有好奇的同学凑在一起八卦。 第9章 有什么地方太不对劲了,苏爷深深吸了口气,不停的来回赤着脚在房间里踱步。 西蒙.d,佣兵组织的头领t,芯片,唐枭,陈渊,合作。 唐枭和陈渊的合作一定不只是开设娱乐公司那么简单,这里面苏爷最熟的人就是陈渊,陈渊不是一个会随意把苏家总部从欧洲移到a市的人,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理由,而这个理由极有可能是和苏爷自己有关联。 唐枭要的是芯片,陈渊呢? “陈渊要找的人是西蒙。” 一下子想明白了,苏爷顿时忍不住笑了,他本来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当年被陈渊阴了一把也认为是感情用事的失误,否则要想算计他,投胎一百次也是不可能的。 唐枭啊唐枭,你只知道陈渊在找我,可是却不知道陈渊为什么在找我。 很好,既然你要和我做交易,那么希望你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 记得有一次,唐枭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陈渊为什么总喜欢戴一双白手套,道上的人对此有各种各样的解释,有的说是因为陈渊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有的说是因为陈渊故意摆谱装神弄鬼,有的说是因为这代表陈渊对苏白苏爷的一种敬畏。 “苏爷有那么一点小洁癖,他总说人的双手沾上血了就很难洗干净了。”陈渊还有后半句话没有告诉唐枭,苏爷是他的神,他无法容忍自己碰过别人的手再去碰苏爷,所以他总喜欢戴一双白手套。 后来陈渊又莫名其妙的补了一句:“苏爷只适合人去爱,他其实并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爱上那种男人只会是个悲剧吧。”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双手插在裤包里,唐枭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一辆雪白的劳斯莱斯缓缓通过别墅大门驶了进来,车子停在了城堡一样的别墅门口。 “唐总?”阿峰微微露出几分讶异的表情来,唐总刚刚说什么,爱上那种男人?难道他们家唐总终于也会陷入爱河了,而且还爱上了一个男人? “怎么了?”唐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已经让手下误会了。 “苏老师来了。”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心事,阿峰决定不点破唐总的心事,他转身去开门迎接苏墨,刚刚把门打开,穿了一身白色猎装的苏爷正好上了楼往这边走,阿峰站在一旁望着由远及近的苏白。 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时还是个大白面馒头,后来是海边灵活的胖子,再后来是白白的糯米团子,现在呢? 偷偷瞅了眼苏爷如画的眉目,阿峰不由得感叹,肥胖果然是一切俊男美女的终极杀手,当初谁能知道瘦下来的苏墨也是个不失英气的美男子呢,不过苏老师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太凌厉了……等等!他们家唐总难道爱上的男人就是…… 阿峰眼前一花,苏爷已经从他面前走过。 不管他们家唐总口中的“男人”是不是这位爷,这里已经没阿峰的事了,阿峰默默把门关上,想着唐总之前问了他好多苏墨的事,送了苏墨公寓,每次和苏墨谈事的时候又不让任何人接近,阿峰默默站在紧闭的门前,神情严肃。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苏爷面无表情的从房间里出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跟门神一样的人物挺立在面前,这人苏爷是知道的,叫阿峰,唐枭身边的保镖。 “苏老师,这就回去了?”前一刻还是神情严肃的阿峰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张“笑容和善”的脸,虽然在苏爷看来更像是面部抽筋就对了。 苏爷反手把门带上,朝着阿峰微微一笑,他近来十分喜欢这个表情,尤其是在浴室对着镜子笑了几次以后,苏爷发觉苏墨这张脸微笑的时候十分温柔亲和,极为容易降低对方的心理防御。 “你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别墅吗?” “当然可以了。”阿峰一口答应,他多看了苏爷两眼,虽然这位苏老师不是女人,不过苏墨身家清白还是个大学老师,人看起来也温温柔柔的,如果真的和唐总在一起也比那些贪图唐总金钱的家伙们好多了。 苏爷只是看了阿峰一眼,忠诚有余智谋不足,不是唐枭真正的心腹。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一起参观起了别墅,阿峰偶尔问两句苏爷为什么要搬出落阳山的别墅,苏爷如实回答说是把别墅给了春燕,顺便赞美几句唐枭别墅大的跟迷宫一样。阿峰暗暗感叹,虽然唐总送给苏老师的公寓不便宜,不过怎么样也比不上落阳山的别墅,苏老师真是一个好人啊。 居住的地方四处都是,唐枭是个心思细腻又擅于掩饰的人,苏爷默默记下了别墅的路线,大部分时候唐枭还是选择在安保系统较为严密的这里办公居住。要按着以前的时候,这种记路线图的事情怎么着也轮不到苏爷来。 苏爷又想起了陈渊,他收养的三个孩子里其实他最喜欢陈渊,陈渊听话,话少行动力强,他让做什么陈渊就做什么,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三个孩子里最好的,甚至连伪装都是最好的,一声不响的突然发起“政变”,杀他一个措不及手。 让人又爱又恨。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爷在别墅里逛了一圈记下了路线,阿峰送苏爷出门时碰巧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黑漆漆的车门打开后下来了一个全身黑漆漆的男人,男人手上的一双白手套显得格外显眼。 “陈哥,唐总在楼上,您里边请。”阿峰大步走了过去,顺便对一旁的小弟喊道,“你们几个送苏老师回去。”多亏阿峰看到陈渊就走了过去,否则以他的能力一定会觉察到苏白在看到陈渊的那一瞬间身体的僵硬,苏爷知道,或早或晚他和陈渊都会再一次见面,只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迎面遇见陈渊依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脏微微有些抽痛,这是近一年的软禁所留下来的心理反应,他以为他可以潇洒的忘记那段堪称最为耻辱的时光,他也以为死了就是过去了,他可以大方的让陈渊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随着飞机一起坠落大海。 但此时此刻自己即使换了一个身体,如此真实的反应让苏爷看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理由都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意面对那段真实发生的屈辱时光的借口。 “你姓苏?你是苏家什么人?”最不想见的人偏偏站在了苏白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语调,没有了苏爷所熟悉的卑躬屈膝般的谦卑,只剩下陈渊忠诚外表下本质的冰冷,若说本质,苏白教出来的孩子和他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算不算是现世报?苏爷避开了陈渊探究的冰冷视线,以苏墨的口吻回答:“我……我姓苏。” “陈哥,这是苏老师,唐总的朋友。”阿峰上前解围。 “名字?”陈渊看都不看阿峰一眼。 “苏墨。”苏爷心里有些忐忑,万一陈渊觉察到了什么,或者跟唐枭一样在心理方面和常人相差太大可以轻易接受“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的话,唐枭会按照交易所说的那样保护他,还是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丢给陈渊。 不管怎么想都是后者几率更大。 “哦……”陈渊记起来了,苏家是有一个叫苏墨的人,十年前苏爷还说过一句苏墨和他年轻时长得有点像,陈渊当时看过苏墨,觉得苏墨和苏爷长得一点都不像,那样一个唯唯诺诺的人怎么可能有苏爷的半分风姿。 陈渊多看了苏墨两眼,现在看的话确实和苏爷有些像,这人也不像十年前那样唯唯诺诺一副马上就要把头埋在地板里的样子,上次在明轩撞了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吧?瘦了不少,和苏爷更像了。 看着看着,陈渊又想起了苏爷。 苏爷见陈渊在神游正准备闪人的时候,陈渊突然又出其不意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隔着薄薄的衣服料子,陈渊感觉到了指间属于面前男人的温度,温暖的跟苏爷一样,被他抓住的手臂微微一颤,陈渊只以为是这个男人在怕他,大抵是觉得这人的确和苏爷很像,陈渊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苏爷听的多了,以前在孤岛上的时候陈渊也是经常这么对他说,一边温柔的说着这种话,一边可悲的给他强行喂下肌肉松弛剂,陈渊给他用的药在药量上控制的极为精准,既可以卸下他大部分的力气又不会完全让他失去行动力,只是药性所带来的一系列副作用如嗜睡等等就像慢性毒药一样腐蚀着他的警觉性。 “陈总。”唐枭大步从别墅里走了出来,淡淡瞥了眼被陈渊抓着的苏爷,动作自然大方的朝陈渊伸出手去,陈渊只能放开了苏白与之握手。 “苏老师,还不赶快回去,再晚的话上课就迟到了。”唐枭望向苏白。 “唐总,陈总,那我先走了。”苏爷低着头转过身坐进了车里,直到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陈渊没有认出他来。 缓缓闭上了眼睛,苏爷深吸一口气仰靠在椅背上,右手掐住左手的脉搏让自己渐渐平静了下来。 回到了公寓,苏爷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浴室扭开水龙头,使劲儿的用水冲洗着刚刚被陈渊碰过的地方,直到手臂上一块皮肤被搓的红肿了起来才把水关了。 望着胳膊上红红的一块,沉默了片刻,苏爷冷着脸随手抓起一个杯子就狠狠砸在了地上,玻璃碎渣落了满地都是。 是生气陈渊碰了他,还是恼怒于他在陈渊面前再也无法占据绝对的强势? 第17章 “在告诉你如何找到西蒙.d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轻轻抽了口烟枪,苏爷双腿交叠的倚靠在靠窗的椅子上,像他们这样的人出现在窗口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如果落地玻璃都是总统级防弹的就可以例外了。 “请。”唐枭就坐在苏爷对面,亲自替苏白倒了一杯咖啡。 “死而复生,借尸还魂这种在任何人听来都过于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你接受的如此平静?”不仅如此,还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反应,大部分人就算能接受这种诡异的事情,也不见得会像唐枭一样立刻跑过来和他做交易。 “我的感受与反应并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唐枭把咖啡推到了苏爷面前,嘴角一扬,“加奶不加糖。” 苏爷挑了挑眉。 唐枭解释道:“上次在射击场,我想苏爷您应该不太喜欢太过苦涩的东西。” 苏爷笑了笑,拿起白瓷咖啡杯嗫了一口,醇香中微微带着几分苦涩,恰到好处,他放下咖啡杯:“西蒙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逃避来自黑白两道的追缉,我想你应该不会单纯的认为这一切所凭借的只有他极为优异的天赋,但正如你我所知,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弱点,就算没有弱点,那起码会有一些兴趣。” 食指敲了敲椅子扶手,苏爷望向唐枭:“西蒙是佛教徒,他喜欢收集一些有历史有故事的佛教物品,其中最喜欢的是佛珠。” “希望借此来消弭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唐枭抿唇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西蒙.d也会害怕下地狱。” “唐总手上有足够引起西蒙兴趣的佛珠吗?”苏爷问道。 “这世界上佛珠很多,但是要能够引起西蒙注意力的却只有一串。”唐枭有些烦恼的皱了皱眉,“我知道它在哪里,不过那可不是用金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总有用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苏白瞥了眼唐枭。 “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永远解决不了的事情,多谢苏爷的指点。”唐枭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陈渊已经注意到你了,反正学校也放假没课了,苏爷若是不嫌弃可以先在我这里住下来。” “看起来你已经有对策了?” “过两天我和陈渊合作的娱乐公司会正式宣布重组上市,新闻媒体会后会有一个私人酒会,我希望苏爷您能赏脸出席。”唐枭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苏白。 …… 私人酒会的举行地点就在唐枭本人的这栋豪华的跟城堡一样的别墅内,客人们大部分已经到场,在别墅一进门的宽敞大厅内互相寒暄问候着,谈论着这一次背景强大资金雄厚的寰宇娱乐的出现会带给现如今的娱乐圈什么样的改变。 抬着美酒的英俊侍者们像蝴蝶一样穿梭在穿着华贵的人群间,苏奕扬随手拿过一杯香槟有些焦虑的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偶尔看到几个熟悉的娱乐圈明星拿着酒杯往a市几个耳熟能详的投资商面前凑,便冷冷不屑的轻哼一声。 “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寰宇的两个大老板,一个是送过你别墅的唐枭,还有一个听说是你们苏家本家的厉害人物,和这两边都有些关系,奕扬你以后可就是寰宇力捧的一哥了啊。”林铭家跟在苏奕扬身边,他也是寰宇娱乐内的艺人,虽然不像苏奕扬是公认的公司一哥但也算是准一哥了,两个人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么的关系好。 苏奕扬举起酒杯喝了口香槟,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身在满是浮华的娱乐圈里更是会越来越注重面子,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别人,除了和唐枭有过一夜情以外唐枭平时根本就不怎么理他,要想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除了才华以外你还得有靠山才行。毫无疑问,现在寰宇里能够靠的最大靠山就是两个大老板。 一个唐枭,还有一个陈渊,可不管是唐枭还是陈渊平时根本见都见不到,今晚的酒会将会是一个机会,苏奕扬自认年轻有资本,他就不信送上门的大礼会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的。 “云生来了。”林铭家高兴的朝门口看了过去。 听到熟悉的名字苏奕扬也望了过去,果然是已经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刘云生,刘云生的父亲是a市的一个金融大亨,苏奕扬曾经也和刘云生好过一段时间,本来说好了是大家各取所需,但后来刘云生却不愿意和他分手,苏奕扬干脆随口说让刘云生去勾引他那个讨厌的哥哥,如果成功了他就和刘云生复合。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刘云生居然当真了,也骗到了他那个愚蠢的哥哥。看到刘云生往自己这边过来了,苏奕扬心里有些复杂,他虽然讨厌苏墨,不过后来苏墨跳海的事情却也不是他希望发生的,说起来苏奕扬有好几个月没看到苏墨了,除了听说苏墨把别墅给了春燕外他还听说苏墨在减肥。 “奕扬你就好了,那么多人排着队的等着你。”林铭家酸不溜几的说了句。 望着越来越近的刘云生,苏奕扬只是淡淡笑了笑,如果没有办法钓到唐枭或者是陈渊,那至少刘云生是个不错的备胎,只是这家伙太黏人了。 “上次的约定……”苏奕扬刚刚开口,就被刘云生打断了。 “你哥哥在哪儿?苏墨他在哪里?”刘云生一开口就问道,他看起来有些急躁不安。 “什么?”苏奕扬没搞明白。 “苏墨,我去落阳山找过他,他已经搬走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有事情找他。”没等苏奕扬回答,刘云生又紧接着问了起来。 苏奕扬一脸疑惑的样子:“你找苏墨?” “对!苏墨!我找他!”刘云生看起来有些情绪不稳当,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急切的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一边喃喃说道,“他是不是在这里?你有没有看到他?” “刘云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苏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虽然我不喜欢苏墨,但他毕竟是我哥哥,你该不会还是要找他麻烦吧?”事情闹大了不管对谁都不好,苏奕扬误会了刘云生的意思。 “我不是要找他麻烦!”刘云生一口否认。 “那你找他做什么?” “我……我是来向他道歉的,奕扬,我想了好久了,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是真的真的爱上苏墨了。”刘云生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他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苏奕扬觉得自己大概幻听了,刘云生说什么,他爱上了苏墨?! …… 偶尔参加一个酒会对苏爷来说并不会太过难以接受,他只是不喜欢把过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玩乐和与陌生人攀谈上,一些必要的社交他也不会拒绝。苏爷大概猜到了唐枭为什么要带他出席庆祝寰宇娱乐重组上市的私人酒会,只是当唐枭把手伸向苏爷时,苏爷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唐总,我不记得你有说过我要作为你的男伴出席酒会。”冷冷瞥了眼唐枭伸向自己的手,苏白僵持着不肯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唐枭今天没有穿全黑色的西服,深灰色与蓝色的搭配让他看起来更像个不失时尚品味的贵族,量身定制的西装极好的勾勒出男人让人艳羡的好身材,配上唐枭那张透着狂野嚣张味道的英俊面容,这个出色的男人会是女人们渴望拥有的男伴。 但很显然的是,苏爷从头到脚都是男人,没兴趣做一个男人的男伴。 第11章 “他已经死了,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他我爱他,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陈渊搂着苏白的手微微收紧,声音有些发抖,“不,他不会原谅我的,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告诉他,他就那么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苏白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算不算是被表白?一直以来他想过陈渊造反的原因,可能是陈渊觉察到了他在削弱陈渊的力量,可能是陈渊想要成为老大,也可能是陈渊对他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 原来是爱吗?这算什么背叛的理由。 “很抱歉和你说这些,看到你我会想起他。”陈渊看起来有些哀伤。 “他会原谅你的。”才怪。 陈渊望向苏爷,眼睛闪亮的像一条可爱的小狗:“真的?” “嗯。”答的口是心非。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一曲还未结束,陈渊倚靠在苏爷的颈间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苏爷沉默着轻轻拍了拍陈渊的肩膀,昏暗的灯光下面上一片清冷。 第19章 “我以为你不喜欢抽香烟。”双手插在西装裤包里,唐枭倚靠在门口,“刘云生至少断了两根肋骨,他估计得在医院躺上好几个月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不明,敞开的阳台落地玻璃门外是微凉的夜风清浅吟唱黑夜的歌谣,有一些颓废,有一些悠远,一抹白色的身影斜靠在阳台的围栏边手里夹了根燃着星火的香烟,偶尔吐出一口烟雾,白烟一圈圈的散开直至和夜色融为一体,即使苏白穿了一身白也依然不会给人明朗欢快的感觉,就像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人民的好公仆。 在苏爷的身上,唐枭总能感觉到一股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讽刺味道,锐利的跟刀子似的。 “不喜欢不代表不会。”烟蒂自指间掉落在地上被狠狠踩灭,碾压成灰。 苏爷转过身,逆着月光的黑夜里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眸黑曜石一样的明亮,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皮手套戴在手上,冲着唐枭下巴微扬:“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实战经验不比我少,来练练手。” 唐枭的视线落到了那副皮手套上,他往前走了一步反手把门关起来,脱下了外套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一边卷着衬衣袖子,一边问道:“苏家的传统是掌权者手上一定要带一副手套?” 迎接唐枭提问的是苏爷一记重拳,唐枭眼皮一跳迅速的偏头避开,拳头虽然没有直接落在他的鼻梁上却也擦过了他的耳傍,耳廓微微的辣疼,被拳风带过的细碎黑发向后飞起一个弧度,苏爷并没有给唐枭任何反应的余地,随后便是一个侧身踢。 “你可没喊开始。”唐枭挥出手臂挡住,巨大的力道让两个人反弹开来,彼此之间拉开了尚且算安全的距离。 “你在开枪之前会喊一声,嘿,我要开枪杀你了?”苏爷反讽了一句,他的小腿有些发麻,唐枭的手臂跟钢块一样硬,不过对方估计也不会好受就是了。 唐枭呵呵一笑,紧紧抿着的嘴角上扬勾出一抹锐利的嗜血味道,他握紧拳头朝着苏爷冲了过去,如同闻到了鲜血味道的两头野兽般厮打在一起,如果说在灯光柔和的大厅中他们是优雅共舞暗中较劲的对手,那么此刻就是脱去华丽衣服后真正狂野而直接的战斗。 苏白本身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打架的人,伤痕累累经常让他觉得过分狼狈而且太难看,但为了防身他也下过苦功在格斗上,一招一式全朝着敌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去,打的都是让人最疼最难防守的地方,这种打斗方式在他人看来显然是有些阴损的,但苏爷就是有这个能力让你觉得他打架都带着股优雅的味道。 不过对上唐枭这种身经百战,满身硬邦邦腱子肉的男人,苏爷的优势就不是那么明显了,尤其是尚在控制饮食积极锻炼身体中的苏爷。 腹部挨了一记拳头后苏爷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眼前黑了一阵后才又渐渐感觉到了窗外微弱的月光。 唐枭喘着粗气压在了苏白身上,打架是一件极为耗费体力的事情,像电视上那种一人殴打百人的戏码放在现实生活里太过于夸张,单手反扣着苏爷的双手,脸上挂了彩的唐枭一手撑在地毯上微微起身,苏爷下手有够狠的,他都没有去揍苏爷的脸,苏爷却每一拳都朝着他的人中飞来。 好吧,嘴角青了一块也总比流鼻血好。 “我没力气了。”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苏爷微微张着嘴像一条溺水的鱼喘息着,偶尔吞咽津液便带动喉结在修长的颈子间上下滑动,“咕噜”一声。 唐枭的视线顺着苏白紧闭的双眼一直滑落到了男人起伏不定的胸口,解了两个扣子的白衬衣敞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口,微弱的月光在上面舔下一层细腻的光泽,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你的饮食应该恢复正常了,吃那么少当然没力气了。” “哼——”苏白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我敢肯定,你徒手揍死过人。” “你没有。”唐枭发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黏在了那片白花花的胸膛上,怎么扯也扯不开。 “太脏了。”他不喜欢鲜血肉末渣滓的混合物飞溅到身上,太恶心了。 “你第一次杀人是在几岁?”苏爷一直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如果不是偶尔动动嘴说两句话他看起来就像是已经睡着了。 唐枭放开了苏白的手,他改为双手撑在两边:“十一岁,有人把我推下了河里,我昏迷了半年后才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人绑起来拉到公海上丢下去喂鱼。” “他是你身边的人,然后他背叛了你。” “对。”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八岁,八年前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离开了苏家抛下了我,八年后那个男人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那个女人就杀死了那个男人,爷爷把女人抓了起来,从血缘上讲她毕竟是我母亲,所以我杀了她,她活着只会受更多的罪。”苏爷的语气极为平淡,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他顿了顿,说道,“多可笑的爱情。” 因为父母的原因所以不相信爱情,厌恶被背叛?唐枭的视线落在了苏白脸上:“你不相信爱情?”所以从未结婚,也没有子女。 苏白没回答,他继续讲了下去:“在他们快饿死冻死街头的时候是我收养了他们,我把我所有学到的都教给了他们,我教他们的不仅仅是如何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还有如何成为这个世界的支配者之一,我对他们比所有人都好。” “为什么要背叛我?”苏爷蓦地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他们想要的更多,而你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 “真够失败的。”苏爷自嘲了一句。 “明天跟我去香港。” 淡淡瞥了眼坐在他身上的唐枭,苏爷突然一拳揍了过去,慢悠悠的从地上起来抓过一旁的外套披上往门口方向走,唐枭捂着脸坐在地上,望着男人的背影说道:“不管背叛的理由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擦了擦嘴角的血,唐枭苦笑一声,这算是真心袒露把他当成真的合作伙伴了呢,还是老狐狸的心理战? “苏白,你累不累啊。” …… 隔天一早,苏爷和唐枭乘飞机从a城抵达香港。 “你确定不休息一下再办事?”出了机场,苏爷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眉心,这苏墨也太不胜酒力了,昨天稍微喝多了点隔天就闹宿醉,还没休息好又被拉起来坐飞机,他现在只想要一张充满阳光味道的柔软大床。 “时间不等人。”唐枭站在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冲苏爷使了使眼色,“请吧,爷。” 出租车?他真是服了唐枭了。 唐枭关上车门从另一边坐进车里,顺溜的用粤语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苏爷虽然听不大懂但也知道那地方绝对不是酒店。 “就我们两个?”车里的汽油味真是太恶心了,他的头更疼了。 “苏爷是对自己没信心?”唐枭上半身朝苏白探了过去,伸手把车窗关了起来,“再吹风你的头只会更疼。” “我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苏白有气无力靠在车椅背上,信心能变成防弹衣还是无敌盔甲?他虽然自信但也没有自恋到白痴的境界。 唐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下来,我帮你揉揉。” “什么?”苏爷睁开眼睛蹙起了眉头。 “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 “有用吗?”苏爷怀疑的看了眼唐枭,最终还是敌不过阵阵发疼的脑袋躺在了唐枭的腿上,单薄裤料下传来令人舒服的温暖,结实的触感虽然不如枕头那么舒服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安全。 手指插入男人柔软干爽的头发里,唐枭轻轻揉着苏白的脑袋,后者发出舒服的一哼,还真像个民国时期的大老爷一样就闭着眼睛睡着了。手指按揉的力度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唐枭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苏爷腰上,一手像顺猫毛似的顺着苏爷的头发。 计程车司机开始的时候从后视镜里偷瞄两眼,猛的对上唐枭深邃而冷漠的眼神后便不再敢多看,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计程车停在了一家夜店门口,现在时间还早,夜店的大门紧紧关着,只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人偶尔从侧门进进出出。 唐枭一直坐着不动,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手随意搭在苏白腰上,一手轻轻顺着男人的头发,低头望着睡着了的苏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过了十分钟,计程车司机见唐枭还是没有下车的动作就有些着急了,大着胆子回头正准备说话就看到唐枭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夹,从里面掏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计程车司机,唐枭看了眼苏白,食指放到唇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苏爷是被饿醒的,唐枭的按摩倒是挺舒服的,睡了一觉醒来后脑袋不是那么难受了,只不过就是肚子有点饿。 “到了?”坐了起来,苏爷一眼就看到街道对面的夜店,太阳大咧咧的挂在有些发白的天上。 “走吧。”唐枭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一条腿有些发麻。 苏爷从计程车里刚刚走出来,那计程车司机就一言不发的迅速开车一溜烟的跑开了,速度快的让苏爷小小吃惊。 “你对他做了什么?”苏爷觉得十分好笑的问道。 “秘密。”唐枭吝啬的吐出两个字,径直朝着夜总会的侧门走了过去,苏爷抽空瞥了眼夜总会的名字——唐会。 站在侧门门口跟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唐枭随后朝苏爷望过来示意后者跟过去,苏爷走了过去和唐枭一起走进了这家名为唐会的夜店,和大多数夜店一样,唐会也装修的极其奢华,虽然现在夜店里的灯大部分都关着,但也可以想象夜晚这里会有多么奢靡。 “作为你的合作人,我是不是有权利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见一个老朋友。”唐枭停顿了一下,放缓了脚步和苏白拉近距离后又补充了一句,“香港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而我们需要这里的人帮忙。” 强龙不压地头蛇?苏爷淡淡瞥了眼唐枭,警告的意味十足,如果你敢耍什么小心思我绝对会让你死的难看。 “天呐,我没有做梦吧!”走到了舞池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吧台走了过来,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个火辣辣的美女。 “唐,真的是你,是什么风把你吹到香港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火辣辣的美女张开双臂热情的给了唐枭一个波涛汹涌的拥抱,一刻不停的和唐枭说着话,看起来是打定主意把一旁的苏爷当成空气了。 苏爷可没兴趣在旁边看戏,他径直越过享受美人恩的唐枭走到了吧台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听到那女人又扯着嗓子夸张的嚎叫了几声“我的天呐,你的脸怎么了?是谁干的!” “安娜,他在里面?”对比起美女的热情,唐枭的反应就称得上冷淡了,作为一个男人,唐枭只是轻轻推开了安娜往前走一步错身和对方拉开了距离,眼角余光瞥了眼翘腿坐在吧椅上的苏爷,后者正用戏谑的眼光望着他,看起来十分的欠揍。 “昨晚喝多了,里面躺着呢。”安娜撇撇嘴。 唐枭走到了苏白面前:“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我猜你不会告诉我你要进去见谁,然后又谈了些什么。” “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唐枭笑了笑,“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在飞机上好像只是喝了点水。” “让我坐出租车还不够,还要我吃这里的垃圾?” “行吧,待会儿想吃什么我请客。”唐枭说完后看了眼望着他们两个人的安娜,叮嘱道,“安娜,他是我的朋友。”苏白觉得唐枭的话里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看起来这位火辣的美女并不怎么好相处? 安娜笑意吟吟的迈着猫步走过来:“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这只小猫的。” 小猫?苏爷很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再揍唐枭一拳。 “我进去了。”唐枭说道。 “你要说几遍,快点滚进去,早点滚出来。”苏爷没好气的说道。 还真像只猫,唐枭抿唇一笑很快走进了吧台内靠墙的一扇门内,唐枭前脚刚刚走进去,苏爷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又不是天生体味重的白人抹这么多香水做什么?苏爷望向走到了他面前的女人。 “你和唐很熟?”安娜朝一旁正在擦杯子的酒保勾了勾手指,鲜红的指甲长而尖,“汤姆,给唐总的朋友来两杯。” “中午喝酒不太好,不用了。”苏爷拒绝道。 安娜对苏爷笑得妩媚,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冷淡:“来到唐会不喝酒,不合规矩。” 第二卷:齐聚香江 第20章 豹纹的骚包衬衣大咧咧的敞开至小腹,六块结实的腹肌像是被主人刻意炫耀一样明晃晃的吸引人眼球,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五官深刻的帅气脸孔,此刻正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沙发旁边横竖几个空空的酒瓶子。 唐枭扫了眼犹如被人打劫过的屋子,大步走到窗户旁边推开了紧闭的窗户,正午灿烂的阳光一个接一个活蹦乱跳的跳了进来,一脚一脚的踩在呼呼大睡的男子脸上,留下一个一个阳光的脚印子。 “他妈的……安娜!把窗户关起来!”大骂了一声,男子伸手揉了揉乱七八糟的鸟巢形状头发,翻个身避开阳光把脸埋进了沙发。 唐枭不吭气,弯腰在脚边捡起一个空酒瓶甩手就朝男子扔了过去。 第13章 “跪着做什么,让她起来吧,我可是怜香惜玉的人。” 怜香惜玉的人在前不久的时候还一把抓着人家的头发,一手扣着人家的脖子差点把人家给吓死了,还真是有够任性又喜欢玩弄人心的,闹了这么一出后安娜断然不敢再惹苏白,连带着唐卡他们也会对苏白有所敬畏。 苏爷这招数有够高端的啊,想起自己被苏白甩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唐枭暗暗苦笑,苏爷是笃定他当时不会生气不会还手。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后说了一句:“让安娜起来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再睡会儿?” “我想洗澡。”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唐枭站了起来正准备出去就被苏白喊住。 “等等。” “换洗的衣服和浴衣,还有你习惯用的洗发精以及沐浴液都已经准备好了。”唐枭以为苏白要和他说的是这个事情。 “我没什么力气,抱我过去。”他现在懒得动弹,反正面前站了一个可以供他差遣的唐总,不好好利用的话就太浪费了,就算他有一半是故意喝醉的又怎么了,如果不是唐枭非要带他过去他也不会被逼着喝酒。 反正,苏爷看不顺眼唐枭,给了唐枭一个巴掌固然很爽,能命令唐枭给他洗澡也不错啊,苏爷心情好了起来。 唐枭站在原地望着苏白好一会儿,直到他确认苏爷眼里闪着的确实是戏弄的眼神后才走了过去,怎么会有这样性格恶劣的男人啊。 唐枭的发愣和犹豫看在苏爷眼里就成了一种“不甘愿”,见唐枭最后还是走了过来,苏爷得意的扬起了眉角,他以前也经常这么惩罚陈渊,至少从苏爷的角度来看,让一个地位不低的男人替另外一个男人服务是一种带有侮辱性的戏弄。 好吧,苏爷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苏爷的想法也没有错,问题是苏爷身边还有正常人吗?这一点苏爷一直漏掉。 苏爷不比唐枭矮,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唐枭把苏爷抱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耗费太多力气,唐枭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被羞辱”的不甘,这多多少少有一些让苏白不是很爽,于是到了浴室后苏白让唐枭留了下来。 “我可没有看男人洗澡的爱好。”唐枭转身把浴室的门关了起来。 “我也没有让男人看我洗澡的爱好,我说了,我没有力气,你帮我擦擦背就好,或者你可以让安娜进来帮我擦擦背顺便按摩一下?”苏爷开始解衣服扣子,唐枭背对着苏白看到的只有一面光滑的墙壁,墙壁上映出一个男人脱衣服的模糊身影。 唐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他发誓如果他敢露出一分一毫对苏爷有“性趣”的样子来,苏白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杀了他的。 水是早就放好了的,浴缸有保温的功能,温度一直保持在让人感到舒适的数值上下,苏白脱了衣服坐进了浴缸里,轻微的落水声让唐枭很快睁开了眼睛,他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胜过他从前经受过的折磨与训练。 “乐意为您服务。”唐枭卷起袖子,抓过浴巾就蹲到了浴缸旁边,倒上沐浴液搓起白沫子来就往苏白背上擦。 “唐总擦的不错啊,人才就是人才,做什么都在行。”唐枭的果断和坦荡让苏爷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他以为像唐枭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多多少少会稍微反抗一下,居然能够在被他甩了一巴掌后还能给他擦背,他倒是小看唐枭了。 “苏爷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擦背。”唐枭突然贴近了苏爷的耳边,暧昧的吐出一口热气,“苏爷,有没有一直合作下去的打算?” …… “苏……墨。”嘴角微扬,苏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望向刚刚询问他名字的男人。 唐卡复读机似的跟着苏爷念了一遍:“苏墨?”一双眼睛狐疑的上上下下盯着气定神闲吃着港式早点的苏爷看了一遍,突然就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我知道你像谁了,我说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 筷子夹起一个虾饺塞进嘴里嚼了嚼,待吞咽下去后苏爷才慢条斯理的问道:“我是第一次来香港。” 正确的来讲是苏墨第一次来香港,苏爷倒不是第一次,他只是有些好奇唐卡怎么会说出“你像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这样的话来。就苏爷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唐卡作为唐枭的表弟在香港这边管理着不少生意。 “对,所以我以前肯定没见过你,难怪老大对你这么好了,仔细看的话你和他倒是有些像。”唐卡故作神秘的捂着下巴,动作夸张的冲着苏爷左盯盯右看看,时不时发出几句“啧啧,的确很像啊”之类的话。 吃了几个虾饺,喝了两口奶茶,苏爷放下了筷子拿起纸巾擦擦嘴,这场面看起来颇为搞笑,一个在那里试图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而另一个人则始终淡定的在那里吃着早点,喝着早茶,偶尔看两眼报纸。 在装模作样、故弄玄虚方面,唐卡和他表哥唐枭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们之间的差距简直有万里长城那么长,说是天和地之间的距离也不夸张。至少现在唐卡讲话讲一半憋着藏着掖着的样子在苏爷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孩站在一个关公面前武大刀。 算了,为了避免唐卡话没说出来先把自己给憋死了,苏爷好心又敷衍的顺着唐卡的意思问了句:“谁啊?” 不过苏爷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唐卡看来就成了“故意装作不在意,其实很在乎”,昨天被苏爷一个力道十足的下马威吓到的唐卡可不想就这么认输。 “苏白苏爷,听过没?”唐卡眉毛挑的老高,配着一身花花绿绿的骚包衣服简直是绝配了。 “和我名字挺像,我叫苏墨,他叫苏白。”苏爷翻过一页报纸,面无表情的低着头说道。 “不但名字像,模样也挺像,不过人家苏白苏爷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出身名门望族,一般人想看他一眼都难。”唐卡眯了眯眼睛,手肘杵在桌上。 苏爷又翻过一页报纸:“是很有名的人吗?可我都没听过这个人。” “真正厉害的人物哪里会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知道的,哎,苏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苏爷的随口胡话听在唐卡耳朵里就成了自卑的逃避和掩饰。 “大学老师。” “哦,大学老师。”见苏爷始终不为所动,处于被动的唐卡故作神秘的把椅子往苏爷的方向挪了挪,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手遮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唐枭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苏白苏爷这个人?” 忍不住笑了笑,苏爷把报纸叠好放到一边,望向唐卡:“就算那位苏白苏爷和我长得有些像,这和唐枭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难道苏老师觉得像我表哥那样英俊潇洒又多金的男人会无缘无故的看上一个大学老师?”话一出口他就看到苏爷稍微愣了愣,唐卡暗暗乐呵,看吧,最终还是被他刺中命门了! 自以为刺中苏爷弱点的唐卡势必再添一枪,凑在苏爷耳边低声说道:“苏老师,其实我表哥喜欢的不是你,而是跟你有点像的那位苏白苏爷。我和你说这话也就是希望苏老师你能明白这个真相,别一直被蒙在鼓里。” “唐枭……喜欢苏白苏爷?”苏爷微微挑眉,他想起昨天下午唐枭在浴室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了。 “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我表哥小时候有一次跟着他老爸去谈生意,偶然就看到了苏白苏爷,他自从那时候就崇拜苏白苏爷崇拜的厉害。”唐卡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从花衬衫的口袋里拿出根烟来点上。 原来是崇拜。苏爷依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一条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他的崇拜者向来都是很多的。 抽了口烟,唐卡继续说了下去:“他有事没事的就四处收集人家的消息啊,照片啊什么的,可惜苏白苏爷混的是欧洲,虽然也经常在各地做生意,不过都是交给了他的手下,功成名就后就很少亲自出来谈生意,唐枭想见也见不到。” 唐卡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望了眼苏爷的反应,苏爷听的津津有味,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连连感叹:“原来是这样,这个事情唐枭还真没跟我讲过。” 以为苏爷在装蒜,唐卡这种不懂花花肠子的直肠子干脆直接说道:“这位苏老师你也不要太凶猛了,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又不是真的苏爷。” “如果是真的苏白苏爷……”话语一顿,苏爷凑上前突然朝唐卡伸出手去,唐卡脊背一紧微微皱起了眉头忍着避开的冲动,苏爷见状轻声笑道,“别紧张,我又不会打你。” “大清早的抽烟对身体不好。”拿掉唐卡嘴角叼着的香烟,苏爷把烟头丢进桌上的水杯里,见唐卡一直望着自己,解释道,“我没有抽二手烟的习惯。” “继续刚才的话,如果是真的苏白苏爷,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杀了你的女人也没什么事?”苏爷淡淡瞥了眼坐在桌对面离他最远的安娜,一直沉默不语低头喝水的安娜猛的一口水喷出来,转过身低下头咳嗽不已。 唐卡看了眼被吓到的安娜,又看看始终一副温和笑容的苏爷,他自己嘿嘿一笑:“苏老师您厉害,刚刚的话我们就当做没说过也没听见怎么样?”唐卡心里憋屈又沮丧,他本来还想帮安娜赢点面子,结果面子没有赢回来,现在这会儿安娜估计要从此怕死苏爷了。 “你们在谈些什么?”刚刚洗完澡的唐枭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身清爽。 “没什么,阿卡让安娜为昨天的事情给我道歉,我都说不用了。”苏爷笑着望向朝他们走过来的唐枭。 “是吗?”唐枭看了唐卡一眼,这小子不是向来护短吗? “安娜,还不快当面给苏老师道歉。”唐卡骑虎难下,第一回合正面交锋小狐狸惨败老狐狸。 “对不起,唐总,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有意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怜的安娜都快哭了。 第22章 “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有突破口。”慢悠悠的呼出一口雪茄烟,唐枭右手轻轻晃了晃杯子里的威士忌。 唐卡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心里嘀咕这些个做老大的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是人当然有弱点了,可问题是突破口不好找。 “老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陈天河,从欧洲留学回来现在帮着老陈打理生意,在道上有些名气,人聪明,肯努力,我见过几次,这家伙跟他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唐卡分析道,“另外一个儿子叫陈余,多余的余,私生子一个,家里没什么地位,前不久得罪了宋家被他哥给送到宋家去了。” 唐卡皱皱眉头:“宋家那位喜欢男人是出了名的,老陈也真狠心,虽然是私生子但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给送出去给人家玩。” 男人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女人抱着舒服。 “陈家和宋家有什么合作?”眼睛瞥了眼面前的电脑屏幕,唐枭放下酒杯。 “陈家虽然势力不算大,但是世世代代都在香港扎根关系网比较广;宋家虽然钱多势大,但还是缺了一些地头蛇的照应。陈家要钱,宋家要关系。”唐卡说完,不耐烦的望了眼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的某人,“哎,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啊,我向来只管执行不懂这些伤脑子的阴谋算计。” “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唐枭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窗户旁,不能让别人是唐卡动的手脚,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佣兵组织t从中插手,每一块地盘都有每一块地盘的规矩,地头上的几个老大平日里自己斗的欢,可最忌讳的就是外人随意插手。 唐枭蓦地眨了眨眼睛,屋外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了下来,刚刚从外面剪完头发做完按摩的苏爷回来了,第一天见到苏爷还神奇得不行的安娜现在就跟个小丫头似的跟在苏爷背后,鞍前马后,每次都把唐卡气的要死又无可奈何。 嘴角不经意的微微扬了起来,他怎么就忘记了苏白苏爷这位道上赫赫有名的玉面阎罗,论阴谋诡计,城府心机,苏爷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几个月没理头发,苏爷得空就让安娜带着去了一家不错的理发店修剪了一下头发,男人就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偶尔在路边看到悬挂在商场大楼的美男广告,苏爷就忍不住暗暗鄙夷一番,好好的男人化的跟人妖一样,这种小白脸也就逗逗女人开心。 剪了头发,去了几家成衣店选购了几件衣服,吃得饱饱的又去享受了一番按摩,苏爷心满意足的坐车回到别墅。 唐卡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娜在给苏爷倒水,他不悦的哼道:“苏老师,唐总喊你上去。”其实唐枭是让唐卡请苏爷上去,这个“请”字极好的被唐卡忽略了。 苏爷喝了两口水把杯子递给安娜,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吩咐道:“安娜,明天去帮我把衣服拿回来,你直接把衣服挂在我房间的衣柜里就可以。” “好的。”安娜应道。 唐卡的嘴角有些抽搐,直到苏爷走上了楼他才到了楼下客厅:“安娜,他要逛街买东西让别人陪他就是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会高兴就怪了。 “阿卡,看!这是苏爷给我买的项链,好看吗?”安娜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唐卡在说什么,兴致勃勃的向唐卡展示着她的战利品,全部都是名牌店里最新款的首饰衣服鞋子包包。 要怎么去收服一个人,和经验老道的苏爷比起来唐卡简直就是太嫩了,在这方面唐卡完全不是苏爷的对手。 望着兴高采烈手里提着一堆购物袋的安娜,唐卡彻底绝望的双手捂着脸,这个苏墨好厉害,难怪把他表哥吃的死死的。 “搞不定老陈打算找我帮忙了?”苏爷推开门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了唐枭的旁边,自从从唐卡那里知道唐枭原来是他的小粉丝,苏爷对唐枭的态度比以前温和多了。 人总是乐于对欣赏自己的人露出笑容,尤其是当这位“小粉丝”来头不小的时候,就更加大大满足了苏爷的虚荣心。 “这里是陈家的所有资料。”唐枭熄了雪茄,把电脑的屏幕转向苏爷,自己起身到一旁倒了一杯咖啡抬到苏爷面前。 随便看了眼电脑上密密麻麻关于陈家的资料,苏爷毫无兴趣的把电脑推给唐枭,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左手手指搓了搓:“把重点告诉我。” 唐枭轻轻一笑,又起来从旁边拿来了一杆白玉烟枪,弄好了烟丝以后才递到了苏白手里,他亲自替苏白点了烟,一边把陈家的资料按重点讲给了苏白听。 “苏爷可有什么建议?” 苏白抽了口烟,笑着瞥了眼坐在他旁边的唐枭,张口便把白烟吐在了唐枭脸上,称赞道:“烟丝不错。” “royal box限量版,”唐枭眯着眼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烟味儿,有股果酸味儿,“听人说这烟草抽起来有股话梅味。” “识趣。”苏爷手里抬着烟斗笑了笑,“不如你先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老陈年纪大了,吃斋念佛,那串白玉佛珠是他花了心思得来的,我敢笃定如果在佛珠和儿子之间做选择他一定会选佛珠,威逼利诱很难成功。” “所以?” “陈家和宋家有合作,可以考虑从里面下手。”唐枭说道。 抽了两口烟枪以后,苏白才开了口,轻轻一笑:“何必那么麻烦,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让老陈他儿子在他爹和佛珠之间做选择,你猜他会怎么选?” “不会选择他爹也不会选择佛珠,而是选择成为陈家的老大。”这一点唐枭知道,只是有一个问题,“老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陈天河基本算是坐稳了陈家老大的位子,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不错,不会为了利益就帮着外人对付他父亲。” 苏爷笑了,轻轻吐出一口白烟:“不是还有一个私生子?” “陈余被陈天河送给了宋家,你打算扶陈余上位?” “一可以拿到佛珠,二可以借由控制陈余控制陈家,三可以把这一切粉饰为陈家的内斗。一个被抛弃的私生子对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动手,十分合理。”烟枪敲了敲膝盖,苏爷眉眼里尽是神采飞扬,比起真刀真枪的粗鲁火拼,苏爷更喜欢站在幕后悠然自得的看着别人斗得你死我活,而他自己独善其身又渔翁得利。 苏爷这副说着阴谋诡计又神采飞扬的得意模样落在了唐枭眼里,唐枭盯着这样的苏爷看了一会儿,这大概也算是智慧的一种表现,有智慧的男人总会让人另眼相待。 不得不承认,使坏点子的苏爷真是……好看死了! 见唐枭一直没反应,苏爷不悦的拿起烟枪就敲了敲唐枭的腿,请他出谋划策还敢出神,欠抽。 “发什么呆,迷上爷了?”苏爷哼哼,难怪这臭小子以前偶尔也会看着我发呆,自小就崇拜的偶像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现在又见识了爷我的足智多谋,唐枭该不会太震惊了就又盯着我发呆了吧? 第15章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看了看,男人戴上一双一次性手套拿出一瓶染膏,挤上染料迅速在头发上抹了抹,金色的头发很快被染成了银白色。 最后戴上一副没有任何度数的金框眼镜,男人把所有物品全部塞入垃圾桶里。 提着黑色垃圾袋大步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男人从相机里取出内存卡掰成两半,装好手机后把垃圾袋塞进了他一开始带来的旅行包里,提着包很快出了门。 【时间:晚上八点二十三分十七秒。】 …… 【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四分十五秒。】 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排手里握着手枪的警察冲进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该死,又被他跑了!”哈维狠狠啐了一口,自己率先一人冲进了浴室,最后拿着一个剩下半杯酒的玻璃杯跑了出来,冲刚刚走进来的年轻男子喊道,“叶组长,他应该是刚刚离开不久!” 叶子午转身就冲出了房间,哈维叹了口气,看了眼手里的酒杯摇摇头,对众人下命令道:“搜一下,看看那混蛋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哈维,你手里不就拿着那个人喝过的酒,上面应该可以提取指纹吧。”一个小警员收起了枪。 哈维给了小警员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菜鸟,我们要抓捕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西蒙.d,你以为他会笨到在酒杯上留下自己的指纹?!”哈维转头把酒杯放下,骂骂咧咧的说道,“不对啊,就算知道了指纹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把西蒙给抓住。” “不过这次西蒙.d怎么跑到香港来了,居然和陈渊同一天到了香港。” …… 【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分,酒会】 “不必客气,我只是看不惯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渣。”苏爷转过身走到陈余面前,担忧的问道,“刚刚那个人渣说的话你就当作是狗吠,没必要挂在心上。” “谢谢。”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替自己说话,陈余看起来有些因为紧张而过于拘谨。 “苏墨。”苏爷从容的伸出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我,我叫陈余。”手心用力往衣服上擦了擦连忙伸了过去。 “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气?” 苏白顺势握住陈余的手,虽然是问话却根本没有给对方拒绝的余地,大庭广众之下拉着陈余就大步离开了大厅。 “看到刚刚那些人了没,他们除了嚼嚼舌根以外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只要你表现得够强势,他们也的确都是一些难闻的气体,除了恶心人以外对你造不成任何伤害。”苏爷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陈余说道。 两个人很快走到了露天阳台上的花园,夜里微凉的空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苏白放开了陈余深深吸了口气。 “这里舒服很多。”陈余不自觉的学着苏白做了个深呼吸,胸口也不是那么闷了,他的嘴角往上扬了起来。 苏爷笑了笑,朝一旁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两杯香槟。” 陈余一直望着苏白,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这个替他出头的男人已经有了极大的好感,甚至于还有强烈的崇拜。 “苏哥,你好厉害,我的意思是……像刚才那个样子,我除了往后退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不像你,你真的太厉害了!你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太厉害了!”太过兴奋以至于话都有些说不清。 “叫我苏墨。”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苏爷拿出一根,“抽吗?” “我不会。” “学。”苏爷把烟递给了陈余,“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下了决心,足够大的决心,没有什么学不会的。就像我刚刚的那个样子,我说的那些话,你也可以办到。” 点了一根烟轻轻抽了一口,苏白吐出一圈烟雾,烟雾弥漫在夜色里很快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转过身背靠在扶栏上,他望着陈余点了烟,陈余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然后被呛的差点流下了眼泪,他们互相看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第一口要慢一点。” “有点呛,不过……感觉很奇怪,我第一次觉得抽烟也不是那么难接受。”有点爱上抽烟时吐出烟雾的感觉,陈余很快又抽了第二口,他学的很快,接受的也很快,现在已经不会再被烟呛到咳嗽。 “苏墨,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我是指……你打了那个男人。”陈余比了个甩巴掌的动作,苏白和唐枭那一出戏太过凶猛,他想不注意都难,事实上他从第一眼看到苏白甩唐枭巴掌就已经被这个男人的强势给吸引到了。 当后来那个恶心的男人过来戏弄他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学着苏白打了那个男人一巴掌,可事实上他根本不敢。 “我不敢那么做。”陈余十分的沮丧。 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子,被所谓的家人送给别人做宠物,打人?算了,就像那个恶心的男人讲的,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逃不出这个地方。 “做别人的宠物,或者是把别人作为宠物;被别人踩在脚底下,或者把别人踩在脚底下。”苏爷把剩下的一包烟塞进陈余的衣服口袋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人的选择不一样,以后走的路也不会一样。” “狗被打了还会吠一声,如果人被欺负了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你还指望别人把你当人看吗?在他们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陈余,你觉得自己痛苦吗?”苏爷问道。 “我只是一个私生子……” “我也是私生子,可这些都不是借口。”苏白指着大楼下,“那下面有人无家可归,有人吃不起饭,还有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每个人都有同样多的痛苦,你真的痛苦的话就要拼命想办法从这种糟糕的情况里逃出来,一个人如果连改变现状的想法都没有,那他也就一辈子无家可归,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 “没有人会去同情。”苏爷低头看了眼手表,最后留下了一个微笑,“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抛下陈余一个人,苏白朝大厅走了过去,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银发男人,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苏爷手里的酒杯不小心碰倒,酒洒在了银发男人的衣服上。 “我从不和人说的三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对不起。”眼镜下海蓝色眼眸闪过一丝光亮。 第25章 “老大,已经搞定了。”唐卡推开休息室的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儿,灯光昏暗,客厅里唐枭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副沉思状。 “宋楚云回去了?”夹在指间的雪茄早已经熄灭了,唐枭望了过去,阿卡扯着领带大咧咧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唐卡下巴一扬:“我办事,你放心,和宋楚云约了后天打高尔夫。” “很好。” “老大,我就多问一句,你和那个苏墨到底是什么关系?”八卦的靠了过去,就唐卡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唐枭对苏墨可不仅仅是把那个讨厌的男人当成苏爷的替代品,他家老大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明显就是一副想吃又死死憋着的模样。 他在旁边看着就觉得蛋疼。 “目前为止是合作交易的关系。” “目前?哈,你的意思是以后想变成其他关系是不是?” 唐枭眯了眯眼,十分坦诚的说道:“爱人关系估计有点难,不过可以先发展成忠实的合作关系,再晋级到床伴一类的。” “不是吧老大,我可是听阿峰说你老早就盯上那个姓苏的男人了,你什么时候从良了,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居然没把他给吃了!”嘴巴张的老大五官都扭曲了,唐卡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捶了捶身边的沙发。 “老大,你这样可不行啊!我听阿峰说你自从碰到了那个姓苏的就没再找床伴了,你动心了?动真情了?认真了?还守身如玉了啊!” “我是个认真的人,对感情,对人,都很认真。”唐枭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行了不行了,唐卡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崩塌,听别人讲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唐枭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认真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不甘心的问道。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开玩笑。” 唐卡丧气的跟泥巴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他表哥的脾气他最清楚,认定了一件事情就跟头牛一样别人怎么拉也拉不回来,可……可是怎么偏偏是那个苏墨。 “苏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好对付。”既然无法改变事实,除了接受事实的强x外他别无选择,噢,生活啊,你能不能温柔点儿。 唐枭给了表弟一个无奈的笑容,苏爷如果是一个好对付的人,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难对付的人了。 爱情?像苏爷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天真的相信爱情,即使你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放在他面前,他也会不屑一顾的一脚踩烂。 强迫?唐枭要是真的想不计一切的得到那个男人,早八年前就该想方设法的跑去和苏爷结识。 同伙?好吧,这看起来算是目前最能走近那个男人身边的办法。 要得到那样厉害的一个男人,就得像下棋一样步步斟酌,一不小心就是全盘皆输。 “他不相信爱情。”甚至是潜意识里抗拒着的,苏白不想爱上任何一个人。 “老大,你相信爱情?” “相信,但是很难相信能够维持一生的爱情。” 这不单单是苏白的忧虑,就算是唐枭自己也不能保证直到五十年以后他还会爱着这个男人,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尽管他们此时此刻是“同伙”,苏白对他的态度也算不错,但唐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苏爷根本没有信任他,那个男人的疑心太重,城府太深,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唐枭现在不奢望得到苏白感情上的青睐,能得到对方的信任就已经很难了。 “我靠,你还想和他过一辈子啊!老大,看不出来你还有被虐倾向,跟那种人住在一起会变疯的。” 唐枭投给抓狂的唐卡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好吧好吧,我真的是不懂你们这种成功大佬的口味,真他娘重口味!”见唐枭又在那里出神,唐卡无聊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不懂什么内涵不内涵的,他只懂像安娜那种e罩杯的辣妹。 那个什么苏墨摆明了是在耍着老大玩,堂堂佣兵组织的神秘老大t怎么能追一个男人追到现在别说上床了,连亲嘴都没亲过。 唐卡喝了口烈酒,他得出点主意帮帮唐枭才行,什么感情啊,不都是做出来的? …… 另一边的某间休息室 苏白随意看了眼手机上的照片,把手机还给了对方:“删了。” 银发男人一言不发的立刻把手机里的照片删除,屏幕上身穿米白色衣服男子的图像很快被清除。 苏爷当初养了三个孩子,除了头一年有让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养着,从第二年开始就不再让他们几个人互相见面。 即使知道对方的存在,很多时候也不知道对方的模样。 为了避免结党营私,也为了他们彼此的安全。 “叶子午和他的副官哈维已经到了香港,陈渊也是。”银发男人开口就是一腔标准的中文。 “还有小海。”照片上穿着米白色衣服的人是他熟悉的小海,踱着步子走到了窗旁,苏爷平静的眼瞳里映出香港夜色中的点点灯光,真是好啊,他养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联合在一起背叛了他。 “叶子午为什么来香港?” “一是追踪到我此行的目的地;二是得知陈渊到了香港;三是听说苏墨被唐枭带到了香港。” 苏白面上冷寒的转过身面向西蒙,双眼直直的望进对方的海蓝色眼瞳里:“西蒙,我是谁?” “您是我的老师。” 脸上的冰寒渐渐消融开来,苏爷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西蒙的肩膀:“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西蒙略显僵硬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他伸开双臂轻轻抱了抱男人,声音低沉:“老师,很高兴您还活着。”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问,这就是苏爷最喜欢西蒙的一点,西蒙或许不是他最满意的学生,却实实在在的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第17章 “安娜,你买这么多小雏菊做什么?”唐卡走了过去,“亲爱的,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热情如火的红玫瑰呢。” “我的确是喜欢带刺的玫瑰,不过这些花可不是我买的。”安娜别有意味的朝走在苏爷身旁的唐枭投去一眼。 唐卡眉毛一挑,转头望向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唐枭:“哟,老大你可真够浪漫的啊,小雏菊,纯洁的爱情,真是肉麻死了。”以为是唐枭让人送来的花。 “不是我买的。”薄唇微抿,深邃中透着一丝幽蓝的眼眸掠过漫漫花海。 苏爷走了过来,随手摘下一朵小雏菊左右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问道:“安娜,谁送来的花?” “你们走了以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把花送过来了,一车一车的全部都是小雏菊。”难掩心里的激动,安娜分外羡慕的说道,“来了一个戴白手套的帅哥,他说是来找唐总的,我说唐总和你们都出去了,他就一声不吭的走了,把花都留了下来。” “唐总,那人是谁啊,他该不会是来向你求婚的吧!”安娜语出惊人。 唐枭忍不住瞪了安娜一眼,唐卡风骚的抓起一把小雏菊扭到表哥面前,双手献上花束,抛去一个媚眼:“哦,老大,风流帐不少啊。” “他不是来找我的,花也不是送给我的。”一把推开眼前的小雏菊,头一次觉得陈渊的沉默寡言实在是太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了。 “这些花都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白给打断了。 “唐总别不好意思了,人家都送花送上门来了,你好好收下就是了,我们也不会笑话你,唐总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人生大事,男人和男人也不错,孩子也是可以收养的。”苏爷拍了拍唐枭的肩膀,送上污水一盆。 完全在状况外的唐卡自以为是的蹦跶过来,得意的朝苏爷扬起下巴:“老大,苏老师都这么开明大方了,你就收下吧。”他就喜欢看苏白吃瘪受气,虽然后者根本一点都没有吃瘪受气。 唐枭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苏白已经下决心把这些花栽在他身上,他还不就是只有受着了,不过一味忍让可不是他唐枭的作风。 “你也觉得男人和男人不错?那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我们可以去国外登记注册,作为夫妻伴侣的关系比起合作者总是更为牢固一些。”这话听着话中有话。 “你嫁给我?”苏爷笑了笑转身走进别墅,他没有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半丝开玩笑的神色,也不太明白唐枭说这句话的真实目的。 唐枭越过众人大步走了上去,和苏白并肩走在一起:“苏爷,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我的嫁妆向来丰厚,我唐枭也从来不开玩笑。” 保持同伴与交易关系的距离或许能和苏白这个男人走的更为长远一些,可若是一直处于保守阶段也意味着一辈子都不可能跨过这条安全界限,而你根本不必指望这位“玉面阎罗”会因为死过一次重生后就变成善解人意的观世音菩萨。 适当的试探,适当的提醒,以及适当的示爱。 “我还没有见过有人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唐总的嫁妆分量足够重吗?”抬腿迈上台阶,朝着二楼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白,你不愿意相信我。”第一次当着苏爷的面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唐枭直接挑明的话让他微微有些诧异,苏爷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一脸严肃的英挺男人:“不,我相信你,只是不信任你。”拧开书房的门锁走了进去。 “你可以尝试信任我。”他跟了进去,反手把门锁上。 今天的唐枭有一些怪,苏白印象里的唐枭从来都是一个善于隐忍、精于隐藏又不动声色的男人,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能够相处融洽也是彼此都守着一条不跨越对方私人领域的安全线,他利用唐枭的实力帮他实现计划,唐枭则借由他得到芯片。 没有什么欺骗不欺骗,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重重坐在了老板椅上,苏白仰头望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你受什么刺激了,说出来,作为你的合作者以及前辈我可以帮帮你。” 眼睛一眯,唐枭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杵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压低了身子,他凑近苏白,望着面前这个堪称老谋深算又冷酷无情,却又散发深沉魅力的男人。 “这句话可以换我来讲,作为你的合作者以及爱慕者,我可以协助你。” “确定是爱慕而不是仰慕?”他们离的太近,唐枭身上淡淡的烟味以及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都在灼烧着他的神经。 “……”唐枭一时之间有些无奈又沮丧,就像唐卡说的,爱上苏白这样不解风情又自私狠辣的男人完全就是找虐。 可是什么是爱情?找个温顺听话的女人或男人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或许不错,却从来都不是唐枭,更不是t想要的。 苏爷于他,小时候看到的第一眼是一见钟情般的仰慕与深深的震撼,原来做人也能做到像苏爷那样肆意而潇洒,。再后来收集了不少关于苏白的消息,了解的越多就越发钦佩这个男人的智慧与手段。 当初决定和陈渊的合作,除了想借由苏爷找到西蒙.d拿到芯片,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想要再看这个如同神一样的男人一面吗? 仅仅是仰慕?这个疑问在阴差阳错之下遇到重生后的苏白就彻底被否则了,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苏爷,他想的不是像陈渊那样跪在这个男人的脚边为之臣服,而是想要伸开双臂把苏白用力搂住狠狠吻上对方的嘴唇。 那一刻内心所激发出来的兴奋与无止境的心动让唐枭头一次深刻而清楚的意识到,他为什么总在无时无刻的关注苏白的消息,他为什么总把对方作为目标去追赶,不是什么该死的仰慕,而是从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已经彻底沉沦的一颗心。 “苏爷,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你喜欢我?”苏爷反问道。 “我会喜欢被随便任何一个人甩漏风巴掌?”苦笑一声。 “你想上我还是被我上?” “这和我喜欢你没有一点关系。”要真回答了估计还会被赏赐一个漏风巴掌。 盯着唐枭满是认真的脸庞看了一会儿,苏爷深吸一口气重重靠在了椅背上:“陈渊送花过来,你受刺激了,就跑过来和我告白了?” “苏爷,我不会背叛你。”他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被刺激到。 好吧,可能不止一点点,唐枭不笨,陈渊、叶子午这些人突然全部到了香港,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和苏爷有关联,安安分分的苏白就不是通吃黑白两道的苏爷了。 “即使我不回应你的感情,不和你上床?”苏白试图让自己一直保持清醒,只是唐枭突然的狂野告白搞的他有些头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虽然觉得自己极有魅力但也不是那一种能让男人疯狂的存在。 陈渊一个,唐枭一个,他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既然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这么多年都能默默的忍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也能够忍下来,我不会关住你,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和感情,我会等你。”唐枭抿了抿唇,又补充道,“但我仍然会十分期待你的回应。” 你想关住我也得有那本事才行。腹诽了一句,苏爷开始有些头疼,除了感情以外的事情他样样拿手。 至于感情,从小到大生活在你争我夺氛围中的苏爷只知道如何使用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缺少亲情,不懂爱情,和林凡那一段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爱情,苏爷就是觉得林凡这孩子讨人喜欢,时常让林凡陪在自己身边解闷。 不是爱情,但也动了感情,可看看他每一次动感情有哪一次有过好下场? “那你就表现给我看看,让我相信你,甚至是信任你。”伸手轻轻抚摸着男人坚毅的下颚,苏爷嘴角微扬,“我并不会拒绝男人。” 不会拒绝,也不代表就一定会接受,也可能你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敞露出来给对方看,对方最后也不会给你一个安慰的答案。 但现实就是,苏白没有直接拒绝暗藏几分希望的话语已经足够让你跳入这无底的深渊里,这样狡猾的男人才是他所钦佩的、仰慕的、爱慕的苏白苏爷。 “我会证明给你看。”唐枭轻轻一笑,执起苏白抚摸他下颚的手落下一吻。 比起陈渊来,唐枭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优势,不管是“唐枭”本人这个身份还是佣兵组织头脑t的身份都和苏家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也不存在敌对关系。 适当的时机下,他会向苏白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前提是苏爷已经对他有了基本的信任。 多重身份的t从来都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于诱惑,太过于完美,太过于吸引,是他难以拒绝的一个男人,只需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就无法放弃的男人。苏爷这个人的心思太多,顾虑太多,从不轻易做决定,一做决定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结果。 苏白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会被任何人所控制,更不会被谁束缚谁占有。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与这个男人站在一起,同一条战线,同一艘船,一辈子可以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 唐枭离开了,苏爷走到窗旁望了眼正被一车一车拉走的小雏菊,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居然让唐枭帮我擦背!” 第28章 被苏白甩了一巴掌的时候其实并不会很疼,但事后脸颊却红肿得有些夸张,陈余对着镜子试图拉几缕刘海挡挡,可脸颊肿得老高,短短的头发根本就遮不住。 “算了。”望了眼镜子里脸色苍白又狼狈不堪的男人,陈余苦笑一声,在这个家里,他也就不过是宋楚云身边众多床伴中的一个而已。 他难道不想报母亲的仇吗?当然想了,所以在知道母亲逝去真相的时候拿枪差一点就杀了那个女人,所以才在失败后被父亲嫌弃被所谓的哥哥当做礼物送到了这里。 那个毁了他母亲又毁了他的家,即使亲手毁掉又怎么样? 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放手。 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陈余就看到一个男人趿着拖鞋坐在他床上低头把玩着一个烟壳,他很快想起来,那个烟壳是前天在拍卖酒会上苏白塞进他外衣口袋里的,他回来后只抽了一根烟就把烟壳放在床头柜里,宋楚云是怎么翻到的? “你会抽烟?”宋楚云抬起头。 “刚刚学的。” “打你脸的人是给你烟的人?” 陈余犹豫了一下,又想到苏白离开时告诉他这几天要顺着宋楚云,他点了点头:“嗯。” “以后不要再抽烟了。”宋楚云把没抽完的烟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好。”陈余低着头闷声回答,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脸还疼吗?”声音似乎温柔了一些。 “不疼了。” “你很怕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陈余听话的坐了过去,如果是平时他还会稍微犹豫一下,可人一旦下了决心就会变得不一样。宋楚云似乎很满意陈余的乖巧,他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搂着对方的肩膀在陈余肿着的脸上亲了亲。 过于温柔的动作让陈余眼睛闪了闪,事实上他有一些地方很不明白,在有外人的时候宋楚云不是对他不理不睬就是蛮横粗鲁,可是当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这男人有时候又温柔的让他有一种错觉,一种对方爱着他的错觉。 宋楚云伸手摸了摸陈余受伤的脸颊:“除了我以外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是谁打了你?或者是有其他人看见苏墨打了你?” “没有。” “是我打的。”突然认真的盯着陈余。 陈余略微有些不解,宋楚云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苏墨打的他,为什么要说是宋楚云打的他? “是我打的你,明白了吗?”宋楚云又强调了一遍。 说起来宋楚云在外人面前打过他几次,下手看起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在这个家里除了天天强迫他和他睡也没怎么亏待他。 “明白了。”陈余点了点头,或许是宋楚云觉得他被外人打了面子上不好看吧。 “我走了。”宋楚云站了起来。 “哦。”今天不在他房间里过夜了?这样也不错吧。 走到了门口,宋楚云突然留了一句话:“抽烟……偶尔一两根就可以了,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算是关心?陈余没来得及去细看宋楚云脸上的表情,对方已经把门关上走了。 离开了陈余的房间,宋楚云独自一个人走到书房,在门口输入密码后打开门走了进去,他把书房的窗帘拉了下来,打开灯坐在了书桌后。 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刚刚从陈余那里拿过来的烟壳,宋楚云小心翼翼的把烟壳上的包装纸撕开,撕掉了包装纸后烟壳上有一排数字,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宋楚云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条没有来电号码显示的短信: 【东西在你小可爱的身上,好好找找——你爷爷】 皱着眉头,宋楚云删除了短信,考虑了一分钟后照着烟壳上的数字拨打了号码,电话响了四五声以后对方才慢悠悠的接起了电话。 “你是苏爷什么人?”宋楚云先声夺人。 【我是什么人没有关系,你只要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苏爷已经在几个月以前死了,现在苏家的老大是陈渊,你让我相信你?” 【苏爷一死你就想投靠陈渊了?宋楚云,不要自作聪明,也不要忘了宋家真正的主人是谁,如果你不明白可以给你老爹打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十分柔和,字里行间却都是见血的威胁。 “整个计划的指导者是苏爷,宋家只会听命于苏爷。” 第19章 “苏老师,你怎么脸色又不好看了,在担心晚上和陈渊见面的事情?放心啦,交给我!我可是超级国际刑警,陈渊绝对不敢动你一根头发。”完全理解错误。 “嗯,谢谢你,叶子。”完全的口是心非。 第30章 夜晚,香港的夜色迷人。 “陈总只邀请了苏先生一个人。”奉命守在楼下等待苏白赴约的格莱德此刻冷眼注视着叶子午。 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叶子午目光灼灼,在对方的逼视下一派镇定从容,回头朝苏爷一笑:“苏老师,看来今天你只能和我一起共度晚餐了。” “没有他陪着,我不会上去。”苏白站在了叶子午的身边。 格莱德瞥了眼这个被陈渊邀请共进晚餐的男人,最开始他以为只是一个和苏爷长得有几分相似,真没想到居然会和叶子午这样棘手的人物认识。 “稍等片刻。” 格莱德转身走了几步拿出电话,说了短短几句后就挂断了,他很快又走了回来,格外看了苏白一眼:“陈总马上就下来接您。”语调还是一板一眼,态度却恭敬了不少。 没有让苏白和叶子午等太久,陈渊最多只过了一分钟就亲自来到了酒店楼下,不过他没有直接走向苏白。 陈渊赏了格莱德一个巴掌:“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吗?苏爷来了立刻通知我!” 格莱德默默在大庭广众下受了这一巴掌,苏白稍微瞥了眼,如果是一般人大概都会心有不甘吧,尤其是陈渊把一个相貌和苏爷相似的男人称呼为“苏爷”的时候。 格莱德道歉后直挺挺的站到了一边,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或者不甘,苏爷默默记了下来,这个人不好对付,必须除掉。 “您来了。”面上满是温柔而小心翼翼的笑容,刚刚震怒打人的陈渊如同一个幻影。 苏白只是轻轻一笑,有叶子午在旁边他越少说话越好。陈渊不是瞎子,在深情的注视了苏爷好一会儿后他才勉为其难的望向保镖一样站在苏爷身旁的某位国际刑警。 叶子午冷冷注视着如今的苏家老大,对方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不再看他。 陈渊亲自带着苏爷到了楼上,叶子午自然跟在后面寸步不离,一直到用餐的酒店楼层。 整一层楼空无一人,显然是被陈渊花大钱包了下来,陈渊面朝叶子午,朝着楼层中离电梯门最近的一张桌子指了指,态度冷硬:“叶警官,留步。”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一阵无形的刀光剑影飞来飞去。 “叶子,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没兴趣欣赏小辈们的目光交战,他有些饿了。 苏爷开口了,叶子午也不再说什么,选了一张能够看到苏爷和陈渊用餐的位子就坐了下来。 “你待会儿送苏墨回去?”陈渊问。 “是的。” 陈渊随手招来侍应:“给这位先生倒杯水。”那就不能喝酒了。 叶子午并无异议。 …… 在攻心用人方面,苏爷一直秉持着张居正的一句话“君喜则我喜,君憎则我憎,我与君同心,则君不为我异”。 要得到一个人的心莫过于投其所好,苏爷做的最差的一件事情就是以为陈渊和他是同一条心,以为陈渊要的是他类似父亲、兄长、老师般的关爱。 “苏爷,和我回去吧。” 刚刚落座,陈渊就直接开了口。 温柔以对,舞会上的直接告白,后来的鲜花攻势,在唐枭感到威胁的时候陈渊所感觉的却不再仅仅是威胁,恐惧,一种失去苏白的恐惧,一种无法再待在苏白身边的惶恐如同一只巨大的吞噬虫一样,一口一口每天吞噬着他的心脏。 苏爷拿起手边的红酒小抿了一口,点了点头:“是我喜欢的味道。” “苏爷的一切,陈渊都记得。” 记得苏爷每天什么时候起床,几点洗澡,喜欢在什么样的天气出去散步,夏天的时候喜欢吃什么,冬天的时候从来不碰什么…… 他都记得,牢牢的记在心里,甚至比苏白本人还要清楚。 手上的白手套在看到苏爷的时候已经取掉了,手里握着刀叉,陈渊低头用心的切着牛排,直到全部都切成整齐的小块后就用切好的牛排换掉了苏爷面前没切过的。 “你是我最得意的一个学生。”悠悠叹了一句。 “爷……”手里握着的刀叉差点掉在了桌上,陈渊望着苏白,一直望着。 如此炙热的眼神他早已经习惯了,在林凡死掉的三年里陈渊望向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越来越放肆,那时候不是没有想过陈渊对自己有别样的想法,只是又觉得太过于可笑,一个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顶多是把自己看成父亲,又怎么会是情人间的爱慕。 直到被陈渊送到了岛上以疗养的名义软禁了起来,直到陈渊第一次卑微又小心的抱了他,直到重生在寰宇重组的酒会上陈渊对他间接告白。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爷?” 苏白轻柔的话语落在陈渊心里却比打了一枪还要疼,他有些仓皇失措,无数的话语想要表达出来,可到了最后就只能笨拙的说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从在街头被你捡回去的第一天就深深的爱着。 “苏爷,我爱你。” 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 “爱我?”冷哼下的不齿轻笑,苏爷淡淡的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所以就背叛我,软禁我,强迫我?陈渊,苏白已经死了,死在空难里,尸骨无存,这就是你的爱。” 陈渊的脸色一片苍白,手里的刀叉终于掉落了下来,砸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叶子午警惕的瞥了过来,看到苏爷还是好好的坐着也没有呼救才又继续双手抱在胸前的继续充当保镖。 “你真的是很爱我啊。”微笑着举起酒杯,猩红的葡萄酒像极了鲜血的颜色,他呷了一口,残余的酒液染在嘴角渗出一丝残忍的红。 其他的话苏爷没必要再说什么,早在被陈渊逼宫软禁的时候他已经说了太多,他骂过,打过,伤心过,也曾无奈过。 他在陈渊身上投放过太多的信任和精力,也曾寄予过最深的希望。 不是一句“我爱你”亦或者“对不起”就能轻易抹除,如果不是他死而复生以苏墨的身份坐在这里,今天这番话陈渊要去对谁讲?一块冰冷的墓碑,还是一座连尸骨都找不到的空坟? “不要离开我,苏爷,不要离开我。”陈渊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眼里浓浓的满是卑微与恳求。 “你背叛我,只是为了不让我离开你?陈渊,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喜欢我呢?”苏白稍微放柔了语气,他的眼里并没有看到太多的责备。 “我怕。” “怕什么?” “怕我一旦告诉你,你就不要我了。” 一问一答的简单谈话,恍惚间回到了几年前他还是苏白苏爷,他也还是苏爷手下的陈渊的时候。 陈渊不傻,所以他知道当他忍不住虐杀了林凡的时候苏爷就对他多了一分心眼,知道苏爷一旦知道了他对他的畸恋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 当从三年前苏白开始一步一步的削弱他的权的时候,陈渊只能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任由苏爷剥离他手上的权力从此被苏白遗弃;一个是利用几年来积累的力量彻底把苏爷从神位上拉下来。 他只是想一直一直的陪在苏爷身边,如此简单而直接。 “我这一生里从没有去爱过一个人,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这一切,或许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生活。” 带有暗示的话语让陈渊彻底愣在了原地,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委屈、后悔编织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紧紧缠缚在他身上,越收越紧,让他快要胸口爆炸,快要无法呼吸。 两行眼泪顺着陈渊的眼角无声的落了下来。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求你,求你爱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直愣愣的望着对方。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爱我好不好?苏爷,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你想让我做的事情。”再如何危险的人物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陈渊有些哽咽了起来。 苏白沉默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陈渊仰头望着,望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轻轻擦去了他脸上残留的泪痕。 “或许上天让我重生就是为了让我听到你对我说那三个字呢?” 短短的一句话让陈渊顿时眼睛一亮,如同在地狱深渊里突然看到了一扇通往天堂的大门。 “苏爷,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爱我,你也爱我好不好?”陈渊伸了伸手,他想轻轻碰一碰苏爷又怕惹了这个失而复得的男人生气。 “好。”苏爷上前一步抱着陈渊的脑袋。 伏在男人的怀里,那份熟悉的感觉,这些属于苏爷的温度与气息,犹如一个不真实的美梦让陈渊不想醒过来。 “我不会了,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了,苏爷,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这顿饭吃到最后苏爷只喝了两口酒就离开了,陈渊默默的望着男人离开,即使他想把苏白留下来也没有办法,叶子午就像一个真正的贴身保镖一样死死跟着。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看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像个疯子,他肯定有精神病。”一边开着车,叶子午一边说着。 “他只是太喜欢苏爷了,不过我想他应该知道我不是苏爷了吧。” “他答应放过你了?”叶子午只关心这个。 “我答应他以后常去看他。” “什么?!他是个十足的疯子,你得离他远一点!” “但我觉得他很可怜,喜欢的人死了,那种感觉一定很难受。”苏白透过车窗的反射望着叶子午,后者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想起林凡了吗?苏爷继续望着窗外,车内一片安静。 “以前有一个人和我说过,每一个男人的心里,总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留给一个特殊的人。”苏白扭头望向叶子午。 …… 别墅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苏白走了进去后就看到正坐在客厅沙发一角独自一个人抽着雪茄的唐枭。 “回来了?” “就算你告诉我你是在等我回来,我也不会感动。” 客厅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的位置,离开了陈渊后又和叶子午稍微聊了一下,聊了一下林凡,聊了一下叶子午是怎么和林凡认识,相恋,分手,又是怎么在某一天里从垃圾堆里找到了那个曾经美好的林凡。 “我还是会等你。” 没理会唐枭,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脚步一顿:“你和我说过,每一个男人的心里,总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留给一个特殊的人,如果你最特殊的位置已经给了你的未婚妻,就不要来惹我。” “这句话是我说的,但我坚决不承认我有说过占据了我心里最特殊的位置的那个人是未婚妻。”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了站在台阶上苏爷的身边,台阶的高度差让唐枭微微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 苏爷挑眉,嘴角一勾:“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未婚妻,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给外人看的,痴情的唐总。” “苏爷,我爱极了你的聪明。”爪子朝男人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伸了过去。 “你骗了我。”手突然扬了起来,苏白作势就要扇下去。 “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有过一个未婚妻,但她‘不幸’去世了,”大胆的抓住苏白的手摁到了自己的胸口,“现在这里是你的。” 苏白抽回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进到房间里把门反锁上,省得这几天唐枭每天早上抽风,不是拿着鲜花就是拿着亲手做的早餐跑进来。 第21章 “我并没有犯规碰到你一根头发。”某人毫无廉耻之心,对付心肠强硬又九曲十八弯的某爷,某人除了正面抛出香喷喷的诱饵以外还得从侧翼疯狂进攻,正人君子,痴情男人,这些形象统统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动用心机,他们只不过是同一类人,能爬到金字塔尖端的人早已经拥有一副百屈不挠的烈火心肠,所谓的道德和法律在他们眼里如同鸟粪。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耻。” “从苏爷口中说出来我会当做一种赞美。”脸皮厚的如同城墙。 “你是t!”苏爷务必提醒一下唐某人注意形象。 “t只是一个人不是禁欲的卫道士,苏爷如果需要帮忙,我乐意服务。”黑暗中一双眼底沉着几分幽蓝的眼眸闪过浓烈的欲望。 其实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有文化就算了还高地位高智商,指望唐某人自觉退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向来容不得挑衅,容不得战败的苏爷更是不知道什么叫承认失败。 行,你要玩,爷就陪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玩玩。 床上的战争也一样是战争,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愿意在床上落败。 适应了黑暗的双瞳精准的锁定在对方身上,苏爷眼里的戏谑一闪而逝,嘴角一勾,唐枭刹那间感觉到危机猛升。 “身材不错。”目光带着审视意味的来回上下探索,他手一挑扯开了唐枭身上的薄被,指尖划过结实的胸膛,一刹那的浅浅勾抹如同点燃了一根导火线,线头发出清脆的扑哧扑哧响声,某人的身体瞬间僵硬,神经中枢发出阵阵红色警告。 倒吸一口凉气,唐枭眯起眼望向侧躺在他身旁,一手肘杵着脑袋,一手在他身上肆意点燃炸药,而又一脸闲适暗含挑衅的某爷。 最为糟糕而不公平的游戏规则,苏白只是说唐枭不许碰他一根头发,可没有说他不能碰唐枭一根手指。 “啧啧,尺寸不错。” 尽管房间昏暗一片,苏爷还是用目光准确的勾勒出唐炮弹黑色底裤下隆起的小帐篷,真是经不起挑逗,随便碰两下那小帐篷就高高耸起仿佛快要狰狞而出。 “多谢称赞,苏爷的也不错。” 完全的臣服勾不起眼前狂傲男人的一丝兴趣,唯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令这位高傲的爷正眼相看,既然都已经流氓过一次,唐枭也不介意继续流氓无耻到底。 双眼视线紧紧落在苏白身上,当着对方的面毫无羞愧的把手探进黑色底裤之中,从来都不缺少床伴的t现如今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唐枭的话让苏白想起他那次让这男人替他擦背的事情了,看过就看过吧,反正都是男人难道还会因为对方看一眼你的身体就羞涩的要死要活。 有生以来,这是苏爷头一次如今近距离的观看一个英姿飒爽的雄性在自己面前自渎,好吧,或许唐枭不是疯子,但一定是个疯狂的极端分子。 唐枭的视线一直紧紧锁在苏爷身上,这让后者有一种被赤裸裸占便宜的错觉,那眼神中的执着、强烈、疯狂以及放纵都深深刺激着苏白,行为如此猥亵,眼神却坦荡的让人误以为其是正人君子。 苏爷猛的被这种头一次接触到的陌生目光刺了一下心脏,四周的温度骤然上升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境界,所有的理智与坚守仿佛会在下一刻崩塌融化,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弥漫在空气里让你无法抗拒,对方那独裁者一般的掠夺视线在黑暗里明亮的如同一头黑豹的眼瞳,疯狂的压抑而又是疯狂的意念。 这意念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一刀一刀的飞向苏白,势必要攻破对方一层又一层的防守。 一瞬间,彼此的视线在半空中强烈撞击宛如飞机爆炸般迸发白色的火焰,苏白胸口一紧,当初坐在飞机上预感死亡时的冲击都没有此时来的猛烈。 要不要反击回去? 可是一想到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的自渎这种场面,苏爷实在是觉得可笑又滑稽,在没脸没皮方面,他这个教育良好的老男人真是彻底败在了唐枭这个外表正经骨子里凶悍野蛮的流氓身上。 “啪啪啪——” 苏爷忍不住一阵鼓掌,赞叹道:“唐总果然非寻常人能比,我平时真是小看你了。” “嗯——”一声低沉的闷哼,高温而咸涩的汗水滴落而下,满身高涨情欲的男人释放着让人惊叹的性感,他肆意释放着自己的性感与魅力,如同炮火猛烈的凶狠军事武器,嘶哑低沉的嗓音热情回应对方的赞美。 “我还有更为不同的地方,苏爷要不要试一下?” 他虽然不是没有和男人上过床,但一来没有被压的习惯,二来没有压一个强悍同性的兴趣,可如果是让对方热情服务的话,他也不一定会拒绝。 随意的躺在床上,他屈起一条腿半撩开浴袍,若隐若现之间是最为让人心痒难耐的折磨。如同苏爷不指望唐枭会收起一身嚣狂,唐枭也不奢望强悍狠辣的苏白会因为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自渎就弃械投降。 如此的男人,却越发让他血液沸腾至快要爆炸的临界点。 这一刻唐枭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像苏白一样让他为之疯狂。 “你明白应该怎么做。”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被挑起了欲望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忠于自己的欲望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没有为此感到羞愧的半分必要。 第33章 伴随着被潮湿与火热的口腔包裹所带来的强烈刺激,他的手指深深插入了匍匐在自己腿间男人微湿的头发里,高涨的浓浓情欲肆意在四周空气里横冲直撞,灵活的软舌讨好一般来回搅动,这身体敏感的让苏白想要杀人。 苏墨到底做了多久的禁欲卫道士,身体敏感的一塌糊涂,简直就像是十年未开垦的田地积攒了满满的肥料,只需要被人埋上一颗种子就能立刻破土而出。 唐枭的牙齿技巧性的轻轻摩擦让苏爷忍不住仰起透露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是冰冷的空气被灌入肺部,顷刻间也变成了扰人理智的火热烟雾。 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也只有一个强势的男人才知道如何去取悦另外一个强势的男人。 苏爷不得不承认,唐枭的“服务”让他感到十分舒服,非常的享受,不单单是身体上那绝顶的美妙,还有被一个不比自己弱的强势男人服务所带来的精神愉悦与征服下的满足,没有一个人会拒绝得了强悍的t低头取悦自己。 这是亲手踩死一只蚂蚁与征服一头猛虎之间的区别。 手指揉搓着男人的发丝,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情欲味道,硝烟一般沾染火药的焦躁闷热,只需要擦燃一根火柴就能顷刻间让空气燃烧成火。 “呵——啊——”极致的享受让男人微微扬起头颅发出一声轻叹,对方显然是一个调情高手,但也很明显的是唐枭并不擅长为他人服务,一开始的动作略显小心翼翼又带着积极探索的意味,对方不断大胆的尝试让苏白有一种快要被吞没的错觉。 抓着自己头发的手突然用力,脑袋旁边的两条腿蓦然夹紧,温热而柔软的大腿内侧皮肤摩擦着他的耳廓,作为一个男人唐枭知道苏白快要到了,他双手紧紧扣着床单更加卖力,过于可怕的刺激将苏白推上了疯狂的顶端。 “嗯啊——”一声低吟,半个身体犹如拉紧的弦绷紧,当长箭飞掠而出时余韵震的弓弦久久无法平静。 唐枭吐出一口气,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抓过纸巾擦了擦嘴,整个过程里他都被迫遵循苏白定下的规则,除了那个地方以外没有触碰到男人的一根头发,只是可怜了身下的床单,被抓的体无完肤。 苏白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静待身体从顶峰渐渐回落至平原,胸口尚在上上下下的起伏不定,有些闷热,他恶意的拉了拉衣服领口,双腿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并没有立刻回拢,略微汗湿的头发贴着脸颊,一颗汗珠顺着脸颊无声滴落在床单上,室内一片旖旎的情欲味道。 刚刚经历过顶峰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让人心悸的性感与慵懒,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为让人感到折磨的? 唐枭的脑袋里闹哄哄的一片,无数个炸弹在里面竞赛着爆炸,硝烟弥漫,想要冲上去压在这男人身上横冲直撞的冲动就像海啸一样疯狂席卷着他的理智。 “以前有为其他人服务过?”手指撑着额头,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有谁能让t低头为其服务?”除了你,还有谁敢承受这个服务。 “别指望我会帮你,眼神收敛一些,我会以为你想吃了我。”冷笑着瞥了眼唐枭又膨胀起来的小帐篷。 “不打算试一试?我是个温柔而且体贴的床伴。”眼睛朝苏爷尚未合拢的双腿间瞄了过去,不行了,眼睛快要喷火了。 拉过被单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苏白抬腿就朝唐枭脸上踹了过去,你别指望刚刚做完那档子事情的男人脚上有多大力气,唐枭头微微一偏避免自己脆弱的鼻梁被踩,干净滑腻的脚掌不客气的踩在他侧脸上。 还好,不是很疼。 唐枭微微顶了顶下颚,滚烫的唇摩擦过男人敏感的脚心。 就像被一小撮电流刺中了脚心直达心脏,带着几分酥痒的刺痛让苏白很快收回了腿,眼神凌厉的剐了唐枭一刀,这动作放在床上尤其是高潮过后除了让人心痒的厉害并没有多大的威吓力。 后者轻笑着舔了舔嘴唇,动作淫荡透了。 “你不去拍三级片简直就是浪费人才。”多好的赞美。 唐枭坐在床边摸出一根烟点燃,香烟淡淡的苦涩混着嘴巴里的味道带来一股浓郁的堕落,他回头望向苏白:“要烟吗?” “别在我床上抽烟。”拒绝了。 苦苦一笑,唐枭掐灭了烟头随意拿过浴巾裹起下半身下了床朝浴室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我们算不算在交往?” “顶多算交流。” “苏爷,你味道不错。” 苏爷抓起枕头就朝唐枭砸了过去:“滚你的!” 唐枭赶紧跑进浴室泻火去了,再多看那风情万种的男人一眼他怕自己会崩溃,这次虽然有了亲密的接触,但下次要争取接吻才行。 在床上打了一场“大战”的两个男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 唐枭习惯早起,生物钟准时准点把他从沉睡中敲醒,一睁开了眼睛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身边是从未出现过的温热身体。 他不缺床伴,但从未让人在他床上过夜,此时能贴着他睡觉的人除了昨夜差点把他折磨疯的苏爷没有第二个人。 宽大的床铺足够两个男人各自安居一角互不触碰,但显而易见的是苏爷并不是一个会整夜保持同一个姿势到天亮的人,在有些凉意的深夜里,人总是会被离他最近的热源所吸引,唐枭就像是一个天然大火炉摆在苏爷身边。 唐枭保持着身体分毫不动,静静的凝视着还在睡觉的苏白,后者的脑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紧挨着他,手臂挨着手臂,腿贴着腿,睡颜宁静而平和,即使是在一个人最为毫无防备的时候这男人也保持着一份沉稳与镇定。 肩膀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虽然最先越过“三八”线的人是苏白,唐枭还是选择了闭上眼睛装睡。 苏白起来后若无其事的去了浴室,出来后换“醒来的”唐枭去浴室,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昨天晚上过于疯狂的放纵。 …… 昨天唐枭才和陈三通了气,今天陈三就嚣张的邀请唐枭一同前去陈家内部会议。 会议还没开始,以陈三为首的一派元老就和陈天河一派争吵了起来,陈天河一派率先有人发难,这毕竟是陈家内部的事情,你陈三待带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陈三一派立刻有马前卒跳出来替主人回吼,前几天运往内地的走私货在我们手上都是顺顺利利,怎么一到你陈天河手上就出了问题,五亿的货是今年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说没了就没了,你怎么谢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说对方和警方勾结,一会儿又说对方一派藏有奸细才走漏了消息,最后还是老陈震怒之下一拍桌子才停了下来。 “陈哥,五亿啊,可不是五十块说打水漂就打水漂了,按着家里的规矩,您看着办,众位兄弟们都在看着呢。”底下一帮子小弟替他把难听的话都说尽了,陈三出来做个总结。 身为外人的唐枭和苏爷落座一旁喝茶看戏,时不时眼神交流一下,今天这场家族内战以陈三的胜出而告终,陈天河祸不单行,五亿的货不偏不巧的在他手里没了,负责销货渠道的宋楚云说翻脸就翻脸。 陈三这边嚣张的带着一个在亚洲片区比宋家厉害更多的唐枭,如同王牌在手,说起话来腰杆子也挺得直,举手投足间俨然已经有压上的嫌疑。 老陈闷声不吭气,五亿的单子没了他只能处罚陈天河暂时削了儿子的权,否则陈家底下的一帮子人定然不服气,树倒猢狲散,不少人已经暗中盘算该投靠哪方势力,一股无色无味的硝烟已弥漫陈家。 会议暂时结束,陈三以及一干元老被老陈留了下来说悄悄话,唐枭和苏白在待客厅喝茶休息,陈天河走了过来。 “唐总,拍卖酒会上大家谈的都很好,陈三老了,你和他合作实在有几分不明智啊。”在香港这块地盘上嚣张惯了,竟然敢用这语气和唐枭说话。 苏爷扭头和唐枭说话:“这茶味道不错。” “你喜欢,我回头让人给你买。”唐总温柔的说道,一旁的陈天河被彻底忽略,尴尬的一塌糊涂。 握了握拳头,陈天河干笑一声:“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茶杯看起来也漂亮。” “唐代的古董确实不错,过两天有一个古董拍卖会,听说有一套更为精致的茶具也在拍卖行列,我给你拿下来。”唐总继续甜言蜜语。 “那可是很贵的。” “你喜欢,再贵也值得。” 身在陈家,身为陈家目前的接班人却被两个客人彻底忽略,丝毫不给面子,陈天河气的冷笑了起来:“看来唐总是打算无视我到底了,希望唐总不要后悔才好,这里是香港,可不是什么人你的地盘。” 附近几个陈三的人盯着陈天河的一举一动,陈天河瞥了眼陈三的几个狗腿,在离开之前狠狠盯了苏白一眼。 “看看,都是你演的太过了,他一定觉得我是你的软肋,回头肯定会找人来对付我。”喝了口茶,慢悠悠哼上一句。 “我这是本色演出。” “你很色这我知道。” 第23章 停靠路边的黑车子上走下来了两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两个人看似随意的走进咖啡店来到了苏白一桌的旁边。 “二少,麻烦和我们走一趟。”其中一条黑狗站在了陈余旁边。 陈余脸色微变,表情有些凝重,他和苏墨出来的时候身边都没有带人,那要逃跑?可苏墨怎么办,对了,他可以引开这些人。 “奉劝二少不要轻举妄动,大少爷让我们带句话给你,不想让那些东西公之于众的话就回家一趟。”那黑狗又吠了两声。 “我跟你们走。”陈余看了眼对面悠哉悠哉喝咖啡的男人,“不要为难我的朋友。” “二少尽管放心,大少吩咐过我们要好好招待唐总的朋友。”另一条黑狗朝苏白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苏先生,请吧。” 放下了咖啡杯,苏爷杵着桌子站了起来,啧啧轻叹:“好可惜啊小鱼儿,我本来还打算和你一起去看《碟中碟4》,看来只能等下一次了。” ……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低着头,陈余十分愧疚的说道。 “傻孩子,你那白痴大哥可不单单是冲着你来的。”手腕被烤着的感觉真是不好,苏白打量了一下四周,四面墙壁一扇门,亮晃晃的白炽灯吊在天花板上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居然连一扇通风的窗户都没有。 密室沉闷的发霉味道让人有些恶心,所幸他们只是被手铐铐在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大床上,陈余在左边,苏白在右边。 被带过来的时候脑袋上套了黑布袋子,身上的通讯工具也都被搜走了,准确的来讲,他们现在是被绑架了,人生里头一次,苏爷被绑架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余有些担忧。 不管是宋楚云还是唐枭,要发现他们两个人不见了估计也得好几个小时后,更何况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陈天河要做什么,等待被救援的几率似乎有点小,即使获救了也不知道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等。”吝啬的吐出一个字。 没有让他们两个人等太久,房间里唯一的一道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拉开,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两条黑狗,陈天河跟在后面。 双手朝两侧伸展开,陈天河爽朗一笑:“欢迎光临寒舍。” “陈大少欢迎客人的方式果然热情又独特。”随意靠在床头,苏白看起来没有一点身为被劫持人员的自觉性。 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让陈天河笑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瞥了眼脸色冰寒的陈余:“看你气色不错,是不是在床上被宋楚云干的爽了,呵呵,你和你妈一样天生都是欠操的货,别以为把宋楚云服侍的舒服了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不许你骂我妈!” “还是跟以前一样,骂两句就学狗吠,你怎么就学不乖?”冷笑两声,陈天河朝陈余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余恼怒的瞪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人,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 “陈大少真是丢人啊,就只会欺负下容易欺负的人,我很喜欢小鱼的,你要是把他欺负的哭了起来,我可是会生气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不屑。 还差几步就走到陈余面前的陈天河脚步一顿,侧身望向了坐在床另外一头的苏爷。 “陈余虽然年轻可口但终究嫩了点,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唐总会那么宝贝你了,苏先生真是越看越有味啊。” “我知道自己很有魅力,不必陈大少提醒。”苏白不经意间瞥了眼敞开的房间铁门。 “呵呵,苏先生尽管图个嘴快心里舒服,待会儿天河一定好好招待苏先生,就是不知道苏先生等下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还是会哭着求饶。”下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陈天河绕过床朝苏白走了过去。 “陈天河,你敢碰苏墨的话你一定会后悔,唐枭不会放了你的!” 陈天河瞪了眼陈余:“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我看你被别人给玩烂了宋楚云那家伙还要不要你!” “陈天河,与其提醒陈余,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担心一下自己才对。”坐的有些屁股疼,苏白稍微挪了挪位置。 “呵呵,唐枭那么宝贝你,有你在我手上他还敢轻举妄动吗?” “错了。” “苏墨,别对我耍花招。”陈天河皱起眉头。 苏爷轻轻一笑:“哪敢,我只是提醒一下陈大少,其实你劫持我是很对的选择,除了可以利用我威胁一下唐枭以外其实陈大少还可以拿我去威胁其他人。” 陈天河拉长了眼线:“苏先生什么意思?” 敞开的铁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是当时在咖啡店把苏白和陈余“请”来的其中一个,来人进来后顺便也把门给关了起来。 陈天河只是回头瞥了一眼,见是自己人便没怎么注意。 “最近还有一个叫陈渊的人天天给我送花,说起来真是巧,他和陈大少同一个姓氏,不知道陈大少听说过这个人没有,陈大少要是缺钱的话可以拿我去威胁他看看,万一他真的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估计也是肯拿出几个亿来赎人的。” 陈渊?陈天河哪里会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早在陈渊来到香港的第二天他就已经亲自登门拜访希望和对方合作,结果连对方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陈天河脸色有点不好,面部肌肉开始僵硬。 “啊,对了!”苏爷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你还可以去找叶子午,那小子说他是国际刑警,似乎职位还不算低,他和我有些交情,你要是拿我去威胁叶子,以后陈大少在国际走私的时候肯定能得到国际刑警的放水。” “呵呵,苏先生真是人缘广,魅力大。”强撑着笑容。 得罪一个唐枭至少可以换来他在陈家的地位稳固,况且唐枭只是个生意人在香港又没有多大势力,他也不怕对方能把他怎么样。 可如果真的像苏墨说的那样还有一个苏家陈渊和叶子午的话,别说是稳固他在苏家的地位了,陈天河确信他活不到明天早上,就算他现在放了苏墨…… 陈天河吸了一口气,胸口开始发酸发疼,即使他放了苏墨那些疯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陈大少不信?尽管打个电话试试就知道了,如果不知道电话号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苏爷十分热情的说道。 该死!之前那群混蛋是怎么调查苏墨的,什么普通的大学老师,什么性格软弱容易欺负,什么被一个富二代甩了玩跳海自杀。 看看现在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男人,完全没有一条特征和调查来的资料符合。 “不必了。”陈天河的胸口上下起伏,他深深看了眼镇定自若的苏白,冷笑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是我绑架了你。” “所以?”苏爷挑挑眉。 “即使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说的很对,就像是即使是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一丝冷笑挂在嘴角,优雅至极。 蓦地感觉到一股危险的味道,陈天河皱起了眉头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 “砰——砰——”接连两个人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陈天河头也不回的猛的朝苏白扑了过去,在危急时刻能决定出做什么动作是值得人称赞的,不过陈天河扑向的人不是可以任由他宰割的羔羊,恰恰是最糟糕的劫持对象。 “砰!”消音手枪闷声一响,一颗子弹准确无误的打中了陈天河的膝盖骨。 “啊——”杀猪似的惨叫声随之而起。 陈天河手还没碰到苏白一片衣角,面上已经迎来了苏爷的一记狠踢,鼻梁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顿时血如泉涌,狼狈又可笑。 苏爷笑着望向目瞪口呆的陈余:“小鱼,你看他像不像喷泉?” 喷的不是水而是血吧,陈余还处在没有晃过神来的呆木阶段,听了苏白的话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就看着陈天河挣扎着从衣服内侧拿出枪,还没有拿稳又被那个黑衣人在手上连开了两枪,陈天河的一双手是彻底废了。 那名开枪的黑衣人迈着坚实的步子走了过来,随手扯掉了覆盖在脸上的仿真面具和假发,露出了一张纯欧式的冷峻面容,金灿灿的漂亮头发在灯光下跟黄金一样闪亮。 在帮苏白打开手铐之前西蒙先戴上了手套,苏爷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不喜欢别人开枪之后不洗手就碰他。 之后西蒙又去替陈余解开了手铐。 “谢谢。”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让陈余有一种打心底感到恐惧的感觉,他赶紧就跑到了苏白身旁站着。 “西蒙,你吓到我的小鱼了。”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苏爷开玩笑的说道。 “对不起,老师。”一本正经的道歉,弯腰,低头。 “老师跟你开玩笑的。”算了算了,西蒙这孩子脑袋里没有半点幽默因子。 “谢谢老师!” 陈余站在一边彻底囧了,苏墨好有架势,这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也好听话。 苏白随意坐在床边,朝西蒙伸手过去,后者立刻递上一支香烟,打火机伺候着。 陈天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像一条等待被宰的臭鱼不停在地上挣扎,那些枪伤要不了他的命,但也足够他疼得死去活来了。 “哎,看我这记性,其实我刚刚还少说了一个人,如果你用我作为威胁的话,西蒙.d也是可以帮你做事的。”吐出一口烟,男人淡漠的望着面前在痛苦中挣扎的陈天河。 “你到底是谁?” 西蒙.d,国际上的顶级杀手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学老师。 “我特别喜欢看一个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我是谁,这问题你可以去阎王。”残忍一笑,苏白轻轻弹了弹香烟的烟灰。 苏爷没有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的好习惯,他扭头望向一直盯着陈天河看的陈余:“小鱼,说吧,你想怎么处置他?” “你不能杀我——”处在死亡边界上的陈天河狰狞的望向陈余,疯狂的嘶吼,“陈余,我是你哥哥,你不能让他杀了我!” “哥哥?”像是听到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陈余忍不住笑了起来,气得他想大笑。 会有一个做哥哥的强暴自己的弟弟吗?会有做哥哥的把亲弟弟送到别人床上吗? “陈天河,我没有你这种哥哥。” 苏爷给西蒙使了个眼色,后者把消音枪递给了陈余。 陈余接过枪,缓缓将枪口对准了趴在地上的陈天河:“你也有这一天,像你这样的人渣早就该去死。” 陈天河疯狗一样的吼叫了起来:“陈余你这个狗杂种,婊子养的贱——” “砰——”沉闷的一声枪响,密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说过,凡事都有第一次。”苏白握着陈余的手摁下了扳机,他实在受不了陈天河那吵得要死的声音。 “我杀了他,我杀了陈天河……”陈余握着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西蒙眼尖的一把从陈余手里把枪拿回去,不小心擦枪走火可就不好了。 “好了,别看。”伸手蒙住陈余的眼睛,苏白拉着人转过身不去看死不瞑目的陈天河,陈余只是因为第一次杀人有些心理障碍罢了,休息上几天就会好。 苏爷拉着陈余离开了石室,这里是陈天河在郊外的一处别墅,守在外面陈天河的人早就被西蒙解决掉了,这些横七竖八的垃圾西蒙会处理的。 “喝点酒,你会好受一些。”苏白找来两个杯子,开了一瓶酒。 客厅里倒着两三个黑衣人,陈余惊魂未定的缩在沙发一角,眼睛不敢朝地上趴着的几个黑衣人望过去,直勾勾的就定在苏白身上,苏白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 随意坐了下来,苏爷把一杯酒递给陈余,自己拿着一杯小饮了一口,全然不把四周的尸体看在眼里。苏白的淡然感染了陈余,后者在喝了几口酒后渐渐冷静了下来,手也不像刚刚那样抖个不停。 西蒙沉默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把客厅里的尸体拖走。 “我太没用了。”比起西蒙和苏白的镇定,陈余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透了。 “别这么否定自己,如果第一次开枪杀人都能镇定到不行就不是正常人了。”这么一想,苏爷突然发现他自己以及他身边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全是一堆极端危险分子。 “苏墨,你……以前杀过人?”除了喝酒以外排解紧张的另一个办法就是说话分散精力,陈余现在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苏爷抽了口烟,又喝了口酒,瞥了眼把最后一具尸体拖走的西蒙,最后才望向坐在他旁边的男子:“是啊,不过我不喜欢杀人。” 陈余用力点点头,没有人会喜欢杀人的。 “血太脏了。”值得他亲自动手的人也不多,苏爷补充了一句,“小鱼儿,回去记得洗手。” 第25章 唐枭在陈家外就碰见了陈三,披麻戴孝的陈三见了唐枭笑脸相迎,哪里有一分的悲伤意思,今天来这葬礼上的人又有几个是怀着悲痛的心情来?甚至连今天的这个葬礼的主角都不是已经死了的陈天河。 不过又是一场沉默的社交,一场各怀鬼胎的聚会。 陈家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长子,拥有殷实家底的唐枭插手陈家,向来雄霸欧洲的苏家也由陈渊接手了原本陈家的货源,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管是香港的黑道还是白道都想搞清楚这些人怎么全都冲陈家来了,又或者陈家仅仅是一个开始。 扯着脸皮笑笑,苏爷抬腿迈上台阶走进灵堂,此时屋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苏白一行人刚刚进来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有着“玉面阎罗”外号的苏爷除了有一副阎罗的心肠和手段以外,自然也有一张玉面,苏墨和苏白年轻时不说七分也有四分像,只是相比苏白少了一些戾气多了几分沉静,此时一身黑衣更衬得一张脸清隽沉静,颇有古典美男的风范。 唐枭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世界五百强的首席ceo来参加会议,唐枭身后跟的一帮子保镖也是个个斯文整洁。 他们几个人走在一起不像是混黑社会的,更像是活在美酒灯光下的贵族绅士。苏爷扫眼一看没几个认识的人,他和唐枭在陈三的陪同一下走了上去,陈余正一个人站在家属位上。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苏爷弯了腰,心里暗暗嘀咕,陈天河你受我三鞠躬也死的不冤了。 “家属答礼。”追悼会司仪的喊声抑扬顿挫,活生生把一出白事儿唱出几分京剧味儿。 披麻戴孝的陈余朝着苏白来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九十度大弯腰,旁边的灵台上摆放着陈天河的黑白照,突然中风说不了话的老陈坐在轮椅上朝陈余瞪着一双浑浊的虎眼,看吧,失了势的老虎连只落水狗都不如。 苏爷上前握住陈余的手,贴着对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姓宋的跟你解释清楚了没?”做老大就是累,连属下的感情生活都要多多照顾,难得一下子收了两个人,要是因为什么矛盾闹翻了受苦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人。 小鱼儿脸微红,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解释了。” “那就好。”轻轻拍拍陈余肩膀,苏白瞥了眼后面那位坐轮椅中风的老陈。 苏爷越过陈余走了过去,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可怜这位昔日叱咤风云的陈老爷子,估计说了几句安慰对方的话。 “对于老人家我还是很有善心的,不大好让你跟你儿子一样死不瞑目,杀你儿子的人是我,顺便说一句,小心枕边人,美人虽然可爱,可是给你下毒的美人就不可爱了。下辈子投胎,记得对自己的爹妈好一点,对自己的儿子好一点。” 苏白直起了腰,老陈瞪着一双满是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把苏爷给撕成碎片一样,可一个全身瘫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老头子能做什么? “苏爷,你真是恶趣味,太坏了。”观看了全过程的唐枭凑在男人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现在才知道我是个恶趣味的坏人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我就喜欢你这样子。”使坏时候的得瑟样就跟猫爪子一样挠着唐枭的心,恨不得把面前翘起尾巴的男人给搂进怀里狠狠疼爱一番。 斜睨了唐枭一眼,喜欢听好话的苏爷毫不吝啬的奉献一个迷人笑容。 灵堂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队黑衣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走了进来,一个人走路可以带起一阵风,一票人步调一致就能带起一阵暴风。如果说唐枭一行人是贵族式的沉稳低调,那么现在由陈渊带队走进来的一行人则是真正的黑道作风,空气里蓦然一片肃杀之风,每个人都受了蛊惑一下不再吭声。 安静的氛围下,神经被人拉紧。 不愧是我亲手拉拔长大的好徒弟,不愧是我苏家的子弟,连个出场都能把一票人给秒杀了。苏爷发觉自己的心胸越来越开阔了,他的视线短暂的停留在陈渊身上后迅速的滑落到走在陈渊身后半步的外国男子身上,嘴角勾抹的一丝残忍冷笑一闪而逝。 “我突然好想杀人。”苏爷在唐枭耳边轻轻念道,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温和甚至可以称得上和蔼的淡淡笑容。 唐枭沉默的搂住了男人的腰,力道不小。 第38章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陈渊目光阴冷的对上了唐枭,如果说一个人的眼神能够让人真的感到胆寒,毫无疑问,陈渊会是一个仅仅用目光就能把对手吓的不敢动弹的人,但也那么巧合的是,唐枭对这种杀人的目光早已经熟悉并且不会被伤到分毫。 两大情敌不是头一次见面,甚至在几个月以前他们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天说地握手合作,但就像是没有永远的晴天一样,今天下雨了,今天他们大概都很想一枪把对方给毙了下一场血雨。 “陈总,好久不见。”唐枭率先出击,商场上练就一张厚脸皮,面对着情敌也是一副儒雅君子模样,风度翩翩,文雅十足。 目光落在陈渊身旁的漂亮男人身上:“新宠?陈总真是福气好。”短短的几句话攻击力十足,一盆脏水往陈渊身上泼去。 眼里隐隐跳着怒火,陈渊冷漠的瞥了眼皮笑肉不笑的唐枭,视线转向苏白,那眼底的火热能把人给烧成灰烬。 “我好想您。” “是吗,我也很想你。”苏爷淡淡一笑,眼里深处平静的如同一潭古井。 上前一步,陈渊伸手就去推搂着苏爷腰的唐枭,后者一抬手对上陈渊,陈渊随即一拳挥过去,唐枭不得不放开了苏白以应付陈渊过于快速的进攻,陈渊带着阴狠的一招一式颇有苏爷的风范,不过唐枭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西装革履一副高层人士模样打起架来却更有实战风格,拳拳生风。 两个大佬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大打出手,大多数客人都抱持着观望的态度站在一旁做路人状,只有陈家的人在旁边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管是唐枭还是陈渊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可这里毕竟是灵堂,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苏爷摸摸自己的脸,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两个男人为他打起架来了,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抽根烟喝口酒,抬把椅子坐下看戏?还是故作惊讶的冲上去大喊“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但其实心里想的却是“揍死他!”。 感觉到有人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苏爷顺着视线望了过去,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他的薄唇微抿:“小海,看到养育了你的恩人,不打算打声招呼?” 男子蓦地睁大了眼睛,如同见到鬼怪一样死死盯着苏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苏白已经死了,怎么会活过来?这个人或许只是长得像苏白,或许是被什么人暗中照着苏白的说话语气培训过而已,不是苏白,不是! 尽管如此,不过是由于好奇苏墨而跟着陈渊一同来的小海却开始心跳加速了起来,就像是他从前站在苏白苏爷面前一样,紧张而又不安。 “够了,你们两个!”苏爷冷冷喝斥了一声,大步走上前左右一推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分开,现在可不是玩拳击比赛的时间。 唐枭拉了拉领带,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为老大整理西装,质量好的衣服就是有这么个好处,拍拍灰后依然笔挺潇洒,前一刻还在与人厮打的唐老大瞬间变身高级金领,那优雅斯文劲儿看得苏爷好想把唐枭的衣服撕开揍两拳。 陈渊那边也是迅速恢复冷漠,小海后知后觉的上前查看陈渊是不是有受伤,后者却略显淡漠的把他推开。 “还是这么不乖,我有让你动手打架吗?”苏爷瞥了眼陈渊。 “苏爷,对不起。”低下了头,在所有人面前。 小海暗暗握紧了拳头,又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冷漠语气,一模一样的高傲态度,从前是苏白,现在又是谁? 他的陈哥,为什么要被这样羞辱? “你以为你是谁,能这样对陈哥说话?”冷冷一哼,他再也忍不下去的站了出来,这一次的冲动一半源于对陈渊的维护,一半源于他试图挣脱开那名为苏墨男人目光的注视,他并没有害怕,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说得好,我也想知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和陈渊讲话轮得到你插话吗?”冷笑一声,苏白突然上前一步毫无预料的一巴掌拍在了男子脸上。 “你敢打——啊!” 还没说完话又是一巴掌,一巴掌还不够,苏爷一脚就毫不留情的踹在了小海肚子上,后者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目光却狰狞的狠狠瞪着苏白。 “小海。”陈渊只是淡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海,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陈哥,他根本不是苏白。”抱着肚子,小海死死咬着下嘴唇,浑身气的发抖,又有些委屈。 “小海!”陈渊厉声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保镖连忙上前把小海给扶了起来,受到刺激一样,小海用力一把将扶他起来的人推开:“滚开!你们这些渣滓别碰我!” “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也开始装清高了?”淡漠的望着自己曾经收养的孩子,苏爷并不介意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或者说是在让小海为之背叛他的陈渊面前揭开这条小毒蛇的旧伤疤。 身体蓦然僵硬,四周仿佛有无数人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不敢去看陈渊的表情,胸口被人活生生挖掉一块一样空洞的厉害,全身颤抖不止,有悲愤,有仇恨,更多的却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苏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这个人在胡说八道,对,这个人只是在乱讲而已。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海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惊恐难安。 唐枭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几个保镖开始把宾客都“请”了出去,陈三见状也帮着疏散人群,大门一闭,灵堂里只剩下唐枭和陈渊两派人,不该听的事情不知道最好,陈三等人早就跑到附近的房间里待着,中风的老陈也被陈余推走。 “小海,你难道不记得爷了吗?没关系,我可以让你记起来,当年你在吴老家里犯了事,被一群男人欺负,爷看你跟个破布娃娃似的可怜就让吴老饶了你,你就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让我救救你,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吗?”苏白一字一句的讲道。 小海捂着耳朵猛的摇头:“你胡说,你胡说八道!” “陈哥,我没有,他乱讲……”他望向脸色冰寒的陈渊。 “你又不记得了,那爷告诉你,你说你会乖乖听我话,只要我救了你,你就给我当一辈子的狗,好好报答我。”眼神冰冷的望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的男子,苏爷温和一笑,“我救了你,给你上最好的学校,给你找最好的老师,给你钱买想要的东西,甚至还得罪吴老杀了当年上过你的那些杂碎。” “小海,现在记起我了没有?”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声嘶吼,小海突然就扑向了男人,陈渊冷着脸挡在了苏白面前一把将小海推开。 “我把你从地狱里拉了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最后留下一句话,苏爷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唐枭瞥了眼陈渊和小海,很快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刚刚出门的时候,屋子里蓦地响起两声枪响。 苏白身体稍微僵了一下,沉默着走入了大雨里,被淋湿了也毫无所觉,唐枭什么话也没有讲的陪在男人身边,几个保镖远远的守着没有命令也不敢上前。 冰凉的雨水顺着头顶滑落在脸颊上,看起来就像是流泪一样。 “呵呵——”走到路边时苏白停了下来,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唐枭听。 “失事飞机黑匣子里的内存卡,前两天我让人拿给了陈渊,不是什么天气原因,而是飞机上安放了炸弹。” “陈渊不笨,他应该知道是谁故意在我乘坐的飞机上放了炸弹。” “小海是我收养的三个孩子中的一个,陈渊如果知道是小海杀了我今天就会带小海过来,可笑的是小海杀我其实是为了陈渊。” “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十多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一个人,我宁愿当年是死在敌人的枪下而不是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人手上,鬼扯的理由,狗屁的爱情。” 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苏爷觉得十分好笑的笑了两声:“最后我还要一个一个的收拾我养大的孩子。” 唐枭脱下外衣披在男人身上,他握住了苏白的手,冰凉得过分。 “回去吧。” 搂着男人,唐枭把人带到了车上,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加长型轿车最大的好处就是车厢和驾驶位是互相看不到的,唐枭把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他朝车厢里另外一个男人望了过去。 苏白全无反应的坐在车厢沙发上,白色的衬衣紧紧贴着皮肤透出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紧抿的唇,淋湿的头发,脸上没有干的水迹,意外的让这个总是强大到无坚不摧的男人显得有几分脆弱。 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疼会脆弱的人罢了。 “听说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攻陷,苏白,我想吻你。”赤裸着上半身,唐枭半跪在男人身旁,双手抚上苏白的手臂,隔着湿透了的冰冷衬衣,那份掌心下的火热让人难以忽视。 第39章 苏爷没说话,视线在半空中与唐枭碰撞出冷火一般的白色火焰,仿佛被刺痛了一样微微眯起眼睛,男人突然伸手按住唐枭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上去,导火线被瞬间点燃,最危险的炸弹轰然炸开,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唐枭用铁钳一样的手臂紧紧圈住了座位上的男人。 上下起伏的胸口散发着剧烈的高温,那冰冷湿透了的单薄衬衣都快要被彼此猛烈提升的炙热所烘干,窗外冰冷的大雨瓢泼,车内闷热的空气里一片疯狂。 仿佛是要将压抑在心里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这个吻上,苏白伸手抱住对方的脑袋收紧极力的进攻,唐枭张开嘴任由男人用唇舌发泄怒意,紧贴的胸口在摩擦中迸裂出一朵朵火花,横冲直撞的激烈亲吻凶狠地咬破了唇瓣。 猩红的热血弥漫在唇舌之间,铁锈一般的气息如同一剂猛药唤醒了男人心底最为原始的渴求与疯狂,不像是接吻,更像是在凶狠的撕咬与侵略。 从未经历过如此让人疯狂而激烈的唇舌接触,脑袋里空白一片只想得到面前的男人,唐枭最终忍不住夺取了苏白的主动进攻权,猛的从低位跃起,身体向前压压在了男人的身上大肆侵略。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苏白的衬衣惨遭撕碎的悲惨下场,崩开的纽扣争先落在车厢地上弹开,唐枭滚烫的手直接触摸到了男人的身体上,苏爷如同被电击一般猛的紧紧抓住压在他身上人的肩膀,十指太过用力的抓扯让唐枭的背上瞬间划出十道红痕。 黑色的窗外飞快掠过一栋又一栋的钢铁大厦,连成一片黑白灰的单调色块。 车里,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滑落至喉结上下滑动的脖颈,浸湿了火热胸膛下男人的心。 情欲高涨,如同车外的狂暴风雨铺天盖地而来,躲也躲不过去,这便是两个男人的情爱,如火,如枪,似战。 “呼——”一吻结束之时,苏白再也难以维持自己平日里的优雅与冷静,凌乱而淋湿的黑发,支离破碎的衣服,禁欲已久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在对方炙热的抚触下兴奋不已,这种极致的疯狂早已经超出苏白的想象。 第27章 “我不需要。” “那我们来谈合作。” “这个可以。” “陈渊不傻,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唐枭拿起勺子,犹豫着要不要尝一口苏爷的爱心炒饭,就是不知道吃进去以后会不会被毒死。 “你有一石二鸟的计策,我也可以构之以实,诱之以过。”男人眨了眨眼睛,含了几分狡黠,“嫌弃我炒的饭?如果是陈渊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吃掉。” 眼底划过一丝隐怒,唐枭吃了一口炒饭,还好,其实除了有些重口味以外也不是太难以下咽,他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能用陈渊来开玩笑看来苏白已经调节得很好了,明知道是对方故意激他,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跳了进去。 “其实味道不错。”唐枭朝苏白送出热情的称赞,“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忍着一脚踹上唐枭那张脸的冲动,苏爷故意反击了一句:“你的技术可不怎么样。” “我们可以多多练习,一边谈谈情,一边谈谈合作,增加一下彼此的交流和了解。”话题渐渐朝午夜档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 “三天后柏林见。”最好的办法不是反击而是转身离开,吃饱了的苏爷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走上了楼,顺便友情提醒唐枭,“记得吃完,不要浪费粮食。” 唐枭眯着眼睛望着男人在楼梯口消失了背影,苏白刚刚在楼上喝了两口威士忌,现在又喝了啤酒,嘴角一扬,他迅速的低头风卷残云的把“苏爷牌毒药饭”啃光,某个男人估计现在已经喝混酒醉倒在床上了。 …… 隔天一早,苏爷冷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 “哟,苏老师,今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啊,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早就坐在客厅里的唐卡翘着二郎腿分外揶揄的盯着男人。 苏白十分“温和”的朝着唐卡笑了一笑:“今天和陈家谈生意你去。” “为什么啊?”嘴角一撇,唐卡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陈家的生意一直都是老大负责的。” “他今天出不了门。”往沙发上一坐,一旁的仆人很快送上现磨的香浓咖啡。 唐卡的那句“为什么”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已经看到答案了,唐枭唐老大嘴角淤青的走了下来,昨天晚上不小心中了苏爷“喝混酒”的圈套,吃光了爱心毒药饭不说,后来跑到楼上等到的不是软在床上等待他疼爱的苏白,而是吃饱喝足有力气揍人的苏爷。 “老大,又被猫抓伤了?”唐卡忍着笑。 唐枭瞪了憋笑憋的痛苦的表弟,冷声命令道:“今天你和苏墨一起去陈家。” 唐卡苦着一张脸又在那里胡言乱语,什么“你们两夫妻打架也不要殃及池鱼”一类的话。 唐枭直接走到了苏白身边坐下,贴着男人的耳朵小声道:“就算是做戏也不用这么用力吧,三天以后我还要面见部下。” “安娜的遮瑕膏借你。”苏爷伸出食指挑了挑男人坚毅的下颚。 “不如你亲我一下,效果一定比遮瑕膏好。”笑着的低下头亲了亲男人的手指。 完全被当做空气的唐卡受不了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拜托,大早上的你们两个矜持一点成不,我眼睛快瞎了!”嚷嚷着就跑了出去。 “下次见面再说。”推开靠过来的唐枭,苏白转身随后跟着唐卡一同出去。 安娜从手提包里拿了一支遮瑕膏出来朝唐枭晃了晃,媚眼笑道:“唐总,遮瑕膏要不要啊?” 唐枭无奈的瞪了安娜一眼,转身,然后捂着肚子上楼了,比起遮瑕膏来他现在更需要一个医生。 第41章 “组长,你让我查的事情搞定了,香港警方已经把检验报告送过来了,陈天河身上的枪伤十分精准,尤其是膝盖骨上的,用枪的人一定是个老手,而且从伤口来看,开枪手法和西蒙.d十分相像。”哈维推开了长官的办公室大门冲了进来,挥舞着手里刚刚拿到的检验报告。 “一定是西蒙干的,不过组长,你是怎么知道西蒙和陈家的事情有关,我听香港警方那边讲说是这事不过是陈家内斗。”拉开桌前的椅子就坐了下来,哈维把报告递给了桌后的年轻男子。 一身笔挺的制服衬得叶子午极为干练,他拿过报告扫了两眼,沉声道:“黑社会火拼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一个原本还算相安无事的家族突然就厮杀了起来,这一点就有些让人感到疑惑了,而且前不久在香港的同事还传来消息,陈家的一笔价值五亿的走私货物被海关截了。” “啪!”用力合起了报告,年轻男子皱起了眉头:“这么一大笔货物,海关还没有厉害到突然就知道陈家的走私动作,一定是有内幕的人提前泄露了出来,可惜海关那边一直不肯正面给予答复。” 哈维连连点头赞同长官的推论:“他们不合作我们也没有办法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逼他们说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泄密的人估计和警方关系暧昧,甚至是有着稳定的合作关系。不过组长,这难道和西蒙有关系?” “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我始终有一种直觉,陈家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想看,我们追了西蒙多久?”叶子午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几年了,每次当我们收到线索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的连人影都不剩了。”哈维猛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样子,“组长,你的意思是西蒙是故意引我们到香港?” 叶子午投递给同事一个赞许的目光,他们没有一次能抓到西蒙,这次却差一点就追上了西蒙,之前一直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现在冷静下来就能够发现问题所在。 “我感觉我们被人牵扯进了一个局里,西蒙.d,陈渊,还有国际刑警,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香港,陈家的事发,甚至还有亚洲富豪唐枭也和陈家有所接触。哈维,这个手法你难道不觉得熟悉?”推开满桌子的档案资料,叶子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紧锁眉头双手握在一起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踱步。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想起来是谁了,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哈维去开了门,他很快转头望向了叶子午:“组长,刚刚收到匿名举报。” “举报谁?”叶子午停了下来,敏锐的抓到了一丝不对劲。 “陈渊。”哈维才说了一个名字,叶子午就拎起外套迅速跑了出去,一边喊道,“哈维,带人跟上!” “组长,发生什么事了?”哈维连忙跟在后面,顺便招手让底下的人跟上。 叶子午狠狠咬了咬牙,挤出一句话:“苏白!是苏白,那个老头子惯用的手法!” …… “哈欠!”苏爷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说他坏话。 “苏老师,昨天晚上冷到了?”唐卡拿着酒杯凑在旁边嘿嘿一笑,“身体不好还是赶快进船舱里去吧,海上风大,你要是病了我那表哥又该心疼了。” 原来是唐卡在说他坏话,苏白轻轻一笑难得的没有和唐卡斗嘴,转身就进了船舱,留下唐卡一个人靠在游艇的栏杆啧啧称奇:“看来不管是多难搞的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在床上搞定了也就胜利了。” 举起酒杯想喝一口,这才发现酒已经喝完了,唐卡顺手朝路过的高大侍应生喊道:“哎,拿杯酒过来!” 褐色头发皮肤黝黑的侍应生走过来送上一杯酒,一双澄清的海蓝色眼睛略微在唐卡那风骚的豹纹衬衣上停留了一秒。 “拿,给你。”唐卡大方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美金放在了侍应生的托盘里。 “谢谢。”侍应生转身离开走进了船舱里。 唐卡背靠着栏杆喝了口酒,暗叹现在的侍应生怎么一个个长得跟模特似的,不过还是没有他唐卡唐大少帅气。 “砰——”船舱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击,前一刻还在优哉游哉唐卡瞬间化身黑豹伸手从怀里摸出枪冲了进去,酒杯落在地上支离破碎,可惜了一杯好酒。 唐卡冲进去的时候船舱里正在大混战,两批人互相对射,他暗暗骂了一声,这他妈都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刚才不是挺好的吗? 唐卡一时也没有仔细去看对射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人倒下。 “苏墨!”他大喊了一声,靠在一张桌后四处搜寻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要是苏墨受了点伤估计他会被唐枭敲死,到时候还提什么奖金带薪假啊! 回应他的人不是苏墨,倒是身边突然出现了刚才的侍应生,唐卡几乎在瞬间就用枪对准了对方的脑袋,他神色狠戾:“不许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 然而让唐卡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速度更快,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枪卸下了弹夹,他本能的挥拳过去,暗骂刚刚不该给这个家伙一美元小费,侍应生显然格斗技巧更为凶悍,一手拦住向他挥来的拳头另一手就不客气的揍上了唐卡的肚子。 “妈的!”唐卡被激怒了。 “苏老师让我来的。”侍应生的声调极平,唐卡微楞,趁着这个间隙,侍应生直接一个手刀放倒了唐卡,他补充了后半句话,“他让我把你敲晕。” 易容成侍应生的西蒙拖着唐卡出了船舱,想起老师刚刚告诉过他的事情,他没有把对方扛在肩膀上而是换成公主抱的样子径直走到游艇的后方,苏白早已经在小船上等着他们了,手里还拿着手机朝他们拍照,这照片可得好好保留下来。 “老师。”西蒙把唐卡放在了船上。 苏爷收起了手机,拍了拍西蒙的肩膀:“去澳门。” 就在他们离开游艇没有多久,另一辆游艇径直开了过去,陈渊就站在上面。 游艇上一片枪声混乱,陈渊面色极为难看,手一挥让人迅速跳上游艇,他自己也拿着枪快速跳了上去朝船舱走去,在收到宋楚河要在今天对付陈余的时候他就立刻起身行动,苏白恰恰也和陈余在一起。 如果苏爷伤了一根头发,他就让宋家和陈家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当他们走进船舱的时候,枪声突然停了下来,宋楚云和陈余坐在一起手里拿了个遥控,船舱里四大个音箱摆放在各处,刚刚还在互相“对射”的两派人纷纷把手里的枪丢在了地上。 陈渊抿紧了唇,面上先是一片寒色,而后突然又笑了起来,他的苏爷即使是没有了苏家也依然那么完美而强悍。 还好,苏爷没有事。 “陈总,你这是做什么?”放话要教训陈余的宋楚云此时正其乐融融的和小鱼坐在一起,教训是有的,但不会是在这里。 “苏墨呢?”陈渊勾了勾手指,身边的手下举枪对准了船舱里的众人。 “苏墨……”陈余刚刚开口,外面突然响起一片混乱的声音。 一排手持武器的警察冲了进来:“全部不许动!放下武器!” 叶子午匆匆赶来,目光扫过船舱里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陈渊身上,后者始终一副淡漠的样子。 “组长,地上的枪都是假的,玩具枪!”哈维捡了把枪喊道。 “这些就不是假的了吧。”叶子午盯着陈渊身旁的一票保镖,冷声道,“陈总,有人举报你参与走私,非法携带枪支,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渊动了动手指,身旁的保镖纷纷把枪丢在了地上。 警局,办公室 “虽然苏家一直在做着走私的生意,但香港对于他们而言一直都不过是中转站而已,现在不仅插手走私生意还被人举报,组长,那个举报的人是谁啊,居然还知道陈渊会去陈余的游艇上。”哈维抖了抖,小声嘀咕道,“不会真的是苏白吧?” “手法和苏白很像,苏白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习惯用另外一件事情来掩盖,你永远都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这么了解陈渊,除了苏白以外我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叶子午皱紧了眉头,结果连他们警方这一次都成了对方的棋子。 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故意把他们引到香港,设局让陈渊露出弱点,还有陈家…… “陈渊怎么样了?”叶子午拿着笔在纸上把重要的几个点都写了下来。 “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律师很快就到。”哈维倒是很兴奋的样子,“不过他终于被我们抓到一次了。”虽然估计没过多久又会被放走,但也总比没抓到的好。 “陈渊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哈维,陈余和宋楚云有没有说什么?” “那两个人坚称只是在游艇上办派对,不过哪有人音响里放的不是舞曲反而是枪声,还有那些玩具枪也太奇怪了,组长,他们估计是引陈渊入局。”哈维一拍脑袋,哼哼道,“妈的,那我们岂不是也成了那个幕后黑手的棋子,那家伙是故意把陈渊丢给我们。” “组长,那家伙到底是谁,该不会真的是苏白吧?不可能啊,飞机上的人全死光了!”哈维越想越觉得恐怖,背上阴凉凉的,“撞鬼了!” “不管是谁,他一定和苏家有关,和陈渊关系密切,甚至还暗地里勾结了陈家和宋楚云,以及西蒙.d!”叶子午低头望了眼列举了个个重点的白纸,最后又加了个名字上去,“还有唐枭,帮我查查唐枭的消息。” 哈维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随后抬头望向叶子午:“今天下午的飞机离开了。” “目的地?” “迪拜。” “派人盯紧唐枭。”也可能是唐枭为了让苏墨摆脱陈渊才设的局。 “组长,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不该提,你前阵子一直有联系的那个男人,苏墨,他一直是和唐枭在一起的,而且他也是苏家的人,我们的人还见过他和陈余在一起。”哈维摸摸鼻子,他虽然很高兴老大终于开始和人约会了,不过这件事可得提一下。 “苏墨的背景很干净。”叶子午坐在了沙发上,他担忧的问道,“还是没有苏墨的消息?” 哈维摇了摇头:“这也是很奇怪的一点,苏墨并没有和唐枭一起离开香港。” “组长,可能是我想多了,苏墨或许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哈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敏感了,苏墨的资料背景他们早就查了个干净,虽然是苏家的人却一点都没能插手苏家的事,别说插手了,在a市的苏家苏墨就是个被人嫌弃的私生子。 苏墨的背景极其干净,甚至还有无偿资助贫困学童的优良记录,但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大学老师突然之间就成了几个大佬之间争抢的香饽饽,还真是一件让人十分称奇的事。 哈维想,或许他也应该去减肥一下,吸引男人就算了,估计美女还是能吸引几个的,就是可怜他们老大了,好不容易对人有了好感,对方还被几个大佬抢着。 第29章 皆有手中的贵宾卡,唐枭等三人被赌场工作人员恭敬的请入贵宾区域,苏爷表达了要和老板苏启程赌一把的意愿,工作人员在看过男人手中的特殊贵宾卡后先请他们稍等便离开了,没过一会儿工作人员便带回了消息。 “苏先生请你们进去,请诸位跟我来。” 那是一间极为开阔的房间,装修豪华到有一股暴发户的味道,一张赌桌正正摆在房间中央,桌旁坐着寥寥无几的数人,苏启程一个华人在一堆洋鬼子里十分显眼,在唐枭看到苏启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之前还在发福的苏墨,还挺像。 黑色的短发,白白胖胖的样子就像一个大白馒头,养尊处优的日子让苏启程气色十分好,白里透红,他的身旁围绕着各种肤色的美女,让人觉得好玩的是每一个美女都是丰满型的,他大概刚刚赢了一把牌,面上喜笑颜开。 “抱歉各位,我的贵宾来了。”看到苏白几个人,苏启程放下牌站了起来,坐着的时候还看不大出来,没想到他站起来后个头非常高大,唐枭收回了先前对苏启程的评价,不是大白馒头而是一头北极熊。 原来桌旁的几个客人并没有表示出不悦的离开,从他们悄悄擦汗的样子来看分明是松了一口气,投向唐枭等人的目光里透着同情可怜的味道。 “三位请坐,一起来?赌什么?”苏启程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持有贵宾卡的通常有两类人,一类是黑白道上的大人物,还有一类则是和苏家关系匪浅的人,而恰恰后者所拥有的贵宾卡只有苏家的当家才能发放。 苏爷手里的贵宾卡自然是属于后者。 唐卡举起双手表示旁观,苏白也没有赌一把的兴趣。 “二十一点好了。”最后只剩下唐枭,他坐在了苏启程的对面。 “好,就二十一点。”苏启程打了个响指,工作人员开始发牌。 “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苏启程打开牌看了一眼,一条j和一条7。 唐枭没有翻牌:“唐枭。” 苏启程示意工作人员继续发牌,他玩味的望着对面的男人,眼里放光:“啊,难怪我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原来是来自亚洲的富豪,唐总,我们似乎忘记定赌局金额了。” “一千万。” “美金?” “当然不会是越南盾。”唐枭招了招手,唐卡递来刚刚兑换的赌场筹码,一共一亿美金。 他推入一千万美金筹码:“我要求开牌。” “哈哈,不好意思,一条j,一条7还有一个3,我二十点,你也是二十点,可惜我是庄家,唐总开局运气不好啊。”胖子笑得脸上的肉乱颤,不客气的站起来把总共四千万的筹码揽到自己面前,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直闷声不说话的苏白,后者恰恰也朝他看过来,微微勾起的嘴角轻笑让苏启程惊得差点趴在桌上。 “哈哈,哈哈,脚滑。”苏启程干笑两声,拿过纸巾开始擦额头上的冷汗。 事实证明,开门红不一定就能让胜利持久到最后,接下来的三把牌苏启程运气极好的连吃了三把炸,炸得他脸上开始狂冒冷汗。 “真不好意思,我又赢了。”第四把,唐枭一上来就是二十一点。 苏启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朝苏白偷偷望过去,一接触到对方的视线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立刻扭头。 “苏小胖,我有那么可怕吗?”喝了一口杯子里金黄色的液体,苏爷淡淡开了口。 “你,你喊我什么?”苏启程差点被抓稳手里的牌,他紧紧盯着苏白看了一会儿,随后就挥手让旁边的一众丰满美女离开。 “你们不是来赌钱的,是谁让你们来的?”胖子脸色冷了下来,看起来他试图让自己有威严一下,不过苏白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 “苏小胖子,看到你四叔不喊一声?” 唐卡瞪着一双眼睛看看苏启程又看看苏白,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什么四叔? 其实苏启程心里也在呐喊: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男人怎么那么像他四叔!还知道他四叔平时最喜欢喊他“苏小胖子”。 “胡说,你怎么可能会是我四叔!” 苏爷站起来朝苏启程走了过去,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几个保镖纷纷持枪对准了男人,唐枭眯了眯眼睛。 “跟你开玩笑的,别这么激动,放轻松。”苏白轻轻一笑,指着房间里的保镖,“让你的狗都滚出去,我们单独谈一谈怎么样?”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凭什么要和你们谈?” “等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唐卡举起手来,潇洒的拉了拉衣领,“唐卡,佣兵组织t的东南亚分部成员。” 苏启程皱起了眉头,他沉默着挥手让手下收起枪来退下。 “你们是t的人?”苏启程望向了苏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就是我四叔指定的接班人?” “这一次的任务将由我全权负责。”唐枭走过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资料递到了苏启程面前,奉送成熟稳重的迷人笑容,“苏爷曾经说过,这个任务如果需要人协助完成的话,苏启程先生你会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苏胖子低头看了眼资料,抬头望着唐枭:“四叔……四叔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没错,他说你是他最疼爱的侄子。”唐枭瞥了眼旁边的苏白,后者朝他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四叔,呜呜……我……我的四叔……”毫无预料的,苏启程一下子哭了起来,肥嘟嘟的大白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的道,“他怎么就那样去了,虽然他老是说我胖的快成北极熊了,还喜欢用脚来踩我的肚子,用烟枪敲我的脑袋,捏我的脸……” 苏启程开始哭诉,不过怎么听起来更像是揭发苏白之前是怎么“虐待”他的。 苏爷暗暗咬了咬牙,谁让你肥成这副样子,肚皮软的跟面团似的,让他每次看到就想伸脚去踩两下。 “苏爷,原来你好这一口。”唐枭凑在男人耳边轻笑了一句。 苏白笑笑,抬脚就朝唐枭脚上踩了上去,顺便狠狠拧两下:“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唐卡站在苏启程旁边,抽出一张张纸巾递过去,这头大号北极熊怎么那么爱哭? “我相信你们,四叔那么阴险狡诈不可能不留下后招对付陈渊那条黑狗的,”拿过纸巾用力擤了个鼻涕,苏启程红着眼睛打量着苏白,认真的说道,“难怪四叔会选你做继承人,你和他真像。” 苏启程这边意外的顺利,难怪苏白一开始就选定在德国柏林集合,原来是早就瞄准了苏启程这个缺口。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坐在加长型凯迪拉克上,唐卡悄悄的挪到了苏白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男人。 “你……该不会是苏白吧?”他小声问了一句。 正在抽雪茄的唐枭差一点呛到,不是被吓的,是被惊的,一根筋的唐卡终于发现苏白不同的地方了?真难得,他的表弟也长大了。 苏爷扭头朝着唐卡温和一笑:“如果我说我是呢?” 唐卡连忙往后挪,双手蒙住双眼就倒了下去:“我早就听说苏家的人都是疯子,现在看来还真是,别以为你暗地里被苏白训练过就能骗到我,讲鬼故事呢你。” 好吧,唐枭想多了,他表弟还是一根筋。 第44章 就像一个正规公司一样,苏家每年都要开很多的会议,季度,半年度,年度,从前的时候苏白很讨厌这些冗长又无聊的会议,作为苏家的掌门他得从头到尾的听着来自属下们的汇报,偶尔还得装装样子的夸奖两句。 苏家的第二季度会议在英国某个镇上的古堡内准时召开,不过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有人缺席了。 苏家的产业涉及各个行业,最开始的时候实行家族制,到了苏白爷爷手里的时候顺应市场经济的发展朝着公司企业制度发展,现如今的苏家除了会从家族中挑选有能力的人之外也会重用外人,陈渊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苏家各要员已经坐在椭圆形的长桌旁,最首位的位子却是一直空着,除了首位以外前面靠右的一个位子也是空着的。 “陈渊不来也就算了,苏启程怎么还没来?”靠近首位左边的位子上坐了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年轻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拨了拨一头大卷发。 她对面是一个颇为妖冶的中年女人,旁边一个俊俏的欧洲男子跪在一旁给女人揉着小腿,中年女人冷笑了两声,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揉着身旁男子的小卷褐色头发,朱唇微启:“小寓,你看这会议该怎么开啊,陈渊被叶子午给扣在了香港得过几天才能回来,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了。” “红姨,这苏家的会议没了那个姓陈的难道就开不了了?”年轻的女子名为苏寓,是苏白的侄女,爸妈在她小时候就意外去了,后来几乎是苏白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因为极其喜爱古董,如今在苏家主要掌管古董生意,也涉及走私。 苏寓瞥了眼她对面女人旁边的小白脸,冷笑一声:“这苏家自从姓陈的接手就乱的够可以的,苏爷定下的规矩也有人明着破坏了。” “苏爷都已经去了,咱们也该往前看啊,小寓,这在座的可不是只有我们姓苏的人,你这话说的可不大好。”苏红刻意歪解对方的话。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掐了起来,面对苏家这两个最强势的女人,为免卷入战局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幸好这种两个女人互呛的戏码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突然闯入的人群打破。 苏寓眼尖的瞄到了那一坨白乎乎的巨大身影,骂咧咧的就喊了起来:“苏启程,我还以为你死在赌桌上了。” “寓姐在这儿,启程哪里敢不来啊,就算爬也得爬来看看您啊。”高大白胖的苏启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和苏寓打了招呼又望向另外一个强势女人,略微弯了腰,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哎,红姨怎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红姨啐了一口,凤眼一瞪苏启程:“苏启程,这里可是苏家的私人会议,你都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苏启程往旁边一站,嗓子拉的老高跟男高音似的,扬起下颚:“给大家介绍介绍,苏墨,咱苏爷指定的继承人。” 苏白以及爱德华等人紧随苏启程走入了会议室,苏家众人顿时互相低语了起来,佣兵组织t宣布接手苏爷生前遗嘱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找上门来了,联想到陈渊突然被困香港,整件事情难免让人想太多。 “哟,苏启程你小子除了赌牌原来还会赌未来了?我看看这是哪个苏墨,啧啧,长得倒是和苏爷有几分像,就这样就想过来坐苏家的椅子了?”手指一指首位的座位,红姨不屑的哧了一声,一双凌厉的凤眼却始终在苏白身上上下打量。 吵架这事情苏启程最不会,尤其还是家族里最可怕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他往旁边一跳试图把自己巨大的身躯隐藏起来,这举动瞬间暴露了苏白等人。 苏爷笑了一笑,闲庭散步似的朝着会议桌首位走了过去,对众人打量、好奇、怀疑种种的眼神视若无睹。 “小红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我早就说过了,做女人就该淑女一些,不然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苏爷慢悠悠吐出一句话。 “你在说些什么!”猛一拍桌子,苏红怒目望向苏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人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别生气,这只不过是苏爷曾经和我说过的,我原句照搬而已。”望着首位上的椅子,苏爷伸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叹道,“诸位也不必这么紧张,苏某今天来此仅仅是应了苏爷当初给的嘱咐,向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 苏爷望向站在一旁的男子:“爱德华,组织t来自总部的秘书长,想必他的名字各位都不陌生,或者说如果不知道的话可以去找英国政府喝杯茶。” 爱德华瞥了眼苏白,这句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上前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就一系列的事情做了分析,并向在座的各位分发了影印版本的资料,包括遗嘱在内,详细的阐述了苏白死后将由苏墨继承苏家的意志。 “包括苏爷的笔迹在内都由专家做过鉴定,在座的各位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再去确认。”爱德华扫了一眼众人。 “不必了,我熟悉苏爷的字迹,这上面的字的确是苏爷签的。”合起了面前的诸多资料,苏寓既然都说了是苏爷的笔迹,其他人也不会再做出怀疑的姿态。 “仅仅凭借一份合同资料以及遗嘱,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你有这个资格成为苏家的掌门人呢?”红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少人也纷纷点头应和。 “不必你们相信。”苏白的一句话让苏家众人骚乱起来。 他环顾一周,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应该知道,要成为苏家的掌门人手里必须有两样东西,一个是‘惩戒’,还有一个是‘权力’。” “对,你说的没有错,这两样东西一直都在苏爷的手里,如果你真的是苏爷指定的继承人那身上也一定有‘惩戒’和‘权力’。”苏寓开了口,苏家的掌门人手里定有的两样东西,其中“惩戒”是一枚黑色的戒指,佩戴者直接听命于掌权者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而“权力”则是苏家的传家宝,是一枚纯白色的扳指。 苏白没有回答,他只是往椅子上坐了下去,右手伸到桌上轻轻敲击着桌面,食指上是一枚纯白色的扳指,那一下下的清脆敲击每一次都敲在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胸口上,众人的目光紧紧落在苏白手上的“权力”上。 拥有戒指“权力”就如同皇帝拥有了玉玺,众人就算对苏白的来历再如何怀疑也不敢质疑“权力”的权威,更何况苏启程都已经站在了苏白的身后,苏寓也是态度暧昧。 他淡淡开了口:“陈渊那个叛徒一直没有找到戒指‘权力’,他不是苏家的继承人,只是一个必须被击杀的叛徒,苏爷早就料到陈渊有背叛之心,但一直感慨于陈渊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孩子始终没有下手,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不幸去了,就由我来继承苏家,惩戒苏家的叛徒。” 红姨嘴巴动了动,语气比先前稍微温和了一些:“那还有‘惩戒’呢?” “苏家规矩,会议上不得有无关人士出现。”往后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男人双腿交叠,一手随意搁在膝盖上,戴着白色扳指的食指翘了起来。 “砰——”一声消音枪击闷响,苏红身旁的小白脸剧烈一颤后倒了下去,女人的嘴角微微一抖,一脚踢开了溅落血花的男模,脸色难看。 “惩戒,消灭一切家族背叛者。”苏白淡淡一笑,双手朝两边张开,下颚微扬,“各位,还有什么异议或者疑问吗?” 苏启程站在一旁用力搓了搓出冷汗的手,凑到爱德华身边小声嘀咕:“明明是个美男,笑起来却有股毛骨悚然的味道,跟苏爷简直一模一样!” 爱德华轻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随后的会议上,原先保持沉默的几个苏家要员纷纷站起来表示承认“苏墨”的家族继承人身份,苏白只留下了苏启程,而爱德华这个外人只能被请出去等待苏家的季度会议结束。 会议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苏白暂时稳定了苏家,虽然只是表面上但也足够了,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爱德华迎向率先走出来的苏白,冷着脸就说道:“我不知道你身边还带了一个狙击高手。” 难不成我还会把自己的王牌翻给你看吗?对于这位絮絮叨叨的总部秘书,苏白只是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轻轻一笑:“你的任务仅仅是唐枭让你做的事情,不该知道的,不该做的,就不要去涉及。” 苏爷停下来伸手捏住爱德华的下颚,后者往后一退避开他又上前一步搂住对方的腰,眼里含笑:“其实比起唐枭,我更喜欢你这种白嫩的小美人。” 第31章 “你这句话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苏爷眉眼一扬,伸手朝唐枭胸口抚了抚:“那还疼不?” “再亲一下就绝对不疼了。” “给了九寸还想加一寸,你还得寸进尺了。”轻抚改为重拳砸下去,苏爷轻笑一声转身走进了苏家大宅,屋子里的佣人自觉的弯腰退下。 上了楼右拐,苏白一边走一边说道:“陈渊带了一批苏家的人离开英国,顺便也把苏家原先的一些生意带走了,我合计了一下,现在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 走到书房门口按下密码外加前不久刚刚更改过的指纹检验,苏爷拧开门锁走了进去,唐枭紧跟其后,他望着男人径直坐在了靠窗位置的软椅上,不管苏白说这句话到底含了几分真心,总归是听起来顺耳的。 “我非常乐意接受刺杀陈渊的任务。” 烟嘴含在嘴里轻吸了一口,苏白抬眼朝走过来的唐枭瞅了眼,笑骂道:“他是我的人,只能我来动他,更何况你以为这个西欧只有苏家不成?这天底下最坚固的城墙不是被外人砸坏的,而都是自己内部腐烂才崩塌下来,现在的苏家再和陈渊一通乱斗只会便宜了外人。” 就知道这位重掌大权的爷不会无缘无故把他找来,唐枭把椅子拉到男人身边紧挨着才坐了下来。 苏爷极其自然的就把手放在了唐枭腿上,面上略带几分愁绪的继续说了下去:“就算现在有你在我背后撑着,可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稳固强大的苏家,一天没有这样的苏家结结实实的握在手里,我一天就不安心。唐枭,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一路从a城到香港又到现在的伦敦,我能信的,能依托的人也只有你。” 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说的实在又让人难以维持冷静,唐枭握住了男人搁在他腿上的手,不管今天这番话说的是真是假,能从苏爷嘴里说出来,能亲耳听到,他已经很满足了。不管如何,从第一天迷上这个男人开始唐枭就知道,他的付出不一定就能获得苏白对等的给予,但至少现如今他确确实实在苏白心里占了一席之位。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直视男人双眼,唐枭说的每一个字亦是发自肺腑。 这认真的眼神冲击力太强,苏爷放下烟枪伸手遮住了对方的视线,身子斜过去轻轻在唐枭唇上落下一吻:“下周会是苏白的葬礼,这些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 “现在这里不但不疼了,而且甜的很。”握着男人的手贴上胸口,他知道他这辈子是逃不出苏白的手掌心了。 …… 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感觉怎么样? 就苏白而言这感觉其实不错,至少他爱怎么弄自己的葬礼就怎么弄,煽情什么的全部死一边去,省略一堆歌功颂德的讲话,葬礼越简单越,估计这世上能给自己办葬礼的人真不多。 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你能站在旁边清楚的看到有谁为你的“死去”流下几滴眼泪,又有谁面无表情的从头站到尾,又或者是谁还有那心情和旁边的人谈笑。 所有的一切,明白而又真实的展现在他面前。 苏家的前任掌权者在数个月的“失踪”“不知生死”之后终于因这一场葬礼而落下帷幕,这是一场葬礼,更是一种向外界传递信息的方式,从今以后掌管苏家的人不再是“苏白”,也不是陈渊,而是一个名为苏墨的男人。 当西欧的黑白两道大家族以及权势者们收到来自苏家的请柬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料到苏家的这场内乱会结束的如此之快,更会最终由一个背景清白到不行,从前没有任何亮点的男人登上苏家的首位宝座。 苏白每每想到他的那些“老朋友们”不断去查找苏墨其人的信息资料,结果却发现苏墨只是一个私生子,一个普通大学老师时候的奇妙心情,他就会觉得很开心,这感觉就像是那些蠢货都被他整了。 而当那些曾经和他同时代的老家伙们都一个个退下来后,他苏白依然站在苏家的顶上。 “我怎么觉得你很开心。”唐枭自始自终的站在苏爷身边,苏白今天倒是十分给自己面子的换上了一身肃穆的黑,两个人并肩而立俨然成为整个追悼会最惹人瞩目的存在。 一部分人在暗自观察这位和前任苏家大佬三分相像的现任大佬,一部分人又在推测和苏墨站得最近的唐枭在苏家这次的事件里担当了什么样的身份。 “你现在和我站在一起就等于是跳进苏家的坑里了。”在别人观察他的时候苏爷亦在暗自观察每一个前来追悼会的人物,黑道白道,现在还有多少人是值得苏家合作的,又有谁是他必须争取到自己这一边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陈渊带走了苏家的一批人,大部分黑道依然选择和树大根深的苏家继续合作下去,苏白暗暗打定主意,回头得让苏启程他们去给这些老伙伴聊聊天,喝喝酒,吃下定心丸。 唯一让苏白有些担忧的是,欧洲这边的国际刑警还没有出现一个重量级人物,听说叶子午的干爹最近生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亦或者打算扶持叶子午上位。 万一国境刑警组织那边以后真的是叶子午上位了,那他可得下番功夫才行。 “有你在的地方,地狱我也会跳进去。”唐枭刚刚说完话,追悼会现场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凝固了起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高挑的男子迈着沉默的步子走了进来,四周的人纷纷朝男子投去或者好奇,或者疑惑,以及看好戏的眼神。 看看,世态炎凉啊,来追悼会的就没几个会真心给你哀悼一下,一个个不买门票的就跑进来等着看好戏。 “我以为来的人会是哈森,而不是他的干儿子叶子午。”看到朝灵堂走来的男子,唐枭的双眸微微眯了眯,声音低沉,“这算是白道的表态,看来从今以后叶子午会成为西欧各大家族拉拢的对象。” “他可是个软硬都不吃的倔强孩子。”苏爷叹了口气,命运大神实在是捉弄人,时至如今他已经不得不和叶子午继续搅和在一起。 唐枭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叶子午对苏家的‘重视’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觉得现在这里有多少人等着看你这位新任掌权人吃瘪呢?” “叶子午只是对苏白有些误会而已,不过……”苏爷瞥了眼灵堂上挂着的那张黑白照片,嘴皮子动了动,“都过去了。” 苏白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苏墨,一个和叶子午关系还不错的人,如果那些蠢货想要等着看苏家吃瘪的好戏,那到了最后吃瘪的也只会是那些除了幸灾乐祸就别无它用的蠢货们。 叶子午大步走到了灵堂前,面无表情的取下墨镜朝着放了苏白“生前”一套衣服的棺材以及黑白相框鞠了一躬,随后走到了作为家属的苏白以及苏寓等人面前。 在看到苏白的时候叶子午并无任何特别的表示,但面对面这么站着,苏爷还是看到了叶子午眼里一闪而逝的讶异以及——关切? 这孩子真是让人疼。 家属答礼的时候,苏爷突然越过众人上前一步握住了叶子午的手,他仿佛没有感觉到这一瞬间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视线,一双浓墨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子:“苏爷去的突然,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告诉你。” 叶子午极为聪明的明白了苏爷的话里有话,声音温和:“那请容许我待会儿留下来片刻。” 看,成了。 苏白微笑着拍了拍叶子午的手,一旁的唐枭随即吩咐人带叶子午先到一旁坐下休息,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一股无形的火药味瞬间弥漫。 而就在这时更大的炸药来了,外面突然一阵骚乱,苏白隐约听到有人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陈渊。 苏爷的葬礼,即使是假的,陈渊又怎么可能会缺席? 第47章 “苏小胖,外面吵什么呢?”苏爷随手抓了个人就问。 苏启程面上一阵扭曲,怎么偏偏就是他被问到了,苏胖子朝苏爷的方向挪了挪大白熊似的身子,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爷,陈渊来了。” “哦,他来了啊。”淡淡说了句。 苏寓一脚把支支吾吾的苏胖子踢开走了过来,凑到男人身旁:“人在外面,保镖拦着没让进来,苏爷,要让他进来吗?” 这好好的一个葬礼,黑白两道的大人物们都在睁着一双双眼睛望着,闹出事来可不好。 “让人放他进来。”他苏白还没有心胸狭窄到连葬礼都不让陈渊进来的地步。 苏寓亲自领命而去。 唐枭沉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先有叶子午,后有陈渊,这葬礼弄得跟仇人冤家齐相聚一样,偏偏还该斩断关系的藕断丝连,该怒目相对的又在暗送秋波。 “你说这样的一幕会不会很有味道,苏家的叛徒陈渊前来苏爷的葬礼追悼会,飞来一颗子弹击中了陈渊的心脏,叛徒血溅灵堂,苏爷大仇得报。” “我记得你和陈渊还开了个娱乐公司,最近打算投资黑帮电影了?这么狗血的剧情你都能想的出来。”在葬礼上把陈渊给灭了,这道上的人该怎么看他们苏家呢,暂且不说这个,陈渊要是真能这么轻易就被干掉就不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了。 苏爷眯了眯眼睛,他充分感受到了来自身旁某只大鸟冷冷的醋味。 “可惜你说过陈渊必须由你亲自对付,否则就算冒着被抓进警察局喝茶的危险我也乐意替你给他一子弹。”对苏白的话,唐枭不置可否,这男人能对直接背叛者小海毫不手软,可到了陈渊这里就难免多了一分犹豫。 是因为陈渊从来都没有真心背叛过苏家,还是那个男人没有想过要了苏白的命?亦或者,是因为某些错综复杂的情感呢?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不是唐枭想要看到的。 苏寓很快就回来了,在她进来后不久另一个气质冷硬略显肃杀的男人也步入了灵堂。陈渊穿了一身黑,就连往日标志性的白手套也换成了黑色,没有戴着墨镜,他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有一股实实在在的味道。 坚毅而沉稳的步子落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无数双眼睛落在了这位曾经掌控苏家一年多的年轻男人身上,陈渊的视线从进来开始就稳稳落在灵堂上那张黑白相片上,没有移开过一丝一毫。 陈渊站定,九十度弯腰深鞠躬,本来还有上香的环节,不过苏爷不喜欢屋子里一片“乌烟瘴气”的感觉就取消了。 从头到尾,苏爷都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他最得意的弟子,陈渊这几天估计忙的够呛,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脸色也不是很好,蜡黄蜡黄的跟肝不好似的,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黑而澄清,和其人名字一样,宛如深渊。 “苏爷。”陈渊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低低的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又低沉,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给他念出了一股“爱你在心口难开,万般话语难倾诉”的复杂感觉。 “拜过了就走吧,等着我拿枪子儿喂你呢?”好在这种略带深情意味的声音苏白已经听得太多,不至于起一身鸡皮疙瘩,倒是旁边的唐某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渊就这么望着苏白,直勾勾的望着,深潭一样的眼底掠过一抹压抑的狂热,苏爷实在是受不了陈渊这么望着他,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 抡起巴掌,干净利落的就甩了下去。 脑袋偏朝一边,陈渊捂着被打过的地方面上表情微微一动,不是生气,不是发怒,更像是暗暗欣喜一样。 “陈渊,还是那么喜欢被苏爷打呢?现在不办了你,你以为是我们不敢吗,还不是今天不适宜见血。赶紧回去吧,说不准你的几个夜店又被人给砸了,看你累的。”苏寓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就在她准备上前挡在苏爷的面前时便被人捷足先登了。 唐枭面带微笑,一派绅士模样,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不是文雅就是了。 “看什么呢,不是你的人看得再久也不是你的,陈总,莫非上次我发给你的短信你没有看?”争风吃醋不是唐枭的风格,但让他在旁边眼睁睁的望着一个男人用一副要吃了人一样的眼神盯着苏白看,他还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还活着。”陈渊总算把视线从一脸淡漠的苏爷身上挪开。 唐枭薄唇微抿:“生活这么美好,我可舍不得死。” “死与不死,不是单凭一个人的意愿就能控制的事情。”算是正面威胁还是警告?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淡淡一笑,接下陈渊的挑衅。 “唐枭,你以为你是谁呢?苏爷看不上你。”陈渊嘴角微勾,嘲讽尽显。 唐枭眼里迸射出一股狠戾,面上冷笑将要反击时苏爷一把拉住了唐枭的手臂把人扯到一边,一个个的还真把他当绝世美女还是需要被人保护的万人迷了?关键时刻还得他出面,任由这两个人吵下去还有完没完呢,大家都是混黑道的,别弄得跟八点档狗血剧一样。 “别破坏我们感情,我们现在恩爱的很。”苏爷轻轻一笑,他的一句话可是比一颗子弹来的杀伤力强劲,杀一个人是一秒钟的事情,那样的方式太短,不够他玩的。 他这人不是心胸狭窄,只是有些睚眦必报而已。 陈渊面上微微一动最终退后一步,朝着苏爷深深鞠了一躬:“能见到您真好。” 以后,也想一直一直能够见到您。 陈渊冷硬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深深看了苏白一眼后方才转身离去,这人来得快走的也快,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事情足够在场的人回味许久了,最让众人深刻感受到的就是,这位苏家的新掌门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苏白朝一旁的苏寓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后也跟了出去。 “我刚刚是不是显得特别幼稚?”在情敌面前大大出了口气的唐枭心情极好,脸上就跟打了苹果光一样气色好的不行,顿时魅力直线上升。 “我看你现在也挺幼稚的。”记得最开始在a城见到唐枭的时候,这男人分明就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现在呢,苏白已经彻底摸清了对方的底细,男人一个个都跟孩子一样,得哄着骗着,你给他点甜头他就乖了。 会变得幼稚那也是因为你,唐枭抿唇笑了起来。 “刚刚的那句话,我能不能理解为不仅仅是因为你要反击陈渊?”唐某人目光专注而温柔,如果说陈渊的视线毫无保留的炙热如同夏天的太阳,那唐枭就更像是冬天的太阳,人是冷冽的,也是温柔的。 “我去和叶子午说几句话。”苏爷转过了身,就在唐枭准备习惯这种淡淡的失望时,那个男人又补了后半句话,“晚上过来替我揉揉腰。” …… “苏小胖,待会儿可得表现好了,不然明年的抽成剥你两成。” 苏启程苦了张脸。 “别一副死了爹的模样,脸上笑起来。”走在长廊上,苏爷一脚就朝身边的胖子屁股上踹了下去,“还有,把腰给我挺起来,就想着你现在才是真正的爷,我就一傀儡。” 有哪个被控制的傀儡会这么踹爷的吗?苏胖子暗自抹了把眼泪,他腰杆一挺直脸上也不苦哈哈了,这么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的。 早在陈渊进来之前叶子午就已经被请进了会客室,到了门口,苏爷对着一旁反光的窗户随意揉了揉梳理顺滑的头发,神情略显萧索,顿时从一个飞扬跋扈的爷成了几分隐忍几分无奈的男人,配上苏墨这张牲畜无害的脸,真好。 苏白推门而入,年轻的男子正站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听到了声响便立刻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在触及苏爷身边的苏胖子时凝固成冰。 苏启程暗暗叫苦,你个叶子午盯着我做什么,平时被打的人是我不是苏墨啊。 第33章 唐某人差点被苏爷的一个带色揶揄刺激的没站稳,他穿好裤子走回床边坐下:“苏爷不嫌弃就好。” “夸你两句你就得瑟了。”视线朝唐某人突兀的某处瞥了眼,苏爷恶劣的伸脚过去不轻不重的踩了踩,“到发情期了?” “只要看着你,每一分钟都在发情。”别忘了唐枭除了唐大鸟的外号以外还有一个“糖衣炮弹”的称呼。 “和你的左手发情去吧。”苏爷懒得和唐枭调情,一脚踩着对方的胸口把人推开,“赶快去吧,废话那么多。” 唐枭笑了笑出了门,苏爷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金发海蓝色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站了多久,对于唐枭的出现那人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随后就侧过身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唐枭微微一笑便顺着原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刚刚那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西蒙.d吧,他的苏爷调教人就是厉害,虽然也有陈渊那样会反咬人一口的,却也不乏诸如西蒙和苏寓这样棘手的厉害人物。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估计苏爷打个喷嚏唐枭都会觉得对方实在可爱的紧。 推门走进卧室,刚刚走了两步唐枭猛的眼皮一抬,转身就挥拳而出,力道之强劲,让躲在门后的某人匆忙接拳之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嗷呜——老大!是我啊!” 半个小时以后,唐枭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而唐卡同志则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用药酒擦着他可怜的手腕虎口,抬头瞥见从更衣室里出来的唐老大,发牢骚的抱怨了起来:“唐老大,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钢铁人变的。” “那你估计是糖人。”不客气的回击,唐枭坐在了唐卡对面。 “啧啧啧,看看这神清气爽的样子,大清早的不在房间里从哪儿跑回来的?”唐卡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大,生活有够性福美满的啊。” “你回来是休假结束准备投入工作为组织卖力了?”点了根烟,唐枭对表弟的调侃视若无睹。 “是啊是啊,有我这样的好员工老大你是不是觉得超级幸福的?”某个懒虫居然真的打算回来工作了。 唐枭瞥了眼对面某人:“你受什么刺激了,失恋?” “哇靠,老大,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员工的感情生活了?”欲盖弥彰,唐卡不自然的低头喝了口酒。 “我向来是个体贴的好老板。”今天心情好,唐总乐得和员工调侃调侃。 不过唐卡就没这个心情了,他苦着脸瞪了眼一副“我恋爱了,我很满足,我是全世界最幸福又性福”的男人,曾几何时,他身边美女环绕,曾几何时,他一直认为像唐枭这样软硬不吃的家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 现在可好了,唐枭抱得苏爷归,而他唐卡则撞见了史上最可怕的冰山男,虽说他觉得苏墨那人应该改名叫苏魔才对,可唐枭毕竟还是爬上了人家的床,是两情相悦啊,是唐枭偏偏喜欢那一口啊。 哪像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美女没有吸引到几个却偏偏被一个冰山男莫名其妙的告白。好吧,这年头人太帅也是种罪,被女人爱就算了,被男人爱也算是正常吧,他唐卡唐大少又不是没有被男人追求过。可是那位金发蓝眼的冰山男为什么人看起来就像是得了面瘫症,僵硬的跟块木头一样,偏偏告白词却是恐怖直接的让人接受不了。 【我想上你】 那一句话是惊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卡瞬间呆楞在原地,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挥拳头过去,最糟糕的还是他打不过那个冰山,而那个冰山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放水”。 上我?上你妹个头啊上! 于是,没骨气的唐卡唐大少破天荒的结束了他在欧洲的旅游回来找事儿做了。 “赶紧派任务给我吧!”那些狗屁照片他也不要了,他现在最好是能够立刻离开英国,离开欧洲,永远不要再让他碰到那个冰山变态。 唐枭蓦地眼睛一亮:“正好有个任务我需要让人去做。” “什么任务?尽管让我来,保证马到功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帮我去调查德国慕尼黑,黑天鹅城堡,美国劳伦斯家族,这些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联,一旦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我。”唐枭看了看手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阿卡,你先在苏家休息一天,等明天立刻出发。” “好!”一口应下,唐卡转眼看到唐枭又要出去,忙问道,“老大,又要去找苏墨?” “嗯,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一谈。”唐枭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真喜欢他?”唐卡问了个笨问题,如果不喜欢唐枭也不会做到这一步了。 “不,是爱。” “爱……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唐卡摸了摸鼻子。 唐枭淡淡一笑:“我爱他,和他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 对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唐卡苦恼的倒在了沙发上,男人和女人怎么会没有区别呢,一个男人怎么就会对着和自己一样硬邦邦的身体有感觉呢? 唐卡纠结了。 第50章 德国,慕尼黑 身着巴伐利亚服侍的游行队伍敲敲打打的从远处走来,街道上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旅人,花车上漂亮的姑娘们向路人挥手飞吻,一个衣着时尚的中国男子一手拿着大杯啤酒,一手朝着漂亮的金发姑娘们挥手致意。 唐卡仰起头灌了口啤酒,朝着花车上一个丰满的金发姑娘吹了声口哨,姑娘热情的送来一个飞吻,他随即就伴随着音乐在原地绕了个圈。 来的真是时候,正好赶上了德国慕尼黑一年一度的啤酒节,这对一个热爱啤酒的男人来说真是棒透了,唐卡心情愉悦的走进一家小酒馆里,他希望苏家指派给他的合作伙伴也会是个辣妞,像是苏寓就很不错,那女人有够味的。 翘着腿,戴着墨镜一副跩样的端着偌大的啤酒杯,唐卡按照原定计划等着他此次任务的拍档,如果是美女他会做一个绅士,如果是一个男人,他得一开始就要让对方知道,这次任务可得听他的,别想着让他唐大少听命于一个苏家的人。 就在唐卡想着苏家会不会给他派一个卡女郎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他的小桌前,开口就是标准的中文:“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唐卡反射性地就念出了接头暗号,然后在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之后忍不住蹦出两个字,“我操!” 戴了一顶标准游客帽的西蒙微微挑眉,声线一如既往的平:“这算是答应让我上了?” “上你妹!”不要怪他,他真的是忍不住爆粗口,什么卡女郎,什么苏寓啊,随便来个男人都行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冰山大变态?唐卡顿时好想抱头抓狂。 “我没有妹妹。”西蒙一本正经的回答。 “大哥,你每次的开场白要不要这么猛?”唐卡正在很努力的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平静得下来吗他?! 他平静不下来! “我习惯实话实说。”西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坐在了唐卡对面,十分自然的就拿过对方喝过的啤酒喝了起来。 “那是我的啤酒!” “我不介意。”放下啤酒杯。 “可是我介意。”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是吗?”语气稍扬,然后西蒙就再也没有任何表示了,一点点道歉的迹象都没有。 “我不承认,我坚决不承认你是我的搭档!”唐卡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放弃带薪假期回归组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摆脱面前这个面部神经失调的大冰山啊,为什么现在又让他碰上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承认与否都不会改变我们必须合作的事实。”西蒙有些不解的望着对面已经抓狂的唐卡,真像一只炸毛的小豹子,他嘴角勾了勾,“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痛苦,但我还是十分高兴再遇见你。” “我一点也不高兴遇见你!” “你的心情也不会对现实有任何改变,为什么不静下心来?”唐卡总是一副急躁的样子,但也或许是这一点紧紧抓住了他的眼睛,有一种想要靠近对方,贴近对方身体的强烈冲动。 唐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你说得对,我跟你在这里说话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说完,他转身就跑到了小酒馆稍显安静的角落里掏出了手机。 【喂?】电话通了,是唐枭的声音。 “老大,我不干,我要求换人!” 对方沉默了三秒钟,开口语气冷沉【阿卡,你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闹别扭,这是工作,明白吗?这也是你亲自接受的任务,不要像个小姑娘一样】唐卡一时无语,他犹豫了几秒钟,语气比刚刚好多了:“那我向组织申请更换伙伴,我和那个家伙完全不对盘。” 【阿卡,你知道他是谁吗?】 冰山?面瘫?疯子?变态? “苏家派来的人。”撇撇嘴,没敢说出实话。 【我记得你最想合作,最想切磋的人是西蒙】 “哈,你别告诉我他就是西蒙!”他才不信,哪里有这么巧的,更何况是西蒙.d啊,那么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冰山呢。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他,记住阿卡,不要临阵退缩,不要丢了组织的颜面,对了,苏墨让我告诉你,让你不要拖西蒙的后腿,阿卡,我相信你。】唐枭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唐卡的心理防线,对于一个好胜心太强的男人来说自动退出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可是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该死的,我才不怕你!”唐卡收了线转身大步走了回去,可当他的视线触及正襟危坐桌前的英国男人时,他的脑海里又开始无限循环着唐枭的话。 难道,真的是西蒙? 可惜西蒙并没有给唐卡开口询问的机会,他站了起来,桌上的啤酒已经被喝得干干净净。 “走,任务。”一句话说的干净利落。 唐卡一扬下巴:“走啊!”他才不会被这个大面瘫吓到。 不过现在就开始任务了?唐卡紧跟在西蒙身后一步的距离,满肚子的疑惑,想问出来吧又觉得问出来会让自己显得有些蠢,结果他就一路上一言不发的跟着西蒙坐上车直到目的地,中途整整两个多小时,你能相信吗?他们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对于向来喜欢热闹的唐卡无异于是人生中最为安静的一段旅程了,他双手抱在胸前偶尔朝旁边开车的男人瞅两眼,不得不承认西蒙是长得挺受女人欢迎的那一款,金发碧眼,浑身一股子冷气,不过这魅力嘛,唐大少自认他第二每人敢称第一。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他们来到了黑天鹅堡。 尽管此刻的慕尼黑正在上演啤酒节,作为德国著名景点的黑天鹅堡依然随处可见旅客,尤其是一个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祖国同胞更是占据旅客的大比例,唐卡坐在车里望着排队在黑天鹅堡外买票的队伍有些肝儿疼。 “你做事都这么急躁的?提前告诉我的话我可以搞到门票。”让他去乖乖排队?算了吧! 西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门票递给唐卡,后者虽有些挫败感但还是收了下来,唐卡拉了拉门把手发现车门还是锁着的,他回头正打算让对方把门打开,就看到西蒙拿出了一张类似人皮面具的玩意儿贴在了脸上,高科技的仿真玩意儿,简直和《碟中碟4》里的一模一样,西蒙戴上之后彻底从一个英俊的欧洲男人变成中年秃顶意大利人。 “真酷啊。”忍不住发出一声赞美,唐大少眼前一亮,伸手,“我的呢?” “你没有准备?” 唐卡顿时有些脸上过不去,硬气的回嘴:“我向来不玩神神秘秘的这一套。” “面具需要预先将你和模仿对象的面容做3d扫描。”西蒙面无表情。 简而言之就是没他的面具了嘛,唐卡撇撇嘴:“没有就算了,我还看不上。”不行,回头也得让老大给配备点高科技东西,不能在老外面前丢了面子。 西蒙从一个黑包里拿出一头女人的长发:“你可以用这个。” 唐卡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倒,怒目,别以为他们中国人好欺负:“老子哪里像女人!” “我也不像中年意大利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生气,西蒙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噢,对了,苏爷说过和唐卡在一起的时候要多说话,这人的理解能力有限,目前还无法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 西蒙继续说道:“我查到劳伦斯家族的人最近有到德国,待会儿进去注意观察可疑人物。” …… “阿卡和西蒙似乎相处的很不错。”唐枭收起电话坐在了某个爷的身边,双手从后面绕过对方的腰。 苏爷喝了口美好的下午茶,身子就靠在对方的怀里:“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电脑高手。” “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我算是业余的,但是查找资金流向这一方面还算是能够处理。”伸手过去把电脑拉过来,唐枭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苏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资金流向从表面上看并没有问题。” “表面上?”苏爷眯了眯眼睛。 “这里有被人动过手脚,我想你的怀疑可能是正确的,苏家有人背对着你做了一些小动作,这里的一个账户有一笔资金流动不寻常,通过追踪,我发现是美国劳伦斯家族向这个账户汇入了资金。”因为怀疑苏家的人里有问题,所以才拜托了唐枭,结果一查还真的是有问题。 唐枭轻皱眉头:“那个让小孩在葬礼上给你送书的人一直没有查到,对方显然是一个擅长隐蔽反跟踪的高手,甚至于对苏家还十分熟悉,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劳伦斯呢?” “不管他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最终结果只会是失败。”苏白勾了勾嘴角,“估计晚上的时候西蒙那里就会传来消息。”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当初西蒙没有杀你,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他居然是你的人。”谈到了这个人,唐枭难免有些感叹。 “还记得在a城的时候我和你说的吗?我这一生收养了三个小孩,陈渊是第一个,西蒙是第二个,小海是第三个。”靠在对方的怀里,苏白淡淡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对他们是付出过感情的。” 第35章 苏红是苏家的老一辈了,说得更准确一些,红姨是目前苏家掌握权势的人里最有辈分的一个,算是苏白的表妹,当初苏白苏爷“在世”的时候红姨就喜欢处处和苏爷对着干,只是那会儿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苏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苏红已经触犯了苏家的家规,更是在如今的苏白刚刚上位之后公然做出一番违逆当家的举动。 惩罚是必须的,可要怎么做? 苏爷环顾一周,已经是下了决定:“小寓带人上前,能讲和就讲和,谈不了就杀,苏红的人也好,劳伦斯的人也罢,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们苏家还没怕过什么人,至于苏红,人我要活的。” “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爷你尽管放心。”苏寓一口应下,“敢公然违抗苏家家规的人,我苏寓绝不会放任不管。” 苏爷赞许地点了点头,抬着白玉烟枪轻轻一吸,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到时候我也去。” “爷,太危险了。”苏寓皱眉,她不想再失去四叔一次,即使是一点点的危险也不想让面前的这个男人去尝试。 “没事儿,我就在外面待着。”话语间已经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苏寓只能点头应下,到时候她自然会派人好好护着苏白。 众人离开了书房,苏白一个人靠坐在椅子里缓缓闭上了眼睛,苏红对他有意见,从前就和他处处作对,可没想到他死了一次之后再回来,那蠢女人还是老做蠢事。 “就那么恨我啊?”连“苏白”指定的继承人也连带着怨恨上了,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恨乌及屋? 苏爷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同袍相残。 “叮铃铃——”书房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并不多,再看看时间,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电话铃声响了五声之后,苏爷才不急不缓地拿起了话筒。 “唐枭,你很闲啊?”语气是嫌弃的,可说完话嘴角却又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不,我忙的要死】忙着想你,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就算只是听听你的声音也满足的要死要活。 “那你还每隔几个小时就给我打电话,这会儿中国应该是半夜吧,怎么,刚刚喝酒应酬回来?”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审问语气。 【刚刚给苏小胖发了短信,说你们正在开会,我哪里敢打扰呢,这不,会议一结束我才敢打电话给你】某只大鸟已经在海岸另一头笑容满脸,苏爷每次接电话都要抱怨调侃他一番,可是也每次都接了电话。 此时的苏启程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哥们儿唐枭给卖了,还卖了个彻彻底底。 “你倒是和我的人混的挺熟。”难怪刚刚苏小胖那馒头一直低着头,敢在开会的时候玩手机,回头削死你! 【我不也是你的人吗?你可不能在吃抹干净了以后就把我踢开】为了将来一家人的和睦相处,我一直都是用心良苦啊。 “就你那身腱子肉我还不想踢,免得脚疼。”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了谁。 这么一想,唐枭已经离开英国有好几天了吧,苏白微微拉了拉衣服领子,这只臭鸟也不早点回来,弄得这些天都没有人给他暖床,苏胖子那蠢猪找来的按摩师也没有唐枭的手艺好。 【别,你脚疼了我可是心疼,苏白,我现在特别想你,尤其是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晚上,想把你的脚抱在怀里给你暖着,想吻你,想看你,还有……】至于后面的,唐枭用他那格外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带给人无限的想象。 还有什么?臭家伙还和他玩欲擒故纵。 苏爷暗暗冷笑:“还想上我?” 【爷,你真是了解我,我爱死你了】寂寞的夜里,越发难熬。 才分开几天就肉麻的一塌糊涂,这两个大男人的通话录音估计足够一堆小青年脸红羞愧的了。 “想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声音低了几分。 【想……】短短一句话就被撩拨的心头燥热。 “书房里有些热,我在脱衣服。”开始解衣服扣子。 【穿的是那件丝绸的盘扣衣服?我听到你解扣子的声音了,让我看看你吧】开始无限想象,胸口好像一千只蚂蚁在爬一样瘙痒的难受。 没有回对方的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书房的一面书柜走了去,伸手在某个书阁里一按,整整一面书柜就朝里打开,书柜后面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小暗道。 “我回房间了,准备去洗澡。”走了一会儿,苏爷就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苏白,别再挠我了】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某个男人已经缓缓把手伸进了裤子里,自从十六岁以后,唐枭除了在苏白面前自己动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做这档子事情了。 “你刚刚说想看我?”推开了浴室的门,坐在浴缸旁边故意打开了水龙头,水流落下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电话另一头。 【呵呵……现在不想了】看得到吃不到,孤单寂寞的夜里,一个思念成狂的男人,这简直是要了唐枭的命啊。 “啧啧啧,这话说的,爷我向来温柔体贴,你想看我,我也想看看你,两情相悦啊。”摁下视频通话键,苏爷把手机放在了浴室的盥洗台上,摄像头正正对着浴缸。 心里想着还是别看了,可当屏幕上跳出“接收”两个字的时候,唐枭就彻底遗忘了旁边的“拒绝”,手指头着了魔一样朝“接收”两个按了下去。 视频一接通,跃入唐枭眼中的就是一张放大版的苏爷脸,那双凤眼轻轻一眨,他的心猛猛一跳,望着屏幕上的那张过分放大的俊容,脑海里居然会立刻蹦出“可爱”两个字。 “乌七八黑的,把灯打开,装什么吸血鬼呢,还见不得光啊?”双手杵在盥洗台上,苏爷凑近了瞅着屏幕左看看右望望了半天才发觉不是他的手机坏了,而是那边的唐枭压根儿没开灯。 漆黑一片的屏幕上突然亮光一闪,伴随着摇晃来摇晃去的镜头,苏白终于看到了某个姓唐的同志,还是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庞,许久不见,倒还觉得有些亲切了。 【苏爷,要表演脱衣秀吗?】唐姓的男人已经回到了卧室,靠在床头对着手机傻乐呵。 “你这张嘴巴也快赶上唐卡了。”也不知道自家徒弟有没有把阿卡给弄到手,大好的机会送出去了,西蒙要是没把唐卡给上了,他回头就得给西蒙两耳瓜子。 浴缸的水放的差不多了,苏白也不管唐枭就背对了过去开始脱衣服,今天难得的穿了西装,已经解了扣子的外套随手丢到一边,紧接着就是皮带一抽,清脆的裤子拉链声刺得只能看不能碰的某人心脏一紧,眼巴巴的就望着两条长腿出现在屏幕上。 “怎么不说话了?”依然是背对着,脱了长裤的某个恶劣男手勾着内裤边沿往下一拉,一弯腰,那啥啥啥就对着唐枭露了出来。 【苏白,你想杀了我吗?】为什么从a市到伦敦直飞也要十个小时还多几分,为什么再过六个小时他就要去谈判,唐枭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手心的滑腻却让他想起了另一边某个恶劣男人的皮肤。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半身已经赤裸的某人此刻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全部脱光也好过现在的若隐若现勾人心痒来得好。 可苏爷会让他如愿吗?这恶劣男人分明就是故意逗着他玩。 “唐总,你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我们俩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你呢?”一只脚踏进了浴缸里,一边解衬衣扣子,最后一件衣服落下来的同时他也刚刚坐在了浴缸里,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和那一片白花花的背。 他就是故意撩拨唐枭,越是撩拨的对方难受,他也就越是心里爽快,谁让苏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当初唐枭在a城的时候可没少欺压他。 苏白自顾自的泡了一会儿,突然就发现手机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等他听清楚了以后真是差一点就骂人了。 【唔——】属于纯男性的低吟断断续续地飘进了苏爷的耳朵里,如同一颗小小的火种扎进了许久未经玉露的身体上,比什么迷药都有效猛力。 “唐总,大半夜的就不要虐待你的左手了。”还记得上一次在床上唐枭是用的那只手,没办法,记忆太深刻了,敢在苏白面前自渎的也就脸皮比城墙厚还会死缠烂打的唐某人了。 【我想你,苏白……】后面那两个字念的格外用情,都能拧出一把春水来。 拨了拨浴缸里的水,咬牙冷哼:“你是想上我吧。” 【想你,也想上你,你难道不想念我吗?】讲话直白是唐总的特色,说话的时候也不妨碍左手的动作,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反而有一种放大了情欲味道的错觉。 苏白莫名的喉头一紧:“你一身硬肉有什么好想的,回头我就去找个白~嫩的漂亮小子暖暖床。” 【真让我伤心,就不能等我回来吗?保证一个星期七天七夜让你满意又满足】最后一个“足”字语气分外加重,可苏白要真的去找了别人,唐枭顶多也就回来后把那“小子”给灭了,再到床上好好“伺候”他的苏爷。 “你电动马达呢?”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味,真是糟糕了,和唐枭说话说多了也被对方传染了。 【呵呵,对着你我就是一台永动机】 “狗屁!”憋不住笑了,这一笑就什么欲~望都没有了,苏白捧起水往脸上洒了洒,洗的差不多了就从浴缸里跨了出来,这次是正面对着手机摄像头,可惜还没等唐枭看够呢,苏爷就关了视频通话。 “睡你的大头觉去吧,烦死人了。”吼了一声,挂断。 远在a市的唐某人尚对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一阵傻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还好,刚刚都录下来了。” 以后出远门不怕了,可以天天“温习回顾”。 第53章 在苏红与小劳伦斯交易日的当天早上,以苏爷为首的众人乘坐私人飞机来到了德国慕尼黑,进入九月以后天气稍凉,苏白一袭灰色马甲配西服标准绅士打扮,头发梳理得干净整洁,一双沉敛的眼眸里透着逼人的气势,面色异常冷峻。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只是当他刚刚下了飞机坐上车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唐枭的电话,他随意瞥了一眼就摁下了忙音。 苏启程和苏寓分别坐在男人的两边,对于德国这边苏胖子比较熟,苏爷到来他自然得随时安排陪着,就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已经看到苏白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但几乎每一次都被男人给拒绝接听。 为什么不干脆关机呢?苏胖子默默地想着,大概是又和唐枭吵架了吧。 想到这儿,苏启程又开始崇拜起唐枭来,真厉害,居然敢和苏爷吵架,换做是他别说吵架了,苏爷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两腿发软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的车厢里,手机几乎每隔一分钟就开始嚎叫不久,简直比死神的催命符还要恐怖,苏寓低头玩着她的指甲,苏启程脑子一热就轻轻吐出一句话来:“苏爷,手机响了。” 废话,手机当然响了,这里谁没有长耳朵啊?苏寓鄙夷的瞥了眼苏胖子,但心里也暗暗庆幸,总算有个不怕死的站出来说句话了,那个唐枭胆子也有够大的,可她也知道,苏爷要是真想和那个男人断了关系,也不会一直不关机了。 就在苏启程暗自滴下冷汗等着被踹的时候,手机疯狂的铃声突然停了下来,他偏头悄悄一看,苏爷居然接了电话,但随即他宁愿苏爷没有接电话。 “姓唐的,你别以为跟我上过几次床就觉得能命令我了,苏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我没有想过命令你,插手苏家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谁之前告诉我他很信任我的?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我?】“怎么了,我苏白做事还要一件一件的向你禀报?”别指望生气中的人能说出什么低头的话来,一个个都像锐利的刺,除了攻击还是攻击,现在的苏白也不会坦白告诉对方其实那晚他本来想告诉唐枭,可打电话打过头了就忘记了。 【苏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枭的语气略显疲惫。 “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忘了是不是?那我就再告诉你一遍,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现在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幸好尚存一分理智,彼此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冷静下来,苏爷挂断了电话。 苏寓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摆弄她的指甲,心里一阵暗爽,那唐枭还真觉得他能得苏爷欢心了,最好把苏爷彻底激怒,一刀两断,让那姓唐的滚的远远的,别再来染指她的四叔,这群男人一个个的都是混球。 苏胖子被苏爷严厉的语气吓得正襟危坐,学着苏寓装什么都没听到,不过显然当苏爷有气没地方发的时候他软绵绵的大熊一样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出气品。 苏爷握着手机直接丢在了地上,刚想自己踩上去就瞪向了一旁的苏启程:“愣着做什么!” “啊?”苏胖子没搞清楚状况。 “踩!”苏爷一脚踹过去。 “哦。”被苏爷踹了一脚的苏启程只能把火撒在手机上,都是你个臭唐枭,害我被苏爷骂了还踩了一脚。 眼睁睁的望着手机被苏胖子的大脚蹂躏得不成样子,苏爷总算是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来,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左手轻轻摁着自己右手的脉搏。 事情得从前两天说起,那天开完会后明明还通过视频电话互相调戏过的两个男人在隔天就吵了起来,原因可大可小,唐枭从特殊途径知道了苏爷要到德国慕尼黑的事情,苏爷气愤唐枭跨了界限过多插手苏家的事情,霸道惯了的苏白哪里容得了一个外人居然探听到苏家的秘密,当下就和唐枭吵了起来。 唐枭有意解释,奈何苏爷可不听他那一套,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的,他就只看到唐枭插手苏家,至于原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一样原谅不了唐枭的跨界,人这一激动就容易说话不经大脑,结果苏白口一快就难免说了些伤人的话,这个高傲又自我的男人既然从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自然也不存在低头道歉的事情。 本来按着事情的发展必然会是唐枭先低头,但在苏白要亲自前往慕尼黑的问题上两个人又闹上了,唐枭是担心有诈不让男人去,苏白是恼怒对方把他当女人看,一来二去的就成了现在这副僵持的样子。 “爷,到了。”苏寓轻轻喊了一声。 “嗯。”缓缓睁开了眼睛,苏白在下车前淡淡瞥了眼落在车厢里完全坏掉的手机,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有再多的问题,也要留到明天彼此见了面当面讲清楚。 …… 中国,a城机场 “老大,是爱德华的电话。”阿峰加快了脚步跟在前方急步前行的男人身后,心里满是疑惑,这几天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了,往日要半个月才能搞定的问题唐枭是没日没夜的处理,这边才刚刚解决了组织亚洲分部的大事没休息上半天,就立刻联系飞机飞往德国,铁人也不是这么熬的。 “挂掉。”短短的两个字透着阴冷的味道,阿峰乖乖闭上嘴不敢再多问一个字,虽然不知道德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老大这么着急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当初知道西蒙.d手握唐枭身份线索的时候他都没看到老大着急过一下。 不管t做出如何的决定,组织上下必须执行,这已经是众人内心不变的一条真理,亦是每一个人进入组织需要明白的第一件事情。 开车尚可以超速行驶,从亚洲飞往欧洲的飞机却没有办法加速半分,最快也要十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慕尼黑,就算是出来直接乘坐直升机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唐枭不愿意去想这十一个小时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却也不得不去考虑每一个突发事件后的解决方案。 他巴不得现在立刻就飞到慕尼黑,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狠狠亲吻那个让他又爱又气又无可奈何的男人,他要堵住那个恶劣男人不断吐出让人气愤话语的嘴巴,咬破苏白的嘴唇尝到对方的热血,只有品尝到了那份浓烈的滋味才能让他安心。 “阿峰,有消息了没有?”这几天来除了应对组织亚洲分部在南国各国的争端,唐枭也没有忘记调查劳伦斯家族,正是因为打探到一些劳伦斯家族小小的消息才让他如此失态地和苏白吵了起来。 第37章 手往耳后抹了一下,通讯器及时接通,这一次通话器里响起的声音不再是那个男人的了。 “四叔,你没事吧?”是苏寓。 忽略过心里一闪而逝的淡淡失落,苏白沉声说道:“我很好,你们找到陈渊了没有?” “中途碰到了,因为担心您的安全我带了一些人朝小岛南边赶过来,唐枭则带了一批人和陈渊正面对上,火力相当,要想在岛上干掉陈渊可能有些困难,目前看来还是保证您的安全更为重要。”苏寓的声音有些喘,看来应该是一边跑着一边和苏白通话。 “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联系。” 要在岛上把陈渊除掉果然是有些困难吗?苏爷突然有些后悔,他当初干吗要把陈渊培养的那么优秀。 小岛的南面是一片繁密的小林子,这里既容易隐藏身形又容易被伏击,西蒙来的时候已经排查过了一遍,这片林子里并没有任何埋伏,小海虽然借用了劳伦斯家族的力量,但小劳伦斯还没有蠢到把一批武装力量送给一个疯子,小海这个人和他身边的保镖都随着别墅的爆炸而回炉改造了。 变故往往发生在一瞬间,有着特工对危险所特有的敏感度,西蒙猛地就身子一矮朝旁边的苏白一抱,两个人倒在了低矮的树丛里,身旁响起一阵枪响,西蒙的心底蓦然一凉,紧绷着一张脸朝另外一个男人望过去。 “靠!刚刚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些家伙!”咒骂了一声,唐卡倒在另外一边离苏白他们大概三四米的地方,他就没有西蒙和苏白这么幸运了,尽管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躲避,但肩膀上还是中了一颗子弹,疼得他很想骂娘。 苏白从地上迅速做了几个翻滚到了离他最近的一棵树后,朝着枪声响起的位置开了几枪,除了最开始对方有偷袭以外,现在大家处于同等的位置,你藏在树后面我也藏在树后面,要想干掉对方都不容易。 “西蒙,去看看阿卡。”苏爷轻轻皱起了眉头,刚刚在敌人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西蒙只能选择保住一个人,多年来的习惯让西蒙选择保护苏白,而唐卡就只能不幸挨子弹了。 如果刚刚不是唐卡跑的速度还算快,估计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在连续失去了小海和陈渊之后,西蒙已经是他所收养所培养的最后一个孩子,苏白不想再失去西蒙,小海的背叛让苏爷不得不去回想他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他只给了这些孩子物质上的富裕以及种种训练,却忘了和对方谈心,去了解这些孩子真正想要的东西。 现在还来得及不是吗? “老师。”西蒙明显带着担忧地望向苏白,这个时候他应该保护他的老师,他明白也深刻的知道,但现在他的脸上已经不再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海蓝色的漂亮双眸里沉着无法抹去的忧虑与焦急,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嘀咕:那个男人受伤了,那个男人受伤了…… 头一次,他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心里只惦记着老师的安全。 “去吧,别让那个家伙拖后腿了。” 西蒙不再犹豫,趁着苏白替他掩护的瞬间迅速翻身到了唐卡的身旁。 “你过来做什么?”唐卡瞪着眼睛望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刚刚西蒙的选择他能理解,西蒙要保护的人是苏墨,他受伤了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至于心里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他早就狠狠踩灭了。 他才没有伤心,一点都没有。 “不让你拖后腿。”西蒙瞥了眼唐卡受伤的地方,皱着眉头从身上撕下一片衣服迅速替对方做了简单的包扎,唐卡紧紧咬着牙忍了过去。 “老子才不会拖后腿!”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话,唐卡用没受伤的另外一边手拿枪往后开了几下,一个人发出一声惨叫倒了下去,他得瑟的扬起下颚,挑衅一样的说道,“怎么样?” 西蒙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突然就凑上前在男人的嘴巴上落下一吻,然后在唐卡呆楞的眼神里做出了评价:“我很喜欢。” “你这混蛋!”气得不行,真想把手里的枪朝西蒙砸下去。 “留着力气。”一手揽住男人的腰,西蒙手里握着枪精准地朝后面开了几枪。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苏爷简直想翻白眼了,这群小年轻在这个时候都不忘调情亲吻,完全把他这个人忘记在一边了,果然是养大的儿泼出去的水,他的小西蒙也被阿卡那只小狐狸给勾去了。 一看到唐卡他就想到唐枭,是不是姓唐的都是他们苏家的克星?苏爷顿时有一股气憋在胸口发不出去,朝着敌人就是一阵猛射,埋伏在小树林里的敌人很快被苏白和西蒙联手干掉好几个。 “我们得快点,不然你的小甜心就该把血流光了。”苏白瞥了眼半靠在西蒙怀里的某个受伤人士,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相信西蒙的能力,南边港口应该是小岛最为防备松懈的地方,现在居然跳出了一批不知名的敌人,他们显然已经不能再往南走。 要么是等着苏寓他们赶过来,要么就是往回走。 “喂!谁是小甜心啊!”脸色开始有些苍白的唐大少没忘记和老对手顶两句。 苏爷笑着瞅了眼唐卡被血浸湿的半边肩膀:“那些人真该把子弹喂进你嘴巴里,西蒙,带他去找苏寓他们,小寓应该快过来了。” 西蒙听出了苏白的言外之意:“我留下来对付这些人,您和阿卡离开。” “这几个小毛贼我还对付的了。”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不过唐卡可等不了他们,这家伙毕竟是唐枭的表弟还是西蒙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死掉的家伙。 见西蒙还有犹豫的样子,苏爷厉声喝道:“还不快点,我只会杀人不懂得照顾一个受伤的人。”算是一句实话。 “是。”多余的话西蒙也不懂得去讲,他迅速背起了失血过多的唐卡,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喂,你可千万不要受伤啊,不然我表哥会杀了我的!”粗重地喘着气,唐大少暗暗咬牙大感挫败,他居然也会有成拖油瓶的一天。 在苏白的掩护下,西蒙很快背着唐卡往北面的方向跑了去,几个敌人试图追赶,但在男人一枪一个准的攻击下不但没有成功反而一下子损失了好几个人,只剩下了小猫一两只。 身旁不断有同伴倒下所带来的压力只会让人变得急躁,苏白有足够的耐心去对付那几只明显已经很不安的小猫,在唐卡他们离开了十多分钟以后他顺利解决掉了剩下的几个敌人,朝着还剩半口气的敌人补了一枪,他确定地上的这些人已经彻底断气了。 这几个人不像是陈渊的人,更不会是唐枭那边的人,而小海身边可没有那么多愿意卖命的小狗狗。 苏爷瞅了眼倒在地上的几个敌人,不像是欧洲人,更像是美国人,难道真的是西蒙算漏了小海身边的人? 就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贴在耳后的通讯器里突然响起苏寓焦急不已的声音:“四叔,有警察!” 警察?一瞬间苏白明白了什么,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苏老师,枪法真是厉害。” 苏爷回头望了过去,七八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拿枪对着他,叶子午身处正中。 如果西蒙他们晚走一步就该被抓住了,还好。 “叶子。”他笑了笑,把手里的枪扔在了地上。 第四卷:情迷中东 第56章 或许如今的小白兔都有着一颗黑色的心,苏白并不会真的以为叶子午会被他之前的三言两语打动,所以叶子虽然把苏红和小劳伦斯交易的消息告诉了他之后,他派人暗中盯紧了叶子午。后来不小心看到了陈渊身边的小狗狗格莱德,不小心被人掳劫至此,又不小心遇到了叶子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跟踪叶子午的探子报回来的消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国境刑警正因为一起走私案远赴美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真不错。 丢了枪之后,苏爷缓缓把手举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投降,在手举到耳朵附近的时候他迅速按了一下通讯器,低声说了两个字:“撤退!” 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好几把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当着警察的面前给手下下命令,实在有够挑衅的。 “都把枪放下来。”上膛的枪械一不小心就有走火的危险,叶子午的心在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地大步走上前伸手摘掉了贴在苏白耳后的通讯器,一双清亮的褐色眼眸里盛满了复杂的情愫。 快速的用手铐铐上了苏白的双手,叶子午微微皱着眉头拉着男人的手臂,朝身边众人下了命令:“走。” 这些人走的都很快,苏白一直都被叶子午拉着,后者除了最开始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 叶子午走着走着突然就发现苏白走得越来越慢,现在几乎是被他拉扯着往前走了,就算他现在不想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苏白的脸色并不是十分好。 “我走不动了。”叶子一停下来,男人干脆就坐在了地上,一副你休想让我多走一步的样子。 “起来。”如果是往常,叶子午早就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的把人提起来揍上两拳了,不过他现在只能不咸不淡的说这么两个字。 “你这家伙!”一旁的警察上前就要朝苏白伸脚踢去,后者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在警察踢上苏白之前叶子午冷着脸轻喝了一声:“我有让你打人吗?!” “对不起,组长。”警察讪讪的收回了脚,没有一点不甘。 苏白看在眼里心里升起淡淡的赞赏,叶子对属下的管教真是不错,从现在看来这些下属对叶子都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服从,不管叶子下什么命令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他一方面欣赏叶子午的才华,一方面又有些烦恼,如果这个人不能和他合作就将会是他最大的遗憾,如果这个人成了他的敌人,他又要和以前一样头疼了。 从前没死的时候,叶子可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 “你怎么了?”叶子午最后还是蹲了下来。 “迷药。”苏白头朝肩膀处偏了偏,刚刚之所以没什么感觉一是他意志力够强,二是在战斗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掩盖过了迷药所带来的一系列反应,现在精神松懈下来药性就上来了。 叶子午果然在男人的左边颈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孔,他一句话都不说的拉住苏白的双手套在自己脖颈上,双手抱住对方的双腿直接把人背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苏白就不大记得清了,叶子虽然看起来瘦高瘦高的,但肩背十分宽阔,靠着也不会感到不舒服,药性渐渐上来,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里。 苏寓他们应该都撤退了吧,陈渊那个狡猾的小子估计也跑掉了,唐枭既然都叫唐枭了,肯定是变成一只大鸟飞走了。 真是丢脸,虽然除掉了小海可是也掉进了叶子午的圈套,苏白有些郁闷,他感觉最近遇到的事情就没有几件是顺心的,尤其是这一次居然在唐枭面前失了面子,那个家伙要是敢嘲笑他就休想再碰他一根手指头。 等苏白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体上那种软绵绵的无力感觉让他在心里狠狠诅咒了陈渊一番,陈渊喜欢对人用药的这个爱好简直让他深恶痛绝。 “水。”手轻轻捂着额头,刚刚醒来的男人下意识的就和平时一样想要什么就开口说什么,完全忘了他现在是阶下囚的身份。 等他把话说完之后苏爷又开始暗暗嘲笑自己,这个时候谁给他送水啊,不过没过几秒钟他就看到穿着衬衣西裤的叶子午拿着水杯站在床边。 “是一些迷药,刚刚醒来的时候会感到身体无力、口渴还有头晕,大概半个多小时就会恢复。”水杯先放在了床头,叶子午面无表情的弯下腰一手搂着男人的腰一手抱着头把人抱起来靠在床头。 “谢谢。”苏白随意扫了眼“关押”他的地方,奢华的布置,柔软的床,国际刑警组织对犯人的待遇还算不错,不过这房间看起来怎么有些怪,偶尔还会抖一下。 叶子午把水杯递到了男人的面前,自己喝水的力气苏白还是有的,他接过水杯拿在手里低头慢慢喝了起来,别指望他会率先开口,敌不动我也不动,总会有一个人熬不住率先开口说话的。 显然最先熬不住的人是嫩姜叶子。 “我查过那份苏白的遗嘱,字迹不是别人仿冒的。”把水递给苏白以后,他就背对着男人坐在了床边,眼睛盯着铺满中东风情地毯的地面,语气笃定,“你是苏白指定的继承人,为什么?” “我也想问他。”总不能告诉对方,其实我就是苏白。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在唐枭的游轮上,你一下子就从船上跳进了海里,再后来每一次看到你,你都会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一面,知道我为什么能抓住你吗?”这一次他没有等苏白回答就自己说了下去,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我研究了苏白整整三年多,那个男人在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用的招数,习惯用的方法,他对食物的口味,穿的衣服喜欢在哪家定做,鞋子的码数,甚至是早晨习惯几点起床,这些我都统统知道。”叶子午嘴角突然轻轻扬了起来,“其实在某些地方你和他真的很像,甚至连拿枪杀人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我能抓住你也不过是顺着苏白的习惯来。” “那个男人每当他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用另外一件事情去掩饰。”自嘲一样的笑了笑,叶子午转过身拿走苏白手里已经空了的水杯,贴心的问道,“还要吗?” 苏白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必须做一个选择,要么选择坦白,要么就装糊涂到底。 “其实,就连我和林凡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细致的了解过他,除了知道林凡喜欢唱我听不懂的折子戏,我对他了解的并不多,”顺势就爬上床坐在了男人的身旁,叶子午淡淡笑着,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回忆着他的初恋,“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追着苏白不放。” “明明知道杀害林凡的真正凶手是陈渊,你为什么要追着苏白?”这是他心里一直都有的一个疑问,既然叶子都提起了这个话题,他干脆就顺势问了。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叶子午自己都不想承认当他听到苏爷因飞机事故逝世的消息时心里竟然会有些空荡荡的失落,所以他后来追查飞机事故的真正原因,随着黑匣子内存卡被西蒙偷走而到了香港,然后再次遇到苏墨。 “叶子,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的很多习惯都和苏白一样。”这双清亮得好似被清泉洗过一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苏白,没有什么咄咄逼人,也没有什么审视逼问,真诚的让人容易产生罪恶感。 苏爷这一辈子黑过不少人,就最近来看唐枭是刚刚替他背过一次黑锅的人,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报应,真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也要黑自己一次,他都死过一次那么可怜了,这些人就不能放过他? “我年轻的时候去过苏家总部一次,你既然对苏白那么熟悉也应该知道我和他长得有三分像,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被秘密培训过一段时间,一些生活习惯,开枪,杀人,计谋……我们会越来越像,而有一天当他需要的时候我就会成为他的替身。”其实他也真的考虑过,不过那段时间似乎在忙其他的事情,回头来他就把苏墨忘了。 “没有人会想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话不能说满,剩下的就让叶子慢慢猜去了。 “为什么之前没有和我讲?” “你不也对我有所隐瞒?”轻笑了一声,苏爷可是记得这一次算叶子阴了他一道。 没有解释什么,叶子午从床边站了起来:“苏墨,你先休息一下,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你不把我送到警察局?”醒来到现在已经觉察到他是在飞机上了,就是不知道是飞到哪里,法国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大本营,叶子午母亲的家族在法国也有不小的势力,可以说要在法国动叶子午想要藏起来的人简直就是找死。 “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叶子午笑了笑,“这段时间就麻烦苏老师暂时和我在一起了,既然是要合作,那我们也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彼此。” 第39章 “半个月以后,哈维会先带人过去探查一下情况。”叶子说完这句话苏爷就放心了。 至于这半个月叶子午要做些什么就不是苏白担心的事情了,以叶子的身份和背景,除非是跑到第一线亲自面对敌人的子弹和炸药,其余时间只要不是不要命的人一般都不会去招惹这位太子爷。 …… 叶子午并没有限制苏白的行动自由,两个男人似乎都有些心照不宣,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看来苏家和国际刑警组织的关系即使达不到背地里勾肩搭背的境界,也到了可以握手相谈的程度。 比起以利益作为桥梁的关系,人情往往更为坚固。 苏白先给苏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有苏寓和苏启程担着,他离开一会儿苏家也没什么事,苏红最近倒是安分的很,大概是不想欠苏白人情,那个女人最近也帮忙处理苏家的事情,不过苏寓始终派人盯着就是了。 打电话,询问苏家的事情,这一系列动作他都是当着叶子午的面完全没有避讳。 从他到中东已经几天了?掰着指头数数也就两三天吧,小寓有事没事就打电话过来,后来被苏白勒令禁止就改为发邮件,苏启程也有联系,西蒙暗地里联系,甚至连唐卡那个小贱嘴皮子也发了一条别扭的感谢短信。 还有一只大鸟估计是不会使用电话,或者是不懂人类文字,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一点动作。难道是鸟毛掉光了冻死了?现在才秋天而已,该不会是耐不住寂寞跑哪里寻找春天的温暖了吧。 这个该死的唐枭,居然完全没有主动联系他。 靠在沙发里拿着平板电脑,苏爷阅读着来自苏寓的邮件,邮件里一般有三种内容,第一种当然是和苏家有关的各大事项,汇报完之后是小寓习惯性的请安,再后来就是细数唐某人每天都做了什么。 在苏白被叶子午带走之后,唐枭去苏家看望过唐卡的伤势,没有问苏白的一点情况就离开了英国。邮件里的报告当然不止于此,苏寓十分细致的记录了唐枭离开英国后的每一个行程,回到中国处理寰宇娱乐的工作,亲自出席某个国际导演加盟公司的欢迎酒会,酒会上笑容满面美女环绕,潇洒不已,隔天又亲自宣布知名导演准备开拍新电影,也就是今天。 第59章 除了最开始那几天叶子午的几个属下对他抱有几分警惕和敌意,后来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即使算不上热情也和敌意挂不上钩,别看叶子有时候一副呆呆傻傻的乐呵样子,人能坐到现在这个位子靠的可不仅仅是复杂深厚的背景,还有叶子午本身优异的能力。 因为身边有苏白的关系,叶子同志慷慨大方的自己掏腰包请一路上的同事一起入住豪华酒店,国际刑警的工资不低,但也没有高到可以一点都不心疼的去享受尊贵服务,大概是因为这个关系,众人也不好对苏白臭脸相向。 叶子午和苏白住的房间有专属电梯,配备私人管家,厨师,司机和男仆,很多时候除了有让苏某人住的舒服的因素外也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因而门外一直还有两个保镖随时守着,至于有没有监视的作用苏白就不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叶子就出去了,虽然叶子很希望苏白和在他一起,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苏爷不喜欢四处奔波的生活,微笑着就把叶子送走了,自己在保镖的随同下去健身房转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又去私人泳池游泳,这些费用当然是额外的,他当然不会介意让叶子午买单。 比起花自己的钱,花别人的钱感觉总是格外舒服。 保镖被勒令不许进入泳池,只穿了一条黑色小泳裤的男人双腿一蹬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就像一条人鱼一样跃入清澈见底的水中,冒出一朵小小的水花。在水里一口气憋着,就在旁人暗暗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个男人再次浮出了水面,距离刚刚落水的地方已经很远了。 双手顺着脸颊往脑后抹去,被清水洗过的一张脸异常干净透彻,没有一丝头发遮掩的五官清晰而深刻,沾着清水的嘴唇在柔和灯光下看起来就像可口的果冻,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了水中,远远望去只能看到水底模糊的身影,像人鱼,更像一只水妖。 来来回回的游了好一阵子,苏白才慢悠悠地从水里爬了起来,没有直接去休息的房间或者是池边的躺椅,他只是双手趴在池边脑袋枕在手臂上微微闭着眼睛静静休息,柔和的灯光打在光裸的脊背上,一颗颗水珠从湿淋淋的黑发上滴落下来,翻滚着,争先恐后的从上而下舔舐着男人的脊背,或许还想更下一些,不过它们最终都落在了水里,安静的缠绕着男人的身体。 最近都没怎么锻炼,体力果然下降了,才游了几圈就有些喘不上气来。苏爷暗自懊恼,正准备从水里起来去岸边喝杯水休息片刻再继续的时候,水里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往下拉他的身体。 “扑通——”一时不查,苏白被拉进了水里,他本能地立刻睁开眼睛握紧拳头朝水里的黑影砸了过去,真是该死,什么时候有人进来的,这人又是什么时候跑到游泳池里的,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心里猛然拉响警报,男人憋着气在水里和对方缠斗了起来,对方显然是个老手,经验十足,水里有些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是当偷袭者一把捏住了他的屁股时,苏爷顿时就怒了,如果不是在水里他真想破口大骂。 最后在苏白缺氧而亡之前,偷袭者手搂着男人的腰把人往上带,伴随着四溅的水花,两个因缠斗而彼此紧贴在一起的男人同时浮出水面。 在没喘过气来没法说话之前,苏爷腾出一只手朝对方的脸上就招呼了下去:“唐……”后面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没有任何躲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的某人摁着苏白的后脑勺就压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巴紧紧堵住了男人的。如同最原始的猛兽强势的掠夺一切,舌头像一把利剑插入了苏爷的口中带来暴风雨一般的深吻。 唐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已经被苏白这个残忍又冷酷的男人彻底逼疯了,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或物是他得不到的,是他得到又觉得根本无法握在手中的,苏白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他没有碰到苏白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毒品,致命的吸引又强烈的危险。 还不如一直远远地望着,看着,也比现在彻底上瘾永远无法戒掉来得好。 真的戒不掉了,再气,再抱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化为灰烬一点不剩,没有什么话语能够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心都在颤抖,只是看着苏白他就无法抑制的颤抖,心底一种名为欲望的可怕火焰疯狂燃烧着,直到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他竟有些想笑出来,这才是他熟悉的苏白苏爷。 缓缓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唐枭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想是那么想,让他放弃这个男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水,从额头滑落至眼睫上摇摇欲坠,最终在男人蓦然睁开双眼的瞬间碎裂。 差一点被亲到缺氧的苏爷瞪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唐枭,胸口随着呼吸而剧烈的上下起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带动了谁,又是谁安抚了谁,一片静谧中,他的双眼注视着他的,气息渐渐平缓,心跳渐渐平稳。 手指轻轻抚上了苏白的脸颊,动作小心的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古董,唐枭眼底的幽蓝映出一片浓浓的笑意,嘴角勾了起来:“想我了没有?” “想杀了你。”食指用力在唐枭结实的胸口戳了戳,画了个圈圈。 “能死在你手里是我的梦想,地点最好是床上。”手不安分的朝男人柔韧的后腰上抚了去,身上还穿着衣服裤子的唐枭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水里捞出了一瓶精油,拿在手里朝苏白晃了晃,“草莓味儿的。” 如果不是唐枭那张长得不错的脸,这动作换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就是个推销员,不过他现在也算是推销,推销他自己。 静静看了唐枭一会儿,苏爷身体缓缓向后靠,双手张开搭在泳池边,嘴唇微抿,眼角含着一丝笑。 送上门的,不嫖白不嫖。 游泳池的水是恒温的,浸泡在里面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偶尔几朵水花伴随着泳池里两个男人的动作在岸边绽放开来。 仰着头轻轻吸了口气,苏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唐枭宽广结实的脊背,突然间,一直闷在水里的男人双手用力托着苏白的身体浮出了水面,前一刻还浸泡在水里的苏爷已经被推到了岸边坐着,两条长而有力的白腿呈现张开的姿势。 这个姿势从来都不是什么高雅的姿势,只是配上苏白那双隐隐掌控一切的眼睛就透出了危险禁忌,又不可亵渎的味道。 朝旁边吐出一口水,唐枭用力甩了甩头,双手握着男人的脚踝又低下头把对方的欲望轻轻含在了嘴里,这几乎是他们每一次同床必有的前奏。 和其他随便什么人上床你可以直接进入主题,但和这位爷在一起,你不先把对方伺候的舒服了就休想碰苏白的一根手指头,只是当你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头的时候,就连亲自低头为对方服务的过程都显得格外美妙。 唐枭喜欢看着这始终高高在上的男人在他眼底失去理智的模样,即使是失去一点点理智也足够他回味许久,苏白情动的时候耳朵会泛红,眼里的目光也不会像平时一样透着冷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竟然也会有几分脆弱的错觉。 也仅仅是错觉。 伴随着唐枭渐渐熟能生巧的动作,男人的双脚踩在上了对方的肩膀上,滑腻的脚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力摩擦着唐枭的肩膀、胸膛和脖颈,如果不是唐枭强行忍着,他甚至相信只需要苏爷随便这么在他胸口上踩两下,他都能达到高潮。 或许将来他们都老的做不动了,也可以这么试试。 想的太远了,就在唐枭出神的一瞬间,苏白半张着嘴发出短而急促的一声轻呼,他的口腔里顿时满满的都是对方的味道。 紧绷过后的身体就像是刚刚发出利箭的弦,一点一点的松缓了下来,每一次的满足之后身体都酥软的像泥,苏爷双手撑在身体两旁让自己慢慢躺了下去,一个黑影蓦地出现在他上方,他懒懒抬了抬眼皮:“别压在我身上。” 唐枭淡淡笑了笑,苏白最不喜欢的姿势是躺在床上被他压着,最喜欢的姿势是坐在他身上,可是这个男人又懒得要死根本一动都不动,还好他体力向来不错,否则换了别人估计都没办法满足这位爷。 其他人?唐枭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别人碰了苏爷一根手指头他都会嫉妒而死。 低下头,唐枭温柔的亲吻着某个不想动弹昏昏欲睡的男人,他们喜欢激烈与征服味道的深吻,也喜欢轻柔温情的亲吻,他含着苏白的上嘴唇,这样一来对方就没有办法闭上嘴巴,而他还能偶尔触碰到苏白的舌尖。 趁着苏白躺着不想动没恢复力气之前,唐枭伸手抓过一旁草莓口味儿的精油随便往手上就倒了半瓶,一股脑儿的全部涂抹在男人的小腹上,沾了精油的手轻重合适的按摩着苏白的小腹及以下,舒适的感觉让男人主动张开腿。 除了头一次唐枭耍诈强硬的上了苏白,后来哪一次不是体力与脑力双行,唐枭的想法就那么简单,把苏白彻彻底底的服侍的舒服了,让这个男人忘不了他的温柔和体贴。 人可以戒烟戒酒,最戒不了的是习惯。 手指在弹性十足的臀部周围持续按揉着,一点一点的由外向里靠近,始终徘徊在外不肯进去,直到被苏白用力在胸口上踩了一脚,唐枭才忍着笑送进了一根手指,如同小火慢慢熬粥,由最初的清水小米到后来浓成一片的情欲弥漫。 “快一点……”有时候唐枭的体贴真是让苏白发疯。 像是在安抚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男人,唐枭双手抱着苏白又把人拖入了温水里,借着水的浮力,他可以轻松的把男人的双腿固定在腰侧,面对面的彼此望着,水底下的身体却在紧密的交缠。 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看起来紧密相连又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在一起。 额头轻轻贴上了对方,唐枭轻轻呢喃了一句:“我爱你……” 伴随着低沉而沙哑的无数次告白,他用力抱着男人的身体挤压了进去,耳边响起苏白倒吸一口凉气的轻呼,真实而凶猛。 那片最柔软的地方紧紧包裹着他,一点一点的为他的到来而张开怀抱任由他横冲直撞,一瞬间,胸口被填的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情不自禁的一遍又一遍念着男人的名字:“苏白,苏白……” 肉体的碰撞带动了温水的涌动,哗啦啦的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在岸边四散无数朵水花,低喘的呻吟弥漫在空气里极尽交缠。 脱去了衣服的两个男人就像原始动物沉浸在性爱所带来的快感中,用力拖着男人的身体,唐枭在最初的温柔过后彻底暴露了狼一样的野性,仿佛是要把苏白给撞碎一样大力的抽插起来,每一次都朝着男人的敏感点准而狠的冲刺而去。 “啊哈——”轻轻喘着气,在巨大刺激下的苏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双手报复性的在唐枭的背上狠狠划下十条红痕,理智简直快要都被唐枭撞飞了。 而唐枭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苏白彻彻底底的沉沦在他们两个人间的性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他们两个人。 持续着九浅一深的匀速律动,他的手伸向了苏白已经微微抬头的地方,双重的刺激下男人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压抑的呻吟,细碎而动情的呻吟不断从嘴角散落出来,受到鼓舞的唐枭更为卖力,直捣黄龙。 “够了……停下来……啊……你,你这白痴啊哈!”极致的快感终于摧毁了苏爷的防线。 唐枭你这个王八蛋死定了! 望着身前被压在岸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男人,唐枭在心里暗暗得意,偶尔也让他嫖一次爷啊。 第60章 苏爷习惯任何事情都在他把握之中的感觉,偶尔的冒险虽然也很不错,但往往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安全防备上,总而言之,他不喜欢超出自己安全范畴之内的一切,这个习惯甚至也延伸到了床上。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会沉溺于性爱的男人,即使有了这方面的需要也是爽过之后把人踢开,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彻底失控的呻吟过,好像他所有的面目都暴露在了唐枭的面前,他和他联系的那么紧密,但太过于接近反而让人感到惶恐。 他们在游泳池里做了全套,后来又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做了一次,等最终结束的时候彼此都筋疲力尽,唐枭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弄着躺在他怀里休息的男人,从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他就在观察苏白,把对方喜欢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像是做爱之前苏白喜欢被抚摸耳朵和手臂,完事以后又喜欢被抚摸头发和脊背,唐枭对于挖掘苏白身上的小秘密乐此不疲。 男人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胸口上,他虽然如愿以偿的大肆品尝了一番苏爷的美味,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背上估计被抓出血来了,胸口也被咬了不少印子,唐枭以为事后苏白会狠狠揍他一顿,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除了最开始他被骂过几句后苏爷什么表示也没有。 或许这位爷已经开始接纳他了? 满足之后的男人总喜欢胡思乱想,唐枭似乎也不例外,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拉着苏白,在叶子午和陈渊以及所有对苏爷有不良心思的人面前来个热吻,最开始想过要不来上床?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行,让那些家伙看到他心爱的男人动情的样子他会忍不住开枪。 “你是怎么进来的?”洗干净的身体赤裸,苏爷微微挪了挪要坐起来,唐枭若有所感的也跟着坐了起来,顺便把自己宽阔的胸膛和肩膀借给苏爷当靠枕。 见男人往旁边看了看,唐枭拉开床头柜找出了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知道你在这里,钻地洞也要钻进来。”身为偌大一个佣兵组织的最高指挥官,唐枭的本能在某些方面来讲并不会比西蒙差,但差别就在于t很少会自己亲自出任务。 抽了口烟,苏爷嘴角微扬:“是吗?我以为唐总现在应该在中国忙工作。” “公司刚好有一个电影要在迪拜取景,我顺便就过来了。”一听到男人问他前几天的行踪,唐枭心里差点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死死压着不住上扬的嘴角。 抽了半根烟,苏爷低笑两声从床上下来,双脚落在地上的时候那个地方稍微有些麻麻的不舒服,唐枭的技术不错,虽然做的那么过火也没有弄出伤来,男人微微抿了抿嘴角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挑出几件衣服往身上套。 苏白突然的沉默顿时让唐枭大感不妙,他很快从床上跳了下来。 “生气了?好吧,我认错,刚刚是有一些过火了,但你也知道那是因为我太想你,太担心你了。”唐枭站在了男人的身后,后者已经把裤子穿好。 一边扣着衣服扣子,苏爷一边回头露出迷人的笑容:“我怎么会生你气,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更何况你说的也对,如果我不是那么不小心的话也不会被叶子午抓到。”上前走到唐枭面前轻轻拍了拍男人英俊的脸庞,脸上的笑容虽然迷人却也让人觉得大事不妙。 “苏白,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说话这么客气。”顿时就皱紧了眉头。 “唐总,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哪里敢骂你呢?”从唐枭身旁越过,苏爷冷笑一声就准备离开。 “我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臂,唐枭立刻放软了声音。 “放开。”前一刻在床上还拥抱温存着的男人,转眼就满脸淡漠,苏白眼里的冷漠像坚冰一样刺痛了唐枭的眼睛。 “你知道,我不会放开你的。”唐枭的心都开始加速跳动,不是紧张,是被苏白给吓到了,因为从一开始接触到的就是失去权势的苏爷,即使到后面重掌苏家权势之后这个男人也似乎还是当初那个苏白,虽然会发脾气也有些小性子,但他们两个人始终没有分开过。 可是他怎么可以忘记,苏白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爱情的男人。 “那你就尽管拉着好了,”苏爷淡淡一笑朝墙壁上的钟表看了一眼,“叶子估计马上就会回来了,你不走的话是准备被枪射成马蜂窝?” “跟我回去。”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第41章 拍卖会所处的区域有一个有趣的名字:恶魔城。 这里可没有什么直达的飞机,要进入恶魔城必须先向沙漠管家申请门票,拿到了门票之后就可以由沙漠管家的人开车带他们进入恶魔城,恶魔城里不但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携带枪支(沙漠管家的人除外),也不鼓励人们斗殴闹事,一旦你触犯了恶魔城的规矩,那你以后就将被列入沙漠管家的黑名单,这可不仅仅是不能进入恶魔城的惩罚,甚至你以后也可以不用来中东做生意了。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如果你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去适应。 从外面开车进入恶魔城大概要半天的时间,天黑之前保证客人可以入住恶魔城的酒店,尽管这个不大的城不对外开放还深处沙漠中央,但中东贵族们十分乐意向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大亨展现他们的财力,恶魔城内的建筑可是一点也不必迪拜差。 所以唯一让苏爷满意的是,即使在这个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他也能尽情泡澡,虽然这里的水比石油还要昂贵许多倍。 得益于阿里王子的慷慨,这次苏白和叶子午进入恶魔城的所有花销以及门票都有人提前替他们弄好了,恶魔城里设施丰富,赌场舞会应有尽有,因为早上往往富豪们还在抱着美女入睡,晚上又忙于社交和玩乐,拍卖会一般在下午举行。 苏白和叶子午是下午时候到的恶魔城,入住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下后他们决定晚上去参加一个自助餐会,这里虽然不允许斗殴但没有规定不可以打探消息。 第62章 i''m a ve for you i cannot hold it i cannot control iti''m a ve for you i won''t deny it, i''m not tryin to hide it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萦绕着布兰妮甜美不失沙哑的性感歌声,这里虽然没有真正的小甜甜却有一堆异国风情的妖娆女子在大厅中央的小型舞台上扭动腰肢,身上的红色薄纱遮挡不住丰腴的肉体,极尽挑逗的动作引得男人们时时关注。 尽管这里一顿自助晚餐的费用高达一万美金,但对于能够来到恶魔城的富豪来讲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地狱,奢华,享乐,淫靡,没有法律和道德的束缚,放眼望去看到的只有赤裸裸的贪婪人性,只要你付出足够多的金钱,你几乎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有时候太过暴露了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美观,衣裳全解的美女和琵琶半掩的女人,苏爷认为后者的魅力更大一些,禽兽虽然不管穿着衣服还是脱了衣服都是禽兽,但穿着衣服的禽兽总归要顺眼一点。 看看那些对漂亮女服务员动手动脚的暴发户,真是让人觉得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苏爷看了看四周衣着光鲜的人群,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他认识的,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看来陈渊的拍卖品吸引力还挺大。 仰头灌了一口酒,苏白望着朝他走来的叶子。 一袭正装的叶子午挺拔俊朗,面上特有的正气吸引了场内不少大佬审视的目光,就像是狼群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猎人,大家还彼此相安无事,气氛古怪的可以。 叶子手里拿着餐盘,装着的都是他资料里苏白喜欢吃的食物,一开始不过是猜测,后来看到苏墨对他拿来的食物毫无挑剔他就知道他猜对了,苏墨连吃东西的喜好都和苏白一样,唔,不过有一点还是不一样。 像是叶子发现苏墨有好几次都盯着红烧肉、烤五花肉一类的东西看好一会儿,但每次都会硬生生扭头离开,果然还是怕发福吧。 “有一个消息。”叶子将食物分好,把切好的龙虾和一些白肉装盘里推到了苏白面前。 “好的还是坏的?”男人饮了口白葡萄酒,酒是另外出钱买的,这群中东佬真会赚钱,自助餐里包含的酒虽然多种多样,但没有一瓶能让人下咽。 “都有吧。”叶子很努力的想了想,“陈渊人已经到恶魔城了,不过今天晚上他没有来,扎耶德倒是会出现。” 苏白对扎耶德没什么兴趣,听到“陈渊”这两个字后他的胃口更差了,随便吃了一点就光顾着喝酒。 这座以拍卖各种物品闻名的恶魔城里当然不会少了拍卖的助兴环节,即使是吃饭也一样,这里有各类的拍卖会,除了几天后的大型拍卖会以外平时也有一些专场拍卖会,有专门拍卖古董的,武器的,名人物品的,也有拍卖动物和人的。 最初的俊男美女舞蹈表演后,今天的自助餐会会在后半段举行一个奴隶拍卖专场,扎耶德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买卖奴隶,会出现在今晚的自助餐会上也合情合理。 场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原本在大厅中央扭动腰肢的男男女女也纷纷退了下去,灯光打暗,许多尚在交头接耳的大佬们停止了交谈,今晚的特别节目要开始了。 叶子午和苏白的位子不好也不坏,没有离舞台太近也不是太远,正好淹没在其间。 一个身穿闪亮银白长裙的蜜色皮肤女人踩着高跟鞋登上了舞台,配着一头大卷发艳光四射,灯光打在女人身上,挂在脖颈上的钻石项链无比闪亮。 “尊敬的先生女士们,欢迎各位来到恶魔城。”无非是一些简单的开场白。 在叶子午的印象里苏墨是第一次来到恶魔城,所以他很绅士的替男人解释了起来。 “这个女人叫莎娃,是恶魔城拍卖会的固定主持人,她还把自己拍过的三级片拿出来拍卖过,从前是个间谍,还贩过毒,现在是中东一个大佬的情人。” 苏爷配合的点点头,莎娃的三级片他看过,表面上看起来挺气质的一个女人,在床上异常凶猛,难怪能俘获中东大佬的心。 底下几个男人朝着莎娃吹口哨,女人一边讲着话一边就撩开了自己的开叉开到腰的裙子,里面居然是真空,大厅里顿时狼叫一片。 苏爷稍微朝叶子午瞥了一眼,后者十分镇定,他突然想逗逗这个年轻人。 “叶子,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原本镇定的年轻人果然立刻脸红了起来,叶子望着苏白好奇的样子喝了口水,定了定神,回道:“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女人?” “嗯……” “那你后来怎么会喜欢上男人的?”叶子窘迫的样子让苏爷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这么问纯粹是出于长辈对后辈的好奇和关心,虽然前者占的比例更大一些。 叶子午和他不一样,苏白自己没有后代是因为他们苏家人丁兴旺不愁没有继承人,不过叶子午的父亲去的早又是独苗,不留个后代说不过去。 “这……我没有梦到过女人。”他们怎么会聊到这个话题上的?叶子突然觉得有些热,他叫了杯冰水,看到苏白脸上揶揄的目光,他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不行,他如果继续害羞下去肯定会被苏墨认为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呢?”叶警官决定发起反攻。 “我什么?”某爷处之泰然。 哼,还想装傻?叶子午双手杵在桌子上目光炯炯:“你的第一次。” “好久以前了,我想想。”单手杵着下颚,苏爷皱眉想了一会儿,“十四五岁的时候吧。”爷爷硬塞的,那个女人还是家里的一个女杀手,按着他的习惯当然是躺着床上等着被伺候。 “这么早?!”叶子顿时有种挫败感,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男人,回头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了,低头轻咳一声,继续问了下去,“那后来呢,怎么会喜欢上男人?” 苏爷挑挑眉:“也不是什么喜欢女人或者男人,觉得顺眼就行了。” “那……什么样子的是顺眼?”眼睛发亮。 嘴角一勾,故作沉思的想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不要太壮也不要太瘦,人不能沉闷,有点幽默感,有主见,模样一定要好看的,最好能主动一些,会伺候人……”说了一半,苏爷突然就立刻就闭紧了嘴巴。 叶子点着头都记了下来,他不算沉闷但也没有多少幽默感,这点要努力改进。 只顾着记苏白话的年轻人也没注意到男人脸上的异常。 这个时候拍卖会早已经开始了,拍卖的奴隶无非就是一些俊男美女,偶尔也会有一些年龄格外小的,这年头如果不是特殊癖好也没几个人会喜欢小嫩芽,对于这类恋童癖的人,苏白往往都是投以鄙视的目光。 随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被挺着大肚子的俄罗斯军火商买走,场内的音乐再次因拍卖品的替换而改变,为了吸引客人出价并且抬高卖家,营造氛围的灯光和音乐是必不可少的催化剂。 换上的音乐极具异国情调,女子轻柔的吟声飘渺中带着玫瑰色的蛊惑,场内的灯光也打暗以雾般的暗红色为主,前一刻还是蓝色大海主题,现在就已经换成了散发浓浓情色味道的异国风情。 随着音乐和灯光上台的是一个蒙了面纱的年轻男人,漂亮的身体仅仅用几块埃及风格的布料遮住了关键部位,修长的双腿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引诱人,画着浓重眼线格外妖娆的男人在音乐声中肆意舞动,几个高难度的柔软动作引来不少老色鬼的吸气声。 “底价二十万美金。”莎娃适时的提出喊价。 二十万?苏爷看了眼台上妖冶舞动的男子,他对人妖没什么兴趣。 不过显然好这一口的人还挺多。 “二十五万!”立刻就有人喊价。 “三十万。”一个快要进棺材的白人老头子色心不改。 台上的男子立刻来了大劈腿,破布里面竟然也是真空,随后马上有人跟上喊价。 “五十万!” 这些人大多经过训练,很知道怎么在床上伺候人,但就一个玩几天就不要的奴隶来说五十万也差不多了。 “五十万第一次。”莎娃仍然在期待有人继续喊出高价,而她也没有失望。 “一百万。”随意的一声来自不远处,尽管大厅里灯光暗沉也不妨碍人们看清来人的样子,一身标准的阿拉伯长袍打扮,裹着头巾的中东男人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叶子午立刻压低了声音:“是扎耶德!” 随后叶子又发现扎耶德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熟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庞,刀凿般的深刻五官透着一分冷硬,嘴角毫无温度的笑意让男人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 “唐枭居然和扎耶德走在了一起。”叶子午朝苏白看了一眼,后者面无表情。 “一百万第一次!”扎耶德喊价之后久久没有人回应,莎娃环顾四周,看起来大部分人都没有花一百万买个奴隶的意思。 扎耶德和唐枭一同坐在了最靠近舞台的餐桌旁,几个高头大马的保镖就地坐了下来,为了不阻碍到后方客人的视野,这里有规定客人不能一直站着。 “一百万第三次!扎耶德先生,这个美人是您的了。”莎娃一锤定音。 扎耶德大笑了两声,朝着妖娆美男勾了勾手指,脸面朝唐枭的方向:“唐总,这个小美人就送给你了,请一定要收下。” “我的荣幸,多谢殿下。”英俊的男人笑了笑。 妖娆美男当然听到了扎耶德的话,他扭着腰从舞台上走了下来,双眼不停的朝着唐枭送去阵阵秋波,在走到唐枭和扎耶德面前的时候他身体往后弯了下去,柔韧的身躯在空中翻过,两腿分开的时候景色一览无遗。 唐枭只是维持着面上的浅笑,毫无波动的眼眸反而让美男起了好胜心。 其余没能买到奴隶的大佬们也乐得欣赏免费的性感表演,莎娃示意手下不要立刻把下一个货物送上来,偶尔的表演也能促进下拍卖会的气氛。 “这只小野猫还挺喜欢你的。”扎耶德在旁边打趣。 “过来。”唐枭眯着眼睛朝小野猫勾了勾手指,后者立刻就走近,两条白白的长腿分开慢慢坐在了男人的腿上,一边没忘记扭动腰肢。 苏白让旁边的侍应把酒杯添满,在远处冷冷望着和小野猫玩亲密接触的唐某人。 小野猫拉起唐枭的手让对方缠住了自己的腰,讨吻一样的翘起嘴巴,面色淡然的唐枭稍微朝苏白他们一桌的方向瞄了一眼,这个眼神看在苏爷眼里就成了一种挑衅。 冷冷一笑,苏爷拿着酒杯喝了一口,也没注意到刚刚侍应给他倒的酒不是白葡萄酒。 在唐枭朝苏白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的时候,小野猫就主动地吻上了这个英俊男人的双唇,比起另外一些又丑又老的家伙来看,这个亚裔男人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主人。 唐枭稍微一愣,放在小猫身上的手正打算用力把人推开的时候突然又转了个念头,一狠心干脆改为用手摁住小野猫的脑袋和对方热吻起来。 苏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这算什么,表演给他看? 呵呵……唐枭,你还真是好样的。 男人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钉在了不远处拥吻的两个人身上,他拿起酒杯就打算灌上一口,突然的面前就站了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也刚好错过了唐枭一下子把人推开朝这边望过来的场景。 苏爷本能的抬头望过去,叶子午抿着嘴唇目光炯炯地紧紧盯着他,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叶子突然就俯下身抱住他的脑袋用力吻了上来。 第63章 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唇被叶子吻上的时候苏爷眼皮微抬,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事情怎么发展成这幅鬼样子了。 接吻他不讨厌,大庭广众之下就显得有些难看了,就跟唐枭一样,难看死了。 一直闭着嘴巴任叶子舔来啃去的爷微微张开嘴,他本来是想咬叶子午一下在对方吃痛的时候顺势把人推开,但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也不是都会按照他的意愿发展下去。 苏爷用力咬了叶子一下,对方也吃痛的动作一顿,他双手按住了叶子午的肩膀准备把人推开,可一使劲儿却发现手上没什么力气,爷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种突然无力手脚发软的感觉不就是他醉酒之前的征兆? 该死的侍应,那瓶酒可是花了十多万人民币的!(叶子午刷的卡) 苏爷已经无从求证侍应给他倒了什么酒而导致他喝了混酒,就那么一会儿出神的功夫叶子午就又吻了上来,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然把舌头都伸了进来。 眼睛一眯,苏爷这会儿是嘴巴被堵着骂不了人,咬又使不上劲儿,舌尖往外推反倒被臭叶子给卷上了,现在别说抬腿踢人了,他连抡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第43章 唐枭眼里透着笑意,能拿下这男人的还真没几个人。 “苏爷,那明天见。”唐枭一改往日风格,干净利索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的这么爽快倒是让苏白稍微一愣,这就像从前一看到你就摇尾巴的小狗狗现在也不缠着你了,你可能对自己说,这狗狗我不要了,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微妙的感觉。 回头望了眼唐枭的背影,男人轻轻哼了一声,他没有走太久就遇到了叶子午,刚刚醒来的年轻人发现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就赶紧跑了出来。 叶子运气不大好,一来就碰到冷着脸的苏白,还以为男人在为昨晚他的亲吻生气,话也不大敢讲。 …… 恶魔城每一周都会有一场大型拍卖会,每月一场特殊拍卖会,其余时间都是一些小型的常规拍卖。 隔天下午的拍卖会就归属于常规拍卖,本次的拍卖物品全部由客人提供,恶魔城只负责主持、维持秩序以及中介的作用。 哈维的心凉透了,他做为叶子午的副官已经有三年多,在此之前干着国际刑警的活也有七八年,哪一次不是威风凛凛的冲出去大喊一声“不许动!”,那些个毒枭走私贩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是看看现在,他居然被人给卖了。 但或许这还不是真正让他感到心烦意乱的,他必须得告诉组长这是一个圈套,那个该死的阿加王子早就爬上了扎耶德的床。 哈维简直恨死阿加王子了,真是个婊子,居然会有人疯狂爱上强暴了自己的表亲,结果他还在营救臭王子的时候反被对方扎了一针,这种情况完全不是哈维也不是叶子午能预料到的,毕竟当时他们都看了扎耶德寄来的照片和录像带,阿加王子那一脸的惨样还历历在目,可人家回头就反水了。 “下一个拍卖品由扎耶德殿下提供,来自英国的国际刑警,体格健壮,身材结实,是叶子午先生的副官哈维。”主持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开始介绍起了拍卖品。 双手束缚在背后,被关在笼子里的哈维感觉到笼子正被人推动,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明显,可惜拍卖行为了增加客人的趣味总喜欢在笼子外面挂个大黑布,哈维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从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 “打开让我们看看。”外面有人喊道。 大黑布罩子应声掀开,突然涌现的光线刺得哈维眯了眯眼睛,他身上只穿着一条长裤,赤裸的上半身露出健壮的身躯,底下几个人吆喝了起来,言语粗俗不堪。 当没了爪子和牙齿的猫掉进老鼠坑里,你可以想象那些曾经被猫挠过的小老鼠们会多么开心兴奋,哈维不用想都能猜到这些个混球肯定在念叨着要怎么对付他。 给他一把枪吧,他宁愿自己解决自己也不想落进这些个垃圾的手里。 “底价,一百万美金。”主持人的一句话让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有没有搞错,一个臭警察也要一百万美金?! “这是扎耶德殿下定下的底价,有意者请出价。”主持人做出了解释。 一看到底下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毒枭在听到底价后立刻蔫了的模样,哈维立马有了精神,他在座位席上看到他的组长了,他的组长一定是来救他的。 可惜嘴巴被堵住了,不然哈维一定会高喊两声“组长我爱你!”,不对,应该是高喊“组长小心,是陷阱”。 “一百五十万。”叶子午不负众望的举起了牌子。 现场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位年轻英俊的国际刑警,在主持人报出哈维底价的时候他们也就明白了,扎耶德就是故意让叶子午出血的。 买卖属下的钱可报不了帐,叶子午这次估计会被狠狠咬一口。 没人愿意参与到扎耶德和叶子午的战争了,一个个的抱手看戏,一下子竟然没有人继续喊价。 “一百五十万第一次。” “两百万。”有人举起了牌子。 坐在叶子午身边的苏爷朝坐在扎耶德身旁的唐枭瞄了一眼,扎耶德出底价,唐枭负责抬价,他们是吃准了叶子必须得把哈维救下来这一点。 “这么抬下去你会破产的。”苏爷不会去关心别人破产不破产,但前提是这个人和他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他的对手他还会在心里乐呵两声。 不过叶子现在毕竟是他的合作者,说白了就是他这边的人,利益挂钩,扎耶德这么使劲儿的挖叶子午的钱也是在损他的脸面。 “我必须把哈维救出来。”叶子朝面带微笑的唐枭瞪了眼,如果被姓唐的买了下来苏墨肯定会去找唐枭要人,他绝对不能让苏墨再掉进那只狼的陷阱里。 事实上叶子午想多了,苏爷没那么好心会去帮他向唐枭要人。 “你再喊一次。”男人眯眼一笑从容站了起来。 “苏墨。”叶子午一脸担心。 “交给我。”年轻人的一惊一乍让苏爷有些受不了,他又不是棉花做的,脑子也不是豆腐脑。 “两百五十万。”没法拦下苏墨的叶子午只能举牌喊价,不过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男人。 苏爷慢悠悠的走到了唐枭在的地方,手伸过去就按住了对方要举起来的牌子。 “两百五十万一次。” “你按住了我的手,我还有嘴。”唐某人脸上挂着笑。 “要我吻你吗?”压低了身子,苏爷凑近唐枭淡淡一笑,温柔的声音让人差点没晃过神来。 “两百五十万两次。” “三……”话没喊出来,嘴巴被蒙住了。 “我有两只手。”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唐枭的嘴唇,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撞的人胸口发疼。 “两百五十万第三次,恭喜叶先生。”一锤定音,交易达成。 “真可惜,才两百五十三,我本来想可以卖个两千万左右。”扎耶德摸摸下颚的胡子一脸惋惜。 苏白已经回去了,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指尖抹不去的温度。 伸手轻轻碰了碰嘴唇,唐枭抿唇一笑:“反正你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扎耶德朝不远处的叶子午热情的挥了挥手:“叶家的钱,赚一分是一分。” 门口有一些小骚动,西装革履一身黑,两手戴着白手套的陈渊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进了拍卖会,一些人很快就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是陈渊,苏家的叛徒。” “他真的要来拍卖那些照片?” 显然群众的看戏心态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陈渊对此视若无睹,尽管昨天才被苏爷藐视了一番,他今天还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苏白附近朝男人恭敬的弯了腰,手里一大捧的红玫瑰简直亮瞎人眼。 “恶俗。”唐枭不屑的一哼。 第65章 买主可以选择当场结清款项获取货物,也可以在拍卖会结束后和拍卖方进行交接,如果你怕买下来的货物一出门就被人抢了也可以让拍卖方帮你运送到目的地,不过“邮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哈维幸运的在叶子给了支票后重获自由,一从笼子里出来他就跟丛林里的猴子一样快速的跑到了叶子旁边,贴着年轻人的耳朵把扎耶德和阿加的那点事情说了出来,他哈维被抓了绝对是意外,可不是他能力不行。 “我们只要执行任务。”叶子午给了答复,至于阿加喜欢不喜欢扎耶德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只负责处理案子,不是情感专家。 “组长,那两百五十万……”哈维低头对着手指,把他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啊,不对,他刚刚才被卖了。 应该说是,再卖一次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二百五,便宜你了。”叶子瞪了哈维一眼,“以后再出问题就让你打一辈子的工,一毛工资都没有。” 二百五就二百五吧,总比变负翁来得好,哈维傻笑着蹲在了一边,他就知道他们家组长人好多金,不会让他当一辈子免费苦力的。 两个人的对话苏爷在一旁都听到了,男人朝右前方并排坐着的唐枭和扎耶德看了一眼。 在哈维之后拍卖会又陆续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拍卖品,有几个吝啬的家伙把前几天才买来的奴隶又拿到台上来出售,稍微引人注意的还是一些武器,不过鉴于恶魔城内不能携带枪械,武器只能在你离开恶魔城的时候才能进行交接。 “下一个拍卖品,由陈渊先生提供的一系列照片。”主持人很好的隐去了照片主人的名字,苏家在欧洲做大,和中东不少大佬也都有些密切的生意往来,至少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没有听到苏爷名号的,甚至还有一些对那个男人的冷酷多变心有余悸。 恶魔城虽然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卖,但必要的面子也要给一些。 主持人刚刚说完话席间就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苏爷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双手自然垂放在座椅的扶手上,脸上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特殊的表情。 一旁的叶子午朝男人看了看,低声道:“我会买下来的。” “静观其变。”视线朝唐枭斜瞄了过去,苏爷嘴角噙着一丝笑。 拍卖会的设备齐全,3000流明投影仪外加高清屏幕,照片放出来绝对是又大又清晰,按照拍卖的规则,像这种和照片相关的拍卖品不可能一张张的都放出来给你白白看了,顶多就是放个一两张出来让你先瞄上两眼,其余的就得买下照片后才能观看。 这种规则下有时候就会发生“名不副实”的情况,有可能你买了玛丽莲梦露的裸体写真,但除了卖家展示出来的几张“琵琶半掩面”的艺术照,其他张张照片都打了马赛克,而为了避免此种情况,拍卖者会在事先就说明照片的一些特性,如果到交易的时候发现照片和拍卖者所描述的有较大差别,买方可以要求卖方做出一定赔偿。 不管如何,众人对陈渊会放上来的第一张照片都充满了期待,不看白不看。 陈渊事先早就对照片进行了封存,恶魔城也自觉的没有开封进行检查,像这类的拍卖往往都是连带着出售底片,不过陈渊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出售的都是成品,只有一张张照片,半个底片都没有。 这些事项主持人在开头都已经做了说明,但巧妙的是没人提到照片的尺度,陈渊没提,主持人也没问,但“私密”和“苏爷”两个词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 “这是其中几张照片,如果你想要全部总共五百二十张照片,欢迎出价。”当主持人说出照片数量的时候,唐枭明显的嘴角抽搐了。 能放出来的是五百二十张,也就意味着实际上陈渊那里不止五百二十张照片,按照陈渊那种诡异的性格会不断抓拍苏爷是可以理解的,唐枭也想过了,可现在一联想到这个数量他简直就是……抓狂。 五百二十?520?我爱你? 唐枭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在心里暗暗吐了两个字:恶俗。 由于照片都是标准五寸,用来展示的几张照片都会投影在屏幕上以供观看。 想看什么真正私密照艳照的估计要失望了,当屏幕上投影出第一张照片的时候苏爷稍微撇了撇嘴角,要是陈渊真敢把他没穿衣服的拿出来那就不是他认识的陈渊了,不过那个五百二十张的数量,初初听到的时候苏爷还是忍不住眉毛抖了一下,陈渊都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一张照片和“私密”不怎么搭得上边,“私人”的味道倒是有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没几个人有这胆子,也有那能耐能把玉面阎罗睡觉时候的模样给拍下来。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立领对襟的白绸暗纹衣,扣子没一个解开,严丝合缝,单手杵着下颚斜躺在铺了软垫的竹藤椅子上,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即使睡着的时候也不会给人松懈的感觉。 唐枭瞄了眼照片的最左边,就他所知苏白在家里有赤着脚的习惯,照片切的真好,刚刚从脚踝的地方就把照片切了,真是费陈渊的心了。 没看到什么爆点,众人对于第一张照片都反应平平。 “底价五百二十万。”主持人随后报出价格。 “五百五十万!”只有叶子午声音嘹亮的喊了价,随后就是一片寂静。 自己的照片被翻出来卖固然不舒服,可没人买也会让人不舒服,这心情实在矛盾的可以。 主持人不急着喊什么“五百五十万第二次第三次”的话,他随后放了另外一张陈渊提供的展示照片,如果说第一张是颇有艺术感,那第二张就是颇有爆炸性。 唐枭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苏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子午闷着一张脸跟吃了苦瓜一样。 第二张照片也没有露哪儿,照片里的苏爷还是穿的严丝合缝的,但这次里面不再只有苏白一个人,还多了一个姓陈名渊的男人。 照片里,苏爷躺在树荫下似乎是睡着了,但看起来更像是被下药弄睡着了,陈渊就坐在矮榻边上深情款款的望着旁边没什么知觉的男人,一手放在苏白的大腿上,姿势亲昵的不行,不知道的人这么一看还以为这两人是一对。 唐枭这会儿是明白了,陈渊卖的是什么狗屁私密照,分明就是报复他之前传给陈渊他和如今的苏白亲吻照片的事情。 陈渊是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觉得自己和苏白是一对,都把自己制造的“情侣照”拿出来现了。 第二张照片无意间就印证了陈渊之前所说的“我和苏爷有亲密关系”这一说法,这下子除了叶子午以外也有其他人举牌喊价。 苏爷沉默不语,手指头敲了敲椅子扶手,刚刚陈渊送他的花早就被踩在地上成垃圾了。 紧接着是第三张,照片里的苏白还是一如既往的处于“睡眠”状态,陈渊依然在旁边,这次更猛烈,不单单是手放在腿上了,嘴巴都亲上了。 唐枭立刻举了牌,声音低沉的不行:“一千万。” 第45章 昨天下午从拍卖会出来以后他把苏白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再然后就算干柴烈火的疯狂燃烧,他发誓被憋久了的男人不仅仅是他,昨天晚上弄到了大半夜,筋疲力尽,倒在床上抱在一起就睡着了。 大概是他对苏白的存在已经形成习惯,连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了也没觉察到。 但如果苏爷出了门,他想他会立刻醒过来。 “不要靠近我。”苏爷烟枪指着就要朝他挨过来的猛男,“刷牙,洗脸。” 什么一大清早就彼此热吻的戏码完全不会发生在有些小洁癖的苏爷身上,唐枭扬起了眉毛,让他去刷牙洗脸也好过被一脚踹出房门。 等他快速刷牙洗脸外加喷了口气清新剂回来,苏白这一次就没有用烟枪指着他让他滚远一点了,整套五百二十张照片,估计大半都被苏爷烧了。 “什么时候送来的?”身边有活生生的苏爷,再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唐枭已经毫无感觉了。 “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男人把烟枪递给了唐枭,后者接过放到了茶几上。 唐枭坐在了苏爷的背后,手自然而然的就缠上了男人的腰,苏白也没什么反应,没拒绝,也没回应,这对唐枭来说就很不错了。 丢了一张照片到垃圾桶里,苏白又拿起了一张,唐枭凑过去瞄了一眼,他收回刚刚的话,即使身边有活生生的苏爷,他看到这些照片还是很想把陈渊射成马蜂窝。 陈渊在拍卖会上展示的照片相比其他的还是有所保留,就从苏白现在丢进垃圾桶里的这张来看,照片里的苏爷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不醒,薄薄的被子只遮住了重要部位,其他地方一览无遗,白皙的皮肤上是你能清晰看到的红痕,但最让他觉得刺眼的还是男人手腕上明显被人绑过的痕迹。 其他散落在沙发上的随便看过去,有一些明显是偷拍的,有一些是诸如手、睡颜等等的局部特写,还有一些和刚刚苏白手里拿着的那张差不多,尺度大的不行。 眼睛一下子瞄到了其中一张,被刺痛了一样,唐枭在苏白拿起之前抓过一把照片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干吗了?”苏爷本人倒是显得很平静。 “别看了。”双手紧紧抱着男人,唐枭俯首就亲吻了上去,比起昨天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难受,他现在简直心疼的要死。 强悍的苏爷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向别人敞露脆弱和痛苦的男人,但终究是一个人,是人就会难受,会疼,即使死死憋着压着,那也是难受,是疼。 唐枭不指望苏白会在受伤或者难受的时候跑进他怀里,这没关系,他可以主动拥抱男人,不管对方需要不需要,他希望苏爷能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总会在旁边。 这个自尊心比天还高的男人是怎么忍受下来那些糟糕不已的回忆,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决心和毅力苦苦支撑着自己在被软禁的情况下还主动出击寻找击破陈渊的办法,身陷糟糕的境地还不忘趁机把反叛的人全部揪出,别人看在眼里对苏爷只有佩服。 但是在唐枭眼里,这反而让他更难受。 会哭会闹的人总比不会哭不会闹的那一个获得别人更多的同情和关心,而不会哭不会闹的苏白在拒绝着别人同情的时候还得自己去寻找出路。 苏白,你累不累啊? “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听到什么安慰的话,你敢说一句我就把你也烧了。”终于被唐枭放开,男人轻描淡写了一句,笑着把其他照片也扔进了垃圾桶里,火焰持续燃烧,难闻的臭味儿越来越浓。 唐枭把所有的照片都扔进火堆里,伸手把昨晚喝剩下的酒倒了进去,火势猛的加大,火焰的苗头烧得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唐枭不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一手枕着男人的脖颈,一手伸到男人的膝盖下,稍微用力把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大沙漠里的阳光总是那么刺眼而炙热,即使是窗帘都挡不住阳光的渗透。 残破的光线,凌乱不堪的床,唐枭把苏白抱到了床上。 男人静静的望着处于他上方的唐枭,后者俯下身虔诚而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不带一点情欲的味道,细密的吻断断续续的烙在他身上,额头,鼻尖,下颚,胸口,手背……直至脚背。 有一种整个人都被珍惜着的错觉,不是因为他是“苏爷”“老师”“恩人”或者是“亲人”,单纯的他这个人被呵护的感觉。 “过来。”苏白轻轻喊了一声,唐枭重新回到了他的上方,他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颈,两个人的身体重叠在一起,胸口压着胸口,额头贴着额头,唇碰着唇。 这是一个人的重量、气息和温度。 苏爷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抱住了唐枭:“敢背叛我,我会把你扔进大海里喂鱼。” “看来大海里的鱼是没那个运气品尝我的身体了。”唐枭低头轻轻含住了男人的耳垂,声音沙哑,“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等这身体老了也还是你一个人的。”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对上,就在苏爷双手抚上唐枭结实肩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炮火的声音,巨大的声响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刚刚还在温存的两个男人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上避开窗户的位置,唐枭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两把枪,把其中一把扔给了苏白,苏白则就近把地上的衣服裤子丢给了唐枭。 恶魔城不许拿枪的规定放在那里,可来恶魔城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破坏规则,防的就是这种突发情况,永远也别指望别人来保护你。 就在唐枭迅速把衣服穿好之后房门被人用力踹开,苏爷手里的枪对准了来人。 “嘿嘿嘿!别开枪,是我。”一身阿拉伯服装的扎耶德赶紧后退,随手就把跟在他后面的叶子午推了上去做盾牌,碰巧遇上扎耶德的叶子回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叶子,外面怎么回事?”收起枪,苏白从床背后站了起来,唐枭紧跟其后。 叶子午看了眼苏爷旁边的唐某人,说道:“有武装分子袭击,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苏爷有些惊讶,居然还有人敢在中东的地盘上袭击恶魔城,这种事情已经快十年没人干了,而干这种事情的往往都是一些被人指使的亡命之徒。 扎耶德在旁边横插一脚:“你们昨天表演的太过火,陈渊一定疯了。” “现在还没有证据指明是陈渊干的。”叶子自己也藏了枪。 “嘿,叶警官,这种时候还讲什么证据,活着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房屋外又是一阵动乱的声音,扎耶德耸耸肩,“估计很快就会有动乱分子包围这栋大楼了,要打赌吗?我赢了的话……” “轰——”房屋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我赢了。”扎耶德笑了笑。 伴随着几声枪响,哈维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组长,我们要赶快。” 四个男人纷纷朝楼下跑去,不管是苏白还是扎耶德,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枪法烂的,一枪一个准,四个人里叶子和唐枭冲在前面,扎耶德和苏白在后面负责放冷枪,他们很快就出了房屋,哈维小跑的跟了上来。 “全都乱了!这些家伙乱开枪!”哈维显得有些激动,突然袭击恶魔城的亡命之徒和恶魔城守卫打在了一起,一些黑帮大佬也趁机向仇人放冷枪,现在的恶魔城瞬间从最安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地狱的秩序一旦被破坏,就只剩下吞食和杀害。 苏爷望向了扎耶德,在这里就属这个家伙是地头蛇。 “我知道哪里有车。”扎耶德朝叶子午看了一眼,“出去之后你就欠我一个人情。” “那也要出去了再说。”哈维旁边插了一句,扎耶德瞪了这个国际刑警一眼。 “别吵了。”最后还是苏爷站出来终止了几个笨蛋的嘴架。 远处看起来又有一批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幸运的是那些人似乎没有朝他们开枪的意思,几个人再也没有浪费时间,拔腿照着扎耶德指示的方向跑了去。 恶魔城的四周都被钢筋混凝土造的围墙围了起来,围墙旁设有哨岗,不过这个时候哨岗上的人早就被狙击手干掉了。 “到了没有!”频频朝后开枪的哈维大声问道。 “恶魔城的入口肯定被人堵死了,我们要翻过去。”扎耶德指了指身后足足有四五米高的围墙,“速度要快,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发现我们。” “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一群人抬着枪等着我们。”哈维对扎耶德可没有什么好感。 “外面有我的人,你要是不愿意出去就在这里等着被人抓住。”扎耶德不客气的说道。 “阿扎你先出去。”唐枭迅速做出了安排,“苏墨跟上,然后叶子午和哈维,我殿后。” 扎耶德可不等这群推来推去的家伙,他在唐枭的帮忙下攀上了围墙,姿势豪不雅观的翻了过去,声音很快从围墙背后飘了过来:“嘿,赶快!” “不,我殿后。”叶子午说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抢的,别废话了,你们谁也没有我的身手厉害!”唐枭可不理会叶子,上前扶住了苏白,“在对面等我。” 苏爷深深望了唐枭一眼,随后扬起了唇:“叶子和哈维先过去。” 不给他们任何人拒绝的机会,苏白直说道:“陈渊不会朝我开枪,你们想我死在这里就尽管磨叽。” 叶子和哈维不再说话,在唐枭的帮助下都很快的翻到了围墙上,哈维望着远处骂了一句:“他们过来了。” “赶快!”叶子矮着身子朝远处瞄准射击。 “踩着我的肩膀。”唐枭蹲了下来,苏白不废话的踩了上去,双手攀上围墙,叶子忙抽手把人拉了上去。 “抓着我。”刚刚踩上围墙,苏白一手握住了叶子,随即半个身子探朝下向男人伸出手,“唐枭!” 唐枭在地上奋力一跳握住了苏白的手,身边一片子弹嵌入墙壁的爆裂声,男人闷哼了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攀上围墙,手一搂把苏白抱在了怀里顺势扑朝后,几个人一起从围墙上跌了下去。 “赶快上来!”扎耶德早就坐在车上等着他们了。 叶子午和哈维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苏白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手紧紧抱着腿。 唐枭抬头望向叶子午,大声喊道:“站着做什么,苏白好像伤到腿了,把他抬上去。”鲜红色的液体在他的背上弥漫开来,比起苏白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流血了!”哈维说了一句很没营养的话。 听到唐枭的喊声,扎耶德也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唐枭和苏白抬了上去,车子开足马力扬起沙尘无数。 第68章 “血流的太多了,要立刻把流弹取出来。”叶子午皱着眉头,他撕开了唐枭身上的衣服,男人的后背上有好几处流弹碎片。 “医生,扎耶德,把医生找来!苏墨的腿折到了!”后车厢里,哈维帮苏白做着最简单的包扎,幸好车厢里有一些木箱,拆开后的木板能暂时把骨折的腿固定起来。 “这里可是大沙漠,我没办法给你找个阿拉丁神灯变出个医生来。”副驾驶位上,扎耶德用力拍了拍车窗喊道。 “我命很大死不了,你们别吵了。”唐枭咬了咬牙,“随便来个人,拿把刀子。” 扎耶德立刻举起双手:“真主在上,我连小鸡都没杀过,我怕血。” 唐枭连翻白眼的力气都不想浪费在扎耶德身上。 “我一般是打电话给医院。”哈维摸了摸鼻子,弱声弱气。 “我学过。”叶子午卷起袖子,实在不行也就只能他上了。 “到附近最近的城镇还要多久?”待哈维帮苏白把腿弄好了,面上没多少表情的男人开口问道。 苏白格外冷静的语气就像一桶冰水,顿时把闹腾的车内冷却了下来。 “五个小时。”中东地头蛇如实回答,“我们现在有两条路走,一个是绕圈子回到恶魔城组织的基地,还有一个就是去我的地盘。” “五个小时太久了,那样血会流太多。”苏爷不指望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合适的血液,就算真有他也怕输血后唐枭反倒染上其他一些怪病。 苏爷望向躺在他不远处的唐枭:“我来取流弹。” “你的腿还断着!”哈维立刻喊了出来。 “我是腿断了,手还好着。” “我怕你万一手抖或者是……”被苏爷一个眼刀子刺过来,哈维乖乖的闭上嘴。 叶子午看了眼两个男人,一句话不吭的找扎耶德要了一些最基本的手术工具。 “手术的时候谁也不要吵我,叶子把我抱过去。”苏白卷起了袖子,骨折的疼痛他还能忍下来,要讲做手术这一块,他当年为了研究怎么把人一枪打死,怎么打几枪不至于把人打死,还有受伤后的自救可是专门学了好几年。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像他那个年代的人愿意吃苦学习。 叶子把他抱到了唐枭的身边,苏白对年轻人说道:“把刀子烧一下消毒。” 手抚上了唐枭沾了血的脸颊,他轻声笑了笑:“车上没有麻醉,只有我这个蒙古大夫。” “你用刀子把我割碎了我都愿意。”某人在受伤的时候也不忘记调情。 第47章 叶子午回去了,苏白依然坐在船头望着远方的黑暗,一件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都和他说了?”唐枭挨着男人坐了下来,手自然而然的缠上了苏爷的腰,结结实实的把人抱住,“你手真凉。”十指缠紧了对方的,他把苏白的手握在合在掌心捂着。 “说了。” “年轻人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唐枭望向苏爷的侧脸,男人的脸在寒冷的夜色里显得十分淡漠,又有一种看透了人生的沉淀感,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落下一吻。 “苏爷,我们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在到处放电了?” “我有吗?”斜眼瞪了唐枭一眼。 唐枭正想和苏白调调情,视线在触及远处的黑暗时突然一凌,一句话不讲的起身把行动不便的男人抱了起来直接跑向船舱。 “有人追过来了?”双手搂着唐枭的脖颈,苏白虽然没注意看,但也不会傻到以为唐枭突然把他抱起来是在调情。 “有船朝这边来了,都起来把灯灭了!”唐枭大喊了一声。 原本安静的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在唐枭刚刚喊完一句话以后就有人把船里的灯熄灭了,众人齐聚到了船舱里,包括晕船的哈维和唐卡。 “老师,有大概三四艘船。”西蒙说道。 “我的天啊,这些人就不能稍微安分一会儿吗?”唐卡扯了扯头发。 “能看出来是哪里的船吗?”苏白皱了皱眉头,问道。 “没有打灯也没有任何通讯,私船。”叶子午沉声道。 众人沉默了下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追上来了。 “呜呜呜——”一片沉默里有人从角落里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哇,是谁?”唐卡喊了一声。 “扎耶德。”叶子午走过去把男人嘴巴里的抹布扯掉。 扎耶德松了口气:“宝贝,你简直想闷死我!别想了,肯定是陈渊带人追过来了,苏当家,你是杀了他全家吗?他追你追这么紧。” “西蒙,距离到达港口还要多久?”苏爷没理会扎耶德。 “这艘船正常行驶的话还要五个小时。”西蒙随即补充道,“还有一艘快艇,用快艇的话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要不我们弃船坐快艇跑吧,反正才三个小时,我看海上也风平浪静的不会有什么风暴大海浪,一旦陈渊的几艘船追上来我们可就要全部到海里喂鱼了。”唐卡想了想,说道。 唐枭摇了摇头:“我们的快艇速度算不上多快,那几艘船已经很接近我们了,一旦我们坐快艇离开肯定能追上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唐卡立刻举手,热血沸腾,“都拿上武器,我们和他拼了!难道我们几个精英还干不过那群垃圾?” “只能这么办了,唐枭,你带他们去拿武器,西蒙,你留下来。”苏白平静的说道。 被绑成粽子的扎耶德在角落里笑了起来:“别傻了,陈渊肯定是有备而来,他们难道还会傻到跳上来让你们喂子……唔唔!” 叶子午过去重新拿抹布把这家伙的嘴巴堵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唐枭他们都拿着武器过来了。 行动不便的苏爷坐在沙发上朝男人招了招手:“唐枭,过来,我们想一想待会儿的作战方案。” 唐枭毫无怀疑的就走了过去,他坐在了苏白的身边,一片黑暗里握紧了男人的手:“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即使拼了这条命。 “这话说的煽情。”苏爷微微回握住唐枭,“我等你。” 下一刻,唐枭突然就毫无预料的倒了下去,一直站在苏爷旁边的西蒙把强效麻醉枪收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唐卡完全看不明白了,“西蒙你干吗打我老大!” “苏墨。”叶子皱着眉头。 “你们乘快艇走吧。”苏白低头望着倒在他怀里失去了意识的唐枭,手轻轻揉了揉对方细碎的额发,声音平静,“回到岸上以后记得带人回来找我。” “不行!”叶子午握紧了拳头,他们怎么可以把苏白一个人丢在船上。 “只有我能拖住陈渊,你们想死我还不想,听不懂人话吗?赶快滚!”男人的声音瞬间严厉了起来,吓得哈维几个人一下子什么话都不敢说。 西蒙上前一手抓住唐卡,又走到角落把扎耶德拖了起来朝外面走,哈维看看自家站着不动的组长又看看苏白,不知所措。 “组长,我们……”他大着胆子小声喊了喊。 “叶子,走吧。”苏白轻轻说了一声,“你知道我做的决定对大家是最好的。” 叶子午猛的转身离开,胸口起伏的厉害,手紧紧握成拳抓破了手心。 “苏墨先生,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你的!”哈维咬了咬牙也跟了出去。 苏爷“哧”的笑了一声:“所以说我讨厌煽情。” 没过一会儿一个黑影来到了他的面前,金色的头发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十分惹眼,西蒙单腿跪下来握住了苏白的手。 “老师,请让我代替你。”只要苏白应下,他可以立刻装扮成苏爷的模样。 苏爷伸手轻轻揉着西蒙金色的头发:“我曾经想过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背叛我,其实这里也有我自己的过错,我不想错下去,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西蒙,我不想再失去你,带着唐枭离开。” “老师……” “不要违抗我的命令。”男人冷下脸。 “是。”从来都是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微微有些颤抖,不再多说什么,西蒙起身迅速把昏迷的唐枭背起来大步离开船舱,大概是冰冷的海风刺到了眼睛,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快艇发动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直至越来越远。 “西蒙,你自由了。” 以后不用再为我活着。 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重新打开了船上的灯,杵着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船头,坐在了他刚刚和叶子,和唐枭坐过的凳子上,静静的望着大海的远方。 海风呼呼的吹着,打在脸上凉凉的。 几艘大船很快把这艘漂泊在大海上的孤独破船包围了起来,明亮的灯光格外刺眼。 “苏爷,我说过我们最终会回到一起的。”陈渊走上了船板,“我来接您了。” 终卷 第70章 食指和拇指捏住另一只手上的白手套褪了下来,陈渊随意的把手上标志性的白手套丢给了身旁的随从,他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即使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你也能感觉得到他身上难得的开朗味道。 守在一旁紧闭大门前的两个拿枪护卫把门拉开,大门后是不断往上绕去的楼梯,抬头望去简直看不到尽头。 陈渊大步走了进去,黑色的皮鞋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哒哒作响,垂直的深灰色西裤透着冷硬的线条,随着男人的脚步一荡一荡的,两边墙壁上的灯光把楼梯映的十分明亮,但又总有一种窒闷的错觉。 楼梯的尽头是一道坚固的银色金库大门,他上前输入了第一道数字密码,大门打开后看起来像是美国电影里的实验室,银色的墙壁,平滑的地面,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 一个医生看到陈渊后立刻弓着腰走了过来,看起来有些怕怕的。 “怎么样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冰冷。 医生一边跟在陈渊身边,一边低声说道:“手术很成功,骨折的腿已经成功复位,休息三个月应该没问题了。” “应该?”男人微微提高了音调。 “一定,一定可以康复。”医生额头上一下子就渗出了冷汗。 “很好。”陈渊走到了另一扇坚固的大门前,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那医生也跟了上来,他斜眼望了过去,房间里的护卫立刻大步过去把医生架住。 那医生睁着眼睛望着陈渊,哀求一样的说道:“陈先生,我的家人……” “好好在这里干活他们就会很安全,或者你们也可以一起到地底下团聚。”陈渊不耐烦的给了护卫一个眼色,两个高头大马的护卫很快把医生拖了下去。 第二道门,视网膜扫描。 大门推开后是一个看起来像卧室的私人房间,有窗户有浴室也有书房,但陈渊并没有稍作停留,他朝着通往第三个房间的大门走了过去。 一道又一道防护严密的大门,大门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里藏的不是富可敌国的黄金,也不是什么传世名品。只有陈渊的指纹才能打开的大门后依然是一个房间,第二个和第三个房间的“墙壁”是透明的,人在第二个房间里就能看到第三个房间里的一切。 门口有一面镜子,他先是停在镜子面前稍微整理了下才打开了第三道门的指纹锁,第三个房间的装修十分具有新时代古典味道,竹藤的椅子,红木的书架,专门饮茶的桌椅茶具,旁边还有古琴,房间里弥漫着的淡淡檀香有安神的作用。 这显然是一个早已经被人设计已久的漂亮“监狱”,既然有了笼子,自然也有关在笼子里的人。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床,和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样,床上也躺着一个人,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什么美女,只是一个还没有从麻醉效用里醒过来的男人。 陈渊走的很轻,像是怕把床上的男人给吵醒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床边,静静的望着睡着了的男人,这就导致苏白从麻醉里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一身黑的人,沉默不语的死死盯着他。 演恐怖片吗? “你醒了。”陈渊露出笑容,“手术已经结束了,你的腿很快就会好的,伤了你的人我一个都没有留下。” “怎么不顺便把指使他们的人也一起杀了?”麻醉的效用主要是在腿上,苏爷试着动动腿,但他的下半身木木的很难受。 “苏爷,你总是不明白我对你的好。”陈渊坐了下来,痴迷的抚上了男人的头发,呢喃道,“除了我,还会有谁对你这么好,除了我,又有谁如此的爱你。” 懒得讲话,脑袋还有些晕的苏白重新闭上了眼睛,把头偏朝了一边,但陈渊显然还不想就这么算了。 “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你谁也不爱。”眼底积郁着阴冷,陈渊弯下腰嘴唇贴在了苏爷的耳垂边,声音因压抑的怒意而微微发抖,“我跟了你十多年,还比不上一个你认识不到一年的杂种,苏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垃圾爬上你的床!”过分压抑的声音有些扭曲,听起来以至于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一条失去了忠诚的狗,连垃圾都算不上。”苏爷总是知道怎么去把陈渊惹恼,怎么狠狠的用言语去刺伤对方。 呼吸有些急促,陈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直起身体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痛苦呜咽的声音。 “我对你,一直都是忠诚的。”拳头猛的砸在了枕头旁,巨大的力道震得大床都颤了颤,男子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陈渊直视着躺在床上的苏白,一字一句的说道,“苏爷,是你背叛了我,你在情感上背叛了我。” 苏白显得很平静,他知道和陈渊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引诱了你的人。”语气缓和了下来,陈渊重新俯下身,带着一些小心翼翼,又有一些虔诚膜拜,轻轻的亲吻了男人的颈子,第一下很轻,随后像是尝到了甜头一样加大了力度。 “滚开,别碰我。”苏爷一把推开了陈渊。 “苏爷,我很喜欢你这样说话的样子,以前在苏家老宅的时候你总是高高在上的,就像是我的神。”轻轻笑了笑,陈渊眼神突然转冷,“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那么高高在上的你压在身下,我觉得自己很罪恶,但又忍不住每天每天的去想。” “后来我明白了,神不是用来崇拜的,而是用来亵渎的。” 陈渊缓缓坐了起来,体贴的替男人拈了拈被子,微笑着说道:“我的神,我们现在终于在一起了,喜欢我为你建造的世界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世界里的唯一。医生说如果一个世界里只有两个人,那么他们最终会相爱的,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 “陈渊,你疯了。”苏白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眼眸深处凝着浅浅的伤悲。 “我疯了,那也是为你而疯狂,高兴吗?呵呵,才做完手术身体有些疲乏,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陈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也只有我。” 房间里的灯光渐渐变暗,随着房门的关闭,只剩下一片黑暗与一个男人的轻声叹气。 …… 第49章 “我会的。”轻轻把女人的手拉开,唐枭笑着拍了拍苏寓的肩膀,“你那么了解他就应该知道,他现在更希望你们把苏家守好。” 推开了房门,唐枭走进了苏白的卧室,听苏寓讲,这房间是苏白从小住到大的,除了稍作改装以外一直没有换房间的打算。 而就在几个月以前唐枭还和苏白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静谧的夜晚,柔和的灯光,悠扬的乐曲,带有安神作用的精油,以及彼此亲昵的爱抚,房间里隐约还飘荡着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 反手把门阖上,唐枭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他虽然来过苏爷的房间好几次但之前可没有那胆子敢四处乱翻。苏白的房间布置十分简洁,正中央一张大床,旁边是卧榻长椅,左边有一道门打开是衣帽间,右边是浴室。 唐枭先翻了翻柜子抽屉,都是一些书信杂物,苏爷的个人物品,能够从这些小东西里去窥伺苏白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现在唐枭并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柜子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几乎把房间翻了个遍,毫无所获的结果让人变得心情烦躁起来。 “你到底把东西藏哪里了?”唐枭坐在了床上,朝后仰面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回忆每一次他到苏爷房间里时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是躺在床上就是靠在矮榻上,手里一杆白玉烟枪燃着烟,偶尔吞云吐雾一番,总是一副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高傲模样。 蓦地,唐枭突然睁开了眼睛大步走到玻璃收藏架旁,里面摆放着一个极为古老的烟斗,有时候苏白的想法简单又随意,他伸手把烟斗拿了出来,烟斗里还放了一些烟丝,唐枭拨开烟丝在里面找到了一块小小的芯片。 而苏白有时候又十分不信任网络,比起存储在网络上,那男人更愿意把一切牢牢握在手里,不知道这一点算不算是上一辈人们的想法? 苏爷的心理年龄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年轻。 唐枭拿着芯片去找了叶子午,两个人想办法把芯片读取了出来,芯片里的确存储有资料,但是苏爷还设置了一个密码。 “这个密码应该不难。”叶子午看了一会儿,用商量的语气问道,“我们可以找个专家破译出来。” “我想我知道密码是什么。”唐枭试着输入了一串字母,最后敲击了一下确认键,竟然真的被他猜对了。 随着密码的破译,一系列资料呈现在唐枭和叶子午的面前,苏爷把资料都整理的十分详细,每一个文件夹都用中文命名,随便一点开就能看到,只是这些资料和他们想象的都有点出入。 爷爷,妈妈,爸爸,苏寓,苏启程,陈渊,西蒙,小海…… 没有什么苏家的重大秘密,也没有什么不可曝光的财务信息,打开文件夹以后都不过是一些人的照片,书信,体检报告。像是“爷爷”的文件夹里,他们看到了苏白爷爷每一次的体检健康报告,其中还包括生病晚期时的病情等等。 唐枭关了文件夹,直接点开“陈渊”,和其他的几个文件一样,里面也存了很多陈渊的影音资料,但从文件名就能看出来苏白把陈渊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存了,还有陈渊训练时的视频资料,而这里面也有体检的报告。 “的确有指膜和视网膜的信息。”叶子很快就从一堆繁密的信息里找到了他们需要的,“我会让人制作出指膜套和视网膜瞳片。” 叶子把信息拷贝了下来,看了眼盯着电脑看的唐枭:“我弄好了再告诉你。”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唐枭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他沉默的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苏白。 没有任何一张照片,只有加密过的文档,亦或者说是日记。 解密对于唐枭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苏白这个男人说复杂很复杂,往简单的地方看也实在很简单,因为苏白的行事向来都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一切都是遵循一套原则而来。 像是芯片内信息的密码是四个字母:love 像是文档的密码是五个字母:heart …… “在四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仅仅是想看着你,一直跟随在你身边,但是自从四年前那个间谍来到了你的身旁以后,我突然明白了,其实你是孤独的,尽管高高在上手握重权,可高峰上的凉风让你觉得很冷,所以你喜欢那些充满阳光味道的小家伙。”卷着袖子,陈渊半蹲在浴缸旁边替水中的男人擦着脊背。 “无所不能的,看起来冷酷无情的苏白苏爷,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小小期盼,渴望去爱,渴望被爱,当我发现看似完美强悍的你也有这些细小的弱点时,我难以控制自己内心涌出的激动,你是那么的完美但又充满矛盾,一边不屑于爱情又渴望真正存在的爱情,一边怀疑着身边的人又希望信任他们。”手轻轻抚着男人光裸的脊背,陈渊十分享受一般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你让我着迷,让我看到了得到你的机会。”陈渊凑上前,低头亲吻着苏白的肩膀,“我知道虐杀那个垃圾会让你不开心,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允许那个伤了你的垃圾轻易的死去。” “你受伤了,静静的躺在长椅上,脸色比以前差了一些,脆弱的让我快要发疯,想把你拥在怀里好好疼着。”他探身过去面向了苏白,“可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这双眼里所露出的光芒又是那么的锋利,拒人于千里之外。” 被钢板固定的伤腿搁在浴缸外,苏白静静泡在热水里,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连握成拳头的力气都没有,陈渊总是热衷于给他注射药物,除了身体无力以外还会带来嗜睡的副作用。 睡着了好,至少不用一直面对陈渊,听这家伙唠唠叨叨的一堆话。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等一个人陪你到老,而我知道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从水里捞出男人的一只手,陈渊低头亲吻了苏爷的手背。 “就算我在等这样的一个人好了,但现在来看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苏白淡淡地道,“我不想下辈子一直都被人注射药物,一半的时间在昏睡,一半的时间像个全身瘫痪。” “你睡着了的时候像童话里的睡美人。”陈渊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过一块大毛巾裹在了男人身上把人从水里抱了起来,“我很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安静而优雅,苏爷,等你彻底离不开了我的时候我会停止给你注射药物,至于现在,我只是想让我们都好受一些。” 轻轻把人放在了床上,陈渊用毛巾把苏白身上的水都擦干净,他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审视着男人赤裸的身体,赞美道:“您总是完美的。” “完美的您只需要我就可以了,唐枭那个垃圾配不上你,他没有资格陪您走到最后。”坐在了床边,手轻轻抚着男人的身体,陈渊叹了口气,“他以为他给我发一些你们的合照就能让我放弃,可我不会。” “或许我也应该那么做?”陈渊笑了笑。 “要拍一张照片给唐枭吗?我不介意。”苏白也笑了笑,无所谓的样子。 陈渊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俯下身贴近了男人:“我要让他知道你是我的,我还要让他死,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让扎耶德在调查这地方的事情吗?苏爷,是您教我的,要真正做一件事情就要用其他事情去迷惑敌人,我照着你教的做了,等他们千辛万苦的从你那里取得我的指纹和视网膜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不会找到你,只会和这地方一起爆炸!” “我怎么舍得把你囚禁在这个地方,我们会去一个漂亮的小岛,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在沙滩上,在树林里,在房顶上做爱,你要阳光,我就给你阳光。”陈渊笑着站了起来,他张开双臂,“而这个地方,是我建给那个垃圾的坟墓。” “苏爷,高兴吗?我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也会是你最完美的情人。”陈渊把手机拿了出来,“现在我们来拍张照。” 陈渊坐下来把浑身无力的男人搂进怀里,一手按着苏白的后脑勺迫使对方接受他的亲吻,轻按相机按钮,屏幕上定格下来他们两个人接吻的图像,图像里的苏白静静望着摄像头。 “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在阳光和海风里亲吻您的身体,成为你唯一的一个男人。” 第73章 “真好看,真的很好看。”连着呢喃了好几句,陈渊半跪在矮榻前用一种崇拜和欣赏的目光火热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苏白被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上好的丝线,精湛的绣工,挺括合身的红色绸缎纹绣金丝长衫,外罩同色系的马甲,配着梳理过的头发就跟从某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富贵新婚官一样。 陈渊低下头执起男人的赤足替苏爷套上了白袜,末了又穿上整齐摆放着的一双红黑相间海棠纹锦履,这一套装扮算是完成了。 伤腿昨天刚刚拆了固定的装置,今天陈渊就迫不及待的给苏爷换上他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衣裳,完了就在一边定定的看着,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苏爷,喜欢我专门给您定制的衣服吗?料子都是选了你平时最喜欢的,舒服透气。”陈渊站起来执起男人的手低头吻了吻手背,他随后坐在了苏白的身旁,轻轻拍了拍手后就搂住了苏白的腰。 房间前的帷幕缓缓拉来,一个多月都没有看到过的阳光伴随着海风洒落了下来,苏爷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刚才只发现屋子有些不一样了,没想到已经从那个密不透风的鬼地方来到大海上。 “出来。”陈渊喊了一声,几个身着旗袍的娇美女子怀抱琵琶迤逦而出,往那椅凳上便坐了下来,手指一挥,动人的琴音水一样的流泻了出来,软糯的歌声悠悠响起。 “苏爷,喜欢吗?这是您平时最喜欢听的苏州评弹。”握着男人的手,陈渊一边听着评弹一边哼着曲子,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苏白的腰,渐渐的就由轻拍成了慢而缓的揉抚,他淡淡望着对面一水的柔美女子,说道,“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白一直没说话,眼帘微垂。 陈渊笑了起来,他侧过身在男人耳垂上亲了一下,凑近了呢喃道:“因为今天我们会重新在一起,而那个碰了你的垃圾会被炸成碎片,其实我很想在他的面前占有你,可那个垃圾怎么配看到你呢?苏爷,我好爱你,恨不得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恨不得把所有看过你的人眼珠子都挖出来。” “恶魔城里你倒是大方的很。”苏爷回了一句。 “那都是过去的你了,我只爱现在的苏爷。”陈渊的心情格外好,他把头靠在苏白的肩膀上,轻声笑着,“你总是完美的,一想到从今以后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完美的苏爷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能亲吻,能抚摸,能一件件脱下你的衣服,我就抑制不住的高兴。” 陈渊的眼底沉着阴冷:“快了,那群垃圾马上就会死掉,苏爷,你高兴吗?” 苏白闭上了眼睛,垂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缩起。 “我苏白教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废物,我苏白看上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他重新睁开眼睛,面上流露出轻松自然的笑容:“陈渊,你不是说我是完美的吗?那我选择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垃圾呢。” “我们难得在一起,苏爷,为什么又要说起那个垃圾?为什么又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陈渊眯了眯眼睛,他执起男人的手不停蹭着脸颊,叹道,“不是你的错,是唐枭引诱了你,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因为这都不是你的错,我会帮你除去你的污点。” ……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行动从现在开始。 数辆越野车停靠在满是沙尘的中东山区,拥有特工经验的西蒙沉默不语的戴上瞳片和指纹套,在为最后的行动做着准备。 “我们已经查清了碉堡外守卫的数量和人员流动情况,外围总共有十一个人,我和唐枭来负责解决,进入碉堡后往上有长长的楼梯,两面墙壁被设置了射击装置……”叶子午一边检查枪械,一边确认行动方案,他突然发现唐枭正安静的坐在一旁盯着手里的手机看。 唐卡故意“咳咳”了两声:“老大,我们知道你很想苏墨,不过盯着手机看还不如把人救出来抱着看爽啊。” 西蒙微微皱了皱眉,他虽然不喜欢说话但脑子可不像唐卡那样一根筋。 “有什么异常?” “陈渊不久以前给我发了一张他和苏墨的合照。”把手机收了起来,唐枭神色凝重地望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碉堡。 “靠,那个家伙肯定是在报复你,老大,别中了他的奸计,他是故意扰乱你意志的!”唐卡立刻义愤填膺地喊道。 叶子午却不这么认为,他和唐枭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因为一张照片就乱了心神的人。 “唐枭,怎么了?”他谨慎地问道。 唐枭把手机上的照片拿给其他人看,屏幕上的陈渊搂着苏白亲吻着,而苏爷则是双眼凝视着镜头,那双锐利的双眸仿佛要跳脱出镜头一样。 “这眼神犀利,老大,等把苏当家救出来你可以让他去拍电影了,看看这眼神,绝对秒杀级别。”某个唐大少总能在气氛紧张的时候洒下一片欢乐。 “不错的提议。”唐枭轻轻笑了笑,面向叶子午,“你觉不觉得苏墨是想向我们透露什么信息?” “感觉上很像,但是……看不出来。”叶子午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苏墨视线里的力度,但具体对方要说些什么他就无从得知了。 西蒙凑了过来,他瞥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沉声道:“警告,苏爷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警告。” 他继续说了下去:“苏爷有时候不喜欢说话,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用眼神和表情表达他的意思,这个眼神……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我们什么?”唐卡也凑了过来。 唐枭手搓了搓下颚:“从之前的监视来看,出入碉堡的一般只有运送食物的人和车,昨天车子离开后是去了港口,但昨天是星期三,食物车一般只在星期五出去。”他把手机拿了过来拨打了一个号码,响了四五声以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爱德华,帮我查一查从xxx地到港口的船只。” …… 听了一会儿苏州评弹,陈渊挥手让人都下去,他自己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不再是从前习惯性的黑色,而是一套纯白西装。 “苏爷,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有新的未来和旅程。”弯下腰,陈渊把浑身无力的男人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房间。 屋外,带着淡淡腥味儿的海风扑面而来,今天阳光灿烂,海鸥低空飞过留下一抹白影,平静的蓝色海面在阳光下一片波光粼粼,宽阔的视野总是让人感到舒服。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事物,总是骨子里向往着生机勃勃,不自觉的就会去靠近阳光。 “很快,那些垃圾就会死了。”刺眼的阳光让陈渊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把苏白抱到了船顶上的一张露天大床上,“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苏爷,我会在阳光和海风里亲吻您的身体,成为你唯一的一个男人,就像是今天。” “要上我还给我穿这么多衣服?”仰面躺在床上的姿势让苏白不得不直面阳光,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了让人头晕的光线。 陈渊坐在了床边,他探身替苏爷挡住了从无云的天空里洒下的阳光:“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而是你整个人,现在,我想成为你的天。” “呵呵——”苏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里藏着浓浓的不屑与讽刺,“天?你除了让我觉得恶心以外什么也成不了。” “我可以为你挡风遮雨,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着你,苏爷……为什么你不明白?苏爷,爱我好吗?爱我好不好?”陈渊不停呢喃着,他半跪在床上开始解男人的衣服扣子,每一个扣子都细致的解了下来。 苏白静静望着这个自己养了十多年的男人:“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你,小海还有西蒙,都是我想要珍惜的孩子。” 陈渊没有吭气,他把男人身上的马甲脱了下来,随手朝空中一扔,薄薄的红色马甲被海风吹起又吹落,在蓝天下翻滚了几番之后最终落入海水里,渐渐沉了下去。 “我一个没有感受过爱,不知道怎么去爱的人,又怎么去教会你们去爱一个人呢?我的失败,放在你们身上就是数倍的放大,我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自食恶果?”视线移到了正在解他衣服扣子的男人身上,苏白微微勾了勾嘴角,“我们都是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 不管是重生前的苏白还是此时的苏白,永远都不会为了成全一个人的单恋而委屈自己;不管是从前的陈渊还是现在的陈渊,也不会甘愿做一个看着深爱之人和其他人在一起的陪衬。 说到底,他们两个人都是注重自我的人,永远不会牺牲自己成全了别人。 陈渊用力扯开了男人的长袍,衣服发出撕裂的声响,他双手伸进了苏白的衣服里肆意抚摸着,低头一手搂上了对方的腰,亲吻着苏爷的唇,把对方所有的话语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不想成全你,爱一个人为什么就要成全对方?是你教我的,想要什么就要想方设法的抢夺过来。”陈渊撕扯着男人的衣服,红色的长袍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片片碎布,残破的一块块飞落蓝天碧海,落在水里,像血一样。 第51章 第75章 番外一 宋楚云第一次看到陈余是在陈家大少陈天河满十岁的生日宴上,十岁的陈天河已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顶着一张年幼的脸摆出冷傲的姿态,已经十二岁上初中的宋楚云不喜欢这位陈家大少。 生日宴会明面上的主角是陈天河,实际上也不过是大人们社交的一个掩饰,宋楚云无所事事的坐在角落里望着一个个戴着面具的人露出恶心的假笑,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因为他将来也要过这样的生活。 为了什么?钱和地位?要钱和地位又为了什么? 他一整晚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在大厅里飘来飘去的视线不小心就捕捉到了一只格格不入的小兔子。 那只小兔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白嫩嫩的脸上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慌和小心,白兔小小的一只在自助餐桌底下钻来钻去,偶尔探出个脑袋来生怕别人发现,小手飞快地从餐桌上抓过一块蛋糕,急急忙忙地就低着头跑了出去。 是陈家哪个下人的孩子? 眼前一亮的宋楚云跟了出去,他在花园的一个小树丛里发现那只小白兔,小白兔缩在树丛里低头啃着蛋糕,看起来饿极了,鼻尖和嘴角都抹上了不少的奶油。 宋楚云很想笑出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小白兔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呜咽着哭了起来,一边哭还在一边大嚼,手抹着眼泪,弄得小脸像一只花猫,宋楚云不明白,这只小白兔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哭?”他走了过去。 小白兔好像被吓了一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宋楚云。 “别哭了,虽然你哭起来很好看,可是我不想你哭。”宋楚云蹲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小白兔脸上的泪痕和奶油。 “谢……谢谢。”果然是一只小白兔,眼睛红红的。 “你很饿吗?”长到十二岁,宋家公子头一次关怀了别人。 “嗯。”小白兔用力点了点脑袋,晃悠悠的模样让宋楚云忍不住想捉摸捉摸。 “那……我给你去拿吃的,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为……为什么要亲你?”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小白兔支支吾吾着,眼睛都不敢去看面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低着脑袋声音跟蚊子似的小,“妈妈说了,只能亲喜欢的人。” “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很喜欢你。” “喜欢……喜欢我?”头猛的抬了起来,才刚刚哭停了的小白兔一下子就又哭了起来,嘴角瘪瘪的,“呜呜呜,大家……大家都不喜欢我。 “那是他们眼睛不好,我喜欢你。”宋楚云上前抱住哭哭啼啼的小白兔用力亲了一下,回头望着对方傻乎乎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突然就热了起来。 宋楚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小白兔放开:“我去给你拿吃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鱼。”小白兔望着他,“妈妈都叫我小鱼。” 原来是条小鱼不是小白兔啊,宋楚云咧嘴笑了笑:“等我回来!”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等他抱了一堆吃的回来时,树丛里别说是一条小鱼了,连一只小兔子也没有。 一个没有等到,一个没有赶到。 一错过,就是十年的时间。 …… 为什么一个人过了十年也忘不了十年前偶然见过一面的人? 这个问题,宋楚云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解答,他甚至在想这十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掌控力量,获得财富,稳固地位,只有这一切都握在了手里人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只是想知道当年的那个小男孩是谁,现在又在哪里,或许他再看到了小鱼之后就能解了自己十年的心结。 宋楚云是这么想的,简简单单,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他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在看到答案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希望的平静,反而点燃了一颗早在十一年前就定下时间的炸弹。 小鱼儿不是小鱼儿,而是陈家的私生子陈余,多余的余。 宋家表面上是单干的家族,实际上却和远在西欧的苏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宋家接到了来自上头的命令,南下香港占据一定势力。 一个外来的家族要进入香港这片地盘还得有人接着,宋楚云头一个就想到了陈家,陈家世代居住香港,虽然现在已经不如当年势力庞大,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不行也好在人脉关系网庞大,勉勉强强能符合苏家的要求。 宋楚云毛遂自荐带着一批人和资金来到了香港,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当年的那条小鱼,和他想象中的差了不少。 已经二十岁的陈余听说刚从国外回来,人瘦瘦高高的没什么精神,面色惨白难看,一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大的,水汪汪的,却少了一些灵魂,整个人就像是被打击过一样闷声不吭气地缩在角落里。 “小鱼,过来。”陈天河命令似的口吻对缩在一旁的陈余说了话,后者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语气蓦地狠了起来。 陈余稍微抖了抖,慢慢悠悠地挪到了离陈天河三步路的地方站着,陈天河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伸手拍了拍年轻男子的屁股,“去,陪陪宋大少。” 陈余咬紧了下嘴唇,木头一样的慢慢挪到了宋楚云的身边。 “陈大少这是?”宋楚云面上一副不解的样子望了过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这弟弟长得还算标志吧?和他娘一样是个喜欢勾引人的婊子。”陈天河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陈余身边一手搂住了自己同父异母弟弟的腰,一手勾起陈余的下巴捏了捏,“宋大少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玩一玩。” 陈余开始无法忍耐地颤抖了起来,那双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他突然一个手肘用力打向了陈天河,随即拔腿就往外跑,可惜没有跑上两步就被房间里的保镖左右摁住。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变态,人渣!”陈余嘶吼了起来,眼里的雾水最终汇成两条水痕滑落了下来。 “把他给我带下去绑起来!”陈天河一脸恼怒,嘴里一边骂着,“他妈的臭婊子,晚上回去看我怎么整治你。” 宋楚云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所有的。 “宋大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陈天河笑呵呵地走了回来,“那杂种狗就是这副样子,不懂事。” 宋楚云皮笑肉不笑:“性子倔不错,玩起来才有感觉,温温吞吞的还不如去外面随便找一个,要是陈大少不介意的话,可以让陈二少到我家里来住上几天,我帮你调教调教。” “这当然没问题!”陈天河一拍腿,允了。 “人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陈天河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伸手过去,“我有关系你有钱,大伙儿凑一起就是为了共赢,宋大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宋楚云站了起来用力握了握陈天河的手。 …… 隔天的时候,陈天河果然让人把陈余送来了。 窗帘拉起的房间显得有一些温暖的静谧,面色略显苍白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纯白色的衬衣,双手交叠在胸口,胸口随着呼吸而缓缓上下起伏。 宋楚河反手关了门,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安静地注视着床上的年轻男子,他伸手缓缓朝陈余的脸颊探去,软软的,又有些冰冰滑滑的。 “小鱼,你还记得我吗?”宋楚河俯下身在男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十多年后再一次看到了这个人,心结没有得到解开反而越缠越紧。 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做恶梦一样吐出几句梦话。 “不要……妈……妈……” 那双眼睛微微睁开了,含着湿润的雾气凝在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上,像一只无助又可怜的兔子,傻愣愣地望着坐在他身旁的宋楚云。 “唔……”喉咙里发出小狗狗一样的呜咽声,眼神明显有些涣散的男子只是愣愣地望着宋楚云,分明就是失去了理智的样子。 “陈余。”宋楚云蹙起了眉头,喊了一声年轻人的名字,他想起来把陈余送过来时那个人特别留下的一句话:陈大少说,请您慢慢享用。 垂在身前的手蓦然握成拳头,宋楚云低头望着神志不清的男子,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俯身在陈余咬破的嘴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不管我之后做了什么,以后原谅我吧。” 他解开了陈余的衬衣扣子,年轻人漂亮的身体上布满了被人施虐过的痕迹,齿痕,皮带留下的鞭打,细密的吻痕,青青紫紫的一片遍布白皙的皮肤上,让床上眼里含着雾气的年轻人显得更为动人,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欺负,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宋楚云脱掉了陈余身上的衣服,伏在男子身上把所有的痕迹重新覆盖了一遍,有些吃痛的小鱼微微蹙着眉头,喉咙深处不断发出哽咽的声音,但因为被注射了药物的关系并不会去挣扎,脆弱的样子毫无掩饰。 或许是在发泄怒意,或许是一些宋楚云都无法描述的复杂情愫,他狠狠占有了这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不管你是小兔子还是小鱼,以后我养你吧。”低头在满身汗的陈余额头上落下一吻,宋楚云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药膏把年轻人身上的伤痕都涂抹了一遍,直至最后看到陈余手腕上明显的勒痕,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抹了一些药在勒痕上揉了三四遍。 从房间里出来,宋楚云点了一根烟走到书房,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与其和陈家合作不如彻底把陈家吞并,那些人的胃口永远填不满,我要陈天河和老陈死。”狠狠抽了一口烟,宋楚云把烟头用力拧灭。 …… 陈余醒来后就发现自己一挂不挂的躺在陌生房间的陌生床上,唯一不同的是手上没有手铐,相同的是身上某个地方让人感到恶心的肿胀感觉,他掀起被子看了看,身上很干净,还有股药膏的味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陈天河那个人渣会做的。 床边有干净的睡衣睡裤,陈余起来把衣服穿上,身体没有什么力气,大概是药物留下来的后遗症,头晕晕的难受。 正准备起身离开,就有人推开进来了,陈余记得这个人,和陈天河一伙的人渣。 “我在哪儿?” 宋楚云看了眼已经醒过来的人:“我家。” “我要回去。”陈余下意识的握紧了床单。 男人讽刺的挑了挑眉毛:“回去哪里,回陈家接着给你哥强暴羞辱?陈余,别让我看不起你。” “闭嘴——”被戳中了痛处的年轻人声音有些发抖。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陈天河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现在只需要和我上床,或者说你想回陈家找陈天河?” “我不是你们的商品,你们没权利这么——啊!”陈余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感很快涌现了出来,他死死咬着下嘴唇不想示弱,但眼泪总是不听话的跑出来。 别哭了,别哭了!陈余这个白痴笨蛋,别哭了! 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陈余的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我叫宋楚云,记住我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男人上前捏住陈余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他望着那双充满倔强又脆弱的湿润大眼睛,“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一个男人,陈余,乖一点。” “我不是你的宠物。” 手轻轻抹去了陈余脸上的泪痕,宋楚云淡淡笑了笑:“我没说你是我的宠物,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会是最后一次。 放开了陈余,宋楚云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76章 番外二宋楚云vs陈余下 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在宋家生活了好几个月。 刚刚从浴缸里出来的年轻男子赤裸,脸色比起前几个月来已经好了不少,虽然称不上红润但也离惨白很远了,陈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涣散的眼神明显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他想着前几天在一个拍卖酒会上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名为苏墨的男人在他被人骚扰的时候替他出了面,后来在高尔夫球场上苏墨又打了他一巴掌。 不是,他当然不是一条狗了,他是人,是陈余。 等他成为了陈家的当家以后,他就不必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不会被当成商品一样送人,他要为他妈妈报仇。 他能相信苏墨吗? 陈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宋楚云这几个月以来留在他身上的沉寂,被上一次是这样,被上几次也是这样,还要纠结这个做什么。 别无选择,现在的他宁愿去相信苏墨的话。 好吧,不就是对宋楚云好一点吗?不就是在床上主动一点吗?他可以的。 深吸一口气,陈余穿起睡衣走出了浴室,和以往一样,每到了晚上宋楚云都会跑到他房间里来,然后宋楚云会脱他的衣服,他就会像条死鱼一样闭着眼睛等着被人操。作为一个男人将心比心,陈余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宋楚云每天晚上都对着一条不会动的死鱼还那么的兴致勃勃。 宋楚云靠坐在床头拿了本杂志随意翻看着,即使陈余出来了他也没有抬头。 第53章 “会。” “那就别干站着。” 手里握着搓澡巾,陈渊的视线从男人宽阔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窄腰,沉浸在泉水里的更下面…… 力度适当地替苏爷擦着背,偶尔手指有意无意的擦过男人光滑的脊背,指尖的滑腻像一条狡猾的小蛇钻进了他的心窝,脑袋里热烘烘一片,如同中了毒一般神志不清。 那晚陈渊留下了房间里的小男孩,嘴里喊着一个禁忌的名字,这个秘密注定要留在最黑暗的心底,虽然惶恐,却也令人兴奋不已。 …… 姓唐,单名一个枭字,寓意……枭雄吧,大概。 不管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样特殊的意义,唐小鸟的梦想是将来成为一代枭雄,十岁的那年,秉持着混社会要从娃娃抓起的理念,唐父带着身为继承人的唐枭来到了中东旁观他们谈生意。 年仅十岁的唐小鸟一脸乖相的坐在角落里,透着几分幽蓝的水亮眼眸左瞅瞅右看看,默默把在场进行军火交易谈判的几个来自各地的大佬都记在了心里,等他长大后这里有几个估计差不多老死了,还有几个虽老仍然死死把持着位子不退,也有几个依然位于顶峰权势滔天。 老掉牙的可以慢慢端掉,老不死的可以从接班人那里下手,至于权势滔天的就选择合作。 小小年纪就开始玩腹黑的唐小鸟在扫到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不偏不巧的,那个人也朝他望了过来,一身白衣的男人含笑的眼里一片冷锐,朝他笑了笑,抽一口烟枪吐出一口烟雾,那人的面容隐在白烟里好似梦里。 唐小鸟连忙把头低下来,心里默默道:这个人,是要合作的。 谈判结束之后,老唐爹领着唐小鸟和几个大佬一起吃饭,那个喜欢抽烟枪摆姿势的白衣男人也在,身边还跟了个和唐小鸟年纪差不多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刚刚在席间用机关枪把一个反对白衣男人的家伙射成了马蜂窝,后来被白衣男人打了一巴掌,现在脸都还是肿着的。 头一次,唐小鸟然会有一种想要尝试被打巴掌的想法,他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手很干净,白而细,骨节分明,漂亮的像竹子。可惜老爹说不许让他说话,唐小鸟只能憋着,偶尔偷偷朝那男人望过去。 人有三急,唐小鸟自己一个人去了洗手间,正洗着手的时候门开了,进来的人刚好是那个白衣男人。 “刚刚怕吗?”苏爷走了过来,拧开水龙头洗着手。 洗手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唐小鸟不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怕?” 苏爷挑了挑眉,也不把手擦干就揉了揉唐小鸟的脑袋轻声笑了起来:“小家伙有几分骨气,长大了可不要和我作对啊,要杀了你的话我也是会觉得可惜。” 老狐狸…… 唐小鸟爪子一伸就抓住苏爷的手,握在手里果然比看着舒服,冰凉冰凉的,滑滑的。 “好。”他用力点了点头。 “哈哈哈……识时务,我喜欢,记住了,我姓苏单名一个白,你可以叫我苏爷。”转头一走,其实苏爷就把偶然遇到的小鸟忘了。 小鸟成了大枭,可是一直记挂着那位爷,那位爷冰冰滑滑的手,还有那笑起来时飞舞的眉眼。 第78章 番外四 房顶上的雪人化成了水,阿峰杵在一边望着别墅前的花园,眉头微皱眼里含着深沉,那一丛丛鲜红嫩绿的,怎么看怎么一股春天的风骚味儿。 a市的冬天过去了,春天过来了。 打扫房顶的阿毛掏出手机朝着化成一滩水的雪人拍了一张,低头,传围脖:看到满园春红的人,可曾注意到化雪为水的那个他? 拿着扫帚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大猫探头探脑地瞅了眼阿毛的手机,一溜烟儿的也转过身回复了某条十分文学青年伤感味儿的围脖: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你…… 阿峰幽幽叹了口气:“我的春天又在哪里?” 对这个春光满溢的世界,他已经绝望了。 低头,拿起扫帚,潇洒地继续扫雪水。 别墅下,一辆纯白色的轿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后车座上走下来一个满面春光的男人,男人转动着脑袋随意打量了一番鲜红嫩绿的花园,嘴角一勾,抬腿步入了唐家。 苏爷在唐枭的金屋里藏了一个冬天,上辈子的苏爷如果不是因为年近四十岁的时候挨了枪子儿,他后来才不会那么安分的每天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听曲儿,身体情况放在那里,他想出去冲浪骑马爬山也难啊,又不能让外人觉察到他的身体状况不好,最后也只能装装样子附庸风雅一番了。 在唐大鸟的金屋里赶了一个冬天宅男风潮的苏爷准备给自己找点儿闲事做做,唐枭在国内的产业涉及较广,若是苏爷这位大人物愿意以玩乐的心态帮个忙,唐枭自然是欢迎之至,最后挑来选去,苏白削葱根似的手指着“寰宇娱乐”四字,扬眉一乐:“算上当年买的股票总和,我现在也是十大个人持有者了。” 寰宇娱乐的大楼里,紧挨着总裁办公室的隔壁间多了一位苏总。 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正好眠。 刚刚结束了冬眠的苏爷正式进入春困时期,饭后小小散步,往凉爽宽敞的办公室里一躺,眼睛一闭,睡了。 密码门“咔哒”一声轻响,一双锃亮的棕色皮鞋悄无声息的出现,杵在门边上脱了鞋,脚下无声的跟特工一样慢慢朝靠在躺椅上的那抹白影走了去,在距离白影六七步路的时候,闭着眼睛的苏总无比敏捷地从椅下摸出一把枪对准了来人。 唐枭止住步子:“是我。” 话音还未落地,苏白手里的枪先落了地,男人懒懒的挪了挪,继续犯困浅眠。 走过去把枪从地上捡起来塞进抽屉里,唐枭紧挨着苏爷躺了下去,椅子够大,躺上三个大男人也绰绰有余,这可都是唐枭特别定制的,要是椅子太小了,苏爷才不让他挤上去。 “那刘云生又来了?”阖眼假寐着,一感觉到唐枭躺在了旁边,苏爷就往唐枭的身上挪了挪,再好的垫子也没有肉垫子舒服。 唐枭望着男人的侧脸,几缕乌黑的碎发垂在了苏白的鼻梁上,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捋好,柔声道:“要不是你让我别把他打坏了,我立刻把他丢南非去挖矿。” 自从回到了a市没多久,当年被苏爷打断肋骨送进医院的刘云生就天天往唐家和唐氏公司跑,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掉,整天喊着“苏墨原谅我吧,我是爱你的”之类的话,苏爷不当一回事儿纯粹看热闹,唐枭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刘云生给压死,只是苏爷觉得有趣让他别去动刘云生。 “他连自己爱的是谁都不知道。”两排长睫微微一动,男人睁开了明亮的眼眸,他还是他,尽管现在的模样和当年的苏墨一样,可如果一个人真的深爱过苏墨,又怎么会连“苏墨”这个人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都毫无觉察? 讽刺的紧。 不单单是刘云生,早在苏白回到a市的时候他曾经去和春燕聊了聊,鼓励那姑娘多往国外跑,不是说国外多么的好,而是一个人跑的地方多了,见的人和事物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随之而来的心态和眼界也会发生变化。 小眼界的人有小眼界人的活法,可如果能多去看看世界的美好与丑陋,总是好的。 落阳山的别墅里苏爷还“碰巧”遇到了苏墨同父异母的弟弟苏奕扬,这个外表俊俏的年轻人依然在国内娱乐圈打拼着,即使一年没见也没有多大长进,还以为苏白被唐枭给包养了,冷嘲热讽了几句诸如“你别以为自己乌鸦变凤凰飞上枝头了,乌鸦就是乌鸦,别被人玩了都不知道,到时候把你当垃圾一样丢掉”的笨蛋话。 苏爷是苏白,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苏墨。 对付这些不入眼的小角色苏爷都懒得自己动手,勾勾手指头让保镖不轻不重的给了苏奕扬几个耳光,太用力了不行,演员脸上留下疤痕来还怎么给公司赚钱呢? 恃强凌弱的人其实往往是最好对付的,给他一顿鞭子他就乖了,因为他会知道你是他惹不起的人。 那天在落阳山别墅里小小教训了苏奕扬之后,苏奕扬从此再看到苏白就不敢再吭气了,有时候苏爷到唐氏集团里溜达几圈碰巧遇见了苏奕扬,年轻人就跟白兔见着了狼一样拐弯儿跑开了。 这些事情都算是这段日子里不大不小的插曲,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苏白全当是往湖里扔石子儿玩,小虾米在大鲨鱼面前蹦跶,大鲨鱼有时候都懒得理会。 “苏爷,春游吗?”唐枭凑在男人耳边上吐了口热气,那白白的耳廓就染了一层薄薄的桃花红,“公司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出去走走四处看看。” “有合适的地方?”左手往上一身拉住了唐枭的领带,右手在椅子上一撑,苏白一个翻身骑坐在了某只大鸟身上,他扯了扯唐枭的银色领带,嘴角勾了起来,“出去走走也不错,只是我不喜欢劳累的旅行,欧洲那片我也不去。” 一边说着话,苏爷一边稍微挪了挪坐的位置,不偏不巧地坐在了某个大鸟的“大鸟”翅膀上,恶意的稍加力度坐了下去。 “那不如就在国内转转吧,名山大川,文物古迹,哪里都比上这儿。”唐枭喘息声稍重,双手顺着苏爷纤细的脚踝往上一点点爬了去,如同抚摸上好的丝绸一般缓慢而细致,在膝盖的地方稍微停了下来,画着圈圈揉了揉后才顺着大腿用两个大手掌包住了男人的臀,隔着薄薄的裤子料子,他能感觉到外裤下贴身内裤的边缘痕迹。 “成啊,这阵子算不上旅游旺季,人多了就不好玩了,那你说说去哪儿?”领带解了下来缠在自己手上,苏爷俯下身亲了亲唐枭的喉结,俯身后翘的姿势让他稍微离开了唐枭的身体,后者把一生学来的技能都用在剥裤子上了,就苏白那么翘起来的一会儿功夫,唐枭身手麻利的把人皮带抽掉双手拉着裤腰把裤子剥到了膝盖的地方。 只是太过用力了,结果把内裤也给跟着一起剥了。 感觉到下面有个硬东西硌着自己,苏白低头瞄了眼自己,戏谑地道:“发春呐,心急成这样?” 唐枭将错就错,在外人面前有着笑面虎称呼的大人物在苏白面前就是一个小流氓,他轻轻揉着男人的腰侧:“爷,你就给我吧。” “给你什么?”淡淡一笑,苏白一个侧身双脚落在地上,裤子顺势也落了下去,他毫不介意的把挂在腿上的内外裤给脱了,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衬衣,衬衣长度刚刚好到齐臀的位置,白白嫩嫩的地方随着男人的步子若隐若现的,看得人眼馋。 这爷真是坏透了,明知道什么样的风景对男人杀伤力最强,还摆出来戏弄人。 “躺着,不许动。”抬起缠了领带的左手晃了晃,苏白赤着双足径直走到了酒柜旁,随意抽出一瓶红酒来,手握着酒瓶子,酒瓶刚好挡在男人的前面某个地方。 苏爷嘴角含着笑,两条腿白而不粉腻,有着锻炼过的漂亮线条,就这么晃悠晃悠的晃悠到了唐枭面前。 “美酒佳人,真好。”唐枭笑得眯起了眼睛,他有时候爱死了苏爷的小游戏。 “美酒在这里,佳人在这里。”重新跨坐在唐枭的身上,苏白把酒瓶放在了一边,缓缓解下手上的银色领带,把唐枭的双手握住用领带缠了起来,一端固定在躺椅上。 “苏白,去云南吗?”任由男人把自己捆起来。 拔出了酒塞子,苏白仰头喝了一口,低下头把口中猩红的酒液度到了唐枭嘴里,混着醇香的美酒,肆意在迷醉的气息里亲吻彼此的唇舌。 “彩云之乡,好啊。”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拉住唐枭的衬衣领子,猛的一拉扯,贝壳儿扣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露出男人结实的古铜色胸膛。 苏白挺直了腰,抬起酒瓶把酒倾倒在了唐枭的胸膛上,玫红色的酒液顺着男人宽阔的胸膛肆意流淌,染红了白色的衬衣,整整一瓶酒倒光了,大量的酒液不但浸湿了唐枭的身体,还流淌到了苏白的腿上,白皙一片的皮肤上几抹诱人的玫瑰红,跟花一样绽放开。 唐枭的深吸了一口气,苏爷低头亲吻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再抬起头的时候唇上已经抹了一片酒红,他冲唐枭笑了笑,手指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下,指头上沾着些许酒液。 “想喝吗?”手指头伸到了唐枭嘴边。 唐枭眼睛盯着苏爷,张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指尖。 唐枭虽然手动不了,可还有一双腿,他分开腿让坐在他身上的苏白也随之分开了腿,眼前一片春光无限,像初春的冬雪上洒落了几片粉白相间的桃花。 苏爷揉了揉唐枭的头发,俯下身再次和对方粘腻的吻在一起,一手撑着唐枭的肩膀,一手拉开了对方的裤子拉链。 两人已经到了情动的时候,再拉拉扯扯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苏白吻了吻唐枭的嘴唇,顺着一路向下,亲吻着男人的喉结和胸膛,比起调情的手段,能学善用的苏爷可不比唐枭差。 “苏白……”唐枭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底下撑起一片小阳伞。 “别急。”轻轻咬了咬唐枭的胸膛,苏爷直起身一条腿踩在唐枭的肩膀上,手指蘸了些许红酒又伸到唐枭嘴边,后者含了含又舔了舔。 “够了。”手指伸到了两腿之间,在私密的地方周围轻轻揉了揉,觉得放松下来了以后,苏白自己把指尖探了进去,唐枭眯着眼睛微微咬着下嘴唇。 “忍不住了?”姿势称不上优雅,可到了苏爷这里就只剩下蛊惑,男人笑得轻佻,伸进半根手指缓缓揉着,另一只手扶上了唐枭直挺挺的欲望,如同展翅欲飞的大鸟露出狰狞的面目,因为充血而有些泛红,柱身缠绕着微微凸起的青筋,一眼望上去甚是让人惊叹。 苏爷的素手握住了那可怕的大家伙,对比之下更显得男人的手白而优雅,他轻轻套弄了两下,那大家伙很快就吐出了晶莹的些许液体。 “我累了。”才自己开拓了两下就有些手酸了,苏白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过来,我帮你。”唐枭的声音嘶哑难耐。 苏白撑起身体半跪在长椅上,两腿正正的夹在唐枭脑袋上,当后者柔软的舌头舔上来时苏爷微微低吟了一声,抓着唐枭头发的手不自觉用力。 “够了,够了……”深吸一口气,被滋润的地方已经变得放松柔软了下来,双手握着唐枭的肩膀,苏爷缓缓朝那大家伙坐了下去,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艰难,堵在门口塞不进去,苏爷烦躁的稍微用了点力就吞进去三分之一。 两个男人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苏爷微微皱了皱眉,那地方稍微有些肿胀感,好在不会疼。 唐枭手动不了,还有腰,还要腿,他双脚撑着椅子,借着腰力往上顶,一下子几乎就把那大家伙全部顶入了苏白的身体里。 “啊……哈……”突然的刺激让苏白哼了一下,他试着缓缓坐了下去,唐枭的整个大家伙彻底刺进了他的身体,塞得满满的。 知道苏白可以了,唐枭闷哼一声用力往上顶了去,两个人的身体随着紧密连接的地方不停颤动着,就跟骑马似的,苏白被身下的男人顶得上下晃悠,这姿势让人有些发狂,太深太猛烈,又刺激得无以复加。 伴随着肉体相撞的“啪啪”声,这春天或许现在才开始吧。 苏爷其实很懒,唐枭的腰力越来越好。 第79章 番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