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裁的打工爱妻》 第一章 望着豪华而清冷的大房子,李珍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自从今早送走了女儿后。她从舒适的宛如坐了一个世纪的沙发站起来,习惯性地走进女儿的儿童房,房间里摆设依旧,只是少了平时的欢声笑语,抚摸着女儿可爱的像片,耳边响起了婆婆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想玉儿了,就什么时候飞过来看她吧。”公公婆婆定居美国,对于这个唯一的孙女宠爱有加。这不,孙女一满四周岁,就飞回来抱走了。“有我们带玉儿,你绝对放心,我们会给她最好的教育,中国的少不了,美国的也少不了。”说真的,她怎么会不放心呢?公公婆婆各是国内闻名的大企业家和教育专家,他们已成功地教育得了一代天娇……他们的儿子如今在商海中叱咤风云的王一逸。女儿由她抚养,他们才不放心呢。如果不是当年她的父亲对公公有恩,如果不是公公许下的承诺,虽然父亲一再强调不要公公守诺,但是视信誉为生命的公公还是让她一夜之间由麻雀变成凤凰。 李珍琬走出儿童房,她再一次环视整个客厅,突然觉得这个她已生活了差不多五年的环境是那么的陌生。自从公公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找到她父女俩后,由不得她多想,结婚、孕育、生育、养儿,期间父亲安心的病世,就那么一瞬即逝地占去了她差不多五年的时间。这五年里,她是怎么走过来的?除了围着女儿转,又做得了什么? “太太,吃晚饭了。”女管家黄阿姨不知什么时候进门,也不知什么时候已把饭弄好的,她的突然出现吓醒了正走神的李珍琬。 “哦。”李珍琬应道“她爸爸……哦,先生回来了没有?”没了女儿这中间人,她突然不知怎么称呼自己的老公。 “先生刚才来电话,他今晚有应酬。太太你就先吃吧。”阿姨说。 坐在宽大的餐桌前,没女儿的吵闹声,她还真不习惯。 “阿姨,你也坐下来吃吧。”她突然对照顾她的阿姨产生了一种依恋。“一个人吃,我真不习惯。”“不用了,家里人也正等我回去吃呢。”阿姨好像也看出她的寂寞:“太太,以后多出去走走,多找朋友说说话就不会闷了。对了,老太太走之前说,从明天起,由太太你来照顾先生的饮食,遇到什么困难的,跟我说就行了。”“嗯。”她点点头,看着慈祥的阿姨走出去。妈妈!她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但瞬间又消失了。妈妈在她八岁的时候因患宫颈症去世了,她几乎没印象了。随后十一年爸爸也跟着去了,留下她,孤零零的,还好这几年有女儿陪伴,可如今……朋友?从妈妈病世后,她就随着从事地质工作的爸爸居无所定,那里住几年,这里住几年的,几乎来不及没有深交过一个朋友。本以为读完个本科后,找个稳定的工作,就能安定下来。谁知又从一个山城进到大京城,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她哪能交上朋友呀。唉!她一边糊乱地往嘴里夹菜,一边任由思绪离身而漂。 夜暮就在这一刻,悄悄地降临了。 第二章 王一逸推开门,只觉一股冷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把他包围了,他打开大灯,沙发上蓦地站起来的人儿把他吓了一跳,他瞪着那个人儿冷冷地说:“干什么,你?”李珍琬惊慌一瞬,迅速镇定下来:“对不起,是你回来了。”王一逸有点生气地说:“你没事做,冒鬼吓人吗?玉儿呢?”又突然记起女儿已去美国,忙打住了嘴。 “我正等你回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么晚啊?”她看了看时针正指十一点半的钟,随口一说。 他看着惊慌有余的她,口气软了下来:“每次应酬不是都这么晚回来?以后就不用等了,先睡吧!”“哦,我去给你放热水。”她又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你泡澡吗?”“等下我自己放,你先去睡吧。”他看着没女儿庇护面对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她说。 “嗯。”李珍琬接过他的公文包,逃也似的上了楼。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了他,王一逸忍不住点了一支烟,往沙发上一靠,一种从没有过的疲倦感和寂寞感顿时向他袭来。谁能想到在商场上呼风换雨的他此刻显得那么无助。当年父亲当机立断让他结婚的决定至今仍叫他耿耿于怀,以他的优势,走到哪里,不是众美女追逐的对象?门当户对的淑女名嫒对他的虎视眈眈,他都是熟视无睹,虽然没遇到过心仪的,但也不至于去跟一个没谋过面、当父母应诺的牺牲品结婚吧?这不毁了他风流倜傥的英名、惹世人取笑吗?他很想跟父亲反抗,甚至做好叛子的准备。迫于父亲的压力,他不得不勉强答应父亲与李珍琬见一面,谁知这一见,却全然改变了他的想法。他莫名地答应了婚约,只以不让外界知道他已成婚为条件。连父亲也莫名他的爽快。但父亲在审视李珍琬片刻之后,也就欣然接受他的要求。虽说李珍琬并不是天香国色、闭花羞月,但与围绕在王一逸身边优柔造作的女孩相比,让人触目一新。她的清新自然,她的淡然笑容,和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的心灵蓦然平静让王一逸断然作了决定。现在想来,当时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五年的婚姻并不妨碍他什么,因为是那么的平淡!在别人眼里,这五年间他迅速成为一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事业蒸蒸日上的成熟男人。没人知道他已有家室。“事业上的成功,情场上的失意。”突然使他心中有了一丝后悔和无奈。 他摁灭了烟头,万分疲惫地向浴室走去。 而李珍琬已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王一逸进来时,她假装发出均匀的鼻息声。各怀有心事艰难地度过了一晚。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更加平淡。每天李珍琬伺候王一逸吃早餐,然后就是无所事事,随意地给花草剪枝、淋水,抢钟点嫂擦地板擦已很明亮的家具。曾经想辞退钟点嫂,但王一逸怎会让总裁太太做这种苦差?做的只能他不在的时候做了,消磨时间。还好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做这些还挺轻松的。到傍晚就准备饭菜,为王一逸等门。若碰上王一逸应酬什么的,对她来说像是一种解脱,有王一逸在旁,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而王一逸也越来越懒得回家,经常以应酬为借口推迟回家的时间,用忙工作为发泄。他难以面对两人之间的无语,他只知道没女儿这座桥梁,两人几乎无话可说,没有任何的可交流。王一逸对自己的婚姻再一次感到后悔、失望,甚至厌恶。 第三章 姚瑶和王一逸两家是世交,她从小就认识王一逸,而且还一直崇拜他、爱慕他。她甚至在大学所读的专业是以能辅助王一逸事业而选择的。他们两家门当户对,她总以为他的新娘非她莫属,两人又如此天造地设、男才女貌。所以,大学一毕业,她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来到王一逸的公司做个小职员。在她认为万事已俱备,只等着不久之日就能登上人人羡慕的新娘宝座之际,突然风云骤变,说什么十几年前的婚约。更可气的是平日高傲不凡的、不可一世的王一逸竟也一点都不推辞,老老实实悄然成婚。刹时,她精神差点崩溃,还好王一逸要求对外保密婚事,使她似乎看到一点希望,特别是在那场低调的婚礼后。这几年,王一逸事业猛进,杜绝桃色绯闻。在别人眼里,她不只是王一逸的得力助手,还是红颜知已呢。每一次应酬场合,只要有王一逸就会有她。 以姚瑶的聪明,不难看出王一逸又再推迟回家的时间。在应完酬后,他们又来到酒巴,王一逸已一连喝了几杯威士忌闷酒,慢慢有了一些醉意。 “不要再喝了,逸哥哥。”当王一逸正要往嘴里再灌时,姚瑶及时压下了酒杯:“再喝就醉了。”“醉?我就是要醉。”王一逸一反常态,推开姚瑶的手继续往嘴里灌。 看着刚才在宴会上谈笑风生、魅力无比的王一逸现在如此痛苦不堪,姚瑶不禁心疼起来。 “逸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不懂的。”王一逸的醉意越来越深。“我这是咎由自取呀!”“我懂,逸哥哥,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你不懂,你也不能分担的。”王一逸完全醉了,醉得连说话都变成断断断续续:“我……我不想回家。”“哦,不回家也行,就去我那,好吗?”姚瑶有些沾沾自喜。 “不行,还是……要回家。”王一逸摇头晃脑了。 姚瑶心里一愣,她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所认识的王一逸永远那么理智、坚持原则。商场上,他这可是出了名的。为了避免他日后的冷眼相待,姚瑶不想吃眼前亏。今晚既已看到他的婚姻危机,何必要急于一时呢?姚瑶地把失落的心情收起来。 “好了,不去就不去。我送你回家吧。”姚瑶抚起醉醺醺的王一逸向门口走去。托着全身无力的王一逸,姚瑶脚步蹒跚,有些狼狈。但心里却很踏实。 看着俨然女主人般把醉如烂泥的王一逸服伺得井井有条的姚瑶,没有一点往日千金小姐架子,在旁的李珍琬丝毫插不上手,不知所措。结婚之后,她曾见过姚瑶几次,姚瑶对王一逸在她面前流露出的毫无掩饰的爱慕之情,她一览无余。只不过因有女儿的缠绕,她没有太多的思想和在意。如今之见,非同寻常。难受慢慢浸入她的内心。他们的地位、他们的才智甚至他们的容貌是如此般配,如果不是她…… “明早逸哥哥醒来,记得泡这个给他喝。”姚瑶打断了她的思绪把解酒茶递给她,虽然姚瑶左一个“逸哥哥”右一个“逸哥哥”的,但从没称呼她过一次“嫂子”。在她面前,姚瑶千金小姐的娇柔拔横表露无遗。 “嗯。”李珍琬接过:“你也累了,喝杯茶再走吧?”“不用了,明天还上班。逸哥哥对待员工可是一视同仁的。如果我有像你的命就好了。”姚瑶说话刺人。虽然她平日对李珍琬表面不屑以鼻,但内心深处还是挺嫉妒李珍琬的。因为她看出了李珍琬对王一逸无形的诱惑力,这个诱惑力别人是学不来的。不过,就今日看,这个诱惑力对王一逸已越来越没有吸引了。就李珍琬动不动走神样。姚瑶只觉满心欢喜,从未有过的舒畅。 李珍琬伤心但没露声色地尽主人之道送姚瑶出门。出门之际,姚瑶突然站住,她盯着李珍琬的眼睛说:“我从没看见逸哥哥这么失常,他还甚至不想回家。说明他的婚姻对他造成了很大的痛苦!”李珍琬一愣,也迅速看到了姚瑶眼中的挑衅和嘲笑。 这一夜,李珍琬又一次彻夜难眠。 第四章 王一逸坐到餐桌前,头还有点痛,他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对正递过解酒茶的李珍琬说:“昨晚麻烦你了。”“不是麻烦我,而是麻烦姚瑶,昨晚是她送你回来,也是她服侍你的,这解酒茶也是她给你准备的。”李珍琬神态淡然几乎一口气说。但又马上意识到比平时多说了一点,忙打住嘴,用余光瞅了瞅王一逸,还好酒后的王一逸没什么反应。 “哦,那就到公司后再谢她了。”然后两人漠然无语地早餐。虽然各自内心急于摆脱这种境况,但表面还是装出不紧不慢、悠闲的样子来。 宛若过了一个世纪般,李珍琬突然对正要出门的王一逸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什么事?”王一逸意外地站住,并坐回沙发。 “我想出去工作。”李珍琬好不容易说出了口,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样子不好吗?为什么突然想出去工作了?”王一逸撅起眉头:“再说你会做什么工作?”后面的话使李珍琬感到了深深的刺伤。 她迅速抬起头,盯着王一逸:“我会做我力所能及的工作,尽可能不去丢你大总裁的面子。你放心,再说人家也不知道我是你的太太!”王一逸被李珍琬的话吓了一跳,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看了看似受伤的李珍琬,急于把谈话结束。“由你了,要不要我在公司里帮你找个职位?”“不用了。”李珍琬不知哪来的较真:“我会自己找的。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我是你的太太的。”“那就好了。”王一逸站了起来,逃了似的出了门,不想解释再多。 不知是酒的后遗症还是李珍琬说的话造成的,一路上,王一逸有些昏昏沉沉。 但一下车,面对耸立巍然的大厦,面对正迎上来笑逐颜开、娇艳无比的姚瑶:“逸哥哥,没什么吧?”他头脑一震,一切昏沉立马消失,恢复了平日的俊朗威王:“昨晚麻烦你了。今天有什么议程?”“今天上午九点半有个会议……”不愧是姚瑶,她也迅速收复了娇媚,严谨利落地跟上王一逸矫健的步伐,一边汇报。 经历昨夜的苦思冥想,李珍琬彻底惊醒了。姚瑶的话虽然深深地刺痛了她,但也狠狠地提醒了她:她没必要过上这种奢侈而无聊的生活。她还这么年轻。为了父亲,为了女儿,她已懵懵懂懂地过了五年。如今这一切对她来说已构不成精神压力,她何苦把自己培养成动不动就走神、一幅忧怨的阔太太形象呢?小时候没有什么宏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充裕的生活,但至少充实。再者,如果有离开王一逸的那么一天,她也不会一无所有、悲痛欲绝吧! 于是,李珍琬开始着手求职的准备。 第五章 李珍琬走出店门,舒了一口气。真幸运第一次面试就成功,想到明天就成为此家玩具店的打工女,她再回头看看了这个员工极少的店面。店铺挺大,装修得也豪华,不过看起来,生意不怎么好。还好这份工作对她而言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充实。 有了一份好心情,一切都会豁然开朗,甚至回到清冷的豪宅中,也不会感到那么的失落。这几天,王一逸好像更忙碌,听说有一项新投资什么的,晚上不是应酬就是回到家里直钻书房到半夜。两人几乎没有碰面机会,更不用说他能对她找工作的过问了。也好,这对李珍琬来说是一种清闲。其实一个令人羡慕的成功男人背后竟是如此艰难。她暗自叹了口气,不禁一丝同情油然而生。 不知是李珍琬投入太多的心力,把家具店当成自己的,还是她和蔼可亲的态度招牌,玩具店的生意在她一起参与的一段时间后,竟有了一些起色。 “您好,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您想买什么?在什么价位上可以接受?”这是她上班时的用语。而面对来店里购物的老太太,她会说:“这个有点重,您拿不动。店里送货要钱,这样吧,下班后我把东西给您送去。”她温柔的话语,真诚的笑容,自然的热情引吸了每一位顾客,也感染了店里的每一位员工。店里不再沉闷而毫无生机。 期间李珍琬推辞了王一逸为了她上班买的奔驰车,自己买了部电动车,轻盈而方便。更何况在国内开着大奔去打工的也为数不多,可能更引人侧目。她只想过着平淡而踏实的生活。同时也庆幸自己醒悟得早,没有沉沦到安逸的阔太太生活中。 本已计划关闭的家具店生意的遂渐起色,引起了孔华荣的注意。他倒想看看是谁有如此能耐的经营之道。有时候发现一个人才,比他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还要值得。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来到店里。 “您好,先生,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一张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您想买什么类型的玩具?”“不知道。”说来好笑,孔华荣从未买过玩具,再说买玩具并不是他的目的。突然的问题让孔华荣有些措手不及。 “那么请问您,大概什么样的价位可以让您接受?”女店员依然笑容可掬,但一点也不让人有造作之感。 “比较昂贵的吧。”他说。 “好的,先生,请过这边来。”女店员把领到一摊豪华的玩具前:“这款玩具适合零到两岁的婴儿,因为他们正……”女店员逐一介绍各种款式的玩具,本来应是枯燥乏味的陈词出自她的嘴中,竟也娓娓动听,让人以一种享受。他深深地看了女店员一眼。她清眉目秀、衣着朴素、神态自然、真诚,举止之间却渗透出一丝高雅。 “先生,听得不耐烦了吧?”女店员笑着说:“说了那么多,不知您中意哪款?如果没有中意的,也不要紧的。以后还欢迎您的光临。”原本没打算买玩具的孔华荣竟有了要买的欲望。 “就这款吧。”他随手一指。 “原来是买去女朋友的呀。”女店员语气没一点奉承,自然之极。孔华荣若身处清风细雨中。 “是孔总!”孔华荣被迎上来的玩具店女主管认出。 “哦。”李珍琬恍然:“先生,不,是孔总!不是专程来买玩具的,而是暗中察访呀。” 笑容依旧,但孔华荣刹时无形地感受到了一种敬而远之之感,刚才的自然和谐荡然无存。他陪感失落。客气了一番,就离开了店里。 第六章 李珍琬迅速被提升为主管,并廉管另几家玩具店。她从培训员工着手,要求每个员工把店当作家,顾客当作家人来看待。对一些由于往日疏于管理的而造成积压的产品则一律贱买,不求利益,只求成本。慢慢地另几家玩具店的生意也火红起来。李珍琬不禁令人刮目相看。有时候李珍琬也惊讶于自己也有这方面的能力,不过想来也得感谢于王一逸那满柜的书籍。空闲的时候,随手拣起本书看看。虽然她不是喝过洋水的博士、硕士,能那么透彻地去理解书中的哲理,但她也不是一个没读过书的乡下女,至少她也是个本科生,耳濡目染,从小聪颖的她,还是可以大致能明白其中的内容。她不想太令人瞩目,她只是一个满足于现状的人。 王一逸也感受到了李珍琬的细微变化,但他是个大忙人,太忙碌,无暇关注李珍琬,只要她不给他带来什么不便就得了。他也不想回到家看到李珍琬一幅怨妇模样。 倒是孔华荣,对李珍琬是越来越感兴趣,想尽办法通过各种渠道要获得李珍琬的多些信息,最终一无所获。又找各种理由去接近她,但也都被她敬而远之的态度拒之门外。这使一向有女人缘的孔总经理陪受挫折感,但正如此,越发勾起他的信心。 为了鼓舞玩具店员工的志气,孔华荣特意给他们举行了个小庆功会。其实作为老总的他可不必亲自出面,醉翁之意不在酒,能尽量接触李珍琬的一切机会,他可不放过。此时的李珍琬坐在角落里,朴素的她还是如此高雅、脱俗,看得孔华荣差点痴了。 “孔总,幸会!幸会!”一个男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回过头。 “啊,王总!”他惊喜地握了握王一逸的手。两人曾在美国的一次交易会上碰过几次面,算是老熟人了。“两年不见,王总是越出色了。”“哪里。”王一逸谦虚道:“几时回国的?是度假还是回来发展?”“老爸的指示,不得不听呀,回来已要半年了。”孔华荣不好意思地用手拢了拢头发:“刚适应,还来不及去拜访你呢。”“任重而道远嘛。”王一逸客套地拍拍孔华荣“换换环境也不错,再说国内也是很有发展前途的。”“是,王总!”孔华荣故意一正。“你想的正和我想的一样。”王一逸看着比自己年轻不了多少的孔华荣一副大男孩模样,忍不往笑了起来:“怎么?有客户?”“没有,是开个小庆功会。”“小子,不错嘛,刚回来就开庆功会了。”“伯乐识得千里马。你呢?来这里有客户?”“是的,约个客户在这里吃饭。已经结束了。”正说着,姚瑶出现在他们面前:“王总,客人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去了?”孔华荣眼底一闪:“王总,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你的红颜知已?”“别乱听人家瞎说。”王一逸纠正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特别助理姚瑶,这位是刚国不久的孔氏集团孔华荣总经理。”“你好!”姚瑶礼貌地向对方点了点头。 “久仰大名,以后请多指教。你们真是一对……”“好了,别再侃了。我们不打搅孔总了。”王一逸及时地打断了孔华荣的话。“孔总,记得连络啊。”“当然了。我刚要去拜访你呢。”“那后会有期。再见了。”“再见!”孔华荣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啊娜多姿,一个稳重挺俊,唆唆道:“好一对佳人。”而从始至终,王一逸没有发现在角落的李珍琬,李珍琬也没有觉察到这一幕。她正悠闲着品尝茶水和各种水果点心,尽量把自己溶入到充满活力的气氛中。 第七章 李珍琬拒绝了孔华荣送她回家的好意。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也感受到了孔华荣对她的好感。所以能避免着就尽量回避着,甚至曾经还有了换工作的想法,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她又有些舍不得,毕竟现在找工作挺难的,特别是能碰上自己喜欢、得心应手的工作。再说孔华荣碰了几次壁之后,也没那么赶追直逼,她真希望他有一天能知难而退。 意外地,李珍琬发现了王一逸比她早回家,而且还难得地在看电视,一幅清闲相。 “回来了?”王一逸先打招呼。 “嗯。”她有些愕然。 “不是说好了晚上不工作吗?”王一逸不禁撅起眉头,口气有些责备。“而且还回来这么晚。”“公司有个小聚会,非每个员工参加。”李珍琬说道。 “哦。”作为老总的王一逸无可奈何:“以后那种聚会能不参加的不要参加。而且不能回来那么晚。”“嗯。”李珍琬心里差点忍俊不禁,现在才多久呀,他平时应酬可没回那么早。她瞥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正转播他的集团与另一大集团成功合作的报道。这是王一逸一直以来所争取的成果。她正要开口说一些祝贺他的话。正巧眼尖的她发现了紧贴着他的姚瑶,电视上的他们也是那么默契和男才女貌。顿时一阵莫名的痛楚迅速穿透她的身心。怕突然的情绪会影响王一逸,她转身上楼进了浴室。让水冲缓内心的痛楚。 洗浴后的李珍琬更加清爽动人,一头自然漂逸的长发,一丝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清香,早已等候的王一逸欲制不住地上前从后面轻轻抱住正举手梳发的她。 “工作辛苦吗?”他轻啄她的耳垂,轻声低语:“如果辛苦就不做了,我不忍心你辛苦。”沉嗓诱人,舌尖顺着细长的脖颈一路舔到她柔软的香肩上停留不前,双手抚上了胸前隔着柔软睡衣的两点敏感上,生育后的她并没多一点赘肉,相反的雪白的肌肤显得更柔滑,身子也更圆润。他忍不住双手轻揉起来。 “不辛苦!”王一逸一系列的动作引起她一阵轻挛。虽然已结婚多年、两人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每一次他的拥抱、抚摸,都会挑起她的敏感。此刻,一切困扰抛在脑后。她面颊微热、呼吸紧促。 她的反应引来了他更强烈的欲望,于是干脆抱起她走到床上。睡衣已被脱去,丰满、雪白的胴体展现在他的眼前。他整个盖上去,舌尖翘开她紧闭的香唇探了进去,一手轻搓着已变得坚硬的蓓蕾,另一手顺着她扁平的腹部来到她最敏感区揉起来。 呻吟声从她稍有空闲的嘴里逸出,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肌肤泛红、浑热。这一刻,王一逸才真正体会到她对他吸引的魅力所在了。 他低吼一声,挺了进去……她紧紧地包围着他的。 卧室里到处春意盎然。 “逸哥哥,真的不要我一起去吗?”机场里,姚瑶再次问王一逸。 “是的,这次去要几天时间,你去太累了。再说也不是很重要的。”王一逸心疼地看着姚瑶。这几年她一直追随着他,真难为她了。其实他并不是不懂姚瑶的心意,但他一直把她当作妹妹和工作上的伙伴来看待的。他也曾有意地提醒过她,但她却一直不在乎地等。 “那我要养足精力,去参加今年的野外活动了。逸哥哥,真的给我一起参加呀?”姚瑶再次不可置信地问。 “当然了,我哪时说话不算话了?”王一逸宠爱地帮她理了理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哥哥疼妹妹似的:“好好休息吧,趁工作不忙的时间里。”说着,他眼前闪过孔华荣的身影,他跟姚瑶挺般配的。王一逸心里突然有了底。 “嗯。”姚瑶甜甜地点头。自从上一次王一逸喝大醉后,她几乎没再在生活上照顾他的机会了。也许是工作太忙碌了,这次她要好好地表现。 第八章 王一逸有一个爱好就是酷爱野外活动,可能是父亲的遗传吧。当年父亲在一次活动时,不小心被一种毒性非常强的七步蛇咬了一口,若不是正在野外作业的李珍琬父亲碰上并出手相救,他的父亲不是送掉性命,就是失去一条腿。因此,他父亲就坚决促成他的这桩姻缘。 王一逸从大学开始就参与野外活动了,后来变成他是组织者,两年组织一次。在学习、工作稍轻松的时候,邀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进行登山、走草地或探险等,历时半个月或一个月左右。他不喜欢成立什么协会,也不喜欢每次活动都是原来的成员或兴师动众。临时决定行程、临时筹备、临时邀请成员。他喜欢那种新的团体合作征服自然的感觉。他现在是名人,所以一切活动只能秘密进行。能被他邀请上的成员也荣幸万分,毕竟不是普通的挑战。他从不充许女性参加。但这次却例外,对姚瑶,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吧!同时,有一件美事在他心底想要促成。所以他也邀上了孔华荣。既然有一名女性参加,那就多个女性,以便互相照应吧,于是他想到了李珍琬! “这次野外活动,你要不要参加?”饭后,王一逸问正在收拾碗筷的李珍琬。经过一段磨合后,两人关系逐渐改善,单独相处,不再感到尴尬拘谨了,话也多了起来。习惯成自然吧。 “什么?不是不要女性参加吗?”李珍琬懂得他的规矩,她奇怪地问。 “姚瑶也参加,所以破一次例。”王一逸说:“起码两个女性,便于互相照顾。” “哦,原来是为姚瑶破例呀”李珍琬心情一落。 “她闹着参加几次了,这次就看在她为公司尽力的份上。” “那怎么会想到我?” 王一逸皱起眉:“我以为你们都是自己人,好相互照应。怎么你不想参加?” 李珍琬看了看他,一幅非你参加不可的模样。她心里叹了口气:此次后要我自知之明退出吧?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是,我正想我该以什么身份参加?” “朋友。这次行程成员不多,也不算艰难。” “好吧。”李珍琬赶紧走进厨房 王一逸丝毫看不出她突然低落的心情,在后面大声补充道:“这几天就做准备。” 鉴于行程的保密,各自驱车来到西藏的某一小镇集合。集合前王一逸特意开车带李珍琬绕了全镇一周。此镇地处边僻、青山碧水,人迹不是很多。虽然李珍琬曾经跟父亲在农村呆过,但那么富有民族特色的建筑和朴质的风土人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的频频赞叹,惹来王一逸一阵哑然失笑:“你真是少见多怪。”对他的取笑,李珍琬置之不理,一扫几天来坐车的昏昏沉沉,完全陶醉于自己发现的美景中。 “好了,下车。”王一逸把车驶到镇边的一幢造型古朴的藏式楼前:“我们就在这里集中、休息,算是出发点吧。” “是旅馆吗?”李珍琬看见路边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好奇地问。 “不是。这里没有旅馆,路过的旅客随便住进哪一家。这里的居民很随意、好客!” “你来过?”李珍琬从没有过的话多,有点刨根问底,但立刻她看到了从屋里出来的有些迫不及待的姚瑶。 王一逸笑了笑:“出发前了解的,再说经常野外活动的人也有这种常识。” “逸哥哥,你的动作比我们还慢。”姚瑶几乎抱住正下车的王一逸,她立刻也看到了车里的李珍琬,撅起眉头:“你也来啊?” “方便你们互相照顾。”王一逸帮答,同时拉她到几步远,像似交代什么。 李珍琬注意到了姚瑶由失落到高兴的表情变化。虽然出发前,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现在看到唯唯诺诺的他们,李珍琬还是忍不住心痛起来。 “那么我们就以朋友互称吧。”姚瑶走到车前对她说。李珍琬立刻明白了王一逸对姚瑶说什么了。 她尽量放松心情:“好的。” 有时候,李珍琬真佩服王一逸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是万无一失。就如她和他的关系、五年多的婚姻、玉儿,外人一概不知。 不过,名人大致都如此吧,有的从始到终养两三个情人,不是没人知道吗? 第九章 进屋聚头,除了小黄、小董李珍琬不认识外,竟然也有孔华荣参加。 当两人几乎异同声说:“你也来参加呀?”时,惹来旁人的惊讶。 “你们认识?”王一逸先问。 “他是我的老板。”在众目睽睽下,李珍琬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孔华荣此时久握她的手不放。 “你怎么和王总一起来?你们认识吗?”他问李珍琬,好像久违了的兴奋。 李珍琬迅速恢复了平静,装出一幅极其疲惫的样子,她挣开孔华荣的手,淡然一笑:“你自己问王总。” “王总?”孔华荣转过身,触到的是王一逸冷俊的目光。 “大家都是互相认识的朋友。”王一逸说。仍处在激动之中的孔华荣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不悦。 王一逸撅着眉头,他并没有忽略孔华荣见到李珍琬时的眼底之光。明显地,也感觉到了孔华荣的爱慕之情,特别是看到他久抓李珍琬的手不放。王一逸心底蓦地腾起一股气,还好久经商战的他及时地稳住了那股气。 “逸哥哥,怎么安排今晚我们的房间?”姚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小黄和小董共处一间,你和珍琬共一间,我和孔总各一间。”王一逸胸有成竹地安排。 “我也想自己处一间。”但姚瑶立即看到了王一逸紧皱的眉头,马上改口:“好吧,我们两个女的共处一间也好,便于相互照顾。” “刚有四间空房,就这样安排了。”王一逸说,心里有气正想有处发。“这次活动不像平时的出差,能住进星级酒店什么的,要将就的就要将,这也是出发前要求你们做到的吃苦的准备,以后更简陋的条件多的是。如果认为坚持不下去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逸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姚瑶急了,眼里噙着泪水,更显出一种媚态。 “好了,既然安排了,就这样吧。各自休息。”孔华荣及时打破将要变成僵硬的局面。就这一瞬,他领教到了传说中的王一逸的冷酷。 于是各自拿起行旅走进了房间。王一逸住进最尽头的那一间,接下来是李珍琬和姚瑶的,小黄和小董的,孔华荣的。 房间虽小且简陋,但很干净。 “他这人就这样,你不要太……”李珍琬看着还一副委屈的姚瑶说。 “我不知道吗?我可是从小跟他长大的。”姚瑶白了她一眼,打断了李珍琬的话。确实在工作中,她是受不少王一逸的无情的,但想不到在工作之外、在陌生人面前,他也不给她面子。不过,也怪自己,本来他让她一起来已不错了,还提这样的要求。说不定他在后悔给她来参加呢?“哎”姚瑶在心里叹了口气,也顾不上整理什么,就躺了上去。 而李珍琬则默默地整理起行旅来。家境的不同,让她培养成了随手拣起了活儿的习惯。还好当总裁太太的这几年,也没能改变她的这习惯,也有时曾为没改变这习惯而感到唯一的欣慰。 晚餐就在愉悦的气氛中进行,可能是已休息过一阵子或明天真正行动的缘故吧,大家情绪高涨,有说有笑的。姚瑶也一扫休息前的不悦,对王一逸百般殷勤,大显对王一逸亲昵之极。而王一逸好像对白天的事也有些过意不去,任由姚瑶的亲昵。看在里,痛在心上,李珍琬尽量把自己也融入这气氛中,对孔华荣久不久的关怀,就在无意中拒绝。 第十章 一轮新月在镶有几颗明星的空中穿行,树枝在稍凉的微风中摇曳,清脆的溪流声依惜可听,月朗星稀。久违了,这静溢的感觉。李珍琬小心地避开晚餐后闲聊的众人,悄悄地来到屋前的草地坡上坐下来,此刻的心情如此平静。她闭上眼,有此贪婪地吮吸着久违的草香和空气。并不是她多愁善感,而是这感觉对呆过农村的她太熟悉、太亲切了。她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那时也常常趁父亲熟睡后,偷偷跑出来享受这种静溢的夜晚。 “好会享受!”孔华荣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她迅速睁开眼,有些不悦地看孔华荣说:“你来多久了?怎会在这里?”“几分钟。看你一副陶醉的样子,好令人羡慕!”孔华荣笑了笑,不理会她的不悦,自故地坐了下来:“再说谁也不喜爱这种夜晚?”“难道你也喜欢?”“整天呆在喧哗、都是汽油味的城市里,谁不想拥有这种夜晚?”孔华荣反问。 “不见得,他们呢?”李珍琬不以为然。 孔华荣愕然,他认真地看着她说:“你真的那么生气我打搅你?”李珍琬蓦然回神,她怎么把怨气撒向孔华荣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其实我也正想找个人说话。”孔华荣知道她急于解释但又找不出好理由,于是夸张地吁了一口气:“你不生气就好,其实刚才看到你正享受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打搅你的。”“最后还是被你打搅到了。”李珍琬笑。 孔华荣看着她的释然,顿了顿,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来参加这种活动。”“怎么我就不能参加这种活动吗?”李珍琬好奇。 “我看你就不是能参加这种活动的。”“错了。”李珍琬突然自信起来:“说不定我们几个当中,还是我最有经验的呢?”“何以解释?”孔华荣笑着不信。 “还读书时,一放假,我就跟我爸到野外作业。”“令尊是……”“我爸是一名地质工作者。”“哦,现在退休了吗?”“去世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没什么的,人总有死的一天。”李珍琬脑海里映出父亲临时前欣慰的面孔,她忍不住心里一酸,突然怀念起童年的生活来。“你想听我都到过哪些地方吗?”“当然想听了。”在微弱的余光中,李珍琬显得更加娴静,月光把她细长的睫毛照幻成个弧度,一颤一颤的,完全把孔华荣看得呆了。 娓娓的讲述中,孔华荣的脑海里乳现出了一个围绕在大人身边跑来跑去忙碌的女孩身影。 第十一章 “你们倒是很谈得来啊?”一个冷冷在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把正入神的他们吓得蓦然回首。只见王一逸一身寒气站在他们身后:“你们要彻夜长谈吗?”“没有哇,我们刚说得一会儿话。”孔华荣不高兴地回答,要知道能和李珍琬这样谈话的机会不多的。 “一会儿?我看你们出来好久了。”王一逸眼里透着更寒的光:“怎么?你们不想参加明天的活动吗?还不回去休息!”“好吧。”孔华荣无奈地站起来,毕竟王一逸是组织者,他的话还是要听的,他向李珍琬点点头:“回去吧。”“嗯。”李珍琬也点点头,站了起来。 “我有话要跟她说,你先回去。”王一逸叫住李珍琬,对孔华荣说。 “可是……”孔华荣刚要再说什么,但一触到王一逸锐利的目光,只好打住,讪讪地向屋子走去。 “你可是有夫之妇,要注意形象。”等孔华荣走了,王一逸转身对李珍琬说。 “我又不做什么,再说除了姚瑶,又没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李珍琬明显感受到王一逸的气,他从没有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你怪我没把我们已结婚之事公布于世?”王一逸撅起眉。 “没有。”李珍琬急忙说,她不知王一逸今天为什么那么计较。“我要回去休息了。”刚才她和孔华荣说话,好不容易放松了心情的,她不想被打破。 “这次活动我之所以拉姚瑶和孔华荣参加,是要搓合他们。”走在身后的王一逸突然说。 “哦。”李珍琬收住脚步,转身看王一逸,月光落在他俊朗的脸上变幻莫测。 “对我来说,姚瑶一直是我妹妹,为了我的事业,她已耗了几年青春了。作为哥哥,我也该帮她找归宿。”王一逸语重心长地看李珍琬:“想不到孔华荣这小子倒是对你有意思来了。”“你……”李珍琬口吃起来,心里有话想辩解,但又不知该怎样说出来。 “难道你对他也有意思?”王一逸反问。 “没……有。”李珍琬在王一逸的凝视下不觉有些慌乱。 “你已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谅你也不敢。”王一逸突然轻笑起来,“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结过婚的女人。等下来我房间一下。”“哦?”“等他们睡了以后。”说完,丢下还愣神的李珍琬,走进了屋里。 “不会看错吧?”李珍琬心里犯嘀。刚刚她就明明看见王一逸进屋前瞬间的一抹诡笑,“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心里揣着各种想法,不露声色地等姚瑶睡后,李珍琬悄悄溜进了王一逸的房间。 “像偷情似的。”来不及她多想就被一双大手揽进怀里,也来不及她发出声,香唇就已被另一嘴唇盖住。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无声地完成了。在别人休息,筹备明天精力的夜里。 “珍琬,你永远是我的,心里不要有别人。”激情过后,还喘着粗气的王一逸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李珍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无声地笑起来,心里一片明朗。 第十二章 早晨,花香鸟语,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在喧城中难以见到的晴空万里的天日。 大家背起行囊,整装待发。虽然李珍琬昨晚几乎一夜无眠,精神却格外抖擞。突然明白了王一逸的心意后,心里欣喜万分,但在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一种淡然来。她余眼瞟了瞟王一逸,只见他依然如平日冷俊威严。“两面人物”她心里轻轻笑道,想起昨夜他迫不及待索取的样子,她忍不住面颊微热,怕别人发现,连忙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行囊来。 “好了,刚才我们已看过地图,知道要走的路线了。”王一逸发话了:“为了更安全起见,路上我们分组,便于相互照顾,好吗?”“好!”几乎异口同声。 “小黄和小董一组,姚瑶和孔总一组,珍琬和我一组,大家没意见吧?”“没有。”回答声掺杂一丝失望。 姚瑶和孔华荣纵然心里有一百个想法,但有例在先,谁能反对王一逸的话?只能击掌同意,更何况一起同行一样的路程,分工不分家而已。 终于起程了,盼望已久的活动!蓝天、白云,每一个人心神气爽。 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偶尔孔华荣会问李珍琬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有时李珍琬简略回答,但大多被王一逸有意无意撇开话题。 山路并不是很难走,但坑坑洼洼的,又是单行上坡,走起来还是挺吃力的。 “雪山!”姚瑶惊呼,大家顿足顺着她目光远眺。 一座雪山若隐若现屹立于云雾间,犹如一名含羞闭月的少女。山高、云卷,李珍琬突然想到一句话:“就在云尽头,就是山那边,有你梦寐以求的幸福,也许那是对的。可是啊,可是,你可以回一下头啊,也许就在这一刻你蓦然发现,幸福就在你身旁。”她蓦然回首,正巧碰上王一逸投来关切的目光,“真的是这样吗?”李珍琬宛若梦幻中。 “累吗?”王一逸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不算。”她摇头,心中涌出的一股暧流几乎要把她淹没。 “要不要把包给我背?”“不用。”“别勉强,还是把背包给我吧,看你挺累的,今天要走的路还长呢。”王一逸无法抗拒的语气,李珍琬无奈把背囊解下来递给他。其实背包不是很重,但可能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也可能是她这几年没能像以前乱跑的原因,她的体力大不如从前。放下了背包后,脚步轻快多了,起码能跟得上他们的步伐。她奇怪,王一逸昨晚也没睡好,怎会有那么饱满的精力?不过,这也许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 渐渐地,姚瑶也跟不上了,毕竟是千金小姐,即使有小董已帮背背包,但还是慢慢落下一大截。 “孔总,你要照顾好姚瑶啊,我们到前面先驻营了。”王一逸向后大喊。 “放心吧。”传来孔华荣爽朗的应声。 扎好营,姚瑶和孔华荣刚好也到。这时天已将黑了,大家燃起了篝火。一边吃干粮一边兴致脖脖谈起今天的感受和第二天的行程。赏心乐事。这就是登山的兴趣所在吧。 伴着清脆的溪流声和鸟鸣声,李珍琬好久已没睡过这样的安稳觉。 行程继续,一路的关怀,李珍琬满心愉悦。娇媚的姚瑶却也从未抱怨什么,还真令人刮目相看。 第十三章 天气骤然变化,往日的星空不再,天边的闷雷声频频传来,风也大了许多,树枝也开始摆动起来。经常在外野营的,这种天气也是预料之中,防雷防雨等各种措施做到万无一失之后,大家还舍不得回到各自狭窄的帐篷中去,趁着雨还没来,继续围在微弱的篝火旁畅谈。 “你能陪我去一下那边吗?”姚瑶突然挪移到李珍琬的身边,小声地对她说。 李珍琬看了看姚瑶,天太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依她的口气还是听得出挺为难的:“好的。”于是,两个站起身往隐秘的树林中走去。 “你们要去哪里?”孔华荣眼尖先问。 “我们……”姚瑶有些吱唔。 “我们去方便。”李珍琬知道姚瑶的难为情,替她回答。 “要下雨了,你们快去快回。”王一逸说。 “嗯。”两人同时。 “谢谢你。”距离一段后,姚瑶对李珍琬说。 “不用,我们彼此。”李珍琬笑道。 这几天的相处,大大改善了两人的关系,怎么说在野外生活,李珍琬的能力都比姚瑶的强。还是王一逸考虑得周到,两个女性便于相互照顾,诸如此事,虽然姚瑶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妥协。 闪电开始频繁出现,风也越来越大,姚瑶紧紧地跟着李珍琬。没有舒适的卫生间,对于她来说是极大的不适应,所以每次都很挑剔。 “在这里吧。”李珍琬停下脚步说。 “这里?”姚瑶犹豫,电筒一照,都是草丛。 “没时间了。”李珍琬说。 “可是……”“要下雨了,快点。”李珍琬打断她的话。 就在姚瑶站起来的一刹那,颗粒大的雨点开始向她们袭来。 “快点走。”李珍琬说。 “你带路,我忘了回去的路了。”姚瑶急着说。 “真是。”无奈,李珍琬走在前面:“你要紧跟上我。”正说着,一道闪电几乎划破天空,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啊。”没见过此景的姚瑶控制不住喊了起来,惊慌中,脚一绊,向前摔了下去,电筒也掉在了一边。 “快起来。”李珍琬回头扶起姚瑶。 “哎呀,我的脚。”姚瑶痛苦地叫起来。 “扭伤了?”李珍琬问。 “好疼啊。”雨声中掺夹着姚瑶的哭腔。 “这……”李珍琬有一瞬的不知所措,正在这时,雨中传来喊声。 “姚瑶,珍琬!”李珍琬心头一震。“在这边!”她大声回应,同时抓起姚瑶的电筒朝喊声方向使劲摁。很快地,王一逸和孔华荣来到她们的身边。 “你们爱淋雨呀?怎么那么久不见回去?”王一逸带着责备。 “逸哥哥,我的脚走不了了。”姚瑶抽泣着说。 “怎么啦?”王一逸立刻冲到姚瑶身旁:“很疼吗?严不严重?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一连几个问题,口气急切。 “很疼。”姚瑶更是呜咽:“逸哥哥,我好怕!”“不怕,有我在身边呢。”王一逸抚着姚瑶的头说,接着转头对李珍琬:“方便用得着走这么远吗?不然,怎会发生这种事?”“我……”李珍琬愣神,有口难辩。 “得了,回去再说吧。”孔华荣及时打断:“不要淋雨太久了。”说完帮王一逸把姚瑶扶上背。 “走吧。”他也对李珍琬说。 “哦。”李珍琬回过神,迅速跟上他们。 是夜,李珍琬来不及解释什么,从小娇生惯养的姚瑶在擦过药、吃过药之后,可能淋雨或受惊吓过度的缘故,竟然发起高烧来,造成大家的一阵慌乱。面对正在昏迷说胡话的姚瑶,王一逸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 第十四章 清晨,雨停了。太阳透射着温暖的阳光,小鸟在枝头上欢蹦乱跳,唱着悦耳的歌声。空气更加清新,像似洗过的山色更加引人入目。但大家都顾不上欣赏这些美丽的景色,退烧后已苏醒的姚瑶的每一声发出的痛苦娇吟,深深撞在每个人的心上,于是大家简单收拾行旅往回赶。 一路上,没有来时的轻松,四个男士轮流背着姚瑶匆忙赶路。李珍琬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无人顾及到她。王一逸对姚瑶的照顾更是超乎她的想象,她甚至帮不上什么忙。而因为帐篷的狭窄,每晚就只有王一逸一人整夜守在姚瑶的身边。李珍琬忍不住心里不是滋味,但毕竟姚瑶是病人,最应有理由,她就不好意思有不悦之情了。 在空闲时,孔华荣倒是不忘了她,会过来对她说:“我们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之类的安慰话。她的沉默并不是这个缘故。 回到来时的镇上,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姚瑶在镇医院住了几天,病情有了好转,体力也恢复了。只是扭伤的脚要一个多月治疗才能恢复。看到姚瑶靠在王一逸怀里撒娇,而王一逸一幅宠溺的样子,李珍琬内心的痛楚一阵甚于一阵。 回到城里,王一逸忙完找专家给姚瑶做各种检查后,生活一切恢复了正常。李珍琬依然到孔华荣的公司上班,王一逸也为他的事业早出晚归,而姚瑶因脚伤休假,但这倒成了她更接近王一逸的藉口。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甚至在生活是公开成双露面。李珍琬的心越来越冷,没了旅游行中的激情。 家还原来的家,只是更冷清了。李珍琬站在窗前凝望漆黑的夜空,心里不知叹了多少气。一束车灯光由远而近,照亮了屋前的院子,李珍琬知道是王一逸回来了,但脚像立了根似的不动。她知道王一逸是从姚瑶家里吃饭回来的,每一次去见姚瑶,他都会给李珍琬打个电话,这倒不瞒她。像今晚,一个电话“我去姚瑶家吃饭,不用等我了。”就挂断了。他们回到了玉儿刚离开时的无话可说的境界。 “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王一逸进屋随手开灯时说。 “回来了?”李珍琬依旧不动。 “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地答话。 李珍琬慢慢回过身:“我有话跟你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晚太晚了,我也累了。”王一逸一边拉下领带一边说。 “可是明天你也是那么晚回来,也是那么累。”“我的工作就是这样,你不是不知道。”“包括每天去看望姚瑶?”王一逸停下动作,撅起眉头:“你今晚怎么啦?不要烦我!”“我从来不烦你,只是这个一直烦我。”李珍琬把一张报纸递到他面前。 一张他和姚瑶说笑的生活照和几个“商界巨子王一逸和秘书姚瑶的恋情瀑光”大字映入眼帘:“你也信这种八卦新闻?”“以你现在对她的态度,我也不得不信。”“我什么态度?”“纵容她对你的感情。”“我不纵容她什么,她父母不在身边,理所当然我来照顾她了。”“你不是说要搓合她和孔华荣吗?为什么不由他来照顾?”“一看就知道她和孔华荣合不来,干吗非硬着搓合他们?”“那就是说你和她合得来了?”“你今晚真是不可理喻,不是告诉过你,我对她只有兄妹情吗?”“但现在你们已超出了兄妹范围。”“见面、一起吃饭、说话,就是超出兄妹范围?”王一逸把眉头撅得更深:“你什么时候变得像那些闲得无聊、专挑剔老公的女人了?”“我不是圣人,而且事实就摆在我面前。”“好了,我累了,不想再说这些无聊的事。确切说她因为和你出去受的脚伤,我做哥哥的就该多照顾她,等到她好了,我不和她见面,得了吧?”“你认为她受伤是我造成的?”“够了。”王一逸忍不住厉声起来。“你简直是无理取闹!真令我失望!”“嘣”一声进了书房。 李珍琬看着被甩着房门久久回不过神:争吵并不是她的本意,她本想善意地提醒他注意一些方式,却惹来了不可收拾的争吵。回想她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又和那些无聊的,争风吃醋的阔太太有什么两样?她不知不觉地变了。王一逸的那句“真令我失望!”深深地刺醒了她,也刺痛了她。她回过身,又凝视着窗外已渐有凉意的夜空,心头思绪万千。 第十五章 冷战是少不了的,而且出现了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分居。李珍琬知道大部分责任是由她引起的,所以有几次她曾想鼓起勇气向王一逸解释或用动作来缓和两人之间的冷战,但都被他冷漠的神情望而却步。 王一逸依旧正常和姚瑶见面、吃饭,只是时间上减短了一些,回到家里就钻进书房,给李珍琬的是冷冷的背影。 慢慢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第一次, 李珍琬主动把孔华荣约到咖啡屋。 “难得。”孔华荣在她面前坐下来。这次得到她的电话,真是意外加惊喜,但一看到她,看到她眼底难以隐藏的忧伤,他预感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我懒得到公司找你,所以约你出来,耽误你时间了,真不好意思。”李珍琬一边说一边把一个信封递到他面前。 孔华荣接过,随眼一瞟,不禁叫了起来:“辞职?”惹来旁人的倾目,李珍琬抱歉地说:“是的。”孔华荣及时稳住声调:“ 为什么要辞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哪个员工说你什么?我马上回去辞退她。”“没有,没有。”李珍琬急忙说:“不要乱猜测,辞职是我自己的事。”孔华荣往后一靠,研究性地盯着李珍琬。“是因为王一逸和姚瑶吗?”“不……”李珍琬受惊似的摇头。“我说过了辞职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更扯不上他们。”“李珍琬,你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孔华荣似在自言自语:“在上次活动,刚开始我以为你和王总在交往。但后来又觉得不像。”“孔总。”李珍琬顿了顿:“我爸去世前把我委托给他在这里的一个朋友照顾的,所以我才来到这个城市。如今几年了,我总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吧?再说我有几年没回去拜祭我的父母了,我也该回属于我自己的家了。”“那也要回来呀,而且你工作能力也得,何不搬出来自己住?用不着一定要辞职吧?”“孔总,我决心已定。”“其实也许你一直明白我……”“不要说了。”李珍琬连忙打断,深深看他说:“孔总,你是我在这里唯一关心我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那好吧。”孔华荣神色黯然,顿了顿:“辞职书暂时放我这里,哪天回来,就继续来上班。”“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只是也许而已,世事难预料啊。”孔华荣看她眼底的忧伤说:“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但事情总会过去的。是吗?” “是的。”李珍琬忽感一层薄雾漫上眼眶,她诚恳地笑道:“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一直关心,孔总!”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 第十六章 虽然在生李珍琬的气,但王一逸还是缩短了和姚瑶见面的时间,尽量提早回家。本来想和她讲和的,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他倒是要看看李珍琬是怎样先和他说话的,曾几次他是看见她开口欲有话,他就越装出冷漠的样子来,他有种要惩罚她的念头。 出了几天差,总算回来了。他不在家的日子,李珍琬有没有想念他?如果有的话,那就好办了。在出差间其实他是很想她的。回来前没她电话,是想给她个惊喜,算是冷战以来的调和剂吧。但如果她没有想他的呢?不同寻常的女人!他算是服她了,今晚他要主动讲和,作为男人,这方面要大气一些。 王一逸突然发现他对李珍琬原来是那么牵肠挂肚! 推开家门,一股冷气向王一逸扑来。现在已是秋天了,天气开始变凉。灯竟没开,李珍琬就喜欢在黑暗中发呆,以后要改变她的这个不良习惯。王一逸蓦地开灯,顿时灯光温暖了整个屋子,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李珍琬的影儿。 “珍琬?”他轻叫起来,声音在空中回荡。但没李珍琬的答声。 他走近房门轻轻推:“珍琬?”也没见人影,一切东西整齐地摆放,好像好久没碰过。 他心感不妙,迅速冲进书房,书桌上的一张纸引起他的注意,正眼一瞧:“离婚协议书”刺进他的眼球。立刻,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在他内心腾然升起。他抓起协议书,一张纸片从中掉了下来,捡起一看:“对于我和你的婚姻给你造成的极大困扰,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也知道公公婆婆非常爱玉儿,所以也放心让她留在他们身边,相信玉儿会受到最好的教育。只是希望你能按协议上的条款,让我随时能和玉儿见面。”他满手筋兀地撕烂纸条和协议书。之后立刻拔打她的电话,但都是:“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唐颓地坐下来,眼前一片黯然。 第十七章 许久,王一逸才平静下来,他又拔了另一个号码。 “你好,王总,你这大忙人难得给我来电话,有事吗?”话筒里传来孔华荣爽朗的声音。 “李珍琬在你那里吗?”王一逸尽量控制音量。 “李珍琬?”孔华荣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怎会想到李珍琬来我这里?” “真的在呀?”王一逸本已熄灭的火又冒起:“叫她来接电话。” 那头的孔华荣惊异地把话筒拉远耳朵:“不在,她不在我这儿。” “那在哪里?” “我哪知道?前几天她向我辞职后就没见过她了。” “她辞职了?” “嗯。”顿一下,孔华荣才小心翼翼地问:“王总,找她有什么事吗?” “辞职时,她说去哪吗?”王一逸不答问话,但音量明显降下来。 “没有,她只是说回属于她自己的家。” “属于她自己的家?” “可能是她父母生前的家吧。她也说要回去拜祭她父母。” “可是她父母生前没固定的房子啊,他们一直居无所定的。” “王总,你和李珍琬很熟吗?怎么那么了解他们?” “当然熟了。”王一逸撅起眉头:“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能不熟吗?” “什么?”孔华荣惊讶地叫起来,无异于定时弹突然爆炸。 沉默。 “王总,你们结婚多久了?”许久,孔华荣打破沉寂。 “差不多五年了。还有了个四岁的女儿!” “啊!” 又是一阵沉默。 “你是她除了我、家人以外接触最多的人了,我以为她会去你那。” “这么说你并不了解她,王总。”孔华荣有些嘲笑:“你把她藏得够好。” “所以她才过得那么清闲。” “是吗?清闲得你在她面前对别的女人好,都不敢露声色?” “她一直知道那是别人的误会。你没资格责备我,孔总!” “也是,既然你已知道她不在我这里了,那我就先挂了。” “不忙,孔总。”王一逸急忙说:“你别马上挂,帮我想想她会去哪儿。” “她离家出走?” “何止离家出走。趁我出差时还写了离婚协议书。” “那对你不是更好?” “孔总!”王一逸不悦:“算了,我都不知道她去哪,你又怎会知道。”说完就要挂上。 “何不到她生活过的地方找,反正她说要回去的。”孔华荣突然道。“生活过的地方?”王一逸迟疑。 “该不会这个也不知道吧?”孔华荣反问。 “当然知道,只是我怎么会想不到。”王一逸醒悟:今晚不睡觉也要查出来。“她是我老婆,我没什么不知道的。”他就逞强。 “王总,我怎么也不明白像李珍琬这么聪明的人会嫁给你这么个不解情衷的人。”孔华荣说:“但看在我是她的老板及朋友的份上,看在她为你伤心的份上,我还是祝你尽早找到她。” “谢谢,孔总!”王一逸笑,一字一句:“我会找到她的,而且永远不会再让她离开。” 第十八章 李珍琬还真感谢父亲生前带她四处奔波,才造成她今天那么随意而安。这不,才二十多天,就已经能完全融入当地的居民生活了。 二十多天前,她无家可归。一直恍恍惚惚地游走,不知不觉中竟踏上往西部的列车,来到刚离开才两个月的小镇。当熟悉的风景落入她的眼底,她才恍然醒悟:这种朴质、与世无争的生活才属于正伤痕累累的她。于是她决定居住下来,虽然这个地方给她有太多伤心的回忆,但一生中最美好的也有。就如那一夜,王一逸的“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她要美好支撑自己,让伤心永沉心底。她不怕王一逸会找来,因为她明白,王一逸从走回头路,他旅行过的地方绝不会有第二次去。再说王一逸也不会找她。 李珍琬在镇郊租了个小房子,她要学会拾柴、学会劈柴、学会本地的语言……要学的东西很多,足以可以不去想王一逸。等学会了这些农村基本的生活,她要买几只羊来养,好攒些去探望玉儿的路费。离家时,她没带王一逸的任何东西,包括结婚戒指,只带了她在孔华荣公司打工得来的钱,但也够她生活一阵子了。 而村民也热情地接纳了这个表面强颜欢笑眼底却掩不住忧伤的小女人。没人问她从哪里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希望她越早从苦海中解脱出来,不要那么伤悲。 这天,李珍琬正和两个村妇洗涮餐器。今天是镇上一男婴满月,主人请上镇上所有的村妇帮忙,以准备晚上举行的盛宴,到时全镇村民自带伙食到该家聚会以示祝贺。每个孩子的满月都是如此,此时也是该镇最喜庆的节日。 她们一边涮洗一边说笑。 “李珍琬,好一个快乐的村妇!”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们身后突然响起,她们迅速回头。 “你,你怎么来了?”李珍琬惊讶地看着似从天上而降的王一逸。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王一逸冷冷地看她,一副兴师问罪。 两个村妇见此情景,她们笑着善解人意地拿起具器离开现场。 “我”李珍琬难以置信:“我是说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没有我王一逸做不到的事。”王一逸看着李珍琬,人晒得有些黑了,也瘦了,甚至有些憔悴,他有一阵心痛,但都及时忍压下去,就像刚见她时的惊喜。他依然冷冷地,深深地看她:“你躲到这里来,就能安心吗?”她连忙闪开王一逸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安心的。”“想这样住下去?”“是的。”一直不敢看她。 “好。那你先接个电话。”说完,掏出手机接通:“玉儿吗?是爹地。爹地找到妈咪了,玉儿要不要跟妈咪说话?”只见他点点头,把话机递给李珍琬:“接玉儿的电话!”顿时,各种滋味在李珍琬心头翻滚,鼻子忍不住酸楚,来不及她出声,话筒里就传出玉儿急切、高兴的稚嫩声:“妈咪,妈咪,是妈咪吗?”“是妈咪,玉儿。”李珍琬清清沙哑的喉咙:“玉儿好吗?”“不好,玉儿很想妈咪,打电话给妈咪,妈咪又不接玉儿的电话。”听出女儿的不高兴。 李珍琬忍不住心一酸:“对不起,玉儿。以后妈咪每次都接玉儿的电话。”“妈咪,爹地说妈咪找不到了,是妈咪不小心迷路了吗?”玉儿好奇。 “嗯。”李珍琬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好好笑哦,妈咪那么大个人还迷路。不过,还好爹地找到妈咪了,玉儿好高兴。”玉儿笑,又期待:“妈咪会和爹地来看玉儿吗?”“这。”李珍琬有些犹豫,但又不忍让玉儿失望,马上说:“会的。”“好好噢,爹地和妈咪要来看玉儿罗!”玉儿开心地笑:“妈咪,爷爷要跟您说话。”“嗯,玉儿要乖乖地听爷爷奶奶的话。”李珍琬柔声说。 “珍琬?”话筒里传出公公慈祥的声音。 “爸,是我!”她声音沙哑。 “还好找到你了,你受苦了。”公公一直像她爸爸一样对她。 她只觉一层雾气立刻漫上眼眶:“我没有受苦。爸,我让你们担心了,真对不起!”“该跟逸儿回家吧?”“这……”她迟疑。 “逸儿是该受些惩罚,但你这一出走,已经够他受了。”公公说:“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惊慌失措,甚至失去理智,丢下公司,整天只管去找你。珍琬,可见他对你的真情啊。”“爸,我。”“还好,股东们及时通知我,公司目前没什么损失的。你不要自责。跟逸儿回家,好吗?”公公劝。 “嗯。”李珍琬控制不住呜咽。 “那就好了。”公公似松了一口气:“小夫小妻打打闹闹后见真情。我挂电话了。” 第十九章 王一逸几时从她手中抽走电话的,她又几时被他紧紧搂进怀里,她完全没有意识。只懂得痛痛快快地哭。 “哭吧,哭吧,哭个够,以后不要再哭了。”王一逸轻轻在她耳边重复说,心里似放下了块大石头般,他鼻子也酸楚,眼眶发红。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这才发现泪水和鼻涕把王一逸胸前的衣襟弄脏了,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正好眼瞟到不远处几个村妇正往这边笑。 “对不起。”她对他说。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以后不要老这样说。”王一逸依旧把她搂得紧紧的。 “有人看。”她挣开他的怀抱。 “看就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舍不得。 “我住的地方离这比较远,东西先放他们这,等吃了晚饭,再回去。”她拿起他的行旅。 “随你。”他看她的眼睛充满着爱意。 李珍琬瞬间幸福得不知所措,她没话找话:“你来得真是时候,今天正是镇上一个男孩满月,刚好可以瞧瞧他们的风俗。这里庆祝什么的,不在乎别人送的东西多或好,而是在乎你帮他做事的诚意。所以,等下我介绍你去帮工,好吗?”“你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了。”王一逸笑。 “要生活就要尽快学会。”李珍琬说。 “是吗?可惜你不能再呆这了。不过,以后你还有机会来。”“真的?”李珍琬惊喜。 “随你喜欢。”王一逸承诺。 晚上,主人家一片喜庆。村民对王一逸特别热情,邀他喝青稞酒、跳窝庄。王一逸纵然此刻只想和李珍琬单独呆在一起,但很快还是被热情包围,他放下了平时的严峻,也开心地喝着、跳着。 终于,和主人告辞了。 王一逸一手提着行旅,一手揽着李珍琬。幽静的小路上,月光幽怨。 “这些村民真好客,怪不得你喜欢这地方。”王一逸还沉醉于刚才的气氛中。 “我来之前也不知道的。”李珍琬说:“没他们,我还不知道怎么过来呢。”“知道如此痛苦,又何必去苦自己?”王一逸把李珍琬搂紧,叹了一口气:“也苦了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李珍琬终于忍不住又问。 “我也不知道,我找遍了你生活过的地方后,不知不觉走到这儿的。”“你找遍我生活过的地方?”李珍琬惊讶万分:“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太小看我了?”王一逸笑。 “你舍得丢下公司?”“老婆不见了,哪个重要?”“一逸!”李珍琬激动,使劲靠紧王一逸。 “以后不要一声不响地走开了,嗯?”“好。”两人无语,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珍琬推开门,竟返身主动把王一逸抱住,顿时两人像燃烧的浇了油似的干柴,紧紧地拥抱着对方,向对方索取这几十天来的渴望。虽已是初冬,但赤裸地在冰凉的地板上打滚,却丝毫没感到一丝凉意。王一逸的一句“珍琬,我爱你。”完全瓦碎了李珍琬内心的障碍,她尽情地释放自己。 直至激情过去,才相拥到李珍琬狭窄的床上。 清凌凌的月光照射到李珍琬还着红润的胴体上,劳动使她的肌肤更丰润了些。王一逸忍不住把手放到她的丰盈上温柔地揉搓起来。 “嗯。”李珍琬惊喜地低叫,眼神沉迷,全身肌肤更加泛红。 王一逸完全被从没见过的李珍琬的妩媚燃烧了,一股欲望又在他内心腾起,他迅速坚硬,手移至她还湿润着的秘穴处儒动起来。 “珍琬,今晚你要补偿我找你的苦。”他在她耳边轻轻说。 “嗯。”李珍琬紧贴过来,身体随着他手指波动。 他干脆手嘴并用,弓起身子,嘴含住她的蓓蕾。这时更来她的一阵搔动。 “嗯,哎……”娇吟声从她嘴里不觉溢出。 “你太会引诱我了。”王一逸用坚硬挺了进去…… 外面冷意更浓,而里屋却春意依然盎然。 天蒙蒙亮俩人才沉沉睡去,这一觉安稳而踏实。睡来时却已是下午两点,李珍琬窝在王一逸的怀里,幸福无限。 心里始终牵挂王一逸的公司,李珍琬一再摧促着王一逸回家。倒是王一逸一点也不心急:“好不容易轻松一下,就多玩几天吧。公司没事,如果有的话他们会打电话过来的。”于是两人又多玩了几天,等于补偿了没有度蜜月的遗憾。但王一逸又说这不是补蜜月,蜜月以后才补。李珍琬笑,王一逸回到公司后哪还记得蜜月的事? 第二十章 依依不舍告别了好客的村民,终于回到了违别不久的家,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多了王一逸的陪伴。 看着诺大的房子,李珍琬说:“对不起,一逸,我让你忽略公司了。”“又来了。”王一逸撅起眉头,但笑意在他嘴角泛开:“知道对不起,以后就不要东想西想,好让我能安心一些工作。”手依然搂着她。 “嗯。”她听话地点头。 阿姨看着这一幕,她偷偷地抹眼泪,放心地笑了。 “珍琬,过几天我要开个记者会。”晚饭时,王一逸说。 “强调你重返商界?”李珍琬不在意地开玩笑。 “这个我倒没想到。”王一逸笑:“我要公开你和玉儿。”“什么?”李珍琬吓一跳。 “珍琬,这些年太委屈你和玉儿了。”王一逸愧疚地看她:“我一直想着不公开你们,就能让你们避免麻烦。但是我想错了,我差点失去你。”“我离家不是这个原因,而且我们不是好了吗?”李珍琬说。 “是好了,但给我感触很深。”“你是知道我是不在乎那些冠名的。我觉得这样子很好,清静。”“我知道你的想法。”王一逸顿了顿:“但我还是决定了。”“一逸。”王一逸深深地看她:“我要和你成双成对在一些重要场面露面。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公开后,可能要有一些烦事。”知道王一逸凡决定了事情后难以改变,李珍琬无奈。 “你也不能乱跑了。”王一逸笑,李珍琬无语。 果不出所料,当王一逸一引见李珍琬,众记者当场哗然。虽然王一逸一再强调:“之所以那么久才公开这个秘密,是因为怕各位给她们母女太多的麻烦。所以请各位看在我用心良苦的份上,不要太多爆光她们。别的我就无可奉告了。”但,第二天各家报纸的头版头条上还是出现了各种关于李珍琬身世的猜测。惹得李珍琬足不敢出户,成了名副其实的令人瞩目的总裁太太。开始久不久,李珍琬也随王一逸出席一些大型宴会。所到之处,引起人们的频频赞叹和少不了的猜嫉。还好有王一逸的保护,却也没什么格外的事发生。李珍琬还是李珍琬,表面上的应酬外,她还是话不多,也没多一个朋友。 第二十一章 时间总会慢慢平息一切,像李珍琬这种平淡得再也不能挖出新闻的人逐渐被人们淡忘。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 李珍琬吁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王一逸拥着李珍琬正看电视。近段除了应酬,王一逸几乎早早回家,在家完成了白天需要完成的工作后,久不久还和李珍琬看电视。看不出王一逸其实是个恋家又儿女情长的人。 “珍琬,明天和我一起到机场送姚瑶,可以吗?”王一逸说。 “姚瑶要去哪?要去送?”李珍琬惊讶,自从回家后,她和姚瑶的关系大大改善,姚瑶心甘情愿称她为嫂子,也久不久来看望她,两人话也多了。 “她要到美国发展,拦也拦不住。”“太可惜了,她可是你的左右手。”李珍琬真诚地说。 “是啊,我不在的日子还多亏了她。”王一逸有些失落:“这回得调换人员了。”“你公司里人才济济,总有和姚瑶匹配的人吧?”“有是有,但和姚瑶搭配多年,习惯了。”“一切总会过去的。”李珍琬说:“再说她离开有她的苦衷。”“也就这样了。”沉默半响。 李珍琬先开口:“一逸,我也有事和你商量。”“什么事?”“我要出去工作。”“怎么?在家闲着不好?”“不好,你要我变成一个和她们一样无聊的女人?”“也好。”王一逸突然兴奋:“来我公司如何?常听孔华荣夸你不错的。”“不要,我没姚瑶的能力。”李珍琬笑。 “公司里不是每人都有她的能力。适合你做的也有。”“我不想吃软饭。再说和你在一起工作太显眼。”“你要到外面去打工?”“是的,回孔总的公司。我就喜欢那里的工作。也不丢你的面子吧?”“不是这意思。我想想。”顿了一下:“也行,现在我对孔华荣那小子完全放心。”“你。”李珍琬忍不住笑。 “每天要我接送?”“不用,太麻烦你了。还是像原样。”“坐那部电动车?”王一逸真正撅起眉头:“太不给我面子了吧?”“那我岂不成坐奔驰去打工的太太?”“不得吗?”“也好,就让你一回。”王一逸拥紧她:“不要有压力,你不是打工挣钱。”“知道。但也不能太轻松,老板会炒犹鱼。”李珍琬笑。 “以后我们每年都要去拜祭你的父母我的岳父岳母。”“嗯。”李珍琬感动。 “还有带我到你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一逸?”李珍琬愕然。 “以前,我对你的一切太不在乎了。”王一逸眼中含泪:“现在我要了解你,从你的童年起。”“一逸。”雾气迅速漫上李珍琬的眼眶。 “珍琬,知道吗?你不在身边的那段日子,我很怕真的失去你。即使有你回来看玉儿的一天,但怕那时已不是你。”“一逸。”李珍琬哽咽:“我爱你!”“好在我觉悟得还及时。今年我们去看玉儿,顺便补回我们的蜜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