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吻过我伤口》 第1章 她回来了 第1章她回来了 我看不见。 五年前的一场意外,成为了我生命中一个的转折点。 我失去了一个摄影师引以为傲的眼睛,却得到了我爱了一整个青春的男人——沈远铮。 整个世界从绚烂多彩变成一片漆黑,我却觉得十分值得。 沈远铮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原本正在阳台的摇椅上小憩,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正准备起身迎他,却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来了。” 我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恭喜你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啊,月明......终于要见到月明了。”他喃喃了几句,带着些醉意,不晓得在来找我之前已经喝了多少酒。 我有些心软:“阿铮,别喝了。” 沈远铮又灌了几口,用空瓶落地的声音回应了我。 “我们离婚吧。”沈远铮的声音清冷倨傲,掷地有声,整个房间有一瞬间的静谧。 我提心吊胆了五年,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有些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是尘埃落定,还是绝望透顶。 “那我呢?”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五年前,苏月明扔下了沈远铮一个人去了国外,沈远铮疯了一般的追去机场,却撞到了我的车。他骨折,我失明,两辆车撞成了一堆废铁,苏月明也顺利远渡重洋,去了她向往的音乐之都。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不远处来自于他沙哑的声音:“你的眼睛长得很像她。” 我当然知道,沈远铮口中的“她”,就是苏月明。 如果说苏月明的梦想是小提琴,那么我的梦想,就是沈远铮。 可眼睛再像又如何,我已然失去了它。 沈远铮说:“是我撞到你才害得你失明,我会负责,你要多少钱可以尽管提。” 我摇摇头,“我不要钱。” 沈思铮没说话,可他呼出的气息却渐渐喷洒在我的脸上,我便知道他正在定定的看着我的脸。 我没有躲开,“失明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负责,就得负责一辈子。” 沈思铮没说话,我有些心慌,又补充了一句:“你娶我,就能每日都看到跟她相似的眼睛。” 这次,他没想多久就答应了:“好,我们结婚。” 这四个字仿佛是一道引线,尽管我知道他答应娶我根本就是因为我的眼睛生的跟苏月明十分相似,他也只是在透过我去看另一个女人,可我脑中却还是像烟花一般,光华乍现。 为了他,我愿意赌一把。 赌苏月明不会回来了,赌沈远铮会慢慢的爱上我。 如今看来,这两个赌,我都输得一败涂地。 今晚沈远铮喝了酒,喘气声粗重,可说出的话却清晰到刺骨:“我可以送你去国外最好的盲人大学,要比这里过的好很多。” 我一个盲人,的确过的艰难。 在这座别墅住了整整一年,才把大致的构造基本熟悉,直到现在,还是免不了会磕磕碰碰。 婆婆嫌弃我,小姑子戏弄我,连保姆都用腐烂的没人要的烂菜梗子做饭,骗我说是腌菜。 也因此,我骨折过十二次,肠胃炎过二十六次,身上的淤青一个覆盖一个,可我没有跟沈远铮提起过,我努力的维持着婚姻的表象,尽管内里已经满目疮痍。 “她学成归国,成为著名的小提琴家了吗?”我问。 沈远铮站了起来,声音飘远了些,“这都不重要,她肯回来就好。” “哦。”我点点头,估计是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沈远铮听出了我语气中的潜台词,略有些不悦:“谭君,你不能把失明怪在月明的头上,那是我的错,你心里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 我摇头:“我没什么不满,可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不同意离婚。” 第2章 不欢而散 第2章不欢而散 这一次,我们不欢而散。 沈远铮走的时候,又给我留下了一笔钱:“后天是妈的生日,你眼睛不好,记得早点出门。” 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我把手中的钞票漫天洒去。 听着钱币扑簌扑簌落地的声音,我心中有那么一瞬的快意。 这一瞬间,我恨透了我是个盲人。 如果我还能看得见,我一定要把这些钱全都拍回沈远铮的脸上。 保姆偷偷的捡起了几张塞进自己的口袋,有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看不见,但我听得到。 婆婆生日这天,下大雨。 我牵着导盲犬乐乐出门的时候,风很冷。 乐乐慢慢的走着,带着我过马路,上台阶,我沿着盲道走的笔直。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来晚了。 隔了好远都能听到里面人很多,很热闹的在唱生日歌,婆婆笑的很开心。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婆婆很不高兴的摔了筷子:“多大的腕儿啊?让所有人等你一个!” 一道似曾相识的女声柔声劝道:“阿姨,下雨天路上特别堵呢,这位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来晚的。” “堵车?呵呵,一个瞎子开什么车?”婆婆把凳子拉的乒乓响,“不吃了,早就说了不要让她来,好好的生日生了一肚子气。” 女人楞了一下,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声音略有挣扎:“这位就是阿铮的......?” “月明,你别多想。” 是沈远铮的声音,温柔又体贴。 原来,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苏月明。 沈远铮竟带着她一起来婆婆的生日会......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苏月明略带哭腔,“她这双眼睛倒是很像我,怪不得......” 沈远铮走了过来,把导盲犬的牵引绳交给佣人:“带到外面去,月明对狗毛过敏。”然后质问我:“不是让你早点出门么?怎么迟到这么久?” 九月末的天气,淋了一场大雨,我浑身都冷的刺骨,说话也有些哆嗦:“走错路了。” 轰隆隆—— 外头炸起一道惊雷,把白昼照了个透亮。 “阿铮!阿铮!”苏月明惊恐地尖叫起来。 “别怕别怕,打雷而已。”沈远铮的声音已经离我很远,跟苏月明很近,心疼不已:“你在国外的五年要是遇到打雷都是怎么过的?” “还能怎么过,硬抗啊。自己躲在被子里叫你的名字,可怎么叫你都不会出现......” “不怕了,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们两个人阔别重逢,只有我尴尬的站在玄关,脚下滴滴答答汇集成了一片水泽,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怕把地板弄脏,婆婆又要生气。 只有乐乐不嫌弃我浑身湿漉漉的,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我冰冷的手指。 我摩挲着从佣人手里拿过乐乐的牵引绳,叫了一声:“阿铮。” 沈远铮的声音清冷了很多:“你先回去吧,别惹妈不高兴。我晚点去找你,有话跟你说。” 他想说什么,我很清楚,我不想听。 可我还是希望跟他多呆一会。 “下雨天我听不清人行横道红绿灯的盲铃,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才耽误了些时间......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沈远铮顿了一下,可恰在这时,又是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苏月明抖着声音:“阿铮,别走,别离开我.....” “乖,我不离开你。”沈远铮安抚着苏月明,转头对我说道:“让妈的司机送你回去吧。” “那可不行!畜生不能上我的车。”婆婆忽然插嘴道:“我没骂你,我是说你这只狗。” 我辩解道:“妈,乐乐它很听话的。” “再听话也是个畜生!”婆婆不耐道:“你要是非要护着这只畜生,就自己走回去吧!” 第3章 百口莫辩 第3章百口莫辩 我舍不得乐乐,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走回去。 沈远铮安顿我的地方,是a市郊区的一栋别墅,走去婆婆家我花了三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花了四个小时。 我到家的时候,沈远铮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了。 他不耐,开门见山:“谭君,你要什么,直接点告诉我。” 我把乐乐的牵引绳取下来,放好:“我要的,你都能给?” “除了婚姻和感情,我都能。” “可我只想要这两样。” 沈远铮几乎是暴怒:“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如果月明回来,我们就好聚好散!” 我迈步走到沙发边,双拳紧紧握着:“沈远铮,五年了,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阿铮,这栋别墅真漂亮,又安静,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苏月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沈远铮带着苏月明一起来的?! 我平时再好说话,此时也来了些脾气:“苏小姐,难道在维也纳可以不经允许随便进入别人家吗?” 苏月明哽住:“我......” 沈远铮打断我:“谭君你搞清楚,这栋别墅姓沈不姓谭。” 对了,这栋别墅是沈远铮买的。 我费尽心力摩挲着把别墅打扫干净,布置温馨,可房子还是沈远铮的,他随时可以把我扫地出门。 苏月明干笑了两声缓解尴尬:“谭小姐浑身都湿透了,先换一件衣服再谈吧。阿铮你也是的,谭小姐毕竟是个女生,你怎么能没有绅士风度呢?”她走过来,搀扶着我的胳膊:“我扶你上去吧,楼梯不太好上呢。” 我甩开她的胳膊:“不用,这里我比你熟悉。” 我上了楼,苏月明也跟了上来。 我摸索着找出两件家居的干衣服准备换,蓦然听到苏月明轻笑一声:“我去,真瞎啊?”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苏小姐,我要换衣服了,麻烦你回避一下。” 苏月明的高跟鞋声绕着我转了一圈,不慌不忙的:“飞机场而已,有什么可回避的?” 她的态度让我有些诧异,我皱了皱眉,“苏小姐有话跟我说?” “我跟你之间本来没有什么的,只是听说阿铮结婚了,很好奇是怎么样一个女人能让他倾心。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放心了,眼睛生的再漂亮也是个瞎子。阿铮终究还是忘不了我,你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她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我心里,顿时鲜血淋漓。 “我不会离婚的。”我说,“不管是不是替代品,我都是沈远铮的妻子。” “可他碰过你吗?”苏月明笑了,“我从维也纳回来的第一晚,他就痴缠了我整整一个晚上......” 我再也听不下去:“你住口!别说了!” 我的声音很大,终于把沈远铮引了上来。 他压抑着情绪:“谭君,你跟月明吼什么?” 苏月明柔柔的劝着,可声音里明明夹杂着委屈、惧怕、惊慌和胆怯:“没事没事,谭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们搞音乐的对声音很敏感,听不得大声......” 我终于知道了苏月明为什么要跟上来。 我百口莫辩,只能哑口无言。 第4章 我可以学 第4章我可以学 那天之后,沈远铮很久都没有来过别墅。 我给乐乐倒了狗粮,它摇着尾巴来舔我的手。 这个世界上,只有乐乐是真心在乎我的。 沈远铮不来,保姆更加有恃无恐,什么都不做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剧,声音开得老大,其他的声音都被掩盖。 我的生活几乎只能靠触摸和听觉,我走到客厅跟她说:“我饿了,麻烦你去做饭吧,辛苦了。” 保姆把随意的把瓜子壳吐到地上,大声说:“有昨天的剩饭,你爱吃不吃。” 我有些不悦,“剩饭是冷的,我胃不好,你帮我热一下吧。” 保姆咒骂了两句:“这个家马上就不是你的了,工资也不是你发,拽什么拽?!” 我心里一冷,“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保姆索性直白的告诉我:“沈先生从来没有跟你一起住过,你们分居的时间早已经足够离婚,沈先生早就找好了律师!还不明白吗?这个家马上就要迎来新主人了,你也随时都被会扫地出门!” 脑子嗡的一声,我如坠冰窖。 保姆说的没错,自从结婚,沈远铮就没碰过我。他来别墅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发呆,忽而心酸的说:“你托腮沉思的样子,像极了她。” 于是每次他来,我都保持托腮沉思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沈远铮就会特别的温柔,轻声细语,有一次失控还拥抱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猛地弹开,语气充满了不耐和厌恶:“以后离我远一点。” 他,给了我一场美丽又残忍的梦。 我在梦中沉眠了五年,一朝梦醒,要被打回原型。 我回到卧室躺下,乐乐暖融融的的身子靠过来,在我怀里撒娇。我抱紧它,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滑下来。 沈远铮来的时候,我还睡着,但这五年我已经本能对他的脚步声很熟悉,一听到就惊醒过来。 “阿铮......” 沈远铮的声音有些疲惫,却依旧是冷的:“想好要多少钱了吗?” 我坐起来,想跟他聊点别的,“你吃过饭了吗?” “跟月明吃过了,”他忽而冷哼一声:“一个瞎子还打算做饭不成?” 我语塞。 可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我想多跟他说说话,“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用微波炉热饭了,我学的很快。” 沈远铮不置可否:“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个婚早晚得离,早点结束对你我都好。” 我扑到他脚下,嗓子仿佛被哽住:“阿铮,我们不离婚行不行?我去学小提琴,苏月明还有什么你喜欢的,我都可以学的又快又好!” 沈远铮一把挥开我,转身走开:“她都已经回来了,还要你学来做什么?” “你告诉我她是怎样的,我可以学的跟她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只听沈远铮嘲讽道:“是啊,因为抄袭被业界除名,你的‘学习’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我整个人都仿佛被冻住了。 第5章 这前半生 第5章这前半生 抄袭这个词,是我心中的痛。 从小到大我都是万众瞩目的,六岁的时候就拿到了国际摄影大奖,是整个亚洲的骄傲。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没有抄袭。 “我们这样的婚姻,原本就是各取所需而已。我把别墅留给你,也会给你足够多的钱,不要再拖延时间,我的耐心有限。” 他不懂,我担心的,从来就不是房子和钱。 我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你已经在找律师准备办离婚了吗?” 沈远铮默认了,一派坦然,“谁跟你说的?” “我跟我的丈夫要离婚,我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远铮点燃了一支烟,空气中漂浮着呛人的烟草味道,“知道也好,我们的分居时间已经足够,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单方面的离婚申请。” 我的心一点一点被冰冷吞噬,呆呆的过了很久,才听沈远铮说:“给你钱,是看在你可怜,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一点情面都不留。”他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雾,“而且,我们沈家也不可能要一个抄袭者当女主人。” 我扯了扯嘴角,商场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沈总,说起话来总是能让人心酸又绝望。 抄袭是我一辈子的污点,婚姻是我心里最痛的刺,两把匕首同时刺入心扉,我痛的几乎要打哆嗦。 “我说过,我没有抄袭。” 沈思铮把一根烟抽完,在烟灰缸里碾灭:“一面之词而已,留着去跟法官说。” 他留下了一张纸,告诉我是法院的传票,然后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我跌倒在楼梯上,额角被撞的生疼,泪水不争气的滑下来。 法院开庭是在三天后了,我原以为是离婚的案子,却没想到竟然是抄袭案。 时隔五年,我再一次因为抄袭被告上法庭,原告是一个颇有名望的摄影师名叫帕克,以赔偿金不足为由,再次向我索偿。 在证人陈词的时候,我听到了苏月明的声音。 “我和帕克认识许久,那张流浪狗主题的照片是帕克在七年前拍摄,早于谭君两年,所以谭君涉嫌抄袭已经构成侵权。” 我冷笑一声,今天法院里闹哄哄,她不是怕声音大么?这会怎么自己说话声音都如此洪亮? 原来这一切都是已经设计好的,他说过不留情面,还真的是一丝一毫都不留。纵容苏月明出庭作伪证彻底将我抄袭的罪名坐实,将我的后路全部斩断。 他就恨我至此? 法官问我:“被告有没有什么要陈述的?” 我一个瞎子,怎么去搜集证据给自己辩护?这个哑巴亏,我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法院下了判决,我需要支付一笔巨额的赔偿,八位数的天文数字。并且,有关我抄袭的丑闻彻底在国内传开。 刚出法院大门,我就被很多记者堵住了。 “谭小姐作为曾经的摄影天才,是否都是靠抄袭和剽窃而成名?” “你的母亲公开与你断绝母女关系,对此你有什么回应?” “失明是否可以理解为天道好轮回,做了亏心事总归要还的?” 人言可畏,各个咄咄逼人,乐乐被吓得连连后退,可还是强打着精神站在我身前,我俯下身摸摸它,“我没什么好说的。” 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沈总和苏月明小姐出来了!” 我面前的人呼啦啦全部离开涌了过去,我叹了口气,带着乐乐慢慢走下了楼梯,耳朵里依稀听得沈远铮沉稳有力的声音:“是我鼓励月明出庭作证的,她一直很为自己好友被抄袭而郁郁寡欢,我希望她能开心一点......对,我们正在筹备婚事,有好消息一定通知大家......” 我蹲下来把乐乐抱在怀里:“你相信我没抄袭对不对?” 乐乐亲昵的舔我的脸和手。 如今,也就只有乐乐相信我了。 那日之后,我的名声彻底坏了个干净,家里的电视被保姆打开,里面播放的正是记者报道我抄袭的新闻,他们一向不吝于用嘴恶毒的字眼来评断,家里也不断收到骚扰电话,打过来就是一顿谩骂。 我想,我这前半生,过的真是失败头顶。 婚姻失败,事业失败,家庭失败,我是个彻彻底底的loser。 第6章 孤身一人 第6章孤身一人 这天晚上,我已经合衣睡下,突然听到乐乐汪汪的叫了两声。 有人进了卧室。 我立刻警醒,努力分辨着脚步声,鼻尖是一阵刺鼻的酒气,浓的化不开。 沈远铮跌坐在床头,一身戾气,说话也大着舌头:“我帮你还赔偿款,替我做一件事。” 他今天有些不对劲,我反射性的往后坐了坐,“离婚不是已经交给了律师?我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 话音还没落,嘴唇就被死死的吻住了。 沈远铮嘴里的酒气更加浓郁,连带着我也有些微醺。紧接着,他低低咒骂了一句,开始伸手剥我的衣服,动作都带着怒气,弄得我浑身生疼。 我疼得皱眉,大脑却是愣住了,结婚五年他这是第一次碰我。 刺啦一声,衣服被撕开成两半扔在床下,我浑身赤裸,沈思铮的吻更像是报复的啃咬,我的脖子和胸口无一幸免。 他让我疼,也让我心中升起了希望。 我艰难的摸索着扯开了他的衣裳,听到他粗重的喘息,感受到他的勃发,也吻上他因为难耐而上下滑动的喉结。 一瞬间天翻地覆,我被他压在身下,用力的分开了腿,狠狠的撞入,勇猛的力道让我疼的缩在一起,却又被他完全抻开,铺平。 沈远铮在我面前,从来是冷漠而生疏的。 可那是他清醒的时候,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将理智抛诸脑后的野兽,不知疲倦的在我身上驰骋,轻而易举的把我翻了身,从后方撞了进来。 他不想看到我的脸,口中却不住的呼唤着:“月明......月明......” 身体到达极致的同时,我泪如雨下。 沈远铮这次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包含着详细财产分割的离婚协议书,可他却忘了,我根本看不见上面的字。 那天之后,我有两个月没有见过沈远铮。 这两个月来我的日子依旧过的孤独又平静,直到接到爸爸的电话。 “小君,回来看看你妈妈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曾经是妈妈的骄傲,后来却成了为了嫁入豪门不惜一切的抄袭者。 至少,在她的眼中,我就是这样的。 爸爸的声音在电话中苍老了很多:“你妈妈,恐怕不行了。” 手一抖,电话落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牵着乐乐回到娘家的时候,却没来得及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从国外匆忙赶回来的哥哥谭均迎面给了我一巴掌:“谭君,你的良心呢?!妈弥留之际念叨的都是你的名字,就算从前她说了不认你,可她毕竟生了你养了你!”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脑子里嗡嗡的响。 我直接被扇的撞倒了墙壁上,顺着墙壁往下滑。 乐乐吓得呜呜的叫,用自己的身体垫在我身下,不住的舔着我的手和脸。 我艰难的站起来,摸摸它毛茸茸的头,对哥哥说:“哥,我想去见妈妈最后一面。” 哥哥恨恨的叹气:“你都看不见了,还有什么最后一面?!” 妈妈的葬礼办的很体面,她资助的很多贫困学生都来送她。 殡仪馆不让乐乐进,没有它带路,我只能一路摸索着站在最角落的墙边,才能避免不被来来往往的人挤倒。 葬礼结束的时候,哥哥把我拉到了一边,不住的叹气,“你妈妈的遗愿,就是把她的眼角膜给你。小君,跟沈远铮离婚吧,你继承了你妈妈的艺术天赋,不应该就这么一辈子不见天日。” 那一刻,我泪水决堤。 第7章 孑然一身 第7章孑然一身 回到别墅的时候,时钟正好敲了八下。 沈远铮烦躁的质问我:“你去哪里了?没有手机连人都找不到。” 我走进屋子,失魂落魄:“我看不到手机屏幕,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结果。”我压抑着胸口一阵一阵的钝痛:“我妈不在了。” 沈远铮似乎是顿了一下,却用更清冷的调子说:“以后不要出门,老实呆在别墅里。” “不行的,我还要去妈妈的头七......” “没有什么不行,”沈远铮立刻打断了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呆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之后随便你去哪里。” 我愣在原地。 生孩子?我跟沈远铮就只有两个月前的那一次...... 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疼痛而迷离的夜晚,沈思铮说让我替他做一件事。而后在我身上纠缠了一整晚,却口口声声的叫着苏月明。 他那么爱苏月明,为何又要让我怀孕? 我突然有些理智回笼,“.......苏月明不能生?” 沈远铮突然的震怒:“她身体受过伤!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好好抚养孩子成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一个品行不端的母亲。” 我以为的温情,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你给我滚!”我再也忍受不住,指着大门的方向:“她不能生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的孩子!” 恰在这时,我听到了乐乐痛苦的嘶号声。 心里猛然一抽,我大声的叫它:“乐乐——” 乐乐很听话,我一叫它就会摇着尾巴来舔我。 可这次,它没有。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一把推开他,朝着大门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去,脚步太急撞倒了尖锐的桌角,我疼的眼泪都快冒出来,可脚下却不敢停。 离大门越近,乐乐的哀嚎声越明显,它仿佛看到了我,声嘶力竭的呼叫着,绝望的声音越来越低...... “乐乐?”我小心翼翼的叫着,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的往前走,直到撞倒了沈远铮的车,坚硬的钢铁冷的彻骨。 乐乐的声音就在脚下不远处,我蹲下身急切的到处摸着,终于感觉到他来回摇晃的尾巴。 一手温热的粘稠,铁锈般的腥甜味扑鼻而来。 手一往上,触到汽车的轮胎。 “乐乐......”我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它,乐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尾巴也渐渐停止了摆动。 我试探性的又叫了一声:“乐乐?” 再也没有听到他呜呜的撒娇声。 我浑身一软,瘫在地上。 车门一打开,我直接被撞了出去,趴在乐乐的身体上,我终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它的全貌。 整个整体被卷在了车轮下,拦腰压断。 苏月明慌慌张张的推开车门跳了下来,扑进沈远铮的怀里:“阿铮救我——” 沈远铮低声安抚她,苏月明的哭声假到离谱:“我刚想下车那只狗就扑了上来!阿铮你知道的,我最怕狗毛,它大声的冲我叫,我好害怕——” 我心中仿佛被掏了一个大洞,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冷风。最后一次抚摸了乐乐的脑袋,帮它合上眼睛。 “苏月明。”我浑身冷透,字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乐乐它是个导盲犬!它接受过严格的挑选训练!不可能会扑你的!” 沈远铮冷着声音打断我:“谭君你小声点!” “我偏不!”我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妈妈死了,乐乐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还要忍着一个凶手?! 我剧烈的喘息着,“你只记得苏月明听不得大声,可你记不记得我是个盲人!没有导盲犬我会落到什么境地!?” 沈远铮却说:“不过只是一条狗而已,你别小题大做。” “没有谁能代替我的乐乐,也没有人知道这五年我跟乐乐是怎么相依为命的!”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手上乐乐的血却蹭了满脸,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像个嗜血的疯子?或许吧,我却已经不在乎了。 沈远铮揽着苏月明从我身边走过,上了车:“以后你就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准许,哪里都不许去。” 引擎声轰鸣,偌大的别墅,终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没有了乐乐,我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把它埋在庭院的花圃里。 妈妈和乐乐都去世的那一天午夜,a市下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暴雨。 乐乐的血迹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仿佛这世间好像从来没有过它的驻足。 第8章 抄袭隐情 第8章抄袭隐情 保姆看了一出好戏,躲在角落窃笑,别墅里没有了乐乐,她连狗粮都不用买了,沈远铮给的钱又有一笔可以装进自己的腰包。 我一夜没睡,保姆早起看到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吓了一跳:“哟,一大早的坐在这里要吓死人啊?” 她的脚步虚浮,我听准的声音,抄起一个花瓶就扔了过去。 哐嚓一声,恰好炸裂在保姆面前,她吓的惊叫不已。 我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缓缓站起来,含着一抹凛冽的笑:“害怕吗?害怕就对了,你去告诉沈远铮,让他过来一趟,我有话当面跟他说。” 沈远铮没来,来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保镖,把别墅里三层外三层严密包围。 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他们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等他们都离去了我才发现,家里的硬质家具都被收走了,就连墙壁都垫上了厚厚的海绵。 保姆也带来的沈远铮的传话:“沈先生说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不要想不开。” 我不禁冷笑出声,沈远铮终于了解了我一次。 我一早就打算去死。 我一个盲人,拿不了相机,一辈子背着抄袭的骂名,连自己的导盲犬都保护不了,活着有什么意义? 唯一让我犹豫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我舍不得。 我的生活变成了一座铜墙铁壁的围城,我困在里面出不去,不知道今夕何夕。 孩子两个半月的时候,我孕吐的十分厉害,保姆做的饭一样粗制滥造,身形迅速的消瘦下去。 哥哥来看我的时候,声音带着哭腔,他轻轻的环抱了我一下,梗着声音说:“小君,你现在还没有家里的大哈重。”大哈是妈妈生前养的一只哈士奇。 说起狗狗,我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哥哥说:“抄袭那件事情,我查出了点眉目,或许很快就能还你清白了。” 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真的吗?” “还得再往细致调查一下,你获奖的那张照片拍摄的是流浪狗题材,呼吁爱狗人士用领养代替购买。可是说你抄袭的那个摄影师帕克......我查到他过去删除过的博客,他对狗毛过敏,极端厌恶狗狗。” 我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 狗毛过敏,讨厌狗狗......怎么跟苏月明这么相似?还是说仅仅只是个巧合? 哥哥又说:“要恢复数据有些难度,再给我一些时间。” 哥哥是名校毕业的计算机工程师,我含泪点头:“哥哥,你不怪我吗......” “从前我真的挺恨你的,要不是你非要嫁给沈远铮,妈不会被气的脑溢血瘫痪在床,又这么早就去世。”哥哥的声音有些沉闷,“可你是我妹妹,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妈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眼角膜我让医院保存着,你尽快去医院做手术。” 哥哥一直在国外,我也一向对他报喜不报忧。他应当还以为门外的这些人是沈远铮用来保护我的,他哪里知道,我现在连大门都出不去,彻底沦为了一个代孕工具。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我更加瘦了,孩子五个月的时候,沈远铮第一次带我出门,去医院产检。 三个月没见,他更加沉稳刚毅,也更加沉默寡言。 我被他牵着去做了许多项检查,医生拿着结果出来的时候,脚步沉重:“沈总,孩子的情况......不太好。” 沈远铮猛地站起来:“究竟什么情况,能保住么?” “母体长期营养不良,孩子怎么会好......”医生也颇为奇怪:“沈太太是厌食症吗?各项数据看下来,怎么像是几乎不怎么吃东西?” 保姆做饭敷衍,我强忍着吃下去,最后又得吐出来。 “对了,沈太太的胃病怎么也严重了,差一点点就胃穿孔!”医生啧啧的惋惜:“造孽哟,从医这么多年,见过孕妇超重的,还真没见过孕妇跟难民营逃出来一样的。” 沈远铮的声音有些颤抖:“只要能保住孩子,其他的都无所谓。” 医生也忍不住了,语气重了些:“想要让孩子好,最重要的是母亲!在这么对孕妇不管不顾,母子都得完蛋!” 第9章 她很单纯 第9章她很单纯 我在家里还能勉强行走,可到了医院又没有导盲犬,我几乎只能靠触摸来让自己缓慢的移动。 做完产检出来,好心的护士扶着我去了洗手间。 隔壁隔间里,传来苏月明打电话的声音。 沈远铮连带我产检,都要带着苏月明一起来?! “帕克,我们可是说好了,沈远铮给的赔偿款我们一人一半,你别想独吞了!那可是我买海洛因的钱!” “货你拿了没有?拿了就赶紧给我送来,我要是在沈远铮面前毒瘾发作了计划就全泡汤了!” “你放心,沈远铮不可能会对谭君有感情的,等孩子一出生就会把她踢出去,有了孩子还怕以后拿不到沈家的财产?” 我的双手紧紧的撑着墙壁,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终于知道,她不能生孩子的缘由了。 苏月明挂了电话,愉悦的吹着口哨,我猛地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天......谭君?” 我沉着一张脸,任凭心中怒意翻滚:“苏月明,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是听到我刚才打电话了吧?”苏月明笑出声,拿着手机在我脸上拍打着,“没错,我就是吸毒,你抄袭也是我和帕克一起策划的一场戏,你在国外也存了不少钱啊,赔偿的款项够我们买半年海洛因了呢,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呀......” 我紧紧握着双拳,浑身几乎都在颤抖:“你们陷害我抄袭的时候我还没有跟沈远铮结婚!你那个时候打定主意就要害我?” 拍打我脸颊的手机变成了苏月明的手,她尖利的指甲在我的眼皮上轻轻的划过,语气嘲讽:“谭君啊谭君,你还真是迟钝呢,买毒品需要的钱很多,而你是当时最赚钱的摄影师,处处压着帕克一头,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本以为苏月明针对我只是因为沈远铮,却没想到理由竟然如此简单粗暴,就是为了钱。 我深呼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如你所愿,我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可孩子是我怀的,我不可能给你让你当做要钱的筹码!” “啪——”苏月明甩了我一个耳光,我的左脸疼的发烫,耳朵里也嗡嗡直想。 苏月明说:“孩子到底交给谁养,你去问问沈远铮。” 我没有问,我不敢问,我也不会问,因为答案总归不会是我期待的那一个。 产检的结果可能不太好,沈远铮送我回了别墅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又给了保姆很多钱,嘱咐她给我多加些营养,保姆连声答应,可我的伙食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终于一天,沈远铮突然来了,看到桌上摆放的咸菜和已经发酸的豆浆,直接把碗碟砸了个稀烂,“你吃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有没有为孩子着想?你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保姆委屈巴巴的补了一句:“是太太说她没胃口,让我做些清淡的。” 我冷笑,“我看都看不见,怎么知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吃的?是清淡还是油腻?” 沈远铮几乎是暴怒的将保姆狠狠骂了一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可周身上下的气场已经冷到了极致。他说:“离婚手续已经办妥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送你走。” 我抚摸着已经圆滚滚的肚子,泪如雨下:“阿铮,我们的孩子不能让苏月明来养,她是别有所图!” 沈远铮却说:“月明不像你,她很单纯。” 第10章 婚纱设计 第10章婚纱设计 产检之后,沈远铮和苏月明也搬到了这栋别墅里居住。 保姆殷勤的端茶递水,还特意在苏月明面前表功:“主卧我已经收拾了,全部消毒了一遍,沈先生和苏小姐可以放心住。” 主卧原本是我在住着的,保姆昨天晚上已经把我的东西全部扔进了离主卧最远的一间客房。我好不容易对主卧的陈设熟悉起来,却又换了一个新环境,又是一番磕磕绊绊。 晚餐做的很丰盛,有鸡有鱼,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算是跟着苏月明才好好吃了一顿,说起来真是讽刺。 沈远铮嘱咐苏月明小心烫手,而后立刻冷冷的对我说:“月明担心你和孩子,特意搬过来跟你一起住方便照顾你,以后保姆再对孩子不上心,尽管告诉月明。” 我把口中温热的鱼汤咽下,这是再告诉我苏月明才是这个别墅的女主人? 保姆自然是一番赌咒发誓,可看我的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冰凉,语气也不怎么好,我害得她少了许多敛财的渠道,她估计要恨死我。 吃完饭,我花了很久才摸索着回到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一刹那,我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这栋别墅恐怕没有人入睡。 主卧的声音响动颇大,我的房间离了这么远都能听到苏月明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吟。我有些讽刺的想,这声音的穿透力,恐怕比她的小提琴还强吧? 听不得大声?什么屁话! 我恨不得买一台低音音箱开到最大声吵死她。 第二天一早,我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别墅里很是喧闹,似乎来了很多人。 苏月明用惊喜的声音说:“谭君从前是摄影师,眼光肯定特别好,不如让她来帮我选婚纱吧?” 沈远铮宠溺的说:“小淘气,都听你的。” 我愣在了原地,“你们要结婚了?” “是啊,孩子都快出生了,我们也得赶紧把婚礼给办了,不然以后媒体又会捕风捉影的说闲话。”苏月明故意软着嗓子说:“现在网络暴力最可怕了,谭君你最明白了对不对?” 我冷笑,“能有什么闲话好说?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 “谭君,”沈远铮冷漠的打断我,“注意你的态度。” “对一个试图抢走我孩子的小三,我能有什么好态度?”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也无所畏惧,“我看不见,没法选。” 苏月明却说:“我可以把婚纱的样子描述给你听呀,像这一件我最满意了。靛蓝色的蕾丝上面坠着星星形状的碎钻,充盈着整件裙摆,白色的一字肩微微两头上翘,像是一轮圆月。正应了那句话: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被她的话钉在了原地。 脑海中勾勒出来一件婚纱的图样,是妈妈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给我设计的! 那时候我还是众星捧月的天才摄影师,妈妈亲手为我设计了婚纱,说是要看着我穿着它出嫁,可现在...... 我冷冷的问:“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幅设计图?” 苏月明回答的一派天真:“就是在主卧室里找到的呀,已经皱成了一团烂的可以,不过设计的倒确实不错......” 第11章 神秘医生 第11章神秘医生 “你还给我!”我怒不可遏,摸索着楼梯的扶手冲了下去,“这件婚纱是我妈妈给我设计的婚纱!” “谭君!在月明面前说话小声一点!我不想重复第三次!”沈远铮的话掷地有声,将我和苏月明之间的距离划的泾渭分明。 我剧烈的喘息着:“沈远铮!你能不能相信我哪怕一次!” “我不觉得一个抄袭者有什么可值得信任的地方,”他说,“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被陷害,被囚禁,同时失去了丈夫和即将要出生的孩子,最后竟然是我不知好歹? 我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我哀求道:“妈妈去世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这幅设计图是妈妈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了,算我求求你们,还给我好不好?” “不行,”沈远铮没有一丝犹豫,“反正你已经失明,再好看的婚纱也看不到,留着也是废纸一张。月明正好看中,已经送去让工匠制作了。” 我颓然的跌坐到地上,小腹一阵刀绞般的疼痛,我冷汗直流,抱着小腹疼的在地上打滚。 沈远铮这才慌了,抱起我冷着声对保姆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医生!” 我的意识已经渐渐抽离,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我只觉得这一幕讽刺而讥诮,只有关系到孩子的时候,沈远铮才会如此紧张我。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悄无声息。 在我失明之后,耳朵就异常灵敏,我听到房间里有呼吸声。 是沈远铮。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孩子还在。 沈远铮咬着牙说:“谭君,我真后悔娶了你。” 我自嘲的笑笑,挣扎着坐起来:“后不后悔都娶过了,现在不是已经离婚了?” 沈远铮把椅子拉的乒乓响,带着浓浓的恨意:“如果月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苏月明怎么了?” 沈远铮没回答我就摔门离去,我等到了来给我做检查的医生。 那是一个极其绅士又优雅的男人,他说:“别怕,你的孩子跟你一样很坚强。” 我问他:“苏月明到底怎么了?” 医生收拾器材的手顿了顿,道:“毒品摄入过量晕过去了。她的心脏被毒品腐蚀的已经很脆弱,就算是普通的说话声音大一点都有可能会引起心悸或者猝死。” 我皱眉,原来是这样...... “沈远铮知道了?” “不,我没有告诉他苏月明吸毒的事情,只是说她受惊过度。”男人忽而一笑,“谭君,现在还不到报仇的时候,她欠你的我都记着,总有一天我要她百倍偿还!” 这些话让我惊讶不已。 医生却轻柔的握住了我的手,怜惜的说:“谭君,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抽回手,警惕的摇头,“抱歉,我看不见。” 他轻叹一声,“高中时候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沈远铮,恐怕真的对我没有印象了。不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会帮你,无条件的帮你,无论你要做什么。” 第12章 婚礼混乱 第12章婚礼混乱 这之后,我依旧住在客房里,每日听到沈远铮和苏月明恩爱。 我也知道了这位医生的名字,贺铭。 说起这个名字我还是有一点印象的,高中的时候他跟沈远铮并列学校校草,只不过我对他的印象只仅仅停留在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贺铭经常出现在别墅里帮我做检查,在他的照料下,我的身体好了许多,可还是瘦的皮包骨,越发显得肚子滚圆。 孩子八个月的时候,沈远铮要跟苏月明举行婚礼了。 我挺着肚子走到十分艰难,贺铭扶着我走窗边站定,楼下一团喜气洋洋,人来人往恭喜声不绝于耳。 我问他:“今天很热闹吧?” 贺铭“嗯”了一声,“如果你穿上这件婚纱,一定会更好看。” 我在脑海中构想着自己穿着那条星月婚纱站在教堂里的样子,可左手边新郎的位子却再也没有了沈远铮的身影。 这一刻我便知道,我已然彻底死心。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好可怕,新娘子这是怎么了?!” 我浑身一震,努力的分辨着楼下传来的声音,除了宾客的惊叫声之外,苏月明正发出痛苦的嘶号,时不时撞倒家里的柜子和摆件,乒乒乓乓的一片狼藉。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婚宴成了一场闹剧,我就站在窗前安静的听着楼下一片混乱,心中却有种报复的快感。 “苏月明毒瘾犯了。”贺铭说,“早上我用面粉换掉了她的海洛因,谭君,你想好了么?” 我愣了一秒,就快速做出反应,“想好了,我不能让孩子落到她的手里,我忍了三个月只等这一天,求求你带我走!” 我毕竟看不见,贺铭一边护着我一边躲避着众人的视线,带着我慢慢往大门口走去。 我的脸甚至可以感觉到来自于别墅外吹来的凉爽的风,我就要自由了! “谭君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害我!”苏月明像是厉鬼索命一样扑过来,拦住了我和贺铭的去路。贺铭松开我去抵挡苏月明,可我却被周围的人挤得差点摔倒。 有个人力道大的直接将我推倒在地,我撞上了一处瓷器摆件,被碎裂的瓷片划的鲜血淋漓。 “谭君!” 是沈远铮的声音。 我捂着肚子疼的冷汗直流,手往下一摸,裙子上湿漉漉一片,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我害怕极了,偏偏疼痛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只能有气无力的呼唤着:“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抱起来,分开人群就往外冲,发疯似的怒吼:“都让开!让开!” 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体内一股一股的涌出,沾湿了我的裙摆,染上沈远铮的胳膊,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几乎把我所有的理智抽离,我紧紧抓着沈远铮的领口,“你放我走吧,去找别的女人帮你生个孩子,苏月明她只是要个孩子而已,不一定非要我的......” “你闭嘴!”沈远铮打断我,“你再撑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我开始剧烈的挣扎,“我不要去!苏月明会带走我的孩子,贺铭呢?我要贺铭!” 沈远铮的声音有些颤抖,抱着我的手都在打颤,“谭君你乖一点,相信我,我一定能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 从沈家别墅到医院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界那么长。 一到医院我就被送进了产房,迷蒙间听到医生说:“大出血,得尽快剖腹把孩子取出来然后迅速止血,否则性命难保。” 剖腹吗......我的孩子才在我肚子里呆了八个月。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心电图的声音滴滴的响着,我终于陷入了一片混沌。 第13章 当年真相 第13章当年真相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绵软,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肚子上一道伤口火辣辣疼。 “谭君,是我,”贺铭抓住了我的手,“我帮你做了眼角膜移植,等过一阵子纱布拆开,你就可以重新看到光明了。” 我激动的颤抖,泪意上涌,贺铭却赶紧止住了我:“不要哭,纱布会潮的。” 我哽着声音不住的点头,“谢谢......” 贺铭说:“谭君,跟我走吧,你的相机还在等你。” 我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我的孩子呢?” “抱歉,我只来得及用太平间的尸体将你换出来,孩子应该已经被送到沈远铮手中。” 我一骨碌做起来:“不行的,苏月明一定会把对我的恨发泄在孩子身上!” “谭君你冷静一点!”贺铭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床上,柔声说:“苏月明当着沈远铮的面犯了毒瘾,沈远铮不可能再让她带孩子了。你放心,你哥哥一直会看着的,有机会就把孩子带回来。你哥哥马上就会过来,趁着他拖着沈远铮,我们得尽快走。” 贺铭利用职务之便带着我从手术室后门离开,恰好经过一个背对着手术室门口的楼梯间。 我看到了坐在外面等候的沈远铮,还有从远处急匆匆跑过来的哥哥。 他一把抓起沈远铮的衣领,愤怒道:“我妹妹呢?她怎么样了?” 沈远铮紧紧蹙着眉,“放开我!” 哥哥被甩到一边,爬起来伸出手虚指了一下,狠厉道:“沈远铮,你最好祈祷我妹妹没事,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沈远铮解开了自己的领带,烦躁不已,“你妹妹这是咎由自取。要不是她,月明或许早就从维也纳回来我身边。” “你放屁!”哥哥直接把自己查到的一沓资料扔到他的胸口:“你自己看看!” 沈远铮从地上捡起,原本想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却陡然间被第一页的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梳着马尾的中学女生坐在病床边,细心照料者床上躺着的男生,脸上难掩担忧。 这一幕...... 沈远铮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 “没错!你那时候踢球被砸中了眼睛,是我妹妹送你去医院,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以为是苏月明救了你,其实根本就不是,是我那个傻妹妹!她跟家里说要补习功课住在同学家,其实一直在医院陪着你!那个时候苏月明在哪里?”哥哥抽出另一页纸摊开在沈远铮面前,“你看一下照片的日期,你受伤的时候,苏月明跟帕克正巧出去开房!有酒店的记录为证!” 沈远铮倒吸一口气,口中喃喃:“虽然她没说话,可我明明摸到了她的手,只有常年拿琴弓的手才会带着薄茧!还有,我看到了她的眼睛......” “摄影师需要经常拆卸三脚架,更换各式各样的镜头,手上一样会有茧!至于眼睛.....呵呵,苏月明和谭君的眼睛本就有些相似,更何况那时候你受伤的也是眼睛,隔着一层纱布能看出来细小的区别?!”哥哥有些嘲讽的笑,“沈远铮啊沈远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你弃若敝履的正是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上的女人,你捧在手心的压根就是个吸毒的婊子!” 哐啷——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浑身是血的走出来,叹着气说:“抱歉沈先生,谭小姐失血过多身体又过于虚弱,孩子是保住了,但是谭小姐她......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沈远铮失魂落魄的倒退了两步,脸上血色尽失。 哥哥重重的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沈远铮,这是你罪有应得。” 第14章 男孩和狗 第14章男孩和狗 我过了五年黑暗的日子,重新迎接阳光的时候,我哭了整整三天。 贺铭带我来了法国,一个自由而开放的国度。 经过三年的调整,我重新拿起了相机,拍摄下的恢复视力后的第一张照片。 那是一只跟乐乐一样活泼可爱的金毛。 它的主人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眼睛又大又圆,像是水盈盈的紫葡萄,笑起来却眉眼弯弯,“阿姨,帮我跟乐乐拍一张合照好不好?” 我楞了一下:“这只狗狗叫乐乐吗?” 小男孩点点头,“嗯呢,是爹地取得名字,他很乖很听话哦,是一只导盲犬呢!” 我心里一酸,有些想触碰小男孩的眼睛,可看着他又不像是失明的样子,“为什么要养导盲犬呀?家里是有眼睛看不见的人吗?”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爹地去给我买棒棒糖了,让乐乐看着我。可是我已经三岁了,不用乐乐教我走路了。“ 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专门买一只导盲犬来陪着儿子长大。 我笑了笑,“好,你跟乐乐站在一起,阿姨给你们拍张照。” 咔嚓一声,我按下了快门。 返回去看,照片上的小男孩穿的圆敦敦的可爱极了,搂着金毛的脖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金毛乖巧的任他抱着,轻轻舔了舔小主人胖嘟嘟的小手。 “阿姨,你可以把这张照片寄给我吗?我想拿去给妈咪看。” 我点头,“没问题,你知道家里的地址吗?” 小男孩有些脸红:“我背不过......阿姨可以给我电话号码吗?我让爹地打给你跟你说地址。” 我噗嗤一声笑了,一直操着手看我逗孩子的贺铭也忍俊不禁,“谭君,问你要电话的人可真不少啊,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我这情敌要是手拉手是不是可以绕地球一圈?” “哪有,你别在孩子面前乱说。”我私下一片便签纸写下自己的号码和名字递给他。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收好,“谢谢阿姨!”牵着狗狗一溜烟的跑了。 贺铭也有几分感慨:“你给的是国内的电话吧?你准备回去了?” “嗯,”我点点头,“我既然重新拿起了相机,就不能一直背着抄袭的骂名,有些事情必须得跟帕克和苏月明清算清楚。” “也好,”贺铭说,“你哥早就找到了帕克诬陷你的证据,就等你恢复了之后亲自为自己正名。” 此时,公园的另一边。 沈远铮焦急的寻找着儿子,看到他牵着狗跑过来免不了关心则乱:“骏骏,我们不是说好了站在这里不乱跑的,恩?” 沈骏噘着嘴,“刚刚看到一个好漂亮的阿姨,还给我和乐乐拍了照哦!阿姨说会把照片寄给我呢!” 沈远铮唇角弯弯,“你告诉漂亮阿姨地址了?” “没有啊,我问阿姨要了电话,爹地一会打电话告诉阿姨我们的地址就好了。”沈骏则贼兮兮的趴在沈远铮的耳边说:“那个阿姨长得好像妈咪!” 沈远铮有些内疚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孩子从小跟着他长大,不止一次问过他,妈咪在哪里。他并不想刻意隐瞒,所以今年特地带他来了法国的凯勒公墓。 谭君去世后,他把她的骨灰安葬在这里,安静,清幽,风景秀丽,正是摄影家眼中最绝妙的景色。 他抱起儿子,“走吧,我们去见妈咪。” 沈骏却扭着小身子不让抱,一个劲儿的撒娇:“爹地你先给漂亮阿姨打个电话嘛,一会阿姨忘记了怎么办......” 对于这个儿子,沈远铮总是给予更多的宽容,他接过便签纸:“好吧。” 黄色的便签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沈远铮却生生被钉在了原地。 上面用娟秀的中文写着:【你好,方便的话请告诉我接收照片的地址,我会尽快寄出,我的电话13xxxxxxxxx。——谭君】 第15章 冤家路窄 第15章冤家路窄 我回国的这一天,正好是农历的中秋节。 初秋的天气还带着点凉爽,整个城市还在渐渐由浓绿变成淡黄。 飞机稳稳的落地,手机刚一开机我就收到了哥哥的信息:【小君,沈远铮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我把手机收好,拖着小小的一只行李箱走出了航站楼。 我这一次回来,原本就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沈远铮迟早会知道,可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他要护着苏月明就尽管护着,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谭君。 可在机场大厅的时候,我又遇见了在法国和金毛合照的那个小男孩,他显然也看到了我,开心的向我跑过来,软嘟嘟的一团扑在我的小腿上,撒娇似的蹭着我的膝盖:“阿姨!还记得我吗?” 我点点头,笑着把他抱起来:“当然记得啦,拐着弯要我电话的小帅哥。乐乐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小男孩在我怀里咯咯的笑:“这里不让乐乐进,王妈带着它在车里等呢。阿姨,你是回来把照片给我的吗?” 小家伙说话的时候小脸蛋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跟沈远铮一模一样。 我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随即笑开,“阿姨有点事情回来的,你呢?在机场等人吗?有没有大人陪你一起来?” “爹地带我来了,他说今天妈咪也会回来!” 机场大厅响起了广播,正在播放我乘坐的那一架航班落地的消息,小家伙立刻挣扎的要落地,“阿姨,我得去接妈咪了!” 我点点头,摸摸他软软的头发:“去吧,照片等我洗出来就给你寄过去。你叫什么名字呀?收件人写谁?” “骏骏!我叫骏骏!”小男孩挥挥手,土行孙一样的跑走了,大厅里人来人往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一个小孩子在这里我有些担心,往前追了两步,可这个叫骏骏的小朋友跑的倒是挺快,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人家的爸妈都放心,我一个陌生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门被打开,一股沁凉的空气吹进来,让人的心都觉得格外凉爽。 我的孩子......现在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就是不知道沈远铮对他怎么样,不过有哥哥一直护着,应当没事才对。 骏骏,我失笑,这个孩子真是跟我有缘,自己的名字跟我的发音都一样,养的狗狗跟乐乐也是同名。 走出机场大门,我已经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刚打开车门,就听到不远处一阵狗狗呜呜的可怜叫声。 心里仿佛被揪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满脸沧桑,此时正在用一个铁扳手一下一下的猛地往一只金毛的身上打去,边打边骂着:“让你吃这么多!要是没有你,我得省下多少钱!还得给你收拾狗屎!我让你拉!打死你个死畜生!” 隔了老远,我还是认出了那只金毛,它就是我在法国和小男孩一起出现在我镜头里的那只导盲犬乐乐。 我是一个摄影师,只要进了我镜头中的人或物,我都能第一眼分辨出来。 金毛生性温和,此时身上被已经被牵引绳绕成了五花大绑捆在车门上,无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动弹不得,铁扳手落在狗狗的肚子上,发出一下一下沉闷的响声,听的人头皮发炸。 我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关上了出租车的车门示意后面的人先上车,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中年女人手中的扳手,用力夺了下来:“你要是不喜欢狗狗就不要养狗,养了就好好对它,养了又虐待还不如不要养!” 中年女人被我阻止十分不服气,转身就要扇我:“你算哪根葱?也不看看我家车子的牌照,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突然间,她的目光变得惊慌、恐惧,不停的摇着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是已经死了......” 这个声音...... 我顿了顿,终于想起来了。 冤家路窄,这个中年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别墅时候欺负我的保姆! 第16章 讨回公道 第16章讨回公道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天,在我失明的那段时间,给了我绝佳的听力? 我想要分辨出来一个人的声音,现在易如反掌。 保姆脸色瞬间变白,“你......” 我懒得理她,现在的我根本不把一个心思歹毒的保姆放在眼里,我蹲下身去给乐乐解开了绳子,乐乐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感恩的目光看着我,讨好的舔了舔我的手背。 我摸了摸它的肚皮,乐乐疼的瑟缩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拒绝我的碰触。狗狗是最通人性的动物,它知道我不会伤害它,况且——乐乐是一只导盲犬,一只永远会对人类释出善意的导盲犬。 看到它,我便情不自禁的又想起那只陪伴了我五年的可怜的狗狗。 那时候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可现在不同了。我抱着金毛站起来,十公分的高跟鞋让我比保姆足足高出了一头有余,看着她的时候我目光轻蔑,带着十足的讽刺和轻蔑:“就算这车子的主人再有权有势,你也不过是个保姆而已。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给子孙积点德吧。” 保姆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得见?” 我的目光骤然犀利,瞪得她慌忙收回了手,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全乎的话来。 “乐乐我带去看宠物医生,回去告诉你家少爷,这只狗如果他养不好,那我来养。”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我挺直了腰杆潇洒转身,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保姆如何?苏月明如何?沈远铮又如何? 我这一趟回来,就是要为从前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我送乐乐去了宠物医院,医生给它做了检查,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善:“不是我说,现在养狗的人有责任心的太少了,有兴趣的养一只,新鲜劲儿过去了要么扔掉要么虐待,良心都哪儿去了?” 我不想在这件事上面跟他多做争执,只是低声询问:“乐乐的伤严重么?给它用最贵的药,最好的仪器,不管花多少钱都可以。” 医生的面色稍霁:“这狗不是你的吧?捡来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后就是我的了。” 医生叹了口气说:“这只狗狗应该是长期遭受虐打,三根肋骨已经断裂的,之前还有好几次断裂的痕迹,可以看出来是打断一次自己长好然后又打断,反复了至少五六次。不过它不会说话,疼估计也是自己忍着。我给他做好了固定,回去好好养着就行了,以后你可得好好对它。” 我重重的点头:“我会的,谢谢医生。” 带着乐乐出门的时候,我被冷风一吹,思绪也有些回笼。 机场外是保姆带着乐乐,在法国的时候是骏骏带着的也是乐乐,那么骏骏和保姆至少是有关联的。 如果说保姆还在沈家工作的话,那么骏骏...... 很可能就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离开的时候给孩子取名叫小让,哥哥也已经当做“遗言”告诉了沈远铮。 那骏骏又是谁?是苏月明的孩子吗?那为什么又要取跟我名字发音一样的名字的? 带着疑问回到哥哥的公寓时,他正在上网购物。 看到我回来,一贯大男子主义的哥哥难得的红了眼眶,愣了一下后向我长开了双臂:“小君,欢迎回来。” 我的鼻子酸酸的,我才不管,直接在他肩膀上蹭掉眼泪:“哥,我好想你。” 哥哥拉着我坐在了电脑前,指着一个小木马说:“你回来的正好,我一个男人实在不会给孩子挑东西,今天正好是骏骏的生日,我送给他这个小木马好不好?” 我顿了顿,整个脑子一片空白,重复着哥哥说过的名字:“骏骏?” “嗯,就是小让,”哥哥说,“你那时候跟我说,给孩子取名叫沈让,我跟沈远铮说了,可他还是执意给孩子取名叫骏骏,马字旁的那个骏,跟你的‘君’字同音。” 第17章 阴谋背后 第17章阴谋背后 心中仿佛汇入了一股暖流。 我捂住嘴巴,情不自禁的哭出声音。 哥哥轻轻的拍拍我的背:“小君,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用手背一把抹掉眼泪,努力抑制住心内的内疚和心酸,“我不哭,哥,沈远铮对孩子好么?” 哥哥抽出几张抽纸,帮我擦着眼泪:“你先别急,慢慢听我跟你说。” 这三年期间,我在贺铭的陪伴下一直在法国散心,他也刻意不在我面前提起沈远铮和苏月明的消息。我就像是一个逃离了尘世的灵魂,在他的耐心和细心下渐渐抚平了心里的伤口,坦然面对生活。 可尽管贺铭小心翼翼的阻绝了一切国内的消息,我对于沈远铮和苏月明的纠葛还是一无所知。 哥哥说:“苏月明吸毒的事情在婚礼现场掀起轩然大波,媒体把她和帕克在维也纳的事情挖了个彻底。帕克是个老烟枪了,利用苏月明的好奇心让她对毒品上了瘾,正好那时候你在摄影圈刚刚崭露头角,成为炙手可热的天才摄影师,两个人为了钱就合伙诬陷你抄袭,得到了大笔的钱作为毒资。可那些钱在毒品面前压根杯水车薪,她当初去维也纳压根就不是去追寻什么音乐事业,而是去做......那种生意。” 哥哥不说,我也能猜出来苏月明的遭遇。 一个女人,一个有毒瘾却没有钱的女人,能做什么? 她所有的本钱,恐怕就只有自己的身体了。 沈远铮深爱她,可他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吸毒,更不可能给苏月明钱去吸毒,所以她只能装作狠心远走的样子,去国外继续过着瘾君子的生活。 “她赚的钱都用来吸毒,可渐渐的,他们不满足于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决定回国狠狠的捞一笔。对她一往情深的沈远铮就成了最好的目标。”哥哥调出来几张维也纳街头的监控照片给我看,苏月明被一个肥胖的老年老子抱在怀里,手从领口探下去,脸上挂着猥琐的笑。而苏月明更是不遑多让,双手都覆在了男人的下身,伸出舌头跟老男人舌吻。 这画面太过不堪入目,我嫌恶的撇开头去,“那苏月明现在......” “沈远铮亲手把她送去了戒毒所,”哥哥说起这段的时候,咬牙切齿,“据说她在戒毒所里过的很是凄凉。小君,你们结婚五年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沈远铮,高中的时候是你救的他?” 我自嘲的笑笑:“那又能怎么样?他那么喜欢苏月明。” “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苏月明吗?”哥哥握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你跟苏月明的眼睛长得像,沈远铮那时候压根没有分清楚,等他康复的时候你已经在摄影界小有名气去了国外,他能看到的那双眼睛就只有苏月明一个人有!明白了吗?” 我如遭雷击。 我有些明白,却又不太明白。 哥哥恨铁不成钢,“一切都是命,沈远铮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你却阴差阳错的出了国。兜兜转转的,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老天故意坑你。” 乐乐挣扎着站起来舔我的手,我蹲下去抱着它,轻轻揉了揉:“就算是坑,我也要自己填平了。” 第18章 不可饶恕 第18章不可饶恕 我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故意坑我,我只知道天道轮回,苏月明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而我也要把我失去的夺回来。 我做事不喜欢拖着,很快我就对帕克和苏月明提起了诉讼。 贺铭最近正好在国内的医院给一个大人物做会诊,比我早一个星期回国。开庭的那天他开车来接我,嘴角也挂着愉悦的弧度:“我认识的谭君又回来了。” 我对着后视镜整理着自己精致的妆容,我一向知道自己的外貌算是出众的,只是失明了的那几年我不打扮自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黄脸婆。 熟练的给自己补了一点口红,镜子里的女人有着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和殷红的唇色,眼波空灵而深邃,将整个人的气质衬托的更加出尘。 我问他:“你认识的谭君是什么样的?” 贺铭看我补好了妆,发动了车子:“美丽、独立、优秀、骄傲。” 我点点头,颇为满意这个答案,在没有嫁给沈远铮之前,我是全世界都为之瞩目的天才摄影师,我有足够的资本骄傲。 在法院大门前,意料之中的被各路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贺铭护着我往里走,我的余光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远铮。 算上失明的那五年,这是我八年来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本人,上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他,还是在中学的时候。 他比年少的时候更加成熟稳重,本身就身高腿长,此时更加肩膀宽厚眼神锐利,绕是我见过了许多国内外精英也不得不承认,沈远铮不论从外形还是气度,的确都更胜一筹。 女记者垫着脚举着高了手,话筒才堪堪到达他的下巴,“沈总,请问您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沈氏集团出现了法律纠纷么?” 沈远铮的身高俯视群雄,一眼就看到了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的我,他勾起一边唇角:“不,我在等人。” “等人?是什么人这么大牌,能让沈总亲自来等?” 沈远铮忽而笑了:“我老婆。” 我本已经在贺铭的护送下进了法院大门,闻言停下脚步向后看去,正好跟沈远铮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的目光似有挑衅,又似乎带着浓浓的情感压抑。 贺铭在我耳边说:“谭君,快开庭了我们进去吧。” 我收回视线看着大理石地板:“好。”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我飘忽的情绪:“你还放不下他吧。” 我坚定的摇头:“我没有。” “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贺铭说:“你忘了,我刚刚读完心理学双学位。” “进去吧。”我叹了口气说。 为了这一场庭审,我准备的十分充分,哥哥花了三年的时间不断的收集证据,我呈上去的东西事无巨细足以形成一段完整的证据链条。 法官当庭宣布,帕克返还我的所有财产,并且在电视台、报纸和网络上发表声明向我致歉,抄袭这顶帽子彻底从我的头上摘去。 走出法庭的时候,我仿佛嗅到了空气中的甜香。 有记者问我:“帕克和苏月明都因为涉毒被羁押,如果罪加一等的话恐怕刑期会更长,反正已经为自己正了名,是否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远铮就在旁边,保安围成了一堵人墙,把他护在中间。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我,目光炙热,眉头紧皱。 我忘了,他对苏月明一向心软,原来他在这里等我,是为了让我饶苏月明一次? 我咧了咧嘴角,坚定的摇头:“我受过得罪吃过的苦都不是假的,他们可曾想过饶了我?” 第19章 没有如果 第19章没有如果 自从重新恢复名誉,很多知名杂志找上门来,邀请我去拍照。 我本想找个机会跟骏骏相认,可哥哥却找到了我,说是他的朋友那边需要一个摄影师,希望我能帮帮忙。 拍摄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我点点头算是答应。 到了拍摄现场,我却想掉头就走。 这次要拍的是一个知名财经杂志的封面照,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沈远铮。 一同上封面的还有一个女模特和一辆豪车。女模特身材美艳面容姣好,车子是国际品牌的限量款,我只在车展上见过一次,九位数的价格。 香车美女,这个封面还真的是下了血本。 我听到杂志的负责人点头哈腰的对沈远铮说:“沈总,您指定的摄影师我们可是透过很多层关系,欠了不少人情,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上次咱们谈好的合作项目......” 沈远铮一身深蓝色西装配深酒红色领带,帅的一塌糊涂,“放心,拍摄完毕就可以签合同。” “诶哟!沈总就是痛快!来来来,曼迪你可得好好配合摄影师啊,一定要给沈总拍出最好的效果来......” 我充耳不闻,低头摆弄着长长短短几个镜头,调焦对焦,摆正三脚架。 不期然间,脸侧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谭小姐准备好了吗?” 我皱了皱眉,往旁边走了两步:“沈总放心,我有职业操守。” 沈远铮突然一步跨到我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拉近,他说话时的热气正好喷在我耳边:“我是问......你准备好见到我了吗?” 我想后退,可他仿佛已经洞察了我的心思一般,直接上前一步把我逼到了墙角,两面墙和他的胸膛形成一个狭小的三角形空间将我困在里面。 我皱眉推他:“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嘘,先别说话,也别皱眉,让我看看你的眼睛。”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抬起,“谭君,你的眼睛......很美。” 我讽刺的笑,故意问他:“跟苏月明比呢,谁的眼睛更漂亮?” 沈远铮还没回答,我已经趁着他怔忪的瞬间用力踩上了他的脚,高跟鞋的细跟杀伤力不是开玩笑的,沈远铮的脸刷的雪白,眉头深深拧着。 我轻轻松开脚,无辜的耸耸肩:“真是抱歉,我不但眼睛漂亮,高跟鞋也挺漂亮的,沈总您觉得呢?” 沈远铮轻轻的摇着头,一边轻笑一边说:“如果车祸那天我能看到你如此光华流转的眼睛,或许这一切就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我走到三脚架前,指导着女模特靠着名车摆pose,回头公事公办的对沈远铮说:“沈总,您坐在沙发上就好,女模特一会记得倚靠在沈总的肩头,眼神再柔媚一点,对......” 女模特很不专业,调整了很久都没有达到我要的效果。 沈远铮走到我身边,一把拉起我的胳膊快步走到聚光灯下,灯光让我的脸有些发烫,更烫的是他在耳边说的话:“谭君,你来示范给她看。” 我立刻就要挣扎,故技重施去踩他的脚,可我忘了,沈远铮在学生时代体育就出了名的好。 下一秒,我就被腾空抱起,沈远铮终于坐在了沙发上,可我却被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谭小姐觉得这个姿势......拍出来效果怎么样?” 我皱眉,想跳下去,沈远铮却突然敲起了个二郎腿,变成了膝盖高出大腿的姿势,我不但没能跳下去,反而又往他怀里靠去。 我眨了眨眼,不偏不倚的对上他的视线:“应该不错,不过沈总,君子动口不动手,您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用语言沟通。” 沈远铮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即按着我的后脑在我唇上落下轻柔一吻,浅尝辄止,笑意深深:“动口也可以。” 第20章 母子相认 第20章母子相认 沈远铮的举动,无疑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大吃一惊。 他平时对外的形象永远是严肃而沉稳的,何曾有过如此轻佻的时候? 一时间,大家看我的眼睛都有些奇怪起来。 我干咳了两声,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想到他不但没有生气,似乎还有些惊艳一闪而过。 最后还是杂志社的负责人看出了点门道,忙上前和稀泥道:“沈总和谭摄影都是对工作严谨认真的,为了一个效果反复斟酌着拍摄角度和动作,这样的精神着实可嘉!” 我嗤笑一声,这年头的人还真是会说话。 经过负责人一番点播,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纷纷附和:“是啊,敬业啊敬业......” 一出闹剧就此落幕,我调整好镜头正准备拍摄,突然听到一声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咪——” 母子连心,我的心仿佛被一把大手狠狠的揪起来。 骏骏哇哇大哭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妈咪你为什么不要骏骏了!骏骏很听话,骏骏不调皮,骏骏已经会背好几首唐诗了,可妈咪为什么见到骏骏还装作不认识我——” 杂志负责人横眉冷对:“这是谁家小孩子?赶紧抱走!没看到这里正在拍摄么?打扰到沈总你们谁担待的起?” “这是我儿子。”沈远铮说。 负责人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骏骏,又看了看沈远铮,父子两个除了骏骏有些婴儿肥之外,模样和轮廓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他惊讶的看了一圈被自己骂的狗血喷头的员工们,吞了吞口水,心虚的问:“孩子的妈妈是你们中的谁?” 大家纷纷摇头。 此时的我,手上的镜头已经拿不稳了,任由它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却再也无心去捡。 面对儿子的声声控诉,我理智已经全线崩塌。 对这个儿子,我的确亏欠良多。 我跑过去揽着他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骏骏,是妈咪不好......”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圆肚细口瓶子,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儿子说,可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全都梗在了喉咙口。 “妈咪,妈咪——”骏骏把小脸埋在我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抽抽搭搭的说:“他们都说妈咪已经不在了,可骏骏知道,妈咪一定还活着,只是妈咪在忙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了就会立刻回来找骏骏和爹地!” 我把他从怀里捞出来,轻轻给他擦着眼泪:“骏骏最棒,妈咪......妈咪从前很懦弱,一点都不如骏骏勇敢。” “才不是呢,妈咪是全世界最勇敢的人!”骏骏挣开我的怀抱,迈着小短腿跑去沈远铮身边,拉着他的手就往我这边拉,直到把我们两个的手叠放在一起,才破涕为笑:“爹地每天都给骏骏讲妈咪的故事,妈咪是个很厉害的摄影师,也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一直在关注流浪狗,曾经为了救一只流浪狗生了很严重的病。骏骏就是知道,妈咪最勇敢了!” 我有些吃惊,这件事情是我还没有失明的时候在国外的事情,为了救那只流浪狗我差一点染上传染病。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回国,更没有嫁给沈远铮,他怎么知道的? 沈远铮俯下身把骏骏抱起来跟我平齐,我得以更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骏骏完全继承了沈远铮俊朗的面容,只是沈远铮偏向于冷厉,骏骏却是一派天真,父子两个连皱眉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骏骏说:“妈咪,在法国的时候你给我的那张纸条,爹地一直放在最里面的口袋哦,不信你看——” 第21章 全家照片 第21章全家照片 小胖手伸长了在沈远铮的西装口袋里掏啊掏,撅着小嘴嘟囔着:“咦,怎么不见了......” “骏骏,妈咪现在还有工作,你最懂事了,可以在旁边等妈咪一会吗?”我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万分庆幸我现在可以看到骏骏的一颦一笑。 骏骏十分乖巧的点头,鼻头还带着点红:“好,妈咪先忙,我去陪乐乐。” 我转头一看,只见乐乐卧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伸出舌头哈哈的吐气,注意到我的视线后讨好的摇了摇尾巴。我摸摸儿子毛茸茸的头顶:“去吧,妈咪保证,很快的。”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沈远铮却突然出声,我一时拿不准他要做什么。 沈远铮蹲下身把儿子抱起来,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骏骏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哦哦对!”骏骏兴奋的拍着巴掌,小眼睛亮晶晶的:“妈咪,你还欠骏骏一张照片哦!” 说起这件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在法国的时候说好了要寄给他的。我不愿意对儿子食言,“妈咪一会就去把照片冲洗出来给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骏骏笑的贼兮兮的,拉着我的手不放:“上次的照片里没有爹地也没有妈咪!骏骏想要我们三个人还有乐乐一起拍一张!” 我狐疑的抬眼看了一眼沈远铮,他只是含笑看我,并不表态。 才豆苗大的娃娃,哪儿有这么多心思?还不都是他教的! 正在此时,杂志负责人突然弓着身子走到我面前,态度十分谄媚:“原来谭小姐就是沈太太呀,对不住对不住,竟然还劳烦您大驾出马。您一家子一起拍照自然是好,可是咱们这封面......” 他是怕我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有沈远铮镇着场子,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道:“我们先拍封面吧,沈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下,模特小姐也就位......” “不用了,”沈远铮一手托着骏骏的小屁股抱在怀里,一手拉着我又来到了聚光灯下,“我是有家室的人,跟别的女人合照不合适,还是请沈太太勉为其难配合一下陪我和孩子拍张照吧,王总,没问题吧?” 我这才知道杂志的负责人姓王。 “没问题没问题!”王总哪里有问题,本来封面能请得到沈远铮就已经可以让他家的杂志销量大增了,如果再作为全国第一家爆出沈远铮的妻子和儿子,还怕杂志卖不脱销?!“可是这摄影师......” 我这个当摄影师的,被拖上来当成了道具。 沈远铮终于松开了我,抱着儿子走到三脚架前熟练的摆弄着几个镜头,很快就调整好了角度和焦距在三脚架上放手,招手叫来一边的摄影助理:“你来拍,只要按下快门就可以了。” 他快步走回来,把儿子往我怀里一塞,我还没接稳就感觉浑身离了地,继而又落在了他的大腿上。我们三个,变成了他抱着我,我抱着儿子的姿势,乐乐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乖巧的蹲在沈远铮的脚边,欢快的摇着尾巴。 沈远铮脸上挂着自然而沉着的笑意,“开始吧。” 第22章 重来一次 第22章重来一次 照片的效果,出乎我意料的好。 不管从光影比例还是从构图,都堪比职业摄影师。 我记得沈远铮从前是从来不碰相机的。 他也不解释,跟杂志社负责人说了几句话就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拉过我的手:“我们走吧。” 我甩开他,“沈先生先走吧,我还得跟进一下后续的图片处理。” “交给别人做。” “不行,署我的名字的照片,我必须要全程把控。” 沈远铮不着痕迹的看了怀里的骏骏一眼,骏骏立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撇嘴:“妈咪,你答应要陪骏骏的......” 我终究还是败在儿子的攻势下。 一出门,沈远铮去开车,骏骏在我怀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离开的这些年,他们父子的一些事。 “爹地带我和乐乐去法国其实是去看妈咪的,奶奶说妈咪已经不在了,舅舅也是妈咪不在了,连爹地也以为妈咪是真的不在了,可是骏骏感受的到,妈咪肯定舍不得骏骏,总有一天会回来看我的!” 我亲了亲他的小脸,“对,妈咪舍不得骏骏。” 骏骏开心的笑开,“那在法国的时候,妈咪为什么不认骏骏呢?要不是爹地看到了妈咪留下的那张纸条,骏骏还不知道妈咪是真的回来了......” 我喉咙口有些堵:“是因为骏骏越来越帅气,妈咪没认出来。” 骏骏又指了指一脸憨笑的乐乐:“那乐乐呢?妈咪都能认出乐乐,还送它去兽医院,乐乐小时候也不是长现在这样的!” 我被孩子逼问的哑口无言。 不愧是沈远铮带大的孩子,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像极了他。 滴滴—— 车笛声打断我的思绪。 我抬头一看,面前停着的,赫然就是方才拍照用的那辆车。 沈远铮下了车走过来,或许是注意到我的视线,解释道:“刚才看你一直在看这辆车,觉得你可能喜欢,就干脆买了下来。” 我摇头:“沈先生可能看错了,我并不喜欢这种太过奢靡的东西,越是这样,往往越留不住。” 他知道我意有所指,眼神暗了暗,“走吧,好好陪儿子一天。” 沈远铮开车带着我们去了游乐场,国家级的游乐场今天特地闭馆一天,路上一个游客都没有,骏骏牵着乐乐在里面撒欢的跑,一群工作人员追在后面小心的照看着。 大家似乎有意识的站的远远的,只有我和沈远铮站在原地目光追随者儿子,距离不远也不近,恰恰好是一个陌生人的安全距离。 忽而听到他说:“谭君,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故意岔开话题:“沈氏集团如今愈加如日中天,还会需要什么机会?” 他走进了一步,目光焦灼在我脸上,“你知道的。” 我跨了更远一步,“如果我拒绝,沈总准备怎么办?封杀我?还是故技重施再给我扣一顶抄袭的帽子?” “你不可能拒绝,”沈远铮笑的胸有成竹,“谭君,不要再故作冷漠,我怎么会看不出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第23章 塞纳左岸 第23章塞纳左岸 那一天骏骏在游乐场玩的很尽兴,我随身带着相机,拍了很多他的照片,每一张都带着笑意。 我不得不承认,沈远铮把他教养的很好。 乖巧,懂事,乐观,永远对这个世界报以微笑。 夜晚躺在床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没有失明,妈妈亲手给我穿上她设计的星月婚纱,和爸爸一起把我的手交到新郎的手里。她克制不住的流泪,说:“我今天把小君交给你了,你要答应我,好好对待她。” 哥哥躲在一旁笑嘻嘻的喷彩带,五彩缤纷的彩带落在我身上,梦幻的不可思议。 梦中的新郎帅气挺拔,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郑重的从母亲手里接过我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弯里,“我会的,谢谢二老肯把小君交给我。” 我抬起头去看,新郎赫然就是沈远铮。 他看上去比学生时代沉稳许多,却比现在更加意气风发一些。牧师宣读着结婚誓词,语重心长的问他:“新郎沈远铮先生,你愿意娶谭君小姐为妻吗?” 恰在此时,画面骤变,教堂里无端刮起了一阵龙卷风,几乎是瞬间把妈妈卷走,我害怕极了,想去求沈远铮帮我救妈妈,可他却甩开了我的手,紧紧的牵住了苏月明,回答道:“我不愿意。” 我失魂落魄的从梦中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再无睡意,拥着被子枯坐到天明。 天亮后,我赶在杂志正式发售之前打了个电话给负责人王总,“麻烦取消这次的封面吧,费用我全额退还,另外我愿意承担300%的违约金。” 天还是蒙蒙亮,王总迷迷糊糊的劝我:“沈太太,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期的封面拍的是真好......” “不用了,”我打断他:“取消吧,钱我立刻汇入杂志社的户头,抱歉了。” 我在法国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塞纳河。 一条河,把一座城市分作两半,左岸浪漫而多情,右岸市井而忙碌。 我常常站在桥中央,看着河岸两旁的人们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只是没想到,我如今回了国,也仿佛被重新放在了大桥上,逼我做一个抉择。 我铁了心不在跟沈远铮有任何纠缠,我可以去做一个旅行摄影师,以我的实力和名气,我可以活的如同左岸一般,小资又有情趣,这原本就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 可现在,我舍不下儿子。 这几天沈远铮都很安静,杂志我后来路过报刊亭的时候买了一本,封面已经换成了当下最红的偶像派小生,一样掀起了购买高潮。沈远铮势必也知道了我要求撤换封面的消息,可他一直没有联络过我。 三天后的下午,我准备去商场给骏骏挑选一款礼物。哥哥送的小木马憨态可掬,骏骏肯定喜欢。 可我这个当亲妈的却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 刚在玄关换好了鞋子就收到了沈远铮的电话,“明天是儿子生日,你忘记了?” “我没忘。”我淡淡的说:“前两个生日,你都是怎么给他过的?” 电话那头的沈远铮顿了一会,道:“我都带他去你曾经住过的那栋别墅住,给他讲你的故事。” 心底一阵扎,我拧着眉,压抑着,“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那里给骏骏过生日。” 沈远铮却问:“生日礼物买好了吗?” 这一点,我很诚实:“正准备去。” 他说:“正好,我也准备去,一起吧。” “不用了——”话刚说了半句,剩下的就被噎了回去。 沈远铮的车就停在哥哥家楼下,我一出门就看到了他。 今天他开了一辆黑色的雷诺,线条流畅设计完美,嚣张而霸气的一款跑车,很符合我的审美观。 我问他:“花了那么多钱买的车这么快就换了?沈总还真是喜新厌旧。” 沈远铮殷勤的帮我拉开车门:“雷诺是法国车。” 我顿住了。 “那天之后我回去想了很久,法国其实并不是摄影师们最热衷的圣地,而你当初却选择了那里,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坚持和钟爱。这款雷诺,产自塞纳河左岸。” 他认真的看着我:“谭君,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给你一个你想要的人生。” 第24章 眸中火焰 第24章眸中火焰 是对这台车的喜欢,还是出于左岸对右岸的妥协,我最终还是上了车。 可是我说:“过去的事情,我虽然看不见,但也忘不掉。” 沈远铮稳稳的开着车,目视前方,“忘不掉的事情就干脆记得吧,这样你也永远不会忘记我。”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依旧专注的开车。 这就是我爱了一整个青春的男人,我借着朝阳细细的打量着他,即使过了十多年,他依然可以称得上棱角分明,俊秀挺阔。 沈远铮长得好这件事,在我学生时代就已经得到了一致的公认。我喜欢他的那天,他正在球场上跟队友们一起挥洒汗水,头发上沾着晶莹的汗水,在眼光下格外闪耀。 我原本应该去准备出国留学的考试的,可却鬼使神差的驻足在足球场边,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是为了我才被球踢中了眼睛。 我一直在看着球场上奔跑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楼房上,一盆盆栽正再往下掉,正对着我的天灵盖。 沈远铮奋力的跑过来拉了我一把,盆栽在脚边碎裂,他也被队友的传球砸中了眼睛。 那一刻,我想,我这辈子恐怕完了,我要栽在这个男孩手里。 如今,活力满满的男孩,变成了事业有成的男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此刻就坐在我身边。 “好看吗?”沈远铮唇角弯弯。 我这个人一向坦诚:“好看。” “那你就多看一会。” 我收回视线,“不了,你跟毒品差不多,接触久了容易上瘾。” 沈远铮打了一把方向盘上了高架,“介意我抽支烟吗?” “介意。” “好吧。”他把烟盒又扔回了抽屉,“关于上瘾这件事,我不求能变成海洛因,只要能做一根香烟就满足了。” 我皱眉不赞同:“吸烟一样有害健康。” 他仿佛就在等我这句话,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拿起烟盒随意的扔出窗外,准确的落进了垃圾桶里。他说:“好,听你的,我戒烟。”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他笑,加速,“可我听懂了。” 我忘了,沈氏集团的总裁嘴巴可是厉害的很,我一个技术工怎么赢得了他。 沈远铮再一个高端奢侈品商场门口停下,拉着我进去。 我拖住他:“骏骏还小,又是个男孩子,不能从一开始就给他这么优渥的物质生活。” “我知道,”沈远铮不由分说的拖着我走进了一家女装精品店,挑选了两件裙子塞在我怀里,一把推着我进了试装间:“以后儿子你来负责,而你,我来负责。” 我生的高挑,167的身高,45的体重,身材匀称又纤细,皮肤也白,其实穿什么都不难看。 可我还是不得不佩服沈远铮的眼光。 他给我挑了两件裙子,一件是家居的棉质长裙,淡粉的颜色,柔和的面料,裙摆上还有可爱的蝴蝶结,宽松却又及其凸显胸围;另一件是纯白的紧身小礼服,腰间窄窄的收紧,胸前和臀部却及其宽大,一上身就立刻将我的身材勾勒的十分诱惑。 这两件衣服,都要跟我今天化的小烟熏妆十分相得益彰,更加凸显出眼眸的流光溢彩。 走出试装间的时候,沈远铮的眸中明显闪动着跳跃的火焰,喉结也上下吞咽着。 “这两件先包起来,”沈远铮对营业员说,“这一季的所有新款女装,每个款式都要一件,明天下午之前送到沈家别墅,以后的每一次上新品都是如此。” 在试衣间的时候我看过了那两件衣服的价格,按照我现在的收入,咬一咬牙省吃俭用几个月还能承受。可听到他说每款要一件,我就又把拿出来的银行卡塞进了包里。 我还得给儿子买礼物。 沈远铮牵着我离开,一路上目光时不时的从我身上划过。 我皱眉提醒他:“你专心开车。” 他却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停了车,解开安全带重重的吻了上来,“抱歉,有你在身边,我真的没办法专心。” 第25章 生日宴会 第25章生日宴会 沈远铮足足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的口红早已经掉了个干净,可此时却再也不用补唇妆了,它已经被沈远铮蹂躏的殷红无比,微微嘟起。 去到商场,我给骏骏挑选了一套小西装和小礼帽,他穿上一定可爱又帅气。 沈远铮则是买了一整套变形金刚。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我以为只是我们两个配合骏骏过生日便好了。 可别墅的门一推开,里面却热闹的如同轰趴。 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将整个别墅填满,别墅的正厅里摆放着一排排的自助餐桌,食材也都是松茸澳龙这种高档食材,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穿梭其间,端着各色饮料,看到沈远铮推开门,恭恭敬敬的叫了声:“沈总。”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我一向自诩不算愚蠢,可还是被他算计了。 我不愿意在杂志上承认跟他的关系,撤掉了封面的照片,他却轻而易举的把我大大方方的带到了人前,向所有人介绍着:“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刚刚去接我太太花费了一些时间。” 万恶的资本家嘴脸,我狠狠瞪他。 沈远铮却伸手揽住我的腰,轻声在我耳边说:“你想现在澄清也可以,可骏骏还这么小,你要在他生日这天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我气的大口呼吸,“你就只会用儿子来拿捏我!” “这就够了,”他笑着在我穿上落下一枚轻啄,“谁让孩子是我的?” 他这一番举动,自然落在了大家的眼里,有人鼓掌有人起哄,骏骏带着生日帽站在楼梯正中间,用双手捂着眼睛,可手指缝却别他的手指头还宽。 有人问:“沈总保密工作做得够好啊,小少爷都这么大了,沈太太竟然一点都没曝光,这不是打我们媒体的脸么!” 沈远铮笑了笑,从侍应生的托盘上取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我,一杯捏在指尖跟那人碰杯,“我太太从前一直在法国,最近才回来。” “怪不得呢!”那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沈太太当真是美丽大方,比起当红明星还要美几分。” 我这人不太会说这种场面话,只能尴尬的笑。 沈远铮玩笑似的把我往他的身后拉了拉:“看看就行了,贴这么近干什么。” 此话一出,又是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直说沈总金屋藏娇,疼老婆疼成了眼珠子。 后来我跟着沈远铮一起游走在别墅中,听着他如鱼得水的跟各路大佬寒暄,才知道今天骏骏的这场生日会,着实是把整座城市的豪门贵族全部请了过来。 沈远铮如今的面子,越发的大了。 好容易到了切蛋糕的环节,骏骏不够高,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要我抱。 沈远铮一把捞起他抱在怀里,我把蛋糕刀递给骏骏,握着他的小手从三层蛋糕的最顶层切到最底层,骏骏开心极了,切了最大的一块递给我,又切了差不多大小的一块给了沈远铮:“爹地妈咪,你们什么时候给骏骏生一个哥哥呀?” 有人瞧着好玩,逗他:“要生也是弟弟妹妹了,哥哥可是生不出来的。小少爷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呀?” 骏骏托着腮仔细的思考了一阵,壮士断腕般的一跺脚:“那还是妹妹吧。” 沈远铮问他:“为什么是妹妹?” 骏骏说:“如果是妹妹,妈咪就要给妹妹穿裙子戴发夹,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第26章 对我负责 第26章对我负责 我错过了骏骏从出生开始的两个生日,有幸还来得及赶上了第三个。 沈远铮对骏骏,可以说是极尽宠爱的,甚至还请来了骏骏很喜欢的一个当红歌手为他演唱生日快乐歌。 足足闹了一整天,到天色蒙蒙黑的时候人才算走了个差不多。 骏骏生性活泼好动,身上沾满了奶油和果汁,沈远铮招手叫来了一个佣人,“带小少爷去洗澡。” 我看着这个佣人有些面生:“保姆呢?” “辞退了。”沈远铮说:“新来的这个佣人还算勤快,你观察两天,觉得不合适我们再换。” 我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别墅,沈远铮似乎没有移动什么,我闭着眼睛,还可以摸索着从这头走到那头。 沈远铮也不说话,就跟在我身后,偶尔看到我快要撞到东西,就出手扶我一把,一触即离,十分有分寸。 黑暗的日子对我来说,不单单是失去光明,还承载着那段日子彻骨的疼痛和心酸,再次回到这里,再次闭上眼睛重归黑暗,我还是忍不住眼底发酸。 沈远铮说:“谭君,你走的又快又好。” 我苦笑,“那是你没有见过我在这里摔过多少次,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沈远铮轻轻拧了拧眉:“过几天,我陪你去祭拜一下你妈妈吧。她的三周年,骏骏作为唯一的外孙,也应该去参加的。况且,你的眼睛......” 我摇摇头:“我自己去就好,这双眼睛是妈妈留给我仅剩的礼物了。” 扶着楼梯副手,慢慢拾阶而上,我曾经走过无数次的的楼梯,我碰倒过无数次的盆栽,还有我住过的那间主卧。 我有些不敢推开那扇门。 是沈远铮,他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谭君,你走之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 我把手抽回来,“这个别墅姓沈,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沈远铮翻出衬衫最柔软的内衬,轻轻擦着我的脸,“我知道你介意什么,我没有碰过苏月明,一次都没有。” 这就是胡说八道了。 我瞪他:“你跟苏月明玩的那么嗨,我住在最远端的客房都能听得到。沈总,说话总得经得起推敲。” 沈远铮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你介意对吗?介意就说明你还在乎我。” “我没有,”我抬脚走出了主卧,一只脚刚迈出去手腕就被抓住,一股大力猛地往回一拉,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恰好落入沈远铮的怀里,他自上而下的看着我,“记不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苏月明不能生孩子?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因为,我除了你之外,再也没办法对任何女人起反应了。那些声响,是苏月明勾引我时候发出的,可我可以向天发誓,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 我冷笑:“开什么玩笑,你那么爱苏月明,会对她没反应?” 沈远铮把我抱紧了些,下身正好贴在我的小腹上,滚烫炙热的一条,宣告者他此刻的雄性本能,“我看过心理医生,连他们都束手无策。所以谭君,你得对我负责。”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个笑话不好笑啊沈总。” “那我给你看个好笑的,”他似乎并不打算更进一步,松开了我按着我的肩膀坐在床边,把一本牛皮面的相册放到我手里,熟悉的质感让我的心口一阵阵发烫。 “我再这个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沈远铮在我身边坐下,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麻烦知名摄影师谭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本相册里,全都是我的照片?” 第27章 偷拍相册 第27章偷拍相册 “我们的谭大摄影师竟然也兼职狗仔,偷拍我,嗯?” 我被戳中了少女心事,恼羞成怒,“你从哪里找到的?既然知道是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还给我?”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因为这些照片确实是我偷拍的。 不过都是我学生时代的作品,在国外成名之后就在也没见过沈远铮,回国了又直接失明,相册里是各个角度的沈远铮,他踢球、短跑、晨读、自习、辩论赛...... 我的实力不弱,沈远铮长得也不差,每一张照片都帅气的恰到好处。 他从我手中抽出牛皮相册,一页页的翻看着:“你藏得很好,如果不是乐乐无意中扒了出来,它还一直被压在厚重的法语词典下面。” 是乐乐...... 是现在的乐乐。 沈远铮说:“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乐乐只在法国见过你一次,回到国内之后一进屋就直奔主卧,没几下就把相册翻了出来。谭君,你说得对,狗狗是真的通人性。” 他的最后一句话,我十分认可。 可我还是不甘心,嘴硬道:“我只是在练习而已,恰好看着你比较顺眼,所以就多拍了两张。” “是这样吗?”沈远铮不置可否,语气却更加暧昧的靠近,“你从成名开始的作品我都看过,除了给骏骏和乐乐拍摄的那张之外,其他的无一例外都是流浪狗的题材.” 他的气息让我觉得很危险,我渐渐的往卧室的门边走去,沈远铮却早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图,直接用脚踹上了门,将我逼到门边,“难道说在谭小姐眼中,我也是......” 他说话简直步步都是陷阱,我皱眉:“我没这个意思,是你想多了。” “其实我不介意,如果能得到你的注意,我很开心,”沈远铮终于伸出手将我禁锢在门板上,低下头看我,他的瞳仁是淡淡的茶色,里面像是有吸人的旋涡,我曾经沉沦过一次,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依然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谭君,我很开心。当看到这本相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你总会是我的。” 他的吻来的炙热而狂野,巨大的力道逼着我打开了齿关,粗糙的大舌灵活而有力,在我的口中翻搅出一片狂风骤雨。牙齿也不老实的咬着我的下唇微微用力,我疼的一哆嗦,反射性的要去咬他。可他却一点退出的名字都没有,舌尖几乎要探到我的喉咙,将我的整个口腔堵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 我恨恨的推了他一把,刚才在卧室门外,他硬逼着我换了居家的拖鞋,原来是怕我再用高跟鞋来拒绝他。 狡诈的奸商! “我听到你心里在骂我,”他终于放开了我,眼神滑到了我心口的位置,白色的小礼服将我的胸脯高高托起,挤出一条深邃的鸿沟,随着他胸膛的挤压变浅,他一推开就立刻恢复了原状,我甚至可以听到沈远铮难耐吞咽的声音。 我剧烈的喘息着,努力的汲取着久违的空气,眼前已经一片片的发花,鬼知道沈远铮的肺活量居然这么大,“你、你放、放开我,混蛋......” 沈远铮搂着我的腰往上拖,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我胸前的风景,随着我剧烈的喘息一下一下的顶起两个小山丘,触碰着他肌肉绷紧的胸膛。 “混蛋就混蛋吧......”这是他陷入迷乱前的最后一句话。 七位数买来的小礼服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张纸,轻易的被撕成了碎片扔在床下,他的衬衫也难道此劫,扣子被蛮力全部崩开,跟白色的布片错落的落在床下,两个人像是鱼儿般剧烈的纠缠在一起。 借着月光,我看到沈远铮近乎痴迷的膜拜着我的身体,随即下身一阵钝痛,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 我的干涩明显取悦了他。 他在我身上剧烈的喘息,“谭君,你只能是我的。” 第28章 电影迷情 第28章电影迷情 沈远铮的手段一向大刀阔斧雷霆万钧,在床上也是如此。尽管我生过了儿子,可还是被他撑得苦不堪言。 我疼的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哭腔求他:“你轻一点,我好疼......” “汪汪汪!汪!” 门外传来一阵狗吠,紧接着是焦急的拍门声。 骏骏奶声奶气的大声喊着:“爹地!你是不是在欺负妈咪?你们开开门!妈咪你别哭,骏骏来救你了!” 乐乐像是声援骏骏似的,汪汪汪叫个不停,爪子在门上敲得直响。 佣人是个年轻女孩子,小声的劝着:“小少爷,沈总和谭小姐应该是在看电影,你还记得上次看的《小蝌蚪找妈妈》吗?是不是让人很想哭呀?” 骏骏半信半疑:“妈咪是因为看电影感动的哭了吗?” “对对对,没错的,”佣人自然知道主卧里里面在发生着什么,如果让小少爷搅黄了,第一个倒霉的可是她!“打扰别人看电影是不礼貌的,所以我们等他们两个看完电影了再找他们吧。” 骏骏终于点了点头,牵着乐乐的牵引绳拍拍它的脑袋:“阿姨说的对,乐乐我们走吧,等电影完了我们再过来。”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乐乐呜呜了两声,也跟着离开了。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额头上也结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嗯......” 沈远铮猛地又撞了进来,比方才更凶狠的力道和更快的速度,折磨得我神志瞬间恍惚。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遮挡住了半张脸却愈发显得眼睛水亮清澈,沈远铮亲吻着我的手背,恨恨道:“我真是快被你双眼睛迷死了......” 沈远铮足足折腾了一整夜,我原本还想着等他结束好去陪陪儿子,如今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任凭他在我身上动作着沉沉睡去。 我是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醒的,阳光毫不吝啬的全部从窗户播撒进来,我遮着眼睛悠悠转醒。 骏骏逆着光站着,看着我心疼的说:“妈咪,小蝌蚪找到妈妈的那一刻很感人对不对?” 我一愣,点头:“对,很感人。” 心里把沈远铮骂了一千遍,我有些狼狈的坐起身来。沈远铮没在,不过他还算有些分寸,我身上穿着昨天买的那套居家的粉红色裙子,浑身都很干爽,身下的被单和换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完这些的。 骏骏爬到床上来耍赖似的靠在我怀里:“妈咪,今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去爹地的公司好不好?” 我把儿子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一团可爱的很,小奶音磨的我心里头柔软的不可思议,我问他:“周末爹地都会带你去公司么?” 骏骏点点头:“其实每天爹地都会带我去公司的,爹地不放心别人照顾我。” 我点点头,“以后妈咪照顾骏骏好不好?” “好!”骏骏忽然又想了想,改口道:“爹地和妈咪一起照顾骏骏才是最好的!” 沈远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淡淡笑着:“你妈咪昨天看电影哭的狠了,今天我们要好好安慰妈咪知不知道?” “知道!”骏骏伸出小胳膊抱着我的脖子,轻轻在我眼皮上吹气:“骏骏给妈咪呼呼,呼呼就好了。” 可是小孩子哪里知道,我这眼睛肿的根本就不是哭的,而是被沈远铮给压榨的! “咦?怎么好不了?”骏骏着急的向着沈远铮招手,“爹地你来!”他哄小孩子似的对我说:“爹地呼呼很管用的,让爹地给你呼呼,立马就好了!” 第29章 儿子丢了 第29章儿子丢了 看着沈远铮已经迈步走来,我抱着儿子一骨碌坐起来避开他,“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远铮轻轻笑着:“走吧,公司有休息的地方。” “我就不去了。”我大腿根酸疼的不行,勉强站着都觉得艰难,“我回我哥那儿还有些事情。” 沈远铮却一点都不给我机会,直接打横抱起我,吓得我惊叫一声把儿子抱紧了,“沈远铮!” 他好像很喜欢在我抱着儿子的时候来抱我。 “嗯,”他抱着我直接出了卧室下楼:“今天我有很多工作,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你照顾骏骏一天吧。” 我轻轻挣扎了下:“那你先放我下来,我去换一件衣服!”我穿着这身睡裙出现在沈氏集团,别人看到了怎么想我? 沈远铮轻笑一声,直接把我塞进了车后座:“你还有什么衣服可以换?” 我气结,昨天买的两件衣服,其中一件已经变成了破布。 这是我第一次来沈氏集团。 那五年的婚姻中,我看不见,便更少出门。 沈远铮倒是没说谎,他一到公司就被人叫走去开会了,留下了特助来照顾我和骏骏。 特助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小伙子,笑眯眯的叫了声:“谭小姐,需不需要去帮您买一身衣服?” 我有些局促,感谢的道:“m码,随便买一件能穿出去的就行了,麻烦你了。” 特助点点头出去了,没过五分钟却又去而复返:“抱歉谭小姐,总裁刚才发了话,谁都不准给您买衣服。” “他不是再开会么?”还有空管我买不买衣服? “是啊,总裁临走的时候交代了,有关您的一切事情,不管他在做什么,都必须第一时间跟他汇报。所以刚才他中断了会议,特意交代我。” 特助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更加尊敬和谦卑,我不难想象,会议室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沈远铮一字一句的吩咐特助,不准给我买衣服! 我试探性的问:“会议室有多少人啊?” 特助托着下巴想了一会,道:“其实不是会议,是新闻发布会。全城的记者几乎都来了,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吧......” 我立刻闭了嘴。 我已经完全不想问了。 中饭的时候,特助送来了丰盛的饭菜。 我哄着骏骏吃了一些,可男孩子天性调皮,非要去多媒体室玩游戏。特助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牵着骏骏去了沈远铮专门给儿子辟出来的房间里玩游戏,跟我说道:“总裁刚刚交代下来,谭小姐昨晚可能劳累太过,这间房间里有床可以休息,你可以睡一会,晚上才有精力看电影。” 我气的不行,沈远铮从前一副禁欲的正经模样,怎么突然变的这么不正经? 特助补了一句:“总裁说了,是很感人的电影,《小蝌蚪找妈妈》。” 我差点掀了桌子。 特助也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间黑脸,逃也似的牵着骏骏溜之大吉。 他们离开之后,我还是口不对心的去床上躺了一会,软软的席梦思几乎立刻抓住了我体内的瞌睡虫,我渐渐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白天我一向睡的很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一推开门,外面走廊聚集着一队保安,心急如焚的找着什么。 我拉住一个问道:“公司丢了什么重要的资料吗?” 保安难掩焦急神色:“不是资料,是小少爷丢了!” 第30章 虎口脱险 第30章虎口脱险 我的心剧烈的一沉,可沈氏集团我压根不熟悉,更不知道骏骏是从哪里不见的。 问保安要了一张大厦的布局图,我向着一个偏僻的楼梯间走去。 沈氏集团人来人往,骏骏又经常出现在公司,没有员工不认识他,所以如果有人要带他走,只能找人烟稀少的楼梯间。 果然,我在楼梯间发现了骏骏的一只鞋子。 我努力让自己沉住气,吩咐道:“对方既然可以混进沈氏集团带走孩子,就一定是有备而来。立刻报警,也赶紧去通知沈总,另外的人注意不要激怒对方,保住孩子才是第一位的,明白吗?” 保安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我一个睡得头发散乱穿着睡衣的女人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会听我的,有几个人反而在不住的打量我,怀疑我是贼喊捉贼。 直到特助闻讯赶到,怒道:“都听谭小姐的,她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 保安们这才迅速点了头。 我顺着脚印一路找到了大厦的天台,听到了一个穿着囚衣的男人恶狠狠的用法文道:“闭嘴!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我整个人颤了颤,可我不能倒下,我得救我的儿子! 骏骏的童声依旧清脆,法文说的也是十分标准:“叔叔,如果你放了我,我不会跟爹地说起你的容貌。” 听了这话,我自豪无比。 三岁的孩子在面对这件事时不哭不闹,还能沉着的跟绑匪谈条件直击对方软肋,这份气度把沈远铮像了个十成十。 “你爹地?呵呵,就算他认出我又怎么样?当初还不是帮着我判了你妈咪抄袭?” 我认出了男人的声音。 是早已经被抓进监狱的帕克。 对着保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独自踏上了天台,风把我的长发吹起,“帕克,又见面了。” 帕克猛地回头,看到我的一刹那凶相毕现:“不要过来!你儿子在我手里,你再上前一步我一定让你后悔一辈子!”他手上举着一根注射器,对准了骏骏的脖子,“这里面是提纯的海洛因,你想好后果!” 我停住了脚步,态度也软了下来:“你要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你跟我之间的恩怨。” “我要什么?呵呵,在里面没有海洛因,我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给我十公斤海洛因,然后准备车子让我走!”帕克双眼血红的瞪着我,注射器的针头几乎要挨上骏骏的皮肤。 我连忙答应:“好,我答应你,你别冲动......” 恰在这时,骏骏猛地往帕克手上咬了一口,疼得他立马松了手。 “妈咪!”骏骏跑过来扑进我的怀抱,我抱着他立刻退回了保安的保护范围内,检查他身上还没有别的伤:“他还有没有伤害你?” 骏骏哭的泪眼迷蒙,显然也是吓坏了,“没有......妈咪,骏骏好害怕,可爹地说,遇到坏人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更害怕才行......” 我心疼不已,吻着他的小脸蛋,“没事了没事了,妈咪来了,妈咪再也不离开你了。” 出去追击帕克的保安和特助去而复返,懊恼的说:“谭小姐,那个人钻进了通风管道跑了,我们没追上,不过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 我点点头,“好,我们先回去吧。” 第31章 好心放手 第31章好心放手 沈远铮赶来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他说:“刚联系了警局,帕克是越狱的,已经启动了通缉令。” 我还是不放心,带着骏骏去了贺铭的医院做检查。 贺铭最近一直在忙一个大人物的手术,见我来了十分高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无心跟他寒暄,满心满眼都是孩子:“麻烦给孩子做一下全身检查吧,帕克刚刚想要绑架他。” 贺铭震惊不已:“他出来了?” “越狱了。” 贺铭点头:“好,我马上联系医院的儿科医生,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不用了——”沈远铮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挂号凭据,“我已经联系好了最好的儿科医生,直接带骏骏过去即可,不劳贺医生费心了。” “谭君,过来。”他向我招手,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还带着些不耐和探究。 我心疼儿子,跟贺铭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抱着儿子跟在沈远铮身后去做了检查。 儿子被送进了检查室,我和沈远铮等在外面。 他突然说:“是贺铭带你走的吧。” 我没有否认,“是我求他带我走的,我不可能把儿子给苏月明。” “以后不要跟他联系了。”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沈远铮冷笑一声:“我也是男人,男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我气不过,“要不是他那时候带我走,现在我还不知道会过着如何暗无天日。你没有试过失明的感觉,仿佛对全世界都失去了把控!我吃过的亏还少吗?如果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谭君!” 我吼了他,原以为沈远铮会生气,可他却只是淡淡的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你喜欢他?” 我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坐的远了些:“沈总也言而无信,上次不是说要戒烟?” “如果你肯管着我,我就戒。”沈远铮把香烟取下来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你管他还是管我?” 咯噔一声,检查室的门开了。 医生推门出来,面露笑容:“二位放心,小家伙很健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谢谢您医生。” 说了几句客套话,我进去抱着骏骏出来。小家伙已经恢复了活蹦乱跳,在我怀里蹦跶个不停,我胳膊本身就酸,骏骏又压手的很,差点没抱住他。 沈远铮一看,碾灭了烟劈手夺过儿子抱在自己怀里,“烟我可是扔了,谭君,你做不了的决定,我来帮你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贺铭正好走过来关心骏骏的情况。 我不知道怎么说,贺铭却笑了:“谭君,有时候你的确需要别人推你一把。” 几天之后,一条重磅新闻轰炸了本市。 我和沈远铮的照片被挂上了热搜,新闻标题写的更是吸引眼球。 【抄袭摄影师用身体换来事业第二春?深扒涉抄摄影师谭君和沈氏集团总裁二三事】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网络上和纸质媒体上的新闻全部读完了,撰稿人分了四五次发出文案,洋洋洒洒的把我硬生生塑造成了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而苏月明则是作为无辜受害者的形象出现。 报道中提到了抄袭和涉毒的事情,大意是这样的。 苏月明和沈远铮原本是公认的一对,差一点就举行了婚礼,而我只是个被妈妈斥责,被业界出名,靠着抄袭出名的人渣。 甚至,老天有眼,让我成了瞎子。 可成了瞎子的我依然不放弃,为了重现光明不惜害死了母亲,移植了她的眼角膜,还介入了沈远铮和苏月明之间,诬陷苏月明涉毒,鸠占鹊巢成为了沈远铮的新宠。 三年前,我曾经经历过一次网络暴力,那还是抄袭案开庭之后。 可那时候我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网上把我骂成了什么样子。 我如今把三年前的那些旧闻都翻了出来,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只觉得人心凉薄。明明跟他们无关的事情,却从来不吝于用最恶毒的字眼去诅咒我。 哥哥打来电话,“小君,我找到发布者的id了!” 第32章 网络暴力 第32章网络暴力 我皱眉:“是帕克?” “不,”哥哥肯定的说:“我追查了那个ip地址的多个账号,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苏月明。” 沈远铮去了警局打招呼,回来的时候也带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消息回来:“苏月明跟帕克一起越狱了。” 我疑惑:“现在的监狱是纸糊的?” “她陪狱警睡了一觉而已,”沈远铮冷哼一声,“她一向最是懂得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哥哥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定位到了苏月明的藏身之处。 “是在市郊的一处荒地,一处农民自建房里,或许还是地下室。”哥哥远程打开了地图给我看:“但那里的自建房实在太多,ip地址来自同一根网线,无法精确定位了。” 沈远铮立刻把消息告诉了警局,可警局那边的反馈却不容乐观。 自建房那边本身就是流动人口最多的,警察只要上门搜了第一家,苏月明和帕克立刻就会察觉,然后迅速逃之夭夭,再找着他们就仿佛大海捞针。 我陷入绝望。 我倒是没什么,可骏骏已经快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如果这种新闻还继续挂在网上,将来同学们怎么看他? 沈远铮动用了手段,二十四小时派人看着,只要网上有类似的消息就立刻删除掉。 可这毕竟还是治标不治本。 我的电话几乎被打爆,打来就是一通侮辱家人和生殖器的谩骂,还有一些人给我寄死老鼠死蟑螂,电话只要开机就不停的响,我索性关闭了手机。 我回国接下的好几个工作都被取消,临时撤换了新的摄影师。 一周后的晚上,我强逼着自己给骏骏讲完了童话故事,哄着他睡着,自己跑去洗手间哭了个昏天黑地。 我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比抄袭案爆发的时候还要严重百倍。 “谭君,”沈远铮不知在洗手间门口呆了多久,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他的声音也显得朦胧:“你开门,我有东西送给你。” 深呼吸了几口,调整好自己,我拉开了门。 一只毛绒绒的小金毛被放进我怀里。 “这只狗狗算是乐乐的妹妹,”他补充道:“你以前的死去的那只导盲犬乐乐。” 他说:“我想来想去都不知道送什么给你你才能开心一些,就花了些精力找到了乐乐的父母,买了一只它们刚生下来两个月的幼崽。” 我吸了吸鼻子,把狗狗软乎乎的小身子抱紧:“谢谢,我很喜欢。” 我给小狗取名叫欢欢,抱着它去到埋葬乐乐的地方,坐了一夜。 沈远铮也安静的陪着我坐了一夜,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天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是熬了一夜的哥哥,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兴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攻不破的防火墙!小君你放心,我把苏月明和帕克的id全部黑掉了!网上的帖子也被我删的一丁点儿都不剩,这次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第33章 我的自由 第33章我的自由 在沈远铮的高压下,纸质媒体没有一家敢再报道这件事,网络上有哥哥把控,事件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有了欢欢和乐乐的陪伴,还有个可爱的儿子天天依赖着我叫妈咪,我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哥哥和沈远铮联起手来,同时在纸质媒体和网络上发布了声明稿子,说明了当年抄袭事件的始末,还有苏月明和帕克的阴谋。 同时曝光的,还有两个人一起注射海洛因的照片,甚至连苏月明在维也纳街头站街,跟老男人调情的照片也一并发布了出来,一时间舆论哗然。 零星还有几个人发帖声援苏月明,哥哥却直接甩出了重磅炸弹——我和沈远铮曾经的结婚证。 这一次,终于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网民们惯是会见风使舵的,再加上沈远铮不知道跟杂志社和媒体们施压还是利诱,事态渐渐出现了转机。 维护我的帖子开始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开扒本年度最强绿茶婊苏月明,内附多张维也纳街头照】 【苏月明高清大图,留下邮箱免费发!】 诸如此类的帖子在一夜之间占据了整个网络舆论,比我被黑的时候速度更快势头更猛。 比较吸引我注意的却是一个摄影爱好者给我发的一封邮件。 他也关注了这件事的整个走势,意外的去搜了我之前的作品,知道了我是一个关注流浪狗领养的人。他举办了一个以流浪狗为主题的民间摄影节,希望我能去参加,也借着我的影响力呼吁更多的人关注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我犹豫了再三,给他回了信:“感谢邀请,我一定参加。” 九月份,骏骏上了幼儿园,我也没有继续留在沈家别墅的必要。 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我拎着包想回哥哥那里住。 可沈远铮却突然回了家,将我截住了:“你去哪里?” 我绕过他:“我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 沈远铮不依不饶的又拦住我:“你就真的铁了心要走?” 我说,“我们之间除了有个儿子之外,剩下的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着实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他没说话。 我却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男人落寞的一面。 “你不是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关爱流浪狗的摄影节么,等这个活动结束了再走,行不行?”沈远铮沉默了好久,几乎是哀求着说。 我算了算时间,摄影节就在三天后,刚好是周末,我也可以陪陪骏骏。 “好。” 摄影节开幕那天,吸引了很多人慕名前来,其中不乏各行各业的知名人士,还有一些网络红人,无一例外都是关注着流浪狗救援事业的,想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出一份力。 我脖子上挂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相机,为领养狗狗的爱心人士拍摄纪念照片。骏骏和沈远铮就像一大一小两个尾巴跟在我身后,安静的不说话,却也不会离开我半米之内。 恰在这时,只听一个女孩子发出一声惊呼:“快闪开!这只狗疯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直又脏又瘦弱看不清品种的狗从狗舍里冲了出来,直冲着骏骏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挡在了骏骏身前,沈远铮却比我更快了一步,将我们两个同时纳入怀里。 我的余光看到帕克快速的从角落溜走,大叫了一声:“沈远铮,是帕克!” 他几乎立刻冲了出去,顺着我指的方向追去。骏骏吓得在我怀里呜呜大哭。 我一边哄着他,却看到了地上留下一小滩鲜血。 那里,正好是沈远铮方才站立的地方。 第34章 他的报应 第34章他的报应 出了这件事,我再也不敢离开骏骏一步。 保镖护着我和儿子先回家,我一个人在别墅里提心吊胆的等到将近晚上十一点,沈远铮才一身疲累的回来了。 “你......” 沈远铮食指在唇上压了压,问我:“骏骏怎么样?” 我会意的压低声音:“孩子没事,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沈远铮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用小臂遮着眼睛小憩,正好露出胳膊上一块巴掌大小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在流血,可半条袖管子都已经变成了暗红,硬邦邦的黏在伤口上。 “谭君,”他忽然叫我,“不走行不行?” 我没回答他,找出了医药箱放在他手边:“疫苗打了吗?伤口也得赶紧处理,否则很容易感染。” 沈远铮忽然坐起来拉住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你就装傻吧。” 我不想回应,所以只能装傻。 沈远铮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你离开的第一年,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那时候失眠很严重,一晚上一晚上的睁眼到天明,烟抽的很凶,酒也喝的多,可越是烟酒不离手,越是清醒。我试过很多办法,吃安眠药,打镇定剂,到了致死的临界点,却依然还是睡不着。” 他的声音很平静,继续说道,“第二年,我已经快被失眠逼疯。我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在工作里,一天工作不少于二十个小时,一旦停下来,就会不断的想起从前你的样子。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么拼命......” 他把我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闭了闭眼睛:“我跟他说,自从你走了之后,我的人生似乎也没意思透了。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就是对你的愧疚。可是我又想,你一个摄影师失去了眼睛都愿意为了我而活下去,我一个健全的人有什么理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我自己就剩这么一条命,但我得把儿子养好了,告诉他,他的妈妈是那样的坚强和纯粹。” “所以,我拼命工作,尽力陪伴儿子,只要一想到儿子将来会自豪的告诉别人他的爸爸妈妈有多棒,我心里就无比舒服。” 他的话,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将我的心泡的酸胀。 “谭君,你能活着站在我面前我已经无比感恩,如果你要走我不会拦你,可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曾经的过错,我们重新开始。” 这一晚,沈远铮格外温柔,细致的吻遍了我的周身,挺入的时候却霸道而强势,像是要将我揉碎在骨血里。 我在他的温情攻势下喘息,被他逼得难耐,尖叫出声,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爱与恨其实也早已经纠缠不清。 他说的没错,我真的是爱他要的要了命。 做到一半,我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清醒,“你的伤口......” 他堵住我的嘴,用力的吸舔:“让它疼,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结束后,我趴在他的胸口,两个人叠放着再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的亮起。 谁都没有睡着,谁也不想再睡。 沈远铮玩着我鬓边的一缕碎发,吻着我汗湿的额头,“帕克打听到了你参加摄影展的消息,潜入那里给狗注射了海洛因,又闻了骏骏的外套,才致使狗发狂冲着骏骏而来。” 我一阵后怕,“抓到他了么?” “我的伤没白受,警察已经找到了他和苏月明的藏身之处。” 第35章 隐于暗处 第35章隐于暗处 “抓了吗?” 沈远铮摇了摇头,“事情出了一些意外,你哥哥侵入了苏月明的电脑,发现她患上了艾滋,帕克也一样。如果贸贸然抓捕,很可能会激怒他们,用沾有艾滋的针头攻击无辜的平民。” 我叹了口气,“他们恨我入骨,这次让狗狗攻击骏骏就是一个警钟。” “我知道,”沈远铮搂着我翻了个身,“别怕,交给你的男人去操心。” 我红了脸,推他:“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沈远铮直接抱起我去了浴室,“一会天亮了你哥哥会过来,到时候再告诉你详细的过程。” 在浴室里,他又不依不饶的从后面要了一次,我在摇摇晃晃中疑惑不已,他说他没有碰过苏月明,可他一样也没碰过我,按照他如此强烈的需索,能憋那么久? 沈远铮猛地撞了进来,“早知道有一天你会是我女人,就应该早一点要了你。要了你,你就不会乱跑了......” 我的理智被彻底颠出天外。 赶在天色大亮之前,沈远铮收拾好了他自己,抱着我去了主卧。 那天他订的新款女装有序的排列在衣柜里,还有同品牌的高跟鞋和包包,全部都搭配成套挂在一起。 他挑了一套天蓝色的雪纺连衣裙给我,亲手帮我穿上,紧接着是一双银色碎钻高跟鞋,握着我的肩膀站在镜子前。 殷红的唇色,勾人的眼波,头发有些散乱,可十分搭配我骨子里的艺术家气质。 “很美。”他说。 哥哥来的时候,我正在骏骏的房间里帮他穿衣服。 骏骏原本会穿的,可还是腻着我帮他,我也乐得享受母子亲近的感觉。 哥哥给骏骏带来了一套卡丁车,小家伙高兴地一个劲儿叫舅舅,乐得哥哥好久合不拢嘴。 沈远铮让用人泡了茶过来,正色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哥哥也沉下了脸色,“我给帕克和苏月明的手机做了监听,警局那边早上打来了电话,说是想让你们配合一下抓捕。” 沈远铮说:“我配合可以,谭君和骏骏不行。” 哥哥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从厨房出来,把三片吐司和牛奶放在桌上,双眼圆睁:“小君你......昨晚......跟......” “有件事情跟你说,我跟谭君打算复婚了,什么时候方便去见一见岳父大人?”沈远铮拉着我的手在自己的大掌中揉捏,“还有,他老人家喜欢什么?茶还是古玩?” 哥哥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心虚的扯了扯脖子上的纱巾,免得让他看出来什么痕迹。 哥哥立刻懂了,只是摇了摇头道:“我爸他......因为我妈的事情,对你的印象很不好,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哥哥说话一向委婉,他口中的“印象很不好”,估计已经跟恨之入骨是差不多的程度了。 我说:“是我的错,过一阵子再说吧。” 见我说了话,沈远铮也没再坚持,而是又跟哥哥聊起了警方抓捕苏月明和帕克的事情。 哥哥说:“昨晚警方监听了帕克的手机,苏月明在电话中说要给小君的食水里下海洛因,让她也染上毒品,毁了她一辈子!”哥哥双目通红,咬着牙:“幸好监听到了,不然小君这一辈子恐怕也要完了!” 沈家别墅已经被保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送进来的食物和水都经过了检查,想要在里面混入海洛因恐怕不容易,我有些放心。 可哥哥离开后没多久,家里就来了人。 是婆婆带着曾经那个欺负我的保姆,手中提着一箱液态牛奶,保镖看到是她们直接放了行。 第36章 再遇婆婆 第36章再遇婆婆 婆婆从前对我的嫌弃我还记忆犹新。 沈远铮拉着我的手一直不放开,给了我些许力量。 “妈,你怎么来了?” 婆婆高兴的说:“我来看看我的孙子呀!骏骏呢?”她看到了我,却没有吃惊的表情,反而笑眯眯的来跟我打招呼:“是小君吧?你的事情我都听保姆说了,回来了就好。” 我有些不适应,出于礼貌,还是叫了声:“阿姨。” “叫什么阿姨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叫妈吧。”婆婆献宝似的把液态牛奶塞进我怀里:“以前的事情啊,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保姆也是心里有愧,特地从自家老家给你带来了牛奶让你补身体,都是自家养的牛产的奶,特别补!” 我心中警铃大作,装作笑着收下了礼物,转身就让佣人拿去扔掉。 婆婆仿佛看出了些什么,直接吩咐保姆说:“你在这个别墅呆了好几年,厨房还是你最熟了,去给小君热一杯牛奶吧,早上喝最好了。” 保姆殷勤的接过牛奶就要往厨房走,沈远铮皱眉喊了一声:“站住!” “阿铮你凶什么,人家可是好心好意来道歉的......”婆婆和稀泥似的把沈远铮推远,挥手让保姆进了厨房。 沈远铮立刻就要爆发,我想起了哥哥方才说的,警察希望我们配合的事情。 我微微笑着,顺着婆婆的话往下说:“阿姨说的对,保姆也是一片好意,我要是不答应就太不近人情了。” “还是小君懂事。”婆婆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的关心着我,可话题怎么都绕不开我在国外成名,如今也是知名摄影师的事情。 婆婆原本就势力至极,她从前向着苏月明,也是因为她对外宣称是学成归国的小提琴家,婆婆跟牌友们说起来的时候脸上有面子。 如果苏月明成了罪犯,我反而声名鹊起,她自然变了态度。 沈远铮眉头紧紧皱着,看我的眼神带着警告。 不一会,保姆端着四杯牛奶出来了,恭恭敬敬的对我说:“谭小姐,从前是我财迷心窍,我给您赔不是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个牛奶杯子,从外表上看一模一样,分不出什么来。 这别墅里的主人只有沈远铮、婆婆、骏骏,再勉强算上一个我,正正好四个人。 苏月明这是想要一鼓作气直接把我们全部都害了? 婆婆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看了一眼沈远铮,他的眼中同样闪着疑惑,在婆婆身上扫视着。 婆婆却仿佛忽然不觉,随便端了一杯牛奶出来,又递了两杯给我和沈远铮,说:“这个保姆从前是跟着我的,怎么说也有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她做错的事情固然该罚,可她知道错了,又求到了我的面前,我也不得不出面当这个和事佬。小君,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行不行?” 我想要试探一下,故意说:“阿铮,我们两个换一下吧,我这一杯有点多。” 沈远铮明白了我的意图,很爽快的跟我做了交换。 我一直关注着婆婆的表情,她看见我们换牛奶并没有什么紧张的表情,我便知道,婆婆怕也是被蒙在了鼓里。 就算她想害我,可她不会害沈远铮。 “好了好了,趁热喝。”婆婆笑吟吟的把杯子放在嘴边,我直接挥手打落。 哗啦—— 玻璃杯碎了一地,牛奶洒的满地都是。 婆婆怒极,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你什么意思?!没教养的东西,给你三分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了?” 我捂着疼的发烫的左脸,脑袋里嗡嗡作响,沈远铮怒道:“妈!谭君是为了救你!” 第37章 将计就计 第37章将计就计 保姆想跑,却被冲进来的保镖死死的制住按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婆婆看着面前的闹剧,问道。 沈远铮努力按捺住起伏的怒意,跟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从前因到后果,说道我失明的那段时间,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酸。 故事太长,时间太短,沈远铮终于说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几个钟头。 婆婆气的浑身发抖,直接冲上去给了保姆两个耳光:“好啊你,小君还怀着我的孙子,你就敢对她恶声恶气还不给饭吃,现在还想拿放了海洛因的牛奶给我儿子和孙子喝?!我从前对你不薄,你还有没有良心!?” 保姆吓得浑身发抖:“太太,我也是没办法......” “有人拿着刀子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来害人了?!” “是苏月明!”保姆不住的磕头:“她给我小孙子扎了一针,说是有病毒!只要我来下了药,就给我疫苗!” 我心有不忍,苏月明当真是丧心病狂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只希望她用的针头是新的,而不是自己已经用过、染上了艾滋病毒的。不管怎么说,孩子还那么小,他何其无辜。 沈远铮的一句话却给了我当头一棒:“警察早就掐断了注射器的售卖途径,不可能有新的了。” 我心底一凉。 保姆即使不懂,也从我们的表情中看出来些什么,“我孙子中的病毒是不是没得救了?” 沈远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保镖把人带了出去。 婆婆有些内疚,“谭君啊,刚刚是我太冲动......” 我打断她:“没事的,您是长辈。” “来,让我看看......”婆婆不由分说的要来看我的脸,可一用力却直接把我的丝巾拉了下来,脖子上一圈红色的痕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呀,这——” 我慌忙把纱巾捡起来,手忙脚乱的围在脖子上,这情况太过尴尬,我局促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婆婆也反应了过来,轻咳了两声,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沈远铮的肩膀:“既然喜欢,就赶紧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吧。妈这辈子看人总是不准,苏月明欺骗你又吸毒,保姆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你自己拿主意吧,妈再也不反对了。” 婆婆走后,沈远铮跟我说了他的想法。 他准备将计就计。 让我伪装成已经对海洛因上瘾的样子,花大钱去跟苏月明买海洛因,把她和帕克引出来然后一举抓获。 为了骏骏能平安快乐的长大,我愿意冒这个险。 一周后,哥哥做了一个局域网络悄悄替换了苏月明的ip之前连接的外界的网络,两种网络各自分离,换种话说,局域网络就是一个专门给苏月明制造的一个套子而已。 与此同时,局域网络里还是大肆报道我染上毒瘾的消息,苏月明果然上了钩,在这天的午夜打了电话给我:“谭君,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看了看身边带着监听耳机的哥哥还有警察点了点头,对电话里回答道:“你说说看。” 苏月明说:“你从其他渠道是买不到海洛因的,这有我这里有。” 我问她:“你要多少?” 苏月明呵呵呵笑的格外阴森:“你倒是爽快,给我一千万,我可以一直给你供货。”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苏月明说,“后天下午五点,城郊红树林交易,只准你一个人来,我只要现金。” 沈远铮却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我来替她交易。” “你......” 苏月明又说了句什么,沈远铮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电话刚一挂断,警察们振奋无比:“我们立刻去布控!” 第38章 物是人非 第38章物是人非 交易的前一天,警局传来消息,周围的人群都已经疏散,特警也已经全部到位,只等抓他们个人赃并获。 可我现在已经无暇去顾及别人,我担心的快要疯了! 如果苏月明真的发了疯,她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让带着艾滋病毒的针头扎入沈远铮的皮肤。 他却说:“没事的,只要抓捕顺利结束,我们就立刻结婚。” 这一夜,换我失眠。 第二天一早,沈远铮带着装着一千万现金的手提箱出了门。 我想要偷偷的跟上去,却被保镖拦了回来:“谭小姐,总裁交代了,今天您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沈家别墅。” 我急得不行,可无论怎么哀求都不放我出去。 万幸的是,哥哥打来电话:“小君,我在别墅后院外面等你。” 我醍醐灌顶,后院埋藏乐乐那块土地旁,有一棵大榕树! 谁说摄影师不能爬树?我谭君从来都不是怂包。 稳稳落地后我坐进了哥哥的车,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放心,特地来接你。” 我只觉得手心全是汗:“哥,谢谢你。” 到达红树林后,我跟哥哥下了车,徒步走进警察的隐蔽保护圈内。 不远处,沈远铮正坐在车里,远处一辆白色的轿车慢慢开过来。 哥哥给我耳朵里塞入一个监听耳机,里面传来沈远铮说话的声音:“钱我带来了,货呢?” 苏月明和帕克是一起来的,两个人很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苏月明无不讽刺的说:“你还真是心疼她,竟然肯替她来交易。我只要随便一扔,针头可就扎你身上了,你就不怕我......” 沈远铮穿着一身浅灰的西装,整个人挺拔俊秀:“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绝不容许有第二次出现。” 苏月明的眼神暗了暗:“如果你曾经也肯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不去维也纳,心甘情愿的去戒毒中心。” “可惜没有如果,”沈远铮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谭君。” 苏月明苦笑道:“阿铮,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这样好,我真的有很多次想要回头,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苏月明你磨蹭什么!”帕克冲上去甩了苏月明一巴掌,咬着牙阴狠看着沈远铮:“钱带来了吗?” 沈远铮点头,打开了手提箱让帕克看:“钱都在这里,货呢?” 帕克很是警惕看了看,把一个行李箱扔了过去,说道:“货给你,把手提箱全部扔过来,快点!” 等沈远铮按照他说的把箱子都扔过去,帕克迅速捡了起来,一把把苏月明向沈远铮大力推去,“你们一起去死吧!” 同时迅速闪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身边的特警正准备去拦截,只听得一声巨响响彻红树林海湾。 哥哥突然大声吼道:“行李箱里装的是炸弹!快趴下!” 我被哥哥扑倒在地上,大地的仿佛都在震颤,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沈远铮...... 方才那个行李箱,就停在他的脚边! “不——哥你放开我!”我奋力的想要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哥哥强硬的按下去:“小君你理智一点!” “我不要理智!我只要沈远铮!放开我!”我已经快疯了,使尽全身力想要跑过去,可哥哥和几个特警把我拉的紧紧的,我眼睁睁的看着整个红树林变成了一片火海,沈远铮的车被炸飞几十米高,又重重的落地,摔的支离破碎。 我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哥哥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已经一句都听不见了,耳边回荡的都是沈远铮早上出门的时候跟我说的:“等抓捕结束,我们就结婚。” 话我还记得,可要娶我的那个人,却已经葬身火海。 第39章 替我去死 第39章替我去死 那场爆炸,轰动了整个a市。 从我醒来的这些日子,就一直坐在病床上,读着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如果说整个香港的沦陷成全了书中的白流苏和范柳原,可为何a市一样被爆炸搞得人心惶惶,我的沈远铮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哥哥说:“小君,你得说话。” 我要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 只要我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哭泣。 爸爸也来了,带来了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鸡汤小混沌,头发白了一半:“小君,你还有个儿子呢,你要一辈子都不跟他说一句话么?” 我一愣,泪水终于还是没有止住,一串串的滑落。 我准备了许许多多的童话故事想要讲给骏骏听,我想要夸奖他,安慰他,给他讲他爸爸是多么的厉害。 可我憋得脖子通红,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单音节,始终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爸爸背过我偷偷的抹眼泪,嘟囔着:“我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眼睛好不容易好了,又说不成话了,那个沈远铮就是专门来害我的小君的!” 我着急的不行,拉着爸爸的手一直摇头。 不是的,沈远铮不是这样的,他是我爱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他在一起,即便过的辛苦又心酸。 下午,婆婆带着骏骏来医院看我。 小家伙一见我就扁嘴:“妈咪,你是不是不要骏骏了......” 我把儿子抱在怀里,不住的亲吻着他的小脸。 我怎么可能不要他!可我现在说不出话。 “妈咪,奶奶说爹地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呀?” 婆婆抹了一把泪,回答道:“爹地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教了你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的!”骏骏挺起小胸脯,郑重其事的说:“爹地说,骏骏是个小男子汉,要保护女孩子。爹地不在的时候,就换我来守护妈咪!” 沈远铮什么时候教给孩子这个的,我竟一无所知。 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像是他在交代什么...... 婆婆也有些意外,“爹地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骏骏还抽抽搭搭的,嘟着小嘴想了想,“就是上个周末啊!天还没亮呢,爹地就把我叫醒跟我说的。之后,爹地出了门,妈咪跑到后院去爬树......” 爬树,那是跟帕克交易的那天!爆炸发生的那天! 沈远铮早已经做好了遇险的准备,悄悄的跟骏骏交代了事情,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告诉我! 不管是艾滋病还是爆炸,他一早就下定了决心——替我去死! 婆婆转身跑了出去,在走廊上哭的撕心裂肺,整层楼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的灌着冷风。 “妈咪......”骏骏虽然小,但好像也觉察出了什么,依偎进我的怀里:“爹地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哥哥看不下去了,抱着骏骏出门:“小君你好好休息,我带孩子出去玩一会。骏骏,舅舅带你去玩小木马好不好?” 骏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兴致缺缺,可还是顺从的说:“我想玩爹地送我的变形金刚......” 他们走后,我哭的昏天黑地,直至陷入沉睡。 迷蒙中,听到爸爸在我旁边说:“小君啊,只要你能好起来,爸爸做什么都可以。” 第40章 兜兜转转 第40章兜兜转转 我住院期间,虽然不在贺铭的科室,可他也会经常来看我。这天,他带来了一束百合,“谭君,你好不容易才重现光明,不能又变成了哑巴。” 我看着香槟色的百合开的格外芬芳,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让我想要开口了。 可贺铭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回国是因为要参加一个大人物的会诊?” 我点头,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这个人,想见见你。” 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贺铭劝我,“就当帮我了忙,见一面就行,你不想说话就不说。” 贺铭帮过我很多,我没办法拒绝,只能点了头。 当天下午,一个中年男人作者轮椅,被贺铭推到了我的病房。我们相互打量着,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探究。 我认出了他。 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帮他拍摄过一张照片,他也是除了沈远铮之外,出现在我镜头里的的唯一一个人。 那时候,他是著名的化学专家,我只是学校的一名普通摄影系学生,帮学校新闻部拍摄他讲座的照片。 中年男人仿佛也认出了我,微笑着跟我打招呼:“又见面了,摄影师小姐。” 我笑了笑,点点头算是跟他打招呼。 他说:“上次见面很匆忙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鄙人沈磊,是沈远铮的父亲。”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贺铭一把把我捞了上去:“你好好坐着吧,沈先生不是注重虚礼的人。” 我求证似的看向贺铭,目光带着哀求,贺铭这个时候带沈远铮的父亲来看我做什么? 贺铭说:“沈老是化学和爆炸学方面的专家,他当初入院,也是因为新研制的爆炸品发生了意外,一吨多的量,就在他脚下炸开的。我也因此被紧急召回国内,为他会诊。” 一吨多...... 可是他还活着! 还好端端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顾贺铭的阻拦,连滚带爬的翻身下床,扑倒在沈磊脚下,终于痛苦出声,怎么都停不了。 沈磊慈祥的拍拍我的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就是憋在心里太久......” 我呜咽着,终于说出了失语症一个月后的第一句话:“沈远铮他......” 我记得,帕克扔向沈远铮的爆炸物就是那一行李箱,远远小于一吨的量。 沈磊看着我充满希冀的眼神,长叹一声:“孩子,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新研制出来的爆炸物是一种可以根据材料的不同产生不同爆炸效果的新型材料,遇到金属和燃油会剧烈燃烧,可是触碰到人体或者动物体,破坏性会减弱到以前的千分之一。不然,我怎么会好端端的在这里?” 贺铭扶着我站起来,在病床上坐好,接着沈磊的话告诉我:“帕克和苏月明连买海洛因的钱都没有了,哪里去买炸弹?那个行李箱,是帕克潜入沈先生的实验室偷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们,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想哭又想笑,看起来一定像是个神经病。 我求贺铭:“他还活着对不对?求求你,带我去见他!”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沉稳深邃的声音,还略带一些沙哑,直直的打在我的心脏上。 “谭君,我来找你了。” 沈远铮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的可以,可分明是在笑着的。婆婆在他身后扶着他,偷偷的抹眼泪,骏骏从她身后跑出来,扑进我的怀里:“妈咪!” 第41章 我们回家 我看着他,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间。 沈远铮的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从病房走过来已经花费了太多的力气,没多久就体力不支被护士扶回了自己病房。 我想要追出去,贺铭却拦住了我:“他刚醒来就跑来找你,现在需要休息。我知道你想见他,可还是要以他的身体为重。” 我看了看沈磊,他也笑着点头:“晚点儿再去看他吧,你们还有很多时间要一起过。” “谢谢您叔叔......”我并不知道要感谢沈磊什么,可就是觉得,是他的这个发明救了沈远铮的命。 沈磊笑呵呵的说:“傻姑娘,贺铭都跟我说了,阿铮之前让你受了不少苦头,这次就当是他的惩罚。我现在就想要你一个答案,你还愿意跟阿铮在一起么?” 我不住的点头:“我愿意,只要他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 沈磊得意的对贺铭说:“听到没,你没机会了。” 贺铭有些黯然,可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也不一定啊,还得看沈远铮恢复的如何。” 我眉头一皱,“他还是有生命危险吗?” “那倒不是......”贺铭支支吾吾的,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最后还是叫了一个护士悄悄跟我说:“沈总被爆炸伤到了那个地方,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夫妻生活......” 我浑身一僵。 随即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只要他人好端端的,能说话能笑,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也已经有了骏骏。 沈远铮醒来的第三天,我终于得到了医生的允许,进去看他。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的颜色都很淡,可精神还不错,他温柔的叫我:“小君,过来。” 我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你快点好起来吧,骏骏说他想要我们陪他去海洋世界。” “好,”沈远铮把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说了算。” 我陪了他一会,警察就来了。 他们带来了那场爆炸案的已经结案的消息:“帕克带着现金逃走后,毒瘾发作无法控制车辆,撞上了护墩当场死亡,一千万的现金全部追回送去了沈氏集团大楼。苏月明被当场炸死,烧的只剩下了一具黑漆漆的骸骨。” 警察叹了口气说:“她和帕克携带的海洛因数量已经足够判死刑,如今这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她的血液没有扩散,艾滋病毒就不会传播。” 我跟沈远铮都唏嘘了两声,到底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她误入歧途,最后走向灭亡。 “还有,”警察笑了笑:“还得多谢你们家的那两条金毛。” “欢欢和乐乐?” “对,”警察说:“它们帮着我们找到了帕克和苏月明的购买毒品的上家,把跨国贩毒团伙一网打尽。我记得它不是一条导盲犬么,怎么还会缉毒?” 我也有些意外,不过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一个月后,沈磊和沈远铮同时出院。 我带着骏骏和欢欢乐乐来接他们,乐乐高兴地一直摇尾巴,欢欢跟在后头小跟屁虫似的要抱,骏骏直接扑到了沈远铮腿上撒着娇。 这一幕太过美好,看得我很是触动。 沈远铮弯腰抱起了骏骏,牵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第42章 更胜从前 第42章更胜从前 当天晚上,沈远铮暗示我:“我刚出院,你帮我洗个澡?” 我想,医生和护士恐怕没有告诉他伤到了男人的根本这件事,怕打击他的自尊心。我思考了一下,委婉的拒绝:“你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剧烈运动,休养一段时间再说吧。” 沈远铮有些失落,可还是没有勉强我,自己去冲了澡。 我则直接去了骏骏的房间睡觉,沈远铮出来看到骏骏睡熟,应该不会来叫我了。 第二天,明显看到他不是很高兴。 考虑到沈远铮的身体情况,公司的事情特助每天都会把文件送回别墅来,等沈远铮处理完了再拿回去,他临走的时候偷偷地问我:“谭姐,你跟沈总准备要二胎么?” 我有些意外:“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特助暧昧的压低声音:“我看家里一盒套都没有......” 我的脸爆红,这个八卦的特助,我得去跟沈远铮说说给他嘴上贴一张封条! 特助啧啧了两声:“谭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沈总憋了这么些年,总得要去一去库存的,我懂我懂......” 他懂个屁! 我塞了两块西瓜堵住了他胡说八道的嘴,把人扫地出门。 沈远铮正好下楼来倒水,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我忙点头:“昨晚照顾着骏骏可能没盖好被子,有点小感冒。没事的,我吃点药就好了。” “感冒最重要的是发汗,”沈远铮一本正经的训我,“不如我们晚上......运动运动?” 我吓得立马推开他:“不行,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小君,我好想你......”说着,他的唇就已经吻了过来,大手也不正经的覆在我胸前,轻轻揉捏。 我猛地推开他,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了。 到时候他发现自己那里出了问题,以后还怎么面对我? 我尽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沈远铮,你放开我......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一阵子的......” 沈远铮却不依不饶的又缠了上来:“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乖,让我抱一会......” “不行——”我拼尽全力把他推开,气氛一刹那降到了冰点。 沈远铮的眸子阴沉了下来,“小君,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我结结巴巴的说:“不是不让碰,就是、就是......” 沈远铮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你还想走是不是?你留下来照顾我只是因为我替你去交易受了伤对不对?” 我哑口无言,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可我的沉默却激怒了沈远铮,他一把扛起我上了楼摔在床上,发狠的亲吻我,抚摸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不离开,嗯?小君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我立刻做给你看......” 我被他吻的轻吟出声,殊不知沈远铮早就处于理智的边缘,我的呻吟成了唤醒他欲望的冲锋号。 衣服被一层一层剥去,他推开我的双腿,直接吻了上去,极近卑微的讨好着我:“不要走,就当我求你......” 我快要被他逼疯,只能一声一声的应着他:“你快停下,我不走,我真的不走,我一辈子都陪着你。” 突然间,柔软的唇换成了炙热的滚烫,瞬间贯穿了我的身体,快速的冲刺着。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不是伤到了...... 沈远铮整整折腾了一夜,用行动告诉了我,他的身体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哪有受伤,明明更胜从前! 天亮的时候我累的话都不想说,沈远铮紧紧把我揽在怀里,前胸贴着我的后背,“贺铭跟你说我伤到了那里?” 我哼哼了两声算是默认。 沈远铮直接打电话给特助:“把贺铭给我逮回来,立刻!” 特助愣了愣,说:“贺医生?他坐了凌晨的第一班飞机直飞埃塞俄比亚,说是有人会追杀他,要去躲一躲......” 第43章 时光依旧(大结局) 第43章时光依旧(大结局)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的暗无天日。 不是失明,是被沈远铮折腾的暗无天日。 我真是不知道他怎么精力那么充沛,晚上花样百出的折腾我一整晚,白天还能精神抖擞的处理公司的事情,我却只能补眠,日子过得跟失明也差不多了,反正白天晚上眼前都是一抹黑。 这个月,我的例假没来。 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沈远铮这么勤勉的耕耘,怀孕是迟早的事情。 可这样一来,婚礼就得提上日程了。 我带着沈远铮回了一次家,上一次结婚是我一意孤行自作主张,这一次总得跟爸爸说一声。 我忐忑的不行,爸爸对沈远铮的意见很大,我很怕最后闹得不开心。 沈远铮握着我的手道:“你爸爸要打要骂我受着就是了,你我是一定要娶的。” 刚一进家门,一个茶杯就扔了出来。 沈远铮推了我一把,自己却不闪不避的站着,任凭茶杯重重的砸在他肩膀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 我担心不已:“你没事吧?要不我先进去跟我爸说......” “不用,”沈远铮把茶叶拍掉,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我进门,恭恭敬敬的叫人:“谭叔叔。” 爸爸就坐在客厅正中,正对着大门,冷着一张脸:“谁是你叔叔?“ “爸......”我刚想上前劝一劝,哥哥却扑哧一声笑了,“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让第二个外孙跟小君姓么,老头子你摆脸色干嘛。” 我跟沈远铮都楞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爸爸这是......同意了? 爸爸抄起一个苹果扔哥哥:“臭小子,你就会拆我的台。” 哥哥不但没闪开还一把接住了,放到嘴边咬了一口:“诶这苹果真不错,小君远铮你们也来尝尝,我跟你们说啊,我爸就是爱扔东西,多练练你们也能接住。” 爸爸脸上挂不住,凶巴巴的问道:“要娶我们小君可以,我的条件就是让肚子里这个孩子跟小君姓,有没有问题?” 沈远铮双手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没问题!” 孩子三个月的时候,趁着肚子还没有完全显怀,我跟沈远铮举行了婚礼。 婚礼办得很风光,沈远铮提前打好了招呼,全城戒严一天,接亲的车队几乎绕了a市一整圈。 沈氏集团的员工每人都是五位数的大红包,连带着各家媒体杂志都送了红包和喜糖过去,网络上铺天盖地全都是我们结婚的消息。 教堂里,整个交响乐团被请了过来,现场演奏《婚礼进行曲》。 骏骏在后面拖着我的裙摆和头纱,乐乐叼着放满玫瑰花的花篮从教堂外一路向我跑来,在我们面前停下,咧着嘴傻乎乎的笑。 沈远铮接过他口中的花篮,拿出一束玫瑰,单膝跪地:“小君,时光不散,我不负你。” 我捂着嘴,努力把幸福的泪水憋回去。 “切蛋糕咯!”哥哥推着巨大的蛋糕出来,悄悄提醒我:“切的时候小心一点啊,慢点下刀。” 我不明所以,却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蛋糕刚切开第二层的时候,一只小金毛从里面钻了出来,鼻头和尾巴尖上都是奶油,扑到我怀里撒娇的乱蹭,也不管不顾的蹭了我一身奶油。 是欢欢。 我搂紧了它,亲了亲它的小脑袋。 哥哥略带惋惜的说:“可惜了,最好的摄影师今天是新娘子,这一幕要是拍下来多好!” 我狡黠一笑,直接让人拿了我的相机和三脚架上来,鼓捣了一会就连忙提着裙子跑回了沈远铮身边。 咔嚓——幸福定格。 我自己的婚礼,还是得自己拍才最满意。 时光总是无声无息的划过,慢慢的把曾经的伤口愈合。要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点一点变好,如果还不够好,那只是说明还没到最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