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穿越耽美文合集》 第 1 部分 艳将冰魂(穿越时空)————白蜡 江心月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生命缓缓的流逝,她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过去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四岁那年,她随母亲上街,那时街上有卖糖葫芦的,对于渴望已久的糖葫芦,江心月只是紧紧的盯着,她不敢开口向母亲要。 “你到底走不走!”母亲严厉的声音让江心月回过神来,她不悦的甩开江心月的小手,大步离去。 不久,母亲的身影被熙攘的人群所淹没。幼小的江心月着急的寻找着母亲,她好怕!不过还是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会找到母亲的! 自此之后,年幼的她强迫自己记住回家的路!即使她走丢了,也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江心月从小是在家人的漠视中长大的,上学时也没有几个朋友,在她看来家人尚且如此,外人又会好到哪去! 她变的愤世嫉俗,孤僻冷傲,蔑视一切! 她大学一毕业,就想离开家,然而,因为相貌丑陋,求职一再碰壁!回到家还要面对家人的冷嘲热讽! 她真的好累!回想起来,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竟是一片灰暗,未来是什么样的?又一个痛苦挣扎的二十年吗?如果这样,她宁可用自己的手亲自切断命运的轮盘…… 缓缓的睁开眼,江心月没想到她还活着,看看四周,发现是一派古典的家居。 这是哪里?江心月疑惑的打量着周围! 突然,江心月大惊失色,她不能说话,天!她的手……好小啊!难道她……转世重生了吗? 真想不到,她会遇到这种事! “怎么办?难道真按少爷说的,将这孩子处理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江心月扭头看向走过来的黑脸的男子,他很高也很壮!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稍显矮瘦的年轻人。 年轻人苦着脸说:“现在少爷因为小姐的死而大受打击,才会这么说!如果哪天少爷后悔了,那我们怎么办?毕竟他可是少爷的亲生儿子!” 两人看着床上的江心月,眼中是无奈,怜惜! 她是男的?江心月有些讶异,关于这一点她没注意! 年轻人小心的抱起江心月,冲黑脸男子说:“我们将他交给少爷的大师兄尚岭公子照顾吧!” 黑脸男 子道:“也好!要不我还真没法向个小孩子下手呢!” 两人正抱着江心月向外走,遇到一个美丽的妇人,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小男孩! “少夫人!”两人向妇人恭敬的见礼。 妇人嫌恶的看了一眼江心月,道:“你们磨蹭什么,还不照少爷的吩咐将这孽种处理掉?” “是!”两人依旧恭敬的回答。 等妇人走后,两人才抱起江心月离去。 前世今生真的好象啊!江心月闭起眼,不再看这个世界,它一样的令人厌恶…… 边关,赫城外的旷野中,两方人马密密麻麻的摆开阵势,一抹红色的身影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分外鲜明。 突然,作战的鼓声隆隆响起,红色的身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他头带面具,一身红色战服,挥舞着长刀,在人群中疯狂的砍杀。飞溅的鲜血,仿佛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而他面具下那双黑眸上,竟是轻蔑不屑的神情! 世上再也没有比战场更加令他激动的地方了,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每个人疯狂,在这里可以肆意的杀人,而不被追究任何责任。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鲜血,并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与厌恶。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周围变的一片宁静,战马下堆起了无数的尸体,红色的血仿佛不值钱的雨水般汇聚成浅浅的溪流! 结束了吗?他轻哼一声,因为人类间愚蠢的争执而起的战争正好成就了他! 回到军营,翻身下马,他大步走回自己的营帐,这里所有的人都畏惧他,只敢远远的看着他,这样也好,他讨厌别人亲近! 脱下红色的战服,取下束发银冠,就躺在了床上,他依旧戴着面具,不想看到自己的脸,也不想让人看到!他就是江心月,不!现在他是洛云安! 军营的中帐内 “将军!那个姓洛的根本就是个疯子!”康诚俊美的脸上带着愤怒,冲赫城守将尹彤辉道。 尹彤辉年近五十,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他语重心长的对康诚道:“云安虽然性喜杀戮,但对于我们而言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现在朗炎大军压境,正是用人之际。康诚,你要看好云安!” “我看好他?用的着吗?”康诚不屑的问。 尹彤辉无奈的叹道:“云安虽勇猛,但很容易遭人暗算,对于赫城的安危,他可是重要的一着棋呀!” “知道了!”康诚闷闷的说。 从军多年,康诚第一次遇到令他如此讨厌的人! 那个洛云安总是戴着面具,好象见不得人似的!军服非要红色的,理由是“溅上血看不出来!”平时也不理人,一上战场,见人就杀。虽然在战场上这很平常,然而,他不论对方是否投降,全部格杀勿论!自他来后,他们已经连着三场战役没有俘虏了! 康诚很看不上这个嗜血的家伙,不过,他的武艺的确很高强,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比他更厉害的! 第二天,又有一场仗要打,康诚除了应敌之外,还要看着洛云安。 千军万马扬起了滚滚烟尘,马啸声,刀剑的碰撞声,砍杀声以及远远传来的鼓声,这里就是纷乱的战场。 “混蛋!给我回来!”康诚愤怒的大喊。 随后,纵马狂奔,去追洛云安。 敌人的败退,令洛云安不由得追了上去,这是非常危险的! 康诚终于赶上了因厮杀而慢下来的洛云安,“够了!你没听到撤退的命令吗?”康诚怒瞪着眼前的洛云安。 洛云安冰冷的眸子里映着这个俊美的年轻人,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挡的住我吗?” 说完,掉转马头,飞快离去。 “什么?”康诚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混蛋竟然如此蔑视他。“该死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康诚铁青着脸,冲回军营,怒气冲冲的向洛云安的营帐走去。一路上,其他士兵见康诚火气这么大,也识相的不去招惹他。 从没有人闯进过洛云安的营帐,于是,对于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康诚,洛云安靠着床上的软垫打量着他。 康诚看上去二十四、五岁,是个不错的副将,个子比他稍高一点,相貌也算英俊!不过……他真的很烦! 康诚皱着眉,冲洛云安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你又知不知道穷寇莫追?” 洛云安一手支头,懒懒的看着他。 康诚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洛云安的表情,但也猜的到他的不以为然! “该死的家伙,你到底听到没有?”康诚真的按捺不住怒气了。 “喂!武艺高强了不起吗?你以为自己可以胜过对方千军万马吗?”康诚指着洛云安愤愤的道。 洛云安仍然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 如果不是将军让我看着你,你以为像你这样的疯子我会理你吗?”康诚咬牙切齿的说。 洛云安依旧不曾回应,让康诚继续的说着。 虽然康诚将不满的话一吐为快,但洛云安根本不理会,让他从洛云安的营帐出来后一回想,更加窝火! ※※f※※r※※e※※e※※ 军营中帐 康诚坐在椅子里,双脚搭在桌子上,头枕着双手,眼睛瞟着墙上挂着的作战图。 “那个混蛋竟然连作战会议也不来!”康诚不满的埋怨。“为什么我得在这里想对策,还要替他善后?” 一想起刚才尹彤辉将军的话他就生气,“你记得偷一个俘虏回来,我让其他人掩护你!” 听听,这是什么话?抓个俘虏,还要像做贼一样往回偷? 该死的洛云安,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不过,埋怨归埋怨,康诚还是要执行命令! 荒凉的战场上,洛云安仿佛风中展翅的火凤般,席卷着一切,耀眼的光芒令萧条的荒漠染上了一抹亮色。 可是,在更多的人眼中,他像是地狱的使者般,浑身上下昭示着死亡的到来! “你给我住手!”康诚冲挥刀正要砍杀一名俘虏的洛云安大叫。 洛云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下手毫不含糊。 康诚忍无可忍,挡下这一刀,不由得大喊:“你给我适可而止!” 洛云安抬眼看看康诚,冷笑道:“你以为断了双腿的他,还可以活吗?” 康诚瞪着洛云安,道:“这用不着你担心!” 洛云安嘲讽的笑笑,放过了那个俘虏。 康诚没想到他会放弃,不过,也好,省得他还得‘偷’一个俘虏! 将俘虏带回营地,洛云安第一次出现在中军大帐中,一席鲜红的军服非常醒目。本来还有所迟疑的俘虏,一见那抹红色的衣角,便什么都说了! 洛云安回到自己的营帐,脱下军服,走到脸盆前,准备洗脸。刚将面具取下来,康诚便冲了进来。 康诚完全没想到那个褐铜色的面具下竟是一张如此清艳的脸,真的好美!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呢!如果不是洛云安身上那股冷冷的气质,他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洛云安镇定的将面具戴回去,“什么事?”声音依旧清冷 。 康诚才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只是……他要来干什么呢?槽糕,他忘了!真是该死! “没事就出去!”洛云安不悦的道。 康诚暗自懊恼,他怎么可以被人迷的连什么事都忘了呢! 朗炎的大军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加强大,而且人数众多。虽然尹彤辉已将紧急军情报送京城,然而,却迟迟得不到回复。想也知道,那些文官一定又滔滔不绝的讨论来,讨论去了!根本不明白现在战况是多么的艰难! 康诚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竟然救了洛云安?天!他一定是发烧了!就在刚刚,看到有人想偷袭洛云安,虽然以那个家伙的功夫,足以应付,可他还是多余的出手了! 到现在康诚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最后,他认为自己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才这么做的! 那个洛云安每次都不和其他士兵在一起用餐,每餐只吃一点儿,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可以一刀将人砍成两节。他很爱干净,即使是红色的战服也每穿一次就洗一回。当他穿上红色的战服时,也就意味着战争的到来!他几乎很少说话,根本不与人交谈。总是将自己漂亮的脸掩藏在面具之下,不过,康诚对这一点是同意的。谁会相信赫赫有名的“血罗刹”竟然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呢! 洛云安对康诚的多管闲事厌恶至极,真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变的热心起来! 什么时候吃饭用的着他管吗?以什么方式作战要他教吗?还有,是否戴面具跟他有什么关系? “康副将!您真厉害!敢和那个家伙交朋友!”一个士兵小声说。 那个家伙?洛云安吗?康诚不觉的这很了不起呀! “康副将!这仗还要打多久呀?”“是呀!”“康副将!敌人这么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我们难道就这么被动下去?”…… 康诚有些为难,他也不晓得这次的仗要打多久,因为朗炎这次好象势在必得。以赫城的军力,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三天后,康诚和尹彤辉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向远处眺望。 有消息说郎炎的七皇子亲自督战,的确,以前的几场,他们胜多败少。不过,这个七皇子慕容旭听说是个难得的将才。这也意味着未来他们的仗会更难打。 慕容旭一身暗紫华服,清俊的脸上部布满阴云,冷冷的看着底下的各个将领。 “一个 小小的赫城,你们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拿下来?”慕容旭不悦的质问。 众人一片静默!因为这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如果早知这样,我们还用费劲的选这里作为突破口吗?”慕容旭对于部下这次的表现相当不满。 “殿下,赫城守军的确出乎我们的预料,尤其那个先锋,我们根本查不出他的来历,而且刚开始的情报也未发现有此人的存在,他好象是凭空出现的!”郎炎大将军丰铜道。 慕容旭皱起眉,问:“先锋?” 丰铜恭敬的回道:“是,他叫洛云安,现在是赫城守军先锋!非常……勇猛!” 慕容旭眼睛看向桌上的地图,道:“只他一个人?有这么厉害吗?”他是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人会如此厉害可以阻挡他的大军。 丰铜道:“他武艺的确很高,只是此人非常嗜血,大概因此而使士兵们心有余悸吧!” 慕容旭冷笑道:“既然如此,丰将军,你为何不除掉此人,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吗?”可恶!这是什么理由,自己亲自提拔的人怎么给他犯这种错误! 丰铜静默不语。他派了不少人对付这个洛云安,暗杀,投毒,狙击等等。可是,什么方法都不能除掉他!而且,士兵们的士气也低落不少!赫城看上去是个边关小城,军队也不多,但只有真正交战了才知它易守难攻,一点也不比其他重兵把守的城池容易! 慕容旭站在半山腰上,俯视战场,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抹红色的身影,从未有人在血腥的战场上会突显个人的残忍,然而,这个洛云安让慕容旭真切的感到这一点。郎炎的士兵根本在躲他,一直被动挨打,而他仿佛猎人般疯狂追逐着猎物,这根本是一场必输的仗。 “洛云安嘛!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除掉你!”慕容旭喃喃自语。 郎炎军 “殿下,用这些士兵引诱洛云安,可行吗?”虽然这么问丰铜也自知不敬,但…… 慕容旭冷哼一声,说:“牺牲几个士兵能除掉洛云安也值!别忘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拿不下赫城,那么我们还有机会吗?” 丰铜低下头,他不知道那个洛云安是否会落入陷阱! 旷野战场 康诚骑马追上洛云安,大骂:“你疯了!快跟我回去!” 洛云安只是紧紧的盯着前方的‘猎物’,对于康诚根本不予理会。 “该死的家伙!”康诚大声的诅咒,“这个疯子!”可是,还是跟上了洛云安。 地势变的陡峭,逐渐进入山谷。 康诚暗恼,这一定有问题,他得快些将那个家伙带出去! 谁知,还未等康诚想到办法行动,就听到无数的箭破空而来的 第 2 部分 声音。 “真该死!”康诚一面应付流箭,一面还要跟上前方的洛云安。 可是,就见洛云安突然从马背上飞起,直线升上高空! 武功吗?康诚不敢置信的看着! 洛云安一落在山谷一侧的峭壁上,便同暗伏的弓箭手厮杀起来。飞舞的红色的战服令所有人心惊胆战! 这次的伏击没有除掉洛云安!但也令慕容旭第一次重视起这个对手! 洛云安骑着马往回走,身旁是康诚,但康诚运气不好,他腿上中了一箭,不过伤势并不重! “喂!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康诚问。 洛云安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叫康诚的家伙跟着他,所以也懒得解释! 康诚对于洛云安的沉默早已习惯了,更何况他现在受伤了,也没精神跟洛云安计较! 一回营,军医便给康诚处理伤口,而洛云安径自回自己的营帐,所以今天发生的事又成了康诚要亲自报告的任务。 可是,本该静养的康诚仍拄着拐跑到洛云安的营帐里,径自坐在洛云安的床上。洛云安冷冷的瞪着他,这个家伙越来越讨厌了! “喂!洛云安,想瞪我就摘了那个破面具,不然我可看不见啊!”康诚不以为然的说。 洛云安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你到底有什么事?” 康诚笑道:“到你这里来养伤啊!” 洛云安嘲讽道:“养伤?我看你好的很!” 康诚笑笑,说:“会跟人抬杠了!有进步!” 洛云安心中暗恼,他从来都懒得理会别人,都是这个康诚,总是给他找麻烦!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对这家伙的态度改变了,连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令洛云安相当不悦。 “回你自己的营帐去!”洛云安斥道。 康诚痞痞的笑道:“我也很想回去啊!可是,太多人跑来看我,烦都烦死了!所以我就到你这里来避难了!!!” 很多人去看他?听到这句话,洛云安心中有些酸涩,也许到他死时,也没人会想起他是谁吧! 可恶!别人怎样关他什么事!洛云安将这种念头拼命从脑中甩掉。 康诚大咧咧的占据了洛云安的床,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人人畏惧的“血罗刹”根本不那么可怕,而且,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 虽然这么说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感觉就是这样。 洛云安真是恨透这个康诚了,随处乱扔他的臭袜子,也不每天洗脚,更别提洗澡了。 “喂!小安!我的袜子又被你丢到哪去了?”康诚厚着脸皮大叫,他知道一向爱干净的洛云安一定帮他洗了!呵呵!真是可爱! 自从康诚住进来,洛云安没有一天是平静的,总是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杀气。不过,康诚像完全不知道一样,一会儿打翻这个,一会儿弄脏那个。 洛云安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忍耐力,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活着,真是奇迹! “酒!”康诚一手抓着坛子递给洛云安。 洛云安皱着眉,还是接了过去。不过,洛云安倒在自己的茶杯里,才喝。康诚抱起坛子就大口喝起来。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女人……”不等康诚大放完厥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抵在他的颈上。 康诚小心的移移那把匕首,道:“我是说你……斯文!对!斯文!” 洛云安冷哼一声,收起匕首。他知道即使自己这一世拥有男人的躯体,但依旧保有作为女人的记忆。 真是讽刺!他什么都不想要,可是,还要继续活着,而那些拼命想要长生不死的人却未必有他这样的际遇! 洛云安闷闷的喝着酒,不知不觉将半坛子酒喝下去了。 康诚兴致勃勃的又偷来一坛,却发现洛云安已靠着椅子睡着了。 康诚不悦的抱怨:“酒量这么小,我还没尽兴呢!” 康诚走过去,摇摇洛云安,道:“喂!醒醒啊!真是的!” 无奈!康诚只好将洛云安抱起来,他好轻啊!康诚不由得皱皱眉,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轻! 将洛云安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不过,康诚实在不喜欢这家伙连睡觉都戴着面具! 摘下洛云安的面具,康诚再一次被那张脸迷住了!闭着的双眼敛去了清冷的气质,他完美的像尊玉观音! 康诚不由得凑近他仔细的看清楚,他从没见过有男人的睫毛这么长,五官如此精致,而且相当小巧。康诚小心的伸出手,摸摸他的脸,皮肤好滑,像女人一样细腻白皙! 一个疑问不由得在康诚心中滋生,他真的是男人吗? 康诚盯着被子下的洛云安,如果脱掉衣服应该可以证明的! “该死!我在想什么呢!”康诚迅速从洛云安的营帐跑了出去。他得冷静一下。刚才的念头太荒谬了! 但是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康诚的心中,如果他是女人…… 该死!康诚懊恼的扒扒头发,他真是越想越离谱了! 可是,康诚还是忍不住好奇,他偷偷的去看洛云安沐浴,希望证实一下他的猜想! 月光从营帐顶端的缝隙射进来,洒落在洛云安的身上,散乱的湿发紧贴在白皙的后背上,水珠在月光下晶亮透明,仿佛闪耀着五彩光芒的水晶。 洛云安静静的泡在水中,这让他非常的舒服! 突然,洛云安手一扬,一道寒光闪过。“噹”的一声,匕首插在康诚身后的柱子上,只差一点,匕首就会刺穿康诚的咽喉。 洛云安冷冷的看着暗处未移动的身影,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康诚依旧愣愣的看着晶莹的水滴顺着洛云安精致的五官缓缓的流下,嫣红的唇因水珠的湿润而更加诱人!他的身体很瘦弱,但肌肤白皙。 虽然证实了他是个男人,可康诚自己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但他明白的感受到自己有些微的失望! 洛云安是不懂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但他只想这家伙滚出去! 康诚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洛云安不解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不过,不论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 这天晚上,康诚一夜没睡,他的心絮乱糟糟的,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对洛云安那种怪异的情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他可以毫不在意的找借口,但如今,他竟然希望洛云安是女人?而且,为了这个荒唐的猜测竟然偷看男人洗澡!唉!他真是病的不清啊! 郎炎军营 “我要亲自会会那个洛云安!”慕容旭道。 丰铜不赞同的直摇头,道:“殿下!请三思!洛云安要除,但末将不赞成殿下亲自与他对战!” 慕容旭微眯双眼,道:“说实话,若非洛云安是敌非友,我还真想和他较量一番呢!但,我们没时间再拖下去了!父皇的密信看看吧!” 丰铜接过信,仔细的看。内容大致要他们立刻拿下赫城,否则,军法处置! 慕容旭淡淡的道:“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杀不了洛云安,就派人缠住他,直接攻城!” 丰铜点点头,的确没 时间让他们继续浪费下去了!但非要殿下亲自去对付洛云安吗? 虽然说他也有想和洛云安一决高下的冲动,但……这太冒险了! 赫城守军军营 “看来只有我们自己应战了!”尹彤辉无奈的叹道。他刚刚接到临近赫城的钶邯城驻军的回函,他们不会派兵来增援了!至于京城,他根本想都懒得想。 康诚不满的抱怨道:“他们不知道赫城是多么重要的门户吗?”真是该死! 尹彤辉叹道:“这也没办法!只能靠上天庇佑了!真想不到,我们蓁泓国也会有兵临城下的一天呀!” 康诚皱起眉,道:“如今我们只有四万人,加上刚招募的一万,也抵不上郎炎的十二万人马的一半呀!” 尹彤辉神情凝重道:“是啊!虽然目前我们出奇制胜,有云安暂时在气势上取胜,但终究也不过是争取时间,可惜,救兵还是到不了啊!” 康诚问:“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尹彤辉看着帐外,幽幽的道:“虽然我早知道蓁泓有这么一天,可是,除了誓死卫国,还能如何呢?” ※※f※※r※※e※※e※※ 天阴沉沉的,好象不久就会下雨,但无际的旷野上,两军对垒,各自摆开阵势。冷肃的风将这种压抑席卷了每一个人。 洛云安依旧不屑的看着这一群人,在他眼中,战争只是他发泄的场所,而无关对错输赢。当然,因为他曾是江心月的原故,思想中依旧是二十一世际的观念,很难完全认同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归属。 这一场战争像往常任何一场那般开始。然而,洛云安的对手却是郎炎七皇子慕容旭。 洛云安打量着面前的人,慕容旭清俊卓尔,看上去很年轻,金冠束发,一身银白战服,意气风发。他的有一股潇洒出尘的气质,很难将他与战场中的大将相比,简单说,他没有‘血’的味道! 慕容旭也在仔细的看着洛云安,那隐藏在面具后的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令他很好奇!今天,他要好好向洛云安讨教一番。 慕容旭主动出击,手中那杆银枪直冲洛云安而去。洛云安当然不会退缩,两人旁若无人的大战起来。 慕容旭边战边退,将洛云安引开,直至离开那个纷乱的战场。 洛云安冷冷的看着他,心里对他那诱敌的小把戏不以为然。 果然,就见有一 队郎炎士兵出现在慕容旭的身后。不过,他们似乎并未打算一起上,只是将洛云安与慕容旭包围起来。 洛云安泛出一抹轻蔑的笑,不理会这些士兵,只同慕容旭交战。论武功,这个慕容旭的确是个难得的高手,但…… 就见洛云安手中的长刀突然一变,从刀柄内射出仿若长钉的东西,硬生生的插入慕容旭的肩上。慕容旭本能的向后一仰,身上的战服被划出一个长长的裂缝,但慕容旭并未受伤! 郎炎士兵见状,立刻上前帮忙。洛云安失去了同慕容旭这样的对手较量的兴致,又恢复了平时战场上的杀戮。 慕容旭看着不停挥动长刀的洛云安,那飞溅的鲜血同殷红的他仿佛构成了艳丽的画卷,如果不是那浓重的血腥味,他会认为很……美! 碍眼的喽罗们远远的退开,洛云安翻身下马,将脚旁的头颅踢开,染血的双眼瞪着慕容旭。 慕容旭利落的也从马上下来,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他感觉没错的话,洛云安似乎生气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扔掉长刀、长枪,拔出身上配剑,准备一决高下。 就在这时,有人骑马冲了过来。 康诚大喊:“小安!快回城!他们攻城了!” 洛云安依旧不为所动,紧紧的盯着慕容旭,不过,郎炎的士兵似乎有些微的震动。 “皇子自己来做诱饵,真是煞费苦心呀!”洛云安一面挥剑对敌,一面嘲讽道。 慕容旭挡住洛云安砍来的剑,笑道:“不客气!” 就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上下翻飞,不停的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该死的!”康诚大声的诅咒。“混蛋!在这里和他们磨蹭什么!” 洛云安不打算停下来,对于他而言,赫城的生死存亡根本与他无关! 康诚受不了了,洛云安被这个白衣家伙困在这里怎么行! 于是,他也参与进去。郎炎士兵当然也搅了进来。 顿时,又是一片混乱。 “小心!”康诚飞身扑过来,将洛云安身后的郎炎士兵扑倒。 洛云安迅速回身一剑杀了那个偷袭他的士兵,然而,慕容旭逮到这个机会,一剑冲洛云安砍来,洛云安机警的一闪,但还是晚了一点点。 “啪啦”洛云安脸上的面具裂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慕容旭吃惊的看着洛 云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嗜血的猛将竟然如此……清丽! 又是这种眼神,每次当人们痴迷的看着他这张脸时,洛云安就感到厌恶!有一种被亵渎的感觉! 愤怒的洛云安猛的冲向慕容旭,而慕容旭仅仅是挡下洛云安的攻击,他的两眼依旧紧紧的盯着洛云安的脸……好美! 被怒火引燃的洛云安仿佛一只浴血的凤凰,展开他的羽翼,又狠又凶猛的冲向慕容旭…… “啊!”一声惨叫令所有的人停了下来。 慕容旭惨白着脸,右手紧紧的按着左肩,他的左臂被洛云安砍了下来,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战服。 “殿下!”郎炎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慕容旭包围起来。 洛云安冷笑道:“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说完,便是一场杀戮…… 慕容旭被郎炎士兵悄悄的运走,不过,留下掩护的人全体阵亡! 洛云安的长发披散开,被溅上的血渍粘在脸上,身上。不仅遮去的美丽的容貌,而且看上去仿佛刚从地狱爬出的人一般可怖! 康诚也是一身是伤,两人骑马返回赫城。 然而,当他们到达赫城附近时,发现赫城已陷在一片火海中,城门大开,有郎炎士兵进出,这也就是说,赫城……失守了!!! 康诚大惊失色,挥鞭就想回赫城去,但洛云安比他更快一步的挡在他面前。慌乱的康诚在对上洛云安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由得镇定下来。 两人无语,定定的看着远处的赫城! “不知将军怎么样了!”康诚皱着眉,带着叹息的语气问。 尹彤辉?以他那股犟脾气,估计和赫城同归于尽了!洛云安是这么想的。 康诚当然也猜到了,想起开战前,将军那番无奈的话,他不由得感到悲伤! “将军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可是,我却……”带着悲戚的语调,康诚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父亲?洛云安是不明白那是怎样的情感,对他而言,父母只是一种称谓,而毫无情感可言。长大后的他对于别人的关心通常是以回避来对待的。 父亲嘛! 哼! 洛云安冷冷的道:“我们该走了!”说完,就骑马迅速离去。 康诚望着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快速跟了上去,他不能让云安也出事! 钶邯城 因为赫城失守,如今这里也是人人自危,不少百姓都开始逃难离城。 洛云安没有到钶邯城的军营去,住进了一所民居,而康诚则毅然投身军旅。 “小安!我回来了!”康诚大叫着走进来。 洛云安真是佩服他,明明住在军营里的人,却总是往他这儿跑! “今天晚上吃什么?”康诚厚着脸皮问。到了这儿,他才知道云安会做菜,而且做的相当好! 洛云安懒 第 3 部分 的理他,反正这家伙自己熟门熟路的。果然,康诚毫不客气的自己找出碗筷,径自坐下,大吃起来。 “呜!好饱啊!军营的伙食哪比的上小安的手艺!”康诚不由得赞叹。 洛云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这个无赖一样的家伙,他有了一种无力感! 洛云安收拾完后,就见吃饱喝足的康诚大剌剌的躺在他的床上。 洛云安沏了一杯茶,喝了起来。“听说郎炎已攻下荛峰往这边来了?” 康诚睁开眼,坐了起来,道:“是啊!马上又要开战了!” 洛云安不屑的道:“以钶邯的军队,必输无疑!” 康诚叹道:“我……也知道!但,一想到将军为了赫城而捐躯,我就一定要留下,尽力守卫这里,不能让将军白死!” 洛云安冷哼一声,“愚蠢!” 康诚站起身,走到洛云安身旁坐下。 康诚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良久,他低低的说:“说起来真是荒唐!”他笑笑,至少声音听上去是这样的。 “我竟然会……爱上……一个男人!”康诚笑着说。 坐在一旁的洛云安不由得僵直了身体。 康诚抬起头,露出那抹惨淡的笑容,道:“云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如果不对你说,我怕……再也没机会了!” 洛云安阴沉着脸,大声道:“够了!马上给我出去!”他不想听这些,什么爱不爱的! 康诚苦笑着,他早知道会这样,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是认真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只在乎小安了!” “住口!给我滚出去!”洛云安不耐烦的冲康诚大喊。 康诚叹了口气,缓缓的起身,“我……” 康诚还要说什么,见洛云安完全听不进去,只好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洛云安重重的摔上门,掩不住内心的怒气,他真的好讨厌!什么情什么爱的,他通通不懂,也不想懂…… 不知过了多久,洛云安的眼眸渐渐的恢复了冷凝! 这一世,他变的很强,自己掌控一切,他……不需要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郎炎军营 “殿下!您醒了!觉的怎么样了?”丰铜担忧的望着床上的慕容 旭。 被绷带缠着上身的慕容旭已恢复了知觉。他第一句话是“听好!军队一刻也不准停!” “是!殿下放心!这些事交给属下办就好!”丰铜道。 慕容旭靠着枕头,闭上眼,那张清艳的脸又浮现在他眼前。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以雪断臂之耻!”慕容旭咬牙切齿道。 丰铜恭敬的立在一旁,不敢多话。 战火烧到了钶邯城,郎炎大军兵临城下。 康诚充满怒火的双眼瞪着前方郎炎大军,都是因为他们尹将军才会死,还有无数的人也死了,全是因为他们! …… 慕容旭皱着眉,被近侍扶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军帐正中跪着的人。 他很面熟,虽然现在看上去很狼狈,但…… 慕容旭被人搀着缓缓的走近他,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扯,那人不由得仰起脸来,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慕容旭。 “你是……洛云安身边的那个人?”慕容旭眯起眼打量着康诚。 受了伤的康诚咬着牙与慕容旭对视,血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流出。慕容旭猛的推开他,冲丰铜冷冷的道:“把他带下去,先赏他五十下鞭子,而后,押往军前。传话给洛云安,如果他不来,这家伙就死定了!” 丰铜领命退出,同时士兵们将康诚架了出去。 慕容旭嘴角微扬,眼神变的凶狠,他一定要抓到那个家伙! 洛云安一接到康诚被抓的消息,不由得一愣,虽然嘴上说与自己无关,但心里还是无法漠视不管。而且,那个慕容旭要他现身,为了报仇吗?真是好笑!战场不就是这样吗? 钶邯城外,郎炎军前,一个全身皮开肉绽的男人被绑在柱子上。 慕容旭躺在六人抬的卧榻上,亲自来等着洛云安。 “还不想出来吗?”慕容旭喃喃道。他手一扬,丰铜会意。 不久,一个士兵骑上马,飞驰起来,而马后则拖着康诚! 风越来越大,不知何时,城墙上多了一抹艳红的身影。洛云安隔着面具,看着远处的慕容旭,那红色的衣衫被风卷起,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慕容旭见到那抹红色的身影,眼睛不由得一亮,他……来了!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着腰间的配剑,全身热血沸腾。他从不知自己也会如此激动! 士兵 将康诚重新押跪在地上。 洛云安看到康诚已不能动了,脸上血肉模糊,只有那双眼睛紧盯着他。 康诚觉得浑身发冷,视线已经模糊了。他的血滴在地上,迅速变成暗红的印记。他知道今天是他的大限之期,让他欣慰的是临死前,还可以再见到云安,虽然只看的见……一团红色的影子,但他……心满意足了。如果他死了,不知道他在云安心里会不会有所不同! 洛云安不敢再看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 正当洛云安准备救人时,发现慕容旭的手下正一刀刺在康诚的手臂上!他们要干什么? 不久,又有人将一把匕首刺入康诚的另一只手臂内。他们要折磨他吗? 洛云安无法忍受这种被他人掌握命运的事!再次看向康诚,他至始至终眼睛都未曾离开自己! 洛云安从守军那里拿到了弓箭,瞄准了康诚。如果康诚的生命即将结束,那就由他亲手来了断,决不允许别人辱没他! 康诚……也是这么想的吧! …… 洛云安看着面前竖着的青石碑,康诚就躺在里面。 回想起来,他真的很烦,而且总是给他找麻烦,这家伙总是厚着脸皮,还向他告白…… 真是可笑!他现在竟然躺在坟墓里……死了也好! 洛云安看着清冷的坟墓,“既然你喜欢躺在这里,就随你好了!”说完,洛云安甩袖而去。 一切不过是回到过去而已,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以为凭你们抓的住我吗?”洛云安不屑的说。 这已经是第八批人了! 一群黑衣人围着洛云安,他们是慕容旭派来的人,要将他抓回去复命,只可惜,没一次成功的! 解决了这一批人,洛云安进入樊坞城,这里离钶邯城已经很远了! 入夜,洛云安在客栈里租了个房间。 子时刚过,就有人出现在他的房外。洛云安冷笑一声,将腰间锁扣一按,射出一根细钢丝,他又一按,钢丝另一端一收,他便腾空而起。 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的溜了进来,她直冲垂着纱帐的床而去,一剑劈了下去,才发现里面没人。洛云安悄悄的落下,就在她转身那一刹那,点了她的穴。 洛云安看着未蒙面的女孩,她长相清秀,不过十七、八岁,好象会些功 夫,与慕容旭派来的人不同! 女孩紧紧的盯着他:“你是……洛云安?”女孩试探的问。 洛云安冷笑道:“连要杀的人都没确定好就行动,你还真是卤莽!” 女孩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真是你!你这个混蛋!卑鄙的家伙!我要杀了你,替我大哥报仇!” “大哥?”洛云安不解的问。 女孩愤愤的说:“康诚!别否认!所有钶邯城的人都看到了,是你杀了我大哥!” 洛云安再次打量着她,她是……康诚的妹妹?找他来……报仇? 哼!真是无可救药的愚蠢! 洛云安不理会她,径自上床睡觉!而康雅则被洛云安绑着,又被点了穴,只能坐在椅子上! 天一亮,洛云安离开时,才放了她。 康雅明白,她决不是洛云安的对手,但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不能让他白死! 茶寮里,洛云安看着手中的茶,皱皱眉,手一扬,将杯里的茶倒了!他又重沏了一杯。 躲在暗处的康雅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知道她在茶里下了毒?看来她得更小心才行! 在洛云安经过的路上,康雅设了陷阱,可她等了一个时辰了,洛云安还是没有出现! 此时,洛云安早改道而行了! 这天,一个男人找上了康雅,两人合谋一阵,计划了一个针对洛云安的陷阱! 洛云安除了因为康雅是康诚的妹妹,还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然而,康雅显然对他的好意不予理会。 城郊 康雅执剑挡住了洛云安的去路:“今天,我们来一决胜负吧!” 洛云安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事的确不能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不过,对于康雅那又慢又无力的招式,洛云安只是轻轻闭过,说实在,对于康雅他没法下手。跟康诚相处的日子里,他改变了不少! 突然,郎炎刺客现身,洛云安立刻将康雅推到一边,专心应付! 刺客不但攻击洛云安,还将康雅作为目标! 洛云安立刻飞身过去,一剑杀了袭击康雅的刺客,而将康雅拉到身后。 慕容旭突然出现在洛云安面前,他笑着看着洛云安。 洛云安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袖,他……是来报仇的 吧! 洛云安一面与慕容旭等人对战,又要小心康雅的安全。 突然,洛云安身子一倾,慕容旭手中的剑正巧刺入他的左胸,虽然不深,但血却不断的流出! 刚才是康雅推他的吧!也好!他讨厌欠人家的,这一剑就当还给康诚了! 死吗?他一点也不怕!反正活着也没什么可期盼的! 洛云安笑笑,冲慕容旭道:“既然我断你一只手臂,就用我的命来还你好了!” 慕容旭早在自己刺伤洛云安那一刹那脑中就一片空白,他完全呆住了!根本没有弄明白洛云安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就见洛云安猛的撞向慕容旭的剑,立刻那把剑就刺穿了洛云安的身体! 慕容旭几乎是本能的去接洛云安倒下的身体……从不知他竟然这么轻! 慕容旭愣愣的看着靠在他肩上的洛云安,他的胸口仍在不断的冒着血,他……会死吗? 一想到这儿,慕容旭僵硬了身体,几乎连心跳都停了! 现在,他更明确了,他决不让洛云安死!决不行! 慕容旭刚想命令救人,一个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将洛云安抱了过去,而后飞快离去。几乎没有给慕容旭等人反应的时间。 慕容旭立刻命人去追,而另一批人将丰铜的信带给他,要他立刻返回! 慕容旭看看洛云安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自己那只手,他终于明白自己那不可理喻的执着是为了什么!他一点也不想洛云安死!一点也不! 叠云谷遥竹居 洛云清一身青衣,俊逸儒雅,看上去斯文可亲。 洛云清坐在床边,看着仍旧昏迷的云安,轻轻的握着他的手。从小到大,他都很孤僻,完全不理会别人对他的好,总是一个人…… 他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情!可是,自己还是不自觉的被他吸引。只盼望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然而,云安仿佛是九天上翱翔的鹰,清冷孤傲,独来独往!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却在前往边关的路上遇到了受伤的云安! 洛云清叹了一口气,看着沉睡的云安,如果他永远这么安静的躺着就好了!这样他再也不用担心云安哪一天又会离开他! 洛云清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修长的手指不由得轻触云安的脸颊,一双溢满深情的眼睛 注视着昏睡的云安。 睡着的他是如此的亲近,一想到当这双漂亮的眼睛睁开时,又将布满疏离与冷傲,将自己屏除于心门之外,洛云清就心如刀绞般无法忍受! 洛云清的眼眸越来越深沉,他缓缓的低下头,轻轻的在云安的唇上印下一吻,手指不由得轻触那份柔软,令他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八天之后,洛云安才渐渐的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见到惊喜不已的洛云清。云安并未同他一般高兴自己获得‘生’的机会。 洛云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遥竹居外的桃林,手中的清茶散发着微微的温度。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那时侯,他被抱来叠云谷交给洛尚岭照顾,洛云清比他大五岁,是他的师兄! “安儿!快来看呀!是风筝!”年仅七岁的洛云清高兴的大叫着。 只有两岁的洛云安瞟了一眼洛云清手中的风筝,便又埋头看书! “安儿好厉害呀!只看一遍就记住了所有招式!”年少的洛云清惊讶的看着幼小的云安用稚嫩的身躯展示着师父所教的各种招式。 “安儿!竹子素有君子之称,中通外直,深受很多有道之士的钟爱!”十七岁的洛云清笑着解释叠云谷遥竹居周围所植的百竿翠竹。 刚刚十二岁的洛云安嘲讽道:“不过是些无能之辈,用来抬高自己罢了!真有能耐的人是所向披靡的,不会无病呻吟!” 洛云清愣愣的看着云安。洛云安淡淡的道:“桃花妖娆,比竹子好看多了!什么君子!不过是想突显自己的与众不同罢了!” 洛云清将云安的话记下了,不久,将遥竹居周围的竹子全部拔了,换上了桃树! “安儿!外面天凉了!回屋吧!”洛云清温柔的声音唤回了洛云安的思绪。 洛云安仍旧静静的坐在那儿,他真的受不了这种关心,不知该怎么对待洛云清。 洛云清将云安从躺椅上抱起来,走回屋,轻轻的放在床上。洛云安如果可以走动,一定立刻离开这儿。在叠云谷生活了多年,虽然怠于与人交往,但对于洛云清那份超出兄长的关爱,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只是,以往他会避开,而如今身受重伤,令他失去了这种自由! 云安冷漠的对待洛云清,希望他知难而退,然而,他比想象的还要执迷不悟! 云安捂着胸口,真没想到这么重的伤, 他还活着,想想都觉得可笑,他的命可真硬呀! “安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洛云清端着药快步走到床前看视云安! 洛云安避开他伸来的手,淡淡的道:“又该吃药了吗?” 洛云清尴尬的放下那只悬空的手,点点头,将药碗端给云安。洛云安接了过去,大口喝下! 这天晚上,天上的月亮隐在云彩的背后,遥竹居的周围是一片黑暗! 洛云安一个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突然,他眯起眼,全身警戒。 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来,洛云安立刻猜 第 4 部分 到他是谁,便放松下来! 那人有一张俊美而刚毅的脸,一身黑色夜行衣,举手投足间潇洒脱俗! “南宫靳!你一定要黑天半夜串门吗?”洛云安冷冷的问。 南宫靳不以为然的坐在云安躺椅的一边,道:“边关好玩吗?” 洛云安冷‘哼’一声,“郎炎大军已到了钶邯,相信现在至少也到了樊坞了!” 南宫靳皱起眉大叹道:“我最近也很忙啊!朝中那帮大臣们吵着要迁都!呵呵……” 洛云安根本看不上那群家伙。南宫靳无奈的说:“郎炎都快打到京师了,他们还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真是头痛啊!” “我早说过了,让你政变!一举将那群碍眼的家伙除掉!”洛云安不屑的说。 南宫靳笑道:“他们可都不是一般人,当然要慢慢设计解决了!” 洛云安冷笑道:“可别连皇位还没抢到手,蓁泓已易主了!” 南宫靳笑笑,说:“放心!我早计划好了!郎炎的入侵持续不了多久,不过正好成就了我,也让那群大臣们心服!” 洛云安望着天际的那轮半掩的月,道:“是吗?不过,我以为政变是迟早的事!” 南宫靳看着他,道:“云安!调唆皇子谋反,这罪名可不清呀!堂弟!……这次怎么会受伤的?”南宫靳转而询问洛云安的伤势。 洛云安不以为然的说:“只是意外!” 南宫靳笑笑,道:“是意外就好!我可不想有一天醒来,下属让我去认尸!” 这时,洛云清从远处走来。“我先走了!”南宫靳立刻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洛云清虽未察觉到有人闯入叠云谷,但他现在明显的感到有人进来这里了!他迅速将云安抱进屋,重新巡视各处机关!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洛云安已无大碍了。于是,他留了封信给洛云清,便离开了! 洛云清不敢置信的握着手中的信,他……还是走了! ※※f※※r※※e※※e※※ 临水阁是位于京城运河旁的一家妓院,一到夜晚灯火通明,笑闹声不绝于耳!此时,洛云安正在芙蓉的房间里,他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揽着名妓芙蓉的柳腰,一边慵懒的享受着芙蓉的服侍。 芙蓉长的很美,娇娇弱弱的,装扮的相当得体,看不出半分风尘的味道!对于身 旁不时妩媚多情的引诱,洛云安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华丽的衣服内包裹的女体,他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芙蓉一次也没有见过洛云安的真面目,但她对这位公子很好奇,而且直觉认为他不是一般的客人,便多了几分好感! 洛云安就着芙蓉的手喝了一口酒,而后一把将芙蓉拉入怀中,越过芙蓉瞟了一眼不远处院子的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已僵硬的身影,他到底还要在那里多久? 洛云安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是让师兄云清死心,虽然这样似乎有些幼稚的可笑,但至少让他明白自己喜欢的是女人,而无法接受他的感情! 洛云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芙蓉纤细的颈子,他一直都知道男女在生理上是不同的,一比较才知,女人的颈子好细啊!好象用一只手就可以轻易的折断。 洛云安的手继续往下移,是……芙蓉的胸!明显感到芙蓉因他的触摸而颤抖着身体! 芙蓉的身材很好!不过,洛云安只是单纯的欣赏,仿佛在看维纳斯雕像。可芙蓉的眼神迷醉的靠在洛云安的怀中,云安第一次见到女人在情欲中是如此的妩媚。 洛云清几乎要冲进去将那个妓女从他的安儿怀中拉出来了!他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妓女罢了!为什么一向讨厌与人亲近的云安会看上她? 洛云安皱起眉,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洛云清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啊!难道真要他抱这个女人吗?洛云安一想到这儿,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洛云清因嫉妒,眼睛快要喷火了!他无法再看下去了,否则他会疯的! 洛云清一走,云安推开芙蓉,淡淡的说:“弹琴给我听!” 芙蓉眼中的情欲未退,不明所以的看着洛云安,见洛云安仍旧清冷如初,不敢再说什么,走到琴旁,弹奏起来…… 洛云清在云安的住处一直等着,他坐立不安,虽然不看但他无法不想,安儿现在在做什么?他和那个女人…… 洛云清不时的问自己,这么晚了,安儿怎么还不回来?他又立刻自我安慰说,不要紧!安儿一会儿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房中的蜡烛已渐渐的燃尽,在他的焦虑不安中,天……亮了!洛云清看看那张仍旧整齐的床榻,手不由得握紧,安儿竟然一夜未归!突然想到安儿的伤,洛云清‘腾’的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赶到临水阁,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安儿的健康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的临水阁因通宵迎来送往如今正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洛云清飞身跃入,找到芙蓉的房间。粉色的纱帐掩映的床榻上只有芙蓉躺在里面,云安早走了!洛云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瞪着睡得毫无知觉的芙蓉,洛云清心底的妒火更盛,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安儿才会出入这种地方! 洛云清阴沉着俊逸的脸,一把将熟睡中的芙蓉扯了起来。芙蓉隐约感到突然加在手腕上的痛楚,渐渐的睁开双眼。她被面前愤怒的男人吓了一跳,刚想大喊救命,洛云清的大掌立刻捂住她的嘴,用力将她按回床上。 洛云清阴狠的盯着芙蓉那张惨白的脸,冷嘲道:“真不晓得你到底有什么魅力,不过……”洛云清并未说完,就听‘嘶’的一声,芙蓉身上那件薄薄的衣衫被撕成了两半。洛云清手一扬,衣服便被抛到地上…… 清晨的临水阁,众人是被一声声的惨叫声惊醒的!临水阁的秦嫫嫫焦急的在芙蓉的房外转来转去,想进去又不敢进,其他被吵醒的妓女们胆怯的往这边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洛云清脸色冰冷的从里面出来,懒得理会众人,将一叠银票丢给秦嫫嫫便径自走了,完全不在意身后的临水阁因他而一片混乱! 洛云安靠在窗前,看着园中的姹紫嫣红,就在这时,有人轻轻的走过来。 “云安!听说你最近很忙啊!”南宫靳打趣道。 洛云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笑道:“你最近很闲嘛!竟然关心起我来了!” 南宫靳倒了一杯茶给云安,笑道:“你师兄的事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吗?” 洛云安冷冷的道:“这是我的私事!若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好了!好了!我说别的!”南宫靳笑着央求道:“我已经让东西两路大军包围了郎炎的军队,并且重新拿下了赫城,现在我们可以关起门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 洛云安道:“那个慕容旭好象还有些能耐,你有把握吗?” 南宫靳笑道:“慕容旭回郎炎养伤了,他……伤的可不轻啊!” 洛云安皱皱眉,他记得慕容旭伤好了啊!看他追杀自己时的样子,哪里像受了重伤的人! 南宫靳看着洛云安的神情就知他不明白,唉!这世上要有人爱上云安,还真值的同情,当然也相当让人佩服!所以他对洛云清毁了他安插在临水阁内的探子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 说晗王叔想让你回去……”南宫靳小心的看着洛云安慢慢的说。 洛云安脸色微变,“他哪里是想我回去,还不是因为这张脸!” 南宫靳叹道:“你的确很像嫣姑姑!”free 洛云安冷笑道:“我不会回去,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洛云安浮现出一抹阴森的笑,“什么时候你要血洗皇宫时,我很乐意效劳!” 南宫靳大叹一口气:“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嗜血!” 洛云安淡淡的道:“我只不过是为了蓁泓着想,毁了现在的朝廷,至于你想建一个什么样的,随你好了!反正这世上有能耐的人多的是!” 南宫靳叹息的摇摇头,他真的不该提晗王叔,更不该提嫣姑姑!唉…… 洛云安回到住处,没有看到洛云清,以为他已经走了!云安正打算换衣服,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儿!”轻柔的声音令洛云安不由得皱起眉。云安看向站在门边的洛云清,几日不见,他清瘦了许多。那紧蹙的眉,凝聚了太多太多情感的双眼,仿佛都在控诉他的狠心! 洛云安敛下眼,他无法回应这份情感,只能希望……唉! “师兄!我们相处多年,对于我,你应该是了解的!我……没办法……”不等云安说完,洛云清立刻打断道:“我知道!我只是……情不自禁!” 洛云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淡的微笑,“从小安儿就与所有人保持距离,可我还是不停的追逐安儿的一切。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不要再说下去了!”洛云安大声制止洛云清再说下去,他大步往外走,不想再听任何话! 洛云清着急的伸出手拉住云安,往回一扯,将云安带入他的怀中。 云安本能的想甩开他,然而一抬头对上洛云清那双蕴涵哀怨与愁绪的眼眸,好象在说他的痛苦是自己造成的,不由得冲洛云清大喊:“不要那样看着我!好象全是我的错!我没有要你喜欢我,我谁也没让你们喜欢我!好象我欠了你们每一个人似的!” 洛云清第一次见云安情绪如此激动,他用力的拥紧云安,云安挣扎着靠在洛云清的肩上,微微合上有些湿润的眼睛,他真的没有招惹任何人,他也不想爱上什么人,在这世上他只有他自己,他不想再受任何伤害,哪怕那只是一种可能…… 蓁泓国皇宫,为了庆祝大败郎炎,收复失地,特在御花园内大宴 群臣,一帮将领成了众人吹捧的对象!不过回头想想,洛云安不得不佩服南宫靳,郎炎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尽然有把握分毫不差的将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有他暗中收服了东西大军的两位大将军,这一切他似乎都计划好了! 美丽的宫女们在园中穿梭,歌舞的女子们在宴会正中的空地上表演,相对于那些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一团龌龊的大臣们,洛云安更喜欢听这些靡靡之音。 南宫靳一边应付那些过来攀谈的大臣,一边瞟了一眼隐身在暗处的洛云安。平时他是决不会现身这种场合的,的确!今天很……特殊!对谁都一样!但…… 南宫靳看了一眼正中空着的主位,父皇还没有到,而且晗王叔也没出现,这就很不寻常了…… 洛云安看着远处的南宫靳,他还真有耐心呢!连面对那种败类也笑的出来,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个人好象是户部的家伙,听说他吞了不少银子,一想到这儿,洛云安露出嘲讽的笑意,自己也喜欢银子,也许可以‘借’来花花! 不经意间看到园中另一角,三皇子南宫羽,一身嵌金云纹的白衣,风度翩翩的站在那儿,俊美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他的身边是郡王南宫岩,两人都是年轻才俊,相貌堂堂,虽然都站在角落里,但依旧很吸引人! 洛云安嘲讽的笑笑,南宫岩父子还真是天真,以为像南宫羽这样正直的人就可以救蓁泓了吗?比起狡猾的南宫靳,南宫羽根本毫无胜算!因为他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敢放任郎炎大军的入侵!这样的世界只有南宫靳这样的家伙才适合生存! 洛云安无聊的扫视园子一周,眼光又落在南宫靳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南宫靳的身旁多了一名年轻美丽的女子,她好象是景湘侯的掌上明珠吧! 看着羞涩的林水容,洛云安知道她一定是爱上了南宫靳,这样的女子注定是不幸的!身在复杂的皇家,想拥有平凡的爱情,简直是一种奢望! 虽然南宫家的人大多拥有着优秀的外表,然而,内心呢?哼…… 一位宫女正为南宫靳倒酒,不过,不久,南宫靳便起身离开了! 御花园的‘落叶居’内,南宫靳笑道:“怎么了,那么无聊吗?” 洛云安倚着门柱,双手环胸,道:“那个女人就是你选来装点门面的?” 南宫靳笑笑,道:“别这么说,未来她可是我的正妃呢!” 洛云安冷笑道:“女人 最想要的是夫君的疼爱,而不是一个好听的称呼!” 南宫靳睁大眼,惊讶的说:“什么时候你这么有同情心了!” “同情?”洛云安清冷的声音重复这两个字,他同情过别人吗?如果别人是值得同情的,那他呢?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皇宫里囤积的女人多的是,现在也不过是再添上一个!”洛云安淡淡的道。 南宫靳笑道:“总之,这里没有一样是能被你看的上的!” 洛云安冷‘哼’一声,道:“今晚能确定继承人人选吗?” 南宫靳叹道:“希望如此啊!不过……” 洛云安不以为然道:“我可是不希望太过简单的结束!” “唉!为什么你不能往好的方向想呢!”南宫靳真是拿他没辙! 洛云安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我到是很期待有机会清除掉那些碍眼的家伙!” 南宫靳坐在一把椅子上,低头专心的倒茶,好一会儿,道:“今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洛云安淡淡的问:“有意外?” 南宫靳点点头,表情也随之严肃:“奉国公秘密来京了!父皇和晗王叔正和他照面呢!” 洛云安挑挑眉:“奉国公严睿?看来他们是得到消息了!不过以你的五千人,还是有机会的……” 南宫靳冷肃的说:“奉国公即使没带一兵一卒,以他的身份地位,没人敢冒大不惟,更何况,他在军中的声望,我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洛云安冷笑道:“那你该明白,他们三人的结论肯定对你不利!” 南宫靳笑笑,道:“既然非得动用武力,已成定局又如何呢!不过是另选时机罢了!” 洛云安看着南宫靳势在必得的坚定眼神,他的执着令人羡慕。自己如果也能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就好了,但那又是自己极力避免的,真是矛盾呀!不曾想过拥有,也就不会感到失去的痛苦!这不是自己一直坚信的嘛! 等南宫靳离开后,洛云安走进里屋,躺在床上,看来今天是不能行动了!他可不想回去再看那群虚伪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南宫靳的消息可真灵通呀!不晓得 第 5 部分 ,他在这皇宫里到底安插了多少探子…… “殿下!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待会儿皇上才会出席呢!”洛云安被这道声音搅扰而相当不悦的睁开眼睛。 “你也坐吧!如果不是为了给韩晋、萧常山两位大将军庆功,我真懒得见那帮大臣!”咦?是南宫羽?那刚才的是……南宫岩? “殿下!这次大败郎炎,五皇子也功不可没,可是,他会满足于现在的封赏吗?”南宫岩担忧的说。 “岩!不要再说了!不论怎样,阻止郎炎入侵都是件好事!如今的蓁泓就是缺少像五弟这样的人才!”南宫羽道。 “可是……”南宫岩刚想说什么却让南宫羽打断了。“听说五弟的婚事近了!” 南宫岩点点头,南宫羽笑道:“是吗!到时,宫里又要热闹了!”…… 南宫岩转身走进里屋,去取靠垫,在看到洛云安的刹那,他愣住了! 洛云安并未带面具,那张清艳绝伦的脸在南宫岩的心里划下一道深深的印记,云安的头发散乱的铺在枕畔,桃红的锦被衬着‘她’更加亮丽。 南宫岩没有任何怀疑的认为‘她’是个女人,不由得看痴了!总觉得似曾相识,这种奇异的熟悉感令南宫岩更加坚信‘她’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 南宫羽因久不见南宫岩出来,便跟了进来,就看到南宫岩直直的看着前方。南宫羽好奇的望过去,也惊讶的张大眼睛……好美!这是他见过的最让人难忘的美女了! 洛云安早在南宫岩进来的那一刻,被子下的手就紧握住身上的配剑。他即使不睁眼也感觉的到他们并未离开,而且那炙热的视线让人很难忽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收回视线,他们并未叫醒洛云安,都静静的出去了!最初的惊艳过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想问‘她’是谁?如果是宫女,应该不敢如此大胆在这里偷懒,如果不是,那是宫里的……妃子吗?南宫岩看向南宫羽,南宫羽默契的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从没见过‘她’!那是这次宴会跟来的大臣的家眷?两人皱起眉…… 此时,洛云安已从窗子离开了!南宫羽和南宫岩所追查的是女子,可想而知,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洛云安一回到家,就见洛云清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洛云清有些讶异的问:“安儿,你不是说今天要很晚才能回来吗?” 洛云安淡淡的说:“觉得无聊而已!” 洛云清宠 溺的笑笑,道:“那就准备吃饭吧!” 云安望着洛云清忙碌却喜悦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这么容易就满足了!那天之后,他和师兄云清之间依旧像往常那样,只是他们两人似乎都和以前不同了!而云安不知该怎么彻底解决,只好如此将就着! 洛云清只要云安不躲着他,就很高兴了!而且他一直很担心安儿的身体,自从受伤之后,他已经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无所顾及的使用武力了! 洛云安并不意外的收到南宫靳的消息,皇上并未决定储位的人选,不过,南宫晗与南宫岩父子俩力主南宫羽,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严睿! 王府 南宫岩看着脸色深沉的父亲,他们的对手是五皇子南宫靳,而他的确也很优秀,但是,皇位只有一个,他们早已选定了即位人——三皇子南宫羽。而且他们一直相信只有南宫羽才可以让没落的蓁泓重新强大! “你先出去吧!”南宫晗有些疲倦的说。年近四十五的他并未有太多岁月的痕迹,仍旧俊朗如昔。 “是!父亲!”南宫岩恭敬的退出书房。 南宫晗缓缓的从上锁书桌的内拿出一幅画,一展开,是名女子的肖像画。看上去娇媚柔弱,朱唇轻启,水眸迷蒙,她的容貌真的很像洛云安!但两人气质迥然! 南宫晗对着画像,不由得感叹,嫣儿已过世这么多年了! 这时的南宫晗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当年嫣儿因难产去世,他一怒之下,命人将那个孩子处理掉。即使是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将嫣儿的死归咎在那个孩子身上,虽然明知这样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这么想!毕竟,他最爱的人死了…… 四海酒楼 洛云安一手支额,眼睛瞟着酒楼下的街道,看着各种各样穿梭而过的人!他们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却乐此不疲,真的让他很不解。对他而言,活着仅仅是因为他还‘活着’而已!他决不贪恋‘生’! 就在此时,云安又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他警戒的看向四周,尽然在酒楼对面看到南宫岩和南宫羽!云安皱皱眉,他们令他讨厌! 而此时,对面的两人对今日的巧遇非常的喜悦,虽然今天‘她’穿了一身男装,但依旧倾城绝艳! 洛云安冷冷的起身离去,可是,那两个人竟然跟上了他!该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最好立刻消失,不然,不等南宫靳出手,他先动手解决 了! 如果是从前,南宫羽和南宫岩绝不会相信自己也有被女色所迷的一天,但‘她’很特别!令他们不自觉的迷恋! 看看那个身影突然消失的方向,南宫羽和南宫岩不由得相视苦笑,他们也有情不自禁的一天呀! 不过,南宫岩发现这里不远就是南宫靳的别庄,难道‘她’是南宫靳的人?毕竟普通富贵人家是无法穿的起皇室才用的上的布料的! 南宫岩不悦的皱起眉,他一定要查清楚! 不过,探子传来的消息却令人意外,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这……太奇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完全不存在呢?难道‘她’跟南宫靳根本毫无关系,是他们搞错了? …… 就在皇位继承人依旧不明的情况下,谨和送来了君主大婚的请柬…… 洛云安一身玄衣,趁着月色而归,他刚刚洗劫了那个户部官员的家,得了不少宝贝!幸好师兄云清回叠云谷为他准备养生的一些药材了,否则,他才无法这么自由呢! 刚回家,就见南宫靳一身墨绿华服躺在他的床上,一派悠闲! “你来做什么?”洛云安不悦的问。 南宫靳看了一眼洛云安背在身后的包袱,也未询问,直接道:“父皇让我作为蓁泓的代表,出使谨和,参加谨和君主的大婚!” “哦!”洛云安应了一声。 南宫靳皱起眉,道:“你不想去吗?” “没兴趣!”洛云安诚实的说。 “唉!你就不能表现的主动一点吗?”南宫靳无奈的说。 洛云安不屑的说:“这次出使能活着回来的话,你还用找我吗?” 南宫靳笑笑,道:“别说的那么直白嘛!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有人会借此机会对我不利呢!” “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是除掉你的好机会!”洛云安淡淡的道。 南宫靳无奈的叹道:“我也不想这么招人‘喜欢’啊!” 洛云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崎绍的殿下银书也在谨和吧!” 南宫靳一愣,很快不甚在意的问:“你怎么会知道他的?” 洛云安冷笑道:“我只是对别人的事没兴趣,并不代表我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不过,那个银书好象对谨和的君上龙瑞相当的倾心呀!” 南宫靳意味深长的笑笑,道:“是吗! ” 洛云安轻蔑的笑道:“明明是喜欢那个银书,却非要娶个女人来掩人耳目!” 南宫靳沉默良久,道:“你该明白这对于我而言是不可能的,而且会成为我的致命伤!” 洛云安冷‘哼’一声,道:“这世上什么才是真理,强者的命令就是真理!怕人言可畏吗?哼!你难道要为别人活着?” 南宫靳又何尝不想任性妄为,可他不能!他一定要登上那个至尊之位! “你还没说想不想去呢?”南宫靳问。 洛云安冷冷的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而且他就是想和别人作对! 南宫靳的出使,排场是相当大的,不过,这次洛云安是身着女装,陪在南宫靳身旁! 南宫羽俊美的脸在见到洛云安时就僵住了,虽然‘她’戴着面纱,但他很肯定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人!‘她’果然是三弟的…… 南宫岩也无法掩饰那浓浓的失意,看着‘她’被南宫靳挽进车内! 虽然这么做令南宫靳日后不得不面对景湘侯的质问,但这次行程云安是必不可少的,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吧! 洛云安一席淡粉色的女装同南宫靳坐在华丽的马车内,南宫靳笑道:“爱妃,来,吃草莓!”说着,将一颗草莓递到洛云安的嘴边。 洛云安并未生气,就着南宫靳的手吃了下去,但眼睛依旧看着书。 南宫靳笑笑,云安一向冷傲,但这次他提出让云安穿女装,扮他的妃子,他却并未反对,这真让人意外…… 对于洛云安而言,扮女人并不是什么受侮辱的事,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女人’,不过是拥有男人的外在,却拥有女人的内心而已! …… “爱妃,一会儿,就到谨和国境内了!”南宫靳看着外面的景色说。 洛云安合上书,道:“韩晋准备好了吗?” 南宫靳点点头,道:“韩将军会在边境上接应我们!” 洛云安瞟了一眼窗外,道:“你对龙瑞很感兴趣吧!” 南宫靳把玩着洛云安的秀发,虽笑着,但眼中却毫无笑意,道:“现在的谨和相当的强大!能够以十岁稚龄登基,并且将谨和治理的如此出色,这样的人物的确是让人向往!” 洛云安回头看了一眼南宫靳,道:“他有扩张的野心吗?” 南宫靳笑笑:“只要拥有 绝对强大的实力,谁都会有的!” 洛云安嘲讽的笑笑:“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这一路上很平静,连只挡路的老鼠都没有,不知是治安好啊还是某些人想到别人的地盘上才动手! 一入谨和境内,谨和的礼官同谨和的护卫兵队就来迎接了。在休息的驿馆,南宫靳的车驾停了下来。南宫靳先下车,而后将洛云安扶了下来。两人状似亲密的走进驿馆,带着面纱的洛云安虽然让人看不清真面目,可周身散发的气质却令人移不开视线,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 红颜祸水呀!一点都没错!因为他,礼官连魂都没了,罚站了老半天! 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到达谨和国的都城,在行宫里安顿下。晚上,龙瑞在皇宫里设宴款待他们。 龙瑞一席黑色镶着银色龙纹的锦袍,靠坐在华丽的金座上,他一手托着鳃,垂眼打量着南宫靳和洛云安,座上铺着的猩红软毯垂至御座前的台阶上。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气势显露无疑。他始终是一副慵懒优雅的神情,但犀利的眼眸一直审视着殿上的两人。拥有这种俊美邪肆的气质,难怪那个银书会弃南宫靳而就他! 龙瑞兴趣昂然的看着一席堇色华服,英俊潇洒的南宫靳,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洛云安,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身着墨绿绣着金牡丹衣裙的洛云安虽然依旧戴着面巾,但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还有那双美眸中流露出的傲视一切的神情,都昭示着‘她’的与众不同!龙瑞很好奇‘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拥有与身份如此不相符的气质! 南宫靳将礼物呈献给龙瑞,那是三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之后,便是些谨和的余兴节目! 正式的婚礼是在两天之后举行,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郎炎的使者竟然是慕容旭!说实在,洛云安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他认出,但南宫靳希望云安不要和慕容旭照面! 谨和皇宫因君上大婚而被布置的喜气洋洋,这天一大早,所有人包括他们这些贺客都聚集在皇宫的正殿内。 洛云安跟在南宫靳的身后,从刚进正殿开始他就看到一头银发,身着白衣,仿若一朵白莲般的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清愁,粉色的嘴唇看上去性感而诱人!那种脆弱的美丽让所有人为之心动! 洛云安不经意间看到南宫靳追随的目光,心中已猜到,他就是崎绍的皇子银书!的确,他有着难以让人忽 视的美丽! 在一系列的礼仪之后,龙瑞一身大红喜服端坐在正位上,在礼官宣布新娘入殿后,一名女子被几个宫女搀了进来。她低着头,镶着红宝石的垂链遮住了她的脸,红色的新娘服上还绣有金色的凤! 龙瑞面带笑容的将她迎了过去,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洛云安没有错过银书那一闪而逝的失落!真是有趣! 在洛云安注意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被人关注着! 慕容旭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激动。太好了!云安还活着!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自从云安在他面前自尽那刻起,他就再也无法平静下去了!派了探子潜入蓁泓打探消息,然而,云安就向从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讯息。直到几个月后,云安现身京城。自此,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接到有关云安的报告,但这却成了他每日的等待! 他也是接到消息说云安会来谨和才亲自出使的,如今云安就在他眼前,虽然身着女装,还戴了面巾,但他一定不会认错的! 洛云安冷冷的瞟了一眼慕容旭,他自始自终盯着自己。哼!难道还想再杀他?真是麻烦! 随着喜宴的开始,人们逐渐轻松起来,宴席上也开始热闹了! 过了好久之后,洛云安起身悄悄的退席。他信步走到忘忧亭,看着谨和皇家园林,非常的气势磅礴!在一座人工堆砌的百米高的山上尽然有人工瀑布!水流湍急,而且一泻千里的气势竟与自然界中相差无几! 云安机警的回头,看到龙瑞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了!那一身大红喜服相当抢眼! 龙瑞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从容的走近云安,但云安此时已张开了自己的所有的戒备。他决不会轻视这个男人,虽然现在的他看上去很亲切,然而第一印象中,他是个极其邪肆的人! 龙瑞刚要开口,慕容旭也赶到了。慕容旭完全不理会龙瑞,只看着云安。洛云安不由得皱起眉,他虽不知道龙瑞的功夫如何,但两个人的话,他应付要吃力些,不过……没关系! 慕容旭有太多话要讲,但碍于有外人在场,就只好压下来了! 龙瑞笑着看着慕容旭,真让他给猜对了,看来郎炎的七皇子爱上了蓁泓五皇子的‘妃子’! 龙瑞眼神突然一变,凌厉万分,他手快速一扯,云 第 6 部分 安的面巾掉在地上。龙瑞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初,真没想到,南宫靳手下的第一猛将竟然是个大美人! 洛云安并未慌张,他平静的看着两人,掂量着自己与敌人较量的最佳时机! 如果龙瑞知道洛云安在他的皇宫里依旧有胆量跟他动手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再次见到那张让他魂萦梦牵的脸,慕容旭双眼炙热的紧盯着洛云安,他俯身将云安掉落的面巾拾了起来,交还云安,不过,云安并未接。 “君上!我是贵国的客人,您的行为实在失礼!请转告靳殿下,我先回去了!”云安冷冷的说。 龙瑞未开口说什么,只是用兴味的眼光目送着云安的离开。而慕容旭早跟着云安去了! 洛云安手一挥将身上那件碍事的华服整个扯掉,露出了一身玄衣,他右手执剑,冰冷的眸子又染上了一层寒霜。 而对面的慕容旭显然没想到云安对他的敌意这么深,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一直忘了以云安的立场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情感。顿时,一种无奈的苦涩包围了慕容旭! 看着一直静静不动的慕容旭,洛云安不悦的皱起眉,他不知道慕容旭到底在迟疑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云安!你的伤好了吗?”慕容旭艰难的问出心中一直的牵挂! 洛云安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慕容旭,发现他好象有些不同了,但是哪里不同,他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而那种感觉竟是如此的熟悉! “如果你想找我报仇,随时都可以!否则,别来烦我!”洛云安抛下这句话,飞身离去,他觉得自己若再待下去,也许会发生令他不想面对的事。 慕容旭望着消失的身影,苦涩的笑笑,他该怎么办呢?是放弃这段妄想,还是让云安…… 慕容旭发现不论是哪个,都那么困难!blzyzz 行宫,南宫靳将刚得到的消息递给云安,道:“看来我想回国,还要费些气力!” 洛云安看着手中的纸条,冷笑道:“如果带兵打回京城的话,不就没事了?” 南宫靳笑笑,道:“如果我们内乱,无论是郎炎还是谨和恐怕都要趁机入侵的!” 洛云安眯起眼,道:“你还要费力跟他们周旋吗?” 南宫靳起身走到云安身旁,道:“这些麻烦的事交给我好了!总之,我们现在首要的 是平安回去!” 洛云安轻蔑的笑道:“龙瑞怎么可能让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动手呢?毕竟,如果你出了事,谨和也脱不了关系!” 南宫靳叹道:“可问题是,如果他有心要攻打我国的话,我的死对他而言也许并非是什么坏事。毕竟到时只要找到证人证明凶手是南宫家的人,这样他甚至可以借口被嫁祸而兴兵讨伐!” 洛云安最讨厌这些有如乱麻般的阴谋与算计,还要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而相互恭维、赞扬! 这几天,洛云安已经处理了不少有问题的食物酒水,即便这些东西都经过了谨和宫廷药师的检查!仍有人可以找机会动手脚! 清凉如水的夜晚,洛云安飞快的穿梭在琼楼玉宇间,追逐着前面的黑影。没想到这次的杀手轻功这么好!洛云安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不过,他还不够快! 洛云安一个纵身,跃至那人的前方,手中泛着寒光的剑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黑衣人只有那双眼睛流露出刹那的惊讶,很快,他主动攻向云安,不过,对战的意识很少,仅仅是为了脱身而虚晃的招式。 洛云安知道这个人仅仅是轻功过人,不由得轻蔑一笑,他不会放过这些惹人烦的家伙! 轻松解决此人之后,洛云安刚想返回,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慕容旭。他神色紧张的上下看了一眼云安,仿佛确定他是否受伤,而后,又瞟了一眼云安身后的尸体,道:“快离开这里,谨和的巡城士兵要过来了!” 洛云安看了一眼慕容旭冷冷的道:“你出现在这里,难道不会让我以为你和这刺客有关吗?” “这……我没想过,好了,先离开再说!”慕容旭脸色有些尴尬! 洛云安和慕容旭先后飞身离开。在一处空地上,洛云安皱着眉,看着慕容旭,不悦的道:“你究竟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慕容旭低着头,刘海垂落下来,形成一道阴影遮住了眼睛,过了良久,他抬起头,看着洛云安道:“云安……我……我没有想找你报仇!我是……想知道……你的伤好了没有!”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原来这种话竟然是如此难以启齿! 洛云安转过身,背对他,银色的月光笼罩着云安。“既然如此,从今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云安清冷的声音只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慕容旭沮丧的看着云安消失的方向,暗自懊恼。真是该死!他可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说不出口! 谨和皇宫 华丽的宫殿内一片宁静,玉香炉冒出的青烟缓缓升起,内室的床上,垂落着纱帐,隐约有人起身。 银书柔软的银发披散在身后,他跪坐在床上,身上的白色丝制锦袍滑落至腰际,裸露着白皙的肩以及修长的腿。他的手指轻轻的触摸着自己身上那些红色的印记,眼睛不由得看向一旁仍在睡梦中的龙瑞,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崎邵国物产丰美,一直是谨和的番国,也是谨和重要的粮食来源。 在银书只有八岁时,就被送到谨和来,那时的他从第一眼见到龙瑞就无法再将他从心中抹去了!他从没想到龙瑞会接受自己这本该无望的爱! 看着心爱的人躺在身边,他真的觉得很幸福,然而这样的幸福是短暂的!当到了人前,他又会恢复到与自己君臣的关系,而且自己也要回崎邵了,只为了他!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放心让其他人继承崎邵! 银书俯下身,轻轻的在龙瑞的唇上印下一吻,指间轻触着龙瑞俊美的五官。这次分别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如果可以,银书真希望自己是那个女人,可以陪在龙瑞身边,常常看到他! 即将分别的离愁令银书的眼中溢满了不舍,他缓缓的趴在龙瑞的身上,再次感受他的体温与那早已熟悉的味道! 各国的使臣陆续离去,洛云安随南宫靳也打算离开,不过他们还要等韩晋将回去路上的护卫事宜传过来…… 南宫靳一行人离开谨和京城之后不久,就遇到了一批刺客,不过,有护卫以及谨和的士兵,足以应付。洛云安坐在车内,淡淡的看着车外的一片混乱! 沿途护送的谨和士兵人数增加了一倍,看来,潜入的刺客还真不少啊!就在士兵们胆战心惊中,南宫靳一行人到达了谨和与蓁泓的边境。 韩晋带着军队已等在那里了!他们进入蓁泓国边城凌月的驻军军营中。 洛云安在众人的惊艳的目光中走入一个帐篷里,不一会儿,一席红色战服,头戴面具的洛云安走了出来,直接进入中军大帐同南宫靳会合。 士兵们不解为何进去是个娇娇弱弱的美女,出来就一身战服,冷傲无比。他……怎么跟传说中的那个“血罗刹”好像啊! 韩晋看到洛云安的刹那,口中的茶差点呛死他。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没想到赫城大战中一举成名的“血罗刹”会出现在这里!这身装扮太醒 目了! 洛云安径自坐下,不理会错谔的韩晋。南宫靳道:“韩将军,不必介意云安!明日我要起程,尽快赶回去!” 韩晋忙收回心神,恭敬的道:“是!殿下放心!末将已派人沿途护卫!具体是……” “劳烦将军了!”南宫靳道。随后又对云安道:“云安,去休息吧!” 云安起身离去。 “殿下!末将想问他真的是……”韩晋看向洛云安离去的方向,迟疑的问。 “不错!他就是洛云安!”南宫靳轻松的回答。 第二天一早,南宫靳一行人上路,洛云安那身血红艳丽的衣服相当刺眼。他骑在马上,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平安的赶了一天的路,晚上,他们一行人抵达另一座小城赋烨! 入夜,当人们进入梦乡时,一批接一批的黑衣人手执钢刀,悄悄潜入南宫靳等人的住处——西苑! 月光下,洛云安那身艳红的衣服在凉风中微微扬起,他站在西苑最高的一棵树上,俯视着苑中的一切。 一个黑衣人只觉的红影一闪,就倒在地上,死了!不一会儿,两个,三个…… 洛云安如幽灵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又转瞬即逝。 一个黑衣人一仰头,看到洛云安浮在空中,刹那的呆楞令他丢掉了性命! “该死!他在哪儿?”一个黑衣人紧张的四处张望,却未见到半个人影,就在扭头的刹那,一股血腥味传来,他感到脖子一片湿润,手一摸,是……血! 被惊动的护卫们开始同刺客搏杀,而云安则又回到树上,俯视着这一切! 天一亮,南宫靳等人就按计划起程。 京城王府 南宫晗脸色阴沉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道:“你们竟然还没除掉南宫靳?真不知道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是!属下知错!属下会增派人手,决不会让南宫靳回京!”那人有些惊恐的说。 “希望你说到做到!”南宫晗冷冷的说。 那人急忙行礼,快速离去! 看着手中的情报,南宫晗皱起眉:“他……长大了!没想到师兄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他!难怪这小子这么厉害!” 而南宫岩和南宫羽则担心不已,不知南宫靳身旁的‘她’会不会受到牵连! 来行刺的人成倍增加,而且日夜 连续不断,让所有的人感到无比的疲惫! 洛云安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了!看来那一剑,的确让他元气大伤! 面对这些刺客,云安依旧镇定,即使身上已有了刀伤! 那些刺客看到云安身上的伤口则欣喜若狂,原来这个可怕的家伙并非不可战胜的怪物。于是,他们像飞蛾扑火般一拥而上! …… 云安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师兄洛云清,好象每次他受伤,师兄都会及时赶到!真是糟糕!每次都要他救! 洛云清解决了那些家伙,一回头,看到洛云安靠着树坐在地上。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俯下身,对上云安那双清冷的眸子,他的手指伸到云安的伤口上,使劲的按下去。云安不禁皱起眉,看着洛云清那张雕塑般的脸。 “我觉得你伤的还不够重呀!安儿!”洛云清声音轻柔,但眼神不见半分温度:“也许我该让你永远躺在床上!” 洛云安静默不语。洛云清掏出药瓶,为云安止了血,而后抱他离开! 洛云安瞟了一眼身后的车驾,算了!反正南宫靳那家伙早就从另一条路秘密回京了!他也不必再为他的离开拖延时间了! 客栈的房间内,洛云清看着躺在床上的云安,伸手为他切脉。 云安如水般柔软的黑发散乱的铺开在枕畔上,他闭着眼,由于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而身体已达到极限,现在的他很虚弱! “安儿!我不能再让你这么轻易的离开我了!”洛云清低头吻上云安的手。 云安身体不由得一僵,他是留书给云清说他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也许在云清看来,这次跟以往一样,他又不辞而别了!云清……生气了? 洛云清用手指轻轻的滑过云安的唇,慢慢的吻了上去,不停的摩擦,轻咬!云安惊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洛云清,竟忘了将他推开! “放……放开!”云安紧张的伸手去推洛云清,但却无济于事!什么时候洛云清的力气这么大了! 洛云清的手掌撑起云安头,逼迫云安接受自己的吻。湿滑的舌头探入云安的口内,令云安不适的挣扎,然而洛云清则更加深入! 云安的呼吸混乱了,眼睛竟然微微的闭起来,但感觉却更加敏感了! “安儿!”洛云清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云安的耳畔唤着他的名字。 洛 云清埋头在云安的颈项,不停的亲吻,舔舐!云安皱着眉,双手不住的想推开洛云清,自己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这种怪异令他非常不安! 洛云清手一扯,云安的衣襟大开。“你……”还不等云安抗议,洛云清的手指轻触着云安胸前的那道伤痕,伤口又微微的渗出血来!洛云清俯下头,舌头轻轻的滑过,舔舐掉那些小小的血珠。 云安大声的阻止,却无济于事,他现在好象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云清对他下毒了吗? 洛云清摸着云安细滑纤瘦的身体,并用舌头重新膜拜一次。随着洛云清急促的呼吸声,他已失去了耐心,低头埋首在云安的双腿间…… 太过刺激的感受让云安完全不知所措,他仿佛陷在一团迷雾中,身体里那团火焰四处流串,每到一处,就仿佛要燃烧一切似的! 洛云清将云安的身体架起,看着同样意乱情迷的云安,心中仍有一丝苦涩,他决不能让安儿再轻易离开他!无论用什么办法…… 云安因为突然闯入的异物而僵直了身体,“不……停下……”云安一片混乱,早已语无伦次了!而洛云清则不停的前后撞击着云安的身体! 垂落的纱帐半掩着床上的无边的……旖旎! 洛云清不停的在床前徘徊着,他一边对所做的事心中不安,另一边又觉得自己非这么做不可!云安可以轻易的甚至不带任何牵挂的离开他,多年的相处但感情竟然如此的脆弱,而他却毫无办法! 洛云清再次对自己说,他没有错!他必须这么做!他…… 所有的思绪都在对上云安那双仍旧清冷的眸子时,全部变成了空白。洛云清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安,他不清楚云安会怎样对待他…… 洛云安静静的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人,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喜欢别人!讨厌感情的羁绊而与人保持距离,可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他这一世是个男人不是吗?原以为自己是可以避开的!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吗?难道这世上的美女都死光了吗? “安儿!”洛云清小心的唤了一声云安。 洛云安却收回了看向洛云清的目光,仰望着床顶,他一直以来都相信一种说法“人类的情感不过是荷尔蒙分泌失调导致的‘疾病’!当有一天,身体恢复了正常时,那份情感也就……不存在了!” 洛云清缓缓的坐在 第 7 部分 床边上,看着云安,为什么……他什么话都不说…… 从这天起,云安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洛云清看着这样的云安即心痛又愤怒,他用这种漠然的方式来逃避自己吗?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情意可以做到视而不见?自己的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吗? 云安!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在意什么? 洛云安依旧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他这一世,什么也不想要!不想付出,也不想得到!只想一个人过一生!无情无爱无喜无悲…… 在雨中,街角的一团黑影微微动了一下,洛云安知道那是一个人,乞丐吧!无论在哪一世,都有如此无奈的人!不过,云安是不会去扶危济困的! 第二天,当天亮时,雨已停了!渐渐的,街上又恢复了热闹!一群孩子围着街角那个乞丐,不时的向他丢小石子,而他只是将身体蜷缩的更紧。 因为孩子们的笑闹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 “这些小孩子真是欠管教!”“那个乞丐好象才十几岁吧!”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东大街陈锁匠的那个丫头!”“什么?那他们家的人怎么让她在这儿?”“听说陈锁匠欠了钱庄不少钱,他还想将这丫头卖了,好还债,可惜呀!人家嫌这丫头丑,白给都不要!陈锁匠又不想养个浪费粮食的,就把她赶出来了!”“怎么这样啊!”“唉!” 白天渐渐被黑夜取代,女孩还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街角,她即不乞讨也不向人哀求,仿佛只是在……等死! 洛云清不知云安为何一直看着窗外,那里有什么特别吗? 就在洛云清走近云安时,云安突然开口道:“师兄!带那个女孩上来!” 洛云清顿时愣住了,云安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但‘那女孩’是什么? 直到洛云清将小乞丐带回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云安会突然对一个小乞丐有兴趣? 让小乞丐洗涮干净了,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洛云清才将她带来交给云安。 小乞丐在看到云安的刹那,眼神中第一次有了神采!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像仙女一样美的人,那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想象的美丽!原来世间真有这么美的人啊!那精致完美的五官,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光华,一切都如此的吸引人! 洛云安看着她,如此的小心翼翼却又对一切都不抱希望!那 是一种绝望之后的心情!拼命的不去在意,但又不自觉的沉沦! 无限的渴望又在无数次的失望之后对一切都心灰意冷!看尽世间冷暖,便不再轻易的被触动!也许云安自己就是这样,他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害,将一切屏除在外,不让任何人扰乱自己…… 云安打量着女孩的脸,她的确不美,仅仅因为一张脸而已,往往对女人而言却可以改变她的一生。人们总是不自觉的被美丽的事物吸引而不顾一切! “我可以让你变的非常的美丽!”洛云安淡淡的对女孩说。 女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刚才好象说让自己变美,是吗?那是什么意思?女孩疑惑的看着云安。 洛云安点点头,“让你拥有一张美丽的脸!” 女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她是不是不会再被爹爹嫌弃了?也不会再被赶出家了? “真的吗?如果可以,我想要变的和你一样美丽!”女孩对云安说。 洛云安没有回应她,转头看向窗外,她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一切了吗? 洛云清是不明白云安为什么这么做,但只要云安不在不理他,任何事他都愿意做! 云安只是为女孩治疗了她那张被细菌感染的脸。当女孩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脸不是又黑又粗的吗?而且她脸上的肿块到哪里去了? 洛云安静静的打量着女孩,她的脸虽不能美到及至,但骨骼极好,清秀雅致! “你想回家吗?”洛云安问。 女孩怔愣住了,她是想回家,她想见爹,可是…… 洛云安淡淡的道:“那里毕竟是你的家,回去吧!” 女孩仍旧很迟疑,但她真的好想见到家人,现在的她不会再让他们丢脸了,她会更加勤奋的干活,她会…… “你说你是我女儿?棂儿?”陈锁匠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少女,不停的上下打量,想找到女儿那丑陋的身影。 “爹!我真的是棂儿,是一位仙人对我施了法,我才变成这样的!”陈棂不想解释那么多,这样说更容易让人接受! 陈锁匠依旧有些嘀咕,就在这时,要债的人追上门。这些无赖,一进陈家就被棂儿吸引住了,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棂儿看。 棂儿皱起眉,躲到陈锁匠的身后。 “咦?这丫头是谁呀?好标志呀!”“是呀!陈锁匠!她是你家谁呀?” 面对一群无赖,陈锁匠早畏惧的快趴在地上了!他颤颤的说:“她是……是我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个彪型大汉大呼一声,其他人也附和着叫嚷起来。 “咱们的帐今天也该清一清了吧!”有人笑着说。 陈锁匠立刻赔笑着点头,并且会意的在这群无赖与棂儿之间来回的瞟。 棂儿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父亲,然而,陈锁匠还是将棂儿推给了他们! 棂儿终于死心了!原来……她一直期待的竟然是如此的被对待! 就在棂儿要被这群无赖带走时,洛云安将她救走了! “呜……呜……”棂儿一直抱着洛云安哭泣着。 是啊!即便自己已不同了,但对于父母而言自己仍是……被牺牲的那个! 其实,云安也想知道,如果自己努力做的符合父母的意愿,父母对自己是否会不同,但结果已一目了然了!虽然他早知会这样,但还是忍不住试试,也许…… 是啊!仅仅是也许而已!事实已证明了其并不成立! 棂儿的失望他……明白! 洛云清不悦的瞪着横埂在他和云安之间的女人,为什么她还死赖在这里? “云安!这个字念什么?”棂儿捧着书向云安请教,她很高兴云安肯教她念书。 洛云安微微一笑,道:“是‘月’字。” 棂儿睁大眼睛看着洛云安说:“云安!你笑起来……好看极了!” “是吗?”洛云安没在意。 可是,洛云清已经快要发疯了,云安竟然笑了!不是轻蔑的冷笑,不是厌弃一切的嘲讽的笑,而是出自真诚的笑! 为什么面对这个丫头云安可以如此,而对他却依旧冷淡呢!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云安,他知道在云安内心的伤痛,可为什么云安总是不肯依靠他,让他来安慰呢? 洛云清不由得皱紧眉头。 “云安!我们要去京城吗?”棂儿好奇的问。 洛云安并不想带棂儿去那个充满争斗和危险的地方,但他知道棂儿更害怕被丢下,所以,他决不会留下棂儿一个人的…… 洛云清不悦的瞪着棂儿,她为什么总是粘着云安! 棂儿对洛云清的不满根 本不予理会,就是任性的紧贴着云安。 客栈里 “喂!那是安儿的,你别吃啊!”洛云清不满的瞪着正大吃特吃的棂儿,那可是他花了好多时间才做好的粥,云安还一口没吃,就让这个丫头抢去了! 很快吃完了,棂儿端着碗大声道:“再来一碗!” 洛云清咬牙切齿的说:“没了!” 棂儿立刻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冲洛云安说:“云安……云清大哥没有煮你的那份呀!怎么办?” 洛云清对上云安望过来的眼睛,立刻说:“还有!还有!” 当云安不在看这边时,洛云清狠狠的瞪了一眼棂儿,才端着碗走了! 洛云清将莲子苡仁粥端来给云安,就听到棂儿说:“云安!我还有点饿!” 云安就将手中的粥递给棂儿,而棂儿喜滋滋的接了过去,顺便还偷偷的给了洛云清一记得意的眼神。 洛云清此时的脸已经被气黑了!这个可恶的丫头! 不过,洛云清知道云安这么宠棂儿是因为觉得棂儿和自己很像,他们都是被家人抛弃的人,所以,即使他再讨厌,也不会担心云安对棂儿会有别的感情!因为他知道,对于云安而言,即使被爱仍旧无法让他有安全感,更何况是去爱人! 而此时的京城虽同往常一般热闹,但一场暴风雨已在悄悄的酝酿着。 棂儿睁大眼睛看着美丽的花园,她还是第一次住进这么漂亮的宅子。好美啊!这么多的花,还有假山溪水…… 望着在园子里蹦蹦跳跳的棂儿,站在回廊里的洛云安与洛云清则严肃许多。 “奉国公严睿,死了?”洛云安挑起眉问。 洛云清道:“是啊!听说是中风!” “中风?”哼!洛云安才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到是南宫靳,他可是少了一个大的绊脚石! 不过,比起朝中那群无用的家伙,严睿是可惜了! 洛云清当然知道如今的京城内暗潮汹涌,可是,他只要陪着云安就好! 洛云安淡淡的道:“南宫靳的动作还真快!” 洛云清看着云安清艳的脸,心中又被愁绪笼罩,眉头不由得皱起。“安儿!我……” 洛云安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时间。洛云清不甘的拉住云安的胳膊,道:“安儿!难道我们只能这样吗?” 洛云安嘲讽的笑道:“你以为身体的接触会改变什么?你以为我是女人吗?还会因为失身而委屈自己下嫁?” 洛云清懊恼的说:“我一直以为那是你我唯一会有牵连的方式!” 洛云安看着那只拉着他的手,道:“这一生,我绝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说完,甩开洛云清的手,径自离去!望着那不带一丝迟疑的身影,洛云清难过的闭上眼,自己真的这么令人难以接受吗?为什么安儿不能像棂儿那样放的开! 云安总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想要,但却比任何人都执着,用冰冷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痕!他到底还要执拗到什么时候才肯面对呢? ※※f※※r※※e※※e※※ 夜晚的京城异常的安静,连月亮都不甚明朗,树影摇曳,夜风阵阵! “云安!你又受伤了?”南宫靳笑着问。 洛云安不以为然:“只是小伤!” 南宫靳迟疑了一会儿,道:“云安!该你正式出场了!” 洛云安冷‘哼’一声,道:“郎炎还真不死心呢!以为严睿一死,蓁泓会因此而受到影响?难道他们真的以为还有机会入侵吗?” 南宫靳叹道:“除了郎炎还有谨和……郎炎的野心谁都明白,更何况郎炎行事一向果决,这次虽然派了许江指挥但慕容旭也跟来了!而且,谨和似乎也有些不明的意图!” 洛云安冷笑道:“你该知道我有多讨厌那群家伙!你难道还要我去跟他们说说笑笑吗?” 南宫靳看着洛云安道:“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存在嘛?” 洛云安不禁大笑起来,“世人与我何干!我干吗要在乎别人是否知道!” 南宫靳道:“想要证明什么或是要改变什么,就要拥有最至高无尚的权利!我一直坚信这一点。云安,我等着你来!”说完,南宫靳走了! 洛云安一语不发,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不想证明什么,也不想改变什么,他的周围似乎缠绕了很多理不清的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怎么样,只是无名的烦躁…… 皇宫 “父皇!云安可是难得的一员大将,如今蓁泓处于如此危机之中,只有他可以令蓁泓转危为安!”南宫靳对蓁泓国皇上道。 皇上南宫荥很是犹豫,如今韩晋在东,提防谨和,而受到牵制。以萧常山的军队抵御郎炎的进攻还是有些勉强,洛云安 的情况他又岂会不知,但如今还有比云安更合适的人选吗? 唉!真是麻烦!晗王弟跟云安这对冤家父子还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呢!南宫荥不由得摇摇头,多年的宿怨,云安怎么可能放的下! 南宫靳看的出他的父皇已经被说动了,只要云安可以在这一战中大胜,他可以获得足够的支持,再说严睿已死,到时还有什么可以挡住自己前进的路! 朝堂上,南宫荥端坐于上位,文武大臣们分列两侧,突然,身着一席红衣仿若烈火的洛云安大步走进来,他这次没有带着那副褐铜面具,一双清冷的眸子注视着正前方的南宫荥,根本懒得看周围的人! 对于突然出现的洛云安,不少人惊讶的看着他,而那张倾城绝伦的脸,令他们情不自禁的沉迷…… 是他!南宫羽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竟然是个男人? 而此时,从第一眼见到洛云安,南宫岩与南宫晗父子就不由得呆楞住了! 南宫岩一直以为洛云安是个女人,而且是南宫靳的妃子,可如今,‘她’不但变成男人,还出现在这朝堂之上,他到底是谁? 南宫晗在看到那张脸时心底的怀念与痛苦又浮现在脑海,他……太像嫣儿了! 云安过于张扬的装扮令不少大臣不满而小声议论着。 南宫荥当然看到南宫晗那张变了色的脸,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南宫荥示意近侍宣读诏书。 原来南宫荥封了洛云安一个将军衔,命他立刻前往霆筠阻止郎炎的入侵! 洛云安听完圣旨,径自离去!完全没有行任何礼,也没有得到皇上的许可就离去! 如此高傲自大的行为自然引起在场大臣们的极度批判与愤愤不平! “我也要去!”棂儿大声的对洛云安道。自从云安救了她那天起,她就开始依赖云安,有时甚至任性到了极点,但云安并未生气,对她依旧很好!这种感觉让她知道被人宠溺是多么幸福!可……云安一点也不幸福!她虽然不明白,但她不要离开云安! 洛云清的心阴沉极了,云安的身体已不可同日而语,可那些家伙们似乎根本不明白,而且也包括云安自己!“安儿!你不可以再……” 洛云安没让他继续说,而是对棂儿道:“多带些衣服,边关很冷的!” “好!”棂儿高高兴兴的去收拾东西了! 洛云清看着背对他的云安,心中 又是一阵翻腾! 霆筠郎炎军营 慕容旭的心情相当复杂,一面他希望见到洛云安,但另一面他不得不以如今这种敌对的身份与他见面,心中真是喜忧参半! 唉!他和云安怕只能以这种方式 第 8 部分 见面了…… 霆筠萧常山的军营 “有必要吗?”萧常山无奈的抚额哀叹,殿下为什么要派那个洛云安来这儿?天!难道这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副将和田不解的问:“将军身体不舒服吗?” 萧常山粗犷俊挺的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和田!知道吗!洛云安要到这里来!” “洛云安?”副将和田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洛云安是谁! “知道赫城一战中那个‘血罗刹’吗?”萧常山问。 和田当然知道,他点点头。 萧常山道:“就是他!” 和田张大嘴,老半天才问:“血罗刹?洛云安?” 萧常山很肯定的说:“是一个人!!” 和田呆楞了好久。“将军!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如何做?只要他能安分的在军营里就行!”萧常山很期望这样,但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 当洛云安同棂儿,洛云清三人到达霆筠的军营时,萧常山正好在同几个部下商量作战的布局! 一入军营,洛云安那身鲜红的战袍,褐铜色的面具令他相当抢眼。士兵们自发的站成几列,呆呆的看着他。洛云清紧跟在云安身后,还有女扮男装的棂儿! 萧常山一见那身红衣,便知道洛云安的身份,将他们一行三人迎进军帐内。虽然表面上萧常山非常欢迎他们,但实际上巴不得他们别来! 洛云安一向讨厌与人多说废话,只留下一句‘战场上见!’就走了。 萧常山对这个高傲的家伙恨的咬牙切齿。 “将军!你们的伙房在哪儿?还有,军帐里为什么没有暖盆?平时你们都在哪里买东西?”棂儿不解的问。她发现这里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萧常山讶异的看着眼前娇小的棂儿,‘他’真是男人吗?皮肤又白又细,五官很精致,尤其是嘴,小小的,红红的,看上去很诱人! 一想到这儿,萧常山不由得一愣,刚才他还对洛云安的到来相当不满,现在却对这个不男不女的小跟班如此的想入非非?真是……太糟糕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棂儿皱起眉,眼前这个家伙怎么这样?这种人也能当将军? …… “安儿!你该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洛云清郑重的说。 洛云安冷冷的 道:“这里是军营,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就立刻离开!还有,不要乱说话!” 洛云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无论到哪儿,我都要跟在你身边!” 洛云安轻蔑的笑道:“是吗?即使我要去的是地狱?” 洛云清苦笑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了!”而且不晓得要煎熬到何时。 洛云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以前他当战场是发泄不满的地方,而如今,不知为何,他很讨厌这里! 天蒙蒙亮了! 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极为不寻常的一天。 慕容旭清俊的脸上满怀期待,右手不自觉的抚上那空荡荡的左肩,云安对他而言已深刻的印入他的骨血,今生都无法忘记!如果他们注定只能当敌人,那他也不会放弃,总比让他在无尽的思念中度日要好! 一得到云安到达的消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云安了。 当两军在荒漠中摆开阵势,慕容旭一眼就见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他的心不由得激动万分,眼睛一直注视着云安。 看着两方的人马迅速混合,无数的战马扬起一阵尘土,士兵们互相砍杀,手中的钢刀不停的挥舞,鲜血四处飞溅! 慕容旭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云安!他直冲着云安快马奔去,将挡在他马前的人通通踩倒! 洛云安早看到慕容旭了,见他朝自己奔来,云安不屑的冷笑,他真的以为可以赢的了自己吗? 云安见慕容旭似乎有意将他从混乱的战场引开,又是埋伏了人对付他吗?真是够愚蠢的!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远离战场的山脊上。 “云安!我们又见面了!”慕容旭淡淡的笑道。 洛云安冷‘哼’一声,说:“你又想诱杀我吧!少废话!将人都叫出来吧!” 慕容旭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道:“云安!我引你来这里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见我?”洛云安冷笑一声,“有谁会相信兴兵来犯的你只为了看我?真是好笑!” 慕容旭真的不知该如何说,但他的心中依旧明白,无论如何他怎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见云安! 就在两人说话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群人,将他们包围了! “慕容旭!你的人反应可真慢呢!现在才现身!”洛云安不屑的说。 慕容旭对 于突然钻出的这些人立刻警惕起来,他并没有派人伏击云安,这些是什么人? 这群黑衣人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也不曾表明来意,很快就同两人动了手!他们的目标不但是云安也包括慕容旭! 洛云安拔出配剑与这些刺客激战起来,不管他们是谁,目的是什么,但结果都一样! 慕容旭边对付进攻他的敌人,还不时的担心洛云安是否安全! 突然,阳光下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慕容旭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是冲云安去的,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扑向云安,而两人从山上滚了下去…… 洛云安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慕容旭,坐起身,不由得看向刚才突然冲过来的家伙,但慕容旭仍旧一动不动。 洛云安将他扶起,发现慕容旭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是……中毒了?难道刚才…… 云安迅速为他切脉,发现慕容旭的情况非常的糟!云安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就在这时慕容 旭似乎转醒了,他看着云安,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黑色的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涌出! 云安看着慕容旭,尝试了多次,他似乎已不再急切的想说什么了,而是静静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自己! 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云安不知道一个人死时竟然会是如此平静而安详! …… 洛云清好不容易摆脱敌人的纠缠,追上云安,看到他怀中的慕容旭,不由得一愣,但很快他走上前,道:“安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云安仍旧看着怀中的慕容旭,问:“他……为什么要救我?我们……不是敌人吗?” 听着云安有些飘忽的声音,洛云清紧蹙起眉,迅速的将云安及慕容旭的尸体托上马,立刻离开! 霆筠萧常山的军营 洛云清看着一直沉默的云安,道:“安儿!郎炎要求我们归还慕容旭的尸体!” 云安看向洛云清道:“为什么毫无血缘关系的他要救身为敌人的我?难道喜欢就要这样做吗?” 洛云清走到云安身边,将他拥入怀中,低声安慰道:“安儿!对慕容旭而言,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云安淡淡的问:“为什么家人恨不得我死掉,而他却要用自己的命来救我?” 洛云清叹道:“安儿!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云安摇摇头,道:“我不想欠别人的情!” 洛云清无奈的看着云安,他的心结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谨和 龙瑞慵懒的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听着属下的汇报。 “你是说只杀了慕容旭,洛云安还活着?”龙瑞缓缓的问。 “是!”那个人站在龙瑞的身后,小心的回答。 龙瑞轻‘哼’一声,“好了!下去吧!” 那人迅速退出。zybg 龙瑞看着窗外,不禁又想起洛云安那张美丽的脸,“可惜了!那么美的人!”如果不是他的存在成了他进攻蓁泓的障碍,也许…… 慕容旭的死给郎炎带来了莫大的震惊与打击,而蓁泓的军队则气势如鸿!这场战争的胜利令蓁泓军民欢欣鼓舞! 而…… 洛云安静静的坐在军帐中,外面的喜庆似乎完全与他无关。 洛云清担心的看着云安,他没想到慕容旭的死会对云安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他不确定这是好是坏,云安以前对什么都不在意,也许这次是个令云安改变的好机会! 棂儿不悦的瞪着萧常山等人,他们有什么可高兴的,难道他们第一次打胜仗吗? 萧常山满心喜悦,但一对上棂儿的目光,不知怎的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注视着棂儿,难道他……爱上棂儿了?一想到这里,萧常山不由得瞪大双眼,他对于自己突然迸出的念头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爱了就爱了! 萧常山将心一横,冲着棂儿走去! “棂儿!我……”萧常山正要开口,棂儿却先大声叫道:“喂!什么大不了的事也高兴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们很吵啊!” 望着生气的棂儿,萧常山只好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愣愣的看着棂儿! 三天后,洛云安接到京城传来的消息,要他立刻回京,于是,洛云安三人准备上路。 要是以前,萧常山可是很乐意他们快点走,但如今,他可不想棂儿也离开!而且他还没说完他要说的话呢! 萧常山跑到棂儿住的帐子,发现‘他’正在收拾东西,犹豫了一会儿,萧常山走到棂儿身边,道:“棂儿!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萧常山涨红了脸,但依旧咬着牙,很快说了出来! 棂儿停下收拾包袱, 回头看着满脸通红的萧常山,一个高大的男人,现在却羞红了脸,连动作也不甚自然。可是,他刚刚好象说喜欢她,天!这是怎么回事? 棂儿被这突然而来的告白弄得有些迷惑,但眼睛却意外的瞟到洛云清正站在她的帐外,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糟糕!如果让云安知道了怎么办? 棂儿一慌,冲萧常山大叫:“什么啊!我又跟你不熟,你喜不喜欢与我何干啊!快走啦!”说着就往外赶萧常山。 洛云清笑笑,随后走开了!棂儿才松了一口气,但她立刻跑到云安那里,以防洛云清乱说话!而萧常山则被她丢在那里,她……早忘了! 萧常山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有得努力…… 洛云安等人刚入京就见到了南宫靳! “这么急!到底什么事?”洛云安看着南宫靳问,他才回京就跑来! 南宫靳脸色凝重的说:“那件事让人抖出来了!好象是谨和的奸细做的!” “那件事?”洛云安皱起眉,淡淡的问。他已猜到了是什么,但……无所谓!让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靳叹道:“真是麻烦!龙瑞那个家伙竟然连这种事也查的出!” 洛云安敛下双眼,问:“那边的人怎么说?” 南宫靳看着云安道:“还没消息!不过,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洛云安冷笑道:“需要吗?别人的想法什么时候需要我考虑了!而且,抖出来也好……” 南宫靳可不这么认为,谨和此举不但打击了晗王叔等人,而且也令自己受到影响,毕竟云安是他的人,真是一箭双雕啊! 南宫靳虽不赞同的看着云安,但……算了!最重要的是谨和那些家伙,现在要尽快将那些人从京城处理出去!免得他们再给他添乱! 洛云安仿若无事的依旧是一身鲜红的衣衫,在众人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出现在朝堂上! “他就是那个孩子啊!”“真的!假的!王爷可是什么都没说呀!”“听说是王府里的一位老人认出来的!”“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对于这些小声的议论,洛云安完全不予理会!他也不看脸色铁青的南宫晗,只是正视前方的皇上南宫荥。这些朝中家伙除了嚼舌根还会干什么! 南宫岩紧紧的盯着洛云安,原来他是……自己的弟弟!说起来,他的确记得当年 父亲还有个孩子,不过,刚生下来就被抱走了!他也不知道原因,没想到事隔多年,这件事又被人提起! 他一直觉得洛云安很眼熟,原来,在父亲的书房里,以前挂有一幅女子的肖像画,而云安与画中女子极为相似!现在想来,她因该就是云安的母亲了!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只是…… 茶馆 “你们听说了吗?”“什么?”“皇家的丑事呀!”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当年的永安公主南宫嫣并非是病逝,而是难产死的!” “那为什么要说是病死的?” “因为她生下了她的哥哥的孩子……那个男人就是颖王……南宫晗啊!” “什么?竟然有这种丑事!真是世风日下!” “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是谁?”“就是被封为将军的洛云安!” “是吗?他很厉害吗?” “他可是被人称为‘血罗刹’!相当骁勇善战呢!”“真的呀!”…… 洛云安靠着窗子,看着窗外的芭蕉,但心思已飞远了!对于他的身世,他一直是清楚的,只是师傅并不知道而已! 如今,他的身世已大白于天下,在古人这种固守的观念中,兄妹乱伦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不过,别人的这种想法对他而言是不据任何意义的! …… 洛云安看着一直沉默的南宫靳,这……很反常! “你还不想说吗?”洛云安不耐烦的问。 南宫靳苦笑着看着他,说:“当然不是,即使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洛云安冷‘哼’一声,道:“皇上的心意你早知道了,干吗还要觉得很不可思议!” 南宫靳低着头,好一会儿道:“云安!如果真的与晗王叔……你会犹豫吗?” 洛云安看向窗外,幽幽的说:“你不也一样嘛!对自己的父亲、哥哥,会犹豫吗?” 南宫靳不语…… “萧常山已秘密抵京,一切都准备好了!”南宫靳缓缓的说,语气坚定许多。 洛云安道:“既然是‘政变’,有几个大臣遇难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南宫靳低笑出声,道:“云安!你真的是很讨厌他们呀!” 洛云安冷笑 道:“这样正好给你暗中培养提拔的人空出位子来!” 南宫靳笑笑…… 京城依旧像往常一样热闹,街上人来人往,百姓们过着平静的生活! 皇宫里,南宫荥皱起眉,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突然如此虚弱。唉!郎炎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他烦忧,竟然会引起病症…… 虽然皇位继承人的事他早已想好人选,但靳儿却一直不肯罢休,甚至有谋反的迹象!一想到这儿,南宫荥捂着胸口,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稍稍恢复,他就下旨召南宫晗入宫! 南宫靳听着属下的回报,知 第 9 部分 道他的父皇身体每况愈下,而且又秘密召见晗王叔,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讨论什么!不过,他绝不会放弃,是他们逼他的…… 皇宫夜宴,庆祝南宫靳与景湘侯的爱女林水容大婚,所有的大臣带着家眷出席,皇宫内的各皇子、公主、嫔妃们济济一堂,盛世空前! 人们面带笑容,互相敬酒,彼此恭维,在红绸掩映下一派喜庆! 南宫晗坐在南宫荥的身边,南宫羽与南宫岩向南宫靳道喜,但这一片的喜庆却无法消弭那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南宫靳看着父亲与兄长,明明对自己已经动了杀机还可以如此平静,看来他还得陪他们演下去…… 洛云安殷红的衣袍在夜风中仿若跳动的火焰,他嘴角微扬,冷凝的眸子里闪耀着嘲讽的笑意看着依旧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早已忘记了喜悦也是人的情绪之一! 望着衣着华丽,实则道貌岸然的人们,云安不屑的冷‘哼’一声! “是他?”一个人指着正殿屋顶的洛云安大叫出声,其余的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他。 那张过于美艳的容貌掩盖了他的杀气,所有人都未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轰隆!”一声巨响……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巨大的爆炸令正殿倒塌了大半,一时间,哭声,喊声,混杂着救命声响彻宫闱! 四处是流淌的鲜血,还有死去人们破碎的尸体,一切仿佛是在地狱中的情景般恐怖! 洛云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南宫岩身上的衣服还带有硝烟的味道,手臂流着血,他冲到洛云安面前,大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洛云安盯着他,淡淡的反问:“你以为呢?” 南宫岩俊朗的脸上布满愤怒,但他的心中却依旧矛盾,因为他知道云安会变成今天这样,并不是他的错!但…… “他们中很多是无辜的人!难道他们的死竟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吗?”南宫岩几乎失控的大喊! 洛云安冷冷一笑,但依旧令南宫岩在瞬间茫然,只能看着他!而云安则拔出配剑,刺入南宫岩的左肩…… “谁是谁非根本与我无关,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云安淡淡的对南宫岩道。 南宫岩看着近在眼前的云安,心中五味杂陈,伤口的痛楚令他不由得皱起眉!洛云 安猛的将剑拔出,南宫岩跌坐在地上,血从伤口处不断的涌出! 云安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轻轻的舔舐剑上的鲜血,清冷的声音缓缓的说:“南宫岩!你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吗?那好,我不介意让你明白一下你的正义是多么的苍白!” 南宫岩看着洛云安手持着滴血的宝剑,向不远处的人走去…… 萧常山等人早已进入宫中,如今已控制了大半的地方,而此时景湘侯林律正浑身颤抖的钻在桌子底下,洛云安一把将他揪了出来。林律浑身冒着冷汗,双手抱着头,不住的求饶。 洛云安冷冷的说:“林律,你若想活就用你女儿的命来换吧!” 林律一听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立刻睁大眼,看着洛云安,他忙道:“洛将军,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我可是五皇子的岳父,我们是一边的!” 洛云安冷笑道:“是吗?不过在我看来你死有于辜!决定好了吗?是你死还是你女儿死?” “这……”林律显然没想到洛云安会如此对他,一时间又怕又急,拼命的想喊救命,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洛云安带着嘲讽的笑看着林律将刚为新娘的女儿带到他面前,不由得看向南宫岩,用不屑的眼神示意南宫岩那可笑的正义…… 这时,南宫羽跑了过来,他扶起南宫岩,冲洛云安大声道:“云安!他是你大哥!” 洛云安不由得大笑,而后冲两人冷笑道:“自小无父无母的我什么时候有了一位哥哥了?” 南宫羽因他这一句话呆楞了许久,随后道:“云安!那不是他的错!” 洛云安淡淡的笑道:“当然!没有人有错,父母有权爱或不爱自己的孩子,而孩子也有权恨或不恨自己的父母,不是吗?” 南宫岩惨白的脸色表明他失血过多,南宫羽立刻将他扶走,而洛云安并未为难两人! 看着残垣断壁,地上死伤无数的人,南宫靳不由得皱起眉,云安啊!你这么做太过了! …… 洛云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黑影,他早该想到南宫靳这么大的动作,龙瑞会有所察觉,没想到龙瑞动作这么快,细作竟然已混入宫中了! 瞬间,洛云安腰间的钢丝飞射出,另一端一收缩,将他迅速拉起,飞快的掠过细作,稳稳的挡在那人的面前。 两人一交手,胜负就已分了,但那人仍旧做着垂死挣扎!洛云安几乎是在对方 向他刺来的同时刺向对方,但云安的剑准确的刺中对方的腹部,而刺向云安的剑却让云安躲开了! 那人失手被擒,却当场服了毒……死了!洛云安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龙瑞吗?真是令人厌恶的家伙! 这次事件对于宫中每一个人而言都是一场噩梦! 但拥有绝对优势的南宫靳逼南宫荥禅位,南宫靳成功的登上皇位,而南宫荥,南宫羽以及南宫晗父子被软禁,其余相关人等不是被杀就是流放! 当然云安在众人眼中也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皇宫血案的制造者,不可饶恕的罪人! 虽然事后南宫靳向外公布皇宫血案是令有人所为,但众人对洛云安的怀疑却始终存在! 自从南宫靳登基,有很多的事忙,洛云安却不必再上朝了,这对云安而言是件好事! 洛府 棂儿瞪着萧常山,大声质问:“这是谁说的?云安怎么可能会那么做,要是南宫靳的话也许我还相信!” 萧常山吃惊的睁大眼睛,忙道:“棂儿!别乱说!” 棂儿冷‘哼’一声,道:“云安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不许别人说他坏话,否则就对他不客气!”说完还冲萧常山晃晃自己的小拳头。 萧常山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洛云安有多嗜血,但棂儿却死脑筋呢? “快走!别没事就找上门,我可没你闲!”棂儿不耐烦的赶人。 萧常山只好悻悻的走了! 不远处,洛云清冲身边的云安笑笑,道:“安儿!棂儿也有了爱慕者了!萧将军为人直爽,刚毅,配棂儿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你该明白,你对她的宠爱会让她误会的……” 洛云安静静的看着萧常山离去的方向…… 棂儿‘嘭’的一声,将云安的房门踹开,大声质问:“云安!为什么要代我答应萧常山的提亲?” 洛云安看着棂儿,淡淡的说:“你该嫁人了!” “不要!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留在你身边!”棂儿大叫着,着急的几乎快哭了! 云安低下头,好一会儿道:“棂儿!我只能给你同情与怜惜,而你需要的是像萧常山那样的人爱你!” 棂儿眼睛湿润,啜泣道:“我不要!我只想留在这儿!” 云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幽幽的道:“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包 括对自己!有时候真的自厌到了极点,恨不得……下一刻就死掉!这样的我……怎么可能爱上别人呢?” 云安缓缓的转头看向身后的棂儿,道:“你和我不同,留在这里是找不到幸福的!” “不!”棂儿急着反驳道:“云安!只要你忘了过去,我们会幸福的!你有我啊!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云安看着揪着他衣角的棂儿,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疲惫,道:“棂儿!你并不明白!我……不想知道什么是幸福,因为那意味着痛苦的到来,不在于两者的不同,而是这种转变令我讨厌!我也不想要任何东西,拥有意味着将来有一天的失去!既然早已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棂儿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云安!我不会要求什么,请你让我留下好吗?” 不等云安回答,洛云清走进来,道:“云安!南宫靳派人来了!” 云安点点头,走了出去! 洛云清看了一眼僵直身体的棂儿,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不要!云安!不要丢下我!棂儿在心中呐喊着…… “棂儿小姐真是可怜!少爷怎么可以这样对您呢!”侍女小雀道。 棂儿不语,低着头,掰着手指。 “如果少爷能留下棂儿小姐就好了!”小雀叹道。 棂儿不悦的斥责:“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雀故做委屈道:“奴婢也是为小姐着急呀!只是……办法是有,但……” 棂儿一听有办法,立刻蹦起来,拉着小雀问:“什么办法?” 小雀为难的说:“可……这种办法太……” “到底什么办法?快说!”棂儿不耐烦的催促。 小雀低声道:“小姐!如果您是少爷的人了,那……” 棂儿一听,就明白了,是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小雀看着棂儿有些惊喜的眼神,立刻说:“其实很简单,只要小姐……” 小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笑道:“这是些媚药,给少爷吃了,小姐就可以达成所愿了!” 棂儿微微颤抖的手接过纸包,不禁为将要发生的事有些激动! 当棂儿端着下了药的汤,一步一步的走向云安的房间时,她的心也跟着嘭嘭的跳了起来,撇去一开始的激动,现在的她紧张、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真这么做 了云安是不是会原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自从见到云安那一刻起,她就失落了自己,而云安那么温柔的对她,宠她,令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其实只要这样就够了,但…… 他们注定无法停留在这样的幸福中……云安一直认为自己无法带给别人幸福,而将自己禁锢在谁也碰触不到的地方,尽可能的逃避一切可以获得幸福的机会,但她不同!她不想逃避! 可是…… 用这种方法好吗?不用问也知道云安会有多讨厌,他也许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棂儿犹豫了,她绝对无法忍受云安用冰冷的眼神看她!她该怎么办呢? 正在此时,云安从外面回来,看到棂儿端着汤站在门外,道:“怎么不进屋?” “好……好的!”棂儿迟疑道。 云安径自走进屋,棂儿盯着手中的碗,心中正在左右交战! 进?还是不进?棂儿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 “棂儿?”云安在屋里叫她。 棂儿苦笑着看了一眼云安的房门…… 云安不解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的棂儿还没有进来,他走到门口一看,门外哪还有人,地上一片水渍…… 洛府张灯结彩,喜庆热闹,今天是棂儿大喜的日子,火红的花轿早已停在府门外。 萧常山兴高采烈的准备迎娶新娘子,他没想到棂儿会答应嫁给他,原以为还要继续努力呢! 虽然今天棂儿是新娘子,但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笑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棂儿被盖上了红色的喜帕,从阁楼里迎了出去。在一片喜庆的鞭炮声中,棂儿被搀进了轿子。 当轿子动起来时,棂儿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将喜帕扯了下来,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她撩起轿帘看向外面,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终于低声哭了起来。 云安!为什么我真正想要的你却得不到? 洛云清很高兴那个碍事的棂儿永远的离开了,但他和云安之间却依旧无法再有进展,自从那一天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云安,而云安则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这让他很沮丧…… 皇宫 南宫靳正和新任大臣欧阳天伦在御书房谈论政事! 欧阳天伦一席褐色绣着青石 花纹的朝服,配上他温雅俊美的脸,仿佛是贵族子弟,但他却是从科举考上来的,因为得到南宫靳赏识,特任命其为掌管礼部的大臣。 但…… 欧阳天伦蹙着眉,略微低着的头,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眼睛,“皇上!洛云安此人杀念太重,而且因为他令不少人对皇上提出质疑!请皇上三思!” 南宫靳看着欧阳天伦,缓缓的问:“那……欧阳认为朕该如何呢?” 欧阳天伦抬起头,明亮迥然的目光直视南宫靳,道:“皇上!皇宫的血案请交给微臣彻查!” 南宫靳皱起眉道:“此事朕早已交待过了,与云安无关!” 欧阳天伦无畏的继续反驳,说:“皇上!悠悠众口,若不将此事调查清楚,会给人留下口实,将来不知会引来多少是非……” 南宫靳摇摇头,道:“欧阳!对于云安,朕是绝对不会下这样的旨的!” 欧阳天伦迟疑了一会儿,道:“皇上!微臣想此案的调查不以洛云安为嫌疑人,只是请他协助微臣查出‘真凶’!” 南宫靳当然看的出欧阳天伦根本就将云安当成了罪犯,但皇宫血案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不想有人借口此事而兴风作浪!“好吧!不过,欧阳,朕提醒你,云安不是犯人!” “是!微臣会铭记于心的!”欧阳天伦回道,他不由得嘴角微扬! 洛府 洛云安披散着长长的头发,一身腥红的长衫,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几绺黑色的长发缠绕着他白皙赤裸的手臂。 欧阳天伦没想到这个美的像女人一样的洛云安如此的嚣张,明明已经通报过了,他竟然完全无视自己这个客人…… 洛云安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缓缓的抬起,露出那双清冷的眸子! 虽然早已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欧阳天伦不得不承认睡着的他看上去纤柔细致,明艳动人,但那双眼睛睁开后,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清寒!他的确是洛云安,传闻中那个嗜血的将军! 但是,欧阳天伦不管这些,他一定要查出皇宫血案的真相! “洛将军!在下有些事要请教!”欧阳天伦用他一贯的温和柔缓的声音道。 洛云安是不清楚为什么南宫靳会让一个不知是干什么的家伙来找他,但是,这个叫欧阳天伦的似乎对他相当的厌恶!虽然他看上去很友善,但云安就是有这种感觉! 欧阳天伦见洛云安虽未回应,但已经注意他了,于是接着说:“在下想知道,皇上大婚那天发生的事!” 洛云安扬起一抹浅浅的近似嘲讽的笑意,道:“什么事?我忘了!” 欧阳天伦依旧缓缓的说:“皇宫当天发 第 10 部分 生的血案令人发指,相信将军有责任把当天的事一一道出,将凶手缉拿到案,告慰无数的冤灵!” 洛云安缓慢的坐起身,黑色如水般的长发盘绕在他的身上,猩红的长衫柔软的贴着身体。他低垂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头发,淡淡的道:“如果认为我是凶手,就来抓我好了!至于那些冤灵……与我无关!” 对于洛云安的回答欧阳天伦并未太过惊讶,洛云安的冷血他早有耳闻,但欧阳天伦微笑道:“将军!难道您不认为这是您洗清嫌疑的机会吗?” 洛云安明艳的脸上泛出冷笑,道:“别人要怎么想与我无关,即使那人是南宫靳也一样!” 欧阳天伦不由得有些讶异,原来他以为洛云安是借由皇上对他的宠信才如此目中无人,但如今看来他比想象的更加嚣张,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如此高傲的家伙,如此的漠视一切,如此的冷血,这样的家伙会是清白的吗?他很怀疑! 洛云清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欧阳天伦初见洛云清,以前洛云安的光芒掩盖了他。今日一见,发现他是个极不普通的人,撇去出色的外貌,仅其气质就让人决不会小视! 云安并未看洛云清,只是闲适的靠坐着,而洛云清则非常讨厌欧阳天伦占用云安过多的时间! 欧阳天伦第一次感到一种令他有些意外的氛围,难道…… 欧阳天伦看看洛云清至始至终盯着洛云安的眼神,以及其中涌动的超乎寻常的情意,一切都表明两人的关系绝非普通! 云安看到欧阳天伦那审视的目光,但他并不在意,人们总是喜欢探究别人的秘密,只不过,他的这个秘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这是对他自己而言,普通人恐怕还是接受不了的! 洛云清走到云安身边,轻声道:“今天的午膳早点用吧!你早晨什么都没吃!” 云安没有看他,只是应了一声! 洛云清立刻冲欧阳天伦道:“这位大人,如果没事就请回吧!” 这可是当面下逐客令呢!欧阳天伦真没想到洛云清也如此无礼,不由得觉得可气! 当欧阳天伦愤愤的离开洛府后,云安只少用了些饭,便要出门,当然,洛云清也跟着! 在京城郊外,洛云安骑在马上,马飞快的奔跑着,不知从何时起,云安爱上了驰骋的感觉,仿佛可以挣脱一切…… 洛云清紧跟在云安的身后,眼神中的忧郁表明他内心极度的不安!他想让云安留在他身边,陪着云安,做云安任何想做的事,可……云安总是将他甩在身后,怎么也无法让云安牵挂自己! 不远处,云安的坐骑突然停了下来,洛云清也及时勒住了马。他发现云安正看着不远处草丛中躺着的人! 那人看上去衣衫褴褛,散乱的银白色的头发遮住了脸,好象是个……乞丐! 洛云安走过去,俯下身,一把扯起那人,并将他的头发抚向两侧,露出了脏脏的脸。云安不由得扬起嘴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 洛云清不解的看着云安,那人看上去眼神空洞,仿佛只有身体在这里,灵魂早已离开了身体!当他看到云安有意将那人带走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问:“安儿!你认识他吗?他是谁?” 洛云安淡淡的说:“有人对他感兴趣!走吧!” 不给洛云清再问的机会,云安将那人拉上马,朝家奔去…… 洛云安头枕着双手,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一旁的南宫靳,“如何?你要怎么安排他?” 南宫靳轻蹙着眉,缓缓的道:“他……我先见见他吧!” 洛云安不屑的说:“不敢让人知道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吗?” 南宫靳无奈的笑笑,道:“是啊!我……无法像你一样,做到目空一切!” 洛云安冷笑道:“那你不必看他了!反正结果都一样!而且银书好象完全不记得任何事了……” 好一会儿,南宫靳才平静的道:“有消息说崎邵国发生了动乱,谨和已经出兵了!” 洛云安皱起眉,道:“你是说,银书是因为崎邵国的内乱而发生了意外才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靳看向云安,道:“云安!为了今天,我放弃了很多,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种事!也许你会讨厌这样的我,但现实如此!” 洛云安轻蔑的笑道:“是你太过看重世俗的眼光!” 南宫靳叹道:“请照顾银书!希望他……真的没事!” 洛云安冷哼一声,道:“那个欧阳天伦是怎么回事?” 南宫靳笑道:“他一直认为你是皇宫血案的制造者,正多方查你呢!” 洛云安微微挑起眉,问:“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你属下的生命安全呀!” 南宫靳低笑出声,道:“欧阳固执 的很,一但认定了,就义无返顾!” 洛云安瞟了一眼窗外,淡淡的道:“你想见的人似乎对我种的向日葵很感兴趣!” 南宫靳身行不由得一颤,他缓缓的转身看向窗外,不远处,一个全身雪白的人正定定的看着开放的向日葵,眼神中是一片纯净与好奇! 南宫靳情不自禁的走了出去,轻轻的来到银书的身边。 银白的长发垂落至腰际,在阳光下显得柔软而富有光泽!一身月白的长衫,飘逸出尘。银书伸手轻抚着向日葵的细茎,如琉璃般的眼眸望着向日葵金黄的花盘,流泻出浅浅的喜悦! 看着这样的银书,南宫靳的心翻搅着,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一切是他一手策划的,但他万万没想到银书会受到伤害…… 崎邵国的动乱是南宫靳派人同崎邵皇族中人联络而发动的,主要的目的是想牵制龙瑞,如果谨和重要的粮食来源出了问题,那他就不会再动蓁泓的脑筋了!可是,他没想到银书在那场动乱中失踪了!而如今却心智全失的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的他仿佛在责怪自己的所做所为! 洛云安隔着窗,看着两人,感情吗?南宫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一直口口声声的说他爱银书,可与他的皇位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云安绝对不相信什么情爱,前世的他早已看尽世间人情冷暖,今世他什么也不相信!而且身边的人早晚会离开他,到时又只剩下他一人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如果死亡可以带来永远的宁静,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可是他……‘死’不了! 洛云安一身鲜红的长衫坐在园子里的湖边,吹着湿湿的风,他的身边是全身雪白的银书,两人静静的看着泛着微微涟漪的湖面。 令府中人奇怪的是两人可以不说一句话,就那样坐几个时辰! 洛云清使劲的抓着柳条,一用力,便将柳条扯了下来。为什么?云安宁可陪那个白痴也不愿面对自己!他几乎什么办法都用了,可云安还是不肯接受他,他已经……快疯了!!! 欧阳天伦眯起眼,再次询问属下,道:“你没看错?” 属下道:“回大人,小的看的很真切!洛将军真的救了一个乞丐,并将他带回府中!” 欧阳天伦挥挥手,那人离去! 他怎么也不相信洛云安会如此好心,他一直认为洛云安是那种只会看着别人落水而不伸手的人!那个 乞丐有什么特殊的吗?对此他很好奇! 再次来到洛府,发现每次来这里都十分冷清,几乎没什么人上门拜访!也是,谁敢同这个嗜血的家伙来往呢! 这次,欧阳天伦并未等候下人通报,而是径自走了进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下人都不曾阻拦半分!这是以往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欧阳天伦很轻易的看到不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他看起来还像那天一般,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在欧阳天伦所认识的人中,洛云安是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那一种,是那种几乎第一眼就将其刻在心底的一类人! 对于洛云安的身世,欧阳天伦早有耳闻,但这不足以成为他乱世的借口! 咦?洛云安身边的人是谁?那一头银白的长发相当吸引人,但即使如此,人们还是首先注意到洛云安! 云安瞟了一眼欧阳天伦,不由得想捉弄一下这个对他怀有敌意的家伙! 云安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轻轻在手中银书那一绺银白的头发上印上一吻!云安明显的看到欧阳天伦那不可思议的目光。 银书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洛云安,没有出声! 云安嘴角微扬,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抬起银书的下巴,两人‘深情’对视!此时,云安眼角的余光看到欧阳天伦睁大眼睛,呆楞的看着他,完全忘了做何反应! 云安在银书耳侧轻声道:“先回屋去,这里有只大苍蝇!” 银书眼中尽是不解,但还是很听话的去了! 欧阳天伦文雅俊美的脸上不由得泛起红晕,他从没见过……男人之间如此的亲密!只是……洛云安身边不是有他的师兄洛云清吗?那刚才那个陌生人是谁?不会是那个……乞丐?但想想也只有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洛府里了! 洛云安冷笑道:“欧阳大人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欧阳天伦总觉得洛云安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容于世的,更何况他那令人难以接受的喜好!欧阳天伦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何身为男人的洛云安会喜欢同为男人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洛云安见欧阳天伦陷入自己的思绪,不由得为这个一本正经的人感到好笑,刚才的一幕令他一定深受打击吧! 欧阳天伦回过神来,看着洛云安道:“洛将军!今天希望将军可以给在下一些消息,以便在下着手调查!” 洛云安冷笑道:“难道当天没有人生还吗?欧阳大人 想得到线索找他们也一样啊!” 欧阳天伦温和的笑笑,道:“可是,当晚,将军出现在现场时,是唯一镇定如初的人!而且,有人看到将军现身爆炸的正殿上方,却毫发无伤……” 洛云安轻哼一声,道:“身为军人的我,难道要像朝中的大人们那般躲在桌子下,才可以免去嫌疑吗?” 欧阳天伦笑道:“当然不是!敢问将军为何会出现在正殿的屋顶上而不是从皇宫正门进入?” 洛云安挑起眉,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欧阳天伦突然转而问:“刚才那位公子是将军的朋友吗?” 洛云安冷笑道:“原来大人也将他列入嫌犯之一了!看来大人真的不是普通的闲呀!” 欧阳天伦笑笑,道:“将军不必如此,在下只是好奇而已!” 洛云安冷冷的道:“那就请大人好走,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欧阳天伦看着回绝他的洛云安,心想,他得另外想办法了! 与此同时,谨和的龙瑞借口崎邵的君上银书被蓁泓的奸细掳去,而在重新掌握崎邵之后,挥兵西下,冲着蓁泓而来! 南宫靳皱着眉,他实在是不想与谨和发生战争,以蓁泓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一较高下。可是,谨和却是势在必得,就在 蓁泓陷于危机时,郎炎也同时出兵,妄想也分一杯羹! 无奈之下,南宫靳思量再三决定向谨和称臣……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南宫晗静静的坐在窗前,背光的角落里人影一闪。 南宫晗低声问:“怎么样了?” 黑影道:“南宫靳打算向谨和称臣!” 南宫晗一听,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随后,南宫晗沉下脸来,冷笑道:“南宫靳竟然想将蓁泓拱手让于他人?哼!这正好让我们有借口向他发难!” 黑影迟疑了一会儿,道:“崎邵的君上银书正在洛云安的府里!” “哦?看来龙瑞将自己的爱人都豁出来了!”南宫晗想想,道:“洛云安对南宫靳如此的做法一点意见也没有?” 黑影道:“洛云安对此根本毫不在意!” “是吗?”南宫晗静默不语…… 黑影淡淡的道:“也许对洛云安而言,在某种意义上你才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南宫晗阴沉的笑道:“没想到你越来越有洞察力了!” 黑影缓缓的说:“对于一个被从小抛弃的孩子而言,你的存在几乎影响他的一切决定与行为!” 南宫晗望向窗外,道:“既然如此,对他似乎不需要什么手段了!” 黑影轻笑出声,道:“至始至终你也未曾真的想杀他吧!毕竟面对他那一张令任何人都迷恋的脸……” 南宫晗皱起眉,看向黑影所在的方向道:“任何人?也许……毕竟云安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追逐的特质,很容易让人沉沦!不过 令人高兴的是你并没有加入其中,否则对我而言还真是一件相当困扰的事呢!” 黑影笑道:“他的确吸引了我,但是,我更喜欢将他做成标本收藏……” 南宫晗瞥了一眼黑影,道:“去吧!我可不想错过这次的好机会!” 黑影很快离开,而外面的守卫竟然一无所知! 南宫靳的求和将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当然会遭到他们的抵制,而且,之前的几场战役都以蓁泓取胜,在某种程度上让人们以为 蓁泓的实力是足以与谨和这样的强国抗衡的,所以,南宫靳的这项决定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也包括很多的民众! 望着心情极差的南宫靳,洛云安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们以为现在蓁泓真的是战无不胜的吗?真是可笑!”南宫靳咬牙切齿的说。他的决定的确看似软弱,但如果蓁泓与谨和对战, 而同时应付郎炎,他敢保证蓁泓一定很快被两国瓜分……这样至少可以保全蓁泓,将来也许会有反败为胜的一天!明知道没有胜算,难道 还要卤莽行事吗? 洛云安清艳的脸上依旧冰冷如初,对于世人的愚蠢他早习以为常了! “龙瑞会留下你吗?”洛云安淡淡的问。 南宫靳笑着反问道:“你说,他会留下你吗?” 洛云安冷笑道:“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是值得在意的,如果他有本事杀了我,就尽管来好了!” 南宫靳无奈的苦笑道:“你我相交十年有余,难道在你心里我也毫无意义吗?” 洛云安看着他,道:“我以为你该明白我的心情!” 南宫靳低下头,沉静了一会儿,说:“是啊!我明白!有件事……也许你不知道,当年我的母妃被父皇 赐死时,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而无能为力!随后而来的是恐惧与对父皇的憎恨!但是,在见到你,并且无意 第 11 部分 中得知你的身份后,我竟然有种安慰!原来这世上还有 比我更惨的人!” “很恶略吧!”南宫靳笑笑。 洛云安依旧平静,动作优雅的沏着茶,白色的水气升腾起来,逐渐变淡,而后消失不见了! “我一向讨厌冗长而交错复杂的阴谋诡计,喜欢用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既然所有的事交缠在一起,那就快刀斩乱麻!”洛云安 清冷的声音道出自己的想法! 南宫靳笑笑,道:“对于交缠的事,我更喜欢将它弄的更乱……” 洛云安不屑的说:“你又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了?” 南宫靳笑笑…… 洛云清一直在想如何将银书送走,但是如今看来这显然不太可能!为什么云安身边总是有这么多令人讨厌的家伙?好不容易,南宫靳 走了,洛云清小心的靠近云安,可银书又跑来缠着云安,根本没有机会让他有单独的机会同云安相处! 长久以来的不悦令洛云清在心中积聚了不少的怨气,他总觉得云安在渐渐地远离他! 洛云安看着完全失忆的银书,不晓得当有一天,他重新找回自己的记忆时对这一切会作何感想?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院中,洛云安望着天际的明月,清冷而纯白! 一些记忆突然闪现在云安的脑海中! 有前世母亲淡漠的眼神,有自己无助的哭泣,有人们嘲笑与冷眼…… 今世仿若小说情节般的身世,以及依旧淡漠的亲人,所有的一切又令他的伤口更深一层! 云安虽然一直否认自己对家人的在意,但他的行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从第一次见到同父异母的哥哥南宫岩开始,就不可抑制的用憎恨对待他,也许……那只是出于对他嫉妒! 对南宫晗的憎恨更加的深刻,并且将前世对母亲的恨意也加注其中! 他是依靠憎恨活着的人!这样的他……好累!如果……死了就好了! ※※z※※y※※b※※g※※ 面对师兄洛云清,还有……康诚以及为自己而死的慕容旭,他不知道如何用爱别人的心活下去! “安儿!”洛云清将一件外套披在云安的身上。 洛云安回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洛云清,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始终都带着无尽的愁绪。 两人无语,只是静静的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洛云清头一次没有看着云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云安不小心与自己交叠的手!虽然只是这样的接触,却让他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 洛云安转过身背对着洛云清道:“不要再固执了!你该明白生活在冬天的雪人是无法在夏日中存在的!” 洛云清猛得从身后抱住云安,将头埋在云安的颈项,轻轻的说:“你在自己的世界就好!只要让我守着你!不要用为我好来 拒绝我!安儿……” 云安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他……害怕……幸福!那种浓浓的不安告诉他,幸福……不真实! 洛云清紧紧的拥着云安,仿佛此时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清冷的月光将两人重叠的影子拉的老长,那浅浅的光晕为他们镶上了一条银边…… 洛云安知道南宫靳一向点子多,果然,南宫靳一面想谨和称臣,一面暗中挑拨郎炎与谨和的关系,并且派人行刺郎炎皇上!虽然无法收到立杆见影的效果,但两国的野心促成了彼此之间的嫌隙,一点点的火星就可能引爆战争! 而与此同时,蓁泓的都城也是‘阴云密布’! 洛云安刚出皇宫的大门,就看到洛云清在等他…… 云安迟疑的一会儿,还是走到洛云清面前,道:“走吧!” 洛云清受宠若惊的猛点头。两人像往常一样回洛府,只是云安对于这条早该熟悉的路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那空气中充斥的压抑的气氛仿佛是由从这里走过的人们所留下的痕迹! 在一条巷子中,云安紧蹙着眉,不悦的看看四周,为什么有人以为这种程度的暗杀对他会有用? 洛云清就跟在云安身边,今天的京城……透着一丝诡异! 几个黑影快速的朝他们袭来,洛云清迅速的挡在云安面前,同刺客动起手来! 洛云安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就在这场打斗的同时,云安突然觉得全身一阵无力感!他立刻明白……自己中毒了! 一面墙突然横了出来,只是瞬间,云安就被隔开,到了墙的另一侧! 洛云清一怔,甩开刺客立刻冲到那面墙前,拼命的用手捶打……无视早已血肉模糊的双手! “云安!云安……”洛云清边捶墙边喊叫,此刻的他不再清明了,完全陷入了疯狂! 而那些刺客一见得手,并未做更多的停留,很快消失了! 淡淡的香味盈满四周,令洛云安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手被绑着不能活动,只能躺在床上…… 仿若密室般的封闭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四周黑色的墙壁显得相当冷清! 洛云安不屑的看着这一切,他虽然被绑着双手,但依旧不见半分慌张! “真不愧是洛云安,完全没有让我失望!”不知什么时候黑暗的角落里多了一个人,他似乎有些取笑的说。 洛云安轻哼一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free 黑影笑道:“我想怎么样?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洛将军!” 洛云安不以为然道:“以为这样就算抓到我了吗?” 黑影大笑起来,“我已经做到了不是吗?别小看你手腕上的绳子,它可是相当柔韧的!普通的刀子是无法割开它的!” 洛云安瞥了一眼捆着手腕的红色绳子,道:“看来你是做了很全面的布置!” 黑影缓缓的步出阴影,他是……欧阳天伦! 洛云安冷笑道:“欧阳大人兴趣真广,连绑架也做!只是这样的你还有资格当官员吗?” 欧阳天伦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洛云安,本该面带温和的笑容的脸,此时却布满邪肆!他用力扯开云安嫣红的外衫,露出了云安白皙纤瘦的身体! 欧阳天伦着迷的抚摩着云安那泛着银白光泽富有质感的胸膛,仿佛在触摸一件雕塑作品! 洛云安清冷的眸子中满是寒光,瞪着近在眼前的欧阳天伦。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欧阳天伦笑着问。 洛云安嘲讽道:“没想到南宫靳也有用错人的一天!” 欧阳天伦低笑出声,说:“南宫靳的确很聪明,只是他从不曾怀疑过我!” 洛云安轻蔑的问:“你是南宫晗的人吧!” 欧阳天伦用手指来回的轻触云安的唇,“好美!不过,可惜了……如果是个女人,也许更适合你现在的这张脸吧!” 洛云安不耐烦的问:“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欧阳天伦直起身,看着床上被束缚的洛云安,眼神阴沉而闪耀着邪恶的光,他冷笑道:“处置的决定不由我做!但你很合适做个漂亮的人偶……” 云安的镇定让欧阳天伦感到很不满 ,云安完全没有平常人该有的反应,仿佛一切只是场……游戏! “安心的等着吧!只有一切恢复正轨才是正确的!”欧阳天伦笑道。 一等欧阳天伦离开,洛云安泛起一抹浅浅的笑。他食指关节上的戒指突然伸出一枚尖锐而锋利的细长的刀! 云安的这把小小的暗器并不是普通的利器,瞧!这特制的绳子还不是被他割断了!他决不会坐以待毙的! 当云安重获自由时,皇宫则再次因政变陷入危机之中,南宫靳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南宫晗父子以及皇兄南宫羽,不由得皱起眉,虽然早知道他们不会安分,但仍然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可惜,他们却并不在乎! 南宫晗冷笑道:“不必再心存侥幸了!皇宫内的近卫军已全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南宫靳,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皇叔!你年纪大了,怎么还是想不开!这皇位本就该我来坐!”南宫靳淡淡的说。 南宫晗道:“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南宫靳,你没机会了!” 话刚说完,欧阳天伦就飞快的现身,在南宫靳错愕中,欧阳天伦笑道:“洛云安不会来了!” 看着站在南宫晗身边的欧阳天伦,南宫靳很快明白了原因!他没想到欧阳天伦会是南宫晗的人,看来是他太大意了! 欧阳天伦突然纵身跃起,落在南宫靳的面前,顿时,一把冰冷的剑刺穿了南宫靳的身体。 南宫靳睁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欧阳天伦,而欧阳天伦依旧面带着温和的笑意,回视他! 南宫羽虽然对南宫靳不满,但从未想过要杀了他,看着南宫靳倒在地上,不由得冲南宫晗大声质问:“皇叔!为什么要杀了靳!” 南宫晗平静的说:“难道要让他有机会再来杀我们吗?” 南宫羽不赞同的看着南宫晗,而南宫岩阻止南宫羽再说下去,虽然他也从心底反对,但他明白父亲依旧会一意孤行的! 洛云安没想到他们行动这么快,当他赶到时,南宫靳已停止了呼吸! 洛云安不看其他人,只盯着欧阳天伦,应该是他杀的南宫靳吧! 在云安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恨意,有的只是一片清冷!但他动作迅速的向欧阳天伦发起进攻,完全不给欧阳天伦一点喘息的机会! 虽然云安一直没有对南宫靳说他是自己的朋友,但多年的相处,南宫靳对云安而言已成为一个必要的存在,一 个朋友!云安知道身边的人总有一天会远离他,于是总是与人保持距离,但当真正面对时,心中仍无可避免的难过! 欧阳天伦对于洛云安的到来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欢喜,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战,碰撞的金属的声音仿佛在为他们伴奏! “真看不出冷血的你竟然对这个好友如此的看重!”欧阳天伦笑着说。 洛云安没有回应,手中的剑不曾松懈一分!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你逃脱了!不过,该做的事已做完了,你还是来晚了一步,洛云安!”欧阳天伦笑道。 洛云安身子一闪,躲过欧阳天伦的攻击,同时一把匕首飞向欧阳天伦,滑过他的颈项,留下一道血痕。令欧阳天伦暗自庆幸的是他……没死! 突然,又有几拨人加入了打斗,他们是冲云安去的! “父亲!云安毕竟是您的孩子,请您手下留情!”南宫岩看这情形实在忍不住了,对南宫晗说。 南宫晗紧紧的盯着这些人,他们是自己的人吗?看身手……不象是他的人!他们是…… “他们是谨和的奸细!”南宫晗紧皱着眉,大声说。 南宫岩与南宫羽同时一愣,但不约而同的加入了战斗…… 望着自己怀念了二十多年的那张脸,南宫晗心情复杂,各种情绪充斥着他,令他也不明白自己对云安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用爱恨交织来形容也许很合适吧! 看着云安,仿佛嫣儿还活在这世上…… 洛云安错愕的望着突然冲向自己的南宫晗,他……要干什么? 就在他疑惑的同时,南宫晗已飞快的将他扑倒在地! 洛云安顿时察觉有异样,他快速将南宫晗扶起,却意外的碰到在南宫晗身上本不该出现的暗器! 一时间,云安脑中一片空白,他呆楞的望着虚弱的南宫晗,这一刀刺在他背后左心房的位置,他……伤的不轻! 南宫晗脸色惨白,他微微敛下眼……太像了!面对如此像嫣儿的他,自己还是无法冷下心来,见死不救! 那样相似的脸孔,那样生动的表情,他本该是很受宠爱的孩子,自己却丢弃了他…… 南宫晗靠着云安,没有看云安,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无法再用语言表达了! 云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南宫晗会救他,多可笑啊! 他们不是一直都是敌人吗?什么时候他这么有爱心了?可是,南宫晗的的确确这么做了! 两人即使面对即将到来的别离依旧平静如初,完全没有什么话说! 南宫岩冲了过来,着急的查看南宫靳的伤势。“父亲!您怎么样了?” 南宫晗用微弱的声音道:“协助……羽……登基!” 南宫岩拼命的点头作为一种保证! 当南宫晗闭上眼,云安依旧没有完全接受南宫晗去世的事实! 欧阳天伦看着死去的南宫靳和南宫晗嘲讽的一笑,他的任务总算是结束了!若非龙瑞一直要他忍耐,他早动手了,岂会等到现在! 不过,如今这个时机对龙瑞而言是最佳吞下蓁泓的机会!龙瑞早就在设计了,当知道南宫靳竟然行刺郎炎皇上以挑起其对谨和的不满时,他就决定助南宫靳一臂之力,确保郎炎皇上必死无疑!这样郎炎会因大位之争而放弃与他争夺蓁泓!于是,他再让早已等的不耐烦的欧阳天伦行动…… 当欧阳天伦正想对呆楞的洛云安动手时,洛云清及时赶到,而南宫岩与南宫羽也在云安身旁了,他只好放弃!但……算了!反正龙瑞那家伙又没有说洛云安什么时候死,所以欧阳天伦很快离开了皇宫! “他还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吗?”银书皱着眉看着洛云安的房间。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与人交谈了,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 洛云清忧心的望着窗子,希望云安可以露个面,他不知道云安是继续钻牛角尖呢?还是变得更糟…… 银书看着焦急的洛云清,一面为云安担心,另一面为云安有这样的人爱而羡慕不已! “不行!我还是进去看看吧!”洛云清在徘徊许久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洛云清将云安的房门踹开后,发现室内一片宁静。洛云清迅速走到里屋,不由得为看到的景象吃了一惊! 云安眼神空洞而迷茫,斜躺在床上,被扯下的联帐还握在他的手中…… “安儿!”洛云清试着叫他,但云安没有回应。zybg 洛云清清俊的脸上因为着急而神色凝重,他快步走到床前,轻轻的扶起云安,将毫无反应的云安抱在怀中! “你何必这么执着呢!难道不能让自己活的轻松些吗?”洛云清无奈的说着心中已藏了许久的话。 洛云清缓缓的抚摩着云安的头发,将自己温热的气息洒在云 安仿若石像般冰冷的颈项! “安儿!他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可以自由了!”洛云清紧紧的搂着云安。 云安仿佛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洛云清的存在。 在南宫晗死了之后,他的确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在心中压了多年的重石突然消 第 12 部分 失了,这对他而言本该是件高兴的事,但对于一直依靠憎恨活着的他,如今令他憎恨的人死了,今后他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未来对他而言变得茫然,他突然不知道今后自己该怎么做了! “云安!他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为什么你要那么执拗的去追寻一分得不到而又不重要的情感呢?”洛云清继续的说着。 不重要?云安听到洛云清的话了,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么久以来自己的那些痛苦只是来自心中那期盼渴望的亲情!也许是他自己极力在回避事实,而总是寻找着各种的借口来掩饰心中真正的渴望! “该放下了……云安!你不该再让心中的那份怨恨占据了你全部的心,你还有我!我让你恨,让你怨……”洛云清的声音有些哽噎。 放下怨恨吗?他坚守了两世的信念随着南宫晗的死就消失了?但……今后的他又该怎么做呢?他还能是他吗? “云安!你听到了吗?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决不失言!”洛云清闭上眼,许诺着。 不会被抛弃吗?云安从有记忆以来,就已经是独自面对一切了!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做的好就不会被丢弃了,可惜他错了。这之后,浓浓的恨意让他觉得只有那些人死了,他才能得到平静,但即使这么想,他还是没有动手!当他终于明白被他压抑在心底的是一种对亲人的期盼时,他还是失去了获得亲情的机会! “云安!云安!”洛云清急切的想将云安摇醒。 云安低低的问:“我……可以……不再痛苦吗?” 听到云安说话了,洛云清惊喜的猛点头,“是!是!一定会的!想想看……外面绿色树叶,红色的花朵,蓝色的湖水,一切都那么的……美好!不只是灰暗的颜色!” 云安重新有了焦距的眼睛望着洛云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云清有些不解,但并未回问,只是任云安静静的打量他。 “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惜,到了今天我才真正的明白……”云安喃喃的说。 洛云清看着云安,只要他不再颓废下去就好! 在洛云清的陪伴下,洛云安走出了房门,耀眼的阳光令院中的一切都那么的明亮,原来绿色是如此的……生机昂然,微风中送来淡淡的清香,远远的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怎么自己以前都没注意到? 洛云清的脸上挂着笑容,看到 云安如此,他也放心了! “你没事了吗?”银书微笑着问云安。 云安看着银书笑笑,虽然脸色有些惨白,但他显然已经在恢复了! 洛云清扶着云安坐在长亭内,银书也坐在云安身边,而洛云清则立刻去准备汤药! 望着匆匆远去的洛云清,银书笑道:“他很关心你!” 云安道:“我……知道!” 银书感叹说:“真是令人羡慕呀!” “羡慕?你……恢复记忆了?”云安严肃的看着银书问。 银书淡淡的一笑,“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没有!” 云安看了他好一会儿,道:“你打算……将来如何?” 银书无奈的笑笑,“我还能怎么样!” 云安敛下双眼,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还要回到龙瑞身边去吗?” 银书微微蹙起眉,眼神中有着无限的忧郁,“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银书坚定的说。 云安看着如此执着的银书,不由得担心起来,龙瑞可不简单,连南宫靳那么狡猾的家伙都会败在他的手里,更何况是对他痴情的银书呢! “即使知道他并不是真心的?”云安问。 银书苦涩的笑笑,“重要的是我无法不爱他!” 云安不赞成的说:“如果是这样,你会很苦的!” 银书低下头,沉默不语! 洛云清看着听话喝药的云安感到无比的幸福,云安真的同以往不一样了! 虽然不可能对他撒娇,依偎!但至少对他的态度不会再是冷漠如霜了!洛云清为此常常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起,身着月白长衫的纤瘦的人影静静的立在湖边…… 银书缓缓的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龙瑞。 不一会儿,银书知道是龙瑞救了他…… “为什么要救我呢?”银书敛下双眼,语带苦涩的问。 龙瑞俊美邪肆的脸上显露出轻蔑的神情,冷笑道:“你打算死在我的宫殿里吗?如果要死就不该回来!” 银书顿时身体僵硬,低着头,拼命咽下这令人冰冷的话语! 他知道龙瑞对他并不那么单纯,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令自己陷在自我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 亲耳听到是另外一回 事,在那一刹那,他再也承受不了了! 他很清楚如今龙瑞一举攻占崎邵,再也不需要他了,而他这个时候出现无疑会给龙瑞带来麻烦,龙瑞没有秘密杀了他,算是手下留情了! 银书看着龙瑞起身离去,仿佛他们是陌生人一般,不带半分牵挂。现在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蓁泓 “你真的不打算帮南宫羽吗?”洛云清询问云安。 云安不屑的说:“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比南宫靳更适合,那就试试看好了!” 洛云清笑道:“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家?云安不由得一愣,他从未想过那个供人睡觉的地方会如此的带有人情味!也许他真的……可以知道幸福是什么! “我们今天就走吧!”洛云安轻声说。 洛云清很意外,他没想到云安这么快就决定了! 他不由得高兴极了,拉着云安就走,“我们什么也不必带,叠云谷什么都有!” 云安好笑的看着他,用的着这么急么? 当两人刚走到府门时,宫里来人传旨,请洛云安入宫! 云安并不想去,但还是要最后见见南宫岩……这个从小让他羡慕嫉妒的大哥! 蓁泓皇宫 南宫羽不悦的瞪着面前的奏折:“岩!这些家伙真是大胆,敢要挟朕!” 南宫岩放下手中的折子,对南宫羽道:“这些到是小事,只是如今的谨和才是麻烦!韩晋撑不了多久!” 南宫羽也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对他而言真是内忧外患啊! “云安他……会帮忙吗?”南宫羽迟疑的问。 南宫岩沉默良久,道:“为臣去见见他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南宫羽叹道。 当南宫岩出现在洛云清面前,说想见云安时,洛云清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冒着冷汗,只片刻,他就冲了出去。南宫岩不解洛云清的行为,但也知道一定是云安出事了,于是紧跟在他的后面追了出去! 他们找了一天,但仍然没有找到云安……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色都差到了极点。 “应该是欧阳天伦干的!”洛云清很肯定的说。 南宫羽道:“云安武艺高强,不会轻易被抓的!” 洛云清低沉的说 :“云安对迷药是没有抵抗力的!” 一听这句话,南宫岩和南宫羽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即使已经下令封了京城及周边县各城门,但也有可能欧阳天伦另有别的路可走啊!”南宫岩道。 洛云清阴沉着脸,说:“我会一路追到谨和,将云安带回来!” 南宫羽道:“朕会通知各地给你便利的!” 南宫岩道:“欧阳天伦那个家伙非常善于隐藏,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原以为他早离开了,没想到他还藏在京城里。你要小心!” 洛云清点点头,起身离去。 “他已经镇定许多了!”南宫岩望着洛云清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最初,洛云清像个疯子一样几乎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了。 “是啊!可惜你我却无法像他一样去寻找云安!”南宫羽看着南宫岩说。 南宫岩笑笑,道:“那是云安的选择,不是吗?” 两人对视一眼,传递着彼此眼中的失落…… 在一间破旧阴暗的房间里,欧阳天伦打量着床上的‘睡美人’,上次让云安逃掉了,这一次他要亲自看管。 欧阳天伦的眼睛仔细的看着云安身体的每一处,不由得赞叹道:“真是美丽!完全找不到任何缺陷!” 欧阳天伦的手缓缓的抚摸着云安的手,“纤长而细致,完全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一双沾满血腥军人的手!” 突然,欧阳天伦狡猾的一笑,将云安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上次是因为这个吗?”说着一按戒指上的机关,细长锋利的刀刃刹那间伸了出来! 欧阳天伦瞟了一眼已经睁开眼睛的洛云安,笑道:“真是做工精致啊!云安!” 洛云安微微扫视一周,又看向欧阳天伦,脸上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淡然。 欧阳天伦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完全不会以为他会是个‘坏’人! 欧阳天伦俯下身,将云安那把精致的匕首在他面前轻微的晃了晃,“云安!你知道吗!你的脸非常的美!所有看到这张脸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被它吸引,而后被它的主人冷酷的拒绝!” 云安漠然的看着欧阳天伦,任他说下去! 欧阳天伦轻笑出声,道:“为什么没有人想过只要你变成一具美丽的尸体就不会再拒绝他了呢?” 云安轻哼一声,面对这个表里 不一的家伙,感到很不耐烦! 欧阳天伦用手指轻轻滑过云安倾城绝艳的脸,突然,他眼中寒光闪过,手中的利刃飞快的一晃。顿时,一道血痕出现在云安的脸上。 云安微微蹙起眉,看着欧阳天伦! 欧阳天伦笑道:“即使如此,你依旧很美!可惜,却无法像在战场那般意气风发!” 云安感到有粘稠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来他是受伤了! “你换了迷药,是吗?”云安问。他对迷药非常敏感,这次他用的绝对与上次的不同! 欧阳天伦笑笑,道:“谁也没想到你会有弱点,迷药本来是为洛云清准备的!只是却意外的对你有效,真是令人激动的发现!” 云安轻蔑的冷笑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欧阳天伦低下头,用唇舌轻轻舔舐云安脸上的血,而云安厌恶的将头扭向一边。欧阳天伦又强行将他的头扭向自己! “说实在,我一点都不喜欢活着的你!云安!”欧阳天伦在云安耳边轻声道。 云安淡淡的说:“那就杀了我!” 欧阳天伦笑道:“龙瑞那个家伙似乎看上你了!” 龙瑞?哼!云安对那个利用银书的家伙相当的讨厌! 欧阳天伦坐起身,道:“我想如果你不肯为他效力,也许他会将你的尸体送给我!” 云安冷笑道:“为他效力?他以为自己是谁,而我又是谁?” 欧阳天伦笑着说:“我也曾经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惜他还是要试试看!” 云安清冷的眸子看了欧阳天伦一眼,而后盯着屋顶,道:“要去谨和吗?” 欧阳天伦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他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吗?真是的!在重重封锁下运个人出境是多么麻烦呀!” 云安不再理会欧阳天伦近似抱怨的自语,闭上眼,希望云清这次不要以为他……又不辞而别了! 洛云清皱着眉,靠着窗,虽然看着园子里的景致,但却满心想着下落不明的云安。 “怎么可能呢?通往谨和沿途的城镇都设了防,竟然没有一点消息?”洛云清不自觉的轻抚着自己的下巴。 难道欧阳天伦有另外的路可走?洛云清马上又否定掉,因为往谨和的必经之路上不论大街小巷,城镇乡村,还是荒山树林,都有人布控,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溜走, 即使他躲得过一个,两个,但总会有走漏风声的时候! “不知安儿现在怎么样了?”洛云清的眉蹙得更紧了…… 欧阳天伦看着异常安静的洛云安,笑道:“怎么了?这么听话!在想如何求救,好让洛云清来救你吗?” 洛云安靠着车厢,没有回话,他们大摇大摆的通过了无数形同虚设的关卡,蓁泓内部的大小官员腐败无能,南宫靳的很多措施还没推行就夭折了,说起来,蓁泓还真是运气,如果不是边关的守军拼命,早就被别国吞并了! 欧阳天伦顺着洛云安的目光,看向窗外,笑问:“怎么,对那些不负责任的家伙很不满吗?” 洛云安淡淡的一笑,他从未想过要让别人来救他。他始终相信任何人都是要独自面对困难的,没有人恰巧会提供及时的帮助! 欧阳天伦捏起云安的下巴,看看云安脸上的伤痕,不由得啧啧道:“真是可惜了!本该完美无暇的一张脸,却让我弄花了!” 洛云安没怎么在意他那张脸,一直以来他所关注的仅仅是自己心底的失落,他不曾在意别人,也不在意自己! 欧阳天伦扬起嘴角,笑笑道:“如果在脸上刺青的话,就可以掩盖掉伤痕了!” 洛云安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对外貌在意,没想到这个欧阳天伦竟然如此的执着,而且近乎一种怪异! “绕到屋子后面去!”欧阳天伦冲驾车的人命令道。 云安看到马车走进一条巷子里,而后,欧阳天伦下了车,在门上敲了敲,门开了,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两人小声说了几句,欧阳天伦挥手示意车夫将马车赶进去。 望着华丽的房间,云安静静的走进去,一切都照欧阳天伦的安排,他应该会见到那个龙瑞吧! 谨和 银书藏在假山后,为刚才在园子里不小心听到的事惊讶极了,龙瑞要去与蓁泓接壤的诩桦城?是什么事他非要亲自前往不可呢? 望着远去的身影银书心中一阵酸涩,虽然近在咫尺,但他却比从前离龙瑞更远…… 在龙瑞带着心腹近卫军秘密离京时,银书也尾随而去。 欧阳天伦一行绕过了正在交战的凌月,从与谨和诩桦相对应的弗桠出城! 洛云清与欧阳天伦一行几乎是同时到达弗桠的,但当地的官员根本就是敷衍云清,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欧阳天伦的情报网在第一时间就将洛 云清的行踪报告给他了! 就在洛云清独自苦苦寻找线索的时候,欧阳天伦一行已经买通城门守卫,出了城…… 诩桦 洛云安对出现在这里的龙瑞并不奇怪,只是不明白他抓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龙瑞一身黑色长衫,绸缎的表面反射着亮光,看上去华丽而威严,他坐在大厅正中,意兴阑珊的打量着云安。 “好久不见,洛云安!”龙瑞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黝黑炯亮,湛然有神! 第 13 部分 洛云安冷笑道:“废话少说,到底有什么事?” 龙瑞不急不徐的浅尝一口清茶,缓缓的道:“你的为人跟你的身手一样干净利落!” 洛云安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通常在利用别人的时候才会想到别人的好,他就是这种人。 龙瑞对云安的不敬不甚在意,他收回目光,缓缓起身,走到云安面前,道:“如今天下,可与我争锋的国家已不存在了,一统天下是我的心愿。云安,你想成为我的助力?” 云安挑起眉,清冷的眸子看着眼前的龙瑞,道:“既然没有人可与你一较高下,那就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 龙瑞笑道:“独自完成一统天下的宏愿吗?那岂不太寂寞了?” 云安轻哼一声,“寂寞?真没想到你这个人花言巧语的本事这么厉害,难怪银书会被你骗的团团转!” 龙瑞面色一凝,而后笑道:“我忘了,你还救过银书呢!” 云安冷笑道:“他也曾是你一统天下的助力吧!结果呢?现在的他对你还有意义吗?将银书作为你达成目的的工具……利用完之后要怎么处置呢?君上?” 龙瑞邪肆的笑说:“我只是和他做了一项交易而已,他为我办事,而我给他想要的情感!有什么不对吗?” 云安真是佩服竟然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如此卑劣的话! 云安冷傲的说:“我对什么一统天下没兴趣!” 龙瑞眼神中闪现出阴狠的光,“洛云安,你该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且你也该明白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会让一个将威胁我的人平安的活在这世上吗?” 云安心中不由得好笑,又是死吗?说实在,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再遇到转世重生这种事,但因为有这种可能,使得他比别人更加漠视死亡! 龙瑞当然看得出云安的不以为然,不过他要的不就是像云安这种人吗? “好好想想吧,云安!”龙瑞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在大厅另一侧的窗外,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 银书没想到龙瑞将云安抓了来,还逼他为自己卖命,以龙瑞手下的人才而言已绰绰有余,更何况他该明白,以云安的脾性根本不会听命于他,他又何苦呢? 不能让云安受制于人,至少对银书而言,云安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在这里,银书又要小心自己不要曝 露,又要想方设法的营救云安,每一步都要异常的小心谨慎。 天上的云飞快的‘流’过窗子,相对于门外看守洛云安的人而言,云安自己反而显得更轻松自在。龙瑞的建议完全不在云安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现在正在等时机……一个自由的时机! 在讨厌的欧阳天伦做完例行的骚扰之后,云安终于可以清静了。但只过了稍许,他房间的窗子就被打开了。云安诧异的看着从窗外跃进的银书,他这么来了? 银书一扬那柔软银白的长发,冲云安微微一笑,道:“才多久没见,你的表情好象我们久别重逢似的!” 洛云安也恢复原样,回道:“是呀!只是从没见你做过这么‘优雅’的动作,有点意外罢了!” 银书轻笑出声:“看来和洛云清在一起很幸福呀,连打趣人也学会了!” 洛云安皱着眉,美丽的眼睛看着状似轻松的银书,道:“你……来这儿……” 银书笑道:“来救你呀!” 救他?洛云安可不认为龙瑞会放任银书这么做,如果银书擅自行动,那样野心勃勃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过他,而且龙瑞能轻易被瞒过吗? 银书走到云安身边,上下打量云安,不由得蹙眉问:“你怎么了?好象没事呀!” 云安淡淡的道:“是一种特殊的迷药,药力本身已过了,但好象我对它过敏!” 银书着急的看视云安,问:“不要紧吧!可以走吗?” “走?”云安疑惑的问。 “是啊!龙瑞有事不在府里,欧阳天伦也跟他走了!现在不走,还等什么时候?”银书边说边去扶云安。 云安被他连拉带拽的扯了起来,他们这样子根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人抓回去。 就在两人艰难的行动时,一声嘲讽传来,“你们看上去就好象马上要跌倒的样子,还想走?省省力气吧!” 银书一抬头就看到欧阳天伦笑着看着他们,银书浑身微微僵硬,不住的颤抖起来。 云安从一开始就没期望银书救他出去,所以也没有失望,但将银书牵扯进来,恐怕会令银书有危险! “银书!扶我到椅子那儿去!”云安费力的在银书的帮忙下移动着僵硬而毫无知觉的脚。 欧阳天伦脸上有着笑意,而眼中却迸射着寒光,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云安终于坐在椅子上了,自己松了一 口气,银书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跟龙瑞外出了吗?”银书在平静后,直白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欧阳天伦笑道:“可爱的殿下,君上会让他最重要的犯人如此轻易的被救吗?而且,在殿下放着门不走而选择走窗子时,就已经被暗处数十支箭指着了。” 银书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是想过关云安的地方会是很严密,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危险,而他本人却完全没有察觉,恐怕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安在银书的背上拍了拍,银书稍稍安定下来。 银书看着欧阳天伦,问:“你想拿我怎么样?” 欧阳天伦轻哼一声,笑道:“殿下是君上的宝贝,小臣敢把殿下怎么样呢?即便是要惩罚,也要君上亲自下命令才行呀!” 银书敛下双眼,尽力平复心中的那股酸涩。云安看到银书的表情再怎么也猜的出发生了什么事,果然龙瑞那家伙只是在利用银书! 云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银书则忐忑不安,欧阳天伦闲适的看着两人,尽职的完成看守的责任。 屋子里盈满了凝重的气氛,直到傍晚龙瑞走进来,达到极点! 云安感觉的到银书在看见龙瑞那一刹那心中的复杂,既害怕被龙瑞发现自己救人的事,又希望与龙瑞见面…… 相较于银书的爱恨纠缠,龙瑞就简单的多,他不悦的看着碍事的银书,冲欧阳天伦道:“将他带下去!” 欧阳天伦笑着走到银书面前,从椅子上一把扯起银书就往外面走,云安实在不放心欧阳天伦这家伙,忙说:“龙瑞!银书只是来看看我,相信你也知道以他的功夫是绝对不可能救走我的!” 龙瑞看着云安,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冲欧阳天伦摆摆手,欧阳天伦停下脚步,龙瑞道:“将银书带到我房间去。” 云安虽不知道龙瑞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至少银书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龙瑞的房间里,银书背对着龙瑞,不想看到他而令自己再次动摇。 龙瑞突然从背后将银书揽入怀中,亲吻着银书那柔软的银发,深深吸取银书身上的幽香。银书只是僵硬的任他抱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银书的心中又因为他而开始上下翻动。 “银书……”龙瑞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在银书的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银书的眼睛因为这一声而湿润了,龙瑞已经好久 没有这样叫他了…… 龙瑞用手指轻轻的为银书拭泪,叹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并没有想伤害你,银书!” 银书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龙瑞,龙瑞拉着他坐到床边,道:“银书,有时候我可能说了些让你难过的话,但我对你从未变过,有太多的事让我头疼,而我无法跟你以外的人讲,所以只好向你发泄心中的不满,但那绝对不是针对你的。”龙瑞懊恼的蹙起眉。 银书诧异的看着龙瑞,这是……真的吗?龙瑞依旧是爱着他的! 龙瑞叹道:“我会来这里是因为洛云安。你也知道,‘一统天下’是我的目标,而蓁泓则是必争之地,有洛云安这样的杀将在,将会成为我的阻碍!” 龙瑞看看银书,继续说:“欧阳抓了洛云安,而洛云安对你又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没有带你前来,怕你为难。” 银书觉得这一切好象做梦一样,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龙瑞语重心长的说:“我本来打算将洛云安处死的,可是又一想,以他的能力如果为我效力,即可以得一人才又不会让你知道后因他的死而怨恨我。所以我才尽力说服洛云安,可惜他冥顽不灵。” 龙瑞停下来,看着银书,真诚的说:“银书,洛云安是生是死全要看他的决定了!如果他不肯为我效力,那将会是我们的敌人,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求求你!放过云安吧!他已经很可怜了!”银书冲龙瑞哀求道。 龙瑞道:“那就只有说服他了,银书,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银书为难的坐立不安起来,他太了解云安了,高傲的云安怎么可能向龙瑞俯首称臣呢!可是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云安只有死路一条,该如何是好呢? 看着面色焦急的银书,龙瑞知道自己是说动他了,于是将此时心神慌乱的银书抱入怀中,在银书柔软的唇上印上一吻。 银书乖顺的窝在龙瑞的怀中,感受那久违的温暖。 龙瑞翻身将银书压在身下,在银书耳边轻声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再给洛云安一次机会,但只有这最后一次了,银书,成败就看你能否说服他了。” 银书微微的闭上眼,感受龙瑞对他的‘爱’! 当人们的心灵无法契合时,通常会用身体的契合来弥补,他们也是这样的吗?银书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是幸福的眼泪吗? 云安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银书,心中才真正安稳了。 “他没为难你吧!”云安问。 银书笑笑,道:“没有,谢谢你关心我。云安,你真的变的不一样了!” 云安清艳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笑意,道:“银书,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将自己卷进来,好吗?” 银书叹道:“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而且我也无法看到你有危险却放任不管啊!” 云安笑道:“我说过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也不想做背叛龙瑞的事吧!而且,以我现在的状况,即使你想帮忙也是无济于事的!” 银书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也不要为我担心,好吗?我不会再莽撞了!” 云安笑道:“好,我们聊点别的吧!” 银书为云安倒了一杯茶,问:“你的身体还好吗?” 云安的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腿,本能的回道:“还好!” 银书叹了口气,道:“什么还好,昨天根本连路都走不了!云安,一切会好的,你别担心了。” 云安笑笑,道:“我从不惧怕死亡,说来好笑,一直以来我都担心自己死不掉!” 银书不明白云安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因为他的话心中的担忧反而更深了。他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将云安救出去才行。 至于龙瑞……银书苦笑着,都已经到了现在了,他还在骗自己,如果是以往,自己也就任他骗下去,可今时不同往日,云安的状况非常的令人担忧,听龙瑞的口气,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那云安岂不危险! 云安看着陷入沉思的银书,不由得叹了口气,爱上那么无情的人不知是银书的不幸还是龙瑞的幸运! 夜幕降临后,门外的士兵已经换了一班了,云安靠着窗,看着仿如浓墨的天际,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没有。府中灯火通明,护卫整齐的列在房子的四周,灯光下被拉长的影子有规律的来回走动。 云安关上窗,躺在窗下的躺椅上,才想休息,就听到院子里有些微的骚动。云安立刻警觉起来,不一会儿,龙瑞神情严肃的走进来,身后跟着欧阳天伦和焦急的银书。 龙瑞冷笑道:“洛云安,你别妄想了,我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的!” 欧阳天伦笑着抽出配剑,冲云安走了过去。 “不!龙瑞!你不是答应了吗?让我试着说服云安啊! ”银书几乎是哀求龙瑞。 龙瑞一听,更加生气,手一挥,挣脱银书的手,并且将银书推倒在地,“你还敢骗我?哼!你根本没有劝说洛云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银书支起身子,抬头看到龙瑞眼中的冷漠,心不由得一凉,果然,他猜的没错,龙瑞又在利用他。 银书觉得自己好可笑,心中一直期待的情感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而他却无法选择何时结束! 银书心一沉,飞快的冲向欧阳天伦,他不能让欧阳天伦伤害云安,相较于自己的恋情,云安更加可怜! 欧阳天伦本能的感到身后有人偷袭,手中的剑突然向后一扫,鲜红的血四散而出…… “银书……”云安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银书,他那雪白的衣服被血染红,煞是刺眼。 欧阳天伦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龙瑞,而后静静的看着地上的银书。 云安扑倒在银书身旁,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云安的手紧紧的按在银书的伤口上,但血依旧不停的往出流。 “银书……”云安叫着他的名字。 银书缓缓的睁开眼睛,冲身旁的云安笑笑,说:“我希望……云安……能得到幸福……” 云安拼命的点头,“我保证!我保证!” 银书笑笑,闭上了眼睛…… 龙瑞怔愣在那里,一直静默不语。 对于银书至死也没有半句是留给他的,可以看出,银书是真的将他放下了! “还磨蹭什么,欧阳将洛云安……”龙瑞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青色的身影已到了云安身边,将云安拥进了怀中。 欧阳天伦眯起眼,瞪着洛云清,握着剑的手因用力而泛出白色。 洛云清还来不及同云安说话,欧阳天伦已杀了过来。 就在洛云清同欧阳天伦打斗时,龙瑞一把将云安拉了起来,迅速离开。 此时,府中已是一片混乱,交战的刀剑声随处可见。龙瑞在护卫的保卫下,抱着云安进入一个房间。 云安冲龙瑞冷笑道:“看来在谨和的领土上也不见得就平安无事!” 龙瑞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再妄想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安嘲讽道:“虽然银书到死才醒悟,但也不晚,至少他下一世不会再纠缠在对你的爱恨之中。” 龙瑞瞪着 洛云安,大声道:“不要跟我说银书!听到没有?” 云安冷笑道:“害怕吗?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银书 第 14 部分 死,很吃惊吧!连你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对银书于心不忍吧!” “洛云安,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的!”龙瑞狠狠的说。 云安真为他悲哀,被所谓的雄心大志包围的龙瑞连自己失去了唯一真心爱他的人都如此后知后觉,就像自己…… “君上,还是快些离开吧!”一个属下对龙瑞道。 龙瑞看了一眼云安,道:“洛云清还真是有本事,敢上门来要人。” 云安笑笑,道:“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呢……” 突然,云安站起身,快速的抢过护卫的配剑,刺入龙瑞的身体…… 一群护卫呆楞的看着就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怎么可能? 云安清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捂着伤口的龙瑞,而护卫们也醒悟过来,同时冲云安冲了过来,只是这些人并不是云安的对手,很快就被云安解决了。 云安走到龙瑞的身旁,龙瑞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云安。 “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因迷药而无法任意行动吗?”龙瑞忍着疼痛问出自己疑惑的问题。 云安冷笑道:“我只是对迷药中的一种成分过敏而已,我怎么可能将具体原因随意告诉别人!” 龙瑞大笑起来,嘴角的血不时的渗出,“真没想到我龙瑞也有如此大意的一天!” 云安皱着眉道:“你不算大意,真正大意的是南宫靳那家伙,论智谋,他绝不输你,但他还是不够冷血,竟然死在欧阳天伦的手上。” 龙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还好,尽量平静的说:“洛云安,我让你走,你放过我!” 云安冷冷的道:“这世上不缺你这样的人,即使你死了,谨和很快就有新的君主了!” “你……你以为没有我的命令,你可以离开诩桦城吗?”龙瑞尽力的辩驳。 云安淡淡的说:“可以!”blzyzz 云安看着血不断的从龙瑞的伤口涌出,应该是伤到了动脉。 龙瑞已陷入了昏迷,此时,洛云清才摆脱欧阳天伦找到这里,一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看到云安站在那里,洛云清才放下心来。 “安儿!你还好吗?”洛云清迅速跑到云安身边,仔细的上下检视云安是否受伤。 发现云安毫发无伤时,云清才放下心。顾不上多看一眼,洛云清 将云安抱起,迅速离开。 两人刚走,一个身影闪入,他缓缓走到龙瑞身边,扬起手中的剑,又给了龙瑞致命一击,而后,他蹲下身,在龙瑞口鼻处小心的一探,确定龙瑞死后,才离开。 他带着可怖笑意,“终于,我欧阳天伦自由了!” 洛云清带着云安返回蓁泓与谨和交界的边城凌月。 韩晋一接到属下的报告就知道洛云清将洛云安带回来了。 大帐里只有洛云清、韩晋、军医以及躺在床上的云安,诊视后,军医退了下去。 洛云清知道云安没事后才放下心来,看到一旁的韩晋,云清忙道:“多谢韩将军帮忙,否则不会这么顺利的救出云安。” 韩晋笑道:“不客气,应该的!” 韩晋识相的自动退出,才走到门口,洛云安突然开口道:“龙瑞死了!” 韩晋震惊的回过头看着床上依旧平静的洛云安,这……是真的?如果是那就太好了,他快要坚持不住了,龙瑞一死,边关的危机就解除了! 等韩晋出去后,洛云清迅速坐到床边上,俯身看着云安,他依旧不敢相信云安真的没事,还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云安没有回避洛云清的碰触,任由他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脸。突然,洛云清低下头,埋在云安的劲间,“安儿……”洛云清从未如此担忧过。 云安闭上眼,这世上有人爱他,有人担心他,有人会因他死而伤心难过……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幸福! 谨和在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后,可以说暂时是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蓁泓又一次逃脱了灭亡的厄运。 就在云安与云清准备回叠云谷的前一天晚上,洛云清才离开云安的帐子,阴魂不散的欧阳天伦就闯了进来。 “云安,你该不会忘了我,就这样离开吧!”欧阳天伦笑着问。 洛云安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欧阳天伦,道:“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也决不会让你失望!” 欧阳天伦笑笑,道:“这里太吵了,跟我来吧!” 云安没回应,但手握配剑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飞快的纵身离开军营。 阴冷的山风令人不寒而溧,暗黑幽静的四周连虫鸣也听不到,一切寂静无声。 云安瞪着让他在这里吹冷风的家伙,道:“怎么?要为龙瑞报仇吗? ” 欧阳天伦笑道:“错了,是我们杀了龙瑞。你想我需要报仇吗?” 云安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他不是龙瑞的属下吗? 欧阳天伦笑道:“好奇吗?打赢我,就告诉你原因。” 云安冷笑道:“不必,我没兴趣知道。”的确,云安对‘人’的兴趣还是不太高。 欧阳天伦惋惜的叹道:“好可惜!我还以为你会很想知道我的事呢!” “废话少说,自己将我引出来,却在这里说些没用的!”云安真是对这个家伙厌烦透了。 欧阳天伦笑着抽出泛着寒光的剑,纵身一跃,从高空朝云安劈了过来。 云安又恢复了以往冰冷的神情,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杀气。 欧阳天伦不断的变换着招式,攻击云安时还不忘带着自己的招牌微笑。 “洛云安!真是可惜呀,以你的身份,地位,武功,以及冷漠的性格,这些都是成为帝王最佳的条件,可惜你对权利太淡然了,又愤世嫉俗……”不等欧阳天伦说完。 洛云安已经一剑刺向他的咽喉,“欧阳天伦,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别因为一些无聊的话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欧阳天伦惊险的躲过云安的攻击,虽然依旧面对微笑,但心中为刚才那一击,凉了一半。他怎么忘了,虽然每次洛云安在他面前都是身中迷药,任人宰割的样子,但洛云安本来就是最厉害的武将,功夫怎么可能比他差。 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对手,欧阳天伦对这个拥有美貌又风驰电掣的人更加喜欢…… “如果我将你的尸体加入到我的收藏中,那一定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欧阳天伦有些兴奋的说。一想到云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收藏室里,欧阳天伦就忍不住内心的喜悦。 云安轻蔑的笑道:“有本事就来杀了我!” 说完,腰间的钢丝射出,欧阳天伦轻易的躲过,但云安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大树。 悬于空中的云安笑着看着欧阳天伦,手中的剑又快又准的朝他袭去。 占到优势的云安令欧阳天伦明显的招架不住了,“洛云安!你以为你杀的了我吗?”欧阳天伦一边艰难的躲避云安的攻击,一边仍不肯认输的挑悻。 云安突然收回钢丝,四根银丝冲欧阳天伦飞去,两根让他躲过,深深的嵌进欧阳天伦身后的树中,一根穿过他的肩,另一根穿过了他 的大腿…… 欧阳天伦想将两根钢丝砍断,可是根本不可能。他拼命的将钢丝往外拉,但依旧无济于事。 看着此时的欧阳天伦,云安嘲讽的笑笑,现在的他再也不会像刚才那般狂妄了,狼狈不堪。 云安扣动机关,将钢丝收了回来。 欧阳天伦不死心的冲了过来,云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个纵身,跃到他的背后,将手中的剑在欧阳天伦回身的刹那刺进他的肺部。 云安拔出剑,将欧阳天伦推开,看着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他,云安淡淡的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淡漠的人。即使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欧阳天伦不住的咳血,伏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你……你真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渐渐的僵硬了身体,而后一动不动了。至于欧阳天伦到底想说什么,就只有天知道了! 云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洛云清,他还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洛云清没有带云安回京城,他们直接回叠云谷了。 望着峰峦叠嶂郁郁葱葱的山谷,云安轻轻的叹了口气,住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这里很美,美的幽静而平淡。 “安儿,清晨天寒露重,你穿的太少了!”洛云清一边将衣服披在云安身上,一边将云安拥入怀中。 云安笑笑,道:“这里很适合我们!” 洛云清笑着说:“忘了吗?师傅也这么说过!” 云安的笑容泛出苦涩,亲情、友情、爱情,他错过了太多的东西,相信不会再这样了!他要幸福,非常非常的幸福! ################################## 您下载的文件来自hot137手机小说之家: 声明:本书由万书网(.txt2017)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本站收集提供大量txt格式小说下载, 主要用于手机,pda,mp3,mp4等阅读, 本站全部小说收集自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通知, 我们会尽快作出处理。 声明:本书由万书网(.txt2017)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 ################################## 您下载的文件来自hot137手机小说之家: 声明:本书由万书网(.txt2017)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本站收集提供大量txt格式小说下载, 主要用于手机,pda,mp3,mp4等阅读, 本站全部小说收集自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通知, 我们会尽快作出处理。 声明:本书由万书网(.txt2017)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 遥远时空中的恋人(穿越时空)————黑目鸦 遥远时空中的恋人 “啪!” 轻轻的关上了电脑显示器,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再伸了个懒腰,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夜半三点了!没想到看这本书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怪不怪得眼睛都有些痛了。 刚才我看的一部是电子书,内容是讲穿越时空的小说,可能文笔还不能算是最好的,但故事情节却真的很吸引我。最近看文的网站里这种类型的小说越来越多了,主角是现代人却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然后就穿越时空回到古代或是异时空去。如果 是回到中国古代的话大多数是去了三国,建国立邦,风云天下。还有就是去唐宋明清的,这里也有做皇帝做官的,反正就是说吧!只要你穿越时空回到古代去,在现代再怎么衰的人在过去之后会鸿福齐天,鸿运当头的。而到了魔法异时空的话就更加多姿多彩了,魔法,骑士,恶龙嘴下救公主,真是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这就是所谓的yy啊~~ 啊~~~~~要是我也可以穿越时空的话多好啊!! 也来个名利双收,美人在抱!哈哈哈! 做梦不花钱,有空就多做做! 有时候人就是因为可以做梦生活才这么多姿多彩的。 打开窗子通通风,看夜空中模糊不定的两三点星光,做为一个现代人能在夜晚看到两三颗星星那也绝对是老天爷今个儿高兴你也正好凑巧抬头。 “神啊!!!让我也穿越时空吧!!!” 我朝着窗外大叫一声,每次看完那种yy小说,我都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想发泄发泄,最好的就是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拥有梦想不是一种错,做错的只不过是我没选好时间来诉说罢了。 “md!哪个鬼半夜不睡在那里鬼叫鬼叫的!” “臭小子!还让不让人睡了!” “md!!!” “*—%*(—” “……” 还好我住在十二楼,没有人有那力气丢个水果皮臭鸡蛋之类的。我呵呵的笑了笑,吐着舌头打算把窗子关掉。 其实,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可以买的话,我一定要后悔掉我当晚所说的那句话。同时,我想告诫各样亲朋好友小友网友及还分不清类型的友,在夜半三间时请不要随便许愿,免得害人害已害死后代子孙! 在我把手放在玻璃窗上打算关窗睡觉时,天空中传来了轰隆隆的一个如雷的声音,如果说刚才我的乱叫是大燥音的话,那这个就是大大大大……(省略n百个大字)大燥音了。 (请原凉鸦鸦贫乏无聊的形容词!>.<||||) “啊!!啊!!啊!啊!俺就是神!神!神!神!俺听到了你的呼唤!唤!唤!唤!俺答应你的请求!求!求!求!你穿吧!吧!吧!吧!.blzyzz (鸦问:怎么后面还拖这么多个同样的字呀!) (神答:蠢!蠢!蠢!那是神的回音,音!音!音!西游记里如来佛说话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吗!吗!吗!) (==|||) 当我听到那一口一个俺的“神”的回答时,我惊呆了!kao!原来还真有比我更疯狂的家伙比我更不怕死,半夜了还真敢用这么大声音说话!! 但不到三秒,我就意志到,原来真的是神在和我说话!因为我听到那如雷的声音后比没有骂出什么md你太吵之类的话。同时天上有颗星星开始掉下来了,那就是传说中的流星?!星星越来越大,光芒万丈!亮晶晶的耀得我睁不开眼,然后就感到全身烧焦的炙热,最后不是不断坠落的晕眩感! 在我的意志既将磨灭时,我在心里大叫:“不是吧!真有神呀!那可不可以换个愿望来实现呀!这个你别当真啊!~~~~~~~~~~~~” 晕眩感持续了好长的 第 15 部分 一断时间,但我还没有晕过去,虽然我很希望自己干脆晕过去可能会更好一点。这个神仙不知道我有惧高症吗?!最怕的就是这种下坠感呀!妈妈咪呀!还在往下掉,然不成他要让我像小雨点一样落到异时空去吗?那我只怕是到了异时空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活活摔死吧! “呯!” 总算着地了!还好还好,全身除了晕晕的没有那里痛呀出血呀之类的,当然也没有死了。可能是因为这地不错,软软的又富有弹性。我用屁股在地上蹭了蹭,满意的还用手拍了拍。 “该死的!你还不起来!要坐到什么时候去!” 耶?!会说话的妖怪地板?!吓得我敢忙往旁边一跳!转头一看才发现我屁股下面还两个垫底的人,原来是因为拖这两个人的福,我才没摔死没摔伤呀。 正想说些感谢之类的话,却发现那两个人都是一幅想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然后,才发现,我好像坏了人家的好事哟!!怎么办?!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长得都是一等一的美的没话说,到底有多美我先就不详说了,因为眼前的局面比较严峻。这两人全都是衣衫半褪,半遮半掩的!再看看周围,虽然是户外,但花木相掩,林木相间绝对是户外调情,男女偷情的最佳场所。即使是纯情如我这样的人也看得出这对男女如果没有我出现的话正要打算要做的事是什么事! 两个人四只眼睛里喷的也不知道是怒火还欲火,全都死定着正在目瞪口果的我! “那个……对不起!你们不用管我呀,继续啊!继续!呵呵!!”伸手不打笑面脸,我边笑边往外面退,离那对抱在一起的男女有三米远了后,再拔腿就跑!妈呀!那女的眼光让偶怕怕呀!!那男的眼光更是让偶怕怕怕怕呀! .blzyzz 因为坏了人家的好事,怕人赶尽杀绝,所以我一路是跑个没停,只跑的我快断气才扶着一个柱子坐了下来。刚才是因为要逃跑所以连路都没看一看就撒丫子乱闯,现在坐下来我才有力气打量了一下周围。 绿树丛中,花木自然点缀,亭台楼阁相望。木质结构的建筑梁柱框架上雕染了色彩绚丽的图案,花鸟走兽相印成趣。这么看来我是回到中国古时候了,这房子这景都可以肯定我这一想法!不过,我现 在是掉在什么朝代呢?!还有这又是那里呢?!这种事光想是想不出个什么屁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呀! “去找个人来问问吧!”我靠在柱子上嘀咕着。 “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西子园来了!” 才想找人就有人来了,正好我想跑还跑不动。连忙转头去看后面的人。 转身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粉雕玉诼的小娃娃,太概六七岁左右大小,长的那真的只能叫做可爱,只是脸色冷冷的看了让我想扁他们一顿,什么小破孩!屁大一个就开始装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一点也不可爱的小孩子了!小朋友嘛,当然是要笑的甜甜的,装装可爱撒撒娇那才符合形象嘛! 还有,那是什么眼神啊!冷冷的看的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害我想起之前压到的那个正在‘野外合作’的男人了。 “没听见我们在问话吗?你是哑子吗?!还不回答!你是那个房的下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见我没回话,左边的那个小孩子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喝到。 md!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我了!何况用手指的还是一个小破孩子。 勾起手指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家大人没教过你礼貌吗?!” 被敲的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到是边上那孩子大声尖叫起来了:“你敢打瑾,你竟然敢打瑾!” 打了又怎么样了,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呀!尖叫的童音还真吓了我一跳! 再敲一下! “你……你……”可怜的小孩子指着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哈!”看两个小孩子气鼓鼓的脸颊还有嘟起来的嘴,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看起来可爱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摸了摸被我打的那个小孩子的头,摆出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问。 “司徒瑾。”可能是让我打傻了,那孩子目光呆滞的回着话。 “很痛吗?吧!亲一下就好了!”我捧着他的脑袋一口亲在刚才敲的地方,在家都是这样哄小弟小妹的。小孩子嘛!打痛了给个糖就不会有事了,现在身上没糖,亲亲也是一样的! “你……你……”边上那个还在指着我说不出话来了,脸都胀的通红了。 “小朋友知道这是那里吗?!”我看了看四周问到。先得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才说完话,肚子咕咕的叫的了起来,唉呀!晚上看书看了那么久,晚饭早就 消掉了。得找个地方填肚子啊! “这里是司徒家的西子园,是我和瑜住的园子!你是不肚子饿了?!”叫司徒瑾的小孩老老实实的回答。瑜的话说的就是那个傻掉了的小孩吧! “瑾!你怎么可以这样呀!这个人打你你还回他的话!还问他肚子饿不饿,他饿死了也正好是活该!”瑜胀着红通通的脸朝瑾大叫,他的声音还不是普通的尖锐,比得上我们家的小妹了。 “但……可是他也亲了我啊!……”瑾声音越来越小,红着脸用眼角瞄着我。 “他又没亲我!” 搞了半天是因为我没有公平对待呀! “唉呀!瑜瑜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让我亲你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亲你呢!你要是说了我一定会亲你的就像你现在说了想让我亲你我现在就来亲你了!来!亲一下吧!吧!”(==||||) 称着瑜还在呆滞状态,我问瑾:“有吃的吗?肚子好饿哟!”.blzyzz “我们房里有糕饼……” “那还不走?!哪边??快走吧!再不吃东西我会低血糖晕倒的啦!!到时你背我啊?!”拖着瑾的手让他带路。另手还顺带牵走石化中瑜,这两孩子怎么搞的!不就亲一下嘛!反应还挺大的。 “噢!这么说,这里是蓠国江洲城司徒世家?!”我咬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饼问一旁的瑾。 蓠国?什么国家呀!历史上有吗?!我怎么一点印像都没有呀!唉呀!真是的,早知道当年上历史课的时候就不睡那么多了? 不知道的朝代,不认识的国家!当年的历史老师怎么也就不叫我一下而放任我睡呢?!如果我听听课,说不定我现在啥也不做,做个国家算命师也发达了呀!(有这种职业吗?==|||) 现在到了这里我要怎么做呢?! 每个穿越时空的人好像都背负了一个人或是一个民族的命运,难道我也是这个国家的救世主?! “这里有战争吗?!嗯!就是说有打仗吗?”如果有我也不想去呀!贪生怕死也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打仗?!蓠国好多年没打过了!那些小国家到是有,不过也不会打到蓠国境内呀!” 没有战争最好了,出 谋划略不是我所擅长的。 那穿越还会做什么?!泡妹妹?!哈哈!!对哟!这么说,我到古代是为了和我命运中注定的人想遇咯!呵~~~说不定还是那种同时泡几个的。哈哈~~~想着都觉得全身发抖了~~ “你笑的好恶心哟!”瑜在一边冷冷的说道。哈哈~!心情高兴不和他计较了。 “还有,你都还没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小屁孩,石化解除后就又冷的不行了。 “啊!!!聊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吗?!呵~~真是的我怎么忘了呢!”呵呵!我记性有时不太好! “大哥哥叫夏天,嗯!是从天上来的!”这个我没骗人,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嘛! “天上下来的?是神仙吗?!所以才穿这么奇怪的衣服?!” 看了看身上的蓝格睡衣,我再挠挠头。早知道会穿越时空就找件好一点的穿上。 还好不是掉在命定情人的眼前,不然就丢脸了。不行,得买件好的衣服穿上,总不可能这么穿着睡衣乱晃吧!嗯!买衣服的话,要银子吧!不过我现在好像身无分文呢!怎么办?!要先找个工作?!我能做什么呢?!以前打工都是在快餐店里,这里没有,那就是做不成。我可以做什么呢…… 我可以做什么呢?!! 想了半天,才发现这古代好现没有我适合做的。 我不过是个大一生而已,十几年的教育,除了学会怎么对付考试,学校好像没教过什么与挣钱有关的东西! 想到这里,大汗淋漓! 那个该死的白痴神仙!!他怎么就好死不活的听到了我这次半夜里的大叫呢!为什么我许愿中五百万大奖的时候他怎么就听不到呀!啊~~~~~~~!为什么半夜里乱叫呢!!后悔啊!后悔啊!.blzyzz “你在做什么?!头痛吗?”一边传来瑾小心翼翼的问候。 我泪眼矇胧的(扯头皮痛的)抬头看着他:“我找不到工作,没工作就没钱,没钱就找不到情人,没有情人那我来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没意义的话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没意思的生存还不如死了比较好!!呜~~~” “有……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 这么想起来的话,活着还真是没意思呀!为什么会到这个时代来的呢!我只不过是乱叫罢了,乱叫后又让一个所谓的神仙听到后乱搞了,这是无意义的一件失误,说不定,我的命中情人根本就不存在,在现代十九年都没人问理,到了这里只怕是更不会有人睬睬吧!我又不会挣钱,小时候算命的也说过我绝对不会做官,做江湖侠客我又怕死怕痛怕麻烦!那我掉在这里是来做什么的呢?!(鸦:这人没什么优点,不过可以肯定胡思乱想是他的特点!) 人生因为一次失误而充满了绝望!想不到我竟然会是客死异时空的下场,再也看不到大腹便便的老妈,再也吃不到她做的盐黄茄子,她也再也打不到我了。还有小弟小妹,虽然以前我老是以敲他们的脑袋为乐,但我还是很喜欢他们的,而且他们也会想念会给他们买冰激淋的我吧!神呀!让我回去吧!!!穿越时空不是很好玩啊~~~~~ “那你来陪我们玩吧!我们给你钱!”瑾说。 “耶?!光陪你们玩就可以拿钱吗?!”找工作时一定要问清楚工作待遇,一定要小心不要让未来老板给诓了。 “如果你陪我们玩的话我们给你钱!只要陪我们玩就好了,这里都没人陪我们玩!”谨在一旁幽幽的说,听了让我觉得心里酸酸的。 “那你们爸爸妈妈呢?!不,我是问你们的爹娘呢?!他们不陪你们吗?”看起来好可怜的表情哟! “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走了,爹爹和奶奶不喜欢我们!”瑾在一边不做声,瑜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 听后心里好酸,原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一些爹不亲娘不爱的寂寞小孩。真搞不懂那些做爸妈的,如果不想爱着孩子为什么还要生呢?! 瑾在一边低着头踢着脚,脸上有着无尽的落寞,这种表情为什么要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呢!我放下手中的饼,把他抱进怀里。 “那以后我来陪你们玩吧!我来做你们的哥哥!”这两个孩子让我想起小弟小妹。我们家没有爸爸,但妈妈爱着我们,我也爱着他们,所以他们可以扬着小脸意气风发。可以对欺负他们的小孩子说,你给我等着,我去叫我哥!只不过现在长大的他们不再会跟着我屁股后面叫哥哥哥哥的了,虽然有些失落感,不过也为他们能健康长大感到高兴。现在的家人正在为我的失踪而焦急吧!想到这里心里头便充满了想回家的愿望,可怎么才能回去呢?看了很多穿越时空的yy小说,但没看到几个回去的,大多都是在所在的 时空找新的家人新的朋友。对新的朋友充满期待,但我也想我以前的家人朋友啊! “真的吗?那我可以叫你天哥哥吗?”瑾扬起一张小脸问正有些郁郁寡欢的我。 “可以,以后我就做你们的天哥哥吧!”看瞬间发出光芒的小脸,我摸了摸瑾的头。 算了,有些东西想也没有用,能来这里并不是很容易,来了能回去就更是希望渺茫吧!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先在这里过些日子吧!反正如果注定不能回去的话怎么想也没有用吧!还不如想想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是找个能住能吃能挣钱的地方! “天哥哥!天哥哥!天哥哥!”.blzyzz 瑾在我怀里笑的开心极了,叫着笑着,总算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了。这家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也嫌弃,而且瑜还说他人的娘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是死了吗?! “那天哥哥和我们一起住西子园好不好,这里只有瑾和瑜,虽然还有一个翠娘,不过她好讨厌的,我和瑜一点也不喜欢她。”可能很少让人抱,瑾在我怀里蹭呀蹭的就是不走开。 “这里就你们两个住?!”这个园子可是很大,光住人的小院那也不小呀,进来时虽然没有数过,不过看房门也有近十间屋子吧!才六七岁的小孩子就这么独立?! “是呀!我们很小的时候就住在西子园了,本来还有别的丫鬟的,不过都让我和瑜赶走了,她们都好讨厌。”还是瑾在怀里说话,瑜在一边闷着不吭声。 我朝瑜伸出一只手:“瑜不过来吗?你不想叫我哥哥呀!” 所以刚见面时两个小孩子才这样冷着小脸,脾气冲冲的吧! 瑜把脸扬的更高了,脸上不幅不想理我的样子,脚却慢慢挪过来了。 带小孩子嘛,我有的是经验!老妈拼命工作时,小弟小妹就是我带大的! 不过,难道来这里是让我做保姆的?! “你是什么人?”正抱着两小孩东想西想,门口进来一女的。有些干枯的黑黄色头发,涂的惨白的脸,那口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质量不好还是怎么了反正涂的怎么看着怎么怪,鹅黄色的衣裙上还可以看到以前留下没洗干净的污渍。就这么说吧!长得丑不能怪她自己,但打扮成这鬼德性出来 吓人就是她的不对了。 “翠 第 16 部分 娘!”瑾在一边叫到。 啧!怪不怪的孩子一见到我就让我留下来陪着玩,如果是我早就哭着喊着要换保姆了! “这介你们两个人带来的人?怎么把他带进西子园的,老实点的说吧!不然我就到老夫人那里去问!”叉着腰,那女人跑到桌边冲着瑾就来一大吼! “喂!我说你要说话就好好说,不要还一边人工降雨行不行呀!md!这雨还够臭的!”坐在桌边,正好接受了她的唾沫星子,也不知道她最近一餐吃的是什么,臭的不行啊!这古代没牙膏所以都不刷牙吗?! 瑾就聪明,一看她张口就把脑袋往我怀里埋。 我和瑜都木着一张脸,听我说话瑾在我怀里吱吱的笑了。 “你……你……快说,是什么人!竟敢跑到司徒府里来撒野了!” 脸上的粉果然涂的太厚了,肌肉一抖动粉就卟卟的向下掉。瑜也埋起脸来了,我没办法躲,只好任那白粉和口水扑天盖地的把我掩盖……恶…… “麻烦站远一点!还有,你的白面掉的差不多了,不回厨房补补吗?!” “你……你……好!你给我等着!” 每次看电视里的人说你给我等着时那就是说这个人要走了,这一原理到了古代是通用的。 那女人叉着腰双脚在地上一个旋转,好似屁股后面烧了把火冲出了房门,在她刚站着的地方留下一圈诡异的白粉圈…… “天哥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把她气走了!”瑾一脸崇拜的看着我。瑜虽不说话但圆圆的眼睛闪呀闪的。 自我感觉良好的摇了摇头,心中的郁闷好了不少。 “啊!天哥哥快躲起来吧!翠娘一定是去老夫人那里告状去了,如果老夫人来了一定会把天哥哥赶出府的!”瑾突然叫起来,瑜也似乎想到了,小脸上有些焦急。 “老夫人?!”谁啊!不认识! “是我们奶奶,她好……好……啊!反正我好怕她的!而且只要我和瑜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不会给我们的。如果她看到天哥哥的话一定会把你赶走哟!”连瑜也在一旁点着头。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做奶奶的,好想冲过去和她评评理。这样的家庭教育这两孩子长大那还不能指望变成什么样呢!如此不合理的教育如果是现代一定会变成流氓混黑社会的!然后住国家房(监狱)吃国家饭(牢饭)受国人唾弃!古代的话说不定会变成那种杀 人恶魔,十大恶人之类的反派人物!(夏天,你想太多了吧!) 这可不是瞎说的,儿童心理教育学的书上写的,不过呢,具体怎么写的不太记得了,反正意思差不多了,小时候如果没有家庭温暖导致性格偏激长大后就会出现那种情况的! “如果奶奶来了的话就先躲一下吧!不过她不一定来啦!她很讨厌看到我和瑜两个人。”我爱怜的摸了摸瑾的头,这两个孩子真的很可怜呢!爹不亲没娘爱,有个奶奶还是个虎毒婆。 “没关系啦!我才不会怕老巫婆级的人物!瑾刚才不还说天哥哥很厉害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太想面对那种老太婆级的人物,打又打不得,骂的话一不小心气的中风了那我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啊! “但……” “如果瑾还担心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吧!不呆在房里她不就找不到我们吗?嗯!我们去玩躲猫猫!躲猫猫会玩吗?!”一边提意一边想,出去了也正好搞套衣服给自己吧!穿着睡衣在这里很打眼,我可不是那种追求回头率的女生!没人注意到我才是上策啊! “好~~~我们要玩!!什么是躲猫猫呀!”瑾在一边跳起来,孩子的脸那是说变就变。前一刻还一脸担心但马上就能阳光灿烂了。 “就是躲起来然后让别人找的游戏,被找到的人就要去找其它躲起来的人!听得懂吗?!”真是可怜,连躲猫猫都没玩过。 “啊~~~我知道了,是捉鬼对吧!我和瑜玩过哟!是跟附近的小孩学的,我们偷偷溜出府时去玩过!”瑾洋洋得意。但我却更觉得心里沉重。 “啊!这样的话你们都知道怎么玩了对吧!那今天我来做抓人的,你们去躲吧!不过不能跑的太远!” “好的~~瑜,我们走啦~~~~~”两小孩撒腿就跑了个没影,我把桌子上的几个饼拿到手上后才慢悠悠的出了门。 不是我说,这司徒府也真是大,听瑾说他们家有开酒楼银庄,又有伯伯在京城里做官,家世算是显赫。如果在这里找一份工作说不定也不错。光是府里的花园院子我就很喜欢。而且这里的糕饼味道也够好!吃了还想吃! 穿过一片紫蓝色的绣球花,我走着觉得有些累了,也可能是饼吃太多了肚子出有点胀着。老远看到一个凉亭,兴致冲冲的小跑过去。 转过一小花从,走近亭子时才发现那里面有人了。 “小瑜?!哇!找到你了!” 看到小瑜我跳起来了,随后又看到一男人。帅的让我自卑!仔细一看,不正是我掉下来时砸到的那个男人吗?!现在身上正挂了一个微微有些胖的女人,眼生,不是刚才的那个女人。长得这么帅却这么花心,一个钟头都不到就换两女人了。 “是你?!”男人微微的眯着眼,心里一惊,不会这么小气吧!还记着刚才的事?! “司徒少爷!这是你家的下人吗?!穿着还真是奇怪啊!而且见着你了都不行礼耶!”胖女人在那个司徒少爷身上没骨头似的滑呀滑。声音腻的死人。 “哇!小瑜敢快帮我捡捡!鸡皮疙瘩全掉地上了!!”最看不惯这种女人了。 我转过头来朝小瑜叫起,却发现他脸上竟然有一个巴掌印。 “小瑜,你脸上怎么了!哪猪头打的!告我!我也去煽他一个尝尝!唉呀!脸都肿了,痛不痛呀!”白嫩嫩的脸上印着红五条看着都觉得心痛呀!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教训儿子还要让别人来指点了!”边上那男人冷冷的说。搞了半天他就是那不负责的老爸呀!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做爹的呀!竟然打小孩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这人有话向来喜欢直说,有时候想都没想嘴巴就比大脑快一步。关于这点,有时自己也有些痛恨。 “你又是谁?!还有!司徒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插嘴了!”男人眯着眼表情有些阴狠,好像我不过是一只不知明微生物,没资格和他说话一样。 那是什么眼神,那是什么态度! “老子叫夏天!记住!还有,做爹都做到让外人管了是说明你做的不成功!明明自己做错了态度还这么恶劣,更是你的不对了!知道了吗!”脾气嘛!那个没有呀!发起火来我妈都怕了我!我瞪!我瞪!我再瞪!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瞪过去! “夏天!?呵呵!!有意思!”我冲他发火,他却笑了起来。这人变态! “不许进行姓名歧视!不许笑!”让人笑过n年了,早习惯了,但我看不惯这男人的笑。 “西子园里的吗!?长得还不错,我会让齐管家把你调到栖花阁的!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野性的人了!真是只有趣的小野猫。” 下巴突然被抬起,那男人把我的脸扭来扭去。 一阵恶寒。 这男人在做什么?调戏良家处男?! “爹……”瑜怯生生 的一我身后叫到。想到小瑜脸上的红手印,我一把把他手甩开。 “你有毛病,懒得理你!” “小瑜,我们走!”那个男人身上有很危险的信号,再呆下去的话我怕我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我的第六感很准的,相信为妙。 听着身后嗲声嗲气的女人在司徒少爷司徒少爷的叫,我牵着小瑜的手跑的更快了。 “小瑜,会不会很痛?!你那个爹干嘛打你呀!真是的,都肿了!”我在小瑜的脸上吹了吹,看他眼睛里的水气闪呀闪的,但硬是没掉下来,不由的叹了口气。家庭暴力耶!果然是古代人,一点也不讲文明。 “我没事!天哥哥,我们回园子里吧!”瑜牵着我的袖子摇了摇,我看了看他,一把抱起他,比我想像中的要轻一些。 “天哥哥~~~~~~~” “乖,不要动了,我可是快没力气了,你要抱紧我哟!掉下去摔到哪里我不负责的啦!” 瑜在我身上惊呼一下,抱紧我的脖子,像是一点也不习惯有人这样抱着他。我想跑也跑不动,只好抱着他慢悠悠的晃回西子园。 边走边聊,瑜和瑾果然是双胞胎,之前不和我说话只是因为怕生吧!现在和他说话,便什么都说了。知道了他们俩的爹叫司徒浩然,边上那女人是他爹众多的侍妾之一,人太多了,所以瑜也不知道那女人排第几叫什么名。(==||||) 走进西子园的屋外时隐约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推门一看,本来有些空荡的院子里站了一堆老老少少的女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抡着一竹条打瑾,跪在地上的瑾正止不住的抽泣。 “你们干什么?!这孩子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打他?!”我冲过去一把抱住瑾,这家人都是变态吗?!动不动就打孩子。 “老夫人,就是这人,怪模怪样的也不知道从那里蹦出来的精怪。是这两小少爷领进府来的。”翠娘尖刻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我顺眼看过去,院中间正有一贵太太坐在太师椅上。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头上带着繁重的金银首饰,身上绫罗绸缎珠子玉器满满挂了一身。 这就是那司徒老夫人吗?!我还以为很老呢! “天哥哥……”小瑾在我怀里呜咽,我拍了拍他的头。 “你是什么人,竟然私自闯进司徒府里捣乱!快说!如果不明说我就直接送你见官府了!”司徒老夫人一手击在椅子的扶手上,身 上珠子首饰哗啦啦的响成一片。 “总算知道了!原来是打人是这家的家族遗传!正是母行子效!诶!我说老夫人,你就不能做个好一点的榜样吗?打一个小孩子不觉得丢脸吗?”我摇着头,亏这夫人长得还算面慈心善,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竟然喜欢暴力行事。 “你……竟然还顶嘴!四娘,给我打,一起打!”伸出的手指着我不停的抖动,可能从来没有人忤逆过她吧! 四娘就是刚才用竹条打瑾的女人。 听到老夫人的话后,竹条暴雨般的落下来了。我敢肯定这四娘是一专业打手,以前也让我妈用竹条抽过,可那痛觉比起现在的来说就和那挠痒痒似的,因为弓着背把小瑾护在怀里,所以竹条大多落在我背上,痛的我想哭。 “奶奶,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天哥哥了!不要打了!”瑜在一边哭得很大声,怀里瑾也哭到抽筋了,不停的打着嗝。背上火辣辣的痛死了!md!衣服只怕是打破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可能不太久,但对于正在受刑的我来说,我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不是没想过起身反抗一下,但竹条下雨似的根本不给我抬头的机会。 “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痛的快晕过去的时候,隐约中听到了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上帝啊!你总算是派人来救我了。等我好了我一定给你老人家烧香!!(==||||给上帝烧香?!) “娘!不是说过没事不要往这西子园跑吗?!” 努力睁开眼,看到一锦袍男子,呜~~~~~~~~是刚碰到的司徒浩然。我好倒霉呀!!还以为来了个救星结果是来了个恶魔。 “然儿,我是听说府里进来个不明人士才来的吗!这不也为然儿分点忧吗!这种小事为娘可以处理就帮着处理掉,然儿还要管着商场的事!累着了就不好了!”虽然一个是娘,一个是儿,但双方语气冲的好似是今世仇敌一样。 “齐管家没告诉娘这‘不明人士’是栖花阁里的人吗?!”司徒浩然在我身边凉凉的说道。 “夫人,我不知道这人是栖花阁的!”翠娘在一边解释到,我痛的趴在地上看不到那个司徒老夫人的表情,只听到一声冷哼,也不知道是对翠娘感到不满,还是怎么着。 “袁卫,先把夏公子送到竹苑!叫安先生给看他看看!”司徒浩然说。 想不到他到也还没坏到骨子里去。 唉!有够倒霉的。这穿越 时空好事没碰到坏事到是赶上一堆了。我怎么就好死不活的掉到这个什么司徒家呢?!旁边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把我扶了起来,是司徒浩然说的那个袁卫吧! “啊!痛~~~~”起来时扯动到背上的伤口,我咧着嘴叫起来。那死女人下手还真是重! “天哥哥!”瑾牵着我的衣服不放手,瑜也站了过来,两个小孩子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就把我当做他们的亲近的人了。 “天哥哥没事的!等一下见了医生伯伯伤口不会痛了,小瑾和小瑜不要太担心啦!”抬手想却摸一下他们的头都没力气了。试着扯一出个算是给他们安慰的笑容。 “就这个样子你还想安慰别人?!嗯?!” 突然身子腾空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别的反应,就听到周围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然后发现自己竟然让司徒浩然抱起来,自己整个人正好趴到他身上,双手也条件反射环着他的脖子……这是什么状况呀……我有点呆掉了的感觉!! “娘,我看我还是亲自送我的小野猫回去算了,娘也早点走吧!孩儿这就不送了!”司徒浩然冷冷的对着那个贵妇人说完便抱着我走开,而我……还在呆滞中…… “啊~~~你干嘛~~~快把我放下来~~~~~~啊~~好痛~~~~~”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出了西子园,因为让男人这样抱着让自己觉得很丢脸,所以挣扎着想下来,却不想又扯动背上的伤口,好痛! “你再这样动下去只会更痛的!”两人的脸靠得这么近,他说话时都可以感到气息从脸庞吹过。 这么近看司徒浩然发现他的确算得算很帅呀!像是那种少女漫画画册上的男主角,黑色的长发,略长的脸型,眼睛很锐利,深邃,光盯着眼睛看时,有点仰望星空的感觉。鼻子很挺,至少比起我那有些肉肉的鼻子好看多了,嘴唇有些薄,抿成一条线。 “看的入迷了吧!” 耶?!听司徒浩然有些调味一样的话,突然意示到自己在做什么 第 17 部分 。 好丢脸,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看这么久,还看得津津有味! “什……什么!我……我只是看你脸上长粉刺了没!你以为你很好看吧!臭美吧!”这男人就不知道谦虚一点吗!就算帅的让人尖叫也不能这样子说话嘛!这不存心打击我这种中层阶级吗!? “少爷,安先生来了!”那个袁卫还真是必恭必敬! 这时我们已经转过几道转进了一个小院子里,司徒浩然把我放进一间屋子里时,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人推门进来了。 “安先生!” “少爷,受伤的是你手上的人?放下让老夫看看吧!”用手摸了摸嘴边的山羊胡子,笑的很慈祥。 关于伤口的事,当然是无条件的听从医生的分配。我趴在一张雕栏床上任他一边给背上抹药膏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这几日不可碰水,不可吃辛辣食物等等。可能是因为这穿越时空还有时差,所我听着听着就晕晕欲睡,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便沉沉睡去,抹上药后的背部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全都黑了!也不知道多晚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我摸了摸背上好像让布条包起来了,感觉不到什么痛。 身上的睡衣也换下来了,一袭白色的衣服轻飘飘的挂在身上,这样的穿着还真是不太习惯。 幽蓝的月光从窗子透过来,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美丽的光芒,似乎有生命一样的流动。我从床上爬起来,可惜找不到鞋子。赤着脚打开房门,然后心里感叹不已自己所见到的,可惜自己语文学的并不好,找不出可以形容出来的词,只能告诉你,月光好美啊!(pia死某鸦吧!) 身心因为环境安静下了了,我听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就着月光,赤脚走在小石子铺的路上。很就以前也曾想过自己在风景优美的环境中漫步,但却找不到那安静祥和又可以称之美丽的地方!呵呵!因为这样好像那种小说情节呀!这样漂亮的地方,然后突然有人叫住我,然后一看,一见钟情,我的梦中情人~~~~~~~~哇哈哈~~~~~~~~~~(胡思乱想是他的特点!) “夏天?!” “哦!” 眯着眼睛一看,差点吐血。 梦中情人米有,男人到是有一个。司徒浩然! 那人正坐在一张石桌上,面前放着一些酒具和几个小菜!虽然有光但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怎么是你啊~~~~~~”正好肚子又饿了,我眯着眼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边上。 “只有酒吗?!”我嘟嚷着,把桌上的小菜一把扫到自己怀里面来。 “你不会喝?!”看司徒浩然举着酒坛子朝我笑,不禁有些泄气。我这人每次喝酒都会发酒疯,而且不小,所有同学朋友聚会都不会给我酒的。发酒疯乱砸东西那还算好,恐怖的是听说我喝醉了就会乱脱衣服乱亲人,让朋友告诫一次后,便对这东西敬而远之了。 “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呀!又伤身体又伤神!你也少喝点吧!到时醉了我可不会扶你的。”喝醉的人最难搞定了。而且之前我还有他有过过结,别想我会好心照顾他! 两人坐的比较近,我听得到司徒浩然低沉的笑声。 “你果然很有趣!瑾说你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是真的吗?” “嘿嘿!那个嘛!我可没说我是神仙啦!我只是说我从天上掉下来的。真的是掉下来的!”改正一下,神仙这种谎可不能随便和古人撒的,要真信了我就惨了。 “从天上掉到我的府上,看来我们很有缘呀!” “喂!谁和你有缘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有缘这种话怎么想也是应该对女孩子讲的吧!两个大男人在月夜中讲有缘有点让我起鸡皮疙瘩。 “夏天住的天上是什么样的地方?!” “嗯~~~~~~~~~~”我拖着长长的尾音趴到了桌子上面了。“和你们这里完全不一样,又有一些一样的。如果让我说出两个地方区别的话那久太多了!至少你们这里没有电脑电视游戏机,没有灯,没有漫画,没有我家,没有我妈,小弟小妹……”想到这里有些想家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一下,想看见他们。 “那你为什么来呢!”景色撩人,司徒浩然的的声音也有些魅惑,这样的情况下有些东西想破口说出。而且穿越时空这件事对我来说有点让我觉得委屈。 “我也不想的,我只不过是看完小说后有些发疯,乱叫了一句,结果就这里了,我自己还觉得莫明其妙。其实我自己并不是很想来这里呀!我有家人在现代,妈和弟弟妹妹都还爱我,我也有很多朋友在那里,来这个古代我都不知道能做什么了。我又不像小说主角那样的可以有那种雄心霸志可以去建功立业,我从小到大的愿望都不过是找一个普通的工作,找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然后组成一个小家庭生两个小萝卜头快快乐乐的生活。掉到这 里后我的愿望要实现只怕是实现不了了。拿来,我也想喝……” 其实,我不应该想这么多,我这人有个毛病有时很容易陷入自我幻想中。但话开口就停不下去了,心里觉得苦苦的,如果不找个人说出来的话,便会闷在心里觉得难受。 “我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虽然这里的月光和星光很美,但我习惯了半夜还闹哄哄的都市……咕……习惯在夜半看泡在网上和mm聊天还有看小说……咕……”口里面觉得辛辣无比,端着手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唉呀!这水的味道还真是怪! “为什么我觉得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多了呀!啊~~头晕~~~~~~~~~” …… 以下时间本人处于眩晕中! …… ==|||| 天亮的时候是冷醒过来的,这个这方看景应该是快入秋了,早间吹来的风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床上摸了好久的被子都找不到,到是摸到一个温暖厚实的不明物体,睁眼一看,这是啥?!.blzyzz “摸够了没!” 吓!妈啊!司徒浩然?! 我们俩躺在一张床上,我全身冷嗖嗖的没穿衣服,身边那个男人也是一样的光溜溜的。而且满身又是抓痕又是咬印的…… “咕……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问这句话我可是下了不少勇气呀! “你说呢!” 啊~~~~~~~~~~~~ 老妈呀!怎么办!你儿子我跑到古代来和一男人上床了~~~~~~~~~~~~~~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呀!昨天……昨天……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晚上我起来看月亮,然后碰到司徒浩然,然后……喝酒了……那个味道很怪的……大杯子装的……我喝了好多……是酒吧…… 呜~~~~~为什么不见别人的劝告呢!每次喝酒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这次更惨了…… 司徒浩然一身的伤不会都是我弄出来的吧?!一定印象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搞得呢!连脸上都有几条印子…… “咕……那个……司徒浩然……”太紧张了,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要怎么处理?! 看司徒浩然无力的(其实人家只不过是懒洋洋的躺着)躺在那里,心里罪恶感不断上升。 “那个……你放心……我会负责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对一个男人负责,可是事都到了这一地步了还不负责那我不就成了自己所痛恨的人渣吗?! “噗——————————————咳—咳—咳!!” “你怎么了!!”看司徒浩然一脸惊呆,然后显然是让口水呛到了咳个不停的样子,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因为以前看那种小报上有报道过一个老太太咳嗽咳到呛死,所以有些担司徒浩然可也来个魂归西天呀! “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负责的男人,我会……会……”呃!两个男人的事怎么负责呀!? “呵~~呵~~哈哈~~~~~哈!!”看来司徒浩然是有点打击太大了,全身笑的都快抽疯了! “你果然很有意思!呵!那~你要怎么负责?!”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负责呀!是女孩子的话一定会和她结婚吧!但现在是一个男人,而且人家还是有老婆小孩的。 啊~~~~头痛呀~~~~~~~~要怎么办才好呀!! 司徒浩然可以是笑够了,从床上爬起来。麦色的肌肤在晨光的照耀下有些金黄色的感觉。虽然男人的裸体看过不少(表误会,澡堂洗澡时无意看到的啦!)但看了后让人有些脸红心跳的司徒浩然还算头一个,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那种事吗?! “那样子,那天要把你的小爪子修一修,脸上都有伤!”对着镜子的司徒浩然摸了摸脸颊,头也不回的说道。 虽然对于伤痕的制造过程全然没有印象,但从结果也可以看得出其激烈程度!然不成我还有暴力倾向?! 一阵头痛向我袭来,酒后宿醉怎么可能会好受!用薄被把自己转成春卷状我趴在床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这里是栖花阁的竹苑,以后你就呆在这里吧!没事的话最好不要乱跑!”穿好一身深蓝色暗金花纹长袍的司徒浩然站在床头对我说。 “噢~~”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他口气有些冷。是在生我气吗?! 听门叩上的声音,门外的司徒浩然不知道是和谁说了什么,从一大早的振惊中还没缓过来的我头却越来越痛了!但没有睡意,我睁着眼就这样躺在床上。 以后要怎么办呀 !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这种事为什么会让我碰上呢? 其实对于生活之类的,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打算,即使是来到了和以往的生存环境全完不同的地方,我也没有想过要怎么去过。看小说里那些主角总是为了什么国恨家仇,民族血性而去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建立霸业!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更何况我现在在的地方连是不是地球上都还不清楚!我到是想要有个人先来救救我! 不管怎么说来到这里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填饱自己的肚皮。自己运气好,掉到一大户人家……想到这里,又有点沮丧,怎么办!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那个司徒浩然有没有生气,如果生气了把我赶出去,那我要去那里找工作呀!唉!还得想一下要怎么才能补救关于昨天晚上的事呢!真是气人呀!下次看到和酒有关的东西我要绕三十米走路,绝不靠近!还有,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我真的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然道真是我想的那样……(==||||) 天啊~~~~下来一个雷霹死我吧~~~~~~~ 躺在床上东想西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的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可爱少年,一张脸小小的有些像是那种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日韩明星,只是现在脸臭臭的好像那个欠了他几百万块钱。穿着普通的浅蓝色布衣,身子略显的有些单薄。如果放到现代去只怕是要让一大群的初中小妹妹爱慕不已了。 “醒了还不起床,躺在那里装给谁看呀!”少年一张嘴火药味就十足。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吗?? “噢!”我从床上爬起来,把丢在床脚下的白色衣服捡起来。少年从我身边冲过去整理乱七八糟的床铺,见我愣在那里不动,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套了半天,衣服乱七八糟的缠在我身上没个样子,我苦恼的挠了下脑袋,想不到我来到这里连个衣服都不会穿了。 收理好床铺的少年绕过我去收理其它东西的时候让我叫住了:“那个,请问一下,这个衣服要怎么穿呀!” 那看白痴般的眼神还真是让我有些脸发热,看什么看嘛,谁叫你们把衣服设计的这么复杂呀!而且,我一个现代人那懂这些挂了一身的带子要怎么系呀! “蠢成你这样的人还真是让我觉得值得同情!” 啊~~~~~~~让一小孩瞧不起了~~~~~不过,算了,不去计较,必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嘛! “我以前 又没穿过这样的衣服!”我在一边嘀咕了一下,那少年虽然样子有点恶,但还是过来帮我把衣服穿好了!还帮我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湖蓝色的外袍穿好了,我想多看一下学着点,不过他动作有够快的,我看我下次穿衣服还得找别人了。 “谢谢呀!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夏天,就是夏天的那个夏天,呵呵!很好记吧!”我笑呵呵的附送给少年一张大大的笑脸,我妈说我笑起来的时候是最具有亲和力的。 “哼!”少年扭过头去不理我,离开房门的时候,我才听到小小的一个声音传过来。 “泠祈!” 泠祈?!长得很可爱,就是个性有点差,我笑了笑,做人老是这样冷冰冰的不会累吗?!让我又想起小瑾和小瑜。我分不清东西两边,看太阳偏在一边也分不清是不是过了中午了,到了这种地方还真是不方便,时间都分不准了。管他啦,先去看看那两个小孩吧!记得昨天他们奶奶在西子园里发威还打了他们,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出了房门张眼望去,发现这里还真是一个好地方,这个院是叫竹苑吧!种的都是绿竹,轻风拂过时,竹林发出沙沙轻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有绿色的光芒,让我想起一首叫做《绿光》的歌,可以让人找到幸福的光芒。 我住的这个院子可能比西子院还要大一些,回廊的木栏上坐了几个美少年,看我冲他们笑时都冷着一张脸,奇怪,这司徒府里是不是流行臭臭脸呀!还是大家伙集体不爽呀!全人类都黑着没好脸色。自己也不想讨没趣,我摸了摸鼻子出了院子,本来还想去打听一下西子园要怎么走的,不过看那样子那些人也不太会想告诉我吧! 胡乱走了一下,碰到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给我指了路,我才转了半天转到了西子园。司徒府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呀! “小瑾,小瑜~~~~~~~我来了~~~~~~~”还没推门,我先大叫到。在家养成的习惯! 然后如期看到两小孩飞奔出来,本来抱着他们转个圈的,无奈本人力气有限,只能搂了搂了事。 剩下的时间我就陪着两个小孩东聊西扯的。我边 第 18 部分 吃糕点,边给他们说些童话故事,想不到以前拿来哄小弟小妹的东西现在哄这两个一样有效,弄的我一时兴致勃勃,讲了一个又一个。至到那个翠娘端来晚饭并提示要我回竹苑,我本是想干脆和他们一起吃算了,可恨那翠娘根本就没准备我的饭,总不可能抢小孩子的饭碗吧!我只好又一路东拐本拐拐回竹苑去了。 “你去那里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刚才爷过来看到你不在脸色都变的好难看了!”才一推门就听到一大吼,是泠祈! “我去西子园看小瑾和小瑜了,怎么了啦!”他好像真的很生气,还有,他说的爷是那个呀! “你个白痴,你去什么西子园呀!想想自己的身份吧!进了这竹苑你就安安份份的伺候好爷就好了,其它的地方少去少惹麻烦,到时别把我也给拖累了!再说了,你就是想入住这司徒府想巴结的话也不用找那个小东西吧!你是嫌麻烦不够吗!你有没有用脑子想想呀!”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我皱着眉头,对于他说起小瑾小瑜时的那口气感到有丝不高兴。 “猪!我怎么指望你懂?!反正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有空还不如到院子里和蓝公子齐公子他们呤呤诗诵诵词,没事别瞎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个男宠就要有个男宠的样子!” “你说什么?!”看他转身想去,我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我叫你有空就找蓝……” “最后一句!”僵硬的语气似乎有些吓到他了。 “男宠就要有个男宠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成了男宠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呀!”我大吼! “你……你叫什么叫呀!你本来就是男宠呀!”泠祈脸色怪怪的看着我。我心里乱起一团糟根本不想去猜他那是什么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爷不就收你进栖花阁吗?昨天晚上不还是在你房里过的夜吗?现在这司徒府里有那个不知道这竹苑昨个又进新人呀!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装什么装!”泠祈冷冷的说道。 我听后除了乱还是乱,他说的这些话明明白白,我却又好像什么都听不明白。 “栖花阁是指什么地方?!这里吗?!” “栖花阁是爷的侍妾娈童住的园子,这个竹苑是其中一部分,住在这里的都是公子,还有梅园和菊园,不过公子们是不能去的,那里是小姐夫人们住的。” “所以司徒浩然一开 始就是打算让我做他的男宠咯!”之前他就说过要把我收进栖花阁,我还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园子的名字,却想不到这园子还真是不简单。 “哼!你不要以为爷看上你了就可以发达了!比起其它的公子来看,你的条件算是差的了,爷图新鲜能宠上你几天就不错了。而且,昨个晚上爷根本就没有宠你吧!” 看泠祈坐在桌上端着杯茶慢慢喝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了,这算什么事呀! “为什么会这么说!”看打扮泠祈只是个下人吧!为什么他的态度可以这样冷硬嚣张,目中无人?!那些小说里这种身份的人不都是唯唯诺诺鞠躬屈膝的吗?! “哼!你以为我在这竹苑这么多年是白呆的吗?!那种事初起做就算不会血流满床,但也好不到那里去,哪个公子不是痛的死去活来的几天下不了床,再看你,走路还是用跳的!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猜出昨天晚上爷没宠你吗?!” “这么说,昨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做那种事对不对!” “至少爷没有真的用上你吧!” “那你为什么不想是我做司徒浩然!” “啊?!哈~~哈哈~~~~你想说笑也不用说这样子的吧!你当爷是什么人!?你做?!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果然是白痴!你知道上次有个公子想这么做后来是什么下场吗?!死无葬身之地!你也想试试?!哈哈~~~~”泠祈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在桌子上笑到捂肚子,我在他的大笑中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笑话了。 我让泠祈笑够了才让他给我端来饭菜,可能是晚饭时间过了不少,吃的饭都冷掉了。我胡乱的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外面的天都黑了,想到昨天晚上月光还是很美,那时我还觉得那个司徒浩然说不定是个好人,结果这一猜测维持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灭了。 同是夜晚,今天的夜空却漆黑到看不到任何东西,本来打算吃饭后再去西子园,但现在却懒得动了。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胡思乱想,屋子里只有桌上的烛火偶而发出轻微的噼叭声,直到天微微亮时我才有了些睡意,一个晚上了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带着疲惫缓缓睡去。 “小瑜!快点跑!这里都快没火了!”我和小瑾两个人守着一小火堆对远处跑来的小瑜一脸的不满,小瑾小心的转着火堆上的肉串,那上面还滋滋的淌着油。 算算我来这里也有大半个月了,现在的身 份是司徒大当家的男宠之一。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与司徒浩然的相处,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那人在我们相识的第二天就出了远门,至今未归。不管怎么说,我是松了口气。就像最初所想的那样,我在这个世界里无亲无故的,我能去到哪里,去了又要怎么生活,这些都是不小的问题。所以,离开司徒府的这一想法是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走成,反正现在司徒浩然也不在府里,我便顶着男宠这一身份在这里骗吃骗喝骗个住所。至于面子问题嘛!管他啦,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一现代人还和这些古人计较什么呀! “天哥,瑾,快走啦!秦老头知道是我们偷了他的东西正跑过来说要抓贼啊!”小瑜喘着气朝我们大叫,远远的后面隐约听到老秦气急败坏的大叫! “兄弟们,我们转移战场!扯乎~~~~~”我大叫,小瑾反应比我还快,把那些熟了些的肉抓住一溜烟跑的老远了。 “小瑾你个小叛徒,竟然不等等大哥我!慢点!”两小腿挺短跑起来却很快,要放到现代这小子长跑短跑说不定还能跑个世界冠军出来。而小瑜说的秦老头是厨房里的大厨,绝招是一把菜刀,据说他那刀功厉害到就是闭着眼也能给蚊子做个外科手术,真假无从考证,但足已证明他很厉害了。 因为这里的饭菜虽然也好吃但不是我熟悉的口味,所以我闲来无事就带着小瑾小瑜去厨房里搞点材料做做火锅做做烧烤,那胖老头在几天前发现了我们三个人的踪迹就开始天天躲在厨房堵人,想不到小心了好几天,结果只不过让小瑜那小子去偷个柴却让那老头给逮住了。 “天哥!要等我呀!让他抓住我了,我小命休矣~~~~~”只不过半个月这两小子却开朗不少,小瑜甚至还学会了开玩笑,虽然大多数都很冷场,但总算进步了,比泠祈那小臭屁孩好的不知道多少倍了,到现在他还是只会冷冷的叫我猪!只有一次他把我和猪这种动物分开过,那次他说,你怎么可能会和猪一样呢!猪都比你聪明,叫你猪那是侮辱到猪的智商了!我还想回一句你不一样呀,猪怎么可能会有智商呀!(==|||||) “小瑾~~~跑慢~一点~~~~~~呀~~~~~~我~~都快~~~~~断气了~~~~~~”天呀!天天吃了睡,睡了玩也不知道长胖多少了,跑这么点跑就喘起来了。不行,明天开始要早点起床晨跑,免得那天变成头猪了,那不是连个男宠的位子都混不到了呀! “唉哟!” 跑步想事结果一头撞上一个 人了,我看了看手里的肉串,还好没掉!这可是我辛苦烤好的。 “你在府里跑什么跑!”冷冷的声音一听之下很耳熟。 抬头一看! 妈啊!司徒浩然! 10 “hi!!好久不见了呀!呵呵!什么时候回来的?!!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呀!”要是打个招呼就好让我有个准备包袱款款开路溜人呀! 司徒浩然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我在他身上留下的一片油乎乎的印迹并没有继续开口说话,我心都跳到嗓子口了。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方式去面对眼前这个人,必竟算起来眼前这个可是“包养”我的金主呀! “对不起呀!弄脏了你衣服,要不你先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这种油印如果马上去洗的话还是洗得掉的!”伸手去解他衣服然后在他衣服留下更多印迹,司徒浩然的眉头越锁越紧,最后像是受不了我的样子大叫一声够了!我也及时的收了手。 看司徒浩然甩手离去,我在一边窃笑。要的就是这种后果呀~~~~~ 不用理我,不要理我,让我在这司徒府里平平安安的终老一生,蹉跎岁月吧! 从司徒浩然回府的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开始一点也不好玩了。小瑾小瑜又缩回到他们的西子园任我怎么哄也不会跑到外面玩太久。泠祈更冷了,我觉得他姓冷可能更适合一些,以前还抬扛和我说几句,现在是直接用眼神来‘killme’!和竹苑的那几个公子不对盘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最近更是有事没事就来找我喳了,懒得理会能躲刚躲。日子过的是一天不如一天呀! 我躺在草地上叨着一根狗尾巴哼着歌,是前几天才教两小孩唱的《虫儿飞》。记得小妹小时候很喜欢这首歌,我一句一句的学着教她唱,但到最后我会了这首歌,但她却开始喜欢另一首歌,怎么也不唱这个。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这曲子我从来没有听过,不知何人所作!是你写的吗?很好听啊!” 正乱哼着歌,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眼开眼就看到一张如花似玉般的脸,黑色长发让一根蓝色锦带松松的束在一旁,肤胜粉白,脸若桃红,黑色眼睛比任何一个时空中所见的星夜都要更为深邃更为璀灿,要不是他脖颈处微微凸起的喉结我还真想大叫一声,美人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连忙从草地上爬起 来,起来时还用上了自认为最为文雅的姿势。虽然眼前的美人是个男的,但美成这个样子还是让我想在他面前保持良好形象。 “咳!这曲为小生家乡童谣,随口而唱,到让公子见笑了!”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便卟的暗自笑起来了,这样文邹邹说话还真是很奇怪。“我叫夏天!夏天的那个夏天!你的呢!?”算了,还是恢复正常一点的说吧! “你好,我叫苏诺,你唱的那个歌可以教我吗?!”美人歪着头盯着我看时,让我有种春季花开的错觉。当然连忙点头。 “那我叫你小诺吧!你也可以叫我阿天,我以前很多朋友都这么叫我的!怎么样?小诺!” 看我这么说,眼前的小诺有点愣了一下,然后在我担心了半天后又突然笑的和那三月桃花开一样无比的灿烂,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小诺我们去那个亭子里吧!你肚子饿不饿,我身上带着糕点,你要不要吃!”我起身扯着小诺的袖子就走,他也很笑的很开心跟着我一路跑了过去。 我这人总是很容易就可以和一个陌生人混熟。比如现在,不过半会我就和小诺有说有笑的在凉亭里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让我压坏了的糕点。我不停搜索枯肠讲一些可以让古代人也能听的懂的笑话和趣文,引着小诺呵呵的笑个不停。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是太好看了!而且他也蛮聪明的,唱的歌教一遍就会唱了,想当时我可是对着磁带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到如今还不知道唱着有没有跑调,要不是想着这世界没人会唱这歌,我还真不敢教人唱。 “那小诺怎么来江洲了呀!” 小诺是苏城苏家大府的第七公子,苏家世代为官,到了这一代官运更是亨通,现在是家族三代人同为朝廷命官,小诺的六哥还是今年的状元。听得我是咋舌不已。 “我觉得在家里太闷了不好玩,所以司徒大哥去我家时我就跟着他溜出来了!我一路都很小心了,但进了江洲城后还是让他发现了,所以让他把我关在司徒府说要等我五哥来接我我才能出去!气死我了!”一听就知道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让家人宠过头了的大家公子哥。但看他嘟着嘴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宠这么一个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唉哟!可总算找到你了,苏少爷呀!这么久都没见你可把我急坏了,刚才少爷问起你的时候我可是出了一身冷汗呀!”说话的是安伯,听说是跟着老老夫人一起陪嫁进来的家丁,在这司徒府里算是个历史悠久的老前辈了,因 为年岁有些大了,也并没有什么重的工作,但这老人总是有事没事就帮着帮那的。 “安伯,看把你跑的,要不先到这坐坐着,我这还有从齐雯(竹苑里的公子)那里拿的玫瑰糕你也尝尝吧!”说实话,这快一个月的时间,我把这司徒府里混的快要有七分熟了,还有三分那是我们的领导层人物和一些趾高气扬的夫人小姐公子之类的,那三分人物比油搅水还难溶入。 “夏小子,今天没空听你啰嗦,少爷回府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到处乱跑呀!要是惹得少爷烦你你日子就不会好过咯!苏少爷,我们快些回冬兰阁吧!我家少爷正等你用餐呢!快些吧!”安伯领着苏诺小翼翼的回去了。苏诺走时还笑的一脸灿烂的和我说再见。 看着微微有些暗的天色,我也打算打道回屋,回去晚了就没饭了,泠祈可不会等我开饭。 午饭后和秦老头打了个招呼叫他帮我加些菜,也不知道他帮我做了没,今天是十月十八,虽然不知道这里用的是什么历法,但十月十八是我的生日,不想因为些什么原因而错过。只不过以住热热闹闹的生辰今年却只想一个人静静度过,因为身边的一切都物非人非了。 11 回到竹苑时天已经黑了,那些公子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院子里显得有些冷清,推门进去时屋子里一片漆黑,泠祈不知道又跑到那里去了。到这里后就是这点不方便,一到晚上如果没月光那就和瞎子没什么分别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早知道上学时多用些心,至少让我发明一下火柴 第 19 部分 也好呀! 好不容易摸黑找到火折子点了蜡烛看到桌上摆好几个菜,还好还好,秦老头有帮我做菜,泠祈也好心没把我的菜吃掉,庆幸庆幸!而且桌上还有一小瓶酒,哇!真是酒,把瓶塞打开时浓浓的酒香飘了出来,盖好,放桌上一旁,这东西喝了说不定会误事! 烛光很微弱,还好近一个月的古代生活现在到也习惯的差不多了,我夹着菜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塞,眼睛再不时的瞄瞄边上的酒瓶,其实这个时候喝点酒好像更有气氛吧!这个酒香香的可能蛮好喝的吧!而且,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发酒疯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抵不住那飘着淡淡桂花香的酒味,用小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清亮浅黄的液体,桂花清香,抿了一口并没有那种苦涩辛辣的口感,反倒觉的酸甜适口,酒醇厚柔和。于是夹着小菜哼着小调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喝着,喝着,不知为何觉的自己受尽委屈,从来没有过这样冷清的生日。不管是哪一年,最起码老妈和弟弟妹妹会陪着我吃生日鸡蛋(我们家乡的习惯,过生日的人一定要吃鸡蛋!),陪我吵陪我闹。而现在的他们变成什么样子我完全看不到了,即使做梦我也没有梦见他们,他们会以为我失踪死亡,会为我伤心。而我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别人穿越时空可以活的潇洒,活的出众,而我却只能在这里独自进酒,怪只怪自己太无用。 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倒完了最后一滴,身体中的血液像是让酒点燃了,将大脑里的思絮烧灼的只留一片空白! “为什么让我过来!为什么!我要回家!回去!我受够了!受够了……快让我回去!我想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跑到窗前的那片夜空下大叫,以往喝酒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但这次却异常的清醒,我感受到心脏与大脑的痛苦,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带给我无尽的压力,无论我多么努力的溶入到这个世界的人群中去,但每次看到夜空我总是在心底留有无穷的悲伤。 倦了累了,我缩在窗下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是呀!我就是那迷失于这一神秘莫测时空中的一员,找不到自己想要前进的方向,不明白自己要为什么而活! 如果能够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再也不醒来也好,不对任何人说对不起,因为我在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好累! 隐约中感到有人将我抱起,靠近的太近 可以让我感受到月光的清冷,我伸手把他攒在手心不放手,像是如果放弃了就会丢失掉我的幸福再也找不回。 “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让我孤单一个人……不要……”炙热的血液在碰触到那片清凉才可以平缓一下全身的不适。我将全身慢慢的挪过去靠近。 “再靠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醉的感觉,头晕无力,身边的一切可以看到听到感觉到,但自己却像是离魂于身体之外,自己的反应变的陌生不能自己。 一切到是有点像是做梦,我冷冷的感受到两个躯体慢慢的纠缠起来。其中一个人是自己,一个人是司徒浩然。比起上一次的‘毫无知觉’,这一次至少我还清楚我们两个男人确确实实在床上滚上一次了,这一次男宠做的算是名符其实了! 奇怪的是自己的感觉,这一切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像是在看戏,想不到这酒到是还有这么神奇的功效!看床上那个因为痛楚而细细抽泣的人在男人的律动下摇摆,看如五月花般的朵朵血迹在浅色床单上盛开,我在如海浪般的眩晕中感受到比独自一个人还要强烈的孤寂。 明白又怎么样,清楚又怎么样,最后自己还是因为一次醉酒稀里糊涂的和一个男人上了床,真的成了一个男宠! “啊~~~~~~~~~~” “啊~~~~~~~~~~” “啊~~~~~~~~~~” “闭嘴!太吵了!” “啊~~~~~~~~~~” “你还有完没完呀!” 司徒浩然赤着身子把被子一掀,带来一缕冷空气,我赶紧闭上嘴。 天啊!怎么办!昨天我发神经了,竟然……竟然…… 算了,我去自杀得了,不用活了! 我知道我有时候会神经不太正常,但想不到会这病会有如此之重,这古代也没有什么心理医生之类的,没法子治好,要是以后再来这么几次我不真的会把自己都玩完呀!还不如早点死了了事为好! “你又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还有,不要跟个女人一样咬着被子看我!”司徒浩然披了一件袍子对屋子外面说了句什么然后又转身来看着我。 本来想反驳几句,比如叫他不要把我和女人比之类的,不过,才动一下嘴皮子就觉的全身就如散架一样的酸痛。这就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 身!最可恨的是现在正坐在桌上倒水喝的男人,md!老子都让他吃干抹尽了他还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就知道,喝酒误事!喝酒误事!想不到还是栽到酒的手上了,亏得自己还左右反复发誓的说看酒绕行,想不到……我猜中了这一开头,却猜不到这一结局! 这一次古代之行把自己都给亏进去了! 上一次自己蠢蠢的说什么要负责,那是以为自己不小心玩了人家!结果搞了个给泠祈看的笑话。这一次人家光明正大的玩了我,事后却鸟都不鸟我一下了!得了,也别搞什么伤心难过了,搞不定又得让泠祈笑一次。 只是难过我的第一次,竟然真的是和一个男人。而且自己还有点勾引的意思在里面,害的我想反悔骂司徒浩然强奸犯都不好意思,人家可是连诱奸犯都称不上! 啊~~~ 酒~~~~~~~~我恨你~~~~~~下次我再喝我就不是人!! 12 司徒浩然让人抬了几桶水就在屏风后面洗澡,虽然之前笑的一脸恶心的问过我要不要一起洗,但这不废话,怎么可能会答应嘛!我缩在被子听水哗啦啦流动的声音,心里把自己和那个人从头骂到了尾,再从尾骂到头,国语英语齐上阵。 “你又在嘀咕什么?”司徒浩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走到床边掀起被子的一角把脸凑了过来,“害羞?!” “羞?!羞你个大鬼头!我,我有什么好羞的呀!”就是我真的是在害羞也不会承认的! 司徒浩然在我面前笑了笑,两人的脸靠的极近,才洗完澡的头发还有一些湿,水珠从中划落出来,在蜜色的肌肤上流动。我吞了吞口水,这种情景,这种气氛,接下来不就是…… 就如所想,接着双唇就被温暖湿润的感觉包围住,感受柔软舌尖的舔弄,我睁大着双眼想惊声尖叫!虽然昨天晚上似乎也吻过,但那时我有点神志不清,而现在……好吧!说实话其实感觉还不错,还算是舒服,所以我不反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抗的吧!床都上了还反抗一个kiss也未免有些显得娇情。 亲吻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司徒浩然抬起头来,放在我脸上的手轻轻的抹了一下我的嘴唇。“虽然长相只能算清秀,但味道却是一流!收起爪子到还是只不错的小猫。”又在我脸上轻拂一下笑了笑:“又开始张牙舞爪了?!知道吗?!喜欢的就是这双无所畏惧充满光芒的双眼了!当然现在又多了一样,你的身 体尝起来也算不错!” 这个人……彻底无语,我双手握的紧紧的,努力压制正在上扬的怒气,他那戏谑的语气让我想找把刀直接砍了他,砍死后还要分尸!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会让下人好生照顾你的!”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剩我一个人在床上发抖。气的! “这次算是真的名正言顺了,高兴了吧!以后我还真得要叫你一句夏公子了!” “泠祈,说话不要这么夹刀带棍的!你以为我愿意和那男人有一腿呀!”司徒浩然前脚一走,泠祈就随后进来了。真不知道是哪个伺候哪个,他对我从来就不会客气一点。 “夏公子,我一个小奴才怎么敢呀!爷也说过了,要好生候着你,我怎么敢顶着爷的意思做呢!”话中的冷意从骨子里透了过来。 “说实话,泠祈,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冷嘲热讽的。”以前就想问了。 “水放好了!你还不去洗!然不成还要我扶你去!”以前还好一些,现在的泠祈更像是和我有深仇大恨一样。 我把床上的单子在身上裹了一圈慢慢的挪下了床,其实我真的很想让人扶我一下,全身酸痛的没一个地方可以使出力气,但总不可能不洗澡吧!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想留着。咬着牙迈开步子,双腿间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动,身后的痛楚差点让我叫出来!md!自找苦吃但想不到这么痛苦! 我把自己全部泡进水里,略有些白的皮肤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我用力的的搓了搓妄想就此把身上的痕迹洗掉。想着如果洗掉了说不定自己可以把昨晚上的一切当做梦! 来这里时就有些长的头发现在已经过肩了,黑色的发丝在水里散开飘动,让我想起以前看到的一部电影,名字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结束时女主角死在海里,黑色的长发也是这样飘散开来,当时觉那一幕美的不可方物。现在记起来却觉得哀伤的想要落泪。 哗~~~~~~~~~ “你想就这么死掉吗?!” “啊~~~~~~” 头发被用力的揪起,痛得让我不得不浮出水面,看见泠祈一脸的怒涛。 “泠祈,好痛啊~~~~~~~~~松一下~~”我觉得头皮都快让他扯下来了,以前怎么不知道扯头发也可以这么痛呀! “你想自尽?!”泠祈松了松手,我捂着被他扯到的头皮揉了又揉。十月中 旬的天气已有了冷意,裸露在水面外的皮肤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我可怜兮兮的让泠祈从洗澡的大木桶中拖了出来,一个不小心双脚无力摔在地上了,这澡是白洗了。 “搞不懂你说什么!我都快痛死了,澡还没洗完呀!”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手脚并用爬到已经整理好的床上,把被子一捂冲泠祈大叫。 “不~不是吗?那你干嘛埋在水里半天不起来!我~~我还以为你寻死呢!”本来还怒气冲冲的泠祈让我一吼气全泄了。 “我有毛病呀!用洗澡盆淹死自己?!你敢想我还不想做!” “但——”泠祈停了半天才接着说:“算了!不是想死就好了,你要是死了我可不好交差!” 我捂在被子里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全都是些没情没义没血没肉的家伙! .blzyzz 在床上睡了一天,饿到不得不爬起来吃晚饭,虽然身后有个地方还有些痛,但也可以走路了。泠祈送过来的晚饭要比平时丰富些,我在桌上冷冷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谁,陪着睡了一晚伙食质量就上升不少,这生意也不知道做的划不划得来。我左挑右挑选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一扫而光,反正这里也不用怕浪费,留下一大半的菜还没吃我就叫泠祈把东西收走。 睡了一天,再也没有睡意了。我找了件厚一点的外袍披着慢慢的出了房,竹苑里还是发如往常的寂静,这里住着的少年们大多都是沉默寡言,没有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欢快,住久了我觉得自己也开始变得沉寂了。 “夏天!还好吗?”迎而走来的白衣少年叫齐雯,在这里除了我算是年纪大的了。不过也只是十九岁而已,美丽却有些苍白的脸沉稳的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拥有的。 “呵!当然好啦!不过,如果你可以扶我到你房里吃点玫瑰糕的话我会更好的!”我扯出一抹笑容,虽然平日接触并不多,但齐雯这个温柔的人还是可以称之为朋友的,而且他所做的玫瑰糕和花茶真的让我回味无穷。 13 “很痛吗?要不要上点药?!”温柔似水的声音,轻拂般的动作,我看齐雯小心翼翼的让我坐下,不自然的笑了笑。 “现在此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司徒浩然上床了吗?” 齐雯不回话,坐下倒了杯茶给我,浓浓的花香飘了一屋。 “很早以前我就想提醒你一件事!” “嗯?!” “千万不要爱上司徒浩然!”齐雯说这句话时咬牙切齿,似乎说这么一句话要用上全身的力气。 “哈哈~你这不说的是废话吗?!我怎么可以会爱上他呀!”听他这么说,我愣了一下才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还用手拍了拍桌子。就算是上过床了也不一定就要爱上对方吧!虽然在以往的世界里我的爱情指数低的可怜,但也不会情感饥渴到爱上一个同时拥有侍妾男宠高达二位数的男人吧!而且自己也只是其中一员! “噢?!是吗?” “哈哈~~~不要讲笑话一样嘛!这是当然的嘛!死都不会爱上……”本来在大笑的我现在却很想哭,对面齐雯脸色刷白,像看到鬼一样盯着我身后。我如僵尸一样把脖子卡卡的转了过去!踩到狗屎了!身后站的赫然就是司徒浩然! “本来我还想让你好好休息几天的,但想不到你还有力气坐在别人房里喝茶聊天!不如跟我回房去怎么样!”司徒浩然一把抓起我的手就拖我走,再怎么休息了一天,身子也并不见的就全好,扯住我的司徒浩然完全没有一点温柔可讲,我苦不堪言的就这么跌跌撞撞让他拖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md!你就不能轻一点吗?”进门时脚一拐差点就摔到地上,还好司徒浩然反应快伸手把我一把抱住。但还是扯动了伤口,身后一阵刺痛。 司徒浩然抱着我,挑起眉毛,可能是看我真的很痛的样子,所以到也没说什么,把我半抱半扶的送到床上去。 “你不会今天也想来吧!至少晚几天吧!还玩我会痛死的!”两个人靠近床边,我一脸担心的问道。那种事和女孩子做是舒服,但和男人做那是灾难,而且明摆着我是不可能成为那个灾难制造者。.blzyzz “你不是还有力 第 20 部分 气去串门吗?怎么就没力气做这种事!”司徒浩然的指尖从耳垂下划到微微有些敞开的衣领处,我全身开始僵硬了。 “死也不会爱上我是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的声音在我听来却好比那死神吹奏的号角。 “那个……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啦!其实我是……我是……你……”我结结巴巴语气颤抖的想解释,但不知要从何说起。眼睁睁看司徒浩然用指尖将外衣的带子挑开,我脸都急红了。双手让他反压在头顶根本就挣不开,然不成真的要上演一幕强奸记?!估计脸又给吓白了! “哈哈!看把你吓的!脸皱成一堆了,真难看!害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司徒浩然忽然大笑起来,侧身躺在我身边。 没兴趣好呀!我冷汗都快出来了。 司徒浩然把我脸上的头发拔开,用指腹在脸上轻轻的磨蹭,像恋人一样轻轻的拂弄。温柔的让我全身寒战! “如果你真的怕痛的话,那今晚就不做吧!不过,让我抱着你睡总可以吧!”然后根本不给我开口说不的机会就把我小心的抱进他怀里。本来我个子就不高,身子又有点显瘦,他张手像抱大娃娃一样圈在怀里,两人紧紧的贴着没有任何空隙,契合的好似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我抖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他司徒浩然所能做出来的事,这么爱怜的动作更是让我觉得无措。 “你……你这是做什么?!这一点也不像你!”好半天我才咬着舌头问他。 “为什么说死也不会爱上我?!嗯?!”我差点又咬到舌头了,司徒浩然竟然用一种带着哀伤感的话语来问我,那个平时怎么看也是一脸冷情的男人现在却把头埋进我的肩膀用这种语气来问我这种话。 “没……没有啊……我只是……”结巴了半天,我定了一下气息才接着说:“因为平时你总是一脸无情的样子,让人很难接近,而且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虽然……咳!但短时间内会爱上你是不可能嘛!而且你还有这么多的情人!” “那你是说如果和我相处久了就会爱上我?!” “可……能……”如果他总是这么用温柔又带有哀伤的眼神看着我的话说不定…… “啊~~~~~不是的~~~~~~不管怎么样也不会爱的~~~”从他的温柔中恍惚过来的我立刻反驳自己之前说的。呸!这是不可能的!我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男的呀!而且还是个老婆孩子有一堆的 男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让他堵着了,温柔纠缠的双唇,相互抵触的舌齿,我有种掉进旋涡的坠落感! “睡吧!”搂了搂我的肩膀,司徒浩然笑着对我说,我睁着眼睛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全世界乱套了,我不像我,他不像他!我们两个竟然像情人一样相互依偎着入眠! 司徒浩然这几天一有空就会把我叫到他身边,陪着他吃饭聊天或是让他静静的看着,我根本不能拒绝,在这司徒家我也没有资格去拒绝他。我的身份是他的男宠! “夏公子,爷叫你去陪他赏菊!”泠祈在一边冷冷的报话给我听。我趴在凉亭里半天也没有动的意思!我不知道这个司徒浩然在搞什么鬼,这一切像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我嗅到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那里不对!只是隐约觉得如果我再和司徒浩然靠近我会死的很惨! “没听到吗?!不要以为爷最近宠你你就可以上天了,再怎么样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泠祈的话像是十二月的寒风,听着让我全身发冷。 “泠祈,你越来越让人讨厌了!”我很少说这么重的话。 泠祈的脸暗了又暗,最后把脸转到一边不语。 “对不起!我心里有些烦!我等一下就去,你先去回话好吗?” 泠祈哼了一下转身走开了。我起身顶着有些冷的风慢慢的走着,并没有去菊园,而是背道而驰去了西子园。 14 “天哥哥!”才一进院门就被两个小家伙扑到身上,力气重的差点把我撞翻。 “你们两个家伙是想把我撞死呀!用这么大的力!”我呲牙咧嘴的把小瑾一把抓住作势要打他屁股,小瑜动作快,从一旁溜走了。 “呵呵!谁叫你这么久才来看我们呀!你都有几天没有来了!你才该打!”我把小瑾抱起来,他嘟着把细细小小的手放到我脸上搓了搓,平时我很喜欢这样去搓他们的脸,想不到他到学会来搓我的了!小瑜跑远后,看我并没有生气打小瑾的屁股又一溜烟跑了回来。 “我和瑾每天都在等你啦,你都不来!我和瑾还画了你教我们的图,你看不看?我画了一张三个人的哟!快进来看啦!”平时这院子里很少有人来的,瑾和瑜都快六岁了,但司徒家并没有给他们两个请老师教授什么,大多数都是两个小孩一起玩一些他们自创的游戏。直到我来这里才教他们唱歌,画画,或是讲一些故事给他们听。其实这其中的原 因我也知道一些,虽然那种事在司徒打听起来有些困难,但不管在那里八卦这种东西是挡都挡不住的。 司徒家在江洲城是大户中的大户,世代经商,放到现代那就一把握国家经济命脉的重量级家族,家业是一代比一代的大,但人丁却是一代比一代的稀少。司徒家上一代的也不过是一男一女,也就是司徒浩然那个已经上了西天的老爸和现在皇宫里做贵妃的姑姑。到了这一代本来还多生了几个,但养来养去,养活大了的孩子只剩下司徒浩然和他那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弟弟司徒浩月。 因为人口稀少,所以司徒家对于后代这事是看的很重,据说司徒浩然做为长男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皇家公主订了婚,也就是他的每一个妻子,长宁公主。当今天子的十一皇妹。司徒浩然十七岁时将公主娶进门,当时在江洲仍至全国都是羡煞众人之事,上至官家子弟,下至流氓无赖全都红了眼睛。 这对金童玉女才子佳人被传为一时佳话。而刚始两人也确实如常人所想的那样甜甜蜜蜜幸幸福福!但好景不长,也不知道为何原因两人却越来越不合,常常各自冷嘲热讽,甚至公主怀孕这一事件都并没有使两人间的关系好转。司徒浩然更是在长宁公主怀孕期间把几个戏子花娘接进府做了侍妾。司徒老夫人做为原来的二夫人向来就不喜欢这个大夫人生下来的长子和这个公主媳妇,也乐的看这两人分分合合演出情感大戏。 感情这种东西一但变了质,就只有坏下去的份了!长宁公主生下双胞胎后离奇失踪,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司徒家的二公子,司徒浩月,司徒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司徒家就此大乱! 众人议论时都对司徒浩然同情万分,但我却觉得这两个小孩更让人心痛!不管是恩是怨他们两个又没有错,但大家却不约而同对他们两人怨恨四起。司徒浩然在他们刚出生时就曾让下人直接抱到他弟弟的房中,明摆着表示这两孩子不是他的种。司徒老夫人在她儿子跑了后把恨怪罪到小孩身上,认为是他们的出生倒致司徒浩月的离开。这两个人都对于孩子不理不问,甚至恶言相向,这样又怎么会有其它人对他们心痛爱护呢! 生于富贵又怎么样?!还有如生到小户人家,最起码有爹痛有娘爱。 “天哥哥!你先看我的啦!我也有画我们三个人一起的哟!”瑜从一个盒子里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我,瑾也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张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好!两个人的一起看吧!”我坐到桌子上把纸摊开,两张小脸赶 忙凑了过来。 双胞胎画画的水平相差不到那里去,两张画很相似,有些浅黄色的纸上用毛笔歪歪扭扭的画了三坨怎么看也不太像人的东东。我强忍着笑意一脸严肃的对两小子说:“嗯!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所有小孩的涂鸦也都差不多吧!小瑾和小瑜一听我好像是夸了他们,两人都笑成了眯眯眼,然后又现宝一样的拿出一叠纸让我给他们评画。看着一坨坨分不清线条的图,我满脑袋的黑线! 我喜欢看小孩子的笑容,认为那是比阳光更为灿烂的东西。看小瑾小瑜在身边笑闹让我觉得自己也开心不少,不习惯太过于哀伤的情感在心底发酵,我不停的找一些可以让自己高兴一点的事来做。 “天哥哥,帮我抓住瑜啦!他赖皮!”小瑾比小瑜要先出生,但身体却好像比瑜要差一些,跑的太久了就喘不过气来。我顺了顺了他的背对跑远的小瑜大叫:“小瑜子!还不站住,待咱家杀过去,可就不是这么好受的,懂不!” 小瑜在远处尖声怪叫:“瑾才是个赖皮鬼,竟然找天哥哥帮忙!厚脸皮!不知羞!” “不知悔改的小坏蛋!看我的必杀技—猪突猛进—进攻——!!!”我抱着笑的咯咯乱叫的小瑾一路冲了过去。再怎么样,一个六岁的小短腿也跑不过我也个成年人的,没过多久就逮住四处乱跑的小家伙,三人笑成一团在有些枯黄的草从上打滚。 “天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呀!我也一起来玩好不好呀!”滚到一半听到一个金铃般的声音,抬头首先看到的笑的一脸甜甜的苏诺,正睁着水水的眼睛盯着一头草屑的我。身后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一袭蓝白相间的丝绸质外衣,梳理整齐的黑色长发让浅蓝色的纶巾束在脑后,盈盈的浅笑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温暖的人。再看到后面,一脸不满的司徒浩然负手而立,见我在看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喜欢看到我和这两小孩呆在一起。 “爹,孩儿告退!”一看到司徒浩然,小瑾和小瑜就马上换了个人似的,嚅动嘴唇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告退,就溜走了。剩我一人半倒在草地上顶着一身的枯草尴尬的笑了又笑。 15 总觉得自穿越时空开始,我的运气就一直好不起来,司徒浩然矗在这里和个瘟神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 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草屑整理干净,司徒浩然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有苏诺毫无心机的在一旁给我价绍他的五哥,就是那穿着一身蓝白衣的年轻男子。苏铭,苏 家五公子,年纪轻轻却早就做了某城的父母官了,长相好家世好性格好总结一下就是讲哪哪都好。 苏诺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把他五哥从头讲到尾。别看他平时不怎么太讲话,但和熟人在一起时那说话就和开机关枪似的,让他停他都停不下来。他那五哥深知这一点,从苏诺开始讲话就在一旁无奈的笑着。 “你好!我叫夏天!”习惯性的伸出右手,但又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好像没有这种握手的礼节,笑笑又缩了回来。 “久仰!在下苏铭!” 久仰??!到现在我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说话方式,对于这个词我心里不由的嘲笑了一下自己,难不成我做为司徒家的男宠还挺出名的吗?!不然从那里仰起呀! “在下管教不严到让苏兄见笑了!”司徒浩然在一旁接口说到,两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扭着脑袋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 呵呵!!!今天天气真好呀!! “哪里!难得有如此天真童趣的公子!”苏铭笑的一脸春风,无论表情还是动作都无不说明他很欣赏刚才的那场笑闹。苏诺拉着我的袖子也是笑的一脸灿烂,真不愧是一家人呀! 司徒浩然虽然一脸的不太高兴,但并没有明确的示意让我退下,想走也走不了。苏诺在一旁叽叽喳喳的一下和这个人说一下又和那个人聊,不管他说什么,苏铭总是在一旁微笑,偶而再应上几句。 说真的,我对于这次‘秋游’实在没什么兴趣,司徒浩然僵着一张大便脸在那里,看得我心里发毛,那里还高兴的起来呀! 近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司徒家的园子并没有因为深秋的原因而显得萧条,相反的是各色正在怒放的秋菊,点缀在一片深绿之中到也不比百花相竟开的场面逊色。我采了朵菊花在那里扯花瓣。这个动作真是要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唉!是真的无聊啊!早知道躲远点和两小子去找蚂蚱,那还有趣多了! 司徒浩然和苏铭正在讨论的好像是和朝廷税收有关的东西,对那种话题我是丝毫没有兴趣,苏诺明显也不喜欢,缠着要我教他唱歌。我会唱的歌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首流行的,他在我这里七七八八的都学的差不多了,那几首歌教给他时我自己都不敢确定有没有教错那里,现在那还敢教呀,便不停的推辞。他们聊他们的,我和苏诺不理,那一旁海阔天空的瞎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心情到也没有那么郁闷了,时不时说到一些有趣的话题 两人哈哈大笑到引得那两个人不停注目。 晚饭就在菊园里设了宴,名为客人接风,也就是苏铭我也一同去了,因为苏诺拉着我不放手。饭后苏铭以要与苏小弟‘促膝长谈’为由,早早的带着苏诺回客房了。留下我和司徒浩然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生硬,我呆不住便想告退回竹苑,却不想司徒浩然也跟了过来。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会一些乐曲,怎么以前也没有看你表演。”司徒浩然侧身躺在榻上手持酒杯懒懒的问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然不成我还得每样和你报告一下呀!”晚上的气温就更低了,我在衣柜里翻翻想找件衣服穿。前两天司徒浩然到是让人送了不少的衣服过来,不过我都不喜欢,不是太花就是样式太复杂,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相对比较素雅的外袍披上。司徒浩然正在那里招手示意我过去。其实我很想装傻不过去,但那个霸道男不会容许别人违背他的意思,到了最后拖也会把我拖过去的,所以只能慢慢的一步三移挪过去。 “下次能不能不要给我送那些花不溜秋的衣服饰品呀!我又不是女的,送衣服给我还不如直接送银子给我!”靠近榻边时让司徒浩然一把扯住倒在他怀里,他暖和的身体让有些怕冷的我难已拒绝,免费大暖炉不用白不用。 “看不出你还是个小财迷!”司徒浩然用手顺了顺我的头发,我眯着眼睛像猫一样蜷在他身边。说真的,我自己都有 第 21 部分 些难以相信我们两个怎么可以相处的这么好,好到一点也不符合逻辑。事性这样子的发展,其实我们心里都有各自的答案,只是没人去点破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喜欢钱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好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夏天也不是只简单的小猫呀!” 废话,大爷我那里像猫了!只有这个神人(神经病人)才会一天到晚强调我很像猫这件事。懒得理他了,我在他怀里蹭蹭,暖和的我想睡觉了。 “小猫~”司徒浩然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我背上摸来摸去,只是这样轻轻的拂弄的话是很舒服啦,只是他也太过份了吧!越摸越下,都到屁股上去了,我睁开眼睛啪的一下把他手拍开。 “再往下你就到隔壁去,我今天没空陪你!”到现在我们还只发生过那一次关系,但我对那次实在没好印象,之前司徒浩然的几次求欢我都找各种理由推掉了,难得他每次脾气那么好竟然也没有用强的。 虽然口里对自己说做别人的男宠也没什么,在现代不一样的有那么多做皮肉生意还风风光光的吗,但对于上床这件事我实在有些难以面对,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总是有那么一点抗拒。同性恋这种事以前的同学中也有过,并没有抗拒那种东西,但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让我的心里有些烦乱的不知道所措,而且,我和司徒浩然之间只怕是连同性恋都称不上吧!只有人家那词里面至少还带个‘恋’字,但我和司徒浩然之间是肯定是没有那种东西。我自己清清楚楚的明白,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太冷静,冷静到我一直觉司徒浩然是正在算计我什么! 16 去推他却让他抱着更紧了,我心里一阵紧张,真的有些怕。 “放开我!”我有些慌乱的大叫,用手去推开他。看到司徒浩然将本来细长的双眼眯了起来,脸上隐隐带些怒气,我更是有些抖了。 “我今天不舒服!”kao!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想死了,如果是女人说这话可能会有点点效,但男人说这话只怕只能让人有点笑了。 司徒浩然眯着眼看着我笑起来,我心砰砰的跳的看着他,却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松开我,谢天谢地正舒了口气,却见他把一旁的酒端起一饮而尽,然后把我再次拉到他怀里。 给了我一个带着浓浓酒意的吻,司徒浩然一手捏住我的下巴,生痛的让我喊了出来,结果口里涌进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到胃。m d!这个烂人,竟然用暗招,我心里的一顿臭骂。司徒浩然竟然意犹未尽般的用带着浓浓烈酒味的舌头扫过我整个口腔,等他放过我的时候,我想骂人都骂不出来了,因为已经开始意识模糊,头脑发晕了!偏偏那混蛋还称人之危,拿着酒瓶又灌了我几口,结果就是我全完失去理智……h…… 以下举措非本人自愿,所以拒绝传述…… (某鸦撒娇状:不是我不写啦!天天不说我怎么写呢!是吧!) (众人大怒:滚!不会写就不会写,找什么理由呀!!!!!) 第二天的早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会和司徒浩然在一张床上啦! 我早上起来时一般不会马上就清醒,老是云里雾里的老半天才可以分清东南西北。今天早上当然也不例外。 天气有些冷,当然是去找温暖的地方靠了,迷迷糊糊的抱着暖暖的东东蹭蹭,睡意矇胧的在心里感慨,这个暖炉多好呀,温度冷暖适度刚刚好,抱起来滑滑的手感也不错,和小妹送我的那个大型泡沫粒狗熊有得比。一边想一边在上面蹭呀蹭……舒服啊…… “再蹭下去后果自负!”低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于此同时还感到屁股上有只手在很流氓的动呀动。 我刷的睁开眼,正好看到司徒浩然冒火的双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我基本上可以说是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就完全清醒了,看到司徒浩然靠过来的脸,第一反应就是后退。身体难得可以和大脑同步,我敏捷的往后一滚,然后只听‘卟通’一声。 好惨!不记得有效的观察地形,我从床上掉下去了! 床是不高,但昨天晚上做了长时间的运动,就是不摔也全身酸痛,四肢无力,更何况摔下去时我屁股先着地。痛呀!!我都说不出话来了!偏偏司徒浩然看我掉下床竟然还大笑起来。以前看书上说,人类的潜能爆发起来的话会做出很多奇迹之举!看司徒浩然笑趴在床沿,我一气之下拉着被子的一角就往下拖,然后,奇迹发生了!以我现在这种身体状况,司徒浩然那个大子竟然让我连人带被子全拽下来了。最后,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衣服也不穿就在床下笑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很鄙视他这种行为,老早就手脚并用爬上床去做驼鸟状,用床单把自己包成团!好丢脸啊~~~~~~~~~~~ 做男宠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工作,不用做粗活,不用做细活,通通的不要干活,只要那个姓司徒的混蛋不在我就可以随便到那里混水摸鱼没人敢管。 (最近司徒老爷正宠着他,谁敢管呀!)其实司徒浩然对于侍妾之类管的也算严的,一般情况是不允许到处乱闯的,但我才懒的吃他那一套,在这府里都是穿来穿去,当然也几个地方我看到了也会绕道而行的,比如司徒老夫人住的院子,比如司徒浩然办公的那个木楼。 这一次比上次明显要好一些,中午饭是我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去吃的。泠祈端着饭啪的往桌上一放,我就觉得自己就那是做牢的罪犯,他就是那狱卒,盛气凌人!不过,也习惯了!不去管他那张永远处于冰封期的脸,我吃我的,真是可惜了那张babyface! 吃饭后当然是要运动一下啦!不然就真的要变成猪了,虽然这里的镜子照的有些模糊不清,但也看的出我脸上长了些肉,在这里整天事不做事光睡光吃养的细皮嫩肉的,如果让我老妈知道一定气死,因为在家时她的目标就是要把我家三个小的全都养成胖子,但无奈我怎么吃也不会胖,小妹到是养胖了,她气的和我妈大吵几次要她做菜时别光做肉。想着以前在家的情景我笑了起来,不过马上又想哭了。 算了,不去想了,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拿着几个桔子出了门。 一路直奔西子园。 两个小的一见到我当然是又叫又笑了,一起扑过来的时候吓到我了,我现在可是伤患呀!侧身一闪只见小瑾卟的就直接摔地上了,小瑜反应明显就快多了,紧急转向竟然让他还是扑到我身上了。小瑾一看没扑到,趴在地上就大哭起来,不过,别管他,装的也太烂了,我都不好意思说装哭这种事是我教他的。干嚎了几下见我没反应自己爬起来了。 “天哥哥,你好坏,我都哭了你都不哄我一下!”嘟着小嘴小瑾一点点挪过来,那样子和我刚来时看到的小冰脸差的那何止叫十万八千里呀。 两小的一人一边抱着我大腿,要是平时我会让他们抱紧了然后像大象一样呯呯的拖着他们走,但今天,看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我欲哭无泪,这不是要我命吗? 这司徒府我逛了快一个月,可以逛的地方都逛完了,至少不能去的那种‘禁地’我是完全没有做探险的兴趣。同样的风景再漂亮看久了也会有视觉疲劳的,从竹苑走到西子园我一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出司徒府到外面去玩玩呢?!所以到了西子园我就和两小孩提了这个话题,两小孩双眼放光的告诉我他们有秘密通道。难得我到时没有一时冲动立马动身,而是和两个小孩在那里做了一下午的出游计划,(有伤在身,出去了玩 得也不会尽兴!)到晚饭时间翠娘来赶人了我才高高兴兴的回了竹苑,太高兴了所以和在竹苑看到的每一个美少年打招呼,可惜都是冷眼相对! 吃完饭后我在屋里大搜索,泠祈冷着脸在一旁也不管我。去门逛街当然要带足了银子嘛,我搜了半天都差点把屋子翻转过来,那种看起来蛮贵的饰品衣服到是不少,但就是没找到银子。气鼓鼓的刚刚坐下司徒浩然就正好推门进来,看到满屋子乱七八糟的立马皱起了眉,我才不管他高不高兴,把手摊开放到他眼前。 “给钱!” 17 “怎么了?” “给钱!” “嗯?!” “工作这么久了也该发工资了吧!” “工资?” kao!忘了这古代人不懂这一套,但我懒得解释,伸长胳膊晃了晃叫到:“反正你给钱就了啦!” 我只管盯着他全身的瞄,看他钱袋子放那里,却没有发现司徒浩然看我的眼神在那个时候暗了好几度光。 “袁卫,到帐房去先领五百两银子给夏公子!”司徒浩然冷冷的对门外吩咐到。 我听到他说五百两就高兴的跳起来了,五百两啊!!虽然不知道那是多少(==||||)但一听就知道不少嘛!我兴奋的直搓手,估计两眼放光可以直接当蜡烛用了,兴奋的满屋子的乱转。当然,这么兴奋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明天秘密出游啦! 司徒浩然一脸阴沉,我也懒得管他了,嘴里嚷着五百两五百两,正在想明天是先去小吃摊还是先去大酒楼,说不定还可以在街上看到江湖人氏,武功高手!哈哈哈!!!要是一不小心还碰到美艳侠女怎么办呢!!!(==|||电视看多了吧!) 晚上司徒浩然没在我这里睡,我更高兴了,只是半夜被冻醒好几次,害我到有点想他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秘密通道?!”我满头黑线问两小的,两人同时点头,更多黑线了! “还好我们之中没有大个子的,应该可以全部通过!”苏诺也在一旁点头。这家伙是我穿过花园时一不小心粘上来的,摆不脱,只要叫来一起参于计划了。 “但是,这好像是……” “天哥哥,你一定可以穿过去的,齐管家养的那只很大很大很大的大黄都可以钻过去的,哥哥比它瘦一定也可以钻过的!”瑾在一边天真的说到。 我彻底 无语! 这果然是狗洞! 不过,雄心壮志的我们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是狗洞而放弃计划呢! 所以,我钻!还好,刚刚好!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和草屑对着司徒府外的那片天空大笑三声,出来了~怎么以前我就没想过要出来呢!(因为鸦鸦不记得要安排你出来!pia飞~~~~) “天哥哥,我说过可以钻过吧!其实,除了这里我和瑜还有找到一个秘密通道哟!上午厨房人少时就可以从那里的后门溜出去,我和哥哥从那里出去过三次都没有人发现耶!下次也带哥哥走那条秘密通道吧!”瑾身上挎着我昨晚上赶着做出来的大包包(天天手工活做不错的哟!)笑的真是天真可笑。 我听了却只想掐到他两眼发白:“你个小白!为什么不早说呀!害老子一大早就在这里钻狗洞!你不知道钻了狗洞会踩狗屎吗?!踩到狗屎会很倒霉的!!”(==||||) 虽然几多‘波折’,但我们几个总算踏进了热热闹闹的古代大街。我睁大眼睛看着一切,真的稀奇呀!好像看电视一样!不过这个古城看起来比电视里的更为宠大且宽广。 踩在宽敞的石板路,秋风中蓝天白云下衬着木制的各色楼房商铺,加上点缀于其中的花果树木,让我这个现代人不得不感叹这座城市的美丽。街上的行人或是清闲或是匆忙,相互之间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商家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落毫不相让让大街更显生机。和自己熟识的世界完全不同,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一种正在沉睡的梦幻感。 “天哥哥,你干嘛不走了啦!”苏诺笑语盈盈的站在街道的拐角处,两小的早就兴奋的到处乱跑。 我展开嘴角笑了起来。如果真的回不去的话就在这里好好的活着吧!这里也有亲人朋友了啊!终有一天,我也会在这里找到家的!一个属于我夏天自己的家!无论是在那里,在做什么,只要是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了!老爸,不知道你在天堂是不是可以看到这个在这异时空生存的儿子!可以的话,帮我转告老妈和小弟小妹,我会加油的!在这里世界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生活! “天哥哥!你快看呀!我买到一个好大的糖葫芦啊!啊~~~~~哈哈哈哈!瑜你好笨哟!竟然把凉粉吸到鼻子里去了!” “哇哈哈哈!是呀!好搞笑啊!” 瑾出了门就变的和苏诺一样叽叽喳喳停不下嘴,两个人处在一起就像天上飞来一群鸽子,丝毫没有停 一下的势头,让我怀疑小瑾真的不是司徒浩然所生,而是从苏家抱来的。 小瑜吃粉呛到我帮他又是拍背又是喂水搞了半天,等他可以好好的说话时,苏诺领着小瑾已经跑了好远了。还好我们早就商定好了,如果走散了就到江洲城里最大的酒楼去等人。所以也就并不在意思,牵着小瑜慢慢的游走在这古城闹市之中。 “天哥哥今天很开心吗?!”我带着小瑜在街上穿行,笑嘻嘻的吃着刚刚买到的烤饼。 “当然呀!今天最开心了!小瑜高不高兴!嗯!”擦了擦小瑜脸上的脏东西,我把他抱起来,前面一幢约三层高的阁楼巍巍耸立,牌匾上是三个大字--望江阁!我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和中国古代是一样的语言一样文字,一样的民情风俗,但为什么就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段中国历史呢!(因为鸦鸦是个大懒鬼,不想翻历史书!) “只要天哥哥开心,瑜就会很开心!”瑜把小脑袋靠在我肩上,细细的童音所说的话让我觉得很有满足感,虽然才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但我却打从心底喜欢这两个小孩。那么让人觉得可爱,贴心的孩子司徒家却以那样的态度对待,让我很是为这两个孩感到心痛。 抱着小瑜很快就在酒楼二楼里找了个桌子落了坐,因为到了中饭的时候,这里客人到也蛮多的,我们坐的位子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落,不过也靠近窗子,透过窗去可以到看宽宏的江面以及沿江略显模糊的风光,算起来视野到也不错。小瑾和苏诺显然是玩疯了,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影,但并不担 第 22 部分 心他们会走丢,苏诺虽然看起来天真可人但并不蠢,小瑾也不是个简单的小鬼头,我点了一些花生米和小吃让酒楼的小二先上桌,自己捧着热茶靠在窗边望着滚滚江水出神。 18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悉。” 倚窗喃喃自语,看此情此情,突然想起这首诗,由感而发。记得高考时为了应付这些古文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这首崔颢的黄鹤楼记得算是比较清楚而完整的了。那时还一心想着等自己有钱时一定要到黄鹤楼一游! “景到言到,语如联珠!短短几十字却将情景,心境相益结合,让人再看这江景时更觉回味!好文章呀!公子之作让缪某人自叹不如!” 抬头一看见一位书公打扮的翩翩公子正立于桌前,我愣了一下才清楚过来他是在夸我,刷的脸就红了,好像偷东西让人抓个正着的现场犯。正打算开口解释,却见小瑾从楼道口一路蹬蹬的直扑我怀里。 “天哥哥当然很厉害呀!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呵呵!是吧!天哥哥!你看我和苏诺哥哥买的面人,漂亮吧!这是买来送给你的!”我还没开口小瑾到先翘尾巴了,递给我一个小猴子的面人,做的到也精巧。 “是呀!天哥哥你好厉害呀!会做那么多好听的歌赋!还会写这么厉害的诗词!立意高雅,意境深邃,扣连丝丝愁绪……耶?!天哥哥不开心吗?是想家吗?记得你说过你有家都回不了,一定是想家了吧!”苏诺随后就到,说到后面时细细的柳叶眉轻颦,呈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让人不禁想爱怜一番! “想不到公子还懂乐赋,如此才气却不知道公子大名?!”桌前书生抱拳做了个礼。 我在一旁哭笑不得,就我这么一个人还‘如此才气’来了!正想解释,苏诺已经在一旁又开了口:“天哥哥一定又会说这不是你做的吧!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谦虚呢!” 我一听之下差点把口里的茶都吐出来了,教他唱歌时每次他夸歌做的好时我就会提示一下这不是我做的,想不到他竟然把这当谦虚了。罢了,反正穿越时空抄袭他人作品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我脸皮也算厚,顶着一张笑脸也依葫芦画瓢回了个礼:“那里!在下不才,到让公子见笑了!在下姓夏名天,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酸到自己全身掉鸡皮疙瘩了,怎么听也觉的捌扭。下次再也不玩什么文学才 子了。 “小生姓缪名京霖,京城人氏,听闻江洲城景色绝美特来此一游,就如所闻,这里确实让人溜涟忘返啊!而且还能有幸结识夏公子,可谓不虚此行!” 听的我脸皮发烧了,苏诺和小瑾两人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点头称是。 那顿饭吃到后来到也开心起来了。本来我们一桌人还在公子在下的酸来酸去的,但苏诺说听着我们两个说话都累,我也顺势应了他,再那样说下去我舌头都要打结了。缪京霖笑着也算应了,就像平日好友聊天那样,桌上气氛到也热闹不少。 俊美飘逸,风流倜傥这种词用在缪京霖这种人身上真的一点也不为过,而且从谈话中也不难得知眼前这个男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谈古论今,引诗用词,再讲一些风俗风情,当地趣闻,他总能适时的让我们开心大笑。虽然这顿饭吃了很久,但到也不觉得烦闷。 “天哥哥~~~~”小瑾扯着我的袖子有些睡意矇胧的看着我,上午跑了一上午,到现在只怕是精力不足了,我把他抱到怀里让哄他睡下。小瑜乖巧的坐在一旁玩我买给他的小玩具。 “天哥哥,小家伙睡着了呀!这个小东西他亏他还让我答应陪他去坐船,结果他到好,自己到先睡了!”苏诺嘟着嘴在一旁嚷到,虽是说此说,但声音却明显放低了不少。 “苏诺想要坐船的话那好办!正好我今天也打算租一条船去游江,不如我们一行吧!”聊来聊去,大家熟了也就开始直呼其名了。缪京霖在一旁提意说到。 “好啊!!天哥哥,我们去坐船吧!!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去游江看景真的会很可惜呀!”苏诺拍手称赞,我当然也同意了。难得可以玩的痛快当然要去了。 “我看你抱这么久了手一定都酸了!要不,我帮你抱着他吧!”缪京霖在旁说到。 我抱着熟睡中的小瑾慢慢的走着,苏诺完全是个大孩子,看到没见过的东西就惊呼一声音跑过去,到是小瑜乖巧的跟在我身边吃着糖棍。缪京霖这么说的时候他抬眼看一下他又低头吃他的糖了。 “算了,免得把他弄醒了!”虽然手的确有些酸了。 “你对你弟弟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了!”见我这么说,他笑了笑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我苦笑了一下,因为整个司徒家也只有我去爱他们了呀! “天哥哥!”突然听到人群中一声尖叫,我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正像我飞驰而来, 还没还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让人抱着腾飞起,街上一片惊呼。等我落在地上才发现,冲过来的是一匹黑色的巨大的骏马,怀里小瑾已经惊醒有点吓到似的把我的衣服抓的紧紧的。 “爹!”小瑾在怀里惊呼,我定睛一看,马背上坐的赫然就是司徒浩然!正拉长着脸对我怒目而视。我心里一惊,完了,好倒霉,偷溜出来却让他抓个正着了。不过转念又想到他驾着马差点把我们踩死,心里又腾起一股怒火。 “大街上就这么飞马,踩死人你就很高兴了对吧!”他怒视的眼神盯的我发毛,好像是我驾马差点踩死他一样。 “你要把我的人抱到什么时候!”坐在马上的司徒浩然把眉毛挑的高高的低声问到。 啊?!我不解!看看边上,才发现缪京霖正把我拦腰搂住,听司徒浩然这么说时也把眉头皱起来了。 “啊!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看我今天就得让那个混蛋踩死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在一旁向他道谢,刚才就是他抱着我飞起来的吧!想不到这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啊!一脸崇拜。 小瑾已经完全醒了,看到司徒浩然时吓白了一张小脸。小瑜也是在一旁白了张小脸。 我把小瑾放下来,跑到马前对司徒浩然大喊:“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这件事做错的人是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嚣张!啊~~~~”话还没有说完就让司徒浩然一手捞到了马背上,一片惊呼后就只觉得自己在腾云驾雾。太快的速度让我只得反手紧紧抱住司徒浩然,怕自己跌下马会死得很惨。 19 “好痛!喂!松一下手呀~再扯就要断了~”司徒浩然用力扯住我的手基本上是用拖的带着我穿过大半个司徒府,脸上阴沉沉的很是吓人。一路上所遇到的下人看到我们两个纷纷躲避。 “呯!” “啊~~~好痛~~~~骨头断了啊~~~~~”一进屋司徒浩然就用力把我往地上一丢,背部撞到一张桌脚上传来一阵剧痛,我蜷着身子半天不敢动一下。 “谁准了你出司徒府,还私自带走小少爷和客人!嗯?!你胆子到还真是不小!”司徒浩然用手捏着我的下巴扭住我的脸看着他,力道大的我怀疑下巴已经让他捏碎了。 “以为我宠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了吗?” 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细长的双眼中满是怒火,薄唇中吐出来的字字如冰,高压的气势下我除了害怕就是痛疼了。.blzyzz 嘴唇突然被充满掠夺性的咬住,狂乱的让我以为眼前撕咬我的是一头野兽,嘴里散开一股淡淡的甜腥味。我的挣扎对于这个男人来没完全没效,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在这一刻我真的害怕到发抖。我怕他就此将我撕碎。 “司徒浩然!放开我!放开……求你了……不要这样……”断断续续语不成句,但完全不能阻止司徒浩然对我的啃食,眼前这个人像是完全疯了。 当衣服快让他全撕完时,我一急之下,很没品的大哭起来。很久没有这样哭过,加上真的很怕,所以一哭起来只能用风云剧变来形容了,结果到还真吓到司徒浩然了,看他停手,我变本加利把鼻涕眼泪全抹他身上的。 “呯!” “天哥……哥……”门突然被推开,小瑜睁大着眼睛看着屋里,我基本上算是全身赤裸的让司徒浩然压在地上。“你打天哥哥!”小瑜指着司徒浩然惊声尖叫,打算冲进屋时却见人影一闪门呯的关上,屋外传来袁卫平板板的声音:“是属下失职,让小少爷闯进来了!”其中夹杂着小瑾小瑜的尖叫。 “放开我们!你这个死人头!” “放开我,我要去救天哥哥!不去救他他会让我爹打死的……” “什么!瑜,你说天哥哥被打了!” “啊~~~~~~放手,听到没!” “……” 声音越飘越远,我偷偷瞄了下司徒浩然,虽然还是紧皱着眉头,但眉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乱之气。见我萎萎缩缩的看着他,皱着眉把我抱了起来。刚才的风暴给我的印象太深刻,在他抱着我的那一刹那,我全身明显的僵硬起来了,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 比起刚才,司徒浩然现在的动作真的可以称的上温柔无比了。抱我到床上放下,还给我盖上被子,与刚才相比反差也太大了一些。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壮着胆子问他。我隐约的感到,他不单单是因为我私自带两小孩和苏诺出门这件事生气,似乎还有些别的。 刹时司徒浩然眼睛里闪动着十分复杂的光芒,半晌过去了,他并没有给我答案,只是用手指磨擦着我的脸对我说:“休息一下!到吃饭的时候我会让人来叫你的。”说完起身要走。 “我想见小瑾小瑜!”看他脸色阴晴不定的闪动,我在被子里不自然的缩了缩手脚。 “就看一下!”我怕他等一下去找两小孩的麻烦。 “我会叫袁卫把他们带过来!”丢下这句话,司徒浩然就出了屋。 在他把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才舒了口气软瘫在床上,手指还在不可抑止的颤抖。刚才的他真的很可怕!虽然同样是男人,但气势上我明显的比他弱,一度害怕喘不过气来。真是没用! “天哥哥!”躺在床上没多久,屋门被推开,小瑾和小瑜在门缝里怯生生的叫着。 “怎么不进来了!”我撩开纱帐冲两人招了招手。刹时两人一起冲了进来,扑在我身上嘤嘤的哭起来了。 “怎么了啦!你爹打你们了?!” “唔~~~没有~~~天哥哥,爹打你那里了?!会不会很痛呀!”小瑾抬头看着我,圆圆眼睛里还带着水汽。我伸手把两个小的都抱到床上来。 “天哥哥没事啦!你爹没打我啦!”边给他们脱鞋子,边回答。 “不要骗我们了,你看你嘴巴都让爹爹咬破了,一定很痛!”小瑜在一旁嚷到,害我差点让口水呛到,舔了舔有些破皮的嘴唇,尴尬的不知如何去解释。 今天也算是事情多多,本来游街就很累了,回司徒府又让司徒浩然吓到,和两小的没讲多久话我们三个就全都睡意矇矇了,帮他们都脱了衣服盖好被子便一起沉沉睡去。 司徒浩然一进屋就看到了那温馨的一幕。燃着香炉的屋子,轻纱罗账之中,睡得甜甜的两个娃娃依偎在佳人身旁,带着笑容的三张睡脸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集聚在他们身边, 在薄有冷意的深秋 让人不得不被这里的温暖所吸引。 “唔~~”睡觉时可能扭到脖子了,酸痛酸痛的,我不舒服的哼了几下。整个右手全都麻掉了,因为小瑜那小子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手上了,我扭头想看小瑾却让一张大脸把我吓到了,睡一下觉就可以长这么大吗?! 再定睛一下,原来是司徒浩然! 吓!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还睡的这么熟!小瑾窝在他怀里睡的正甜,这一幕看的我真是目瞪口呆!他这人怎么变的这么快,刚刚还是恶魔状,现在却一脸的好爸爸样子抱着儿子睡的香甜! 不过,这一幕真的让人觉得温馨呢! 暖和的屋子,温馨的家人! 不由的微微的笑了起来,果然是父子啊!再怎么不喜欢,血缘这种东西总会让他们有所牵连。司徒浩然只是让恨意遮住了他的双眼,所以才看不到小瑾小瑜的可爱乖巧,如果放开恨意大家不就可以皆大欢喜吗?! 司徒浩然,那个公主带给你的伤害就如此之大吗?大到让你只管紧闭双眼拒绝看到他人的爱!什么时候你才会放开旧恨幸福开怀!? 20 看到司徒浩然的眼皮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我赶紧把眼睛闭上装睡。虽然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安祥温暖的像个大好人,但也只是限于睡着的时候,平时的冷酷霸道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半晌过后脸上传来一阵温暖,司徒浩然的用手指轻轻的磨擦着我的脸夹。我估计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很多时候他都喜欢这么轻轻的触摸着,像是在拂弄古董瓷器,温柔且小心翼翼,让人一时误认为他是个温雅的人。 “夏天……?!”轻轻的低喃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他不会发现我是在装睡吧!紧闭着双眼不做回应。 “还睡着吗?!” 是呀!是呀!我现在睡得很熟,你就不要再打扰我了,最好赶快下床走开。我在心里默默念着。突然一阵咕咕噜噜的肠子蠕动的声音传开,而且声音还不是普通的大!我僵在一旁。 “醒了的话就起来吃东西去吧!”司徒浩然声音低低的笑着,我只想就这样用被子包起来把自己埋了!好糗啊! “饿死了也不用你管!”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装了,睁开眼睛盯着司徒浩然轻轻的说到。因为两个小孩还在睡,也就不能用太大的声音和动作了,不然真想用脚去踹他。 “我怎么可能会让我的人饿死呢!还不起来然不成想让我抱你起来!?”司徒浩然歪着嘴角笑着对我说,靠的极近的两张脸,可以感觉到他恶劣的故 第 23 部分 意把嘴里呼出的热气全吹到我脸上,偏偏他一只大手还把我的脸固定着不能动。搞得好像我们两人很亲热一样。 “你真的是个大变态!”我一字一字的也把气吐到他脸上。 突冷突热的态度真让人受不了,他当是夏天进出空调房呀!一点也不顾及到别人的感受!唉!再这样搞几次我没让他整死也要得空调病呀! “变态?!” 看司徒浩然把眉头一挑高,我心里嘎噔一下又紧张起来,忙解释到:“变态就是指好人,长得帅的那种大好人!呵呵!!!” “是吗?!那你也很变态!” 说不出话来了!!!!(==||||) ※※f※※r※※e※※e※※ 两个小的最终还是让我们吵醒了,看到司徒浩然时明显的都抖了一下,白了两张小脸。我对着司徒浩然翻了个白眼,这个做爹真的有够失败的! 不过想不到他做的更绝,对两小孩冷冷的说醒了的话就自己回西子园去!然后两小孩一溜烟跑得没了个人影,我喊都来不及喊一下!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呀!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们司徒家的孩子,你就不能态度好一点点?!一定要把大人之间的怨念加之于两个小孩身上吗?他们自始至终有什么错?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一定要他们两个长大后和你一样心理变态你才会好过一点吗?!” 才说完,我就用手把自己嘴巴一捂。天啊!我这个人真的是蠢到不行了,总是这样记不住教训。看司徒浩然扬的高高的眉头,我把头一抱,心里视死如归的想着:好吧!要打就打吧!反正我又打不过你,也只能任你搓任你扁了。不过,你给我等着,要是那天我翻身农奴把主做,我也会让你好看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比我大上好几岁,我就不信我会比你早死,等着吧!(==|||||||) 半晌过去,司徒浩然的拳头没有如预想的出现,我拉开手看了看,司徒浩然坐在床沿,一脸的表情复杂难懂。屋内的气氛就此僵住,司徒浩然不知在想什么,我也不太敢问他。说我胆小也好,没出息也罢,反正我就是怕眼前的这个男人,没脸总比没命好呀! 直到司徒浩然离开屋子他都一直没有说话,我当然也没敢问咯!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从这件事上看来,司徒浩然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残暴嘛!他也会反思,也会在脸上透出悔意,要不是他于前妻和那个心结说不 定他还可以做个好爸爸。虽然我对小瑾小瑜那么好,他们也很粘我,但必竟我不是他们的父亲,有些东西不管怎么用心做也会有不到位的地方!父母的爱不是那么容易被替代的。而且,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到时总不可能带着他们走吧! “咝~~咝~~~~” 我懒洋洋的趴在园子里做‘日光浴’,听到一旁花丛里总传来奇怪的声音,从椅子上站起来挪了过去。 “夏公子,你要去那?!”泠祈的声音如北风般在身后冷冷刮过。上次私自出游后,想不到司徒浩然后来把气撒到泠祈身上去了,虽然我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不过听说他让司徒浩然教训的蛮惨的,所以从那天后他就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后面,上个厕所都要和他备报一下,虽然刚开始我还蛮同情的问候过他几次,但他那人个性也太差了,好心当做驴肝肺,我又何必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赏花啊~~~~~~~~~”我怪腔怪调的答到,在这院子里呆了好几天都没出门了,心情差的很!司徒浩然那个混蛋竟然搞软禁,派了两个门神往这园门口一矗,我那都跑不了了。习惯了鸡飞狗跳的日子,这种日出而息日落再息的生活搞得我快疯了。要不是园子里的少年公子时不时和我拌拌嘴吵吵架,我早就夜半爬墙走人了! 跑进花丛中,我东看西看突然脚下一紧好像是什么东西一下抓住了我的脚。 “啊~~~~~~~~~~~~~~~~~” “你又怎么了!”泠祈站在那里冷冷的说到,那平板的声音好像他是个机器人一样。 “有~~~有虫子!嘿嘿!嘿!”低头时看到一张漂亮的脸蛋,我连忙转口。 “……” “那个,泠祈,我想吃东西,你可不可以帮我到拿点糕点过来,我想要吃绿豆糕,合川桃片,凤尾酥,鱼皮花生,可以的话也帮我到齐雯屋里拿点玫瑰糕!谢谢了!”做了个拜托的手势看泠祈冷哼一声走开,我连忙蹲下。 “你怎么搞了这么多天呀!我要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21 “急什么呀!至少让我喘口气吧!”苏诺白嫩嫩的脸上印着几条泥印子,看得让我想笑。但又急着想知道我托他调查的司徒府里六年前的事弄的怎么样了,停了一口气后又急着把手伸了过去。 “唉!天哥哥!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急性子。”苏诺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放到 我手上,“这里是我这几天找人调查的结果,时间太短,暂时只能知道这样,这里的东西我也看了一下,我想告诉你,司徒家这件事牵扯的很大,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不要管,当时收到这些资料时也想过不交给你,怕你卷进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给你送过来了,可能是我也希望你真的能化解掉司徒大哥心中的结吧!现在,我五哥对于我调查司徒家的事好像知道什么,急着带我回家,我现在是一天一天的在拖了。对了,里面还有一些和泠祈有关的!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知道!!我不能呆久了,司徒大哥还真是蛮紧张你,暗中还派了人盯梢,为了摆脱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好了,我走了,如果三天后没我消息,那我就是回苏城了!你要是出了司徒府就一定要来苏城找我!我会想天哥哥的!”人影晃了晃就没了踪迹,原来这小子也会武功,只是我很纳闷,以前怎么没看他显出来,还跟着我们钻狗洞!用轻功轻轻一跳不就出了司徒府吗?!后来碰到他问起这事,他说那个呀好玩嘛!倒地! 听司徒府里的下人聊起以前的事不难发现,司徒浩然本来也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风流才子,即便是他父亲的离世导致他弃文从商,在商界年轻一代中也是拥有很好的口碑的。所以我一直想知道六年前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导致他的个性扭曲到现在这种地步。但司徒府里对这事清楚的下人都掏不出来什么,知道的也只能是一些比较模糊的东西。 那叠纸不厚,这里的字虽说也是汉字,不过明显是和中国古代的那种字差不多,半猜半蒙的好半天才把他啃完,我静静的躺在被子里,手握着半叠纸看窗外天慢慢黑下去。 “夏公子,晚饭备好了!” 我掀开帐子起了床,泠祈低垂着头在桌边盛饭,眼光不由自主的瞄到他脖子后面,黑色的半长发因为低头有些滑开,露出带着蜜色的肌肤,仔细一看,果然可以看到从衣领下面延伸上来的红色疤痕,手不由自主的就伸了过去,用指尖轻轻的碰触露出来的疤痕。 “一定很痛吧!” 看泠祈猛的转身,双手捂着脖子,睁的大大的眼睛满满都是震惊。 “对不起!”突然想到自己这样的举动很冒失,我略带歉意的看着泠祈。 ※※f※※r※※e※※e※※ 五年前年仅十一的泠祈和哥哥泠弦一起入司徒府为奴,那时年仅十五的泠弦漂亮的如同徐徐开放的百合,温顺的性格让不少人立马喜欢上他。 司徒府里 主子与夫人的风暴刮的正烈时,他站在百花从中如仙子一样撞进正黯然伤神中的司徒浩然的怀里,被卷里了那场暴风雨。 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包括他的亲生弟弟,他孤独的坚信着他与司徒浩然之间并不存在的爱恋。 直到暴风雨最为猛烈的那个雨夜,司徒浩然为了解救妻子长宁公主而背后受敌,那个在雨夜中哭泣的男孩帮司徒浩然挡住了致命的一刀,凌洌的刀锋划过他年轻还带有稚嫩的身体,如同暴雨后的百合,正要怒放的生命却就此香消玉殒。 甚至来不及对满身血迹抱着他的弟弟说完对不起三个字,去救远处的司徒浩然却眼睁睁看着亲生弟弟让长刀划过,年轻的男孩伸长沾满鲜血的手,看着爱人抱着他的妻子痛哭,自始至终没有转过头来,那怕一眼都没有看过来,寒彻冰骨的雨夜中只有他喃喃的几个字合着冷风飘散:“……小……祈……对……不……” “我……”我放下手,泠祈也看到我手里的那叠纸了。 “看来我也低估了你了!你到也没有白痴到那种地步,竟然能找人查到五年前的事。既然知道事情真像了,那我也好心的提醒你一些吧!那个司徒浩然是个恶鬼,靠得太近会死无全尸!嘿!你好自为之吧!” 看泠祈诡异的冷笑着走出房门,我抱膝缩在椅子上,只觉得这里深秋的夜晚冷得厉害! 记得曾经有个朋友总说我是个滥好人,只要知道别人的悲惨,就会同情心泛滥,心软的不像是个男人。我不明白为什么是男人就不能对别人有同情,心软。 人的性格是由很多情绪揉合组成,差别只在于性格组成的成份大小之分。既使是世上最坚强的人他也会有软弱的一面,虽然这一成份很少但它存在于心的深处。而我也只不过是多了些同情少了些冷硬。 不管在那里做人都很累,我们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事在这个尘世挣扎,被各种爱恨情仇纠缠!有些事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我们看不懂看不透,或许当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顿时了悟。能够把自己或是他人的事情做到圆满,完美!又何必睁眼看着他人或自己在泥沼中挣扎痛苦!甚至还将身边的人牵扯进这个旋涡陪着一起怨恨! 以前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可以帮一下为什么不帮一下?!说不定下次自己陷入痛苦挣扎时别人也会因此而伸手援助。 但,现在这种事我要怎么帮?!! 不管是司徒浩然还是泠祈,种在他们心中 的恨都以经生了根。我真的能帮他们化解吗?!我只是一个叫夏天的普通人,不是神仙,关于这点我很清楚,所以有些矛盾,我怕解救不了他人,还把自己拖入这旋涡中。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有这样的念头。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把衣服裹得更紧,这里的冬天可能会很冷吧!比我熟悉的世界更冷! 以后只怕再也恨不起这两个人了!因为总是会觉得这两个人让人心痛,让人觉得可怜!果然是同情心泛滥成灾了!我低声的‘切’了一下,算是对于自己的妇人之仁感到不齿。 把手里的纸点燃了一张张的烧掉,看飞舞的黑色纸灰我心里傻傻的想着,要是过去就这样能让一场火烧掉的话多好啊!这样怨恨就此了断,不再蔓延! 22 “猫儿似的……” 司徒浩然用手顺着我的头发像是在挠一只猫,低低的声音里听得出他现在心情正高兴着。我懒洋洋的躺在他怀里任他拨弄,就像司徒浩然所说的,我最近安顺的就像是只养熟了的猫。 其实,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呀!就像以前在bbs上看到的一张贴子,人生就如强奸,如果不反抗就好好享受!我现在觉得这句话说的真tmd的正确。司徒浩然那个人只要你顺着他的意思走就万事ok!加上最近他可能在商场战果不错,所以很少发火,有时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笑笑,还帮小瑾小瑜请了两个老师,一文一武。最近两个小的都没空来找我了,我想学习中的话我也不好去打扰。还好司徒浩然不时来一下,有时还带来几本故事书给我,虽然难看懂,但打发时间到是不错。不然我真怀疑我会在这竹苑呆到发霉了。 “嗯~~~~猫~~~~~我就是那只发了霉了猫~~~~~~~~唉~~~~想不到做咖啡猫也并不是那么好受的~~~~~~~唉~~我想我的电脑,想上网,想游戏~~~那怕陪老妈上街帮着提袋子也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我最近只怕是又胖了吧!本来怎么也吃不胖的一身排骨掉到这个时空中后身上到是长了不少肉了。 “再不让我动动,你就等着看小猫变成猪吧!”我扶不起来的烂泥巴一样慢慢吐着气。 “呵~~~这么想出门?!” “想也不敢呀!!!司徒大爷不放行啊~~~~~~~~~~~”怪腔怪调把尾音拖的长长的。 “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出去吧!” “不~~啊~~~你说真的?! ”瞬间死而复生,我猛的抬头看他。“是不是真的呀!!” 看司徒浩然点了点头,我一下跳了起来! “ye~~~~~~现在就走吧~~~~~~~~~” “现在?!” 司徒浩然半躺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我急了:“是你说要带我出去的,你想反悔!”怒目! “你总得换个衣服吧!穿成这样出门?!”司徒浩然笑笑指了指我身上。 我看了一下,嘿嘿,这样子还真出不了门!因为怕冷,我在身上裹了几个外袍,拉拉杂杂的全都没整理齐,有些长的头发就这样乱七入糟的披在身后,这样子出去那不是明摆着给人看笑话呀! “泠祈,带公子进屋帮他整理好再出来!” “是!” 我挠挠头只得跟着泠祈进了屋了。 “那个,泠祈,衣服我自己来穿就好啦!”眼看泠祈大有把我一身衣服全扒光了重穿的势头,我连忙开口。 “哼!让你穿?!!”他斜着眼一脸看不起我的样子。 “其实我品味也还没差到那地步吧!”嚅动嘴唇却不敢说大一点声,只得任泠祈在我身上拉来扯去。 洁白的贴身里衣,贴身的夹棉小袄然后这样加了一身白色银纹的长外袍。我差点哭出来了:“泠祈,这样穿出去会冷死人的~~~” 看泠祈翻了个白眼不理我,继续帮我整理腰间的大带还在上挂上香襄玉器。 “好一个冰雪佳人!就这样子穿吧!小猫到是越来越漂亮了!”司徒浩然推门而入,带进一团冷空气,我缩了缩肩膀,在心里骂到:冰你妈个大鬼头,你就等着看我让 第 24 部分 北风吹成个冰棍吧! 本来泠祈还要在我身上挂一堆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拒绝掉。不过身上还是挂了一个香襄和一块暖玉,头上死活都不让他动了,只让他给我把长发扎成一束,然后用银白色的带子系在脑后。 我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像是我的,却又让我感到陌生。有些淡的眉毛下眼睛还是原来那样,稍微睁大一些就变成猫眼一样圆圆的,因为这样司徒浩然才说我像猫吧!肉肉的鼻子如果长在女生的脸上一定说是可爱吧!可惜,长在我这个男人身上糟蹋了。嘴唇有些偏厚,记得有个女的朋友(唉!不是女朋友!)对我说,我的嘴巴很适合接吻,当时我好高兴的说,那你要不要试试,结果让她差点打爆头!唉!长的好又怎样,现在一天让到晚让个男人亲来亲去都快成他的了。本来有些菜菜的偏黄的皮肤到了这里后一天比一天好,(不对着电脑熬夜皮肤自然会好了!)只不过这黄黄的铜镜里看不出好到什么程度。(好到让女人嫉妒!比如某鸦!)记得那些yy小说里不少人穿越时空时盗用他人发明在古代做出玻璃镜子发家致富,我怎么就记不起镜子的配方呢!记得以前还背过的,要是那天记起来了做个镜子出来我还不一本万利成为暴发户呀! “让自己迷住了呀!看这么久?!”司徒浩然从后面抱过来,把脸靠在我脸上。 我觉得这人啊,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习惯了就什么都见怪不怪了。两个大男人搞的这么亲热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说恶心呀之类的。 而现在…… 唉!我被污染了! “我是在想一个发财的东西!和镜子有关,不过一时记不起来他的制作方法了!”我轻轻撇了下嘴角,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和司徒浩然,唉!我老妈要是看到一定会犯心脏病的。 “噢?!我还不知道我的小猫竟然还懂升财之道!”听司徒浩然的轻笑,我敢肯定他一定把这当成笑话来听了,算了,我也懒得解释了。 “我准备好了,这下可以出去了吧!” “等一下,我让袁卫却拿些东西过来,我想你会喜欢的。”在我脸上轻轻啃了一口,惹得我不断翻白眼。 司徒浩然先带我去了马厩,我当然是兴奋啊!骑马呀!在现代的时候我连马屁股都没摸过,虽然来这里差点让马踩死,但仍然打不消我对于骑马这件事的兴奋强度。可惜的是,司徒浩然以我没骑过马为由不让我一个人骑,一定要跟他共骑。 马夫 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黑色骏马时我已经兴奋到全身冒热气了,就是那匹差点把我踩死的马,当然,我不会怪它的,必竟很多时间马不由已啊!不过,对于那个腾云驾雾的超快速度我至今还记忆犹新,现在想起还觉得很刺激。现在这么近距离里看着他,我觉得只能用一句话来表达我现在的感受:“kao!帅呆了!”一不小心脱口说了出来。 “比我还帅?!”看司徒浩然挑起眉头问我,我翻了个白眼,和马比帅,你有病哟! 出发前袁卫送来了那个我‘喜欢的’的东西,我一看之下,确实喜欢。白色的厚皮毛披风,看在它实在暖和的份上,我聪明的不去问司徒浩然这是从什么尸体上扒下来的皮! 23 “哇~~~哈~~~~~~~~哈~~~~~哦~~~~~~~~~~~” 好吧!我承认坐在马背上这样乱吼怪叫的有些丢脸!不过,我喜欢就好!谁也管不着!哈哈哈哈! 风还是很冷,呼呼的从脸上刮过,张口怪叫时灌了不少冷空气进来,但我还是很很很很高兴的从司徒浩然的怀里冒出来,好像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怕冷的人一样。 “再挣的话掉下马我可不管!”司徒浩然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拦腰抱着我,见我直起腰从他怀里挣出来连忙用手一捞紧紧抱住。 “哈哈!!不会啦!好久没有过种快速感啦!好像坐过山车!哈哈!黑风,再跑快一点!!哇~~~~酷啊~~~~~~~”黑风就是这匹马的名字,全身漆黑的它到是蛮适合这个名字的。 从司徒府出来我们在府外快马飞驰了一段时间才转头向城里走去,进入城门后速度不得不放慢,我干脆就跳下马打算步行。 “老板,给我串糖葫芦!”在现代这种东西是很难看到的,回到古代当然是大吃特吃呀!唉呀,我有没有说过吃是我的人生一大爱好!没说过吗?!哈!那现在你知道了吧!知道了就别来打扰我吃东西了。 “司徒,给钱!”本来还牵着黑风的,转个背就不知道那马去了那里了。我拿了串糖葫芦向他摆了摆手继续我的小吃大计。好久没出来了,来这里这么久我还只上了两次街!!不知道怎么搞的,总是搞这搞那的搞得出不了门!!(天天,这样说会让某些狼们误会呀!) 不过,总算又出来了!!~~古代大街~~~~~~~~~~~~~~~~~~我又来了~~~~~~哈哈哈哈~~~~~~ “呯!” “唉哟!”得意忘形撞到人了。我捂着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了,痛死我了~~~这人是铁打的呀!~.blzyzz (除了相撞,鸦鸦找不到别的见面方式了!大家一起唾弃偶吧!) “有没有撞到那里!?真是对不起,只顾看路却一时没注意到你从一边跑过来了!”一只大手正把我脸抬起时,就感到一阵旋风把我刮了过去,是司徒浩然,从气息中就可以判断出来。 “痛死了,我鼻子一定出血了!”司徒浩然把我的脸抬起看了看,紧了紧眉头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不小心!不过还好,没出血!”我不信,这么痛,现在不出要是等一下出了我也会受不了的,把脸仰着。 “没事吧!” 我转过去看了看边上说话的,是刚才和我相撞的那个人,个头和司徒浩然差不多,长得也很帅,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很容易看出他平时一定是个爱笑的人。 “啊!!我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真是对不起啊!”我可是个文明礼貌的人,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也对我很礼貌。 “向三少怎么这么有空到这江洲大街来走走了!”司徒浩然一手搂过我冷冷的在旁边开了口。原来还是认识的人呀!我捏着鼻子朝他笑了笑,嗡嗡的说到:“你好,我叫夏天!夏天的那个夏天,不过,现在都快冬天了!唉!所以好倒霉的!”每年过冬我都会很惨!不光怕冷,在冬天我很容易倒霉的。 “呵呵!你好,在下向威!”看他笑的样子一定是个好人! 正打算再说上几句,司徒浩然在一旁冷哼了一下,抬头看看他一脸阴云密布,我缩了缩嘴。这两人说不定有仇,虽然那个向威看起来不错的样子,但我现在是在司徒浩然这里混饭吃,当然要看他司徒的脸色嘛! 嫌意的冲向威笑了笑,肩膀上却传来一阵痛疼,那个死人正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膀,我皱了皱眉把头低下来了。司徒浩然……算了,有些事情不应该胡思乱想的! 司徒浩然搂着我的肩膀转身走开,我低着头,气氛突然冷起来了! “以后没有我的准予不要随便对着别的男人开口说话还有乱笑!” 我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男人。 “司徒浩然,我想你 应该搞清楚一件事!” 我推开他环在我肩上的手,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我,夏天,不是你们司徒家的奴隶!我并没有签什么买身契之类的!所以我是一个自由的人!就算为了混饭吃做了你的男宠,但我还是夏天,不是你司徒浩然的私有品!有些权利我以前没有要求,但并不代表以后就可以全部不要!” 两个人在热闹的大街上静静的站着,相互冷冷的观望着。司徒浩然冰冷彻骨的眼神让我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 唉!我干嘛没事找事给自己惹麻烦呀!眼前的男人一点也不好惹!有那么一刻的悔意。但转念又想到,他确实太过份了!什么叫做没有他的准予就不能和别人说话对别人笑!他这样又算我什么人!就算是情人也不能提这么过份的要求吧!想到这里,我又努力把眼神瞪了过去! “夏天和司徒兄怎么就这么站在大街上不走呢!?”不过半晌,向威带着他的小厮迈着步子过来了。司徒浩然把眼睛冷冷的扫到他那里,我舒了口气,要不是这个向威来掺一脚我怕我就要没出息的应了他,对他点头说是了,好险!想着又冲那个向三少笑了笑。看司徒浩然又一个冷冷的眼睛扫过来,我缩缩脖子耸耸肩,好吧!不笑就笑!没办法,你是我老板嘛! “自从上次与司徒家的织锦生意后,好久都没有和司徒兄聚聚,不如今天小弟请客到天香居一叙!不知司徒兄意下如何!”向威双手抱拳欠了欠身子。 我站在司徒浩然边上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天香居,江洲最好的饮食楼!特别是那里的甜食是在整个蓠国都有名的,来江洲一游的人如果没有到天香居一尝佳肴那只能算是半兴而归!当时听苏诺说起时就很想去那里了,但一没钱二出不了门,所以到现在还没进过那里的门! 我一脸期待的等着司徒浩然回答,虽然他所说的答案很有可能是个不字,但我真的很想去呀! 去吧!去吧!快说去吧! 24 “恭敬不如从命!” “ye~~~~~”呵呵!!可以吃到好东西了!我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后才发现周围一圈人都睁圆了眼睛看疯子一样的看着我。连司徒浩然的眼睛里都带着笑意了。我挠挠头转身躲到司徒浩然身后去了。呜!一定让人当成疯子啦~~~~丢脸~~~~ 天香居离的我们所站的地方不远,说是转一个弯再走了一点就到了。司徒浩然和向威两个人你恭我敬的玩社会交际 游戏。唉!搞得那么假看着都没意思,我懒得听他们无聊,满大街的东看西看。 “唉呀!真是的,打个孩子都打下这么重的手!” “就是,就是!” “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嘛!……” “唉!如今啊……” “不是吧……” 前面围了一圈人,好像有什么事在发生。做为一个中国人,不管到了那里,可以看热闹的时候绝对不会绕着走开的。我用手拉紧白披风一路小跑过去,司徒浩然在我后面叫了几次我的名字都故意装作没听见。 挤,我挤,我再挤!(==|||)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圈子里面一看,大怒! 几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壮汉正对着一个小孩子拳打脚踢。 “有没有搞错,你们这么多人欺负这么个小孩子!”我嘴巴大多时候都比大脑快一点点。 听到有人在打抱不平,正在打人的几个壮汉抬头停了手上或是脚下动作。 “公子有所不知,这小贼几次三番来我们天香居偷窃,实属可恶,今天好不容易才逮住他,所以兄弟们才下手教训了他一下。”几个人当中一人走出解释,我懒得听他们放屁,几个大男人打这么个孩子,不管什么理由都是他妈的废话。 正打算过去看看那个孩子,去让一个男人挡住了:“公子还是不要污了手!” “滚开点!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狗屁理由!不管是因为什么,私下动刑就是你们的错,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说真的,我挺生气的,到这古代来老是碰上这么些让人生气的事,这里的人总是不把孩子当回事一样的打来骂去的。 “这位小公子不知道是那个府上的,天香居的事我看还是少管为好……” “夏天,怎么了?!”那男人话还没说完司徒浩然和向威也过来了,看到向威后男人明显一颤,然后弯腰恭恭敬敬的喊到:“三少爷,司徒公子!”敢情还是和这向三少是一家的?! “怎么回事?!”向威从人群中走出来,虽然还是带着笑,但威严还是有一点的。 “回三少爷话,—*¥—(*—……%……%¥#!”(某鸦省掉某些字,懒得重复打一次,也免得大家看的累!) “我明白了,你带他们下去吧!顺便叫个大夫来给这位小兄弟看看!” “是!” 我撇了撇嘴,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那个小鬼偷东西在先,才有让人围殴之事。只是想不到,原来天香居是这个向三少爷他们家开的,更想不到这里的人这么恶劣,切!害我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 “真是对不起,坏了大家的兴致,在下应该好好陪礼才是!这边请!”看向威笑咪咪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突然发现他可能并不是我所想中的那样好,这人绝对不是个普通角色! “这边请坐!”blzyzz 向威还在一旁笑咪咪,我毫不客气的一屁股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看向三少的那个厮在一旁脸皮古怪的抖动,我耸了耸肩,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司徒浩然都还没落坐,我就一屁股下去了,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切!真是受不了了!习惯了人人平等这一观点,对于这个世界里的‘奴性,我总是不能接受,凭什么我就要把自己搞得好像天生比别人低一级! 大家坐定后走来一胖子,笑的那个叫和气升财呀! “三少爷,司徒公子,今天想吃些什么?!” 我把披风甩到一旁,懒洋洋的叫到:“把菜单拿来,我要点菜!” “菜单?!不知道这位小公子说的是……?!”胖子点头哈腰挪到我边上。 “菜单都没有?!你们是从乡下才做上来的吗?!唉!算了,我就知道,不能对于这种地方要求太高!”我摊开手耸耸肩学了个老外的姿势,司徒浩然在一旁淡淡的笑着,向威虽然也在笑,不过嘴角明显有抽筋的冲动了。 “呵呵!不知这位小公子想吃些什么?!本店的招牌菜有……” “牛扒!” “牛扒?!!这个本店没有,不过我们有……” “汉堡!” “那个是?!!” “寿司!” “……” “咖喱鸡饭!” “……” “天啊~~~~~~~什么都没有你们竟然还敢开店!!!!”我装出一脸惊奇的样子在一旁惊呼到。(小新弟弟啊!!我不是故意这样盗用你的名言啦! 第 25 部分 只是有意借用一下而已!) 看那胖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跟那万花筒似的,我心里大乐,不过,脸上却努力不显示出来。 “唉!算了,没有的话我也就不故意刁难你们了,听说你们这里最出名的甜品,是不咯?!”我可是个善良的好人啊!看我多懂的体谅你们啊! 话还没说完,那胖子脸上一阵油光散开,把话头抢了过去:“唉呀!小公子,说到这甜品那我们天香居就绝对称的上绝顶了,整个篱国只要我们说第二就不会有人敢称第一!呵!小公子想来点什么?我们这里的……” 我把手一挥,笑咪咪的问道:“有冰激凌吗?” “没……” “巧克力味奶昔?!” “……” “算了,那来杯可乐吧!” “……” “唉!司徒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到街上随便找个摊子吃块烧饼吧!这里要啥没啥我们吃啥呀?!亏得广告还做的那么好,原来是吹出来的!”忽略掉边上那个变成霓虹灯脸的胖子,也故意不去看那个嘴角正在强烈抽搐的向三少,我愁着脸对司徒浩然说。 25 “夏天,别玩了,难得人家向三少请一次客你就客随主便,在这里随便吃点什么吧!”看司徒浩然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我好想抱着肚子大笑,损人还装得这么体贴,这男人果比我厉害些! “唉!那好吧!总得给向三少爷些面子嘛!是吧!那向三少爷点菜吧!我不挑菜的,你可以随便点!”我笑的极为开心的冲着向三少来一句。他正被我和司徒浩然两人的一唱一和搞的嘴角搐筋,真是可怜了那张俊脸,全扭曲了。 “程掌柜!先给夏公子上一些点心!吩咐厨房准备一桌玉锦芙蓉宴!”向威抽了几下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冲胖子挥挥手,就看胖子刷的下了楼没个影子了,难得那身肥肉还能跑这么快。 其实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打小孩才这样捉弄一下他们,等到东西上来了后我还是照样的大吃特吃,边吃边叫好,看得向威身边的那个小厮不单单是脸皮抽搐可以形容的了。 这里的东西果然很好吃,算是名不虚传! “你吃了那么多的东西还吃得下点心?”司徒浩然看着我用布包着来的小点心一脸惊奇的看着我。 “虽然他们这里的人很讨厌,但东西是真的好吃嘛!我从来就不会和吃的过不去的, 唉!其实我现在更想吃肯德鸡!好久都没吃过了~~~~”刚才说起的那些东西我都想吃~~~~ “你那么想吃的话我找厨子帮你做!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 “牛皮也不是那么好吹的!你知道肯德鸡是什么吗?!你以为这里的人能做出来?!”我撇了撇嘴斜着眼看他。 “……” “算了,我还是吃我的豆沙菊花酥吧!你要不要也来一块,味道很不错的!” 回到司徒府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挂了一身的东西跑到西子园去。 今天玩的很高兴不过没有带两小孩上路我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果然一进西子园就看到两小孩撇着嘴坐在屋子里不理我。我把吃的玩的一大堆往桌子上一放,笑着说到:“喂!小家伙们,再嘟,嘴巴上就可以挂油瓶了咯!干嘛这么不高兴啊!怎么,夫子打你们了?!” “天哥哥是个叛徒,我和瑜才不想理你呢!”小瑾嘟着嘴转过身去。 “就是,你和爹出门却不带我和小瑾玩!我们也不想理你了!”小瑜也在一旁嘟着嘴回到。 “就为这个生气了?!两个小气鬼!”我一把抱住两个小鬼,一顿乱揉。这两小鬼怎么这么可爱啊!特别是嘟嘴的样子,好像芭比娃娃一样。 “哇哈哈~~~痒痒~~~天哥哥~~~~~”听两个小孩一起尖叫了一阵子我才松手。 “唉!想不到你们是如此的不理解天哥哥~~~我太失望了~~~~~我看我还是带着我的东西回竹苑吧!~~~~~~~”我故意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去提桌上的东西打算走人。处了这么久了当然知道怎么治这两个小鬼了。 两小孩一听连忙一人抱着住一脚:“天哥哥~~不要啦~~~~” 贼贼一笑然后又是抱着他们一顿乱揉。听两个小孩尖叫笑闹,我也开心不已。 笑闹的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窗外有道修长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屋内的烛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定格到西子园的院内,伴着我们的欢快轻轻跳跃。 如果要评定这个时空中最最讨厌的女人,我的一定投票选翠娘。她总是能在你心情最高兴的时候及时的站出来泼你盆冷水。比如现在。 “夏公子,天色已经很晚,两个小少爷要就寝了,你是不是应该回竹苑去了!”矗着一张白面脸一动不动的站在我和两小孩中间。 “没关系啦!再玩一下下嘛!” free “夏公子,天色已经很晚,两个小少爷要就寝了,你是不是应该回竹苑去了!”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和她斗,只是同一句话她能重复说上十几遍,而且都是用同一个表情说,看着那张白板脸我实在和她斗不下去,只能说她太高明了,太厉害了! 回到竹苑时看到司徒浩然正呆在我房里喝酒,最近他到是天天往我这边跑,泠祈在一旁候着,两个人之间明明有深仇大恨,却又处的这么和平,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一屁股坐到桌边,看司徒浩然在一旁倒酒。 “你怎么啦!?好像不太高兴!”明明今天白天还笑的好好的,现在又好像别人欠了他二百五一样的,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忽冷忽热的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徒浩然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把我拉到他怀里,今天心情好,也就不拒绝了,而且他怀里暖暖的,就当他是暖炉好了。 “你这只小猫到是越来越会勾人了!”司徒浩然从背后把我环住,带着酒气的话语吐在脸颊旁让我觉得有些微微发热。虽然隔着厚厚的秋衣,但在腰侧活动的手掌仍可以感受到色情的味道。 就像齐雯说的,这种事做多后也就不会痛了。最近几次的纠缠除了痛疼,还能感受到那莫名的欢愉。对于做爱没了那恐惧甚至还有些欣欣盼许。 也许我真的就此堕落了。 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堕落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穿越时空后我总是在心里觉得自己是回不去了,对于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一个目标,所以任自己在这司徒府里越陷越深。因为来这里就彻底和以往的生活决裂了,我也不再在乎自己会活出个什么样子了。其实自己这样也算是死了一次吧! “嗯……” 我轻轻的呻吟出来,和司徒浩然相纠缠的唇舌散发着醉人的酒气。 每次欢爱前他总是会喂我一些酒,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样你才会热情如火!我也不反对,因为只有每次事前喝点酒我才有那勇气和他一做到底,不然光是怕痛我怕我就会半路跳床逃跑了。 转过身子,紧紧相拥的两人都加深了这个吻。 泠祈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房了,屋内只有摇曳的烛火印证着两人的浓浓情欲。 26 天气有些冷,我努力的把自己全身都包进被子里,在被子里摸了摸,没有习惯了的那个大暖炉,我晃了晃手打了个 大大的哈欠。看外面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想了想还是起床算了,昨天还和小瑾小瑜说好了要去陪他们玩的,虽然被窝里暖和,但也总不可能在里面躺一辈子嘛! “阿天!” 正当我在和长长不少的头发做斗争时,门外传来柔柔的声音。我转头看去,看到一身浅蓝的齐雯站在门口。.blzyzz “齐雯?!怎么了,快进来吧!站在门外你不冷吗?!”把咬在嘴里的梳子放下来我冲齐雯招了招手。 “怎么啦!”端了杯热茶,看齐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道。 “你和……算了!” 看齐雯转身又走,我摸着脑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看外面暖和的阳光我揣了几个点心慢慢踱到屋外,泠祈远远的跟着。 竹苑里的少年倚在屋栏在秋日中笑语嫣然,这个陌生的世界我正在慢慢熟悉,是不是慢慢的我也会变成他们这样,终日为情悲春伤秋……不,我摇了摇头,甩开脑袋里不该拥有的想法,加快步伐往西子园走去,身子可以被别人拥有,但心还要在自己这里跳动! 转进花园时,看到司徒浩然和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在凉亭里的讨论什么,当然,吸引我的可不是这两个大男人,我一步步挪过去是因为他们之间桌上放着的合川桃片和麻饼。挪到司徒浩然身边他也没说什么,我嘿嘿一笑就一屁股坐下来伸手拿饼,只有正在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但估计看司徒浩然没说也就不敢说我什么了,我耸了耸肩一边吃饼一边听他们说话。 “不能增加纺纱的速度吗?!” “但如果我们增加工人和纺车的话,成本相对也就要高出来不少,那么到时既使斗过了向家自己也会要伤些无气的!” “可恶!” 看司徒浩然皱紧眉头的样子,又想到中年男人提到的向家我想到了昨天碰到的那个向三少。原来两个人真的有仇呀,生意场上的仇敌。 “不增加工人,加强纺织车的效率就好了嘛!”我一旁懒洋洋的说到。 “公子有所不知,这一车一纱,再好的纺织工一天也只能纺出那么多的纱,现在好的纺织工全在向家纺织坊里是不可能请来的!”中年男人在一旁冷冷的答到,语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我懒的理他, 如果真要看别人的眼光活,只怕我早就去自杀n次了。 “一次一车多纺出几根纱就得了!”历史书中的珍尼纺织车模糊的只有一些概念,虽然自己自己历史学的不怎么样,但那种纺织车曾经在博物馆看过,所以构造之类的到是还记得。 “公子别说笑了!一车当然只能纺出一纱,何来多出几根之说!” 唉!男宠就应该什么都不懂吗?! “夏天懂得怎么一车同时多纺几根纱?”司徒浩然想了想转头问我,眼睛里跳跃着莫名的光亮。 “现在还不敢说,我对于那东西懂得不多,不过,如果让我看看你们纺车我到是可以帮着试着改造看看!”耸了耸肩我无所谓的说到,一边还不忘张嘴咬了口麻饼。反正成败对于我来说影响都不大,要是做不出来也正好应了眼前这个中年老男人的看法吧! 司徒浩然要带我去纺织坊看纺车,身后跟了那个不情不愿的中年老男人,现在知道他的名字了,曹寅申,司徒家布料生意的总管。他可能很看不惯一个男宠身份的人去插手生意场上的事,骑着马跟在身后一脸的不高兴,我从司徒浩然怀里探出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看他瞬间睁圆的眼睛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夏天,你真懂的那些吗?” 纺织坊有些远,我们自然是要骑马过去,我还是和司徒共骑黑风,他一手搂住我的腰一边问我。 “我可不保证,我只是说试试看,我们那里现在又用不上这种老古董,珍妮纺车还是我在博物馆看过才知道一些原理!”句子里多了好几个司徒浩然听不懂的词,只见他又皱起他的眉头。 “那夏天以前的地方是怎么纺织的?!” “机械化,自动化!不管是纺还是布都是由机器做出来的,人只要定时看看机器就好了!”对于这种东西也只是偶而在电视上看过,自己并不是很清楚。 “不用工人就可以自动纺纱织布?!”司徒浩然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惊奇,我呵呵的笑了起来,不懂了吧!土包子!当然,后面的话我可不敢说出来。 “不过,那东西在你们这里是不可能做出来的啦!最起码的电这里都没有,那种电器化的设备你只能听听,不能看到!”忽然有一种莫明的优越感在心中出现,我对于改造纺车这件事兴趣大增,好像看到司徒浩然充满惊奇的脸。想到这里,我拍了一下黑风在马背上大叫:“黑风,快一点跑呀~~~哈哈~~~~” 笑声飘在冷风中带有欢快,也带着一丝豪气! 27 这是个还未进入工业时期的封建时代,相当于古中国的唐宋时期,虽说篱国是这个世界的第一大国,世人也认为现在的篱国辉煌到了顶盛时期,但对于我这个现代人来说,这里的工业还是古老的原始期。 就是所料,这个世界的纺纱机还都是木制手摇式的纺纱机。司徒浩然和几个类似于工头一样的人在一旁谈话,我绕到作坊中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以前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东西,叽叽咕咕的自说自话。 “夏公子,不知你是否想好了怎么做那种‘神奇’的纺车没有啊!”曹寅申跟在我后面,一副要看我笑话的样子,说话时特意在神奇两字个加重口气。 我笑了笑,用力一脚踹倒身旁的一辆纺车,木制的车子在倒地时发现呯的一声巨响,吓得正在说话的曹寅申和正在纺纱的一个工人脸色苍白。 “夏天?!怎么回事!?”司徒浩然走了过来问道,曹寅申伸着手指脸皮铁青的看着我却说不出话来了。 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纺车上还在快速转动的纺锤咧嘴冲着他笑了笑。 “我想那种纺车应该做的出来了!不过,我要你们这里做这种车子的师傅来帮我做!” 珍妮纺织车的发明就是因为一次无意中的倒地而来,所以我才故意一脚踹到纺车,当然也顺便吓吓那个曹寅申咯! 叫来的一个木匠,是个年轻的学徒,叫刘根。我也不去想为什么来的只是个学徒,反正我只要他懂的这种机器的制做就好了。先让他给我介绍了一下机子的构造,然后我再慢慢给他一些建议,比如纺锤垂直转动,再适当增加多个纺锤。其实来了个年轻的学徒还更好,他可以很容易的接受我的说辞,在说到后面时年轻人已经闪着双眼开始对我崇拜了,弄得我兴致越发的膨胀,边说边还用笔画出一些简单的结构图。司徒浩然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盯着正意气风发的我。当时兴奋中的我却一点也没有觉查出他的视线。 没过几天司徒浩然告诉我那个纺车做出来了,带着我又去了一次纺织坊。曹寅申还跟着我们身后,不过眼神 第 26 部分 里的轻蔑已经淡了不少,我仰着脸坐在马背上暗自得意。 进纺织坊的时候就看到小院里放着新做出来的纺车,刘根正站在车子边兴高采烈的给那些工人做介绍,而一旁的人看到呼呼直转的纺车也纷纷啧啧称奇。 “刘根,你果然厉害!只不过是说说就在这几天里把机子做出来!有发明家的潜质哟!” 我一进去就一巴掌拍在了刘根肩上,倒把他吓了一跳。 “夏……夏公子!我……”随后又看到我身后进来的司徒浩然,连忙弯着腰退到了一边恭恭敬敬的喊到:“司徒少爷!” “不用多礼了,这个纺车做好了?!”司徒浩然挥了挥手就绕到新纺车的边上。 “回少爷的话,小人根椐夏公子的提议把原来的车子进行了大的改造,现在一辆纺车可以同时纺出八根纺线,而且线比起以前的更加均匀更加牢固了。如果把坊里的纺车全都换成这种新式的车子我们就可以用同样的时间纺出比以前多出八倍的纱线了!”年轻的声音里面满是激动,看到我时眼睛里更是崇拜光芒大涨,唉!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哈哈!(==||||瞧那小样!) 司徒浩然听后眼光也是大涨,弯着嘴角看刘根在一旁做示范。我在一旁高兴的左看右看,虽然这是盗取别人的成果做出来的东西,但这个世界又不是原来的世界,可以加快发展速度我又为什么要让别人走弯路呢!而且,看别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让我有一种飘飘然的快乐!让我对于盗用他人科技成果开始还有那么一丝期待了!唉!让我想想,我还可以偷些什么呢?!! 司徒浩然心里高兴,于是带着纺织坊的人去了望江阁里吃饭庆祝!这里真的和中国没什么大的区别呀!庆祝搞到饭桌上这一点也是那么的相似。 司徒浩然和曹寅申走在前面讨论关于布匹的销售和对向家和反击,我跟在身后问刘根一些这个世界的工业科技发展,因为看到大江而突然想起可以用水力转动大型纺车这件事,说出来问他可不可以的时候,这个年轻的老实人一个劲的猛点头,直呼我是仙人!倒害的我真的不好意思起来了。眼面的望江阁隐约可见,不禁想到前些时候在这里碰到的缪京霖,上次那次事后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本来还说让他带着在这江洲一游的,现在他一定离开这里了吧!看着走在前司徒浩然,我弯了弯嘴角,那天让他带我去玩吧!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不知夏公子是那方人氏,听口气不像是我篱国人啊!” 倒了杯茶,曹寅申缓缓问道。我看了看正在倒酒的司徒浩然摊了摊手,回话说:“这个你问你们的司徒少爷比较好吧!”我才不会傻到告诉他我是穿越时空掉过来的。司徒浩然不说话,他们自然也就不敢问下去了,躲过一次问话。 我伸长了筷子在饭桌上风卷残云,看得桌上其它人目瞪口呆,司徒浩然和我相处了这么久了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多说什么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 “夏天到底是什么人?!” 回到司徒府里后司徒浩然抚着我的身体问我,我笑起来了。 “我呀!从天下掉到你的司徒府里,现在不是你的男宠吗?!” 翘起二郎腿,我把掉落在脸庞上的长发吹开,身边火炉里散发的热量让整个屋子里都异常暖和。 “想不到都长得这么长了,看起来一定女里女气的,那天有空我要把这鬼东西全剪掉!”头发吹开了还是落下来,我用手捏起贴在脸上的长发,气呼呼的说道。 “不行!好不容易把它养长,怎么可以轻易剪掉呢!我喜欢看夏天长发散开的样子……”话还没有说完,唇又粘了过来。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好吧!现在不剪,等那天我可以离开司徒府时再剪吧!再你想管也管不了的时候我再剪不就得了?! 28 “泠祈,如果司徒来了就说我去了西子园!” 把身上的袍子往身上紧紧一裹我踩着浅雪朝西子园慢慢挪步,并不很厚的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觉得自己的脚趾都快冻僵了,这种天气还出门对于我来说真是一种罪过。心里大骂那两个小不点没良心,这么大的冷天还一定要我去他们那里,就不知道过来竹苑看看我。 到了西子园推门而入,两个小孩一看是我都叫了起来,看样子要往我这里冲,动了一下屁股又坐了下来,因为坐在一旁的老夫子正在瞪着他们。夫子姓李,司徒府里的人都称他为李先生,我也不例外,虽然有些酸气,但他学问确实是做的很好。一看到他我心里蹬了一下。 “夏公子,有空的时候就应该多看看史诗礼经!不该到处打扰他人的学习!”李老夫子背着手眯着眼盯着我看。 我在心里又是免不了大骂两小的。明明知道我很怕这老头,还在今天把我叫过来,我还以为他们今天上武课呢! “李先生,在下这就走,打扰到你的 教育大计,夏天真是过意不去啊!”说完抱拳就要退下,却不想那个老头子手一抬把我挡住:“听瑾小少爷说夏公子诗词做的不错,却从来未见公子露才,今天既然来了,不如留诗一首如何?!” 我头痛的看了看老头倔强的眼神,对着小瑾甩了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这司徒府里的人本来对我是兴趣不大,我终日混日子也没有什么人注意,但自从帮司徒浩然改了那个纺织机后就开始有人在背后议论了。后来司徒浩然整理司徒家酒楼的经营时我又在边上提了一些意见,都是现代酒楼的一些服务管理以及酒楼内的布局,后来司徒浩然去巡视他们家产业时总是喜欢把我也带上,于是司徒府里的上人下人全都开始对我侧目了,连之前万年不见的司徒老夫人最近也常常‘无意遇见’,然后给我来点冷言冷语,搞得我最近除了睡觉没有别的兴趣爱好了。司徒浩然叫我出门都不想去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天太冷了,这里的冬天果然比我熟识的世界要冷。 “李老先生不要听小孩子胡说了,在下怎么可能会做诗词嘛!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写个字都写不稳的人那有那么大的才气呀!”这里写字也是用那种软软的毛笑,我当然不会写了,这个老夫子曾看过我的字,给我的评价是鬼画符。 李老先生想想后也点了点头,小瑾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却让我的眼神瞪了回去。 “算了,那你也别走,就在这里听听课吧!”说完拿手里的书一反,摇头晃脑回到他的大桌子上去了,我苦着张脸只好坐了下来,看两个小孩在一旁叽叽的笑,不由的对着他们挥了挥拳头,老夫子大声的咳嗽了一下,拿着书晃晃脑袋读了起来,我觉得这样子念书实在蠢毙了,当然不会照办。 幽幽的看着飘雪的窗外,呼出白气在眼前散开,暖和的屋子让我晕晕欲睡。到这里有多久了?!三四个月了吧!现在这里已经是冬天了!想家却再也回不去了,除了司徒府我想不到我还能去那里,听两小孩晃头晃脑的念着一些生硬的句子,稚气的童音让我笑了笑,就算是为了他们两个留在这个司徒府里也算值的吧!而且日子也并没有那么难捱,司徒浩然对我越来越好,下人们也自然也不刁难我,除了泠祈,这司徒府里的人看到我都是夏公子夏公子的叫的亲热,连竹苑里的少年也有几个开始像我示好。 司徒府里的生活很平静,所有的事物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但我心里却隐隐透着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且,是对我来说影响很大的事。我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只是 最近频发的恶梦像是征兆一样一直提醒着我。 “泠祈,今天司徒来找过我吗?!”陪两小孩玩了一会儿,我回到竹苑,看到正在生火的泠祈。 “司徒少爷今天没有来,不过,让人传话来了,说如果公子有空就到福临楼去一趟!” “噢!” 我懒洋洋的靠在火盆边上,最近不管是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虽然刚才玩的很高兴的样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勉强。最近常做的那个梦像自己做出来的茧把自己缠的紧紧的让我快要窒息…… “泠祈,我去一趟福临楼,帮我拿一下那个白披风好吗?!”也许适当的做做事才不会老是这样胡思乱想,我看看外面停住了的风雪还是打算去福临楼一次。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反正也不远,我走过去得了!”我吩咐泠祈道,泠祈静静的站在身后见我这样说也就不动身了,冷冷的点了个头。 推门的那一刹那,不知从那里刮起一股冷风穿过身体,我打了个寒碜,看着眼前薄雪浅盖的世界,慢慢的踏出竹苑。 从司徒浩然常带我出门后,司徒府里的大门我就可以随便通过了,不过,天太冷了,让我出门我都没出过几次,和守门的刘老伯打了个招呼,我在冷风中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福临楼离司徒府相隔有两条大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像个雪球一样在冷冻的土地上缓缓移动,心里正在思索着和现代酒楼有关的一些东西。 “夏公子?!夏天!” 听到人有叫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锦衣玉袍的年轻男子,正是向威向三少。 “向三少好!”我点点了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了,自第一次和他见面后,后来又无意碰到过他几次,都是每次去陪司徒浩然看生意时碰到的。虽然他总是笑的一脸温和,但我并不喜欢他,可能是对天香居没了好印象顺便也开始讨厌他了。 “难得看到夏天单独一个人上街,怎么司徒大少爷没有陪着你吗?”看靠的越来越近的男人,我不满的皱了皱眉,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和他在这里吹冷风听废话。 “向三少,在下还有事要到福临楼去,就不打扰向三少的游街了!” 我缩了缩脖子绕过他向一边的小巷子走去,一心想着快点到福临楼去烤火的我一点也没有发现身后那个原本笑的一脸温和的男人正扭曲着一脸的阴沉。 29 头很晕,全身都没有力气,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不是我熟悉的地方,满屋的红粉纱帐让屋内看起来极为暧昧,我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我怎么到这地方的?!我打算去福临楼,然后碰到向威,想从小巷子里穿过,然后……后脑上一阵疼痛……我无奈的扯起嘴角,md!这种电影桥段都出来了! 我扭头看了看屋子,眼睛盯着木质门板,如果没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那里就会出来一个人吧!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了,果然,就像是被安排好了的电影镜头,向威带着一脸温和的笑进来了。 “夏天?!醒来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说话虽然温柔,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我现在躺在这里一定和眼前这人有关。我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向三少,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吗?!”试着动了动手,但却觉得全身都使不出力气。 向威把手伸过来在我脸上摸了摸,我把头扭到一边也躲不过,感觉越来越近的气息,心里不觉得有些急了,向威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在这里是因为我想夏天了呀!”落在耳边的一个吻让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做什么?!”我睁大眼睛看向威拉开软被,将我外衣上的系带一根根的拉开。 “看不出来?!夏天不是很聪明吗?!” “最近你的名字在江洲城里可是响亮了!司徒家的冰雪佳人,不但是个可人儿连生意场上也是个好帮手,司徒浩然的好运都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男人!我当然也是逃不开你的诱惑对夏天念念不忘了!” 衣服越拉越开,我吞了吞口水,在心里叫自己镇静再镇静,但说话时声音还是免不了有些发抖。 “你这样对我,就不怕司徒浩然的报复吗?” “夏天,你在害怕吗?!你看你全身都在发抖了!别怕,我会比那个司徒浩然更温柔的爱你的……” 我确实有些怕,在身上蠕动的嘴唇让我觉得很恶心,想推开他也使不上力,身子里却反常的慢慢升起一股熟悉的燥热,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下药?” “九欢极乐散!楼里的麽麽说这个可是男欢之间最好的了!是不是觉得开始有些热了?!我帮你把衣服全脱了吧!你说好不好?!” 看向威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拉下来,我咬紧了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滚开!” “md!你给我滚开点!听到 没有!”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好漂亮的眼睛……夏天生气的时候更让人觉得诱人!你看我都有些受不了了!”向威将身子压下来,两人的下腹部紧紧贴在一起,清晰的感到火热的硬挺抵在了我身上,脑子在那一刻就像是爆炸了。 “你只会用这种下三流的招术吗?!” “不管是用什么招术,只要可以得到你又何必去管它是几流的呢!” “身子也是这么漂亮,不枉我花这么多心思,就是司徒浩然想报复我那也值得!” 脱衣服花不了几个时间,当身上这个男人用唇和手在全身赤裸的身上游走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但身体里的热流却让欲望渐渐抬头,紧紧的咬着下唇,不在乎口中那越来越浓越浓的血腥味。 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司徒浩然…… “夏天!” 当我绝望到了顶点时,门却在那一刻被打开,本来紧绷的身子在看到熟悉的青色身影时顿时放松下来,随着身子的放松也慢慢失去了意识…… “司徒浩然……我可以叫你浩然吗?!” 温和的暖风,有盛开的百花,翩然起舞彩蝶。司徒浩然温柔的环着我的身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又祥和。 “当然可以,你这样叫我的名字我会很高兴的!”司徒浩然温柔的撩起我额前的长发,轻轻的在上面印上一吻! “……浩然……”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人温柔的笑着,我像是受到蛊惑,仰起头在他薄唇上印上一吻。 “……我想我喜欢上你了!虽然你会霸道,有时还会显得无情!但我却慢慢的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刚来司徒府的 第 27 部分 时候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还讨厌你!但是,后来我慢慢的知道其实你也是为情所苦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然后觉得你有些可怜!再后来……我喜欢看你工作时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很帅,当然,你本来就很帅!呵!而且,你身上暖暖的,我喜欢你抱着我时的温度!浩然!怎么办,要是爱上你了怎么办?!” “那夏天有没爱上我!” “好像……有那么一些……” “就是说夏天爱上我了是吧!” 看眼前的人温柔的双眼,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我像在陷入迷雾中,头不由自主的点下来。 “呵呵!夏天你觉得……” “你配吗?!” 眼前笑的温柔的人却突然脸色大变,一脸嫌恶的把我推到摔到在地上,我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周围的世界开始飘起冷雪,花朵快速的枯萎死去,蝴蝶也纷纷落下被埋在雪地中挣扎。 “……浩……然……?!” “你只不过是我司徒府里的一个男宠!我怎么会随便爱上一个下人!何况你又有什么好让我爱上的?!” 风雪中司徒浩然的转身离开的背影开始模糊不清,我伸长的手朝着他的背影,口里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感到全身刺骨的寒冷。 “司徒浩然……” “浩然……” 惊声叫起,我猛的坐了起来。 “夏天!怎么了!” 睁开眼睛,看到正抱着我的司徒浩然一脸的担心看着我。 梦,刚才的是梦!睁大眼睛看着紧紧抱着我的司徒浩然。 那个反反复复日渐清晰的梦! 像是在提醒我什么的梦! 30 “夏天!做恶梦了吗?!没关系的!我陪着你在这里!” 司徒浩然异常温柔的抚着我的背,我却一把把他推开,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夏天?!你在害怕刚才的事吗?!” 感到司徒浩然拉开被子也钻出来了,四肢把缩成一团的我紧紧的圈在他的怀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没关系了,夏天!我已经把那个坏蛋狠狠的修理了一遍!如果夏天觉得还不出气的话,我们再去找他麻烦,好不好!”温柔落在身上的吻和向威亲吻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拼命的摇着头。 不,不单单是那件事!真正让我可怕的是那个梦,原本还模糊不清的梦,今天却异常的清晰,那个告白的自己,司徒浩然嫌恶的表情,刺骨的寒风,一切清晰的让我害怕…… “对不起!夏天!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才害你碰到这种事!对不起!…夏天…” 司徒浩然的抱着我,我抱着自己的双膝,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背上是司徒浩然身上传来的炙热,胸前却是心的一片冰凉……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再也不想在江洲看到和向家有关的生意!”司徒浩然坐在书房里对曹寅申冷冷的说道,而曹寅申在一旁把额上的冷汗抹了又抹,今天的司徒浩然眼光中有些阴狠,让身边的人不觉中感到压力。 我端着热汤坐在屋子的火盆的边上一口一口的抿着。 “向家的布料生意在江洲算是老字号了,这一时半会的,你叫曹叔怎么把他们挤下去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夏公子所言极是!司徒少爷你看?!”曹寅申一听我在帮他说话连忙接口回话。 司徒家的生意是大,但所涉及到的行业也太多,样样通但并不算是样样精。布料生意并不是司徒家的抵柱产业,让那个曹寅申三个月去把向家的生意灭了也太难了点。 “夏天也不想再看到那个向威吧!”司徒浩然在一旁狠狠的说到,我耸了耸肩,我差点被强奸但他反应比我还大,爆打了一顿那个向威不够还一定在把他们向家的生意全搞垮,他这么做我当然也不会反对了,反正那个姓向的家伙本来就该死! “但是,少爷……”zybg “曹叔是不是觉得向家的生意无从下手!” “是的,夏公子!向家是专做这布匹生意的,在这江北地区无论是种棉,纺织,包括他们的布料销售,都是一条龙的,不论从哪个环节下口都不好咬进去!而且一但斗起来,他们到是可以先破坏掉我们近几年才建起的布料销售渠道!唉!不过,只怕我们不开始,向家也要向司徒家挑些事非吧!”说完轻轻看了看司徒浩然一眼。 “司徒家的种棉和纺织都没问题吧!”我想了想问道。 “这两样当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们在岭南地区有固定的棉农,江南的丝户也有不少!纺织的话更没问题,夏公子帮我们做的纺织机可是让向家都急红了眼的!呵呵!”说到这里时曹寅申已经完全面转向我这边。 “那好!呵呵!他们不是做布料生 意吗?!我们不和他们斗布,我们做衣!”把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我冲着这两个人开心的笑起来了! 姓向的,不要以为我夏天好惹!老子不是笨,只是懒得想事而已,真要斗起来,我也可以玩死你! 在现代,绝大多数人都是直接买衣服,老百姓中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人会去买布料自己做衣服了。但在这里,大多数人还是在布庄里买布后找裁缝或是女人自己在家里做。所以,如果把布料做成衣服再出售绝对可以打开一条销售之路,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减少成衣的成本,人们买布而不买衣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件成衣的价格要比同尺寸的布料贵上很多。改装后的纺织机可以让司徒家布匹的成本大量下降,而制衣这一方面他们接触的也并不是很多,虽然我并不懂得怎么做衣服,但我知道一个词———流水作业!招集工人把衣服分批完成,不需要每个工人都懂缝纫就可以完成一件衣服,大大加快衣服的制成。 我缓慢的回忆记忆中一切可以帮得上忙的信息,找来根木炭在一张大纸上胡乱的画着,司徒浩然一直陪在我身边,看到我的胡写乱画眼光越来越闪亮,当我把脑中的想法整理成一个大概的方案,我笑着对他说有办法时他把我抱着给了一个深吻,倒是害的当时站在一旁的曹寅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红透了那张老脸。 司徒浩然采用了我所说出来的方法,我们给了向家一年的生存时间,一年后我们要向家在江洲,仍至整个篱国都呆不下去。零零总总的各种行事计划我花了好几天才在司徒浩然的帮助下整理成一个完整的方案。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一年后篱国最大的纺织商就是司徒家的了!.blzyzz 因为方案是我提出来的,所以司徒浩然让我和曹寅申一起参于了这次计划,所以,我很忙!每天都好忙!好忙好忙! 唉!早知道不提了,我这种懒人现在却每天白天干活忙不停,到了晚上还得跟着司徒浩然学习一些商场上的事,我每天把脑细胞翻来翻去找一些和商业有关的东西去应付司徒浩然,还要不停的接受他传过来的一些枯涩的知识。每天累的可以倒在床上马上睡着!(不这样累你一样可以倒在床上睡吧!==|||)偏偏这样司徒那个大色狼还时不时爬到我床上来动手动脚,好多次踢他下床他还笑眯眯的再爬上来。 “曹叔,作坊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我 坐在司徒浩然的书房里问曹寅申,当然现在这里也可以算是我的书房了。 “夏公子,工厂和工人的事已经全都安排好了,现在有一部分工人已经开工了,剩下的等布料到位后也可以开工了!”现在的他对我可算是信服了,态度是一天比一天恭敬。 “杨大哥那里呢?!”我所说的杨大哥是以前布庄的管理人,叫杨觉奇,三十多岁,长得很精瘦,温和的眼睛如果注意看的话会在里面发现一丝精明。 “我们把布价下调后向家果然跟风,现在我们已经开始了对向家布料的收购,不过,说真的,再降也比我们本家的贵,啧,浪费钱哟!”司徒家的纺织坊里因为全都使用新的纺织机,成本降下很多,比起别家布的价格要少上一两倍。 “呵!浪费一点没关系,反正向家比我们更心疼!”我窝在椅子里笑了起来,我们这里不断的下调布价,而向家除了也跟着下调价格,竟然不做别的对策了,他们以为自己是这行的老大就可以硬拼硬拼过去吗?一定没想到,这样的下调价格只不过是想从他们那里买进低价的布料制衣,我们的目标不是布料,而是把眼光全放到成衣上面来了。这样靠着老本死撑下去他们向家迟早会死的很难看的! 我歪着嘴角在一旁慢慢笑着! 31 事情就像我们所计划的那样顺利进行,每天忙忙碌碌的,虽然有些辛苦有些成就感,但是…… “夏公子,服装店的事觉奇那里都装备好了,接下来的事怎么安排?!”曹叔站在一旁问道,我看了看桌上的几件衣服的样品,撑着脑袋在那里挖些想法出来,接下来?!当然是把宣传搞上去咯!广告!形象代言!服装革命!唉哟!脑袋都痛了!明天还说带两小孩出门去玩,只怕是又叫食言了,我都可以预见小瑾嘟起的嘴了。 天啊~~~~~~~~~太太太太太太太……(省略n个)忙了啦~~~~~~~~~ “曹叔!我头都痛了!让我休息一下吧!!!”我挤出一张苦瓜脸,我真的很辛苦啦! “好呀!不过,你先确定一下这几个衣服的样品,再和我说一下对于向家布庄的收购进行的怎么样了,还有,京城里现在也出现了和我们类似的衣装店,要做什么处理吗?还有……” “好了,好了!曹叔,不用说了!我已经死了,听不到!不信你看,我没气了!”我双手一撒倒在椅子上扮死样。 “嘿嘿!夏~~~天~~~!你 想死?!那也得给我做完事再死!”看曹叔一脸青筋暴出,我缩缩脖子只得老实的坐好。早知道不和他说什么人人平等这种鬼东西,本来恭恭敬敬的一个人让我教的天天掐着我脖子让我干活!唉!失策! “但是……” “夏天!还没做完吗?!” “少爷!” 正打算和曹叔好好说说然后偷一下懒时,司徒浩然推门进来了。看到他我就高兴呀!因为只要他来了,我就可以走了!他们可以不让我走,但不敢拦司徒浩然,所以每次司徒浩然来了,我就跟着他溜走。哈哈! “我好了!我们回家吧!”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看曹叔在一边眯着眼瞄我,我做了个鬼脸跟着司徒浩然就走! “你又不想做事?!”司徒浩然揉揉我的头,笑着说。其实他也知道我常常拿他来偷一下懒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我是在培养下属的动手能力呀!如果事事要我做那要他们做什么呀!还有都是我做我不是累死去吗?!再说了,这样做是在帮你培养优秀的下属你还有意见呀!”狡辩! “伶牙俐齿!” 因为我现在所在的那个新开的服装店和福临酒楼很近,所以总是和司徒浩然一起‘上班’‘下班’!离府也不远,我们两个就牵着黑风打算走回去。 “耶!原来桃花开了呀!之前都没注意到!”看了看从一个院角里冒出来的桃枝,我有些夸张的叫到。真的想不到冬天可以过得这么快!可能是因为忙起来,所以时间都过得有些不知不觉了。 “春天呀!记得以前有个短信,内容就是,啊!春天来了,蚊子恋爱了,苍蝇怀孕了,老鼠都喊着要结婚了,亲爱的,你还在等什么呢!哇哈哈哈~~记得那时我收到的时候都快笑死了!这些东西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一样,现在都记不清了!那里一定又出来了好多这种搞笑短信吧!可惜我看不到了!”冲司徒浩然笑了笑,然后又低头走路。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街上行人已经很少了,不少摊主也正在赶着收摊,我和司徒浩然两个人在路上牵着黑风慢悠悠的溜达。虽然说是春天到了,但还有会冷,我搓了搓有些冰的手正打算哈一口热气时,手却让司徒浩然拉过去包在一起,他的体温总是比我的要高,所以手很暖和。我笑了笑就这样让他握着手,感到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 “少爷!夏公子!” “先把黑风牵下去吧!安伯,晚饭就叫 他们送到竹苑里!”司徒浩然把马绳递给旁边一人,对站在一旁的安伯说到。 “少爷……” “怎么了?!安伯!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呀!”看安伯在一边有些吞吞吐吐,欲言有止,我觉得有些奇怪。 “说吧!什么事!”司徒浩然看黑风被牵下去了,转身问到。 “……少爷!……二少爷和少夫人回府了!现在在前厅里!” “你说什么!” 那个‘私奔’了的二少爷和少夫人?!看司徒浩然一脸的阴沉,我跟在他后面去了前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其实,不去要比较好吧! 靠近前厅时不知为什么心突然跳得好快,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快要发生了…… “然哥哥!” 前厅大门旁站了一个美丽的女人,犹如软柳的身段妖妖娆娆,精致的脸庞,看到司徒浩然时轻轻的喊了句,清清脆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长宁……” 然后我觉得接下来的就像是电影镜头一样,男女主角站在一起两两相望,女主还是泪眼矇胧,美丽非凡。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哥!” 叫司徒浩然哥的男子和司徒浩然有一些些像,同样高大的个子,帅气的脸庞,现在站在那个长宁公主的身后,两人同样的玄色外衣到是让两个人看起来蛮配。 “说呀!你们为什么又回这司徒府了!”看司徒浩然握紧的拳头,我站在旁不知如何是好。这好像是别人的家事吧!那我是不是该走开一点呢! “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听我们解释一下!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会对我还有长宁有一些想法,但我只想告诉你,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在一旁忙着解释的是司徒浩月,那个美丽的长宁公主已经在一旁哭起来了,我站在大厅里觉得有些窒息的感觉。 “娘?!你们我们娘吗?”小瑾小瑜两人扶着门口边上怯生生的看着厅里正在哭的长宁公主。 “瑾儿?瑜儿?” 看抱头痛哭的母子三人,我觉得越来越有电 第 28 部分 视剧的味道了。不知道我在这里面演的是什么?路人甲吗? 还有,有谁能告诉我一下,那个长宁公主为什么会回来!不是私奔了吗?! 32 “哥!你就一点也不想听听我们的解释吗?” 司徒浩然冷着一张脸看着正哭的起劲的母子,想转身走时却让司徒浩月抓住衣袖。 “长宁她中了蚀心!是蚀心呀!” 蚀心?什么东西?听起来有好像是什么毒药一样!而且还是那种很毒的毒,武侠小说里的名词一样。 我找了坐椅子坐下,今天说不定可以看一场大戏。 “七年前中的毒!” 果然是中了毒,我最近变得聪明好多了呀!一猜就中。 司徒浩月看了一眼那个哭得梨花带泪的漂亮女人,轻轻的放司徒浩然的袖子。 “七年前?!”这次却是换司徒浩然去抓司徒浩月的衣服了。 “进司徒府后才发现的,应该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司徒浩月淡淡的说,神情中带着无限的哀伤。那样子好像中毒了的是他的情人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最近好久都没有看到司徒浩然横眉竖眼的样子,原来他连这个样子的时候也是很帅的。 “浩月哥,不要说了!反正我也只是回这里来看看了个心愿!看小瑾小瑜这么可爱我就很高兴了!只是……然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长宁的错……对不起……”然后又是哭,除了哭,这女人不会别的了吗?她当她是林黛玉转世呀! 看仆人在厅里点上灯火,我一个人缩在一个没有光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听着。 “我只想告诉你,我和长宁是清白的!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当年你让我进京去接新娘子,我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个秘密,我和长宁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蹦想跳都得在一起!所以当年很多事看起来都容易让人误会!但这是因为事出有因,到现在好不容易都解决掉了,可惜长宁的身子……” 司徒浩然猛的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看一眼长宁公主一下,然后缓缓的说:“到书房里去吧!长宁也来!叫翠娘把小少爷们带下去!”说完袖子一甩出了门,其中过程毫无拖泥带水,大家该干嘛的干嘛,小瑾小瑜让翠娘领下去了,走的时候还拖着长宁公主的袖子叫娘亲。下人们也做着自己的事,剩我一个还缩在前厅里,没人来吩咐我应该做什么! “公子!回竹苑吧!” “泠祈?!你怎么来了呀!” 泠祈提着有些昏暗的灯笼走在一旁,我高一脚低一脚的踩在石板路上回竹苑,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很闷。 “泠祈,晚上吃什么呀!我可以点菜吗?今天很想吃鸡丁啊!”找些话题出来聊聊吧!这样子走路太无聊了,竹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远了! “你想知道六年前的事情的真相吗?” “啊?” “不想吗?!” “……想呀!但是我又进不了书房,总不可能去偷听吧!”看到竹苑的楼角了,再转个弯就到了。 泠祈沉默了半天,转过一丛矮竹,看到一身浅蓝的齐雯,站在院门口看着西边遥远的山峦出神。 “齐雯,你干嘛站在门口呀!” “夏天?!”天已经黑了很多了,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挨近了才看到他一脸的笑意,泠祈在一旁提着灯冷冷的看着他。 “干嘛啦!难得看到你这么高兴!” “看到那边的山没有,穿过那些山群,那就是沛国,是我出生的地方!”齐雯指着已经模糊不清的山峦有些兴奋的说到。 “是你的祖国呀!”我靠在门上,看着他指的地方,虽然看不清了,但他还有一个方向可以指引,我的世界在那里我却完全没有概念了!是天下,还是地下,我要走过多少路才可以回家?!只怕是走到死也回不去吧! “如果可以出司徒府我就想回沛国去看看,我小的时候被卖到篱国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对那里都记不清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蛮想回去看看的!” 齐雯还在孩童时因为和家人走散让人带到了篱国来,后来被人贩卖到了男娼馆,十五岁时让司徒浩然买回来进了竹苑,因为性子温顺没惹什么事非,在这竹苑一待就有了四年的时光。篱国大多数的有钱男人都会养几个男宠,这种东西就好比是流行,好像大家都养了但你不养就成了另类一样,司徒浩然赶流行还是赶得不错的,到现在为至,据说竹苑里呆过了十一位公子。走的走来的来,虽然现在加我在内也只有五个,但我还是觉得拥有这么多的男宠真的让人不可思议。 “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呀!” “那个司徒夫人回来了,不是吗?是公主呀!她回来了我们怎么可能还可以待在府里呀!我有预感,很快的,我就可以离 开这里了……” 齐雯看着已经完全看不清的天色喃喃的说着什么,我说再见时他也没听到。 回到屋里时,我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早上还扔的满屋书本已经收拾整齐全摆在我搬来的一个书桌上,泠祈手脚麻利的点燃蜡烛,在昏黄的烛光下摆好碗筷,饭菜。我蹭了蹭挪到饭桌上看着几盘做工精致的菜却没有什么胃口,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 “因为夫人回府的事所以吃不下吗?!”泠祈一如所往,说话冰凉。 “不是呀!我只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呀!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吃不下饭嘛!”戳完白菜我再去戳豆腐。 “你想知道六年前的事情的真相吗?” “回答过的问题我没空再回答一次。”偷听这种事我一点也不屑于去做,也懒得去做。 “我知道六年前事情的真相!那些你想调查也查不出来事的真相。甚至今天司徒浩然书房里那三个人所说的什么话我都可以猜出五六分来,你不想知道吗?” 我很吃惊,原来泠祈也可以一口气说出来这么多的话呀!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的。 33 对于六七年前的事,我总是觉得像是有根鱼刺一样卡在我的喉咙,不上不下极不舒服,苏诺给我的资料上面也说了,事情似乎另有隐情,我也想过要好好的知道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无从下手去调查,而且自己似乎在潜意识之中也有些逃避那件事,有些矛盾。 “六年前事众人都认为那是长宁公主与小叔司徒浩月有了私情,所以双宿双飞了,一开始,你也认为是这样的,对吧!”泠祈站在我的对面,像是站在讲台上的教授一样带着一种洞察一切事物的眼神冷冷的看着我。 点点了头,我看报告时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还曾认为司徒浩然值得同情,不过,从今天发生的事情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 “当年我和哥哥进这司徒府时是司徒大少爷大婚的时候,所以,我们和长宁公主算是同时间进的司徒府的大门。哥哥喜欢上司徒浩然时,我没少提醒过他,不过他那死脑筋却怎么也转不过来,所以到最后落到个这样的下场!” 关于他哥哥泠弦的事我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在苏诺给我的调查报告里到得写得蛮清楚的。 “齐霁不是也和你说过吗!不要爱上了司徒浩然!这句话我也说一次给你听吧!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说 得太晚,其实你已经喜欢上司徒浩然了,不是吗?!” 泠祈在我看来完全不是一个普通仆人所能拥有的神情和态度,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对于他说的话,我没有力气去反驳,反正到现在,我确实曾对司徒浩然心软而服从过,说我喜欢他也不是没有一点不可能。 “司徒浩然他心里只爱着那个长宁公主,而且不是一点点爱!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全完变了性子,虽然当时长宁公主看似是背判他,但他却还是一心为了那个公主,哥哥死的时候,他也为了那个公主挨了一刀。而连绵到如今的恨也正是因为有那么多的爱才有了这么多的怨!” 不管什么爱呀,恨呀,我平时都不太去想,因为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这都让人很累!很久前就有些明白,所以总是不愿去碰触那东西,但无论是爱还是恨总是由不得自身,它总是能在你身心的深处悄然无声的发生。 “司徒浩然让哥哥住进栖花阁时,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我知道一件事!那个长宁公主并不是想大家所说的那样和司徒二公子有了私情,只是因为有了一些误会所以两个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宽,有了争吵,有了怨恨!如果有一天误会解开,两人之间的爱就会更为牢固,我怕他们之间的错误纠正了哥哥就会被全完抛弃,所以我知道一些事,但我对谁都没有说!我等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远,分道扬镳!但我却没有想到,即使他们分开了,哥哥却仍然得不到幸福……” “呵~~哥哥那个笨蛋……” “夏天和哥哥很像,不是样貌,而是这里!”泠祈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子,然后用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我,一只手放到我的心脏位置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傻得去爱上司徒浩然?!他心里除了他的公主再也住不下别的人了……” 我们两个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怪异的气氛在烛火下流趟,我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各种情景,有司徒浩然在温柔的揉着我的头,有齐雯肃静的脸对我说不要爱上司徒浩然,交杂在面前泠祈的身影上,一切都有些乱了。我叹了口气,逃避逃避,结果还是要去面对。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就这样和司徒浩然暧昧下去,不要想些别的事,日子就是这样过就是了。却没想到,长宁公主的回来却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你还没说那个长宁公主的事,她中了毒是不是真的呀。”我问还在出神的泠祈。看他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然后又变回了我所熟悉的泠祈,冷冷的。 “嘿嘿!长宁公主?!其实真相很简单,那个长宁公主是个假的!真正的公主是死是活只怕到如今都还找不到吧!不然她也不会活到现在!”泠祈收回手,冷冷的说到。 “你说什么?!公主是假的?!” 我的确蛮震惊的,假公主?!这样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复杂了! “为什么你知道!”我追问到,这种涉及到皇家之事知道的人只怕都不会留下活口吧!十几年的电视熏陶,我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种帝皇家的事里那是一环套一环,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知道清楚到的。 “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呀,当年我为了找一只猫咪一不小心窜进了二公子的房里,却想不到可以得知到假公主之事。虽然当年我还小,但我却很清楚自己陷进了什么样的境地,一些事只要流传出去了,我这条小命搞不定就什么时候玩完!”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出来呢!而且,为什么要说给我听!” “因为长宁公主回来了呀!司徒浩然为了她恨了六年!这次回来他大概就可以得知这事的全部了,只怕包括假公主之事,司徒浩月也会说出来吧!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呵!当然是不想让你再这样傻傻的爱下去呀!不要变得和我哥哥一样……” 泠祈说到这里时竟然歪着头冲我笑了笑,我全身都打了一个寒碜,只觉得眼前的他笑的很诡异。 “当年司徒浩月去京城时就根本没看到过真正的长宁公主,现在在这里的只是公主的侍女,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伶俐吧!公主失踪之事我到不是很清楚。在京城里的人因为某种阴谋必须和司徒家结盟,所以把侍女打扮成公主送了过来,司徒浩月也是一个不小心得知了自己的嫂子只是个侍女,所以,两人一起被下了药!侍女中的是蚀心,而司徒浩月中的是徇情!两人生死同命!嘿嘿!司徒浩然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弟弟被下了徇情,而且徇情的对像是自己的夫人!哈哈……哈……今天晚上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可惜呀……看不到!” 看泠祈趴在桌上哈哈大笑,我觉得全身发冷!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我现在知道了,我要有什么样的反应!? 34 “泠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 我也趴到桌上,我很想知道六年前的事的隐情,现在知道了却又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有什么高兴的. 司徒浩然和那个长宁是相爱的,我在苏诺的报 告上就知道了,和自己的妻子相爱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他们之间虽然在后来有了争吵,但仍可以看出司徒浩然对于公主的情意,不然不会对公主充满恨意,不会在有人来暗杀公主时为她挨刀,不会在得知公主和亲生弟弟双双离府时疯狂自殘身体。 “你的调查是谁帮你的,苏少爷吗?”泠祈看我不再吃饭了,慢慢的收拾碗筷。 “嗯!他给我的东西不多,大多是从府里调查出来的,司徒浩然被自己的妻子和弟弟背判,伤心欲绝,性情大变……呵……然后,我想,这个人真是可怜!所以想着自己不能对他太恶了!当时也想觉得泠祈也是如此……” “所以你不管我怎么冷着脸都会对着我笑的那么灿烂?” “对呀!我的同情心呀,泛滥成灾!” 泠祈把碗筷都收好放到一个大的木托盘里,我撑起头来问他:“泠祈,如果他们把误会解开,会不会更加想爱,那怕,那个公主是个假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皇家是不会把假公主之事说出来,所以不管怎么样,伶俐就是公主!只要不把这件事说开,司徒家并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司徒浩然还爱着那个女人,不是吗?!” 看泠祈把盘子端出屋,我又软瘫在桌子上,他们两个是相爱的,那我呢!? 头有些晕晕沉沉,澡也不洗了,我爬到床上和着衣服钻进被子里。 “泠祈!司徒呢?” 全完没有睡醒,我迷迷糊糊的问在一边倒洗脸水泠祈。 “你以为昨天的事是做梦吗?!司徒少爷?那当然是和他的夫人在一起了!” 我眨了眨眼睛,瞬间清醒。原来昨天的不是梦! “呵~~是吗?!那就是说不会有人来逼我吃讨厌的粥了!真好呀!我今天早上就到福临楼里去早点算了,好久前就想去了呢!”把帕子随便在脸上抹了一下,我冲 第 29 部分 泠祈笑的一脸开心。 整理好衣服,我把屋里的一部分资料用包包装好,在桌上坐了一下,看太阳都已经出来,我挪到马厩那边去,牵了黑风慢慢的出了司徒府。 “夏公子!怎么你今天到是先到楼里来了呀!怎么布庄里有空闲时间呀!司徒少爷怎么没看到?!”把黑风牵给一个伙计就看到福临楼里的总管,胖乎乎的身子怎么看也觉得是福气,圆圆的脸上笑成了一团花。 “我来吃早点的!给我一个咸的烙饼吧,我边走边吃!” 我有一段时间在这楼里常进进出出,大多数人也算是认得,只是最近新进的一批伙计觉得眼生。 “夏公子你要烙饼???”看那胖脸上满是惊奇,我笑了起来,“怎么?!我吃饼很奇怪吗?” “唉呀!那到不是,只是今天怎么没在府里吃过再来呀!还有少爷呢!我这里也是有事等着少爷来办理呀!” 看一个伙计把用黄纸包好的烙饼递过来,我拿起就咬了一口。 “司徒夫人回府了,少爷最近可能要陪着她,只怕是没有什么空了!有什么可以做主的事你就自己做主吧!不要事事都报到他那里去了!” 说完,我便往一旁的服装店走,赶紧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吧!.blzyzz 接下来的日子司徒浩然果然很忙,我一天之类很少看到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可能是忙着陪他老婆吧!我也很忙,布庄的生意正在慢慢的扩张,管理人员远远不够,什么事都要我来做决定,每天早早出门,天黑了回司徒府,还得带着一些帐本晚上来做处理,除了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想太去想别的事了。去过一次西子园,两小孩已经搬出去了,听说和夫人住在一起了,我也就没再去找他们了。 竹苑里越来越安静了,我看着春夜中清冷月光下的竹丛,虽然风还是有些冷,但我已经感觉不太到了,才核对好这个月的帐目,眼睛都有些酸痛了,揉了揉,我靠在木栏上吐了口气。 “夏天?!” 不用转身也知道是齐雯,他的声音我听得很熟了,最近他总喜欢晚上来找我,有时也会在一旁帮我泡杯花茶。 “齐雯,今天怎么现在才来我屋呀!我可是等着你给我泡茶啦!”我一动不动的靠在栏上,看齐雯在我对面坐下 。 “我在收拾东西,现在是过来和你辞别的!” “辞别?!你要出门?去那里呀!”我呆了呆,一时没转过脑子来。 “之前不就和你说了吗?我想回沛国去!今天碰到爷时就和他辞别,他果然应了!”齐雯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在这清冷的夜里,他的笑容就像是开在水面上的白莲。 “离开……”我看着他,看他笑的那样的开心,自己心里却苦的发紧。这竹苑里越来越静,就是因为少年们一个个的离开,不远处的菊园也是如此吧!司徒夫人回来后,侍妾们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的离了府,现在连齐雯也要走了。 “爷给了我一些金银,足够我雇辆马车去沛国了!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打算明天就走!” “这么快吗?”挪了挪身子,我有些急似的问道。 “嗯!反正呆在这里也已经全完没了意义了,不是吗?!” 随后和齐雯再聊了几句,我有些头晕就回了屋,一个个都走了,接下来就是我了吧!那我要去那里?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那里才是是我容身之处?! “泠祈,大家都走了!这竹苑好安静呀!”收拾好一切,我一个人躺在冷冷的软被中,司徒浩然我有多久没看到了?!有半个月了吧!真是奇怪,明明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可以这么长的时间里看不到一个人。 “泠祈,为什么不回我话呀!”我等了好久,在一旁的泠祈都不回话,我转过身子看着他。 “你心里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为什么还要我回这种莫明其妙的话!” 35 “泠祈,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却只是在这司徒府里做一个下人呢!” “因为我要在这里看一场戏!为哥哥看着司徒浩然呀!不过,我想我也会快离开了吧!呵呵!会很快的!” 我重新缩回了被子,泠祈越来越有些可怕了,那么诡异的笑在那张娃娃脸上出现还真是糟蹋了那张脸。以前的他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看着也就慢慢的习惯了!但最近表情去是越来越多了,而且很多时都会勾着嘴角笑起来,但我却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一如往常,早早的起了床,我背着包包打算出府去布庄做事,最近都是自己一个人忙忙碌碌的做着做那,这么忙也好,什么事都没有空去想,最好! 路过花园时却看到了好久没有看到的司徒浩然,我们之间隔的很远,他在一个凉 亭里,正在哄着那个司徒夫人吃什么东西,一脸的宠弱,心里觉得发紧,我加快了脚步想早点离开这里。 “你是那个叫夏天的男宠吗?” 听到身后冷冷的询问,我转了身,看到司徒浩月抱着胳膊靠在一棵桂树下。 “回二少爷话,小人确实是夏天!” 几乎快要到一年的时光已经把我身上现代人的外壳磨去了一层皮,卑躬屈膝的事做起来我已经没了当初的反感了。 “哼!听说你还执事了布庄的生意了!” “那是司徒少爷抬爱!小人不才,没敢把生意做坏!” “真不知我哥是怎么想的,怎么把生意教给一个男宠打理!你枕边风吹的一定不错吧!不过,不要想些什么歪主意,给我老实一点的,不然我会让你好看的!听到了吧!” 看那个高傲的男人身边趾高气仰的抬着脸,我觉得全身都在发抖,分不清是气愤还是心冷。 “宁儿~~~~~~~~~~~~~” 司徒浩然熟悉的声音划破还有些寂静的晨光,司徒浩月听到叫声后从我身边飞奔而去,仆人们也纷纷出现,听到司徒浩然声丝力竭的让人去叫大夫,我站在园子里看着远处的人群迅速的移动,来来回回的下人们惊慌失措,因为他们的司徒夫人突然晕倒了。所有的人好像天都塌下来了,原来司徒夫人这么重要呀!以前还在背里骂贱人的那个夫人现在却又这么贵重起来了!.blzyzz 突然没了出门工作的兴趣,我背着厚重的半袋子商业资料打算回竹苑。也许我也应该收收我的东西了,其实没有什么好收的吧!我来这里只穿了一套睡衣,那套衣服现在在那里我都不知道了,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我的东西! “你不去星月楼看看吗?”泠祈突然不知道从那里闪了出来,看着我。 “我去那里做什么!这好像没有什么好看的吧!我又不是太夫可以帮那个夫人治病!” “是吗?!”泠祈笑起来,最近常有的那种笑,歪着嘴角像是可以看透一切的笑着。然后,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笑的让我心里发毛。 星月楼?!我看了看下人们来回穿梭的那幢红楼,脚步慢慢的挪了过去,不要问我什么原因或是理由,我能在这司徒府 里呆了这么久从来没想过我是为了什么理由或是原因留下,现在还是没有原因,只是脚步自己在慢慢的往那里靠近而已,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身不由已! 星月楼是司徒家的家主住的楼院,现在是住的司徒浩然,那个司徒夫人回来后就也住在这里了,以前处理生意的时间我也在这里呆过,但却从来没有住过夜,因为那里不是我所能住的。司徒老夫人冷着脸不只一次的对我说过:“你!别太妄想了!”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妄想过,这地方我一点也不喜欢,让我住我也不想住。 一路上的下人都很忙的样子,没人管我这个到处乱走的闲人,靠近主楼时,看到几个太夫模样的人正在讨论什么,我走了过去,看到安先生也在那边。 “夏公子?你怎么过来了?!”.blzyzz “安先生!”我行了个礼,之前要是有个什么头痛发热出血外伤之类的的都是安先生帮我看的病,所以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我来这里也只是看看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只是毒性发作了而已!蚀心并不是致命毒药,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发作,发作之时蚀心之痛常人难以忍受,多数人到是死于心痛之上了!还好司徒夫人带了一种可以缓解疼痛的药,我看问题到也不是很大!”安先生皱着眉看了看我,然后才做解释。我收到他略感疑惑的眼神,扯动嘴角笑笑,也不作什么解释了,往屋里看了看,隐约听到两个小孩的声音,不由的抬脚想去看看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们了。我到是有些想他们了。 “夏公子!”安先生叫住我,我抬了抬脚,又落下去。“夫人才服了药,少爷说不让人去打扰她!小少爷们在里面陪着夫人,如果想见他们的话,可能要改天了!” 我歪了歪头,想了想,但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去做什么。 “好吧!我改天来看,少爷也在里面吗?” “夫人服完药后大少爷和二少爷两人去了书房,可能有些事要商议!” 听那口气像是找司徒浩然也是不成的事,我挑了挑眉头,然后全都皱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说,只是去说一句应该没关系吧!”不等安先生说话,我转身朝书房那边走过去。脚下像是踩在空气中的一样不稳,重要的事?我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呢!其实也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去问一下,问清楚一件事而已,问完了我就走。 书房边上,一般的下人都是不得靠近的,转过屋角,看到袁卫像个木桩一样立在门口,我挪了挪脚,慢慢靠近。 隐约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声音,我竖起手指朝他做了个禁声的的手势。慢慢的靠近书房的门口,看到袁卫一脸的古怪。 36 “哥!不是吧!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你就把那个夏天留在司徒府!” 靠近门边时,已经可以听到屋里谈话的声音了,司徒浩月拔高的音量里满是惊讶。我听到他说的话时怔在了那里,看袁卫张嘴想说话,我手一挥捂住了他的嘴。 “可以这么说吧!因为他说死也不会爱上我!倔强的眼神想让我当时很想摧毁他,所以想着要让他爱上我然后再把他丢出府,但~~” “夏公子!” 我去捂袁卫的嘴却让他躲过了,司徒浩然的话还没说完,袁卫已经开了口。 门猛的被打开,四个人对目向望。 “夏天?你怎么来这里了?”司徒浩然一看到我脸色大变,司徒浩月也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我呀?嘿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刚才的话……是真的吗?”我歪着头看着司徒浩然,看他的脸色又变了一种色彩,我心里空空的,脸上却笑了起来。 “刚才你在房里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以前是曾这么想过,但~~” 我踮走脚靠近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曾这么想过……心脏在那一刻被钉进一颗钉子,全身血液逆流。后面的话我再也不想听了。 “我爱你!” 捧着司徒浩然的脸,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看他的眼睛着映着的自己,笑的好像情人刚和自己告白。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爱就爱上了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吸引我,虽然你长得帅,但个性太冷,太酷,喜欢上你了我也觉得奇怪!我一直不想去承认这件事,因为知道爱上你这种男人是件很危险的事,总是在想,我呀!一点也不爱你!不愿意自己爱上你!但今天你在这里说这些话时,我的心好痛好痛!!所以,不管自己承不承认,我都已经爱上你了!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看司徒浩然的眼眸里闪着光芒,嚅动着嘴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我用手捂住他的嘴,薄唇的人都是无情 的,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那张亲吻过我的嘴唇里吐出什么让我结冰的话。 “听我说完好不好!?” “现在,我向你告白了,你也知道了我爱你了,是不是!” 司徒浩然拧了一下眉毛,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到了赶我出府的时间了?” 看他猛的睁大的眼睛,眼眸中的自己扯着四十五度的嘴角笑的好像很开心。 “夏天,你听我说!” “大少爷,二少爷,夫人吐了好多血!安先生说让二少爷带药过去!” 一个丫鬟从屋角冲出来大叫,司徒浩月拔腿就跑,司徒浩然看了我一下边走边说:“夏天,你先回竹苑去,等宁儿平稳下来,我去找你!听到没有!” 我不点也不想听到,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却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他说的这句话算是答案吗?! “夏天!” 泠祈站在春日的迎春花中笑的得很甜,我看着他觉得自己想要哭出来。 “袁侍卫可以帮我转告司徒少爷一句吗?”泠祈走到我身边,把我身上的包包放下来,对还站在一旁的袁卫说到。 “当年我哥哥泠弦死后,司徒浩然把我的奴户消除了,说我想走时可以随时离府,所以今天我是来辞行的。请你帮我谢谢他对我们兄弟的照顾!”泠祈说完了,还行了个礼,然后把我身上的包包放下来,笑着对我说:“夏天不辞行吗?” “噢!对哟!也帮我说一下吧!不用他赶我了,我自己走!”我歪着头,也学泠祈的样子笑了笑。 “工作的事是没关系的,计划表都是造好的,按计划行事就可以了!嗯!再帮我和两个小朋友说个再见吧!其它的……算了,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吧!我……走了啦!” 心里空空的所以身子才会这么轻飘飘吗?! “夏公子!少爷让你等他……”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我不是这司徒府里的奴仆,没有卖身,我也没有欠他司徒浩然什么东西,所以我完全可以自己离开这里不是吗?”我静静的看着袁卫,他并不擅长与人辩论,现在正皱着眉头看着我和泠祈,却不知如何回话,因为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可以借你的刀吗?” 看袁卫愣在那里,我从他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束一束的割下来。 “我不 知道司徒浩然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来 第 30 部分 这司徒府的时候,我和他说的那些事,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的家离这里好远好远,远到我不知道要走那个方向才能回到家,所以我在潜意识中把这个司徒府当做自己的家,因为它是我到达这个世界后第一眼看到地方!想过离开这里却一直也没有走,也是因为我喜欢这地方,喜欢上这地方上的人,司徒浩然,小瑾,小瑜,府里大多数的人我都很喜欢!曾想过,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干脆就不挪窝了!但现在似乎不走不行了,因为太伤心!” “帮我把这束头发给他好吗?这是他要我留的,现在全都给他,告诉他,我一点也不喜欢长头发!” 我和泠祈是从一个小门出的司徒府,两人一人一个包包,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包包是泠祈给准备好给我的,我觉得他很不可思议,像是早就料定了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子一样。 “不管时间是提前还是推后,但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司徒府不是吗?” “为什么泠祈会认定了我会离开司徒府呢?” “因为我知道司徒浩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夏天是什么样的人呀!你们总会有这种错开的机会的!” 看泠祈弯着嘴角浅浅的笑着,最近的他总是不时的透露出不合他这年纪的深沉和聪明!我转身看了看司徒府里!灰白色的外墙已经把府里的楼房掩藏的差不多了,只有几棵熟悉的树木顶着一层嫩绿在春风中招摇。 现在我正在离开这里呢! 就这样走开是不是太冲动了点?!我问自己的心,却发生胸腔里空空的…… 一切就像是梦一样,我到底是为什么来这个世界的?!刚才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这问题,现在我还在想这么问题。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这个世界的,是神开的一个玩笑吗? 我想大声的再许一次愿! 我想要回家! ————————————————————————————————————————— 第一部完 第二部分正在打字中~ 鸦鸦在此谢谢这么多朋友对夏天的关心~ 在这里不清不楚的地方,以后我会试着再进一步把它交代清楚~~ 水平实在有限~ 不足的地方,大家就请多多指教~ 鞠躬~ 遥远时空中的恋人2(穿 越时空)————黑目鸦 遥远时空中的恋人2 篱国,在这个世界上算是地域面积比较大的一个国家了,一百多年前的战火成就了这个帝国独一无二的地位,如今在位的管理者并无苛刻他的子民,人世一片太平,篱国在当今皇帝的执政下进入了可以称之为盛世的时代。 源京,是篱国的国都,位于篱国的中心部位,壮阔的篱江从这个城市边缘绕行,利用水路运行的船民商家在这沿江两岸不停来来回回,宽阔的沿江两岸成了最佳的商业交易市场。所以,既使是夜近一更天,这里仍然是灯火热闹。商人,船工的吵嚷中夹杂了江边女子的呢喃,或是通红或是晕黄的灯火透露着这个世间的繁华。 此时在江边停泊的一条小船上,两个布衣少年正对着一盘黑白相间的棋盘思索中,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个少年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左右,清秀干净的脸庞让人不由的喜爱,只是头发有些短的奇怪,好像才储了发的小和尚一样,此时一头短发也让少年抓的凌乱不堪,软软的红唇里不停的嘟嚷着什么。而坐在他对面的少年看起来就要小一些了,十五六岁的模样,人很瘦皮肤略黑,但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很精神,头发也是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身上是一般平民常穿的那种蓝布褂子,坐在棋盘边上正笑的一脸的得意。 “天哥!嘿嘿!你下呀!快下呀!哇哈哈!你走那一步我都要吃了你!!哈哈哈哈!” 小少年得意的张口对天狂笑,而坐在他对面叫天哥的少年正抓着头发撇着嘴,见小少年笑的如此张狂,一气之下,把棋盘一掀,黑白棋子噼里啪啦全在船上的木板上滚动着。少年越过棋盘一把扑到小少年身上。 “花间你这个臭小子!竟然这么嚣张!我可是你的师傅呀!这么不给面子是吧!看我的天马流星拳~~~~~~~~~~~~” “夏天!花间!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两个少年正扭成一团时,船舱里又走出一位,如墨的柳叶眉斜飞入垂下的长发中,稍大的眼睛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但眼神却很有魄力,薄厚适中的红唇大吼之后现在正抿的紧紧的,虽然神情有些冷,身上也是穿着廉价的布衣,但看过他的人都不会否认他是一个美少年。 “泠祈哥,不关我事啊~~~你要相信我~~~是天哥~~~~只不过是下棋下输了,他就发疯了~~~~~”正在大叫的少年就是花间了,让夏天压在身下手脚乱舞。听到花间这样说,夏天挥着拳头又给了他一拳。 “臭小子,你竟然先告状!不知道我最看不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吗~~~” “夏天!花间!两个人都给我起来!再打下去,两人明天一天都别想吃饭!”泠祈扶着额头一脸头痛的样子看着又在船板上打滚的两个少年。 大吼的效果不错,夏天和花间立马从船板上站了起来,双双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泠祈,打是亲骂是爱,我只是和我的爱徒正在相亲相爱嘛!是吧!间间~~~~” “当然啦!泠祈哥,我怎么可能会和天哥打架嘛!这只是你眼睛进入到一个视角误区里然后看到了一个错误信息!天哥!这样说没有错吧!” “花间,你太聪明了!伶牙俐齿已经超过了为师的水平了!i服了u!!” 嘻皮笑脸的两个人看着就让人想扁他们顿,泠祈冷哼了一声,甩着衣袖进了船仓。一看泠祈走开了,两人又开始你一拳我一掌的打来打去,直到船舱里泠祈大喝一声:“两个白痴,收完棋子后都给我进来睡觉!” 吐了吐舌头,夏天和花间两个乖乖的趴到船板上一颗一颗的收着棋子。 “泠祈哥好凶呀!” “是呀!越来越凶了!以前的他可是很乖的,可是,现在~~~唉~~~~” “我们两个好可怜哟~~~” “没办法,钱都在他身上,只能跟着他走呀!” “……”的8eefcf “噢?!原来是为了这个你才和我走一路呀!” “啊~~~~~~~~泠祈~~~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不要抛弃我呀!~~~~~” “……” “泠祈~~~~~~~~~给点钱吧!我想去上街看看~~~~”夏天绕着正在看书的泠祈打着圈圈,脸上堆的满满的都是谄媚笑容。 “没钱!昨天晚上不是和你算过帐了吗?从江洲到源京,一路上你这也花钱,那也花钱全都是拿的我的,总共是四十六块银子,五十九个铜板,你先还了那些,我再借你!”泠祈冷冷的瞟了一眼夏天,看他嘟着嘴一张小脸上的笑容全都垮了下来。 “小气鬼!不给拉到,我自己想办法!”夏天皱起脸蛋朝泠祈比划了一下,气乎乎的出了船舱。 “天哥,怎么样,泠祈哥给不给钱呀!”站在门外的花间见夏天走出船舱一把拿拉住他。 “看 看我这张脸,像是要到钱的脸吗?那个小气鬼不给呀!”夏天眼睛瞪的圆圆的,把花间的手甩开,冲着正在拴船的一个老汉叫到:“张伯,帮我把船移近港一点啦!我要上街去!” 看船靠近了江边的石板便轻轻一蹦跳上了岸,花间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你干嘛那么生气呀!泠祈哥不给钱不是常有的事吗?要不,我去做我的老本行吧!”夏天气乎乎的走在前面,花间把双手放在脑后,一路上边走眼睛一边到处乱瞄。 “你敢!要是你再去偷东西,别人不打死你,我也先打死你!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德性,当年在天香居就不该救你!”夏天转过身来瞪着花间,但睁的圆圆的眼睛威力太小,到是让人觉得可爱无比。这个叫花间的少年是夏天曾在江洲天香居门口救下的一个男孩,离开司徒府后又在路上无意碰到,认出夏天就是救他的人,便死命的缠上来了,夏天也见小孩可怜便带着一起上了路。 “天哥,你舍得打死我吗?嘿嘿!”花间扯着嘴角笑的得意,夏天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相处了快二个多月的时间,花间当然是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口里说的很凶的样子,其实动起手来往往没有什么威力。 “臭小子,我懒得理你!” 夏天甩开袖子正要走人,却突然听到人群中似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夏天?!” “夏天?!” 一只略显白晰的大手突然从人群中伸出来扯住了夏天的衣服,转身的时候看到一张年轻帅气但并不熟悉的脸。的861398 “夏天!真的是你!”眼前的年轻男人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夏天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才到达源京,自己好像还没有认识的人吧! “你是?!!” “你不记得我?!”满脸的都是失望。 “啊~~你是那个在望江阁里碰到的人!还救过我!”夏天叫了起来,难得自己还能记得年代这么久远的人呀!但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京?金?精灵???唉呀!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你还是记得我的!当时在望江阁里你一首黄鹤楼可是让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回京城时还想着再也见不到夏天而感到遗憾!对了,夏天怎么会来源京?”年轻男子状似亲热的去拉夏天的手,花间从一旁插了过来。 “大叔你是谁哟!” “大……大叔?!”年轻 男子双眼一瞪,有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叫我?!” “当然啦!大叔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吧!对于处于花季的我来说,当然得叫你大叔呀!你还没说你是谁啦!名字?年纪?家居何方?从事职业?!” 花间叼着一根糖棒,双手插兜,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市井小无赖。 “花间,这个人是我朋友啊!你就不要乱来了!”夏天把花间一把推开,冲着他轻轻说道,花间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好丢脸呀! “朋友?!那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有多容易骗你知道吗?你就是太笨了,所以一路上都有人把你哄这哄那的,要不是我和泠祈哥,你早就让人卖了不知道几次了!我告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肚子里有多少坏水那是谁也看不出来的,你看我!像个好人吧!你觉得我是好人吗?诶~~~~天哥!我还没说完啦!别走呀!等等我!!!” 夏天垂着头一个劲往前冲,花间那个白痴,懒得理他了!为什么当时自己心软要把他带着身边呢!整个就一个专给自己丢脸的! “对不起!你别理他,那小子就是这样的人!”夏天对和他走在一起的年轻男子说到。 “我没关系!而且,那位小哥确实是关心夏天呀!”笑了笑,然后很有礼貌的向身后的花间介绍自己:“在下缪京霖,曾与夏公子在江洲有过一面之缘,因夏天的诗文出众,所以一直都有结识之心!今天能在源京相遇也算是两人之间有缘!”缪京霖笑的和这五月的春风相互辉映,好像出门捡了一百大元,上街又碰到心仪情人! “哼哼!”花间挽起胳膊看了看缪京霖冷冷的哼了几下。 “对了,你怎么会在源京呀!” “我家就在源京,从江洲回来后就一呆直在家中了!” “对哟!你和我说过的,呵!不好意思,我脑子不太记事!” “那夏天呢?你怎么会来京城?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说起来话就长了!” “要不我们到前面江舟上一叙,如何?” “好呀!” 两人笑着边说边走,花间跟在后面歪着脑袋盯着缪京霖看,夏天是个笨蛋,但他可不是!眼前的男人对夏天很有兴趣的样子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在篱国,男性比例比女性的高出几倍,男男事件是司空见惯的,早年甚至有大户人家娶男妻之事发生,养几个美少年男宠之类的在家中那更是比比皆是 。从江洲一路走过,打夏天和泠祈主意的人可是不少,花间现在看到这种亲热过了头的男人都是直接把他划到色狼圈中,不用泠祈指点也会自己去帮夏天做清理工作。 只是,眼前的这个似乎有点棘手。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从外貌到气质都可以得个高分。看缪京霖一身的高级货,花间眼珠子一顿乱转。 因为近江的独特位置,所以在源京的篱江边上有不少装饰华丽的江船停泊在江边开起了极具风格的江面酒楼,缪京霖带着夏天和花间进了一家叫渔歌的江上红楼。 “这家的甜品不错的,夏天等一下可以试试!” 酒楼里客人不多,缪京霖挑了一个临窗的位子,三人坐下后一个小个子的伙计就跑了过来。 “三位客倌,想要来点什么?”小二脸上堆着笑,心里却在犯嘀咕,一个瘦猴儿似的男娃,穿着廉价布衣的奇怪少年(主要是发型很怪!),然后是一个锦衣玉袍的公子哥,那公子哥看起来算是高层有钱人的样子,但却对那着怪怪的少年大献殷勤,怎么想也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夏天把点菜的任务推给缪京霖,因为他上桌从来不记菜名的,这里又没有菜单,他哪里记得了那么多的菜名呀!缪京霖说了几个夏天没听过的菜名,便让伙计先下去了。 “夏天到源京是打算就此浏览一番吗?还是想做点别的事?” 夏天一手撑在桌子上,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是想做点什么,不过这里还没有整理好,所以先在这里到处看看!”用手指了指脑门的位子,夏天笑了笑,在这个时空里快要一年了,自己曾花近半年的时间接触了商业方面的知识,比起其它的来说,做生意可能或多或少还懂得一点。到了源京后发现这里的商业氛围很好,也曾心想过要去做些生意,只是懒懒的一直没有行动,因为知道那些事一做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但自己又很懒,矛盾之下心里的计划也就这么搁着了。 “你脑子里有想过事吗?”花间一看夏天一脸好辛苦的样子不由的在一旁问道,一天到晚他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最多也就是 第 31 部分 从船上爬起来吹吹风,和自己下下棋,还真没看过他有什么思考的时间。 夏天一听花间这么说他不由的瞪了一眼花间。这小子每天吃饱了就喜欢和自己顶嘴,好像不顶他几句嘴巴就会痒痒似的。正打算说他几句,酒楼的二楼门口蹬蹬传来一阵脚步,几个儒生模样的人上了楼来。 进来的是四个年轻人,穿着比较普通,有一个手里摇着折扇,是眼下源京年轻人常见的打扮。这五月春末时节和风缓缓正是春游的大好时光,常有年轻学子四处相约好友到处饮酒赏花吟诗,看模样眼前的几个也是几个友人相约同行的。 “谬兄?!” 其中一个年轻人眼尖看到了坐在窗边位置上谬京霖,当下便走了过来。一边还不忘还招呼这他那几位好友一道而来。 “是唐铭兄呀!我就说这声音听来很熟正在想是那位熟人?料不到竟是唐兄,上月初见你不是说要到苏城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缪京霖笑着起身抱拳一握,几个书生聚了过来,也不用他人招呼全都纷纷坐到了桌边,还好那桌子也够大,花间跳起来一下坐到夏天的边上,一边朝一个想坐过来的书生瞪了一眼。 “唉!去苏城这事别提了,还没出这源京城就让家中老父抓了回来!”唐铭一脸的无奈,引得身边的几个书生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对了,给谬兄介绍一下,叶棠,石明,李子豪,在下的几位好友,都是些狐朋狗友呀!哈哈~这位也是在下一位好友,缪京霖!”唐铭是个很开朗的人,打着哈哈笑起来时眼睛嘴角都是弯弯的,看起来很阳光。一一帮几个人相互介绍后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夏天和花间,转而问道:“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夏天虽然今年算起来也有二十了,但却有点娃娃脸的感觉,细白的皮肤圆圆大大的眼睛让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所以唐铭就直接把他称为小友了。 “这是我在江洲结识的一位友人,诗词可是让在下都自叹不如,今天也是在京城无意遇见,当然是相约一叙了!”谬京霖当下还把当时夏天在望江阁吟的那首黄鹤楼念了出来,几个年轻人听后当下对夏天大为称赞,只把夏天羞得跟那下了锅的虾子似的,全红了! 几个年轻人相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彼此很快就混熟了,唐铭几人对夏天的才学大感兴趣,但夏天红着脸死命也不肯再念首诗,肚子里装的那几点墨水实在有限,当然是不到逼不得已不出口的。唐铭是个擅长活跃气氛的人,夏天不断的推辞,他 也就在适时的时候转了话题聊起今年源京的一些新景象,特带夸张的说法在几个年轻人之间引起共鸣,七嘴八舌说开来了,到也不找夏天的麻烦了,夏天暗地里吐着舌头自个高兴。不管怎么说吟诗诵词之类的自己是真的不擅长。 “诶!说到这新东西,前几天在下上街时到碰上一件新事!”说话的是一个叫石明的年轻人,家中世代耕读,到了他这一代家中人都盼着他能好好上书院指望那日能金榜提名,虽然他学问做的不错但石明本人却甚是不喜这读书之道,天天溜到外头和三五好友聚集闲玩,伤尽了家中老父老母之心。 “能让你这玩人称得上新事的那可不多,说来听听!”唐铭手中扇子轻摇,嘴角嗜着笑。在这源京除官员大户,还有不少商贾中人,唐家便是其中之一,在篱国虽说地位等级之类的并没有古中国那样分类森严,但也还是有所区别的,商贩之类的自是上不了上流社会。唐家世世代代经商,当然明白官商相护之理,唐家现在的当家老爷把三个儿子全都送进书院希望自己家也能出个仕子大夫之类的,大儿子也还算争气,三年科举,也混了个小县令做着。就是这三儿子唐铭实在头痛,要说这才子之名他唐铭也是能算上一份的,但唐铭却总是花更多的时间到那声乐酒色之中,近些年比起读书他似乎更喜欢经商之道。 “江洲司徒家的衣庄酒楼开到京城来了!” “这算什么新事?司徒家那么多的家产跑到京城开几个铺子不也是平常之事呀!”坐在夏天对面的年轻人笑道。司徒家在整个篱国也是有些名气的,家业之大让当今天子都有些忌惮,把公主妹妹下嫁了过去以拉拢人心。 “开铺子是常事,我是说的他们的一些做法很新鲜!”石明啜了口茶才说到。 从石明一开始提到司徒家时,夏天就在一旁默不作声了,不管怎么样,司徒浩然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到石明说到他们的新做法时,夏天却又笑了起来了,到源京开布庄酒楼是今年计划之类的,而那些新做法想来说的就是广告传单之类的吧! 果然,石明一条条的开始说到司徒家名下的福临楼给京城一些仕子才人发送的一些宣传单子,还介绍了福临楼里一些特色菜和甜品,让京城里才子们知道了这么一个新的好去处。而且听说这福临楼里还常常搞一些优惠手段让一些平民百姓也能尝到美味佳肴,让那些略有小钱的小户人家频频称赞。而衣庄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和传统的衣布庄很有差别,铺里卖些完工的衣物饰品,色彩艳丽,做工精细 ,款式多样,让这城里的夫人小姐们心喜得紧,虽然铺子才开始不多久,但现在在那些女士圈子里颇有口碑了。还有一些细节讲开来确实让人觉得思路大开。 这些出现的新事物自然都有夏天的掺和在里面,听到别人对自己的作品赞口称奇时,夏天笑的很开心,就像听到有人夸自己家的小孩一样,做父母的有那个不喜欢听呀? “夏天很喜欢吗?!那哪天我请客到福临楼一聚怎么样?不过呢!到时你可得做个好诗让我们这些庸才欣赏欣赏啊!”唐铭看夏天笑的那么开心就忙出声相邀了,虽然眼前这个少年穿着普通,但模样清清秀秀,谬京霖吟出黄鹤楼时便已上心,众人谈笑时唯独他夏天自有一种恬静的气质,让人颇受吸引,心里当下就有了结交之心。不过,如果他知道夏天这风清云清的模样只不过是因为怕多说多错,也懒得多说才故意做出来的,只怕要怄气到当场吐血了。 “唐三才子说的这庸才二字,也算是诚实之词呀!只是怎么今天才发现呢?” 夏天一群人正聊的起劲时,突然传来一清清朗朗的声音,大伙转头时就看到了一群锦衣公子哥们相拥着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俊俏少年正站在门口。看模样刚开口的就是那个少年了。 唐铭几人看到他们一伙时笑着的脸全都垮了下来了。口里直呼倒霉! “今天安世子怎么也出了门呀!”唐铭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看众人环绕的少年。 “怎的?就你唐铭可以到处花天酒地就不许我安景源出门一游呀!”叫景源的少年嘟起略显粉嫩的嘴唇大为不满。娇嗔的口气到颇像是闹小脾气的女儿家。 “我可没这个意思,堂堂皇家世子我一介无名书生那里管得了呀!”唐铭每次看到这个安景源就会觉得头痛,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和自己有仇,今世老是喜欢找他的喳,偏偏他又是皇门中人,打不得骂不得,任他搓扁自己还不能吭句声。 “你没这个意思?那你干嘛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呀!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安景源可是一清二楚,告你,我就是要出门,每次出门还就是要找到你!怎么着!”说完把脸扬的高高的,旁边那些公子们可能是一些官家子弟,对安景源甚是殷勤,招来小二为他搬来凳子,就冲着夏天那一桌人坐下了。 说实在,这安景源确实也有些胡搅蛮缠,那是在家里被众人宠出来的。夏天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司徒家的两小的,斜斜的靠在桌边笑了起来,却不料他那懒懒的样子被安景源全 收眼底,安景源心里当然不舒服了,平日里所碰的官家子弟,那个不是对他大现殷勤,连皇帝伯伯有时也会让他三分,偏偏这民间的人就是不对他盘,先是一个唐三才子唐铭,现在一个布衣下人也是如此目中无人,顿时有些恼火了。 “喂!你一个下人为什么见了本世子不行礼!信不信我给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这篱国书生地位是比较高的,小有功名的学子见到官员可只行站礼,但下人百姓在一些下式场合还是要行跪礼的。安景源此时叫夏天行跪礼是有些过份了,缪京霖在一旁皱了皱眉,向夏天使了一个眼色,可惜夏天却没有看到。 “喂!你和这里的公子斗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又扯上我夏天哥呀!”出声的是花间,口里还扯着一个鸡翅膀,他知道夏天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交际礼节了,就出声回了句。 “臭小子,你不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的是谁吗?他可是当朝七王爷之子,京里有名的景源世子,你还不恭敬些!”花间还没说完,安景源的细眉就竖了起来,在一旁的一个公子哥连忙对花间喝到。 “管你什么柿子桔子的,我花间可不认识!” “花间!”夏天出声阻止花间再说下去,那个世子现在跟只踩到尾巴的猫儿似的,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虽然自己并不怕这些宫门中人,但麻烦还是少惹一些比较好。 “对不起!小孩子有口无心,还望世子见谅!”说完学书生们的模样也行了个礼。 “知道做错,还不快跪了向世子磕头谢罪!” 夏天心里大不舒服了,说了对不起还这么不饶人也太过份了点,把眉头皱起来半天也没有下跪行礼的模样。 “世子!这是在下好友,也是一介文人学子,既然已道过歉了,世子是否也可就此罢了!”唐铭在一旁说到,言下之意就是夏天算是个文人,行跪礼也就可以免了。 “这如今篱国上下学风大盛,碰谁谁都说自己是个学子,前几日府里下人还和我说起当今这杀猪的都会做几首诗了,但谁也知道那只是让人逗趣而已吧!”明摆着说夏天是个假文学了。 “虽然称不上当世大杰,但水平也只怕也是在你我之上!”石明最看不惯那种官家子弟,自然是帮着夏天说话了,只是他说完后就让夏天狠狠的瞪了一眼。当然是怪他多事多嘴了。 “真有那好水平不如出诗词一首,也让本世子好好欣赏欣赏呀!”轻轻点了口茶水,安景源一脸要看笑话的表情看着夏天一 伙人。看夏天也不过是和自己年纪相仿,没名没气,如果说会做些小诗到是可信,但说才气在他们之上,安景源却觉得有些夸张,真有那么好的才气怎么自己从没听过他名呀!而且,虽然自己看不起唐铭那伙人,但他们多少也算是这京源城里的才子了,这个布衣小子那有那么厉害?! “我们正处于这篱江之上,不如以江水为题做诗一首如何?”安景源一伙人之中有人提意,顿时他们一群人都称赞,限了题目,做起诗来就要绕这一主题,自然又要难上一些了。在场的人全都盯上了夏天,只不过分了两派,以世子为派的全都等着夏天出糗!而唐铭一群人全都满是期待的看着他。只有花间有些担心,和夏天相处那么久,流氓耍赖的手段他到是常用,写诗诵词之类的才子类型还真没见过,难不成今天还真要在这里出糗?! “大家对我的期待还真是很高呢!以江水为题吗?”夏天从桌上站了起来,望着船外的滚滚江水笑了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谬京霖也弯起了嘴角。众人见他如此当然是更加盯紧等着他出诗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一番阴阳顿挫,夏天负手站在窗边面向江水,清瘦的背影挺的直直的,从第一句开始,就不曾转过身。看不到背后众人的目瞪口呆,夏天自己在心里嘀咕着还好这诗写成了歌所以好记,不然这写江的诗自己还真不知道去那里找,唉!盗版有时也是身不由已呀!莫怪我了! “不知各位任为如何?”夏天转过身时正适一股江风吹起,身上的淡蓝色布衣和半长不短的乱发在风中飘动,轻笑中有些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与淡泊。 “甘拜下风!”行礼的是出题的那位公子,其它众人虽无行礼,但对于夏天却再无半点轻视之意了。安景源堂堂世子,诗词自然不差,对这诗也无挑剔之说。谬京霖唐铭等众人当然是对夏天更加称赞了,花间不懂这种诗词,但看大家对夏天如此称赞,心里当然也是高兴,表现之处在于他把才吃了一口的鸡腿连忙放到了夏天的碗里,以示敬意! 不管夏天愿不愿意,反正最近夏天在源京的那些文人学子之间算是小有名气了。当日在篱江上吟 诗一首,让心高气扬的景源世子都无法反驳,淡然的风采更是博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所以,最近跑到篱江边上找夏公子的人真是不少,无奈这夏公子诗词做的不错,连躲人之事也是高手,硬是没几个人找到过他。 “夏天哥,一整天都呆在这船上,好无聊呀!”花间趴在棋盘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拔弄着棋子,无力似的对夏天说话。 “我也没办法呀!这样总比出门去和那些所谓的文学之士唱诗对词好一些嘛!早知道会这个样子我宁愿让人笑话!真是麻烦!”夏天也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看花间无聊的开始咬指甲了不禁翻了个白眼:“真有那么无聊你就去找泠祈一起出去玩吧!我可是在这里做正事,你有空也不要打扰我呀!” “找泠祈哥?你说笑话吧!他有空也不会陪我玩的啦!你在写什么咯?”花间翻了个身,一头扭到夏天的那一边,看夏天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东西,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也就觉得无趣了,缠着夏天要夏天陪他说话。 “夏天!” 客船上的蓝布帘子被掀开来,谬京霖边说话边走了进来。夏天最近窝在这船上不出门,谬京霖见他生闷便常来陪他说笑,夏天看他来了也开心不少。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呀!”夏天感到不满的时候,就会把嘴巴微 第 32 部分 微翘起些,他自己可能没有什么自觉,但在谬京霖看来却是觉得可爱的很,伸手在他乱蓬蓬的短发上揉了一把。 “今天本来是和唐铭一起来的,不过半路碰到了景源世子让他给缠上了,我这还是趁他们不注意溜出来的呢!我看唐铭没有一时半会是过不来了!”谬京霖笑着说到。 夏天一听唐铭让景源世子缠上了也笑了起来,那个世子真不知对唐铭有哪点恨事,只要碰上了就要把唐铭搞得一头两个大才善甘罢休。 “他没来也好,这小船之中还真招待不了多个客了!”夏天三人住的是条小船,船舱不大,几个男人挤进来后还真没有什么空间了。 “今天天气很好!夏天想不想去个好地方?”谬京霖故做神秘状。夏天还没开口,花间已经在一旁跳起来了:“耶!好!出去吧!夏天哥!” 夏天看了看一脸雀跃的花间,只得一脸的无奈放了手里的笔朝谬京霖点了点头。 天气已经转暖好多了,夏天换了身月牙白的薄外衣,呈得身子轻盈修长,再加上淡淡的笑容让谬京霖看的一时有些眼呆。 “我夏天哥很好看吧!看呆了?”花间跳到谬京霖边上轻轻问,声音再小夏天也听到了,脸皮上刷上一层红晕,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 暖日下夏日那染着薄红的脸确实美丽,谬京霖一口之中连说了几个好看,引得花间哈哈大笑,夏天怒目瞪了他们两个好几下。 谬京霖说的好地方离夏天住的地方有些路途,谬京霖叫来一辆马车,让自己的仆人带上酒菜。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到也快活! 一路上莺飞草长,各色花朵尽情绽放着,曲径几转,马车驶进一条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风景很好,心里又高兴,夏天把马车帘子掀开,以筷击着酒杯竟然开始唱歌。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看似个鸳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这首歌是很老的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记起,可能是和自己现在的心境相合吧! 夏天清亮的歌声在绿林之中穿行,如烟云般飘忽不可触摸。谬京霖靠在马边上看着唱得有些出神的夏天,心里觉得酸酸的。而花间则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歌很好 听,跟着夏天的拍子也轻轻的用筷子敲击着茶杯轻声学着哼曲子。三人身同一车却心事各半。随着夏天的歌,马车越驶越远,在茂茂森林中没了踪迹。 “主子?出门多时了,是否回府了?” 马车经过之处,有一凉亭,亭边树木茂密,夏天一行人当然看不到了,但夏天的歌却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亭边此时正站了一年轻少年,剑眉星目,生得俊朗,从穿衣打扮看来应该是那个富贵人家的子弟,身后站了一个仆人,再后面竟然还有两个带刀的侍卫。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少年听着渐渐飘远的声音,转头对身后的仆人吩咐到:“去查一下这歌为何人所唱,本宫到想要好好会会了!” “是!”仆人恭恭敬敬的应了声后退开几步,明白主子暂时是不想离开了。 “到了!”谬京霖跳下马车后把手伸给夏天要扶他下车,但夏天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美景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蓝天白云,青山古木,视线之中还有一个如宝石一样嵌在绿茵之中的清澈小湖。虽然从江洲一路出行所看美景不少,但只有这里幽幽静静美的让夏天移不开眼睛。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谬京霖笑了起来,把夏天迎下了车。 花间跟那出了笼的野鸽子似的,扑腾了几下跑到草地上去打滚了。如果是一年以前夏天大概也会像花间这样子没头没脑的去打滚,但从司徒府里出来后夏天慢慢的沉静不少,虽然高兴却也没有忘形。跑到小湖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任风吹过他单薄的身子。 谬京霖让仆人用布巾垫在草地上,然后把酒菜摆上,很有野餐的味道。弄好之后就让仆人退下了,花间可能在车上吃饱了,和仆人跑到湖边不知道搞什么去了。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很漂亮的地方!”夏天的头发有些长了,但他又不太会扎,就这么披在脑后,此时让风一吹全都乱了,双手把头发搂了又搂却总也弄不顺。 “我来帮你弄吧!”谬京霖起身坐在夏天的边上,夏天本身就少个心眼,见有人帮自己乱这麻烦之事竟然满口答应,却不知道在这篱国除了侍候的仆人,帮别人整理衣物发饰是别有深意的。 谬京霖见夏天答应,满脸的惊喜! ※※※z※※y※※b※※g※※※ 第6章 谬京霖帮夏天把头发理顺,不知道从那里摸来一根发带帮他把头发扎起来。两 人之间看起来很是亲密,谬京霖心里高兴,但夏天却毫无知觉,只是沉醉在这美景和风中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这里不知不觉中就过了这么多时间了,发生的事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自己就这么一天天得过且过!生活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做出来什么也没有什么意义吧!自己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属于自己。说白了自己也不是个过客而已!夏天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在想什么?!”缪京霖轻轻在耳边问道。 “这里好漂亮!”夏天用手撑起脑袋,秀丽的侧面在谬京霖看来是这风景中最漂亮的。 “漂亮的好像动画片里的景色一样,让我有做梦的感觉!不过,这梦做的时间太长了……” “动画片?是什么画片吗?”谬京霖不解的问道,夏天和花间偶而口里吐出这种自己怎么想也理解不了的词汇,偏偏有时问他们他们还喜欢笑而不答。 “呵!动画片呀!是我家乡那边的一种可以动起来的画,我很喜欢看的!嗯……要怎么说呢!算了,说了你不懂!我懒得说了!” “会动的画片?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夏天的家乡不是江洲吗?那又是哪里?如果真的想家的话哪天我可以陪夏天回去呀!” “江洲……那不过是我第二次生命开始的地方,我喜欢它,也不喜欢他,家乡之说真的称不上!而我的家乡,我也不知道在那里了!反正好远,远到我再也回不去了!” 夏天笑的轻淡,笑的落寞,看得谬京霖一阵心痛。第一次遇见他时,他也是这样淡染轻愁的模样,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悉,记得他念这诗时也是这样的让自己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一见钟情当然可以发生,只是猜不到自己的心动是以心痛开始。 “夏天可以和我讲讲你家乡的事吗?” “耶?你想听吗?可是你一定觉得会很烦,因为我说话大多数你听不懂,不是吗? “没关系的!你多说几次我不就可以听懂了吗!” 两人坐得很近,夏天个头又小,远远看去好像一对情人在相互依偎。花间嘴里叼了根青草依在树下看着两个人,轻风中隐隐约约听到他嘴里念着夏天哥还有幸福之类的词。 泠祈自从到了这源京后就常常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夏天大多时间都让谬京霖带出去玩了。花间跟了几次后,不知道为什么不跟了,宁愿一个人出去玩,夏天想 着他一定是交了新朋友了也没有怎么太在意。 “谬大哥!我不想去呀!我不会写诗的啊!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呀!”夏天有些气乎乎的把谬京霖的手甩开,却不想谬京霖根本就不听他说的话,甩开了又伸手过来扯住他。 “好啦!我知道你文才不好!这次我只是带你去看看而已啦!而且,唐铭那家伙可是给我下了生死状要我无任如何都要带你去的,你知道唐铭那小子,我要是不带你,我会很惨的!大不了你去了那里后不爱说话就不说话,怎么样?” “这是你说的啊!” 他们争论的是一个诗会,源京学子常年四季都会办这种类似于交流会之类的学术聚会,这次会议是唐铭的一个好友发起的,最近夏天在这个圈子里也小有些名气,便托唐铭去请夏天,唐铭请过几次都让夏天拒绝了,没办法之下唐铭又托了谬京霖办这事,谬京霖知道请是请不住,干脆到了诗会开始的那天,直接去他船里拖人,等夏天明白自己已经到了聚会的院子门口时想回去也来不及了,赌着一口气,还真的打算今天一天都不说话了。 “谬大哥?”唐铭也看出夏天不太高兴,便问一旁的谬京霖。因为夏天私下会和谬京霖很亲密,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大家这么说时谬京霖也不去解释什么,而夏天根本就没想过他和谬京霖会让他人误会,自是不会开口解释什么,结果众人也就这么误会下去,搞得除了夏天自己,其它人都知道他在谈恋爱了。 “我今天把他骗过来的,所以他正生气呢!”谬京霖笑了笑,他知道夏天的生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睡一觉醒来就和那没事一样,所以他才敢这样做。 看两个人交头接耳不时还看一下他,夏天气哼哼的用鼻子哼了几下,还朝谬京霖比了比中指,可惜的是谬京霖不明白那手势的意思。做了也白做! 正当夏天还和谬京霖生气时,院子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院里的少爷公子学子才子一起涌到门口处,连唐铭也连忙跑了过去。一阵吵杂之中不到片刻便传出一个娇美无比的女子声音,想来可能是那家小姐或是那个才女到了。 篱国因为男多女少,所以女性的地位并不低,有时还有隐隐赶超男性地位的架势。富贵人家之中的大家闺秀并不是只养在深闺的,和情人双双携手走在街上的女子也大有人在,这一点到是和现代很是相似,所以这种诗会也是常常有小姐才女光临弄得这些文人才子诗意勃发,处处较劲,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半 天过去,众人拥着几个妙龄女子进了院来,走在前头的女孩大约双九年华,鹅蛋脸上眉如细柳,眼如晶石,清雅秀丽,一身淡黄色的长衫套叠在葱绿罗裙上,怀里抱了一张琵琶之类的乐器,身后跟了两个清秀的女孩子,可能也是一起来参加诗会的好友。三个女孩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连夏天这个现代人也要为之眼前一亮了。 “那是源京知府的女儿,人称绮罗小姐,后面的是她的两个姐妹,左边是好像是叫翠鸣,还有一个应该就是红菱!”谬京霖在一旁介绍到,夏天白了他一眼:“你了解的到是蛮清楚的!”谬京霖高兴,以为那是夏天在吃醋。 第7章 这种聚会到有些像是现代年轻人开的那种派对,只是可能是因为时代差别,所以这里年轻人之间的交流明显要文雅许多。或是某人出个题目,大家各自做文章,或是大伙行酒令时输的人罚酒还要表演一个节目。夏天明显对表演节目大感兴趣,但只是围在一群吵闹的年轻人圈子边看看而已。 “夏天,太不够意思了吧!白在我们这里看这么多的节目!不行!今天要不把这酒喝了,要不就表演个节目!”唐铭喝了好几杯酒了,脸上全是红的,不大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了,死命的拖着夏天让他也下场来。夏天抵不过只好让唐铭拖到了圈子里面,看众人都看着他,夏天没法子只好答应表演节目,让他喝酒他可真的不敢,更何唐铭手里的“这酒”可是一坛整呢! 夏天站在那里半天,让众人盯得紧了,正在想要做什么节目时,谬京霖挤了过来,冲他扬了扬一下手里一根箫。原来谬京霖本来是和另一堆人在院中对诗,看到唐铭把夏天推出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向一个朋友借了只箫便跑了过来。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算是相互会意了,前几天夏天无意哼首歌时,花间吵着要学,正好谬京霖也在场,还用箫给他配乐。 “美人千古一笑,青山迎风醉倒,看那走石飞沙也为你心跳。谁在月下吹箫,想你白衣飘飘,温柔乡里佳人俏。既是情字难逃,做个情侠最好,情为何物今世答案得不到。许是真心痴心,许是俗心凡心,也许你还得不到。让我策马扬鞭,豪情冲云霄。我的剑为你挥,斩断红尘伤悲,我愿流尽天下泪,我的马为你追,踏遍千山万水,要把你的梦找回。我的酒为你醉,痛饮千杯万杯,为真情放纵一回。江湖中人笑我,太痴太傻太累,他们不懂我的爱你的美” 夏天开口唱,谬京霖一边以箫相合,刚开始还略有些生涩,唱到后面完全放开,让人 听着觉得很容易把自己投入这歌声中去。唱到第二遍时歌里还加进了几道弦乐之音,却是那绮罗小姐和一个女孩正在执琴,不愧冰雪聪明,听一遍之后竟然就可以用琴演凑了。 当天的聚会在夏天一唱中算是进入高潮部分,在场的学子对于夏天清朗高亢的歌声念念不忘。夏天通过这次诗会在这源京算是声名鹊起了。文人才子之间对于这个夏天夏公子可真算是做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当谬京霖把这些告诉夏天时,夏天把正在喝的茶全都吐出来了,他最不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才子’之名啊!为此他生了谬京霖二天的气,怪谬京霖不该拖他去诗会。 “夏天,你最近在玩什么?怎么几天没注意,你到成了这源京城里的红人了?”泠祈吃饭的时候问夏天。 “我也不想呀!只不过唱了几次歌而已嘛!谁知道在这鬼地方出名这么容易呀!”戳着碗里的虾子,夏天不满的说到。 “夏天哥,为什么你不喜欢出名呀!我觉得这样蛮好呀!你看这么多人都夸你,如果是我的话一定高兴死了!而且,你知道吗?你唱的歌我唱给朋友听时他们都说我好厉害耶!我真是越来越服了u!”因为走水路有时会有些无聊,夏天会唱的歌,大多在船上时就教过给花间,花间大多时间和夏天泡在一起,所以也常常学夏天说些在别人听起来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有时泠祈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你懂什么呀!这名气之 第 33 部分 类的东西对我来说是麻烦!知道吗?唉!早知道还不如一来这里就开始做生意,那就没空去搞这些鬼东西了!”夏天叹了口气到。 “你现在做也不迟呀!为什么不开始呢!”泠祈在一旁说到。 “嘿!暂时懒,没动力!”夏天扒着饭慢慢回话,听得泠祈和花间一起翻白眼。 其实做些什么这个念头夏天一至都有,但却总是没开始去做。懒可能也是一方面吧!最大的原因还是夏天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去挣了那些钱有什么意义,他从小到大不管是在那个世界都没有把钱这种东西看重过,骨子里甚至对于钱这种东西觉得轻视,虽然他家里从来没有富足过。 “还有,你和谬京霖到底是怎么回事?”泠祈继续在一旁问道。 “谬大哥?朋友呀!我们常一起出去玩!”夏天没头没脑的说到。就是因为一个谬京霖在他身边,所以虽然他声名在外,却没有什么少爷小姐对他进行情感搔挠,以为他已是有情人。当然夏天对此一无所知。 “你还是这么白痴!你难到还没意识到外人对于你和谬京霖的关系是怎么说吗?”泠祈又翻了个白眼,夏天对于这方面好像少的不至一根筋,说他迟钝,但从司徒浩然的事看来也不完全是,但为什么每次碰到这种情况,往往他这个当事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什么关系呀!”迷惑呀!夏天不解,他和谬京霖不是朋友吗?还能是什么呀! “不是吧!夏天哥!”花间嘴里叼着一根青菜,错愕的看着夏天。 “怎么了?干嘛都这样看着我!”看泠祈花间两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夏天怯怯的问道,难到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吗? 泠祈冷冷的看了他半天,然后深吸一口气对他说:“以后你给我离这世界上的男人远一点!” 花间也是摇着头看着他:“夏天哥,你不是在这世界呆了有一年了吗?为什么对这里的一些平常之事还是这么一无所知呢?”夏天曾和花间讲过他的来历,而且常常和花间聊起他原来的世界,花间对于这个夏天哥什么都信,不像泠祈把夏天的话当笑话。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夏天是在这里呆了一年,但大多时间都在司徒府里,出门了也只是去学做生意,而后来离开司徒府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时间,对于这世界的一些风俗习惯他确实了解不多,之前一路上也为此闹过不少笑话。 “那夏天哥喜欢谬 大哥吗?”花间和泠祈用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扶着额头问夏天,花间第一次对于夏天的无知感到无力。 第8章 “喜欢呀!” 不过转念一想又说到:“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花间呻吟了一下,继续扶着额头说话:“等一下我们到船头好好聊聊去~~~” “夏天哥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男人之间也可以成亲的?” 两人坐在船头,一边煮茶一边聊天。 “嗯!知道,你以前提过,而且我还看过这样的婚礼,呵呵,有些怪怪的!”夏天想了想挠着头回答。 “败给你了!你知道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和谬大哥搞得这么暧昧?还让他帮你梳头!害我以为你对他也有意思!” “暧昧?什么时候搞过呀!头发我梳不了让他帮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夏天觉得有些冤枉,他也不过是因为无聊才常常跟谬京霖出去玩而已,朋友嘛! “天啊~~~~~~~~~我总算了解泠祈哥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你了!”花间抱头大叫,为什么他一直认为聪明的夏天哥对于这种事却迟钝的连他这个‘刚进入青春期’的毛头孩子也不如呢! “我早说过他是笨蛋了,你不是还反驳吗?!”泠祈搬了张椅子走了出来。 当晚花间泠祈两人绕着夏天给他做了大半晚的“现时代风俗男性之间关系普及教育”,完了后夏天整个人都是木的了。 这个世界果然不是古中国!到外都是同性恋…… 他知道这世界对同性恋放的很宽,却不知道这世界同性恋是普及的…… (写到这里,请允许某鸦狂笑三声:哇哈哈哈!) “这么说,在江洲碰到的那个说要送我宅子的中年大叔是对我有意思?” 夏天问,花间泠祈齐点头。 “在锦洲向我表白的那个‘江湖中人’不是开我玩笑?” 再点头! “那些送我这送我那的小弟大哥也是因为喜欢我?” 还点头! “谬京霖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他想追我?” 继续点头! “想不到我这么受欢迎呢!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呀!” 夏天扭扭捏捏的用手挡了挡脸,某两只见之齐倒地! “开个玩笑啦!哈哈!”夏 天拔了拔前额的头发:“我长得又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人,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看得起我呀!” “只能说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魅力吧!”泠祈把椅子扶好坐下,花间还倒在船板上呻吟。 “那泠祈有没有被我的魅力吸引?”夏天双眼抽筋似的猛眨眼,学电视中那种花痴对泠祈做抛媚眼状,害泠祈把才喝进口的茶全喷了出来,花间除了呻吟还增加了呕吐…… 其实什么情呀爱呀多苦多累,做朋友做亲人不是很好吗? 三人在船上又吵又闹,招来周围不少人的笑意。 青春年少就该如此美好! “我要从商!”夏天说完这句话后,从泠祈那里拿了不少钱,就天天领着花间到处乱逛,谬京霖大多时间都和他错身而过。 “夏天哥,不是说要做生意吗?为什么我们天天就只是这样吃喝玩乐到处逛店铺,泠祈哥说他没有多少钱了,再这样花下去,生意还没开始,我们就要先去要饭了!”花间看夏天往一家装饰华丽的衣店走去,拖着夏天的手想走开,这种店里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很贵,搞不定一件衣服就会要了他们全身的钱了。 “市场调查!昨天才和你说过的词你就不记得了?亏我还指望你能帮我些忙呢!”夏天皱了皱眉,花间只好任夏天把他拖进店了。 店里买的是一些成衣和饰品,装饰高雅,店员都是些清秀的少年,和夏天给司徒的计划表里的设计很像,但这不是司徒家开的店,因为这里的没有司徒家的标示。 “这件外衫多少钱?”夏天指了一件黑色的银边夏衫问店员。 “反正你买不起!”双眼雷达似的瞄了一下夏天和花间,少年冷冷的回答。 “kao!了不起是吧!你怎么知道我们买不起!”花间还是孩子,一看店员的样子心里自然是气不过了,冲着店员就比了个中指。 “这衣服可是京里有名的冯裁缝做出来的,这布这衣没五十两是拿不走的,你有那么多钱?”少年扬高着脸冷冷说到,看花间夏天一身布衣就看不起他们了,料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丝是锦洲南阳出的五色丝,一件衣服所用大约要三两丝线,嗯!比较贵,可能要十两银子左右,人工织成布的话,工费再高也用不了一两,高级裁缝一件衣也要不了五两,这么算起来的话,开服装店还真是暴利呀!” 夏天在一旁摇头算了一番,让店员们 一阵惊愕。 “啪!啪!” “冰雪公子之名果不虚传!”店内一角的布帘掀开走出一个约三十左右的男子,全黑的外衫,高大的身材,让夏天一时有种看到司徒浩然的错觉,但随既又回过神来,两人的脸还是有明显的区别。不似司徒浩然的冷峻,面前的男子有一张国字脸,神情俊朗,嘴角两边有两条笑纹,看得出平时很爱笑。 “你认得我?”夏天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他。这人怎么知道他冰雪公子之名? “在下苏拓,苏州人氏,一介商人。夏公子之名在源京学子之间可谓广为流传了,在下也曾和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得!”苏拓示意夏天到店内桌边讲话,本来轻视夏天的少年见自己东家对夏天都如此客气,白了张小脸连忙帮夏天和花间倒了杯茶才退下。 “那如何得知我冰雪公子之名!” 夏天虽然在这源京出名了,但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就是江洲的冰雪公子吧!必竟冰雪之名可是在江洲的生意场上传出来的。又有谁想到眼前的‘才子’还是生意好手呢? “在下受人之托忠君之事罢了!他让我帮他好好观注一下夏公子的动静而已!”苏拓倒了杯茶,冲夏天暧昧的笑了笑。 “谁?”夏天苦笑了一下,其实听苏拓的口气,还有他的身份,不难联想出这个他是什么人! “司徒浩然!” “夏天哥!我们回去吧!”花间知道司徒浩然这个人,泠祈虽然话不多,可也在他面前提起过司徒府之事! “噢!那你告诉他,我最近活得很好!虽然还没忘了他,不过,也快了!”夏天笑着对苏拓说到,笑容比室外的阳光还要为之灿烂,眩目的让花间和苏拓一时失神。 可能是因为司徒浩然的事,夏天没说几句话就出了店,苏拓见他虽然笑着可神情并不很好,也就没开口留人,站在门口看夏天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 不管是谬京霖还是司徒浩然,反正夏天现在一点也没那心思去搞这种‘男男关系’了!为什么一定要陷入这种莫明其妙的情感纠纷里面呀!夏天嘲讽自己,决定找些事做,至少也要把自己忙到没空理会这些无聊事! 谬京霖的事也给他提了个醒,自己的无意之举原来可以招来这么多的麻烦。虽然是自己糊里糊涂惹得别人误会,但夏天却也不好意思去和谬京霖说清楚,必竟他也没和自己把这事说开来,所以就继续装白痴拖一天是一天,看到谬京霖能 躲就躲,不能躲的话就把花间拖上,几次事后谬京霖大概也觉查出来了,看到夏天时神情里带着些惆怅了。 “夏天,今天还要去上街吗?现在天越来越热了,这么大的太阳还是晚些出门吧!”缪京霖看了看室外有些显热的天气转身对夏天说。 “我知道很热,但我想按计划表把最近的事情做好!事情一步步的做好,哪一个环节脱下都要影响整件事的!”夏天扬了扬手里的几张纸,把正趴在席子上睡着的花间叫起来。 “天哥~~~~要出门了吗?”揉了下眼睛,花间还有些迷糊的问到,他不像夏天不怕热,才睡了一下就全身都是汗了,用手抹了一把脸,花间抓起毛巾跑到江边洗脸去了。 “夏天,天越来越热,在这船上有很多不方便,不如我帮你找个宅子住吧!反正你们也要在这源京住下,不是吗?”谬京霖伸手去碰夏天时却被夏天不露痕迹的躲开了,看了看半空中的手,谬京霖神情中闪过一丝苦楚。 “谢谢你了,不过泠祈说他找好宅子了,过两天我们可能会搬过去!”话说间透出不少客套和生疏,看到谬京霖脸上的那抹苦笑,夏天心里又有些不忍。 “夏天哥,好了!我们走吧!”花间顶了头湿漉漉的短发进来,本来略黑的皮肤现在更黑了,这几天常让夏天笑他是黑人!而花间也笑夏天是白人,因为他怎么晒也黑不了。 这些天,夏天花了些的时间走遍源京的大街小巷,一边整理一下自己有些杂乱的思绪,同时也算是做一下市场调查。服装和酒楼是不想做了,司徒家,苏家还有源京本城的李家都把成衣店做的有声有色,如果自己从中插一脚钱到也可以挣到,但却落于他人之后了。酒楼的话源京城内很多,更是不想掺和进去。要找到一个成本低又可以暴利的生意是很难的,但夏天做为一个现代人要做到这些自然是比这这里的古人要容易些。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把自己的脑内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以前看的那种小说情节,主要是回想一下那些主角的发财之路,总结后不外乎几个点,结合自己目前可以做的,夏天总算把自己要做的事确定下来。虽然他总是说他自己好懒什么事都不想做,但事情只要开了头他就开始忘我的投入进去,态度之反差让周围人等瞠目结舌。 三人上岸后,转弯进了西南街,可能是因为天有些热了,街上人群没了早些时候的热闹,街面显得干净些了。一路走过都是些糕点,脂粉饰品之类的铺面,街上散着些个小商贩拖着各自的物品懒懒的叫 卖。夏天三人匆匆走过,各自之间也没有怎么说话。 “夏天!” 低头只顾走路的夏天听到有人叫他才抬起头来,见到唐铭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个茶楼下朝他招手。看到唐铭后夏天才咧嘴笑了下,连忙跑了过去:“唐大哥,事情办的怎么样?” “你干嘛这么急呀!先进楼喝杯茶再说吧!”唐铭拍了拍夏天的肩膀,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老板,他手里正好有一个琉璃作坊,听说我想收购就找上门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从那里给你找一个那样的作坊!” 夏天是让唐铭给他找一个可以进行琉璃制作的作坊,作坊不要很大却要样样工具齐全,卖进或是租用价格还得要少!唐铭刚听到夏天这样的要求时还真得觉得有些麻烦。不过,运气还好,没两天就有人自己找个门了,唐铭看了一下作坊领着老板就找上夏天来了。唐铭对于夏天要去做琉璃觉得很惊奇,却想不明白夏天要个琉璃坊做什么!做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彩的一行,那个作坊大多也就接着些琉璃瓦之类的生意,所挣的钱实在有限的紧,难不成夏天还真打算以这个发家不成? 其实只有花间才知道夏天在想什么,他们才不会玩什么琉璃不琉璃的,夏天现在只是一心想着怎么做玻璃而已,没错,夏天打算以玻璃制造来开始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破璃可以做很多东西,不用说别的,如果成功做出镜子的话在头五年内只要自己把配方保密好,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管到那里,在那个时空,镜子是不会缺少市场的,而刚开始的玻璃制品行业也不会少挣钱。 虽然夏天的钱买下琉璃作坊是远远不够,但琉璃坊还是如计划买下来了。夏天拒绝了谬京霖的帮助,但接受了唐铭和他的入伙。在夏天的商业记录本上,这两人成了他今后事业的最大合伙人!财力实在 第 34 部分 有限,夏天也是逼不得已才收了这两个‘股东’,不过,唐铭和谬京霖在当时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只不过是在夏天身上投进一点点的资金,却让夏天把他们带到了真正的商业一行!带着他们创造了篱国工商业最为辉煌的繁盛世面!带着他们走到了这段历史浪潮的最前沿! 10 无论是琉璃还是玻璃,夏天接触的知识都是有限的,手里的资料也只是可怜的几张黄纸而已。所以接下琉璃坊之后夏天几乎天天都睡在那里面了。原作坊的工人还留下一些,夏天把工作重新分配了一下,除了几个老师傅其它的人都放了假,如果没把玻璃试验出来,留在这里没有多大用处。 “以陶为胎、施以琉璃釉再入窑烧制。”夏天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哭笑不得,琉璃的制作就这短短几句话,亏他还想着以琉璃的工程去改造出玻璃,现在他的梦想破灭了…… “花间,我们卷款潜逃吧!”夏天全身都软瘫到一张堆的乱七八糟的桌上,头发大概又让他剪过了,短短的四处乱翘着。 “……”花间无语。他也很忙,夏天最近不仅逼着他念书还要他跟着他一起处理琉璃坊的事,虽然一天当晚也没有做过什么重体力活,但他却觉得日子比他要饭时还要难过。要不是他还算聪明,记性又好的吓人,只怕他早就成了个那个‘卷款潜逃’的人了。 “琉璃……玻璃……烧……烧……” 花间觉得夏天这两天完全疯了,一天到晚就是念叨着这些词。 念了半天觉得自己头都有些晕了,夏天跑到屋外去透口气。他买下的琉璃坊是在源京城外,依河而建,坐落在一个不高的山脚下,作坊用矮矮的石墙围起来了,厂房很简单,也就几间土胚房,不远还有二个窑炉,这些东西就是夏天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财产了。像是要把这世界的空气刻入自己的肺中,夏天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转身朝厂房走去。 如果只坐在房里看资料的话,事情永远也不会有进展的。既然开始了,就努力做下去吧!别人可以做到的事,自己也可以的,虽然那些只是yy小说的产物,但自己并没有想过要做到那种小说主角所创造的盛大场面,只是想做些事,可以不依赖任何人而在这世界上好好存活而已!不为什么民族仇恨,不为什么民富国强,只是为了夏天我自己!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夏天朝天比了个没素质的手势,然后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笑的原因并不清楚,只是像是突然想透了什么,心里豁然开朗! 在夏天抬头看天的同时,相隔两座城市的江洲,司徒浩然也站在府里抬头看着天空,只是在司徒浩然面前的天空却有些阴霾,乌云正从远处滚滚而来,空气中有些湿润了,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红色石榴花,夏天两个字在他口中翻转。不远的朱红色长廊中,长宁公主扶着红柱,双手紧握到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这一年是篱国庆元九年,是夏天到达这个世界的第二年,二十岁。司徒浩然现在还是这个国家最富有的商贾,那一年是他生意场上的丰收年,却在情场上失去了自己的爱人。篱国的太子在那一年十六岁,皇帝允许了他出宫修行游历的请求。而谬京霖还在默默的守候着他爱的人,无论结果,生死相守! 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 夏天觉得这句话真tm说的对。知道玻璃的主要原料,也明白玻璃的烧制和琉璃有共同点,夏天带着几个老工人一次又一次的做试验,废寝忘食到让每个工人都觉得感动,不过却让泠祈骂过几次了。花间跟前跟后,继续做着夏天最忠实的小跟班。 “东家,这次应该会成功吧!”几个混身脏乱的窑房工人全都围着一个不大的炉子,黑乎乎的脸上,每个人都带着一些紧张。正在说话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赤着的胳膊上满是汗水。 “能成功最好,不成功的话再下一次就好了!”仔细看,在这群黑乎乎人当中竟然有一个是夏天,白晰的脸庞上到处都是黑灰色的印迹,现在正睁着圆圆的双眼紧盯着炉膛中的熊熊火焰。花间蹲在他边上只差没像狗狗一样把舌头伸出来散热了。 当炉中通红的液体通过改造过的窗口缓缓流出时,夏天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液体倒进一个特制的盒状模板内,等待玻璃冷却成形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夏天他们来说时间过得太慢了,每一秒都好像等了一年。片刻之后,只听得这个小小的窑房里传出数声欢呼。夏天此时就真的有些激动了,一伙人盯着那片亮晶晶的玻璃又唱又跳。(让夏天带动的!)虽然这块玻璃还有些杂色和不少气泡在其中,透明度也没有夏天印象中的玻璃那样纯净,但比起之前只能算是琉璃的产品已经好上太多了,不管怎么样,玻璃做出来了,自己就向前跨上一大步了!夏天觉得完全可以把这天定做他商业起点的纪念日! 接下来的日子,夏天还是泡在窑房里,对于玻璃工艺,夏天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吹玻璃,虽然说记性不好,但现在却对于这些东西记起来的却越来越多了,只能感叹人类的潜能力真是无穷厉 害!本来闲着的唐铭和谬京霖都让他分派了工作,谁让他们也合伙人呢!连泠祈现在也让夏天指了工作去做,算是全体大动员了。成果出来了,现在就是挣钱的时候了!夏天扬着小脸对天夸张的狂笑。 源京城里的人们这两天讨论的最多的就是‘水晶屋’这一话题了,这两天城里每条大街上都有穿着浅蓝色,面容清秀的男孩在发传单,发传单之事并不为奇,但传单内容却让人很感兴趣。淡黄色的传单上印着略显夸张的水晶屋三字,而在另一面则有小楷写出的店铺地点,店内经营物品,以及关于水晶的介绍和传说。夏天当然懂得广告的效益,把唐铭这个才子抓来写水晶的介绍,还编了一个似模似样的水晶传说。传单印了近万份,分两天发完,第三天才是店铺开业的时间,因为传单的关系,所以店还没开现在已经声名在外了。篱国民众虽然不算富足,但源京城内的居民离小康水平也不远了,所以夏天最新的产品都是些饰品之类的,价格都定的比较高。有些产品虽说有些粗糙,但在这个没见过玻璃的时代,相信不会有人嫌弃的。夏天站在他还未开业的水晶屋里歪着嘴角笑着,花间在一旁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隐隐发现夏天的头上顶了‘奸商’二字! 第11章 今天天气很好,昨夜下了场雨,在朝阳下的源京城像是沐浴后的美人,散发着迷人的清新。在还没有完全散发热力的阳光中,居民们在城中来来回回的穿梭,或是走访,或是买办,一片祥和。 在源京城内的东南街头,夏天点燃了挂在水晶屋前的鞭炮,红色炮竹炸开时升起浓浓白烟,夏天几人在烟雾中把掩着门口扁牌的红色绸缎解开,黑色底牌上是水晶屋几个龙飞凤舞的朱红大字。与此同时,铺子门口扯起一块天蓝色的幡布,布上用白色颜料端端正正的写着玻璃制造行五个粗体字,简简单单的设计看起来却有些雅意在内。 门口站了不少人,有慕夏天才子之名而来的文人学子,也有看传单后而想见识新物品的姑娘小姐。店门一打开就有不少人对于水晶屋的店面装修大为称赞。夏天听到后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后了。这个店面虽不是很大,但却惯注了他所有的心血,为了采光,他把屋内全用石灰刷成粉白,货物摆设是采用了现代商店的那种设计,分了几个柜台,每个柜台都有一个清秀帅气的男孩做售货员,而总的结帐台和储物间则设在店内左侧,店里敞开式的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玻璃制品,花瓶、碗、杯等器具,还有不少面向女性出售的玻璃珠链、手镯、耳饰珠钗。店内还应景 的用彩色的透明玻璃瓶插置了一些花花草草,整体来说就是大方,雅致。 生意太好,可以说好得不得了,因为夏天在门口写了开业三日,全店七折。第一天生意好但还忙得过来,但第二天,因为水晶屋的不同寻常被传开,源京城里的人全都被吸引了。店面一开门时,把看店的小弟吓了一跳,那一天整个店里水泄不通,不到日落时分,店里的存货全部清光,连做装饰的插花玻璃瓶也让人买个一干二净了。不得不提前关门下班! 当晚夏天等众人在家数钱数到手抽筋,要知道他把出售价格可是定到成本的十倍之上,但既使打了七折也一点也不影响他银子进包的速度。只能说这源京城里有钱的人太多了!花间抱着那些银子差点引发羊颠疯。唐铭对夏天开始绝对崇拜,连泠祈脸上都有些笑意了。 接下来的时间夏天等众人都很忙,因为货物出售很快,所以作坊里不得不加班制作,还好夏天是个不错的老板,工钱都是照双倍的发给那些工人,虽然很累,但那些工人却也乐意这么做。不过必竟现有的作坊规模有限,夏天一边加班一边把谬京霖派出去选建新的作坊以及做工人招收之事。花间正在学着做账,整天守在水晶屋里,泠祈有空就会在那里帮帮他。唐铭的人际关系很好,所以夏天让他去和一些官员商贾拉关系去了。夏天不是笨蛋,虽然单纯但有些暗地的事他也是明白一些的。自己的生意这么红火,总会有些什么人看不顺眼,先傍上这些有钱有权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回应。他向唐铭提意时,唐铭先是有些不解,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了,对夏天的认识大为改观。眼前清秀的佳人并不仅仅有他外表所透露的单纯可爱,他的坚定,智慧,在不长的时间内已经让他领略。而现在他又发现总是笑逐颜开的夏天,眼睛里偶而还会闪过属于商人的狡黠。 夏天每天呆在他的作坊里和工人们研究新的玻璃制品,和以前懒懒的他不同,现在的他极度沉迷到这种忙碌之中,像是找到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每天乐不思蜀,一身脏西西的混在作坊里。工人们很喜欢这个东家,不管夏天说什么都对他言听计从,夏天说想要做一个什么东西,那怕不吃饭不睡觉也要帮夏天赶做出来。所以现在水晶屋里出现的精美物品越来越多,当然价目也是定的越来越高,花间说‘奸商’两字已经刻在了夏天的脑门上了,夏天听后却只是哈哈大笑,向花间传教:“无奸哪能商呀!” 天快黑时夏天和花间关了水晶屋的店面,夏天心里在暗想着那天一定要把这源京城里的夜市做起来 ,天天这么早回家睡觉整个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也让商人们少挣不少钱!(他最近掉钱眼里了!啥事都钱为先!) “夏天。”谬京霖牵了匹马走了过来。 “谬大哥!真是体贴呀!又来接夏天哥!亲亲爱爱哟!”花间见到谬京霖时出口调侃到,谬京霖也不知是因为晚霞还是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踱上一层红晕。 “臭小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下次再乱说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做成艺术品!”用手敲了敲花间的头,夏天转身冲谬京霖说到:“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我又不是没脚不能走!”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劳作,夏天没了初见时的白晰孱弱,身子虽然还是单薄,但手脚挥动时却有力多了。线条依然柔和的脸型,皮肤却染上了一层蜜色,双眼里闪烁着比以前更为眩目的光芒,健康红润的嘴唇可能是因为对谬京霖不满微微有些上翘,在桔红的夕阳下反射着水泽的光芒,害谬京霖当场吞了好几口口水。 “切!”看眼前双眼闪光的男人,夏天往一旁啐了一口,以往那淡然清雅的形像荡然无存,就像泠祈所说的,最近的他坐没坐像,站没站像,和作坊里的工人没什么二样。夏天反驳他说就是这个样子才叫男人,一脸激昂的让花间把饭都全喷了。结果被泠祈命令他没事不能往作坊里跑,搞得作坊工人差点罢工抗议,那里面有不少人把夏天当做他们的上班动力,少了夏天在一旁叽叽喳喳就跟那做事却少吃一顿饭似的。 “喂!走不走呀!你石化了呀!” 谬京霖笑了笑看一路倒着走的夏天,一头短发到如今也看习惯了,不觉得奇怪到觉得可爱,花间从他身边窜过去,边跑边叫:“目标西凉桥,那个后到,今晚洗碗。”虽然现在的家里有个大娘专门做家务,但有时夏天和花间打赌比蹇时会用洗碗挑水之类的做赌注,只是为了兴致而已。 “臭小子,你那是耍赖!” 一路夕阳西下,花间和夏天或叫或闹,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身影。已有些清凉之意的山风迎面吹来,把盛夏的炎热吹拂得无影无踪。通向住所的路旁有大片的稻田,阵阵蛙声绵绵不绝,夏天和花间肆无忌惮的大声歌唱,引来路人相视而笑。谬京霖就这样牵着马在后面慢慢的跟随。 12 最近在源京城里话题最多的就是水晶屋玻璃之事了,而做为店主的夏天,唐铭,谬京霖三人自是大出风头了。三姑六婆把这三人的相关信息是传递了一遍又一遍。到来后来竟 然传出夏天是琉璃仙这种讹话来了!不过,夏天止前对于这些一点也不知情,因为他最近迷上当发明家,当然,是剽窃现代产品的那种发明家。领着花间还有几个十几岁的孩子,窝在夏天新建的厂房里尽做些乱七八糟的实验。 明白一个人能做的事很有限,夏天让花间找了好几个比较机灵的小孩,一边让人教他们学文识字,一边跟着夏天做些在外人看来完全莫名其妙的实验,开展了夏天口中所说的‘科技之业’的计划。几个孩子有些是附近农家的孩子,还有些是作坊里工人的孩子。除此之外,夏天还让谬京霖去寻那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回来培养,以持续他的商业之途。所有的计划都在按夏天所想的那样进行,偶而有些小挫折也无伤大局,整个夏季就在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度过了! 初秋开始时,玻璃制品店已经开始向周围的其它城市辐射,相继在锦洲,绵阳城开了分店,分店 第 35 部分 管理人员严重不足。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夏天就把工作分配下去了,人事一事由唐铭全权管理,现在为了人员一事,唐铭一天到晚跟那间谍似得对所有懂的做账和管理人才投以灸热的目光,吓倒不少大哥小弟,以为这小子对他们有什么不良企图。唐铭甚至把自己家里的账房先生,办事总管挖墙脚移到这店里去帮忙,气得唐家老爹吹胡子瞪眼说要打死唐铭那个吃里扒外的不孝子。把能帮个忙的朋友都叫上了,唐铭甚至在打他老爹的主意了,他们家生意就是他老爹白手起家做起来了!这可是经验丰富的创业老前辈呀! 谬京霖派到锦洲进行分店的管理,虽然他不想离开夏天,但也抵不过夏天“快走”两个字!沮丧的提着包袱牵着马离开京城。夏天暗地里送了他一首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当然,没敢直接送给谬京霖,只是让京城学子们再次确定了夏天诗才不假!聪慧之名又升一级! “这几个臭小子,叫他们找硫磺而已,有必要全都出去吗?还把屋子搞得这么乱!”夏天穿着深褐色的布衣,手里拿着一个小斧子,撑在厂房门口冲着乱成一团的大屋子气呼呼的的叫到。 因为前两天翻书,无意中找到一篇介绍硫磺晶石的,不由的想到了火柴的制作。火柴的主要成份是硫磺,虽然隐约记得还有什么红磷白磷之类的,不过先把硫磺搞回来慢慢试验吧!派小李子和胖子(跟夏天学习试验的几个小孩)出去找硫磺,却不想这些小家伙全都跑出去了。夏天气归气却还是自己动手把这里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厂房虽然简单,但里面却有夏天他们玩出来的很多新物品,一是为了保密,二也不想让人无意破坏正在进行的试验,所以厂房里没有请工人维护,全是夏天带着那些孩子自己动手收拾。都是些十几岁的男孩,能收拾干净到那里去那是可想而知的,这个地方完全不能用普通的脏乱来形容了。唐铭如果穿白衣服来找夏天的话是从来不敢进屋的。 “夏……天哥……!” 屋外一阵急促的呼叫,只见一个小胖子喘着气从一条小路上急急的跑来,看到夏天时扑到夏天身上喘个不停。 “小胖,告你多少次了,要减肥!只不过跑个步就喘成这个样子,慢点来,不急!”看小胖子实在喘的有些急,夏天把手里的扫把放一旁帮着小胖子顺了顺背。 小胖子喘了一会儿总算把气顺了过来,拖着夏天的手就向外面走。 “做什么去呀?!告你哟 ,不要再带我看什么大胖青蛙小白蛇之类的啊!小心我赏板子给你们吃!”夏天让小胖拖着一溜烟的往外面跑,跑的有些急。 “天哥!快点!”小胖也不管夏天跟不跟的上,拖着他在林子里跑的飞快,好像身上那堆肉对于他来说完全没影响似的。 “到底有什么事?”夏天一路问,但小胖子只顾拖着他跑,半晌之后,两人穿行进了林子的深处,在一堆茂密的灌木从后夏天看到了其它几个孩子。 “夏天哥。”男孩们看到夏天来了后都打了招呼。花间蹲在几个人的后面,看到夏天来时连忙站了起来。从缠上夏天到现在,两人在一起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花间现地站起来时已经差不多和夏天一般的个头了,皮肤晒的黝黑,平时嘻笑的脸现在却有些严肃。 “怎么了?”夏天挤了过去,花间起身时露出身后的一个洞穴,可能是平时猎户挖出来避雨的,不很大的洞口,里面放了一些干的茅草,而现在茅草上正躺了一个全身浴血的男子,因为是脑朝里面,弓着背躺在那里的,所以一时也不知道男子大概多大年纪。背上划了几道很长的刀痕,伤口上可能撒了些药,已经止住血了,但从那件完全看不出本来色彩的血衣可以得知这男子之前所受的伤有多重了。 “到底怎么回事?”夏天皱起眉头看了一下那些孩子,连忙跑到重伤的男子边上动手检查伤势。 “我们在买东西回来在北山经过时,听到一些打斗声,就跑去看了下。”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后,花间开口向夏天说明事件的经过。“跑到那里时,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正用刀砍几个人,我们没敢靠近,这个人是受了伤后让他的同伙藏在我们藏身的一个树从边,黑衣人走后我们就把他抬到这里来了。他伤得有些重,我让小李去叫大夫到厂里去了,夏天哥,这人我们救不救?”花间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夏天。从整件事看来似乎是唐铭口中所说过的江湖仇杀,如果没处理好,只怕会给自己和伙伴们带来灾难,所以他也不敢做决定,让小胖把夏天叫来看怎么做。 “花间你做得很好!” 夏天把男子的身体搬正打算给他检查前身的伤口,但当男子的脸因为转身而露出来时,夏天就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弟!?……” 第13章 夏天看到那个男子的脸时实实愣了有一分多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大叫着让那些孩 子把男子搬回厂去。其实眼前这个男子应该还称不上男人,只能算是个男孩,脸上沾了些血迹,皮肤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生得很俊,脸上还带着些少年的稚气,大约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而夏天这么震惊是因为这个男孩竟然和生活在现代的小弟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年纪看起来大一些而已。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一时竟然有些乱了手脚。 “小李子和强子抬人,累了就轮流换人,虽然现在外伤的血止住了一些,但这人必须马上看大夫,所以我们动作要快一些!”花间见夏天有些慌乱,就吩咐了边上的孩子几句,用一个已经做好了的简单担架抬着受伤的男孩急速的下了山。 “大夫,他的伤怎么样了?” 夏天问正在摇头晃脑写药方的的老头,刚才震惊的心情现在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了。虽然很相似,但仔细看的话,两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小弟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不过看着和小弟相似的脸,夏天的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还好所受之伤全是外伤,虽然出血多,但及时用上了止血的药,五脏六俯并没有明显的伤,如果能挺过这几天的高烧应该会没事的。我这里开些金银花,七厘散等还有些退烧的,你让人到我药房抓了,一日三次煎服。”大夫吹了吹药方上未干的墨迹。 夏天连忙让人去抓药,把大夫送走后,便又回到那个小房里,看到花间正拿了几件软的棉布衣端了盆水从另一门进来了。 “夏天哥,怎么样了!” “这里医疗水平实在有限,只能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了!”夏天用手抚了下男孩有些冰凉的脸膛,心里有些难过。 “花间,把毛巾给我!你去把当时的现场处理一下,最好把那一块烧了,小心不要引起火灾,这事就找唐铭大哥去。当时看到那些事的小孩叫他们不要乱说话,这点一定要注意。你多提醒点他们,对爹娘都不能提!” 夏天把水端到床边给男孩擦洗身上的血迹同时换衣服,花间听到吩咐后就退出去了,他做事已经很有分寸,孰轻孰重他当然分得清。 当晚男孩就发了高烧,夏天整个晚上就是不停的给他用冷水抹身子,花间说要和他轮流来做时,也让他拒绝了。虽然知道这个男孩子不是小弟,但可能因为两人有些像,夏天从心里就直接把他当做小弟来看了。在家时虽然小弟小妹调皮,但自己其实还是很疼爱他们的,看到男孩伤的这么重,夏天心里难过,照顾起来自然尽心尽力了。 “唐大哥,事查的怎么样了?”三天来,夏天都在厂里的小屋里照顾受伤的人,劳心劳力,现在看起来人都有些憔悴了。 “两边人马都没有留下什么有利的线索,不过,从死的那些人的伤势看来,作案的可能是江湖上的杀手集团,我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如果谬大哥在这里的话就好了,他对这方面懂得多一些!你们能从那种人手里捡出一条命来可真的是不容易了!不过,以后这种事还是少惹吧!”唐铭用手把身上的尘土掸了掸,这两天为了查受伤人之事他都忙到没空进家门了。 “知道这是麻烦!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夏天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种事说不定就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他碰上的,他都不会不管的。更何况,这个男孩和自己的小弟是如此的相似。 “夏天哥,那人醒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从另一屋里跑出来,一边大叫。 夏天听到后起身就回那边屋了。唐铭看他就这样急着跑了,脸上隐隐透了些担扰,有一点他还没有告诉夏天,虽然现在还不太确定,但他们收留的这个人似乎和皇家有所牵连。如果真的是的话,那自己这一伙人就是在自找麻烦了! “……哪……?”男孩微微睁开眼睛,几天没开口说话,嗓子有些哑。可能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又没力气,而且似乎牵动了伤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夏天连忙坐到床头把他扶住:“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动的时候要小心点。要不要喝点水!?”看男孩四周打量,又接着说:“放心,这里很安全的。而且,过了有几天了,但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男孩听后嚅了嚅嘴唇,但半晌后并没有说什么,可能是伤势还没好的原因,转而又沉沉睡去了。 夏天见男孩已醒,想他并无大碍了,便吩咐一个孩子在一旁看着点,自己也去休息了。三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觉,基本上他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年纪轻,体子好,寒易醒来后身体就恢复的很快了。寒易就是他们救回来的男孩子,据他自己讲,这次的凶杀案是‘家仇’,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夏天并没有问得很清楚。见寒易好的差不多了,夏天总算舒了口气。不过,因为治伤的事他也写下了对与现有医疗改革的计划书,不过并不完整,因为他对医学上的事一无所知,他所写的改革也只是把这里的大夫集在一齐开个医院而已,具体点的东西有太多不清楚的地方,计划写出来了也只能搁在箱底。 “小胖,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吃完的东西不要乱丢!再这样搞下去,这里就不做厂房,成垃圾场算了!”夏天抱着一堆的石头土块朝正在刷水泥地的小胖大叫,水泥是他们最新烧制试验出来的,现在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正在做后期的测定。 一边的男孩子们听到夏天又在吼小胖,都哈哈的笑起来,当然手里的活还是继续在干,小胖可能让夏天这样吼习惯了,一点也不怕他,两手一摊两肩耸了耸表示无所谓,这姿势是和花间学的,现在花间是他们的老大!夏天只能算是哥哥,没几个人会怕他的。 “你们这群小鬼,迟早要叫你们好看!”夏天嘟嚷着,把手里的矿石往自己的桌上一丢,又跑到一边去翻书去了。 夏天的厂房里有很多他自己或是托了别人搜集的书,几个大书架堆的满满都是。内容也广的吓人,按夏天说的除了这世界的色情书之外,其它的他这里什么都有了,这些书可以让他更好的接近这个世界的工业科技水平,而且也让那些正在学习中的孩子们知识更加丰富些。 不过现在有些麻烦的是这书架做的有些高,夏天的身高又实在有些不达标,所以他站在书架边冲着最上层的《矿物志》用手勾了几次就是抽不出来。然后身后伸来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把书拿了下来递到他手上。夏天心里有些不平衡,寒易也不过才十六岁,个头却比他高了近半个脑袋,当然这也怪不了别人,身高这种事强求不来的!撇了撇嘴夏天安慰自己,没关系,花间胖子小李子都还比他矮呢! “坐在这里做什么呀!有空不如帮我去劈火柴棍!”夏天冲跟过来的寒易呶了呶嘴,寒易伤好到可以起床后就喜欢粘着夏天了,常常夏天到哪他就跟哪。小孩们都在背地里叫他跟屁虫,但不敢当他面说,因为有小孩说他很‘可怕’! 这里是源京城外的一个宁静美丽的村庄。农田里现在全是黄澄澄的一片,偶尔有轻风吹过,便在稻田中掀起一片片金黄色的波浪。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架庞大的水车在新开的水渠边不停的转着。水车是夏天和几个木工做出来的,在秋耕时帮了农户们不少的忙。对于那个平易近人的俊秀公子,附近的农户们都很喜欢,不少人为此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他那些,不仅可以上学堂还可以做些工拿些工钱。所以虽然农工繁重,但看到夏天坐着马车路过时,还是有不少的人停下手里的活跟他打招呼。 “夏天哥很受欢迎!”看一路都有人不停和夏天打招呼,寒易坐在夏天身边笑着说。夏天也笑了笑:“如果你尊重别人, 别人也就会尊重你!这些人都朴实的可爱,对他们一点点好就可以得到他们的信任和微笑。比起我原来呆的地方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所以呢,我要把我做好东西带给他们!只希望我带给的是幸福而不是其它东西。”夏天和工人们学生们断断续续做出来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全都做成商品,玻璃坊带给他的利益已经让他觉得很可观了。其它东西开发的脚步并不快,因为夏天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不是会把这个世界变成另一个‘现代’。他为此有些犹豫。 “夏天哥,为什么你会觉得把那些好的成果拿出去是害人呢?!厂里的那些东西不管是哪样拿出去都只会让人们觉得是好东西,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你可能不喜欢现代,但总有人喜欢!我就很羡慕你原来的世界!”花间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话,最近可能是因为各方面的学习,所以他整个人都看起来要老成多了,无论说话做事都显得有井有条了。 “你不会明白我的矛盾的!算了,懒得和你说。” 马车是平时用来拖货的平板车,上面垫了些稻草,夏天仰睡 第 36 部分 在干爽的草堆上,嘴里哼着记忆有些模糊的曲子,寒易坐在车边听他哼歌,初秋的天气很好,天很高云很白,风也很轻,虽然马车晃的有些厉害,但夏天还是躺在那里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 江洲,司徒府。 可能是因为进入秋季的原因,这两天天空飘了许久的阴雨,江洲大街因为阴雨而显得有些冷清。沿江街道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雨还在飘,少有的几个行人也是显得匆匆忙忙,但也有例外的,比如一个身材硕长的男子。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细长冷静的眼睛,紧闭的薄唇,长发紧紧的束在脑后,身上穿着全黑的长衫,给人一种仰之弥坚的稳重感觉。似乎有些心事,男子牵着一匹黑马慢慢在雨中踱步。 “少爷,杨庄主回江洲了,正在府里候着你!” 在雨中行走的正是司徒浩然,袁卫依旧面无表情的立在他身后不远处。 “嗯!”zybg 也不多说什么,司徒浩然翻身上了马,调过头回去司徒府,一路上雨一直在慢慢的下。 “少爷,京城衣庄的生意现在已经很稳定了,这帐本是上半年的收入!”递过帐本,杨觉奇面无表情的退后在一旁。他是司徒家管理布庄生意的管事之一,新式衣庄出来后,就一至由他负责。而且,算起来,他也是夏天一手提把出来的。 司徒浩然慢慢的翻看帐本,动作不急不缓,“夏公子呢?”说话也不急,搭着眼皮,漫不经心。 杨觉奇微微的挑了挑眉,总是温和的双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耐。“夏公子除了之前的水晶屋连锁店,已在又开设了一些新的百货店,专卖民用品,生意很好,他那个年纪能在半年内把生意做到这么大实在让人敬佩!”虽然对司徒浩然不太耐烦,但说到夏天时,杨觉奇却在嘴角挂了浅浅的笑,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那种。 “夏天聪明的很!”司徒浩然低着头说,语句平静,但本来翻动帐本的手现在却在那里不动,透露出一丝的在意。在意?!当然在意!司徒浩然在心里叹了口气。 “少爷,你要真的想夏天公子了,为什么不去京城把他接回来,如果去了的话,夏天一定会回来的!”杨觉奇说话时似乎很用力,声音很大。才说完便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他又低了头,离司徒浩然的书桌再退后几步。 房里的空气一度有些凝固的感觉,司徒浩然没有说话,杨觉奇也不说了。 “你先退下 去吧!” 司徒浩然挥了挥手,看杨觉奇把书房门反手关上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身子缓缓的靠在了椅子上。用手摸了摸挂在身上的一个香囊,那里面装有夏天的一缕长发,拿起放到心脏的部位,夏天的一颦一笑似乎还在眼前,但伸手去触摸时,眼前的景象又像是镜花水月,一碰就慢慢碎掉。 “夏天……” 15 庆元九年间,篱国篱江下游地区因为新兴的纺织产业,家家户户开始在自家门前屋后种上了桑树,有些农家试着广泛种植棉花。富户地主们也开始大量种植除了粮食以外的桑棉物种。这一种农业新气象是江洲富户司徒世家带来的,司徒家出产的新式纺织机把篱国的纺织业推出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期,也就是凭着这个纺织机在江洲把老字号布庄一并挤下,成为了篱国最大的纺织商家。 江洲司徒家出产的布衣,种类多,产量大,有普通人家就可以买卖的麻布,丝织品,棉布品,也有比较名贵的锦,绢,纱等。有布量销售,也有成衣销售,一般人家其实大多会选择成衣来买,因为款样新秀,花色也是漂亮。女子有空闲时也都爱邀上好友一起试穿新衣,或是购买上一两件新衣。 而今年除了司徒家出的新式衣庄,还有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源京城里出来的玻璃饰品了。现在的大户有钱人家哪家没有几个新式的玻璃用具那还真是会让人笑话的,女子之间也最爱比试那些新出品的彩色玻璃饰品,比如耳饰,珠花之类的。 对于各类的新类产品,街头的大娘大妈,厢房里的夫人小姐们当然喜欢有空没空时议论两句,就只是可怜了这些新产品的制造者的耳朵了,天天让人在背后碎碎念,耳朵都快起茧了。 掏了掏还是痒痒的,夏天侧着脑袋用手在朝上的耳朵上使劲的拍了拍,好像这样做就能把耳朵里的痒痒拍出来似的,结果可想而知,耳屎都没出来一坨。 “夏天哥!你形象好一点可以不咯!我们现在可是在谈生意呀!”花间白眼翻得都快让人认为他得白眼病了,可夏天还是辟开着脚坐在那里倒耳屎,没办法,只能出声相劝。 “痒嘛!再说了,谈生意不是你和谬大哥的事吗?和我又没关系!”夏天是坐在一个角落里,穿着蓝灰色的布衣,实在不打眼,估计除了他们自己一方,没人会想到,这个大男孩子一样的布衣年轻人竟然就是新产品玻璃行的老板了! “你……等一下和你说!”看坐在对面的一个胖胖老 板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看过来,花间只能正装一下,一脸严肃的又转回到了他们谈判桌上来了。 桌这边,除了花间,正在谈话的就是谬京霖了,穿着源京城里时下最新流行的印花长衫,银白着的长衫上在光线中隐隐可见精致的花卉图案,浅紫的宽腰带上挂着碧绿的翡翠石,再加上俊逸的长相让谈判桌对面的那个肥胖症老板口水都拖到桌上了。花间长吸了一口气,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哪会像谬京霖那样,还笑的一脸温和。真是佩服呀! “谬公子真是一表人材,风度翩翩呀!看在谬公子你这人中龙的份上这生意我朱某人那也一个是想做了!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朱家的布庄生意在源京城里也算是老字号了,那里说换就换了呢!”那个“猪”某人把他那两肥肥的前蹄在桌上挪呀挪,想要靠近谬京霖修长的五指,但双方距离还差value=".5"unitname="公分">0.5公分时,谬京霖轻轻手一挥,躲开了。这种事在最近的生意场上遇到的也不是一两次了,谬京霖当然知道怎么应付。花间最近在学习怎么沉住气,夏天命令他只要是在谈生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微笑服务’!还说什么这叫‘笑面虎课程’。 “朱老板,一开始我就和你说清楚了,我们新世公司并不是要吞并你们布庄,而是让你以入股的方式在我们新世商场进行买卖,这是一种新的商业合作方式,如果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朱老板可以回家后想清楚了再来商谈,你也知道,最近因为新世商场的事情我很忙,恕不奉陪了!” 谬京霖微微一笑,躬身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 那朱老板这时就有些急了,这所谓的新世公司可是现在源京城里最出风头的商家,头号当家的是一个叫夏天的学府才子,聪明能干且神秘莫测。(因为夏天懒得出门!少有人看到他!)二当家的是源京城里商贩唐家的三子,也是一个才子,入了这夏大才子的伙后变得势不可挡,生意稍做大了一点的老板都怕看到他,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手底下的人就会让他勾走没了影。三当家的到是没有什么名气,有可能是哪个富户人家的子弟,但生意场上玉面狐的称号可是越来越响了。这三人在这半年里可把这源京里的商场搅了个风云俱变,先是玻璃行红火的让所有吃商饭的人红了眼,攒了一些钱后,现在又要开始搞个什么商场之类的新玩意。其实想不参加也不行,最近司徒家衣庄的生意抢得很紧,布庄的生意实在惨淡,自己也做衣 的话,没有新式的纺织机成本太高只有亏的份!继续做布料生意的话生路又实在渺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目前看来,加伙新世商场那是最好的一步棋了,虽然美人有趣,但哪有金钱可爱! 朱老板收起猪哥脸,微微一躬:“入伙之事,朱家布庄答应!” “哇!谬大哥!你真的很厉害呀!那头‘猪’老板这么容易你就搞定他了!i好服了u!” 生意做好了,夏天一伙人都很高兴,花间一路上又跳又叫,虽然说他沉稳不少,但那也是相对的,有些时候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呲牙咧嘴的笑。 “所以我说让你学着点嘛!不管做什么,笑着捅他人一刀,那种杀伤力是才最强的!你要让他痛,还要痛得没话反驳,那才叫艺术!”夏天坐在马背上悠悠闲闲,嘴里叼了根草,说这番话时挑着眉毛,歪着脖子,做着一脸恶人相,看得花间和谬京霖一阵闷笑,最近他很喜欢艺术这两字,说什么话题都喜欢带上。 谬京霖和夏天是共乘一匹的,因为夏天到现在还没有学会骑马。 “夏天,草叼着就好,不要又把它嚼了吞掉了!”前几天夏天就曾把嘴里叼着的草嚼了吞掉,这事让那些厂里的学徒们笑话了好久,连谬京霖也笑过。不过,这次说得可一点也没有嘲弄的口气在里面。谬京霖只是单纯的提醒一下而已。 “知道了!老妈子!”夏天碎念了一句,抬头看到谬京霖的脸在他上方笑好开心。 第16章 “你干嘛笑的那么开心呀!”夏天问。 “生意做成了当然开心呀!”谬京霖笑咪咪的回答。 回答的也没有什么错,夏天耸耸肩哼着小调把嘴里的小草嚼了又嚼。 玻璃事业做得很成功,虽然没有认真的去统计清楚,但就现在报上来过的帐本粗粗算了下,这半年时候,他,夏天,已经成了万元户了! 哇哈哈!夏天得意得再嚼呀嚼,自从知道那么多的钱都是自己挣出来的,最近夏天连苦瓜都吃着觉得是甜的,所以口里咬着草杆子在夏天看来和棒棒糖没有什么区别! 棒棒糖!嘿嘿!棒棒糖!前些日子,从植物志上看到岭南地区有人种过甘蔗,但却只是把它当做喂牲口的草料,“暴殄天物!”夏天看后大呼,让人速去岭南寻甘蔗去了,下一个目标,他就是要做糖,白糖,红糖,奶糖,棒棒糖……嘿嘿…… 夏天笑的一脸的白痴,花间实在看 不下去了,催马快点离开他远一点。实在想举个牌子,上书‘我与此人不识’!!但又怕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 “谬大哥!你知道不?!我好有钱哟!多到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了!伤脑筋呀!”虽说是伤脑筋,可脸上一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痛苦可言,夏天有些神游外空的感觉,扯着谬京霖的衣服傻笑。 谬京霖哭笑不得,夏天这毛病发作好几天了,他喜欢胡思乱些东西,每次东想西想只要想到了钱这方面,他脑子就会一时短路,出现傻笑表情,害得花间和唐铭私下讨论说以后少挣点钱,免得把钱太多夏天给搞疯了! 源京城里的人们最近又有了新议论的话题了,离西市不远的几块空地上最近让人竖了几个大的牌子,蓝底白字写着‘新世商场’四个大字,这新世商场是何物?!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明白一些商业事理的人当然知道这新世商场是什么了!源京商界的新三公子(夏天,唐铭,谬京霖)最近联合了不少中下级的商人要开办新式的集市,对此很多商贾只是抱着观望状态,新式的东西总是要冒点风险去做,如果没做好,全盘皆输的后果可不好吃。 新建的商场地方占的蛮宽,主办方有的是钱,请了各式工人一起开工,所以不过月余时间,这几块空闲的土地变化的让住在这同条街上居民都认不出来了。 先是把空地全部清空出来,打上地基,然后接下来的建筑这源京城里的人们开始看不懂了。这建房子用的不是青石砖,而是用一种略小块的红砖砌成,红砖之间用上了一种灰色的粘合材料,房子的样子也和一般看到的不同,反正这里发生的一切怎么看着怎么稀奇,其实最让人稀奇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这里的工头,办事的竟然都是小孩子!在工地上常常可以看到拿着图纸来回穿梭的娃娃工头,虽然是小孩子但这里做工的人可都不敢小看他们,看看那些个什么红砖,水泥,石灰什么之类的,听说全都是他们造出来的,这那是什么普通的娃娃呀,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娃娃呀!这么一想的话那些工人对于那些娃娃工头也就更是服贴了,于是这些娃娃头在源京里也成了一道新奇的话题了。 “胖子,夏天哥又溜哪去了?!”花间领着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冲小胖喊到,小胖穿着灰蓝的工作服,口里咬着一根木小棍子,手里正拿着一叠黄纸查看什么,看到皱着眉头的花间冲过来问话,连忙回答,:“才来过,给我送新棒棒糖的样品,不过我转了个身就没看到他人影了,可能是回厂里了,如果看到夏天 哥就帮我和他说一下,这次的糖有些甜过头了,还要加点酸梅粉,诶,老大,听到没有?!老大!真是的,走那么快干嘛呀!” 花间一听夏天走了,又冲着走人了,跟在他身后的男孩子们腿没那长,只能一路小跑了。 花间忙着找夏天,而夏天呢? 白云悠悠,碧水青青,我们的夏天大老爷正翘着腿在山上吹风睡觉呢!的 “夏天?” “别吵,我睡着了!”夏天把头枕在一块圆形石头上,脸上盖着一片大的叶子,谬京霖就坐在边上。 “很累吧!”谬京霖把夏天的外套拢了拢,山上的风有些大,这个时节也有些凉意,怕夏天吹了着凉。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砖厂,水泥厂,商场都有好多事,不忙你还以为我会很闲呀!”夏天在叶子底下撇了撇嘴。翘着二朗腿睡觉,嘴里却说自己好忙,让人信服度实在高不到那里去! “枕着石头睡会头痛的,过来点!”谬京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夏天睡过去。透过叶子的缝隙,夏天也看到了他的动作,做了一个古灵精怪的鬼脸,像毛毛虫一样蠕动过去。 “是你让我睡的呀!到时可别说什么腿酸腿痛的,我可告你了,我的头可是很重的!” “睡好就别动了,我帮你按摩!”谬京霖把夏天的头搬到他的大腿上,十指轻巧 第 37 部分 的在夏天的头上按动,夏天当然就只是舒舒服服的享受就ok啦! “你又把头发剪了?泠祈帮你剪的吧,手艺到是越来越好了。”夏天的头发有些短,在常人看来是有些奇怪的,有时可能用头绳之类的扎起来一下,不过大多时间都是披散着。谬京霖用手把风吹乱的头发整了整,看夏天像猫一样把身子蜷起来了,嘴角翘着。 “不行,以后一定要搞出来个双休日之类的,只挣钱,不享受,那挣了有什么意思?!日子要这样过才叫舒服呀!”夏天嘟嚷着,天天都忙着忙那,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的吹吹风了。 “那以后只要你喊累,我就带你来这里!怎么样?不过唐铭花间一定要把我们骂到臭头了!”谬京霖淡淡的笑着。 “我要把这里买下来,造一个小木屋子,然后休息时间就住过来,这里的风景真的很漂亮!好想一直住在这……”把脸上的叶子拿开,夏天把手伸到半空中,看空中有秋叶落下,让风吹的东飘西荡。 第17章 “快十月份了吧!我来这里有一年了……” 夏天把手伸得长长的,想要触摸那高高在上的天空。 “只有一年,但感觉像是过了好长的时间了……” 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刚刚掉到司徒府里懵懵懂懂的混日子过。而现在,自己却远离了江洲开始了自己的事业,在新的世界里大展手脚。如果在以前,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开工厂,办商场,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自己却正在做的有声有色,难到说,人所做的事真的是因为被相逼着才能做出来的吗? 如果没有穿越时空,自己现在可能正在校园里看小说玩游戏吧!最多就是再交个女朋友,平平常常的过自己的大学生活,有可能一生就这样过下去!但现在呢?那种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了这一步,懒懒散散的自己成了商界奇才,而情感…… 缓缓把眼睛闭上,夏天在心里轻轻的唉了口气! “你的手好凉!” “因为我是夏天呀,到了秋天当然会很怕冷的!”天气冷的时候如果不注意保暖就会全身和冰条一样。这样想的时候,感到手被暖暖的包围起来,夏天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谬京霖用他的手握住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修长干净的手指很暖和,但自己却在无意识中把手缩了一下,看谬京霖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夏天有些尴尬。 “对不起!” 夏天还是把手抽了出来,起身坐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膝,像是不安的小孩。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夏天喃喃的说,眼睛不敢看坐在一旁的谬京霖,怕看到他一脸伤心。 “你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谬大哥……我这里没有东西,做不起交易!”用手指着心脏的位置,夏天笑着说:“这里面的东西我不小心弄丢了!” 秋日里山中红叶纷飞,夏天指着自己的胸膛笑着说,心没了,好像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小衣扣子一样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伤心表情,但谬京霖却在那一刻想帮他哭出来,不理会夏天的逃避,伸手把他紧紧抱住。 “我知道你不爱我,但试着来爱我,好不好!因为我好爱你,好爱好爱!我不要做什么交易,你这里没了,我的给你!求求你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笑容,你知道我看得有多心痛吗?不要再去想那个人了,他一点也不值得夏天为他伤心!”谬京霖平时话并不多,但在这一刻抱着夏天却好像有好多的话要说,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讲起,便一句一句杂乱的述说着他的思絮。 “不要动,听我说完,好吗?我没有太多的勇气,所以,今天听我说完这些话好不好!我怕下次我就讲不出来了!如果不说出来,我怕我会后悔……” 把夏天紧紧的抱着,谬京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才又开始讲话。 “夏天一定不信一见钟情,我本来也不信,但我却真的在第一次看到夏天时就喜欢上夏天了,喜欢得心都觉得痛了,知道你的身份时全身感到麻木,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我回源京,把夏天埋在心的最里面,想慢慢的忘却,却没想到还能再碰到夏天!” “再碰到夏天时,我好高兴,也好痛心,因为你的眼睛里染着别人带给你的忧伤,印不进其它人的身影!我喜欢你,并不要求你会回应我,我怕我的爱会打扰到你,会让你不安的逃开,所以,只是守望。我喜欢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心甘情愿去帮你做,只要是为了你……” “知道你心里被别人占住了,但我喜欢的停不下了,为什么夏天要这么优秀!如果只是一见钟情,或许会慢慢的把那一幕变成人生中最美丽的夹页!但夏天却又出现了,让人心痛,让人怜惜,同时却又强悍美丽的令人眩目!叫我怎么不喜欢?叫我怎么放手?”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 “夏天,不要把我推开好不好,我把我的心送给了你,不要交换什么东西,只是守护你,在你没重新找到自己的心之前,我把我的心放在你身上,好不好……” 声音越说越轻,谬京霖脸上一惯的商业式笑容早就看不到了,满满都是对夏天的痛心。 “……你好蠢……亏你还是商人,这样的生意不是连本都要赔进去吗?”夏天靠在谬京霖身上,心里有些涩涩的,命运有些捉弄人,这个爱这个,这个爱那个,世间情情爱爱纠纠缠缠剪不断理还乱! 自己爱的人爱着别的人,爱上自己的人自己却并不算爱他! “心甘情愿!” 谬京霖说的斩钉截铁,但夏天却惊慌失措,推开谬京霖。 “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对我太好!我一点也不值,事情到最后说不定谁会让谁伤心!我不想害到别人,也不想让别人伤到我自己!不管是你也好,或是其它人也好,对我付出却又不求回报会让我内疚!会让我不安!你知道吗?我好怕,怕自己再爱上别人!我怕心痛,怕受伤,说我胆小也好,懦弱也好,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我的鸵鸟!” “看着我!夏天,看着我的眼睛!” 看夏天想站起来跑走,谬京霖把他按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不管是什么,只是与你有关,我都是心甘情愿!你不爱我也没关系,由我来爱你!对我来说,你,夏天,值得我无条件的付出!甚至我的生命!!!” 清辙,深色的眼眸中是夏天的身影,清清楚楚毫无杂质,目光坚定的让夏天无法回避! 这个男人真的很爱自己!从他眼睛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 这一刻,夏天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了。 “守在你身边,没有回应也没关系!” 第18章 “瑜,我想夏天哥哥!” 小瑾撑着脑袋趴在窗边,手里的书本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窗台。夏天哥有一天突然不见了,然后就再也没来回来过,问爹,爹他不说话,问娘,娘她不高兴,问下人,他们也都纷纷避而不答,好像夏天哥做了很大的错事一样,每个人都不愿意提起他。 “……” “瑜,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说我想夏天哥了!你不想吗?为什么娘不准我们出去找夏天哥呀?好奇怪的,夏天哥那么好为什么 爹和娘却不喜欢他呢?” 大人之间的纷纷扰扰,两个小孩子看不懂,他们只知道自从他们的娘回来不久后,他们的夏天哥就没有了,虽然娘亲很好,但他们也很想夏天哥呀! “想,但我们见不到夏天哥了!”瑜小小的脸上很是平静,他原本就是个冷静的孩子,虽然只有七岁,但明显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多了。 “你胡说!夏天哥怎么可能找不到,曹伯伯说过了,他只是出去玩了,等他玩够了,爹爹就会接他回家的!”小瑾站了起来,他不高兴,不喜欢小瑜那淡淡的表情,越来越像他们的爹了。“我要出去找夏天哥!他玩那么久都不理我们,要是找到他了,我一定要打他!” 气冲冲的小瑾推开门跑了出去,小瑜一动也不动,捧着书细细的看着。等着小瑾被送回屋来。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小瑾让一个丫头抱回来了,身后跟了一串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们的娘了,锦衣华服,虽然有些苍白,但并不会折损她的美丽,柔弱的让人怜惜。此刻的她颦着细眉,脸上隐隐有些不耐烦之意。 “娘!”放下手中的书,瑜站起来行了礼。 “瑜儿,我就知道还是你最乖了!在看书吗?礼经?瑜儿好聪明,现在就可以看懂吗?”长宁亲热的一把抱住小瑜,但小瑜最近个头长了不少,她力气又小,愣是没抱动,只能抱了一下然后就放手,接着动作优雅的坐到一边去了。 “娘……”小瑾在一旁万分委屈的叫了声。抱住他的丫头孔武有力,他挣都不能挣扎一下。 “细儿,把小少爷放下来吧!去沏杯碧螺春给我!”长宁从怀里取出细白的绢帕点了点嘴角,朝那丫头吩咐到。 “是的,夫人!” “娘,我真的想夏天哥哥,让爹找夏天哥哥回来好不好呀!”小瑾喜欢撒娇,是夏天还在司徒府里时养出来的。抱着长宁的膝盖晃了晃,瑾撅着小嘴求他的娘亲。 “你就这么喜欢你的那个夏天哥哥?” “当然呀!夏天哥哥长得好看,人又好,而且好聪明的,我最喜欢他了!”说到夏天,小瑾当然高兴了,“,可他出去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如果娘和夏天哥哥一起玩了,娘也一定会喜欢上夏天哥哥的!” “住嘴!”长宁推开趴在她膝上的小瑾,看小瑾晃了晃,没站稳,一屁股就这么跌到地上了。 小瑜连忙跑过去扶着小瑾,瑾睁着圆圆的眼睛看 着那个以前总是亲和温柔的娘亲,现在正柳眉倒竖,精致的脸蛋上全是抵制不住的怒气。 “娘?” 小瑾细细的叫了声,长宁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没过多久又成了满脸的愧色,蹲下来抱着小瑾。 “瑾儿,对不起,都是娘不好!有没有摔到那里?痛吗?是娘不好,对不起!”长宁抱着小瑾满是心痛,细细的帮小瑾揉着摔痛的地方。 “娘,瑾他没事的,你先起身吧!”小瑜乖巧的扶着小瑾,边上一个丫头连忙过来把长宁扶起来,还轻声的劝说:“夫人,这地上凉着呢!你身子骨又不好,要是受凉了怎么办!爷又要怪罪到我们头上了!” 话还没说完,司徒浩然已经进了屋子了。丫鬟们齐齐行了个礼,长宁迎了过去,如细柳一样轻轻的靠向司徒浩然。 “然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府呀,宁儿都等你好久了!还没用餐吧!我让厨房炖了些鸽子汤,你看你最近老是出门生意,都有些倦容了!你就是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让我操心!”长宁微微嘟着嘴,细细柔柔的手抚上司徒浩然的脸,连日的工作确实让司徒浩然看起来有些疲乏,细长有眼睛下还泛着黑眼圈。 “我没事,生意上总有些处理不完的事,最近是忙了点!你们母子在这里聊什么?” 司徒浩然把长宁放在他脸的手捉住轻轻的放下来,一旁的丫鬟端来了茶,司徒浩然坐下啜了几口。 “你是东家,有什么做不完的事你嘱下人去做就可以了,干嘛还要自己这么劳心劳力?浩月不就很闲吗?也分点事给他做就是了!”长宁挥了挥手,让一些丫鬟退下。 “都是新厂子里的事,浩月他也处理不来的!”用手捏了捏眉骨处,司徒浩然把头仰起靠到椅背上,一脸疲备。服装厂里的规模越来越大,每个方面都要去完善它,虽然曹寅申做的不错,但必竟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本来还有杨觉奇帮忙,最近把他调到源京去了,所以人手有些不足,司徒浩然亲自己上阵开始天天泡到服装厂里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还是你根本不想让浩月去碰新厂的事?!”长宁这句话说的有些冷意,司徒浩然听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也不去解释什么,只是让一旁的丫鬟准备饭菜。 “哼!” 看司徒浩然去了饭厅,长宁站在那里冷冷的哼了句,带着恨意的脸让小瑾和小瑜全收眼底。 一家四口一起用餐,气氛并 不算好,司徒浩然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长宁公主也是,两个小孩也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中规中矩。 夏天这个话题从夏天离开司徒府后就成了这府上无言的禁忌,像是一个安置好了的地雷,大家都绕着它走开,怕一不小心引爆了连累到自己。 第19章 司徒浩然在无声叹息时,夏天也在叹气,当然,他不是为了商场上的事,他的生意好的不行,金子银子多到他看麻木了,他最近只是为情所困罢了。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这扯着花瓣之事,确实是无聊之举,但夏天此时认为自己是无聊之士,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做些这无聊之举了!(==||||||) “夏天哥,我觉得很不公平呐!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舒舒服服的窝着这里喝茶吃东西,而我,为什么晚上要上课,白天还要坐到办公室里处理这处理那的?”花间抓乱了一头短发,暴走状的冲到夏天正在休息的屋子里,看到夏天捏着一朵黄菊扯花瓣更是把自己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了。大吼到:“你就这么无聊?” “嘿嘿!间间真是辛苦了呀!坐下来喝杯花茶吧!还有糕点哟!是锦记的!”夏天堆满了笑,小心的指引着花间坐下,花间这小子真发起火来也不是好玩的! “你的事做完了?”花间一屁股坐在一个软软的沙发上,这东西是夏天让工匠做的,里面用了软木和大量的棉花,坐起来很舒服,夏天有空就会像只猫一样蜷在里面喝茶。 “应该快做完了吧!”夏天提起一边茶炉上的开水给花间泡了一杯茶,花间一听夏天这语气,只觉得脑门上青筋直冒。 “什么叫‘快要做完了吧’!又是谬大哥帮你在做吧!那个妻奴!”咬牙切齿呀! “嘿嘿!对了,怎么没看到小易,他跑那里去了?”夏天挠挠头,转移话 第 38 部分 题。 “他呀!和泠祈哥是一路的,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了,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我那么忙可没有时间看着他!怎么?他今天没做你尾巴呀!”寒易如果没跟在夏天身后的话就一定找不到的了,那人还真是有些神秘,比泠祈还会玩失踪,要不是实在没有什么时间,花间还真想去摸摸他有底,对于当初把这人救回来花间很后悔,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除了夏天说的话,其它人的话根本不去听。 “他可能是去做什么了吧!小易很乖的,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老是喜欢针对他!” 夏天为寒易抱不平,只把花间气得呀,我针对他?大爷我可没那时间!是你那寒易弟弟一天到晚玩两面人好不好!在你面前当然乖了,但背后却盛气凌人对谁都不甩呐!要不是要顾忌到夏天,花间早就想挑了他了,当然,寒易身手好得很也是花间不找他挑战的一方面。 “夏天!你给我出来,我有事问你!”门呯的被打开,只见一个俊俏少年一手揪着一个年轻人的衣服,一脚踹开了休息室的大门,把夏天吓了一跳。 “世子?!”夏天看清来人后,只感头痛,这可是个祖宗呀!特难伺候的那种!而他手里揪着的那人也是熟人,唐铭。 “安世子,今天又是何事?” “我问你!为什么淡生意一定要去勾栏院!给我个好点的解释,不然我今天和这人没完!”安世子好大的架势,一脚直接踩到了夏天身边的矮几上,一手还是紧紧的揪着唐铭的衣服,唐铭哭丧着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啊?勾栏院?”夏天有些不解,安景源身后的唐铭一个劲的给他使眼神,可惜夏天和他没有心灵相通,看不懂! “安世子,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吧!你这样子让人见了会有闲话的!”谬京霖可能是让安景源的踹门声引过来的,带着温和的笑,说话斯斯文文。 “谁敢乱说话,我让皇帝伯伯把他舌头拔了!哼!”口里嚣张的叫着,但还是端端正正的坐下了。不过手里揪着的唐铭却还是不放手。唐铭只能用一种怪异的姿势蹲在他身边了。 “到底怎么回事呀?”夏天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这个家伙,无耻,下流!”安景源指着唐铭大骂,唐铭却只有无奈的缩着脖子不吭声。 “他竟然去勾栏院找乐,我抓着他了,他竟然还狡辩说什么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你是他东家,我问你,做生意要做到和人滚 床上吗?”说到后面时,安景源一脸腓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夏天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想来是那唐铭请生意场上的人去了妓院谈生意,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倒霉让这安世子给逮住了。 “嗯!有时这些逢场作戏是难免的嘛!生意场上总有这么些应酬是推不掉的嘛!”夏天打着哈哈,如果不帮唐铭说些好话,只怕他今天会死的很惨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一定要让他去呀!”安景源嘟着嘴,不高兴的看着夏天。 “景源,你别闹了好不好!都说了我只是去谈生意,没做别的!生意上的事,我们都是分工好了的,每个人有每个的职责,夏天有夏天的事要做,而我要做的事就是拉拢我们的客户!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就不奉陪了!”唐铭无奈呀!说到最后时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 “我……我就是不想让你去那种地方嘛!我不管,以后你不准去!”安景源跺着脚还在发小脾气。唐铭拍着他的背哄他。 花间在一旁翻了好几个白眼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打情骂俏走远一点好不好,肉麻不肉麻呀!不要把我这个纯情小弟弟给污染了!安世子,要想真管住唐大哥就快点嫁给他做老婆,到时让他往西就往西,让他往东就往东!做了老婆就可以管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我爹爹说他和我门不当户不对,不让我和他……”还没说完,看到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安景源用手把嘴一捂,满脸的通红,连捂嘴的手都成了粉红色的了。 “哈哈哈~~唐大哥!你好大的魅力呀!哈哈!”花间看安景源脸捂到只剩两只大眼睛在咕噜噜的乱转,仰面大笑!他从来就不会顾忌什么身份之类的。夏天和谬京霖也觉得这世子可爱的紧,全都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们……哼!”看众人都笑他,连唐铭也笑出来了,安景源又是跺脚,站起来风一样的刮出去了。跑到门口时,只听唉哟一声,好像是和那个撞到一起了。 接着又是安世子的一声惊呼! 第20章 “太子弟弟?你怎么在这里呀!”安景源的声音有些尖锐。 唐铭听到安景源的唉哟声时就跑了过去,透过推开的大门,夏天等人看到寒易铁青着脸扶着安景源站在那里。本来笑倒的几人全都木在那里了。 寒易是太子?! “怎么啦?你们干嘛都傻了呀!”安景源问众人。 “小易,可以解释一下吗?”夏天走上前去,表情有些不自然,那是当然了,他一直把寒易当弟弟来看,突然间这个弟弟的身份一下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家太子,他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寒易脸色很不好看,他一直隐藏身份呆在夏天身边,小心的不让夏天发现他的身份,因为他有一种莫明的感觉,觉得如果他告诉了夏天他是皇门中人的话,夏天就不会对他那么亲切,爱护!他知道夏天是把他当弟弟来看,他喜欢这种感觉,因为皇家大院中从来就没有这种温暖的感情。他在离宫之前就知道了夏天这个人,当时只是因为那空灵的歌声,随后就让侍从们调查了这个人的一切信息,包括他以前男宠的身份。所以,在看到夏天之前,他就知道了夏天这个人了! 篱国男子成年后就可以离家出游学习三年,他办完成年礼后就向父皇提了出游请求要求出宫。修行学习是一方面,还有一些是想看到夏天的欲望。这种想法其实有些莫明其妙,他隐约觉得不妥但却并没有太多想。 出宫是顺利,但出宫后就不太顺利了,他的身份就像块香甜的糕点,不停有些宵小暗中对他动些手脚,十几年的皇家生活,他当然清楚那些刀光暗影了,虽然小心但有一次还是让一群贼人盯上了,现在还没调查出是谁派出,但这帐已经记上了,因为那一次他险些丧命。要不是夏天,他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了,寒易咬了咬牙,看夏天紧紧的盯着他,等他说话。 “夏天怎么认识太子弟弟呀!啊!对了,你现在是出游学习期!不能叫你太子,嘿嘿!那我要叫你易寒,你要叫我哥哥!哈哈!”安景源高兴的拍了拍手,拖着寒易,不,应该是叫易寒的太子叫起来,样子天真的很,可惜太子爷可一点也不高兴,恨不得现在直接掐死在身边乱跳的安景源。就因为这个没头没脑的家伙,害得自己这一时手足无措。 “景源,你给我过来!”唐铭一看太子的样子,连忙把那乱跳的小孩牵到一边。行了行礼退下去了,这种情况自己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安景源也一并带走了,他留在这里只会坏事的,想不到他最初的猜想是真的,只是没猜中这个自称寒易的人竟然是太子身份。 花间也退下了。太子?!知道他神秘,但想不到他身份竟然这么显赫。自己还真是会捡麻烦,什么不好捡,偏偏捡了个皇门子弟回来,还是个太子。 退出屋的时候,看到谬京霖也出来了。 “谬大哥,怎么你也出来了?” “我想夏天可能比较想单独和那个男孩谈谈!”谬京霖笑了笑。 花间皱了皱眉头:“谬大哥,你太温和了!” “虽然不太明显,但那个寒易对夏天哥可不单纯,你不会不知道吧!”花间看人的眼光很准。 “知道呀!但我相信夏天自有定夺!”谬京霖笑了笑,但笑的有些虚。 “你就是因为这么慢吞吞的,所以才得不到夏天哥,夏天哥不是光守就能守得住的!算了,我也不太想管夏天哥的这种事,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还算不错,如果夏天哥能稍放开一些和你在一起也许不错!”花间朝沉默了的谬京霖耸了耸肩,转身走开了。他还有很有多事情要做,这种情呀爱呀等他那天挣够了钱再说吧!看夏天和谬京霖的样子就让他觉得爱情这东西并不好玩!说不定还不如挣几个金子来得兴奋!(==|||||) 谬京霖看花间离开,自己靠在关上了的门上暗自出神。 “你真的是太子吗?” “对不起,一直瞒着夏天哥!”易寒动作很优雅,以前夏天还没有注意到,现在把身份一挑开,才发现他和自己的小弟,除了那张脸其实差距还是很大的,小弟从来就不会有这么优雅的动作,让人一看就觉得尊贵。 “那,要尊称你皇太子吗?” “姓安名易寒,我叫安易寒,夏天哥还是叫我小易好不好!”安易寒仔细的观察着夏天的神色,他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得知他太子身份后充满谄媚,比起以前的亲密对他甚至有些冷谈了。想到夏天冷冷的对自己,安易寒心里翻起一阵不舒服。 “虽说是太子,但我出游学习这三年根本什么都不算的,这个身份甚至只能给我带来麻烦!”现在身份被捅穿,如果是别人那一定会把自己高供着等着日后飞黄腾达,但这事放在夏天身上就不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自己很会挣钱了,所以没有发大财的欲念,当官的话夏天更是不会想要了,虽然相处时间还不长,但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却很容易就让人看透,也就是因为看透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所以才会喜欢上他。安易寒就是这样觉得夏天越来越吸引他。 “篱国男子到了成年后就要接受出游历险的考验,时间根据身份可能有所不同,皇家子弟更是这样,而且离家后就不能顶用皇家身份,得自己学着在这世界里成活。而皇太子出游期间,就是最危险的时候,要微服出宫三年游历, 他不能顶着皇太子的身份,这三年其实就是一场最严格的考验,皇家只供给你很微弱的保护,如果三年后还活着,就证明你有那能力接受皇门中的阴谋诡计,明刀暗枪,有能力成为新一代的国主。这三年期间会有不少人称这个机会下招,死了就是能力不足,对皇家来说无任何可惜之言,因为皇帝的孩子有很多,你知道吗,在我之前有还有三个哥哥,全都死了!死在宫墙之外!而我身后还有一堆等着我死的兄弟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易寒转身看向皇宫的方向,脸上流露出嘲弄的表情,深宫无情,他们那些兄弟们除了暗中相斗实在没有什么亲情可言!那一次的死亡之旅也是他们之中的那个搞出来的吧! 夏天是个心软的人,提过很多次了!知道安易寒的身份是太子,心里难免有些戒备,但当安易寒说到这里时,对他又是一阵心痛,自古到今,皇门宫场就是最黑暗与阴险的地方,而这个世界把这种斗争抬到水面上来做,做得那么理所当然。虽然对这个国家来说可能是福音,这样选出来的国主,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昏庸到什么都不懂,但对于那些生存在皇门中的孩子来说,这太残酷了! 把安易寒抱到自己的怀里,夏天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却又不知道从那里说起,只能哄小孩一样抚着安易寒的头,却没发现靠在他怀里的安易寒嘴角正带着一抹笑意! 夏天知道了安易寒的身份,但对安易寒的态度并没有很大的转变,甚至还有更加疼爱他的势头,花间很不解,但夏天并没有向他解释这是为什么,忙起来花间也没有什么时间去问了。安易寒很懂得运用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公事,现在花间到很少有时间去和夏天喝茶聊天了。 “花间,夏天呢!”安易寒黑着张脸,他不过是出门处理一些事而已,一回家又找不到夏天了。哼!如果没猜错,又是那个谬京霖吧!谬京霖!这个男人的身份还真有些麻烦,那群饭桶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个真相来! “安公子!这夏天哥去了那里?问您自己比较快吧!您不是整天都跟着他吗?”花间是是不喜欢这个安易寒安大太子!不就一太子吗?拽什么拽呀!虚伪的两面人!一想到他在夏天哥面前的那个乖巧的形象,花间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想吐。偏偏夏天哥对他还偏袒的很! 安易寒眯了眯眼睛不说话,转身去了夏天的书房。自从夏天知道安易寒的太子身份后,就让他有空多看看书,只要夏天在安易寒当然会很乖的看书,但夏天不在的时候谁知道他在书房干什么? “谬大哥,看到树顶上的那个没有!好大!我要那个,帮我去摘!” 夏天站在一棵桔子树下大叫,他们现在是在一个桔子园边上,金秋的桔子已经完全熟透了,可能摘收过一次了,树上桔子并多,每棵树上只缀着十来左右黄澄澄的大桔子。 谬京霖一个飞身,像只大鸟一样从树顶上掠过,桔子自然轻松得手了。不过心里却在叹气,如果让老师知道他学的轻功被用来偷桔子,只怕不把他打死,也要把他骂死吧!不过,看夏天在树下又是拍手又是跳的高兴样子,谬京霖不由的笑了笑。 “谬大哥!厉害呀!我也好想学轻功呀!不过,为什么那么难学呀~~~~”夏天一看谬京霖落地就冲到他跟前把桔子抢到手,轻功这种神奇的东西,他当然很想学了,但听谬京霖说起练功方法时他就打退堂鼓了,电视真是骗人的,那种快速练成武功的方法其实一个也没有!他问过谬京霖,不管什么武功,没有三五年是练不成的。夏天那个沮丧呀! “谬大哥,怎么了?”看谬京霖突然不笑了,还微微的皱起眉,夏天问到。 “嘘!听!”谬京霖比了比,夏天仔细去听,隐隐听到狗的叫声,听不太清,又仔细听听! 好像是狗的叫声,为什么这桔子园里有狗叫呢?其实自己不太喜欢狗,比起狗更喜欢猫一些,因为小时候让狗咬过。 狗叫越来越清楚了,当夏天回过神来时,只见 第 39 部分 远处有只灰黑色的大狼狗急速奔来,身后还隐约听到有人破口大骂:“md!那个兔崽子!竟然敢跑到我家园子里偷吃!大黑,给我上,咬死这群没娘养的!” 妈呀!是桔园主人! 还是谬京霖反应快,抱着夏天就飞了出去,轻功呀!狗是追不上了! “哈!哈哈!天啊!差点让人逮住了,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个跑到园子里偷吃桔子,只怕下巴都要掉一地了!”夏天窝在谬京霖怀里大笑。其实,刚开始吃的时候他们就在树下放了一些钱币了,所以也称不得是偷吃,只是这样让狗儿赶着跑的经验还真是少有,让夏天觉得很有做贼的感觉。 “真是的!听那园主一叫,让我自己也觉得我们是做贼的了!其实根本不用跑吧!”谬京霖也卟哧笑出来了,亏他还那么紧张,用轻功把夏天抱着飞走。 和那桔子园有些距离了,谬京霖双足在树枝上轻轻一点,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哈哈!今天好开心呀!”夏天从谬京霖怀里跳出来,手里还拿了几个大桔子,冲谬京霖笑的一脸的灿烂。 夏天张开双臂,在秋风中迎风微笑。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真的很高兴!谢谢你……” “只要你高兴就好!”谬京霖一如往常那样笑得温和。他给的爱也是这样,温和如轻缓的流水。 夏天笑了好久,张开的双臂抱住谬京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谢谢你!” “夏天……?!”谬京霖有些不太相信,好像眼前的现实是梦幻一样,左手紧紧的握了一下,指尖刺到掌心有些痛疼,不是梦? “夏天,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谬京霖笑的有些苦涩,上次没有结果的告白让他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机会,夏天心里的那个人就像生了根一样拔不出来。 “我说过我喜欢你,爱你!你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会让我以为你允许了我的爱一样!” “我也没有说过不允许呀!” “夏天?!!!”zyzz “其实,和你在一起很轻松,虽然你说你爱我,但你不会逼着我去面对你的爱!你是个好人,我喜欢你!如果再给我些时间,说不定我就会爱上你!你上次说过的话还算数吗?你要把你的心给我!就算是我把我自己的心给了别人,你也要守护我!……对不起!这样做的我是不是有些自私!” 夏天把头 靠在谬京霖肩上,说话的语气有些幽幽的,声音在这秋风里飘渺的如烟云。 “对夏天,我说话算数!而夏天的自私,我也好喜欢!”谬京霖用手把夏天紧紧的抱住,像是要把夏天那瘦弱的身子嵌进自己体内。勒得夏天肋骨都有些生疼了。 虽然知道夏天现在对他并不一定存在爱情,但只要可以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守着他,一点一滴无言的付出,这样即使夏天不爱他,也不会把他推得太远。夏天的心太软了!软到很容易让他这样的人钻进空子。 太自私了!自己才是那个自私的人!明明知道他不爱自己,但却还是希望他能和自己在一起!其实还有些卑劣吧!守着他,不让他和别人靠得太近,让他只感受到自己的温柔,一点点如滴水一样穿透他的自我保护,总有一天,会慢慢的爱上的! 夏天!我真的很爱你啊! 22 夏天和谬京霖手牵手回家,花间是第一目击者,看到后就夸张的冲谬京霖就来了一拳:“谬大哥,笑得这么灿烂,出门捡到狗屎了吧!啧啧啧!看样子还是和夏天哥一起捡的哟!” 谬京霖只是傻笑,夏天可不会!一手k到花间脑袋上:“臭小子,整天除了臭嘴,你就不会做别的了吗?小心我把你派到西凉山上去开分店!到时你就和群猴子去顶嘴吧!” 花间机灵的到处乱跳,想敲他愣是没敲到。 “谬大哥!幸福吧!老婆还没过门就开始帮着你说话了!哦~~~~~好麻哟~~~~~哈哈~~~” “臭小子,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是不知道我夏天的威严何在!谬大哥!给我抓住他!” 这边几个人高兴的在笑着打闹着,却都没有发现皇太子安易寒站在书房的窗口咬牙切齿差点把手里的书都捏个粉碎! 江洲,司徒府。 “吾皇召:自十一皇妹长宁公主出嫁至今,数年未见,甚是想念。特派使者护送长宁公主及其夫司徒浩然其子司徒瑾司徒瑜回京觐见!” “遵命!” 司徒浩然起身把皇帝送来的书信接过,然后转交给身后的管家,眉头不觉中又是紧紧皱起。“齐管家,带使者到明园休息!好生招待!” 齐管家领了使者退下去,司徒浩家一家人坐在大厅里一阵沉默。 “哥,你说这皇帝什么意思?怎么这个时候来个家书说什么要看公主?还甚是想念?他当骗鬼呀 !”司徒浩月坐下来有些不解的问司徒浩然。 “长宁怎么看?” “这次召书是让人有些摸不找头脑!然不成……”长宁突然脸色发白,声音都有些抖起来了。 “找到真的长宁公主了!” 司徒浩月似乎也想到了,一字一顿咬牙说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伶俐(假长宁公主)就危险了!这样算来,这次进京对她来说不就是有去无回吗?不,也不对!皇家把伶俐当公主下嫁到司徒家,不会轻易把他捅穿的,找到真公主了也不会把伶俐的长宁公主身份揭穿。那么,这次进京觐见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个人怀着自个的想法沉默了! 不管皇帝召见是有什么原因,皇城是一定要去的了! 司徒一家的准备时间用了好几天,主要是长宁公主又小病了一场,拖累些时候。 两个小孩子很兴奋,可以出门玩当然很高兴了,特别是听衣庄的曹伯伯说夏天哥哥也在京城里时他们更是手舞足蹈开心的很了。不过,也相当的聪明的没在他们爹娘面前表现出来! 司徒浩然一直沉默! 召书下达后的第七天,司徒家的马车浩浩荡荡从江洲出发,缓缓驶向那巍峨的皇城。 而在源京的右相府中,皇太子安易寒虽然一身布衣,可并不有损他的高贵。持杯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清酒,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太子为什么要让陛下招司徒进京?有一个谬京霖就很麻烦了,如果再加上司徒浩然不是更加难以得到夏公子吗?”站在一旁的幕僚不解皇太子的作法。 “本宫自有想法!你们只管听丛吩咐就好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太子!快到夏公子下班的时间了!” “转告相爷,就说我三皇兄那里就不要做的太绝了!留着给我自己来清扫我会更高兴的!” 只有十六岁的年龄,但却拥有六十岁的阴险和狡诈。这个国家迟早会让他得到的吧!以他的性格来统治不知对这国家的人民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几个右相府的幕僚相互对望了一下,发现各自都有这样的想法,不禁相视一笑。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是押对宝了,这个皇太子会让他们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小易,你又跑到那里去了呀!老是在外面跑,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呀!” 安易寒穿过新世商场的门口时,让夏天看 到了,一把把他抓住。 “夏天哥!我没事的啦!我可是很小心的,只是有些事还是得去做呀!总不可能只是光坐在这里等人家找上门来吧!”安易寒笑得很阳光,他本来就是那种很帅气的男孩,笑起来得的样子更是好看了,把商场门口来往的那些客人们看得口水直流,连老阿婆都看着他笑得露出牙了。 “你知道要小心就好了!商场快关门了,等一下和我一起回家!今天我做饭给你们吃!嘿嘿!”夏天笑得有些贼贼的,不过也显得有些可爱。 “夏天哥做饭?我从来都不知道夏天哥还会做饭!真是厉害呀!”安易寒一脸的崇拜。 夏天哈哈大笑:“哈哈!我夏天是个天才,区区做饭怎么可能不会嘛!” “天生蠢材吧!”花间从门口跳了出来,就站在夏天的背后给他泼冷水。 “啊~~~~~~花间你这个臭小子!我要找你单挑!”夏天大叫。 晚饭夏天说要一人全包,所有人等均不可进入厨房,花间喜欢和夏天唱对台戏,当然想要偷偷溜进去了,却被夏天丢出去了。 谬京霖见状就把他拖去下棋,花间水平很臭,嚷着要悔棋,还好谬京霖脾气好的很,一直让着他。难得回家一次的泠祈拿着本书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细细观赏。而安易寒在院子里练剑,剑风把院里那树上的黄叶子全都扫下来了,像是要拿树叶子来出气一样。 “吃饭啦~~~~~~” 等了好久,总算听到夏天叫吃饭,花间把棋子一洒跳起来冲到饭厅了,谬京霖只得在后面摇着脑袋收棋子了。 “哇!夏天哥!看起来不错哟!”花间捏着一条小鱼就往嘴用噻,让夏天一筷子敲到他手上了。 “你怎么老是改不了你的臭毛病呀!洗手!用筷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叫花子出身,这毛病没个十几二十年怎么改得了呀!”泠祈拿着书本晃了进来。 “叫花子怎么了?自己动手,丰衣食足!”花间顶嘴过去,不过还是老实的到一边洗手去了。 “光是看就觉得很好吃了,你们再不来我就先动手了!”安易寒早就坐到桌上了,泠祈和谬京霖也先后上了桌。 花间一跃过去,手脚飞快的到比安易寒还先吃了。 “好久都没有吃到夏天哥的菜了,好吃呀!要知道要让夏天哥做饭可是很难!怎么今天是吹的什么风,还做这么多?嗯 ?” “嗯!口味很好!和夏天哥结婚的话一定很有口福了!”安易寒吃了几筷子也发表评论。 “嘿嘿!听到没!谬大哥~~~说你啦!不过,我估计夏天哥跟了你后会更懒得做饭了!”花间调侃到,谬京霖脸上竟然飞出一片红云。 “给你饭吃你还啰嗦!找打呀!”夏天又是一筷子敲过去! 第23章 “夏天哥还没说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竟然做饭给我们吃?” “今天我生日!” “耶?!”众人齐齐的看着他。 “你干嘛不早说呀!如果知道你今天是寿星公那怎么着也得买件礼物送你嘛!”花间挠了挠那头有些乱的短发。其它人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他的话。 “我也是下午才想起来了呀!有那么多事要忙,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先吃饭吧!礼物明天补送给我!太便宜的我可不要哦!”夏天咬着筷子笑了笑,催众人吃饭。 有花间在,饭桌上绝对热闹,一伙人吃得兴高采烈。夏天这个寿星公今天也是真的很高兴!生活就是要这样过嘛!夏天心里想着,就这样开开心心,舒舒服服,做自己拿手的工作,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真的一直这样不变的话多好呀!不过,想想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算了,一天逍遥一天乐!该是你的终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求也得不到,有些事情总抱着在那里也不是个味。时间是是治愈伤口,还是腐败伤口,那得看自己是不是爱惜自己! 看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的众人,夏天的嘴角始终四十五度弯着。虽然安易寒是太子,不过自己还是把他当小弟来看,看他和花间抢菜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人,流露出他这个年龄还存在的天真,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和小瑾小瑜好像。花间是他自己硬跟上来的,不过时间久了到是比任何人像自己的家人了,他和自己也很亲近,虽然老是唱着对台戏,不过,那也正像是一家中调皮的小弟一样。而泠祈,总是默不做声,冰冰冷冷,但他是在这个世界上陪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一个人了,虽然他不说,但其实他把自己当哥哥来看吧!所以,他们都是家人!还有一傍的谬京霖,看他对自己浅笑,夏天也给了他一个笑容!自己其实真的有些自私,明知道自己没爱上他,却贪图他的温暖,还有他对自己无限的温柔!成为情人,到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 “啊!吃得好饱哟!”花间拍了拍肚皮仰着 身子靠在椅子上,肚子让他拍得砰砰的响,狄得桌上人都笑起他来。 “谬大哥,天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花间帮着夏天把碗收到厨房去,今天的厨房大娘和做帮佣的大娘老早就让夏天打发回家了,所以这些事还得自己去做。还好自己是苦孩子出身,这点活也不麻烦,不像那太子爷,拿几个碗而已他当是耍杂技,一路走还一路晃。 “呵呵!走夜路也没关系的,正好享受这习习凉风!”谬京霖和泠祈两人端着茶坐在一旁,这收场的人蛮多,他们也就用不上了。只有坐在一旁当大爷的份。 “你如意了?”看那三人都进了厨房去了,泠祈双唇沾了沾茶水冷冷的说到。很明显这话是对谬京霖说的。 谬京霖且笑不答。 “司徒浩然要进京了,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到夏天的事上就晕头了吗?这可不像你的名号!这事明显是那个小太子搞出来的鬼,你没有对策?” “对于夏天的事,我不想搞一堆的阴谋放在背后!如果可以,我只想和他安静点呆在一起,也许做个商人也不错!” “你们在聊什么?”夏天可能心情很高兴,像个小孩,进屋时还跳着进来。 “这么快就都收拾好了?”谬京霖问。 “那两小子在里面都快打起来了,我让他们两个做好了再出来!”夏天拍了拍手:“你不是要赶着回家?我送你吧!先说好,我可不是急着赶你走!” “可看你样子还真的像是在急着赶我走哟!”谬京霖笑了笑,起身那了放一旁的外袍。 “我今天可是心情好才送你出门,不然我都懒得理你!” “知道了!夏天大人还真是看得起在下,深感荣幸!”谬京霖笑着把外袍披好,又朝泠祈说到:“这就告辞了!” 夏天他们的宅子是靠在篱江边上的一幢老房子,规模到也不大,不过建得很精巧,据说曾是一个大官的别宅。十月份的晚上已经有冷意了,枯黄的叶子在晚上似乎更容易落下,宅前的果树有不少已经秃了枝头。 夏天和谬京霖各提了个灯 第 40 部分 笼,微弱的烛光罩上玻璃罩,在有些静的夜晚只听到两人脚下踩断枯枝的咔嚓声。 “夏天,不用再送了,快点回去吧!外面冷的很!”看夏天在搓手,谬京霖停了脚步。 “嗯!” “过来点,你怎么这么怕冷呀!”谬京霖抓起夏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搓了搓,他的体温要比夏天高很多,这样确实温暖好多了。 夏天怔了怔,这样让他想起去年的寒秋,也有这样一个温暖的人,只是那个人都是直接把他抱在怀里暖身子,却从来没有像这样细细的搓弄他的手。 “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你的手好暖和呀!不像我的手,风一吹就跟冰冻似的!”夏天笑了笑:“我要赶快把暖手袋做出来了!不然冬天到了我会出不了门的!” 谬京霖心沉了一下,夏天笑得有些勉强,不用想也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司徒浩然。虽然他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个司徒浩然,也看得出他努力想把那个人忘掉,但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夏天心里还是留着那个人的影子! 司徒浩然……现在的他也在这来源京的路上吧!他会怎么对待夏天?最初的见面,他从自己怀里把夏天抢走,那强势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他也爱着夏天吧!不过,爱着他为什么又要伤害他?司徒浩然,是你把夏天放出来的!那么,就别想从我这里再抢回去了! 谬京霖轻轻的把夏天圈在自己怀里,他们亲密的动作不多,但也并不是丝毫没有进展,慢慢的靠近着,他的亲密举动从来没有让夏天觉得很突然,就像之前说的,像水一样,一点一点,虽然过程可能有些缓慢,但总有一天会水滴石穿! 在夏天额上落下一吻,谬京霖轻轻的说:“好了,快回去吧!风吹着着凉了我会心疼的!”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明天唐铭请的那些先生们要到了,我去做接待,可能不去商场了!你帮我看着点吧!” “尊命!夏天大人!你说什么小的都照办!您就快点回屋去吧!” 24 “夏天……夏天……” “嗯……?!” “夏天……是我!”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床旁坐了个人影,全黑色的外装,高大的身影,冷俊的脸庞…… “司徒浩然?!” 夏天惊跳起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夏天……” 修长的五指在夏天脸上划过,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司徒浩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飘忽不定,口里喃喃的说些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觉得自己脚趾头都颤动起来,夏天呆呆的看着司徒浩然的脸。但总觉眼前有一层雾一样越想看越是看不清。 “夏天你真的很不乖,我不是叫你去竹苑等我吗?为什么不听话自己跑掉了?!” 看不到表情,但听他语气到是有点像是在责怪自己,夏天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堵的慌。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就私自离府了?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夏天,你变得不乖了!” “……”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嗯?” 夏天睁大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的反应,就这样僵着。 当司徒浩然像很久以前那样,俯下身子轻轻咬着他嘴唇时,一年多的时光走马观灯一样从眼前一一掠过…… “不要!” “不要!我不要!” 夏天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深秋的月光很清冷,幽蓝的月光从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子照射到夏天身上,有些惊恐的脸,汗湿的短发,粗粗的喘息。 夏天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刚才的一幕却是梦境。 这冰冷的夜里哪还有司徒浩然的影子?! 梦!原来是梦! 被子也不拉好,夏天就这样斜斜的倒在枕头上。月光并不明亮,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些东西,窗台上的放了几盆秋菊,在这月光下看不清花的模样,只能看到他投到室内的影子,像只怪兽,张牙舞爪…… 夏天打了个寒碜,这个梦,只怕是不好的预兆吧! “瑜!苏诺哥哥说前面就是京城了!夏天哥哥就在那里哟!” 瑾在从船板上跳了下来,扯着瑜的袖子摇起来了。司徒家的队伍从锦洲就改走水路,苏诺是前两天上的船,他也正打算上京去找他三哥,正好顺路就上了司徒家的船。 “那又怎么样?!”瑜冷冷的说到,面无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七岁多的孩子。 “哼!冷血大怪物,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呀?!是夏天哥哥耶!你不想他吗?”瑾嘟着嘴很是不满。瑜现在和他爹一个样子了,整天都冷着张脸,爹一天到晚就是办事,瑜一天当晚的就是看书练功。 “是想夏天哥!但你觉得爹和娘会带我们去找夏天哥吗?” “是哟!”瑾一想到这里就泄气了。每次提到夏天哥,爹和娘都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瑜,我想夏天哥哥了!”瑾在一边嘟嚷着:“不喜欢娘亲,她一回来夏天哥哥就没有了,她总是不让我们去找夏天哥!而且,她好凶的!”声音当然是越说越小了,边说还要边看看身边有没有侍女之类的经过。 “……” “啊~~~~~~~” “瑜!我想到了!反正夏天哥就在那个城里,我们下船后偷偷溜出去找夏天哥哥吧!嘿嘿!怎么样?”瑾凑到瑜的耳边轻轻的说,笑得有些贼贼的。“你也同意了吧!瑜!” 京城这一年的变化很大,如果外地人进京一定会看新事物看得目不暇接,没个本地人领着估计路都找不到了。特别是西市那一块,现在俨然成了源京城的商业集中地了。奇异的建筑风格,人来人往接踵擦肩。西条大街的地上及新世商场的前坪铺的是最新的水泥地,灰白平坦的水泥地比青石板路更方便人们行走及马车的运行,而且听说这路铺起来比青石板路所用费用要低上很多,现在很多商家及有人家都想要把自家的地用水泥打平,无奈水泥厂的货供不应求。5 而占地极宽的三层建筑新世商场那独一无二的建筑设计更让人叹为观止,虽然刚开始看时还觉得有些奇怪,但久了却也觉得这四四方方的大屋子别有一番风情。只要能在京城买的东西,这里都有,所以很多人都愿意上这里看看,源京城里居民生活水平也算高,很多闲来无事者也喜欢泡在这里,因为里面除了琳琅的商品还有茶室,娱乐室,精彩节目让人溜涟忘返。 “哇~~~~好多人呀~~~~”小瑾拖着瑜的手兴奋的上跳下跳。 “哈哈!自己跑出来果然是正确的!瑜,你看!好好玩吧!有好多我都没有见的东西耶!瑜,快看那个大屋子,新世……嗯……商……后面的不认得耶!不过,一定就是新世商场了!刚才有个叔叔不是说源京最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吗?我们去玩吧!快点!快点!” “瑾!不要跑这么快!哼!还说什么好想夏天哥!结果溜出来就是为了玩的!”瑜还不满呢!其实真比起来他可能比瑾更想夏天,因为比起瑾的天真,他更加明白这人世情暖,除了夏天,再也没有这么对他温暖的人了,包括那个一天到晚缠着爹的娘。 “瑜,给你吃!以前没吃过的哟!那个买东西的爷爷 说这叫爆米花!好好吃的!”瑾抱着一个大袋子,一路跑了过来,跑的时候一路都有白色的米花从纸袋中洒出,可爱天真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们都微笑起来。 呯~~~ “唉哟!” 瑾跑的太急,和人群中一个锦衣小公子撞到一起了!只听周围一阵倒吸凉气,人群马上就闪开一个大圈。 “瑾,有没有摔到那里?”瑜跑了过去,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小瑾,一起摔到在地上的那个男孩子身边也马上围了好几个家奴,七嘴八舌都是问有什么有那里痛之类的。 “还不走,你们等麻烦呀!” 瑜和瑾还没反应过来,就让几个大一点的男孩抓起他们偷偷溜走,人群也马上散开各忙各的,只留那个摔在地上的小公子在大叫:“小混蛋,竟敢撞倒我十四哥!你给我记着,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你们这群蠢材,走开点!光知道围着我!蠢!看着你们就烦!滚远点!” 而这时的小瑾小瑜正让几个男孩招待着吃点心,舒舒服服的直晃着两条小腿! “刚才那人是谁呀!为什么你们要把我们带走?”瑜小心的问着,瑾还在吃点心,他的胃和夏天的到有些像,像是怎么吃也吃不饱一样,一天到晚就往嘴里噻东西。 “那个呀!十四哥!是个皇子~~天天到外面招摇,得罪他的人会被他整得很惨的!你们两个小不点如果不是小李哥说要救你们,指不定会被他玩成什么样子呢!”一个比较瘦小的男孩子接口答到。 “不过,那个十四哥记性好的吓人,只要看一眼就不会忘,只怕今后要是撞见还要找你们麻烦!”说话的男孩长得很清秀,年纪比其它的孩子要大一些,看模样可能就是小李哥了。“听口音你们是从江洲来的吧!你们爹娘呢?怎么让你们两个小孩自己到处乱跑啊!” “跌良呀……”瑾咬着满口的甜饼含糊不清的打算回答,结果瑜抢话说起:“我娘跑了,我爹带我们出来找娘!” 瑾鼓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不过瑜比自己聪明,他说的话一定是有理由的,赞同的点了点头。 “真可怜!你娘怎么这样呀!把两小孩丢了自己跑掉!你家一定很穷你娘才跑掉吧!”一个小孩自以为是的说着,不过马上让小李白了一眼,穷人家的孩子有穿着这么精致的吗? “那你爹在那里?我们送你们回你爹那里吧!” “我爹……我爹也不见了……我们找不到了… …”瑜把头埋得很低,小肩膀不停的轻轻抖动,不知道情的人一定以为他正哭得很伤心,但瑾知道他只是装哭装不出来,才埋头耸肩膀的,这招他以前常用来骗夏天哥。瑾坐在边上自个吃自个的,看众小孩全围着瑜安慰他! “小李哥,怎么办!他们好可怜呀!你看那个小点的,一直吃,只怕是也饿了些时候了!如果不是让我们救到他们,说不定他们会变成什么样的,我们就再帮帮他吧!” “嗯!帮是一定要帮了!夏天哥就常常和我们说要助人为乐,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嗯——主要是帮他们找到他们爹娘!” “小瑜是吧!你们爹娘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子?大哥哥帮你们去找你们爹娘好不好!大哥哥们可是很厉害的哟!”小李去哄也在吃点心的小瑜,小瑜很天真的冲他笑了笑。 双胞胎有心电感印这话不假,小瑾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几个眼神下来也知道了小瑜刚才为什么撒谎了,从包包里掏出几张画纸递给小李说:“这是我画的我娘!以前他总是说我画得最棒了!很像的!” 小李拿着那张“画得很像”的画差点吐血,他娘是瞎子吗?这叫很像?还是说他娘长得就像这画上的墨坨坨? ==||||(小瑾的画画水平丝毫未进步呀!) “我娘叫夏天!长得很漂亮的!不过他喜欢穿男人的衣服,很多人都会说他是男的!”瑜不用看也知道瑾画得是什么鬼东西,他接口向小李解释到。 但见小李等小孩一听他这句话全都呆在那里,石化了一样半天都没动一下。 半晌后才听到新世商场的其中一个员工休息室里传出一阵齐天大吼。 “你娘叫夏天?喜欢穿男装?长得很漂亮?!!!!!!!!” 25 于此同时,司徒家船队上,司徒浩然一脚把侍女翠娘踹倒在地,怒吼到:“你怎么看小少爷的?!人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给我滚下去,没找到小少爷你也别回来了!” 而坐在一旁的长宁公主也是司徒夫人正如弱柳似的斜靠在塌上轻轻对他劝到:“浩然哥,瑾儿和瑜儿都很聪明,只是有些调皮罢了,可能出去玩一下,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你别生这么大火,气着自个身子了!” “杨管事,这京城你熟一些,派人手下去尽快找到两位小少爷!”司徒浩然疲备的坐下来,用手扶着额头揉了揉,不管是商场还是府里的事,所有种种都让他 头痛欲裂。这次进京有一万个不愿,又矛盾的满心期待,因为,夏天就在这里!离这个城市越近就越能清楚的感到心脏的刺痛。 “主子,两个小少爷一相和夏公子很亲近,你看是不是有可能是去找夏公子了,要不要派人先去那里问一声?!”杨觉奇一句话让两个人脸色大变。 司徒徒浩然的脸色有些奇怪,而长宁公主咬牙切齿明显是有些愤怒了,不过她坐在后面,司徒浩然看不到那张脸。 “你看着办吧!如果……真在夏公子那里,你回报就是了!让小少爷们在那里玩两天!” “是,那小的退下了!”杨觉奇行礼退下,看了眼那个一脸扭曲的主母,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关水泥的产品销售现在是相当可观的,这种建筑材料上至皇家,下至平民都可以用得上,所以我们不愁没有买家。而我们现在主要是要思考该如何扩大生产规模,同时把销售点扩展到其他地方。对于玻璃行的经营思路要采取双管齐下的方式,既要生产精美的高级制品来占据高级消费市场,同时也要生产普通产品满足普通老百姓的要求。京城里已经有商家做出类似的玻璃产品了,不过到也不怕,学院里的学生最近有了新的成果出来,只要我们的商品走在这个时代的最前沿,那么我们就不怕没钱挣了!” 夏天站在会议长桌前慷慨激扬,虽然穿得圆鼓鼓的显得没什么威严,但他的部下可从来都不会小看他。在这个新世公司里不能随便以貌待人的,看起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毛孩说不定还是你上司的上司,而邋遢的糟老头说不定还是你老师的老师。在新世找活做的人不少,虽然刚开始是绝对的不习惯,但做久了却慢慢觉得这里的工作比那里的都好!而这里的新鲜用词现在在源京城里也是让人们朗朗上口,什么公司呀,职工呀,服务态度呀!都是前人听都没听说的,新世公司的职工在进公司之前都要经过岗前培训,这些新东西都是从那里传出的,这种新事物就像八卦新闻一样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 第 41 部分 流传整个源京城。夏天很喜欢这种传播速度,不过,不久后他也会为这个速度感到想头疼! “李子,找夏天哥?他在三楼开会!哟!那来的两小孩,长得可真逗人喜欢!” 小李子等人领着小瑾小瑜从商场赶到新建的新世公司办公楼,一路上男孩子们议论纷纷,把小瑾小瑜团团围住想打听一下当底是怎么回事?! 夏天哥!他们敬仰的夏天哥竟然是女的耶!不,不能叫夏天哥了,应该叫夏天大姐,但她小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是不是要叫他阿姨呀??几个小男孩搞不懂就去问了下路上熟识的大人们,结果大人们都只是惊叫着跳开了!答案都不给一个!害他们一伙人一路走一路问,问到学院门口都没问出个正确答案来! 然后,当小李子带着瑾和瑜踏进新建的公司大楼的大门时,源京城里已经有一半的大妈大娘小媳妇都在流传,那个新世公司的第一公子原来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嫁过人的,小孩都六七岁了! “小瑾小瑜,你确定你娘是叫夏天?”小李子吸了口气,还是有些不确定。但这叫夏天名字的人不多,男装打扮名叫夏天的人目前据他所知,还真只有他们的夏天哥一人,难到…… 夏天哥真的是女的?!不过,是有可能啊!虽然长得是有些像男人,但不排除他是个英气勃发的女子嘛!而且是女的话也正好解释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心肠好好!会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小孩!为什么会那么会做饭菜!虽然做的不多! 众男孩们都把夏天在他们脑中的形象翻了一翻! “有关商场的经营……” 夏天一句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大门被吱呀推开了,夏天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工作的正起劲时被打断,正打算开口训一下来人时,却只看到两道小影子冲了过来,扑到他怀里就听到哇哇大哭的声音。 “夏天哥哥~~~~~” “夏天哥~~~~~~~” 小瑾小瑜两人一人一边把夏天抱的紧紧的,哭着喊着。 那一瞬间,夏天原来的形象在小李子等男孩的心中完全崩裂,他们心里都在大叫:竟然是真的!!!!!!!!! 开会的员工们不解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不懂就问,于是虚心的向小李等人询问,男孩们七嘴八舌把这事从头说到尾了,末了还不忘提醒众人,“那两小孩说夏天哥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女人看,而且他们自己都把娘叫成夏天哥!虽然夏天哥这癖 好有点怪耶!不过,一定是有没什么言不由衷的理由在吧!反正你只要记住如果你把夏天哥当女人看,那他就会很生气的,虽然他真的是个女人!唉~~~~~~” 小李子长叹一口气,众人晃然大悟!好像瞬间想通了人生哲理一样全都一脸了然! 夏天没发现众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好几种光,他还正在为和两小孩的重逢而感动着。他真的没想到可以再见到这两个小孩,至少没想过会这么快见到。 “小瑾,小瑜你们怎么到源京了?好想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们了!”夏天蹲下去把两小孩搂住,一连亲了他们好几口,他和两个小孩一直都是这么亲密的,但看在其它人眼里,这就是母子情义啊! “夏天哥是大坏蛋,为什么你出来玩这么久都不回家呀!呜~~~~~我和瑜都好想好想你呀!~~~~~~我要打你了!~~~~~~~~”小瑾这次可是真的哭出来,眼泪水跟那撒豆豆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从出生到现在,和他最亲的人除了双胞胎兄弟也就只有这个相处半年之久的夏天哥了,但夏天哥却抛弃他们这么久没去看他们了,他当然哭啦! “小瑾,怎么哭鼻子了?乖!不是说过吗?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男孩子是不可以随便哭鼻子的!”夏天手忙脚乱的哄着小瑾,结果发现一边的小瑜也红着双大眼睛,自己心里便也开始感到一阵发酸。 小瑾的哭声很有感染力,众人都为这‘母子相逢’的一幕感到感动!有几个小的也开始抹眼泪了,几个老职工也觉得感动但转念一想,连忙领着众人退出了会议室,留个安静的地方不去打扰这‘母子三人’! 出了会议时,还有几个人为之前的气氛而感动,小李子拧着鼻子晃了晃脑袋,突然想到一点,不由惊呼:“老公小孩都找上门来了,那谬公子怎么办?” 众人一听,也急了! 26 “那两小孩怎么样了?”谬京霖看夏天从屋里走出来时轻轻问到。 “哭累了,现在正睡着呢!” 夏天伸了个懒腰,刚才一直把小瑾从公司抱到家里,现在胳膊都是酸痛酸痛的。 “过来点!”谬京霖笑着把夏天搂到自己怀里,把他胳膊提起来捏了捏。 “嘿嘿!还是谬大哥的手艺好,要是哪天公司没了,我们还可以去开个按摩店,你做按摩我收帐!呵呵!怎么样?!”夏天想象着谬京霖给别人做按摩的样子便哈哈大 笑起来。“到时,把花间泠祈也叫上,让他们一个人学洗头,一个人学洗脚~~~~~~哈哈~~~~~~~”好像越说越有趣一样,夏天止不住笑的在谬京霖里怀里东倒西歪。 “夏天!” “嗯!怎么?!你不愿意呀!”夏天翘起鼻子问到。 谬京霖把夏天抱着往怀里缩了缩。 “我不喜欢你的强颜欢笑,要笑就要笑的无忧,要像名字一样,比夏季的阳光还灿烂!你这样笑让我觉得心好痛,还不如看你哭一场!” 谬京霖让夏天趴在他怀里,像抱孩子一样把他紧紧的包围着。 “夏天。你在逃避什么?司徒浩然吗?” “我就这么容易让人看透吗?好吧!和你说真的,我是有些怕和他见到,一想到他近在咫尺,我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是个男的却喜欢另一个男的,而且分手了也只会跑得远远的躲起来!我是不是很没用?” “谁说夏天很没用呀!你看,你做了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开了公司,商场,那样聪明能干!我可是对你佩服的很!够厉害了!至少比我厉害呀!我可是你在手下当差耶!你说你没用,那我不就成了无用中的无用呀!” 谬京霖特意把最后一句说得怪里怪气的,引得夏天卟哧笑了出来! “夏天就是要这样笑起来才漂亮嘛!” “哪有说男人漂亮的!找打是不是?” 夏天抬头冲谬京霖挥了挥拳头,却被谬京霖把他手捉住了。打情骂俏说的就是这种时候吧!说是要打结果却变成亲吻了,谬京霖的吻总是这么慢悠轻柔,温热的唇舌在夏天的唇边轻轻舔舐,像落下一片片羽绒。 两人之间的气氛真的好,好到有人看不下了。只听“啊~~~~”的一声大叫,安易寒捧着他的左手进来了。 “夏天哥!我砍到手了!” 砰的一声巨响,夏天急着从谬京霖身上跳下来,一脚没踩好,差点就倒到地上了,还是谬京霖手脚快连忙扶着他,砰的巨响的是因为他俩坐的椅子倒下了。 “伤到那了?让我看看!”夏天红着张脸去翻看安易寒的手,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伤口。 “不是我的手,是我砍到花间的手了!练武时不小心的!”安易寒一脸的无害,这时夏天才听清楚,那个啊啊乱叫的是还在院子里的花间。瞪了眼安易寒又连忙冲到院子里去了! “哼!”夏天一出去,安易寒就换了个表情冲谬京霖甩了甩头。 “别以为你会这么容易得到!”冲冲的把话一字一字的吐出来后,安易寒转身出了屋门,留谬京霖在屋里眯着双眼,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安易寒这样的破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谬京霖有些生气,但值得庆幸的是,夏天到现在为至还只是把这个小鬼当弟弟看,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花间的手其实没有什么事,只是让安易寒用木刀砍青了一块,夏天把安易寒教训了几句这事也就算了,他丝毫没把这事想到别的地方去。 第二天的清早,两小孩天一亮就跑到夏天床上大吵大叫,他们昨晚老早就睡了,但夏天可是看书看得很晚,把眼睛揉了几次都清醒不过来,摇摇晃晃的夏天任两小孩扯来扯去。 “夏天哥,你说过的,今天要带我们出去玩!还拉过勾的,快点去洗脸,要带我们出去玩!不然夏天哥哥可是要变成小狗儿的!”瑾扯着嗓子大叫,隔了几个屋的花间都让他给吵醒了。夏天在脸上用清水拍了拍总算是清醒点了,一掌拍到小瑾头上:“小混蛋!这么早就吵这么大声,你以为唱戏的练嗓门呀!”打归打,力气却小得很,因为小瑾咧嘴笑的很开心,一点也没有感到痛的表情。 “好了,好了!不要拖着我了,要出去玩总得让我换个衣服吧!”小瑾小瑜一人一边就像树袋熊一样粘在夏天身上,让夏天哭笑不得。 “好吧!不过要快一点哟!”两人总算松了手,都趴到夏天的床上等夏天换衣服。 “夏天哥,以后我可不可以和你住在这里呀!我不想回家!”小瑾嘟着粉粉的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那怎么可以呀!小孩就是要和爹娘住在一起呀!小瑾要是想夏天哥哥的话到是可以来找我!今天一天夏天哥都会陪你们,不过呢!吃完晚饭后就乖乖的跟你们爹娘回去,我已经通知他们了!到时会派人来接你们!你们这么乱跑出来他们可是很担心的!” 夏天换了身青蓝色的薄袄子,说话时正试图把他那头半长不短的头发用细绳扎起来。 “夏天哥是大笨蛋!”小瑾气冲冲的把枕头甩了出去,可能是想打夏天,但力气不足,枕头从床上滚了下去。 “小瑾!?” “你是大笨蛋!我和瑜在家的时候好想夏天哥哥才跑出来的!结果夏天哥哥却一点都不想我们!还要把我们送走!你是不喜欢小瑾和小瑜了!呜 ~~~”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只看小瑾眼睛一红眼泪水就跟着掉下来了,话说到后头时已经呜呜哭出来了。吓得夏天连忙跑去抱住他:“怎么这样就哭了?这可一点都不像小瑾哟!你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吗?还哭呀!都变成小花猫了呐!”夏天头痛呀!这小孩半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以前也没见他哭过几次呀! “夏天哥,真的不能和你住一起吗?”小瑾还在夏天怀里哇哇大哭,瑜扯着夏天的袖子问。夏天想了半天认真的点了点头,本来以为小瑜也要跟着哭出来,结果他只是吸吸鼻子不做声。 “瑾,不可以哭了!你哭起来夏天哥也会很难过的哟!”小瑜用小手拍了拍小瑾的背,竟然是在试着安慰。夏天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小瑜的头,心里觉得很慰藉,半年不见的小瑜长大了呢! 两人哄了半天才把小瑾哄住,重新洗了脸吃了早点让夏天一手牵一个出门去玩了。 说到小孩玩的地方,夏天还是把他们带到商场了,因为那里有个小游乐场。夏天曾笑着说这是商场里最现代化的东西了,谁叫那些‘工程师’们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呢!游乐场是室内室外相通的,附近的孩子大多数都在这里玩,商场也请了个妇女照看。夏天领着两个小孩进商场时,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了。夏天平时为人就很亲和,笑着和那些人打了招呼,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今天这些女人们怎么就这么热情呀?大妈大娘大姐们都纷纷围了上来问着问那的,大多数问的是两小孩的事,夏天心就想这两小孩魅力可真不小! 本来还是陪着他们玩,不过后来游戏室里又来了不少小孩,小瑾和小瑜毕竟还是小孩,马上就和其它的小朋友们玩到一起,把夏天晾到一边了,但又不让夏天走开,夏天无奈之下只能让花间他们把他要处理的东西搬到楼下,就坐在游乐场那里开始做事。 不过,还是奇怪呀!两小孩不在这里这些女人们怎么还是这么没完没了的热情呢?特别是自己治下的员工竟然也围在人群里对他笑得怪怪的! 一定有鬼,夏天借着说要方便冲出包围圈,跑到办公区把花间一把抓住问他怎么回事,商场里有什么事问花间一定不会错的,不管是公事还是闲事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清楚明白。 “哦~~~!你说那个呀!没事呢!只是大家都在流传说你是个女人,两小孩是你生的孩子!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你是男的!两小孩也不是你生的!”花间捧了个厚厚的账本拍了拍夏天的肩膀。 “女人 ?!我那里长得像女人了?小瑾和小瑜是我生得那更不可能了!谁传出来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呀?!!”夏天哭笑不得,怪不得今天大家都看他怪怪的! “啧!我看呐,现在除了我们家的人,全城的人都把你认定为女人了!谁传出来的?你家的那两个宝贝呀!”花间啧啧有声,说到宝贝时还笑了出来。 第27章 夏天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流言这种事没根没据的过不了多久就会不攻自破,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事是从小瑾小瑜口里传出来的。想了想便下楼去找两个小的去了。 “小瑜你来说,为什么要撒谎!”把两小孩叫到没人的角落,夏天有些严肃的问到,小孩的教育是很重要的,他不想让两个小的养成撒谎的习惯。 “夏~~~” “小瑜说!”夏天是难得严肃,至少以前没在两小孩面前表现过这么认真严肃的一面。小瑾一开口就让夏天打断,但看夏天好像真的生气了的样子也就乖乖的不敢说话了!这种事小瑾那么单纯的脑袋是想不出来的,至少有小瑜一起时这事就不会是他干的,所以夏天一开口就问了小瑜。 半天没出没出声,小瑜低着头捏着衣角。夏天也不吭声,耐心的等着。 “我想让那些人快点帮我们找到夏天哥……” “那也不用说我是你们娘吧!” “……有个姐姐说,对自己最好的就是自己的娘亲,我和小瑾从小就没有娘,只有夏天哥哥对我们最好,所以……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对……”小瑜说得很慢,说到最后时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夏天听后觉得心里闷闷的,小瑾和小瑜以前的处境他很明白,但后来长宁公主回来了,夏天认为他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可 第 42 部分 为什么小瑾小瑜还是这种表情呢?轻轻的把两个小孩抱住,夏天半天才闷出来一句:“你们娘呢?她不是对你们很好吗?” “娘对我们也有时很好,但有时也不好!”瑾在怀里动了动,抬头对夏天说:“娘总是生病,爹爹和浩月叔叔让我们陪着娘,一点也不好玩!” “小瑾怎么这么不乖?!!你们娘生病了,当然要陪着了!” “她又不喜欢我!她只喜欢瑜!”小瑾抢话说到,把脸撇到一边嘟起嘴巴。 夏天挑了挑眉,听下人们说长宁公主是个很和善的人,不像是那种会偏爱自己孩子的人呀!更何况这两小孩中小瑾更活泼更招人喜爱一些吧! “因为瑾老是在娘那里说要找夏天哥哥,所以娘有些生气!”瑜抿了抿嘴巴,慢慢的说到。 夏天怔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夏天把两小孩紧紧抱住拍了拍,是因为自己和关系所以长宁公主才生气吧!但自己都已经认输,已经离得远远的,为什么还要因为自己而难为孩子呢?!小孩都是很敏感的,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心中自有评价,这两个小孩够可怜了,做爹娘的为什么还不好好的疼惜呢? “夏天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关系!夏天哥不会怪小瑜的!只是以后不可以这样骗别人了,知道吗?”夏天亲了亲小瑜的头顶,感觉到两个小孩的手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心里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嗯~” “好了,两个小家伙都不可以哭鼻子!不然夏天哥就不带你们去吃大餐了!”刮了一下两人的小鼻子,夏天笑着威胁到。 “才不怕呢!”小瑜用袖子抹了抹脸也笑了起来。 “对呀!夏天哥不给我吃我就哭!”小瑾大概是哭上瘾了,竟然还用这招来威胁人。 “真是怕了你们了,好了,快出去玩吧!到了吃饭我再叫你们两个小老爷!”拍了拍脑袋,夏天把两小孩哄开,转身起来时看到周围一堆的人顿时有点吓到。 “夏公子真是温柔呀!” “对呀!虽然不真的是女人,但娶回家一定比女人还要好!” “唉!要是我有这个褔气多好呀!” “切!你想得到挺美!也不撒泡尿照照!哪点配得上夏公子?!更何况人家还有谬公子在呢!没谬公子也轮不上你!至少我条件就比你好!” “我说你们这群男人真不要脸,夏公子这么好的一个人干嘛要嫁男人呀!娶个女人回家多好!唉!早知道就晚两年结婚,就凭我村花一朵说不定夏公子还会看上我的!” “切~~~~~~~” ==~||||| “主子,前面就是新世商场了,夏公子派人说日落时份去接两位小少爷!”杨觉奇领着司徒浩然沿西条大街缓缓的前进,太阳虽然不大,但还看得出只是有些偏西,离日落时份还差好几个时辰。杨觉奇口里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去还是对司徒浩然有些抱怨,多好的一个公子让你气走了,拖了这么长时间还犹豫不决,真不知道这个主子在想什么,再等下去只怕那夏公子的身家比你的还高了,到时想要都还要不起了!那个夫人虽然是个公主,但私自离府五六年能算是好女人吗?其实这些都是大不敬的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说出来只怕是会惹主子生气!唉!还是夏公子好!在他手下做事从来不用大多顾虑,只要把事办好了,说些不敬的话他也只是当玩笑,做事能力又强!如果他还在司徒家,那么司徒家不出两年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富户吧!不过,出去了也好!那么闪光的一个人实在不能就这样屈就在另一个男人的羽翼之下! “杨总管!你在想什么?都差点撞到人了!” 杨觉奇想得出神,突然被自己手下的伙计一把扯住,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差点和路人撞上,连忙让了让,发现司徒浩然也正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但他脸色冷俊,让人不太敢靠近,一路上的人见到他也都是纷纷绕行。 新世商场是源京城里除了皇宫外最显目的建筑了,灰白的外墙,宽敞的窗子,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司徒浩然站在商场外沉默了半天。 “主子,要不要让人去通报夏公子!” “不用了!你们也退下吧!我想走走!” “但……” 杨觉奇还要说什么,司徒浩然挥一挥手打断他的话。 “有袁卫跟着就行了!” “是!” 司徒浩然还是一身的黑色打扮,虽然长得英俊,但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在商场缓缓的走了一周,不少姑娘小姐对他侧目不止,但却都不敢上前搭话。 “是来找夏天的吗?” 泠祈不知从那里走了出来,走到司徒浩然面前竟然难得的微微笑了一下,可惜司徒浩然并不领情, 还是那个冷冷的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他在哪里!要不要带你去找他?” “不用了!” 确实不用了,透过窗子就可以看到那个坐在暖日下的人儿了。司徒浩然靠在窗边,不理会在他身边一脸怪笑的泠祈。 夏天似乎还是那个样子,但又不全是记忆中的那个他了。头发剪得很短,更像是他刚来的时候那个样子,脸上可能是晒了太阳的原因,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很健康。他还是那么怕冷吧!穿得圆圆的像个冬眠的小熊,让人看了觉得想笑起来。认真看书的表情到不像是记忆中那个嘻哈的大孩子,更像是个男人了!从自己身边走开的夏天变得更加精彩了! “你的表情很有意思!”泠祈看准了时机一样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当年我哥死的时候,你要是也这么露出过一点不舍的表情,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恨你了!” “泠弦的事是我对不起他!你要恨我也无所谓!”司徒浩然一动不动,和泠祈两个木头人一样冷冷的对着话。的3644a6 “离开你的夏天一直活得很精彩,如果我哥没有遇到过你那现在也会像他这样笑得开心吧!”泠祈也看着窗外。阳光下,小瑜不知画了什么东西正举给夏天看,引得夏天在那里笑得东倒西歪。 司徒浩然的嘴角在不觉中也微微的翘起来了。 28 “夏天!” 料不到泠祈会突然这样大叫,司徒浩然脸色一变,下意识中竟然想避开窗口,但夏天已经抬头看到他了。 不敢置信,惊惶失措,悲喜交集的表情全都揉合在那张脸上,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司徒浩然却觉得夏天的心情异乎寻常的清清楚楚传达了过来。看着夏天一脸的复杂,却独独缺少以往见他到时的欢快与俏皮,司徒浩然便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抓住捏得紧紧的,紧得生疼! “爹?!夏天哥!是爹在楼上!”小瑜一抬头便看到司徒浩然负手站在二楼的大窗子前,便跳了起来朝司徒浩然挥了挥手。 夏天当然也看到了,小瑜大叫的时候他忙把头低了下来,头顶还能感觉到司徒浩然炙热的视线,但他却没有什么勇气去和那个人对视了。那火热得,让人觉得快要被烫伤的视线一点也不像是司徒浩然的。记忆中的他大多是冷冷的,表情中隐隐带着不屑!此时的他为什么又要用这种表情看我?!像是带着一种忧郁,一种悲伤,还有一种思 念……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夏天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表情?!至少对自己不会有这种表情吧! “小瑜,把小瑾叫来,你爹来接你们了!等一下就和爹回去!知道吗?”夏天把小瑜的衣服整了整,对他吩咐到。 “夏天哥呢?!你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去的!是不是?!你讨厌爹了是不是?”小瑜把手里的画一丢,抱着夏天就不放手了。 “就像翠娘说的,夏天哥哥总有一天会成亲,会有自己的家人,会有自己的小孩,过不了多久夏天哥就不会喜欢我们了,也会不记得我们了!是不是?!”小瑜带着哭腔大喊着,引得正在玩小孩们都停了下来,小瑾也跑了过来。 “真是感人的一幕!司徒少爷要不要也下楼去!放心,我不会告知你夫人说你和夏天见过面的!毕竟她时日不多,让死人留恨人间这种事我也不想做的!”泠祈转过头去看司徒浩然,脸上一直带着古怪的笑。 “不亏是江湖第一情报站的长音门,虽然当年说是灭门了,但只用了半年的时间而已竟然又可以恢复转作!真是不简单!泠少门主领导有方呀!司徒府上都能来去自如了!”司徒浩然恢复一脸的冷漠,眼睛还是盯着夏天,话却是说给泠祈听的。 如果这时身边有个江湖或是皇门中人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那个卖买情报第一家的长音门竟然不动声色的复门了?!而且,门主竟然是第一公子夏公子的那个漠不出声的小弟!新世商场的一个高级员工!!那些做情报工作的还真是形形色色干什么的都有呀! 其实泠祈就是当年长音门门主之子,与皇门做的一笔卖买失败后被皇门下暗手灭了当时总部全门,长音门就此烟消云散。哥哥泠弦带着才十一岁的泠祈到处逃命,后来好不容易买身进了司徒府为奴暂时逃过一劫,虽然最后泠弦还是死了,但至少泠祈活下来了!从江洲出来后泠祈就一直暗中收拢当年的那些门徒,在皇城脚下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还好当年长音门虽然灭门,但大多数在外的情报人员却并没有流失,六七年的时间竟然还有人在暗中收集分析各种情节信息。所以,当泠祈手持门主信物出现时这些人立马重归了!长音门死灰复燃!当年主谋的那个人怎么也没想到当时逃走的两个弱小的孩子却能在多年后重新翻云覆雨,报了多年前的灭门之仇! “承蒙司徒家高抬贵手而已!当年长音门惨案发生后也多亏司徒少爷收留才不至泠家死绝!不过,我不会 谢你的!因为我哥已经谢过了!而且还谢过头了!”泠祈放松身子,斜靠到窗前,看楼下夏天还正在哄着两个小孩。 “长音门恢复不知司徒某人是否可以买一个情报,价钱到是可以任门主来报!” “呵呵!你是想买谬京霖的身份吧?!司徒大少爷!真是不好意思了!长音门现在情报资源有限,司徒家的生意只怕是做不起了!不如,你转身去问一下他本人吧!” 身后缓缓踱上楼梯的正是谬京霖谬公子!米白色的外袍,垂直的墨黑长发,看起来风度翩翩,才貌双全! “久仰司徒大公子之名了!在下谬京霖,京城人氏,弃文从商,现在也不过是个逐利之人罢了!”谬京霖一脸的笑意,抱拳行礼。司徒浩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子去看窗外的夏天,那里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主子,夏公子上楼了!”袁卫在一傍提醒正在出神的司徒浩然。 “爹~”小瑾小瑜怯怯的齐声叫到,但扯着夏天的手就是不敢过去。 “窗子这儿风大冷得很,不如大家到茶厅去坐坐吧!”夏天牵着两个小孩站在楼梯口浅浅的笑着,司徒浩然觉得那一刻的夏天风华绝代,美得不可方物,但却也身近咫尺,心远天涯!他变得更像一束阳光,看得见,感觉得到,但却再也抓不住握不牢了! “怎么把袄子脱了?不冷吗?等一下让花间给你拿来穿上,屋子里还是不怎么暖和!”谬京霖站在夏天身旁帮他把肩上的头发拔了拔,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两人有些亲呢的动作在司徒浩然看来是份外的刺眼。 “没事,今天天气好,就没穿那么多了!”可能是有司徒浩然看着,夏天无意中缩了缩身子,心底不由的对自己的动作感到懊恼,有他在又怎么样,两人都是陌路人了,又何必在乎他的看法! 一行人各怀其想,连小瑾小瑜也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茶厅上了茶水,但众人都不说话,气氛很沉闷。 “嗯~最近过怎么样?”半天过去夏天先受不了,摆手摆手问司徒浩然,语气很是勉强。 “……”动了动嘴唇,但好像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样,司徒浩然最终还是没把口里的话说出来。 众人接下来还是一阵沉默。 超没意思的一场聚会! 花间站在不远处评价,夏天哥在那里动不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司徒浩然冷着一 张脸盯着手里茶水,好像这样看茶水可以把他看成夏天哥一样。而谬大哥,虽然不动声色,但看得起他很紧张,他在观察,看夏天哥的举动,他自己可能没有发觉,他的表情都是随着夏天哥的表情变化的,是这场聚会中唯一有看头的东西了。 “你觉得这种形势还合你意?”花间问站在身旁的安易寒,这时的太子爷斜斜的靠在柜台上,眼睛微微眯着。 “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还以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明打一架也要暗斗一场!可那两人竟然只是这样!我很失望!” 29 一桌人其实很尴尬,都想说些什么,但却都说不出口。夏天手里端着热茶杯慢慢的转动着。眼下这一幕到是很像那种无聊的肥皂剧,只是自己很不巧的是其中某位主角。如果放在以前自己一定会很想耻笑一下这种场合,但现在却真的笑不出来了。 茶桌是深褐色的,隐约带了点红,夏天细长的手指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每一下都和心跳同步,节奏凌乱。 “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散了吧!这样傻坐着大家都难受!” 夏天终于停下了了,不急不缓的说了句,眉毛抬起看了司徒浩然一眼。 “小瑾小瑜要听话,等一下和爹回去!如果想夏天哥了就让人来找夏天哥,到时我就去陪你们!不可以再自己乱跑了!听到没?”叮嘱好两个小孩,夏天起身就走,对其它人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对,没什么好说的了!司徒浩然,半年前我走的时候,我们就互不相欠了!爱你又怎么样?!我不想像个花痴男一样巴着你不放,你有深爱的老婆,有可爱的孩子,我凭什么还要死想着你?!没有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自己像个笨蛋一样,爱一场苦一场!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想爱上你!但为什么你的眼神要这么深邃,好像在抱怨我什么 第 43 部分 !好像我又做了什么错事!不要再看着我了!我们之间是你伤我!让我爱上你然后把我赶走不是你的初衷吗?我照了你的想法做了,为什么你又要露出这种不满意的表情?难到真要我哭着喊着,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才感到高兴? 好奇怪!忽然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得你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完全没有定位了! 从桌旁起身,夏天走到司徒浩然身边时停了一下,也就一两秒的停顿,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只是嘴角微微弯了些。再迈步走开时,手突然被拖住,左手腕传来紧窒的热力,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温度。夏天低头看了看那个骨节分明的大手还有依旧面无表情的司徒浩然,粉色的唇瓣轻轻的启开:“放手吧!” 只有三个字,语气很轻,但司徒浩然却在那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握着夏天的右手关节分外的突出,先是用力的握的紧紧的,然后慢慢的松了下来。皮肤与皮肤相接触的热度在离开时慢慢变冷,指甲在夏天的手背上划过,留下一道发白的刮痕,然后手指落八半空中,指尖还残留着对他的触感,但那个人却在下一个瞬间远离自己扬长而去了!司徒浩然把手紧紧握住好像这样就能把夏天的温度留下来、一样。 “你为什么不和他解释一下?!”谬京霖轻轻的叹了口气。 “能有什么解释?” 司徒浩然靠在椅背上苦笑了一下,夏天对于某些事有着异乎寻常的固执,虽然平日看不太出来,但其实他认定的事情很少留有回转的余地。明明看得出对自己还有留恋,但他却能一口气说断就断!宁愿一个人花时间慢慢的把伤口舔平,也不愿意要一段留着伤疤的情义,那个如阳光般的人就这样从自己手里溜走了!奇怪的是,他在自己身边时,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离开后到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的性子了! 那是谬京霖和司徒浩然的第二次见面,两种全完不同的态度,第一次的嚣张霸气在现在的司徒浩身上全完找不到!甚至,他带着两个小孩离开的背影在西下的阳光中竟然还有一种落漠的感觉!两次见面相隔也不过一年不到而已,人就可以变化这么多,这世事果然难料! “主子!夫人在找你!” 司徒浩然一回到豪华的客船就有下人来通报。 “我知道了!你带小少爷们回房吧!”司徒浩然淡淡的说,让袁卫带两小孩下去后自己靠在椅子上缓缓的坐下。 “浩然哥!为什么不陪在我身边,刚醒来时 看不到你我好怕!”长宁不知道是听了下人的通报还是怎么,突然从厅外冲了进来紧紧的抱住坐着的司徒浩然。 “宁儿,我有些累了!不要太吵了,好不好!”司徒浩然抚了抚长宁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像哄孩子一样哄到。 “你刚刚到那里去了?你和我说好不好!浩然哥不是说以后要分分秒秒陪在宁儿身边吗?为什么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却不告诉我!”长宁窝在司徒浩然怀里柔声的问到,手指轻轻的划过司徒浩然的衣襟。 “我去接小瑾小瑜了!” “那么!你也见到那个夏天了!?”长宁头抵到司徒浩然的胸前突然咬牙切齿的问到。司徒浩然一阵沉默。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见他!你答应过我不去见他!你撒谎,骗我!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 “长宁!” 长宁公主厉声逼问,司徒浩然爆喝一声打断她的话。前厅里下人们都噤若寒蝉。 “长宁,为什么你回来后老是这样无理取闹!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呵呵!我当然不是从前的那个温婉懂事的宁儿了!”长宁面容古怪的推开司徒浩然,叽叽的笑了起来,但看起来又像是要哭! “浩然哥!我只是个人,是个女人!我快死了!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的,每天每天都在生死的两边徘徊!反反复复到自己回想都觉得害怕!本来不想回府,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但神医对我说我没希望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家看你,看瑾儿瑜儿!我只想让你爱着我,叫我宁儿,哄着我,逗我开心!我不想死得孤零零,就算这个念头很自私!我也只想在死前和我爱的人呆在一起!我和浩月的关系是容易让人误会,所以当年我在府时你纳妾我不说,我离了府我也不指望你能就此罢休,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最爱的还是我!这个念头是支持着我活下的唯一理由!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爱上另一个人!你温柔的抱着我,眼睛却看到远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病了!但我的眼睛没病,我的感觉没病!我知道你爱上另一个人!我的心每天都好痛好痛,我怕你离开我!好怕好怕!” 长宁哭得很累,软软的做到了地上,司徒浩然把她抱了起来,任长宁的拳手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你知道你有多么没良心吗?!你和浩月的约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守约呢!就算是骗骗我也好呀 !也就那么几个月,守候我,爱护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你以前对我的情呢?难到那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你现在心里就真的只有那个夏天了吗?你也是,两个孩子也是!全是夏天夏天!我听后有多痛苦你们知道吗?我恨那个人!恨到想把他杀了!浩然哥!为什么你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错!我只是太爱你了!这有错吗?你说话呀!浩然哥!答应我,就算是骗我也好!在我死前好好的爱着我!只爱我一个人!答应我呀!!”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篱江上的风有些冷,和着浪涛声呜呜作响,好似有不尽的悲伤。长宁哭到喉咙嘶哑,握紧的手在司徒浩然身上无力的拍打着。而司徒浩然一直都不再作声,只是把长宁抱着,两个人在厅里坐到天黑,没有一个下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去。 第30章 从篱江上吹来的风带着冬天的刺骨,夏天缩了缩肩膀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僵硬到疼痛了。天色很晚了,深秋的晚上没有灯的话是完全看到不路的,还好这源京城里为了方便路人夜间行走,在主要的商道上点了马灯,晕黄的灯火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至少让人知道自己该向哪个方向走。 夏天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路上踩着,司徒浩然走后,他也出了门,谁也不让陪,就一个人慢慢走着。如果说现在他是什么心情,他可能自己也回答不上来。感情的事很复杂,他越来越不懂。一个小男孩呓呓呀呀的从他身旁跑过,年轻的母亲在后面气喘噤噤的跟着,口里满是担心怕天色太黑小孩摔倒。夏天停下脚步久久的看着那对母子,突然想起在遥远时空中的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一年多来,他们可安好?!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样的人会穿越时空!难到是为了这一场无声的泡沫爱情剧吗?! “夏天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盏灯笼在眼前晃了晃,便听到花间有些粗哑的声音。 “天很晚了,不回家吗?” “家?这世界里哪是我的家?!”夏天笑了笑,张开双臂对着吹来的冷风轻轻的低呤着。 “那我们找条小船去暖暖身子吃点东西吧!那种我们刚来这源京时坐的小船!我们两好久都没有好好聊聊了!”花间现在站着和夏天一般高了,学着夏天以前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议。 “前面不远就是船坞了,我们过去吧!是好久没有聊聊!最近都太忙了!”夏天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便和花间沿着篱江边找客船。 寒江边上,旧船一艘。 夏天和花间围着煮酒的炉子烤着手,炉子里火不是很旺,花澡正在往里面添置了几块块煤饼,酒具已经移开在一边,夏天和花间各倒了一小碗细细的品着。酒是普通的酒,喝下去满喉咙都有一种烧灼的感觉,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反正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身子也跟着慢慢暖和、起来了。 “呃!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了!呵呵!”夏天打了个小酒嗝,笑了起来,红色的火焰让他的脸看起来健康多了。 “自从你说要从商,我们就一直忙着呢!那有什么安安静静的时间呀!” “就是知道会这么忙,所以一开始犹豫了好久,想不到最终还真的让我走上这条路!我只是个懒人,真的没想到可以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 “我也没想到我一个小叫花子有一天可以让人称为公子!记得去年我还在为了填饱肚子而偷东西吃,今年我却站在篱国最大商铺里做管事!人生真是辗转反侧!不过,没有夏天哥的话也转不到那里去吧!呵呵!所以要敬你一杯!干啦!” “让我来说是你自己会找机会,那次在江洲见面的时候,你可是抱着我的脚死命不松手,说什么要报救命之恩,但我可看不出当时的你有什么可以报恩的地方。哈哈!”以前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小少年还历历在目,虽然对泠祈说花间是自己捡来的,但当时其实是他自已硬粘上来的。 “当然要抱紧点了!像你这种心软的人最是见不得人情悲苦,如果让你可怜我了把我带到府里做个小厮之类的,那我以后就不用这么餐风宿露四处流浪了。那种在最社会最底层磨练出来的意识让我们能在最短的时候内分辩出一个人的好坏程度,有一个机会放在眼前我为什么要让它溜走!” “花间会说这样的话让我有些……惊奇,就算是惊奇吧!花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呀!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可是天天在家打游戏混日子,脑袋里空空的从来不想什么人生大事的,现在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才是最幸福的时候吧!” “所以说夏天哥很单纯!初见时白衣飘飘在我看来有若仙落凡尘,虽然让天香楼的人打得很惨,但我心里不恨他们,让人打是常事,但让人救却是第一次,所以再次看到夏天哥,我当然是拼命的抓紧了!人都是很自私的,在我看来,人不为已天诛地灭!除了为自己还要为了谁?小时候为了吃饱,我们嚎啕大哭,从来不去想是不是累着了那些做父做母的人。长大后我们为了吃饱,掏空心思谋钱掌权也不用去管是不是害 到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有心的人。所以说呀!是人就会自私!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 花间侃侃而谈,夏天想了想抬头问了他:“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 “只是想告诉夏天哥,不要为自己的自私感到不安!你那么聪明,但却为了所谓的情而磕磕绊绊,掉进一个坑就再也爬不出来真得不像是你做出事!其实你再自私一点不就可以了吗?接受谬大哥的爱也好,继续爱着司徒浩然也好,为什么要想这么久?要想那么多?你一点也不适合忧眉轻锁的样子!我喜欢第一次看到的你,虽然当时满脸怒气但看得见眉目间的轻快!呵呵!当时被打得半死的我还以为看到仙子了!” “说是可以这么说,但做起来太难了!”夏天缓缓的下了定句,一个人的性格全完可以决定他的人生,自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去想的为自私而活吗?只怕是难以做到吧!花间说的也有道理,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理由,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人生准则,自己对于这个概念还是有些模糊,花了太多的时间去逃避某种事,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活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夏天哥的事,我只是想看到夏天哥幸福而已,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哥哥,做弟弟的不想看到哥哥那么痛苦!人生是为了自己而活!想怎么出彩只有自己才能把握!” “我看起来很痛苦吗?”夏天晃了晃头,两颊绯红,看起来有些醉意了。 “哈哈!痛苦?我夏天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东西痛苦?!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管他情呀爱或又何必太在意,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船到桥头自然行,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又何必强求!” “为了自己而活!好一个为了自己而活!我从自己的世界到现在的世界不是为了找罪受!我也不要这份罪受!快乐潇洒几多好找!何必陷自己于苦境?!我早就明白了这点却做不到!因为还不够自私!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这是我自己的戏台,想演那出自由我心!缘尽我可以轻易放手,又何必再去在乎你的心意怎想!” “何必费尽心思去想这一虚无飘渺之物!一身轻松,无欲无求!但愿简单快乐随心而活!” 31 人生在世及时饮酒作乐没有错,只是后果有些痛苦!夏天捧着酒后宿醉的脑袋都快发不了音了,脑袋里的神经像是让人狠狠的扯乱搅乱,好痛好痛! “花间!花间~~~~” 夏天用手扶着脑袋想让花间给他端点茶 来,听说那东西能醒酒。 “花间花间!你鬼叫什么呀!我还草地咧!臭小子,晚上睡觉不关窗现在知道头痛吧!痛死你活该!都这么大了还让你操心!” 夏天猛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略显丰满的女人正在收拾屋子,把屋里的书和衣服整理叠好,同时骂骂咧咧的,收完东西双手的插腰又冲夏天吼到:“还不起床?!看你这样子就生气!昨晚上又上网上到什么时候?!再这样没个节制,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台破电脑卖到二手市场去!” “妈?!” “你那是什么表情?!见到鬼了呀!”夏妈妈手一搭,再比了比自己的额头。“发烧了!怪不怪得!算了,也别起来了,我让小妹给你把药端来!这么大个人了,也知道照顾一下自己!尽让我操些咸心!你们几个就没有一个让我省些心些的?!” “妈~” 夏天有些激动,握住额头上的手,喉间一阵滚动竟然像是要哭出来了,把夏妈妈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烧糊涂了呀?!” “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梦到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夏天用手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子,“还好只是梦!只是梦……”不敢去掐自己,因为有些模糊的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梦了!怕痛了自己就从这梦里醒过去! “做个梦也这么激动!你到越来越像你那死鬼老 第 44 部分 爸了!躺好!我去给你拿温度计,看你糊涂成这样,别是发烧烧傻了吧!”给夏天拉好薄被,夏妈妈起身准备离开,听到砰的一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冲进屋了:“哥,你说好的今天要让我玩电脑的!耶?!老妈!你怎么在?!” “你个小混蛋!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开门就用手好好的开,下次还看到你用脚踢门我就把你手跺了!反正闲着没什么用还不如喂狗去!” “一大早吵什么吵呀!还让不让人睡了!” “吼什么吼!我还没说你呢!一个女孩子家一天到晚就是睡懒觉,你还好意思说吵到你!看看外头太阳,都快到头顶了!” 一家人不多却热闹非凡,吵吵的一如从前。 小弟把长脚翘在床上把电脑打开,挨着床头的主机嗡嗡作响,夏天带着浅浅的笑把眼睛慢慢闭上。 “真好!大家都是原来的样子!”…… “我还以为夏天哥不到下午是起不了床的!怎么样?头痛不痛,我让刘妈给你备了些汤,现在给你端来喝吧!” 推开房门时发现天气很好,院子里的树叶全掉了,光秃秃的枝节呈在深蓝的天空下像是密织的网,花间正在院子里翻看厚厚的宗卷,见夏天出了屋连忙问候。 “不用忙了!等一下我自己去厨房喝!我昨晚喝醉了没出什么事吧?!”夏天有些担心的问,自己的酒品实在不算好! “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回家时唱了一路的歌边唱还边跳脱衣舞,要不是泠祈哥带人及时赶过来我还真制不了你了!这源京城里现在可能到处都在流传夏公子酒后高歌之举了!哈哈!”花间卟哧笑了出来,夏天懊恼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可爱。昨天真的把自己累惨了,下次再也不和他两人单独出去喝酒了! “算了!我就知道没好事!我还是喝我的汤去了!”夏天扶着疼痛难当的头一路摸着去厨房了。 “对了!花间,到商场的时候帮我传个话,我这几天去书院呆着了,有事就让你谬大哥做主就可以了!不一定只找着我!”夏天转身向花间叮嘱到,想了想又说:“你谬大哥那里也是!让他这几天就不要来找我了!我想静静!” “我明白了!” “夏天是这么说吗?”谬京霖握着手里的笔静静的问,花间抱着一些资料站在一旁向他传达今天早上夏天所说的话。 “是的!他说最近想一个人静静!” “还 是不行啊~~!!” “谬大哥,如果你真的爱夏天哥为什么不再强势一些?我只是问问,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花间觉得谬京霖太过温柔了。 “我和夏天之间存在不了那种关系!因为我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强势只会让他越来越远离我!”谬京霖牵强的笑了笑,那个人有那个人固执,强求是怎么也得不到他的!有些事清楚明白了自己到还痛苦些! “这情呀真是麻烦的东西!我看我还是挣我的钱去!”花间打了个哈哈,抱着资料晃出门了,留谬京霖呆在他的办公室里出神。 窗外的天空慰蓝,没有一丝流云,干干净净出奇的纯然。 十一月初的时候皇帝接见了现在的长宁公主还有司徒浩然,因为长宁病重便在源京赐了宅子,说是养好了身子再回江洲。但谁都知道,这只是等着长宁公主死在这源京城里而已! 十一月份的源京没有因为冬季的寒冷而显得萧条,反而热闹起来。新世商场严然成了源京的商业中心,人来人往商办卖买。夏天最近也很忙,大多时间就住到学院里了。他领了一批学生说是要策化新年活动,除了事务负责人谁也难得找到他了。事业按照计划良好的发展着,谬京霖没去打扰夏天,每天呆在商场里管理着庞大的商业运作。花间四处跑动,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这些人都显得平静,做着自己的事,按照命运的轨迹缓慢前行。 谁能知道人生的明天会是什么?世上除了爱还有很多纷杂的情绪,昨日是恨是怨总会在某刻飘散于风中捉摸不到。就算是深爱过的两人也能在握手的时候各怀其想,又何必让不爱的人相互拥抱舔伤。 这一生就是我的永恒,纵使有些值得留念,但走过的了就只能放手说再见! 32 “少主,各位候爷对你最近的所做所为很失望!难道你还真的要成为一个商人吗?” “……” “少主!!” “……” “少主!每个人在世上都有他的身份和目的,而你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安安稳稳做个商人!就算你喜欢这种生活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听了!你退下去吧!以后没有别的事就不要来这里找我了!” “少主!如果你是为了那个叫夏天的人留在这里的话,我提醒你一句!候爷们已经开始对他注意了!” “……” 谬京霜把手里的笔握得紧紧的,看着那个叫宏伯的老人步态蹒跚的出了门,啪的一声,竟将手中的笔硬生生的握断。 “谬大哥,刚才的老伯是家里人吗?怎么不多留会儿?”花间端了杯茶过来问道。 “嗯!是府中管事!”谬京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答到。 “噢?!这么说来,我还不知道谬大哥府上是哪里呢?”花间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当然!如果谬大哥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是无所谓啦!只是,我想告诉你,不要骗夏天哥!” 看谬京霖难得脸无表情的不吭声,花间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出去了。 谬京霖看了看桌上要批注的帐本出神,半天了才重新拿了支笔开始工作。 “哟?!太子爷今天怎么又有空了?干嘛?找夏天哥?他不在这里去学院了!”花间出了门就看到安易寒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我知道他不在这里!我有事找你!”安易寒一看到花间连忙把他拽到一边的屋子里。 “有事就说嘛!扯什么呀!我茶都洒了!”花间对这个安易寒太子向来都是不太客气的,有什么说什么,总来就不会为了他的身分感到有所顾忌。 安易寒和花间进的是夏天的办公室,空间很大,布置的很居室化,屋子里把门一关就很安静。 “有什么要问的呀!不要太久,我还得做事呢!” “夏天当底是什么人?” “耶?!查到夏天哥来了?” “谬京霖的身份都有些眉目了,但唯独夏天的身份却还是没有进展,好像是一年前凭空出现的一样的!他之前是什么来历竟然没有半点踪迹可查!”安易寒有些气馁,他的情报网花了近半年的时间,还是找不出夏天在进司徒府之前的身份。 “哦?谬大哥的身份?有什么很精彩的吗?”花间反问到,夏天的身份怎么可能查得到嘛!他确实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啊! “如果你告诉我夏天哥的身份,我就告诉你谬京霖的身份!” “哼!那算了吧!谬大哥的身份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而且,只是有些眉目而已,你也还没有确定他是谁吧!”花间往沙发上一靠,歪着嘴角笑了笑,两个人越看越像是狡黠的狐狸了。 “哼!有些眉目就不难猜出了,只是没有什么证据而已!”安易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好像只要他愿意谬京霖就可以像泡沫一样无声的消失于 这个世上。 “你每天算计来算计去,不累吗?” 对于花间的这个问题,安易寒怔了一下才冷冷的回答:“如果不算计着,我能活到这么大吗?为了生存,我们已经把这种东西刻到骨子里了!至少这一世我是无法天真无忧!” 安易寒的语气中飘散着一丝凄凉,十六岁的孩子却比大多数人能体会到无奈。花间不说话了,确实,在皇家宫廷能有什么单纯的人?只怕只有那种还未呀呀学语的婴孩了! “你放过夏天哥吧!他的身份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威胁,不管今后你是不是帝王,他都只会让你们安家的帝国更加繁荣昌盛,但如果你把他扯进了宫廷风云中去的话,那他却只能成为落暮的夕阳了!他不适合那种残忍的环境!” 花间端了茶杯起身,也不对安易寒行礼就这样退出门。话他已经说出口了,听不听是他的事了,在他看来,安易寒只不过是一个执着于温情的小孩子,他并不是真正的爱着夏天哥。 夏天平静的过了几天,却不知他的背后正风云涌动。 新世学院是位于源京的西南角,学校是和商场类似的建筑,移植了大量的树木和花草,还放置了一些石桌石凳之类的,用水泥铺了路。学校里学生还不算很多,也就几百人而已,所以一路走过都很安静。转进最高的那幢实验楼,夏天这时正和学院里的学生们淡笑风声。 “夏天哥骗人吧!哪有那种事呀!”几个学生推搡着,嘻嘻哈哈。 “喂!你们几个小家伙,没见识也不能说我乱开口吧!你们没见过的不可思议的事多着呢!所以说要好好的念书,这事上还有很多事就是等着新一代的人去发现呀!”夏天一副老来人的语气侃侃而谈,那神情却让几个男孩子都笑了起来,他在众人之中实在没有什么威严可讲呀。 “夏天哥,学院外面有人找你!”一个男孩在房子外而叫到,夏天应了句去开门:“找我?什么人呀!不是说不让打扰吗?又是什么啰七八嗦的事吧!”披了棉袄,夏天嘟嚷着还是出了门。 “张伯,是不是有人来找我呀!有问是什么人吗?”夏天慢腾腾的走到学院大门时,问了一下看门的大爷,一般来找自己的人,张伯都是认识的。 “夏公子!是一个老头,以前没见过,所以没让他进学院,他说在前面的小酒铺子里等你!” “好吧!我去看看!如果再有人来找就让他在学院里等着吧!这外头可真冷!”夏天缩了 缩脖子,踩着冰冷的冻土往小酒铺里赶。 风刮的呼呼做响,这种天气小酒铺的生意也不太好了,进了店里的时候,酒店老板还在柜台那里找瞌睡,几张破旧的酒桌排的还是挺整齐的,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正背对着夏天慢慢的喝着酒。 “请问是这位老丈找在下吗?”夏天恭敬的行了个礼。 “是夏天夏公子吧!老朽吴宏!找夏公子有事相商,不周到之事就请夏公子见谅了!” 话还没说完,夏天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下没了知觉。 33 睁开双眼时看到满室的漆黑,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夏天觉得有些头痛。这世界是怎么回事?!就不能让自己安生的过几天日子吗?夏天愤愤的想,从一开始就总有一些有或没有的事纠缠着自己,好像冥冥中有人正在操纵着这个环境,一定要自己活得麻烦无比似的。 今天和那个老头见面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天全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切!古代就是这么不方便,想看个时间都不行,想做什么还得看老天的脸色。如果这次能平安渡过,自己就去做钟,虽然是高难度的东西,但也不是不可能造出来嘛! 睁着眼睛念叨了半天,也没见什么人进屋,夏天只好拉好被子继续睡觉了。因为睡了很长的时间了,自然是有些难以入眠,闭着眼在想啊想,总算在天快亮的时候浅浅入睡了! 吱—— 门被推开的声音不大,却也把夏天惊醒了。一个可能是家奴之类的人端了洗具过来,这时天已经全亮了,夏天打量了一下屋子,装饰挺雅静,黑红色的木制家具也很精致,撩开床前洁白的纱曼,夏天突然探出头把那个家奴吓了一跳,放下东西就快速的出了屋。摸了摸自己的脸,夏天暗想,我有这么吓人吗? 不管怎么想,先起床把脸洗了吧!不错,看样子这家主人的身份很有看头,这镜子是新研制出来的,除了一些高官权贵,还没有开始买给什么人。毛巾也不错,洗着舒服,不知那产的,那天也进些货。(天天,这时还想这些??!) “听下人说夏公子醒了,不知老夫是否可以打扰一下!”先是轻轻的叩门声,然后是一个约五六十岁左右的男音。 “请进!”搞得这么礼貌还真让自己有种在别人家里做客的错觉。夏天整装完毕,规规矩矩的坐在桌边的火炉子边上。 推门进来的老人穿一袭青蓝的长褂上套了棉夹 克,长相普通,浅笔的脸孔看起来很慈善,是那种很容易让他人在不觉中就相信他的人。 “老朽对夏公子可是久仰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这次做客舍下,如有不周到之处夏公子就请多体谅!”老人家礼节周到,夏天自然不会为难人家,浅浅一笑也礼貌的回话:“那就多有打扰了!” 老人可能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被绑架的人还能这么笑语盈盈的,愣了一下才连说:“那里,那里!” 夏天在那边有人好生招待,家里那边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花间已经急得直跳脚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泠祈和安易寒的情报人员竟然还都没有找到夏天在那里! “饭桶!你们都养了一群饭桶!”花间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扰得泠祈和安易寒也有些心烦了。夏天虽然有时会有些乱来,但绝不会这么半声不响的消失近一天,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张伯说他去见一个陌生的老人,那这个老人就是关健了,如果没想错的话就是绑架了!夏天平日很少树敌,在生意场上也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至少他没有得罪过!可以排除生意人!而其它的……花间恨恨的瞪了安易寒一眼,这个人就是个麻烦,如果真是因为安易寒这个太子爷的原因的话,那夏天哥就会很惨!在宫廷的斗争中很容易拖进去一些无辜的人。而且下场……想到这里花间脸色有些发白,安易寒也是。 “应该不是和太子有关的人做的!三皇子那里我有派人手盯着,昨晚上并没有什么动静!”泠祈在一边冷冷的补充到。 “那还有可能是谁做的?”花间一手捶在桌上,发出呯的一声。 “谬京霖!”安易寒一字一顿,略显狭长的凤眼中闪着冷冷的光。 “如果是真是他家干的事,那我们就先等着吧!他已经回去处理了!”泠祈用手指叩着桌子,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他也显有些急躁。必竟和夏天生活这么长时间了,不为他担心那是假的! “马 第 45 部分 上告诉我,谬大哥的真实身份!不然今个我跟你们两个没玩!”花间是真的发怒了,这算什么?一个个都这么神神秘秘,大家相处在一起这么久却这也不能知道那也不能知道!这有意思吗?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二十一年前的同将判乱虽然镇压下来了,但因为官员涉及太多,很多人都不能动……” “我是问你谬京霖的身份!不要和我扯远了!”花间大声喝到,气势汹汹的到还真把安易寒吓到了。 “只是猜测,谬京霖有可能是当时主谋人同将王爷之子!他们暗地里还是在发展势力,可能等待时机再来一次叛变,不过我父皇已经有所觉察了!” 花间看着安易寒有些嘲讽的表情,心里一阵哀号,夏天哥,你终是不能过着太平日子!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这纷纷扰扰!究竟是谁想看你哀伤的表情,安排了这坎坷不平的人生给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花间为夏天的担心真的是不必要的,他好吃好睡,现在正和那个神秘的无名老伯悠哉的品着香茶下着棋,还有暖和的太阳晒着,真是无比舒适了。 “你确定要放这里?那等一下可不能悔了哟!”夏天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老伯,手里的银子上下抛着。 “就这里了!”老人想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落了棋,啪的一声落下后就听到夏天欢呼声! “哈哈!你没看到这里吧!落子!五子连线!给钱给钱!”夏天跳起来哈哈大笑。想和我玩五子棋,那不是注定要输的吗?也不想想我玩了多少年了!(夏天会下的只有五子棋,以前和花间常下!) 老伯冷汗只滴,刚开始还真看不起这种简单的棋子玩法,但真正下起来却也得步步为营,触目惊心。从一开始就输了不少,但看到夏天那阳光般的笑容后却丝毫的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真的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所以少主才会这么舍身忘已吧! “夏公子聪慧如此,老夫只有认输呀!” “老伯,话也不会这么说!其实夏天并不见得有多聪明,这棋也不过是常玩,熟能生巧罢了!” “如果夏公子这样的人材也叫并不聪明,那老夫只能自称愚鲁了!不说下棋,才气之高那是有目共睹的!何必如此谦虚!” “哈哈!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咯!”夏天摸着脑袋笑着,好像和家中长辈聊天一样,两人间的气氛还真的是融洽。一般人只怕很难看 得出这两个是‘绑匪’与‘绑票’的关系! “其实我们真的不想为难夏公子!只是家主为夏公子弃家业不顾实在让我们这些做部下的大失所望,所以请夏公子过来是想让你劝劝家主!”老人叹到,重新和夏天整理棋子。 “我这人并不太会劝人!更何况他的事业是做些什么我并不明了,老伯让我从何劝起?!”夏天继续微笑。 “如果夏公子想好了要跟在谁身旁,老夫自会与夏公子好好介绍!如何?!” “这事我不急,现在还是下棋吧!”夏天呵呵的笑着,过得这么舒服,我急什么?谁要急谁就急着吧! 第34章 “宏伯,我现在也不想和你说别的!只是要问你夏天在哪里?”谬京霖冷冷的站在宏伯面前,俊朗的脸上浮着淡淡的急躁。 “少主!夏公子有几位候爷招呼着自是不会有什么闪失,他玩得尽兴了,自然会回府的!”吴伯一急不慢,好像一点也没有看出谬京霖的着急。 啪的一声,谬京霖挥手把一旁的青花瓷瓶击个粉碎:“你们就一定要这么紧紧相逼?!” “少主,怎可说相逼二字!老王爷的遗愿,众候爷的期待,在少主眼前还比不一个小公子的安危吗?”宏伯说得温和,但字字句句中还是透着些威逼。 “口口声声的少主!你可有把我这少主放在眼里!”把眼睛一闭又猛得睁开,谬京霖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威严,有些怪异的感觉,那个样子和以往的他全完不同,没有了那温和的笑容从容的风度。气势在那一瞬间变得咄咄逼人,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老奴不敢!只是……”宏伯连忙跪下,还想说些什么,让谬京霖打断:“人在哪?!” “……左相府……” 宏伯觉得欣慰也觉得悲哀,刚才的一瞬间在少主身上仿佛看到老王爷的影子,他终是这皇家中人,流得是安家的血,刚才如冰刀的眼神正是一个上位者所能拥有的。而悲哀的是,这么气势强人竟然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老王爷,如果你地下有知又该如何做想?! “少主,我们设了这么多年的局难道要就这么放下吗?”宏伯俯在地上问年轻的主子,主子呀!从老王爷的失败到现在,我们忍辱负重二十一年之久,不是为了等待你的放弃!那个夏公子,要不得呀!不然既使夺得这江山,主子也会为他败了这江山! “啊啾—”夏天揉了揉鼻子,冲 边上那个有些担心自己的男孩子笑了笑说:“没事的,可能是谁在念叨我!”男孩长得清秀,可惜是个哑巴,名字就叫哑奴,相爷让他来服侍夏天也正是看中他哑了这点!哑奴被夏天热力过头的笑容耀红了张小脸,连忙蹲下去再给炉子里添些煤饼,要是真让这夏公子受凉伤风了自己可要吃完兜着走了! “可以问一下哑奴在这相府呆了有多久了吗?!”合上手里的书,夏天笑逐颜开的问正在升火的哑奴。 想了想,哑奴怯怯的展开十个手指。 “十年呀~~时间可不短呢!”夏天笑得可温柔了,但哑奴却觉得心里毛毛的。 “少主!老王爷的遗愿,众将的期盼你不能就此不顾!”宏伯把头重重的磕到地上,阻止了谬京霖向前冲的步伐。一丝暗红的血从额头与地板之间流出,可以想象这个老人用了多大的力量。 “哼哼!我就知道会这个样子!”谬京霖凉凉的笑开,那笑声显得那么苍凉无奈。停住的脚步好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而不能挪开。 “到底要让我做到哪一步,你们才能把我放开?其实,你们又何必要我去做什么?你们要得不过是我的身份,是我身体里安家的血,为了让自己的私欲能得逞的更加有理有据,就把我推到了这战争的最前面!” “少主!奴才们不敢!”宏伯惊恐再次重重磕下。 “不敢?!那这些年来,你们又有谁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权力布局,官员放置又有谁询问过我这个主子的意见!我是什么?傀儡而已!有些事我不说,因为那些无所谓,但是你们记着,不要随便碰夏天!”谬京霖最后一句话如冰棱般冻人,眼眸变得很深沉,甚至可以感到阴寒的杀气! 宏伯俯在地上,听谬京霖一步一步的离开,却始终不敢说什么了!当谬京霖走出那个精致的府院时,一只灰褐色信鸽也从后院扑腾着飞上了天。 谬京霖再回到新世商场时,花间没再给他好脸色看了。 “不知道谬公子对于我夏天哥的失踪有何看法!?”花间说的话很冷,冻得谬京霖的脸色有些发白。 “在我没做某些决定之前,他会很安全,我只能这样保证了!” 话还没说完一本极厚的书从花间手里飞出砸到谬京霖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谬京霖哼就没有哼一声就这样站着承受花间的愤怒。 “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你对夏天哥的爱?!一个又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 西!你们到底想把夏天哥怎么样?!一定要让他支离破碎才心甘情愿!?”花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愤怒,好像心里有天大的不甘一样,为夏天! “哼!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厉害的身份!随便捡个人而已就捡到太子爷,夏天哥的情人是判国逆臣之首,连相处这么久的泠祈哥都是厉害的江湖中人!这么久了,大家藏着掖着也不觉得累吗?” “花间!” “不要叫了!最大的骗子就是你了!”泠祈想说什么但一开口就让花间喝断了,那个少年站在房子的中央,像是正在盛开的红莲,张扬着满身的火焰。 “夏天哥的事我前前后后听说不少!一直奇怪,从一开始你和夏天哥并不亲密,为什么到了最后,却那么适时的站出来拉夏天哥一把,把他带出司徒府!而现在,我想我也明白点了!夏天哥也不过是你报复司徒家的一颗棋子,把他带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可以看到那个司徒的悲哀!比如上次那三个人的聚会!那次的戏你是不是看得很开心?!你敢否认我的话吗?泠祈哥!” 泠祈不能否认,像是无法承受花间的质问,把脸微微撇开。一开始确实如此,正因为看穿了司徒浩然对夏天的情,所以把他带开,他要司徒浩然再次承受那种情伤,至少为了哥哥,他一定要司徒浩然狠狠的痛上一阵!这就是报复!而且,他成功了!上次司徒浩然黯淡的眼神他也的确看的开心不已!只是,他并没有真的想伤害到夏天的!至少在后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夏天! “你会骂夏天哥笨笨的,是不是就以为他真的傻得什么都不知道吗?连我都知道你在背着我们做着什么,夏天哥为什么不问?那是因为夏天哥说不要去多想,他相信你不会害他!他信任你!” 泠祈一言不发。 “其实,你也说得对,他就是个笨蛋,是个懦夫!是个只会逃避现实的蠢人!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就这样把他耍得团团转!你们是不是很开心?” “花间,夏天哥会没事的!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泠祈对花间说,却不敢去看花间的眼睛。 “不管他有事没事,有些东西我都要说出来!为什么发这么大火?那是替夏天哥不值!” “王爷之子!?那就是说名字也是个假的咯!是姓安吧!夏天哥真可怜!才出个狼窝又掉进虎洞!什么话都是假的!我也是个蠢人,竟然还暗自帮你加油!想让你好好待夏天哥!却原来一个比一个不堪!夏天 哥来个世上就是为了受这莫名的苦!” 谬京霖把手握得紧紧的,目光凛冽,像泠祈一样,他没办法去反驳花间的话! 两个人只能任这个少年指责质问。 35 指责他人也是很累人的事,花间微微喘着气坐到椅子上。 “夏天哥到底在哪里?!”骂人都骂这么久了才问起这个最主要的问题,花间头脑发晕的用手捶了捶自己脑袋! “花间,有些事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去!这次来我是想找泠祈帮忙的!” “狗屎!不要和我东扯西扯的,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我告你!从他救我一命那天起,夏天哥的事就是我的事!管你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说什么!如果再瞒这瞒那的,你们就是把夏天哥救回来我也带着他跑得远远的!去哪里都比待在你们这种害人精身边好!”花间只差没吐把口水了,把当年做叫花子的无赖样子全摆了出来。 谬京霖很是无奈,真不让他掺于的话,说不定花间这小子还真什么都干的出来,看得出来,夏天对他就像是唯一的亲人一样很重要。 “这里很隐密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泠祈也无奈,对于现在的花间,如果不按他的意思办事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夏天现在在左相府,危险暂时不会有!花间,我知道你心急,但是这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听我说完!” 花间毕竟没有那么老沉,一听夏天在左相府,急着起身就走,被谬京霖一把按到椅子上。 “花间!如果你不能好好的冷静一下,那你也就不要听下去了!”泠祈也在一边劝到。 “哼!”花间挣扎了两下,终是老实的坐下来了。有些事可以激动,但不可以冲动。只要冷静几秒也就知道事情不是自己一个可以解决的,花间在这一年中迅速的成长,那些是自己该做那些不该做他也还分得清。 “泠祈,如果给你三天时间,你能把在朝官员的派别及偏向分析出来吗?我这里可以给你一些资料!” 接下来的一些东西,花间听得有些云里雾里,那两个人大谈政治经,光是听那意思,竟然隐隐有些要造反一样的意味!即使有些听不懂花间也冷汗直流! 与此同时,源京城里的新司徒府里,司徒兄弟接待了一位身穿黑袍的神秘来客,此后长宁公主病情竟然日渐好转。 出宫游学的皇太子受皇帝秘召暗夜回宫,议事厅执灯 密谈! 篱国庆元九年的冬天,暗雷滚滚,常出奇不意的炸在头顶,像是在暗示什么,连天也显得烦躁不安!源京城里风起云涌! “哑奴,再添点煤吧!天好像更冷了!”夏天像只蛹一样,全身软软的瘫在火炉的椅子边上呻吟着,这种天气他一动也不会动的,整个一个进入冬眠状态了。呆在这府上三天,他就这么一天比一天懒了,哑奴怀疑这夏公子如果到了明天搞不好连床都不会起,直接让他把火炉子搬到床边上去的。 “夏公子!老夫又来打搅了!”门外是那已经有些熟悉的声音,沉稳低沉且带几份苍老。 “你自己府上,也别太客气!天这么冷,在下就不起来相迎了,老伯请自便!”夏天拖着懒懒的尾音打了个哈欠。 门吱呀推开卷进一股冷空气,夏天嘟嚷了一句,把身子又缩进小软被中几分。 “今天可不想下棋,我手指都伸不出来了!”缩缩再缩缩,夏天完全变成懒猪了! “只是想和夏公子聊聊,哑奴去奉茶吧!”左相摇了摇头,坐到夏天的对面。 “这几日相处,老夫对夏公子很是佩服!有一事相求,望夏公子答应!其实也不是什么多为难的事,这事还算个喜事!” “说吧!”七七八八的事搞得人都疲了! “望夏公子答应与家主成婚!” “卟——”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夏天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个一脸严肃的老人。 “不要开玩笑了!”怎么也想不到会突然提出来个问题来,夏天差点没把自己给呛到。 “老夫是认真的!也不说什么表面客套话了,提出此事理由有三。其一,家主并无心治事,只愿儿女情长,而且明显是将心放在夏公子身上了!成婚是希望他能婚后安心于事!其二,我们需要夏公 第 46 部分 子财物上的顶力相助。朝中之事,近日老夫向夏公子也略有所提,官商结交那是必然之事!如有所做为,财力不可缺少的!而这源京城成如今最大的商家莫过于夏公子的新世公司。只要夏公子一句话,大可双方合作愉快!其三,就像前言所说,老夫对于夏公子的聪慧实在佩服,老夫相信如果夏公子支持辅佐家主的话,家主事必成功!” 左相说的一本正经,夏天听得目瞪口呆! “哈哈!我真的没想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们是怎么想到的?!我是个男人耶!”夏天笑极,对于这种老狐狸的话,不管说的是什么都要仔细推敲才会发现其中所包含的意思,真的想不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难到真的像他上面所说的? “联姻是一种政治手段,我们需要这种关系!”话说的这么白夏天到笑不出来了。 “如果我应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好!”老狐狸微微一笑,双手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掌击声。哑奴一躬身退出屋处去了。 “恕老夫先是无理!老夫元离,在朝任一品左丞相史,参知政事。” “左相!大官呀!恕小子有眼无珠!之前失理的那是夏某了!”虽是这样说,但他脸上可没表现出有什么失理的地方。 “老夫也不多说客套话了!夏公子对于当朝局事有何看法?!” “好——!客套话不多说!咱们明摆着说吧!这当朝局事嘛!我怎么知道?我对政治新闻不感兴趣!左相何不一一详说!”是真的不知道嘛!天天想着怎么挣钱,官员人脉方面交给唐铭去做,自己对于那些东西可是一点也不利手。 “局分为三,太子党,也称右党,以右相为首,圈下官员在当朝人数最多,源京城里最有势力!而且,有篱国最大富商司徒世家明暗相肋!”说到这里时,瞄了眼夏天,看他波澜不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才继续往下介绍。 “新元党,左党!以老夫为首!是以篱国青,钛,书元三省为势力范围,同时也有部分军权!第三党,以七王爷为首,控军权!余朝野小党不足为奇!” “三角关系,相互牵扯!当今皇帝真是聪明人,花了不少心思才做出这种局面吧!” 夏天淡淡的说着,左相眼前一亮。 “不过,又是出了什么事,要让你们急着打破这种相互牵扯的局面呢?” “皇帝患病!这是机会!”左相说的简单,不过夏天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了,就像电视上演的一样,皇帝染病身危,下一轮的龙位之争演变到最为激烈的时机了!怪不怪得这老头突然这么急着赶了! 36 其实左相真正要夏天帮忙的不多,不过是帮着劝一下那个到现在为止谁也还没点破的“主子”,要他走回“正途”而已! 夏天半躺在软被中静静的想着左相的话,一朝三局,这种关系是比较平衡难以打破的,无论谁对谁出手,都要顾忌是否有黄雀在后!各有各的势力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个皇帝真是不简单!称着皇帝生病把一场面打破,只怕是各党都有想到的吧!但真的是这样吗?夏天心里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被推门的吱呀声打断了。 “夏公子!相爷请夏公子到花厅进宴!”哑奴推开门,站在门外的一个小童朗声道。 三天来一直是在这个小院里,突然把自己叫到花厅!?又要搞什么鬼吗?夏天想是这么想,不过还是起身跟着小童走了。就看这老头有什么招吧! 挨近花厅时,听到清悦的丝竹音,隐约还夹有爽朗的笑声。厅里只怕不是只有一两个人。哑奴掀开竹帘,看帘子前几步是绘有精致生动的花鸟泉石的屏风,厅内人说话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了。呀“这是哪里话,公子何以和老夫客气?”很明显这是那只老狐猩的话。 “还是要多谢元老伯啊!”声音很熟悉,夏天心中一动。 转过屏风便看到一个如妙曼春景的大厅,地上是深浅不一的青石板,厅里布置的如小型花园,各色花朵沐浴在雾白色的暖气中缓缓绽放,除了彩花,在一面墙壁上还有一曲碧水如飞珠落下,水道边生了几支细竹,还缠着几条绿藤萝,袅袅烟雾呈得现前美景如飘渺仙境。 “夏天!”正当夏天被现前景色吸引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就被温柔的抱进一个怀里。 “在这里过得还好吗?”谬京霖抱着夏天轻轻的晃了一下,一如往常温柔的对夏天说。 “谬大哥!”夏天轻轻笑起来,朝他俏皮的做了个鬼脸,“吃好睡好休息好!就是地方有点小!”说出来还有一些押韵,夏天止不住的笑着。 “夏公子没有见怪老夫,老夫真是欣喜!”说真的,现在看这老头说话,怎么看也有种假惺惺的感觉。 真的只是宴请?!狐狸老头笑语盈盈,谬京霖也是温和,桌上还有几位老狐狸的“老友”,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主宾皆欢!夏天用筷 子戳着米粒,歪着脑袋,看眼前的人打太极拳似的你恭我敬。 知彼知已,百战不殆!但夏天一时不知道这老头打的是什么花招了。明摆着要软禁自己让谬京霖听从他们的摆布,但突然间却又把谬京霖请到自己眼前!难到那个皇帝真的病入膏肓,让他们不得不急着做出‘某些处理’吗?谬京霖的笑他是知道的,假得很!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但夏天可以从他眉目间看出丝丝不耐,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啪!”轻轻一响,身后的屋门轻轻的合紧。夏天是真的想笑,他今天晚上似乎想笑的时候太多了,咧着嘴看着轻皱眉的谬京霖。那顿饭吃起来没花掉夏天几个时间,吃完后,那个相爷也没有送走谬大公子,当然更没说要把夏天送走,只是想着办法把谬京霖和夏天送作堆,让夏天想起他上午提起来的“婚事”!难到他所想到的是这个?!让谬京霖和他处在一起,加速他们之间的情感?!! “你怎么让人关住,心情到还好起来了!?”谬京霖刮了一下夏天脸,似乎有些不满夏天在这个时候还笑得这么开心。 “反正也没有收到什么非人的虐待,而且这里过得也还算舒服,有什么不开心的呀!”夏天转到火炉子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良心!你知不知道花间为了你急都急死了!” “只有花间为我担心呀!我还以为会多几个人呢!看样子我的人气还真的不旺呀!”夏天故意长叹了口气,引着谬京霖在他面前翻了个白眼。 “一定要这样贫嘴是不?!好!我承认还有很多人担心你,特别是我!真的很担心你!”谬京霖圈住夏天的身子,刚才饭桌上温和的笑消散的无影无踪,微微颤动的手让夏天心里一紧。“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却还在这里笑容可掬!看得我想捉住你狠狠的打你一顿!” “你敢!就是让你打你也不敢打!哼!”夏天有些蛮横的嚷到,双手却紧紧的攀上谬京霖的肩膀。谬京霖微颤的手让夏天觉得仿佛被高热的火焰烧灼到一样。从刚才就让火烤得暖暖的身子像是被谬京霖点下了星星的火种。 “对不起!” 谬京霖紧抱着夏天,想是要把这几天的担心就这样抱回来一样,久久都不放手!夏天慢慢的在他耳边说对不起时,他眼神一暗,低头就吻了下来,夏天顺着他,尽管这个吻比起以前的粗暴多了!似乎又过了很久,夏天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火辣辣的痛时不得不轻轻的哼了出来,才把谬京霖惊醒过来。 “对不起!”谬京霖松开夏天,急急退开坐到一边!看到夏天时就想这样抱住他狠狠的吻他,不知为什么用有些这么强烈的念头,可能是他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定,和夏天长相厮守的欲望越来越清晰。 不知为何,夏天觉得谬京霖的退开让他有些失望,怀里空荡荡的有些清冷,对于人的体温有些莫明的渴求。夏天微微的喘着气,脸上染着些经晕,眼睛也有些迷离起来,谬京霖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他正有些靠在椅子上用手挡着脸,好像是要让自己平静一点。 “谬大哥!”夏天喘着气软软的向前靠了过去,接触人的温度让他有种莫明的舒适感,感觉很奇怪,但愈来愈混乱的脑子容不得他细想什么!当夏天主动的亲吻谬京霖的脸时,谬京霖才发现了夏天的怪异,迷雾般的神神,微微开启的红唇,尖尖的脸蛋上晕着不正常的红晕。 “该死!”谬京霖拍了拍夏天的脸发现他却只是如猫咪般细细的呻吟不由的骂出口了。把夏天推到一边椅子上,谬京霖起身到门口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起来了! “元离!”眯起眼,谬京霖咬牙切齿一拳击在紧锁的屋门上。 而被谬京霖念着的左相元离此时正和几个老臣坐在花厅里品着茶。 “老师,你说公子会听从我们的计划吗?虽说他平日温顺,但只怕也不是个那么容易摆布的人吧!”说话的年约五十左右,在几人当中算是年轻的,也是朝中的一名重臣,左党中的人,是左相元离的学生,叫李路,掌管民部。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只要你好好的握住了他的弱点,拜托他办点事那还是很容易的!”左相笑得和气。 “左大人,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大不敬!?” “其实我也不想多此一举,但时间不多了!我们满怀期盼,但公子却要美人不要江山!不免让人有几份愤慨!不过,为人臣子,为君谋事,有些东西既然主子想得,做臣子的当然是帮着他想方设法!只能期望君心愉悦后能一心为国!这种事怎么能算大不敬了?!” “说真的,公子是让人失望!老王爷在世时满怀的抱负是如何的风采,但现在的公子却只想着风花雪月,佳人怀抱!雄才大略却只是为了博佳人一笑!唉!如果他把聪慧放到正事之中,那老夫也不会在这为老王爷叹气了!” “不知那位第一公子夏公子是何等人物,竟引得公子如此为他神魂颠倒,而且听说皇太 子和他关系密切!” “佳人!”左相端上小童才沏上的香茶微微的笑着。 “噢?但那夏公子下官也见过,长相也并不见得十分出色呀!至少在篱国比他出色的男童可不至两三个!” “不是说长相,而是这里!”左相指了指脑门,叹了口气。“淡然无欲的气质,聪颖的才智连我这个老人都自叹不如,如果他是女子,那一国之母的位子老夫如何也要捧给他做!” “让眼高的左相大人如此评价,连老朽都想见识见识这位夏公子了!” “可惜!再怎么让人欣赏此子也不可久留!” 37 “噢?!是吴管家!” “各位大人!小人在此无礼了!”进入花厅的正是吴宏,谬京霖府上的老管家,那句夏天不可久留的话正是出此他口。 “吴管家又何必如此多礼!这边坐下吧!”左相吩小童搬来椅子,虽然只是管家,但在吴宏的身份并不卑贱,近年吴宏一手操办众多事物,可真称得上的“管家”,暗中的各种计划行事都有插手管理。 “老师都开口了,吴管事就坐下吧!”李路扯了吴宏坐到他一边,吴宏见此也不推脱,从容的坐下了。“听老师对那个夏天称赞有佳,为什么吴管事说此人不可留?”李路不解。 “就像左相大认所说,此子彼佳,可惜是男儿身,而且对公子来说,他太重要了!留不得!”几个老头面面相觑,左相元离喝茶点了点头。 “就看老夫这个赌打得怎么样吧!”如果夏天真的如他愿一心辅助公子完成霸业,公子对他的痴心到也不必太在意,必竟夏天这个年轻人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有他辅佐公子之事更易取胜!成功后给他一个妃位也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他的心不在公子身上,根据调查,虽说他和公子是情人关系,但时冷时热,两人也明显没有‘亲密关系’。今天给他们下一剂重药,要得就是夏天把公子放在心上!几天的相处,元离其实很喜欢夏天这个年轻人,但如果他不能为已所用,暗地除去的话也太可惜点了!左相大人朝东南方看了看,目光透过花厅好像可以看到远方一样显得模糊起来。 而吴宏还在那里和众人说‘留不得’,态度坚硬!在他看来,夏天就如亡国的狐狸精一样,有他在,公子不理事势,根本没有野心完成老王爷的基业!以前虽也不热心,但还是会执行他们所定的计划,而现在却每天只为一个男子打理商务,废寝忘食,堂堂未来之 主,这成何体统! “啪!”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夏天的神志在痛疼刺激下多少清醒了一点,喘着气倒在长椅上。谬京霖手扬的高高的,刚才就是他打了夏天一巴掌。 “那个死老头!”夏天把牙咬的咯吱作响。总算知道他的目的了!真是卑劣的方法!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种样子!”不管夏天怎么想,谬京霖此时已经是左右为难的全身冒汗了!刚才一巴掌把夏天惊醒其实也是逼不得已,夏天明显是让元离下药了,虽然是很想抱夏天,但不想第一次结合是出此这种情况。 夏天作得声,把嘴唇咬得紧紧的,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把那种丢脸的呻吟泄露出来,神志有些模糊,身体深处疯狂的长出一种莫明的欲望,就像每个毛孔都燃着烈火,虽然在心里大声的要自己克制,但高升的欲望让他无法集中精力!身体有过那种经历,所以更是敏感,夏天在椅子上轻轻扭动着身子,那种无意识中流露的性感让谬京霖差点疯掉。衣衫因为无意的拉扯已经松动褪开,脸上染着情欲,喘着气,弓起的身子轻轻的颤动,说不冲动那是骗人,这种来自己心爱的人的诱惑让他恨不得马上一口把夏天吞了。但是一次又一次,心里的念头长了又灭了!脑子里开始了一场坚苦的意识战争,谬京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嗯……”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夏天轻轻溢出一丝呻吟。 “夏天……?!”谬京霖的声音变得很粗,夹着几分情欲,虽然他没有被下药,但眼前的夏天对他来说无疑是世上最好的春 第 47 部分 药了。 “谬……大哥……”如果说刚才的夏天是让他难以忍受,那现在的夏天就是让他完全受不了! 根本无法控制,凭着本能身体就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夏天不是初次接触情欲,他知道怎么做才能解救自己的痛苦,无法思考任何事,只是紧紧的攀着谬京霖的身子,任身体在无语中相互纠缠,疯狂的情欲让人带上几份兽性,相互撕咬着,直到皮肤接触到寒冷的空气,谬京霖才猛得一颤清醒过来。再一次把夏天推开,谬京霖脸上挂着苦苦的笑,明明是自己爱的人,但自己却不能就这样拥抱他! “夏天,我好想好好的爱你!但不是今天!这种事至少两个人要是相爱的!虽然我好爱你,但你……”并不爱我!后面的字怎么也吐不出口!谬京霖笑得极苦!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其实迟钝一些,不去看夏天眼底的那片阴影,说不定自己就不会这么难以取舍了! 夏天重重的喘着气,谬京霖说的话他听得到,但身体根本就不受他自己控制!身子火一般的燃烧着,谬京霖的突然推开让他极为难受! “所以虽然有些难受,但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手法很快,夏天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谬京霖对他做过什么,只知道体内血液像是突然凝固了一样,所有的肌肉都无法支配,全身僵住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我封住你几个穴位,再加上药性,身体可能会很难受!如果实在受不了就说好不好!希望那药性不会太烈!”谬京霖把夏天从椅子上抱到木床上放好,拉好他身上仅剩的里衣,再盖上一层软被,谬京霖就像在照顾自己的小孩的一样仔细的为夏天做好一切。 “你明白我这么做的意思!”谬京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夏天,夏天身子朝里面睡着,看不到谬京霖的脸。 夏天突然觉得很想哭!不单是因为身体的难过,更多的是对谬京霖的感受。他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自己的不确定!因为自己的摇摆!其实自己真的很自私,从来就没有仔细的想过谬京霖的存在,一点点的把他的温柔当成理所当然,从没想过,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不爱就走开,以前也想过,但却逃避这一点一拖再拖!到现在…… “谬大……哥!抱……我……”夏天断断续续的说,声音细细的,有些哑,在有些寂静的夜里挑动着谬京霖的心弦! 38 “抱……我……” 头越来越沉,分不清 楚这句话到底是何种意义,夏天紧紧的抓住谬京霖的手,薄指甲如刀般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三道浅痕。 谬京霖只是摇头苦笑。 “只是因为药……”努力的压抑着什么,谬京霖的双眼犹如墨黑色的深潭。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想要我?!”夏天无法动弹,声音因为压抑欲望而不停颤动。 谬京霖一言不发,从身后把夏天抱在怀里,两个弯曲着身子侧躺在床边。夏天还想说什么却被谬京霖捂住嘴巴了,寂静的夜里两人只是紧紧的贴身在一起,谬京霖的好像一把锁,除了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夏天再也不能听到别的什么了,心脏像是被谁紧紧的所至着,紧到自己觉得痛疼难忍…… 左相元离很满意自己计划下的结果。第二天夏天是让谬京霖抱下床进餐的,而且根据下人的报告,看屋内情景,两人昨晚无疑过得很“激烈”。左相很高兴看到那两个人亲密异常,却没有注意到,窝在谬京霖怀里的夏天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两位公子真是恩爱!羡煞老夫了!”左相大人态度亲和,笑容可掬,如果不是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夏天一定会认为他只是个慈善老爷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夏天总算又真正的学到一课了! “左相大人!有些事情过去了我也就不再提!只是告诉你,以后不要乱自做主张!难到你认为我还没有处理自己的私事的能力吗?”谬京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微微挑高了眉,脸色平静,但仔细观察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泛起的阵阵阴冷。 左相打了个颤,脸抖动了一下后继续干笑着,只不过后来的笑极不自然就是了。 “夏天我要带走,我想你没意见吧!打扰这么久他也该回家了!”话说的是客气话,但每个字都透着不客气,谬京霖的态度明显强硬。 “公子这么说的话,老夫也就不久留了!不周到之处还请公子与夏公子见谅!”左相陪笑着,眼看自己的目地也算是达到了!留下这夏公子只怕只会留成麻烦!此举看来这个夏天对公子来说果然重要,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公子是高登天位还是就此销声匿迹影响最大的只怕就是这个夏公子了! 左相派了马车,还派了人护送夏天离府,出府时还对夏天嘘寒问暖的,一脸的慈眉善目。夏天自始至终都不吭一声,面无表情的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身子还好吗?”谬京霖抱着夏天坐在车厢里,路上有些颠簸,谬京霖的小心的护 着他。 “下次你试试全身点上穴睡一晚看看你就知道有多舒服了!”夏天哼哼着。昨天晚上,谬京霖封了他几次穴,气血不畅全身不适那是不可避免的,虽说今天早上谬京霖给他全身都捏了捏做过按摩,但还是觉得手脚麻木无力,不然也不会让谬京霖这样抱着进进出出的。 “嘿嘿!”谬京霖干笑,夏天的话里明显对他有所不满。 伸手把夏天额前的头发拨开,手被夏天抓住了。 “怎么了?!” “对不起!一定很痛吧!” 谬京霖的手用白布条草草的缠了几圈,是昨晚上夏天咬伤的,本来是想捂住他嘴巴不让他说话,却不想让夏天一口咬住就没松口,那一床看起来蛮恐怖的血其实都是谬京霖手上流出来的! “这点痛我还受得了!只是下次就不要再把血吞进肚子了,我还以为你让那老头药成了吃血的鬼了!”难得谬京霖会这么俏皮的说话,让人不敢相信刚才的他还一脸的肃穆。 “哼哼!”夏天不说了,白了眼谬京霖。 马车一路缓缓的驶过,谬京霖给夏天介绍他自己的身份,可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的原因,夏天对此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他以后要怎么办,因为看得出谬京霖自己会做出一个了断。 “夏天哥!” 谬京霖扶着夏天下车时,花间从屋子里冲出来,一下扑过去了。 “有没有怎么样!?”左右翻看了一下,见夏天手脚软软的,便以为受了很多罪,边问就一边红了眼了。 “那个叫左相的老头是不是对你私下用刑?有伤到那里吗?那里痛?”花间说话极快,夏天根本就插不上嘴,虽然是很想告诉花间,那老头不是叫左相,但看花间红着眼睛快要哭的样子,心里不由的觉得感动,想说一时到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好了,花间!至少先让夏天进屋吧!这屋外头可冷着呢!”谬京霖才说话,花间便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把夏天抢过一个人扶着夏天进屋去了,弄得谬京霖哭笑不得。 “泠祈,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等一下给你看些资料!”泠祈和谬京霖一起进屋,现在的他已经和谬京霖一般高了,虽然还是显得纤细,但至少已经不会让人看成娃娃少年了,一身青衫也称出几分男人的俊朗。 做大事,都应当在事前进行策划谋算,只有计划周密,才能在增加成功 的机率。夏天最喜欢的就是做计划了,收集各种信息是计划的第一步。所以,当泠祈要和谬京霖谈话时,他就趴在那里死盯着那两个人,因为还有花间在一边瞪着,所以泠祈和谬京霖没敢开口让他们俩走开。 “三路人马最近都是蠢蠢欲动,皇帝病重有近十日未上早朝,据太医院传出的消息,病情有些复杂,说是病重,但我门下传来的消息好像是中毒了!还没有肯定!” “中毒?!” “对,慢性毒!还没有发现是那路人马做的。皇太子一直很受皇帝偏爱,而且他自己未成年,所以,右党的人基本可以排除。你的人马虽然你自己无法控制,但根据分析,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财力挑起政变,但也不能排除,只要你可以反应他们的计划,再加上夏天的财力支持,不说一举夺下政权,划三省而治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剩下的,就是七王爷的人马了!”桌上摊开一些资料,四个人围坐着。 “七王爷?安世子的爹?!他想谋反?”花间挑高了眉头。 “七王爷与当今天皇帝早在先皇在世时就是敌手,虽然他在当时并没有登上皇位,但篱国的军队有一半以上都在他手上,而且都是精兵!如果说当今天皇帝是青龙的话,那七王爷就是白虎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如果他想谋反,那无疑是最难应付的敌手了!” “噢?那太子的右党呢?” “太子由黄妃所生,而黄妃就是右相最疼爱的女儿,右相支持太子那是明摆着的!当朝的前几位皇子都在太子位上呆不了多久就用各种理由废除,而这位易寒太子,在位时却得到皇帝的百般宠爱,大小不少官员对这个太子都投有资本。而且,为了支持这位外孙上位,右相从多年前就开始了策划,从精兵到资财都网罗到不少人才物力!篱国第一富商司徒家就是他们一手捧出来的!”说到这里时,泠祈停下来看了一眼夏天,却并没有见到他有什么反应。 “停下来干嘛!怎么不讲了?”夏天睁大眼睛看着泠祈。这事他知道了,并不惊奇!富商与官家必有接触,更何况是司徒府那种大富人家,住在司徒府时虽然没有跟着去接触这方面,但多少也有些耳闻,只是从没仔细想过其中原由。 “给我说说左党吧!我想谬大哥也想听吧!听说你近年都‘不理正业’,只怕自己一方的东西也有所不了解吧!”夏天笑了笑,后半截的话是转头对身边的谬京霖说的。 “左党,其实是二十多年前同 将王爷的部下!与现如今的七王爷倒有些相似,但比七王爷更为霸气,据说当年皇位本来因是他所得,但最终让小人所害,他到落个叛乱之罪,他的部下众多,如果全面清洗只怕当时整个篱国有三分之二的官员要除掉,国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前皇就太和殿撕罪状清罪责,所有前事一笔勾消。当然,私下还是不了痕迹的慢慢移位清场,虽然当年的‘罪党’声势浩大,但二十年的时间,足以清除的差不多了!如今的三大党之中,到是左党势力最小了!” 39 “好啦!这党那党的听得人脑袋都疼了!这些人就是每天吃饱了没饭做才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反正夏天哥是回来了,那趟浑水咱们也不掺合了!对不!夏天哥!”花间听泠祈讲了一堆,便有些不耐烦的嚷到。 夏天苦笑,不掺合!是不想掺合!问题是想不掺合都不行呀!那个左相老头出那招就是要自己掺合进去!其实就算没有那老狐狸,自己也还是会被拖进这件事里吧!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让夏天吃这么多苦!”谬京霖看夏天望过来,便有些歉意的说。 “你很喜欢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定要这么客气吗?!好像显得很生份一样!一点也不像是情人之间的关系!”夏天这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谬京霖猛得抬头看着夏天,眼睛里闪着过一丝惊喜。 花间吐了吐舌头,有些坏心眼的笑了。“也是哟~~~~~~~!情人就是其中一党之首,想不掺合也不行哟!!~~~~~~~” “哼!你懂什么!我只是喜欢有挑战的东西罢了!”夏天说的正言厉色,但花间在转眼间就发现了他红透的耳根,便不理夏天瞪过来的白眼继续坏笑着。 “喂!你们还听不听呀!”泠祈见那几人从话题里扯得太远了,连忙喝住。 “不听了!不听了!听了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想问!谬大哥,你今后的打算是什么?”花间手一挥,很有气势的把泠祈的话打压下去,盯着谬京霖看。 “其实有些矛盾!”谬京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我没兴趣坐那高位子,不想听从他们的摆布!但他们又都是父亲的党人,当今天皇帝已经对这一党颇有成见,我也不能背信弃义就此抛开他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要怎么办,今天就给个说法!不然夏天哥哪天给你害死也没个兆头的!” “只要一点点时间!”谬京霖深吸一口气抬头 看着夏天:“皇帝病重时会招百官祈寿,众人的意思是称这个时间破宫!不过,我很怀疑是否会成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圈套在里面,底下人最近动作很大,但宫里却一点也没动静,这不像是那个皇帝的作风,就算病重了,他也不会这么沉默!何况,皇太子最近一直秘密进宫,我不太相信他只是为了尽孝心!” “你的意思……?!” “那个机会!大家都在等那个机会,包括那个机会的制造者——皇帝或是皇太子!我也在等那个机会!成败都在那一举!”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源京沐浴在白雪中犹如海市蜃楼一般缥缈奇丽。除了匆匆行走的马车,大街上已经很难看到行人了,这个冬天太冷,而往年年底官家富商准备的各类宴席也因为天子病重而纷纷取消,繁荣昌盛的源京竟也显得有几份萧条了。 “右相大人,在下先敬一杯!”精美绝伦的临江酒楼上,司徒浩然与一老一少围桌而坐,一袭黑衫在这白雪寒风中称得脸有些苍白,眉目之间比起以前更见冰冷! “司徒当家,公主贵体最近可好?”右相李吉林是个清瘦的老头,留着山羊胡,如果不是眼睛里不时闪过的精光,实在让人很难相信这老人是如何在朝野中呼风唤雨声色俱厉! “谢右相大人关心!长宁公主有御医照看,身体虽没有明显好转,但病情已经有所控制了!”司徒浩然回答的仔细,但声音里一片清冷。 “我那个姑姑红颜薄命!真是可怜哟!”那一翩翩少年正是皇太子安易寒,说话时态度有些轻佻。 “寒儿!怎可 第 48 部分 如此说话?!”右相饮了口茶,轻轻喝住皇太子有些无礼的话。 “无妨!太子年幼说话有些不懂分寸那是难免的!”司徒浩然不着痕迹的把太子话里的刺挡了回去,气红了皇太子一张俊脸。 “你……!”甩了一下衣袖,安易寒突然又诡异的笑了一下,竟然不再生气。 “司徒当家,在众小辈中,老夫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年纪轻轻有那等成大事者的魄力!” “右相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又何须与司徒一介草民客气!” “好!爽快!老夫在此也就直说吧!圣上病重,有逆贼竟想称此谋反,幸好老夫早已得知消息,今与司徒当家在此商讨的是借你家船掩藏兵火,以及事后对于源京城的商界进行清整!司徒当家意为如何!?” “商者无不逐利而行,而司徒某人正是一个大商者,有利而驱之!” “好!好一个有利而驱之!这源京城里有一个上好的利就等着司徒当家伸手取之!”有些干枯的手指在红木桌上敲的咚咚做响。 看司徒浩然轻轻的抬眼看过来,右相狡黠的笑着:“新世商家!第一公子夏公子名下的全部产业!” 把手中的酒杯举高,司徒浩然果然如他期待的那般,用手中酒杯相碰,轻轻颌首。坐在一边的皇太子没有忽略司徒浩然牵强的笑容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看别人有些痛的表情他到笑得一脸的开心了! “合作愉快!”三人齐碰杯,只是明显的各怀鬼胎。 “对了!听说那个夏天夏公子曾是司徒府上的人!司徒当家的侍妾!不知此话当真?!”右相大人一脸表示只是想听听八卦的意味,话里大有调笑成份。 “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在如今他的聪明才智已经让他成了这源京城里的第一商者!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司徒浩然说话一直都是这么波澜不惊。说完这句便转首看向窗外皑皑白雪,好像风雪中有那人在朝他微笑。 “夏天哥!在想什么?”花间抱了宗卷跑到夏天的屋子里,虽然源京城里因为大雪而显得萧条,但新世的生意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接近年关,卖买倒还做得兴旺。 “没什么呀!只是看雪景!很漂亮,我以前的世界很少下雪的!这里去年也没有下很大的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厚的雪!”夏天从玻璃窗边扭过头,朝花间笑了笑。“谬大哥呢?” “和 泠祈哥出去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花间趴到椅子上和夏天对目。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八了啊?问这个干嘛!”伸手在花间头上敲了一下,怪他多事! “不想看你到时又左右为难呀!我想知道你当然是怎么想的嘛!” 夏天沉默,看花间坚持的眼神,半天才开口说:“爱一个人很苦很累,但让人爱着却很温暖!” “做好决定了?” “嗯!” “可是他的身份怎么办!?” “我相信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可万一没处理好怎么办!?”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多嘴呀!?就算你不信谬大哥,那也至少相信我吧!有我帮着他,你说会失败吗?”夏天故意抬高头仰起脸,大有我是天才之意! “哟~哟~哟~~~~!!!还没进门就开始帮着着想了!夏天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情意绵绵了?!!”花间调侃,夏天一掌砍到他脑门上他还是笑呵呵的。 “臭小子!好久没打你你就皮痒痒是吧!” 夏天作势还要打,门在那时被吱呀推开,谬京霖一边拍着身上的积雪一边走了进来。 “谬大哥!”夏天推开花间起身去倒茶,花间见此嘎嘎的怪笑着出了屋。 “花间那小子又怎么了!笑得可真怪!” “别理他!吃饱了没事做!明天我就把他派到锦洲去做年尾结算!”把茶倒好放在桌上后又重新钻进他的小‘沙发’里。 “明天……”zybg “怎么了?!”见谬京霖有些迟疑,夏天问到。 “今天百官都收到贴子,圣上病重,百官祈福!后天所有在京官员都要到皇恩寺为圣上祈福!所以……” “成败就是这两天了是吧!” “夏天!你真的不愿意暂时离开京城吗?我只是怕万一!我不想看到你出事!”谬京霖脱下披风外袍子,把夏天圈到怀里,最近只要两人独处,他总喜欢这样抱着夏天。 “这个话题我回答好几次了!不想再答了!真要担心我,那你就记住!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这个圈套设计的太大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功成身退!夏天,又要害你担心了!”谬京霖长叹一声,在夏天眼角落下一吻。 “再怎么着,用轻功逃跑你还是 会的!不是吗?我又不在乎你是不是个忠义两全的大侠士!不过,算了!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看着那几个老头掉进圈套不救的!反正你自己活着回来就好了!” 泠祈的长音门情报分析真的很厉害,就那么几日竟也可以察觉出最近源京城里暗自掉动的兵力分布。而且根据人员调配推测出几种可能存在的情况。夏天挑出推测之一,认为这次皇帝病变只不过是个诱众人上钩的铒,想一口气打尽所有异心者。谬京霖也赞同,但左相大人不信,他们要称这次的机会发生兵变!而且,七王爷也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风起云涌,源京城里这两日只怕要天色大变了! 40 后天很快就到来了,这天的雪很大,白色的雪花下得很密集,谬京霖一大早就出了门,泠祈也不见了。夏天端着热茶呆呆的看着窗外,一片白蒙蒙的世界。 “夏天哥在为他们担心吗?” “……” “夏天哥!!”见夏天半天没有动静,花间不由的把声音提高了。 “啊?!!什么事?” “算了!”花间泄气的倒在一旁的沙发上,“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啊!” “嗯~” “夏天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花间玩弄着放在一旁的玻璃小杯,等着夏天回答。 夏天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一个男孩拿了一封信进来了。 “夏天哥?是谁的?” 夏天打开信便笑了起来,信里有两张纸,一张字迹虽说幼稚,但也算得上端正,写得认真。还有一张就是随手涂鸦了,画的和那鬼符似得没个形状。 “耶?!司徒瑜?!是那两个双胞胎小鬼的!” “嗯!小瑾和小瑜!两个小鬼要找我玩雪,这么大的雪确实是玩雪的好日子!小李,帮我备马车,到司徒家的别府去!” “夏天哥,司徒家来了马车,说是您要是去的话就正好迎上了!” “好!这两小鬼现在也能使唤人了!呵!”夏天拍了拍信封笑着穿衣准备外出。 “夏天哥!不妥!你不怕这其中有诈吗?”花间手一捞,挡着夏天朝他摇了摇了头。 “这确实是两个小鬼的笑迹,我认得!这样呆在屋子里等着,还不如出去玩玩换个心情。再说了,这司徒府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没什么好怕的!我想那司徒家的人也没有那个害的我必要吧!”夏天脸上 挂着浅笑,用好似开玩笑般的口气说着。 “但是,夏天哥,我觉得不妥!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像是有什么好不好的预感,花间隐隐觉得不安,却又说不出有那里不对的。 “不用了,花间!其实我也早就在等司徒府来的请柬了,都等了多日了,虽然是两个小孩的来信,不过,我想他也在府上吧!今天去也算是去做一个了断!” 花间哑然,看夏天笑得一脸的轻松,那温柔的笑好像可以在瞬间把窗外的寒雪融化一样,看着让人不觉呆滞。 挡着夏天的手让他轻轻的推开了,花间站在窗边,看夏天钻进一辆精美的马车在风雪中越驶越远。 “禀夫人,夏公子已经进府了!” 丫头站在床边轻轻的报告,粉白的纱蔓撩开,一只苍白瘦弱的手伸了出来。 “是吗?那帮我更衣吧!那人有请到偏厅吗?” “是的!夫人!” 夏天让人领着进了一个不小的客厅,可惜除了丫头们,没看到小瑾小瑜或是其它主人之类的,笑了笑也没太在意,坐在那里品着香茶等人出来。不大一会儿,便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厅中一角有帘子掀开,看到两个丫头扶着一个人进来时不觉愣在那里了。 “小民拜见公主殿下!”连忙回过神来,行礼叩见。 “咳~咳~~咳~”一连串的深咳回答了夏天的礼貌,长宁公主半坐在椅塌上,斜斜的靠着半喘着,比起以前看到的更显憔悴,死灰色的脸上满是沉寂。 长宁公主并不说话,半搭着眼皮看着坐揖的夏天。 “公主殿下!”夏天不习惯对他人变腰弓背,腰弯久了便觉得痛了,沉声提醒那个犹如陷入梦境的长宁公主。 “呵呵!”那长宁公主听到夏天提高音量喊到,到是莫明其妙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不是夏天好奇,而是那个公主笑得真的很奇怪。 除了一个妆束不太一样的丫头其它的人长宁公主挥了挥衣袖让他们都退下去了,有些空旷的屋子就剩下三个人。 “只是呀!觉得人生就是这么好笑!”长宁开了口,声音像冰凌一样晶莹剔透,同时也像冰凌一样透着冷意。 “公主殿下!夏某脑袋一向都不太灵光,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今日是受两位小友之邀进府游玩,不知两位小公子现在可在府中?如果不在,恕夏某就此先行告退!”夏天很 难的如此毕恭毕敬,实在无心与这位公主太过纠缠。 “那么急做什么?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其实是真是不愿意看到她,这种话不好说出口,沉默就算是默认了。 “你知道我今天让你来有何事吗?” 这不是废话吗?你让我来,又不说,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事呀!夏天心里嘀咕,口里倒也不敢放肆,朗声道:“夏某确实不知!” “你也用不着这么恭敬,我的身份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人家现在也确实是公主身份,该恭敬的时候还是恭敬些比较好,夏天弯腰不语。 “我听闻夏天夏公子是会歌会诗,怎么到了我这里却总是这么默不做声,是因为我不配吗?” “不敢!”夏天皱着眉,不知道这女人要做什么,东扯西扯的说些不着边的话。 “其实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和你说,不过我看你也有些不耐烦,而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太多的东西我也不说,我们就说一件事好不好!”察颜观色是这位‘公主’的长项,看夏天那有些难看的脸色明显就是不太想听下去的意思。 “就说浩然哥的事吧!” “司徒浩然?!”夏天有些不解。 “对!我们两个,说说浩然哥的事!”长宁坐了起来,一边的丫鬟连忙扶着。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谈的,特别是你我之间!”弯了很久的腰那个公主也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夏天自己在堂下找了个椅子坐下,也不去管它那么多。 “谈为什么我失踪六年又回来,谈为什么浩然哥就这么让你一走了之,谈浩然哥当底爱着谁!”长宁轻轻的咳了一下后继续说着:“怎么?对于浩然哥你就这么没话说了吗?” “的确没话说,我不明白还有什么要说的!说真的,本来我今天来是以为可以碰到司徒浩然,我也有意想和他把一些事说清楚,但坐车进了这司徒府后我才发现,已经没有什么说话的必要了。信不信?!” “噢?连说话的必要都没有了?呵呵~~~呵~~~”长宁让丫鬟扶着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夏天边上,喘着气怪异的笑着。 “因为……” “啪!” 夏天话还刚开始,突然啪的一声,声音不大,然后感到脸上微微有些疼痛。夏天反射性的捂着脸,力道不大,只是感到惊讶。 “我真看不出你有那一点值得浩然哥挂念的!”长宁咬牙道,本来就灰暗的脸色更显得暗淡无光。 “长宁公主!”不想对一个女人发火,但莫明其妙挨了一耳光,夏天还是很有气的,呼的站起来大声喝到。 “不要喊这个名字!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感到恶心!”像是突然又有了生命力一样,长宁提高音量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嫌恶。 “公主!”丫鬟在一边柔声提醒,长宁甩了甩衣袖转过身去。 “我快死了!” “呃?!” “快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过完新年!”长宁背着夏天站着,不知道她说些话时是什么表情,声音里冰冷的好像快死了这种话是在说别人一样。 “所以我想找你谈谈!” “……”夏天呆呆的坐在那里,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当年我离开司徒府时就当自己是死了!所以,现在说死这种话题我完全没有任何惧怕!”转过脸的长宁公主柔柔的笑着,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为什么离府,你也知道吧!中毒,我得了不治之症!我想呀!我不能让浩然哥为我担心,不要他为了我伤心!所以我逃得远远的,不让他找到我,就那么让自己默默的死去!一个人痛苦总比二个人伤心要好!” 长宁踱步到堂正中的椅子坐下,像是力气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全部用光了一样,软软的靠了下去。 “如果不是为了浩月,我早就自杀去了!蚀心蚀心,右相大人好大的手笔,为我这种人下了蚀心之毒!”当年,她中了蚀心,而司徒浩月中的是徇情,与她生死同命!虽然心痛难忍,但在找到司徒浩月的解药之前她是不能死去的。 “右相?!这又关右相什么事?” “当然是他的事了!如果不是他,我也当不成这公主,做不成这司徒夫人!长宁公主!呵呵!真正的大皇公主又有几个愿意下嫁与一个商贾之家?!你推我往,倒让一些最不相干的人成了金身公主远嫁他乡!其实,我不怪右相大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遇见浩然哥!”长长的叹了气,长宁公主像是开始怀念什么一样,停了下来。 “其实,错先在与我!我很明白这点!”半晌了公主才开口,语气幽幽。 “但明白是一回事,真正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可以恨我,可以浪迹花丛,但 我无法 第 49 部分 忍受他另外爱上一个人!爱!不是喜欢,不是宠弱,是爱!既然爱我,为什么又会爱上另一个人!” 这句话越说越是厉声,像是夹着寒风冰雪,说到最后,长宁带着恨意盯着夏天。 “夏天,夏公子!” “夏天!” 有两道声音齐声响起,长宁是咬牙说的,还有一道声音有些低沉,是在门外响起的。 41 “夏天!” 大厅里的门是虚掩着的,司徒浩然叫着夏天的名字把门推开,屋外的寒意随着大门的推开全都挤了进来。跟在身后的还有一个人,白衣若雪,正是好久未见的苏诺。一看到夏天,苏诺便快步走了过去。 “长宁,你身体不适怎么不去休息?!”司徒浩然推门进来时,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几个脸色能是正常的吧!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要让我就这么睡着把它用光吗?”即使是对着司徒浩然,长宁仍然没有把脸色缓过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长宁!”司徒浩然真的感到无力以对,离府六年的时间,长宁完全没有印象中的那种温柔了,毒性似乎也破坏了她的思想情感,病痛把她逼到与疯狂只有一步之遥。对此,除了心痛,还有更多的是无奈。 “我……”也许是司徒浩然的眼中有太多的疲惫,长宁嚅动嘴唇也没说什么了。 一边夏天和苏诺虽然好久没有见面,但在这个场合好像也不适合太过于激动,双人靠在一起细声说了几句话。 “浩然哥今天不是有事要忙吗?怎么回府了?” 司徒浩然看了一眼夏天不回话,到是苏诺在向夏天做解释了:“听这里的下人说公主请你进府我就让人把司徒大哥叫回来了。”在这府上住了也有些时间,因为自已的家事一直没空去找夏天,这次他进府了当然就要和他好好的叙叙旧了。长宁公主的为人,说真的,苏诺有些不太信,见她把夏天招进府,心里便下了一个疙瘩,连忙让人去把司徒浩然找回来。 “敢情浩然哥是怕我对夏公子有所不利?!”长宁扯着嘴角苦笑,话一说完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的丫鬟连忙帮着她拍背。 “不……” “这个样子,我还能做什么??”长宁垂下头打断司徒浩然的话,几丝黑发滑落下来,显得脸更加苍白无血色。张开细长的五指,在空气中做了一个 抓的动作,但什么也没有抓住。 然后两个人相对无语。夏天这个时候很想和他们说告退,因为气氛有僵硬。 “他是我找过来了,不过,只是找他来聊聊罢了!”长宁就这样垂着头说话,语速很慢,让人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他是你的‘新欢’,虽然嫉妒,但我也认了!” “公主殿下!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和司……”夏天听她这么说,急着辩别,但长宁像是说话说上瘾了,也不管有没有别人在说话,自顾自的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你也别否认了,这是女人的直觉!我回府后你就总是这样皱着眉头,虽然就站在我的身边,但眼神却总是看着别的地方,我知道你爱上别的人了!还没近府我就知道那个人了,那个冰雪聪明又乖巧能干的夏公子,但知道你爱他却是在进府后才确定的,我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却总是眼神飘忽的想着别处的他。人心真的是个不可靠的东西,也不过是短短六七年的时间,什么山盟海誓都成了过往云烟!每想到这点,我就恨!你恨,恨他!我恨你忘情,恨他夺爱!” 夏天听到她的话愣在那里半天不动了,她是说…… 司徒浩然爱他?!! “呵~~浩然哥,这些年来显然你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做一个好情人,难到你就丛来没有告诉过这位夏公子你喜欢他吗?!”长宁也看到夏天呆呆的样子,像是看到什么好戏一样笑起来。 “长宁!”司徒浩然皱着眉喊到,脸色明显的不乐,“小环,夫人今天在外面呆的时间够长了,还不送夫人回房休息!” “不用!我今天身体很好,难得好一些了!”长宁一挥袖子,像是做什么证明一样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一步一步的挪到夏天身边。 “公主,你身体不适,夏某就不多打扰了,在此先行告退了!”长宁冰冷的眼神让夏天觉得很不舒服,而且他也实在不想再从她口里听到什么有关司徒浩然的话了,有司徒浩然本人站在这里再和她说这种话题让夏天有些觉得尴尬。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想逃走吗?听人说,你现在的情人是你自己商行的谬公子,两人是真的相爱吗?” “这是私人问题,恕夏某无可奉告!”夏天有些生气,心情本来就不见得很好,这个公主还这么纠缠不清,当下很是后悔来司徒府的决定。 “小环,扶夫人进屋休息!”司徒浩然语气有些严厉,也觉得长宁公主有些过份点了 吧! “在下先告退了!”夏天不想多留,正打算一走了之,离开这场是非的时候,手却突然被拖住,不用转头也知道那是司徒浩然,因为熟悉他的触觉。 “等等!” 门已经被推开了,眼前的世界如幻境般洁白迷蒙,似乎有些恍惚了,手被司徒浩然握着,很热很热。夏天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无论是痛苦,悲伤,或是快乐,虽然在心底并没有完全摆脱阴影,但夏天自己知道,那份对他迷蒙无助的爱现在已经渐渐凉了! “你……就要走吗?” “为什么你还不想放手?” 从那宽大的手中一点点的抽离,司徒浩然,这样的牵手已经太晚了!像是明白如果这次放手,夏天就会一去不返,司徒浩然并没有让夏天轻易的离开。 “浩然哥!放手,放开他!”长宁又站在了司徒浩然的身后,没有让丫鬟扶,自己摇晃着站在那里,手在胸口握得紧紧的。 可能是因为长宁的话,司徒浩然的手松了些,夏天呈势把手抽了出来,一脚迈进了那风雪的世界,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花,细细索索的落在身上,身子冰凉的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 “夏天……”声音不是很大,因为有风雪,所以司徒浩然的呢喃,夏天根本就听不到。如果正在白雪中踱步的夏天此时转过身的话,那一定可以看到那一脸痛苦的司徒浩然吧!但他却一步一步,虽然走得缓慢,但却丝毫没有回头的意识。 “夏天哥!”两人间绝裂的气氛倒是先让苏诺受不了。“我不明白爱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很爱司徒大哥,而他也很爱你,可为什么你们两个却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啊!” 夏天还是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用手捂着脸,口里喃喃着:“晚了!……不爱了!”风把话刮送的支离破碎,司徒浩然只听到‘不爱了’三个字,脸上如落了雪般的苍白。 “哈哈……哈……”长宁对天长笑,神情中带着疯狂。 “浩然哥,这就是你左右为难的结果!?我给你的期限,你一直苦苦守候的结果!?我告诉过你,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你却背判我爱上别人!哈哈!这呀!就是对你的惩罚哟!心是不是很痛?我看到你的脸了,好像好痛好痛……”长宁跑出屋去,站在夏天与司徒浩然之间,挥开手臂,任风雪把她吹得摇摇晃晃。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痛,我比你更痛啊!”像 鬼一样站在风中呐喊,那个长宁像是完全疯了,苏诺一点一点的退开,这场景在他看来突然有些骇人。 42 “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我全完无法了解!”夏天转过身来,清秀的脸庞已经让风雪冻得苍白麻木。 “如果是想向我表达什么,那么请说出口,我并擅长揣摸别人的心思!”那双眼睛澄澈,美丽,像是暖日中的冰棱,比水晶更加美丽,因为没有水晶的生硬。 当初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被吸引的吧!但为什么会如此深刻的爱你?在最初的离别之后,司徒浩然想了又想。这份爱恋在最初的时候埋藏的太深,在那离别之后,才随着撕心裂肺的痛破土而出。但人生在世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无奈,因为整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相爱的两个人,因为她或他,即使明白爱了,却还是不能说出来!机会错开过一次,就会接着一错再错,到现在,已经再也没有说爱的资格了!也许这一切真的是惩罚吧! 夏天越过长宁看到司徒浩然泫然欲泣的脸,那个男人一点也没有印象中的冷硬,倒底是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是眼前的长宁公主?还是自己?! 爱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如果说你我之间真的存在爱,那我就不懂爱的定义了!只怕这一辈子我都无法了解你的爱!真的爱的话,当初我说我爱你的时间,为何不回应?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回头了!这是决定好了的事! 所以,再说什么都是无益的了!司徒浩然看着夏天,眼中传达着他想说的讯息。自古以来,爱恋不已的人并不见得就会和爱的人相守相依,所以,无所谓了,夏天!只要你幸福就好了!是这样想的,但眼角却慢慢的让这场冰雪浸湿,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这场痛疼的发生。 “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司徒浩然想笑着对夏天说这句话,但脸部的肌肉却只是怪异的曲扭着,那个奇怪的表情像针一样扎在夏天的胸口,硬生生的疼起来。 “啊~~~~~~~”长长的呐喊划破司徒府的上空,空中的雪花似乎也因为那声尖刻凝固起来。长宁公主犹如风蚀的枯木,倒在夏天与司徒浩然之间,深红的衣裳如血一般划断两个人的距离。 “长宁!?”不管以往的爱存不存在,眼前的这个女人仍然是自己的妻子,司徒浩然断不会因为自己的悲痛而放弃她不去理会。即使两人之间的爱已经消蚀无骨,但责任仍然存在。 “苏诺,快帮我去找安先生过来 !就说公主毒发!长宁,怎么样了?很痛吗?”司徒浩然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长宁抱着,一边从她自己身上翻找着止痛剂。长宁蜷曲着身体,大声的呻吟。这是夏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长宁毒发,那一声声尖锐的厉叫像是刀子一样割破人的耳膜,让人觉得眩晕。 “长宁,快把药吃了!安先生马上就到了,听到没?”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多次了,司徒浩然动作熟练的给长宁喂下药丸,但试图把在雪地上打滚的长宁抱起来时却困难的很,可能是痛的太厉害,长宁根本一点也不配合。压得住手却压不住脚,不过几秒钟时间,司徒浩然已经让长宁手舞脚踢重重的打了好几下。 “要我帮忙吗?”夏天边问边过去帮着把长宁的一只手压住。 “嗯!已经喂了药了,等一下就会好的!”也句话也不知是对夏天还是对长宁说的,司徒浩然头上冒了些薄汗,这么近距离看他,才发现司徒浩然憔悴了好多,黑眼圈,青胡渣,干燥有些开裂的嘴唇……夏天低下头去看长宁,可以是因为药的原因,她的气息好比刚才好一些了,挣扎的力度也小一些了。 “痛……好痛啊…………痛……”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司徒浩然把长宁抱起来,犹如夜空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夏天,然后慢慢转身朝屋里走去。 长宁的呻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小,雪又飘起来了,糊住了夏天的眼睛,他看着司徒浩然的背影,看着长宁斜歪在司徒浩然肩上的头部,看着她……温柔的笑?! 猛的睁大眼睛,夏天像是要扯破嗓子一样嘶叫:“不要——” 这一声似乎叫了很长的时间,场面就像电影的慢镜头,夏天清清楚楚的看到,长宁温柔的笑着,从乱发中抽出一根珠簪,在雪光中反着幽蓝光芒的银色簪子轻轻的刺了下去,刺在司徒浩然裸露的后颈上。 “浩然哥,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已经爱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然后是砰的倒地巨响! “浩然!司徒浩然——” 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惶,夏天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爹?!”所有的人一下子全出场了,小瑾一下子扑了过来,其它人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倒似的全都不动了。 “安先生!快救人呀!”夏天大吼着,跪在司徒浩然的身边不知如何是好。长宁公主倒在一边甜甜的笑着。 “……一生一次的爱……浩然哥…… 我说过我是很自私的,我不想让他得到你!你只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再也不能忍受和你分开了,就算两个人永远都不能幸福……我也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是真的好爱……你……”声音在一片吵杂中越来越轻,最终没了气息。长宁看着司徒浩然的脸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 “夏天……” 司徒浩然伸出手来,夏天连忙握住。在他后颈被刺中的地方缓缓的流出黑色的血,那根簪子上带着剧毒。 “是毒魔头的无苦!”一旁的安先生一看到黑色血液脸皮大变。 “知道什么毒了就快解呀!”苏诺急着跳起来,小瑾已经因为眼前的混乱大声哭起来了,小瑜呆呆的。 “无药可救!只有一死!” 司徒浩月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一脸冷意的走到长宁身边把她抱起来。离府的六年,为了解毒他一直和长宁呆在毒仙那里,所以他知道这就什么毒,这个发簪上的毒还是他一手调配出来的,中毒后无痛无苦,甚至还可以提神,只是一个时辰后,中毒者必死。这本是为长宁准备的,不想她疼痛而死,却不想这无苦之毒最后却是给了司徒浩然。 “这就是你说的结束方法!?自己死不够还要拖着我们兄弟!你想尽一切方法生存下来,就是为了要和我哥哥一起死?!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你这个恨心的女人!!”司徒浩月说的咬牙切齿,但动作却十分的温柔,轻轻的把长宁枯瘦的身子抱进怀里,像是哄心爱的女人入睡一样,司徒浩月在长宁耳边呢喃着,怎么看也不像是小叔和大嫂的关系!是的,他爱她,可惜她是自己的大嫂,而且她不爱他! “夏天,你是在为我哭吗?” 司徒浩然从地 第 50 部分 上支起身子,但似乎没有什么力气,软软的再次滑倒。夏天跪在地上,想把司徒浩然拽起,泪水汹涌而出。 “没有!我没哭!”天很冷,力气也不够,夏天最终还是和司徒浩然一起跌坐在地上,夏天让司徒浩然靠在他身上,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抹着眼泪叫喊着。 “对,你没哭!只是雪化开了!”伸手抹了抹夏天脸上的水,用指腹轻轻的磨擦着夏天的脸颊,时间就像回到一年前,那个冬天,两个人紧紧的相依。 “这样也好!”司徒浩然浅浅的笑了。“总算不用再痛苦了!” “因为爱的记忆的太痛苦,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要把夏天怎么办!这样害你伤心,不是本意!我只是不知如何去爱你……每次想到你,就会心痛!看到你张开羽翼离我越飞越远,身体就被痛苦噬尽咬碎,想看到你的欲望连我自己都无法阻止……只是,一见面就会让你再次受伤……” 夏天搂着司徒浩然坐在雪地,只是无声的流泪。 “那个人很爱你!他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夏天,你是长在阳光下的人,只有笑才适合你!那个人说的没错,我只会让你痛苦,不适合你!就像现在,又你弄哭了!” “我在右相的人马中安排了人手,不管怎么说,会尽力保住他的性命的,我知道你和太子私下也做过交易,不过,夏天,不要相信那个小孩……” 雪越下越密,司徒浩月抱着长宁消失在那片苍白中,没有人敢拦阻。苏诺和小瑾小瑜一起大哭。司徒府的下人不少,远远的站着谁也不敢靠近。 时间过了有多久,没有人去计算,苏诺帮夏天还有司徒浩然扫了几次雪了,但现在两人身上又落下厚厚的一层,好像雪人一样一动不动,夏天脸上的泪水全都结成了冰。 “夏天……” 茫茫风雪中又出现一人,脚下的厚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一步一步还有点点的血迹落下。 “谬大哥……” 司徒家的葬礼办的很低调,夏天没有去,他说谬京霖的伤太重了,所以要留在家里照料他。苏诺听过后并没有说什么。 “夏天,我遵守诺言放过谬京霖一条命了,而且,今后也不会为难他,如果他在密探的监视下安份守已的话!”安易寒太子就站夏天家的前院里,脸上还带着包扎好的伤口,称着俊气的脸只是让人觉得更加帅气了。 前些日子的皇恩寺判乱,就像二十多年前 一样,仍旧是由皇家大获全胜!虽然花费了不少力气,不过左党这根肉中根总算是完整的拔了出来了,也不冤皇帝老儿和太子爷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做如此大的一个圈套了。 是的,那一场不过是皇家内宫导演的一出戏,就像夏天他们之前所猜测的,只是为了清除异党所设的局,右相听不见谬京霖的劝告,带着人马成了那扑火的飞蛾。虽然谬京霖和泠祈做过一番布置,但终是敌不过皇家禁军与七王爷军队的联合绞杀。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对谬京霖出手相救,只怕他早就成了那乱贼坟岗上的一抹游鬼。 “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中有数!我会遵守约定,毕生将为你的国家贡献力量,给你一个无敌的繁华王朝,只要你记住你答应在下的诺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四个字,字字如金,重重的击在安易寒的身上,脸色一片苍白。 “夏天,刚才在院中和谁说话?” “商行的人,你操什么心呀!好好养你的病就是了!”夏天捣着药碗给了谬京霖一记白眼,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操心这操心那的! “好!不操心!不操心!我呀!还是老老实实的吃我的药就好了!嗯?!!你喂我?” “怎么?大爷我亲自伺候,你还有意见!” “呵~~~没有没有!我那敢呀!” “快点喝!我等一下还要去接小瑾和小瑜去!” “……咕……咳咳……夏天,你要把我呛死呀!小心我告你谋杀亲夫啦!” “你说什么?!!!!” “你昨晚不是答应我了吗?所以我就是你的亲亲夫……啊……” “谋杀可以!亲夫没门!” “我还是重伤呀————” “耶?花间,你不是才回来吗?又要去那里?”泠祈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伸手想把那些缠的有些紧的白纱条的解下来。他也是重伤,不过没谬京霖那么好运有人专门照顾,当然,他也庆幸没人照顾!看看谬京霖,越是照顾伤势越重! “去接小瑾小瑜回家!怎么,你也想去?!” “不了!”见鬼了才会去和那两个小孩子套近乎,从夏天收养他们开始,他们是一日比一日嚣张,完全搞不清楚现在住着的地方是谁的家!也只有谬京霖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哄他们两个,当然,如果和夏天成亲,那两孩子他就得养着,不哄也得哄。 “夏天不是说今天 亲自去接吗?” “哼嗯!”花间鼻子朝天哼了一下,向夏天的房间翻了一个白眼。 屋外的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是冷,但街上的人群已经多了起来.花间哼怪腔怪调的曲子走着,意外的发现从自家院中伸出来树枝上竟然有个嫩绿的小苞。 “哇哈哈!春天春天!” “……” [完结] 【.txtbbs,txt论坛,txtbbs,搜刮各类txt小说。欢迎您来推荐好书!】 ################################## 您下载的文件来自hot137手机小说之家: 声明:本书由万书网(.txt2017)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本站收集提供大量txt格式小说下载, 主要用于手机,pda,mp3,mp4等阅读, 本站全部小说收集自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及时通知, 我们会尽快作出处理。 声明:本书由万书网(.txt2017)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 一千零一夜(穿越时空)————dearya[上] 月色皎洁,无云的天空因城市污染的空气而显得有些灰暗,这是某个都市中的一座公园里头。 夜半无人的公园在昏暗的路灯下感觉有些恐怖,呼呼的风吹过空旷的广场,让在那儿出现的两道身影之一不禁缩了缩身体。 「琳…还没好吗?」少年无奈地问道。他再一次後悔为什麽要 和姊姊来做啥鬼实验。 十二根白色的蜡烛排成一个圆圈,中间用不知名的红色液体绘出复杂的图案,被白晃晃的烛光包围在中央的少女看起来有种莫名诡异的感觉。 「别吵,我再确定一次…」 「三色玫瑰、蝙蝠爪、黑猫的尾巴、蝴蝶的翅膀、九个婴儿的鲜血…嗯嗯…应该很完美了…」 骆唯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材料是骆琳哪里找来的,反正这个姊姊从小就志愿要学习巫咒,房里老是有些怪怪的东西,他对於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想探究的欲望。 继中国道法和日本阴阳术後,现在西洋黑魔法是姊姊最新的研究,她前阵子在跳蚤市场买到一本据她说是明珠蒙尘的古西洋咒法大全,研究了几天後便开始准备这次的仪式。 将黑皮的书本摊开在中央,骆琳神情兴奋地走出蜡烛圈圈外,示意弟弟安静後开使用缓慢的语调吟唱咒语。 「未曾消逝的爱,过去…你赤裸地在月光下舞蹈…你的血液纯如处子,用三色的玫瑰晕染…我迎接你再次的降临…」 一连串奇特的文字组合成毫无意义的语句,骆琳双手摊开大声朗诵。 蹲在一旁,骆唯边看著姊姊边打哈欠,他对这个实验毫无期待,就像过去几千次一样。自从骆唯高中住校後,他已经很少有在半夜被拖出门「护法」的遭遇,这次放假回来,对於这种夜半出门的举动还真有点怀念。 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小时过去,按照往常,这时就该是他这个弟弟出面结束的时候了。 他起身捶了捶发麻的小腿,拿起一旁早准备好了扫把和垃圾袋,走到姊姊身旁拍了下她的肩膀。 「琳,该结束了,我进去收拾一下就回家吧。」 兴奋的神情已不复在,取代在骆琳脸上的是失望和泄气。她看著和自己有八分像的弟弟开口说道。 「为什麽又失败呢?明明一切都很完美了…唉…」 摇头笑笑,骆唯耸耸肩表示遗憾。 骆唯刚一脚踏入地板上红色的图案,准备开始收拾时,一道强风刮来,十二支蜡烛同时熄灭,阵法中央的东西被吹的乱七八糟。 待风停止,骆唯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打了个冷颤後决定加快收拾的脚步。他走向前捡起姊姊杀价买来的魔法书,随意瞄了一眼上头的文字後笑了笑,心中想著姊姊这次的实验咒语还真有趣。 一千零 一夜… 收拾完毕,骆琳拉著弟弟离开,生性乐观的她已经从失败的打击中恢复,满脑子又是一堆胡乱的想法。 「唯,我知道了,一定是语言的问题,看来我得去学学古拉丁文的发音…。」 「唯…你下次回来再陪姊姊出来一趟,我又想到一个有趣的…。」 月光下,一对人影缓缓离开公园。 这是怎麽回事…? 骆唯感觉有些迷茫和疑惑,他稍微转动脖子,却发现右边额头传来一阵刺痛,他用手试著触碰那块感觉疼痛的地方,好像有些肿起的样子。 「小七…呜呜…二哥不是故意的…呜…」一个巨型大汉猛然挤入他的视线中,这才将骆唯的注意力拉回。他用力地摇晃著骆唯,还一边发出呜咽的哭声。 「二哥,放手,小七会被你摇昏的。」一个肤色白晰、眼睛有著睿智光芒的人适时阻止了这种骆唯被残害的动作。 「小七,还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著问话,骆唯的身子又落入另一个人手中,他转头看去,是个长著长白胡须、身材短小的老爷爷正用关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很自然地,骆唯露出一个要他放心的笑容後回话。「老爷爷,我没事,只是额头有点痛罢了。」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骆唯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他抬头望去,众人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 而那个被自己称作老爷爷的人,眼中已经蓄满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小七…小七…你是怎麽了…小三,你快来看看小七…」 刚刚替自己解围的那个男子面带严肃地上前,摸了摸骆唯的额头。 「小七,你除了额头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自己有没有感觉到不对的地方?」 虽然不懂这些人为什麽一直叫自己「小七」,但骆唯看到众人眼中满溢的关注,便还是乖乖地回答。 「唔…就只有额头痛…你们,为什麽一直叫我小七?」 「你忘了自己叫小七…那你可还记得大家?我是谁?」男子拿了一个单边镜片挂上,眯著眼睛将自己上下看了看。 小七…?我是骆唯吧…好奇怪… 摇摇头,骆唯表示不知道。 见状,众人又开始喧哗了起来,围在骆唯身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个不停。让骆唯感觉状况更混乱了。然後自己一开 始见到的大汉一把抱住自己,力气大得让骆唯感觉骨头要碎了。 「呜呜小七,都是二哥不好,二哥害你被打成白痴了…小七…」 随著力道愈来愈大,骆唯也感觉意识渐渐模糊。 或许…昏倒是现在唯一的选择吧… 骆唯在昏迷前心中这样盘算著。 ※※※ 微风吹过树梢,让落在地上的日影也随著移动,点点馀光的强度让人不感到炽热,骆唯捧著手中冒著烟的热粥发呆著。 距离那次昏迷已经三天了,他也终於把情况弄清楚,这一切仍是让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他确认过,这个身体的确和「之前」没两样,外表的各种特徵让他知道,这是那个自己用了十七年的身体。 但是这个世界,却不是骆唯所熟悉的。一切都是那麽陌生,而他所拥有的记忆却和这个世界毫无关系。 他记得自己叫做骆唯,十七岁,家中有父母和一个姊姊,就读於某私立高中。自己最後的记忆是正从家里回到宿舍,然後上床睡觉。谁知,醒来後就换了一个世界。 现在的自己被称做小七,因为排行第七的关系。和自己一同生活的有六个哥哥,他们是迷踪森林里首屈一指的宝石雕刻家族。说是兄弟,但其实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他想起那天混乱的介绍情况。 「小七,我想你可能是脑部受到重击,所以忘记了一些东西。不过没关系,你别慌,大家会帮你的。」那个带著单边镜片的男子摸摸骆唯的头,疼爱地说著。 顺著围在骆唯身边的顺序,他将那些人一个一个介绍道。 「小七,我是你三哥。旁边这些他们按照顺序是你大哥到六哥。你是我们家最小的,所以大家都叫你小七。」 骆唯的眼睛在看见第一个人时就停止不动了,他表情疑惑地看著那个哭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爷爷。 「小七…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这是大哥没错。」老三看著骆唯的表情自动回答。 「可是…他比较像爷爷吧…?」骆唯这话一说,那个老爷爷哭的更起劲了。 「这是因为大哥是矮人,他今年已经两百二十岁了,我们其他六个都是大哥捡回来的…」 老三未说完,哭得凄惨的老大便扑上骆唯,碎碎念了起来。 「小七呀小七,你怎麽会 变成这个样子呢…把大家都给忘记了…呜呜…大哥也不想长成这样呀…呜…可是大哥这支矮人族一但成人就会胡子白掉…」 然後在这几天那位大哥唠唠叨叨的叙述中,骆唯终於搞清楚自己上面那六个兄长的状况了。 首先,大哥是个长著花白长须的矮人—耶多,耳根软、性情温和,虽然有些爱哭,但家中其他人都很尊敬大哥,因为他们所有兄弟都是大哥捡回来的,所以即使大哥取名的技巧不怎样,他们也没多少埋怨,只是 第 51 部分 大家有默契地用顺序称呼彼此罢了。 二哥—石头是那个打伤自己的巨汉,大概是他有巨人族的血统吧,将近三米的身高和憨厚的个性都是那族的特色,二哥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但和大哥一样因为种族的关系,这样的年龄都还算年轻。 家里真正的一家之主是三哥—三月,精明干练的二十三岁人类,平时负责家中的人员分工,要出卖的宝石也都是经由他一手管理。 老四—右和老五—左是十九岁的猫人族双胞胎,头上的耳朵和尾巴都是明亮的鲜黄色,破坏力强大、活泼好动的两人一天到晚被三哥逮著骂。 老六—叶子是俊美高窕的精灵族,有著尖长的双耳和一头飘逸的蓝色长发,不过他的表情很少,让人感觉有点冷漠。 小七,也就是自己,名字叫做水流,从家中成员的名字就知道大哥当时是用什麽方式捡到的。十七岁人类,因为身体比较差所以兄长们都很溺爱,这次头上的大包是二哥不小心拿原石时太兴奋失手砸伤的。 他们七人住在迷雾森林里,平时大家分工合作包办了原石开采到宝石雕刻。兄弟们的感情很好,生活虽然有些无聊但大家都很满足。 「这个…不好。嗯,这块黄的不错…」骆唯在身前摆放的好几个篮子中捡捡挑挑,口中还喃喃自语著。 穿越时空、抑或称作借体还魂,这是半年前骆唯给自己这番遭遇下的定义。虽然一开始总是不习惯这世界种种的一切,但随著时间逝去,骆唯也渐渐看开,真心诚意地接受六个兄长的亲情。 「小七,外头风大,别待在那儿吹风。」 「好,我等等就进来,快弄完了。」骆唯头都没抬地回应著。 突然,一只手臂横过他胸前,将骆唯抱起往屋内走,骆唯愣了一下後抬头,映眼的是叶子那张漂亮却没表情的脸。 「呃…六哥。」 将骆唯抱入房,放在温暖的火炉前,叶子转身离开。 「小七,你看看,脸和手都冰成这样还不进来。」大哥耶多蹦下摇椅,跑到骆唯面前摸摸他的脸。 「还好啦,大哥我不冷。」每次看到大哥担忧的脸,骆唯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愧疚,总觉得这个大哥真的很有老妈子的性格,一天到晚东念念、西念念。 「唷呵!我们回来罗!」随著声音窜入眼前的是猫人双胞胎。 「七七,今天在家有没有想四哥呀?」 骆唯的身子被拥入,脸颊则被那人用力地磨蹭著。 方向一转,骆唯再次被人环住,另外一边的脸颊也不被人冷落。「七七,五哥给你带回一个漂亮的原石唷!」 一块指头大的小巧原石落在骆唯手心,骆唯拿起它透光看著,这的确是块澄澈无瑕疵的红宝石。 「谢谢五哥。」骆唯拥有很多这类的礼物,他上面的兄长可以说是十分溺爱自己,不管是雕塑精美的宝石装饰、还是价值连城的矿石原石,骆唯的百宝箱里应有尽有。 铛!铛!铛——— 听见这个钟声,众人开始慢慢地起身往同一个方向过去,这是他们家的集合钟声,通常用来通知开饭。 由於兄弟间有体型悬殊如老二石头,所以他们家的结构也颇混乱,以寝室而言,除了老四、老五外,每人都拥有独立的空间,整体以一棵大树为中心。为了方便联络,大厅里设有一个专门集合的大钟。 他们家的气氛没有安静的时候,大夥儿用聊天联络感情。 「六六,这是今天四哥特地上市场买的唷,吃吃看。」猫人哥哥叉起一块长得有些奇怪的食物放在叶子嘴边。 张嘴咬下,老六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些,眯眼一瞪,拿著一旁的水杯灌下。 「啊哈哈哈…被骗了被骗了,那是我和小五精心制作的『不可能面无表情糕』。你们看你们看,六六瞪我耶。」 老四和老五一个击掌,脸上都带著满意的表情。「成功罗!成功罗!」 对面飞来两个枣子打掉这两只猫脸上的自得意满,然後头上又一人被赏了一个暴栗,疼得他们直呼痛。 「三哥、二哥…痛呀…」 骆唯将自己的水杯贡献给老六,看他喝了好几口後终於恢复平时的样子。叉起盘子上剩下的那个怪异糕点,随手一扔,正好落入老四和老五的口中,这等招式让其他人暗叹叶子真不亏是精灵的後裔,准头很准。 打打闹闹地又结束这顿,兄弟们在大厅聊了好一会儿,直近夜深才准备各自回房。 骆唯提著油灯,走回属於自己的卧室,由於睡意已浓,他吹熄油灯後拉起被子就准备休息。但他一上床,便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不属於这房的东西,还没适应黑暗的双眼在此时什麽都看不见,骆唯只能小心地用双手摸索著,他似乎听见另一个呼吸声。 匡啷! 一个紧张,不自主退後的骆 唯撞倒一旁的家具,这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大声。 「小七!」被惊醒的兄长纷纷来到发出声音的房间,他们紧张地寻找著弟弟。 将灯点亮,众人看见跌坐在一旁有些狼狈的骆唯。老二上前将骆唯抱起,其他人很快地围上来。 「小七,怎麽了?」老三代表众人发问。 揉揉撞到的脚,骆唯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床上,他发现原来那是个人的样子。示意二哥将自己抱过去,骆唯缓缓地掀起床被。 那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众人对於这莫名出现的人感到惊讶。 「大哥…这是…小八吗?」出乎意料地,第一个回神的竟是老二,他转头疑惑地看著同样一脸不解的大哥。 「唷…女孩子耶,我们要有妹妹了吗?」 「大哥,我想一个女孩子叫做『床单』应该不好吧!」老四和老五对著渐渐苏醒的女孩子品头论足著,还顺道调侃了一下兄长。 老三顺手地在四弟、五弟头上敲了一下,并且伸手拍著那个女孩子的脸颊。 「唔…你们…?」眼神从朦胧转为惊恐,她对於围在四周的陌生人感觉害怕。 骆唯看到这个女孩子的反应,他想起半年前自己刚来时的模样,便不由得想要帮助她,他蹲下身子、放软声音说道。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叫我小七。能说说你怎麽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吗?」 在骆唯说话的同时,老三将房间的魔法灯点亮,让大家的视线能更清楚。 玫瑰般的红唇、乌黑的秀发和雪白的皮肤,这个女孩子拥有少见的美貌,一双黑色的大眼像小鹿般湿润无助。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了你的床,只是我走了好久,才走出这个森林,一时疲倦就…」女孩子有些慌张地解释。 骆唯安抚地拍著她的手,试图先转移话题。 「那麽,你应该饿了吧,跟我来喝点热汤好吗?」说罢,骆唯看了眼大哥,心神领会的兄长立刻让老六先往外移动著。 七人簇拥著脚步微颤的人儿回到火还没熄灭的大厅。 看著她优雅缓慢地喝完热汤,脸颊也因此浮上漂亮的红润,骆唯递上乾净的纸帕。 「看不出来,七七对女孩子真有一套。」 「是啊,七七这麽温柔,害我都有点吃醋了呢。呵呵。小四,我们两个 好委屈唷…」 转头对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皱皱鼻表示不满,骆唯对女孩子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对眼前清秀温柔的男孩子笑著,她看得出来这家人的感情很好。 「你们好,我是白雪。」 「白晰如雪,好名字!他们是我的兄长…」骆唯向白雪一一介绍著兄长们。 「大哥,小八有名字了耶。」老二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反正他们家只要多出了人,按照顺序叫下去就对了。 「白雪,你怎麽会一个人来到森林里呢?」看得出来,老大哥耶多没硬要捡人家回来作妹妹。 他这话,问的切入核心,这正是七兄弟心头的疑惑。迷踪森林的外围有结界,可不是个孤单小女生会来野餐的地方。 露出个落寞的笑容,白雪解释著。「我是逃出来的。」 「怎麽,有坏人追你吗?」心急口快的老五问著。但众人知道他其实是兴奋在有架可打。 摇摇头,白雪说著自身的遭遇。 「我是个公主,和父王母后一起生活在美好的格林王国里,就在森林的西边。几年前,母后去世,父王娶了继母回来。一开始,继母还很温柔慈祥地说她会永远疼爱我、不离弃我。可去年父王架崩後,一切都变了…」 擦擦眼眶溢出的泪水,白雪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将一旁的几兄弟哭得手忙脚乱,拍背的拍背、安慰的安慰。 觉得这情节有些熟悉的骆唯,试著开口。 「这…白雪,你的继母是不是有一个能回答任何事情的魔镜?」 惊讶地抬头,白雪用充满水气的大眼看著骆唯。 「你怎麽会知道?那是母后的嫁妆!」 一脸惊愕,骆唯觉得自己陷入一个迷雾中,他抓住白雪柔弱的肩膀,急急问著。「因为你母后的迫害,你才逃来森林里…在这之前,是一个猎人放走你的是不是?」 摇头又点头,白雪不知道为什麽随著自己的回答,这个少年的脸上充满打击的神色。 「不…母后没有迫害我。但御用猎人的确是领了母后的命令来带我过去,他心软我的哀求才放我走…」 是啊…白雪公主是个善良、纯洁有如天使的公主,她怎麽会说继母的坏话呢。 骆唯这样想著。 白雪公主、魔镜、七兄弟… 死老天,这情况难道是白雪公主与七矮人吗?这到底是什麽世界呀? 骆唯一脸震惊地走到一旁,他拒绝了兄弟的慰问。脑中一片混沌的他需要好好想想。 ※※※※z※※y※※b※※g※※※※ 昨日是极度混乱的一夜,再次让骆唯对於身处的世界产生疑惑和不安,他一个人躲到兄弟们专用的工作室将门反锁,他得自己好好想一想。 七兄弟、魔镜、白雪公主… 这一切就像是格林童话的白雪公主一般,但又有部分情节不一样,至少,他们七兄弟不全是矮人。 骆唯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撑起因为维持太久未动而酸疼的双脚,走到门前将锁打开。 「小七!」六兄弟全在门外或坐或站,看见骆唯出来,众人欣喜中仍带著忧虑地上前。 见状,骆唯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下,种种累积起来的疑惑和不安一次爆发,他抱著大哥低声地啜泣。 在兄弟不停的安慰和关爱中,骆唯终於止住泪水。 他想通了,无论这是个虚幻的世界还是什麽,他身边至少有这六个兄弟真的关心自己,既然没办法回到过去,那便顺其自然地过下去吧。 「很丑。」最少言的老六抹去骆唯脸上的泪痕,脸上虽然没什麽表情,但手下的动作却是十分仔细温柔。 「小七,我们知道你有些事瞒著哥哥们,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你。但你要知道,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老三说出大家共同的想法。 点点头,骆唯露出个真正释然的笑容。「嗯,我知道。」 「七七,难过就来四哥怀里哭唷。」 「五哥的怀抱买一送一。」 老四、老五夸张的表情逗笑了骆唯。 ※※※※ 在骆唯的支持下,白雪正式住进七兄弟家中。不过因为他们家没有客房,所以由骆唯提供自己的房间借住,他则每晚和其他兄弟一起挤。换了好几个地方後,骆唯终於也确定自己的暂时落脚处。 第一晚,骆唯和老大同寝,大哥说了一夜他们所有兄弟从小到大的琐碎事情,害得隔天骆唯有些黑眼圈。因此,骆唯决定换房睡。 第二晚,骆唯挤到老二那儿去,二哥如同往常一夜好眠,鼾声如雷,响得骆唯隔天都觉得耳里仍有回音,这让他不禁佩服起二哥房中施放的隔音魔 法,看来应是很高的段数。 第三晚,晚睡的老三带著骆唯学习如何管理家中帐册,直至天明才任他瘫下。隔日,当老三抱著一本名叫「如何判断市场需求」的书去找骆唯时,骆唯自动地闪入老四、老五的房间。 骆唯不得不感叹这世界和之前所处的世界果然很像,连纸牌、叠叠乐、大富翁这类游戏都有,老四和老五抓著骆唯玩了一夜,隔日精神不佳的三人都被三哥揪著耳朵骂。 最後,骆唯终於定居在老六房中,虽然六哥面无表情,但他没有其他人怪异的嗜好或动作。而且,一旦睡著了也就不用在意六哥冷冰冰的样子,所以这儿是骆唯的最终选择。 而他和白雪也相处的非常好,白雪果然是冰雪聪明、灵慧善良的公主,她给骆唯的感觉就像是个邻家妹妹一般,没有公主的架子。 这日,距离白雪初来的那天已过一月多,骆唯带著有些想家的白雪来到森林的西边,让她能远远看著自己的家乡。 看著白雪有些落寞的表情,骆唯的心情也不免受到影响。 「somewhereoutthere beneaththepalemoonlight someone’sthinkin’ofme andlovingmetonight somewhereoutthere someone’ssayingapray thatwe’llfindoneanother inthatbigsomewhereoutthere andeventhoughiknow howveryfarapartweare ithelpstothinkwemightbewishin’ onthesamebrightstar andwhenthenightwindstartstosing alonesomelluby ithelpstothinkwe’resleeping underneaththesame bigsky somewhereoutthere iflovecanseeusthrough thenwe’llbetogethersomewhereoutthere out 第 52 部分 wheredreametrue」 清朗的歌声带著些许愁意,骆唯缓缓唱著歌。 答答答! 某种东西穿越草丛而来,察觉到此点的两人皆将目光移转过去。 如金丝般柔顺飘逸的长发随风飞扬,脸孔俊逸出尘的男孩带著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笑容走来,手中缰绳的另端是匹黝黑发亮的骏马。 他的眼神游移至骆唯时停下,冰蓝色的眼直盯著对方。 「是你在唱歌吗?」 清澈的嗓音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间,他看起来和骆唯差不多年纪。 即使知道对方和自己同性别,骆唯看著那张精致的脸孔,仍是不自主地红了脸。 随著对方落下的语音点头,骆唯愣愣地站在原地,少年则牵著大马走近。 「很美的歌声。没想到这儿有人懂得英格理语言。」少年的个头比骆唯略高,柔柔的发丝搔过他的鼻端,让骆唯稍稍退後了一步。 明白对方所说的英格理语言应该是自己懂得的英语,不过此时的状况没让骆唯有太多心思去思考两种语言的比较。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骆唯明白是自己有些手足无措的举动让对方发笑,他定了定心神,收起表情直视少年。 「我的名字是雅纳尔,它是黑夜。」雅纳尔做了个半鞠躬的动作,黑夜则听见自己名字时发出个长长的喷气声。 「我是水流,这是白雪。」白雪随著骆唯的介绍拉著裙子欠身一笑,骆唯总觉得介绍自己现在的名字有些别扭不习惯。 雅纳尔,我似乎没有这个名字的映象,看来不是白雪公主故事中的角色吧。不过…看他牵了匹马,穿著、姿态都很高贵的样子,最有可能符合的角色应该是王子… 觉得对方出神的模样很可爱,雅纳尔几乎忽略一旁的白雪,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骆唯身上。 真的是…很少人能在我面前如此忽视我呢… 「小七…」觉得情况有些诡异,三人间没有人说话造成的安静让白雪有些不安,她走到骆唯的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回神见到白雪小鹿般的眼神,骆唯绽了个要她放松的笑容,那是充满活力、又十分温暖的笑靥。 他没看见雅纳尔在瞬间的失神,更没注意对方眼里渐渐凝聚的某种情愫。几乎就只是这一眨眼间,这两人就注定了无法 切断的纠缠。 身为巫者的後裔,雅纳尔拥有强大的感应能力,此刻,他能感觉到骆唯从心底散发出的温柔、暖意,虽然他的心灵带著些许忧愁,但这不影响骆唯灵魂整体的纯净光芒,这光芒是如此吸引人,如此地…想让人独自占有。 如果骆唯在此时察觉雅纳尔的心思,或者幸运地没有这次和他的相遇,也许他之後的命运会有很大的不同。 自从那次的初遇後,骆唯之後的生活彷佛多了一个人参与。一次、两次、三次还能说是不期而遇,但超过了三次後呢,他就不得不怀疑对方是有预谋的制造两人见面的机会。但在他开口问雅纳尔时,对方总是一脸无辜地重复那唯一的答案。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听听,这是什麽烂答案,迷踪森林那麽大怎麽可能往东也遇到他,往西也遇到他,更不用说某些地方是自己这半年才发现的小天地,这人就像是背後灵一般左右相随。 最近,骆唯还发现雅纳尔出现的地方已经涵盖他们兄弟的住所了。记得那日,刚从工作室出来的骆唯隐约听见有人聊天的声音,而走出去和兄长们打招呼时,那个坐在椅子上正让大哥、二哥发出爽朗笑声的人转过头来,此时的骆唯只觉得一片乌云笼罩在他头上,那人,果然是雅纳尔—大哥口中散步到附近的冒险者。 大哥一听见他是自己和白雪的朋友,便热情十足地留他用晚餐。晚餐间,骆唯觉得雅纳尔彷佛是自己的另一个兄弟一般,他和其他六兄弟可说是相处的非常融洽,连已经到来一阵子的白雪都没能造成这样的情况。 不论是走路、说话、用餐…都是如此优雅,偶尔露出的笑靥足以倾倒众生,既如天使般纯粹、又带有不可侵略的气势。 这样的人怎麽可能只是个单纯的冒险者,分明是拥有良好家世的贵族子弟。 以上是三哥做成的结论,不过三哥同时又说了另一番话。 「虽然如此,但我们家也没什麽好图的。若他是为了宝石的事而来,找上的人应是大哥、我或小六,而不是小七。所以,小七,你可以放心和他作朋友,我觉得这个人还挺值得深交的,他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加上他看来很喜欢你的样子…」 於是,在一家之主三哥的同意下,雅纳尔正式成为七兄弟家中的记名访客。 只是这名访客来访的次数多到几乎让人误认他住在这儿的感觉。 「你又迷路了?」骆唯听见 脚步声,想都不用想就丢了这句话过去。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呢,水儿。」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步伐,雅纳尔牵著黑夜走近,然後不客气地躺在骆唯身边,发出哨声让黑夜暂时自由行动。 听见雅纳尔的称呼,骆唯一个皱眉,撇过头去。 没错,除了他近乎阴魂不散的行为外,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水儿」的腻称。不像兄长和白雪叫自己「小七」或「七七」,这人硬是要又取个他专用的腻称,而偏偏骆唯根本听不惯水流这个名字。 回想当初见到这个人时心中产生的悸动,那一定是幻觉吧。骆唯没料见雅纳尔会是如今这种个性。 仔细评论,雅纳尔除了黏人一点外,其实他不论是个性或谈吐都很好,有内容又有深度,难怪自己兄长们会如此喜欢他,而爱吵爱闹的四哥、五哥,在谈到雅纳尔时,总是恨不得把他拐到家里来当兄弟,最後还擅自叫他作「七七半」。 「因为有七七在的地方就找的到雅纳尔嘛!那就是七七半罗。」 雅纳尔这人还一脸笑意地接受这个怪异的称呼。 感觉到本来晒得皮肤暖烘烘的日光似乎被遮住,骆唯睁开有些乾涩的眼睛,眼前是雅纳尔那张放大的脸,近到可以察觉对方呼出的气息。 面上一红,骆唯总是无法将这人的美貌视而不见。 「你干麻靠这麽近?」 安分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推开,雅纳尔仍是维持相同的动作,他用一种很专注的眼神看著骆唯。终於在对方即将恼羞成怒时,雅纳尔露齿一笑,一手摸上骆唯的下巴。 「呵呵!水儿,你真可爱。」 被一个同年龄、又比自己好看几百倍的男性称赞可爱再加上近乎调戏的举动是什麽样的感觉? 火冒三丈!没错,骆唯此刻的心情只能用火冒三丈这四个字形容。 「你、能不能不要做这种奇怪的举动和说这种恶心的话。」从雅纳尔出现这种怪异的行为时,骆唯说出如此同样内容的话已经不记其数。不是家人、也好像没有这麽亲密,骆唯不懂雅纳尔怎能一脸柔情地对他说著彷佛情人的爱语。 「怎麽会,我只是单纯的称赞你呀,我们都认识这麽久了,不用这麽生疏嘛。水儿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呢。」看了看被拨开的手,雅纳尔换手又是同样的动作,不过这回他可不是只有单纯的摸摸,还加上了有些力道的掐转。 我是笨蛋,怎会认为他是王子的角色,他分明是个无赖…是无赖… 「久…两郭多夜,呕们只是半生不熟的朋友吧。」脸颊被拉扯,骆唯的话语不是很清楚。 「八十三天,我们认识了八十三天。这样的时间足以让恋人一见锺情几百次,你怎会认为我们还不熟呢?」雅纳尔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能用品质优良来形容。 将话语中些微的隐喻忽略,骆唯在对方力气比自己大、逃开的机率微乎其微的认知下,认命地让雅纳尔轻轻揉著自己脸颊。 这人…怎麽像个女人似地斤斤计较。罢了,就别管他这种举动了,反正自己很快地就会习惯他这麽亲密的动作,就像当初他强势地介入自己的生活一样。 察觉骆唯顺从的动作,雅纳尔更放肆地从一旁环住那人的腰,将脸埋在他奶油色的颈间处,尽量在骆唯的容忍范围内揩油。 「我就知道,水儿这麽聪明,怎麽会不明白呢。」 明白?明白什麽?骆唯此刻就是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沾惹上这个黏人精的呀! 微风和暖,百花盛开,在这如仙境般的地方,坐了一对相偎依(?)的情人。瞧那个如玉的少年,满脸春风;再瞧他环抱著的恋人(?),一脸哀怨…? 「不!不会的…不会的…白雪不会死的…」 後悔不已的自责充斥在骆唯心中,他的泪水在触摸到白雪失温的身子时决堤。 无法置信,怎麽出门时还开心地和自己道别的白雪,此刻已是没有呼吸的尸体一具,骆唯从三哥怀中抢过白雪,他伸出颤抖的指尖抚摸著毫无反应的人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明知道…却还是让你变成这样。」 骆唯悲伤自责,他明知道白雪接下来的遭遇,只要小心防范的话,白雪是一定可以躲过吃下毒苹果的命运的。自己却因为和雅纳尔玩起躲猫猫的游戏,而使得白雪仍是按照故事情节进行。 後来,骆唯从三哥口中得知整件事的经过。白天,二哥、四哥和五哥如往常一般前往宝石坑,自己在中午的时候出门,而三哥和六哥则是前往下午市场,所以家中只剩大哥和白雪。在工作室忙碌的大哥并没有注意到白雪的动静,因为平时的此时,白雪就是在家中做做打扫的工作。等到三哥和六哥回来时,正好撞见有人想抱起已无反应的白雪。在发现有人回来後的对方,丢下白雪就跑,而担心白雪的两兄弟则无心追逐。之後,便是 自己和雅纳尔别过回家所看到的状况了。 「呜呜…小八,呜呜…」老二接过骆唯手上的白雪,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这麽说,是中毒的关系。」 「嗯…这是种很稀有的毒,可能和咒术也有点关系。我建议你们兄弟去找巫者来看看这具尸体。」 老三和他让老四去请来的医生说话著,他是兄弟中还能保持冷静态度的人。在不确定对方的意图下,他必须保护好自家兄弟。 送走医生,老三走到其他人身边,看著兄弟们毫不掩饰的悲伤,他也不禁红了眼眶。 「三哥,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老五的话说出众人的心声。 「我知道,但目前比较重要的是,该好好安置白雪的遗体。」 「不…白雪不会死的,对…只要找到王子。」骆唯突然大喊,他面带希望地看著兄长,但可惜这番话只被兄长当作是他无法接受白雪的死亡。 「小七…别这样,白雪死了。」老大哥耶多拍拍骆唯的肩膀,他和其他看著骆唯的兄弟们都一样,觉得这个和白雪最好的小弟可能无法面对现实。 「不不…你们听我说,只要找到王子的话,白雪就可以复活了。」想起故事後续的骆唯,努力说服著兄长。他此刻的心中,满是信心和希望。 突然被人拥住,骆唯感觉对方的眼泪鼻涕随著磨蹭的动作而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呜…七七…乖…四哥知道你难过…」 还想说话的骆唯像是颗球般,在兄长的怀中轮流滚来滚去,到最後,他根本转的头都晕了,没办法思考,耳边还尽是兄长们的安慰。 不论骆唯用尽各种方法一再地表示白雪没有真正死亡,他的兄长们仍然当他是因为打击过大而失常。 此时,以往像是背後灵的雅纳尔也突然不知所踪,连著好几天、甚至过了半个月都没见到人影。想找人帮忙寻找王子的骆唯此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雅纳尔这个人。 「小四…你看七七他又要出门了,老是说要找什麽王子,不晓得他什麽时候才会接受现在这个事实。」老五边忧心地看著披著披风准备出门的骆唯,边和双生兄弟小声说话著。 循著兄弟的眼光,老四长年保持开朗的面孔也不禁敛起笑容。 「是啊…七七半也不晓得是怎麽回事,最近老是不来,若有他能陪著小七,我想情况会好点。」 「 既然如此,你们就快点把该做的事做完,早点完成白雪的水晶棺,就能早点送他回格林王国,我们也才有更多的时间能安慰小七。」另一道声音从两兄弟旁边响起,原来是老三不知何时听见了弟弟们的谈话。 老三的判断一向被家中奉为圭臬,所以此时的老四和老五想了一会儿,也就毫无疑问地照著话做。 ※※※※ 究竟多久了,大约二十多天吧。距离白雪死亡那日後,自己就整天在森林里到处乱晃,祈祷能早日找到王子。 「唔…故事是怎麽说的…白雪公主吞下毒苹果而死亡,就在七矮人围著白雪的棺木痛哭时,邻国王子出现了,然後亲吻白雪公主後,白雪公主就复活了…是这样没错吧。」 连找了很久的骆唯开始有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会真的按照故事进行,不然他怎麽都没看到所谓的邻国王子。 答答!答答! 骆唯突然面对某个方向,双眼中冒著欣喜的光芒。 马蹄声…是王子吧…一定是王子来了。 不遑多想,骆唯心急地朝著声音来源奔跑过去,嘴里还喊著。 「停一停!请停一停!」 嘶——— 受惊的马儿高声一叫,还好骑者反应快速地将缰绳收紧,让马儿高举前肢,这才缓冲下前进的力道。 飞扬的尘土窜入口鼻,骆唯掩不住轻咳。 「该死!水儿你不要命了!」 随著斥责的话语,雅纳尔从马上一个翻身,紧张地上下察看著骆唯有无受伤。 「咳咳…雅纳尔?!咳…怎麽会是你…?」身後被人轻轻拍打,骆唯稍微舒缓过气便失落地说道。 「什麽叫怎麽会是我…水儿,你在等谁?」不同於前面担心的话语,雅纳尔的口气突然变得僵硬、不悦。 望著眼前好久不见的人,骆唯想到最近的事,他鼻子一酸,眼泪就跟著掉下来。 这一哭,顿时让雅纳尔慌了手脚。 「嗳嗳…你别哭啊水儿…别哭啊…怎麽回事…?」 「呜呜…要是我有多注意的话,白雪就不会死了…呜…为什麽我又找不到王子…呜」 断断续续中,骆唯总算把事情交代完毕,其中还因为哭泣而 第 53 部分 停断好几次。 雅纳尔低头看著将眼泪鼻涕都抹在自己身上的骆唯,他不解地问著。 「呃…水儿…为什麽找到王子,白雪就不会死了?」 雅纳尔再怎麽想,都无法将「找到王子」和「白雪不死」两件事划上等号。 骆唯知道雅纳尔跟他的兄长一样,说再多他们也不会了解。 「你别问这麽多,总之,我必须找到王子就对了啦。」 神情古怪,雅纳尔又再次开口。 「嗯…王子就可以吗?没有别的条件?」 见状,骆唯突然揪住雅纳尔的衣领,急急地问著。 「没有条件,只要是王子就可以。说!你知道王子在哪里是不是?」 稍微退後一步,雅纳尔高举双手呈现个投降的姿势,他开始觉得脖子有点疼痛。舔了舔唇,雅纳尔缓缓地回答。 「我想…你不介意的话…我知道…」 不等雅纳尔说完,骆唯又大力地摇晃著对方。 「知道还不快说…王子呢?王子在哪里?」 然後,骆唯突然停下动作,愣愣地看著雅纳尔手指指出的方向。 「你…?」 趁著对方震惊而脱离魔掌,雅纳尔指著自己边点头,他理理被拉皱的衣领,对著骆唯优雅地微微鞠躬。 「雅纳尔·赛勒布瑞恩,我是粼之国第一王子。」 雅纳尔语音落毕,微笑地看著骆唯。他期待骆唯会因为找到王子而对自己感激不已,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骆唯的一丝反应。 直到笑容僵掉,雅纳尔才发现骆唯似乎张口欲言。 来啊来啊…表示你有多感激我。若是你扑过来,我就可以顺势抱上去,顺便…呵呵…。 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雅纳尔轻轻说道。 「嗯?怎麽了?」 「为什麽…」 只见骆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音量放大。 「为什麽它不是白的?」 雅纳尔疑惑地看著骆唯指著的方向,黑夜正低头我行我素地吃著青草。 「啊?黑夜本来就是黑的啊…。」 向前逼近雅纳尔,骆唯严肃地说道。 「不对!王子就该骑白马!为什麽你要骑黑色的?」 看了一眼面露无辜的黑夜,雅纳尔皱著眉回应。 「有这种说法吗?为什麽我得骑白马?」 手指又揪上适才抓住的地方,骆唯目露凶光地看著不以为然的那人。 「我说!王子就该骑白马!!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 虽然不清楚为什麽对方如此坚持,但为了自己不被左右摇晃地摧残,雅纳尔乾笑著回答。 「好好好…我以後就改骑『白』马…」 一旁的黑夜突然感觉毛骨悚然,它抬头看了看那一个莫名其妙指著自己的骆唯,再看向一旁的主人,他对於主人此时嘴边略带歉意的微笑感到大事不妙。 『白』马?…不是指我吧…!? 很久没有这种风刮过脸庞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之後,骆唯多以脚为交通工具,如今这朝可算是他生平第一次骑马。 不同於机车的平稳,马背上有些颠簸,加上骆唯未习马术,所以只能很不情愿地像个淑女般侧坐在雅纳尔胸前,而且马上的高度和摇晃也让他必须紧紧抱著雅纳尔的腰。 他可以感觉雅纳尔的胸膛因笑而微微颤抖,这让骆唯在他腰上使劲掐了一把。 过了一会儿,回到了骆唯和兄长们的住处。兄弟们门前的空地上就摆著白雪的遗体。 不待雅纳尔拴好黑夜,骆唯就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往白雪的方向过去。 依然是红嫩彷佛掐得出水的皮肤,菱形的小口和双眼都紧闭著,白雪身上有医生施下的静止术,将她的身体保持在刚死亡的状态。 水晶棺的棺盖还没完成,所以白雪就像是静静地躺在一个水晶板上睡觉而已,四周则是骆唯和兄长们采来的新鲜花朵。 雅纳尔被骆唯拖到白雪面前,他低头看了一眼,似乎发现某种蹊跷,於是很自然地单膝跪下察看白雪的状况。 这种术法…是… 「雅纳尔!你在等什麽,还不救白雪?」骆唯急切的声音在雅纳尔耳边响起。 「啊?什麽?」雅纳尔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转头看向骆唯。 看著对方表情不像是装傻,骆唯深吸口气,决定一步一步引导他。 「雅纳尔…转过去,很好。低头…」 喀! 「小七!?」 「七…」 众人的惊讶声和很大的碰撞声在雅纳尔低头的瞬间发 出,但此时骆唯眼中只有已经被王子「亲过」的白雪,可是不论他怎麽看,白雪都不像有苏醒的倾向。 「为什麽…白雪没有醒…?」骆唯慌张地又开始想著故事情节,瞬间,他觉得他知道了问题出在哪儿。 「雅纳尔…一定是你不够深…情…。」本来理直气壮的语气在看见雅纳尔一脸狰狞时,骆唯不禁少了些气势。 用手背抹去唇上的血渍,那是骆唯硬压他低头吻白雪时因为太大力而咬到的关系。冰蓝的眼眸染了些深色,雅纳尔嘴边带血的样子竟有些豔丽、妩媚。 「水儿…你在作什麽?」 「小七呀…你在干嘛?」 「七七…?」 雅纳尔的起身逼近骆唯,两人间暧昧的气氛在骆唯其他兄长们靠上来时成功地被压过。 看见骆唯举动的兄长们脸上也有著掩不住的惊愕,他们上前表达的疑问。 察觉雅纳尔是真的有些动怒,骆唯走到他身边直直地看著那双冰蓝色。 「对…对不起。我以为…白雪被王子亲过後就会醒了…。」 「天啊!小七你这是哪来的想法?」 「难怪你最近老说要找什麽王子…」 「七七…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兄长们此起彼落地发表著看法,有的捂额叹气,有的一脸无可奈何地看著骆唯。 「故事上是这麽说的嘛!!」骆唯突然大声吼著,他比任何人都失望於亲吻後的结果,一双大眼又染上水雾。 「小笨蛋…」 爱怜又无奈的回答,雅纳尔揽过骆唯,一只手温柔地在他背後抚摸。 「呜呜…怎麽办…白雪没有醒…」 骆唯不甚清楚的呜咽声在雅纳尔的胸前闷闷地持续不断。 拉开骆唯,雅纳尔用袖口擦拭著他脸上交纵的泪痕,然後对他释出一个温柔坚定的笑容。 「他会醒的。」 牵著听见这话便呆愣住的骆唯走近白雪,雅纳尔拍拍他的头要他安静地站在一旁,自己则是又单膝著地面对著白雪。 沾起白雪唇间一抹鲜红,那是刚才自己留在他唇上的血。雅纳尔嘴里流利迅速地念著一长串众人感觉陌生的语言,沾了血的手指也飞快地在白雪额上凌空画出一个图案。 「巫者…」 不知那个人小声地说 出众人瞬间的观感。 语音随著指尖落下的最後一笔停下,一个复杂鲜红的图案凌空而现。雅纳尔将手掌平放在图案上,同时斥喝了一声。 「退!」 白雪的脖子突然高仰,喉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丝光芒在移动,然後从他微启的口中缓缓升起一个光球。待雅纳尔伸手把那个东西握住,光芒也随之消失。 一旁的众人很快地围上去,看著雅纳尔握住的拳头。雅纳尔将掌摊开,赫然是一块苹果残块。 「咳咳…哈…咳咳…」 咳嗽声引走了大家的注意力,骆唯在看见白雪高低起伏的胸部时,高兴地向前跪下抱著她的头。 「白雪…太好了…慢慢来…慢慢吸气…」 骆唯一边帮白雪顺著气,一边掉下喜悦的泪水。 「我…」 「别说话,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雅纳尔阻止白雪的话语,慎重地交代著她和一旁的众人。 老二上前将白雪抱回骆唯的房间,瞬时,外头就只剩下雅纳尔和吸著鼻子的骆唯。 抬头看著额上有些出汗的雅纳尔,骆唯感激地微笑。 「雅纳尔…谢谢…」 伸手抚弄著骆唯黑色的短发,雅纳尔额抵额、眼对眼,好笑地说道。 「不用白马、亲吻,我也可以救醒白雪的,笨水儿。」 精致美味的点心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品嚐的,而骆唯有幸成为入口之人,他也不知道该作什麽反应,是惶恐好,还是捧回家贡著好。 「水儿,吃啊。这儿的御厨手艺还不错。」雅纳尔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完全没有丝毫如骆唯行动上的僵硬、不自然。 桌上,是水晶雕刻精美的花瓶、餐盘,而桌子的材质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大师手艺的高级品,侍女一个个低著头恭敬地站在两人身旁,而空气中彷佛也洒了些花香。 骆唯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在他第三次把杯子撞翻时,雅纳尔终於轻笑一声後,让侍女们全数退下,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现在这是什麽情形呢,要从白雪清醒後开始说起。 不发一语,白雪只是咬著唇哭泣著。她的泪痕和呜咽声足以让每个人为她心碎。可惜这之中不包括不知该说是心有所属,还是接收神经失调的雅纳尔。 雅纳尔将众人赶出房,一脸保证地会解决事情後就 大声地关上门。 七兄弟的心头七上八下,大家都希望雅纳尔能成功地开导白雪。 白雪…一定很难过吧。名义上唯一的亲人要毒害自己…呜呜,可怜的白雪。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坏心的皇后再欺负你了。等过几天,就让雅纳尔带你回他的国家,然後你们就可以过著幸福美满的日子了。嘿嘿…然後从魔镜看见你美丽的笑容时,皇后就会气闷吐血而亡。 想到此,骆唯脸上不禁泛出一个让其他兄弟都捏一把冷汗的诡异笑容。 随著门扉的开启,出来的是一脸羞红的白雪和面带微笑的雅纳尔。 骆唯突然感觉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不过他并不将之放在心上。 一定是雅纳尔向白雪求婚了。他这麽想著。 「就明天吧,早点解决也好。水儿,你和我跟白雪一起走一趟格林王国。」 雅纳尔的语气中没给骆唯考虑的机会。 「咦?回去干嘛?」骆唯一脸疑问。 见此,雅纳尔失笑一声。 「呵…当然是回去解决白雪和她继母的事情呀。」 「啊!你不带白雪回你的国家去吗?」 雅纳尔有些疑惑骆唯语气中的理所当然。 「回我的国家?为什麽我得带白雪回我的国家?她是格林王国的公主,当然是回格林王国。」 可是你不是跟人家求婚了,看白雪那个样子就知道啦…。怎麽还要先回娘家? 骆唯正想开口,脑中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雅纳尔唇边带血的恐怖神情,於是又将话吞回口中。 多说多错,他们大概是要先回去处理处理…白雪也比较能安心地嫁过去。 骆唯看了看雅纳尔和白雪,他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是现在是什麽状况!为什麽他会和雅纳尔单独地在一个漂亮的房间内吃点心喝茶。 「雅纳尔…白雪她…」骆唯一心担忧著那个一进王宫,交代下人好好招待自己和雅纳尔後,就不知所踪的白雪。 把玩著手上一个耳坠,雅纳尔露出一个要他安心的笑容。 「放心,白雪先找她的母后去了,有些事情,旁人不好插嘴。」 「什麽?!那白雪不是很危险,她的母后会用魔法呀!要是她想伤害白雪怎麽办?」 骆唯一个紧张,背後的 椅子在他起身时倒下,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却在经过雅纳尔身旁时被他抓住手臂。 「水儿…不是要你别担心了吗?不会有事的。」 「你怎麽知道?上次皇后不就拿毒苹果给白雪吃了吗?」骆唯使劲儿拉扯著手臂。 「毒苹果?你要这麽形容也是可以啦,不过在我看来,那只是逮回逃家孩子的一种手段罢了。」雅纳尔拉著骆唯坐在自己旁边,宽大的椅子并不因两人的体积而显得拥挤。 没注意到雅纳尔将手还著自己,骆唯一心注意在他的话语中。 「手段?什麽手段?」 扯去绑著金发的丝带,雅纳尔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然後舒适地半瘫在骆唯身上。 「是呀…定型显影可不是拿来害人的魔法。这种古老的魔法通常用在保护重要人士身上呢!」 看了看骆唯疑惑的表情,雅纳尔下去解释著。 「定型显影,是一种古老而不好施展的魔法,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当然,这种魔法也不是很好解除,只是刚好我家的血统特殊了点。这种魔法会让人陷入假死状态,而且施法人可以随时得知该人的行踪。」 「这几天应该一直有人到你家抢白雪的遗体吧?」雅纳尔补了一个问句。 想了想,骆唯不是很确定地点头。「哥哥好像有跟我说,最近家附近多了很多陌生人,不过都被二哥挡了回去。」 挡回去?我看是打回去吧…。 雅纳尔没有出口损那堆兄弟,他能预料不带善意地闯入那堆兄弟势力范围内,会遭到什麽对待。 「这就是了,皇后的用意应该是带回白雪而已,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是这样吗? 骆唯完全没察觉到雅纳尔用面颊摩挲自己颈部的动作,他只觉得有些痒痒的。 突然,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僵了一下,骆唯很自然地低头看向他。 雅纳尔手指梳过及背的长发,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著点点光芒,他举起手上握著的耳坠,嘴角牵起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示意骆唯看著那支正发出红光的耳坠,雅纳尔缓缓说道。 「来吧,水儿!接下来我们该上场了!」 吵杂、喝阻声渐渐变大,然後又如涟漪一般缓缓消失。 骆唯和雅纳尔毫无阻碍地前进著,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阻碍,骆唯看了看一 旁彷若石化的侍卫和侍女。 「嗯?」察觉到骆唯的脚步变慢,雅纳尔转头对著他疑惑第一笑。 「他们…」骆唯的眼光落在他们四周那堆以人为材料的雕塑上。 「喔…他们呀,等等解除咒术就没事了,我们赶紧去找白雪吧。」很自然地牵住骆唯的手,雅纳尔拉著他继续前进。 骆唯看著雅纳尔另外一只手上摆著的耳坠,他们似乎是照著耳坠发出红光的方向前进。从刚刚开始,两人应该是走到了王宫的内部,许多侍卫上前想要阻止两人,却在雅纳尔一个奇怪的手势後,那些气势高昂的侍卫突然通通静止不动。 看著雅纳尔没有解释的动作,骆唯唯一能作的就是跟上他的脚步。 来到一个巨大的华丽大门,骆唯发现耳坠的那道红光直指著房间里面,他侧头看著停下脚步的雅纳尔,却被对方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碰!! 没有犹豫、毫无考虑地,雅纳尔举 第 54 部分 起脚往大门踹去,没有上锁的大门当然剧烈振响後就被踢开。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一男一女的尖叫适时响起,同时骆唯和雅纳尔的背後也传来碰碰作响的脚步声,两人被涌进的侍卫推入房内,但众人却又好像中了雅纳尔的咒术一般停住所有动作。 骆唯停住口中的声音,愣愣地看著床上那个衣衫半褪的少女和慌忙卷住被子滚落另边地上还不断尖叫的蠕动物体。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出去!」 「公主殿下…这…他们两人擅自进入…呃…所以…我们…」慌张不成完整句子的语气可以想见这人有多麽震惊。 「通通出去!」不准他人质疑的命令再次落下。 砰砰———咿呀! 等到骆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那群侍卫夹带出门。 「雅纳尔…那是…?」 「嗯?不就是白雪和皇后嘛!」平地惊起一声雷,雅纳尔的话语在因震惊而无声的侍卫群中显得特别大声。 这些号称王国内最优秀的菁英侍卫们,此刻一个一个就像是智商不足的傻子一般,眼神迷茫、嘴巴大张。 「好了好了…一群人站在皇后寝室外发呆成何体统!还不快点回到自己的岗位去!那个…对…就是你,带我们回刚刚那个会客室去!」丝毫看不出有惊愕状况的雅纳尔,很理直气壮地指挥起这些一个一个脚下生根的大树,然後拉著又再次恍神的骆唯离去。 还没回过神的众人很自然地接受雅纳尔的命令,而後僵硬地各个转身走开。 白雪和皇后…白雪和皇后…白雪和皇后… 骆唯脑海中满是雅纳尔刚刚的话语,和自己进入房间时所看见的画面。他的身体随意地被雅纳尔摆弄著,机械性地接过对方手上的茶杯,机械性地咀嚼著对方递上的饼乾。 看起来十分澎松柔软的白色大床上,一上一下交缠的躯体处处透露著暧昧的气氛,四周散落的衣物正替两人作著无声的解释。 问题是…问题是…那是白雪和皇后啊! 猛然惊醒的骆唯震了一下,差点将手上的杯子抖落,他瞪著雅纳尔的双眼满满是疑惑。 低低地笑了一声,雅纳尔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水儿,你没看错。那是白、雪、和、皇、后。」 床上…白雪和皇后!床上…是白雪和皇后!!那个一脸严肃赶人出去的是…娇小可爱的白雪…! 一堆混乱的思绪充塞在骆唯的脑海中,他一下子想著白雪公主的故事,一下子又将它和现在的诡异状况比较著。 窗外的太阳从顶端缓缓滑落,温度也渐渐地降了下来。 室内的两个人,几乎是维持著一个不变的动作。一个僵硬地吞食著点心,一个兴致盎然地欣赏著他人脸上不断交杂的各种表情。 疑惑、推测、作出结论、推翻、再推测… 雅纳尔不明白一个人怎麽能有这麽多的表情,几乎可以从那人的表情得知他现在心中的想法。这人不知该说是单纯还是直爽,或许这就是自己对他比较特别的缘故吧。 把别人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情,替别人欢喜、替别人哭泣,他还真是一个热心单纯的小笨蛋。 我…是不是也能成为他心中的「别人」…不!唯一…我要作他心中的唯一。欢喜、哭泣、担忧…种种情绪都只为我! 雅纳尔暗暗想道,他珍惜著两人共处的每一刻,并且把对方所有的表情一丝不漏地收藏在心中。 「报!公主殿下有请两位!」 两人的思考被宣报声打断,互看了一眼後,两人随著侍从的脚步跟去。 再次见到格林王国身份最尊贵的王室,四个人的会面是在一个宽敞的房间。 白雪一身水蓝,精美的装饰将她衬托的美丽不已。而一旁贵紫色的是雍容华贵却…红著脸的皇后。 「陛下,公主。」雅纳尔不失身份地打著招呼。 而一旁的骆唯正慌著不知该如何作时,一道噗嗤的笑声解救了他。 「别别。不用这麽据礼,来!我来为你们介绍。」白雪招了招手让两人过去,然後笑吟吟地说著。 「母后…这是我结交的好朋友。粼之国的雅纳尔王子,和迷踪森林的水流。」 「而这位是我最深爱的母后。」 本来对著雅纳尔和骆唯点头示意的皇后,在听见白雪的宣告时,又不禁怒嗔地瞪了她一眼。 「这是事实呀。」白雪起身走到皇后的背後,弯腰抱著对方的颈子,亲腻地咬了咬圆润漂亮的耳朵。 「呵呵…白雪,恭喜你和陛下两情相悦。」雅纳尔微笑地看著相拥的母女。 走到骆唯面前, 白雪慎重地握住骆唯的手掌。 11-20 「唯,还不起来!要上课了啦。」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人的叫声,骆唯睁开酸涩的双眼,由於刚醒来,他的视线有点模糊。 「宴?」 一张清秀的面孔突然靠近骆唯,让他迟疑地叫著那个人的名字。 「唔…」头上感到一阵痛楚,骆唯看见眼前的少年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呵…怎麽…昨晚梦到什麽好事啦?叫都叫不醒你。」爽朗的笑声响起,少年敲了敲骆唯的头,然後又转身去整理的衣服。 「宴?梁官宴?」这才突然清醒过来,骆唯惊讶地叫著眼前的人。 疑惑地转身,被称作梁官宴的少年一边取笑著骆唯一边扣著扣子。 「嗳,你睡昏啦。不是我还有谁?你梦中的美艳大姊姊?」 冲上前抓住室友的手臂,骆唯前前後後看著他和现在自己的处境。 熟悉的上下床铺,凌乱的书桌和一旁散布的杂物,黑发黑眸的室友…这…是怎麽回事? 手上接过一个盆子,骆唯被对方转过身,然後推到门前。像小狗似地被拍了拍头。 「去去去,冲个水让你自己清醒一点,一早发什麽神经呀。」 梁官宴打开门,伸脚一踹,将那个一脸迷蒙呆愣的人踢出门外,然後自己又走回房内。 「宴?」 「宴你的头!还不快去洗脸!你忘了今天是星期一要升旗呀,等你摸完就迟到了!」吼声从长相清秀的少年口中溢出,不符合外表的爆裂性子的确是那个骆唯认识了一年多的好朋友。 茫然地进行盥洗动作,然後进门又被室友抱怨自己的慢动作,再机械性地换衣、出门。骆唯被梁官宴拖著跑去参加升旗典礼。 然後等他回过神来,手上已经是被塞入早餐,而且身处乱轰轰的教室了。 椅子转了九十度,梁官宴边咬著手上的三明治,边打量著一早起来就有些不对劲的朋友。 「唯!骆唯!」 看著对方转过头来仍是傻傻的样子,梁官宴忍不住踢了踢隔壁的椅子。 「你发什麽呆啊?从起床梦游到现在,还没睡醒喔?」 僵硬地笑了笑,骆唯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自己的失常,嘴里无味地嚼著餐点。 「啐!老头来了!」 嘎吱一声,梁官宴将椅子转正,从桌边侧挂的书包中拿出课本。但斜眼而入仍是骆唯失神失神的表情,他靠身过去小声地提醒。 「拿书出来啦,还呆还呆!」 赶紧顺从著对方的意思,骆唯拿书出来深呼吸了一番,双眼直视著讲台。 虽然骆唯有意听课,但这一整天下来,他一直很容易处於恍神状态,脑中满是那半年多的生活、迷踪森林和白雪公主。 难道,只是一场梦吗?但是梦境怎麽会这麽逼真,彷佛真的过了半年多的样子? 哥哥们、白雪、雅纳尔…这一切都只是作梦?!还是我现在才是作梦? 骆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唔…会痛。现在不是作梦吧?可是我记得被二哥打伤时也很痛呀… 桌子一阵摇晃,骆唯转头看了看那个坐在桌上翘著腿的颇有一副审问姿态的好朋友。 「你是怎麽啦?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放个假回来就变呆啦?还是放假期间有什麽豔遇呀?」取笑著对方,梁官宴的脸上有著嘲弄的不怀好意。 「别乱说!嗯…那个,昨晚我有什麽奇怪的举动吗?」骆唯回口道。 「昨晚?没吧,你这小子不知道作了什麽大事,我八点多回宿舍你就已经趴在床上瘫了,然後到我早上起来,也都没听见你下床的声音。」搔搔头,梁官宴回想著昨晚的事情。 这麽说…真的是梦?真是奇怪的梦啊… 「喔…这样啊。」 「怎麽?放假回去又被你姐抓去护法了?」已经认识一年多的两人对於彼此的家里状况都算不陌生,梁官宴当然也知道骆唯有个疯狂於神秘事物的姊姊。 「呵呵…是啊,一个西洋的黑魔法。昨晚回来挺累的就直接睡了,然後…作了个梦…」想到梦中的种种,骆唯的眼神又是一遍茫然。 「啥啥?梦到啥?」很有兴致地追问,梁官宴开口。 耸了耸肩,骆唯觉得他要是说出梦境的内容,一定会被这个损友取笑到不知民国几年,所以他打定主意不开口。 笑了笑,骆唯开口回应。 「秘、密。」 愣了下,梁官宴抄起桌上的书就是一阵玩笑地狂打。 「***,秘密你的头!你这小子敢糊弄我!」 「哈哈!好期待, 好兴奋,好想知道喔。」骆唯不怕死地装出一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然後抓起书包就跑。 「骆、唯,你再给我装那种欠扁的表情试看看!」同样抓著书包和课本,梁官宴追著那人冲上去。 大笑声掺杂著几句不入流的吼叫,两人跑跑闹闹地追打著。 一夜无梦,骆唯翻身又往棉被里蹭了蹭,他能感觉到阳光暖暖地晒在自己裸露在被子外的大腿,耳边是唧唧作响的蝉叫。 「好吵…」骆唯将被子拉高过头,试图遮挡一声声不停歇的蝉鸣。 蝉鸣…?宿舍里哪来的…蝉? 一个用力,骆唯猛然坐起,他的神智也马上清醒,才看了看四周,骆唯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青白交加来形容。 泥土混石块制的床版、破旧还脱线的棉被、老旧的桌椅…这里处处显示不是骆唯所熟知的宿舍,但也不是他和六兄长在迷踪森林所住的房子。 深呼吸一口气,骆唯告诉自己得冷静下来,先查清楚状况再说。 用力拧了自己的大腿,他痛呼一声,说明了现在应该不是作梦。 会痛…可是,白雪公主的那个回忆不也是会痛,但却是梦境吗?现在到底是? 掀开床被,骆唯环顾了一会儿窄小的房间,眼睛所见都是看起来常被人使用的家具,而且看的出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并不富裕。 推门出去,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坐在厅里削著什麽东西。青年看见他,露出一个关心的笑容。 「阿秀,身体有没有好点?已经退烧了吧?」 这个情形…分明和自己与六兄弟「重逢」的状况雷同,骆唯回应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必须…把「我」的身分和这个青年的关系弄清楚。 「呃…对不起,我一醒来就觉得头有点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果不其然,那个青年一听到骆唯所说,便起身走近他,一脸担忧和紧张。 「阿秀…别吓你一哥,你是怎麽啦?」 「那个…我是阿秀?」骆唯大概能猜出自己的名字。 「真是…怎麽会这样?阿秀,你别乱跑,一哥给你去找大夫来。」说完,青年急冲冲地出门,慌乱中还撞倒了一些东西。 骆唯目送人出门後,只能乖乖地待在屋子里,现在的状况他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 拉出一个椅子坐下,他看了看刚刚青年手上拿著的东西,是一把短刀和一条类似绳子的东西。骆唯伸手拿著那条绳子,这才发现它不是绳子,而是薄薄的竹条。 放眼望过去,角落、墙边堆著一捆捆的竹条,可见得刚才那个青年是在削竹条。然後骆唯又看见很多竹边品,有篮子、草帽、小凳子等等,想来这家就是以制作竹条的用品为生吧。 「快快,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弟弟。」随著慌乱的声音,青年拉了一个老者回来。 骆唯配合地回答了老者的问题,然後又让他把了把脉後,老者收拾著随身携带的药箱。 「大夫,我弟弟是怎麽了?」青年急迫地问著。 「嗯嗯…他的身体没什麽大碍,只是有些病後的虚弱。照他的情形看来,可能是发烧过後脑子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会失去记忆。」大夫说著自己的结论。 丧失记忆…果然是这样。 骆唯在心里想著,但是他的表情却是一副很认真听大夫说话的样子。 「那该怎麽办?」 大夫挂上药箱,对著青年回道。 「不要紧的,或许哪天他就会自己想起来了,阿一,让阿秀好好休息一阵子,别让他太累。」 「好、好的。」被称作阿一的青年点头回应,然後送老者出门後又进来看著骆唯。 「阿秀…你…什麽都想不起来吗?」 看著对方试探的问著,骆唯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就说说我们吧。你是我的弟弟—阿秀,平时都叫我一哥。我们的爹娘在五年前过世,这些年来,都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说到父母,阿一的脸上有些黯然,然後他又谈到两兄弟的一些回忆,希望骆唯能想起来。 即使对方说的再详细,骆唯也不可能有阿秀的记忆,所以他只能很专心地听著阿一说话,将这些内容仔细地记在心里。 等到阿一说完,骆唯突然注意到两人的衣服款式,他疑惑地问著。 「那,一哥,我们现在是什麽年代啊?」 这衣服,挺像以前日本人所穿的服饰。 骆唯心想。 「年代喔,现在是昆耀二十年,皇宫那位是宇襄天皇。」 什麽?不会吧。没听过的年号和天皇。 骆唯对於日本史并不熟,但是他映象中也没听过阿一说的年号,而且他现 在才恍然大悟,他和阿一的对话都是用中文的呀。 等等,这样的话,我想想…白雪公主那时,我好像也是说中文。 不过那个时候的环境比较像欧洲,那现在呢?该不会是类似日本吧? 抓了抓头,骆唯实在是搞不清楚为什麽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但在抬头时看见那个担心至极的兄长,他心中是一阵歉意。 阿秀…你有个很关心你的哥哥呢。 「一哥…别担心,我只是很多事情想不起来而已,一切重新学习就是了,而且一哥你会教导我不是吗?」 终於露出一个释然的的笑容,阿一拍了拍骆 第 55 部分 唯的肩膀。 「当然,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好阿秀。」 时光匆匆,骆唯用阿秀的身分生活了三个多月,当然,一开始和与六兄弟刚共处一样,骆唯心中还是有很多不安、茫然、忧愁,但随著时间过去,他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认为说不定哪天醒来,我就又回到正常的学生生活了。 骆唯一直都是这样想著。 手上一条条的割伤已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硬茧,骆唯刚接手竹制品编织时,老是把手割的乱七八糟,更不用说那堆失败的作品有多少。 幸好阿一很有耐性地教他,而骆唯也在某种感觉愧疚的心情之下,十分努力地学习。慢慢地,他的编织技术愈来愈好,骆唯这也才发现自己其实手挺巧的。 真的是…没试过不知道我有这样的天分。 自从骆唯稍微熟悉了这项技术後,他也开始试著加入一些自己独特的创意,而那些小巧精致的作品广受好评,村长推荐给某些贵族後,更是增加了他们家的收入。 这天,骆唯一如往常地坐在门外吹著风,手里准确快速地编织著竹条,而风中似乎远远传来一哥的声音。 「阿秀!阿秀!」 看了看天色,骆唯发现这不是阿一平时下山的时间,他抬头望去,看见阿一迅速奔来的身影。 「一哥,今天比较早下山啊?」 「阿秀阿秀,你看!」阿一跑到骆唯的身边喘著气,很慎重、小心地从怀中捧出一个东西。 瞄了一眼,似乎是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骆唯先是笑了笑,然後仔细一看,他的表情瞬间凝结。 「这…这是什麽?」 两个巴掌大、粉红皱皱的身体,稀疏黑色的毛发,那根本是一个小婴儿,而且还是体型特小的婴儿。 「我啊,砍竹子的时候,发现竹子中空的地方有东西在动,然後我就发现了这个小婴儿。」阿一解释著。 「呵呵…这一定是山神的孩子,阿秀,我们养他好不好?你看他好可爱,跟你小时候好像…」阿一兴奋地不停说著话,没有注意到骆唯根本没感受到他的雀跃。 之前是白雪公主…现在是竹取物语吗?这是什麽怪世界啊… 受到重大打击的骆唯无心听阿一的话语,他随便地回了几句,便钻回房间去了。 「嗯,很可爱…一哥…随便 你吧。」 将棉被盖住头,骆唯希望能藉著睡眠赶走心中的躁郁,但他愈渐大力的呼吸动作说明了骆唯根本没办法入睡。 「啊啊啊啊————」 骆唯郁闷地大叫著,他拉扯著头发、被子,还乒乒砰砰地搥打著床铺。 这什麽鬼世界啊!我总觉得有人在整我的感觉!! 碰碰!碰碰! 「阿秀…你没事吧?」随著拍门声,阿一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深吸口气,骆唯握著拳、咬牙切齿地回答。 「一哥…我没事,别管我。」 「真的没事吗?」 虽然知道阿一是关怀所致,但心乱如麻的骆唯根本没办法克制脾气。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阿一几乎可以听见弟弟的磨牙声,在一连串的回答後,房内又传出好几声大声嘶吼的声音,这让他更加担心,连怀中捧著的小东西都被吓得哭了起来。 「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哇啊啊啊…」 弟弟发疯的叫声和小东西的淘嚎大哭彷佛比赛似地,一个比一个大声,这让阿一几乎差点丢下小东西落荒而逃。 於是,两兄弟和一个小婴儿的「同居」生活正式展开。 手忙脚乱、乱七八糟,是骆唯最强烈的感受,只有巴掌大的孩子是这麽脆弱,捧著都怕化了的疼惜。 好在是那个孩子很好养,该喝奶的年纪便接受糊烂的米粥,这样贴心的性格更让两兄弟愈加喜爱他。 如同民间故事竹取物语一般,孩子以吹气的方式长大,短短五个月便有了十三、四岁的模样。秀丽如缎的长发、瓜子般的小脸、杏仁狭长的猫儿眼,孩子的样貌可说是天仙的子嗣。 只是随著他的长大,骆唯却发现这孩子愈来愈像曾和他相处过一阵子的雅纳尔,只有发色和性别不同,那种粘人的习惯、聪慧的模样每每让骆唯想起那个王子。不过骆唯对於这个孩子多了些怜宠的心情,毕竟是他照养长大的宝贝。 孩子由村长帮忙取名,在骆唯猜想这是竹取物语作背景世界的前提下,他在村长为孩子定名时露出一个会心一笑。 是释然、是安心,他明白自己终究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辉夜,光辉照亮的夜晚,这孩子明亮的笑容和渐渐显出 的个性的确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辉夜是骆唯的妹妹,也是他用心教养的孩子。 看著神似雅纳尔的容颜,骆唯感觉彷佛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找到唯一熟悉的人,亲切感让他很容易地将辉夜就这样烙在心上,念著、想著、在乎著。 自从捡到了辉夜开始,每当阿一在山上伐竹时,就会从竹子中空的支节里发现许多金子,或许该说是金块比较适合。 这也是符合了竹取物语的内容,所以骆唯的惊讶程度并不如阿一一般,他很理所当然地接受,并且也时时提醒自己,辉夜会有与他们分离的一天,最後那天,也应该是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刻。 「阿秀!阿秀!」 属於童音的叫唤吸引了骆唯的注意,他放下手中正忙著的事物。看著从长廊那头奔跑而来的小身影,在接近自己时,骆唯张开双臂抱住辉夜。 「是哥哥,不是阿秀。」 用袖口擦拭著小脸上的汗水,骆唯看著眼前秀丽的女孩。 辉夜噘嘴,不满地表示。 「不要,阿秀就是阿秀。」 骆唯无奈地看著愈渐有自己意见的小东西,辉夜最近总像在烦恼什麽,而且性情有了一些变化。 约莫是要变成大女孩了吧,按照他现在的成长速度… 骆唯这样想著。 据此,骆唯最近也开始拜托村中的一些妇人来和辉夜说一些女孩子该知道的事情,毕竟性别不同,兄弟两在这方面没办法知道的很清楚。 「阿秀,不要再让婶婶们来了啦。」 「咦,为什麽?婶婶们是教你该怎麽作个淑女喔。」经过这几个月,骆唯也渐渐习惯哄孩子的方法。 「我才不需要呢!」辉夜泯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严肃。 「那些都是辉夜应该知道的事情呀,怎麽会不需要?」骆唯发现和孩子说话有时候真的是很累的事情。 「我就说了我不需要嘛!」挥舞著手臂,辉夜郑重再表示。 对於耍任性的小孩子,骆唯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怎麽让辉夜明白由於性别关系,某些东西必须由女性教他。 「嗯…辉夜以後就会用到啊,所以现在就该为作个小淑女作准备罗。」 「我…我…我不要当淑女啦!我要跟阿秀在一起!」跺脚,辉夜咬了咬唇大声吼著然後转身就跑。 骆唯失笑地 看著辉夜跑开,他对於小孩子的某些认知感到有趣。 淑女…和我在一起,这两件事并没有矛盾吧。 突然,骆唯想起辉夜现在的状况。再过几个月,他或许就会成长为十五、六岁的少女了,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会有竹取物语故事中的五名青年来求亲,然後,就是和辉夜的别离。 有些感伤,和与六兄长时不同,虽然这次的时间比较短,但骆唯发现自己真得很投入於「阿秀」这个身分。或许是在辉夜出现时的安心吧,骆唯知道自己最後该是可以回到学生生活,所以他把现在的经历当作是一个生活体验。 放松心情下,骆唯能够真正享受著不同於平时的生活形态,就连四周古老、原始的风景,都感觉比之前要来的美,也更有心思去欣赏。 骆唯觉得自己真的是心态变了,竟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他笑了笑,这是他没想过在十七岁时就会感受到的感觉。 气温回升,日出东方,这又是个崭新的早晨,鼻间传来淡淡竹香,骆唯想伸手揉揉鼻子却发现身体好似被压了重物一般,无法动弹。 他眨了眨双眼,果不其然,又在身上发现了一只用四肢紧紧巴住自己的小无尾熊。 彷佛感应到身下的人型垫子有些动静,抱住骆唯的小身影也动了动,披散著一头乌黑的长发,辉夜带著浓浓睡意的小脸在对方胸上磨了磨。 拔开抓著自己的爪子,骆唯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後腰间一热,一双爪子又上来缠住自己。 「秀…秀…」 略带鼻音的撒娇声音隔著衣物传来,辉夜像只小动物似地摩挲著骆唯。 「辉夜…你怎麽晚上又跑来我这睡了?」 虽是疑问,但骆唯的声音里并没有责怪,而是无奈。 因为年龄渐长,骆唯和阿一都觉得该让辉夜和他们分开睡,但自从宣布这个决定後,辉夜仍是每晚跑来骆唯的床上,而且辉夜不知是怎麽了,最近粘骆唯粘的很紧,两人走到哪都形影不离,彷佛骆唯多了一条小尾巴似地。 「秀…我要阿秀嘛!」 抬起脸来装著一副可怜的模样,辉夜知道他这样是骆唯最无法招架的模样。 辉夜十分聪明,他的智慧并未因身体的快速成长而显得低落,更甚者,他的思考已经跟上骆唯和阿一。 随著时间过去,辉夜愈发明白自己和兄长们不同的地方,而且 所有事情在两天前的满月夜晚,自己心中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荒诞怪异的事实让他选择保留秘密,却也更加坚定自己所坚持的想法。 我要的是…阿秀。 不知何时这个念头早就充斥著整个脑海,辉夜也曾踌躇、疑惑过,但这些问题随著心中的秘密而消逝。他不是以一个妹妹的眼光在看著骆唯,也不甘心只是对方的妹妹,辉夜的眼神热切地看著那人,他想要更多…更多。 知道对方不会接受自己坦率的表白,辉夜一开始只能安分地作好妹妹这个角色扮演,但随著骆唯意识到自己已经成长,辉夜明白他不能再沈默下去,他必须为那天作好准备,即使,不择手段。 我必须…更强,才能得到、保护我眼中的唯一。 因此,辉夜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一个他能拥有的天赋,他不要和别人分享那个唯一,即使是自己的後代。 「阿秀…我不敢一个人睡啦。」 有时候,妹妹的这个身分也挺好用的,辉夜将能利用的善加利用。 「唉,这样啊…可是辉夜大了就得要一个人睡呀,不能再跟哥哥们睡了。辉夜是女孩子,哥哥们是男生,不可以睡一起喔。」 好言好语,骆唯拍了拍怀中的小动物。 「不要啦…以後再说嘛…」 辉夜仍然没有女孩子的性徵,而且他实际上才五个多月,骆唯其实很难判断他对照一般人的年龄是多少。 柪不过辉夜的童声软语,骆唯又心软了下来,他对著那张熟悉的小脸,疼爱地说著。 「好吧,好吧…那麽,辉夜答应哥哥,等辉夜变成大女孩後要自己睡喔。」 「嗯!」 毫不考虑地回应,辉夜点头。 大女孩?不会有这麽一天的。 辉夜心中自己有著一个如意算盘。 春樱绽放,彷若粉雪满天,竹叶青青,君子佳人交会於这个灿烂的季节。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也是争风吃醋的时节。 骆唯伸手拍著躺在他膝上呼噜的小动物,眼神移往传来匆忙脚步声的另一边。 「二少爷!不好了!」人未到声先到,惊慌的女声伴随著凌乱的步伐而至。 长叹一口气,骆唯无奈又心有所感地问著。 「怎麽?又闹事了?」 「呼…呼…是啊…二少 爷…他们又打起来了。」少女曲著腿喘气。小节是家中的仆役之一,自从阿一老是捡到金块改善家境後,他们的房子和生活水准也渐渐提高,最後,连一些生活琐事都不需自己动手了。 「这次又是谁?」 「清叶家和上和家的家臣打架,然後劝架的橘家和道神家也卷了进去。」伶俐的小节将情况简单地述说。 「这麽说,只有百光家没有参与打架?」骆唯想起最近发生的打闹就觉得心烦。 噗嗤一笑,小节幸灾乐祸地回道,同时跪下身子。 「呵呵,二少爷莫要忘了,百光家前几天才对上橘家,他们的家臣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自从辉夜渐渐长大,他过人的美貌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加上传说他是山神的孩子,这身分更引人省思。 一个月前,辉夜的外表已经成长到约末是一般孩子的十五、六岁,纤细的身型、精致的外表、优雅的体态,无双天下的传言从这个小村传了出去,求亲者也络绎不绝。 但比较奇怪的是,辉夜一直没有出现女性特徵,反而拔高的身长让他拥有中性般的似男亦女。 辉夜明白地表示拒绝,於是阿一和骆唯也就将这回答传达给那些求亲者,於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批换过一批的求亲者几乎要踏破他们家的门槛。 最後,只剩下在势力、决心方面都难分轩轾的五家来竞争。虽然清楚地表示辉夜无意出嫁,但这些人就彷佛中蛊般迷恋辉夜的美貌,千说百请都无法动摇他们的决心。 而颇有长期抗争的五个家族就在他们这个村子居留了下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从我家少爷比较优秀到我家厨子手艺好坏,这些零碎的小事都可以是纷争的开端。 对骂、打架,五家的少爷根本无心阻止事件的发生,他们满脑子只有如何讨好心中佳人,所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许多仗势欺人的跟班们就互相斗了起来。 偏偏五个家族都是一般百姓不敢得罪的贵族子弟,因此,除了劝和外,他们也只能忍耐著。 揉了揉额角,骆唯实在没兴致问这次打架的原因,他头痛於等等需要劝和的说词。不想管,但事出原因终究是辉夜造成的,所以他也只能代替口才较差的阿一担负起息事宁人的和事佬。 一双手握住自己上抬的手臂,骆唯低头看去,仰面的辉夜正一脸不耐烦,皱起的眉间让他的脸看来比平时多了些气势。 辉夜的外貌几乎和雅纳尔可说是翻版而置,除了发色和眸色不同外,他连身高、体型、个性都和雅纳尔几乎一样。 「别管他们。」 和以往的童声不同,辉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若不是骆唯帮他洗过澡,还真的会以为辉夜是男孩子。 无奈地一笑,骆唯 第 56 部分 揉了揉他细滑披散的长发。 「怎麽可以,到底说,他们仍是我们家引来的人,村人们没抱怨已是万幸,怎能再让大家更加困扰。」 侧身坐起,辉夜拢了拢发丝,一双大眼中没有从前的天真和稚嫩,他稳重、沈著地不似少女。 「嗯…那就这样吧…。」 心中有了什麽主意,辉夜转头和小节交代著。 「小节,去把五家少爷都找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好的,小姐。」点头同时退後,一直到了门边,小节才起身离去。 「辉夜?」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下去…秀,我们到大厅吧。」辉夜柔柔一笑,拉起和自己同高的那人,拖著长裙慢慢移动。 新茶才泡好,五家的少爷就急忙地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著不可言喻的兴奋和期待,五对眼睛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们心中的可人儿。 「辉夜让公子们费心了,但奴家心中实在难以取舍,因此,辉夜大胆地提出一个解决方式…」 不待辉夜说完,五个少爷就纷纷附和说好,想来他们也对於现在的胶著情形无能为力。 「圣者的石钵、东海蓬莱山的玉树枝、火鼠皮、龙首五色石和朱色燕窝。五位公子请各择其一,谁先找到,辉夜便依附谁家。」 辉夜的脸上虽是柔媚笑容,但他的笑意丝毫未达眼中,他冷眼看著那五个瞬间吵起来的男人。 骆唯心中又是一阵安心,发展至此,他以然确定这五个人都不会是辉夜的夫婿,但也明白等这件事结束,彼此便即将面对分离。 辉夜向五家少爷提出要求後,随著时间过去,一桩桩失败的结果如同故事叙述的情节。 首先兴高采烈地登门的是清叶家。他捧著玉枝银叶的东海蓬莱玉树枝,一脸得意地展现给辉夜和阿秀看。 可惜外头追债的玉匠打破了他的如意美梦,让清叶家的公子羞愧而去。 「辉夜…你…」骆唯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心中的疑问,他自己是因为知道故事情节,所以才对这五家求亲者的结果不是很在意,但辉夜呢,他心中又是如何的把握? 转头淡笑,辉夜握住对方的一只手轻柔摩挲。 「除了阿秀…我谁也不要。」 心中涌起一股离别之情,骆唯抱住这个从掌中大小到如今比自己略高的女孩。 「笨蛋,总有一天…我们…。」 你会回到月亮去,而我,则是从这个梦中醒来。 因为是真心地疼爱著辉夜,骆唯对他有著难舍的亲人之情,不同於阿一般独立,辉夜可说是骆唯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只希望,在故事的最後,辉夜能得到一个幸福的结局。 之後传来消息的是橘家和百光家。 前者出海寻找龙首五色石而遇到船难,在暴风的威力下,他向龙王许诺放弃辉夜,并且诚心为自己的无礼道歉。 後者,在登上悬崖采燕窝时,不慎摔断腿,因此,也郁闷地表示放弃竞争。 又过了半个月,剩下的上和家和道神家也先後来访。火鼠皮与圣者石钵的谎言一一拆穿後,他们的生活终於又平静了下来。 明知分离是无可避免的,骆唯心中却又更觉得放不下辉夜,这个贴心、温柔、聪明的孩子。辉夜也彷佛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他几乎时时刻刻缠著骆唯,阿一都取笑他们就彷佛新婚夫妻一般亲腻。 终於,那一天即将到来。 辉夜今日反常地早早进房休息,骆唯也没多想,便也享受著难得的一人清宁。 夜半时分,骆唯突然感觉到身上有种莫名的沈重,他睁开眼,看见的是一身素衣的辉夜,他长长的黑发缠卷於地,胸口的里衣有些凌乱,可以看见他白晰的肤色。 「辉夜?」骆唯揉了揉眼睛,看著比平时妩媚的女孩,他心中大约猜想著接下来的对话。 终於…辉夜要坦白了吗? 心中一酸,骆唯的神智完全清醒,可他并没预料到,辉夜的这一番告白竟不照著故事来。 「秀…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默了好一会儿,辉夜终於彷佛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 「秀喜欢我吧?告诉我!秀是喜欢我的!」不同於开口时的艰难缓慢,辉夜的第二句话是如此急切,他原本的跪姿因为前进而改变,半个身体悬空凌於骆唯之上,辉夜用著骆唯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隐约间,骆唯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也说不上来。所以骆唯就像是被吓到般愣住地看著对方。 辉夜…他的眼神…怎麽… 不待骆唯思考,辉夜马上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很喜欢阿秀喔。不只是亲人,我想要更多、更多。」 一手抚上对方因为 惊愕而略张的唇,辉夜低头,用迷蒙醉人的语气继续说著,他的呼气扫过骆唯的五官。 「阿秀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不再压抑情感,辉夜此时的表现不是那个贴心可人的妹妹,而是一个眼神充满独占欲的猎人。 骆唯对於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没有感觉,过去或许他是被辉夜乖巧的一面欺哄,但如今,再怎麽後知後觉的人也会发现辉夜语气中所表达的意思。 震惊、不信、荒谬…种种的情绪在骆唯瞪大的眼睛中一览无遗,他怎麽也没想到,全心疼爱的妹妹会对自己有这种霸道的心思。 笑声有些乾涩,骆唯试图将情况稳定下来。 「这…辉夜…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最喜欢的妹妹…」 眼神一敛,辉夜猛然低下头,堵住对方拒绝自己的声音来源。 趁著对方的失神,辉夜蛮横地吸吮,更将舌尖探入深处勾缠骆唯。唇舌绵细地舔过对方的齿颊,然後恋恋不舍地离开让骆唯吸气。 「你…你…」骆唯面带怒容地瞪著双手俯撑在自己身旁的那人,他怎麽也没想到辉夜会大胆到侵犯自己。 他眼前所见的这个人,不可能是那个自己疼爱的妹妹,绝对不是。 「不是妹妹,我不只是你的妹妹,从我懂事以来,我就知道我不要只是你的妹妹。」 一手握住骆唯挣扎推拒的双手,将之置於顶,一手揽住对方的腰,让骆唯几乎是与自己眼对眼、鼻对鼻地靠近。 「我是月宫的子嗣,幼年的我拥有双性的身体,上半为男、下半为女,一直到成年时性别才会确定,再过三天,就是我定下性别的日子了。」 「辉夜…放开我!」骆唯有些无法消化辉夜说的事实。 回应骆唯的是更加用力的制伏,辉夜的语气不再温柔,而带著凌人霸气。 「不放!我不会放开阿秀的。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接受我,所以我需要力量来把你带走。这辈子,即使是你我的後代也不能分享你的注意力。所以…三日後,我会选择男身。」 不是这样的吧? 骆唯在心中呐喊,怎麽,事情的发展会这麽让人出乎意料?! 原来,自己的想法还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那个人…那个用手臂当鍊锁紧紧环锢自己的双性人。 自从辉夜惊天动地的告白後,他似乎害怕骆唯会逃离自己,所以时时粘 在骆唯身边,程度直逼连体婴。 「那个…辉夜啊,阿秀他…」阿一又是徒劳无功地跟在两人身後,对著那个寒著美丽脸孔、草木皆兵的人说著。 「一哥…别阻止我。阿秀是我的,就算一哥你反对,我也不会放弃阿秀。」 辉夜收紧手臂,怜爱地看著挂在他身前,一脸恍神,彷佛连挣扎也懒得挣扎的人。 身体几乎像是个大型布娃娃,整天被拥在辉夜的怀中,那人的对自己的执著已经成魔,他信誓旦旦地要在一天後带走骆唯。 曾是兄妹、又即将同性别,基於相同的理由,阿一反对辉夜所做的决定。虽然先是讶异於辉夜表示要作男身,但这震撼远不如他说爱上阿秀时来的巨大。 一脸怜悯地看著弟弟,阿一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辉夜,。 「但…你也得考虑阿秀的意愿吧?」 脸上闪过受伤的神情,辉夜很快地又振作起来。 「阿秀是我的…他会爱上我的。」 听见此话,骆唯身子一震,突然激烈扭动起来,他的指甲在那双不肯放开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爪痕。 「什麽叫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辉夜,不要以为我疼你就可以让你这麽任性!放开我!」 白嫩的手臂上伤痕累累,辉夜彷佛不知痛意般,仍死抱著骆唯不放开。 「不放!不放!阿秀是我的!阿秀要跟我回月宫!」 「你!我不是你的!辉夜,不要让我讨厌你。」 呼吸一凛,辉夜的确一开始有被骆唯的这话给吓到,但他很快地回神,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 不…只剩一天了,只剩一天,他就完全是我一个人的。 「我…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开阿秀。」 单手放开,辉夜伸手成刀,将不断挣扎的骆唯用力劈昏。这举动,让一旁的阿一也不禁痛呼。 双手抱起骆唯,辉夜转身对著阿一说道。 「一哥…我很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可是,我不会放开阿秀的…就算他因此而厌恶我。」 一道泪痕滑过脸颊,辉夜不知是为了心中的疼痛而哭,还是这番与「家人」决裂的话语。 见此,阿一也不知道该说些甚麽话来阻止这孩子,他只是默默地看著辉夜抱起阿秀离开。 ※※※※ 一天一 夜的时间在骆唯的昏迷中度过,辉夜抱著怀中人,安静地坐在庭院中。 就要离别,阿一陪著他喜爱的两个孩子坐在一旁,他知道,今晚,自己将再也看不见那个爱笑的弟弟和漂亮的辉夜。 慢慢感觉到疼痛,骆唯终於醒来,他一睁眼对上的就是那双含情脉脉的黑瞳。 尚来不及反应间,天上突然传来很美妙的仙乐,在仙乐飘飘中,皎洁明月出现了一辆马车驾云而来。 只有辉夜不为所动,他缓缓地起身看著从马车上下来的宫女和仆人,此时他的怀中仍抱著骆唯。 「殿下。」 弯腰欠身,那些仆役恭敬地叫唤著辉夜。 没有听见回应,骆唯感觉到辉夜抱著自己的手开始有些颤抖,连站直的身躯都有些下滑,他转头,看见的是辉夜惨白、冒汗的脸颊。 「辉夜…?」骆唯抓住辉夜的衣领,著急地呼唤。 「呵…呼呼…呼…我要带这个人回月宫,你们看好他。」辉夜忍著剧痛,努力地将意思表达给那些漂浮著的仆役,然後将骆唯递给其中一个宫女。 本来因为话中的内容又要生气,但在看见那人直直坠落的身影,骆唯惊讶地忘了趁机摆脱此刻被缚状态。 一旁的仆人拉住想上前观看的阿一,除了两兄弟之外,所有人都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辉夜痛苦地喘息。 辉夜身上被一股温和的光芒笼罩住,骆唯看不清那人的状况,但耳边尽是他低沈、压抑的喘气声。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终於散去,阿一和骆唯眼神直盯著那个匍匐於地的人影。 慢慢地起身,辉夜身上的变化让早知他欲为男身的两兄弟仍是感觉不可思议。 仍是那张精致美丽的容颜,但是辉夜纤瘦、平直的曲线已经完全是男生的模样,现在看来,他阴柔的气息只让他看来如同少年,不再是以往的中性不分。 但让骆唯震惊的不是他身体的变化,而是辉夜发色和眸色的改变。 月光下灿烂飞扬的金发,淡蓝杂银的冰蓝眸子,这人,是雅纳尔? 「阿秀…」 不同雅纳尔的称呼让辉夜回神,他猛然惊醒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腻称自己水儿的王子,而是从抱著养到如今的辉夜。 怎麽会…这样…雅纳尔… 骆唯呆呆地看著那人走到他眼前,绽开一抹回忆中温柔的笑容。 「阿秀…别怕,这是我原本的模样。」 误判骆唯的反应,辉夜赶紧解释。 「雅…纳尔…」 骆唯不禁低喃著那个人的名字,但得到的却是辉夜莫名的表情。 弯腰一抱,将对方重新置於怀中,辉夜轻轻一蹬,飞天移动到空中的马车上。 「不要…我不要…」骆唯用力扳著辉夜的手臂,奈何他敌不过双性的辉夜,更不用说此时为男性的他。 点头对著地上流泪的阿一微笑,辉夜道别後对著一旁的仆役说道。 「走吧!回月宫。」 渐渐远离地面,骆唯惊慌地看著愈来愈小的阿一,他恳求著辉夜。 「不…辉夜,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回去…回到地面,回到与阿一的生活,骆唯更想的是回到现实的学生生活。他慌张地想著为什麽他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不可能…难道我回不去了…不…醒来,骆唯,你得醒来! 压制住骆唯挥舞的手脚,辉夜轻轻对著骆唯吐出一口气。气中有著淡淡竹香,让他怀中的人突然感到睡意,然後,辉夜爱抚似地摸著对方颈子。 「秀…你累了,好好睡。等到醒来…我们就…」 睡意袭来,骆唯听不清辉夜口中的话语。 渐渐感觉到外在的环境,骆唯隐约听见有个人叨叨絮絮地说话著,然後自己身上感到一阵凉意,被子被人掀了起来。 脑袋已经恢复运作,但是眼睛还没睁开,骆唯对於现在的状况不是很清楚。 是…谁?辉夜?! 用手一拨,骆唯听见啪一声,然後耳边传来一个充满怒气的吼声。 「骆、唯,你***扇我巴掌…还睡,给我起来!」 随著怒吼,骆唯感觉腰部传来痛楚,他听见这个声音时,眼睛也随之睁开,眼前,那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正举著一只脚,看得出来这就是刚刚偷袭自己的凶器。 脸上还有著红红的印子,少年磨牙的声音是如此凶狠。 「宴?」 骆唯的声音中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骆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有痛意,这是不是表示自己真的梦醒了。 「骆少爷,我已经跟你同居了一年多,你现在 还一副被人迷奸的样子是怎麽回事?」 揉著脸颊,梁官宴看著眼前一手捏自己一手抓著被角的室友。 一个起身,骆唯快步走到梁官宴面前,不发一语地盯著对方,手上还对别人东摸西摸。 这是真的…我真的醒来了! 鸡皮疙瘩从手臂上冒出,梁官宴一脸恶心地看著眼中充满著感动的骆唯。 将他推开,梁官宴跳离他一步远。 「你、你少恶心了,还没睡醒啊?」 听见此话,骆唯突然反应很大。 「不!我醒了!我醒了!」 他跟著对方的退後,上前抓住好友的手臂。 又是伸脚一踹, 第 57 部分 梁官宴双手在胸前摆出架势,阻挡骆唯的前进。 「猪头,醒了就醒了,干嘛乱摸!」 瞥眼看见闹钟,梁官宴又是一阵暴躁。 「妈的,要迟到了啦!你还不快换衣服!」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骆唯伸手接住对方丢来的衣裳,手忙脚乱地脱衣穿衣。 然後抓起书包跟著室友跑出房门,两人在钟打前顺利地跑垒上阵。 ※※※※ 又是一天的课程结束,骆唯跟著梁官宴来到餐厅觅食,买了便当後,两人在篮球场边看别人斗牛边解决晚餐。 「喂!你是怎麽啦?今天上课发呆被抓包好几次。」梁官宴一边大口咬著排骨,一边盯著那个对著便当又出神了起来的好友。 「嗯…唔…?」 抄起保特瓶一敲,梁官宴满意地看著终於搭理自己的人。 「还嗯!你是怎样啦?」 看了看虽然恶声恶气,但眼中是掩不住担忧的好友,骆唯本来想敷衍的话语突然哽在喉头。 「我…」 我该怎麽说…先是白雪公主,再来是竹取物语,这种荒诞怪异的梦境他会相信吗? 「我…」 张了张口,骆唯仍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等了好一会儿,梁官宴盖上吃的精光的饭盒,喝了口水,拧眉开口道。 「我怎样?你在迟疑什麽啊?」 深吸口气,骆唯决定将困惑表达出来,他用橡皮筋将没吃完的便当捆上,然後慢慢说出那两个让他不知如何应对的梦境。 梁官宴本来看见对方的举动还一脸严肃地等待著他开口,但随著骆唯说出的事实,他的脸上有著不自然的僵硬。 终於,他忍不住了,伸手打断骆唯的话语,梁官宴爆笑出声。 「哈哈!你、你说…哈!白雪公主喜欢他的继母?哈哈哈!然後王子追求你?」 看著对方认真地点头,梁官宴抱著肚子又是一阵狂笑,他的眼角隐约闪有泪光。 「啊哈哈哈———」 「辉夜姬是双性人?啊哈!他还、想把你绑回月宫?呵哈哈哈————」 一脸郁闷地点头,骆唯看著那个笑到飙泪的好友,对於自己的坦白相告有些後悔。 终於,梁官宴因为肚子痛而忍住笑 声,然後像弯弯月亮的眼睛慢慢地恢复原本的样子。 「嗯呵呵…抱歉,我有些忍不住,你的梦真的很有趣。」 「我想你小时候读的童话一定不是正常版本…呵呵。」 「不要再笑了,我很严肃的跟你说这件事耶。」骆唯有些动怒,他觉得梁官宴根本不懂他的痛苦,梦醒後的时间错乱,让他连现在是不是真实世界都有了怀疑。 敛起笑容,梁官宴咳了咳表示慎重。 「嗯…我知道了。」 「既然是作梦,内容我们就不用多想。但是你的梦境最奇怪的是,梦中的时间过长,跟雅纳尔这个人吧?」 仔细想想,梁官宴整理出这两个重点。 「嗯…我在梦中所过的生活至少都有半年以上,而且两个梦境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雅纳尔这个人。」 「不过辉夜不知道雅纳尔这个名字不是?」 「嗯,他不知道,可是他真实的样子跟雅纳尔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骆唯真得分不出两人不同的地方。 「啊———这样我也不知道怎麽办啊!作梦又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抓抓头,梁官宴回答对方。 听见回应,骆唯也安静了下来,他也知道他们对於这种状况无能为力。 拍了下手,梁官宴想到一个主意。 「既然如此,今天再试试吧!要是你晚上又梦到睡美人什麽之类的,我看你打个电话回家报备好了,看要不要去看医生。」 「看医生!」骆唯听见这个决定有些讶异,他没想过问题这麽严重。 大惊小怪地瞪著对方,梁官宴耸肩回答。 「要不然勒?反正你就今晚再试试啦。」 想了好久,骆唯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他只能不甘愿地点头答应。然後,他又慎重地交代道。 「宴!你明天一定要叫我起来!」 深怕自己会醒不来,骆唯有些烦恼。 「安啦安啦!我会叫你的,用踹的也会踹起来。」拍拍胸膛,梁官宴保证自己的行为。 於是,第三个夜晚即将展开。 鼻间隐约嗅得的花香,清风拂过脸颊,骆唯知道,他又在「梦境」中了。 稳定自己浮躁的心跳,骆唯作好心理建设,说服自己等等一睁开眼,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是啊…白雪公 主和竹取物语自己不都顺利地经过了,现在面对的状况,应该和之前没什麽两样吧。 骆唯闭著眼睛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 眨了眨眼睛,骆唯模糊的视线渐渐习惯强烈的阳光,虽然他已经试著让心情平复下来,但在低头看见自己的模样时,他仍是大声递嘶吼了一声。 「啊啊啊啊————」 欲哭无泪,骆唯知道自己现在的世界背景了。不需问人,也不用推敲,现在的状况让他十分明了。 然後,终於接受自己模样的骆唯,恍惚间,他认清现在的处境。 脚下是一片湛蓝清澈、银波荡漾的湖泊。 湖泊…没错,就是很多很深的水呀… 身子一歪,骆唯一个栽头便落入了水中,他努力挥舞著双手和双腿,想在水中游动,奈何现在的体型是如此陌生,让骆唯终於在水中浮载浮沈後,冒出一堆泡泡往下滑落。 恍惚的神智中,骆唯感觉到有人撑住自己的身体两边,很快地往水面上升,然後千斤重的身体被拖曳著,在碰触到陆地时,骆唯又有了力气挣扎。 「咳…咳…喝…哈哈…」骆唯难过地将肺中的水咳出,他的眼泪直冒。 「殿下…没事吧?您还好吧?」 「殿下!殿下!」 杂乱的问话显示著这些人的焦急,有男有女,他们争先恐後地发话著。 眨去眼中的泪水,骆唯对著旁边拯救自己的人轻声道谢。 「咳咳…谢…谢。」 他转头,果不其然,映入眼帘中的是一群…天鹅。 没错,骆唯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是只天鹅。所以不用多想,这个世界便是天鹅湖的故事了。 像只死鸭子似地瘫在岸边,骆唯大力喘气著,终於他不再咳了。 「殿下…梨儿不是告诫过您好几次,别在湖中打瞌睡,这样会出事的。」 一道带著怒意的女声说道。 睁开眼的骆唯,在他眼中,每一只天鹅都是一个鸭样子,他要不是知道天鹅湖的故事的话,他还当自己变成了只鸭子或鹅之类的。 白色的羽毛、纤长的脖子、明黄的嘴和黑色的眼睛。围在骆唯身边的鹅群全都长的一个模样,他知道连自己也是这个鸭样子。 转头对著声音来源回话,骆唯实在分不出刚刚说话的是谁。 「 呃…抱歉!你是?」 好吧,老方法,骆唯又再一次地装失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些,虽然他不知道一只天鹅是否看的出来很无辜。 「咦咦?殿下怎麽了?」 等到对方再次说话,骆唯才发现自己找错对象,发话的是他眼前「隔壁」的天鹅,对方摇晃著身体来到自己前面,还伸出翅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嗯…那个…天鹅小姐,我是?」 骆唯想了想,对於一群非人类他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不过基於对方原本是人类,称呼小姐就没错了吧。 又是一阵慌乱,围在骆唯四周的天鹅除了尖叫之外,还有更多的拍翅震惊动作。 最後,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下,骆唯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花在认清身分和辨别天鹅。 第一个说话的天鹅小姐是梨儿,自己的贴身侍女,也就是眼前变化成金发绿眸的圆脸少女,他正唠叨地说著自己的身世。 而一旁约莫五、六个少年和少女据他的说法,全都是自己的仆役。 骆唯展开双手任由一个少年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穿戴,想到刚刚的变身状况,骆唯的脸又是一片赧红。 为什麽…天鹅变成人形时…会裸著身体啊!? 难怪一近黄昏,自己身边的天鹅就走开了几只,里头当然包含梨儿,那时骆唯还一脸纳闷地看著对方愈见远去的影子。 然後身体一阵刺痛,再次回神时,身上传来的刺骨凉意让他不禁抱缩著身体,这也才发现自己和身旁的两个少年都是裸体状态。 少年很快地从一旁的草丛中拿回衣服穿戴,然後两人一脸平静地帮冻缩在地的骆唯一件一件地穿衣。 看著身上的第三层衣服,骆唯忍耐著少年继续在自己身上挂配件,而早就换好衣裳的其他少女也慢慢围了过来。 奥洁塔,是现在这个身体的名字。和天鹅湖故事中的性别不同,自己是被巫女求爱拒绝後惨遭诅咒的王子。 被赶离所属王国的自己,在侍女和侍从的帮助下,来到了这个天然资源丰富的湖泊边暂住。 看了一眼仍在碎碎念的梨儿,骆唯忍著自己想要问身上这些华丽的衣服是怎麽运来的问题。 这还用说…八成是…用嘴巴咬著然後空运过来的吧。 想到那个画面,骆唯忍不住笑了出来。 「殿下!您又没在听 了。就是您都不听梨儿的劝告,才会在湖中失足撞到一旁的石头失忆!梨儿说了好几次,您要…」 是的,不管自己怎麽装,身旁的人总是会有一套伤重失忆的意外经过,然後骆唯便理所当然地继续重伤。 叹了一口气,骆唯看了看远方橙橘色的天空,他振奋自己,好好渡过接下来天鹅王子的生活。 过去的两个月可以说是骆唯目前这辈子所渡过最特殊的生活了,半鹅半人的兽人生活折腾他好一阵子,好在他的侍从、侍女们几乎大大小小的事都包办了。 夜晚虽然是人型,但漆黑的森林里危机四伏,他们一干男女全都是手无缚鸡的少年少女,因此他们不可能有什麽打野食的状况产生,多半是众人聚集在一起渡过漫漫长夜。 而白日时,天鹅的型态虽多有不便,但光线充足总是比较安全,因此,贵为王子的骆唯也得帮忙采集野果,不然实在人手不足。 原为人类的他们,不肯如一般野生天鹅般吃食水草、小鱼,他们宁可辛苦地收集著浆果之类的食物。 看了看树上黄色发出甜熟味道的水果,骆唯伸了伸天鹅长长的脖子,然後後退一步,加速度往前冲後振翅而飞,歪歪斜斜地扑上一截较粗的树干上,骆唯张开翅膀保持平衡後小心地站好。 瞄准水果纍纍的树枝,骆唯在心里数到三後,大张翅膀撞了过去,并且用力在空中挥舞著翅子。 於是乎,这个状况就是一只不小的天鹅从树上掉下来的模样,附带价值是一地被撞下或扇下的水果。 吆喝著远方的侍从们过来帮忙捡拾,骆唯在众人的眼中发现一股崇拜。 天鹅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飞翔的技能,虽然他的侍从们个个都学会了飞,但却可能是他们长期受到王宫那种规矩的束缚,即使会飞,他们也不把这飞翔当作是能加以利用的条件。 维持著鹅型捡拾果实,只能采集到约莫灌木丛的高度,他们从没想「飞」上去采。 所以当骆唯跌跌撞撞地学好飞行之後,他这番上树的举动可说得到众人的肯定与支持。 没办法,天鹅也没多重,所以踩在树上摇不是个方法,但用巨大的翅膀扑扇可就不同了。 「殿下好棒呀!」梨儿边赞美边用翅膀将水果拨到一张大树叶上,然後再由其他人把树叶托到他们厨放食物的地方。 水果易烂,他们搜集食物的举动日日不断。 「呵呵…还好啦。」 经过这些日子,骆唯也学会分辨每只天鹅了,还好他们的数目不多,不然骆唯真的有想在人家身上编号的冲动。 笑笑聊聊地继续,他们终於在黄昏时停下这些忙碌的动作。 天边的云彩是一片紫红,骆唯看见梨儿带著几个侍女先行离去,他也划到岸边等待变身。 突然一个破空声传来,行动不比脑袋快的骆唯在他反应过来时,只感觉到左脚一痛,然後就往後摔去了。 「殿下!」 一旁还是天鹅型态的侍从慌张地上前,发现一只银箭斜斜地插在骆唯脚边,而骆唯的那只黄色鹅脚上则有一丝红色的痕迹。 骆唯侧倒在地,受伤的下肢让他无法起身,虽然这伤并不大,但让他很快地回神过来的是风中传来的人声。 该不会…好死不死是啥王子还公主要来了吧? 骆唯猛然想起天鹅湖的情节,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自己。 时间是黄昏时刻,人物是天鹅几只,看来,即将要出现的那个人就是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了。 是喜悦,骆唯知道自己终於又往梦醒的时候跨进一步,但很快地,他发现情况有所不对。 「殿下…是一群天鹅!」 不属於自己那些年轻侍从的声音,这道回报声明显来自外人。 然後窸窸簌簌的声音愈来愈大,在骆唯看见人影时,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刺痛。 不是吧…现在给我变身…!! 耳边只有树梢被风吹过的声音,骆唯在感觉到裸身的凉意时,他根本不敢抬头看现在的状况。 骆唯身旁的两个少年也是一脸惊慌失措,他们看看来人,再看看低头的主子,同样赤裸的三人就这样蹲在地上。 半天,都没听见对方的声音,骆唯握拳深吸气後,故作平静地跟一旁的两个少年说道。 「去…去拿衣服过来!」 少年们一个清醒,两人飞快地冲到草丛去抱起衣物,然後再回到骆唯身边。 「殿…殿…殿下…」 梨儿和其他侍女的声音打破此刻的僵局,一群提著裙子的少女冲上来,张牙虎爪地挡在三个裸体少年前。 为首的梨儿如同母鸡护卫般看向一旁的陌生人,少年们则在後面七手八脚地穿衣服。 「痛!」 听见痛呼,众人将目光移转过去,转头的梨儿发现骆唯蹲著的姿势像是在压著左脚一般。 指间渗出点点血液染红白色的长裤,骆唯在将裤子套好起身时才想起自己带伤。 「殿下!您受伤了!!」 梨儿弯下身子惊呼,他卷起骆唯的长裤,赫然发现上头有道划过小腿中央的伤痕。 「呵…还好,小伤而已。」 骆唯看见这麽大的伤痕也不禁脸色一白,他勉强弯起嘴角假装没事。 比其他人都更快速度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拨去挡在骆唯身前的少年少女,一个倾身,将骆唯拦腰抱起。 直到腾空,骆唯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他抬头一看,又是一愣。 第 58 部分 金色的长发用深蓝的缎子扎起,冰蓝的眼眸此时带著些许愧意和专注。 这个人是…他?! 「雅纳尔!」骆唯小声地惊讶叫唤。 听见怀中人的叫唤,那人抱著骆唯往湖边的脚步顿了顿,然後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无声地抱著他到湖边蹲下。 骆唯不知道该怎麽表达此刻的心情,他很高兴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可是脑中又有另一个念头。 我真的…认识这个人吗? 想起雅纳尔和辉夜,他不敢贸然地上前和这个「雅纳尔」相认。 染血的长裤卷在膝盖上,冰凉的水冲过骆唯的伤口让他不自觉地往那人怀中瑟缩了一下。 「忍忍…」 豔红薄唇吐出的音调恍如隔世,骆唯几乎要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将骆唯的伤冲洗乾净,那人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在伤口上到出白色的粉末後,他拉下蓝色的发缎,将骆唯的伤痕包扎起来。 其间,骆唯只是一语不发地看著对方动作,连自己的仆役上前关心都没有回应。 「今晚准备野营!」 一直到对方将自己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後对著那些穿著制服训练有素的人发话时,骆唯才真正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那人在他对面坐下,对著骆唯问道。 「你…认识我?」 看见对方眼中的疑心,而且是用著如此陌生疏礼的态度,骆唯也收拾起他对於雅纳尔或是辉夜的那种亲密感。 想清楚…骆唯,他不是那两人!他不是! 「抱歉…我认错人了。」 简单回应,骆唯毫无惧色地看著对方。 沈默了好一会儿,对方才缓缓说道。 「我是雅纳尔·西格菲尔多,瑟斯那尔王国第二王子。」 「我刚才有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眼睛瞪的圆圆的,骆唯十分惊讶。 他们…名字一样?虽然姓氏不同,但…怎麽跟辉夜的状况不一样? 「呃…真巧,我的朋友也叫做雅纳尔…」骆唯尴尬地想出这个说法。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他为什麽不认识我了?这是怎麽回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骆唯心中冒著泡泡,他愈发不明白这个怪异的梦境了。 又是一阵 无语,雅纳尔突然笑了出来,那种温柔的表情,就像是曾经的「雅纳尔」和辉夜一般。 「是吗?呵呵!但我对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我很肯定从未见过你…」 听见这话,骆唯又是一惊。 他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一想到此,骆唯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些防备。 「刚刚是我冒犯了,你的伤我已经处理好,这几日别碰水。另外,我对於刚刚看见的情况有些疑问…你们是?」 歉意地一笑,雅纳尔知道是自己的态度引起对方反感,他很快地转移话题。 温和的话语、关心的内容,骆唯几乎要将现在的雅纳尔和以前的那两个人重叠了。他也渐渐地卸下戒心。 别想这麽多…他是那个王子吧。天鹅湖的王子,也就是我梦醒的关键人物。 「我的名字是奥洁塔,因为…」 骆唯缓缓地将天鹅湖的背景重述,他渴望著故事的结束,而他的侍从们则盼望诅咒解除。 「那麽…你们的诅咒要怎麽解除呢?」 随著雅纳尔的问话,骆唯知道进入剧情重点了。可是他对於现在的状况有点没把握,同样是王子,该怎麽发誓永恒的爱? 「嗯…只要有个人当众真心向我求婚,并且发誓对我持有永恒不变的爱,我们的诅咒就可以解除了。」 说到此时,骆唯还真感到有些尴尬,记得他刚听见梨儿转述这段话时,还惊讶地质问著对方。 我是男的…再怎麽说也是我向别人求婚,而不是别人对我求婚吧? 这是骆唯当时的疑问。 「可是…您是拒绝了女巫的求婚呐,所以解除诅咒的方法就是别人向您求婚…这个我们也没办法。」 这则是梨儿当时无奈的反应。 雅纳尔笑了笑,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不自在。 「原来如此,这个条件还真的有些严苛。」 雅纳尔所说的严苛条件也就是骆唯所烦恼的一点。 骆唯由此可知这个世界还是跟白雪公主的世界不同,不允许同性相恋。 怎麽办?那他就不是那个关键人物了… 骆唯低下头忧愁著。 突然,肩膀上一股暖意传来,抬头一看,是雅纳尔解下披风覆在自己身上,骆唯感激地道谢,并且站起身由著对方引领到他的 侍卫们架起的火堆旁。 「谢谢…」 虽然知道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仍是一贯的温柔…雅纳尔… 而一旁,雅纳尔则是惊愕自己此时的感受。他几乎要著迷於对方唇边的淡淡笑意,甚至,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对於这个落难王子,竟感觉到一股熟悉又怀念的感情,他甚至可以想像出这人的嗜好、说话的习惯。 才见过这一面,雅纳尔却知道自己可以肯定奥洁塔是怎麽样的一个人。他善良、温和、认命却又努力争取更多、对於别人的事情不遗馀力的对待…。 冥冥中,上天已经将这个人的身影烙印在自己脑海,以便於第一眼看见他时,就不会错过这个命中注定。 想要宠他、抱他、关心他的感情直冲上心,雅纳尔握紧的拳头无法自己地颤抖。他不明白怎麽会对於一个陌生的人有这种想法,或是更多的欲望。 若不是地点不允许,雅纳尔还真的怀疑自己会将所有最美好的事物贡献给奥洁塔,只为换得他一个浅笑。 两个人,两种心思。雅纳尔和骆唯分别落坐於各自的仆役和侍卫身旁,他们的中间被营火隔挡,但两人都没发现他们的思绪是如此靠近。 从雅纳尔的加入後,骆唯的生活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改变。 首先,是骆唯这个王子的身分愈作愈顺手,本来他只算是个落难的天鹅王子,失去了身分、失去了尊贵,他连吃食都得自己准备。带领著一群少年少女天天在这森林里体验野外求生记。 而雅纳尔的到来,也带来了一群作苦工、作打手的侍卫群。身为王子直属护卫队,却被命令去翻地筑屋。赤裸著膀子、完全无平时骄傲霸气的气势,护卫队侍卫们无奈地兼作木工、猎人、搬运工…。 朴素但坚固的小木屋突兀地矗立在湖泊旁边,盖屋的那一个月,这些人往来奔波於国内和这儿,只为了雅纳尔的宠爱之意。 怕对方饿著、冻著,雅纳尔想要时时刻刻跟在骆唯身边,确定他一切安好。 他大肆铺张的动作颇有把离宫建於此地的念头,但碍於骆唯的拒绝,雅纳尔只好顺从他意地简单行事。 「我说…我的伤已经好了…。」 黄昏已过,恢复人型的骆唯再一次抱怨自己的处境。 他看了看紧抱著自己的雅纳尔,发现对方果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骆唯被雅纳尔误伤腿部,所以行动 不便的他只好过著彷佛残废的生活,任由雅纳尔抱进抱出,无论是白天或晚上。 白日,无法与雅纳尔沟通的他,就像是童话故事中会生金蛋的鸡一般,整天被雅纳尔抱来抱去,像怕他跑走似地。 没有人回应,雅纳尔也可以一个人说的很高兴,他对天鹅型态的骆唯说著这个世界的一切,侃侃而谈的雅纳尔无视於其他天鹅和自己侍卫群们怪异的眼神,他可以一说就是一上午。 雅纳尔的时间掌控很好,他说话时的清晰温宁语调不会让骆唯感到厌烦,而他安静下来的时候,也不会让骆唯感到相对两无言的不自在。 太阳落下之後,雅纳尔会很体贴地提供一个不受寒风影响的更衣处所,让骆唯更换衣裳。有时他带著骆唯在森林里走得稍远,赶不回湖泊之畔时,他也会用披风密密实实地替骆唯遮挡,再没有让骆唯发生过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窘境。 不只言语上的关心,雅纳尔有著更多行动上的温柔,众人都将他的感情看在眼里。 一日复一日,雅纳尔慢慢地缩短他与骆唯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骆唯四周布满密密麻麻的丝线,他要骆唯喜欢上自己,至少,要让他离不开自己。 吞噎下雅纳尔送上的热汤,骆唯看著眼前和自己约莫同年的少年。他红豔优美的唇正小心翼翼地吹著手上的银匙,待汤的热气消散,才递到自己这儿。 「我伤的又不是手。」 骆唯咕哝地说道,他觉得自己真的快变废人了,雅纳尔对待他的态度轻柔地像是对待孩子。 「来,再多吃一点。」听见骆唯的嘀咕,雅纳尔只是浅笑,然後用温柔的语气哄著他。 一步一步,雅纳尔知道骆唯已经慢慢恋上自己,从行动进出到日常生活琐事,雅纳尔渐渐地将这些承揽过来,他的最终目的,是对方的一个真心。 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雅纳尔,像捕猎的蜘蛛一般在骆唯身上缠网。 想要亲手照顾这个人、想要看见他快乐愉悦的笑容、想抚摸他、想拥抱他、想要把他嵌在自己的身体里,与他之间没有任何距离。 但是,雅纳尔必须谨慎地藏起自己几乎著了魔的情绪,他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将情意展露给骆唯感觉。太过匆忙的举动会吓走这只美丽的天鹅。 对於雅纳尔的陪伴,骆唯也有说不出的感触。 曾经是好友、曾经是亲人,相同的面貌和个性让骆唯无法 对这人视而不见。每当自己拒绝他时,雅纳尔的脸上总有一股牵挂自己情绪的失落。 所以他准许对方每天试探地接近自己,他渐渐地习惯雅纳尔的怀抱、习惯他清柔迷人的嗓音,甚至,雅纳尔几乎变成自己的左右手,即使是天鹅状态,对方仍能第一时间察觉自己的需求,只需一个眼神。 他腿上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却没有明白表示拒绝雅纳尔继续的照顾,他默许了这个人的行为,让雅纳尔在他的生活中成为必须的存在。 『…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小孩,跟其他成千成万的小孩没有分别,我不需要你,你也一样不需要我。我对於你也只不过是一只狐狸,跟成千成万其他的狐狸一模一样。但是,假如你驯养我,我们就彼此互相需要。你对於我将是世界上唯一的,我对於你也将是世界上唯一的…』 小王子驯养了狐狸,而雅纳尔也驯养了骆唯。 『我的生活很单纯。我猎取鸡,猎人猎取我。所有的鸡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人也是一样。於是我感到有些不耐烦。但是,假如你驯养我,我的生活将如充满了阳光般。我将认识一种脚步声,它将与其他所有的脚步声不同。其他的脚步声使我更深地躲进洞里,你的脚步声像音乐一样把我从洞里叫出来。再说,看吧,你看见那边的麦田吗?我并不吃面包,麦子对我一样也没有用处。那些麦田并不会使我想起什麽。这倒有点伤心。但是你有金色的头发。於是当你驯养了我,这将是很好的一件事!那些金色的黄小麦,将使我想起你。而我将喜欢听吹过麦田的风声…』(小王子21回) 骆唯明白,自己对於雅纳尔的好感已经超过了朋友,自己身上的种种徵兆再再说明了对於那个人的心动。 雅纳尔身上带著淡淡香气,不同於花香的胭脂味,也不是果香的甜甜味道,是一种属於「雅纳尔」这个人的味道,像木头的清新,也带著海洋的悠远。 这个味道,在自己的前两个梦境中似乎都有闻过,但骆唯此时的心态不同从前,他开始会注意一些这个人的小动作、小细节。 当自己被雅纳尔抱在怀中时,这股味道彷佛渗透到了自己骨里,他渐渐地以为,自己的身上也有著相同的味道。那时的自己还不清楚已经恋上了这个人。 直到,雅纳尔带著一脸歉意地告诉自己。 「奥洁塔,我必须回去一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留一些侍卫下来保护你。」 一开始还不 当一回事,骆唯爽快地和雅纳尔道别。但很快地,骆唯发现状况有了改变。 那个人的声音悠荡在耳边,骆唯开始不习惯身边没有雅纳尔的关心。他说服自己只是习惯那人的唠叨罢了。 过了一天,骆唯突然感觉到一阵孤独、恐慌。那个人的味道已淡,没有熟悉的安全感和温暖,骆唯的神智整天处於混沌状态,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渡过这几天的,梨儿等人为他的愈发消瘦感到忧心不已。而夜夜冰冷的床褥更是让他无法入睡。 骆唯坐在小木屋门前,看著雅纳尔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感觉十分混乱。 难道…我真的是…?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习惯了雅纳尔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罢了…说的也是,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人。 骆唯认为自己不过是过於依赖雅纳尔而已,於是他放松心情,终於解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焦虑感。 第十五天的早晨,正在湖上悠閒地飘盪的骆唯听见马蹄声,他快速地向岸边游去,然後,在看见那个人时,他振起翅膀扑飞过去。 碰碰!碰碰!碰碰! 心脏激烈的收缩已让骆唯感觉到疼痛,他在听见声音时,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等到骆唯能够再次控制自己的行为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挂在雅纳尔的怀中了。 「啊…阿阿!」 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言语,但是雅纳尔仍然很高兴看见骆唯是如此热情地迎接自己。 骆唯不停叫著雅纳尔的名字,他终於明白,为什麽自己是如此挂念这个人了。 但现在是天鹅型态的他,却无法将自己的喜悦和感觉表达给雅纳尔知道,骆唯只能啊啊地叫著,拍著巨大洁白的翅膀。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已经和父王母后谈过,他们同意让我在这里再待一阵子。我好想你,奥洁塔…。」 抱著对方,雅纳尔用脸颊在骆唯白色的羽毛上磨蹭,这动作彷佛鸟类的交颈亲密。 虽然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但骆唯却更想知道自己的本名是如何被对方叫唤的。 这个念头震惊了骆唯,他虽然知道自己喜欢上雅纳尔,但也想起这终究只是个梦境。 不是…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沈迷进去吗? 骆唯一 个激动,从雅纳尔怀中挣脱,他的心情既是喜悦又是悲伤。 他感觉的到雅纳尔的情意,骆唯才刚嚐到快要两情相悦的快乐,却又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加清楚自己是在作梦。 「怎麽了?」不明所以的雅纳尔下马俯 第 59 部分 看骆唯。 雅纳尔似乎感觉到对方的犹豫不决,他心中有种即将失去骆唯的恐慌。 伸手一揽,雅纳尔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对方。 「奥洁塔…奥洁塔…」 口中不断呢喃情人的名字,雅纳尔盼望对方能够回应自己的情意。 想你…想你…想你… 不可以,这只是梦而已! 连日以来的思念再次浮上心头,但脑海中却是理智的阻止声音,骆唯的两种想法在心中交战著。 最後,感情胜过理智,在雅纳尔一声声的呼唤下,骆唯感觉自己只能如落叶般,被卷入他汇流成洋的爱情中。 两情相悦是怎麽样的一种感觉?每个人感受到的都不同,对於骆唯来说,是带著甜蜜的幸福感和患得患失的忧愁。 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情後,骆唯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坦然地面对雅纳尔。看著那个人,他会紧张到胡言乱语,心中愈想表现好一点,骆唯的慌张就愈明显,也因为这样,骆唯常常是大错小错不断,他会说错话、表错表情、做错动作,每当陷入这种尴尬的局面,骆唯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一对上雅纳尔冰蓝色的眼睛,骆唯觉得自己的心脏激动的几乎要跳出来了,那个人的气息是如此让他著迷,又让他如此心慌。 幸福过後,骆唯总是会提醒自己这一切只是梦境。在现实中,他并没有雅纳尔这一个朋友。先不去论做这些梦的原因,实质上而言,梦境总是虚幻的。 他也曾想过雅纳尔这个人是不是自己潜意识创造出来的情人,很明显地,他在目前骆唯经历过的三个故事中都有出现,而且他的外貌、个性几乎都是一样的。 所以骆唯害怕失去,他不愿意想像得到後再失去的痛苦,偏偏他又没办法真正让自己做到旁观者清的地步,他几乎可以说是已经沈迷其中了,骆唯开始不愿意让这个梦境结束。 看著对方又陷入沈思,雅纳尔揉著他交握的双手说道。 「奥洁塔,怎麽了?」 回神过来,骆唯眼中迅速消失的害怕并没有逃过雅纳尔的目光。 「不…没什麽。」 雅纳尔皱了皱眉,他不明白骆唯为什麽会有那样的情绪,更对於他脸上牵强的笑容感到有些心疼。 是…我让他感觉到不安全吗? 雅纳尔思考著 。 很快地雅纳尔想到一个问题。 我忘了…我还没跟他说那件事。 放缓声调,雅纳尔试图让骆唯的心情放松下来。 「奥洁塔…虽然我们是同性别,但…」 突然接收到雅纳尔话中的意思,让本来就不是十分放心这点的骆唯不禁抓住他大声质问。 「你!你不喜欢我吗?」 骆唯之前对於同性别这点虽然有些介意,但他觉得他知道雅纳尔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在对方不反对的情况下,骆唯觉得他应该顺应自己的感情,但没想到,雅纳尔还是提起这个话题。 骆唯显而易见的惊慌失措让雅纳尔怜惜地抱住了他。 「喜欢!我当然喜欢你!」 在听见骆唯的心跳声渐渐缓下後,雅纳尔继续说道。 「我要说的是…在我的国家,只要不是王储,基本上是不管配偶性别的。而我刚好就是这种身份,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跟我在一起。」 「是、是吗?」 骆唯迟疑的问话从雅纳尔的怀中不清楚地响起。 明确地保证,雅纳尔不愿意这个困扰存在他们之间。 「是的,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阻碍。」 「我,雅纳尔·西格菲尔多,是属於你的,你一个人的。」 无可言喻的喜悦从骆唯的心中涌上,几乎让他高兴的眼眶充泪。 不论这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想,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现在这个人,是属於自己的。 用力回抱著雅纳尔,骆唯希望对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情绪。 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雅纳尔倾身覆上对方的唇。 温柔地试探,雅纳尔用舌尖轻扫过骆唯的唇、齿,然後在对方受到诱哄开口时,雅纳尔再深入勾住那因害羞而往後退缩的舌。 固定住骆唯的颈子,拒绝他有些退缩的动作,雅纳尔一个深吮,成功地逼迫出对方软绵的呻吟。 想要把对方就此吞下,完完全全离不开自己。雅纳尔突然改为稍微粗暴的动作,宣泄著这些日子的等待。他终於等到了自己捧在手中的那个人。 一开始的熟悉感,演变成无法自己的迷恋,不论是软攻、强势,雅纳尔直线地朝著目的走去,在一条漫长的追逐後,那个人就在此时回头来牵住自己。 这快乐 让灵魂几乎沸腾,雅纳尔不知怎麽的,他觉得自己追了这个人好久、好久。 他彷佛从这个人的朋友,变成更进一步的亲人,最後,他能很大声地告诉世界,他是这人的恋人。 气喘吁吁地停下,雅纳尔额贴著额,感受著对方和自己一样无法控制的激动与喘息。 新鲜的空气灌入肺腔,骆唯觉得身体里的燥热仍是烧的他昏沈迷醉,他看见对方眼中不加掩饰的爱恋。 喘气微缓,雅纳尔的声音比平时略沙哑。 「奥洁塔,你呢?你是属於我的吗?」 问完话,雅纳尔直接用手掌覆盖在骆唯张口欲言的唇上。 「别现在急著回答!过几日我得回国一趟,准备我的选亲舞会,到时候,告诉我!你是不是属於我的!」 没想到听见这话,骆唯却是一僵。 这天…终於到来了吗?我们的分别…。 很快地抹去那股哀伤,他红著眼眶带著笑意回答雅纳尔。 「好!」 误以为骆唯是因为感动跟情绪无法克制,雅纳尔闭著眼睛再次紧抱著他。 将脸靠在对方脖子那儿,骆唯眨去眼中的泪。 如果这一切都无法避免,至少,让我记得我曾深刻地喜欢上这个人…雅纳尔。 想深深地将这个人的容貌刻在心上、想在别离之前多争取一些相处的时间,骆唯觉得自己和雅纳尔曾经的举动类似,他也快变成对方的背後灵了。 第一次拥有这种强烈的情感,对於两人的相处方式,骆唯有些不知如何适应。 不喜欢他将注意力移到自己以外的人身上、不喜欢一睁眼看不见他、不喜欢他对别人也是那样温柔的笑、不喜欢…,骆唯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个占有欲强烈的人。 但这阵子的雅纳尔似乎和骆唯心无相通,常常在骆唯一转眼间,雅纳尔就离开了骆唯的视线范围。更有好几次,骆唯在整个湖畔都找不到对方,急得他几乎心慌意乱。 没有告知就走开,雅纳尔忙碌地让骆唯不明所以。他也曾直接问过那人,但雅纳尔只是淡淡地笑著说没什麽事,却不清楚地描述。 那个笑容,和他以往展露的笑容都有所不同,带些冷意和漠然,这样的雅纳尔让骆唯不知所措。 一早醒来,自己又是孤身一人。不同於前阵子的形影不离,骆唯已经有好几次在床边看不 见雅纳尔。 他松松脖子和翅膀的肌肉,然後跳下床准备出门找那个人。 在骆唯心中,对於雅纳尔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十分害怕,他不希望当自己有所回应时,雅纳尔却彷佛失去了狩猎快感的冷漠,这让骆唯害怕自己只是对方的一个游戏。 每个梦境都没有延续前面的内容,这个雅纳尔当然也没有白雪中的雅纳尔和竹取物语中辉夜的感情。但自己对於雅纳尔的心动是慢慢叠积而成的,由一个又一个梦境中渐渐发展而来。 骆唯没有把握这个雅纳尔的个性会完全和前面几个「雅纳尔」一样,要是自己判断错误呢?要是这个雅纳尔不同於前面那几个呢? 骆唯不敢想像。 在问过几个侍女和侍从後,骆唯得知了雅纳尔走远的方向,他摇晃著身子慢慢地踱步而去。 终於,他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就是自己在找的人。骆唯加快脚步而去,却在听见对方的交谈时,停下脚步。 矮小的灌木丛恰好挡住骆唯的身子,他修长的脖子能让自己清楚地看见雅纳尔的侧面和上半身。 「…我交代下去的都做好了吗?」 面无表情说话的雅纳尔是如此陌生,让骆唯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回答的是个使从装扮的男人,他半跪在地上,头高仰看向雅纳尔。 「是的,一切都已经按照殿下的意思去做。」 「很好!这样一来,我的舞会就更加有趣了!」 「…殿下,请您务必衡量轻重。」男人面带严肃地请求著。 「呵…你放心,我知道什麽事该认真,什麽事又只是做戏。」 「那个人,还真的以为我喜欢他呢!呵呵!」 笑声里尽是嘲讽,雅纳尔这般阴沈的模样是骆唯从没看过的。 只将雅纳尔和那个人的对话听到这里,骆唯摇摇晃晃地蹒跚离去,他的心脏像是被卡车碾过般巨痛不已。 那个他…是谁?是我吗?是我吗? 骆唯不停地问著自己。 雅纳尔说喜欢的,是我吧?那麽那个他…是指我?为什麽? 又想起雅纳尔话语中的狠毒,骆唯不禁红了眼眶。 我只是他的游戏吗?是这样吗?在我说了喜欢他之後,这游戏就该结束了?我只是他舞会上的一个点缀? 骆唯忍不住这样想著。 不!不对!雅纳尔过去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真心,我真得可以感受到他的爱怜的,其实他话中的人并不是我…。 另一个声音在骆唯脑海这样辩驳著,但这道声音是如此脆弱、渺小。 骆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小木屋的,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直到,那个人出现时,黄昏已至。 雅纳尔将门打开,骆唯双手环膝抱坐在地上,他抬头看向眼前带著担忧的人。 「怎麽了?奥洁塔,我听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 深情似水,雅纳尔蹲下,并将一只手温柔地摩挲著对方的脖子。 摇摇头,骆唯发现自己又想起适才雅纳尔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将脑袋搁置在雅纳尔肩上,不让对方看见他充血的眼睛。 「…雅纳尔,告诉我你喜欢我好吗?」 曾经,有一个穿著十二单衣、披著乌黑长发的人也这麽对自己说过,他霸道、执著的语气彷佛还在耳边回盪。 失笑一声,雅纳尔回抱著骆唯。 「呵呵…怎麽突然这样说?是我最近让你感到不安全了?抱歉…奥洁塔,是我没顾虑到你的心情…。喜欢你,我最喜欢奥洁塔了。」 边这样说话,边拍著骆唯翅膀的部分,雅纳尔的声音是如此真诚,骆唯听不出其中掺有任何犹豫。 是的…这个人是我选择的!我应该相信他!我应该相信他! 骆唯这样肯定地暗示自己,他决定赌一把,为了自己,也为了曾经由他梦中构出的雅纳尔和辉夜,他深信,这三个人是自己认定的同一个人。 忐忑不安、曾经完全的信任已经不在,骆唯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很厌恶自己这种疑心疑鬼的猜测,但对於雅纳尔,他真的是因为太过在意而显得没有把握。 雅纳尔那一日的冷情,好像是骆唯的想像一般,他恢复之前和骆唯的相处模式,寸步不离地陪伴著骆唯。 但骆唯总害怕在对方眼中看见嫌弃和厌恶,他变得小心翼翼,感觉自己在雅纳尔面前再也坦率不起来。 看了看怀中又恍神的人,雅纳尔不明白为什麽骆唯会有这样忧愁的表现。 「奥洁塔…明天,我就得先回去了。」 猛然回神,骆唯怯怯地抬头说道,他的声音是如此小声。 「喔…明天你就得回去了。」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他是怎麽了? 雅纳尔不喜欢见到骆唯如此没有精神的样子。 「嗯,你别担心,我会让人来接你,然後再替你解除诅咒的。」 雅纳尔以为骆唯是为了诅咒的事情心烦。 他…还是不放心身为男性的我吧…怕我会食言! 雅纳尔交握住骆唯的双手,亲了亲对方略微颤抖的眼睫,再一次用坚定的语气告诉骆唯。 心思流转,骆唯镇定自己的情绪,他抬头对雅纳尔一笑。 「好,我会等你。等你派人来接我,然後,我会在舞会上给你一个答案。」 雅纳尔曾要他在舞会上表明心意,骆唯决定,不论结果如何,他要诚实地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 纵然这一切只是一个游戏! 别後悔,骆唯!别後悔!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骆唯在心中自己替自己打气。 啄吻著对方的脸颊,雅纳尔的眼中满是情意。 「我很期待!」 两人珍惜著这个短暂分离前的共处,但身体亲密的无任何空间的他们,却没想到,此时两人的恋情中已有了一道裂痕。 ※※※※ 已经历过白雪公主和竹取物语的骆唯,他知道这些梦境的内容和原本的版本都会有些许的不同,包括结局,至少他曾渡过的两个结局让他惊愕不已。 自己现在是身处天鹅湖的故事中,骆唯不敢肯定自己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例如原本版本中的王子与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 就好像真实世界一样,骆唯对未来没有把握,除了他认为自己会在最後的时刻醒来。 竟会恋上一个梦中的人物,这是骆唯从未想像过的,他再没感觉这麽多的不安。 此时,他深深地想念著自己的亲人、朋友,在这个无可依靠的世界里,他找不到任何的支持与安全感。 好想快点醒来…却又舍不得雅纳尔。 骆唯曾想过在雅纳尔离开的时间内醒来,这样一来,他就不用面对舞会中的一切,他可以保留自己和雅纳尔美好的记忆。 奈何这个梦境并不是骆唯的意志可以控制,什麽时候结束,骆唯完全没有概念。 恍恍惚惚地过了几日,骆唯终於等到了雅 纳尔所派来接他的人。 他在侍女、侍从的帮忙下,穿上他最正式、华丽的礼服,他也难得地对那些繁复的装饰品没有怨言,如同木偶般随著梨儿他们摆弄。 「殿下,您一定会幸福的!」踏上马车前,梨儿拭了拭眼眶的泪,语带祝福地挥著手中的白帕。 不同於这些仆役的兴奋雀跃,骆唯心中满是紧张,更多的是焦虑。 马车颠簸著,骆唯无心去注意车外的风景,他不停地反覆练习著自己即将出口的承诺。 终於,在马儿嘶叫一声後,骆唯感觉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揭开帘幕,发现在自己发呆时,马车早就行驶到了皇宫门口。 随著放下的阶梯,骆唯握著双拳僵硬地下 第 60 部分 车,然後随著侍者步入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无数的回廊外、乐音满溢的高耸大厅里,那个人正等著自己。他会在众人面前承诺对自己不变的爱…。 但…若不是这样呢?若这一切只是…? 骆唯的脚步无法轻盈起来,他的心脏发出沈重的碰碰声,撞击、再撞击,然後频率愈来愈快。 相信他、相信他… 骆唯忍住自己临阵脱逃的欲望,他慢慢地、肯定地一步一步前进著。 他不知道侍者往大厅里通报了什麽,骆唯只是机械性地踏著步伐,进入到那个天花板上高挂著一盏华丽精致水晶灯台的会场。 看见骆唯到来,身处上位的雅纳尔放松了原本严肃的表情,他露出了自舞会开始的唯一一个笑容。 众人惊豔,而骆唯感觉他的心快从自己的嗓子眼儿跳了出来。他愣愣地看著雅纳尔走近自己,然後牵著自己走到国王、王后面前。 侍者领会雅纳尔的眼神,一个发声,舞会的众人瞬间噤声,大家的目光集中在雅纳尔和骆唯身上。 先是礼貌地向各个贵族领首,雅纳尔清楚且大声的宣布著。 「众所皆知,这个舞会是为了替我选妃而举办的。而我,将在这个舞会上,选出我未来的伴侣,他会是我一辈子的挚爱,我唯一的伴侣。我用我的生命对他起誓,我,雅纳尔·西格菲尔多,会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他。」 听见这麽隆重的誓言,底下的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是不是王子已经有了心上人?究竟谁是这个让王子奉献一切的人?王子牵著的那个陌生人又是谁呢? 骆唯红了眼眶,当他看见说著这话的雅纳尔目不移转地盯著自己时。 他的思维被这坚定的承诺给撼动,骆唯握著雅纳尔的那手是如此用力。 两人沈默地对看了一会儿,雅纳尔放开他的手,向前一步再次说道。 「就让我来介绍,我未来唯一的伴侣。恩德尔王国的奥洁塔王子…」 骆唯的喜悦在雅纳尔接下来的话语中崩溃,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 「…奥洁塔王子的妹妹,艾薇莎公主!」 语毕,雅纳尔自一旁的众女中,牵出一个和骆唯几乎拥有相同面貌的少女。 少女穿著金丝编织而成、镶满七彩宝石的多层次礼服,相像骆唯的面孔上有著含羞带怯的粉红。 相对於骆唯脸上的惨白,任谁都看的出来那个少女的喜悦与欢欣。 众人祝贺的鼓掌声、少女们失望的叹气声、悠然飘扬的乐曲…,这些声音如同爆炸般在骆唯的脑中不停播放。 他呆呆地看著雅纳尔牵起那个号称是他妹妹的少女滑入舞池,两人转圈的舞步是如此优雅,一前一退,配合的天衣无缝。 世界彷佛就此遗弃自己,在这个地点、这个场合中,骆唯感觉自己是个不必要的存在。 伤心、了然、愿怼…种种情绪袭上骆唯的心头,他目不转睛地看著那两人。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游戏…! 身体彷佛被人用力压挤,骆唯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著疼痛,尤其以左边胸口的痛楚最为明显。 他只是站在原地,骆唯没有上前大声地质问雅纳尔,为何这样辜负自己?也没有痛哭失声,他维持著自己仅存的一点骄傲。 就算是游戏…我也不会就此崩溃,这是我选择的。雅纳尔,这是我选择的人! 骆唯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他近乎贪婪地注视著雅纳尔,试图将对方的影像再次、最後地印在回忆中。 看著雅纳尔和少女向自己走来,骆唯嘴角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奥洁塔…我真的很抱歉。但,你知道我们将面临的未来是真的有难处。还好你的妹妹是如此善解人意,我相信她会帮我渡过将来那些难熬的时段!」 「你放心,我仍然会帮你找寻解除诅咒的人选,在此之前,我都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照顾你。」 雅纳尔面带歉意地向骆唯说道,他的眼神不复从前的深情,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责任。 闭紧眼眶、抬高下巴避免眼泪落出来,骆唯飞快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地回答。 「没…没关系…我明白的。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骆唯再也忍不住满心的哀伤,他无法再继续自然地面对这两个人。 他不忍再看那双冰蓝色眼眸,也不想再听见任何敷衍自己的话语。 转身,骆唯凭著自己进入这宫殿的浅薄映象,往一个看起来是出口的地方跑去。他甩开了雅纳尔想要上前握住自己的手臂。 对不起…梨儿…我没办法让你们恢复人形… 骆唯边跑边想著那个挥舞白帕,说自己一定会幸福的圆脸女孩。对於那些仰 赖自己解咒的人,他只能回给满满的歉意。 穿过花园、跑离人群,在骆唯渐渐感到双脚疲惫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山岩上停了下来,不远处,是一个陡峭的悬崖。 他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麽过来的,这儿的风景明显已经远离皇宫。 天边,温暖的曙光已经打破黑夜的藩篱,紫黑色的天幕染上一笔笔白黄的色彩。对面黑绿的山巅凹处,隐约可见阳光一束束的万丈光芒。 骆唯抹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有些恍惚地走进峭壁边,强风将他的衣袖吹得呼呼作响。 为什麽?我还不醒来呢?我想醒来…我想醒来啊! 骆唯对著崖底大声狂吼,他低头,看见崖底原来是一片波光淋漓的湖泊。仔细一瞧,原来这就是自己在这儿待了近半年的湖泊,他笑著看向记忆中侍从们休息的地方。 仍是这里…吗? 骆唯摇摇欲坠的身子悬在崖边,又哭又笑的模样让人不想目睹。 远处,似乎传来凌乱的马蹄与人声。 是雅纳…? 又是一笑,骆唯想到雅纳尔对自己的那番话语,他笑著自己的幻想渴望。 风声中似乎还带来那个清雅的嗓音,急急切切地呼喊著自己。 怎麽可能…他一定和那个女孩子正甜蜜地相处吧!他一定很温柔,就像我曾经感受到的一样。我的…妹妹,会爱上他吧?当然,谁能抗拒雅纳尔的怜惜疼宠? 心中有些不甘心,骆唯没有回头,他单薄的身体就这样在风中摇摆。一个不稳,骆唯直直往崖底的湖中坠落。 刺耳的破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在感受到冰冷的湖水和堕入黑暗前,彷佛、好像听见雅纳尔痛彻心腑的哭喊声。 「奥洁塔!!」 如此恸绝、如此激动,好像硬生生地将一个人的灵魂从他体内扯出、割断,那个叫著自己名字的声音用了很大的力量发出,只用语言,就足以让人感受到这人的心死。 然後,是一阵刺骨的凉意传透全身,骆唯彷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这股寒意,让他迷茫的神智瞬间清醒。 「啊————」 差点窒息的感觉让骆唯不禁尖叫,他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是如此…眼熟。 「闭嘴!才早上五点你叫屁啊!」 不是雅纳尔、也不是梨儿,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他说 话难听的室友—梁官宴。 骆唯意识到自己梦醒的同时,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滚落颊边。 眼泪随著脸颊滑落,骆唯嚐到那咸苦的味道。他坐起身,双手紧揪著被子,无声地哭泣。 醒来了?!我真的醒来了!可是我却没有以往庆幸不已的那种情绪,反而…失落、空虚,像是少了什麽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雅纳尔…这麽说,我们是真的又分别了吧?雅纳尔… 骆唯心中频频呼唤著那个名字,但也想起那人带给自己的痛苦与背叛。喜的是,这一切如同自己所料—只是梦境;悲的是,骆唯知道自己对雅纳尔的感情付出并不是游戏。 「呃…你哭啥?」 骆唯听见问话,朝向床上,上铺的梁官宴正倒吊著头一脸尴尬。 本来和周公下得正愉快的兴致完全跑光,梁官宴在看见骆唯的哭相时,想起了昨天他和自己决定的那个怪异试验。 用手背抹去泪痕,骆唯下床拿了卫生纸擤著鼻子,然後张著仍是通红的眼眶回看室友。他摇摇头,倒了一杯水给自己。 「没什麽…只是…梦而已。」 抓了抓纠结炸乱的头发,梁官宴看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後,认命地从上铺爬了下来。接过骆唯後来递上的冷开水,他咕噜一声大口喝下去,瞬时发现自己又更清醒了。 「唉唉…说吧!这次又是什麽梦境?你干嘛哭成这样?」 两个少年一个倚著木制阶梯,手里玩著透明的玻璃杯,一个反抱著椅背,随著他说话的情节而又笑又皱眉。 从梦境一开始的天鹅湖,到最後感受到的冰冷湖水,骆唯叙述著和这个雅纳尔的种种相处,他没有隐瞒自己动情的事实,但在骆唯说完後,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一脸无表情的梁官宴。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的恋情,至少,雅纳尔後来不是也反悔了。骆唯从没探问过这个相识一年多的好友的接受度,因为他曾经以为自己不是。 消化著骆唯的一言一语,梁官宴虽然有些惊愕骆唯的性向,但他在犹豫了一会儿後坦然接受,因为他熟知骆唯的性情,想必骆唯现在也是心中有些慌乱。更重要的是,梁官宴本身对於同性的恋情本来就没多大感觉,因此即使知道自己的室友是,他也不太在意。 抬头看见骆唯不安的表情,梁官宴爽朗的笑了出来。 「呵…你这是什麽表情啊? 我又没说排挤你。」 「你…不觉得恶心?」 搔搔头,梁官宴很直觉地回答。 「恶心?不会啦!你又没碍到我。」 「当然,要是你敢对我哼哼…我就把你***给从顶楼丢下去!」 安抚之馀,梁官宴还不忘说出自己的口头禅。 泪水还未拭去,骆唯又是一阵鼻酸,他单手遮住自己的脸部,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宴…谢谢。」 见到对方的动作,梁官宴有些手忙脚乱。 「说谢谢有什麽好哭的!你是水龙头喔?嗳嗳!别哭了啦!」 突然,坚强不再,骆唯在熟悉的人面前放纵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头抵在对方肚腹,十指用力地扯著那人。 「为什麽…?为什麽他要这麽说?为什麽不要我?他不是和我说好了吗…」 急促、愤恨又悲伤地重复这几句话,说不恨雅纳尔是不可能的,骆唯心中有著一股怨愤,他深深地喜欢那个人,也怨著那个人。 将好友的衣衫哭得惨湿,骆唯终於在发泄过後稍微冷静了下来。此时,时间也近七点,是两人上课的时候了。 骆唯没有动作垂首坐著,直到梁官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又回神。 「嗯…我看你今天就别去了,在宿舍里休息一下,中午我帮你顺道带便当回来,反正我之後也没课!等你情绪好点我们再看看要怎麽办。」 背起书包,梁官宴难得的叮咛是如此凝重,他不知道骆唯在伤心之下会不会有什麽不合适的举动。 点头,骆唯明白好友的顾忌,他伸手挥了挥,同时尽量轻松地回答。 「好!你去吧,帮我请个假!」 再三确认对方没有情绪失控,梁官宴点头示意,然後出了房门。 两个人的房间在宿舍中已算是大,一个上下铺的床,其馀东西便是左右各摆一边。 这个房里的情况很容易辨别住户有两人。一个人,游戏的纸盒随处塞,课本也是凌乱地到处都有,床上、椅子上、甚至还有的拿来垫桌脚。另一个人东西也不少,除了正常该有的东西,如课本、盥洗用具外,他还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护身符、图腾、挂饰,看来这人不是兴趣诡异就是信仰神秘。 骆唯坐在属於自己的地盘,他环顾四周那些拥有各种功能的护身符。心 中突然有个疑问。 这之中…有没有能让我不再作梦的东西…? 「维多!醒醒!命令下来了,还睡!」 耳边如雷的叫唤和身上被大力摇晃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骆唯,他睁眼,看见眼前的人时,心中又是一阵哀怨。 身上披著轻铠甲,腰间挂了长剑,眼前这个人怎麽看都是一副中古世纪欧洲侍卫的打扮。 自己也不过在等好友买便当回来时打瞌睡了一会儿,怎麽又作梦了呢?难道这又是一个新的梦境的开始? 骆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造型」,和眼前人如出一辙,他猜测著自己的身份,这是又是什麽?侍卫?还是战士? 但他的疑惑却在对方下一句的话语中得到证实。 「维多!快快!他们知道王子往哪里去了!」 骆唯此时庆幸有和雅纳尔学过一点马术,不然早被这人急惊风似的性子给害死。他俐落地上马,跟著那人还有一群和两人相同打扮的侍卫往一个方向驰马而去。 为什麽?雅纳尔?为什麽这样对我? 犹记自己在睡前仍是心心念念这个问题,没想到这麽快,自己是不是又要再见到另一个他了。 骆唯的心情有些低落,他还没调整好心情来面对那个人。 马匹狂奔的命令在见到眼前一群停著的人群时有所改变,後来跟上这些人的骆唯也顺势发出哨声让马儿止住步伐。 怎麽回事?这些人好像有些紧张跟不知所措似的,隐约可见的前方,是一群人正拉扯著一个跪坐在地上的人,吵杂的声音让骆唯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他听见众人好像口中都是在说著同几句话。 「殿下…请冷静!殿下!」 「已经派人下去寻找了,殿下。请您镇定下来!」 「您会伤到自己的…请住手!」 然後,在那个主角的悲喊中,骆唯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奥洁塔!奥洁塔!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要去找奥洁塔!」 「殿下!请您冷静!」 骆唯瞪著眼看向不断挥手挣扎的那个人,他被众侍卫架著身体硬往後拖。 充满血丝的双眼和夺目而出的泪水,那个人狼狈的样子是骆唯从未所见。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一边叫著那个名字,一边大声叱吼著箝制他行动的众人。 然後,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骆唯在身为奥洁塔身份时认识的他的近身侍卫,用手刀在雅纳尔颈子一劈,那让人心痛的悲吼声瞬间消失。 终於,在情况稳定住後,神经紧张的侍卫们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松懈、疲惫的表情在在隐藏不住。 骆唯这也才注意到那些人的身上满是战斗的痕迹,刀伤、箭伤,还有彷佛被大火烤过的黑色污痕,他们就好像 第 61 部分 经历了某种激烈打斗似的。 「第三小队留下来接应找人的第一和第二小队!其馀人收队回宫!大家辛苦了!」 「是的!队长!」 众人整齐的应和声伴随著上马的铁蹄声,骆唯看见那个近身侍卫把昏迷的雅纳尔放在马鞍上,然後举起手中的长戟表示出发。 这是…怎麽回事?雅纳尔?难道这还是在天鹅湖的梦境中?我不是醒来了吗?怎麽又换了身份?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骆唯心中不停问著,他知道自己仍会随著雅纳尔的情绪而悲喜起落,而现在的状况有种推翻自己先前已知事实的徵兆。 他心慌意乱地完成动作,跟上撤退的队伍。骆唯的眼神从头到尾没有离开那个挂在马儿上摇晃的身体。 事情另有隐情?雅纳尔没有辜负我?坠崖後的「奥洁塔」呢?我现在的样子是? 这是又接著天鹅湖内容的梦境,还是我自己太想知道雅纳尔的真心,才衍生出来的幻想? 环顾四周,靠近雅纳尔的那些人的确是自己知道的护卫队们,熟悉的面孔一个不漏。 骆唯对於这愈发奇怪的梦境感到疑惑不解,但此时,他却不同以往的期待梦醒。他在现实中哭过之後,想把握如今这个机会,来了解事情是不是有所谓的「真相」。 我…深刻、真心地喜欢那个人…当然也,深切期待著他能用相同心思回应我。 31-40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这句话对於瑟斯那尔王国的侍卫对来说…是梦想。 骆唯跟著众人动作,不会的地方他看看别人而模仿著,连晚餐都是草草结束,他就被那个一开始见到的人—克提给拉去巡逻。 自己现在是王宫职等稍低的侍卫,除了平时要听近身侍卫队的命令之外,巡视王宫的安全也是他们的职责。 眼前不停碎碎念的克提似乎是自己的好友兼同伴,骆唯从他口中知道了不少关於自己的事情,但他现在最关切的却是雅纳尔的情况。 偏偏身为低等侍卫,他们对於整个情况的了解有限,而且上头该是被下了禁言令,王子的消息被封锁起来。 能打听到的消息只有照顾的侍从和医生不停地在他的寝宫进进出出,骆唯悬吊的心思一职没法儿放下。 「维多?维多!你别恍神了,今天上面的有重大事情发生,大家都紧张的半死,你还这样没进入 状况。等等给队长抓到了又是一顿处罚!」克提在对方的面前挥了挥手,示意他注意又不稳的步伐。 「啊?嗯…抱歉,我只是在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骆唯略带歉意地笑著,眼前高壮的男子脸上只有好意。 骆唯确定过了,他现在的长相还是没变,但不知道为什麽雅纳尔的那些近身侍卫会认不出来,或许因为自己的身份换了吧。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交谈著,骆唯随著对方固定的步伐明白这就是他们巡逻的路线。然後,工作结束时也是夜晚了。 他们回到休息的集合处,发现众人都围在一起,两人被另外的人命令向前,骆唯这才发现原来其中一个人是雅纳尔的近身侍卫群之一。 「怎麽了?」骆唯小声地问著一旁和自己一样身份的待命者,那个近身侍卫正一个一个检视著他们。 「人手不足…他们要来挑几个人过去帮忙。」对方也是小声地回应,但脸上却是挂满疲惫与不愿。 听此,骆唯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一个了解事情真相的好机会,他振奋了精神让自己看来抖擞些,果然,被上下观察了後,骆唯被挑中了。 「眼睛放亮点,王子那儿的规矩可不比我们这儿,那边要求的要严格多了,要不是状况特别,你们不花个五年、十年还爬不到王子身边的位置!懂了没?到那边就好好地听人家的吩咐!」负责骆唯这梯的队长严肃地交代著,怕这些年轻的毛崽子们给前辈们惹祸。 战战兢兢地应和,一群十个左右的少年跟著那个近身侍卫离开。 终於…又靠近你一些了。即使难过,我仍想知道你的状况如何。 骆唯心有所思地跟在队伍中间。 被领到王宫的另一处,原来这十多个少年是被带来做杂务的。搬东西、倒水、送命令…样样小事样样来,忙得骆唯简直晕头转向,他根本还没见到雅纳尔一面就快累倒了。 像个陀螺在偌大的王宫里转啊转,骆唯从没这麽快就熟悉一个地方过,直到稍微可以歇息了,也近深夜。 他从众人的口中拼凑得知了一些事情,那个人…状况似乎很不好。 「王子喔!情绪不稳定啦,又是骂人又是生气,听说一直想要往外跑…」 「发生什麽事?我也不清楚耶…可是没看过王子发这麽大脾气就是!」 「听说今天有一场苦战…我们期待好久的舞会就是这样耽搁的… 」 这之中比较重要的讯息,就是舞会的停办了。 骆唯想著那时候的状况,喧哗的大厅、穿著华丽的贵族…舞会怎麽看都是有举行的样子啊? 但听说舞会才刚开始举行,王子就带著近身侍卫们出宫了,国王、皇后还为此大发雷霆,但在看见被人抬回来的儿子时,怒火被惊慌替代,他们没有预警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等等…你、对、就是你!还有能力帮忙吗?」一个声音阻止了骆唯本欲离去的脚步,他靠近那人,发现对方也是近身侍卫的一名。不过他左眼上倒是带了一个可笑的淤青,形状漂亮的圆形正好覆盖在肿起的眼皮上,看的出来这拳的力道很大。 「嗯…还可以。」骆唯对著这人释出善意的笑容。 「来人!领他到房里帮忙!」浅显可见的喜悦在那人脸上显得有些滑稽,牵起的嘴角似乎拉到伤口,他的声音里忍著痛意。 召来另一个仆役,对方引领骆唯往别的方向过去。 「你先梳洗一下,等等就和其他人换班!」那人将骆唯领到一个房间後,拿了些换洗衣物和他说著。 於是,很快地将自己打理乾净,骆唯接替了一个少女的工作,拿著水盆进到一个宽敞、漂亮的房间内。 房里还有两、三个侍女,其中一个身份看起来较高的女孩子这样对骆唯说话。 「抱歉…我们其他姊妹们实在忙不过来,才会要队长他们去找男孩子来,体力比较好的你应该能善任这份工作。做的好的话,我会让队长调你过来的。」 「你叫我玛莎就好,等等旁边的兰娜、贝拉会教你怎麽做,今天就是只剩我们四个守夜了。」 金发的兰娜点点头,示意骆唯将水盆拿到床边。 骆唯过去,发现白色巨大的床上,躺著一个熟悉的人,这让他激动的眼眶泛红。 将手绢浸湿,然後拧乾,兰娜仔细地擦拭著雅纳尔。 床上,紧闭双眼的雅纳尔似乎很难过,眉间紧紧皱著,身体也不时地翻转、移动。 看著骆唯小心地不发出声音,兰娜一笑,赞美地说道。 「别担心…王子服用了安眠的药物,不会这麽容易醒的。你很细心呀!」 「没…我只是…。」骆唯不知怎麽回应这突然的赞美。 「呵呵,别紧张…等王子稍微安定下来,我们就可以到外厅稍微休息了 ,看来队长还真挑了个好人选。」 三个侍女又是点灯、又是燃香,确定雅纳尔已经陷入熟睡後,带著骆唯走往有纱帐隔离的外厅。 现在,除了看顾房里的情况外,便是属於他们自己的时间了。 这也是骆唯期待已久的时刻。 各式精美花俏的小点心、飘散著香甜味道的花果茶,身为宫里最高级的侍女,她们有权享受这一切。 骆唯看著三个女孩子讲究地准备著聊天、过夜用的吃食,他明显感觉到性别不同,处事的态度也有所不同。 接过玛莎端上的花果茶,那冒烟的温暖确实让人感到放松自在,啜一口,疲倦彷佛在叹了一口气後全数消失在体内。 「那个人…怎麽样了?」 打破沈静气氛的是黑发的贝拉,她的声音十分柔软,听起来让人心情愉快。 骆唯的表情带著疑惑,他有些不知道现在的话题。 这样的疑问由玛莎回答,她长叹了一口气,然後语带同情地说道。 「队长说,他不见了。他们在崖底、湖边都搜寻过了,并没有发现那个人。」 「这消息还不敢让殿下知道,队长预估从那麽高的地方落下,他是凶多吉少。」 惊呼一声,兰娜掩著口,眼眶就是一阵湿润。 「怎会这样?昨天殿下还很高兴地说…要接他过来不是吗?怎麽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 「是啊…殿下已经将他视为未来的伴侣了,我真怕…殿下撑不过这段时间?」玛莎又是一叹,她为王子的未来感到担忧。 「那个人…是?」 骆唯已经隐约猜到他们口中那人的身份,但他仍想要更加确定自己猜测无误。 雅纳尔…这是怎麽回事? 「是啊…维多,你还不知道吧?殿下本来要带一个叫做奥洁塔的王子回来,那个王子遭受了诅咒,听说解咒方法就是在众人眼前对他求婚。殿下已经准备万全,就等奥洁塔王子过来了,没想到…却…」 玛莎口中哽咽地说不出话,她一想到昏迷著被送回来,然後一清醒就是一阵疯狂的雅纳尔,心里著实疼痛的厉害。 吸著鼻子,玛莎稳定自己的情绪後,再次对著那眼中露出焦急的三人开口。 「殿下查出那个对奥洁塔王子下咒的女巫,并且秘密地想要替情人出一口气。殿下准备在舞会 上,让那个女巫嚐到巫术反噬的後果,所以有邀约她来。」 「但没想到…女巫却是对殿下的心腹用了咒语,得知殿下的企图,然後在殿下接到奥洁塔王子前,派人骗走了他。」 玛莎稍微停顿,让另三人消化这个消息。她并不知道,这话语对於骆唯来说,是多麽大的一个震撼。她只是看著骆唯眼眶也开始泛红,以为这个少年同情那对恋人而已。 所有的痛苦、不甘、怨恨,依稀在这一盏茶的时间内就被驱走,骆唯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反应。他欣喜於雅纳尔的重诺,却也担心为了那个承诺,没有自己的雅纳尔之後该怎麽办。 心里剧烈的悲喜让他无法掩饰激动,骆唯此刻真的很想冲到房里,紧抱著那个人,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 雅纳尔…雅纳尔…原来我真的没有选错人,你是值得我付出真心的人…是的。 全身血液随著心脏鼓噪著,嘶吼著那人的名字,骆唯感觉他迫切地想要感受到那个人。用皮肤、用双手、用体温…来感受雅纳尔的存在。 「维多?」 玛莎看著有些激动的骆唯,她心里觉得这孩子真是感情丰富。 摇了摇头,骆唯表示她可以继续说话。 「然後,在接获女巫有这样的举动时,殿下便带著护卫队,撇下正在举行的舞会前去寻找奥洁塔王子。在他们和女巫的使者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後,殿下终於解除女巫施下的庞大幻术。女巫当场死亡,但殿下找到奥洁塔王子时…王子却跳崖了…。」 骆唯突然想起,当时的自己的确是被一股绝望所掳获,一片黑暗中,他怎麽走也走不出去,甚至,他不清楚自己跳崖的整个过程。 只是悲戚、沉痛…彷佛世界上再也没有自己期待的事情,他连亲人、朋友的存在都抛在脑後。 这…难道也是幻术? 骆唯想著他那时看见的王宫,的确和现在所逛过的有所不同。 「那个女巫究竟对奥洁塔王子施展了什麽幻术?」 贝拉问的问题正好能解答骆唯的疑问,他仔细地听著玛莎的回答。 「队长让国师去过现场,听说女巫用殿下的假象去欺骗奥洁塔王子,并且趁著奥洁塔王子情绪动摇时,将黑暗的诅咒植入他心灵的缝隙,让王子有了自残的举动。」 「这真是太恶毒了!!」 兰娜和贝拉忿忿不平地说著。 这…就是真相吗?原来,竟是如此简单!一个小小的陷阱,却引发了我对雅纳尔的不信任,然後才让别人有机可趁。 我竟是…我竟是…这麽的…。 「奥洁塔!奥洁塔!」 房里传来凄惨的叫声让四人瞬间有些慌乱,他们快速地进到内厅,围住床边。 雅纳尔仍是紧闭双眼,但汗水与泪水在他脸上交纵,挥舞的双手好似想要抓住什麽。 重量的药物让雅纳尔无法清醒,於是在梦中疯狂。 骆唯上前抓住雅纳尔的双手,然後压在他胸前试著让他停止挣扎。 他随著雅纳尔的呼唤而感觉到心痛,那声音是如此凄厉,惨切地声声想将人从死亡唤回。 最後,终於渐渐安静的雅纳尔口里剩下不明所以的呻吟。哀鸣、凄婉地让围绕他的四人都感觉其中悲哀。 「我们出去吧!」 过了好一阵子,玛莎这样说道。 「可以让我…留在这儿看顾殿下吗?」 骆唯请求的脸上满是坚持。 沈思了一会儿,玛莎点点头。 「好吧…不过你要小心,若是殿下醒来,务必与他保持距离,殿下现在…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他已经伤了好多人,就是为了想要去找奥洁塔王子。」 握著雅纳尔的手又是一紧,骆唯沈重地答应,然後看著三个少女离开,他将视线移到床上,惨白著一张脸的雅纳尔。 「雅纳尔…真的很抱歉。都是我不够信任你…」 「请你原谅我好吗?你该明白的,太喜欢你所以才愈害怕失去…你不要难过了…雅纳尔…雅纳尔…」 贴近雅纳尔的脸,骆唯小声地在他耳边轻诉。一句道歉,一个啄吻,雅纳尔脸上除了他自己的泪水之外,又混合了另一个人的淡咸。 雅纳尔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也缓缓抒开。他如此的模样让骆唯终於稍微放心些。 突然,骆唯感觉一阵彷佛地震的晃动,然後头晕的让他无法控制行动。耳边一直有著一个吵杂的声音,然後声音愈来愈明显。 「唯?唯!醒醒!醒醒!唯!」 等到晕眩停止,骆唯睁眼,看见的却不是雅纳尔了。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骆唯已然清醒。但他的状况在梁官宴看来,却是比上午出门前更糟。 红肿的双眼,泪水仍不断从里头溢出,而且从他的身上,还找不到「冷静」这两个字。 撑起身体,想要走往好友的方向,但肌肉却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活动而酸麻,骆唯一个踉跄,往前扑去。还好对方即时反应过来接住他。 第 62 部分 「宴!宴!他没有辜负我!他是真心的!」 骆唯急於让好友得知这个让他欣喜若狂的事实。 「等等等等!什麽?什麽东西?你讲慢一点,我听不懂啦。」 梁官宴将骆唯扶到一旁坐好,然後紧张地看著又哭又笑的对方。 不同於看见雅纳尔时还带著忧虑,骆唯此刻的心情是纯然的喜悦。他後悔自己没有坚定地相信雅纳尔,却更高兴原来这一切只是误会。 在骆唯拉拉杂杂地说完好长一段话後,梁官宴终於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是说…你又作梦了。而且梦到故事的後续,原来雅纳尔并没有那样做?」 不断地点头,骆唯脸上的表情可说是喜极而泣。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将雅纳尔对自己的深情用言语表达,但又是急迫地想要和别人分享。 「对!对!就是这样!他比我想的更加…」 翻了个白眼,梁官宴发现骆唯此刻的样子实在是难看至极,一会儿自己突然脸红,一会儿又皱眉握拳。 「喔!那这样的话,你还哭什麽啊?你这样子很难看耶。」 「我真的…真的…呜呜…雅纳尔…」 骆唯知道自己更放不下他了,背叛後,虽然会怨恨,但自己就可以用此作为藉口来遗忘那个人。但如今呢,雅纳尔却是比自己不知道更用心了几倍,这样一个虚幻人物的虚幻爱情,骆唯为他感到心疼,也为自己感到遗憾。 「…这是梦呀!」 骆唯将心中最大的忧愁喃喃说出,他将求救的眼光看向房内的另一个人,至此,骆唯真的不知道该怎处理这段感情。 两人都沈默的很久,梁官宴才缓缓开口道。 「唯…不要陷下去太深,你知道那是个梦吧?」 骆唯知道这是事实,却又想要找更多的理由来肯定雅纳尔的存在。 「我…是梦没错。但说不定,这世界上真的有雅纳…」 多麽渺茫的机率,这连说服他自己都显得力道不够。骆唯的声音在对方的直视下渐渐小声,然後,取代的是刚停又起的呜咽。 「别哭了啦…」 「呜…」 骆唯哭泣的声音不大,他隐忍的样子却让梁官宴更加无法忍受。不想让人担心的那个样子,让梁官宴无法放下他不管。 「嗳…你别哭啦…唯…」 「……」 骆唯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言,他满脑子的那个人。温柔的雅纳尔、黏人的雅纳尔、体贴的雅纳尔…跟哭泣的雅纳尔…。 「你、你***别哭了啦。哭哭哭哭哭!哭有什麽用?你以为这样哭一哭,雅纳尔就会被你的哭声召唤出来?这又不是魔法世界!」 梁官宴实在没有耐心对他人好言相劝,就算是好友也一样,他擅长的方式是用言语激人。话语中没有恶意,梁官宴很直接地告诉骆唯他的想法。 骆唯突然一惊,他止住哭声的张口欲言。 「魔…法…」 「对!魔法!说不定是那个!」骆唯在对方讶异的眼神下弹跳起来,他的脑中闪过姊姊骆琳把他找去护法的那个召唤仪式。 「什麽?」梁官宴看他一副惊喜又期待的模样,疑惑地问著。 骆唯将自己的那段记忆完整地说给对方听,他叙述著他能记得的一切。这阵子,骆唯也只有这件经历不同以往了。 说不定,真的是因为姊姊的魔法… 那个魔法叫什麽去了?一百?一千?梦? 「啊…对了!是一千零一夜!我记得是这个名字!」骆唯沙哑的声音十分难听。 「一天一个故事…这倒是有部分雷同…。」梁官宴想了想後回应。 骆唯跑到桌子那儿去,开始翻著东西,在因为心慌而手忙脚乱了一阵後,他终於找到目标物—手机。 然後颤抖著手,拨出自己死死记在脑海的电话号码,等待接通。 嘟—嘟——嘟———— 在听见一个打招呼的女声後,骆唯又开始哽咽,他几乎无法清楚地和对方说话。於是,梁官宴在看了情况後决定接手。 两支电话通话中,一边是兴奋、持续尖叫的女音,一边是沙哑哭泣和无奈解释的回应,情绪恰好互为反比。 热线持续了一个晚上,多了一个人的看法和建议,骆唯感觉自己对於「作梦」这件事开始有了期待与想像。 他开始觉得这一切不是事出无因,更不是自己单纯的幻想。 「一千零一夜…我认为它是用来召唤命中恋人的一种魔法…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你会用作梦的方式,但依这个梦境的内容而言,或许应该是我这个魔法的影响吧!」 「书上的记载有缺页,这已经 是我看过之中比较完整的记载了。所以才拿这个做实验…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别的作用…。」 骆琳严肃地说出这个结论,她没想过会因为自己的兴趣而让弟弟惹上麻烦,虽然主观上不清楚是不是魔法造成的原因。但在骆琳心中,她这个有奇怪梦境的弟弟,肯定是受到魔法的影响了。 被阳光曝晒後的温暖味道将自己的全身笼罩住,骆唯在一片安宁中醒来。低头一看,自己正睡在一个宽大的床上,这事实让他知道他又身处梦境中了。 骆唯记得自己带著两眼厚重的黑眼圈,随便收持的简单行李,他和梁官宴在教官室做好了请假的动作後,两人直奔车站,准备回去骆唯的老家。 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上路,梁官宴陪著他一起回去。而家中等著他们的便是努力查阅资料的骆琳。 幸好他们的父母正好出门游玩,所以这两姊弟的打算也没惊动任何人。 殷切地想要看见他,柔情似水的透明蓝眼眸,眼中专注地只剩自己的注视。骆唯等不到夜晚的来临,他要回家弄清楚所有一切。 记得自己正在车上打盹,原来并不是只有晚上才会入梦。 骆唯清秀的脸上带著一丝笑容,他感觉自己的心正蠢蠢欲动。 雅纳尔…这次你又会是谁?什麽时候才能见到你?雅纳尔… 咿呀——— 骆唯将眼光移向被推开的房门,然後盯著从门外推著一个推车进来的少女。 黑白双色的蕾丝裙,红棕色的马尾也是以黑缎带整齐地绑起,少女的服装很像他在欧洲看过的古老女仆服。 一双深绿的大眼瞪著骆唯,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骆唯打破沈默。 「嗯…那个…早安。」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骆唯不知道为什麽他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带著一抹惊讶。 後退一步、两步、三步,然後少女撇下手举高打著招呼的骆唯,往後匆忙地跑去。她的动作让骆唯尴尬地维持著姿势。 怎麽…现在这个身份很讨人厌吗?连打个招呼都可以把人吓成这样。 骆唯放下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未被关阖的门外,骆唯能听见少女细碎的脚步声跟惊慌的叫喊。 「来人!来人呀!少爷说话了!」 该不会…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哑巴吧! 听见少女的话语,骆唯 的脸又是一僵。 张嘴、翻眼、上探下摸,骆唯忍著不悦让眼前的几名医生仔细地检查他。终於,在折腾了好一阵子後,医生们得出一个结论,结束了骆唯被上下其手的骚扰。 「夫人放心,少爷的身体除了有点虚弱外,并没有其他大碍。神智也已经清醒,只可惜或许是失心太久,少爷的记忆有些混乱,他仍记得一般生活的技能,说话也很清晰,只是过去的事情忘了。…或许对少爷而言,失忆并不是一件太糟的事情。」 「呜…这麽说,我的孩子没事了吗?」 雍容华贵、眼神中带著担忧的女人坐到骆唯身边。一边揉著他的头,一边帮他整理衣物。 「是的,夫人。调养得当的话,少爷很快就会恢复健康。也请夫人不要逼少爷回忆过去,这样应该会比较好。」 胡子全白的老人肯定地说道,他的眼神让骆唯感到疑惑,因为他是看起来那麽庆幸和同情。 这个身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每个人看起来都对我小心翼翼的… 骆唯忍不住这样想到。 「太好了!太好了!你醒来就好…想不起来过去没有关系,你一样是我疼爱的孩子…。」 女人脸上挂著泪痕,将骆唯抱入怀里,她的胸脯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 「你…别哭,我现在感觉很好!」 骆唯有些不知怎麽反应,他只能这样轻声地安慰著抱著自己的女人。眼神四移,围绕著自己身边的人都在默默拭泪。 「好、好,妈妈不哭。妈妈这样会让你感到不自在吧?毕竟你全都忘了…忘了也好…。」 丝毫不管脸上的妆已经哭花,女人稍微平复心情後开始向骆唯说著他「该」知道的事。 「我的孩子,你的名字是特蕾西·艾·玛斯汀,是我玛斯汀家的长子,我是你的母亲—安黛莉。你还有个姊姊—萝拉,我已经派人通知她,过几天她就会从王宫回来陪你…」 随著安黛莉夫人一一叙述自己的身份,骆唯渐渐明白自己现在是个怎麽样的角色。 「玛斯汀是贵族世家,现在家中的人只有母亲和姊弟三人,他的父亲—玛斯汀候爵已经去世,现在的爵位和封地是准备等待自己成年後继承,一切暂时由母亲代理。」 但骆唯仍是不清楚这个身体之前究竟是怎麽了,他的母亲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只说自己是生了大病,但众人的眼神让 骆唯直觉认为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目前到此为止,骆唯仍不清楚现在的世界是怎麽样的背景。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认为,那个人在等待著自己。 日出、日落,一日复一日的等待,一天又一天的思念,骆唯从没感觉时间是消逝的如此之慢,他在期待中醒来,又在失落中入睡。 那人…依旧没有出现。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骆唯的身体状况已经是不能够再好的状态。这让堡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感到欢喜,於是,为了让这个小主人高兴,城堡中每天都变换著不同的娱乐。 马术、射箭、绘画…贵族的娱乐花样繁复,也所费不赀。骆唯虽然已经为此拒绝了好几次,但在众人注目的眼光下,他不这麽享受似乎就是不正常。 於是,在经过一番协调後,骆唯争取到了上课的机会。管理领地、帐本、人员调动…骆唯学习著如何扮演好现在的角色。 身心都处在忙碌状态,就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骆唯是这样觉得。 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判断错误。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境,而雅纳尔…并没有在每个梦中都会出现。 随著时间过去,骆唯愈来愈不平静。一个人独处时,他几乎无法驱赶心中愈渐扩大的寂寞。 这一日,骆唯如同往常般醒来、上课,但他发现堡中的人们好像都在以为他不注意的时候窃窃私语。 谈论的内容有关自己,骆唯能够这样感觉到。 同情、愤怒、同仇敌慨的情绪随处可见,下人们没有平时的淡然与认真。而且,才一个上午,骆唯就收到比平时更多的礼物,有来自於园丁的紫罗兰小花、厨师递上的特制糕点,甚至,他几乎要怀疑城堡附近的野花是不是都被下人们采来送给自己了,花儿的数量已经多到骆唯无法用双手环抱。 将花束交给侍从们处理,骆唯手上只剩一篮满满的野莓,酸甜、略苦的口感有别於平时吃的精致食物。 母亲透过侍者通知,要他到书房一趟,骆唯於是便边咀嚼著野莓,边慢步往书房移动。 一入门,骆唯发现房中人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著些忧虑,他将疑惑的眼光转向安黛莉夫人。 「特蕾西…」 安黛莉夫人与萝拉姊姊异口同声地叫唤著骆唯,话语中带著无奈与忧愁。 「母亲?姊姊?」骆唯不明白发生什麽事情,但他的直觉告诉 他,现在已经进入这个梦境的重点了。或许他很快可以弄清楚这个梦境的背景。 「唉…我就直说了吧。修贝流斯公爵来函,邀请你到他的别庄参加舞会。」 众人似乎都在等待自己的反应,但骆唯却没有多馀的表情。在他来说,他根本不记得这位公爵的事迹。於是他接过母亲转交的书信,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玛斯汀阁下,吾听闻阁下已恢复健康,重拾旧日光采。甚感欣慰。蔽庄两日後将举办舞会,又许久与阁下未见,盼请阁下来庄小叙一番,并藉此告知众人阁下久病已逾。修贝流斯。』 潇洒、漂亮的签名书於信纸最下方,不是方正的字体、但却草的有个性,骆唯从此能知道这位公爵是个挺不受规范的人物。 将书信放在桌上,骆唯等待著母亲与姊姊的反应。 「特蕾西…如果可以的话,妈妈还真不想让你参加…毕竟…公爵他…」 「母亲!!!」 萝拉大声地截断安黛莉夫人的话语,这举动让骆唯好不扼腕,他就要知道「自己」之前发生了什麽事情。 「啊…是了,是了。你不记得就算了。总之,过去的你与修贝流斯公爵并没有很深的交往,你们大约是去年的这个时候认识的,後来…嗯,你就大病了一场,所以现在你并不记得他。」 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隐藏的部分正是自己经过这些时间仍得不到的讯息。 「原来如此…那麽,母亲,有关这场舞会?」 「特蕾西…公爵举办的这场舞会是今年社交会的开端,按照惯例,你得代表玛斯汀家出席,妈妈知道你对於舞会的礼仪等等还很陌生,我会让萝拉好好地替你恶补的。」 「是啊…弟弟。姊姊就充当你的女伴吧!这样一来,你也比较安心不是?」 母女两一说一唱,双双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骆唯,这让骆唯无法拒绝,只能点头说好。 「少爷…求您别再追问了…小的真得不能说啊!」 「在这个家里,我是主子吧!你说…夫人和我的命令,你该听谁的?」 「这…我…少爷…您…」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有什麽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说!」 「这…少…好吧。我说就是,但是请少爷您听完不要太过激动!夫人承受不起您再一次的崩溃。」 「少爷…您和雪荋法小 姐从小就订婚,您一直很疼宠、爱恋她。但在半年前的某次宴会上,雪荋法小姐当著女王殿下的面前…毁弃了这段婚约…」 「嗯…为什麽?」 「雪荋法小姐向女王殿下陈情…她有另外心仪的人选,所以不愿意嫁给您…您悲伤之馀,回堡後没多久就崩 第 63 部分 溃了…」 情伤…所以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这个身体…就这样放弃了? 骆唯那时终於明白众人言语中的小心翼翼,他笑著,骆唯对於那位雪荋法小姐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但他想,之前的状况实在是吓到堡里的每个人了吧。 此刻,骆唯回想著自己和那名双眼里有著毫不掩饰的担忧的少年的对话,他并不想用权势、身份去压迫人。但在那个情况下,骆唯认为这是自己得到讯息的最好手段。 现在的正他坐在一颠一颠的马车上,偌大的马车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舒适的软垫、暖热的火炉,这马车内部豪华地不输个精致的小房。 「那个人…雪荋法心仪的是谁?我认识吗?」 当时,沈默了一会儿後,骆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於是又叫住匆忙地想要离开的侍者,开口又问。 「是…是…修贝流斯公爵。雪荋法小姐和您在一年前的同一场宴会结识公爵,後来因为雪荋法小姐常常提起公爵使您不快,所以您和公爵并未有特殊的交情,甚至,我们两家之间的交集少的可怜。所以夫人才会这麽担心您参加这次舞会的事情。」 难怪…安黛莉夫人和萝拉姊姊最近老是愁眉不展,想来便是在担心自己的反应吧。骆唯又是一笑,因为,他能很肯定地保证,他不会为了那个雪荋法「小姐」心伤。 除非…他就是雅纳尔…。 突然有些胸闷,骆唯想到是男亦女的辉夜。 雅纳尔…不会就是那个雪荋法小姐吧? 「您常说…她是您的月亮,高洁、柔和、明亮,她使您在黑夜也不觉得孤单。」 天啊…这是什麽形容词,想起这段叙述,骆唯忍不住勾起嘴角。 自己「以前」还真是个浪漫的人呐…。用这种譬喻来形容的女孩子,骆唯根本无法具体想像她的模样。 「修贝流斯公爵?您说他?公爵他…表面披著优雅、美丽的衣饰,骨子里却是夺人未婚妻的阴险狐狸。公爵十五岁就得到女王特典,未成年便直承老修贝流斯公爵的爵位,谁知道他是如何在十几个兄弟中胜出的,公爵并非修贝流斯家的长子,他曾是市集里没没无名的私生子…他…」 当时,骆唯严厉地制止了侍从的发言,他并不想知道这些别人的八卦流言,虽然对方夺去了自己的未婚妻,但在骆唯眼中,未婚的男女本来就有择偶的权力,即使伤害了别人,骆唯仍对於那个 敢勇於面对自己感情、不怕别人流言蜚语的雪荋法感到赏识。 当然…骆唯是有些不喜欢他现在知道的修贝流斯公爵,但这仅仅是因为他没有风度地和自己争夺早已定下名分的雪荋法,骆唯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上的乱七八糟流言而对他有异样感觉。 光鲜亮丽的贵族家庭中,隐藏著你争我夺、黑暗无亲情的权力斗争,骆唯并没有单纯到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很庆幸的是,身为玛斯汀家的独子,他并不用和有著亲密关系的兄弟争权夺利,虽然玛斯汀家依然有些偏远的血亲在暗处窥觊,随时准备伺机而动。但在能干的安黛莉夫人的管理下,在自己失心的那段时间里,玛斯汀家仍能保存著大部分的资产。 这些日子以来,骆唯也在渐渐移转著责任,他不忍心看著身为遗孀的安黛莉夫人,在那些亲戚的虎视眈眈下,渐显老态地早生华发,才四十多岁的安黛莉夫人,脸上满是因劳成忧的疲惫。 感觉到马车停下,在听见侍从的招呼後他从回想的状态清醒,骆唯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修贝流斯公爵举行舞会的城堡。 骆唯身手流畅地下车,他身上穿戴著奢靡华丽的服装,他实在是不习惯身上配有这麽多纯粹观赏价值用的宝石,这衣服贵气的程度,远超过自己身为奥洁塔时的样子。 他从马车上牵起缀满珍珠的银丝手套,将萝拉姊姊谨慎地扶下马车,然後,两人进入了会场。 骆唯端著高脚杯,从一开始的紧张失措,到後来的如意自得,他很快地适应了这个陌生的环境。在姊姊的引导下,骆唯大方地和各个贵族们打著招呼,他专注起万分精神在记忆每个人。 突然,场边传来骚动,骆唯和众人一样,将目光移转过去。 一个挽起金发、身著红衣却显得天真与豔丽同时在她身上展现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她淡金色的眼睛璀璨地如同天上的星星,如此充满光彩、又如此炯亮。 「雪荋法小姐!她果又是今晚舞会上最美丽的一颗星!」 「看!是她!那个毁弃了婚约又倒追公爵的女人!她怎麽还敢出现在这里,公爵明明放话并未追求过她…」 「唉呀!人家是女王贴心的侄女嘛!少了玛斯汀家的约束,她那怕自己嫁不出去!」 「这下可有趣了,前未婚夫妻和疑似情敌都将在同一的场地出现,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大打出手的事情?」 「啧!听说玛斯汀少爷前阵子还因此而气昏在床, 才刚痊愈,又得看著前未婚妻打扮地招摇过人,到别人的舞会上倒追男人…」 诸多的「轻声细语」传入骆唯耳中。这让他没办法际遇维持著笑脸迎人,骆唯面无表情地接收著这些话语。此时,萝拉突然附耳在他身边轻述。 「特蕾西…你还好吧?」 不确定弟弟是否已经知情,萝拉忧思,她看著弟弟的表情猜想著状况。 知道对方感受到自己的不对劲,骆唯神经一松,露出了一个要姊姊安心的温暖笑容。 「姊姊…不用担心,我虽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但是我并不记得我和他们之间的种种细节,雪荋法…对我而言,她只是个传说中的前未婚妻罢了。」 「我不会再为她伤心的。」 萝拉高兴地将双手合十抵在唇前,她在看见弟弟的表情时,她终於能够放心,因为在对方的眼中,她没有看到丝毫的留恋。想来他的僵硬也只是因为他是别人口中的主角而已。 ※※※※z※※y※※b※※g※※※※ 转身,骆唯淡淡地做出和众人不同的举动。别人的窥探、好奇、不怀好意对於骆唯来说都不算什麽,他自一旁的餐台挑出几样想吃的食物,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眼无旁人地怡然自得。 她…不是雅纳尔… 骆唯瞥眼看向会场上另一个目光聚集点,他心中有些失望,因为他仍然没有见到满心想念的人。但骆唯心中却也感到高兴,因为…抛弃自己选择别人的也不是雅纳尔。她—只是个在自己心中毫无特殊地位的美丽少女。 过人的美貌又如何,骆唯睁眼闭眼间,脑海中浮上的都是那个人,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雅纳尔的长相,因为…雅纳尔在他心中是无可比拟的。 没有任何人…比得上。 骆唯这样确信。 「长相思,短相思,恁是成灰亦相思…」 骆唯口中喃喃著曾经不经意记在脑中的词句,他嘴里含著柔润爽口的葡萄酒,心中却是感受著不同的滋味。 又是一阵喧哗,骆唯早已放下清空的餐盘,斜靠在一旁的石雕,他饮啜著手中的饮料,随著众人的目光看往一旁连接二楼的回旋长梯。 眼中,只剩那个人。周围的纷扰声音完全传不进骆唯的耳朵,彷佛被雷劈中般,骆唯呆立在原地。 冷凝的眸子,玫瑰色的双唇,骆唯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这是因为不可言宣的忻悦。他感觉脚步沈重地彷佛灌了铅,想要走近那个人,却又身无馀力去动作。 骆唯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帮助著自己站立,就只是站在原地而已。 他耳中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自己心脏鼓噪的跳动,他激动地可以意识到手指头、腹部、小腿乃至於脚指,他的身体处处传来令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不同的是…那个人的发色不同以往,它是极端的海蓝、随著脚步摆动的长发,让人感觉是海洋的延伸,光泽随著角度而变化,如同海面偶起的波动。 「特蕾西…那就是雅纳尔·蓝·修贝流斯公爵。」萝拉的声音让骆唯有了短暂的清醒,他接收到这个重要的讯息。 他…他就是…修贝流斯?雅纳尔…原来,你仍是雅纳尔…。 骆唯愣愣地站在原处,他看见雅纳尔从拥挤的人群中,直直朝著自己而来。 这画面,就像是记忆中的另场舞会。金发的王子,目光专注地看著自己,然後…伸出他带著镶宝白色手套的邀请。 在对方张口前,骆唯的眼泪终於忍不住落了下来。他看见对方惊愕的眼神,四周也充斥著众人吸气惊讶的声音。 在那个人面前,骆唯单手握拳,脚边是破碎高脚杯,另只手则掩住他的口部,骆唯咬紧牙根忍著因为哭泣而发出的呻吟。 但他通红的眼眶和不时的泪水却让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的状况。 「终於…找到你了!」不甚清楚的声音从骆唯指间传来,这声音只有站在他眼前皱著眉的那个人,跟身旁的萝拉姊姊听见。 模糊双眼中,骆唯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正想上前有更进一步动作时,骆唯听见了姊姊的声音。 「特蕾西?!」 神智突然清醒,骆唯猛然发现自己如今的身份。他不是奥洁塔、不是阿秀、也不是小七!他是…特蕾西。和雅纳尔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特蕾西。 骆唯垂下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草草地向眼前人道了歉,然後往门外跑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心情。 直到眼前的人跑开,雅纳尔才从被对方泪水撼动的状况回神过来。他伸手抓住的只是空气,那人已如精灵般,轻巧地离开自己的视线。 找到你了…?他说的,是谁?为什麽他看起来…既不可置信又充满喜悦,他眷恋的眼神是透著我…看谁? 雅纳尔几乎要 以为得到对方爱恋的人便是自己,若不是他很清楚两人目前胶著的相处状况。 收拾起笑容,雅纳尔冰冷的表情让人不敢直视,这位年少公爵的气势和手段可以让他的敌人俯首称臣,也可让支持他的心腹对他鞠躬尽瘁。 「海蓝蔷薇」,是对於这个少年的别称。智慧与美貌相等的这个人,被誉为这个国家最稀有蔷薇美称。 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全属於蓝色系,但它的深浅、明暗,却如天空、或者海洋般善於变化。 即使他身上有著再多对他不利的传言,但海蓝蔷薇的能力无人质疑,他深受著女王宠爱,名可其实是目前国内最有权利的人物之一。 是…谁?他眼中的…是谁? 强烈的疑惑存在雅纳尔心中,他不愿往某方面去想,那个人的心中…有…,好不容易铲除的阻碍只是冰山一角吗? 不久,有人发现,鲜红的液体从紧握双拳中滴落,但没有人敢打扰看起来心情欠佳的公爵。 繁星点点,银月如勾,天上的银带弯弯地一闪一闪流动著,这儿的星河和现实中一样漂亮,或许,更为漂亮。骆唯从没看过这麽乾净的天空,他的眼泪,在抬头的瞬间,沿著脸颊滑落。星光下,彷佛他的脸上镶了钻似的光亮。 「特蕾西!特蕾西!」 远处传来萝拉姊姊的呼唤,骆唯赶紧擦了擦脸颊,深呼吸平静自己的情绪。 提著裙子,抹上香粉的脸上缀著汗珠,萝拉在看见骆唯时,加快速度地跑过来。 「呼…呼…特蕾西…呼…」 细致描绘的红唇不但张口喘著气,还边断断续续著说话。萝拉伸出手抓住弟弟的手臂。 拍了拍对方的背部,骆唯拿过姊姊的手帕,替她轻轻擦拭著额头。 「姊姊…别担心…我没事。」 缓过气来,萝拉站直了身体,他双手扳过骆唯的双颊,将他的目光固定与自己同视。 「告诉姊姊,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刚刚的情况怎麽说都不可能是无故而起,萝拉根本不相信骆唯口中的「没事」。她敏感地察觉弟弟有著以往都没有表现过的情感。 t他看向修贝流斯公爵的模样甚至带了些脆弱、乞求。这是为什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弟弟与公爵间又有发生什麽事情吗? 用力地摇摇头,骆唯并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自己 的心情,这种入骨相思的痛,他只想要自己一个收藏在心底。因为,雅纳尔是那个人,他恋著的人,他愿意接受这种难过悲哀。 「姊姊…别问了好吗?我并没有想起雪荋法的事情,只是…想起了别的。」 骆唯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的眼中有著坚持,除了那个人,他不在乎这个梦境中的其他人物。 萝拉看见了弟弟的回应,她无奈地长叹一声。 在回来见过苏醒的弟弟後,萝拉觉得自己对这个弟弟有了一些不确定。虽然他的外表正在慢慢地恢复成以往充满神采的样子,而个性也和以前差不多,但不知怎麽的,弟弟好像有了秘密…。他一个人独享、专属的秘密,他的心情随著那个秘密而高扬、低落。 依然是和善、温和、敏慧、感性的性子,但他和堡中的人彷佛多了些距离感,连母亲和自己都没办法靠近。 广大的花圃中,一株百合,孤独又顽固地挺直著茎干,它沈默地开著花…等待。 「好吧,那就这样吧,特蕾西。姊姊只要你知道,我们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请你…随时随地,想想我和母亲。」 抚上对方略带冰冷的脸颊,萝拉踮脚在那儿轻吻。 「姊姊,可以多告诉我一些关於…修贝流斯的事情吗?」想了想,骆唯还是问出这个问题,他很想早点了解「这个」雅纳尔。 他…是不是就是「我的」雅纳尔?那个说会属於我的人? 知道自己多问也不会有答案的萝拉,牵著弟弟到一旁的水池边坐下,她开始回答著这个问题,她发现,弟弟此刻的眼神如此精亮,好似自己不仔细地回应便是不可饶恕的敷衍。 「修贝流斯公爵…十五岁继承爵位,众人对他有著海蓝蔷薇的称呼。短短两年间,他提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佩服的决策,不论是国外或国内的事情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也因此,他受到女王的重用与宠爱。算是我们这辈中最出色的一人。」 「他的手段、个性、处事态度、外貌等等无一不符海蓝蔷薇美丽、无双的称呼。但他最为让人诟病的是,在这两年间,他收了无数的宠妾,这之中,有男有女。而且传说中他还有个私人『花园』,专门来收藏这些少年 第 64 部分 、少女,他像个收藏家一般,将这些人仔细地藏起,不轻易对人展示。听说,他偏好喜欢的外貌都是黑发黑眸…。」 「花、园!」骆唯皱眉,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虽然注意到弟弟的不对劲,但萝拉还是仔细地回答。 「嗯…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所以我很意外会传出他追求雪荋法的消息,毕竟,雪荋法和他以往的对象有很大的差异。虽然女王之前也对此斥责过他,但看在他贡献甚大,而且从没听过他不顾别人意念强抢的事实,他这样的举动,女王根本就是默许了。」 雅纳尔…你竟然… 骆唯握拳的手背浮出青筋,他隐忍著自己的怒气,不想吓著了眼前善解人意的姊姊。 「他一共娶过三个正室,但那三个正室…却都下落不明。所以女孩们爱恋他,渴望成为他的情人,却又不敢坐上修贝流斯家的夫人位置。」 「对於雪荋法…我想大家除了嫉妒外,也佩服她的勇气吧!修贝流斯公爵可是传言中的蓝色伯爵呐!海蓝蔷薇最好的养分来源就是鲜血,只有用鲜血灌溉,它才能绽放出最顶级、鲜豔的湛蓝花瓣。」 骆唯听著姊姊严肃地讲解,他发现对方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警告自己。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在他的想像中,即使是配上恐怖的鲜血画面,雅纳尔仍可以高洁地如同天使一般,那是…浴血的天使。 「好了…我们出来够久了!也该回去会场露露面,特蕾西…还是你要先回去?」 回握姊姊的手,骆唯露出一个让对方有些惊讶的笑容。不复之前的喜悦或是期待,此刻的他,嘴边的笑容是如此凶狠,白亮的牙齿好似蠢蠢欲动地磨著。 「不!姊姊,我们回会场去吧。我也想…『好好』认识一下修贝流斯公爵呢!我对於他的这些事迹…非常有兴趣!!」 重拾心情,骆唯心中满是雀跃。 雅纳尔,就算你不是我的雅纳尔…我也要让你变成「我的」!所以…接招吧!雅纳尔。 舞会持续进行著,悠扬的乐曲,音符在琴弦的摩擦间奏出,轻巧的舞曲、然後是优雅的双人舞步…华丽巨大的水晶灯下,一圈又一圈如同涟漪般飘盪的是淑女们的裙子。 不同於整场的情绪高扬,会场的另一边,彷佛被冷风直击,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下的是一男一女。 只用三指捻著杯座,舞会的举办人 —修贝流斯公爵面无表情地倚在楼梯旁,好似他一个人正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另一个人,也是全场注目的焦点—雪荋法,她修长漂亮的眉头正微微皱起,我见犹怜的表情让在场的男士都想上前好好安慰,水漾的目光,她眼中也只有一个人,就是站在她眼前摆出生人莫近的那人。 门口有不寻常的人声,雅纳尔转头过去。出现的是一对挽著手臂的男女。少年的脸上已经没有适才的激动,他脸上挂著疏礼的笑容。 然後,视线对上,雅纳尔确信对方有看见自己,但那人却只是点头一笑後,随即转开目光。见状,雅纳尔眯起了他冰蓝的双眼。 举步,雅纳尔朝著那对男女走去。而雪荋法也像条尾巴似地跟著。 我要你…看著我,然後成为我的。你承诺过,你只能是我的! 在那一眼中,骆唯明白雅纳尔对自己有著不同一般人的兴趣,虽然他不知道对方那种眼神中的含意,但这并无妨。因为,角色对换,现在的骆唯,他要一步一步地掳获那个人,就如同当初他对自己做的一样。 低头,藉著姊姊的身高,骆唯掩去嘴角的笑意,他眼角瞥见雅纳尔已经来到姊姊背後。 假装抬头时才看见走近的人,骆唯释出一个淡薄的笑容,点头示意。 「修贝流斯公爵,感激您的邀请,这场舞会,举办得很盛大呢!」 「是呀,公爵。我们两姊弟真的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座上宾。」 萝拉换了个方向,站在骆唯身边,也就是另外一对人儿的正对面,她的语气十分客气,眼神直盯著那对男女。 「不…我才感激玛斯汀家的到来,为这场舞会增色不少。」雅纳尔的眼神只看著一个人。 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雅纳尔的直视,骆唯转头对著另一个有些惨白著脸的少女温言说道。 「雪荋法小姐,好久不见,您最近可好?」 即使上了粉红的腮红,仍掩盖不住雪荋法此刻尴尬、发白的面容,她有些亏欠地低下头,不知道怎麽回应这个被自己莫名其妙退掉婚约的少年。 她仍记得,在自己是个小女孩时,这个前未婚夫便是如此的有耐心陪伴著她,在她有任何困扰时,雪荋法也是第一个就会想到特蕾西。 知道自己不该,但是怎麽也无法控制。就在那朵蔷薇的一个蛊惑笑容下,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别人。 「 嗯…我…很好,特蕾西…。」 脸上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骆唯感觉眼前的少女的确很容易让人充满对她的保护欲,怯怯的模样是这麽惹人怜爱。他认为,这个少女并不是故意辜负自己的。 「呵呵…那就好。雪荋法,解除了婚约的我们,并不需要像个仇敌般躲避对方…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当我的妹妹…。」 惊讶的不只是雪荋法一人,雅纳尔也是目光复杂地看向对方。 「真的…?你…不怪我吗?」雪荋法眨著大眼。 摇了摇头,骆唯是不知道自己「过去」怎麽想,但是现在,他的确也只能把这个女孩当作妹妹而已。 「怎麽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有时候,感情是自己最无法掌握的情绪!」 心有所感,骆唯看了一眼雅纳尔。 但这目光,却让雅纳尔误以为对方仍对自己不满,他不禁猜测,特蕾西是不是仍对雪荋法无法忘情,想要以兄妹的角度再次赢回未婚妻。 伸手一揽,雅纳尔环住雪荋法的腰肢,状似亲密地对她说道。 「雪荋法…这样你就安心了吧?没有人怪你…。」 再次移转眼神,果真如自己所料,雅纳尔发现特蕾西的眼神中闪著火花,他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会让你们再有一次机会!不可能! 同时,骆唯的感觉却是和雅纳尔背道而驰。 你…他x的,在我面前还跟别人那麽亲密!雅纳尔!你这个王八蛋! 气愤之馀,骆唯心中不禁引用了好友的口头禅,他愤怒、生气的目光彷佛和雅纳尔示威的眼神在空中交会,两方一触即发的情况让周遭的人不禁背脊发凉。唯一状况外的,就只有沈醉在心上人举动的雪荋法。 误会彼此想法的两人,不甘示弱地用眼神发射著百万伏特,彼此心中都有个坚决的想法,在这样的状况下,不知情的两人竟在某方面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转头不在理会那人,骆唯生著闷气地接过侍者手中一杯又一杯的饮料,明知道现在生这样的气於事无补,而且自己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但骆唯的心中就是感到不自在、懊恼。 笨雅纳尔…死雅纳尔…你竟然那样对我示威!还跟别的人这麽要好!真是…愈想愈生气!! 骆唯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醉 意正慢慢地加重,他在心里一直嘀咕雅纳尔的不是。 自己要怎麽去赢「回」雅纳尔,骆唯没有打算。他知道雅纳尔和自己不同,至少…在以前的梦境中,雅纳尔这人其实是出乎意料地固执,他,很难被说服。 从没有追求过人的骆唯,更是不知该怎麽追求一个同性,何况,这个雅纳尔看起来是如此高傲…。 「特蕾西…别喝了!」 萝拉扶著弟弟,但却看见弟弟的脸早已通红,神智也不甚清楚。 「姊姊…别管我…」心情不好,骆唯只觉得萝拉的告诫很吵。 「怎麽了吗?」雅纳尔不知何时靠上,他撑扶著骆唯另一边的身体。完全没有把萝拉敌视的眼神放在心上。 听见那个声音,骆唯感觉怒气一冲,他揪住雅纳尔的领子。 「嗝!你…你这个笨蛋。你怎麽可以…嗝!」 话还没交代清楚,骆唯身子一软,就直接摊在人家身上了。 雅纳尔不著痕迹地将骆唯的手从萝拉掌中抽出,他根本没有徵求别人的同意。 「萝拉小姐,既然令弟醉了,那就让他在我这儿休息一夜吧!」 「我…」来不及拒绝,萝拉看著公爵用眼神示意招来一群侍从。 「将萝拉小姐送回玛斯汀家!有任何差错,绝不饶恕!」 弯腰一用力,雅纳尔将身高与自己差不多的骆唯横抱起,丢下满厅的客人,大步离去。 而萝拉,也就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被送往马车,她只能不断祈祷著,希望弟弟不要与公爵发生任何冲突。 踏著缓慢的步伐,雅纳尔将围上来的侍者遣退,他温柔地抱著怀中的人,走向主卧室的床上。 将那人轻轻地放下,雅纳尔用指尖抚摸著对方闭上的眼睫,如跳舞般,白晰修长的指头在对方脸上回转、滑步。 依恋了好一番,雅纳尔才起身离开大床,他到房门前取过自己交代送上的水盆,然後又走回床上精灵的身边。 拧乾丝帕,雅纳尔用爱抚的力道擦拭著骆唯裸露在外的部分。绵密细致的触感,只有最顶级的东西才配得起床上这人,雅纳尔丝毫不心疼地用珍贵的丝帕充当薄巾。 「你可知道…我多希望你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 「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著一个人…他是谁?长怎麽样?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 ,有了那个人,我、才会完整。」 悄悄地覆上那人的唇,雅纳尔怜爱地、珍惜地低头,碰触、舔舐、轻吮…。 不够…还是不够,我想要他的回应,我想要他的眼中倒映著我的样子,他的身体因我而颤抖,他的声音因我而破碎…。 「你、我绝对不让给任何人!」 起身,雅纳尔抚过那张因为自己吻过而发红的嘴唇,他将丝被盖在骆唯身上,低头又在对方额上补了一吻,然後轻轻说话。 「好好睡…特蕾西!希望你有个好梦!」 再次确定对方身上的被子有盖实,雅纳尔又在那人身上摸了几把,然後带著满意的微笑走出房门。 被门扉关起的咿呀声盖过,雅纳尔没有注意到床上那人小声的呢喃。因此,错过了这个让他欣喜的事实。 「唔…笨蛋,雅纳尔…。」 张口咬住被子,床上的骆唯不知梦见什麽,他用力地啃咬著,嘴里还边念著心中挂念的人。 41-49 痛并快乐著…这是骆唯现在的最佳写照。 他的脑袋彷佛被卡车碾过,现在还有好几班的火车正轰隆隆地在他脑袋瓜上行驶。 恶心、晕眩、头痛,种种夙醉的惨况都在骆唯身上一一实现,此刻的他,正软趴趴地躺在雅纳尔怀中,张口喝著对方一匙匙递上的解酒汤。 从他现在的角度,可以看见雅纳尔低眸吹气的模样,长细又卷翘的睫毛在馀光照耀下,彷佛银蓝的琉璃般反光。 没有抵抗,骆唯十分配合地张嘴、吞咽,他回想起今早的状况。 骆唯是被一阵头痛给痛醒的,但在他尚未张眼时,他却闻到一阵让自己舒服地几乎可以暂时忘了疼痛的味道。 那个人…独有的气味。 充斥在鼻间。空气中,满是他的存在,果然,在自己睁眼的同时,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不需再加辨认,他立刻知道来人的身份。 两人就这样对看著,直到骆唯又感觉到欲裂的头疼。 彷佛仍是天鹅湖的梦境,雅纳尔熟练地将骆唯抱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然後从一旁的小棋上捧来一碗温热的汤液,仔细地吹凉,递到对方唇前。 「忍著点…喝完这碗汤你就会感到好些了。」 当时,骆唯听话地张嘴,因为他已经很习惯这个人的服侍,却不料这样的 举动激起对方心中一片浪涛。 以为得到的会是冷眼相对、或者嘲讽自己这番卑下举动的言语。雅纳尔在看见对方催促的眼神後才慢半拍地递上汤杓。 然後,没有抗拒,怀中的人乖巧地不可思议,雅纳尔除了吹凉、递汤 、吹凉、递汤外,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直到汤碗见底,雅纳尔还差点又机械性地重复动作。 看了一眼感觉呆呆的雅纳尔,骆唯的确已经感到头痛减轻许多,他开口问道。 「现在…什麽时候了?这是哪里?」 根本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顺序倒反,骆唯对於眼前的人非常放心,他无法对雅纳尔提起戒备。 「嗯?喔…现在刚过中午,这是我的城堡。」 「昨天你醉了,所以我让萝拉小姐将你留下。」 像是怕对方不高兴,雅纳尔很快地又补充了原因。 过了…中午吗?那碗汤,一直到我醒来都还是温热的,雅纳尔究竟在我身边守了多久?这一碗汤,满是他的心意。 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是这样吗? 感动於雅纳尔细心的体贴,但在紧要关头,骆唯又有些退缩,他不敢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至少…让我享受一下现在这种温暖的气氛! 同样地,雅纳尔又一次惊讶於对方的反应,他在听完自己的回答後,只是点头表示知道。然後…就没有其馀的表示了。 顺从、无异议,那人就只是继续懒洋洋地瘫靠在自己身上,尚未消除的疼痛让他不舒服地闭上了眼。 雅纳尔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平静,但他的心中,却为了对方稍稍皱起的眉间心疼。 「你…我替你揉揉可好?这样会比较舒服一点。」 迟疑、不确定的问话充分显现了这人的试探。 微睁黑色的双眸又阖上,骆唯没有发现那人口中的试探。他很直接地回答,没有考虑。 「嗯!」 这!他是答应了吗?雅纳尔不敢随便猜想对方的意思,他不要怀中的人感觉到任何一点不悦。 迟迟感觉不到雅纳尔的动静,骆唯又睁眼,他因为疼痛而话语有些不客气。 「就这样?」 这才肯定对方意思的雅纳尔赶紧回答。 「不!不 是!那个…你转过来好吗?」 依言,骆唯缓慢地转过身体,这样一来,他就是面对雅纳尔,侧坐在对方身上的姿势。他将头懒懒地靠在雅纳尔的肩上,露出颈部。 手指按压著紧绷的脖子部分,雅纳尔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肩上蹭了蹭。 「放轻松…只会有一点点疼而已。很 第 65 部分 快就好。」 双手抓著对方的衣服,骆唯感到十分安宁。他希望雅纳尔手上的动作不要太快停下,好让自己可以争取更多这样的时间。 随著对方轻柔的安慰,骆唯渐渐放松,他仍感疲惫的身子很快地感到睡意。所以,他放纵自己这样的感觉,满足、又安心地入睡。 一个午後,这间主卧室从以前到现在从没有这麽让人舒服的气氛,抱人的、被抱的,都在诉说著无声的爱恋。 再次醒来,仍是早晨。骆唯惊讶於自己就那样睡过了一天。 或许是睡眠充足,骆唯感到身体十分轻松,精神也很好。他转了转头,在房间内他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掀开被子,骆唯拿起一旁的外衣穿上,然後稍微整理了仪容,他推门准备出去。 因为知道自己还跟那人处在同一个地方,骆唯并不觉得心慌,他悠閒地看著墙上一幅一幅表装著的画像,直到他碰上了一个堡内的侍者。 「玛斯汀少爷,原来您在这儿。主人见您不在房里,还派了我们出来找人。」 「嗯…。」 骆唯听见对方这麽重视自己,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请您跟我来吧!主人急著想见您呢!」 侍者想到万年处变不惊的主人在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的惊慌,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一前一後,骆唯跟著侍者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是餐厅的地方。里头,那人并未坐在椅子上等待,而是覆手於背地走来走去。 在看见自己时,雅纳尔的眼神中有著高兴,但很快地,他不知道在隐藏些什麽,雅纳尔又恢复一贯慵懒优雅的样子。 「看来,你的身体好多了?」 「嗯…」 对方不冷不热、却又按奈著某种情绪的模样让骆唯不知如何回答。 该热情点、还是冷淡些…骆唯没有主意。 听见对方简短的回答,雅纳尔的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有些了然。 他…怎麽可能会有好态度…是啊!这麽冷淡,是应该的。毕竟,他应该很讨厌我才是!昨日…怕只是因为他不舒服所致吧!? 安静地一左一右坐下,骆唯和雅纳尔默默地吃起餐点,两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一个在想办法留人。 一个…也在想办法留下。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出声,然後又同时噤语,他们皆有意思让对方先说,於是,两对期待的眼睛在空中交会。 等待,然後尴尬,雅纳尔咳了咳还是决定先说话。他不给对方直接拒绝的机会。 「嗯…我的别庄刚刚整修完成,不晓得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玛斯汀你到庄里游玩,现在正是狩猎的季节,我…」 「好!」 不等别人说完,骆唯应声的速度是如此迫不及待,他的反应成功地带出雅纳尔的笑容。 好像想起什麽,骆唯开口想说话。 「雅…那个…修贝流斯公爵…」 抓了抓头,骆唯实在觉得无法对眼前的人叫出那个拗口的名字,他吸了一口气後,直接、大声地问著。 「雅纳尔…我能不能叫你雅纳尔?」 惊喜,让雅纳尔的表情瞬时发亮,此时的他,眼中的热度让他的眼睛看来像是快燃烧起来的冰块。 「当然!我很乐意!」 「呵呵…太好了!那,请你叫我『唯』好吗?」 「嗯…我最近在学别的语言,所以替自己取了个称呼。」 不是水儿、不是阿秀、不是奥洁塔、更不是特蕾西,骆唯好想听见自己的名字被那人呼唤,用他清澈、温柔的语调。 张口试了几个音,雅纳尔也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好…那,唯!我就这样叫你吧。」 说不出那是种什麽感觉,激动、兴奋、终於得到某种觊觎已久的东西的快乐,骆唯忍著想要对方继续叫唤自己名字的要求。 看著我、看著我,我不是别人,我是骆唯!我要你眼中看见的是骆唯! 唯!唯!你对我的特别要求…这是不是代表著,我对你而言,也是个特别的人? 雪荋法的争执、两家的陌生,都在这一顿早餐中被抛在脑後,两人慢慢地摸索、试探,然後飞快地拉近彼此的距离。 很快地,骆唯重拾面对雅纳尔的轻松自在,而雅纳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派人送了书信回玛斯汀家,骆唯根本没准备什麽行李,就孤身一人,随著雅纳尔的牵扶踏上马车。 我想…就这麽跟他在一起! 一个人,究竟可以被宠爱到什麽程度? 骆唯能 很肯定地回答。 「就只要负责呼吸跟…笑,就可以了!」 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吃饭怕你噎到、喝水怕你呛到、睡得香香、玩得疯狂…骆唯感觉自己生活直逼某种供奉在案的兽类。 他怀疑雅纳尔把自己当作无行为能力人来照顾,就连自己毫无理由的抓狂,那人也忍得跟个小媳妇一般,还怕他忍得太过郁闷,说要打要骂随自己。 雅纳尔并不是唯唯诺诺,或者胆小不敢吭声的那种类型。他只是、一直、总是笑著,不论自己是在什麽样的状态下,那个人都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看著自己。 骆唯试验性地无理取闹,然後被吓到的却是他自己。 因为雅纳尔竟然一副很高兴、非常欣喜请您继续的表情看著他,骆唯严重认为…这个雅纳尔…有被虐狂的倾向。 有一段时间,骆唯真得觉得雅纳尔的神智不是很正常,但他在别的方面又是与正常人无异。就只有对待自己的态度,恐怖地连庄里的人都看得眼睛快瞪出来。但随著日子过去,众人也就不那麽大惊小怪了,他们深刻地明白,这个人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让骆唯放心的是雅纳尔的回答,雅纳尔应该是发现自己的感受,之後,他只说了一句,就令骆唯接受了他这样的行为。 笑得有些苦闷,雅纳尔的声音轻轻地。 「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放心?放什麽心?不用多加说明,骆唯却明白雅纳尔话中的一切。 每个人,终究是不同的个体,他人不属於自己能掌控的范围。所以害怕失去,害怕离别,想尽可能地对他好,让他无法离开自己,一切一切的不安全感,让自己只能处於弱势。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能苦中作乐,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的。 骆唯也曾有这种感觉,但因他很清楚这世界是梦境。所以在他的付出上,程度就有了不同的考量。 直到那时,骆唯才发现这个雅纳尔…也是那麽爱恋自己的人。在他看起来意气飞扬的笑容背後,究竟,对自己有著多少的没把握?自己又让他花了多少心思? 自此之後,雅纳尔稍微收敛了他过火的行为,让骆唯能够感到比较自在。 白日,雅纳尔带著骆唯骑马在附近游玩,有时是惊险刺激的狩猎,有时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只为了看个夕阳。 身为女王受宠的公爵,雅纳尔 的财力十分雄厚。而且他的领地也是他人的数倍,这之中,不乏有风景美丽、或者景观特殊的地方。 花了很大的心思在取悦骆唯,雅纳尔几乎把身上的责任都分配下去,他只需要专心地陪伴骆唯即可。 这种相处模式,骆唯总感觉雅纳尔好像已经预谋很久,因为他在分配责任时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样子,反而像是预演了好几次的熟练。 夜晚来临,有时候他们是在外头简单的小木屋过夜,有时是窝在别庄或是城堡的巨大火炉前谈天,或者,坐在躺椅上看著满天星星,雅纳尔会说著一些不知哪儿听来的有趣故事。 野外,不用担心寒气过重或露水冷凝,室内的温度也永远保持在恰到好处。在雅纳尔的宠爱下,骆唯什麽也不需担心。 就这样,骆唯几乎忘了冯斯汀家的存在,他曾要求雅纳尔让他短暂地回堡处理事情,但雅纳尔却是苦著一张脸,一整天都精神不济、并且用著可怜兮兮的目光看著自己。然後在自己的心思动摇时,雅纳尔果决地、神速地派了他所谓的专业人员,代替自己回去帮忙玛斯汀家处理事务。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这两人腻在一起的消息已是全国皆知。 众人惊讶於这两个有著夺妻之恨的仇敌,怎麽能相处的这麽融洽。他们几乎是雅纳尔的领地一个玩过一个,转眼间,季节都转秋了。 骆唯不知道的是,有些消息,雅纳尔刻意、严厉地封锁了起来。 例如,雅纳尔的宠妾收集,还有他所谓的「花园」。 旁人质疑雅纳尔这几个月的怪异举动,他完全没有传出在某某地方又带回了某某少年或少女,这情况,是以前从所未见的。 「不收集鲜花美草的修贝流斯公爵,就不是修贝流斯公爵了啊!」 外头甚至有这样的谣言,连女王都派了书信来询问雅纳尔是不是有发生什麽状况,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这些事情,骆唯通通不知情。 「不晓得玛斯汀少爷能维持这种受宠的日子多久?」 「是啊…主人换恋人的速度可是非常不固定的…你忘了,以前那个安少爷也很受主人宠爱…」 「这可难说,以前主人再怎麽喜欢那些人,也没感觉这麽疯狂!」 「谁知道,他最後会不会变成主人收藏之一的花朵…你看,绿堡那儿的人都还在等…」 「唉…」 骆唯转身离去,他没有心情继续听这些侍从们间的八卦。 只披著薄薄外衣,骆唯是因为夜半突然想吃些东西,不想麻烦别人的他才会下楼来,这也才听见那些被他或许说是刻意忘记的事情。 是的…花园!雅纳尔有一个「花园」! 纵然他现在再怎麽怜宠自己,雅纳尔都没有将这段感情明白说出,骆唯感觉对方是用行动在表示,但在他心中,仍有些不安。毕竟这个雅纳尔不像过去般单纯,他的感情世界非常丰富。 「他像个收藏家一般,将这些人仔细地藏起,不轻易对人展示。听说,他偏好喜欢的外貌都是黑发黑眸…。」 萝拉姊姊曾经这样告诫自己,骆唯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和黑眸,若有所思。 次日一早的早餐时间,雅纳尔发现骆唯有些闷闷不乐,他放下刀叉,关心地问著。 「唯?怎麽了?你没吃多少东西。」 抬头,骆唯没有回答,他正在想著自己接下来该怎麽办。 已经隐约猜到这个世界的背景是蓝胡子的故事,听见萝拉姊姊说有关於雅纳尔的正室时,再看见他的蓝发,骆唯当时就开始怀疑这事了。 现在,又想起雅纳尔有关於花园的传言,骆唯猜测著这个梦境结束的关键点。 会是什麽?蓝胡子的房间?我不能永远都不醒来…说不定姊姊有发现什麽,这终究是一场梦,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在现实的世界找到他。 我…不可能永远都处於梦境之中。 因为确定了雅纳尔应该仍是喜爱自己,所以骆唯比较没有了刚开始患得患失的忧愁,不安,只有一些。而他开始考虑著将来的事情。 即使现在的相处再甜蜜,这一切也不是真的! 这些日子以来,骆唯旁敲侧击地问了雅纳尔好些事情。他发现,雅纳尔是真的只有这个梦境中的记忆,他完全不记得两人之前的过往,也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麽不对。 该来的…总是要面对!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骆唯露出一个想通的笑容,然後,他这样和雅纳尔说道。 「雅纳尔…听说你有一个很漂亮的绿堡是吧?不知道离这里远不远?」 已经从对方的话语中猜出他要表达的意思,雅纳尔的脸色有些僵硬。 「嗯…是谁告诉你绿堡的?」 耸耸肩 ,骆唯看著雅纳尔的表情有些想笑,他在经过了天鹅湖的故事後,知道自己应该再相信这人一些。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骆唯并不想因雅纳尔的过去而就此定罪,一切的事情,要等他亲眼看见、再三确定後才可以下定论。 「嗯…我想不起来耶,可能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听过的吧?怎麽?不方便我去吗?」 以退为进,骆唯这样计画著。 冷著脸喝了一口热茶,雅纳尔想了一下後才回答。 「不…只要是属於我的地方,没有你不可以去的!」 言语中,是雅纳尔一贯的想法。 像是藏著不该有的东西,怕给家里大人发现的紧张,骆唯有趣地看著雅纳尔好像有点不是很情愿的回应。 「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有!没有不方便!我会稍做安排,然後陪你过去那儿玩。」 雅纳尔迅速地截话。 然後,像是想起什麽,雅纳尔的脸上瞬间闪过一种爱怜、霸道…著迷的表情。 「绿堡…是我花了最多心思的地方,那儿真的很美…能让人感到心情平静。每当我感到不愉快时,我就会到那里短住一番…」 骆唯的表情突然有些变化,他不明白雅纳尔那种有些飘然的语气。 你是想到了什麽?是谁?绿堡里,有谁?可以让你露出这种表情、连语气也柔软地不可思议…还带了些梦幻。 「我很期待…。」骆唯打断雅纳尔出神的叙述。 「呵呵…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是啊…这个人就在我面前,过去那些,都不重要了。 雅纳尔不再想著绿堡的回忆。 两人又继续重要的民生大事,然後,餐毕的两人有著已经计画好的行程,两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餐厅。 走往马房的路上,雅纳尔突然问了一个让骆唯感到奇怪的问题。 「唯…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咦…嗯。很好啊!」 骆唯简单地回答,他不明白雅纳尔怎麽会问这种明眼人都答得出来的问题。 那人抿了抿唇,这是他有事情却不知道该怎麽说的表现。 想解除对方不明的焦虑,骆唯又再次开口。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呵呵…不过有的时候,你这人,对我好的程度让我有些害怕…呵呵!这已经不是一般朋友能做到的程度了!」 这内容,是骆唯想要调解两人之间现在的紧张情绪所致。而且,骆唯也是有意要让雅纳尔清楚明白地表示他对自己的感情。 不料,雅纳尔却是面色一白,完全没有感应到骆唯试图放轻松的意图。 「嗯…喔…我知道了。」 话才说完,雅纳尔就加快脚步往前走,丝毫不管後头骆唯的叫唤。 「雅纳尔!雅纳尔?」 唔…这人是怎麽了,好像突然更紧张了?? 我刚刚说了什麽吗 第 66 部分 ?嗯…没什麽啊!怪了! 骆唯不明所以地小跑步跟在对方背後。 绿堡,顾名思义就是一整片都是绿色的城堡。 城堡的整体以绿色为主,墨绿的城墙,淡绿的屋顶,四周摆放著姿态各异的白色雕像。护城河外是一整片的花田,散布著各种颜色,然後以绿色作为调和。 骆唯在看见绿堡时,是真的吓了一跳。这座城堡光从外观就知道它的主人有多麽重视它。眼睛所见,没有一处是杂乱、不经整理的。 连城堡的墙壁都是那麽乾净,远远地骆唯还以为这是座小山。 「哇!雅纳尔…你花了很多心思整理吧?」 骆唯忍不住一直赞叹著,城堡内部所有的东西都非常精致,而且布置的十分具有巧思。 「呵呵…四年前我的父亲就将这里赏给我了,那时我就开始做了一些变化。」 雅纳尔看得出来心情很好,这儿算是他的秘密基地,他许多私人的情绪只有在这个城堡里才能得到发泄。 「你喜欢这里吗?」 雅纳尔突然问到,他的语气中充满自豪与期待。 直接跟随著感觉回答,骆唯四处张望著顺口回应。 「喜欢啊!这里好漂亮!」 双眼满是笑意,雅纳尔随後带著骆唯在绿堡内到处介绍著。 这个城堡十分雄伟,而且雅纳尔对於每一处的介绍都是那麽仔细。每一个房间陈设、每一个庭园布置,雅纳尔都能说出其中的隐喻或装设技巧。 孩子把费尽心思的作品双手奉上,并睁著大眼等待别人的赞美。 雅纳尔现在就给骆唯这样的感觉。 考量到今日两人才经过长路颠簸到这儿,雅纳尔并没有急著一天就把绿堡整个介绍给骆唯,而是在差不多晚餐时间时就领著骆唯准备休息。 一直到坐在餐桌前,骆唯都有些纳闷,他怎麽没有看到那些所谓的花儿们? 除了雅纳尔跟来往的侍者外,骆唯并没有看见符合传言中的少年少女。 拐弯抹角地询问,骆唯想要证实那些传言的可信度。 「嗯…雅纳尔,绿堡里就这些人吗?平时没有人住这儿喔?」 停下刀叉,雅纳尔深深地看了骆唯一眼,这让骆唯有种对方知道自己想问什麽的感觉。 「唯,这里对我而言 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不是任何人想来就能来的。」 不知为何,骆唯听见这话时脸上一红,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雅纳尔的眼睛。 这是在暗喻什麽?雅纳尔…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我很重视的人。」雅纳尔温柔的声音继续传来,可是他依然没有将两人的关系说破。 对方没有继续说话,而且也没有传出用餐的声音,这让骆唯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但才一眼,骆唯又很快地低下了头。 他感觉到心里一阵惊慌。 冰蓝的眼眸里,不复斯文,取而代之的是侵略、霸道的强悍气势。只用眼神就说明了势在必得、不顾一切的那种情绪。 雅纳尔从没用过这麽露骨的眼神看著自己,骆唯已经很清楚,这不会是对待一般朋友的强烈情感。 而在过去的梦境中,骆唯没有看过这样的雅纳尔,所以他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但,骆唯总是欢喜的! 他现在的判断再也不迟疑,这个人,是深深地喜欢自己的。 想到此,骆唯眼神不禁柔和了起来,他抬头对上那人,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雅纳尔…你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震撼、狂喜,那个人的全身都透露著这种情绪,他瞬地站起身,然後对著旁边的侍者命令。 「下去!全部下去!」 侍者群很快速地退下,雅纳尔推开椅子走到骆唯身边,居高临下,他对上骆唯的视线。 「唯!我…喜欢你!你呢?可以试著喜欢我吗?」 和他的姿态不符,雅纳尔的声音中带著恳求。 有些心疼,骆唯感觉这个人真的好在乎自己,语气是这麽的兢兢业业。 自己彷佛脚下正踩著他无声的爱恋,他卑微地、颤抖地祈求自己一丁点儿的注视。 骆唯缓缓起身,然後一手环过雅纳尔低垂的颈子,他轻轻印上那人冰凉的唇,然後退开坐下。 才刚碰到椅子,骆唯的身体又被人拉起,头被牢牢固定,宛如飓风毫不留情的吻落在还留著馀温的唇上。 被啃咬地感觉疼痛,那人的气息从口腔蔓延到全身,齿舌被对方热情、粗鲁地狠很扫过,骆唯双手抵在雅纳尔胸前,他开始有些窒息的感觉。 背部一痛,骆唯的半个身体 被雅纳尔大力地压在餐桌上。 餐盘因为两人的动作而摔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也拉回了雅纳尔的理智。 雅纳尔气喘吁吁地起身,看著身下大口呼吸喘气的骆唯,雅纳尔将视线定在被自己肆虐的红肿双唇。 「唯…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吧?」 等到气息平稳下来,骆唯才有力气说话。 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有些泛红,拉开脸部肌肉,骆唯给了一个让雅纳尔觉得妩媚不已的笑容。 「笨蛋…以後不准弄痛我。」 得到对方正面的回应,雅纳尔将那人拉起,双手紧紧地环抱著他。 在心中恳切地祈祷著,雅纳尔希望这一切并不是幻想。 终於…你回应我了! 「我等你…等的好久了、好久了。」 雅纳尔带著哭音,在骆唯耳边轻述著。 对方传来的强烈欢跃和激情令骆唯只能用回抱的姿态来回应他,他安抚著那人突然的落泪,轻轻地告诉他。 「雅纳尔…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宽敞的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人,浓烈的氛围是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终於在这晚,他们诉说著彼此早已交心的恋慕。 「雅纳尔,那是什麽?」 「嗯?那个呀,我拿来储藏的地方!」 「那地方…看来不小耶!你有这麽多东西要放喔?」 「嗯嗯…绿堡不用的东西通通都放在那儿。」 骆唯想著昨天跟雅纳尔的对话,他将视线移到矗立在绿堡另一边的建筑。从绿堡这儿看过去,那边看来似乎是一个庄园的样子。它在这一片安宁的绿色中显得有些突兀。 才到绿堡两日,雅纳尔就收到女王的书信要他上王宫一趟,在两人离情依依的不舍下,雅纳尔也只能不甘愿地仔细交代著下人照顾骆唯,然後就驾马而去。 骆唯终日在城堡里没精神地晃来晃去,他最常做的就是趴在雅纳尔的大床上翻滚。 想他…好想他。 骆唯嗅著床上那人的气味,一边哀怨地觉得自己像个弃妇。 他抬头,看了看雅纳尔房间中的某面墙上,那墙上满满挂著的是一把又一把的钥匙。金的、银的、铜的…绿堡的房间多的难以计算,所以钥匙的数量也是可用桶来形容。 「在绿堡里 ,你的地位就跟我一样。所以,这面墙上所有的钥匙你都可以使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随意地在这儿晃晃吧。」 那日离去前,雅纳尔笑著这麽说道。 骆唯碰了碰这支钥匙,又摸了摸另外一支钥匙,他提不起劲儿来探险,而且,他在接触到这个梦境的重点时,又开始有些不舍。 真不想…离开他。分分秒秒黏著他时,想要醒来弄清楚这一切事情。但在他离开後,却又舍不得就这样与他别离…。 真的好矛盾…雅纳尔,我该怎麽办? 骆唯的视线在墙上移来移去,手里的钥匙一把摸过一把。 突然,他摸到其中一把钥匙时感到有些不对禁。他向前一步,看著那把钥匙,然後指头试著转转它、拉拉它。 骆唯将那把钥匙拿起,这才明白自己感到怪异的地方是哪里。原来是这钥匙的挂勾摸起来特别滑顺。 仔细观看,那个钥匙的挂勾彷佛被人经年累月地磨损,表现呈现一种光滑的黄铜色。 骆唯伸手扳了扳挂勾,一个用力,挂勾被他整著移转了九十度。 喀啦一声,骆唯发现墙上挂著的一幅画如同窗子般被打了开来。 那是什麽?这样的念头在骆唯走过去时有了答案。 红色的绒布中,一把银色的钥匙被方正地卡在中央的凹陷里,骆唯的眼睛直直地瞪著那把钥匙。 不可以进去的房间…?就是这把钥匙吗? 骆唯挣扎著,他不知道该不该取下这把即将扭转梦境的关键物品。 将画框大力地推上,骆唯转头跳上床将棉被捂住头。 没有…没有…我什麽都没有看见! 猪头雅纳尔,你怎麽不藏的隐密一点!! 骆唯异想天开地催眠自己,他假装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心中愈来愈慌乱,骆唯跳下床,直奔马房。然後在马夫还来不及反应间,他跨上一匹骏马狂踢马腹。 凉风刮的脸颊有些刺痛,骆唯让马儿快速地狂奔,好宣泄他满腹的慌乱。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麽做。 恍惚间,骆唯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个雅纳尔口中的储藏庄园。他在经过发泄後感到有些疲累,骆唯下马牵著疆绳走进庄园门口,想要进去要杯水。 驻守的侍卫看见有人靠近,他们很快地围上骆唯。 「咦?您是?」 骆唯还没回答,另一个侍卫就大声地替自己说了答案。 「啊啊——您是玛斯汀少爷吧?就是总管交代过的客人?」 微笑点头,骆唯有些不明白状况但很快地做出反应。 接过骆唯手上的绳子,其中一个侍卫引领著骆唯往内部走去。滔滔不语,那名侍卫莫名地健谈。 「总管在好几日前就通知我们,主人会有一个贵客来到绿堡这儿游玩,没想到您今日自个儿来了。」 「要不是我注意到您马鞍上的家徽,还真得会把你当作…」 声音突然消失,那人像是发现自己误说了什麽,他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 「当作什麽?」骆唯好奇地问,他发现那名侍卫的额上冒出豆大点儿的汗珠,眼神也出现惶恐不安。 骆唯摆了摆手,然後转移话题。 「算了…那你告诉我,这里总该有个名字吧?」 松了一口气,那人松开手小声地回答,像是怕自己无意间又说错话般的小心。 「这里…主人没有正式落名,但大家都腻称这里叫做…花园…」 声音几乎是被含在嘴里,那名侍卫在看见骆唯慢慢僵硬的脸色後,低下头不敢再有所发言。 花、园!原来这里就是你的花园!什麽储藏的地方…明明就是你用来搜集美人的别庄! 骆唯眯眼咬牙地直直前进,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到这传言中的地方。 醋意酸的骆唯感到牙疼,他大步地、带著怒气加快速度。 我到要看看,那些让你欲罢不能的美人是什麽样子? 脑中已经想不起雅纳尔的温柔体贴,只有酸得冒泡的吃味。 骆唯暴力地推开大门旁上前招呼自己的仆役,大声地吼道。 「叫你们总管出来!!」 纯白装饰的大厅装饰著鲜豔的花朵,骆唯走到大厅的长椅上毫不客气地坐下,伸手接过侍者递上的茶水,他忍著怒火,等待这座花园的总管到来。 穿著打扮一丝不苟的总管很快地到了骆唯面前,他稍微垂下头表示对於眼前人的尊敬。 骆唯深呼吸让自己不要被怒气所控制,他吞了一口茶水後,对著总管发话。 「告诉我…这座花园是用来干什麽的?这里有些什麽人?」 总管一愣,然後像是斟酌著使用的句子,他恭敬不失礼仪地回应。 「主人偶尔会来这里度假,这里居住著主人带回来的侍从们。」 嗯嗯…很好,侍从是吧?我看说是侍从…名为宠妾…! 「不许敷衍我,你的主人允许我有和他相同的权力。」 骆唯站起身来,冷冷地斥喝。 「属下不敢…玛斯汀少爷。」总管再度弯下身子。 「是主人吗?」 突然,一个少年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骆唯很快地转头看过去,他看见一个穿著丝衣,长相可爱的少年。 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但骆唯却说不上来,他瞪著那人,直到那人走到他眼前。 「拉铎…这是谁?主人没有来吗?」少年高傲地说话,他根本不用正眼看向骆唯。 看见对方的反应,骆唯用力捏紧了手上的茶杯,自从到了雅纳尔的地盘後,他还没有被这麽无礼地对待过。 让现场另外两人都惊讶的是,总管拉铎却是面色一紧,朝著那名少年冷厉地说话。 「安少爷…请您收起您不必要的态度。这是玛斯汀少爷,主人很重视的客人。」 安少爷?!那麽他就是雅纳尔的花草之一? 骆唯一清楚他人的身份,就更是仔细地观察著这个人。 像是猫儿被踩到尾巴,被称作安少爷的少年生气地起身,直指著骆唯发火。 「拉铎!你这是什麽话?什麽客人…你看他的样子,他根本就只是跟我们一样的人,我为什麽要跟他客气?除了霏儿跟那提亚,这个庄园里我对谁大小声还不需要你管!!」 骆唯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再度坐下,不打算跟那个人吵架。 气氛僵住,火冒三丈的少年跟一脸生著闷气的骆唯互相敌视,而此刻,总管则冷静地处理了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失礼了,安少爷。来人!将安少爷带回住处!」 情况明显地偏向骆唯,但骆唯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两名上前的男仆架住少年,少年挣扎地反抗怒骂,而骆唯在看见他脸上的悲伤时,心中也染上了他的心酸。 「等等!放开他!」 「玛斯汀少爷?」总管疑惑地看著骆唯。 「将他留下,你们全都下去!」 眼前所见,只有这名少年或许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 骆唯很直觉地这样认为,他不想花心思去辨别他人口中的真实程度,尤其当别人又是以一种敷衍应付的口吻时。 没有异议,受到良好训练的总管与仆役们很快地退下,大厅里,只剩这两个和雅纳尔有著过去与现在关系的人们。 褐发黑眸的少年看起来就像是弓起身子的猫儿,他面带警戒地站在离骆唯比较远的地方。 「告诉我,你是谁?」骆唯首先问话。 看见少年刚才的反应时,骆唯心中的怒火反而有削减的趋势,他现在能平心静气地思考。 不要责怪他们…我该生气的对象是雅纳尔…而不是他们! 「…安,我是安…你又是谁?」 从刚才的情势,安可以知道眼前这人的确是可以命令自己的人,他很不情愿地回答,语气中带著很大的不满。 在这个世 第 67 部分 界中,骆唯知道除了贵族以外的人都是没有姓氏的,所以由此可知,这名少年只是平民身份。 「特蕾西·艾·玛斯汀。」 骆唯发现少年的脸上突然闪过不自在与害怕,这是这个世界的一般平民看见贵族的通常反应。 闭著眼睛放松肌肉,骆唯再次睁眼,他将脸上的表情显现的比较和善一些。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安…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我问完很快就走。」 安猜测著对方言语的可信度,但他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他闷闷地开口。 「嗯…你想问什麽?」 对方终於也冷静下来,骆唯心中又是一股奇怪的感受,但他还是找不出是哪些事情让自己感觉不对。 「你是雅纳尔的…?」 骆唯考虑著语词,他不知道该怎麽称呼这座花园里的人。 「我是主人的正室!」 话一讲完,那名少年抬起下巴看著骆唯。 「正室?」 骆唯重复的声音有些提高。 「对!除了霏儿跟那提亚…我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看见对方的反应,少年摆出一个胜利的表情。 三名…正室吗? 「你说的是雅纳尔的另外两名正室?」 骆唯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 想起另外两人,安的气势有些减弱。 果然…传言的这部分是真的…那麽其他的呢? 「除了你们三个以外,这里还有多少跟你们有著类似身份的人?」 骆唯已经笑不出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别介意,这只是雅纳尔的过去。但他怎麽也无法真得不去在意。 好似没人问过这个问题,安思考了一会儿,然後回答。 「除了我们三个…嗯…应该还有十几个人吧!」 对方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安把看不见心上人的失望与刚才隐忍的怒气用言语表达。 「怎麽?你也喜欢上主人?」 成功地让对方的脸色发青,安添加火力继续轰炸。 「那麽,我看我就先跟你介绍这座『花园』好了!以免你以後还要来重新认识一遭。」 「主 人在这儿的其他内宠,全部都得听我和另外两位正室的命令,所以除非你以後成了主人的第四位正室,不然…你最好是现在不要用贵族身份压我!」 「啧啧…果然是主人喜欢的黑头发黑眼睛…」 少年走近骆唯,并在骆唯身边绕圈子。 「那又如何…这里还不是很多这个样子的人比我低下!告诉你,主人很快就会另转目标,你的下场就跟这里的其他人没两样!」 「宠你、疼你,主人喜欢你的时候,彷佛将全世界都献在你脚下,你会觉得他眼中只有你一人,他也只听得见你一人的声音…告诉我,主人是不是也给你这样的感觉?」 骆唯面无表情地看著少年在他眼前放话,他直到对方试图将手摸上自己的头发时,才有了反应。 用力一挥,骆唯打开少年的手,他并没有少年预期中的暴跳如雷,而是沈默似海。 所以…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你的花园?雅纳尔! 夜黑无月的晚上,骆唯驾著马儿直直地往那个有火光的地方奔去,他的方向不是马房,而是直接往城堡的大门过去。 一到大门,骆唯下马後阴郁著脸无视任何上前想接过他身上披风的侍者。 「玛斯汀少爷…主人他…」 偏偏,就是有不会看脸色的人存在。 「住口!不准和我提到他!」 「听到了没?现在、谁都不准跟我提到那个人!」 先是斥吼,然後骆唯的声音是如此愤怒,慢慢降下的音调仍是让众人深切地感到这人的气愤。 骆唯撇下这群僵直的人们,他朝著让自己能够放情绪的地方去。 等到骆唯气消,他看见自己早已身在雅纳尔的房间。 即使这样…我还是喜欢他吗? 骆唯狠狠地揍著手上的枕头,柔软的枕头不禁人这麽摧残。 布料的撕裂声随著满天飞舞的白色羽毛响起。 站在床上,骆唯双手挥舞著已经破掉的枕头,直到,他的视线满是一片纯白,身体的疲累这才让他放弃了这样的举动。 王八蛋,雅纳尔…你竟然…竟然…该不会我也是你那些花草之一吧? 怒气夹杂著哀伤,骆唯再也不隐藏情绪,他趴在床上就放纵地哭了起来。 恍惚间,骆唯感觉自己好像叱退了好些敲门的侍者,他边哭边骂 、又叫又吼。最後,他的嗓子也终於不堪负荷。 跪坐在床上,骆唯吸著鼻涕抹著眼泪,他的样子好不狼狈。 环顾四周,雅纳尔的房间变成杂乱无比,白花花的羽毛彷佛让这房里下了场雪似地。 雅纳尔…为什麽你还不回来?我想要知道这一切的源由…。 突然,骆唯脑中闪过在天鹅湖的後续梦境中雅纳尔狂乱的表情,跟他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个画面,停止了骆唯持续的愤怒、悲哀等的情绪。 自己那时候…就是太快急著下判断才会…。 那麽,现在有可能会是一样的情况吗? 骆唯这样想到。 完全挑不出缺点的照顾与怜惜,骆唯再次忆起雅纳尔这段日子给予自己的快乐,跟他毫无把握的小心翼翼。 「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眼前彷佛仍是雅纳尔带著苦恼的笑脸。 相信他…怀疑他…相信他…再怀疑他。 骆唯挣扎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眼神晃过那一片挂著钥匙的墙,骆唯想到那把特殊的钥匙。 雅纳尔…请你给我一个不想梦醒的理由…或是,这梦就该到此为止?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雅纳尔。 依照之前的方法,骆唯将那把闪著银光的钥匙取出。他出门,将二楼以下的所有仆人遣走,然後…一扇门一扇门地,骆唯试著那把钥匙。 终於,在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後,骆唯听见了让他心慌的开启声。 他不停地深呼吸,冰冷的手握住同样冰冷的门把。他颤抖著,推开门。 禁忌的房间…是你无人能走入的心底。 雅纳尔,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好累、好害怕。 一阵刺鼻的味道随著门扉的开启传来,入门是一片黑暗。骆唯将手上捧著的烛台倾斜在门边的照明装置旁。 火苗蔓延,然後随著镜子的反射,房间亮了起来。 等到骆唯适应光线的变化时,他睁眼,入目的景象让他不禁抖落手中的钥匙。 就这麽恰好,钥匙坠落的地点并不是如同其他房间般铺著毛毯的地板,而是…鲜豔地让骆唯感到刺目的色彩中。 突兀的色调,更因为地板是一片洁白而有了强大的对比。 那 …略变深色、因为失去湿度而显得黯淡无比的光泽,这痕迹,怎麽看都像是… 油墨!! 骆唯弯腰捡起钥匙,看了看地板上那块应是污痕的黑色水渍。他用手抠了抠,果然,放在鼻间能隐约闻出淡淡的油画味道,跟房里传来的刺鼻气味的没有两样。 真是…漂亮的地板被染上了这麽一大块污渍。 摇摇头,骆唯不再理会地板上的痕迹。 他往四周看望,又是一阵惊愕。 墙上,挂著大小不同、颜色有别的画像;四周,是或坐或卧、或笑或悲的人物塑像。 有的画,只画了一个眼睛、或是一个背影,拥有完整人形的图案不多。 而塑像,大多也是只有手部或是身体躯干的样貌。 这房间充斥著一股疯狂的感觉,所有的画像、雕塑看得出来应是同一人。 至少,以几张比较完整的画像与具备人形的雕像而言,那些只有眼睛、嘴唇、手臂、背部…等等的部分看来都是同一个样子。 全是…自己的样子! 这才是让骆唯真正惊讶的事情。 地板上散落著杂乱的纸张,骆唯拾起一张,发现上头是类似草稿的画痕。画中的人物依然是自己。 骆唯说不出这是种什麽感觉。他手上因为这种诡异的情感而冒出了鸡皮疙瘩。 雅纳尔,你在想什麽? 双手抓起一叠地上的纸张。画上,有的图案很像自己…但也有的人物只有几分相似。让骆唯感到有些害怕的是,他看见在某些草稿中,有著被人用力涂抹的销毁痕迹,那乌黑粗鲁的笔调,显示了画者的心慌愤怒。 满满地、杂乱无序地摆放,整个房间,就像是个对自己有著狂热情感的迷恋者所做的消遣。 突然,其中一幅装框精美的画像吸引了骆唯。 那人物与自己无异,这点表现在此房间内并不算异常。但让骆唯心脏瞬间停摆一下的是…画上写了「特蕾西—唯」四个字,右下方的属名则是雅纳尔。 这张画绘得不但是自己,而且还是在梦境中取代特蕾西的自己。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袭来,房内的庞大情感让骆唯几乎喘不过气。他无法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他不愿意再深入雅纳尔的想法。 他害怕…他会发现一个自己从未了解的雅纳尔。也就是对方完全没有显现在 自己眼前的那一面。 斯文、温柔、细心体贴的雅纳尔,真的就是他原本的个性吗?如果是这样,那麽这个房间又该做怎样的解释? 逼近疯狂的占有,画中满是这样的讯息。 来不及熄掉烛火,骆唯转头就跑,他不知道该怎麽反应才是正确。 慌张跑步的声音在无人的长廊上带著些许恐怖的气氛,骆唯开始有些後悔他将所有侍者都遣走的举动了。 因为他此刻,迫切地不想要单独一个人面对想像的雅纳尔。 才刚到大厅,骆唯就发现气氛和之前有差,他抬头看向门口。 那个人,让他忧惧恐慌的那个人,正带著一脸笑意地迎向自己。 不是往常感受到的温暖醉人,骆唯想到那个禁忌的房间,再看看眼前自己「熟识」的雅纳尔…他开始不确定了,他喜欢上的这个人…是谁? 另一边,雅纳尔则是带著满股热情正想拥抱住情人时,却发现对方一脸惊惶地後退、再後退。 不明所以,雅纳尔以为对方在责怪自己撇下他这麽多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雅纳尔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臂。 颤抖、冰冷…这不该是那个人的反应。 雅纳尔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对方如同甩开什麽脏东西般的动作。 骆唯看见一抹受伤的情感在雅纳尔脸上闪过,他的惊慌因此而稍微平定下来。想要松动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骆唯发现雅纳尔的视线从自己脸上移到下方…的手掌。 低头的速度略慢,骆唯也看向自己的手掌。 握著的钥匙圈只有挂著孤伶伶的一把银色钥匙,钥匙的形状没什麽特别的,但两人都知道,这不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骆唯抬头看向那人,他心中试著放松的情绪瞬间消失。 冰蓝色、澄澈透明的双眸阴暗了下来,单纯见到情人的喜悦也从脸上消失,现在的雅纳尔,就如同骆唯在这个梦境中第一眼看见的雅纳尔一般—高傲、深邃、还带著不容许别人反对的气势。 骆唯的身体反应比脑袋的念头还快,他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拔腿就跑!! 50 「唯!」 骆唯根本不管背後那人的叫唤,他在脑袋的思考跟上身体动作时,仍是选择了逃跑这样的举动。 拔腿想要跟上,雅纳尔却被一旁上前的总管挡了下来, 总管附耳在雅纳尔耳边说了几句话,除了骆唯以外,堡内的其他人并没有被雅纳尔阴沈的模样吓到,彷佛这位公爵本来就是这样般。 「是吗?」 低沈的声音从那张豔红薄美的唇中吐出,雅纳尔脸上完全没有对待骆唯时的那种温柔表情。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他出堡!」 甩下这句话,雅纳尔走到楼梯旁的一幅巨画前,用力一推,那里赫然出现一个密道。 「主人…玛斯汀少爷是喜欢您的!」不顾冒犯,总管突然对著背对自己的主人这样说道。 雅纳尔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後他毫无犹豫地进入那窄小黑暗的密道,巨画又恢复原来的位置,彷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幻觉。 不用说明,堡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主人口中的「他」是谁。大夥儿开始为著那个少年感到担忧,他们清楚地明白主人对「他」的疯狂迷恋。 骆唯一路上不知颠了几次,他慌张的步伐一点都没有变慢。 该往哪儿躲,骆唯手上转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的门把。但他这才惊觉堡内的房间大多上了锁,一时的混乱让他忘了这点。 钥匙…在他的房间! 骆唯急忙地转换了方向,往那间挂满钥匙的房中奔去。 推门而入,房内依然是被白色羽毛覆盖住的杂乱,骆唯无心注意那些自己造成的破坏,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面墙。 「该死…」 手上的颤抖弄掉了他取下的钥匙,这疏忽让一群钥匙混在一起,而骆唯根本搞不清楚哪把才是自己需要的。 蹲下身来在那群钥匙中摸索,他急得满头大汗。 满脑子想的只有…他一定要逃开现在的雅纳尔。 因为他不知道怎麽面对这人。 肩上被人抓住的温热让骆唯汗毛直竖,他不用转头就能从那人熟悉的气味辨别来人。 颤抖僵住的手腕被人用力拉起,骆唯不自愿地转身,迎上对方深邃的眼神。 「你看过了?」 不是打招呼、也不是安抚,雅纳尔的声音让骆唯感觉不出他现在的想法。 「雅纳尔…我…我…」 擅闯、侵入别人秘密的证据还握在自己手中,骆唯无法否认、不能否认。 颈上巨痛,骆唯的神智迷失在甜黑的混沌中,他听见 对方的喃喃自语。 「我并不想…伤害你。」 那语气彷佛恢复原本对自己的疼惜,骆唯无法对此多加反应。 ※※※※z※※y※※z※※z※※※※ 再次醒来,骆唯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宽大的单人椅上,颈子是那人力道恰好的揉捏。 察觉到对方突然紧绷的身体,雅纳尔知道掌下人已经清醒。 「抱歉…我仍是伤了你。」 轻柔地按摩著掌下带著青色的伤痕,雅纳尔低头在那儿补了一个吻。 不敢转动脖子,骆唯的眼睛骨辘辘地转动,在看见那些画像与雕塑时,他的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阵鸡皮疙瘩。 这里是…那个房间! 肌肤上明显的变化让雅纳尔停下手中的举动,他绕过骆唯的位置走到他面前,然後停在那张特大、装框精美的肖像画前。 「一直以来…我就知道我在寻找著某个人。」 苦涩、低沈的声音打破两人的僵局,雅纳尔用手指在那画上触摸著。 「眼睛、鼻 第 68 部分 子、眉毛、耳朵、发色、身型…经过多年,我才拼凑出他的样子。我努力地收集著,这就是花园的由来。」 「三个正室,是他的气质、笑容、与声音。上天毕竟怜我,让我分别在日出、中午、日落时分找到他们。」 雅纳尔突然将目光转到骆唯身上,他的眼神触动了骆唯悲伤的情绪。因为雅纳尔看起来是那麽的痛苦、寂寞、无可如何的哀怨。 「你不会了解那种寻寻觅觅、想得到又没有把握的害怕。所以,仔细、谨慎地…我将那些『他』藏起,不让任何人看见就没有人会来跟我抢夺。」 「靠著想像与直觉,这个房间的所有一切对我而言,就是他的代替品,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慰藉我的空虚。」 走近骆唯,雅纳尔抬起骆唯的脸,指尖描绘著他的眉、眼、唇。 「乍见你,我以为是神赐予我的礼物,你是『他』的身型,这眉眼、头发、体态…让我激动地誓言一定要得到你。你是我晚上发现的『他』,跟其他人一样,你只能属於我!」 「可是,在那个午後,我猛然惊觉,原来你就是我找寻多年的那个人,你就这样懒懒地靠在我怀里,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样…不!甚至更美好。」 「所以…一切情况有了变化。我不需要再寻找,我只要牢牢地抓紧你就可以。是打造个精致的笼子把你密密地锁好、还是毁了你的一切让你无路可逃?这两难确实在我心中挣扎了许久。」 「但我却无法…抵抗你的笑容、快乐,所以我尽可能地宠你,要你自动走向我的怀抱。」 「没想到…就在快要实现的同时,你发现了这个房间。」 痴狂、傲气的表情,雅纳尔的这面是骆唯从没见过的。虽然根据以往的了解,骆唯能大概知道雅纳尔是个高傲自信的人,但没想到他这方面的霸道会放在自己身上。 不再害怕,骆唯接收到对方的言语後的反应只有心疼。 这是怎麽回事?这个雅纳尔为什麽会? 眉间的绉折渐深,骆唯抿著唇看向那人,然後他的泪水开始在眼眶囤积。 雅纳尔看见这样的骆唯,身体一震,然後低头靠近对方质问著。 「你觉得我很变态?」 骆唯飞快地摇著头,但雅纳尔却是以为他是出於自己的胁迫而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连雅纳尔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并不正常! 「还是恶心?害怕?还是恐惧?」 随著每一个问句,骆唯只能一直摇头表示,他渴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只剩隐忍的哭声,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地对看著没有说话。 突然叹了一口气,雅纳尔松开箝制对方下巴的动作,退後一步。他用那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别哭…别哭…我并不想惹你哭泣…。」 彷佛在心中剧烈挣扎著,雅纳尔的呼吸十分大力,吸气喘气的声音回盪在房中。 「雅…」 骆唯小声的叫唤并没有让对方听见。 他起身、想上前拥抱情人,驱走对方的不安全感。 「我爱你…」 骆唯止住脚步,看见那个单手捂脸,眼泪从指缝间落下的情人。 「所以我给你最後一个机会…天亮前,只要你不被我抓住,我就放你回玛斯汀家。」 雅纳尔的声音如此无力,像是被迫说出这些话语。他看著想要移动的那人,然後终於失控。 「跑!你还不跑!」 摄於对方的怒气,骆唯连想都来不及想,便迈开双腿往门外冲去。 最後一眼,是雅纳尔愤怒又悲哀的神情。 51 跌跌撞撞地跑著,骆唯根本没有多想,他服从於雅纳尔的魄力下。 在要往一楼前进时,骆唯的脚步停在楼梯中央,他突然惊醒。 「不对!我跑什麽跑!我本来就是喜欢他的呀!」 搥了下脑袋,骆唯因为想通而换了想法,他兴奋地想要回头扑进那个人的怀中,好好地、清楚地回应对方的感情。 想告诉他…喜欢他、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 希望他不要再继续伤心下去,因为自己并不害怕、也不讨厌他。反而,心中满满的是感动,虽然还是觉得这个雅纳尔有些疯狂,但骆唯不介意,他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当然…那个花园也得处理处理! 想到这点,骆唯笑了起来。在知道那些人不过是自己的替身後,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与欢喜。 要让他感觉到自己也是满心地爱恋著他,让他不再那麽恐惧。或许就是因为那些人有部分和自己相似,所以雅纳尔才会有了自己後还是独占性地对那些人不放手。 已经不需要代替 品…但仍是不愿意有和自己相像的人在外头「抛头露面」。 这样的雅纳尔…好可爱、可爱到让人觉得哀伤。 背後传来规律大小的脚步声,骆唯知道是那个人追上自己了。 但他并不想躲避,他带著幸福的笑容转身,看见雅纳尔带著满是阴霾的表情跑来,骆唯心中又是一疼,他张开双臂上前。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雅纳尔,我不会再让你露出这种表情!! 眨去眼中泛起的水雾,骆唯上前想要拥抱住雅纳尔。 才踏上几阶,骆唯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稳,在激动之馀,他踏空了步伐。身上传来往後栽去的作用力,而他也因为手部的动作没办法及时抓住栏杆。 「唯!」 那人瞪大眼伸出手,两人间却有著不只一臂的距离,骆唯耳边是他大声的惊吼。 「雅纳…」 腾空的身体让骆唯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撞击,他双手试图环抱自己的头,然後,耳中还带著那人声音的回声,骆唯感觉到後脑杓一痛。 「唯?」 晕眩、刺痛的感觉让骆唯轻轻地摇著头,想要甩去那种恶心的感觉。 雅纳尔的声音…怪怪的。 骆唯睁眼,想要给予对方一个安抚。但被吓到的却是他自己。 「唯!你没事吧?撞得真大声。」 表情仍是呆愣,骆唯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果不其然,他的手很快地被拍开。 「猪头…你干嘛?」 黑发、黑眼,怒骂的少年根本就不是雅纳尔。骆唯转头看了看,窗外飞逝的景色说明了他此刻正在火车上,头顶上还放著自己跟梁官宴匆忙收拾的行李。 轰隆隆的铁轨摩擦声,稳定但仍感觉得出来的震动。这是,正往家方向前进的火车。 我又…错失机会了吗? 骆唯再次眼眶泛红,他拿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撞著位置旁的玻璃窗。 但额上的痛楚却不能减轻他的自责。 猪头…我真的是猪头…为什麽又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让他仍是那麽痛苦! 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下,骆唯这种自残怪异的举动引起了他人注意。 抓住好友的身体,梁官宴发现骆唯的额头已经红肿,这说明了他是用多大的力道在撞。 「唯! 唯!你清醒点!你又是怎麽了?」 「放开我!不要管我!」 骆唯哭喊著,他双手用力地扳著对方的手掌。 不可原谅…又一次的搞砸! 骆唯又再想起雅纳尔的悲伤、沈痛与疯狂。 自己快乐的时候享受著他给的温柔,不安的时候又推开了那人的怀抱…甚至,在他需要自己时,自己却是选择了逃跑的举动。 连道歉都来不及说…还谈什麽回应他的心情? 骆唯从没觉得自己这麽愚蠢过。 无法挽回、没办法再次改变,骆唯直觉地认为蓝胡子中的雅纳尔可能就只能永远悲伤在失去自己的情况下。 就算特蕾西再次醒来,那个也不是自己了,不是雅纳尔寻找的自己。 特蕾西就真的只是雅纳尔口中的「他的身型」,夜晚的礼物。 终於发现自己变成众人的目光,骆唯脸上带著难堪。 他推开梁官宴的手臂,捂著脸直奔火车车厢间的厕所。一进门,马上落锁,他开了水龙头不停地将水泼在脸上。 还是止不住心中的自我谴责,骆唯站在化妆镜前让自己放肆地大哭一场。 雅纳尔…雅纳尔… 程度远超过天鹅湖那次的痛苦。那时还有误会,这次雅纳尔根本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感情,没有所谓的误会与否。 纯粹是自己愚蠢罢了! 辛苦地从白雪的故事中追求自己的雅纳尔,一直到蓝胡子中的他已经带有忧愁,不复在白雪故事中的他是如此快乐、无虑。 白雪公主的雅纳尔聪明、机智、还偶尔会对自己恶作剧。 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则是可爱至极、自己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迫切的需要。 天鹅湖的王子温柔如水、织了张绵密的网将自己安置在上,捧在手心里地呵护。 而蓝胡子中的雅纳尔,却是无时无刻地战战兢兢,给的太多怕自己负荷不了、给的太少又怕自己感到不安。 要说这些梦境真得没有连贯吗?骆唯能清楚地记著每个不同的身份。而雅纳尔,虽然不记得这些,但他的反应根本就是承著上一个梦境而来。 谁来告诉我…我要怎麽才能去除心中的疼痛? 骆唯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52 客厅的大灯早已 亮起,电视机里的热闹并未引起共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 听见门铃时,她弹跳起来往门口冲去,开门,见到的是一个戴著鸭舌帽、将帽沿压低的少年,而另外一个少年则是提著行李、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看著正收回按电铃的手的少年,骆琳猜到他的身份。 「你是梁官宴是吧?」 「嗯!」梁官宴看起来十分疲惫。 「叫我琳就好!咦…?那这就是唯罗?怎麽打扮的跟明星一样,还把脸遮住啊?」 爽朗的自我介绍,骆琳抽到弟弟的帽子。 赫然发现,弟弟脸上满是泪痕,而且眼睛明显地已经哭肿。 提著行李,梁官宴自动自发地走进客厅,然後就倒在沙发上。 「他从下午哭到现在…刚刚我还在车站等看看他会不会好点,结果…他还是哭个不停!一路哭回来…真是…」 嘀咕在嘴里的不是好话,梁官宴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稍微收敛他的粗鲁。 牵著走向沙发,骆琳递上面纸盒给哭得一塌糊涂的弟弟。 虽然弟弟不是很强悍的人,但也没看他哭成这样过。骆琳有些明白他口中的「雅纳尔」对弟弟来说有多重要。 看来…又是发生了什麽事吧! 挂掉电话前,明明弟弟就已经停止哭泣。还很高兴地跟自己讨论著要如何再见到雅纳尔。 而自己满腔的魔法热情在看到弟弟如此的表现後,也冷却了下来。骆琳这才非常严肃、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一个小时後,骆琳与梁官宴终於从哭哭啼啼的骆唯口中得知蓝胡子的故事。这之中,因为过渡哽咽而无法说话的情况发生了好几次,骆琳和梁官宴表现出无比的耐心听著骆唯有时有些杂乱的叙述。 终於,骆琳看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弟弟,她拿出长姐的威严。 「骆唯!不许哭!你哭了就能改善一切吗?你现在应该好好地想想该怎麽对这些梦境下定论。」 「若是再看见雅纳尔,你才会知道怎麽做!!不是这样吗?」 骆唯的自责情绪被这段话遏止,他看著不停点头的好友与站在自己面前怒斥的姊姊。 他点了点头,然後慢慢地沈淀情绪。 一定要再见他…雅纳尔。这次我要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一定! 因为心中 有希望,所以骆唯恢复的速度也很快。他打起精神和另外两人讨论著这些梦境。 但希望总是与现实不合,任凭三人做了再多研究,骆唯自那次後便没再梦过雅纳尔了。 一切…真得只能是梦境? 骆唯常常这样想著,原本个性开朗的他,渐渐地个性有了变化。他常出神在自己的世界中,回忆著和雅纳尔所有的甜蜜时光。 他深怕…总有一天自己会忘了那个人。 不可以…不可以,我怎麽能忘了他!即使他不是我最终的爱恋,我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搁置在回忆中。 毕竟是我辜负他! 就这样,这几个梦境的影响一直环绕在骆唯身上,他没有走出阴影的欲望与动力。 那个人织的网,真得已经牢牢不破地将骆唯裹在其中。 客厅的大灯早已亮起,电视机里的热闹并未引起共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 听见门铃时,她弹跳起来往门口冲去,开门,见到的是一个戴著鸭舌帽、将帽沿压低的少年,而另外一个少年则是提著行李、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看著正收回按电铃的手的少年,骆琳猜到他的身份。 「你是梁官宴是吧?」 「嗯!」梁官宴看起来十分疲惫。 「叫我琳就好!咦…?那这就是唯罗?怎麽打扮的跟明星一样,还把脸遮住啊?」 爽朗的自我介绍,骆琳抽到弟弟的帽子。 赫然发现,弟弟脸上满是泪痕,而且眼睛明显地已经哭肿。 提著行李,梁官宴自动自发地走进客厅,然後就倒在沙发上。 「他从下午哭到现在…刚刚我还在车站等看看他会不会好点,结果…他还是哭个不停!一路哭回来…真是…」 嘀咕在嘴里的不是好话,梁官宴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稍微收敛他的粗鲁。 牵著走向沙发,骆琳递上面纸盒给哭得一塌糊涂的弟弟。 虽然弟弟不是很强悍的人,但也没看他哭成这样过。骆琳有些明白他口中的「雅纳尔」对弟弟来说有多重要。 看来…又是发生了什麽事吧! 挂掉电话前,明明弟弟就已经停止哭泣。还很高兴地跟自己讨论著要如何再见到雅纳尔。 而自己满腔的魔法热情在看到弟弟如此的表现後,也冷却了下来 。骆琳这才非常严肃、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一个小时後,骆琳与梁官宴终於从哭哭啼啼的骆唯口中得知蓝胡子的故事。这之中,因为过渡哽咽而无法说话的情况发生了好几次,骆琳和梁官宴表现出无比的耐心听著骆唯有时有些杂乱的叙述。 终於,骆琳看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弟弟,她拿出长姐的威严。 「骆唯!不许哭!你哭了就能改善一切吗?你现在应该好好地想想该怎麽对这些梦境下定论。」 「若是再看见雅纳尔,你才会知道怎麽做!!不是这样吗?」 骆唯的自责情绪被这段话遏止,他看著不停点头的好友与站在自己面前怒斥的姊姊。 他点了点头,然後慢慢地沈淀情绪。 一定要再见他…雅纳尔。这次我要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一定! 因为心中有希望,所以骆 第 69 部分 唯恢复的速度也很快。他打起精神和另外两人讨论著这些梦境。 直至大半夜,三人仍然没有结论。 他们猜测这些梦境是由於骆琳执行的魔法所致,但骆琳翻了翻那本书,却找不到更多的资料。 十几年的超自然现象实验让骆琳疏忽了某些书上说的警告,她心中也认为成功的机率不高,但就是没办法放弃这股热情。没想到,自己无意随便选中的一个魔法会有这样的後果。 「唯…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看著饱受折磨的弟弟,骆琳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自责。 摇摇头,骆唯淡淡地勾起嘴角。 「不!我想我不会後悔遇见他、然後喜欢上他。」 不後悔…我不会後悔。那人是值得的! 只是…心中的失落从何而起?是现实中无法与他相恋吧!一切…就只能在梦中。 但骆琳并不是这样想的,她认为弟弟再继续下去,很有可能最终落得精神分裂的下场。她看了一眼梁官宴,发现对方也在看著自己,两人点点头…意思一致。 「那…我先去休息了。说不定今晚还能看见他!」 骆唯带著一抹让姊姊跟好友更加担心的笑容,然後鬼魂似的飘飘悠悠地上了楼。 「再这样下去,唯会…」梁官宴非常担心骆唯的状况,他的精神在别人看来已经有些不稳定。 深思,然後骆琳起身叫上梁官宴。 「我们…就算弄不清楚源由也没关系…至少得找出破解魔法的关键!」 两人达成共识,然後他们和另一人采取了完全相反的举动。 骆唯是渴望入梦去见雅纳尔;但骆琳跟梁官宴却是在一堆魔法的资料中寻找著阻断这场梦境的咒术。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在这样裹足不前,雅纳尔,换我来追求你! 骆唯抱著这样的想法入睡,哭累了的他很容易放松身体达到睡眠的目的。 53 蝉叫蛙鸣,这是夏天里最自然的协奏曲。都市里不可能享受的到这样的趣味,骆唯还未睁眼便已经用身体感受到这些不寻常的气氛,他皱著眉、微笑起身。 太好了…雅纳尔…。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骆唯可以很确定这是中国古代的那种儒士服装,他猜想著这次的世界 应该是以中国作为背景。 他才起身,就感觉额上一阵刺痛,用手触了触,这个身体或许就是头上这个包弄昏的。这麽说…又要再装失忆了,自己装失忆的技巧一定因为常常练习而很自然了。 骆唯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他很快地露出个适当的虚弱表情,然後瘫靠回床上。 「唉呀…许先生您醒啦?可还有不舒服?」 一个大婶碎碎念地走了过来。 这对骆唯可是场新鲜的经验,他还没被人称作「先生」过呢!他眼神中不免带著诧异与疑惑。 大婶似乎发现骆唯的状况有些怪异,她试探地问著。 「许先生…?您…怎麽了吗?」 骆唯露出一个训练有素的笑容,然後,语气和缓地道。 「这…您口中的许先生…是指我吗?」 没有人能沈稳地应付这种突发状况,所有梦境中的现场第一人反应都表现得差不多。毛躁一点的又哭又叫、稳重一点的也马上转身找人帮忙,此时,这位大婶就是属於後者的那一种。 花白胡子的大夫在骆唯身上摸上摸下,这情形和他在竹取物语中的遭遇有些类似。 就连大夫的回答也是感觉雷同。 「这…病人除了丧失记忆外并未有何不妥,或许是头部在撞击到地面时在脑中残留了血块,血气不顺这才引起这般状况。一般来说…这种状况老夫也说不得准,或许一月、或许一年…他都有可能会自动回复,我这扎针的动作只能减短这些个等待的日子。」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怎麽跟他爹交代啊…好好一个人教书教到受伤…。」 等老大夫走後,骆唯又是一番重新认识「自己」的状况。 从大婶口中,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与现在这个世界的背景。 没想到…竟会是这个故事…。 骆唯想笑,这个故事他可是十分熟悉呢。 许仙,浙江省杭州西湖人士,年二十四,去年在进京赶考的途中收到老父骤丧的消息所以赶回家乡,为期戴孝三年。家中小康略有祖产,应周坊邻居之邀,他平时教导著这附近的孩子念书,以度这漫漫三年。 骆唯站在岸边看了看湖水的倒映,他这模样跟自己「原本」的样子没有差别,但在人家口中,他却是已历弱冠男子,看来这许仙还真是娃娃脸呐! 长发以用儒冠 仔细地扎起,白色飘飘的士服穿来在骆唯眼中却像是唱戏戏子般有趣,他不甚自在地不停摸著头上的冠帽,缚紧的感觉让他觉得好似有人用力扯著他的头皮一般。 「过来!小虎子!还不跟先生道歉!!」 骆唯回头,看见一个小孩被牵著走来,腿上条条的痕迹看来就是受到处罚的样子。 看著那个不停哭著的孩子,骆唯猜想他就是这次让自己受伤的主因了。 「先生…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加孩子!他不懂事才会跟先生开这样的玩笑…」 拿绳子教室门口,然後等著那个倒楣的人走进来就用力拉绳子,绳子一绷,人也跟著摔倒这就是骆唯头上的大包由来。 「林婶…别这样,我不生气。」 骆唯将孩子被拧在他人手心的脸颊救出,然後拿著宽大的袖子替孩子抹著眼泪。 「先生…但您却…」 「我不过是忘了一些事情罢了,以後还得你们多处包含,我又怎麽会跟小虎子计较这些呢。」骆唯真得是完全不介意这件事,相反地,他还很感激这名恶作剧的孩子,若不是他,自己又怎能取代「许仙」呢。 林婶拉拉杂杂地又跟骆唯道歉了好几次,然後才牵著那名孩子回去,剩骆唯一个人伫立在湖边。 西湖,中国最美的地方之一,曾引来多少的人骚客在此一游,赞美它的风光、徜徉在明清似碧的湖心上。春夏秋冬,它有著不只四季的变化,更随著阴晴风雨而有所不同。 这就是…白蛇传啊! 雅纳尔,你会是谁呢?白素贞?小青?还是法海? 过去的经验让骆唯知道,雅纳尔应该都是他梦境世界中的另一名主角级人物,没有了那名角色,这个故事及不会完整。 骆唯看著不起波澜的湖面,他沈静自己…让自己能慢慢地、安静地等待。 54 美景如梦、湖水无波,夜间的水里月与天成双,它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日子一天天过去,骆唯一如往常地开始渐渐习惯「许仙」这个身份。还好他在竹取物语的故事中学会了生火煮饭等等的日常基本技能,以致於现在的身份并不难上手。 苦的是…那漫无止境的等待。 骆唯觉得自己能够体会到蓝胡子中雅纳尔的激烈情绪。 彷佛飘渺无际的等待和追寻,真得会让人发狂!难怪雅 纳尔会有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的气势。甚至利用所能拥有的权势等等去收集那些花草,因为…好寂寞…好寂寞。 当初怎麽会没有第一时间抱住他,拂去他心中所有的不安、落寞。 相同的苦头,骆唯现在嚐到了。 白天扮演著老师的角色,幸好孩子们所学的程度不高,骆唯翻翻以往的笔记仍能应付,甚至,他活用现代的教学方法也获得不错的评价。 夜晚则是无边的寂寞,骆唯常常一人在西湖边游荡,当他看见来往的旅人对对成双时,心中满是嫉妒与羡慕。 为什麽…雅纳尔你还不出现呢? 但骆唯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再等待。 怕自己弄巧成拙,骆唯每天就固守在他的屋子附近,等著和雅纳尔的相遇。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他该怎麽面对雅纳尔的这次身份。不论是法海、白素贞、小青,他都已经想好了一番对策。 无所谓…因为雅纳尔就是雅纳尔!换了个名字跟外表,他的内在仍是雅纳尔。 就跟自己一样,不论是那个身份,自己都是骆唯。 ※※※※ 两个月过去,炎热的夏暑渐渐被一股凉意取代。不若之前的生意盎然,花、草、树木阶透露著一股萧瑟的寒意。西湖的景色…更加寂寞了。 骆唯每天都得花上很多时间鼓舞自己,他不愿意在雅纳尔看见自己时,自己却是一副很凄惨落寞的样子,无论如何,在那人面前他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午後,细雨如丝为西湖添了一股朦胧感。骆唯撑著纸伞正由市集回到家中的路上,远远地,他便看见有几条渡船正往渡口划来。 是谁?有这麽好的兴致欣赏一片雾色中的西湖? 骆唯想到最近的雨天,这著实让游客少了一大半。 但他又是心中带著些许期待地盯著渡船看,因为,不管雅纳尔是不是白素贞或是小青…这个故事中的「白素贞」一定和自己有关。因为自己是「许仙」呐! 目光扫过一条条渡船,果然,骆唯又是一片失望。他并没有看见思念的人影。 还有的等呢! 骆唯感叹,然後提著手上的小油包加快脚步。 「唉呀…这可怎麽办?雨一直下个不停耶!」 「呵呵…那就来一场雨中漫步也不错 ,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可是…可是我们的衣裳还是新买的耶…」 令骆唯伫步的不是这段平常的两人对话,而是那个悠地回应的声音。 是他…是他…雅纳尔,是你吗? 怀著强烈的期待,骆唯慢慢地走近传来对话的那个地方。 一白一青的身影站在树下,白衣之人悠自在地站著,青衣之人则是不停地拍落著衣上的雨水,一直发出的吵杂声就是来源自这人。 白衣闪著漂亮的光泽,这让人一看便知此衣质料高贵,束著黑发的人脸上仍是一贯的笑容,和善、温柔。 骆唯握紧手上的伞把,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直到那两人注意到自己。 光只是那个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全身的细胞好似都打了亢奋剂般地狂啸著,骆唯忍著心中的悸动不让自己吓跑了等待已久的这人。 「你们…需要纸伞吗?」 模拟了数次,骆唯最後在这人面前还是只能挤出这一句,因为,他在这人的面前就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骆唯很怕自己将一切搞砸。 笑了笑,神似雅纳尔的少年用下巴稍稍指著骆唯的手。 「需要…可是公子也仅有一把伞不是?」 骆唯赶紧摇著头,他直接把伞递给那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家就在这里附近,我可以用跑得回去。」 「哇哇!这样太好了呢!公子,我们就可以不用淋雨回客栈了。」 青衣少年高兴地蹦上蹦下,他央求著口中的公子接过骆唯手上的伞。 一定…要把伞「借」给他! 骆唯心中这样打算。 看著对方莫名的坚持,白衣少年也没再说什麽,而是伸出手接过骆唯递给自己的纸伞。 「这真是…多谢了。那我该如何归还此伞呢?」 「我、我就住在这西湖边,我叫许仙,是私塾的先生。你问问这儿的人就可以得知我的住处。」 骆唯赶紧将这段练习了数次的话语吐出,他带著一脸期待地看著白衣少年。 贪婪地,骆唯的目光丝毫没有从眼前的人身上转移,他要好好深刻地将这人现在的样子深印在脑海,以便自己一眼就可以从人群中认出他。 雅纳尔…雅纳尔… 感受到对方热情的注视,白衣少 年回给骆唯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後撑著伞,带著青衣少年点头道谢後转身离去。 骆唯站在雨中,目光随著那两个变小的身影移动,直到,他再也看不见白色光滑的衣裳。 满足、高兴地奔回家中,骆唯满心期待著那人的还伞,然後,他又开始模拟著各个情况,自己一定要将那人留下,一定。 「公子…我们还真是遇到贵人耶!」 青衣少年踩著一个一个的水洼玩耍。 只用笑容回应,白衣者却是心有所思。 贵人?或许是吧…我对他好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能够感受到他心中剧烈的思念感情…他的眼神,是针对我吗?应该是吧…! 为什麽我会感到这麽的欢喜呢?过去千年从未有过的感情… 他触摸著自己的左胸口,感觉到心脏正激烈地回应著脑中的思绪。 这是…因为他吗?那个叫做许仙的人? 55 「呵呵…雅纳尔…」 骆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看起来有时像是在沈思,有时却只是傻呵呵地笑著。 好高兴…我见到他了。原来雅纳尔这次的身份是白蛇呀! 说到白蛇,骆唯印象最深的就是镇锁雷峰。 不!我不会让他被压在雷峰塔下的。 怎麽舍得、我怎麽会舍得他这样痛苦…骆唯在心中起誓著。 他知道,接下来就是等著雅纳尔带著小青来还伞。因为对方并不是女儿身,所以骆唯得用除了成亲的藉口将对方留下。他想了又想,整夜无眠。 ※※※※ 隔日的骆唯满脑子依然只有雅纳尔。他分心的状况很严重,连课堂的上孩子们都敏感地发现先生好像心不在焉,於是,实在无法专心教书的骆唯只好采取自习的方式让孩子们自己温习。 骆唯记忆中的白蛇传有很多版本,除了主干剧情不变外,这些版本在细节上的描述有所不同。 但他印象最深的,却是八点档连续剧的「新白娘子传奇。」 骆琳,也就是骆唯的姊姊,曾经一度对这剧非常著迷,於是家中有了这剧的录影带。一套十几集,有的内容连骆唯都看了不下十次。就因为骆琳每次都抓著他一起「欣赏」。 白蛇的深情、许仙的斯文与小青的可爱俏皮…这些主角的塑造形象深深印在骆唯脑海。而其中,让 他对於这剧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它的主题曲。 一曲数词,整剧就用相同的音乐从渡情一直演到梦蛟寻父。 「若是千啊年啊有造化,百首同心在眼前!」 骆唯口中喃喃念著这句歌词。 船夫与小青的合唱彷佛在耳边回,这也是骆唯现在的心声。 究竟是怎麽样的缘分让雅纳尔和自己在梦中牵扯不清?一段又一段的梦境要到何时才会真正结束?这段感情…能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这些都是骆唯心中深藏的隐忧,他在第二个梦境时一直不愿意让自己入戏太深,就是怕自己醒来後会分不清楚现实 第 70 部分 与想像。 但是感情的发展是这麽难以预料,骆唯无法抗拒喜欢上那人的心情。看著他一梦又一梦的挣扎与痛苦,骆唯没办法把自己当作局外人。 就认了吧…这段爱恋。但仍是积极争取它的存在! 想到雅纳尔,骆唯的心情又是欢喜又是忧愁。他明白了人们口中爱情的酸甜苦辣。 忙完了书院的事情,骆唯很快地回到家中,殷殷期盼著那人的到来。 午後,仍是下著毛毛雨的天气。骆唯听见了那个让他如此熟悉又激动的声音。 「公子…就是这儿了!」 「嗯,喊人吧!」 小青才张口欲言,便看见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他瞪大的双眼彷佛在发亮,直视著自己身边的人。 仍是白衣一身,骆唯忍著往前扑上去的冲动。但他爱恋的眼神却是怎麽也隐藏不了。 「呵呵…在下为还伞而来,感激公子昨日的慷慨相助。」 眼前人的目光中有著赤裸的感情,直视著对方的白衣人能够清楚感受到。他也发觉这人压抑的激动是为著自己而来。 为什麽?这样看我? 虽是不明白,但白衣人发现自己却是不讨厌他这样的举动,甚至觉得他现在看起来有些像是讨著主人欢心、小心翼翼的小宠物。 真是…可爱! 千年的修行让他淡漠了自己的感情,但仍是好奇人类的七情六欲,他无法理解这些东西,却又无法对之视而不见。 比起蛇类的生活,人类确实能说得上过得多采多姿。 千年已过,白衣人已经有些不确定当初刻苦修行的目的了。为了踏登仙班?还是长生不死? 白衣人发现自己对於这两者的欲望早已随著时间而消逝,反而在看了各种生物的生活後,自己对於神仙特别关注的这个族群—人类产生了兴趣。 人类丰富的情感表现到底为何而致?他虽修得人身,却无法习得人心。因此,自己才会带著小青蛇下山来到人间。 趁著离登仙还有一点点时间,他想要好好地游览这个繁华世界。 自己的第一站来到了西湖,这个众人口中的明镜宝地。然後,遇见了这个有些害羞、却强装著稳重,并坚持一定要「借」伞的人。 他是自己下山後第一个不是单纯为过客的人类,也是第一个对自己有 著强烈坚持的人类。 看多了觊觎自己与小青外貌的人,白衣人能很容易地察觉这人的不安,完全不需凭它的道行来窥心,这个人的爱恋不只在於自己的外表,他彷佛…认识了自己很久,也寻找了很久。 自己也是有著相同的感觉。 白衣人就是因为这种状况才会在隔日便找上了这人的家。 言不及义地道谢、客气,当事者的两人都明白这不是这次会面的重点。虚与一番,为客二人正是落座,而主人也拿出了茶具准备款待。 56-57 琥珀色的清透传来香甜略苦的滋味,两人对看。袅袅白烟在他们中间隔出一道分水岭。 小青支了些银子後,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玩了。骆唯的这屋里,只剩下他与这个世界中的「雅纳尔」。 「嗯…那个…你是来这里游玩的吗?」 即使对方一直面带笑容,骆唯仍是有些紧张,他说话的声音不大。 「白夙真,我的名字。我和青儿的确是第一次来到西湖。」 自我介绍的人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出他的名字,这也才让骆唯知道他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跟…白素贞一样耶…果然是白蛇! 骆唯心中有些讶异,但他很快地恢复过来。 有些失望,骆唯发现眼前的这个白夙真并没有雅纳尔以往眼中的深情。他不禁猜想著是不是这人不喜欢自己了。 是我伤他太重吗? 脸上带著明显地愁容,骆唯再次开口。 「那麽,你有预定在这儿旅游几日吗?」 刚刚我有说了什麽吗?他怎麽一副很泄气的模样? 白夙真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豫,是怎麽回事?就只是因为对方稍微皱起的眉头? 他再次啜了口茶,然後看著这名娃娃脸的夫子开口。 「我已来这儿多日,发现这里的确是养身休憩的好地方。所以我和青儿有意想在这里扎根落地。不知…这儿的风情可容许…」 「当然!当然!我们不会排斥外来的人的!西湖本是游人居多,在看过这儿後便爱上这里的人大有人在,所以我们这里倒是开放的很。」 除了自己私心之外,骆唯说的也是实话。杭州,的确是本地人与外地人相处融洽的一个地域。 看著对方明显转换的心情,白夙 真也不禁勾起嘴角。 这个人…能引发他真正出自内心的笑容。 而白夙真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在下略懂医术,所以想找的住家环境希望能够顺道开个药馆。又我和青儿偏好清幽,所以也不希望住所是在人烟鼎盛的市场里。」 白夙真这个话就很清楚了,他要留下的意思大大地让骆唯高兴的直咧嘴巴。 「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大夥儿帮忙你找,大家一定会很高兴有个大夫在这落脚的!」 没想到这麽顺利,骆唯兴奋地不待对方回应,就已经站起来准备出门。 「嗯…那就麻烦许公子了!」同样起身,抱拳施礼,白夙真看著一脚已经跨出门外的那人。 他眼眸中满是笑意。 可爱的…人呐!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这就去弄了,你要在这里稍等一会儿,还是回到你住的客栈去等我的好消息?」 「不!公子不需特地再跑一趟,在下在这里等候便是。」 客气有礼的语气与用词让骆唯感到十分不舒服,他还是喜欢那种雅纳尔有些霸道的样子。 「嗯…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可以的话…你称呼我的字—子唯就可以了!不要这麽客气!」 骆唯来到这儿的另一个讶异便是这个身份—许仙的字。他的记忆中,在八点档中的许仙似乎用的是「汉文」这字,可是如今「这个许仙」的字,却是子唯。和自己原本的名字有些雷同,这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因为他一想到又可以听见那个声音叫唤自己真正的名字,他就感到血液中又是一股骚动。 「好的…子唯!」 话才刚停,两人都发现彼此的震撼。骆唯是因为欢喜得几乎眼眶泛红,白夙真却是感到心中有股千年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悸动。 好似这个名字拥有著魔力…他呼唤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发丝、颈部、指间、脚板末稍全都在回应著。 这不寻常的状况让白夙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他从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如此澎湃的心跳声。 他…仍是我的雅纳尔…! 看见对方的举动骆唯能够很坚定地这样告诉自己。 「那…我出门了!」 不等回应,骆唯转身赶紧拭去眼眶的泪水,他迈开步伐快速地离去。 屋中,只剩下个正在仔细省视自己的白蛇。他感到疑惑与不知名的心动。 「咦?找房子…?要清幽又不能太偏僻?」 「是啊…林婶!您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这样的房子?」 骆唯的第一站就是跑去找这个世界他第一个认识的人,这位林婶,可是附近出了名的万事通。举凡哪家的猪生了猪仔或是谁家的女儿看上了谁家的公子…这些事情她都能够清楚地说出。当然…这也因为她是个广播器的关系! 想了想,林婶突然很大声地回道。 「唉呀…先生您忘啦,在湖的东北边有个您家的老宅啊!虽说十几年没住人了,可是整修一番应该还是很不错的。您家过去都是读书出来的,那房子也带著一种读书人的清雅味道呢!」 骆唯认真地向林婶问清楚地方,然後他便急忙地回家。 这一切…真是太顺利了。 想到这,骆唯的脚步彷佛轻盈地可以飞了起来。 白夙真眼中看见的就是对方那种高兴至极的样子,他好像也能感染到那人的喜悦。 骆唯将林婶告诉自己的话转述给白夙真听,趁著阳光仍在,他想邀对方一起去看看那房子。 睁大的眼神中满是恳求,好像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会给眼前的人带来很大的挫折。白夙真表示同意。 「嗯…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我没有字…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不去询问为什麽对方没有字,骆唯觉得这个根本不重要,他十分乐意遵从这人话中的要求。 「好…夙…我叫你夙可以吗?」 总觉得连名带姓地叫很奇怪,而只叫他「夙真」两个字又很像布袋戏中的素还真,所以骆唯简略又简略,他这样提议著。 随著对方的点头,骆唯又是高兴地一笑。他带著白夙真走往林婶告知自己的方向。 突然感觉对方脚步缓了下来,白夙真一撇眼便知道对方在顾虑什麽。 「不用担心,青儿找不到我们会自己回去的!」 这个人…还是可以从自己的肢体语言来判断自己的想法呢! 骆唯无法控制心中的激动,他只能稍微加快脚步和对方拉出距离,以免对方发现。他好高兴…真得好高兴! 突然心中有些愿怼,骆唯想到自己这麽喜欢这人,但他却好像在这个梦境中都忘了自己。他没有过去表 现出来的热情与爱恋,这让骆唯有些失望。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会泄气的! 停了下来,骆唯信誓旦旦地握拳想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已经走到自己身旁,并且带著一脸玩味笑容的白夙真。 面色一红,骆唯赶紧放下双拳,假装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後朝著他原本就打算过去的方向走去。 看著对方假装出来的若无其事,连白夙真自己也不知道他脸上满是温柔地看著对方,然後跟在对方後面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仍是十分顺利,当骆唯看见那栋有些荒废的宅子时,心中涌起的却是一股思幽情怀,这宅子果然像林婶所说一样,充满著古老而幽雅的气氛,骆唯可以想见当这宅子重新整修後,会是怎样的一番风光。 白夙真对於这宅子也很满意,他很果确地跟骆唯商量著租宅的相关事情。 骆唯想了想,他决定自己要主动一点。 「我…除了一点以外,没有什麽别的要求。」 在对方的疑惑眼神下,骆唯表情严肃地认真说道。 「我也要住这儿!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只有这样,才能拉近我们的距离。 就算现在的你不喜欢我好了…但我想天天看见你,这样才能安抚我狂乱的心神。 只从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话语中的认真程度,甚至,白夙真可以了解为什麽眼前的人会这样要求。 是为了自己! 这项认,不知怎麽的让他感觉欢欣,就像是自己还是小蛇时,第一次成功地使出了法术般兴奋?/p>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後来的自己,或许是年岁已大,白夙真几乎忘了自己也曾经热情过、喜悦过。它的生活在後来的几百年都是平淡如水。 不想失去这种暌违已久的感觉,白夙真思考了一下後点头答应。 「那麽…整修房子的钱我们就平分吧!毕竟这房子的仍是在我名下。」 知道自己还算有钱的骆唯这样提议著,他不知道这条两袖清风的白蛇可有带大笔金钱下山,他并不想这人带来困扰。 「好,多谢你的美意。之後当我的药馆开张,我每个月会将所得的一部份分予你,做为家用。」 两人继续商量著未来共同生活的相处模式,在他们的心中,都对於这样的生活有著一种 期待。 58 傍西湖,又不在闹区。骆唯的这个「老家」地点很好,预计要住进去的三人简直是愈看愈喜欢。 花了一番功夫重新整理,终於在一个月後,他们正式搬入这个屋子。 白夙真的药馆就叫蛰斋,它的店面是房子旁附设的一个小屋,来往的人们可由侧门进入,但它的格局与主屋却是分开的,这样一来才不会影响到除了营业以外的生活。 三人从一开始的有些生疏,到後来的熟捻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骆唯也渐渐将重心移到药馆里,他辞去夫子的工作,来到药馆帮白夙真的忙。煎药、抓药,他也慢慢熟悉这些工作。 虽然还不能像以前一样窝在雅纳尔怀中,不过骆唯已经很满足了。他每天都可以看见那人,而且他也确定那人过得很快乐。 或许是因为少接触人类,白夙真跟青儿都很喜欢观察人类,他们觉得这人间的确有趣。 而且,白夙真更多了一种感觉,因为那位同居的人,他感觉自己变得柔软了。 目光会不自觉地跟随著他,当自己对上那人的眼睛时,看见他赧红地回过头去,这动作也能让自己回味个好几次。 他…真得很喜欢自己呢!那麽自己呢? 白夙真自问,他觉得自己应是也不讨厌那人,或许…他对那人也生出了难得一见的占有欲。 真是…怎麽会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清心寡欲的蛇?原来是没有遇见那个注定的人呐! 掐指算了一算,原来这许仙就是自己的情劫!白夙真并不讶异这样的结果,他在心中早有定数。 自己还真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蛇啊! 白夙真苦笑,没想到它的情劫竟是发生在一个人类男性身上。 但一看到对方毫无保留的那种恋慕,白夙真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这个人是值得自己耗费千年修行来换取的人! 想要多逗逗他,所以没有把自己的心思传达过去,自己只是一派的温和与疏礼,看他因为自己一个颦眉而慌张、一个微笑而脸红。白夙真心中有说不出的称心与高兴。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偷偷骂自己恶劣,因为连青儿都发现自己常在捉弄那个娃娃脸夫子了,他本人怎麽可能没发现。 这个雅纳尔很…坏心眼。 一开始还以为这个雅纳尔比较冷情,结果骆唯後来发现愈来愈不对劲。白 夙真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不给予正面回应。 像无聊的人拿著逗猫棒在那儿逗弄著猫咪,让骆唯的心情忽上忽下,时高时低。 偶尔又好心地将逗猫棒放在猫咪眼前,让他兴奋地抓来抓去,不因为抓不到而泄气。白夙真的举动就有点类似这样。 过去的雅纳尔,虽然偶尔也有这种孩子气的表现,但却没白夙真这麽明显,毕竟那时自己几乎是被捧在手心里疼。 不过骆唯却能从这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并无恶意,相反地,这人应该也开始喜欢上了自己。只是表 第 71 部分 达方式没有「以前」热烈、狂野。 从小地方观察,这个白夙真的确是雅纳尔,他种种的习惯动作与思考都与以往无异。 他发现前三个梦境的雅纳尔个性比较稳定,蓝胡子中的他多了霸气,而现在的他则是理智多於感情。 不管如何…他都是那个人! 就像自己在每个梦境中也或多或少有些改变,雅纳尔的状况可能也是如此,骆唯并不将这些变化放在心上。 光明正大地,两人都在缩短彼此的距离。 这两人根本已经无视於伦理规范,身为同性却不是很在乎这禁忌的恋情。 骆唯多少还会顾虑一下在人前稍微收敛一些,但在私底下,他认为反正白夙真都已经知道,自己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所以他很积极地采取一些讨好行动,就跟当时蓝胡子中的雅纳尔一样。 愈是这样表现,骆唯愈是爱恋那个人,因为他觉得自己正走在雅纳尔曾经经历过的辛酸上,是如此的害怕、担心、又可怜兮兮。 白夙真则是更不用说了,身为白蛇的他,更不管所谓的人类伦理。他至今仍用含蓄方式表达的原因只有一个—故意的。他故意这样来逗著对方。 有时也会被他乞怜的模样打动,这时的白夙真便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他会忍不住想要疼爱这人,多亏了他自制力强,才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身为第三人的青儿乐观其成,他老早就觉得公子太冷淡了,这下多出个可以影响公子的人,他也有说不出的兴奋,更带著一丝看好戏的私心。 可是同时两蛇间都拥有相同的忧愁,他们不希望许仙知道他们是精怪,而白夙真更不想因为这样而让他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 烦恼著、隐瞒著,自己的身份大概是这段恋情中最大的阻碍吧!白夙真这样想到。 殊不知…那人根本已经知道了这两蛇的打算。终於,骆唯觉得自己有一样项目能在爱情攻防战中占了上风。 他有些得意。 哼哼…谁叫你欺负我!我就不跟你说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蛇了…哈! 虽是这样说,但其实这对於它们之间最大的影响应是原本白蛇传中的法海收蛇的那个桥段吧,不管如何,骆唯发誓绝对不会背弃白夙真! 要是法海那个死老头出现…我就把他踹到北海去!看他怎麽压我的雅纳尔!! 59 秋天总带著些许萧瑟气息。即使是位於江南的西湖也不免染上一丝孤寂之色。柳树依然青青飘扬在风中,但这样的表现却在这的时节里看来有点苍凉。 那是一种和春之盎然、夏之热情与冬之冷不同的感觉,四季中,这个季节宣告了即将到来的休息、万物必须臣服於下一个季。 而此时也是收获之际,因此心中带著两种感情的人们在动作上就显得带了些忙碌和一种奇怪的沈静。一件事情的结束总让人期待又有些失落,秋天,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由於农人的工作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结束,所以最近几乎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大人们在田里工作、孩子们则帮忙家里处理一些简单的事物。 每个行业都多少受到影响,因为众人无情逸致和平时一般沈溺在西湖美景,也没那个馀力去招呼外来之客。 本地人几乎都处於备战状态,收割、晒谷、储藏…他们必须为了冬天而准备著。 虽然杭州的天气并不会因为冬天而急速下降,但秋冬在那儿的意义与他地并无不同。 大夫这个职业在这个季节也可说是十分忙碌,因为天气稍许的变化,人们开始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又或是因为过渡劳累而致。 蛰斋的人群络绎不绝,这大概也是中医的一项特色—有病吃药、无病补身。上至大户下至平民,无一不例外。 尤其是冬天进补又是一般人普遍拥有的观念,所以上门求取补方的人数比平时大增许多。 又是煎药、又是抓药,偶尔还要应付上门的客人,骆唯可以说是忙得不得了。但相对於他,另外两人就显得有些…懒散。 慢悠悠地抬手、把脉,感觉有些恍惚地问诊、开方子,然後轻飘飘地起身针灸或做另外动作,白夙真能够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 骆唯在看见青儿不知第几次地抓错药後,终於忍不住赶他离开药柜前,看他一脸感恩地回房休息,再看看白夙真有些幽怨的眼神,骆唯就明白这两人到底怎麽回是了。 说穿了…就是蛇类开始想要冬眠啊! 从这儿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两蛇修行高低,青儿根本抵不住蛇的本能作祟,他一整天都是懒洋洋地打盹儿状态,而白夙真则是好点,他看起来好像还能保持清醒,但也是说话动作也都有变慢的倾向。 於是,开业的时间与人潮不成正比。愈接近冬天,那两蛇的慵懒状况愈 严重,看著他们这种样子,骆唯感觉好气又好笑。气的是青儿纰漏不断,而白夙真只要一发现自己状况不对,就会马上停止看诊;笑的是这两蛇连吃饭都可以吃到睡著。 虽然状况不佳,但白夙真还是把握每一个机会逗弄那人,这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乐趣之一。 而後来的情况有些改变,因为他发现了另一种更让自己感到愉快的乐趣。 身体若有似无的碰触,白夙真发现对方并不排斥这样的动作,加上季节的影响。他从刚开始的触摸到後来几乎挂在对方身上。 不只身体感觉到温暖,连心中都涌出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 这可能是自己有史以来感受到最暖活的冬天吧! 白夙真深刻地这样认为。 没有人这麽怜惜过自己,或许自己的本族原本就是比较冷漠的族群,他们除了在交配的季节会有比较热烈的求爱行为外,蛇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动物。 甚至,同类相残的事情屡屡可见。虽然人类的战争也有著相同的本质,但是除了那些以外,人类更有著蛇类所没有的其他感情。 原来身为人,可以这麽愉快啊! 白夙真并不晓得这时的感觉便是幸福。 骆唯几乎是将所有柔情给了眼前这人,过去自己来不及付出或是没有回应的全部、一次通通宣泄出来。他是如此地爱恋著这人…雅纳尔,又或是白夙真。 明白对方怕冷,骆唯很早就已经准备了暖炉与厚被。那人的房间永远都是热烘烘地迎接著主人的睡眠。 骆唯甚至还帮白夙真准备早上梳洗用的热水,他明白要这人在寒冷的早晨醒来是一种折磨。骆唯不忍心、也舍不得。 那人一开始不愿意接受骆唯的好意,骆唯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心疼。於是,自己做得更起劲了。 感情是…双方面的付出、给予。 60 湖面上蒙著一片茫茫的雾霭,由夜转日,白雾间渐显现出湖、山、天的边界。冬阳下,微风吹皱水面上的青山桥影,而湖边高昂的树头已无黄叶可落,因此也少了以往稀疏的风声。 经冬仍绿的柳条飘扬著,一痕痕的绿影点缀在坠雪的景致中,让这刺骨的冬天多了一些沈稳。 吸气呼气间全是雾气,所有的门窗都捂的紧紧地不让冷风吹入房中。数个火炉让温度直升,房中人的脸上带著明显的潮红,这 纯粹是温度作祟罢了。 骆唯拿著削尖的细木,沾了沾磨匀的墨水,然後在一本本记帐簿上仔细地填写著。用惯了现代的原子笔,骆唯怎麽也无法适应用毛笔书写。虽然会写毛笔字,但他还是习惯那种坚硬的笔迹触感,所以他克难地自己制作了简单的工具。 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骆唯专心地清算著药材等等的帐目。穿著厚实的棉衣,背後看来是垫著厚厚白色的床褥,但若是上前观看,便会发现那是一个全身用棉被裹著的人球。 丝制的柔细触感从颊边传来,颈子是那人温热规律的呼吸,骆唯感觉到对方已被自己暖热的脸正轻轻地左右摩挲著肩部,他稍微动了动肩膀表示抗议。 「夙…别乱动,我正在写字。不然你不冷了就到旁边乖乖坐好。」 没错,正用这种好似安抚孩子口吻说话的就是骆唯,而对象当然是那条白蛇。 背後突然传来一阵颤抖,然後骆唯背後的棉被突起物响起闷闷的声音。 「不要…唯好温暖。」 这个称呼在第一次出现时就被两人默默地接受,彷佛这才是这人的名字一般,白夙真叫得很顺口,骆唯也回应的很自然。 当下状况,两人的姿势可说是连体婴也不为过。 自从西湖开始飘雪,这正式宣告了两蛇的痛苦日子来临。 蛰斋的开张状况就如其名—百虫蛰伏,静居闭户之斋。没有紧急事件出现,大夫也彷佛失踪般不在药馆待命。 白夙真开了几张补身的一般方子给骆唯,让上门求方的人可以按照需要抓药进补。而外诊,想当然是不可能有的,要那蛇在雪花纷飞的日子出门,就怕是走著出去躺著回来。 不想动、也不能动,可说是两蛇最好的写照。 要不是骆唯戒慎警告不准在房里起火,这两蛇怕是早把屋子给烧了。 青儿整天躲在他的房里不出现,那里面不知摆放了多少个暖炉,他连吃饭都是要人送进去。 为了照顾这两蛇,也给有需要的人贴补家用,骆唯与一些少年少女签了短暂的雇约。让他们负责自己与那两蛇的一般生活需要。 白夙真不亏拥有千年道行,他的医术十分精湛,才几个月的看诊便已累积了庞大的收入。所以这个偌大的房子并不需要骆唯等人亲手整理。 而骆唯的角色,则是扮演著这个屋子的帐本先生与…人体暖炉。 被分配到记帐的工作是很自然的,因为骆唯虽然不精於算盘,但他的现代数学方程式可是比那种方法还先进。所以白蛇看诊、青儿打杂、自己算帐就成了这三人最一般的相处模式。 白夙真试探再试探,骆唯暗示再暗示,两人终於进步到身体接触的阶段了。当然,这之中大部分的催化因素是天气影响。 抱著一个活人就等於抱著一个恒温的暖炉一样,即使这个暖炉的温度不算太高,但对於蛇类来说已经足够。 有鉴於此,白夙真就开始了佯装「蛇球」,并光明正大地整天缠在骆唯背後。 吃饭,抱著骆唯;工作,还是抱著骆唯;睡觉,人形棉被也准时上工。 到後来已经完全没做事的白夙真还是到哪儿都跟著骆唯,他彷佛是骆唯的尾巴一般,被那人走到哪、拖到哪。 骆唯抱不起白夙真,便只好让他脱著棉被挂在自己身上移动,因为那人怎麽也不肯好好地落地走路,他就像是没了骨头般的瘫软著。 每天结帐已是骆唯的必须工作,白夙真就维持他双手抱著、双脚夹著骆唯的动作,毫不放过任何汲取对方温暖的角度。 棉被盖头、包脚,一个白色的麻薯或柱状或球状或不规则形状,牢牢地、死死地贴在骆唯背後。 知道这种天气对於两蛇十分难熬,骆唯并未因此而有任何抱怨举动。他只是完全配合著他们的需求来照顾、做改变。 难得地互换角色,原本骆唯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现在,他也可以用心尽力地照料白夙真。 看著对方因为温暖而喟叹,甚至总是舒服地眯著眼微笑,骆唯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与自得。他终於明白为什麽雅纳尔老是把自己当作无行为能力的孩子照顾,因为看见对方舒适,自己更是感觉到加倍的快乐。 双重的喜悦,何乐不为? 骆唯将左手覆上对方抱著自己腰间的手臂,将心意藏在体温中传达过去,他沈迷在这样的生活中。 已无遗憾…这就是骆唯的心声。 与白夙真相依的生活充实著他的爱情,而且那白蛇虽是仍会稍许欺负自己,但言语间也已是满满爱意。 终於又是两情相悦。 骆唯在确实感受到这样的感觉时,他简直喜悦的快疯掉,恨不得与天下人分享这样的快乐。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阻碍,骆唯并没有将心中的梦想 付诸实现。但在他的天地、他与白夙真的这个大屋中,他可以无所顾地与情人私摩、相拥而眠。两人亲密地只差…最後一步。 他不允许仆役踏入後院,任何需要都是经过通报才交予自己手上。 骆唯就这样守著他的秘密爱恋,严密、慎重地不让任何人破坏。 61 远处是青黛含翠、山色空蒙,点点新绿宣告了另一个季节的来临。 红梅尚未完全凋落,水影中疏影横斜,指著天、向著月、朝著星。 若说冬天的那两蛇终日处於懒洋洋的状态,春天可就是他们活跃的时候了。 啪! 手上的细杆儿应声而断,骆唯摊开手,手心被木削给刺了一痕,红色的血珠缓缓渗出。他彷佛没感觉到痛楚一样,才低头看了一会儿便又抬头看向另外一边。 眯眼、咬牙,骆唯感觉酸味从胃中直冲而上。 温文的笑容、几乎称得上是美丽的外貌、略带少年的声线,那个人,一举手一投足都美的如西湖一般,浪漫与空灵、深邃与清幽…,这一切都让人倾倒。 白夙真好像有心电感应一般,他很快地抬头看往骆唯。 「唯!你受伤了?」 淡淡的血味隐约传来,白夙真丢下看诊到一半的患者,歉意地一笑後,起身走往那人身边。 看了看对方的手心,然後拿起镊子轻轻地挑出他手中的木削,白夙真走往药柜抓了几把药放在臼中磨匀,将药粉细心地洒在那人的伤口上,再用白缎扎好。 「小心点儿…。」 抬头温柔地说话,白夙真突然愣住,因为他看见对方眼中的一丝愠怼。 骆唯的眼神在四周绕了绕,然後瞪了眼前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白夙真皱起漂亮的眉头,他转头对等待看诊的人们说道。 「很抱歉…今天我就看诊到这里。若无什麽重症…白某就先行离去了。」 「啊啊…?公子?」 正和一些少女聊天的青儿探头出来问道,他看了看时间,明明太阳还没下山,怎麽今天就要歇业了? 「青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再来找我!」 语毕,白夙真甩了袖子转身离开,他完全不管青儿在後头的大呼小叫。 「公…公子?」 「白大夫!?」 药馆突然吵杂了起来,病患们见到大夫离去,他们围著青儿不停地询问著这不寻常的状况。 「小青子嗳!大夫 第 72 部分 走了那咱家的背痛怎办?」 「阿青啊…大夫怎麽啦?」 「青!…」 「等等!暂停!」 青儿大吼一声,将状况赶紧掌握在手中。 「要治疗的排左边,要看诊的等明天,抓药的排右边!」 很快地分门别类,青儿的手忙脚乱只有一会儿。 不同於忙碌的药馆大厅,白夙真拨开隔离两院的珠帘,迅速地往那个人的方向过去。 在他眼中,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人的热源来自於书房,对方走过的路线上还隐隐留著淡淡的热度。 蛇类对於温度本就敏感,白夙真不用眼睛、不用法术也可以很轻易地知道要找的人在哪儿。 推门而入,那个人并没有抬头,他仍是低头书写著文字。 白夙真踱步到那人身後,双手一揽,将对方从後头抱住。 「怎麽了?你生气?」 将手上的细木用力地放在桌上,骆唯撇头拒绝白夙真落在颊上的吻,然後重重地用鼻子喷气。 「哼!」 已经郁闷了好几天的骆唯终於情绪爆发,他抿著唇不肯答话。 起身放手,白夙真将骆唯的椅子转过来,让他与自己面对面,他仍是一脸疑惑地看著应该是在生气的对方。 「别皱著脸,这样好丑呢!」 明明是调笑的话语,却让骆唯感到更生气。 「对啦!我就是没有你漂亮!那你出去啊,不要理我!」 跳了起来,骆唯转过白夙真的身体,然後用力地推著他往门口方向过去。 「唯?!」 「出去!出去!去找你那些漂亮的病患啦!你不是很爱摸吗?上摸下摸、东摸西摸!」 这样的话说完,白夙真就知道对方为什麽有这样的举动了。 说明白点,便是吃味了嘛! 一个旋身,将位置换到对方身後,白夙真又将那人抱满怀。 「唯…你胡说,我哪有你说的摸来摸去,那只是看诊而已。」 当然骆唯也知道白夙真在病患身上触摸只是看诊的一个步骤,但他就是…不喜欢咩! 以往的白夙真虽然也是那样温柔,但那时的他并没有现在的这种「魅惑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春天到 了! 白夙真跟青儿在不知不觉间都会露出一种妖的感觉,他们无意识的任何动作都存在著诱惑的气息。 青儿的改变比较明显,他开始喜欢跟些女孩子们聊天、谈笑,每每都逗的那些姑娘们脸红心跳、笑声不断。 白夙真不用这样的行为,便也是迷得众人无法抵抗,这附近开始流传著「蛰摘的大夫不仅医术好,外貌也是一等一」这类的谣言。 来「看」大夫的人数远超过来「看病」的人,尤其又以姑娘居多,连媒婆都来了好几回。 「桃花开满天」,骆唯觉得只能这样来形容那两蛇。 虽然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但看在骆唯眼里,白夙真这样的举动就是莫名地碍眼。 双手抓著对方环抱的手臂,骆唯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夙…你只准喜欢我!你只能有我一个人!」 没有蓝胡子中雅纳尔的绝对独占,骆唯反而有些不习惯白夙真有时候表现的淡然。知道他也喜欢自己,但骆唯怎麽就是不能放心。 他发现自己也十分霸道,只对於这人…雅纳尔。 「好!我只喜欢你一个!」 朝著对方的耳朵说话,白夙真笑著感觉到对方的颈部因为敏感而绷紧。 坦承吃醋的唯真是可爱。想要一个人霸占我吗?这种感觉让我好开心…。 用身体的相拥来表达感情,这一蛇一人都清楚地认定对方便是这辈子可求不可遇的人。 62 经历了让大夥儿人仰马翻的春季後,蒲月即将到来。 闷热的这个季节,正是大家驱赶害虫的时候。这种天气容易让人心烦郁闷、身体也因过渡活络的各种蚊虫而有所影响。 骆唯发现一个自春季来的状况有所改变,那就是这个大屋附近潜藏的长虫数量终於锐减。 应该是受到两蛇发情期的影响,骆唯怀疑全西湖的蛇类都聚集到了这个大屋附近。当他看见一堆长长各色的冰冷大蛇悬挂在树枝末稍时,骆唯当时是尖叫著进房。 「你…怕蛇?」 当时问话的白夙真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好像就是在谈论天气一般,但骆唯知道其实他心中并不是向外表这样没所谓。 「不…还好!可是数量太多我会觉得…怪怪的。」 这也是实话,骆唯并不是很害怕那种冰凉的爬虫 类,但是任何东西的数量一多,总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那人仍是没有反应,但骆唯眼尖地发现青儿好像放心地喘了一口气。 对我而言…你是蛇类又如何?你不是连人妖也当过了…呵呵! 骆唯在心中偷偷笑著。 可能是有两蛇的警告,那堆蛇类都只会在室外活动,也尽量不让人看见,至少,来药馆的病患们并没有因为蛇数大增而感到恐慌。 只是,凡「爬」过必留下痕迹,骆唯还是可以发现许多蛇迹出现在大屋四周。 春光浪漫,夏荷亭亭玉立地盛开於连绵成田的荷叶上。 一舟舟的小船摇曳著,来人们欣赏那各种丰姿都醉人的西湖。 「西湖醉人,大夫也醉人。」 风雅的姿态,永远都是不忮不求,淡然自若的样子,白夙真在小舟上迎风而立的模样迷倒了所有看见的人们。 与之相反的,是众人都发现平时温文的许先生就好像一只容易被激怒的猫,常弓著背脊、瞪大双眼扫视著他人。 碍於那张脸上的青筋暴露,大夥儿虽然好奇先生转变的原因,但谁也不敢直接询问当事人。 优雅美丽的大夫、活泼可爱的侍童跟阎王无惧的掌柜,这三者构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画面,这也算是蛰斋最大的特色吧。 在後来的月份,蛰斋与其他药馆最大的不同便是…此处不售驱赶蚊虫的药粉,那些强力杀虫的药剂,在这儿绝对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带著淡淡香味的蚊香,这是白夙真花了心思去准备的东西,在他看来,那些蚊虫也只是尽力的求生存而已。 效果良好,不杀死任何生命却能够分划出人与虫的生活范围,那种蚊香一上柜就颇受好评。 然後,接著就是端午了。 骆唯也明白终於到了这个梦境的重大事件,他记得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许仙被白蛇或青蛇的原型吓死,然後白蛇为此而飞天、盗仙草。 但…已经知道他们原型的自己,应该是不至於会被吓死吧!顶多会因为他们不同於一般的体型而惊吓,但自己早有心理准备,骆唯无法想像事情会发生怎麽样的变化。 「白素贞盗仙草」,这是无比危险的行为。骆唯怎麽样也不希望这故事按照剧情来走,光想到白夙真会为此而元气大伤,骆唯就有万般的绞心。 因此,故事中的必备物品—雄黄。在 这大屋里完全没有它的踪影。 一般大夥儿纷纷准备雄黄与菖蒲、鸡冠花来寻求避邪功能,而骆唯的完全排斥举动就显得有些突兀。 「许先生呐…来来,这些花束送您,希望您与白大夫能安稳地渡过今年夏季。」 盛情难却,骆唯会接下这些相邻好意送上的过节用品,但他却是将这些东西又往他人家中相送。 「这位公子…您面上带著隐隐的煞气,或许是贵府被不乾净的东西占据,这些过节的东西可得…」 「放手!我府中乾不乾净不用外人来评论。」 大街上,骆唯正跟一个穿著袈裟的青年对话。从他强烈拒绝的表情与语气可知,骆唯根本不想理会这人。 「但我师傅说…公子您…」 青年不放弃,转身又是挡住骆唯想要离去的脚步。 眯眼,骆唯的脸上带著隐怒。 「不劳你们费心!」 骆唯说完,很快地摆脱那人,在他熟悉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就怕对方不死心地跟上。 所以他并没有看见那青年带著一脸遗憾,走到旁边的茶馆去,然後深深地向一个戴著斗笠的人一揖,然後附耳小声地和对方说话。 法海…果然要出现了! 骆唯心中这样想著。自此後,他更加会避开街上穿著类似道士或和尚的人。 逼近端午,白夙真也发现骆唯的不过节举动,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麽对方这样做,但却不希望因为没有渡节而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所以他还是应节地准备了些物品,准备和情人一起渡节。 这二蛇一人,终於要迎接白蛇传中最重要的其中一个桥段了。 63 新月高悬,这个夜晚,到处都充满了雄黄的味道。 白夙真准备了应节的雄黄酒,将情人请到可看见天空的水榭来共饮。 心中有些讶异白夙真的举动,但骆唯很快地释怀。 我记得…这是因为白蛇道行高深吧。 「青儿身体略有不适,已经回房休息了。」 由於青儿滚来滚去叫头痛,白夙真体贴地拿了些安眠的药物给他。 「哦!」 骆唯正将杯子举到嘴前,却被那人纤白的手指推开,他抬头表示不解,却在那人的下一个动作中完全失去力气。 红的唇将酒液一饮而入,然後倾身、低头。 略苦的味道由舌尖传达到脑部,然後顺势推进自己口中的还有一条软滑的舌。 双手自然地抱住那人的肩头,然後任由对方加诸重量在自己身上。 闭上眼睛,更能感受到那人在自己唇间的所有小动作。和记忆中的一样,即使「这个雅纳尔」再斯文,在两人接吻时他还是会有种如火苗般渐渐加温的感觉。 对方起身,唇上牵著透明的丝线,他伸手拿过酒壶,张口轻启迎接那长长壶嘴一泄而出的琥珀色液体。结束这个动作,白夙真再次覆於骆唯身上,又是一个亲密的渡酒动作。 几壶雄黄,就在两人边喝边玩的状况下喝尽。直至深夜,骆唯脸上已是满面通红,他感到醉意正在侵蚀自己的意志。 反观白夙真,他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丝毫不受这几壶酒的影响,当然,骆唯也就无缘见到那人醉酒的魅态。 讨厌…他不是应该对这雄黄没什麽抵抗力吗?怎麽会是我先醉? 略有不满的骆唯用力瞪著对方,殊不知他这样的举动在白夙真眼里却是挑逗意味十足。 红潮覆面,因为酒的影响而让平时清明的眼神带了些朦胧,怒瞪著自己的样子好似情人薄嗔的撒娇,唇也带著不寻常的红肿,这全是因为刚才的游戏所致。 淡情如白夙真者,在陷入热恋时也难抵情欲诱惑,纵然他的心中已经千年未起波澜,但在遇到这人、这劫,他终究被情爱所掌控。 动作粗暴了起来,白夙真压制住对方,然後又舔又啃,从对方的耳骨渐渐下移,他满意地听著对方因为这些动作而发出的呻吟。这在在刺激了白夙真难得一见的激情。 双手撕裂那人的儒士服,用自己冰冷的肌肤去感觉他温暖的体热。 就是这个温度,让自己渡过了有生以来最特别的冬天。 白晰的身体如蛇般缠绕著对方,用幻化出来的双手双脚热切地拥抱、抚摸。心中满是几乎将自己焚毁的火焰,白夙真渴望著更进一步的缠绵。 他的头颅已经移到了对方平坦的腹部,却发现耳边的呻吟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白夙真起身察看,才发现对方早已不胜酒力而昏睡了过去。 伏在那人身上喘息著,平复自己被撩起的欲望,白夙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舔舔红唇,再次低头享受对方口中淡淡的酒味。 「这次就…放过你了!」 好梦中的骆唯要是知道他错失了什麽的话,或许会紧张却又放心地一叹。虽然并不是没有想过与那人身体交缠,但不论如何,不安仓惶的情绪是一定存在的,只可惜…他这次借酒撞胆得太超过了。 再次醒来,那种熟悉的疼痛让骆唯知道自己又夙醉了。与在蓝胡子那次的经验相做比较,这次自己的头痛情况似乎比较轻。 他环顾四周,发现窗外仍是一片黑暗。 这麽说…还没白天?还是已又晚上? 骆唯走到一旁的铜盆中挽了点水,他轻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清醒点儿。然後披上放置在一旁的外衣後,便推门出去。 他朝著白夙真的房间的方向过去,他想要窝在那人怀中,让他为自己抚平这些夙醉的疼痛。 「疼…好疼唷…」 呻吟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骆唯上前观看,发现是青儿正抱著头缩紧身体。他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青儿?」 一边叫唤一边蹲下,骆唯扶起青儿,想把他一起带到白夙真的房里。 青儿的这种状况,应该是他可以处理的吧!骆唯这样想著。 神智混乱的青儿根本不清楚是谁在帮助自己,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几乎完全瘫靠在对方身上。 「呜呜…头好疼…」 「乖!忍著点,我带你去找夙!」 骆唯一边要忍住自己的头晕,一边又要维持著两人的平衡,他与青儿移动的速度可比龟爬。 「哇啊!受不了了啦!」 随著青儿的一声大吼,骆唯突然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变重。 在昏黄的夜灯下,骆唯勉强可以看清楚眼前状况。 他看见一条全身布满青色鳞片的长长身体、比自己头颅还大的通红眼睛,还有…带著紫黑色分叉的舌头。 蛇信在自己眼前吐进吐出,那嘶嘶的吐气比风吹树梢的任何声音都明显。 骆唯一惊,他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唯!青儿!」 背後传来那人的声音,骆唯反射性地转身,却在他看见白夙真的同时,背後一重,然後就是被错骨分筋的巨大疼痛。 只来得及惨叫了一声,骆唯便再也没有感觉。 此时的白夙真惨白著一张脸冲向前,他拉 出被青蛇巨大的身体压住的情人,惶恐地发现那人已经没了呼吸。 -------------------------------------------------------------- 跟大家分享我部分的草稿设定 *(删除)、人鱼公主:邻国公主&海巫 邻国王子捡到遇上海难的王子,王子对邻国王子一见锺情,但邻国王子想撮合王子和人鱼公主,而假扮公主的海巫竟也喜欢上邻国王子。 *(删除)、小红帽:小红帽&大野狼 想避免遇到野狼的小红帽不想去看奶奶,但还是去了,结果被野狼吃掉。 *(删除)、三只小猪:老三&老大 以为他会是野狼,没想到是自家老大。 第 73 部分 64 人生在世,难逃一死。 骆唯当然也想过自己到底会是用什麽方式结束这辈子。但…绝对不是被条蛇压死的! 或许是车祸、重病、火灾…惨一点的大概就是被杀,这些死法都可以从报纸中的社会版面找到。 恍惚间,骆唯感觉到全身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像是有人用冰毛巾擦拭著自己一样。但自己的身体是如此无力,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样有一阵没一阵地感受著外界事物。 不知过了多久,骆唯感觉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 那声音中带著无限忧伤,骆唯知道这个发声的人是谁,他渴望能够安抚那人,让他不再情绪低沈。 终於,骆唯在百般努力之下,他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个白衣的少年。 白夙真对上骆唯的眼神,他终於放下心来确定这人还在自己身边。他慢慢地将那个人的身体移动到自己怀中,将脸埋在对方的胸膛上,感受那有力的心跳声。 还活著…还活著!他正好好地安稳躺在自己怀中。 从没有过那种几乎疯狂的感觉,冷情冷欲是修行的第一个步骤,自己已经保持这样千年之久。 那个人七孔流血、全身骨骼碎裂、没有呼吸,死因是颈骨被硬生生折断。 自己当时简直慌得不知该怎麽办,都忘了自己并不是凡人,还有能力可以救他。 不再有任何迟疑,他的确是自己这辈子中不可替代的人。 失去了他,怕是连自己也无法生存下去。於是,自己将与这劫纠缠不清、直至死亡。 骆唯知道对方正沈浸在失而复得的情感中,那感觉应该就像是自己在经历天鹅湖之後,再次在蓝胡子中看见「他」的那种喜悦吧! 没有说话,骆唯任由白夙真在自己身上东触西碰,那人正在藉由这样的动作来安抚他心中的不安、害怕。 「夙…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好喜欢你呀!」 虽然这早就是事实,但骆唯发现,过去自己只有不断地从行为中表现有多喜欢这个人,好像并没有用言语表达过。 感觉抱著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骆唯知道这人的激动是为了什麽。 白夙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感就是欢喜若狂,再没有比这个更让自己快乐的言语了。 说不定,自己千年的修行就是为了 延长生命直到这人说出这句话。 但此刻,绝不是死而无憾。因为自己贪心地要跟这人相处好多年,若是此时失去任何一方,留下来的那个人纵然心疼不忍,却必须嚐到比心碎断魂更甚的煎熬。 生离死别,死别不苦。苦的是…被留下的那个人。 在顿悟这个道理後,白夙真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放手。即使死亡,也不能构成让他们分离的原因。拼上自己千年的修行,也要将那人从阎殿中拉回。 因为情绪激动,骆唯能闻到白夙真特有味道的加重,也就是那种雅纳尔的味道。似木似水的深邃、非花非果的香甜。 在蓝胡子的故事中,自己心中总想要梦醒,那是因为骆唯想要找出和这人在现实相遇的方法。但在那个梦境後,姊姊似乎并没有办法达成自己的心愿。所以,现在的骆唯,宁可就这样沈睡在梦中不醒。 永远地…与这个人在一起。 「很痛吧!」 白夙真温柔地抚上对方的脖子,他想起那种被弯曲的诡异角度,心中又是一疼。 突然想起那种不知如何形容的剧痛,骆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身体不住颤抖。 「夙…夙…」 害怕地转身抱著白夙真,骆唯不愿意回忆那场死亡。 这时,白夙真突然松开怀抱,起身看著骆唯。 「唯…你等等,我去帮你拿药来,你受惊甚剧才导致昏迷。」 睁眼看著那人走出房间,骆唯突然明白对方话中的含意。 「他…想要隐瞒青儿的事情?应该是吧!我哪是受惊什麽的…就是被那条几千斤重的蛇给压死的好不好!」 情人没有在自己害怕的时候安抚自己,反而还想尽办法让那肇事者减轻责任。这个状况,让骆唯心中冒起一阵怒意。 端药进来的白夙真後头,站著一个总是身穿青衣少年,他手上抱了个很大的物品。 困难地将物品搬入房间,骆唯发现那是一个纸扎的青色大蛇灯笼。 想用这个糊弄我?!我岂是这麽好应付的人! 看见白夙真退向一旁,有意让青儿上前说话,骆唯又是一火,他瞪著那个说话期期艾艾的少年。 青儿杂七杂八、上扯下扯地说了一堆话,他的重点就是,自己是因为喝醉,所以才会将青儿买的大蛇灯笼看做是一条活生生的蛇,然後受到惊吓的自己就那 麽往後一摔,撞倒後颈子而昏迷。 没有回应,骆唯招了招手让白夙真过来喂药,他慢悠悠地一口接著一口,直到汤碗见底,这才喘了一口气看来打算说话的样子。 白夙真之前或许有给自己喂药,再加上现在的治疗,骆唯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全部回来了。 看著那个大蛇灯笼,骆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後起身。 65 纸扎的薄薄灯笼隐约可见那是用青色颜料绘制上去的鳞片,红红的大眼睛里一点光芒都没有,这个死物怎会是压死自己的罪魁祸首。 走到低著头的青儿面前,骆唯一把抢过青儿手上支撑灯笼的柱状支架。在那两人的惊讶目光中,骆唯将大蛇灯笼的头部一抱,用力地、发狠地…揉弄它! 青儿好像能够感觉到大蛇灯笼的惨痛,他看著那个蛇头、蛇身、蛇尾巴被娃娃脸夫子破坏地不成蛇样。对方甚至还把那条紫色的舌头打了个结。 「唯…?」 白夙真看见与自己同型的物品被如此揉拧,他脸上也难掩讶异的表情。 「闭嘴!」 骆唯却是转身一凶,让那人没有继续开口的欲望。 抱著那个恍若烂纸的蛇头,骆唯走进青儿。他一脸阴沈地笑著,心中想到那阵剧痛与情人为这蛇脱罪的不满。 「青儿呀…」 「啊?」青儿有种被补食者相中的感觉,他求救的目光转到一旁的白夙真身上,却发现公子只是一脸严肃地看著这个娃娃脸夫子。 「你、说!我平时待你不好吗?冬天怕你冷给你加棉被、火炉;春天你喜欢跟姑娘打情骂俏我也容忍了下来,甚至,那些白天从你房中溜走的母蛇我也一概当作没看见…端午时节怕你们受到影响,我什麽过节的都不敢准备…结果呢,你回报我的…就是用你千金肥的身体压我?!」 「你觉得我有这麽笨吗?被大蛇灯笼吓昏?臭青儿…明明就是你压在我身上!!」 一边被炮轰著,一边被那人用手在头上戳戳戳,青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他愧疚的心情再也忍不住。 「呜呜…对不起啦!公子也说过人类很脆弱…可是人家真得好痛!没办法维持人型呀!我不是故意压你的啦!呜呜…」 「我这麽疼你,把你当作弟弟一样疼。结果我竟然是被我弟弟压死的?!青儿,你知不知道那有多痛啊?」 骆唯丢下手中的烂灯笼,整个人往青儿扑过去。 「哼哼…用这麽蹩脚的谎言骗我!还让夙为你脱罪…真是…愈想我愈气!你、你给我出来,变回你那个死样子!我一定要好好地踹你几脚!」 并不是没有脾气,骆唯平时只是懒得与不重要的事情计较罢了。他这个年记,仍有著属於青少年的火爆。 比自己动作还快速的是一只穿著白靴的长脚,青儿被一脚踹出房间,然後房门也应声关上。 骆唯感觉腰间一紧,那人正箝著自己快速地往房内走去。 「夙!放开我!我要揍那条笨死了的青蛇!」 身体一轻,骆唯被腾空丢上床,他正想起来抱怨情人的粗暴,却发现那人一脸阴沈地压上自己。 「干、干嘛?」 骆唯跟不上这人突然变坏的情绪,他一下子又转变成怯怯匐在大蛇身下的绵羊。 挑起一撮青丝,放在唇前感受著那种如丝般的触感。这个人的长发,被自己仔细、柔情地对待著,清洗、滋润、浸药…保养的工作一点都不马虎。这才让这个常抱怨长发的人没有动过夏天剪短的念头。 虽然早已觉得这个人的许多想法与常人不同,就譬如这剪发的欲望,在别人看来定是大逆不道的作法。但怎麽也没想到这人会说出适才自己听见的内容。 在对方疑惑又讨好的眼神中,白夙真缓缓开口。 「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什麽? 骆唯一下子搞不清楚情人的问话,但在看见他猜忌又悲伤的眼神後,骆唯突然明了。 「知道?!你说我知道什麽?」 「知道你们为什麽对於温度这麽敏感、性情还会随著季节变化?知道你们不是人,而是修练有成的蛇精?」 看著对方目瞪口呆的神情,骆唯有种占上风的骄傲。他推开白夙真坐起,一脸自得地说著。 「我不但知道你是条千年白蛇精,我还知道青儿是条很会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的肥、青、蛇!」 对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信,这也难怪,若不是自己早知道这是白蛇传的故事背景,自己也不会猜到这两蛇的真实身分吧! 那人起身,离开自己的身边,骆唯在他身上看到些许退却。 他知道这只是白夙真一时情绪,依照他对於雅纳尔的了解,这人…是不会轻易放弃 的!但怎麽…仍是感觉到受伤了呢? 这种心痛,就是雅纳尔在蓝胡子中看见自己真的依照他的指令往外跑时的感觉吧! 没有多想,骆唯扑过去抱住那个还没转身的人。 「是人是蛇又如何?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白夙真!我喜欢身为千年白蛇的白夙真!」 拉下那张苍白的容颜,骆唯将唇递上,边亲吻、边厮摩著细语。 「或许…更确切点的说法是…我爱你、好爱你!好爱你!」 真得…没有人比得过他。重视这人甚於自己!我在微笑,那麽我的欢喜愿分享给他;我在哭泣,但是我的悲伤只许自己收藏。这样…我们间便有双份的喜悦与仅只一份的悲伤。 就算你没有过去的记忆又如何…那些哀戚的记忆,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你只需要享受著我完全的爱恋,然後…爱上我! 不想再与你分离!如果我们只能在这梦中相恋,那就让我永远都不要醒来吧! 请你们原谅我。 在心中作了对这梦的觉悟,骆唯无声地和双亲、姊姊、好友道歉。在诸多无从比较的难择中,他,仍是选了这个虚无飘渺的情人。 没有回吻对方,白夙真拉开距离再次开口。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在自己还是小蛇时,长老们就殷殷教导自己不得与人类相交。因为即使拥有了毒牙,但本族的毒却毒不过人心阴险。 与这人的相恋已是打破族中规范,但自己自恃著千年道行,总认为若是真的不幸的话,能全身而退的也是自己!白夙真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才敢与这人如此亲密。 蛇类多疑,天性谨慎。这已经是烙在自己骨里的本能了。他是如此小心、仔细地经营这段感情,但没想到这个人…这个人却是告诉自己,自己早已暴露了秘密。 「这…我一见到你们就已经知道了!」 「当我在这个世界睁开眼时,我就知道我命中会遇上两条化为人型的蛇。当然…还有一个让我穿越时空、恋恋不忘的情人。只是还没遇见你以前,我并不知道我的情人会是两蛇之一。」 皱著眉,白夙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番话,因为这话听起来是如此的没有道理。 这一切…归咎於宿命? 难道自己也是冥冥中为了这人而修行延命?为了与他相恋而下山 ?这千年的刻苦,只为了这段爱恋? 看著对方的沈默,骆唯隐约猜想到白夙真内心的想法。 自己也不过一醒一梦间,但白夙真却是真实地已经在这个世界修练了千年。 松开捧著对方脸颊的双掌,骆唯的身体往後,他跪坐在床上与那个人相对。 「你…觉得不值得吗?」 这个雅纳尔…已经没有了以往对自己的深情不悔?是这样吗?不是!不是的! 眼眶马上堆积起泪水,骆唯试图说服自己,但他微笑的脸看起来却十分怪异。 马上感觉到对方的哀愁,白夙真的动作比思考还快。 骆唯只见眼前一片白色挥舞过,然後他就没了知觉。 将昏厥过去的情人揽了过来,白夙真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不…怎会不值得!」 这一切事实实在太过诡异,即使身为精怪的自己也感觉到这之中有些不合常理。 白夙真非常确定自己的心意,但对於现况事情的发展,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 不愿意在自己沈默的这段时间里,让这人惶惶不安地乱想著。白夙真施展了法术让他陷入沈睡。 当他睡醒时,这些事情就会解决了! 这是白夙真的想法。 一千零一夜(穿越时空)————dearya[下] 66 脑袋十分沈重、神智也不甚清楚,每当有这种感觉时,骆唯心中不由得就为会生出一股慌张。 是不是我又醒来了?他呢? 急切地想知道现在的状况,骆唯强迫自己快点清醒,他睁眼後马上撑起身体看著四周的环境。 哗啦啦的水声隐约可闻,白色透光的薄纱翻飞在敞开的窗口。 「你醒了?」 声音从自己身後传来,才转头,骆唯便落入那人的怀抱中。 白夙真端著一杯茶,递在情人唇边。 「喝下去,这是养生的茶。」 就算是毒药,骆唯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这全是因为这个倒茶的人的缘故。 甘润的温水滑过喉咙,直至心脾。一杯饮尽,骆唯感觉到身上的细胞终於由沈睡中醒了过来。 拿绢子替对方拭嘴,白夙真抬头往外吩咐。 「青儿,把东 西端上来!」 话才落毕,青儿的身影便出现在水榭外,好似早已在那边等待许久。他捧著一个小茶几走来,上面是一碗碗的食物。 「你的身子刚修补完成,禁不起太大操劳。这些药膳粥入口即化,对你是最适合的食物了。」 「来,张口!」 慢慢地咀嚼、吞咽,骆唯完全配合地服从白夙真的话语,但他的眼神中带著稍许不安,因为他无法从眼前人的表情上看出其他情绪。 恍惚间,他好像在昏过去之前有听见白夙真的回答。 是值得吧?自己听见 第 74 部分 的是这般回应。但骆唯怕那只是自己想像而已。 像是洞悉这人的不安,白夙真一边喂著对方一边缓缓开口。 「不管如何,我早已决定不会放手!你是我的,若你像我恋你一般爱我,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若非得我利用手段才能将你留下,那也无所谓。」 「你是如何知晓我跟青儿的身分,我也不再去计较。这世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我而言,我能够体会你口中的宿命。因为我对你也有相同感觉…」 骆唯转头拥抱对方的动作差点撞翻白夙真手上的汤碗,他语带哽咽。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将汤碗放回小茶几上,白夙真空出来的双手抚摸著那人未束的长发。 「不放手…我不会放手!」 抬起头来,那人的眼神中带著似曾相似的的深情,这话语,也不是自己第一次听到,但每次听见时,骆唯都无法克制那心中的激动。 才感动了一会儿,骆唯就想起有个重要的问题他还没问。 「夙!你是怎麽救我的?」 「怎麽?就是法术啊,你很好奇吗?」 知晓凡人对於长生不老总是有种幻想,白夙真认为情人会问这个问题也属平常。 「不是!你有跟人起冲突吗?有没有受伤?」 骆唯心中却满是「白蛇盗仙草」的情节,他记得白蛇为此还有跟守药的白鹤发生战斗,然後才千辛万苦地夺回灵芝仙草。 「呵呵…没有呀!我没有受伤!」 「我先拘留了你的魂魄,再去跟南极仙翁要了根仙草来修补你的身体,剩下的归魂仪式就很简单了。」 「借?!没偷没抢?」 骆唯看著那一脸平静的白夙真,觉得他并不像是有所隐瞒,但事实真是这麽简单吗? 几乎承受不住的感动,没想到这人已经面临了死亡,却仍是担忧自己的行动。完全不把复活当作第一重视的事情。 「对!我跟南极仙翁还有些交情,那仙草并不是如此难得…让你复活这件事其实十分顺利。」 「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 松了一口气,骆唯微笑地回看那人。 一旁的青儿早已退下,将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他觉得完全坦承身分的公子想必有很多话想跟娃娃 脸夫子说。 青儿的考虑的确属实,那一蛇一人坦开心扉地述情,骆唯听著白夙真这千年来的生活点滴,心中带有亏欠的他,非常渴望知道对方那自己没有参与的过去。在这个梦境中,白夙真是如何渡过那无数日夜?他是不是有著跟蓝胡子中雅纳尔一样的痛苦? 直至日落,这才停止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骆唯感到庆幸与欣慰,因为白夙真并没有前个梦境中的疯狂、痛苦。虽然从他的叙述中,骆唯能够归论出这人其实也是在等著自己,但他并没有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几近狂乱的思念与追寻。 说不定,相思欲狂的是自己! 虽然只有几个月的等待,但自己心中却是充满了与他的数个回忆。两人尚未碰面前,思念成灾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骆唯心中满是感激,因为他爱恋的这人并没有嚐到那种悲哀的寂寞。 「咦?你已经两千多岁了?」 骆唯拉扯的对方的脸皮,在他映象中,「白素贞」应该只有一千年的修行才是! 「青儿还老叫我娃娃脸夫子,你们才真的是娃娃脸呢!一个两千多岁、一个至少也几百多岁。还哪麽爱装可爱!」 想到还没跟青儿清算的帐,骆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修行的日子很平淡,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青儿才会表现的跟个孩子一样。」白夙真不清楚骆唯的心思,他仍是不知危险地替青儿说话。 你愈说…我愈想欺负…不!报复他! 「青儿!!」 在那人怀中坐起,骆唯大声地吼著。 很快地,那个青色身影便来到两人眼前,青儿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紧张。 唔…公子还没将他搞定吗? 这点心思,两主仆可就错想了。 白夙真是已经将骆唯「搞定」了,但他替青儿辩解的言语却又激起了那人心中小小的坏心眼。这下子,已经很嫉妒可以跟白夙真相处百年的骆唯更是不能放过这条闯了祸的青蛇。 「来来!变成蛇吧!我说过要好好地踹你几脚的!这就来实现我的承诺。」 苦著一张脸,青儿发现白夙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只能低著头动作。 在一阵袅袅白雾中,骆唯惊恐地发现头上传来阵阵的轰隆声。 这会不会…声光效果太大啊!那天晚上,我好像没听 见这种拆房子的声音吧! 随著砖瓦落下,骆唯被白夙真一把抱进怀中压著,等到地面不再震动、他才慢慢地抬头起来观看四周。 这一看,骆唯的脸又是一阵青一阵白。 水榭的中央屋顶,正不断落下瓦砾,漂亮的三角形木架屋顶,出现了一个「蛇为」的大洞,而那个祸首罪魁还直挺著身体立在中央。 「咦?星星好多喔!」 青儿一时著迷在满天星斗的夜色下。 「是啊…星星很漂亮对吧!」 凉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青儿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把屋顶给撞破了。 他将冒出在屋顶的大半个头颅缩了回来,然後看著那一脸气愤的人说话者。 骆唯起身,冲到那条青色的大蛇前,对准他的身体就是一阵猛踹。 「死青儿…你是没脑袋啊?压死我还不够,你还撞破屋顶!!」 一条盘据在水榭内部的超大青蛇,就这样含著两泡泪水,一点威胁性也没有的蜷曲在骆唯面前,无言地给那人发泄他的怒气。 并不是不想走,但那人背後的白夙真俨然就是一副要自己乖乖给人踹的模样,青儿也只能委屈地任由娃娃脸夫子上搓下揉。 终於,气喘呼呼的骆唯停止了动作。他感觉心中已经不再那麽郁闷,而且这条青蛇也充分地显示了他赔罪的意思。 「呼…呼…好了…不踹了,我累了!」 看见青儿一脸逃过大劫地便回人样,骆唯又是坏心地继续说话。 「嗯嗯,踹几下就想抵过你压死我的罪过?」 在对方一脸「你还来」的表情中,骆唯想到一个既可以惩罚青儿又能够让自己快乐的方法。 「我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啦!但是你总得补偿我受创的心灵吧?所以,我的要求就是…。」 走进青儿在他耳边嘀咕,骆唯满意地看见对方有些为难但又不是让他很难作的样子。 「乖!就这样说定啦!」 走回情人身边,骆唯指了指头上那个通风良好的大洞。 「夙,这个该怎麽办?」 白夙真淡淡一笑,然後就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施展法术,才一眨眼,屋顶就已经完好如初,丝毫看不见被青儿破坏过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鼓掌,骆唯眼中满是敬佩。 但他的下句话却让白夙真收起笑容。 「来吧!夙,换你了。」 骆唯的脸上只有高兴,他偏著头催促那人动作。 「既然夙可以用法术修补屋顶,那也可以把屋顶增高一点吧?来嘛来嘛!我想看看夙的原型。」 要是就这样错过这次机会的话,虽然口头上两人已经坦诚相对,但在没有眼见为凭的状况下,骆唯知道白夙真应该还是会有那些不必要的担心。 例如自己会无法接受他真实的面貌等等的想法。 他要让那人确确实实地、不能怀疑自己的心意。 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白夙真的身子也化作一缕清烟。 说没有惊讶是骗人的,骆唯虽然知道由於白夙真的道行比较高,他理所当然的应该比青儿大「尾」。 但眼前这体型…还能算是蛇吗? 白夙真只是昂起他身体的四分之一,就已经大概有三层楼的高度了。 水榭的面积突然暴增,骆唯根本看不见水榭的另一头,他猜想这应该是白夙真的幻术,为了容纳这蛇的庞大体积。 蜷曲的身体闪著银白的光亮,那垂直高度竟是自己身高的好几倍。骆唯不禁庆幸自己是被青儿压到,而不是被情人压住。 可能就跟粉末没两样了吧! 呼出一口气,骆唯掬了一把冷汗。 有著清楚吻部的白蛇垂下它的头颅,骆唯著迷地看著他的眼睛。 淡蓝色、随著角度而深浅不同的蓝宝石大眼,那眼睛比自己的脑袋还大,它可以清楚地映出自己完整的容貌。 伸手,骆唯摸著那冰蓝的眼睛下面,那冰凉、硬质的鳞片平滑地感觉不出任何突起,每一片光滑的白鳞都比单掌还大。 不知道为什麽,骆唯有些想哭。 他将脸贴上对方凉凉的鳞片,但这微小的热度对白夙真来说却是丝毫没有影响。 「雅…不!夙…你好漂亮喔!」 虽然有听见骆唯的话语,但白夙真并不想探讨他语中的错误。因为他满是欣喜地感觉到对方那真心真意的赞美。 只有一丝惊愕,然後很快地,这个人的心跳恢复原本频率。然後在触上自己时,他的心脏才又不能自己的快速跳动了起来,那全是因为快乐、兴奋。 在没有预兆之下,白夙真恢复人型的模样,然後拥著那个让他庆 幸生在此世的情人。 不需言语,他们已经心灵交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人全凭默契便可知道对方的意思。 「真好耶!我也想要一个配偶!」 煞风景的声音来自於那个捧著双颊、语带羡慕的青儿,他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这种伴侣。 即使自己是蛇,心意也始终如一! 平时挺机灵的青儿,此时却是不了解自己已经成了骆唯眼中的电灯泡,他仍是睁著带些暗红色的双眼直看著那两人。 青儿心中不断地羡慕著,他并没接受到骆唯那「还不走」的眼神。 这项事实,又加强了骆唯想再次欺负这条青蛇的念头。 67 夜黑风高,游渡西湖的叶叶小舟都只会沿著岸边慢慢滑动,这湖如此之大,夜半雾重重虽是一大美景却也让撑舟人不敢轻易亵渎。要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遭受灭顶之祸。 但在此夜,确有一艘小船直直地往湖心移动。雾气如此重,这船的不寻常动作并未让众人发现。 「啊啊…真是漂亮呢!」 天上的月儿清楚地倒映在湖中,那彷如白纱的薄雾已被白夙真用法术驱赶。此时的西湖湖心,有一种沈静幽雅的美感。 装满花草茶的瓶子悬挂在小舟外,任那沁凉的湖水将之拥抱。 骆唯将勾著那瓶子的麻绳满满抽回,然後为自己与情人各斟一杯,他满意地感受著舌尖传来的冰凉温度。 小几上,是一碟碟精致的小菜,再配上现在这两人悠的模样,看来他们便是打算在这湖心悠然自得地随波荡漾。 伏月的热气都被这湖水给驱走了,凉爽的温度让骆唯在这夜终於不再想念著现代的冷气机。 迎面是凉凉的微风,背後则是白夙真略低的体温,骆唯满足地几乎都要打起盹儿来了。 但在听见他打破寂静的声音,便知道骆唯其实还保持著一定的清醒。 「青儿…加油嘿!船好像不动了呢!」 声音一落,小舟就像是有人堆动一般又开始缓缓前进。但左看右看,这舟上只有那相依的两人,不见船夫人影。 那这船怎会移动呢?随著水流的哗啦声,再往船旁一看。 一尾巨大的青蛇正认命地用头顶著小舟摆尾,原来这舟的移动便是靠青儿的推力! 脖子上挂著用 麻绳编织的网状物,一粒西瓜在之中浮载浮沈,那模样恰好正如这青蛇带著颗翡翠玉珠一般。 这状况看是挺有趣的,但对於青儿来说,却是娃娃脸夫子惩罚自己的方法。 也得看在他是白夙真的同族,骆唯不能对这蛇惩罚的太过,但不作些什麽却又难消自己心中的闷气。所以便有了这个「青蛇推舟、顺便遛西瓜」的景象出现。 「来!我摸摸…嗯,还不够凉!」 噗通一声,骆唯将手上的西瓜丢入湖中,存心让那条青蛇继续遛西瓜的举动。 哼哼…电灯泡嘛!我就让你不敢继续在我们眼前晃! 约末知道情人的心思,白夙真并没有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青儿的这番遭遇仍是他能接受的范围,既趁了惩罚的心思、也欢愉了怀中的人儿。 自从跟随著公子下山,青儿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以往百年的修行已经够苦了,能让他人服侍当然是绝不辞退,而且青儿已经有些习惯让别人服务自己。 无论是用美色、还是巧语,反正能够达到目的就好。 这般推船的粗工还是他下山的头一遭,虽然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但青儿却没有任何怨言。比起失了面子…他更怕公子的责罚。 要是公子要他回山上去好好再修行个几年,那可就更惨了。青儿怎麽舍得这个花花世界。 突然,骆唯感觉白夙真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他愣愣地看著那人将自己移到旁边,然後严厉地吩咐青儿。 「青儿,将唯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还没反应过来,骆唯只见白影一闪,那人轻点湖波向另一方奔去。 哗啦啦的水声让骆唯转回头,一身湿漉漉的青儿已经变回人型,脖子上还带了个西瓜。他一摆手,小舟便无风自移,朝著与白夙真相反的方向过去。 「夙!青儿?」 骆唯对著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吼到,然後又回头对著青儿疑惑地问著。 噘起唇,青儿的脸上满是不悦。他像在回答骆唯却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讨厌的…味道!」 没有白夙真那麽敏感,但青儿也在对方发话的同时闻到了那股让自己深深厌恶的味道。他瞬间明白白夙真为何会有那番动作。 当下重点便是好好地保护这个娃娃脸夫子! 青儿催动法术,让小舟的速度更快。他必 须赶紧将这人带回布满重重结界的大屋子里。 那人…就交给公子应付吧! 另一边,白夙真借力使力地在湖上移动著。最後,他落在另一艘样式简单的小舟上。 略窄的空间里有三个人。 一个是穿著黄纱、奋力与船桨奋斗的光头船夫,他站在风暴圈外,双眼直盯著另外的两人。 船的另一头是白夙真与一个戴著斗笠、身穿黑服的人。 「居士真是好兴致,竟也在这西湖流连不去!」 白夙真的脸上毫无面对骆唯时的深情,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冷漠,连话语中也不带任何感情。丝毫听不出他对於这位他口中的居士究竟是尊敬还是不想理会。 「好说! 第 75 部分 西湖美景不仅吸引了我这修行人的目光,连你这千年道行的白蛇…也不选择在此落脚?」 回应也冷冷的,那语调与发话者有著难以抹灭的雷同。 勾起嘴角,嘲讽似地微笑。白夙真看著那以黑纱蒙面的人。 「那麽…我可否将居士的行动解为纯粹被这风光所惑?」 沈默了一会儿,那人再次开口中却带著劝诫意味。 「白蛇,你千年的道行实属不易。登科仙位的荣耀也处不远,怎麽此时竟还对这世间有所留恋?甚至与凡人谈起情来?」 白夙真并未马上做出反驳,他瞥了一眼在船尾偷听的人,然後又回到眼前的状况。 「呵呵,名列仙班这件事…我已多久没想过了?好像是在恋上那人至今吧!」 「那又如何,如今我只愿与他相伴一生。」 看著白夙真不知想起什麽而软化的表情,这人的语气中有著些许不稳。 「你我相识千年,对於彼此的性子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我本以为你在这西湖开馆只是因为对於人世有著些许的好奇,但没想到你竟然是作了如此的盘算…」 「法海!就如同你所叙述,我对於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想法吗?」 「什麽时候你这该普渡众人的谪仙也有兴致来管我这事了?就算上面派人来引渡我,也决不会是你!我可还记得你被谪的源由呢!我们是二灵同出,你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 一阵狂风直袭白夙真的颜面,他轻松地拨去那人的愤怒。 从声音已可知这名为法海的居士年纪应是不大,而从刚刚白夙真与他的对话中也不难发现,这两人竟是旧识,或者说,白夙真口中的「二灵同出」确有他额外的意义? 「那我也就直说了!我要他!」 毫无修行人的气度,这人一开口便是要人。 在那人霸道的命令下,再冷淡的性子也会因此而被激怒,更何况白夙真从未害怕过对方。 「怎麽?现在又想跟我同归其源了吗?不可能!他是我先发现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跟你…已经注定是一分为二!当年就算是菩萨也无法改变这般情势!你如今是以什麽身分来跟我要人?」 气氛十分僵硬,对峙的双方已是蓄势待发,随时都可出手的样子。 「第一 眼看见他,我就知道我要他!你以为你这小小的白蛇能有力量跟我对抗?」 语气中带著些许愤恨,法海想到那人竟是被这白蛇给先发现,他心中就有满腔的嫉妒。自己一定要那个人,就算要对上「他」也一样。 彷佛这千年在人世间的流浪都有了代价。 一直认为自己与「他」是个错误,本为一体却因为上天的捉弄而分为我你,甚至,在际遇上也是这麽的不同,自己为仙、他为妖。 彼此都在追寻著失去的那一部分,因此自己被谪,而他致力修行。这些动作,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单纯的个体。 没有他,我也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但,这些都不再重要,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为什麽白蛇会如此幸运?他只不过是下山一游,那人竟就这样归属於他?而自己在尘世间流浪千年,哪一处地方没有印上自己的足迹?却在这丁点儿大的西湖,那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过。 一直以来,这一蛇一人都在避免著彼此的碰面。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彼此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但不同的成长环境让他们并不想要有所交集。 千年前,一次难以避免的会面,成就了今天的两人。 这状况让诸佛菩萨感叹至今。一个拥有大千智慧却在红尘中打滚;另一个持有无上力量却没有适当的理性可驾驭。 若智慧与力量合为一体,会是多麽完美呀!但事实却是他…已经一分为二,成了他「们」! 法海摘下纱帽,衬著黑衣而显得苍白无比的是一张与白夙真如初一辙的长相。 眼、耳、鼻…在细看到五官、四肢、身型,这两人就像是同胞兄弟般神似,或许,按照事实来说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除了先天上内在的不平等之外,他们在外貌上毫无差别。 一白一黑的两人,一个是千年白蛇,一个是千岁谪仙。 除了那相同的精致外表之外,这一蛇一人其实根本没有什麽共通点。 如今,让他们必须面对面接触的关键点—许仙。对於白蛇来说是久生情愫、对於法海来说却是一见必得。 为了那人,他们的争斗无可避免! 「我不会伤害他!」 对於即将面临的冲突,法海这样誓言著。 「当然!」 无论用什麽手段,这一蛇 一人共同的规定便是不得伤害那人。 「那麽…就各凭本事了!」 白夙真将话丢下,然後便从这小船上消失了。他语气中有著满满自信。 看来,这白蛇的千年也没有虚度…。我不会输他的!不可能输! 握拳的黑衣人脸上有著明显的嘲讽,虽然他知道那人现在在白蛇的怀抱中,但很快地,那人会只属於自己! 一场诡异的风雨,即将袭卷这个骆唯以为的单纯白蛇传世界。 68 著急地左右踱步著,骆唯又是怨恨地看了青儿一眼,不管自己怎麽求、怎麽问,那条青蛇就像是报复自己一般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青儿根本没注意到骆唯的怨气,他一直想著公子与那人的事情。这件事情从不是秘密,自己小时候便已经从长老的口中得知了。後来跟著公子修行的几百年里,他也看过公子与那人的会面。 他说不出是种什麽感觉,但他总觉得那人非常不喜欢公子的存在。 为什麽呢?他们不是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吗?对方那种样子就好像我的右手讨厌我的左手一样,好没道理呀! 熟悉的味道传来,骆唯站在门口的那人坏中跑去。他不停地上下察看著白夙真,深怕情人出了什麽事情。 「夙!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怎样?刚刚是怎麽回事?」 看见白夙真那毫无勉强意味的笑容,骆唯拉著他走到一旁的软布沙发上坐下。 这房子里有许多骆唯来自现代的创意,例如这偏厅的沙发就是一样。这只是把古代的蚕丝棉被加厚许多,然後稍微用竹架固定形状,就成了一个可以躺在上面的软软沙发。 这沙发可是白夙真与青儿的最爱,他们没事的时候便像个懒骨头似地躺在上面。 「我没事,只是遇到个…老朋友而已!」 白夙真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不想要徒增情人的困扰。 但他这种善意的谎言却立刻被戳破,骆唯根本不相信白夙真的话语。 若是个老朋友…你跟青儿的反应会这麽紧张吗? 难道…是他?! 马上想到白蛇传接下来的情节,骆唯猜想应该是另一个主角登场了。但他不能很直接坦白地告诉白夙真这件事,所以骆唯用了比较迂回的方式探问。 「夙…你记得我说过我知道我命中会遇见你跟青儿吧 !」 「嗯?」 对方闪烁的眼神中分明暗示了什麽,白夙真等待著骆唯的下一句话。 「其实并不只这样而已,我还知道…我们之间会有一个叫做『法海』的人出现!他应该是个和尚或是…有修行的人?」 这麽明显,骆唯眼睛眨的几乎要抽筋了,他想对方应该能了解自己的这番意思吧! 笑了笑,白夙真轻拥著情人。 或许…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会对我更有利!不管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就算要耍点小计谋…我也一定要留下他! 「唯…你果然很特别呀!早已预先知道那个人的出现了!」 白夙真的话语听起来云淡风清,但骆唯却是因为猜中事实而心跳漏跳了一拍。 察觉到情人的紧张,白夙真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虽然我已经跟你说过我过去千年的修行,但还没说到我的出生吧!其实…我的出生是诸佛菩萨至今的一项遗憾呢!」 金光掩日、慈眉善目的诸佛菩萨将自己团团围住,每张唇边都溢著叹息。那时自己才多小,还不知道这些人可是精怪们修个千年、万年却也许还见不到的人物,他只觉得…这些人挡了他的阳光、打扰了他的日晒。 在这之後,自己便没有了最初的那种自由生活。 被带到道行高深的长老面前,自己很小就踏上修行之路。 然後是千年前与那人的相会,这才知晓原来为什麽众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惋惜。 传说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於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顽石三万六千五十零一块,但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补天,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 而这块灵石在久经日月精华之薰陶,竟生成了自我的意识与生命。诸佛菩萨与妖魔鬼怪无不注意这块灵石,他们守在它一旁,等待它弃离本貌、达到更高境界—转化型态的时刻。 因为在双方的争执下,灵石的形体脱出并不顺利,原本灵石的数量单纯为一,但却在脱出的同时分裂成二灵。 其中一灵被菩萨收服,另一灵却不知所踪。然後十几年过去,诸佛菩萨才在某个山脚找到已经化为蛇胎的另一灵。 「菩萨带走的是灵石的力量;而後来才找到的是灵石经过千年,通晓万物的慧根,也就是智慧。」 「可能是那时还不够成熟吧,我 很不喜欢别人加诸在我身上的遗憾眼光。所以我致力修行,想要证明只有我这一个个体仍有力量飞天。而他则是在千年前便被遣下红尘,菩萨希望他能在这人海中练得智慧光芒。」 即使白夙真说得再有条理,骆唯还是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怎麽回事?白蛇传还混了…红楼梦? 又是女娲又是补天石…这怎麽搞的呀!白蛇跟法海是同一块石头? 骆唯的视线没有焦聚,他满脑子的白蛇、法海、雅纳尔、石头…。 混来混去,他们是同一人?! 骆唯惊讶自己的结论。 他很快地提出心中的疑问。 「夙!那麽说,法海跟你…是同一个人吗?」 白夙真十分果断地否认,对他而言,自己跟那人早就是分开的个体了,更何况如今要与他争夺这人,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同归的可能了。 「不!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就算是同一块灵石所化,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你会因为这样而选择他吗?」 白夙真不明白为什麽情人的语气中带著疑惑与选择意味,难道那个人真得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白夙真原本满满的自信开始有了动摇。 飞快地摇头,骆唯看出来白夙真的难过。 「当然不会!与我相处的是你、相恋的也是你。我怎麽会去选择别人!」 没错,就是这样。 就算他们是同一灵又如何?夙就是夙、法海就是法海,我怎麽会弄不清楚!这不过是白蛇传又混了点红楼梦的情节而已嘛,没什麽的! 骆唯此时只把法海单纯地当作是与白夙真同胎的兄弟而已,他并没想到太多。在他的想法中,他还是直觉地把法海冠上传统白蛇传中那和尚的样貌。 「可是…我有点担心!或许是终於厌倦了我们之间的默默较量,他决定从我这儿把你抢走…。他说他只看了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他要的人!」 使点小手段,白夙真要将自己的影像满满地刻在情人心底。排除那些暧昧的因素,他要对方心里只有自己一个,没有容下其他人的可能! 「唔…这好像小孩子抢夺玩具,只是个意气之争而已。」 「呵呵…夙不要对我这麽没信心嘛!要说一眼,我也是一眼就知道我要夙啦!我不会理会法海的挑拨离间的。」 骆 唯亲亲那人凉凉的手背,然後再蹭蹭对方的脖子撒娇。 唉呀,都怪我的态度不够坚决,这才会让夙这麽担心! 放心!夙…雅纳尔,这次,我一定会握紧你的、再不放手! 69 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会有现在这样的状况? 骆唯拉紧身上破碎的衣服,在一尊尊佛像中穿梭,他躲著那些头点戒疤的和尚们,以免给那人找到。 他知道白夙真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在这之前,自己要做的便是尽量拖延时间。 好听一点是拖延时间,但骆唯知道,他再不跑,很可能就会什麽都还没搞清楚,就被那人直接抓上床! 到底是…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骆唯再次哀怨他此刻的狼狈。 这阵子,为了调养自己刚恢复的身子,白夙真可以说是药补、食补样样都端上桌,各式的菜色、种类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 最近几日,自己都在考虑不要让那人这麽辛苦了,毕竟已经离被青儿压死的那日过了半个多月。 趁著白天,自己拿了几吊钱便往市场的方向过去。 人群中,自己好像看见应该在斋里看病的白夙真,以为是家里出了事情,他很快地跟上前面那身影的脚步。然後…迷迷糊糊地,自己再次清醒後,便是已经处在一个奇怪的状况下了。 骆唯靠著一个大钟喘息著,他继续回想著自己清醒後经历至今的一切。 ※t※※※ 自己躺在一个充满檀香味道的房间,身下是单色俭朴的床铺,而一旁的小桌上,也仅仅只放了一个插著单朵白花的瓷瓶。 这房里似乎没有什麽个人物品,简简单单地,就是一个很乾净的房间。 骆唯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正在追逐白夙真的脚步,怎麽才一晃眼,自己就变成在这房里了。 是怎麽来的?又是如何来到这儿的?骆唯没有一丝头绪。 随著开门的声音骆唯抬头,他欣喜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孔。 「夙…」 才对上那人的眼睛,骆唯举手的动作便僵在原地了。他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白夙真。 应该说,他以为自己见到了蓝胡子中发狂的雅纳尔。 眼中满满的颠、狂、占有、霸气…这些都是骆唯在白夙真身上不曾看见的情绪。 「你…你是谁?你不是夙?」 但是这人也给自己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彷佛他已经和这人相识了很久一般。就跟自己第一眼看见白夙真时感觉到的冲动一样,骆唯也从这人身上发现属於雅纳尔的气息。 一身黑衣的那人走向前来,和眼中的情感不同,他触摸骆唯的力道是如此轻柔,像是怕碰碎了这人一样。 「是的…是你…就是你!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我要你!」 与白夙真一模一样的嗓音响起,骆唯没有反抗 第 76 部分 地让那个人将自己揽进怀里。 他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了,怎麽会又出现一个雅纳尔? 「没有他又如何,我一直认为我只要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但他们仍不满足,硬是将我谪下凡,说什麽盼我能在这人间寻得大智慧。哼…智慧,我从不认为我需要那种东西,我愿意顺从他们的指示,纯粹是因为…我知道我还少了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比起智慧…还要重要得多的东西!」 那人出神地叙述著,也不管骆唯有没有在听。 「市集的那一眼,我便知道,你是我所缺少的那一部份!但你身上却带著他的气味!不能容许,竟是他的动作比我还快!」 「为了他,那些人对我的眼光已是充满遗憾。如今,他连你都要跟我抢吗?我绝对不会放手,就算要和他对上也一样!」 混乱混乱再混乱,骆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现在的感觉了。 满脑子的前因後果,从这人的口中他可以知道,他便是白夙真那一灵同出的法海,但怎麽…他是跟白夙真一模一样? 他也是…雅纳尔? 不对!不对!雅纳尔只有一个,怎麽会有两个?过去的梦境中不都是只有一个雅纳尔,怎麽现在会变成这样? 智慧与力量?什麽跟什麽啊?乱七八糟…真是乱七八糟! 抓著头发猛扯自己的头皮,骆唯忍不住想要大吼。他推开环抱著自己的手臂,跳下床。一落地便是一声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 满嘴的胡言乱骂,骆唯基本上已经是有点不能控制情绪的状态了。 他在这白蛇传的故事中,一直坚持著对雅纳尔的爱恋,直到白夙真出现。他将白夙真视为雅纳尔的另一个身份,所以把自己满腔的情意全部灌注给那人。但现在,却又出现另一个「雅纳尔」—法海。他告诉自己他第一眼便知道自己是他要的人,这感觉…就跟蓝胡子中的雅纳尔一样霸道,却又引起自己心中隐隐的疼痛。 这…怎麽会对两个人有著相同的感觉?他们都让自己觉得他们是雅纳尔。 骆唯看了一眼阴郁表情的法海,再想了想冷情淡然的白夙真,他发现这两人都是雅纳尔…也好像都不是雅纳尔。 自己真正爱上雅纳尔的那刻,是在天鹅湖的故事中。骆唯当然清楚情人是有怎麽样的性情。 自己恋上的那个人,是如此体贴、温 柔,有时显得带些霸道与强势…但这些都是在对象是自己时他才有如此矛盾的表现。 反应灵敏、话语如珠…雅纳尔是个很会令人感到愉快的人,恰到好处的用词与幽默,让自己感到舒服不已。 因为自己而笑、为了自己而哭…雅纳尔真的把心思完整地寄放在自己身上。 对於别人而言,雅纳尔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主子,骆唯看多了雅纳尔在自己与属下面前的夸张变脸,他更是感动这人为自己的付出。 然而,蓝胡子中的雅纳尔对自己太过偏执、如今的白夙真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又显得冷情,而法海…怎麽好像更奇怪了…骆唯有种老鼠被猫盯上的感觉。 这已经超过自己所能接受的「霸道」了。 言语、神情中满是傲气,骆唯看得出来这人—法海是属於不能商量、十分独裁的人。 就算是蓝胡子中的雅纳尔,他再怎麽偏激,最後不是也给了自己逃跑的机会,这说明了那个雅纳尔还是有著理性的。但眼前这个法海,根本看不出他还带著理性这种东西。 他爱恋的人可不是这麽恶霸的人呐!但即使如此,骆唯还是能清楚地感觉眼前这个人的确是雅纳尔。 带著一点害怕、不安,骆唯镇定心神来面对这感到陌生又熟悉的人。 70 「你是…法海吧?」 已经心里有数,骆唯只是找个话题打破沈默。 「他告诉你了?」 骆唯迎上那人的眼神又是一抖。 黑衣黑袍,这个「雅纳尔」怎麽看都像是邪恶巫师,一点也不像白夙真口中的谪仙。更何况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带有侵略性,这更让骆唯不知该怎麽反应。 「过来!」 那人很自然地下达命令,他似乎没想过对方会反抗。而事实上,骆唯也没有反抗。 因为…他是雅纳尔! 有些不自在,但却很合作地坐到那人怀中,骆唯因为闻到熟悉的味道而显得稍微比较放松。 「你的名字?」 骆唯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奇怪,他有种背叛了白夙真的感觉。但明明…两个人都是雅纳尔! 他无法忽视法海在神情间的寂寞,那是冷情的白夙真不会拥有的感觉。 「唯…许仙,我的字是子唯。」 骆唯将错误收的很 快,但对方仍有听见。 「唯…」 随著对方溢出的轻喊,骆唯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回应著他。他连脚尖都绷紧了,就因为这个人的呼唤。 『他说他只看了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他要的人!』 白夙真的声音在脑海中播放,骆唯突然想到这句被自己误解的话语。 他会这麽说…因为他是…雅纳尔… 在最初见到白夙真的那一面,骆唯知道对方并没有跟自己一样的激动感情,但即使如此,骆唯还是确定他就是雅纳尔!因为自己的心跳声这样说著。 而面对现在眼前的法海,他却能感觉到从对方手臂传来的占有欲,那就像是陷入热恋的雅纳尔所表现出来的感情一样。 谁才是「真的」雅纳尔?骆唯很清楚! 他们两个人…都是!! 或许一个是雅纳尔的理性,一个是他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麽,雅纳尔在这个故事中竟然分成了两个人,这难道是对自己的一种试验吗?要自己在做出这二选一的抉择? 不!不会的!我所喜欢的那个雅纳尔」不会这样对我的! 骆唯心中有著满满的确定。他很肯定,一分为二的这个状况也绝对不是雅纳尔所乐见的! 「你在想他?」 声音中满是怒气,骆唯愣了一下。他还没听过雅纳尔对自己的这种态度。 抬起头来望入那本该是冰蓝的眼眸,骆唯读不出法海的想法。只觉得他深深陷入那一双哀伤的眼睛。 「我不准!你心中只能有我一个人,你的现在、未来,都只能是我的!」 身上一重,骆唯感觉到这人把自己压在床上,而且那冰凉的手正在试图解下自己的衣裳。 「雅…法海!你作什麽?」 骆唯可不觉得现在是两人厮摩的好时机,他必须先想出要怎麽对待这两个雅纳尔。 「我知道他还没碰过你,你没有那种冷血的味道!乖!我会很温柔的!」 神经的传导一下子有些故障,骆唯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听。他怎麽好像听到某种具有诱奸意味的话语。 直到皮肤感觉到空气中的冰冷,骆唯才发现眼前人是…来真的! 不是吧!虽然不是没有想过与你…但也不是在这种状况下啊! 骆唯突然挣扎了起 来,而他愈挣扎,那人的动作就愈显得粗暴。 「不准拒绝我!我知道你也喜欢我,那为什麽还要拒绝我!」 双手被紧抓住摆放在自己头颅旁边,骆唯看著眼前的人,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产生了冲动。 呜呜…雅纳尔!你这混涨!我不要啦! 就是因为是他,骆唯才会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反应。 再怎麽粗鲁,他还是那个我深爱的人。 骆唯深呼吸,试图平静自己身体的骚动。 碰!碰!碰! 急切的敲门声解救了及将要意乱情迷的骆唯,他看见一个穿著黄纱的年轻和尚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先是呆愣地看著床上的两人,然後很快地又反应过来。 「居、居士!不好了!」 那人跑到法海身边低声说了一段话,然後随著愈渐发黑的表情,法海手下的动作渐渐放松。 机不可失,骆唯一个翻身,将自己滚落床面、远离那个人的势力范围,然後还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脑袋,他就从门外窜了出去。 仍在房内的法海眼神微眯,现在当下的状况让他不能亲身去抓人,於是他转头对著年轻和尚发话。 「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你去派人把刚刚那个人找回来!不得让他出这金山寺!」 71 骆唯的回想就到此结束,然後,窜离那个房间的自己便到处躲避好似在搜查自己的和尚。 拉好身上的衣服,骆唯拨了拨完全散乱的发丝,他正在思考著下一步。 该怎麽办?二…选一?不!我才不要作这种选择!他们都是雅纳尔! 碰!匡啷!碰碰! 外头传来吵杂不已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东西掉落的碰撞声与人们的惊叫。 骆唯再次蹲低,用一人高的大钟挡住自己。 外头…出了什麽事? 等等…这里是哪里呀?法海、和尚、大钟…?金山寺!? 脑袋突然将这几个线索连结起来,骆唯惊恐地发现,这里应该就是白夙真与法海斗法的地方。 水漫金山。 白素贞为了夺回被法海带走的许仙,不惜引西湖之水欲贯金山寺。但却因为身怀六甲,而力敌不能,白蛇终被法海压於雷峰塔下。 心脏突然一缩,胸口随之感觉疼痛。 夙…夙有危险! 不可以!! 自己在知道白夙真就是那人时,就已经发誓过不让他被压在雷峰塔下。没错,骆唯站起身,他知道他该作什麽了。 不再遮遮掩掩地避人耳目,骆唯推门出去。 他看见的是惊慌失措的和尚们,木造的屋顶发出咿咿呀呀的摩擦声,还不时落下点点粉尘。 这麽慌乱的情况里,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法海!把他还给我!」 彷佛用了现场环绕喇叭一样,白夙真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骆唯扶著一旁的柱子,他感觉地面正在摇动。 四周不停有人因为这地震而摔倒,更恐怖的是房柱那啪啦啪啦的碎裂声音。 「还、给、我!不然我就淹掉你这金山寺!」 白夙真大概是千年来的第一次生气,他这一爆发便是山动地摇。 冷淡冷情不代表白夙真已经除去六欲,这只是他长年修行的习惯。所有的事情在与那个人牵扯上後,都不能以平常心看待。 「不可能!」 不再管那两人的对话,骆唯只想要赶快到他们面前,阻止这场斗法。 谁都不可以受伤! 并没有因为在这个故事中,与自己相识较早的是白夙真就比较偏袒他。骆唯很清楚他喜欢的是那个人,那个他称作雅纳尔的人。 所以,即使在现在这个故事中,他已经和白夙真相处了好些日子,他也是将自己当作在与那个人相处。 法海的出现,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没想到雅纳尔竟会被一分为二。但混乱过後,当骆唯的心情再次平静下来,他相信自己知道怎麽应付这个状况了。 没错…雅纳尔就是雅纳尔,不管他是谁,我相信我自己告诉我自己的答案。 随便抓了一个和尚,骆唯为了与四周的混乱对抗,他得大声地吼叫。 「他们在哪里?」 那个和尚不停地想要挣脱骆唯的双手,但却无法如意。他只好抬头看向对方,试图回应对方的话语。 「什麽?谁?」 骆唯看见对方问话的口型,他再次大吼。 「法、海!白…啊!!」 一个瓦砖落了下来,刚好打在骆唯的手上,这刚好能让那个和尚趁机跑掉。 骆唯边 揉著手边想要抓回那人,却只握住一团空气。 他生气地在原地跳脚。而环顾四周,骆唯没有看见其他人。 总之,先找到人再说! 骆唯没有迟疑,他很快地循著印象中人多的地方跑去。 「嗳!你…」 刚好冲到一群和尚的队伍里,骆唯伸手又要随便抓住一个人时,他发现自己被别人拉住。 「你、你、你是那个居士带来的人吧?」 一个陌生的年轻和尚握住骆唯的手,他的语气中有著肯定。 一阵欣喜,骆唯赶紧问话。 「对!法海呢?他在哪…」 「你不能在这儿逗留!居士与那妖孽的斗法已经展开,那妖孽竟然想水淹金山寺,快!跟我到後山避难去!」 年轻和尚硬扯著骆唯,将他带入人群的脚步中。 而骆唯在愣了一下後,很快地站稳身子不让他人拉走,他看著那个面露焦急的和尚,肯定地说道。 「我要找法海!告诉我他在哪里?」 人群突然的惊呼声让状况更加混乱,他们听见後头传出大叫。 「佛祖啊!水来了!水淹上来了!」 「快走!快到後山避难!不要留在低地!」 「走!快走!你还想找居士!不可能的、这种状况。走啊你!」 不放弃手上的动作,年轻和尚不停地拉著这个跟他卯起来拔河的青年。他没有忘记居士在交付命令时的凝重,这个人,他不可以轻易地放走他。 「啊!」 被汹涌而至的人群撞倒,骆唯跌在泥地上,但他的一只手还牢牢地握在那和尚手中。 和尚使劲儿,却拉不起来宁可坐在地上的骆唯。他又气又怒地看著对方。 「快走啊!你没听见水要上来了吗?还坐在这儿?」 「告诉我!咳!法海在哪里?咳咳!」 骆唯口中仍是只有这句话,为了让声音能传到那和尚耳中,他完全不用衣袖遮去飞扬的风沙。 「你、真是…快跟我走!」 「咳咳!告诉我!不然就放手!」 骆唯开始用手扳著那人的手指,他不愿意再继续浪费时间在这人身上,若是对方不回答,他宁可自己再去抓人问。 手被用力甩开,年轻和尚赶紧稳定 下肢以免摔倒。他心中满是无可奈何,即使心中再想按著居士的命令来照料这人,但这人的性子似乎就像牛一般,怎麽说也说不听、拉也拉不动。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你往那儿去,居士应该是在那里!」 骆唯随意点头表示谢意,他一起身便赶紧朝著那个人说的方向过去。 夙、法海!等我!等等我! 心里焦急不已,骆唯的脚步不敢停下,他发现自己愈跑愈看不见人。而耳边仍是那两个让自己忧虑伤神的声音,他无法从声音的大小来判断距离。 才刚跑下一个花圃,骆唯很快地又从原路爬回去,因为他发现…水已经淹上来了! 噗通! 不知道是什麽从屋上掉了下来,那物品引起的水花将骆唯打下花圃。 「咳咳!哈!咳咳!」 从水中冒出头,骆唯难过地直咳嗽,他已经分不清楚脸上是泪水、鼻涕、还是湖水。 用力划动双手,不断涌上的水 第 77 部分 将骆唯冲离花圃。他错失了那个唯一的机会! 抱住一截看起来是梁木的柱子,骆唯发现那水流的速度已经不是人可以跑过的了。眼睛一花,他看见天上一点爆裂的白光。 碰! 物体的相撞声恰时响起,骆唯心中一喜,因为他知道他就快找到那两人了。 用袖子不断地擦拭掉脸上的水,骆唯睁大眼睛看往天空,他左右张望著,想找出那两个身影。 喀啦! 手上传来浮木的震动,骆唯看见浮木的一头卡在看起来是屋脊的木头上,骆唯逆著水流,蹒跚地爬到那条屋脊上,他发现这个屋顶还露出好大部分在水面上,这空间足够让他站起来。 这时,空中又不断传来碰撞的声音。 水那麽大,骆唯知道他没办法去找那两人了!当下,只能让那两人来找自己! 「夙!法海!我在这里!夙!法海!…」 用手圈在嘴巴四周,骆唯对著天空大吼著。 他并不害怕现在的情况,因为他有信心…那两个人一定找得到自己! 果然,自己才又吸气准备继续叫喊时,骆唯左右的手臂分别被人抓住。 左边,是拿著剑的白夙真;右边,是持著拂尘的法海。 「你还好吧?」 「你还好吧?」 一模一样的清透声音与内容,这让骆唯高兴地红了眼眶。 找到了,你们找到我了! 身体感受到被拉扯的疼痛,骆唯发现那两人都想要把自己拉过去他们各自的身边,却被对方阻碍。於是,一语不发,那两人的一刀一拂尘便挥过来了。 为了不伤到那人,两人不得不放开手,但他们再想去抓那手臂时,却发现那人因为刚刚受到的冲力而往後跌入水里。 咕噜噜! 「咳!咳!不要、咳!打了啦!」 骆唯又被一左一右地拉出水面,他一边咳著一边讲话。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白夙真跟法海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们都想要眼前的落水之人,也都想砍掉对方抓住那人的手。 「别、别打了。咳咳!」 「放开!他是我先发现的!」 「不可能!该放手的是你!」 「你们…咳咳!啊…痛!」 身体好像就要被分成两半,骆唯感觉到那两人听见自己的叫声而稍微放轻动作,但接下来他眼前又看见了那一剑一拂尘。 「你们…!」 几乎要破口大骂了,骆唯发现这两人完全没在听自己说话。 满脸泥沙、脏污不堪的骆唯用力抽回自己的双手,深吸口气想要大吼,但还没止住那吸气动作,他便听见头上传来破空声。 喀啦! 啪碰!哗啦啦…! 声音一前一後响起。 但骆唯只有听见第一声,然後又是一阵熟悉的巨大痛苦,从脖子那儿传来,然後,他便没有知觉了。 水花四溅,场面突然一下子冷却。 白夙真跟法海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场中那个人原本站的位置,一条巨大闪著光芒的青蛇正吐著蛇信、一脸凶狠地看著法海。 「公子!我来帮你了!」 青儿转头,看见的是他家公子举剑砍来的模样。 72 颈椎的阵阵刺痛让骆唯不想要睁开眼睛,他用感觉猜想著现在的状况。耳边似乎听见声音,应该是有人在自己身边吧! 闭著眼睛,骆唯想了想自己记得的最後一件事。 对!就是那阵剧痛!就在自己身体一样的地方…难道,自己又被青儿压死了? 这、青儿、我跟你有仇啊你?! 忍不住咬牙切齿,骆唯试著动了动他僵硬的肩膀。 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人扶起,背後好像被塞了枕头似地将自己垫高。 一左一右,骆唯知道现在他身边有两个人正在照料著自己。 「你们…我都要!」 乾涩的声音是因为喉咙维持乾哑太久,骆唯终於有机会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是的,两个都要!法海与白夙真…一个都不能少! 对骆唯而言,他的情人就是那个人—雅纳尔。在梦中进行的相恋,这已经是够离奇诡异的事实了,骆唯认为自己既然都赌定了要这段感情,那他还有什麽情况是不能接受的? 这之中,当然包括了雅纳尔会被一分为二的可能! 「唯?!你醒了?」 但回应骆唯的声音却不是那个人的,是道清晰响亮的女声。 骆唯用力睁开眼,他看见在自己身边的是姊姊 骆琳与好友梁官宴。 骆唯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顾隐隐作痛的脖子,硬是转头看了房间一圈。 仅仅一转眼的时间,他就能确定自己已经回到现实来了。 「唯?唯?怎麽了?你昏睡了一天多…」骆琳看著突然又闭上眼睛的弟弟,她对於弟弟脸上的面无表情感到忧心,那种感觉,就好像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唯?你醒了吧?」 梁官宴也是同样紧张,因为他看见骆唯刚刚上的眼睛里带了浓厚的悲哀。 仅仅皱著眉,骆唯不停地、大力地深呼吸著。他这个样子好像正在努力平息情绪一样。 骆唯张了张唇,然後用乾哑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 听见这话,骆琳很快地冲到厨房去替骆唯倒了一杯温水,她看著一杯满满的水就这样消失在弟弟唇边。 「还要吗?」 摇摇头,将杯子推回姊姊手上,骆唯往後靠著垫高的枕头,他一手按压著感到疼痛的脖子。 「呵呵…我竟然睡到落枕…看来最近真得是睡不好啊!」 骆唯的脸上笑著,但他的笑意只有僵在嘴角。 他的眼神正在哭泣著,绝望著,因为他心中是充满著深深的遗憾。 骆琳完全无法回应落唯的苦笑。 「别笑了…」 「呵呵?琳?什麽?你也觉得我对落枕很好笑吧?呵呵…」 骆唯好像只捡自己想听的话进耳。 「别笑了啦!」 梁官宴推了推好友。 「为什麽别笑?我竟然会睡到落枕耶!呵呵…」 骆唯的反应让其他两人感到害怕,他们觉得骆唯已经有些失常了。 「唯…别笑了、别笑了…乖,姊姊知道你不想笑,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骆琳抱著骆唯,安抚地拍著他的背。 「呵呵…咳!笑?当然要笑啊!哈哈!我竟然爱上我梦中虚构的人物,还以为我能与他共享未来!这不是很好笑吗?哈哈…好笑啊!为什麽不笑呢?咳!」 嘴里发出的是笑声与嘲弄声,但骆唯的泪水已经无法控制,他边哭边笑的模样真得震撼到另外两人。 「呵呵…琳、宴!你们都觉得我很好笑对吧?明明知道自己在作梦,却 想要就此沈睡、永远与他在一起!哈哈!你们说…我是不是只要永远地睡著了就可以和他不分离?」 骆唯无法压抑心中那股扭曲的念头,他满心只想要回到有雅纳尔的梦中。 「你…」 「骆唯!你不要这样!…」 任凭骆琳与梁官宴说了再多,骆唯仍是不停无意义地重复那几句问话。他们两人不知道该怎麽劝说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的骆唯。 「清醒点!你给我清醒点!爱情又不是你的全部!」 骆琳说到最後,她已经是用吼的了。 骆唯停止他碎碎念的举动,他仍在掉眼泪的眼睛对上骆琳。 「全、部?是啊…不是我的全部…可是在每个梦境中,我都是他的全部!」 再也发不出声音来,骆唯死抿著的唇不停颤抖。他脑海浮现那人一幅又一幅的温柔对待、一次又一次的全心爱恋。 抬头直仰著脖子,骆唯感觉到泪水划过自己耳边、肩头、然後那道轨迹随著手臂蜿蜒成线。 「喝…呼…雅纳尔…呼呼…」 再次张口,骆唯的喘息间全是那个人的名字,他想要止住哭泣的呜咽,却徒劳无功。破碎的声音不断随著他的呼吸溢出,胸膛的每个起伏都这麽用力,好像不这麽用力…那呼吸便会随著心碎而停止。 不想再说什麽…骆唯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好说。 琳和宴是无法理解的,骆唯这样认为。 所有的期待,全都架构在虚幻的梦境中。骆唯感觉自己像踏云端一般,是如此欣喜登高而见到的风光,但代价是随时可能会摔的粉身碎骨。 想停止那彷佛上瘾般的欢喜,但骆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戒去。 73 房间里,骆唯孤坐在床上,他已没有睡意,却也累了。 发泄出来後,骆唯正在思考自己应该怎麽办。其实,他没有什麽好作、也不能作什麽。 就像与雅纳尔相恋一样,在他们的数个会面中,骆唯总是被动的一方。梦境,这是人类用科学方法研究了一个世纪仍没有插下占领标竿的领域。 至少,目前为止,每个梦中都有他。 这是骆唯的安慰,即是每一次的爱恋都得从新开始。至少,他知道他在梦中能与那个人相会。 「小宴…你看唯是不是…」 骆琳跟 梁官宴站在门外,他们发现两人都已经无法介入骆唯的思绪了。他在这件事上,已经将自己与他人隔绝起来。 「在这样继续作梦,他大概撑不了多久。」梁官宴很实际地说出他的估算。 「嗯…」 骆琳脑中浮现好几种奇奇怪怪的咒语解消术,但她就是没有把握哪一种可以针对骆唯的情况施展。弟弟现在的状况就是自己太大意而造成的,骆琳再三告诉自己她必须谨慎行事。 「姊姊…」 听见房里人的呼唤,骆琳跟梁官宴很快地从门外进入,他们各自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骆唯身边。 骆唯的表情带著痛苦的觉悟,他好像作了什麽决定,而现在,他要将这个决定告诉这两个关心自己的人。 「姊姊…我想请你继续找出任何有关这个梦的线索。宴,你帮我姊姊的忙好吗?」 「另外,你们不要担心。就算我只能和他在梦中相会,其实这也够了…不是吗?更多人是连在梦中都无法相遇的…我应该把握我所拥有的机会。若是真得只能这样继续下去,那就顺其自然吧。」 「唯…」 「姊姊,我还想拜托你一点…要是你要解除我身上的咒语,请你先通知我一声。」由於年纪相近,骆唯很少叫骆琳姊姊,通常他会这麽叫的时候,都表示他有求於骆琳。 骆琳没有应话,她只是看著弟弟而没有动作。 而骆唯,他也感觉不是很在意那两人的动作,他起身走往厕所,想要将自己打理乾净。 镜子中,骆唯看见自己彷佛与人斗殴一般,他的两个眼睛都挂著黑眼圈,而且眼袋也肿了起来。这跟他在白蛇传中被白夙真养的肥嫩嫩的状况可是两极,他笑了笑,摸著自己的眼睛。 「真惨…像是熊猫了…还好我在梦中不是这样的。」 像是已经想通,骆唯反而没有那麽痛苦。他强迫自己不再执著梦与现实的分界,他必须振作自己,他的精神不能因此而受到打击,不然,骆唯知道自己或许就不能再看见雅纳尔了。 「我要与他相见必是在梦中,那麽我必须好好的睡。为了我的睡眠,我的正常生活仍得继续。」骆唯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将自己的外表弄整齐,然後出了门,迎向骆琳与梁官宴。 「我们…去吃东西吧!」 梁官宴与骆琳无法从骆唯的眼神中看出痛苦,他们只觉得他身 上带著淡淡哀伤,他也已经没有刚睡醒时的那麽接近崩溃。 至少,骆唯现在的表现很坚强。 「好!吃饱後,我就继续去翻查我的收藏。」 骆琳虽然不能放心,但她知道她必须把握这个机会。 「今天是星期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希望我们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学校!」 梁官宴比较实事求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上课问题。 想到学校生活,骆唯也将他满满塞给雅纳尔的心思收了一点回来,除了梦境,他知道他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走到附近的小吃店解决完肠胃问题,三人各自带有计画地准备回去。 但此刻,骆唯却出现突发状况! 「唯…唯!」 他好像听见雅纳尔在叫唤他,骆唯不敢置信地起身左右张望著,但他并没有看见神似雅纳尔的人。 「唯?你怎麽了?」 骆琳发现弟弟的表情上满是焦急,而且他好像在寻找什麽一样。 「唯…」 雅纳尔的声音中也带著不安,骆唯觉得他也正在找著自己。 「雅纳尔!雅纳尔!你在哪里?」 骆唯直接喊出那个名字,他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的幻听。 「怎麽回事?」 梁官宴抓住骆唯的肩膀,阻止他想要离去的动作。他与骆琳都搞不清楚骆唯的举动。但他知道,「雅纳尔」是那个人的名字,他是骆唯的喜欢的那个人。 但骆唯怎麽会突然喊著他的名字,这…好友明明是清醒的状况呀! 「你有没有听见…他在叫我、他在叫我!雅纳尔!」 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动作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就像是精神出了问题的人,骆唯抓著梁官宴的手问著、也继续喊著那个人的名字。 「唯、你不要这样…哪来的声音,我没有听见啊!」 骆琳摇晃著骆唯的肩膀,她疑惑於骆唯此时眼神的清明,那一点都不像是精神出了问题的人。 这…难道…? 骆琳很快地在心中有了另外的假设,她正想引导弟弟作些别的举动时,却发现弟弟没了声音。 「唯!」 拍拍骆唯的脸,骆琳发现骆唯就像是在发呆一样,但却没有反应。然後…她看著弟弟眼睛一闭,就这样瘫软 了下去。 「骆唯!」 梁官宴很快地扶住骆唯不断下滑的身体,他也发现了骆唯似乎昏迷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小吃店的老板娘机敏地拨了救护车的电话,然後陪伴骆琳与梁官宴等待医护人员到来。邻居们帮忙抬人的帮忙抬人,他们也安抚著没有哭出声却开始掉眼泪的骆琳。 街坊邻居都知道骆家的父母正好出游,家中只剩下一个女孩子,他们以为骆唯是带著朋友回来过周末的。骆家也在这儿住了好些年,大夥儿都很熟悉这对姊弟。 在邻居的协助下,骆唯被送往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医生!他有没有怎麽样?他突然就站著倒下去了!」 骆琳握著双拳看著拿了听诊器在弟弟身上听诊、又翻著弟弟眼皮的医生。 那医生看了看骆唯厚重的黑眼圈,他疑惑地问著少女。 「他是多久没睡了?眼圈黑成这样…。」 「这…我…」 骆琳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她求救的目光看向梁官宴。 但在梁官宴回答之前,医生已经做好了判断。 「你们…就让他好 第 78 部分 好睡吧。」 「什麽?!」 「他只是睡眠不足而引起的昏睡而已,吊瓶葡萄糖很快就会恢复。」 听见医生的诊断,骆琳与梁官宴互相对看,他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 是啊…对於一个睡了一天多的人说他睡眠不足,这、谁会相信啊!? 74 「哥哥!哥哥!咦?」 「娘!哥哥醒了!」 一个娃娃的童声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喳呼著,骆唯扶著头半坐了起来。 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因为骆唯只记得他刚刚还在与姊姊、好友吃饭而已。然後感到一阵晕眩,等他再听得见声音时,便已经是这娃娃的叫声了。 骆唯睁开眼,他看见一个绑著双髻的娃娃正好奇地趴在自己身边看自己。 「你…」 娃娃一溜烟地跑到一旁倒了茶,然後又跑上前来将茶递给骆唯。 骆唯点头微笑,然後接过那杯温温的茶水。 「唉呀…公子醒了。」 一个头上绑著头巾、挽著长发的妇女走了进来,她手上湿湿的,正不停将双手在那深蓝色的围裙上擦拭。 妇人用手背探了探骆唯的额头,然後满意地一笑。 「嗯嗯…公子不烧了。那老头的药果然有效啊。」 然後看著一脸疑问的骆唯,妇人端走她手上的茶杯。 「公子可还有不舒服?」 发展至此,骆唯还不晓得发生什麽是就太没进入状况了。 简单的说,他又进到了梦境中,然後这是个看起来中国背景的故事。 但骆唯感觉这次的入梦有些奇怪,他明明记得自己在这之前并没有睡觉啊?这怎麽回事?连场景都不限制於梦中了吗? 他看了看四周,再根据眼前这一大一小的话语。他觉得这两人应该不是「自己」现在的家人。 骆唯努力装出一副很困惑的样子,然後又是把戏重演—装失忆。 「这…我、你是?」 「呵呵…公子就叫我何大嫂吧!这附近的人们都是这麽叫我的。公子怎会被人发现倒在路边呢?」 何大嫂关心地问著。 但他的问话却是让骆唯感到有一种完蛋了的感觉。 不是吧!这次连身分都不 知道?这个梦境…也太高难度了吧? 嘴角一僵,骆唯继续扮演著失忆的可怜少年。 「这…我、我想不起来我是谁…」 不用假装震惊或是不安,骆唯的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啊?娃娃…你快去找老头过来!他给的药怎麽把人吃到糊涂了!」 何大婶一脸慌张,催促著那个娃娃出门找人,她则是一脸忧心地看著骆唯。 穿著红色衣服的娃娃应了声,然後很快地跑出去。 过没多久,一个长著花白胡子的老人被拉了进来。 「爷爷…爷爷…娘找!」 「唉唷…什麽事啊?我的药正磨到一半!」 「蔡老头!你开的是什麽药呀?把人家公子吃成糊涂鬼了!」 何大婶一张口不但把骆唯的失忆报了出来,还顺便加重了状况。 「什麽?少胡说,这公子只是有些发热而已,怎麽会变成糊涂鬼?」 老人一把搭上骆唯的手腕,他并没有感觉出这人的身体有任何毛病。然後,老人又问著眼前的少年。 「咳!你是哪儿不舒服啊?」 为什麽…大夫都是老人? 骆唯心中看见这人时有了这个疑问,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我想不起来我是谁…」 「嗯?…」 老人似乎有些心虚,他又问了骆唯好些个问题。然後抓抓头自言自语地说著话。 「怎麽会?这次只是多加了那几味药而已…怎麽变成这样呢?」 「蔡、老、头!我说了几次不要随便乱试新药!这下好了吧,看你要怎麽跟这位公子交代。」威力十足的女声炮轰,何大婶丝毫不管老人的年纪已大,她骂这人的模样就像是在教训孩子。 而骆唯已经不知道该有什麽反应了。他觉得好在自己的失忆是装的,不然…这个情况还真是混乱。 目前听起来,自己现在这个身体还挺可怜的。昏在路边被人捡回来试药…骆唯有种悲哀的感觉。 雅纳尔…这是怎麽回事啊?你又在哪里呢? 75 孩童在你身边玩耍,你得低下身子才能牵到他们的小手,而晚风吹来,各家飘出的饭菜香道出了该回家的讯息。 今天,这家的菜多煮了些,那儿,李家的嫂子 拔了几根萝卜,我分你、你分我,然後晚上大夥儿搬了凳子出来,孩子玩著晚上才能玩的游戏,而大人们边继续未完成的工作,边聊著这一日的零杂小事。 然後,每天下午拥有相同模式的生活就这样结束,隔日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个轮序。 骆唯这时候的日子就是如此,不知道过去的他,也完全没有「现在这个身体」所拥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骆唯是这个村子的新人,而对村人来说,他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总之,骆唯现在很大方地使用「骆唯」这个名字。反正在这个世界,他是独自一人的来,并且没有像以往梦境中过去身分的享受。 什麽都还搞不清楚,骆唯只能在这个村子里安居下来。 庆幸的是,骆唯觉得他总是能遇到一些很好的人们。就譬如那何大嫂,将骆唯视为他的乾儿子一样,非常地照顾他。 一名寡妇要带著孩子生活并不容易,但在这个无名的村庄里,只要勤奋不怠惰,生活便是一件不那麽困难的事情。何大嫂是三年前来到这个村庄的,她的老乡发生水灾,失去了大儿子与丈夫,然後带著小儿子流浪到这里,由这个村庄收留了她。 所以何大婶十分同情骆唯的处境,而骆唯的年纪也正好和何大婶的大儿子相仿,所以在移情作用之下,骆唯算是没有困难地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但是,日子不能就这样过。 骆唯知道,他必须等待或者是找到那个人。 由於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背景,骆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麽走。是在这里等待?还是必须到别的地方去寻找?随著日子过去,他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浮躁。 他翻了翻跟他同时被发现的行李,里面有一些碎银、衣服、乾粮与书本,这里面最奇怪的应该就是那些书了。 不是一般的暇用书,而是很严肃内容的四书五经。这让骆唯猜想著他会不会是要赶考或者回乡的游子。 他将疑问说给何大嫂听,何大嫂却是表示这十分有可能。 「我们这儿啊,虽然是个乡下地方,但每次只要京城有考试,这儿总是会跑来几个糊涂的考生。应该是走岔了路,所以才会绕了远路经过我们这里。」 「那…现在的时节是考生出门的时间吗?」 骆唯好像抓到些头绪,他赶紧继续确认。 「耶?现在呐,现在就到我们村子的话,虽然早了点,不 过再两个月後,的确是考试的时间。」 「骆唯呀,有可能你是住在比较远的地方来赶考的唷,也不是没有人比较早出发的。不然你怎麽会出现在这村子附近呢,若不是来投亲的话。」 何大婶一边替两个孩子夹著菜一边说话。 骆唯想了想,再想起包袱里的行李,看起来的确是打算远游的样子。他也觉得何大婶的话很有道理。 晚餐过後,村人们集中在一个小广场聊天,骆唯又将这件事提给其他村人听。 大夥儿想一想後,也都觉得有可能是这回事儿。 「唉呀!你这年轻人一直留在我们这里也不是办法,到不是怕多你这张口吃饭。而是不希望你就这样迷糊下去,赶考也好、回乡也好,总之,有点希望都好。」 「是啊…也不知道你家中还有什麽人,要是就这麽闹迷糊的话,你爹娘可会哭死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他们是真心地为骆唯著想。 最後,大家决定让骆唯去京城一趟,说不定在那儿会有人认得他,又或许会遇见他的同乡。 「你呢,反正就是到那儿晃一晃吧!能知道自己的过去是最好,不能的话,咱们这个村子也不差多你一个,回来就是了。搞不好,给我老头子作个闭门弟子也不错呀!」 蔡大夫乐呵呵地盘算著,没看见四周的村人都是一阵狂摇头。 「蔡老头…你医术是不错,可这几年你老弄些怪药,到时不要误人子弟呀!」 其中一个村人说出大夥儿的心声。 骆唯见状,也只是跟著笑了起来,他知道,他明天就会在这些人善意的眼光中离去。 虽然只有相处短短一阵子,但骆唯是真心地感谢他们。 雅纳尔…我遇见了很好的人唷! 希望你在京城…。 76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舒适的凉风呼呼地吹过耳边。 背了个包袱,骆唯拿著一些村民塞给自己的礼物慢慢地走著,他向众人问清楚方向後便决定前往京城。 说是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世,但其实骆唯更想要找到那人。 反正…自己也似乎不能在梦境中长留,而且总是遇到雅纳尔後就会醒来,那麽,骆唯觉得与其就这样拖下去,不如早点见到他。 这是个什麽故事呢?雅纳尔你又是扮演著什麽 角色。 已经不再执著的骆唯反而对於现在的世界有些期待,虽然他知道要是得一直在梦中追逐那个人会很辛苦,但比起见不到他,他宁可就抱著一点希望在每个梦境中寻找。 从那个村子步行出发到京城需要大约一个星期,这之中,一直跟著小路走五天就可以接往驰道,到时候人群变多,骆唯也就可以问人去京城的方向。 甚至,村里还有人替他介绍在京城生活的亲戚,要是骆唯真得有什麽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去找那人,只要说明是谁介绍来的就可以了。 骆唯需要的只有自己鼓起勇气一个人上路,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在以往的梦境中,他都有人陪伴著直到雅纳尔出现。但如今,他只有一个人,怎麽不会感到寂寞与不安呢。 骆唯一直鼓励自己,只要坚持下去,他就会找到雅纳尔。 在没有人陪伴的时候,骆唯会假装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然後自己对自己说话,这样一来,他好像不再感觉那麽孤单。 在小路上走了两天,四周仍是毫无人烟。骆唯晚上休息的时候,按照村人所交代的,他会找个大树,在底下起火,然後想办法爬到树上去稍作休息。 起火的功夫他早已在前几个梦境中学会,这点难不倒他,他在这段路上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条路上没听说过有什麽盗贼、猛兽出没,但村人们塞给自己的护身符倒是让他觉得好像被隐瞒了什麽。 「记住唷…千万不要离开小路,就算要休息,你也必须待在可以看见小路的地方!」 何大嫂慎重地交代著。 第三个夜晚,骆唯生好火後便爬到树上躺著。 在这安静的夜晚骆唯会想起许多与雅纳尔共处的时光,这些回忆,被他仔细地收藏在脑海。 咕…咕!咕…咕! 四周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这打断了骆唯的沈思。 突然,他想起了一句名言。 「中国人怕鬼,西洋人也怕鬼。」 呜呜…姊姊…你干嘛小时候拖著我看司马中原说鬼故事呀。 骆唯的身体缩了一下,他开始有点紧张兮兮地到处观望,但是愈这样看,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祟,骆唯老觉得好像有些影子在四周移动。 呜呜…雅纳尔…我好怕啦!你干嘛不赶快出现、还要我去找你! 骆唯也知道他 在迁怒,可是因为实在是突然怕了起来,他只好不停地自己跟自己说话。 一阵强风吹来,骆唯赶紧下树护著火堆,以免火光熄灭。 更好死不死的,天空竟然在此时下起了雨。 骆唯用树枝点了一把火持著,他现在靠的这棵树并不茂盛,无法让他挡雨,所以骆唯只好往树林茂密的一旁走去。他看了一眼那条黄泥沙的道路,他仔细地记著他离开的方向,他打算直直在森林里寻找可以挡雨的地方。 不转弯,然後到时候等天亮了他就可以直接回头回到小路上。 拿著火把,心里不断默念著佛号,骆唯直直地走进了树林。他在树林里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深怕引来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雨愈来愈大,骆唯找的树不是不够大、就是遮不住雨水。 雨中,骆唯突然想到他与白夙真的初见那天,西湖也是下著蒙蒙细雨。 因为回想到情人的关系,骆唯再次振奋自己不要害怕,他鼓起勇气用跑的。 突然,他眼睛瞄到一个石碑。 骆唯停了下来,他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唱歌了。 我…该不会跑到人家的墓地了吧! 夜总会!?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骆唯知道自己再怎麽怕,他也得看清楚那个石碑是什麽,要不然,他在人家的墓地上横冲直撞的话就完了。 一手抓著包袱、一手紧握著火把,骆唯慢慢地转头。然後,他看清楚了石碑上有些掉漆却仍清楚的字。 呜…怎麽是这个呀? 骆唯知道的脸一定很难看,满身雨水,已是狼狈不堪,脸上不仅仍待著害怕却又一定挂上了一股诡异的欣喜。 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背景。 但在高兴之馀剩下的全是恐惧,骆唯皱著眉头咬紧牙关,看著仍是黑深深的前方,他提起有些颤抖的双腿,直往目标跑去。 目标是…兰若寺。 ps:夜总会是坟墓群,意指晚上比白天很热闹的意思…大家应该知道吧! 77 鬼影幢幢,树木发出的声音彷佛是风在狂笑,雨水不停地从骆唯的脸上滑下,让他几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视线。 终於,在火把熄灭前,骆唯看见了那个他想要前往的目标。 一栋毁坏严重的木造寺庙, 寺庙入口挂的牌子已经被风吹得歪歪的,但上面血红色的兰若寺三个大字仍是十分清楚。 没有考虑,骆唯推开那个一碰就垮的木门直接进去。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在打鼓,一下一下的撞击愈来愈快,因为火把已灭,骆唯根本什麽都看不见。 他靠在咿呀作响的门旁边,不敢乱动。 雅纳尔…呜呜…我不管你是燕赤霞还是小倩还是什麽鬼东东,快点出现啦!好恐怖喔! 碰! 不知道什麽东西掉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音,骆唯又是一抖,紧抱著包袱闭上眼睛再次祈求他所知道的所有神明保佑。 该死…为什麽会是聊斋啦! 不知过了多久,骆唯感觉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下来,然後,月亮从层层的灰云中终於探了出 第 79 部分 来。 只是淡淡的月光,但仍足让骆唯稍微看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他正坐在人家寺庙的大殿中,但这大殿上并没有佛像,取而代之的是杂乱丛生的野草。 一个倾斜的大鼎卡在腐烂的地板中间,这个寺庙架高的底部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因为烂掉而腐蚀成洞。 骆唯看见旁边有散落的窗轨,他过去抱了几根,然後将之在石头上排成火堆的样子,拿出火摺子便开始起火。 终於骆唯觉得自己还不算太衰,他成功地将火堆燃起。 有了火光,他彷佛也吃了一颗镇定剂一样比较不那麽紧张。 骆唯并不敢在兰若寺里晃,他记得在电影里看过这个寺庙中不论是上层或下层,都有很多会爬来爬去的鬼怪。不管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跟电影里面一样,但骆唯一点都不想去探证事实。 他将自己缩成一球,赖在温暖的火堆旁一动也不动。就这样渡过了在兰若寺的第一晚。 隔日一早,骆唯一发现阳光洒进寺内,他就抱著水袋出去找水,在这大白天里,总是让骆唯不再那麽害怕。 我记得…那些鬼怪不能在白天出现吧! 骆唯这样安慰自己。 但兰若寺不亏是兰若寺,即使白天阳光普照,这寺庙里仍是带著阴森森的感觉。 骆唯一边走一边将路旁的杂草绑成一束一束来指引方向,他听见水声後找到了一个湖泊,很高兴地,骆唯在湖泊边整理著自己并装将水袋装满。 就要见到那个人了,自己可不能这麽难看。 骆唯希望在雅纳尔面前能保持他良好的形象。 将长长的头发解下来在水中搓揉,骆唯开始想像著各种与雅纳尔会面的情况。 是燕赤霞的话,不晓得雅纳尔会不会留著大胡子?呵呵…还是像另外一个张学友演的版本,是有些憨憨的燕赤霞。 嗯…既然辉夜姬都可以是人妖了,那也没人规定小倩一定要是女鬼吧!嘻嘻!雅纳尔会是美丽的、优雅的男鬼,一定很漂亮…。 唔,该不会是树精姥姥吧!那个我记得在电影中他好像忽男忽女的说,不知道雅纳尔是他的话会变成怎样。 应该就是这样了吧?还有什麽吗?喔喔!电影中好像还有一个小蝶,不过那应该也是一个女鬼吧?可能跟小倩的状况差不多。 骆唯突然又想到一 个角色,他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对对…我怎麽忘了,雅纳尔都可以是法海,怎麽不可以是白云大师呢?哈哈!耶?不过这样的话,我应该是和尚才对吧!」 骆唯又想起不合理的地方,不过他随之很快地放宽心。 前几个梦都这麽奇怪了,要是雅纳尔是白云的话,我也不见得得是和尚啦。呵呵…。 骆唯扳著手指数了数,他好像还忘了什麽。 想了一会儿,他终於想到。 「对…是黑山老妖!就是树精姥姥强迫小倩嫁的那个鬼王吧,这个好像就没什麽映象了…!」 算来算去,其实倩女幽魂中的角色也不多,骆唯突然有些烦恼。 「嗯…是小倩、小蝶的话还好,要是雅纳尔是其他角色,我要怎麽追啊?」 骆唯一想到他得面对其他看起来很奇怪的雅纳尔,就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办。 先来考虑燕赤霞,骆唯认为既然雅纳尔在蓝胡子中都没有留胡子了,在这聊斋里,他应该也不会一定要有胡子吧! 「总之,就是叫燕赤霞赶快带我离开兰若寺就对了,这样说不定可以避免他与树精姥姥的大战!」 然後是白云大师。 「呃…对啦对啦,法海都可以是居士,这个白云呢…应该也差不多,处理方式等同於燕赤霞。」 最後是树精姥姥或者黑山老妖,这个就有点困难了…我不太记得他们确定出现的场合,而且…要是雅纳尔变成那种怪个性…这可怎麽办? 骆唯不停地想呀想,但他总是想不到一个很好的对策,这是由於他无法掌握这两个角色的相关事情。 「唉…三分之一的机会,我想没这麽容易中吧?反正就是到时再说了。」 将头发拧乾,骆唯就这样披头散发地回到兰若寺。 到了寺内,他的长发也正好晒乾,他这才又重新扎了起来。 78 门版彷佛在低语一般,风吹过,所有门版全都开始吵闹了起来。 骆唯已经不是坐在昨天门边的位置,他在白日时,已经在这个寺内找好了一个比较乾净的地方并且准备在这里过夜。 反正…不管是谁,我都一定得待在这个兰若寺吧! 骆唯翻了翻包袱,他的存粮至少还可以让他在这里逗留半个月多。而且骆唯也打算要是得长期留下去 ,他明天便会开始收集一些野果。 想到那个湖泊,骆唯也觉得自己可以去试著钓鱼。 夜里,除了风声之外全是野外动物的声音,但骆唯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自然的音乐,他还是觉得很害怕,这股恐惧让他无法成眠。 铮铮! 骆唯好像听见风中传来悠扬的弦音,那种拨弹的声音应该是弦乐器。 不同於小提琴的柔软,这声音比较清脆,而且风中断断续续的声音有时也听起来像是在敲击一般的感觉。 古筝!?小倩! 骆唯很快地联想到这两者的关系,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树枝,将之点燃然後便出去循著声音而走。 随著那愈来愈大声的琴音,骆唯发现他正在往那湖泊的方向走去。心中忐忑不安,骆唯希望这弹琴的人就是雅纳尔。 右手拨弹筝弦、左手以按颤揉推等手法装饰旋律,骆唯可以从翻飞白帐内看见那人的手势,他站在一棵树旁看著那白天还没有出现的水面小亭。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掩饰手上的火光,所以在稍微平复呼吸後,骆唯一步一步地往那个亭子走去。 典雅、清柔、细腻…那人手中流泄出的乐曲带著忧伤,却又不让人觉得这是首该痛哭流涕的音乐。恰到好处的哀愁让这乐曲听起来彷佛女子的轻喃。 骆唯将火把插在亭子的旁边,然後掀开白帐走到那个披著长发的人身边。 对方背对著自己,身上又是白色的纱质衣物,骆唯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雅纳尔。 这些纯白的装饰的确让他想到白夙真,那人总是穿著一身白衣。 音乐并没有因为骆唯的进入而停止,骆唯咳了几声表示自己的到来,并且期待著那人的转头。 白昼端相,娇艳尤绝,虽然面色苍白却仍掩不住这人的美貌、那我见犹怜的美貌。 而这些并不重要,骆唯感到失望的是—她并不是雅纳尔。 面面相觑,骆唯不知道该怎麽根这女子打招呼。 「呃…打扰了。」 想了半天,骆唯只能这样说道。 那女子却是笑了起来,温婉的笑容让她添了几分娇媚。她起来向骆唯低身一揖,这正是古代女子的正统回礼。 「夜半时分,公子怎会一人孤身出现在此?」 那声音也是宛如黄莺,字字清楚的咬音彷 佛玉珠落盘。 「呃…」 总不能说是找人吧!这鬼地方哪来的人可以找,骆唯想著他该怎麽回答。 「在下是被这琴音吸引来此,没料到却打扰到小姐的安宁。」 在白蛇传里训练有素,骆唯张口便可以说出这彷佛戏词的话语。 「不…想该是奴家叨扰了公子的清静才是。」 然後又是一阵沈默,骆唯并不太会跟女孩子搭讪,更何况他知道眼前这女子是鬼。 女子再次坐下,她摆手表示邀请。 「良辰美景,既然奴家有缘与公子一会,那麽在这漫漫长夜,就由奴家抚个几曲来配衬明月可好?」 骆唯顺应对方的意思坐下,他脑中却是开始想著别的东西。 嗯…不是小倩,那接下来应该会出现…? 「奴家名唤小倩,与姑姥住在这湖畔之东,这儿少有人烟,不知公子为何会在此逗留?」 小倩悠悠地问著,她心中倒是觉得这个书生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耶?我啊?」 过了好一会儿,骆唯才在对方含笑的眼神中发现自己竟然在发呆,他赶紧收回心思应付现在的状况。 「在下骆唯,正在往京城赶考的途中,昨夜大雨让在下不得不暂留於兰若寺,在下想等天气较稳再行上路。」 一口一个在下,骆唯还煞有其事地拱手回答。 一边弹琴,小倩一边说话。 「公子暂住於兰若寺?但那兰若寺年久失修怎能住下如公子这般高雅的人,这实在是太委屈公子了。」 耶? 骆唯有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感觉,他不记得这种相关的对话。 「若公子不介意,小倩可托姑姥让公子暂歇一晚,以免公子受遭餐风露宿之苦。」 这小倩…好主动啊! 骆唯一直以为聊斋中的聂小倩应该是温柔婉约型的女子,可是,这眼前的小倩却是直接开口邀请自己与她同去。 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但为了见到其他聊斋中的角色,骆唯不得不硬著头皮准备前往鬼屋。 很努力地将微笑表现得很自然,骆唯点头。 「在下仅是一个赶考人,并不要求这一路上都饱食宿暖。但夜已深,小倩姑娘若是想要回去,那请让在下送姑娘一程吧!」 如果就直接答应,骆唯觉得自己会表现得很急色,而且也有些不合常理。 但听见这话的小倩,脸上却是出现了犹豫之色。 这公子…如此有礼善良,我真得要把他带回去给姥姥吗? 正当他们一鬼犹豫一人出神的同时,情况却是骤变。 骆唯只觉得凉风迎面,然後他就被人用力往後推。 冰冷的湖水淹没他的口鼻,骆唯知道自己掉入湖中了,但他却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79 咕噜噜噜———! 骆唯挣扎著,从水中望上去,他看见一抹黑色的影子飞过去。 「不许跑!妖孽!」 他能听见那个在叫喊,但由於身处水中,骆唯听不清楚那个人的声音。 冒出水面,骆唯左右张望却没看见那个大吼的另一人。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小倩、连带著那个亭子全都不见了。 他看清楚自己的处境,骆唯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浮在水面上,剩下的,就是岸边那发光的火把了。 丢下我一个人?人…不!鬼呢? 骆唯一边找一边回到岸边,他发现地上有著几张烧过的黄纸。 拿起来一看,纸上画有红色的图腾,骆唯知道这是道士用的符纸。 刚刚过去的是燕赤霞吗?他是不是雅纳尔啊? 骆唯仔细想著刚刚听见的声音,但由於实在是太模糊,所以骆唯也不能确定那人的身份。 「又错过了。」骆唯忿忿地踩著地。 目前虽然是大热天,但在晚上泡湖水还是会凉的,骆唯在打了几个喷嚏後拿起火把,他朝著兰若寺的方向回去。 今天,也就只能这样了。 兰若寺一如昨天的鬼气森森,骆唯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第二人。 不知道燕赤霞会不会来这里? 骆唯深怕再次错过,整晚他都不敢睡得太沈,但其实除去这个原因,骆唯还是不会轻易睡著,他脑子里实在是有太多关於兰若寺的恐怖想像了。 但想法有时候是无法与身体作百分百的配合的,骆唯仍是在精神不济的状况下睡著了,等他醒来,早已是白日,那垂直的影子说明骆唯睡过了一个上午。 揉揉眼睛,骆唯感到有些饥饿。他从包袱里拿出乾粮和水慢慢地啃著。 吃饱了,骆唯再次前往湖泊,他还是仔细地留过一路的记号,以免迷路。 很可惜的是,湖泊周边依然只有他一人,他并没有看见自己以外的人…或鬼影。 看来,只能等晚上了。 於是,这是骆唯离开村庄的第五个夜晚。 无聊的晚上,骆唯只能靠著他与雅纳尔的回忆渡过。或许是比较熟悉了兰若寺,骆唯不再像之前那麽害怕。 碰! 一声巨响从外头传来,骆唯很快地拿著火把便往外冲。他心中期待著出现的是燕赤霞或小倩以外的人。 白纱白裙、披散黑发上还别了支精致的金钗,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小倩还会是谁。 「小倩姑娘?」 骆唯靠近她,但却发现小倩脸上有著树枝刮过的红痕,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凌乱。 「公子…」 声音微颤,小倩的眼眶明明有著泪水但她却强作欢笑地打招呼。 「怎麽会弄成这样…」 将火把插在地上,骆唯扶起那十分轻的小倩。 抱惯了白夙真总是冰凉的身体,骆唯在接触到小倩那很低的体温时,他并没有表现出讶异的表情。 小倩感激地安顺靠在书生的怀中,她第一次感觉到别人纯粹是出於关心、不太任何情色意味的怀抱。 但在听见风中传来的某些声音时,小倩瞬间刷白了脸。 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骆唯关心地低头,因为他发现这少女的身上传来不自觉的颤抖。 「小倩姑娘?」 彷佛抓到救生浮木一般,小倩的双手抓著骆唯的衣袖,表情凄楚地哀求著。 「公、公子…可否请你送小倩一趟?这林子来了歹人,小倩刚刚才从歹人手上逃脱。」 听这话倒是一愣,骆唯很快地反应小倩口中的歹人应该就是燕赤霞。 嗯…失去了这次机会可能就没办法去看看其他鬼怪了,燕赤霞的话,还可以稍等吧? 骆唯盘算著他应该不应该答应小倩。 也不是说骆唯没有同情心,看见楚楚可怜的小倩这样请求著却还要思考自己的利益。 只是说,骆唯知道现在是个梦境,他满心的重点只有想要见到雅纳尔,所以在作任何事情之前,骆唯会希望自己朝著见到雅纳尔的最短捷径去走。 「好的,那就让在下送姑娘一程吧。」 骆唯先让小倩拿著火把,然後他将小倩整个抱起。 随著小倩口中的方向,骆唯一步一步走往那传说中的鬼屋。 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那树林发出的拟似呜咽声,骆唯踏著愈来愈快的脚步移动,他脸上挂的笑容几乎已经僵了。 「好了,公子,请你送小倩到这儿就好!」 骆唯停住脚步,但他发现这里还只是树林的一部份而已,他并没有看见类似建筑物的东西。 正想低头问话,却发现小倩脸上挂著一抹歉疚似的微笑。 小倩随著对方的臂弯慢慢下来,但她站不稳、有些摇晃的身子却说明了她的脚应是受伤了。 「剩下的路,小倩自行回去就可以了。公子只要回头一直直走,直到看见兰若寺的石碑再左转直行,便可以看见兰若寺了。」 不再犹豫,小倩决定 第 80 部分 放过这善良的书生。 虽然小倩没有明说,但骆唯却能猜到她的打算。 是想要放过我吗?小倩…真得很善良…。如果可以的话、我…。 「小倩姑娘,还是让在下送你回去吧,你的脚似乎不太方便呢。」 没有接过小倩手中的火把,骆唯不依对方的请求而将小倩又抱了起来。 「公子…」 「现在该往哪儿呢?」 骆唯的笑容中有著坚持,他不能放弃现在的机会,即使…面对著危险。 不要紧的,这只是梦境。我不也给青儿压死过两次! 看见自己无法改变对方的行动,小倩长叹了一声,然後纤纤素指指了一个方向。 於是,随著小倩的指引,骆唯看见了一栋古老的建筑物,他先将火把弄熄,两人才进去建筑物里。 小倩仍是不想要这书生被姥姥抓走,所以她尽是指一些避人耳目的小路走,终於,穿过一个小门与几个回廊之後,骆唯将小倩放在她指定的一个类似和室的房间。 小倩引著骆唯走进房中,她感激地微笑。 「小倩十分感激公子的相助,多亏了公子,要不然小倩可能又落入歹人手里。」 「哪里…小倩姑娘还是先将受伤的地方包扎一下吧!」 骆唯觉得眼前的女鬼还蛮可爱的,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白雪公主梦境中的白雪一样。只不过一个是西方版、一个是东方版。 「好的,等会儿小倩自会料理。公子…你可还记得进来的路?」 脸上是掩不住的忧心,小倩希望这书生能安全的出去。 「啊?在下还记得。」 「那麽,就请公子按照进的路线回去吧。」 急著赶人的原因两人都知道,小倩起身走到门前直接做出请求离开的动作。 虽然知道这是对方的好意,但骆唯有点不想这麽早离开。 等等…我都还没看到其他鬼啊! 突然小倩脸色一变,她很快地将门关上然後拉著还呆愣在一旁的骆唯往室内走去。 「不好了…姥姥回来了!公子烦请躲一下,姥姥不喜欢我未经允许便带生人回来。」 重点来了重点来了!可是…我不能这麽光明正大地看谁是雅纳尔,要是就那麽倒楣雅纳尔是燕赤霞的话,搞不好我还等 不到他来就被抓了! 骆唯很顺从地让小倩拉著,然後走到了隔间里,屏风後是一个浴桶,桶中有水而且上面还洒满了鲜花。 书生塞浴桶!? 骆唯突然想到倩女幽魂中的经典画面,他的脸一下子暴红了起来。 「小倩呐,快出来呀!」 一个判断不出是男还是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骆唯发现小倩的手已经正在冒汗。 左右张望,小倩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躲人的地方,但她仍是希望将这书生藏起来。 看了一眼浴桶,小倩当机立断地说话著。 「公子,快!进到浴桶里!快啊!」 骆唯红著脸一脚踏入浴桶,他有些犹疑接下来的动作。 小倩踏入浴桶的另一端,她将骆唯整个人拉进来,并且很快地脱下身上的衣服。 骆唯见状,赶紧转头闭眼。 知道身边就是裸女,骆唯怎麽也无法控制狂乱的心跳,这并不是欣喜、而是骆唯也有著少年的冲动,他拼命告诉自己要非礼勿视。 「小倩?你在哪里?」 「姥姥…我正在梳洗呢!」 小倩一边制造著水声一边调整他与骆唯的位置。 「公子…失礼了。但请你闭气一会儿,这样姥姥才不会发现。」 小倩才这麽说完,便用力将骆唯的头压入水里。 她将身边装满花瓣的小桶子拿过来,然後全部洒在骆唯沈入的位置。 「唉呀!怎麽这麽凑巧呢…这丫头真是的。您可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就去催那丫头出来。」 这声音似乎在向人道歉一样,然後就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屏风被稍微移动,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走了进来,他头上带著金银作的宝冠,但这人的脸感觉起来并不是纯粹的女性。 他看了一眼正在假装沐浴的小倩,然後眼睛在四周瞄了瞄。 「小倩…你这儿怎麽有个人味?」 小倩努力地装作很自然的模样,她噘起嘴,一边将水泼在身上一边发出撒娇的声音。 「姥姥…您可说对了,我今天本来要抓一个白嫩嫩的书生来给您享用,但不知哪儿来的臭道士打乱了我的计画,您看,小倩的手臂都受伤了呢。」 姥姥听见这话,满意地一笑,然後摸了摸小倩滑 嫩的手臂,他发出难听的笑声。 「喀喀…我就知道我的小倩最乖了。忍著点,晚点姥姥就给你拿药来。」 为了避免姥姥将视线留在浴桶里,小倩拿过一旁的轻纱便直接从水中站了起来。 「唉呀!姥姥!」 外头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喊,姥姥闻言赶紧走了出去。 剩下在屏风後面的是已出浴桶的小倩与快憋不住气的骆唯。 「真是的,我养你们作什麽用的?竟然就这麽让大人走掉!还不快去拦著人呐!」 姥姥还没离去,小倩却发现骆唯已经有些想要出来的动作。 小倩知道,现在绝对不可以让这书生起来喘气,不然姥姥一定会发现他的。 她深吸口气,然後便将头沈入水面。 水中的骆唯看见小倩的举动,他瞪大眼僵在那边。 然後,骆唯只能欲哭无泪地接受著小倩的下一个动作。小倩双手固定著骆唯左右摇晃的头颅,唇抵唇地将空气渡给对方。 一点也不浪漫啦…呜呜…雅纳尔!我被强吻了! 骆唯在心中尖叫著,虽然他知道小倩并不是故意的,但已有了心上人的骆唯总是觉得他无法坦然地接受这个吻。 就在两人渡气的同时,他们并不知道姥姥已经出去又回来了一趟。 「唉呀,别走嘛大人!您难得来一趟,总要见见我可爱的女儿呀!」 姥姥尖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倩赶紧离开水面整理著她的头发。 蹲在水里,骆唯仍在感叹他没守住自己的嘴巴。 呜呜…雅纳尔,你不会在意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很想给小倩亲啊! 小倩拉了拉衣服,赶紧走了出去,她得赶快送走房里的所有人。 公子只能再撑一下了! 「小倩啊,娘的心肝女儿,快来跟大人打个招呼。」 姥姥看见小倩出来,他拉著小倩就走到一个人的面前。 「大人万福!」 小倩恭敬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她十分配合姥姥的话语。 「嗯…我要走了。」 不带兴趣地看了一眼眼前微倾著身子的女子,这人冷淡地应完话然後转身便想要出去。 这声音! 即使在水里面,骆唯还是有听见外面的 说话声,在听见那人的回答时,骆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是他…雅纳尔! 骆唯反应过来,便想要站起来冲出去。 小倩听见屏风後头传来水声,她陪笑地欠身说著话。 「啊…抱歉了,大人,请您稍等小倩一会儿,小倩刚刚沐浴完还没整理衣冠呢!」 不顾姥姥的惊讶,小倩拉著裙子直接往後走。 当她看见已经站起身来的骆唯时,小倩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向前又再次堵住骆唯张开想要唤人的嘴巴,然後在对方僵掉的同时,小倩用力将骆唯塞回水中。 骆唯与小倩在水中互瞪,但两人眼神传达的讯息却不一样。 你、快放我出去呀! 公子、公子,请您再忍忍!千万不要出来! 小倩起身,用手压住骆唯的头,将他压在水面下。 「小倩,你搞什麽?」 姥姥压低声音走了过来,她将屏风推开,让屏风露出刚好能看见小倩的空间。 小倩一手仍在背後紧紧压著骆唯,她一手拂过自己的长发。 「唉唷…姥姥,您让小倩整理一下嘛!刚刚您可没说外头有人呐!」 姥姥瞪了小倩一眼,然後又转头对著那被人拦住已有些不高兴的人。 「大人…大人啊!你看我家女儿害羞了呢,真是的…」 不能错过… 骆唯发现小倩的力气好大,他怎麽扳也无法扳开小倩压在自己头上的手。 骆唯想要叫住那人,他赶紧换了方式挣扎。 用力地挥舞双手,骆唯成功地让水花溅起而发出声音。这时,小倩却是一惊,她低著头绞尽脑汁想著要怎麽补救书生的举动。 「什麽声音?小倩!」 姥姥发现情况不对,他转头却看著好似手足无措的小倩。 一只不属於小倩的手从屏风内伸了出来,那不停挥舞的姿势就像人在溺水的动作。 小倩抓住骆唯的手臂,却发现姥姥与其他人都看见了。 姥姥冲了上来,他一进屏风里,就将已经伸出手的骆唯给抓了起来。 满头花瓣,骆唯被那粗鲁的动作吓到,他有些呛到。 「咳咳!雅、咳!雅纳、咳咳!」 就算再不舒服,骆唯也坚持著要叫出那人的名 字。 「这是…」 姥姥眯著眼用长长的指甲将骆唯整个人提起来,他的脸上开始酝酿著怒气。但话还没说完,姥姥手上的骆唯便被人夺了去。 「唯…」 姥姥与小倩转头,看见那个本来一直戴著冰冷面具的少年正温柔地抱著书生,他一边拍著书生的背还一边说著话。 「唯…原来你在这里。」 「咳咳!雅纳尔!咳!咳!」 并没有听见雅纳尔的话语,骆唯只是一发现他落入对方怀中时,便收紧四肢牢牢地攀在雅纳尔身上。 等到骆唯不再咳得那麽严重,雅纳尔脸色一寒,对著树精姥姥说道。 「这人我带走了。」 然後影子一晃,雅纳尔便从这房中消失了。原地剩下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树精姥姥与小倩。 「大人…」 树精姥姥抬起手来却只能瞪著空气。 80 冷风吹过衣服,骆唯不禁打了个冷颤,全身湿透的他止不住那刺骨的寒意,但骆唯并没有松开手,他仍是攀在那人的怀中,死命地打喷嚏。 习惯性地在那人怀中摩了摩,骆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奇怪。 雅纳尔抱着他飞快地移动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慢下速度。 停在一栋挂着大大灯笼的建筑物前,前上来迎接的仆人都讶异地看着他们的主人抱着一个人型物体进去,诡异的是…那是一个人类吧!? 骆唯将耳朵靠在雅纳尔的胸前,他侧着头看向四周,当他看见那些张着口仿佛十分惊讶的人们时,他还特意地收紧四肢宣示所有权。 我的、我的…雅纳尔是我的! 一手揽着骆唯的腰,一手撑着骆唯的臀部,雅纳尔的脚步并没有因为骆唯的举动而变慢,他朝着他心中的目的地走去。 “开门!去拿两套干净的衣服来!” 走到一个木门前,雅纳尔对着旁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仆人这样命令。 摩摩、我再摩摩,真好耶!这是雅纳尔的味道! 仆人恭敬地开门,让抱着人的主人进去后便关上木门。 烟雾缭绕,宽大的室内中央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骆唯一看就知道这是温泉,这房里有着一股硫磺的味道。 雅纳尔抱着人走往一旁,然后伸 手拉了一个坠着流苏的绳子,一片自然的风景就这样落入骆唯眼中,由于是夜晚,骆唯无法看清楚外头的风光,但他能看见那满布星斗的天空。 雅纳尔将靴子踢掉,然后伸手也把骆唯的鞋子拿掉,抱着他就直接走进水中。 “雅纳尔!” 骆唯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会被对方丢进去,却没想到雅纳尔并没有拔开自己的手。 “唯…乖…别慌,这只是让你感觉温暖一点。” 雅纳尔轻轻地将水泼在骆唯身上,慢慢地将他打湿。 知道了对方的意图,骆唯不再那么紧张,他在热水的浸泡下渐渐放松身体。手脚懒懒地摊开,将头与身体靠在那人身上,随便他的任何动作。 根本没想到为什么雅纳尔会认得自己,骆唯先是因为习惯了这人的温柔对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已经是别的梦境。 骆唯一眛地沉迷在雅纳尔的拥抱中。 等到回神过来,骆唯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被雅纳尔剥光了,而雅纳尔的手还正在跟他的裤子奋斗。 “雅纳尔!你干嘛?” 骆唯将手伸回来抓住那人的手,他的脸马上浮起红色的薄靥。 雅纳尔抬头看见骆唯大惊小怪的眼神,他不禁笑了出来。 “呵呵…别紧张,你的衣服湿了我帮你脱掉好换一件。” “不、不要。才不要你帮,我自己脱。” 骆唯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看见对方兴致盎然的眼神时,手上的动作却怎么也无法落下。 “走开啦你,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骆唯举起手将雅纳尔转身,然后用力地推着他。 雅纳尔无所谓地任由对方推着,他只是不停发出笑声。 被推到池边,雅纳尔转头看了一眼骆唯然后自己走上池子。 不明白对方要作什么的骆唯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他看见雅纳尔走到门边、打开门,然后从另外一双手上接过一叠看起来是衣物的布料。 没有任何通知,雅纳尔就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少年解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用洁白的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金色耀眼的发丝服贴在他白玉般的脸颊旁,水滴由发梢滴在少年胸前、然后顺着肌理滑下,直至那修长的双腿与…。 啊!!! 骆唯赶紧转身,他的心脏 怦怦地撞击着,红色由他的脸蔓延到了颈子、然后全身。 身体软趴趴地滑入水中,骆唯不敢回头看着那发出狂笑声音的人。 “哈哈…哈…” 好白的肤色…他的手臂、胸膛、大腿、乃至于…在热气的蒸熏下都是粉红色的。 骆唯感觉鼻头一热,他低头看见点点血液落在水面上,赶紧用被脱下的衣服捂着鼻子,骆唯觉得尴尬到不行。 他根本不敢让那人知道自己的处境。 呜呜…流鼻血了啦! 骆唯试图将那诱人的话面感离脑中,但一边听着那人的笑声,他无法将心思放空。 “呵呵…唯,我先出去好了,你别泡太久。衣服我放在这里。” 身份的关系,雅纳尔对于血味特别敏感,但他没有让骆唯感到难堪,而是不再大笑的留话离开这儿。 对对…出去、出去。你快出去。 骆唯感觉鼻血仍没有停止的倾向,他在心中不停地附和着那个人。 直到听见那人关门的声音,骆唯悬着的心脏才仿佛被放了下来。 81 银带长长地划过天际,无数的星星就像是带子上缀点的宝石一般,闪闪发亮。 传说中的银河彼端,一对痴情的男女苦苦 第 81 部分 等待那一年一度的相会,鹊儿搭作的桥是这么脆弱,他们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而小心。脚下踏着小而柔软的羽毛,终于,他们能在每年的那一天拥抱彼此。 其实,相比之下的我…幸运多了。 骆唯已经止住鼻血,他舒服地泡在温泉中看着星空。 曾经哭过、怨过、甚至自责、几乎疯狂,就为了坚持他与那人的爱情。 现在又处梦境中,那人也就在自己唾手可得的地方,骆唯终于能够真正地冷静下来。 如果真得没有办法争取,那么就维持现状吧。 现实与梦境,我两个都要! 骆唯再次确定心意。 该去找他了…。 骆唯心满意足地起身,走到池子旁边拿着衣服穿戴。 外衣还没披上,骆唯终于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耶?不对啊!我现在是在聊斋的梦中,我扮演的应该是书生,那…雅纳尔怎么会认得我?而且还会与我应答说话?” 骆唯一直是以雅纳尔来称呼心中的那个人,而在他被树精姥姥抓起来的时候,由于骆唯抬头看见的是金发蓝眼的那人,所以他很自然地叫出雅纳尔这个名字。 那人在以往的梦境中,只要外表不是黑发黑眼的时候,他的名字就都是雅纳尔。白雪公主是这样,天鹅湖、蓝胡子也都一样。 所以当下还没反应过来的骆唯,出口便是那个名字。 对!自己没有耳误,雅纳尔的确是叫了“唯”这个名字。 难道…这个梦境是白蛇传的衍生故事?还是…? 骆唯心中有着不确定的喜悦,他猜想着这段感情是不是不用从头再来一次。 急忙将外衣披上,骆唯想要赶快见到那人,确认心中的种种疑问。 出了门,并没有看见雅纳尔的身影,但门旁边却站了一个青白着脸的少年。 “公子,主人在厅中等您,请您跟着小的后头走。” 有点被对方恐怖的脸色吓到,骆唯只能点点头表示回应。 穿过一个小径又弯过几个回廊,少年终于将骆唯领到一个雕着花的门前,然后弯腰一个行礼,对方就在骆唯眼前退去。 喀啦! 骆唯将门推开然后把头探进去看。 “雅纳尔?” 试探地叫唤 ,骆唯怕又被什么奇怪的人物吓到。 眼睛扫到那人,骆唯很高兴地将门用力一推,然后小跑步地冲到那人身前,正面抱上他。 房间里面很大,但取代床的东西是很像现代的弹簧床,面积比双人床还大,白色的绢布铺在上头,然后垂落在地。 因为骆唯的冲力而往后倒,雅纳尔双手自然地抱住对方的腰,然后听见怀中传来满足的叹息。 雅纳尔…雅纳尔…。 感觉到对方怜爱的抚摸,骆唯继续压着雅纳尔,但却抬头对上那双盈满柔情的冰蓝色眼睛。 有点不好意思,骆唯闭上眼睛轻轻地用唇碰触对方。 那是种柔软的感觉,骆唯伸出舌尖舔过对方的唇瓣,从对方嘴唇的形状他可以知道雅纳尔正在微笑。 对方配合地开口,任由骆唯笨拙地吻着。 感觉到雅纳尔的胸口传来震动,骆唯偷偷地张开眼,然后在看见对方不带沉迷还满是笑意的眼神时,他恼怒地捶打了雅纳尔几下。 “为什么、你还这么…” 骆唯撑起身体,不满地抱怨着。 对方还来不及回答,骆唯又自己下了决定。 “哼哼…那你就乖乖躺好,我多试几次就会比较熟练了。” 也想要让对方感觉和自己一样的晕眩感,他们的亲吻中不应该还有人可以保持冷静。 更深入的亲吻,骆唯感觉有只手压上自己的头颅,然后,便是那人反客为主的舔舐。 骆唯几乎无法继续他的亲吻训练,他晕陶陶地接受对方给予的一切。 不知何时,骆唯发现自己已经离开那炽热的唇,正窝在对方怀中喘气,而雅纳尔早已回神将自己抱到一个小桌前。 喀啦! 骆唯听见门的声音,他转头,却没有看见人影。但对方留下了痕迹,那便是自己眼前的这桌餐点。 看见被递上来的糕点,骆唯想也不想地张口吞下。 那熟悉的甜味让他知道这是自己在蓝胡子中最喜欢的小蛋糕,骆唯又想起该问的问题,但碍于满口的食物,他无法说话。 雅纳尔拿起旁边的手绢,仔细地擦去情人嘴边的奶油。他在对方能够说话之前,又塞了一块蛋糕给骆唯。 情人拍着自己的手臂抗议着,雅纳尔知道对方想要说些什么。 “想知道为 什么我认得你?” 骆唯睁大眼睛,不停地点头。 雅纳尔奉上茶水以免骆唯过于激动而噎住,他愉悦地看着对方因为怕热而吐舌的动作。 “因为我记得你呀!你是…我的水儿、我的阿秀、我的奥洁塔、我的特蕾西…我的唯。” 咳咳!咳!喀咳! 虽然雅纳尔已经有所准备,但骆唯还是在喝水时因为惊讶而尚未完全吞咽下去的被蛋糕呛到。 咳到眼泪都出来了,骆唯低着头不停地想要止住喉咙传来的那种痒痒感觉。 雅纳尔一手环着骆唯,一手在他背后轻拍。看见那人的眼睛、鼻子都红了起来,他心中有着怜惜。 “咳!什么、意思?咳咳!” 骆唯惊讶他耳中刚刚听见的讯息,他还没等到呼吸平复就急着发问。 难道,他拥有和自己以前在一起的记忆?他就跟自己一样,每一场梦都是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 这就是他认得自己的理由? “唯…别急,我会将我所知的全都告诉你的。” 雅纳尔安抚着骆唯。 在对方的一脸期待下,雅纳尔开口说着对方想知道的事情。 “其实…我是最近才想起来的。” “有记忆以来,我就知道自己是座山的化身-黑山。得以化成人型后,我便开始了漫无止境的修练,我知道我在等待着什么,所以我盘桓在这人间不去。然后,就在前几天吧,我突然想起所有关于你的一切。” 拿开骆唯吃完蛋糕的空碟子,雅纳尔将他抱回那张大床。 “我从你是水儿时开始注意到你,你是坦率、可爱的人。然后你变成了我的阿秀,只是亲情也无妨,我决定把你带回月亮去朝夕相处。张着翅膀,你飞入了我的心中,却留我一个人在涯上叫不回你、找不到你。” 骆唯用力地抓着对方的手臂,他可以感觉到雅纳尔身上传来的颤抖。 是啊…我曾经亲眼看见他的崩溃。 “气质、笑容、声音…然后我在那个午后抓住了你,而你却消失在我的疯狂之前,最后…仍是只有那个城堡陪伴着我…” 像当初一样,骆唯死命地摇头,那时他没有机会告诉雅纳尔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而现在,他转头直接看向那人,然后双手夹着对方的脸,骆唯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因为哽咽而不清楚 。 “对!我是跑了。可是你也有看见我的回头吧?只是一时被你吓到,我并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那时候想回去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我不介意你的那个房间,从此以后,你也不需要那些代替品了。” 雅纳尔吻去那斗大的泪水,他嘴里蔓延着一阵咸味。 “别哭…别哭,我说过,我并不想惹你哭泣。” 骆唯笑了起来,他想起雅纳尔的确是在蓝胡子的故事中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雅纳尔…对不起。我知道我是笨蛋,我不该…” 打断骆唯的自责,雅纳尔继续说着他们的上一个相遇。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意识,而一个我很幸运地在那湖畔遇见你。一个掩饰不住感情的人,用一把伞接续了我们的相恋。另外一个我也在后来发现了你,于是自己跟自己打了起来,却又同时没能牵住你的手。” “所有的记忆都停止在你消失之后没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但我很庆幸…我这次想起了所有与你有关的记忆,而且也找到了你。” “这样就够了…够了。你记得我们以前的感情就已经够了,我不想再要求什么,我只知道,我这次可以好好地、抱着你大哭。” 一个又一个梦境堆叠起来的沉重感情,不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些。 欢喜、悲伤,曾经认为这些自己全都担的起,但在每个梦醒后、或梦境中第一眼看见他的那种空虚,却是一种难熬的苦痛。 如今,自己这段感情中隐藏的不安、害怕,终于可以和这人倾诉。 有多爱他,就有多怕失去他。 骆唯恨透了每个梦醒后的“不得不”。不得不接受、不得不结束、不得不…。 吻去对方脸上的泪水,但还是有遗漏的水滴滑下他的耳腮、颈子、锁骨,最后消失在衣襟里。 眼神幽暗了些,雅纳尔抬起对方仍在哭泣的脸,然后轻声地在他唇边说话。 “上次…因为你睡着了所以放过你。而这次,我确定你是清醒的。”的 突然转为比较粗暴的亲吻让骆唯停止了哭泣,他很快地沉溺在对方的动作中。 一个翻身,雅纳尔将自己与对方换了位置,让那人躺在自己身下。这情景,自己早在好久以前就幻想过了。 怜爱的亲吻落在额头、眼睛、鼻子、然后是脖子,雅纳 尔轻轻地吸吮着自己的喉间,让骆唯有种附属于对方的感觉。 温热的手触摸到身体,骆唯不禁打了个颤。 宣示领地般,雅纳尔褪去情人的衣服,用双手抚摸过他的全身。而他的唇也慢慢地跟着手掌移动。 那动作就好像在膜拜对方一样,不敢太大力,雅纳尔总感觉身下的人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受到伤害一样。 骆唯拉掉雅纳尔的发带,着迷地看着那金瀑般的长发散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那人抚过的地方就像是有火焰般的灼热,让自己全身开始燃烧。 在他触碰上自己的敏感部位时,骆唯忍不住闭上了眼,咬着唇害羞地遮掩着口中发出的声音。 对方的身体早已和自己一样激动,雅纳尔一边吻着骆唯的腹部一边将手掌往下,直到握住那因自己而膨胀的欲望。 稍微增加手劲,身下传来隐忍不住的呻吟,雅纳尔稍微抬头,看见情人因为不好意思而侧头的动作,他发出笑声。 对方的手温柔地转过自己的脖子,然后自己再次被吻住。骆唯闭着眼睛大胆地回应着对方,他的手也拨开那人身上的衣物。 “啊啊…” 不同于之前的浅浅喘气,骆唯触摸着对方的手也不禁停了下来。 感觉到仿佛全身血液都往下冲,直至那个被人爱抚揉捏的部位,强烈的冲击直上背脊,骆唯稍微挺起身体迎向对方。 慢慢地增加速度,雅纳尔一边用身体感觉着骆唯的情绪,他一边尽量放轻动作,以免让感到对方紧张不适。 “啊!雅纳尔…雅纳尔…” 频频叫着对方的名字,骆唯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感受。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雅纳尔的肩膀,睁开含雾的眼睛,骆唯环着对方直接送上唇。 “嗯…呵…啊啊…啊---” 长长的声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里,骆唯的身体软了下来。 手上满是白浊,雅纳尔迷恋地欣赏着那人高潮后的模样,他知道,这人可以因为自己更美、更艳。 趁着对方的身体处于放松状态,雅纳尔将沾满黏液的那只手探向情人的臀部。在即将接受自己的地方柔柔地按压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太急,一定要把对方的难受减到最低。 身后被异物进入的同时,骆唯也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他的身体无法克制地紧绷着,但骆唯也很努力在放松身体。 “唯 …我的唯…深呼吸,别紧张。” 手指被紧紧包住,雅纳尔将自己的身体覆上对方,让对方能够大力地抓着自己。 随着手指数量的增加,骆唯的感觉从些许不适改变成疼痛,他咬着唇不肯出声。 渐渐感觉到麻痹,痛楚好像也没有那么大了,骆唯再一个深呼吸尽量放松身后。 “啊!…” 骆唯发现自己竟然尖叫出来,就在雅纳尔持续扩张自己的同时,一种与痛楚不同的快感让他又再次绷紧了身体。 稍微增快手指进出的速度,雅纳尔再次听见骆唯那忍不住的叫喊。 “啊…啊啊…啊…雅纳尔…” 痛意慢慢被快感取代,那和之前雅纳尔爱抚自己前面的感觉有些不同,现在的快感,已不是舒服可以譬喻,骆唯的身体随着雅纳尔的动作而颤抖着。 那人的手指仍在动作,但他却稍微起身。 骆唯眯着眼看对方解去衣裳,然后喜悦地抱住雅纳尔再次压上自己的身体。 “啊啊…雅纳尔…” 对方的汗珠滴到自己脸上,骆唯不想要他再继续忍耐,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将打开的双腿摩擦着对方跪着的腿部。 在骆唯眼中看见催促,雅纳尔将手指抽出,然后抬起对方摩着自己的双腿,挺直身体雅纳尔将自己送进那扩张已久的地方。 虽然已经润滑过,但骆唯仍是感觉到疼痛,他双手各抓住对方抬着自己小腿的手臂,那疼痛让骆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缓缓地进入对方的身体,雅纳尔感觉到自己被紧紧地夹住。他不舍地看着情人的眼泪,然后放开一只手滑到两人交连的地方,雅纳尔抚摸着那因为自己的进入而有些肿胀的穴口。 “嗯…” 似乎是已经是全部进入了,骆唯能感觉得到雅纳尔的心疼。他看着对方仰起脖子,精致红艳的唇吐出叹息。 眨了眨,那对冰蓝的眼睛再次对上自己,里头…部分是骆唯熟悉的爱意与宠爱,但却杂了更多骆唯一看就明白的感情,那是对自己的欲望,就如同自己对他的一样。 身体不再那么痛,已经到了骆唯可以忍受的范围。试探地收紧了身体,他察觉那人因为自己的举动而颤动了一下。 “爱你…唯,我好爱你。” 用语言与身体表达着自己这种激烈的感情,雅纳尔一开始移动后 ,他便有些无法继续他所坚持的温柔。 “啊啊啊…” 刚刚体会到的快感再次袭来,骆唯尖叫,然后承受着那人愈来愈大力进出。 “啊…嗯嗯…”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肌肤的碰撞声与黏腻的拍打声,灼热被他那儿大力地咬住,每个抽出都感觉到他是如此的不舍。 低头与他的唇舌交缠,雅纳尔不断地在对方身体里律动着,摩擦之间引起的巨大快感让两人都有点不能控制自己。 “雅、雅纳尔…呜呜…雅…啊…” 骆唯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他将双 第 82 部分 腿夹着那人不停动作的腰,手里揪着两人纠结的长发。 仿佛失控的节拍器一样,最终,在巨大的声音之后渐渐停摆。 “啊啊---” 剧烈地弓起身体,强烈爆发出的快感之后,是酥麻的舒适。骆唯不自觉地收缩着身体,他的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但他仍是睁大了眼看着雅纳尔在自己身上的动作。 身后仍是他在抽插而引起的舒适,然后对方的动作愈来愈激烈,骆唯呻吟着。 “嗯嗯…啊…” “啊…嗯…嗯…嗯…” 用力地撞击,然后雅纳尔在情人的刻意扭动下达到高潮。 他将双手撑在骆唯肩膀的两侧,然后慢慢地、大力地撞击着对方,雅纳尔将自己的体液留在情人的身体深处。 “呵呵…呼…” “呼…呼…” 两人都在喘息,但也都笑着看向对方。 他们用身体确切地感觉彼此,并且再次表达自己的感情。 “唯…唯…我的唯…” 仍停留在对方身体里,雅纳尔以手成梳轻轻抓扒着骆唯汗湿的头皮,然后随着长发往下,握住那人抓着发丝的手。 他将骆唯的手举到自己唇前亲吻,直到他感到光是这样仍不够的时候,雅纳尔将骆唯的双手摆在自己肩上,让他自动地抱着自己。 仅仅一次,怎么能够满足两人,他们需要更多、更多…才能表达出自己对对方的渴望。 只在对方的热情眼神下,两人的欲望又再次苏醒。他们继续交缠着彼此,用身体诉说着言语无法形容的爱恋。 ‘黎明请你不要来,就让梦幻今夜永远存在…不准红日叫人分开,悠悠良夜不要离开。’ 82 『以接近疯狂的狂吻和拥抱,完全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如果能永远不分离有多好!』(摘自歌词-mr.children-youthfuldays) 陷入热恋的情人们都恨不得分分秒秒与对方不分离。 要听得到他、看的见他、空气中要有那人味道…我、只能生活这样的环境下。 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呢,这个事实,骆唯很明白。 再多的夜晚都不够,良宵苦短,太阳总是会升起。 骆唯是自然醒来的,他的五官能力渐渐开始活跃起 来。鼻子、耳朵、身体的触感…这些官能感觉在他未清醒时先行被动地判断著四周的情况。 不同於棉被的柔细,骆唯感觉自己的背後贴著一个温热又有弹性的物体。慢慢地睁开眼,然後稍微低头,他看见一双不属於自己的手,一只环著他的腰、一只握著他的左手。 雅纳尔… 头顶上是那人均匀的呼吸,骆唯心中感觉一甜,他伸出另一只手包住对方握著自己的手掌。 身体的各种感觉慢慢醒来,骆唯才轻轻一动,便感觉到身体酸疼不已,尤其是自己的下半身。 「嗯…」 忍不住呻吟出来,骆唯懊恼地发现自己无法顺利转身。 「唯…」 背後的人好像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醒来,对方在自己颈上轻吻著,他的两手也稍微用了些力气。 做好心理准备,骆唯咬牙一使力转了个半圈,让自己面对雅纳尔。 「唔…」 将头靠在对方怀中,骆唯很坦白地表达情绪给这人知道。 「雅纳尔…疼。」 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松开手,雅纳尔重新将手臂放回对方身上,然後在骆唯身上轻轻按压著。 後腰、臀、大腿…他来回地用双手替情人按摩著。 「嗯嗯…」 舒服地发出细微的声音,骆唯理所当然地享受著。 情人全裸身在怀中,又发出这麽诱人的声音,雅纳尔不可能没有感觉。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後将怀中人抱著自己的手臂拿下,雅纳尔拨了拨长发後半坐起来。 用眼神问话,骆唯不明白为什麽雅纳尔突然不按了,他侧躺著看向情人。 「等等…」 雅纳尔回以一笑,温柔地诱哄,他不动声色地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欲望。 即使身体仍在叫嚣著不够,但雅纳尔知道情人无法承受再次的亲密行为。他不想要因为一时的贪欢而让那人受伤。 虽然只有短短一夜,但雅纳尔觉得他已经不再感觉那麽饥饿…不论是他的心或他的身体,都暂时得到了满足。 「来人!」 雅纳尔也替骆唯拉高被子来挡住身体,他自己拿起散落在地的外衣披上,然後一弹指,两片白色的床帘便从左右方向滑落,这正好遮掩住床上的一切。 骆唯愣了一下,看见那双白细的 手将床帘仔细地阖上。 「别起来。」 对方甚至还这样交代,骆唯不解地躺在那儿,然後他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 「将衣服拿到水泉那里去放著,然後把这里清理一下,准备点清淡的食物过来。」 耳边唯一的声音是雅纳尔那种有些高傲的冷硬语调,骆唯连对方的呼吸声都没听见,然後再次响起,又是关门的声音。 床帘被拉开,雅纳尔半倾著身体靠近骆唯,然後温柔地将他抱起,碰触到对方下半身时,雅纳尔的动作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突然明白对方刚刚举动的由来,骆唯知道那是这人一贯隐藏的霸道。不论是在那个故事中,雅纳尔对自己总是有著一种不容分享的情感。 让自己感觉到甜蜜、被重视、被需要的强烈情感。 「呵呵…」 蜷著身体,骆唯忍不住发出笑声。 感觉雅纳尔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稍微弯下身体好像拿了什麽东西後,骆唯才一眨眼就发现自己身在另一个地方。 仍是被雅纳尔抱著,但骆唯赫然发现眼前是那个冒著热气的水池。 毫不在意裹著两人的被子会被弄湿,雅纳尔直接走入池子里,他靠著白玉雕的阶梯坐下,把情人放在自己大腿上,这才将累赘的物品移开。 热水舒缓了酸疼的身体,骆唯在经过雅纳尔的一番按摩後的确感觉比较舒服了点。 「唯…」 在一片水气中抬头,骆唯眼中的雅纳尔好像在乞求,他的微笑带著让自己感到悲伤的角度。 皱眉,骆唯将头抵在对方肩上。他知道,对方或许想说些什麽…说些两人必须认清的事情。 「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 直觉地,骆唯觉得自己应该回答些什麽,但他想到以往的分离都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 「我想…我既然会在遇见你前想起你,那麽,再给我一点时间,或许我就能知道其他的事情…或许…就能知道我们要怎样才可以在一起。」 雅纳尔手边的动作没有停下,但他稍微增大的手劲却显露了他并不是十分冷静地在说这些话。 骆唯听见对方的心跳渐渐变快。 他在…期待著自己的回答吧?带点不安的心情… 骆唯没有马上回答的原因是他在消化著雅 纳尔的话语,他没想过这点,原来自己也可以在梦中寻找线索。 这还用想吗?我本来就…。 「雅纳尔…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与你分开。」 不是直接答案,骆唯用这种更坚定的语气告诉情人。 在白蛇传中,自己就已经愿意放弃现实生活,而後来的决定是完全迫於无法选择,所以他才必须在梦境与现实中取得平衡。若是真得只能二选一的话,骆唯知道自己会选择雅纳尔。然後,他会带著一辈子的遗憾…尽力在梦中与这人得到幸福。 目前的雅纳尔只想起自己曾用许多的不同身份与骆唯相恋,但他并不清楚那些曾经的所有相关事情。在他的感觉中,他觉得每一个「曾经」都像是前世今生一样,他不知道在骆唯的想法中,这些都只是不同故事构成的梦境而已。 所以他当然不知道骆唯那两难的选择,也就不明白骆唯的选择其实放弃了什麽。 无法忍受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别离。 这是雅纳尔最介意的事情。 听著对方渐渐回稳的心跳声,骆唯知道其实雅纳尔认知的情况与自己不同。 若是他知道的话…他不会作这种要求的。 依照雅纳尔的个性,骆唯知道对方舍不得自己难过,他不会将爱情与亲情等放在一起要自己挑选。 察觉到骆唯心中的悲伤,雅纳尔将手环紧情人,他觉得对方说这话的同时并不是十分完全的喜悦。 「请你,不要离开我。」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会知道你顾虑的是什麽、不愿意告诉我的是什麽。我希望你能够畅快、毫无顾忌地笑著。悲伤与不悦…这些负面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不应该。 不管这人的以前是怎麽样的,从此後…他,就归自己了。就在他答应的同时,这人就是自己的了。 自己会将能够得到的一切放在他脚下让他挑选。 用糖制作他的需要品、所有东西都要加入一种叫做快乐的配方,他的世界…只有美好。 这便是雅纳尔一直以来的想法。 另一边的木窗没有打开,浴室里满载的水蒸气只能在室内盘旋,热意…不知是来自温泉还是…。 身体满是热烘烘的感觉,骆唯低著头任凭雅纳尔替自己清洗身体。 「嗯…」 忍不住发出声音,骆唯忍著 有些刺痛的感觉让雅纳尔将手指伸入体内。与昨夜在那人身下嚐到的刺激有些类似,骆唯发现自己竟在这带点痛楚的侵入动作中得到快感。 「呵呵…」 两人贴著的身体让雅纳尔很轻易地发现情人的冲动,他感觉那人又把头放得更低,想来应该是不好意思吧。 没有故意撩拨骆唯的感官,雅纳尔仍是一贯的温柔动作。 「唯…等等再帮你,我们得先清洗完喔。」 骆唯没有直接回答,而在接下来的清洗中,他口中仍是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啊啊哼哼。 欲望相贴,骆唯感觉到情人的身体也跟著有了反应,他尴尬的捂住口,不让声音流溢出来。 「怎会这麽可爱呢…」 清洗动作完毕,雅纳尔将手掌移到两人身体最激动的部位,手中将自己与对方同时收进,然後缓缓上下移动著。 「啊啊…」 「啊哈…」 两人口中都是甜腻的呻吟,骆唯坐在情人身上感觉身体传来对方的热度。 「唯…」 一道不属於雅纳尔的声音出现在骆唯耳边,但沈溺於快感中的他并没有直接反应过来。 「嗯嗯…雅、纳尔…还要…」 拉下对方其中一只手,雅纳尔将骆唯的手往下放,引领他用手指圈住两人,然後自己再包住他的那只手掌。 不是单纯地被抚弄,自己的手心就能感觉到两人那贴著的欲望,微微颤抖还不停膨胀。 手不由自主地跟著包住自己的手掌上下移动,由於是本人的关系,骆唯更能精准地碰触自己最需要抚慰的敏感部位。 「救人喔!失火啦!骆唯、你还不来帮忙!」 眼睛突然大睁,骆唯清楚地听见姊姊的紧张呼唤。他澎湃的激情一下子消了下去,他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怎麽了?」 对方的身体突然僵硬,雅纳尔微睁含水的蓝眸,他不解地发问著。 「呜呜…啊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唯、救我!」 愈显惊慌的尖叫在耳边狂啸,骆唯惊恐地发现那全是骆琳的声音。 发生什麽事了?骆琳怎麽会叫成这样? 骆唯移动视线,但他仍是只有听见声音而没有看见人影。 「 唯?」 终於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雅纳尔的理智渐渐回笼,他看著表现有些慌张的情人。 「啊啊啊————」 「她…她在叫…」 骆唯收回雅纳尔掌中的手,不知该怎麽办的他开始扭动著身体想要起身。 「唯!唯…」 骆唯发现那声音时大时小,他很努力地想要听清楚骆琳的叫喊。 别慌…别慌,专心分辨姊姊的声音侍从那边传来的。 骆唯这样告诫自己,他不再让身体剧烈动作,反而是冷静下来闭著眼睛全凭耳朵来判断。 「呜呜…唯…」 内容渐渐变得更清楚了,骆唯无法说明这声音的来源,但他发现自己好像离那声音愈来愈近。 「唯、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腰上一痛,骆唯的注意力涣散掉,他睁眼看见那一双有些激动的冰蓝色眼睛。 「雅…」 「啊啊——」 「唯你…」 加上自己便是三个声音,骆唯知道自己无法忽视骆琳的叫声,他将双手抚上雅纳尔的脸庞。 「雅纳尔,等等再跟你说。」 再次准备集中精神,骆唯却听见耳边仍是雅纳尔的声音。他并没有如同自己想像的安静下来等待。 「唯、你说过的!」 「呀啊!骆唯啊!!」 同时的两个声音让骆唯无法一对一的反应,他只能回应一个。 不行!琳在尖叫! 骆唯在雅纳尔唇上印了一吻,然後在骆琳的慌张尖叫声与雅纳尔的不甘坚持话语中,他挑选了自己认为比较紧急的状况。 「唯!唯!不要离开!」 不再因为那人的声音而睁开眼,骆唯闭著眼睛交代著。 「雅纳尔…等等。我得先弄清楚…」 渐渐地,耳边那本来同样频频叫唤的声音只剩下一个,骆唯几乎没有听见雅纳尔那方的叫唤。他以为雅纳尔终於安静下来让自己寻找姊姊的声音来源。 「啊!!」 骆琳! 骆唯发现那声音就在自己身边,他的头发好像还能感觉到发出声那人的喘气声。 猛然睁开眼,骆唯眼中看见的是一脸著急的梁官宴。 「醒了!琳姐!骆唯醒了!」 「啊——?」 「醒了?唯…咳咳!你醒了!」 骆琳从弟弟身边挤上来,她一边咳著一边说话,那声音已经有些破嗓。 不再是全裸地与那人拥抱著,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之前的那股酸疼,骆唯突然起身,他发现自己竟身处自己的卧房中。 我…醒了? 「咳咳咳!!」 「琳姐,喝水。」 骆唯一脸茫然地看著好友端著水杯给骆琳,而骆琳正一脸松懈地喝著水,那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彷佛是自己所想像的一般。 84 「咳咳!」 骆唯的神智十分清楚,他很肯定自己现在已经从聊斋的梦中脱离,但…这次梦醒的方式跟以往都有所不同。 身体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人的温暖,他的香味隐约仍闻的见,骆唯有点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离开了雅纳尔。 所以,他才会说那些话吗?他早有预感我会因此离开? 看着自己的手,骆唯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心中冒起一股愤怒的感觉。 「琳?宴?」 他叫着另外两人名字,希望他们能给个答案。 那两人抬头看向骆唯,他们并 第 83 部分 没有讶异骆唯眼中显而易见的怒气。骆琳在感觉嗓子不再那么不适之后,她代表了两人开始说话。 「唯…我必须跟你道歉,我已经弄清楚了,你这一切的遭遇的确是我那个不成熟的魔法所引起的。」 骆琳的声音比平时来得粗,她的喉咙早因不堪尖叫而沙哑。 「你身上出现的确实是咒术反应,在我查了又查,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至于这个魔法的其它数据,我所知道的不多。」 「最重要的,这个魔法不单纯的只是供奉祭品就可以,它会消耗使用魔法者的精神力,若一直沈溺在梦境中,你原本的身体会渐渐死亡的。」 「你这次已经睡了两天。你那天突然倒下,我们将你送到医院去,医生说你只是睡着了,但后来我愈想愈不对,拜托医生帮你作了个简单的检查。结果…你几乎全身的身体机能都在变慢中,你已不是单纯的睡眠了,你正在让自己的生命力衰弱你知道吗?」 骆琳严肃地说话着,他看着弟弟眼中的愤怒渐渐减少。 「可是…我…」 「还好这个咒术可以单方面地由施展者这方结束梦境,只要你愿意,你其实可以自己结束你在梦中逗留的时间—只要你坚持!所以我才会将你骗回来,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但雅纳尔…」 骆琳打断骆唯的话语,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 「我或许不能了解你多喜欢那个人,因为我不是你,我没有你这番的遭遇。但是,我是你的姊姊,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你衰弱下去,即使我的作为与你的意思相违背,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从这段话,骆唯大概知道姊姊要采取什么样的步骤了,但他不愿意,他仍想着,或许梦中的雅纳尔可以给两人的这段感情另外一条活路走。 「琳、不要。就算你是我姊姊,你也不能替我作决定。而且…说不定雅纳尔他可以…」 「唯!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简单!你的生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还有家人、朋友。你要我们怎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继续作梦,然后终于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换做是我的话,难道你不会阻止我吗?」 「这个魔法是所谓的相应魔法,除了你一个人之外,相对应的应该还有另一个特定的人。但我们当初在施展咒术的时候,并没有指定人选…你知道的,姊姊相信这世界上除了人类之外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存在。你怎 么能确定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身处跟我们同一个世界?或者说…他跟我们一样是人类呢、还是你的想象?」 「我…但我想跟他在一起呀!」 骆唯吼出来,这是他早已做出的选择。 不论那人是什么。人类也好、鬼魂也好…骆唯只知道,他很确定自己所选择的是什么。 就只是他—雅纳尔。 两姊弟就这样坐在两边对峙着,他们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换做是自己,自己也可能会选择对方的那种作法,但两人都坚持着。一个愿意放弃现实选择情人、一个无论如何也要以亲人的生命做为优先。 末了,骆琳长叹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弟弟。 「我…我并不是不认为你没有能力做出决定,但只是,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赞同你的想法。一年也好、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时间会让你忘记他,虽然也可能会让你造成一辈子的遗憾。但我、身为你的亲人,我不能让你去追寻一个没有把握确实存在的人。」 「你说过,我要解除你身上的咒语时必须先通知你。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虽然我无法更了解你身上的这个魔法,但,我知道有几个咒法可以除去已经施展后的魔法,所以不论你反对还是赞成,我都会使用这些咒法在你身上。成功了,那当然是最好。失败的话,依照魔力赋予的大小,也应该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影响。到时候你想梦多久,就怕姊姊也没办法阻止你了。」 骆琳沮丧地走了出去,她不期待能得到骆唯的谅解,她知道这是她身为姊姊的责任。 梁官宴跟着骆琳的脚步,他在出门前,闷闷地开口说着话。 「骆唯,我相信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会这样做的。」 房内,剩下骆唯一个人单独思考着,他就算了解那两人的作法,但骆唯仍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雅纳尔…。 悠悠的叹息回荡在房中,骆唯知道自己必须采取别的方法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一天都拥有二十四个小时,也仅有二十四个小时。一分一秒,没有人能够例外得到或者例外失去。自从这个时间准则在世界上通用後,所有人在这点上都是平等的。 但对於某些人来说,由於感官或者精神状况的关系,他们会觉得真实时间的流逝要比自己感到的速度快得多、或慢得多。 这些状况通常出现在人们有著特殊情绪的时候,由於 情绪影响,人们觉得某些痛苦的时刻太长、而他们拥有的快乐时间又太短。 这些例子之中,有一种人属於例外,他们感觉到的夜晚总是比白天长,这无关於特殊情绪。 「两千五百五十六只羊、两千五百五十七只羊、两千五百五十八只羊…」 死板而速度相等的声音不停响起,骆唯睁著眼睛瞪向天花板。他一边数羊一边在脑海想像著一只又一只的羊。 从一开始的单纯小羊数数儿,到後来的众羊跳火圈、骆唯还替每只羊编著不同的落地姿势…到现在数到两千多只,,骆唯脑海中的羊已经换了数十种长相与出现方式。 「两千五百六十二只羊、两千五百六十三只羊、两千五百六十四只羊…」 小羊们一边报号一边前进,然後羊腿一蹬儿,它在空中翻了个後转圈又加上半身转圈,从悬崖上跳下,再来…又是另外一只重复动作的羊儿。 睡眠不就是这麽回事!对於某些人来说,他们想睡的时候睡不著、不想睡得时候偏偏周公又来邀赛。 雅纳尔…我要见你! 骆唯不死心地继续数羊,他之前已经喝了三大杯的热可可,作了二十分钟的柔软操,可惜的是家中没有安眠药,不然他会再加上吞几颗药的动作来帮助睡眠。 或许是最近睡太多,也可能有别的原因,骆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他现在知道了其实他是可以拥有梦境的部分掌控权,不想要按照骆琳的意思作,骆唯不愿意切断这与雅纳尔唯一的联系方式。 对!即使如此,我还是愿意选择他!对不起了…姊姊、爸、妈、宴以及…我的朋友们…。 你们可以怪我不成熟,竟然把爱情当作生命的全部。但是,我真得不愿意失去他。我所经历的几个梦境中让我知道,他…不能没有我!而你们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陪在身边。 每个人都是不可取代的! 但就像姊姊说的,时间会让人遗忘曾经的悲痛。请你们原谅我…我希望,能够陪伴在他身边。我知道我很任性…但还是…。 想要尽速进入梦中,与那人商量解决的方式。骆唯现在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所以他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雅纳尔。 但试了又试,骆唯仍是无法顺利睡著。一方面,也可能是他有些介意姊姊会在自己睡著的时候对自己动手脚。 不行!我还是睡不著 ! 骆唯放弃了已经数到近三千的羊,他坐起身,决定采取别种方式。 嗯…既然睡不著,那就不要睡好了。 与之前完全相反的动作,骆唯拿著衣服到浴室冲冷水澡,然後又到厨房泡了杯浓浓的咖啡,坐在沙发前,骆唯打开电视机就这样放著看。 他在等,等著另一个时间点。 此刻的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正安稳地熟睡著。 另外两个醒著的人,一个盯著电视上激烈的打斗而振奋精神,一个沈著脸不停地在房中各处摆放的瓶子里收集自己需要的材料。 ※※※※ 碰碰碰!碰碰碰! 六点不到,天才刚蒙蒙亮,梁官宴便被大声的敲门声给惊醒。他拨了拨头发,一脸不满地走去开门。 「他妈的那个王八蛋,一大早…」 「宴!快!收拾行李,我们回学校去!」 骆唯无视於好友的灰青脸孔,他一看见对方开门,便提著一个行李走进去。然後开始在床上、椅子上、桌上抓起梁官宴的衣服与一些零碎的物品。 「你干嘛?」 双手环抱,梁官宴靠著门有些懒洋洋的样子,他疑惑地看著像蚂蚁般快速移动东西的骆唯。 「你还站著干嘛,去洗脸换衣服啦!我不是说了我们要回学校去!」 骆唯手边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抱著满手的衣服移动到梁官宴的身边,然後将衣服一股脑儿地丢给对方,推著对方走到这房间里独立的浴室。 「你…?」 「快换,快点快点,换完我们就出门买车票去。」 「现在才几点啊?骆唯你搞什麽…」 眯著眼,骆唯的表情有些凶狠。 「你要我替你换吗?要不然我是也不介意拖著你就这样上街!」 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的举动,但梁官宴在骆唯的动作中的确发现对方十分的紧张。快速的言语炮轰、完全停不下来的动作,这是骆唯紧张时的标准表现。 没了反抗的声音,梁官宴挑挑眉拿著衣服就转身进了浴室。 等到梁官宴换好外出衣服,他才一出浴室门怀中就被人塞了一个包袱。 「拿著,这是你的。嗯、好了,我们出门吧!」 一只手被强拉著,梁官宴根本无法阻止骆唯拉他出 门的举动。 「等等、你不先跟琳姐说吗?」 梁官宴一边稳著身体一边说话。 但对方听见这话,他的脚步却是愈来愈快。走楼梯的时候,梁官宴差点因为站不稳而压到骆唯。 俐落地打开大门然後上锁,骆唯拉著好友便是往大路冲。 一大清早,街上唯一开始营业的只有早餐店。马路上只有小车几辆,骆唯急得连闯了红绿灯都不知道。 终於,在骆唯松开握住好友的那手时,他开始举手招向计程车。 「唯!不准走!」 骆琳的声音从身後传来,骆唯往後看了一眼,他看见拖著拖鞋、一身狼狈的姊姊正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黄色的计程车在骆唯眼前停下,他赶紧打开後门,将站在一旁正想要回应骆琳的梁官宴一把塞入,补踹了一脚让好友缩进计程车另一边,骆唯将行李一丢,自己也很快地进入车子里然後关门。 「火车站!快点!」 毫不犹豫地命令著,骆唯甚至没有再回头看骆琳一眼。 他知道他不能够转头,只要一转头,说不定原本做好的计画就会因为自己心软而放弃。 「骆唯、骆唯!停车!停车啊!」 隔著车门,车里的两人仍能听见骆琳的尖叫。 梁官宴回头,他看见骆琳正不放弃地追著车子,但再转头,眼中看见的却是骆唯冷硬地不停叫司机开快点的神情。 「骆唯你…」 「不要阻止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想要帮琳的话,我等等就把你丢下车!你一个人回学校去。」 骆唯硬起心肠假装没听见姊姊愈来愈小声的呼唤,他一脸坚决地看著好友。 梁官宴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放骆唯一个人,他皱著眉头,只能暂时妥协现今的状况。 「不行!你跟我回学校!」 两人的学校中虽然拥有访客的相关规定,但访客却不能进入他们的宿舍。骆唯一时也想不到要到哪儿去,他知道他若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应该比较好入睡。 「可以,但你不能帮琳,这件事情你们谁都帮不上。」 梁官宴没有回答,他的脑中正在很快地思考著应对方式。 「宴…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硬的不行来软的,骆唯柔和了表情用 祈求的声音拜托的对方。他知道好友这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本来就在两人中无法决定支持谁,梁官宴看见好友露出的这种脆弱神情更是感到为难。他沈默地点点头,然後看见骆唯变得欢喜的表情。 希望,我的决定不是错的。 车子很快地飙到了火车站,两人买了最近时间的电车车票便赶紧上车,然後中途他们才又换了可以回到学校的另一班列车。 这是骆唯为了避免在等车时间内被骆琳追上所想出的办法,即使花了比较多的时间与金钱,他仍是选择这种能够安全到达学校的方式。 学校的宿舍是骆唯除了家之外能感到最安心的地方。就如同大部分的东方人一样,骆唯对於自己的小窝会拥有一种特别的重视感情。东方人恋家,特别是某些拥有崇敬祖先宗教信仰的国家。 骆唯与梁官宴在下午的时候回到校园,他们先将行李放到宿舍去,然後再去教务处报到并将前几天的旷课作了一个请假的动作。 两人在餐厅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後,便回到宿舍去拿课本好参与下午的课程。 下课时间,两人被其他同学包围住,朋友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询问著两人不寻常的举动,但都在骆唯的淡笑解释下知难而退。 「没什麽,家里有点事情而已,我请宴陪我回去一趟。」 然後就没有别的解释了,骆唯全身笼罩在一股淡淡拒人之外的气息,他现在没有心思来面对其他人事物,而梁官宴也知道这点,所以他跟著保持沈默的原因是不停地在观察著好友。 心有所思地结束下午的课程,骆唯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他并没有往宿舍走去,而是往操场的方向过去。 等到梁官宴追上他时,他看见骆唯丢著书包就开始绕著操场跑了起来。 把自己弄累点,今晚,一定要去找雅纳尔。 骆唯一边这样打算一边持续慢跑著。 虽然好友口中不说,但梁官宴也能知道骆唯的想法,所以他卷起袖子也将书包放在一旁,便转身往器材室的方向过去。 回来的时候,梁官宴手上多了一颗篮球,他招呼著骆唯一块儿打几场。 运动中,两人都能稍微忘却烦心的事情。这样的轻松一直持续到他们两个回到宿舍中。 即使一方再怎麽想要帮忙,在另一个人只有拒绝的态度下,这样僵持的情况两人都无能为力。 「明天早上,我会叫你起来。」 这是梁官宴的最後底线,他不能让好友漠视身体状况而持续进行危险的举动。 骆唯点点头,他躺在床上闭著眼睛感觉身体的疲累,他渴望能够顺 第 84 部分 利睡著。 迷迷蒙蒙的状态下,他不停地回味著与雅纳尔的相处时光。他突然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脑中自动播放那首自己原本是唱得白雪听的歌曲,但骆唯此时却发现这歌词清楚地道出了自己的感情。 「somewhereoutthere 在外面的某个地方 beneaththepalemoonlight 在皎洁的月光下 someone’sthinkingofmeandlovingmetonight 今晚,有人在想著我、爱著我 somewhereoutthere 在外面的某个地方 someone’ssayingapray 有人在祈祷 thatwe’llfindoneanother 祈祷我们找到彼此 inthatbigsomewhereoutthere 就在外面广阔的的世界 andeventhoughiknow 即使我明白 howveryfarapartweare 我们相隔多麽的遥远 ithelpstothinkwemightbewishing 却使我们了解到也许... onthesamebrightstar 我们正对著同一颗明亮的星星许愿 andwhenthenightwindstartstosingalonesomeluby 当晚风唱起了寂寞的摇篮曲 ithelpstothinkwe’resleepingunderneaththesamebigsky 使我们了解到我们正安睡在同一个广阔的天空下 somewhereoutthere 在外面的某个地方 iflovecanseeusth rough 如果爱能带领我们 thenwe’llbetogethersomewhereoutthere 我们就能在某处重逢 outwheredreametrue 在某处,在美梦成真的地方」 那个人,牵著一匹被自己嫌弃不是白马的马儿走到自己眼前,清朗地自己介绍。然後开启了两人在数个梦境中没有休止的相遇故事。 雅纳尔,我们是不是也能找到一个地方,让我们美梦成真的地方…相守。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急切又巨大的声音将骆唯惊醒,他看著围绕自己四周的物品而愣了一下。 我记得我才眯了一下吧?现在…我已经到了梦中了? 骆唯知道自己不用印证那个疑问,现在他眼前陌生又怪异的房间的确不是自己的宿舍。房间里特殊的装饰风格让骆唯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比起之前都…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没脑袋的,你醒了没啊?你又忘记今天是你轮班了吗?」 怒吼声远远地传来,骆唯慌张地拿了一旁的外套套上,然後便赶紧寻找大门的方向。 还好这屋子的格局很普通,骆唯能从他原本身处的二楼轻易地找到楼梯下楼,然後他快速地将碰碰作响的大门拉开。 迎面而来的拳头让骆唯反射性地蹲下,他蹲在地上看著那名来客。 「你你、你这个鬼样子该不会是才刚刚醒来吧?」 表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眼前人的样貌著实让骆唯呆了一下。 夸张的男士礼服裹住他圆圆的身体,高礼帽与燕尾服的尾端都绣著蕾丝边,这人像颗球在四肢的地方插了竹签的体型让骆唯惊讶不已。 张著口,骆唯不知该说甚麽话。他还不清楚现在这个梦境的背景,不过目前的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夸张就是了。 气冲冲地,那颗球拉著骆唯自行走了进去,他很熟悉这地方似地走往二楼,也就是骆唯刚才醒来的地方。 放开手,那颗球拉开旁边漆著怪异颜色的东西开始翻找了起来。骆唯探头,看见里面挂满了衣服才知道那是一个衣橱。 为什麽?会有人把衣橱做成粉红色的菜头形状? 骆唯心中并不是用红萝卜来形容这个衣橱,因为这衣橱的颜色实在是…太亮丽了。不是一般的红色,而是亮眼到让骆唯觉得要流泪的正桃红色。 几件衣服被丢上床,正确来说,那是一张花花绿绿的大毛地毯。骆唯知道这是床的原因是因为他刚刚就是从上头醒来的。 球先生关上菜头形状的衣橱,眼睛在四周转了转。然後在一个看得出来是花朵形状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圆圆的东西塞给骆唯。 「笨蛋,你别忘了九点的时候要到广场去计时,今天的这场比赛可重要了。她可是不会听你辩解任何原因的。」 严肃地叮咛,但球先生的体型跟表情还是让骆唯很想笑。 球先生才说完,便有往一楼走去的趋势。骆唯赶紧拦住他。 「等等…广场怎麽去啊?」 现在的状况好像没办法让自己慢慢地探测这身体的身份,骆唯从这人的话中明白自己今天该作的事情。 可能之後就会知道了吧! 眼睛几乎要跟大张的嘴巴一样圆,球先生惊讶的表情让骆唯的嘴角忍不住颤抖。 「什麽!?你连这个都忘了?你这个脑袋怎麽三不五时就出状况啊?上上次是忘了你家的住址、上次则是差点将她的茶杯弄不见,你现在还来问我广场怎麽去!?」 「天啊天啊…我怎麽会认识这样的笨蛋!啊啊啊…。」 骆唯好笑地看著那颗球在房中冲撞,口中还不停地发出惨叫声。 终於,等到惨叫停止,那颗球滚到骆唯眼前然後又夺去之前塞给他的圆圆物品。 将银色的圆盘用力打开,然後递到骆唯眼前,骆唯看见那东西的图案长得很像是指北针,因为它的正中央有一根银色发亮的长针。 「笨蛋笨蛋!怎麽正好在今天给我忘了路,今天刚好是它们刚醒的时候,这时候的它们最爱玩了!我看你的头铁定是今天比赛用的球了。」 碎碎念、碎碎念的球先生口里满是骆唯听不懂的话语。 它们?球? 骆唯即使有疑问也不敢出声,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问话的好时机。 将长针转了好几圈,然後球先生伸出肥短短的手指指著长针。 「看到没,不动了就要多转几圈才会动。然後你看看,旁边这不是有一个小小的按钮,按下去就对了!」 像按码 表般的动作,球先生示范性地按著按钮。每当他按一下,圆盘中央的一个框框就会转动,骆唯仔细一看,发现那转动的框框其实是银色薄片,而每个转动的薄片上写著不同的文字。 将薄片上的文字转到广场,球先生停止了按按钮的举动。然後过了一会儿,圆盘上的指针开始自行移动。 「转到你要去的地方,这里面已经设定了大部分你所需要去的地点。然後指针开始移动,你就跟著指针的方向走就是啦,广场那儿有牌子。」 「就这样?」 骆唯疑惑地接过那个银盘,他把弄著那刚好吻合掌心大小的东西,发现这东西的背面是个时钟。 原来…这是怀表啊! 「什麽就这样!笨蛋,现在都七点多了,今天是通道活动的日子,你可能要转好几次才能到达广场耶!」 球先生的脚不停地踱地表现怒气,他的脸几乎要涨成猪肝色了。 「通道?」 不由自主地将疑惑重复,骆唯看见眼前的球果然气得连帽子都好像竖了起来。 「你、你连这个都忘了!总之…总之,你跟著指针走就是了,看见没路又有很漂亮的光圈时就给他走进去!」 探头看了一眼骆唯手上的怀表,球先生的紧张取代了怒气。 「不行不行!我也得走了!真是的,不管你了,你快点换衣服然後出门就是。」 咚咚咚咚! 球先生飞快地像用滚动的方式下楼,然後砰的一声,骆唯知道他已经出了这个房子。 看著指向七点多的怀表,骆唯决定还是先稍微观察一下现在身处的地方。 每看一眼,骆唯感觉就是一滴冷汗滑过脸颊,他不懂得怎麽会有人将房间装饰得这麽奇怪。 88 风从菱形形状的窗户外吹来,吹动了天空色印有白色小花的窗帘,乍看之下,仿佛空中有着朵朵白花飞舞着。 如果将这房中的人物用漫画的手法来表现的话,骆唯的头上应该可以用毛笔豪迈地加上一条条的黑色直线,顺道在这房中画出一只只飞过的乌鸦。 “啊-啊-啊--” 状声词的框框必须用占满整个背景的大小才能表现出骆唯此刻的无言以对。 桃红色的菜头型衣橱、花花绿绿的大毛地毯还只是这房中小部分的摆设。 骆唯 手里拿着银色的怀表,然后随着目光转动身体。 黄花绿叶的造型桌椅随着风而摇摆,骆唯上前摸了摸,发现这桌椅的触感像是固体的胶质物。 房间内完全没有统一的色调,所有的家具颜色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将油漆桶倒翻后的杰作。东一块红、西一块绿,显得十分…生机盎然。 捂着眼睛,骆唯发现因为这些颜色都太鲜艳的关系,而让他感到眼睛有些酸疼。 算了…我还是先换衣服去什么广场吧。 骆唯抱起那堆衣服,摊开一看,他发现那是套黑白双色的“正常”西装。 嘴角勾起,骆唯看见熟悉的衣服时有些高兴,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用烦恼这衣服的穿法是否正确。 左右看看,骆唯看见房中的另一边有一个看来是兔子形状的镜子,他知道自己应该不会错认那银色的反光。 骆唯很快地换好衣服然后站到那镜子前,他不甚熟练地打着领带。 等等!那是什么? 低头的骆唯面部一僵,他好像在刚刚的镜子倒影中看见一个不寻常的东西。 手中还维持着圈了一半的领带,他缓缓抬头。 “啊!!什么?” 暴吼一声,骆唯的领带从手中滑落,他不敢置信地抓着镜子的两边。 目光直视着镜子的上方,也就是自己倒影的头上。骆唯将手慢慢地从镜子的框框两边移到自己头上,然后…他抓住那两条毛茸茸的白色长条物。 “啊啊!!为什么我有耳朵?!” 耳朵!人类本来就有耳朵,但骆唯此刻眼睛大瞪的是出现在他头上的那两条兔子耳朵。 白色短短的绒毛将耳朵的肌肤覆盖住,耳廓的地方呈现着粉粉的淡红色,骆唯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兔耳朵上的温热。 我是…兔子?!不对啊! 用双手紧张地触碰着自己的身体,骆唯在上下仔细的察看后,他能肯定现在的这个身体除了兔耳朵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 不…还有一个地方! 由于离他上次剪发已经有段时间,骆唯的头发已经长到可以盖到眼睛的长度。 他深吸口气,然后拨开脸颊两边的落发。 “没…有…?没有?没有!” 像受了打击般的失神,骆唯口里喃喃着这句话。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脸颊旁原本应该与一般人一样长有双耳的地方却是一片平坦。发际比一般人低,自己的黑发将那两个原本有耳朵的部位覆盖着。骆唯仔细看着镜子中的影子,他的脸颊那儿完全没有长过任何器官的痕迹。 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骆唯镇定心神移开目光,他将双手放到头上,抓住那两条毛毛长耳朵。 骆唯看见自己的长耳朵正晃动着,他有些疑惑,但不知怎么的,骆唯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控制长耳朵的动作。 左点、右点、左弯弯、右弯弯、交叉再圈起来…。 骆唯想笑但又笑不出地玩弄着自己的耳朵。 “唔…好灵巧的耳朵!” 拉了拉耳朵,骆唯觉得或许是那儿的皮肤较薄的关系,两条长耳朵对于自己的触摸其实也挺敏感的。 “啊!” 好大声…。 骆唯拉下其中一条耳朵放在口边吼,他觉得自己感觉到听觉的距离与大小确实有差别。 这表示了这对耳朵的功能是正常无误的。 转动转动,这对长耳朵可以各自转动大约两百七十度的角度,骆唯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电视的天线。 随着心情起伏,那对耳朵也有些无力地垂下,骆唯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工作。他沉默地整理着外表。梳头发时,他甚至将梳子移到毛耳朵旁轻轻梳着。 不要紧的,兔子而已嘛!又不是什么面目全非的妖怪。雅纳尔一定认得出我来的。 可是耳朵…。 心中仿佛有着另一个声音在说话,骆唯知道自己其实有些介意被替换的这对耳朵,因为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这对耳朵很怪异。 已经没有雅纳尔漂亮了,那至少也要尽量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让那人看到啊!更何况自己应该还是能够稍微控制梦境的主人! 放下梳子,骆唯皱着脸自己给自己打气。 “哼哼!兔耳朵…也只是换了一对兔耳朵,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我还是我、我还是骆唯。没错!” “啊,对了,要拿怀表。” 想起被置放在毛地毯上的银怀表,骆唯转身抬起的脚步因为想起什么而顿住。 兔子、怀表…奇怪装饰的房间跟长的像球的人! 该不会,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吧!? 骆唯脑中不停地转啊转,他愈想愈觉得有这个可能。至少,以兔子为主角的故事并不多,骆唯觉得自己不是吴刚伐桂中的月兔,因为他现在身处的状况已经明摆了是西方世界的背景。 其余的,骆唯一下子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故事。 如同之前般,知道了这个梦境的故事背景后,骆唯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他感觉比较踏实了些。 好吧!既然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那么我就是兔子先生啰!嗯…这对耳朵…我也不可能是爱丽丝或红心皇后吧! 做好心理准备的骆唯,他拿起银怀表从这屋子中走出去。 “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雅纳尔,我期待你的出现!” 大声地对着天空吼着,骆唯想到那人,他萎靡的精神马上被振奋起来。 ********************** 88 风从菱形形状的窗户外吹来,吹动了天空色印有白色小花 第 85 部分 的窗帘,乍看之下,仿佛空中有着朵朵白花飞舞着。 如果将这房中的人物用漫画的手法来表现的话,骆唯的头上应该可以用毛笔豪迈地加上一条条的黑色直线,顺道在这房中画出一只只飞过的乌鸦。 “啊-啊-啊--” 状声词的框框必须用占满整个背景的大小才能表现出骆唯此刻的无言以对。 桃红色的菜头型衣橱、花花绿绿的大毛地毯还只是这房中小部分的摆设。 骆唯手里拿着银色的怀表,然后随着目光转动身体。 黄花绿叶的造型桌椅随着风而摇摆,骆唯上前摸了摸,发现这桌椅的触感像是固体的胶质物。 房间内完全没有统一的色调,所有的家具颜色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将油漆桶倒翻后的杰作。东一块红、西一块绿,显得十分…生机盎然。 捂着眼睛,骆唯发现因为这些颜色都太鲜艳的关系,而让他感到眼睛有些酸疼。 算了…我还是先换衣服去什么广场吧。 骆唯抱起那堆衣服,摊开一看,他发现那是套黑白双色的“正常”西装。 嘴角勾起,骆唯看见熟悉的衣服时有些高兴,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用烦恼这衣服的穿法是否正确。 左右看看,骆唯看见房中的另一边有一个看来是兔子形状的镜子,他知道自己应该不会错认那银色的反光。 骆唯很快地换好衣服然后站到那镜子前,他不甚熟练地打着领带。 等等!那是什么? 低头的骆唯面部一僵,他好像在刚刚的镜子倒影中看见一个不寻常的东西。 手中还维持着圈了一半的领带,他缓缓抬头。 “啊!!什么?” 暴吼一声,骆唯的领带从手中滑落,他不敢置信地抓着镜子的两边。 目光直视着镜子的上方,也就是自己倒影的头上。骆唯将手慢慢地从镜子的框框两边移到自己头上,然后…他抓住那两条毛茸茸的白色长条物。 “啊啊!!为什么我有耳朵?!” 耳朵!人类本来就有耳朵,但骆唯此刻眼睛大瞪的是出现在他头上的那两条兔子耳朵。 白色短短的绒毛将耳朵的肌肤覆盖住,耳廓的地方呈现着粉粉的淡红色,骆唯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兔耳朵上的温热。 我是…兔子?!不对啊! 用双手紧张地触碰着自己的身体,骆唯在上下仔细的察看后,他能肯定现在的这个身体除了兔耳朵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 不…还有一个地方! 由于离他上次剪发已经有段时间,骆唯的头发已经长到可以盖到眼睛的长度。 他深吸口气,然后拨开脸颊两边的落发。 “没…有…?没有?没有!” 像受了打击般的失神,骆唯口里喃喃着这句话。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脸颊旁原本应该与一般人一样长有双耳的地方却是一片平坦。发际比一般人低,自己的黑发将那两个原本有耳朵的部位覆盖着。骆唯仔细看着镜子中的影子,他的脸颊那儿完全没有长过任何器官的痕迹。 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骆唯镇定心神移开目光,他将双手放到头上,抓住那两条毛毛长耳朵。 骆唯看见自己的长耳朵正晃动着,他有些疑惑,但不知怎么的,骆唯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控制长耳朵的动作。 左点、右点、左弯弯、右弯弯、交叉再圈起来…。 骆唯想笑但又笑不出地玩弄着自己的耳朵。 “唔…好灵巧的耳朵!” 拉了拉耳朵,骆唯觉得或许是那儿的皮肤较薄的关系,两条长耳朵对于自己的触摸其实也挺敏感的。 “啊!” 好大声…。 骆唯拉下其中一条耳朵放在口边吼,他觉得自己感觉到听觉的距离与大小确实有差别。 这表示了这对耳朵的功能是正常无误的。 转动转动,这对长耳朵可以各自转动大约两百七十度的角度,骆唯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电视的天线。 随着心情起伏,那对耳朵也有些无力地垂下,骆唯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工作。他沉默地整理着外表。梳头发时,他甚至将梳子移到毛耳朵旁轻轻梳着。 不要紧的,兔子而已嘛!又不是什么面目全非的妖怪。雅纳尔一定认得出我来的。 可是耳朵…。 心中仿佛有着另一个声音在说话,骆唯知道自己其实有些介意被替换的这对耳朵,因为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这对耳朵很怪异。 已经没有雅纳尔漂亮了,那至少也要尽量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让那人看到啊!更何况自己应该还是能够稍微控制梦境的主 人! 放下梳子,骆唯皱着脸自己给自己打气。 “哼哼!兔耳朵…也只是换了一对兔耳朵,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我还是我、我还是骆唯。没错!” “啊,对了,要拿怀表。” 想起被置放在毛地毯上的银怀表,骆唯转身抬起的脚步因为想起什么而顿住。 兔子、怀表…奇怪装饰的房间跟长的像球的人! 该不会,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吧!? 骆唯脑中不停地转啊转,他愈想愈觉得有这个可能。至少,以兔子为主角的故事并不多,骆唯觉得自己不是吴刚伐桂中的月兔,因为他现在身处的状况已经明摆了是西方世界的背景。 其余的,骆唯一下子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故事。 如同之前般,知道了这个梦境的故事背景后,骆唯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他感觉比较踏实了些。 好吧!既然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那么我就是兔子先生啰!嗯…这对耳朵…我也不可能是爱丽丝或红心皇后吧! 做好心理准备的骆唯,他拿起银怀表从这屋子中走出去。 “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雅纳尔,我期待你的出现!” 大声地对着天空吼着,骆唯想到那人,他萎靡的精神马上被振奋起来。 兔耳朵随著身体的动作而摇摆,骆唯一边看著银怀表上的指针方向一边快速走著。 他现在知道那位球先生口中的通道是什麽了。骆唯站在一个闪著五彩光芒的亮眼圈圈外,他试探地将一脚踏入,然後把头穿过那彩色的平面。 眼睛所见的几乎是另一个地方,骆唯又把头缩了回来,他看看自己原本站的地方,脚下是一条乡间小道,但刚刚眼睛看见的另一个地方却是郁郁森林。 指针稳稳地指著光圈内部,骆唯考虑著要不要走进圈圈里。 嗯…应该没问题吧,球先生也都这麽说。 骆唯打定主意後,毅然决然地走进光圈,然後看著身边的景色有了大幅度的变化。 一路走走停停,骆唯不知道自己到底经过了几个通道。有时候是森林、有时候又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骆唯觉得这个世界的通道还挺有趣的。 唯…等等我。 再次停下来,骆唯左右张望著,他这一路上已经出现好几次这种幻听了。他总觉得听见雅纳尔叫唤自 己的声音,但每当自己停下来寻找他时,却又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雅纳尔会是爱丽丝吗? 骆唯心中存著这样的疑问,他甚至还在某一次停下时足足等了十分钟,却都没有见到那人。 如果雅纳尔是爱丽丝的话,他应该会追在我後面跑吧? 失望地又一回头,骆唯的长耳朵没精神地垂在脸颊两边。 唯! 骆唯在踏入光圈时,听见身後传来清楚的叫唤声,但当他回头再走入通道,却仍是没有看见雅纳尔的身影。 反反覆覆了几十次,骆唯开始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他会停下脚步来察看身边的任何不寻常处,这样动作对他的直接影响在那银怀表发出叫声时他恍然大悟。 时间是八点四十五分,他只剩十五分钟可以利用了。 没关系,迟到而已!应该没什麽关系吧! 一开始时,骆唯并没有想得太多,身为学生的他对於迟到这种事可说是家常便饭。而且人们总是这样,住得愈近、反而上课愈容易迟到。 骆唯在一条森林的小径中走著,他看见路旁的一个景色时停下了脚步。 一条青色肥壮的大毛毛虫躺在巨大蘑菇上,正呼噜噜地抽著水烟。一个又一个各种形状的烟圈从他嘴中吐了出来,骆唯看见对方吐出一个兔子形状的烟圈时笑了出来。 「你好啊。」骆唯笑著对毛毛虫打了招呼。 毛毛虫没有说话,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後吐出两个英文字母。 「h、i…」 骆唯从字母中读出毛毛虫的意思,他正想要开口和毛毛虫说个几句话时,却再次被银怀表的叫声给吓到。 八点五十分。 骆唯开始有了些警觉意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儿逗留。 「嗯…抱歉,我快迟到了、所以得先离开,那…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骆唯抱歉地点点头,然後看著毛毛虫仍在吐著一只又一只的兔子形状烟圈。 说完话,骆唯没有等到对方将bye的字母吐完,他便赶紧朝著指针的方向小跑步移动。 随著时间愈来愈少,骆唯的步伐也愈来愈快,他不停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通道,对於这好像无止尽的路程他开始有些慌张。 「快唷快唷!不然小兔子就惨了,红心皇后会砍你的头来玩喔!」 用说笑的口吻说著这带著恐吓的话语,骆唯看见一只笑脸猫躺在树上对著天空说话。 心知肚明,骆唯知道自己是这猫说话的对象。 经过笑脸猫的提醒,骆唯才突然想起红心皇后的嗜好—砍人头。 啊,惨了。 一边这样想,骆唯一边开始用跑步来取代有些温吞的脚步,他并没有理会那只笑脸猫,因为骆唯惊恐地发现自己只剩五分钟。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口中碎碎念的骆唯在脑中想像著最不好的情况—自己还没找到雅纳尔变被红心皇后砍了头。 不行不行呀!虽然有白蛇传那次的经验,但我不希望我的头被砍下来当球踢时我还没死啊! 那时身边有会使用法术的白夙真,而现在,自己难道得祈祷自己是不死之身,头与身体分离了还能活著。 不不不!这太恐怖了。要是一个没弄好就这样醒了,那我不是白白错失机会了吗? 他是红心皇后还是国王什麽的都还好,我还能指望他救我,但要是雅纳尔是爱丽丝呢,我不就成为这故事中最短命的兔子了! 拿出跑百米的速度,骆唯脑中乱转著却不影响他的步伐。终於,他看到了那个标明广场两字的看板。 「兔子先生、兔子先生,您终於来了!快、女王就快到了呢!」 一个上头标著黑桃六的侍卫紧张地上前招呼著骆唯,而骆唯在他的引导之下,有惊无险地赶在女王到达之前站上了位置。 兔耳朵随著身体的动作而摇摆,骆唯一边看著银怀表上的指针方向一边快速走著。 他现在知道那位球先生口中的通道是什麽了。骆唯站在一个闪著五彩光芒的亮眼圈圈外,他试探地将一脚踏入,然後把头穿过那彩色的平面。 眼睛所见的几乎是另一个地方,骆唯又把头缩了回来,他看看自己原本站的地方,脚下是一条乡间小道,但刚刚眼睛看见的另一个地方却是郁郁森林。 指针稳稳地指著光圈内部,骆唯考虑著要不要走进圈圈里。 嗯…应该没问题吧,球先生也都这麽说。 骆唯打定主意後,毅然决然地走进光圈,然後看著身边的景色有了大幅度的变化。 一路走走停停,骆唯不知道自己到底经过了几个通道。有时候是森林、有时候又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骆唯觉得这个 世界的通道还挺有趣的。 唯…等等我。 再次停下来,骆唯左右张望著,他这一路上已经出现好几次这种幻听了。他总觉得听见雅纳尔叫唤自己的声音,但每当自己停下来寻找他时,却又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雅纳尔会是爱丽丝吗? 骆唯心中存著这样的疑问,他甚至还在某一次停下时足足等了十分钟,却都没有见到那人。 如果雅纳尔是爱丽丝的话,他应该会追在我後面跑吧? 失望地又一回头,骆唯的长耳朵没精神地垂在脸颊两边。 唯! 骆唯在踏入光圈时,听见身後传来清楚的叫唤声,但当他回头再走入通道,却仍是没有看见雅纳尔的身影。 反反覆覆了几十次,骆唯开始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他会停下脚步来察看身边的任何不寻常处,这样动作对他的直接影响在那银怀表发出叫声时他恍然大悟。 时间是八点四十五分,他只剩十五分钟可以利用了。 没关系,迟到而已!应该没什麽关系吧! 一开始时,骆唯并没有想得太多,身为学生的他对於迟到这种事可说是家常便饭。而且人们总是这样,住得愈近、反而上课愈容易迟到。 骆唯在一条森林的小径中走著,他看见路旁的一个景色时停下了脚步。 一条青色肥壮的大毛毛虫躺在巨大蘑菇上,正呼噜噜地抽著水烟。一个又一个各种形状的烟圈从他嘴中吐了出来,骆唯看见对方吐出一个兔子形状的烟圈时笑了出来。 「你好啊。」骆唯笑著对毛毛虫打了招呼。 毛毛虫没有说话,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後吐出两个英文字母。 「h、i…」 骆唯从字母中读出毛毛虫的意思,他正想要开口和毛毛虫说个几句话时,却再次被银怀表的叫声给吓到。 八点五十分。 骆唯开始有了些警觉意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儿逗留。 「嗯…抱歉,我快迟到了、所以得先离开,那…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骆唯抱歉地点点头,然後看著毛毛虫仍在吐著一只又一只的兔子形状烟圈。 说完话,骆唯没有等到对方将bye的字母吐完,他便赶紧朝著指针的方向小跑步移动。 随著时间愈来愈少,骆唯的步伐也 愈来愈快,他不停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通道,对於这好像无止尽的路程他开始有些慌张。 「快唷快唷!不然小兔子就惨了,红心皇后会砍你的头来玩喔!」 用说笑的口吻说著这带著恐吓的话语,骆唯看见一只笑脸猫躺在树上对著天空说话。 心知肚明,骆唯知道自己是这猫说话的对象。 经过笑脸猫的提醒,骆唯才突然想起红心皇后的嗜好—砍人头。 啊,惨了。 一边这样想,骆唯一边开始用跑步来取代有些温吞的脚步,他并没有理会那只笑脸猫,因为骆唯惊恐地发现自己只剩五分钟。 「要迟到了、要迟 第 86 部分 到了!」 口中碎碎念的骆唯在脑中想像著最不好的情况—自己还没找到雅纳尔变被红心皇后砍了头。 不行不行呀!虽然有白蛇传那次的经验,但我不希望我的头被砍下来当球踢时我还没死啊! 那时身边有会使用法术的白夙真,而现在,自己难道得祈祷自己是不死之身,头与身体分离了还能活著。 不不不!这太恐怖了。要是一个没弄好就这样醒了,那我不是白白错失机会了吗? 他是红心皇后还是国王什麽的都还好,我还能指望他救我,但要是雅纳尔是爱丽丝呢,我不就成为这故事中最短命的兔子了! 拿出跑百米的速度,骆唯脑中乱转著却不影响他的步伐。终於,他看到了那个标明广场两字的看板。 「兔子先生、兔子先生,您终於来了!快、女王就快到了呢!」 一个上头标著黑桃六的侍卫紧张地上前招呼著骆唯,而骆唯在他的引导之下,有惊无险地赶在女王到达之前站上了位置。 天空晴朗,草地如茵,一整列的各花色扑克牌由一到k整齐地将比赛的场地围成四方形。而红心花色中除了代表国王与皇后的红心k与红心q之外,其馀红心扑克牌看起来全都是高级仕女与爵士之类的人物。带著珠宝的他们与一旁的士兵有著明显的差异。 兔子先生,也就是骆唯的角色,他无聊地看著眼前的比赛。从一开始感觉的好笑到後来见识到红心皇后的坏脾气後,他只能僵直著身体不敢随意乱晃。 「皇后殿下胜,皇后殿下发球。」 一名黑桃一士兵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语。 老实说,在红心皇后叫嚣著把赢过自己的红心三公爵夫人拉去砍头时,接下来上场的每一个人根本都是在放水给皇后赢。 比赛的每个人手上都抓著一只红鹤充当球杆,而他们比槌球用的球则是一只卷起来的刺蝟。 一场荒谬的比赛、一堆无聊的人。这就是骆唯唯一的感觉。 他的角色是发生争议时的裁判,骆唯穿著西装跟在打球的人身边,他热得满身大汗。 反正,一律回答「皇后殿下您说的是!」就对了。 比赛开始前一旁的士兵这样小声地对骆唯交代著,而骆唯也没有异议地照作。 让他失望的倒是当他看清楚红心皇后与国王的样貌时,他发现那两人都不是雅纳尔。而 他的眼神在一旁的士兵与贵族中打转儿时,也没有看见雅纳尔的人影。 不是毛毛虫、不是笑脸猫、也不是皇后或国王,除去我这只兔子之外的话,雅纳尔应该是爱丽丝的角色吧! 有鉴於此,骆唯除了一边看众人打球外,他也一边分心地看著场外,随时等著雅纳尔的到来。 但是当事情发生时,骆唯却没有现在的冷静悠然,他著急地手忙脚乱替那人担心,而自己似乎一点忙也帮不上。 事情是怎麽发生的,骆唯有点茫然。 那时的他耳中听见场外有人大吼著自己的名字,但注意到这点的不只是自己,那声音大到惊动了皇后与国王。 「唯!你在哪里?」 不是那种柔情蜜意的呼唤,骆唯觉得雅纳尔的声音中带著些许怒气,甚至还有种命令的感觉。 「唯,快点过来!」 骆唯的耳朵直直地与眼睛朝著同一个方向,他高扬起的耳朵能够很清楚地听见那人的声音。正想回应时,场中却开始骚动了起来。 女王尖叫道。 「把那个无礼的人给我抓起来砍头!」 「快点!再慢我连你们的头一起砍!」 於是场上的士兵开始搜寻著那个目前只听见声音的人,在某个士兵大吼找到了的同时,一堆士兵蜂拥而上。 骆唯看著那群士兵,他紧张地想要上前帮忙雅纳尔。但他却被两个方块士兵给牢牢抓住。 「兔子先生,有危险。您最好往後躲避一下。」 「放开我!我要过去!」 骆唯眼中还没有看见雅纳尔,但他已经紧张的连耳朵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两只手被士兵抓著,骆唯不停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快快!来帮忙呀!把兔子先生拉到後面去!」 「啊啊———不要拉我耳朵!」 几个士兵上前一起制住骆唯的行动,甚至有人用力地拉扯著他的兔耳朵。 骆唯感觉自己被那些人抬了起来,他正朝著与雅纳尔声音的反方向移动。 「雅纳尔!雅纳尔!」 骆唯一慌之下赶紧呼唤著那个人的名字,他像麻花似地在士兵们的手上转动身体试图脱逃。 「啊啊!妖怪啊!」 「妖怪用魔法了,快退!」 「不准後退,谁後退 我就砍了谁的头!」 士兵们的惊慌叫声中混杂著女王的怒骂,骆唯仰望天空的姿势让他无法观察情况,他只能依靠著声音来判断。 「雅纳尔!」 「嘻嘻!他来找你了唷,小兔子。」 一颗猫头凌空出现在骆唯眼前,吓得骆唯停止了叫唤雅纳尔的声音。 被吓到的不只是骆唯,抬著骆唯的士兵们在紧张之下停止移动愣在原地。趁著这个机会,骆唯身体一扭,成功地挣脱抓住他双手的士兵,然後双手护头地往侧身一翻,他摔落地面後还来不及甩去晕眩感就赶紧爬了起来。 「兔子先生!」 手上空掉的士兵们很快地回神,他们抢成一团地又扑上骆唯。将骆唯还没完全站起来的身体又是一压,形成叠罗汉的状况。 「啊!起来啊!不要压著我!」 被扑克牌士兵压在底下的骆唯就像只溺水的兔子一样拼命地滑动四肢,滑啊滑地却还是爬不出来。於是很快地,溺水的兔子变成濒死的兔子,眼冒金星的骆唯能够从慢慢增加的重量感觉压在自己身上扑克牌兵正在增加数目。 由於上层不断地往下滑,所以骆唯身上叠罗汉的情况很快地改变成扑克牌搭金字塔。 「喔喔喔!兔子先生您不能乱跑啊!」 我都快被压死了还怎麽跑! 几乎要没办法呼吸了,骆唯觉得他全身的骨头好像发出霹哩趴啦的抗议声。 「咳!嗯阿…雅…纳…尔…」 缺氧的情况愈来愈严重,骆唯开始认为自己有可能变成一只被压扁的兔乾。 救人喔…不…救兔子啦!雅纳尔,呜呜。 在心底哀嚎著,骆唯根本已经无法发声。 「唉唉!可怜的小兔子唷!」 笑脸猫仍是只露出一颗头,他大张的洁白牙齿正对上骆唯发青的脸孔。 青筋暴起,骆唯几乎想敲掉眼前的每一颗牙齿。 你不帮我还在旁边纳凉看戏! 怒气激发肾上腺素,骆唯卯尽了力气发出难听的尖叫声。 「雅、纳、尔!」 然後他感觉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自己,骆唯的身体一轻,覆盖在他身上的所有重量瞬间消失,他还在喘气的同时却被人拎著衣领抓了起来。 「砍掉他的头、给我砍掉他的头!」 皇后仍在咆哮著。 稍微平复呼吸,当骆唯能够看清楚状况时,他发现自己被丢进一只手掌中,然後五指收拢,骆唯的身体就被那手给限制了动作。 裸露在外的兔头朝上一看,骆唯眼前出现的是放大不知道几倍的雅纳尔。 高兴地摇晃耳朵,骆唯的双手也不停地拍打著雅纳尔的手指。 「雅纳尔、雅纳尔!」 在听见对方叫喊自己的名字时,雅纳尔稍微松开手指的力量以免抓伤对方,他朝著骆唯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然後又是神情肃杀地瞪向地面的扑克牌兵。 骆唯低头一看,他觉得这状况有点像是格列佛遇难在小人国的情景。他知道自己身在情人掌中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也就有兴致欣赏巨大雅纳尔对抗扑克牌军队的画面。 挥手拨开朝著自己脸上丢来的尖枪,已经抓到情人的雅纳尔不再小心翼翼地对付著这些扑克牌,他大脚一踩就是直接踩折好几张扑克牌。 「通通砍头!我要把你们通通都砍头!」 不知死活的皇后冲上一旁的台子居高临下地对著士兵们怒吼。 那对冰蓝色的眼中有著以往从未见过的无情,骆唯不忍心再看著雅纳尔脚下不断乱窜的扑克牌们,毕竟这些扑克牌士兵其实对自己不错。 他努力地将手伸入自己的口袋,然後掏出银怀表狂按著。在银怀表的薄片停在「家」这个文字时他停下动作。 等著指针移动,然後骆唯抬头对著雅纳尔大吼。 「雅纳尔!往那边!」 一手指著方向,骆唯拿著怀表的另只手也不停地敲打著雅纳尔的手指。 终於在吼了好几次後,雅纳尔低头看向骆唯,他听见了骆唯的要求。 用力一踹,扒著雅纳尔一脚的一堆扑克牌应声飞起,片片砸落在地上。 「雅纳尔不要!」 抓著雅纳尔手指的双掌有些用力,骆唯皱著眉不忍心地大叫著。 或许是听见骆唯的叫声,雅纳尔的动作稍微不再那麽粗暴,他手上抓著骆唯、脚上拖著扑克牌士兵朝著骆唯刚刚指著的方向走去。 一路踢倒大树与建筑物,雅纳尔直直地开出一条道路。 随著经过的通道数目,雅纳尔身上的扑克牌兵也渐渐变少。就这样,沿路乱丢垃圾的雅纳尔终於在某个通道 时将身上的杂物全都清乾净。 骆唯感觉雅纳尔停了下来,然後他将自己轻轻地放在地上,高抬著头的骆唯看见雅纳尔好像从口袋里拿了什麽东西往嘴里塞,然後就像气球消气一般,噗咻咻咻地缩小再缩小,直到他恢复骆唯映象中的身高。 欣喜若狂地扑上去,骆唯抱著雅纳尔简直想高兴地喵喵叫。 但对方的反应却是让骆唯有点出乎意料,因为雅纳尔并不像往常般温柔地回抱自己、安抚自己,反而是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後有点冷淡地说话。 「先带路吧,後头可能还有追兵。」 兔耳朵一高一低的弯弯垂著,骆唯脸上的喜悦也稍微淡去,他感觉到对方好像有点在生气,但自己却不知道这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牵著雅纳尔的手,骆唯低头再次确认指针的方向。然後他拉著雅纳尔往自己的家中移动。 一路上,沈默的雅纳尔让骆唯心中七上八下地好像掉了好几个水桶在那儿摇摆。 91 忐忑不安,骆唯连握著那人的手都开始盗汗,他能确实地感受到对方的怒意,回头看了一眼带著冷冷神情的雅纳尔,骆唯仍然不敢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这段感情中,骆唯并不是一直处在弱势的那方,他也会很霸道、傲气地享受著雅纳尔的宠爱,甚至,连骆唯自己都觉得雅纳尔是付出比较多的那一方,也是比较深情的那一方。 他并不是看轻自己的感情,而实在是他心中还有许多许多的遗憾,虽然最後自己选择了雅纳尔,但骆唯终归是在这段感情中有著犹豫不决的时刻,他没有那人一无反顾的坚决。 在每个梦醒後自己固然悲伤,但身处於自己梦境中的他呢,每段漫长的时间里他又是如何悲哀地等著。 因此,骆唯总觉得有些愧疚於他,所以在面对这人从未表现过的怒气之时,骆唯表现出他屈服、顺从的一面。 在看见那栋粉红色的屋子时,骆唯从这特殊的颜色能够轻易地判断这是他的屋子。自己早上从那粉嫩颜色的大门走出时,还著实对著这栋屋子愣了一番。 没找钥匙当然也就没有锁门,骆唯直接推门而入,然後往门外看了看再将大门落锁。 松开牵著那人的手,骆唯垂垂晃动的兔耳表示出他不安的心情,他往客厅的另一边走去,然後在打开第三个奇形怪状的柜子後,他终於找到了类似储藏食物的冰箱。 拿出两瓶罐装物,他看了看上头的标示,确定那是能喝的饮料後转身踢上柜门,然後讨好地将其中一瓶递给雅纳尔。 「雅纳尔,给你。」 稍微低著头往上看向那人,因为询问而将眉毛抬高,骆唯扁著唇等待对方的回应。 雅纳尔见状,他无可发泄的怒气稍微减低了些,皱著眉,他接过骆唯手上拿给自己的东西。 没有打开的意思,雅纳尔深深地看了一眼骆唯,他的眼神中充满愿怼,长叹了一声,他开口说话。 「我该…拿你怎麽办呢…」 语毕,雅纳尔看了一眼往二楼的楼梯,他转身直接朝著那儿走去。 不知道对方这样说的用意,但骆唯却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无奈与失望。耳朵一抖,骆唯赶紧跟上那人的脚步。 一上二楼,骆唯看见的便是雅纳尔坐在那张大毛地毯上双手撑著额头的动作,那双曾经温柔抚摸著自己全身的纤白手掌将他整个脸的上半部几乎盖住,双手交叠而手肘放在两膝上,这一切就像是在烦恼时所表现出的动作。 「雅纳尔?」 轻轻地询问著,骆唯走到那人的身边坐下。 没有改变动作,但雅纳尔开口回应了他。 「唯…对不起…能让我静一下吗?」 没听过这人如此无力的声音,骆唯感到有些担忧。他不想要离开这人的身边。 用手握住对方的手掌,然後拿下,骆唯直视著那对冰蓝色却显得幽暗的眼睛。 「雅纳尔…」 将手抽回,雅纳尔侧身往下一躺,他别过脸闷闷地说话。 「请你…离开!」 心脏好像紧缩了一下,骆唯没想到会从这人口中听见这样的要求。他开始有些慌张,说话的速度明显变快。 「你、你在生我的气吗?雅纳尔…不要不理我!」 「我不想离开你呀!」 扑上去,骆唯用力扳过雅纳尔的脸,兔耳朵紧张地直竖著。 没想到对方反应之大,骆唯原本跨骑在对方身上的姿势一下子变成被人压在身下的强迫动作。 骆唯睁大眼看著雅纳尔再也难掩的愤怒,对方的眼中好似燃著蓝紫色的火焰。 「呵呵…你说、你不想离开我?」 带著危险的笑容,雅纳尔再次重复骆唯的话语。 狂点著头,兔耳朵甚至甩到那人的脸,骆唯急切地表示著自己的意思。 将脸逼近对方,雅纳尔说话间的喷气直扑上骆唯的口鼻。 「是吗?上次你也是这麽说的,结果呢?你还不是离开了我!」 骆唯此时终於知道雅纳尔的愤怒由何而来,他感觉到对方明显地因为自己上次的举动而受到了伤害。 此时的重点不是雅纳尔为何保留著上次的记忆,或是他又记起了什麽。骆唯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地安抚这人。 但还来不及动作间,雅纳尔又说话了。 长细的眉毛紧皱,雅纳尔的 第 87 部分 声音带著些许委屈。 「我…我不是一定要你留在我身边,我想,我可以忍受你的离去。若是你拒绝我的请求的话。」 「但,你给了我承诺,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但又为何就这样从我怀中直接消失?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你的痕迹,我几乎要以为那一切都是想像。」 压抑著声音,雅纳尔尽力不让自己对情人大吼。 「如果你不愿意,你大可以拒绝我。而不是给了我承诺後却又食言。难道,我…连你一个认真的承诺都不值得?你为什麽、要这样敷衍我呢?」 水珠从那蓝色的眼睛中落下,滴到自己脸上,然後滑落。 这是骆唯第三次看见雅纳尔哭泣,一次是因为做出违背心思的决定,而另两次的原因则是为了自己的离去。 蓝胡子中无奈不甘的放手,那时的眼泪说明了雅纳尔的不情愿。 所以骆唯知道现在雅纳尔说能容忍自己离去的话语,其实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 而在天鹅湖的那次还可以说自己无法控制离去的时机,但上次在聊斋的梦里,骆唯知道自己的确是选择了姊姊而离开这人。 那是,自己主动的选择离开。 对骆唯来说,这又是一个误会。若是当时他知道回应姊姊而会离开雅纳尔的话,他根本不会作当初那样的决定。 但事情已经发生,过去无法挽回。骆唯知道说再多抱歉都是枉然,他已经深深地在雅纳尔的心中划出一道伤痕。 「雅纳尔,我是说真的…我真的真的不想要离开你。」 没有说出「要是当初知道,我就不会…」的後悔,骆唯只希望对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可惜的是,此时的雅纳尔仍是将骆唯的这话当作他在敷衍、安慰的场面话。 「如果,我让你自由选择的结果是你只会用话语敷衍我,那麽,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机会?什麽机会? 骆唯心中才刚刚冒出这样的疑问,他的唇瓣便被那人粗鲁地占取。 不复温柔,雅纳尔的动作可说是十分粗鲁。他撕裂那人的衣服,瞬间把那人剥成一只光溜溜的兔子,然後用力地在骆唯身上印下自己的痕迹。 啃咬、啮肤、掐印…骆唯的身上很快地就被那人弄得到处都是深红印子。 「雅纳尔…啊啊…」 推著对方的肩膀,但他却没有放轻的动作,骆唯因为疼痛而双眼充满泪水。 「啊———」 胸上的一边乳珠被那人咬住,骆唯惊叫起来。 口里不断地大力吸啜著,雅纳尔更是用手掐揉著嘴巴无法顾及的另一方。在对方胸前的两个敏感处用口、手来回激烈地爱抚,雅纳尔将空出来的那手直接下探骆唯的下身。 早就有反应的欲望在那人的上下搓动下更加膨胀,骆唯一边忍受著胸前的疼痛一边却又从这样的动作中得到快慰。 「嗯啊…雅纳尔…」 即使用手也无法遮住自己口中的呻吟,骆唯已经被身体的欲望给控制了。即使那人在自己身上作乱,也因为那人是他,骆唯能够忍受他对自己所做的动作。 嘴巴再次被占去,骆唯被动地接受著雅纳尔热烈的亲吻。 一手快速地抚弄著骆唯的下身,另一手直接往後头做出扩张的动作。 骆唯所有的惊呼声都被雅纳尔给吞了下去。 因为乾涩而无法顺利将手指插入,雅纳尔将那手取代了自己的唇,用手指在骆唯手中搅弄著。 「舔湿,不然我进不去。」 情色地直接开口要求,雅纳尔一边探入对方的口腔,一边用双指玩弄似地夹住那软滑的舌头。 唾液沿著骆唯的口边流下,雅纳尔满意地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後再次将那手放到骆唯的身後。 由於有了些许唾液的润滑,雅纳尔能够将指头塞入骆唯那不具接受功能的地方。 「痛、痛…」 身体被撑开的感觉十分不自然,骆唯并没有感受到情人的温柔。他迎上对方充满欲望的眸子,忍耐地闭上眼小声呻吟著。 欲望因为疼痛而有些萎靡不振,雅纳尔握著垂软的器官再次刺激著那儿的敏感位置。 手指的数目不断增加,直到放入四根手指时,雅纳尔甚至在对方的体内稍微张开指头。 急切的扩张动作因为骆唯柔顺的配合而显现效果,雅纳尔手指所触的地方已经渐渐变成可以纳入对方欲望的大小。 「啊啊!」 体内的某处被那人拂过,骆唯身体一抖,他的欲望连带著也重新苏醒。 沈重的呼吸是因为已经无法按捺,雅纳尔抬高骆唯的双脚,拉下裤子露出早已激动不已的欲望,然後一挺而 入。 完全地进入对方的身体,雅纳尔的动作让骆唯发出尖叫声。 「啊!痛…呜呜…雅纳尔,好痛。」 有种被撕裂的感觉让骆唯忍不住落泪,他完全没感受到任何快感,身上满满的只有疼痛。 即使心中本来持著处罚对方的想法,雅纳尔再坚硬的心也在那双含泪求饶的眼神中急速软化。 这个人,是自己深深爱恋、全心呵护的人。 而现在让他疼痛落泪的却是自己。 一股罪恶感掳获了雅纳尔,他根本无法对於眼前所见与耳中所闻的一切无动於衷。 绵密的吻落在骆唯脸上,骆唯模糊的眼中可以看见对方那怜惜的眼神,但他知道除去身体的疼痛外,自己此时的心痛也是为了这人。 我是多麽的…爱著这人呐! 骆唯阻止了对方想要退出的动作,他不停地大口深呼吸来缓和身上的痛楚,然後努力地将注意力移转到那人唇边的亲吻、手上揉捏的部位。 「唯…我的唯…」 疼惜地叫唤著,雅纳尔忍著因为对方呼吸而收缩所致的快感。情人柔嫩的内壁承受不起自己莽撞的侵入。 回想上次在那人身下得到的快感,骆唯继续放松著自己。 他知道这样的疼痛是必然的,骆唯舍不得地看著上方闭著眼睛忍耐的雅纳尔。 「雅纳尔…我要!」 双腿主动地缠上对方,骆唯抿唇不让叫声流泄出来,他抓著雅纳尔的双手要求著继续。 睁眼所见是对方皱著脸的表情,雅纳尔吻住他然後开始动作。 「嗯嗯嗯…」 持续的碰撞引起忍不住的闷哼,骆唯在感觉到疼痛了一会儿之後,他开始又感受著上次相同的另类快感。 身前是他的抚弄,身後是他的冲撞,骆唯的神智因为快感而有些迷离。 「呜啊…啊…啊…」 无法自己地呻吟著,骆唯的身体随著那人的撞击而一颤一颤。 「嗯啊啊啊———」 宣泄的快感让他昂起头绷紧身体,但随著恍神消失,骆唯能够感觉对方还没有结束。 「呼…嗯嗯…」 声音因为激情而混浊,骆唯带著一脸幸福地听著那人的呻吟。 「啊啊…好棒…唯…唯…」 终於忍不住发泄出来,雅纳尔在一阵快抽插後慢慢地缓了下来。 「嗯嗯…啊…」 他的声音也让自己如此著迷,骆唯忍不住吻上那张开开阖阖的红唇。 热情的亲吻之後,两人分开的唇瓣上还沾有一丝拉成细线的唾液。 雅纳尔将自己退出情人的身体,然後往旁边侧躺,将骆唯抱上自己的大腿。 健康的肤色上仍是乾净清爽,骆唯的背部还没有雅纳尔留下的痕迹。 将情人背对自己,然後分开他的双腿勾在手臂上,雅纳尔再次进入对方潮湿紧窒的身体里。 「嗯啊…」 臀部大幅度悬空的骆唯更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用力的抽插,後臀的肉被大力地拍动而发出啪啪的声音。 身体完全依靠著後方雅纳尔的支撑,骆唯由背部触感发现那人身上竟还残留著衣物。扣子、衣服的折痕不停地摩擦骆唯的後背,这让他有著不同於雅纳尔直接用手碰触的感觉。 从勾著双脚的地方往上,雅纳尔的双手揉弄著骆唯胸前的敏感两点。 虽然前方的欲望没有得到那人的爱抚,但骆唯光从胸前与後方的刺激便能得到巨大的快感。 透明的液体从欲望上流出,然後滑落到两人结合的部位。 啪啪啪啪! 「啊…啊…嗯啊…雅…」 「真紧…唯…我真想就这样一直停留在你体内。」 大胆又直接的话语增添了感官上的刺激,骆唯竟就在这话落下後射了出来。 「啊嗯…」 细细的呜咽声是最好的调情手段,雅纳尔在之後没多久也宣泄在情人的身体中。 两人痉挛抖动的身体相拥,感觉著对方的体温与喘气。 雅纳尔用脸颊厮摩著对方垂在脑後的兔耳朵,这动作让骆唯不自主地发出声音。 但这并不是结束,就如同雅纳尔适才说的话语一般,他刺激著两人的感官後持续地与对方缠绵。 这像是一场身体的战争,不流血但却一样让人榨乾双方的体力。 不知道在解放了几次之後,骆唯终於宣告阵亡,他在对方仍然不断的律动中放松,将身体的自主权全部交给雅纳尔。 不行了…。 骆唯看了一眼仍处於兴奋阶段的情人,他面带抱歉地…睡著。 92 宁和的气氛,空气中满是那人的味道,骆唯才刚恢复神智感觉到的便是身上传来的温柔抚摸。 背对的姿势让他看不见对方,但却仍感受著那人在自己背脊上轻轻的按压。 湿润的感觉从肩上传来,已经清醒的骆唯无法再假装不动,他稍微颤抖了一下。 「醒了?」 听不出那声音里有著刚睡醒的沙哑,反而像是一个清醒之人的寻常问候。 连手臂都酸了不得了,骆唯任由那人将自己翻过去面对他。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坦诚相见,但骆唯在看见雅纳尔白晰的胸膛时还是忍不住侧脸闭眼。 一边有技巧地按摩著情人的双臂,雅纳尔道歉的语气中带著满足。 「是我不好…昨夜太粗鲁了。」 脸上一红,骆唯也想起昨夜在雅纳尔身下不断的呻吟、求饶声。 兔耳朵垂下来盖住眼睛,骆唯不知道该回答什麽。 拉著白色毛茸茸的耳朵,雅纳尔有趣地用手指碰触著这个昨夜没有被眷顾到的地方。 「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麽呢。可惜没有尾巴呀。」 暧昧地将手滑下在那人的臀上一摸,雅纳尔呵呵笑了起来。 「你、你还不是没有穿洋装…。」 骆唯发出呐呐的抗议,他提醒著雅纳尔该穿爱丽丝的装扮。 笑声持续著,雅纳尔捏著骆唯的耳朵。 「想看我穿洋装?你的嗜好还真是…」 在对方身上拍了一掌,骆唯觉得雅纳尔把自己譬喻成一个有变装癖的色狼一样。 「不过…你穿西装还挺好看的。呵呵。」 言下之意当然是另有所指,雅纳尔将两人的脸靠在一起。 「耶?!」 突然发出惊呼,骆唯看著自己放在情人身上的手掌。他好像可以透过掌心而看见对方的皮肤。 雅纳尔跟上对方的目光,然後眼睛眯了起来。他也看见相同的景象。 抓住骆唯的手,两人都很清楚地看见那手的颜色正在消退,彷佛就要变得透明一般。 突然坐起身,雅纳尔裸著上身俯看躺在身下的骆唯。他手上迅速地变化出好几个手势,嘴里也喃喃念著骆唯听不懂的话语。 这情形…有点像是叫醒 白雪的那次状况。 骆唯看著情人的脸上带著严肃。 「该死!」 雅纳尔手上的动作瞬间慢了下来,他身体一震,脸上浮现懊恼与不悦。 「雅纳尔!你也…」 骆唯伸出手指碰著对方,他看见情人的身体竟然也出现和自己一样的变化。 两人都在持续透明化中,而且雅纳尔变化的速度明显比骆唯快了许多。 「竟然…」 没有接著咒骂,雅纳尔微眯著眼又开始喃喃自语,然後他飞快地在自己与骆唯身上比划著。将好几个手印击在骆唯额头与胸膛的部位。 「雅纳尔!雅纳尔!」 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的骆唯只能小声地叫著情人,他隐约感觉这时不能打断雅纳尔的注意力。 明明躺在床上,但骆唯却感觉到一股将自己不断往後拉扯的拉力,而身前也有著一股与之相抵抗的吸力。这两个力量前後拉扯著骆唯。 比赛一般,骆唯发现前方的力量开始有些不敌,他看见雅纳尔的额上出现汗水。 好像被干扰一样,雅纳尔明显地有些无法集中精神,在骆唯眼中,他看见情人的动作正在变慢。 不敢出声的骆唯只能慌张地抱著情人的腰,然後将头靠在他的肚腹上,以藉此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猜测面对的是别离,骆唯也感觉的出来雅纳尔正在为此努力对抗著。他懊恼此时的无能为力。 若是…我能作些什麽的话。 水珠落到骆唯的脸上,他疑惑地抬头却看见雅纳尔的嘴角溢出鲜红。 慌张地不顾疲惫的身体起身,骆唯看见对方仍然不断张阖著口唇,那丝渐渐溢出的血红正为雅纳尔的嘴唇上色,让这人苍白的脸点缀的更佳豔丽。 雅纳尔! 骆唯不知道的手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他觉得雅纳尔的脸色十分糟糕,却又不知道该作什麽。 皱起的眉间滑下汗珠,骆唯瞪大著眼看见雅纳尔好像有些吃力於不断变化的手印。 我不想与你分离!但若是…。 骆唯下定决心,他在雅纳尔的一次击向自己时,他抓住对方的双掌。 闭著的双眼猛然睁开,雅纳尔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对方似乎用了十足的力气来阻止自己。 「唯?」 「爱 你…」 凑进对方的脸孔,骆唯的语音消失在对方鲜豔的红唇中,他感觉到血腥味迎面而来,但却没有丝毫躲避。 终於,身前的拉力完全消失。 骆唯一直没有闭上眼,他先是看著雅纳尔的身影完全变得透明,然後自己也终於抵抗不住背後强大的引力往後跌去。 没有听见声音,但仍看见对方离开自己时张开的唇型,他…是在叫唤著自己。 几秒间,那种对方先行离去的悲伤将骆唯淹没,他觉得自己体会到了雅纳尔每次看见自己消失的万分之一痛苦。 往後跌落的力量消失,骆唯用力一挣扎,他睁眼坐起身体。 扑鼻袭来的仍是浓浓血臭,但骆唯眼前与耳中却再也没有那人的踪迹。 「骆唯!」 「骆唯!」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骆唯知道自己又回到了现实。 这次不同往常的分别让骆唯心中涌上不安。 难道…这是…。 ※※※※z※※y※※b※※g※※※※ 93 「唯?骆唯?你醒来了吧?」 「他怎 第 88 部分 麽好像呆呆的?」 「骆唯———」 骆琳用力摇晃著恍神的弟弟,她深怕才刚结束的仪式又有了问题。可惜不论她再怎麽叫,骆唯好像就睁著眼睛沈思一样。 为什麽…我会感觉到害怕、不安。比以往都来得…。 随著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骆唯都感觉好像有人在用力抓著那个主宰身体的器官一样。 心跳愈来愈快,快得几乎让人感觉呼吸困难,骆唯难受地用手抓著胸口。 他大力呼吸的模样也吓著了另外两人,骆琳当下紧急做出判断。 「官宴!你去找你们的校医来,唯的状况好像不太对!」 「可是…这边…」 梁官宴看了看骆唯身上的状况,他不觉得身上用鲜血绘制著图案的骆唯现在适合见客。 倒出一旁放置的矿泉水在随手可得的衣服上,骆琳快速地用湿衣服擦拭著弟弟。 「我会把他稍微弄乾净,快去!」 骆唯已经痛到往前弯著身体,他觉得有人压住了他的胸口,让他很难喘气。 「琳…」 看清楚眼前在自己身上抹来抹去的人,骆唯的声音十分无力。 骆唯的上半身是光裸的,裸露的胸膛与手臂上满是红色的纹路,那是骆琳为了唤他回来而绘制的魔法阵。 「好!」 不再管这些零碎的事情,梁官宴看见好友青白的脸色时也觉得情况不太妙,他赶紧冲出门外。 稍微将那些血褐色的图案擦拭掉,骆琳不停地拍著骆唯的脸颊,因为骆唯闭著眼的样子好像就要昏过去一样。 「骆唯、骆唯、你不可以昏,不可以被拉过去!」 严重的心悸让骆唯根本无法听入骆琳的话语,他疼痛地发出呻吟。 「嗯…呜…嗯呃…」 开始影响现实了吗? 骆琳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她抱著缩成一团的弟弟。 「琳…琳…好痛…」 眼泪和口涎无法控制,骆唯的身体开始发冷跟颤抖。 「呜呜…嗯…痛…好痛…」 确实地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震动,骆琳松开手从地上拿起一个看起来是血袋的东西,她将红色的液体倒在双手上,然後再次抱住弟弟,从弟弟的背後画了一条线直到他的胸前成 为一个圈形。 「琳…姊姊…」 「乖,忍著、不能昏,姊姊会帮你!」 房间内的光线渐渐消失,取代的一股沈重的黑暗,这状况就像是骆琳在书上看过的咒术迫压。 骆唯的额头与胸前发出淡淡的白光,剧痛让骆唯尖叫。 「啊啊———!」 骆琳见状,更是用力地抱著手足,她突然抬头大吼。 「帮他!帮他!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如果你需要祭品的话就把我拿去——快帮他!!」 眼泪跟著滑落,骆琳的身上突然爆出光芒,这光芒耀眼的将骆唯身上的白光掩没,并且驱走了房间内的黑暗。 「骆琳!!!」 等到光芒消失,门被猛然撞开,从门外摔进来的是梁官宴与其他同班的朋友。 「骆唯!?」 「骆琳!」 一群人赶紧起身上前察看相拥在一起而没有反应的姊弟,穿著白袍的校医也紧张地检查著两人的生理活动。 梁官宴用力搬开骆琳抱著骆唯的手臂,他看见满身是血的两人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怎麽会这样!」 但他知道他不能慌张,目前稍微了解状况的人只有自己了,梁官宴不停地深呼吸想要保持冷静。 「没事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 将血压计以及听筒从骆唯身上拿下,校医先是说著少年的情况。然後又将仪器移到骆琳身上开始检查。 气若游丝,连不懂医术的其他人也看得出来骆琳的情况很差,她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 「先叫救护车吧!」 校医这样说道,然後旁边围著他们的几个少年便匆忙地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一直作著简单的急救动作,他们直到听见救护车的警报才稍微松口气。 主任、教官、老师们带著医护人员跑过来,然後众人看著那两姊弟被放上担架搬走。 「这是怎麽回事?」 一名主任严厉地问著身上也沾著血迹的梁官宴,他知道这时候不是骂人的好时机,但这事已经惊动了学校,他必须从梁官宴的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另一名主任指挥著老师将惊慌失措的学生带开,然後走过来对著这名问话的主任说道。 「先让他跟去吧!那 个女孩子的状况好像不太好…。」 还没答话,两人的对话便被梁官宴打断。 「不…」 「什麽?」 大喘了几口气,梁官宴清亮的眼睛对上那两个学校的主任。 「我去也帮不上忙…还是先让主任们知道状况吧。」 稍微停顿了对话,两名主任看著意思坚决的学生。 「那麽…你跟我来吧!」 将梁官宴带出门,他们得另找一个地方好好会谈。而且他们也让老师们去通知了他与骆唯的家人。 白衣上沾染著血迹,梁官宴虽然心中不安但仍靠著精神支持著,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唯一清楚这件事的人。 纷纷扰扰中,学校先行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毕竟梁官宴一开口就表示这不是什麽自杀或谋杀案件,他等到家长们到齐後,才开始叙述著这件事情的起源。 竟是…魔法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 众人都有著相同的感觉,但这已不是单纯的好玩而已,送医的其中一人还在观察中,他们必须谨慎地处理这件事。 ※※※※z※※y※※b※※g※※※※ 94 「你昏睡了两天,琳姐从家中赶来,是我带她偷渡进宿舍的。…液体?琳姐说那是请朋友帮忙抽的血袋…。」 骆唯坐在医院的病房内回想著梁官宴告诉自己的话语,他身上也是穿著青草色的病人服。为了就近照顾他与骆琳,他们的父母特地将两人移到双人房中。 他在送往医院後的两个小时就清醒了,除了有些精神不济外,骆唯倒是不觉得身体有任何毛病。 但他的姊姊—骆琳却已经躺在床上将近两天了。 病房内基本上是以白色为主、绿色为辅,骆唯打开窗子让微风吹近这有些闷热的房里,在与父母长谈了一番後他便在房外挂上拒绝访客的牌子,连老师们他都不愿意见。 是的…没有人帮得了我、们。 学校与家长商量後将这件事情严格地压了下去,并且要求当时在场的同学们不要泄漏实情,好在梁官宴找来帮忙的那些人都是平时在班上就与骆唯拥有比较深厚交情的人,他们大约知道骆唯是为情所苦便也就没再碎嘴,而且骆唯的姊姊也还在医院。 好像沈睡一般,骆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要不是她的胸脯还在慢慢起伏著,骆唯几乎 要以为姊姊就这样死去。 听人说,骆琳送到医院时,的确休克过,但经过急救又挽回了她的性命。长长的一根管子从骆琳的鼻子中穿进去,帮助那人呼吸,骆唯看著姊姊,他不停地流著眼泪。 当然有被父母责骂,但就算那样又如何。骆唯此刻只希望这个聒噪、带点孩子气的姊姊能赶紧醒来。 敲门声响起,然後一人推门而入。骆唯抬头看见的是自己给对方带来许多麻烦的好友。 梁官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骆唯旁边,他的语气没有平时的轻快。 「你…还好吗?」 「我觉得我没什麽事…但医生说要评估我的精神状况…。」 骆唯彷佛谈天似地说话,从一开始发展到现在,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一直很正常,与雅纳尔的一切并不是幻想,特别是当他知道骆琳是用什麽方法把自己找回来後,他更加确定这件事实。 而评估状况也只是父母担心所采取的手段而已。 「喔喔…那就是说很快可以出院了。…那琳姐呢?」 「继续观察。」 两人之间没有继续交谈,他们的目光同时垂在病床上的女孩子,她是这麽样的虚弱。 「学校方面…已经压下来了。我们那间房也已经清理乾净,因为不是什麽凶杀案,所以学校是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住在那间,当然…要是你想换房的话也可以。」 骆唯还是没有说话,自从他看见姊姊的样子之後,他心中一直有股说不出的自责与抱歉。 姊姊说其实我可以控制梦境,但是不是因为我不愿意离开雅纳尔,所以才害得她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救我? 「宴…你觉得我错了吗?」 梁官宴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因为他始终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立场。 「嗯…我不知道。可是琳姐怪的是自己,她说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可是,不愿意回来的是我呀!」 骆唯将手掌盖在脸上,他没想过自己的这个决定会让骆琳受到这种遭遇。 「我想…因为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吧。…琳姐希望将所有事情回归原点,但你…你看来不是这样想的。」 「我以为我可以舍弃现实的一切,但是现在的我觉得自己很自私…」 骆唯的声音中带著哭音,他不知道姊姊是不是一辈子就这样醒不来了 。 「唯…琳姐一定会醒来的。」 「呜呜…」 上前抱著骆唯,梁官宴再也说不出话,因为他也是眼眶红红地跟著想要哭泣。 「这是现实呀…姊姊会不会就这样离开…?跟我的梦不一样、不一样…这不是梦境。」 骆唯断断续续地说著话,他突然感觉到现实压力的悲哀。 原来,这件事情自始自终都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简单。当自己在梦中恋爱时,骆琳是怎麽熬过自己昏睡的时候的?她又怎麽坚持著不放弃而不是关在房内自我厌恶? 祈福的风铃被风吹动,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清脆,却声声彷佛锣响般敲在这两人的心中。 接下来的日子是一连串的辅导课程,学校与家中一致认为两人都必须接受心理辅导。他们仍是不愿意相信什麽魔法、咒术,而将之归咎在三人同时拥有一样的幻觉状况。 骆唯与梁官宴在学校的严密监控下继续著学业,而骆琳则是换了个病房继续躺著。 没有将三人隔开,因为骆唯与梁官宴在同时接受辅导後并没有再发生之前的状况,而一个月後,除了固定的心理谘询外,医生也判定两人并没有精神问题。 骆唯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对以前喜欢的东西都有点拿不起兴致来。而梁官宴知道只要骆琳一天不醒,他的好友就不可能恢复原状。 终於,在事情发生後的两个月後,骆琳在众人的期待下醒过来。更好的消息是她除了身体有点虚弱之外并无大碍。 哭著抱成一团,骆琳醒来与骆唯的第一次会面简直像是十几年不见的姊弟一样激动无比。他们都能理解对方的作法,虽然与自己的意思相反。 随著骆琳的清醒,骆唯也笑颜愈开。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即将成为回忆。 「唯,明天上完我跟你回去看琳姐吧。」 一边看著书一边说话,梁官宴恢复的很快,他好像当那件事没发生一样,自在的吃、自在的睡。有变化的只是他也跟著喜欢上骆琳这个姊姊而已。 「好啊,我等等打电话时会说一声。」 由於身体虚弱的关系,骆琳办了休学的手续在家休养,但面带菜色的她其实在能下床走路的那天便又恢复以前的聒噪与活泼。 骆唯看著同样宿舍的同个房间,连室友也是相同一个。但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和当初不同了,即使再怎麽伪装, 他心中已经烙下了一个名字。 结果…我们已经分离了一百五十二天,雅纳尔…是不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呢? 夜半时分,骆唯总是想起那段恋情,而不停地这样问著自己。 时间慢慢的流逝,骆唯与梁官宴也渐渐不需要朋友们帮忙遮挡那些怪异的眼光。那段深刻的感情也被骆唯压到心中的最深处,这些改变就如同流言一样。 ※※※※z※※y※※b※※g※※※※ 95 冷冷的天气渐渐回温,季节还没更交替但百货公司的大展示柜中早已更换上五彩缤纷的春装。不同於冬天的厚重、暗沈,接下来的这个季节是属於明媚粉嫩的季节。 骆唯坐在火车上,他正结束寒假的假期而准备回到学校继续第二个学期。其实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多,但骆唯实在是有点没办法继续待在家中。 自从半年前发生那件事情之後,他的父母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著他,好像深怕他又出了什麽状况一样。每当看见父母的这种神情,骆唯就无法自在地生活,他有种对不起家人的感觉。而骆琳虽然都说不关他的事,但骆唯怎麽也没办法正常地看著骆琳那虚弱的样子。 是我的错吧…。 突然感觉到有股凌厉的视线盯上自己,骆唯很快地转头察看。他疑惑地看了看火车的後方座位,骆唯并没有看见什麽奇怪的人盯著自己。 我多心了吗…奇怪? 最近几日,骆唯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一样,对方的目光不停地在自己身边转啊转,但每当他停下来注意四周情况时,骆唯又没有看见什麽奇怪的人物。 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在家中受到的压力有点大,所以才有这种疑神疑鬼的状况出现。 嗯嗯,应该回到学校就会好一点了吧。宴也说他会提早回去,那我看剩下来的几日就在附近晃晃吧。不晓得他的新年过的好不好。 想到好友,骆唯的表情柔和下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前辈子作了好事才会拥有这个朋友。虽然嘴巴有点坏,但梁官宴是真得很关心自己。 骆琳也老是说自己得对梁官宴好一点,他替自己操了那麽大的心还一起被逼著作辅导,这不是一般交情的朋友作得出的。 这次回学校,母亲还让他准备了一大袋的水果,要他回去跟室友分享。他们也对这个常来家里探望女儿的少年有著好感。 火车到站 ,骆唯提著大包小包站在客运站前等候客运。 然後在下午时,骆唯终於回到了宿舍。 看了看,骆唯发现好友还没有回到这儿的迹象,他先行把行李收持著,然後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给家人。 忙了一下午,骆唯终於把东西全部归位,而他也感到有些疲惫了。 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所以校内当然也没有供应餐点,骆唯拿著钱包与钥匙、穿著一身便服往校外出去觅食。 昏黄的路灯下,骆唯还是一直感觉有道紧迫盯人的视线跟著自己。他摇摇头说服自己不要乱想,但很快地,状况有了改变。 第 89 部分 喀喀喀…! 骆唯听见另一道脚步声正跟随在自己後面,他警戒了起来。 该不会是什麽抢匪吧?我得先到人多的地方。 加快脚步,骆唯往著人多的商店街走去。但他却听见後头传来跑步声,往後一瞄,一名壮硕的男子戴著墨镜追著自己。 晚上还戴墨镜!这摆明了就是坏人嘛! 拿出跑百米的气势,骆唯开始冲刺。 「!@%#^&*#+#$~」 背後传来一连串骆唯听不懂的语言,语气急迫。但骆唯根本不想搭理对方,他只想快点跑到人多的店里去。 一个急转弯,骆唯发现前方竟然也有著一样装扮的男人围堵自己。脚步慢了下来,前後被包夹的骆唯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不是吧!现在抢劫也流行用围堵的方式…。 他抬起双手,然後停在原地,骆唯紧张地看著那两个逼近的男人。 「等等…我先说我没多少钱,你们要的话我可以把身上的钱包给你们,但是希望你们放我离开!」 比较了一下双方的状况,骆唯决定用示弱的方式应付。他并不像梁官宴因为常打架还多少学了些武术,他自己只是个单纯的高二少年。 「@%$^(&^@?…」 「**$##!*()&*^^%!!…」 双手举高维持了大约十分钟,骆唯开始有点不耐烦,他觉得手臂有点酸,心情很不好。 拜托!要抢就抢啦!你们在我眼前吵那些我听不懂的话语是怎样? 终於,看著眼前好像仍在不停争论的两人,骆唯大吼一声。 「停!你们到底要作什麽啦?没我的事可以让我先走吗?」 因为饿极又看了一场莫名的吵架戏码而十分不高兴的骆唯生气地吼著,虽然他口中说出的是询问的话语,但他却迳自往前离开。 那两人迅速地又将骆唯包夹起来,摊开的双手摆明了不让骆唯离去,而且又开始不停地呱啦著说话。 青筋暴露,任凭是脾气再好的骆唯也会发火,他大声嚷嚷了起来。 「听不懂啦!走开!」 我拨、他挡、我再拨、他再挡…! 骆唯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他搞不清楚这两个没要伤害自己却又不让自 己离去的男人。 突然,他看见道路的另一端出现人影,心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骆唯发出恐怖的尖叫。 「啊啊啊————抢劫呀!」 远方传来骚动,骆唯不停地拉高嗓子求救。 两名男人明显地慌张了起来,他们抓住骆唯想要盖住他的嘴巴,但这动作更像是骆唯口中尖叫的抢劫动作。 「喂!你们在干嘛!」 呜呜…真是个热血的好青年呀! 骆唯在听见对方的声音时心中这麽想著,然後,情况却又再次急转弯。 男人的其中一个往骆唯肚子一拳揍了下去,然後趁著骆唯呼痛弯腰时,像是扛米袋一般将骆唯整个人扛走。 一个带人走、一个阻挡来人,那两名男子的动作迅速俐落,看来就是十分擅长这种绑架事件的犯人。 「咳咳!」 狂咳著,骆唯觉得腹部很痛,而且随著男人的奔跑,他感觉肠子要被自己吐了出来。 被塞进一辆汽车的後座,骆唯根本无法阻止男人的动作。对方在车椅背那儿翻了翻,然後拿出一条白巾就往骆唯脸上盖。 意识很快地模糊,而骆唯也终於察觉这不是单纯的抢劫、而是绑架。 头一歪,骆唯就完全没有知觉了。 ※※※※z※※y※※b※※g※※※※ 96 隐隐作痛的肚子让人无法舒服地翻身,骆唯扶著晕眩的脑袋想要起身,却感觉自己好像陷入棉花团中无法动弹。 身体四周是柔棉的触感,骆唯睁开眼看见的是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一张超大尺寸、看起来很高级的床。 身上被子的被角绣著精致细腻的图腾,质感摸起来就是与一般的床铺不一样。骆唯想要起身,但却因为腹部疼痛而没有办法用力。 他侧身滚啊滚的滚到床边,然後靠著床延坐了起来。 唔…好痛!这是哪里啊? 一手揉著肚子,骆唯疑惑地看著四周,这是一间欧式的房间。 我又作梦了吗? 这是骆唯的第一个念头,看见这陌生的环境,他因为曾经的遭遇而先下了这样的判断。 「@&^*^@$#*(?」 「*/-^#!~^&+=-!」 耳尖地听见一扇门外传来说话声音,骆唯悄悄地走了过去,然後他想到这种陌生的语言并不是自己第一次听见。 这跟那两个人说的语言好像! 我不是在作梦!! 脸色突然发白,骆唯想到自己原来是被迷昏的。 他紧张地观察著房间的所有物品、打开每一扇门,但骆唯就是没有看见可以对外联络的工具或是出口。 从窗子外探下去,底下米粒大的人影能间接告诉骆唯这个房间有多高。所以他不可能用跳窗或者爬墙的方法出去。 突然,门外的对话停止了。然後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骆唯捂著肚子赶紧跳上床,然後将被子盖过头顶。 他的动作才完成便传来开门的声音。 「#^*&^!…」 「3()*#$%@#@()(*)$%^**&^@!~…」 然後又是一阵对话,骆唯小心地从被子中掀起一角看著现在的状况。 不停地对话而显得有吵架趋势的是一男一女。 穿著米色套装的女子挽著高髻,骆唯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但由那苗条漂亮的曲线与她的声音来判断,这名女子应该长得不错。但愈听下去,骆唯愈觉得这女子的个性好像很强悍,她的语气尖锐而咄咄逼人,与对面的男人有著天壤之别。 由於只有掀开一点点被角,骆唯看不到男人的面孔,他也不愿意冒险探看对方。虽然说话的速度很快,但男人的音调始终是坚决、稳重的感觉。 他们到底在吵什麽?抓我来干嘛啊? 听著听著,骆唯竟然开始恍神了起来。毕竟那是他不了解的语言,而被子里又是暖热的温度,他为了不要让自己睡著只好不停地动著脸部的肌肉。 「#%&=!!」 随著女人的一声大吼,骆唯感觉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传来震动,就好像有人拿东西往床上丢一样。 两人的声音愈来愈近,然後骆唯感觉眼前一亮,他遮著头的被子就被人拉了起来。 白晰的皮肤加上鲜豔的彩妆,这女子就像是个大型洋娃娃一样,全身充满著一种费工制作的豪华感。 「q^#’’!」 对方对著自己吼了一句话语,然後就停了下来,彷佛在等著自己的回答一样。 骆唯皱著眉看向眼前明显带有敌意的女人。他有点被吓到,但也马上起了怒气。 搞什麽呀! 女人一愣转头对著男人,然後想起什麽似地又再开口。 「xotjk小鬼…@#*(@他要?」 一口烂中文根本无法让人听懂,骆唯也只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几个词而已。而他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那个意思。 「#@(*&^(_(@$&&*)(*_&+))(^#。」 男人一脸的肯定表情,而他的语气中带著严厉的音调。 女子突然一脸委屈,然後忿忿地看了一眼骆唯就拿起床上的皮包大步走开、甩门离去。 一头雾水的骆唯将目光移到房中的另一人,他的情绪很差,因为骆唯感到肚子既痛又饿。 「很抱歉惊扰您了!」 一开口却是标准的中文,男人面带歉意地微微鞠躬,然後看著傻掉的骆唯。 「根据消息…您还没用餐吧,我这就让人准备一些餐点来,请您稍等。」 然後就像骆唯梦中曾出现的侍者一样,这人直直地退後而出门。 等到门砰一声的关起来,骆唯才发现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到。 啊啊…呆什麽呆啊!外国人说中文有什麽好讶异的!笨死了,就这样让人跑掉! 的确,骆唯惊讶的是那人标准的洋人长相却说了一口咬音准确的中文。 因为血糖低而反应变慢的骆唯当然没办法即时做出回应,他此时也只能相信那人等会儿会送餐点来。 算了…等等再问他吧。 饿的手软脚软的骆唯没力气移动,他认为反正自己已经被发现醒来了,那麽就不用继续装下去。 饥肠辘辘,直到鼻子闻到阵阵香味骆唯才将瘫著的头往前抬。 数个侍者迅速地将骆唯扶起来半坐著,在他身前摆上了一个架子,然後一盘盘的餐点就被端了上来。 毫不客气也不在乎礼节,骆唯拿了叉子就插,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在这些人面前保持风度。 「请您不要著急,预备的餐点还有很多。」 抬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骆唯又低头继续吃东西。 哼…我也不会跟你客气啦! 心中这样报复地想著。 男人有著一张方形的脸,褐色的头发与同色双眼并没有什麽引人注目的特色,这人的脸十分平凡,要不是身在异国,想来这人应该就是路上遇见而会被人忽略的人吧。 嗝! 骆唯满足地放下餐具,然後一脸无所谓地任由侍者帮他整理残局,甚至对方用丝巾擦拭著骆唯的双手时他也没有什麽反应。 这些待遇他早在梦境中就享受过了,所以骆唯也没显现出任何不自在。 等到侍者全数退了出去,房间又只剩下骆唯与男人。 「你们抓我来干嘛?」 直接切入重点,骆唯不觉得被人揍了一拳加上绑架的遭遇就可以用一顿美食抵销。 「让您受伤并不是我们的本意…」 打断对方的话语,骆唯不想听这种什麽道歉又抱歉的话,他只想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停!说重点!」 待在那人身边好几回,骆唯也学会了雅纳尔那种发号施令的语调,他知道有时候想要快速地得到真相,就没办法一直保持著风度。 适当的无礼是气势!! 这是骆唯观察雅纳尔的结论,当然,即使那人表现的再粗鲁,在骆唯眼中也是美好的像一幅画一样。 「是的。」 「是坎贝儿小姐擅自派人将您掳来的,这并不是主人的意思。主人只要求我们回报您的情况而已…。」 「嗯?什麽主人?」 骆唯再次截断对方,他知道这人口中的「主人」一定跟这件事情有著莫大关系。 「啊!那我最近都感觉到有人在偷窥就不是错觉罗!」 指著男人,骆唯有点生气地说道。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受到这种类似骚扰的举动。 对方好像有点不知如何回答,他清清喉咙然後继续说话。 「咳嗯…我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所以无法解释您的问题。但请您放心,主人知道坎贝儿小姐的举动後已经登机赶来了,请您耐心再等待一天,相信主人会给您一个完整的回答。」 他x的!这绝对是敷衍呀! 骆唯在心中怒骂著,但因为对方一直保持著笑容回应,骆唯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翻桌。 这人给骆唯的感觉就像是蓝胡子中那些受过良好训练的仆人,跟那些人一样口中一声一个主人。 算了…我对他发脾气也没 用。还是问点别的吧。 「我可以离开吗?」 「可以,但为了您的安全,狄尔夫希望您留在饭店中比较好。以避免坎贝儿小姐在主人尚未到达以前又对您做出不善的举动。」 骆唯知道这话中的意思,他不高兴地翻白眼。 反正就是不准我离开就对了啦。 另外,他由这话也知道男人的名字。 「那我可以打电话吧?」 「当然!」 骆唯翻开被子,想起身却又突然感觉到肚子的疼痛,他忍痛地弯著腰不停吸气。 狄尔夫见状赶紧上前掺扶著骆唯,然後他又将骆唯带回床上,再恭敬地一退。 「请您稍等。」 然後随著男人出去又进来,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盘子,盘子上放有一具电话与一条软膏。 直接抢过盘子,骆唯知道他不行动的话,男人这种忠仆会掀被替自己上药。 除了雅纳尔,骆唯从没肯让人随意碰触自己,这是他的坚持。 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号的骆唯看见男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一旁。他想了些藉口让这人离去。 「嗯…你去准备一些好玩的东西给我!不然我会闷死…对对!我要电脑!」 等到房中只剩下自己时,骆唯才开始拨著号码。 他先打给梁官宴说明情况,然後与好友商量现在的应变方式。 过了好一会儿,他决定先不跟家人报备,因为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又或是说,骆唯在看见男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时,他突然把男人口中的主人与雅纳尔连在一起。 没有根据,但骆唯决定等待一天看看。 他告诉梁官宴,要是自己在後天没有跟他联络的话,梁官宴再通知自己的父母。 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火苗又燃起,骆唯愈想愈觉得或许是雅纳尔来找自己了。 发呆著乱想,骆唯心中有著莫名的期待。 是你吗?雅纳尔。 呵呵…好期待。 是的,我没有认识拥有这样派头的人物,所以…应该是他吧! 是他吧。 ※※※※※※※※※※ 胡思乱想了一夜,骆唯怀著期待与不安沉沉入梦。隔日一早,有些无聊的骆唯带著硬跟在自己背後的狄 尔夫到了饭店的二楼,也就是一间高级咖啡厅。 浓浓的咖啡香在空气中流动,来这儿的客人无非都是求个清静与高级服务的人。高雅的摆设配趁上这楼挑高对外的大玻璃窗,这店内给人一种明亮舒适的慵懒感觉。 随便点了些餐点,骆唯支著头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他心中仍在想著许多的问题。 啪!啪!啪! 耳边传来敲打的声音,那声音虽小,但却干扰了这店里的气氛。骆唯转头看著,他发现声音来源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声音来自於狄尔夫背後的方向,也就是骆唯正面的方向。他看见一个女子正拿著某项东西不停地敲著桌子。 咦? 带点好奇心的骆唯伸长脖子偷看,而他在对上女子突然抬头的眼神时他发现自己对於那张脸孔有印象,那女子是昨日跟狄尔夫吵架的人,也就是坎贝儿。 尴尬地对著对方一笑,骆唯看见女子瞪了自己一眼後又继续低头敲打著东西。 随著敲打声,另外一股喃喃自语的吟唱声也从女子口中唱了出来。 啪!啪!啪!啪! 「^*@5(_%$23^!…」 骆唯眯眼看著对方的动作,他觉得坎贝儿手上拿来敲打桌子的好像是一只拖鞋? 而她 第 90 部分 的举动怎麽看都像是在…打小人。 坎贝儿附近的客人都冷汗直流,他们耳中满是这嗡嗡又带著恶意的吟唱。与她的美貌成反比,她凶狠地用拖鞋敲著桌上的某样东西。 人们纷纷要求换座位,而骆唯正打算不再观看时却发现狄尔夫站了起来。 「骆少爷请稍等,狄尔夫很快就回来。」 穿著铁灰色西装的狄尔夫转头直接朝著坎贝儿过去,他站在桌前,低头好像对坎贝儿说话。而对方也停下敲打的动作转而跟人争执著。 情况有点不妙。 又看见坎贝儿将食指指著自己时,骆唯的面部表情一阵僵硬。然後似乎是谈判破裂的感觉,狄尔夫手一抬,旁边突然窜出几个西装大汉。又像是上演一场掳人戏码一样,坎贝儿口中大吼著陌生的语言被那些人给强硬架走。 骆唯有些吃惊,因为坎贝儿应该是狄尔夫口中的小姐,但怎麽对待她的方式却一点也不温柔。 「让您久候了。」 鞠躬道歉後狄尔夫在骆唯对面又坐下。 虽然觉得不该问,但骆唯真得很想知道坎贝儿刚刚在作什麽。他试探地问著。 「嗯…刚刚你们怎麽了?」 「嗯?您指的是坎贝儿小姐吗?没什麽。只是小姐在公众场合做出不恰当的动作而又不听在下的劝告。」 还真是避重就轻啊,骆唯看著狄尔夫挺直的姿势,他因为对方的忠仆个性而笑了出来。 「呵呵…是这样呀。我还以为她在打小人呢。呵呵…一边念又一边敲著东西。」 「打小人?您是说那种敲打的诅咒方式吗?」 狄尔夫突然很正经地回问。 「呃…对啊。就是那种拿拖鞋打人偶的民间习俗…有问题吗?」 只是说笑却得到对方的这种反应,骆唯感觉有点疑惑。 「这麽说来,坎贝儿小姐的举动的确与您说的打小人十分类似,或许是国情的差别吧,我们那里不称呼这种仪式为打小人。」 骆唯拿著面包的手停在空中,他有点搞不清楚对方现在是认真的回应还是在说笑话。而看著狄尔夫一脸严肃的表情,骆唯决定停止这种话题。 「您对这事有疑惑吗?」 偏偏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狄尔夫仍在继续著话题。 「呃,不是啦,没看过有人这麽 光明正大的诅咒而已。而且巫术嘛…感觉起来就是很神秘的样子。」 骆唯说了一个自己觉得比较正常的理由。 狄尔夫温和的表情终於有了点变化,他好像在考虑著什麽一样。然後他突然从口袋中拿出一副牌。 俐落的洗牌手法就像是电影中的赌神一样,狄尔夫将整理好的长方形牌子放在骆唯眼前。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要试试看另种占卜方式吗?」 耶? 骆唯看著眼前认真的人,他觉得好像不接受对方的好意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 反正这种事情也看骆琳作多了,骆唯倒是不怎麽抗拒。 「喔喔,好呀!这是什麽?塔罗牌吗?」 「并不是塔罗牌,这是在下家族中流传的一种占卜方式。那麽请您抽三张。」 骆唯随手拿了三张,然後看著狄尔夫将牌面转过来。 「您想问些什麽呢?」 考虑了一会儿,骆唯决定占卜不会让自己感到心慌的事情。 「过去吧,就说说我上半年的情况。当作是准不准的测验罗。」 木已成舟,对方再怎麽说也不会让情况有所改变,所以也就比较不会影响自己的情绪等等,骆唯是这样考虑著。 三张摊开的牌完全没有统一形象,一张是只有七彩的颜色而无图形、一张是跪著的女子、最後一张是一堆骆唯不懂的文字。 安静了好一会儿,狄尔夫才又开口。 「您的上半年悲喜参半,造成这样结果的是一名女子…而这牌中显示著您上半年多次因水而导致身边情况有所变化…身体方面,之前比较容易受伤的地方是颈部,如今已经没有这样的讯息了。」 骆唯只抓住了几个重点,首先,他并没有讶异狄尔夫的第一句话,因为他认为对方一定调查过自己身边的事情,所以骆琳的那项魔法其实不是秘密。 而水祸与颈部受伤,这则让骆唯想起一些回忆。 嗯嗯…好像挺准的,我想想。 天鹅湖分别在一开始与最後各溺了一次、然後白蛇传中也经历水漫金山、聊斋喔…书生塞浴桶算不算啊?嗯,被小倩踢下湖应该算吧。 然後是颈部受伤。对,这个我印象也很深。 第一次,辉夜将我劈昏、第二次雅纳尔在蓝胡子的故事中又继续劈我…第三次是青儿 压死我、白夙真抢了第四次、然後可悲的第五次又是青儿夺得。 真是多灾多难啊…骆唯如今才将比较类似的状况放在一起看,他觉得要不是那些事情都发生在梦境中的话,自己真的已经不知道死几次了…完全死透而没有生存机会。 挑眉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骆唯对著狄尔夫说话。 「嗯嗯…还、蛮准的啦!」 「那个,我们回房吧。」 决定切断事情的发展,骆唯带著一条大尾巴往楼上去。 呃,这麽准,让他继续说的话会不会把我跟雅纳尔…的事情都说出来。 脸红的骆唯低著头冒汗。 米色的套房用简单的摆设装饰,骆唯暂住的这个地方是饭店中的高级套房。它拥有独立的客厅、会议室与两个房间,但除了其中一个房间是骆唯占据之外,其他的空间并没有安排人住进。 骆唯回到套房中的房间,然後他看见自己昨晚要求的东西已经摆放好了,他走过去抱著笔记型电脑坐在床上开机,然後挥挥手要那条大尾巴离去。 「狄尔夫就在门外待命,您有任何吩咐的话请说一声即可。」 鞠躬行礼,狄尔夫往门外退去。 而其实骆唯也不知道自己该怎麽打发时间,他开了电脑就在各个网页上随意乱晃。而且他的心情彷佛悬在半空中的吊锤一样,上上下下不停地猜想著各种状况。 雅纳尔…雅纳尔… 心中满是与那人的一点一滴回忆,本来以为随著时间而渐渐淡化的情愫又再次涌上,但骆唯更怕的是这一切只是自己猜测空想而已。 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他。 手指在电脑的感应滑鼠区上移动,但骆唯并没有放多少心思在那上头。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骆唯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显示时间,他发现现在才经过半个小时而已。 「进来吧。」 视线移到门口,骆唯看见狄尔夫拿著一个东西走进来。 「骆少爷,您的电话。」 递给骆唯的是一台看起来有点像照相机的东西,骆唯疑惑地接过来,然後直接靠在耳朵上。 谁呀? 心中带著疑惑,但随著对方的声音传来,骆唯的表情从不解转为呆愣。 「唯,是我,雅纳尔。」 清朗的声音的确是属於那个人的,而骆唯好一会儿没有答话,因为他一下子无法从这样的惊喜中回复。 「唯,你在听吗?你在听的话将萤幕上闪著绿光的按键按下去。」 好像猜到骆唯的状况,雅纳尔只是指引著骆唯作些动作。 将手机拿在眼前,然後骆唯听话地将那宽大萤幕旁的按键按了下去。萤幕先是闪过条条的彩色光芒,就像是电视受干扰後的那种波长,接著,骆唯就从那萤幕中看见了对方。 「雅纳尔!」 惊喜地叫出来,骆唯看著对方的脸。 金发、冰蓝色的眼睛与他招牌的微笑,萤幕上出现的人影的确是自己曾经爱恋的那人。 「雅纳尔雅纳尔雅纳尔…」 「我有听见。」 对於骆唯好像抓狂似的叫声并没有感到不悦,萤幕上的那人只是一贯地温柔看著骆唯。 「真的、真的是你…雅纳尔…」 从萤幕的晃动可以知道对方正在跳跃著,雅纳尔没有阻止骆唯的举动,他心中也满是喜悦,所以他能理解情人这时的不可置信。 「唯,让狄尔夫帮你装耳机好吗?」 「耳机?好!」 「狄尔夫,我要装耳机!」 骆唯手捧著那支手机,然後一脸傻笑地随便狄尔夫在他身上挂上耳机与收音器。 通话一切换,骆唯觉得雅纳尔的声音好像离自己更近了。 「好了好了!」 「骆少爷,狄尔夫先行告退。」 根本不管旁人,骆唯将注意力完全放在耳朵与眼睛上。他呆呆地看著萤幕中的雅纳尔。 这人的眉眼…真的就跟我映象中的一样。将手指触上萤幕,骆唯有点失望指尖传来的冰冷感觉。 「唯…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首先打破沈默,雅纳尔带著笑意地看著骆唯在萤幕上的举动。 或许是许久未见这人,骆唯在慌乱之後竟感到有些羞涩。听见雅纳尔的话语後他的脸很迅速地染上红色。 「我也是,好想你。」 骆唯的两边脸颊因为笑容而抬高,他的嘴巴张阖的并不明显,但说话的声音虽小,雅纳尔还是能清楚地听见。 只可惜不能立即赶到那人身边去,被压抑许久的思念根本无法用手机传递。 雅纳尔的心中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这麽冷静。 「让你受到委屈了…你的伤还好吗?」 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所指。骆唯露出一个要情人放心的笑容。 「嗯,我没事,只是有点淤青而已,过几天就会好了。你什麽时候会过来呀?」 自己也如对方一样的急切,但雅纳尔知道两人急也没有用。 「再过几个小时吧,大约是你那边晚上的时候。」 想到一些事情,骆唯睁大著眼发问。 「那…雅纳尔…你记得那些事情吗?」 虽然在现实中见面了,但骆唯并不知道对方的情形如何。如果可以的话,骆唯会希望对方拥有和自己一样完整的记忆。 「你是说梦境吗?记得!从白雪公主到爱丽丝梦游仙境我都记得。」 「真的?!那雅纳尔你也是在作梦吗?」 骆唯有抓到雅纳尔说的第一句反问,他清楚地听见对方提到「梦境」。 「是啊…我追了好久才追到那只小兔子呢。」 知道对方在说两人的最後一次相会,骆唯想到那次的亲密,他脸上带著不好意思的笑容。 「!#i**」^%@#$@$(*())#$…」 「唯,这件事有点复杂,我想一时也是说不清的,等到我们见面後我再慢慢跟你说好吗?」 雅纳尔那头传来别的声音,骆唯从萤幕上看见有人靠近他说话。 「嗯,好。」 爽快地回答,骆唯仍然盯著手机的萤幕。 面带歉意,雅纳尔继续说话。 「唯,我现在其实不太方便用手机,我希望你能谅解我只能这样短短的跟你打个招呼,等我到了你那儿,你想跟我聊多久都随你…」 「啊…」 发出不情愿的声音,这声音打断了雅纳尔的话语。骆唯并不想这麽快就挂电话。 「(^(~@!#$&*(^^&())#@#^*)…」 骆唯看见雅纳尔的手举起来,他知道这是要人退下的动作。然後雅纳尔又继续看著萤幕说话。 「唯不想挂电话吗?我…」 「~」@^_*+#$^*#*…」 雅纳尔那儿再次被另一道声音打断,骆唯从 萤幕看见雅纳尔面带不悦地转头回应的另外一人。 他好像…真得不方便耶… 看见这样的状况,骆唯心中做出这样的评论。 等到对方再次用温柔的目光看著自己时,骆唯首先开口。 「没关系…我会等你。」 知道对方意思的雅纳尔面部表情柔和了下来,他心中对这人的体贴感到怜惜。 的确,对方就是那个自己寻找的人,他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谢谢你,唯。」 「挂掉电话前,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知道我很爱你吧。」 不停地点头,骆唯几乎要雀跃地跳了起来。 「嗯嗯嗯…」 可是知道这是现实状况的骆唯反而没像梦中这麽大胆,那是无路可退才逼出来的反应,其实骆唯本人对於感情方面属於比较害羞内敛型的。 「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希望你能像梦中一样相信我的感情。可以吗?」 没想到对方会这麽直白的表达爱意,骆唯继续点头然後看著那双溢满温柔的眼睛。 「在我还没到达的这段时间里,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狄尔夫,他是我的侍者。你不需要感到客气,因为,你是我选择的伴侣。」 将他对自己的定位告诉骆唯,雅纳尔再三强调著骆唯对自己的重要性。 「好…我知道了。」 「那麽,我期待我们晚上的会面。我的唯…」 根本不知道对话是何时被切掉的,骆唯满心欢喜地回味著这短短的对话。 虽然手机上显示的对话时间并不长,但根据骆唯对那人的了解,他知道雅纳尔这麽做的用意。 是为了安抚自己吧。知道自己会惶惶不安、胡思乱想,所以才会打了这通电话。 从这样的举动中,骆唯能够感觉到那人对自己的宠爱与重视。因为无法用身体语言表达,所以他不停地用言语来强调自己是他心中恋慕的情人。 骆唯相信雅纳尔一定也对狄尔夫这样交代著,他会很清楚地告诉别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就像在天鹅湖或蓝胡子的故事中一样,雅纳尔毫不掩饰地向别人表明著自己是他选择的人。 这样的态度的确让骆唯感到心安,他不再茫然地想东想西,而是有个明确的期待,他等待著雅纳尔的到来。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就算盲目都快乐。也只有真心相爱才可能,了解什麽叫深刻。我一直在找一个人,让我相信幸福是真的。还有什麽能够让人更虔诚,身边有你我就有了…答案。」(摘自歌曲冯玮君-一直在找一个人) 采光良好的房间内并没有开灯,而终年开著的空调则是始终保持在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 和雅纳尔通完话的骆唯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和他懒懒的动作不同,骆唯的脑袋可是不停转著。 在他装死的这几十分钟内,骆唯全身上下动到最多次的肌肉大概就是脸部肌肉了。随著脑袋中的想法,他的表情一直保持著笑容。或大或小,他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该怎麽说,是一种美梦成真的感觉吧。 骆唯觉得全身飘飘然地好像浮在云端,现在的这个时刻,他想不出任何不值得高兴的理由。快乐、喜悦充满著他身上的每个细胞,让他几乎想要大声地将这无法宣泄的快乐用吼叫来发泄。 迫切地,想要 第 91 部分 和人分享他的感觉。骆唯不知道该怎麽安抚因快乐而涌上的雀跃感。 他将手机打开,手上按著那熟悉的号码。 然後在对方拾起话筒的那一瞬间,骆唯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有些颠三倒四,但他的喜悦却是轻而易举地传达给另外那人。都是这一方在说话,对方三不五时的嗯喔答话声表示了他的存在。 让骆唯停下话语的是一阵呜咽声,他疑惑地收回过渡兴奋的情绪。 「琳?」 没想到对方听见自己的疑问却是哭泣的更大声,骆唯摸不著头绪地产生紧张感。 「琳、琳?你怎麽了?」 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那头的骆琳才断断续续地说话。 「呵呵…没有。唯,姊姊真的好高兴,真的好替你高兴。他真得来找你了…。」 「琳…」 知道对方为何而哭的骆唯松懈了紧绷的肌肉,他知道骆琳是真的高兴。 不可能不自责,骆琳认为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怎麽也无法补偿自己。因此,骆唯知道姊姊现在的哭泣是终於原谅了她自己,也为弟弟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喜悦而哭泣。 「呜呜…唯,我没事的,你打个电话给小宴吧,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骆琳一边掉眼泪一边微笑,她不想要让自己在弟弟面前更加失态,所以找了个停话的理由。 「好…那,掰掰。」 骆唯知晓对方心意,所以他很直快地道别,然後再拨往下一通电话。 拿著手机在床边走来走去,骆唯和梁官宴的电话就持续了很久。 当他听见好友那头传来的惊讶声,骆唯知道对方的感觉是讶异与怀疑。然後随著他的话语,梁官宴不停地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 等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比较平复,骆唯这才挂断了电话。 经过言语,骆唯的确有得到情感的发泄,他不再那麽的失去理智,现在的骆唯可以冷静地坐著…等待。 虽然雅纳尔说什麽问题都可以问狄尔夫,但骆唯更想要从这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我并不缺这一天的时间! 与其听外人的回答,骆唯更想要将情绪表现出来给雅纳尔看,知道自己会因为那些答案而勾起回忆,他想要毫不保留地或哭或笑,这可不是他愿意给狄尔夫看的那一面。 就连名字,我也要清口听你说。 脸上挂著甜蜜的笑容,骆唯开始想像著与那人会有的对话和情况。 一边想像一边自言自语,骆唯一下子扮演著雅纳尔、一下子又扮演著自己,然後他会因为自己的模拟对话而笑了出来或血液直冲脸部。 「唯…我是你的。」 「嗯…哗哈哈哈…呵呵…」 「当然是我的。哼哼…你已经贴上我的标签了。货物既出、概不退还。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这些声音都来自於床上翻滚的少年,他将纯白的枕头拿在眼前假装是那人,然後一边替枕头说话,一边做出反应。 有些话是他不会当面跟雅纳尔说的话,但却是骆唯心中的想法。他也只有在没有真正面对那人时才会有勇气说出来。 一个宽大的房间,整个白天就看见一个少年不停地说著话,然後他的足迹遍布整个房里,跑来跑去、动来动去的他就像是过动儿一样,一分半刻都停不下来。 「我偷偷告诉你唷…我真的好爱你喔。你一定不知道那时…我选择了你吧,雅纳尔。」 ※※※※※ 即使知道距离两人相见的时间只剩几个小时,但恋人们总这样,觉得分离的时间太长、等待的每分每秒又都磨人至极。 经历了超乎想像的快乐与角色扮演的对话後,骆唯终於在剩下几个小时的时候转换了心境。 他开始担心有的没有的。 例如雅纳尔会不会路上出事、自己又该穿什麽样的衣服来见他、雅纳尔看见自己後会不会失望…。 该不会…现在一切都只是场梦吧? 骆唯甚至有这种疑惑,他怎麽也无法定下心来。 在狄尔夫和他报告雅纳尔已经下机往这里来时,骆唯的恐慌达到了最高点。 他看著衣橱上的全身镜,一下子拨拨头发一下子拉扯著衣服。总觉得怎麽样弄都不满意他现在的样子。 嗯…我是不是换件衣服好…穿这样会不会太随便?啊啊,我的头发有点长了,看起来很杂乱…。 想样呈现出最好的一面给那人看,骆唯走来走去烦恼著。他有股想要逃跑的冲动。 不行!雅纳尔就要来了,我这个样子…。啊啊!怎麽办? 不停地深呼吸想要平复心情,但骆唯就是怎麽也无法如愿。他控制不住自 己身体的颤抖,也搞不清楚这颤抖到底是为了快乐还是害怕。 就要第一次跟他见面了。 一想到这个念头,骆唯脸上出现了扭曲的神情。 啊啊啊啊…时间应该还够吧,我让狄尔夫送我回学校拿个衣服,我昨天没换衣服就被抓到这儿了,我怎麽能够这样去见他。 说服了自己的落跑冲动,骆唯开了门马上就快速行动。 「骆少爷?」 「快快!送我回学校一趟!」 「但…」 「快点啦!我先去楼下等你。」 骆唯杀出门外然後狂按著电梯的按钮,进去电梯後他站立不安地转来转去,终於,电梯当的一声停了下来。 往大门的方向走去,骆唯一边想著他的行李中有哪些可以派上用场的衣服。 穿哪件?还是…白的?不不…雅纳尔穿白的很好看,在他面前我怎能穿白的!那黑色那件?穿上会不会太瘦?好像有领子的比较好… 「唯?」 熟悉的声音让骆唯直觉性地抬起头来,他嘴里啃著的手指还没放下,就这样僵在原地。 答答答的脚步声加快,然後那一脸笑容的人就停在自己面前。 长及腰的金发用发带绑在背後,而浏海则是看起来十分柔软地垂落在两颊旁。颜色偏淡的冰蓝色就像是调酒般的透明漂亮,那双淡色眼睛终止有一个人。 嘴巴张了又阖,骆唯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们一直以来的会面都是靠著虚无梦境,说没见过却连亲密动作都做过了,说见过却又不是真正地与他相会。 细长的手抬起,然後抚上自己的脸,看见对方指头上的水珠,骆唯这反应到自己竟哭了。 「怎麽哭了呢…。」 雅纳尔抚摸著情人的脸颊,他知道对方的激动是为了什麽。比起自己,这人对於那些梦境的发生根本算是几乎不了解,他该是多麽的不安啊。 环抱对方,两人相仿的身高让骆唯能够将头放在雅纳尔的脖子上。 用手来回滑过那传来阵阵颤抖的背脊,雅纳尔任由对方将自己的衣领染湿。 「不高兴看到我吗?」 果然,骆唯马上狂摇著头,他紧紧地回抱对方,现在他才有了对这恋情的踏实感。 终於,我用我的眼睛、耳朵、鼻子、全身都感觉到你了。这不再 只是一场场的童话故事,我用骆唯的这个身份与你相遇了。 饭店大厅中,一群西装大汉围著两个少年的奇怪情景持续了很久。 在骆唯的眼泪变少时,雅纳尔与对方交握著手,一起回到骆唯暂住的房间。 心中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骆唯却说不上来。他任由对方拉著自己。 才刚踏入房间,狄尔夫便从後面迎了上来。他用骆唯能懂的中文对雅纳尔说话,明显地,这话不仅仅是要说给雅纳尔听。 「主人,您需要休息,您的身体还没复原。」 雅纳尔转头瞪了一眼狄尔夫,让对方闭上嘴巴。但当下的骆唯已经听见这劝告了。 「雅纳尔,你怎麽了?」 骆唯脸上还有未乾的泪痕,他皱起眉头稍微拉拉雅纳尔牵著自己的手。 「没什麽…我…」 「主人,您现在最好马上补充睡眠,这段路程让您…」 「闭嘴!」 雅纳尔的话语被打断後,他又截断了另一个人的发话。那人穿著白袍,看来就像著医师一样。 这两句话已经让骆唯察觉到状况好像有点不对。他看著雅纳尔与自己相握的手掌,他讶异对方掌心传来的冰冷感觉。 虽然在白蛇传中体会过这人的冰凉温度,但在其他故事里,雅纳尔身上大部分都是保持著温温的感觉。与他在其他梦境中的冬天相处过,骆唯知道这人比较像是恒温动物,他没什麽怕冷的举动。而白蛇传,雅纳尔的怕冷大概是为了因应背景需求吧。 掌心…冷冷的!嗯?掌心?牵手? 骆唯终於知道自己所感觉的不对劲是什麽了。 按照他对这人的了解,雅纳尔对於自己该有的举动应该不是将自己牵上来。 他该是用抱的将自己抱上来!! 那人对於拥抱有一种莫名的坚持,从一开始的白雪公主梦境中,雅纳尔就曾偷偷用拥抱来表达他的感情,而随著感情加温,他当然是愈加放肆地随时抱著自己。而雅纳尔也确实抱的起骆唯。 骆唯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触上了雅纳尔的脸。他惊讶於指头上传来的粉粉感觉,拿到眼前一看,骆唯的指尖竟沾了些粉红色的粉末。 很快地反应过来,骆唯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麽讯息。 他将被动的姿态改为主动,拉扯著雅纳尔进到房间内,然後将他 推上大床後开始解著这人身上的外衣。 「你身体不舒服为什麽不说?还用化妆来掩饰!笨蛋!我又不缺这麽点时间,半年我都等过了,只要你有通知我就好,你…」 因为生气而显得动作有点笨拙,骆唯跨坐在雅纳尔的身上边扯衣服边骂对方。 「骆少爷,主人半年以来的身体都很不好,而前阵子才有点起色却又没能好好休息,所以请您劝诫主人现在该先好好休息一番。」 直接将说话的对象换人,狄尔夫知道现在当下是骆唯最有权力。他的主人不会拒绝这人的请求。 骆唯回头看了一眼狄尔夫,然後他维持著动作发号施令。 「你去让人来帮他稍微清理一下,我马上压他上床。」 领命出去叫人的狄尔夫动作有些停顿,他听见雅纳尔的再次开口。 「下不为例!」 意思是看在骆唯的面子上,雅纳尔才不计较狄尔夫漠视自己的命令。 「是的,主人。」 然後一串人走了进来,接过骆唯手边的工作,很快地将那人恢复成「乾净」的雅纳尔。 果然,脸上的妆卸去後,雅纳尔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比起骆唯的任何一次回忆中都来得惨白,这人一脸倦容。 仆人全数退下,房间内只剩为首的两人。 虽然满腹疑问等著这人回答,但骆唯更重视他的健康。 将雅纳尔拉上床,然後重重地在对方脸上夺了个吻,骆唯将头顶的开关按下去,整个房间瞬间只剩黑暗。 「唯…」 雅纳尔的声音带些乞求语音,他并不想就这麽草率地结束两人的第一次会面。 侧身像麻花一样缠上那人的身体,骆唯将头靠近情人的身体,他感到幸福地闻著那人的味道。 「晚安!睡觉!」 笃定了不再说话,任由雅纳尔在黑暗中好言好语地说著情话,骆唯只是满脸笑容地紧闭著眼睛。 我要牢牢地抓著你!这样你才不会过了个晚上又消失不见。 两个人睡,醒来也必须是两个人。 在雅纳尔温柔细语的情况下,骆唯很快地放松了整天绷著的神经,结果,他比那人还快进入睡梦。 这就是两人现实中的第一次会面。 101 一夜无梦情人 在怀的骆唯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後醒了过来,手臂还抱著对方温热的身体,骆唯并不急著睁开双眼。 他等到眼睛比较舒服时才睁眼,印入眼中的是雅纳尔放大的脸。 鲜红的唇紧闭著,而他暗金色的睫毛又长又翘,或许是翻动的关系,雅纳尔金色的长发此时有点凌乱,他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比起昨夜,现在的雅纳尔的脸色明显因为有了睡眠而看起来比较正常。 骆唯没有打扰他,他仍是保持著不动的姿势看著雅纳尔。 悄悄地将其中一只手从对方身上移开,骆唯用那手轻轻地摸著情人。随著他碰触的地方,骆唯想起一切梦境中的回忆。 柔软而细的长发,骆唯将垂落於雅纳尔脸上的头发拿起拨开。 虽然这人在自己的梦境中不完全是以金发出现,但骆唯认为这并不影响雅纳尔的美貌。 可能是因为作梦的关系,雅纳尔的睫毛正微微地颤抖著。那片纤毛下的眼睛总是专情地看著自己,不论是里头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骆唯知道这人的情绪随著自己而动。 然後是那张唇,没有涂上任何化妆品却总是鲜红如血。对自己吐出的话语涵酿著他许多的情感,相比之下,骆唯觉得自己在这点就比不上对方。他无法向雅纳尔这麽坦率地直接表达爱情。 米色的衬衣上头有著条条绉折,而领口大开的那人可以让骆唯一览他胸前的皮肤。 想吻你、想紧紧抱著你、想摸你、想听见你无法控制的呻吟…。 近在咫尺,骆唯比起以往都想要与他身体碰触。这样赤裸的欲望让骆唯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脸上开始充血,骆唯小心翼翼地将与雅纳尔交缠的手脚拿开,然後他一溜烟地闪进这房中附设的浴室内。 浴室传来水声,骆唯在里头待了十几分钟,这途中他还跑出来从衣橱里拿了一件浴袍。 而後,穿著白色浴袍的骆唯慢吞吞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雅纳尔披散发丝趴在床上,他的衣服没有挂在它应该在的地方,而是隐约露出那人白晰的肤色。骆唯看见闭著眼的雅纳尔突然伸手在一旁枕头的位置拍了拍,然後他睁开冰蓝的眼睛面带疑惑地看著隔壁位置。 「唯?」 刚睡醒而显得低沈的声音诱惑意味十足,雅纳尔扫视过整个房间。然後露出一个比平时都来得单纯的笑容看著站在浴室门口 的那人。 嘶… 骆唯的手还放在腰间的绑带上,他一个吸气,转头再次冲进浴室。 随著冷水从头顶落下,骆唯想要让那过快的心跳恢复原状,而过了几分钟,骆唯欲哭无泪地看著自己精神翼翼的下半身,他无奈地将手往下移动然後一边骂著自己。 骆唯!你看你这什麽样子!一早就在发情,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偏偏欲望是很难控制的,骆唯只能稍微抒解自己後继续站在莲蓬头下冷静。 再次作了心理准备,骆唯这才穿上浴袍再次走出门。 尴尬地对著坐在一旁桌子前的雅纳尔一笑,骆唯低著头走到那人 第 92 部分 的对面落坐。而桌上已经摆满了餐点,想来应该是雅纳尔趁自己在「忙」时叫人送来的。 「听狄尔夫说你都没有问他任何问题是吧。」 一边撕著面包一边开口,这是刚才狄尔夫上前跟雅纳尔报告的事项。 垂首点点头,骆唯仍是用头皮对著雅纳尔。 「唯…」 雅纳尔的声音持续从对面传来,但骆唯只是死命地盯著自己下半身,他并没有很专心地在听对方说话。 「唯…你不想理我吗?」 可怜兮兮的声音召回了骆唯的心思,他身子一僵,然後慢慢地抬头。 没问题的,那不过是因为早上才有的冲动而已!这很正常嘛!那个男生不曾有这样的经验! 笨蛋,那你那个第二次又怎麽说!人家只是叫你的名字而已,你就又冲动了起来! 唔…呃…没办法呀,雅纳尔那个样子好漂亮…。 骆唯心中的两个声音正在不停对话,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怪,然後对著雅纳尔露出腼腆的笑容。 想要转移话题,骆唯并没有回应那人之前的问话。 「雅纳尔,你的身体还好吗?」 由於心思转到那人的健康上,骆唯很快地忘了自己之前正在注意的事情。 看见情人恢复正常,雅纳尔也不追究刚刚发生的事情。 「嗯嗯,睡过一觉的确好多了。放心,我的身体没什麽问题。」 「真的?」 骆唯的表情带著怀疑,因为他知道这人在某方面会不完全对自己坦承,特别是在那些容易让自己担心的事情上。 微微一笑,雅纳尔并未因对方的怀疑而显得不高兴。 「真的!快吃吧!等等吃完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这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重点,骆唯一听见这话便加紧嘴巴的咀嚼速度,然後很快地,两人都填饱著肚子。 雅纳尔身上仍是那件合身的米色衬衫,他让衬衫的下摆随意露出,并没有正式地将衣服扎好。 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收拾,雅纳尔躺到床上,然後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几下,像叫宠物一般叫著骆唯。 「唯,来。」 而骆唯也的确很像被主人叫唤的小狗一样兴奋地冲上去,在那人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 「雅纳尔,你一定把我的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了吧,这样不公平,我根本就不了解你,快点快点,你来个自我介绍。」 骆唯先说话,他习惯性地直接要求著。 「呵呵…你该不会就是这样才不问狄尔夫吧?」 因为笑声而震动的胸膛清楚地传达给骆唯的身体,骆唯拍了一下那人的手臂。 「嗯哼,当然!我只想听你说。」 那些和你共同的回忆是我的秘密,我才不想给别人知道的太清楚呢。 某方面而言,骆唯的独占欲很强。而让他能毫无顾虑地展现这独占欲的人就是雅纳尔,所以说,骆唯对待感情上的举动是雅纳尔宠出来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好,那我就为我的小兔子来个自我介绍吧。」 「我的名字是以西亚·雅纳尔·斐理·雪德汀。国籍是瑞士,嗯…十七岁,生日跟你同一天,男,身高体重还在变化中,前阵子的兴趣是在梦中捕一只兔子,现在则是努力地想将那只兔子拴在我身边。」 「谁叫你讲这个了。」 骆唯捏了捏情人的手臂,他知道对方正在捉弄自己。 「嗯?你不是要我自我介绍嘛,兴趣也是一部份呀。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捕到那只兔子,真怕他就这样跑了。」 手上传来的感觉并不痛,雅纳尔呵呵笑著任由对方掐来抓去。 「!@#&(^$**(^$#%$%&跑不掉了!」 骆唯的声音含在嘴里,让雅纳尔无法辨识他说了什麽。 「什麽?」 「嘶…!我说那只兔子早就被一条蛇给吃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骆唯深吸了气然後一口气说出来。要说这种带著隐喻的话语对他来说还真得是高难度的表现。 「嘻嘻…」 雅纳尔一边笑一边在对方的颈子上作文章。 扭动了几下,骆唯用手肘往後轻轻地搥下去。 「别玩了,你还没说完呢。重点是那些梦啦!」 双手再次环紧对方的腰,雅纳尔的语气中带著投降意味。 「好、好…我说重点。」 「嗯…先从我的家族说起好了。我的家族是个以巫者後裔自豪的家族,百年来我们都在暗地里使 用、研究著各种巫术、咒法。而我们也将这种特殊能力或多或少地表现在世上。族长是每一代的直系中力量最大的人,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为了这个位置而争夺。」 「我十五岁时成为我族族长,但其实我们内部仍有著权力斗争。半年前,正逢本家与最後一股反对势力的对战。有一天晚上,我感到远方传来一阵微弱的熟悉咒术,那是本家甚少使用的魔法。所以我便将那个咒术引导到自己身上,然後遇见了你。」 「梦境由施展者那方控制。梦中的内容、人物全以那方脑中的思想随机构成,由於我只能将那个未设定目标的咒术引导过来,所以我无法将现实的记忆带到梦中,而只能随著另一方来决定梦中内容。而一旦醒来,我才能将梦中的记忆与现实结合。」 「这麽说…那些怪异的梦都是我的潜意识罗?」 骆唯想到梦中的各个故事背景,他没想过那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是呀…也因为这样,我才会接了第一次的咒术波动後又接下第二与第三次。我想要看看是什麽样的人才会构思这麽奇怪的世界背景。」 随著雅纳尔的调笑,骆唯不禁嘟起嘴红了脸庞。 什麽嘛,你意思是说我很有趣喔。 「怎麽会有人潜意识中将白雪与皇后配在一起呢?这个人平时都在想什麽呀?看来他脑子中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这是我在第一个梦境中醒来後的感觉。」 想起那时的状况,雅纳尔又是一笑,这的确是他接受接下来几个咒术波动的动机。 啊啊!!都是琳啦,平时狂塞什麽怪异的书给我看。 骆琳从小就带著弟弟一起阅读一些奇怪内容的书籍,部分为了兴趣、而部分是因为好玩所致。 不过拜这举动的福,骆唯在知道自己喜欢上同性的雅纳尔时,他并没有经历太多的挣扎。 「然後,我在梦中恋上了对方。却发现因为对方施展咒术并不完整的关系,在第三个梦境後他那方的波动几乎消失。」 「我想要找到他,所以我自己加强了我方的联系,分出精神去找对方的波动来源。为了节省时间,我的精神分成好几个部分去寻找。」 「我的执著率先找到他,然後是理智和力量,爱恋、欲望分别排第三与第四。每一个都是从我身上分出去的精神力,所以你应该有感觉在後来的梦境中我有点个性不稳。」 雅纳尔的手指抚摸著对方的手 背,他终於解答了骆唯最大的疑惑。 难怪…会同时出现两个你。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蓝胡子中的你有点怪怪的,原来真的是有这层原因。」骆唯恍然大悟地说著,他知道那时觉得雅纳尔有点变态并不是错觉。 是执著啊…。 「抱歉,吓到你了吗?」 「嗯嗯,一点点啦,我比较不满意你的花园!」 多久以前的事还拿来说,骆唯这醋吃的可真久。 「我们的最後一个梦时,本家已宣告全胜,但由於我将自己关在房间太久,有些下属因为担心而派人来察看我的状况,他们发现我竟用了很大的力量让精神游离在外时,他们决定将我的精神召回。」 「还好终究并没有让我功亏一篑,我在你身上下了我专属的咒印。但也因为这样,我在被拉回现实时精神有损。」 突然,雅纳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凶狠,他眯起冷冷的眼睛继续描述。 「有些自作主张的家伙竟然伤了你,我在半昏迷的状态收到与你类似的精神波动,这才阻止了那堆白痴的举动。」 类似的精神波动…是指姊姊吧! 骆唯终於搞清楚骆琳昏迷的原因。 「给了相当的惩罚後,我本来想要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再来找你,毕竟,我还是担心有些笨蛋会趁我力量不足时抓住你来要胁本家,这是我身为族长必须考量的一点。」 「唯…我真得很抱歉让你等了这麽久。」 後来在收到骆唯那几个月生活的调查时,雅纳尔根本是心疼的不得了。他甚至觉得要是骆唯知道实情後会不原谅自己,所以此时的雅纳尔牢牢地抓著骆唯,怕他一转身便离开自己。 心中当然有著抱怨,当骆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是那人明明可以排除却仍放任造成的。 「雅纳尔…若是你早点出现,是不是我的姊姊就不会昏迷这麽久。」 虽然难以开口,但雅纳尔还是选择诚实告诉对方。 「是的…骆琳的状况是精神耗费过剧。」 虽然知道那样的考量是对方身份上的责任,但骆唯还是气这人如此对待自己。他闷闷地不说话,脸也垮了下来。 「唯…唯…」 「唯,不要不理我。我不准你离开我,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雅纳尔摇晃著那人,他不 停地说话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乞求、恐吓、命令、拜托…种种方式都试过了,但骆唯还是鼓著嘴巴不说话。 哼哼!半年的折磨呢。一下子就原谅你不是显得我太没主见吗?而且这还不只关系到我一个人。 打定主意,骆唯表现出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然後就这样闭著眼睛假装看不到那人让自己容易动摇的眼神。 我能了解你的作法,但你也必须让我好好地发泄一下那种排在第二的郁闷感。 ※※※※z※※y※※z※※z※※※※ 像猫儿撒娇,美少年寸步不离地跟在另一个绷著脸的少年身边,有时亲亲手、有时碰碰身体。一个好像独立在外的世界就以他们为中心来计算,那两人中没有多馀的距离可以让人介入。 美其名是护卫族长来趟散心之游,但围在那两人身边的护卫群都知道,他们的族长根本就是在单方面地讨好著他的情人。 这对情人也算是经过了不小的风雨才相守,所以他们的感情不可能被轻易地破坏。耍脾气的骆唯只是一口气闷在心里觉得难受才会有这样的表现,而雅纳尔在稍微惊慌过後,他也弄清楚了对方的心思,他的作法是由著那人任性。 在市区閒晃了一个下午,两人在饭後回到了饭店。雅纳尔从这个举动就知道骆唯其实已经稍微气消了。 再加一把劲儿…我的小兔子就不会生气了。 雅纳尔垮著脸跟在骆唯身边,他表现出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一回到房间就瘫到床上去。 「主人,您需要医师来看看吗?」 狄尔夫很快地做出反应,他笔直著身体站在雅纳尔旁边。 而骆唯的脸也换了个表情,手上的外套还没挂好,他便赶紧从床铺的另一边爬到雅纳尔那儿。 他知道雅纳尔的身体应该是真得不太好,因为在这一天中,一直有位医生跟在他们两人後面,而且也时不时抓雅纳尔过去量量血压、看看气色。 雅纳尔面朝下趴著,他摇摇手表示没事,然後狄尔夫便退了下去。 戳戳那人的肩膀,骆唯小声地问著话。 「雅纳尔…你真得没事?」 心中突然满是感动呀,雅纳尔终於听见这人的声音了,他已经跟自己闹脾气不说话了几乎一整天。 转头看著骆唯,雅纳尔扁嘴回道。 「唯都不跟我 说话…」 蠕动蠕动,雅纳尔将头放在骆唯的腰间然後抱住他。他正在好好地把握著这人的心软。 情人放下姿态表现出臣服的样子,这让骆唯不禁软化了脸庞,他也知道他不会跟这人生一辈子的气,此刻他正好能随著对方铺设的台阶下来。 「我…我要你帮琳。」 骆琳的身体大不如前。骆唯猜想著她既然是精神耗费太多,雅纳尔应该或多或少能帮上忙吧。这是他想到的补救方式。 将头摆在对方腿上,雅纳尔由下仰视对方。 「当然…姊姊那边我有留人看著,我会亲自帮她作治疗。」 打铁趁热,雅纳尔知道骆唯并没有听出自己的话中含意,他直接点明告诉对方。 「明天,我就跟你回家去治疗姊姊。」 骆唯终於反应过来这人跟著自己直接叫骆琳姊姊、与所谓「亲自」治疗的意思。他捏了捏雅纳尔软软的脸颊,然後笑著。 「嗯嗯,我怎麽不知道我家多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家人呐?你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呢?叫得这麽顺口。」 戏谑地调侃著对方,骆唯眼中满是笑意。 咬著唇,脸上升起红雾,雅纳尔暧昧地回应。 「你、你都把我连皮带骨地吃掉了,还不想负责任。」 「是谁把谁吃掉啊?」 骆唯随即吼了出来,然後看见雅纳尔脸上的原来如此时,他知道他被这人给摆了一道。 舍不得用暴力的方式发泄在那人身上,骆唯只能暴红著脸瞪向对方。他咬咬牙再次开口。 「雅纳尔…你的中文真是、好啊!还会用成语跟隐喻呢!」 笑眯眯地拿过那人的手来触摸,雅纳尔并没有因为占上风而继续让这人感到羞怯。 「呵呵…我们家族里直系的人大都会说中文,因为熟读各国巫咒也是我们必须的学习之一,所以各个渊源流长的国际语言我们都会稍微涉猎。」 「而且,为了我的小兔子,我从半年前就开始加强中文训练啦!」 骆唯想到之前鸭子听雷的那种状况,这的确没有发生在雅纳尔与自己身上,不过他有点好奇那种不是英文的语言是什麽。 「嗯…之前狄尔夫他们用的语言是?」 玩弄著情人的手指,骆唯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可以是雅纳尔著迷的地方,他觉得每次的 触碰与了解这人,都会让他心中的爱恋更加一层。 「上代的族长惯用法文,所以底下的人也大部分是用法文交谈。在我所居住的国家呀,法文也是主要语言之一。」 「不过,你不要担心,从遇见你开始我已经加强了下属的中文能力。」 让骆唯突然感动的并不是这点,而是他想起来。自从现实中两人相见後,雅纳尔在自己面前一直是说著中文,即使与下属对话,他也是用中文回应。 这是雅纳尔一贯的体贴方式。他藉此让自己不要因为陌生的语言而与他产生隔阂。 抱住雅纳尔的头,骆 第 93 部分 唯从心中涌出感慨,他语带感激地说著。 「真好,我遇见了你。你是那个收到没有指定对象巫术的人。」 「同一天生的人,在精神波长上本来就比较容易吸引,更何况,谁抢的过我!」 用玩笑的方式解除那人想哭的冲动,即使是喜悦而泣,雅纳尔也不喜欢那人脸上带著泪水。 「自大。」 眼睛几乎笑得眯了起来,骆唯嘴巴无法阖上那无声的笑容。 太多次的幸福然後离别,这让骆唯无法安心地享受著感情上的喜悦。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虽然觉得这问题雅纳尔一定会处理,但骆唯还是开口问道。 「雅纳尔…那个…我们都是男的,这…。」 稍微起身移动姿势,雅纳尔知道对方的顾虑。在天鹅湖的梦境中自己没有给这人完全的信赖感,其实,雅纳尔并不知道天鹅湖梦境的後续。 在他的观点中,他只知道自己一直作梦持续到在皇宫里睡著,他并不清楚骆唯後来又有换了身份回到那个梦中。 「我的家族啊,非常相信所谓的缘分。身为巫者的後裔,更多奇怪的事情我们都能包容了,何况只是同性相恋。而且我身上这个族长的位置也不是经由承袭而来,你并不需要担心我的下一代。」 「至於另外一方,我会努力让你的家人认同我。」 所以说,这人果然都设想好了。骆唯知道自己不必担忧,他深信著雅纳尔不会简单地对自己放手。 「所以这次…我们是真得不必分离了?」 比起自己而言,骆唯觉得雅纳尔反倒是这场感情中比较有强势力量的那方,他不知道该怎麽应付那种无形的力量,所以他要求著雅纳尔给予承诺。 「不会再有变数了。我们、属於彼此。」 再多的拥抱、亲吻都不够,他们甜蜜地渡过两人的第二个晚上。 103 一辆黑色的礼车用不快的速度在路上跑著,乍看之下,它的身边被好几台同色的车子包围,但实际观察这礼车一路的状况的话,会发现其实在那些同色的车子之外,还有伪装成一般车辆或机车骑士的人员一路跟随。 该说雅纳尔的这个家族效率也真好,他们为了保护族长出动了一堆人,而在发现那些随扈的长相在这个东方的国家中变得十分明显时,他们又不知道去哪儿调来了一些东方人的面孔,好让这些 人能顺利地融入环境中。 礼车比一般的家用型车子略大,但并不是电影中出现的那种加长型礼车,这个原因应该是为了不要让这群人太显眼的关系。 後座与前座的间隔窗已经关上,除去前方的司机以及狄尔夫,宽大的後座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将手支在车门里头的把手上,他的头则是放在那肢用来做支撑的手掌上头,这人的身体形成靠在门边的姿势。他的长发从一边的肩上披下,而此时看不见他那漂亮的眼睛。 另一个人则是蜷曲著身体缩在车椅上,他的头枕在另一人的大腿那儿,而双手好像抓著心爱的玩具一般抓著那人的手,他也是闭著眼睛正在补眠。 好不容易才见到面,骆唯与雅纳尔有说不完的话,由於第一个晚上为了顾虑到雅纳尔的身体状况所以他们几乎甚麽话都没说,而他们所渡过的第二个晚上便都用来说话。 杂七杂八什麽都说,就这样直到天明。 然後随著狄尔夫的安排,两人准备前往骆唯的家中。而一上车,这两人便又开始聊天,直到骆唯打了哈欠,雅纳尔这才提议两人应该好好地稍微休息补充体力来面对下午的事。 於是便有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他们的表情是如此宁和,连睡著都带著微笑。这反应了现在的他们真得感觉到很幸福。 等到快到骆唯的家时,骆唯才後知後觉地开始担心家人会不接受雅纳尔。没有说出口的担忧全都化为他肢体语言上的不安,雅纳尔也由他坐立不安的状况察觉到骆唯的心情。 「唯…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先用语言吸引对方的注意,让他将心思移转过来。 「我今天早上趁你在梳洗的时候…」 「啊?」 吊足胃口後雅纳尔才继续说话。 「我想…你现在的状况应该很需要别人的支持,所以我自作主张联络了你的朋友,让他一同跟我们回你家。」 从昨晚的聊天中雅纳尔知道了梁官宴这人对於骆唯的重要性,他是那人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坦承内容的朋友,而梁官宴也确实为骆唯付出了许多。 一方面就如雅纳尔所说,是为了安抚骆唯。但另一方面他是想看看骆唯口中的这个朋友,确认对方有无敌意?! 雅纳尔并不像外表看来的无害,他的家族训练让他拥有与年纪不符的心机。这种态度不仅 用来对付他的敌人,他也在情人看不见的周围实施著他的计画。 计画的重点很单纯,就是要确保骆唯是他的! 骆唯或多或少应该知道雅纳尔的这一面,在蓝胡子与白蛇传的故事中他就有表现出来这个性的一部份。但对骆唯来说,他并不介意雅纳尔对他使心机,或许,他认为能被雅纳尔花费心力去设计、捕捉是一种两人表达感情的方式。 「你说…宴?」 有些吃惊,骆唯完全没有雅纳尔会联络那人的心理准备。 「是啊,我跟他说明原因之後,就派人过去接他了。」 这才想起手上并没有自己的手机,所以梁官宴没办法联络到自己。 「等等下了交流道,我们会先去一家饭店稍做休息,然後晚上才到你家拜访。」 并不打算直接带个还不知道是助力或阻力的人直接冲去目的地,雅纳尔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一再地确认、准备。 有原则就有例外!遇上骆唯,是他最无法控制理智的时候。还好现在大事已定,雅纳尔这才没有表现得太霸道。 ※※※※z※※y※※b※※g※※※※ 即使是在用餐时刻,仍然保持著高雅姿态的主位者每一举手都引人注目,从他不停在另外一人耳边低语的模样可知他十分重视那人。 方形的餐桌上只有四人,三男一女。除了主位者与他重视的那人之外,另外两人都显得有些食不知味,他们愕然地看著那两人的亲密举动。 骆琳几乎没吃什麽东西,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弟弟与金发少年的互动。他们间表现出来的那种气氛让她看的人都觉得脸红。 晚餐前被一通电话给惊扰,骆琳不得不承认雅纳尔的口才很好。她从电话中就可以听出雅纳尔对於骆唯的重视。所以她才会答应这次的晚餐邀约。 席上,她看见了与自己一样对於这情况感到困窘的梁官宴。 「呵呵…」 骆琳听著弟弟那儿的笑声,她又继续观察著弟弟的这位情人。 亲眼看见骆琳才知道骆唯对那些梦境有多麽重视,他表现出来的感情是如此自然,好像真得跟雅纳尔在梦境相恋许久。 而另外一个重点人物—雅纳尔。骆琳在这场餐聚後不会再怀疑这人对待骆唯的心态。她从没看过人能这麽重视他人,从语言、动作中,雅纳尔满是深情。 随时随 地都认真地观察情人的需要,在情人尚未开口前,雅纳尔就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好。骆唯渴了,一伸手就有冰凉的果汁可以喝;他不想吃这道菜了,雅纳尔马上就招来侍者上前撤换餐点。 雅纳尔那个人,他的眼神几乎都放在骆唯身上。 态度拿捏的刚刚好,不让人觉得骆唯无能、但却充分表示了雅纳尔对於他的爱恋。 那两人之间的气氛让骆琳与梁官宴都觉得他们深深地沈醉在爱情中。 就是一般热恋的情侣也不会有这种表现,骆琳有些毛骨悚然,她知道即使家人反对,雅纳尔也不会离开骆唯。 而对於弟弟而言,唯一的处理办法或许也只有承认两人。 「姊姊,餐点还合你胃口吗?」 侍者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收下,换上茶组。 雅纳尔首先开口。 「嗯…嗯。」 拉扯著雅纳尔,骆唯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雅纳尔,帮姊姊治疗!」 「好。姊姊,可以吗?」 「唔…喔。」 就这样,在骆唯的一声命令之下,雅纳尔带著骆琳先行离桌,按他的说法是躺著比较好治疗。 另外两人就这样被遗留下来,这是骆唯难得与那人分开的时候。 梁官宴左右看了看,然後对著一脸都不担心骆琳会出事的骆唯说话。 「骆唯,他看起来对你不错。」 这是他的真心话,不用仔细观察便可得知的事实。 露出个无比放松的笑容,骆唯点点头。 「你的伤呢?还好吧?」 骆唯不自觉地摸上肚腹的位置,他语气轻快地回应。 「这个呀,还有点痛,不过只要动作不要太大就没事了。那个坎贝儿也早就被雅纳尔赶回去了。」 想到这里,骆唯眼神中又是充满著爱恋。 然後骆唯就娓娓道来雅纳尔所告诉他的一切,包括梦境的发生与结束、还有关於雅纳尔的家族。 梁官宴静静地听著,看著好友比手划脚地说话,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悦。 终於,自己的付出也不是白费。还好当初作的决定是对的。 梁官宴心中这样想著。 「唯。」 随著叫唤,雅纳尔带著骆琳从 一边的房间步出,他脸上有著些许疲惫。 骆唯一上前就被那人抱住,他有些尴尬地看著姊姊与好友。 「唯…我做好了喔。好累…」 露骨地撒娇著,雅纳尔的表情带著要求奖励的模样。 还没向弟弟宣泄心中的兴奋,骆琳的狂喜就被眼前的状况给压了下去。 怎麽,刚刚都还感觉有些高傲的人就这样突然变成宠物型态?这真得是刚才那个一脸严肃跟我解释巫术、魔法的人吗? 骆琳的嘴角有些抽动。 而梁官宴则是不停地摸著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他视时务地撇过头咳了几声。 未料那人根本就有点目中无人,他继续挂在情人身上软软地说话。 「唯…唯…」 对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停在说「奖励我!奖励我!」,骆唯只好红著脸将那人拖往一旁的沙发去。将雅纳尔一同拉下坐在沙发上,骆唯不敢抬头看向另外两人的表情。 他摸著雅纳尔的头说话。 「好棒…好棒。」 看著对方满足地眯了眼睛,骆唯真得有种被宠物黏住的感觉。 「嗯咳!」 骆琳清了清喉咙,镇定表情後走到骆唯的对面坐下来。 梁官宴则随後跟著。 「琳,好一点了吗?」 没有拔开肩上的情人,骆唯保持著两人亲密的姿势对骆琳说话。 「嗯嗯,我觉得身体感觉很轻松。雅纳尔是说由於我一下子耗费的精神太多,所以身体才会负荷不了。他已经帮我把汇集能量的通道打开了,接下来我就会慢慢地恢复。」 想起雅纳尔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骆琳心中又是对巫术久违的热情。 有个擅於巫术的「弟媳」也不错,至少他表现了很大的诚意来讨好自己这个姊姊。 「呼呼…」 骆琳的表情是众人不懂的窃喜感觉。她很满意骆唯所挑选的这个人,不但对弟弟好、附加价值也大。 相比之下,梁官宴实际多了。他评鉴雅纳尔这个人的态度中并不包括对於自己的利益,纯粹是用朋友的角度来看这人适不适合骆唯。 这样的看待埋下了梁官宴以後与雅纳尔之间的交恶,那时的骆唯只能好笑地看著两人互斗。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面对骆家父 母! 恳谈、请求、拜托…雅纳尔将自己与骆唯的相处告诉了骆家家长。 骆家家长的反应一开始是不可置信,然後是不太能接受儿子情人的性别。 最後,骆唯被赶出家庭会议的现场,他一个人被留在客厅等著其他人的谈话结束。 就连梁官宴也被请进去了,骆家父母需要更多的意见来判断雅纳尔这个人。 担忧地在客厅走来走去,虽然知道父母不会对雅纳尔做什麽,而雅纳尔厚脸皮的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打击出伤害的。但骆唯就是会莫名的担心,他开始想像要是父母不同意的话,他与雅纳尔的下场会是什麽。 等到客房的门被开启,骆唯赶紧上去迎过那人。 他的态度全数都落在骆唯父母的眼中。 「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随便你们吧。」 听见父亲这样说话的骆唯几乎要高兴地跳了起来,他的父母原本就属於比较开明的人,但骆唯也没想到父母会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没有。 感激地看著姊姊与好友,他知道这两人一定帮自己的这段感情说了很多好话。 但接下来的场面却是他没想到的。 骆唯的父母由於已经知道雅纳尔与儿子的关系,他们反对骆唯跟著雅纳尔回饭店去,这是出自父母对孩子的保护。 虽然一样是同性,但说不定他会对自家儿子做出什麽! 雅纳尔这个人在骆唯的父母眼中拥有不同於骆唯其他同性好友的地位。 骆唯看见雅纳尔不满的表情时笑了出来,他好言地安慰著闷闷不乐的情人。 「那为什麽他能住在你家!」 指著一旁的梁官宴,雅纳尔觉得有点不公平。虽然骆唯的父母接受他了,但他们现在看他的眼神却清楚地表现出「这个人是抢走我们儿子的人」。 「嗯…宴是我的好朋友啊,他住过好几次了啦。而且,你也不想想还有一堆人在外面等著你,你要是住在我家的话,狄尔夫他们怎麽办。」 推著嘴里还在咕哝的那人出门,骆唯看见一堆人恭敬地上前迎接雅纳尔。 往後看了看,躲避父母的视线,骆唯在雅纳尔唇上飞快地印了一吻来安抚他。 「雅纳尔,听我的话回去好好休息啦。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避免自己的心软,骆唯将雅纳尔推给狄尔夫之 後抛了个飞吻然後关门转身。 转身的同时骆唯看见另外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知道他现在没有馀力去关心雅纳尔走了没,接下来自己面对的就是一连串的发问了。 深吸口气,自己给自己鼓励,骆唯露出一个笑容後走向他的父母、姊姊与好友。 不要紧的,剩下的我一定能面对! 雅纳尔已经将大部分的问题解决了,骆唯现在心中满是勇气。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来除去这段感情上的障碍。 雅纳尔,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眼神好像晶亮亮地闪烁著,骆唯深信自己一定能成功渡过这晚 第 94 部分 。 ※※※※z※※y※※z※※r※※※※ 「所以说这篇文章是要表达出…」 讲台上的老师侃侃而谈,认真地讲解著文章里要表达的意思,他一边讲述一边在黑板上写下重点,而底下也传来唰唰的抄写声。 虽然眼睛是盯著老师看没错,但骆唯的心思却早就不知道游荡到哪儿去了。从国小到现在的学校学习经验让他能够适时地抬头、低头、动手。 雅纳尔已经回国一个多月了,毕竟他在那边还有属於他自己的责任要做,所以即使两人再怎麽不想分开这也是必然的後果。 一开始几乎天天通电话或用电脑视讯聊天,但触碰不到那个人,骆唯心中还是有著遗憾。 通过影像与声音的交流,骆唯觉得这就像是望梅止渴一般,只能稍微让情况好点,但却除不去喉咙深处的乾哑。 在骆唯看来,雅纳尔很忙。他们聊天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有人插话,但即使只能看著那人工作也好,骆唯一秒都不放过雅纳尔在萤幕前时的影像。 整个晚上时电脑都是开著的,两人连结的那个视窗也总是保持著连线状态。 刚开始还觉得无所谓,但梁官宴很快地就觉得骆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开始有意地抓著骆唯往外跑,限制他黏在电脑前面的时间不能太长。 理由很简单,梁官宴是这样说服骆唯。 「你都不出门、不运动。整天黏在电脑前面对身体不好啦!那个谁谁谁也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吧!」 点中死穴,於是骆唯认命地跟著好友出门活动,这样一来,他只剩睡前的几个小时能够与雅纳尔交谈。 於是这些举动渐渐变成习惯,骆唯会在固定的时间做功课、固定的时间运动、固定的时间看雅纳尔。 只是心中的寂寞正在慢慢扩大,这种远距离的恋爱消耗了他很多的心神。 讨厌与那人间无话可谈,骆唯知道自己与雅纳尔的生活差异很大,他觉得怎麽追都追不上。对方与自己所能聊的共同话题十分有限。 雅纳尔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我都不知道该说什麽…。 骆唯心中这股不安愈来愈大,但他又不敢明白去询问雅纳尔。於是渐渐地,骆唯减少了与那人的晚上约会。 虽然雅纳尔总是一脸温柔地看著自己,相瞪两无语时也是对方先开始说话,但骆唯就是觉得这个 样子的自己很没用。 他怕愈见雅纳尔,自己与他之间的隔阂就会愈大。 而最近,雅纳尔好像也忙到了颠峰一样,老是用手机传来讯息说晚上不能见面。 若是一方不敢见面,一方却执意要见,骆唯还会觉得比较安心,但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麽去猜雅纳尔的心思。 是不是厌烦我了?发现我没有梦中得那样好,所以就…。 这种自问自答的疑惑他甚至开口问过梁官宴,但当下正在吃便当的梁官宴却是嘴中叼著一尾鱼口音模糊地说话,让骆唯不禁觉得好友是不是只是在安慰自己。 「怎可能?他爱死你了!你想太多了啦!」 不同於当事人,梁官宴这位旁观者的感觉确实是如此。但他的意思却没有完整地传达给不停想东想西的骆唯。 中午时分,骆唯与梁官宴刚从餐厅吃饱走出来。一个人轻松地咬著牙签、而另一人则是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麽,这两人之间的情绪有些对比。 唰! 行道树旁出现一双手将骆唯劫走,那掳人的动作快得连走在前方的梁官宴都没发现。 直到好一会儿,梁官宴才发觉好友已经不见,左右稍微张望了一会儿。 「骆唯!?」 「没人…嗯嗯,可能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这麽认为的梁官宴就继续哼著歌离去。他并没有发现骆唯正被另外一人从背後抓住坐在地上。 先是惊讶,但很快地骆唯就停止挣扎。压在自己唇上的手有著熟悉的味道,就是这股味道让骆唯认出来人。 对方才一放手,骆唯就赶紧转了身然後回抱对方。 「雅纳尔…你怎麽来了。」 头上还有几片落叶陪衬,雅纳尔穿著便服笑脸盈盈地回应。 手在对方的身上摸来滑去,确认了某项事实後雅纳尔有些不高兴地说话。 「唯…怎麽变瘦了。你一定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对吧?」 牛头不对马嘴,骆唯一个劲儿的不停诉说著思念。 「雅纳尔…好想你喔…」 对方略带甜腻的声音简直让雅纳尔欲罢不能,他暂时放下应该先做的事情就跟骆唯抱成一团。 怎麽会这麽可爱呢!果然,小兔子用抱的比用看的好! 两人说著没营养的情话持续了好 一阵子,直到午睡的钟声响起,雅纳尔这才想到他还有别的重点得说。 彷佛可以看见那对虚拟的耳朵垂在情人脸侧,雅纳尔在对方脸上大声地亲了一下,然後暂时停止他们说不完的爱恋。 啾! 不只将唇印上去,这吻发出声音的原因是雅纳尔还加了用力吸吮的动作。 「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摸著脸上已经出现吻痕的地方,骆唯疑惑地看著十分高兴的情人。 「啊?」 「虽然得交换很多条件,不过呢,我已经说服本家让我待在这里!!」 看著对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雅纳尔停顿了一会儿之後又继续补充。 「也就是说,我已经办好就学手续要转来这里唷!」 「哇啊啊!真得吗?」 骆唯不禁跳了起来,他的音调拔高。 「是啊,对於我的家族来说,反正学历也不是重点。嗯…总之,我能待在你身边罗!」 再多的条件对雅纳尔而言都不是问题,他身为族长的责任的确是不用一定要待在本家才可以执行,就算一定得待在本家,雅纳尔也会想办法硬将所有事情托过来情人这里。 最好的理由就是没了骆唯,自己的表现可能就会比较差! 半威胁半恐吓,一个月内将家族内部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後,雅纳尔就兴致冲冲地跑来骆唯这儿了。 「真的真的?」 「当然,要不然我养那麽多人干嘛用,族长只是裁决,支撑整个家族的不止我一人。」 「或许以後还是得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不过这也没关系呐!现在的交通这麽方便,飞几天就到了。」 脸带暧昧,雅纳尔突然换了语气。 「更何况,我还要你执行承诺呢。」 听见此话,骆唯很清楚雅纳尔意指什麽。他想到自己许下承诺那天的情形,也就是雅纳尔离国的最後一天。 简单的说,这个承诺就是两人滚床单滚啊滚啊滚出来的。 从没见过这人那般妖豔的样子,雪白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呈现漂亮的粉红色,嘴里是不加以掩饰的呻吟,他用声音、手指、皮肤来挑逗自己,让自己完全无法维持理智。 看到对方红润的脸颊,雅纳尔将嘴巴靠在骆唯的耳边说话。 「嗯?想 起来了?」 不等对方的点头或说话,雅纳尔将站著的骆唯拉了下来,然後舔舔舌道。 「那,我先来收利息吧!」 在骆唯咯吱咯吱的笑声中,两人就在这校园里人烟不多的地方玩了起来。 铛铛铛! 钟响午休结束,梁官宴疑惑地瞥了一眼好友的座位,那儿还空空无人。 过了一会儿,他才看见衣裳有些凌乱的好友带著傻气的笑容回来。 「你跑哪去啦?」 「呵呵…」 「嗯?」 「嘻嘻…」 「骆唯!?」 「呼呼呼…」 表情感觉有些抽搐,梁官宴不知道为什麽好友的反应只是一直发出无意义的笑声,他指了指骆唯脸上明显的红印。 「你的脸怎麽啦?」 愣了一下,骆唯随即知道对方在问什麽。他红著脸低头没有说话,还用感到不好意思的眼神偷瞄著梁官宴。 脸上的肌肉无法控制,梁官宴几乎要以为自己颜面神经失调了。他举起双手做出阻挡的动作。 「停、停!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想知道。」 总觉得对方的那种样子不像是发生什麽值得自己知道的事情,梁官宴乾脆转头不管那还持续发出低低笑声的人。 直到,通往讲台的前门走进了他们的导师与另外一人,看著後头的美少年,梁官宴终於知道骆唯在笑什麽了。 转头看了一眼骆唯,梁官宴不想承认他认识这人,因为隔壁桌的骆唯正露出花痴般的迷恋表情。 那两人相对的眼神中根本容不下别人!! 梁官宴见状,他头大地歪著嘴巴用手臂撑著脸靠在桌上。 於是,台上那漂亮地像洋娃娃般的少年抛了个飞吻,正式开始他与骆唯的现实相恋。 由梦中开始,但故事还没结束,两人跨越了梦境才找到彼此。他们知道,彼此都不会轻易地放开与对方交握的手。 终於,在现实也得到了这如梦般的爱情。 美丽的恋人呐!我将应你的请求而来。愿你梦中有我! 【完】 2005/8/25 ------------------------------------------ ------- 剩下的番外就慢慢来吧 ------------------------------------------------- 後记: 哇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打上「完」那个字瞬间的快乐,我终於结束这超出我想像篇幅的故事了!二十几万字啊,一字一字都是我亲手敲上的,啊啊啊啊,真得结束了。 然後,就是分享一些关於故事上的设定罗。 首先是每个梦境的长短。梦境的顺序是白雪公主-竹取物语-天鹅湖-蓝胡子-白蛇传-聂小倩-爱丽斯梦游仙境。 长短的安排则是白雪公主(短)-竹取物语(短)-天鹅湖(中等)-蓝胡子(中等)-白蛇传(长)-聂小倩(短)-爱丽斯梦游仙境(很短)。 由短至长再迅速变短的安排,是为了配合骆唯身上的巫术效果加上另一方雅纳尔的努力。当然也是为了欺负读者所安排的节奏感…嗯…不不不!我怎麽会欺负人呢,这纯粹是因为要盈造故事的气氛与节奏啦! 然後是故事顺序的安排。 白雪公主是让两人相识并引起雅纳尔注意。 竹取物语则让雅纳尔日久生情,这决定了他之後与对方发展出的爱情。 天鹅湖当然就是两人的甜蜜相恋啦,顺便给两人一些小挫折。 蓝胡子的雅纳尔注重在他对骆唯的执著上,之後分出来的这些情绪顺序也是经过安排的。所以说,执著冲第一。 白蛇传中雅纳尔的力量与理智同时出现,这是让骆唯做出决定的关键,因为每个人都有隐藏的个性部分,骆唯在这个故事中能够同时接受两个雅纳尔的话,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骆唯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像是他心中那样完美,但即使如此,骆唯还是选择了雅纳尔。这部分加强了骆唯之後在现实中能很快接受「真正」雅纳尔的关键。 聂小倩的雅纳尔是爱恋,这段故事用来加强爱情的部分。 爱丽斯梦游仙境则是梦境结束的一个结尾,好吧,本作者很迂腐,所以采用亲密行为来作为梦境的总结。顺带一提,由於这个梦中的雅纳尔代表著欲望,所以他在行动上面会比较激动,由在广场时的叫唤就可以看出。 然後以下是这篇文章的草稿。 1、白雪公主:七矮人之小七 &王子 公主爱上後母不愿被逼婚所以逃进森林,遇到以沿磨宝石为生的七兄弟,後母用毒苹果欲将公主迷昏带回,王子刚好到森林,被小七带回救公主,打了一巴掌後醒来,小七以为公主和王子相恋,却不料是王子帮公主出主意得到後母。 经典画面:kiss 大哥:耶多 二哥:石头 三哥:三月 四.五哥:左、右 六哥:叶子 骆唯:水流(小七、七七) 王子:雅纳尔(粼之国) 白雪的国家:格林王国 2、竹取物语:公主&老婆婆(弟弟) 相依的两兄弟在竹林捡到小孩,小孩长得很快,美貌惊人。小孩老是用诡异的眼神看兄弟中的弟弟,拒绝了5个求婚者後,想把弟弟带回月球。 大哥:阿一 骆唯:阿秀 雅纳尔:辉夜 3、天鹅湖:天鹅公主&王子 正常版 骆唯:奥洁塔 雅纳尔:雅纳尔·西格菲尔多 4、蓝胡子:蓝胡子& (有恋物癖的蓝胡子) 经典画面:血迹、run 骆唯:特蕾西·艾·玛斯汀 雅纳尔:雅纳尔·蓝·修贝流斯(执著) 母亲:安黛莉夫人 姊姊:萝拉 未婚妻:雪荋法 5、白蛇传:许仙&白蛇 经典画面:现形、水漫金山 骆唯:许仙字子唯 雅纳尔:白夙真(理智)、法海(力量) 其他:青儿 6、爱丽斯梦游仙境:爱丽斯&兔子先生 经典画面:爱丽斯抓兔子 骆唯:兔子先生 雅纳尔:爱丽斯(爱恋) 7、倩女幽魂:黑山老妖&书生 经典画面:抚琴、书生塞浴桶 骆唯:书生甯采臣 雅纳尔:黑山老妖(欲望) 其他:聂小倩 6.7换顺序,不然长度不合 4(删除)、人鱼公主:邻国公主 &海巫 邻国王子捡到遇上海难的王子,王子对邻国王子一见锺情,但邻国王子想撮合王子和人鱼公主,而假扮公主的海巫竟也喜欢上邻国王子。 5(删除)、小红帽:小红帽&大野狼 想避免遇到野狼的小红帽不想去看奶奶,但还是去了,结果被野狼吃掉。 6(删除)、三只小猪:老三&老大 以为他会是野狼,没想到是自家老大。 雅纳尔分出的个性:执著、理智+力量、爱恋、欲望 好吧,我知道很简陋,不过我就是靠这麽简陋的东西完成二十万字的小说啊。说实话草稿也没啥好记得啦! 再来要说的就是有关h的设定罗。我想一该不少人会觉得我写的h有些突兀吧!可是本人是觉得还好啦,我觉得感情谈到一个地步,用身体来表达是最适合的了。 h安排在爱恋与欲望的两个梦境中,所以後面的那个h会显得雅纳尔有些粗鲁。不过这些安排也是为了凸显那两人对於无法控制的梦所做的挣扎。 该怎麽说呢,雅纳尔这个人在设定上是用温柔掩饰著他本性的霸道,而他的理智也恰到好处地控制著他本身拥有的力量。 所以在遇见骆唯时,他的反应是试探、然後相处後才恋爱。 之後的 第 95 部分 精神分化中,代表执著的雅纳尔(蓝胡子)由於掺杂了对於骆唯的感情,所以他在不愿意伤害骆唯的情况下放过当时的骆唯。而白蛇传中的白夙真(理智)在设定上本来就是情欲比较淡漠的人,相对的,法海(力量)则比较冲动。 聂小倩的故事由雅纳尔满腔的爱恋挑大纲演出,所以我在这种情况下安排了第一次的h。想想,这也是他们唯一能用来机表达感情的方法了,毕竟那时的两人都还对於梦境无法掌控(雅纳尔还没想起现实)。 爱丽丝梦游仙境,雅纳尔的意识是欲望,可以说他那时根本没什麽理智来控制自己。所以在一个刺激之下,就爆发了。嗯…这就是第二次h的原因。 (雅纳尔:为啥我跟唯的每一次都要被详细剖析啊?) (骆唯:羞…><) 大概就是这样吧。 嗯…嗯…想不到有什麽好说的了,总之,就是很感谢追文至今的各位罗,你们的鼓励很有效地催促著我更新。 然後,本文目前设定上还有一篇番外。 接下来更新的目标就是同系列的「喵的一声来听听」。脑筋转得快的人应该猜出来里头出现的主角是谁了吧。(笑) 有啥问题可以提出来问我,我会在会客室中回应。 再说一次,本文没有分部唷!!从头到尾105章就对了。 番外不计入。 一千零一夜番外恶搞豌豆公主改编 有一位名字叫做雅纳尔的王子,在他的人生目标中,就是希望能取个真正的公主。因为他的个性十分挑剔、又吹毛求疵,简直是龟毛到了在鸡蛋里检骨头的地步。所以他希望能娶个非常具有耐心、毅力、善解人意的公主。 他走访了各地,虽然他曾经遇见很多公主,但娇生惯养的公主们总是不符合他的期待。 「难道…取一个能『将我心、为你心』的伴侣真得这麽困难吗?」雅纳尔不禁这样对天哀嚎著,他觉得他的要求并不高呀。 不要求外表、气质、甚至性别也可以忽略,雅纳尔现在只想要一直可以长久陪伴自己左右没有怨言的配偶。 在某天暴风雨的夜晚,一位全身邋遢、沾满污泥又身上都是大小伤口的少年昏倒在王宫附近,被王宫的侍卫们捡了回来。 他悠悠苏醒後,这样告诉照顾自己的大婶。 「其实…我是 一个王子,因为被歹人抢劫所以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大婶十分同情这个清秀可人的少年,她并不在意少年话中的真实,因为他看起来是这麽的无助、单纯。 於是,这个自称叫「唯」的王子就这样在王宫里留了下来。他并没有要求对方给予奢华的待遇,因为他认为一国的王子沦落到这种样子让他十分羞惭。 他打算默默地养好伤後,就赶紧回到自己的国家。 偏偏,有一个落难王子的消息留入了雅纳尔的耳中,他开始猜测著那个人的身份真假。 「听说…唯是个很善良的少年,就算身为王子,他也会帮忙大夥儿做些简单的工作。」 「听说,那个少年真的十分谦虚好学,他对於自己不熟悉的工作也是这麽努力地学习。」 「听说,他的气质真得很有王子的架势,但他却是一点高高在上的样子都没有。」 好多好多的听说,雅纳尔的耳中满是那个落难王子的传言。他开始对这个人感到好奇,而且他渐渐地发现这个人符合自己的择偶要求。 但这还不够,挑剔龟毛的雅纳尔对这个落难王子做了最後一个试验。 他在床上放了一个物品,并在这个物品上叠了二十层床垫和二十条鹅毛被。 隔天一早,他表明身份并这样问著那个一脸朦胧的少年。 「你…昨晚睡得好吗?」 睁著有些睡意的大眼,唯仔细地回想。他昨晚好像感觉到背部的伤口有些疼痛,但他笑了笑,对於这个昨夜派人送来一堆东西并且一大早就关心自己睡眠的王子这样回答。 「嗯…谢谢你昨晚给我的床垫和鹅毛被…我睡得很舒服。」 欢呼一声,雅纳尔将少年抱起来转圈。 「就是你了…就是你了,你就是我理想中的伴侣。」 「咦?」唯不明所以地看著狂喜的王子,他红著脸接受王子在他脸上一个又一个的湿吻。 房外的皇后和国王及众人们听见声音,很快地推开房门然後一脸高兴又带著喜极而泣的目光看著两人。 皇后擦拭著眼中的泪水,疼爱地问著儿子。 「雅纳尔…,可以告诉母后,你做了什麽样的试验吗?这孩子真得就是你要的人了?」 「是的!是的!他就是我要找的配偶!您看…」 雅纳尔一把拉开二十层床 垫和二十条鹅毛被,众人赫然看见床上有著一个铁蒺藜,四角尖尖地朝上还闪个铁黑的光泽。 「睡在这个铁蒺藜上,还能没有怨言地一早到天亮,他真得是一个好善解人意、体贴可人又能吃苦耐劳的完美人选啊!!」 看著说完又是一阵亲热的两人,皇后抹了抹汗水,然後启口说出众人的心声。 「儿啊…他只是反应迟钝而已吧?」 於是,在任何人都说不动雅纳尔的状况下,雅纳尔欢喜地与唯成为了夫妻。从此以後,王子与王子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