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为倾》 泪颜(1) 残月萧瑟,卷地而开,林间落叶涩涩,空中唯有暮色残云翻滚,充斥大地,充斥山峦。 红日渐落,天色凄清,白日换上旧颜,又是一方清悠。 林间暮色昏暗,空有狼嚎,席卷一池春水,扰了清幽。 轮子压榨着地上,发出咔咔的声音,马在前方嘶鸣,四肢马蹄向着前方狂奔,头胡乱的摇摆,鬃毛也随风摇曳。 靠板上坐着一个头围布薄的中年妇女,嘴里叼着根草,嘴上却是催促前方急速赶车的男子:“快点,看这天快下雨了,再不快点就走不出这林间了,我可不想在这林子里过夜。” 男子眼脸动了动,手上却是加大力度的甩着马鞭,抽打着马,马怒吼冲天,脚上却是加快了速度。 “得了,别喊了,今天是清芳苑里的花魁出阁之日,我也不想耽搁了,待会被那老鸨骂。” 中年妇女却是将嘴里的草吐出,幽幽地道:“我看你是想看那花魁莺儿吧。” 男子不理妇女的醋翻坛,更加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风呼啸,片片竹叶拌着密密细雨铺面而下。 忽而,一婴孩啼哭划破这黄昏落日,凄清悲鸣,伴着风声,随着雨点狂乱了林子。 妇女浑身抖了一下,突然叫住了男子:“老头子,我怎么听到了婴孩的啼哭。” 那男子却是一摆手:“莫管那甚多,我们还是先出了这片林子再说吧。” 那妇女却是心里渐渐不安,她强制跳下了车,随着牵引步入了林间深处,期间狼嚎声更加残暴。 男子突然感到车上一空,一回头,看到妇女步入林间,拉扯住马,也下了车,嘴里呼喊着:“你个老婆子,管那么多事,快和我先出了这片林子吧。” 那妇女也不应他,浑噩地更加步入了林间深处。 男子见妇女不理,越发觉得不对劲,望了望这已然成黑色的竹林,抖了抖,怎么那么邪门,却还是抬起脚,随着妇女走去,想要拉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婴孩声越发凄清,伴着风声,瑟缩缠鸾。 男子伸手刚想扯过妇女,妇女却是大叫一声:“啊,快、、、快看、、、有一个婴孩!” 男子也吓了一跳,上前一看,才发现妇女脚下一个婴孩被一床红苑丝被包裹着,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人家,那婴孩张嘴凄哭着,眼帘还有泪珠划下。 妇女抱起婴孩,抖擞着道:“乖,不哭,哦,不哭。”回过头望着男子道:“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那么残忍,居然把那么美丽的女娃娃抛弃在这山野当中,辛亏遇到我红姑,要不就要暴尸山野了。” 男子望着妇女道:“你不会打算把她带回去吧?” 妇女望了望这林间,道:“要不咋办,总不能让这小婴孩弃尸荒野吧,看看,也不知道是谁抛弃的,真没道德。” 婴孩望着妇女停止了哭泣,她睁着泪眼,扑闪着大眼睛。 妇女望着婴孩,发现婴孩脖颈处挂着一方玉环,拿起来,在眼前晃了晃:“天哪,这可是上好的玉呢,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 男子望了望天色,无奈地催促着妇女:“既然要把她带回去,那就快点,要不然就真的赶不出林子,赶不上宴会了。” 妇女应了声,便抱着红丝被朝马车走去。 婴孩又啼哭起来,林间暮色开始凄清,夜色渐渐拉下,细雨绵绵簌簌,扰乱了这林间安宁。 空有那马车飞驰而过,留下一地的响轴声。 泪颜(2) 一方帕苑,女子身着棉布,双手凄冷的梛戳着水里的衣裳,寒风凛冽。 一手拿执鞭的女子,身穿红色棉衣,头发高高挽起,面容娇媚,双眼紧盯着女子,一个不满意,鞭子便落在她的脊背之上,棉薄的布便撕裂开来,露出了洁白的肤色。 “我告诉你啊,你最好老实一点,把这衣服洗干净了,要不然,我可不给你吃饭,你这个扫把星,听到没有!” 棉布女子十六七岁模样,长长的头发把更是倾国的容颜给挡住,咬住红唇,手上却是加大力度的洗着衣服。起身,端起桶,想走往井边打水,却不想脚下被一石子所绊,跌倒在地,手里的桶也跌落在地上,里面的衣服洒落一地。 红色棉衣女子,拿起鞭子便狠狠地敲打下去:“好你个锁夜,你是不是欠打呀,还不快捡起来。” 棉布女子抚摸着被鞭打的地方,一咬牙,又重新爬了起来,把衣服一件件放入了桶里,重新走到井边打起水来洗衣服。 。。。。。。 烛火摇曳,清芳苑的一个小破屋里,一老人坐在里边缝制着棉鞋。 望着床上的倾国女子,摇了摇头:“锁夜,真是苦了你了,没想到清芳苑这样待你,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从林间抱回来,你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也不会有那样的祸。” 说着说着,老人眼里的泪珠开始凝聚,最后滑落。 床上倾国女子连忙爬起,想要抹掉老人的泪,却不想牵扯了伤口,不得不再次躺下。 “娘,你别哭,不怪你,你也是出于好心,要不是我,您也不会在这清芳苑里被困了那么多年,也不会一直那么辛苦,爹也就不会那么早死,要不是我,那花魁莺儿也不会红颜薄命,我这是罪有应得的,我不怪他们,真的。” 锁夜说完便又展露了笑颜。 老人却是哭的更为凄清,道:“花魁的死不是你的错,只是她自己得了怪病才死的,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那算命的说,是因为我的出现,莺儿才得此怪病,病死在洞房当中,是我克了她,然后又克死了爹。”说完,女子悠悠的啼哭起来。 老人却是抱着女子,轻轻拍打着她,安慰道:“你不是还有娘吗,你要是克死了人,那为什么娘还没有事呢?” 女子却是哭的更为凄清:“对,还有娘,娘你不要和我在一起了,我怕。。。。。。” 老人没等女子说完,便捂住了她的嘴道:“说什么呢,怎么会呢。。。。。。” 一夜无语,只是相伴着睡去。直到蜡尽天朗。。。。。。 泪颜(3) 阳光较好,相比这寒冷的冬天,这样的天气是极为少见了。 锁夜穿上极为单薄的布衣,门外便有人喊起:“红姑,红姑,快点送鞋子了!” 屋里的老人连忙回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回过头,望着锁夜道:“锁夜,你顺便帮娘送去吧,娘待会去集市买点好吃的回来。” 锁夜点了点头,应酬了一声,便拿着棉布鞋走出了破屋门。 屋外的那棵大松树,在这寒天里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雪,随时都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那人一见是锁夜,连忙躲避的远远的,用手隔离着距离道:“怎么是你呀,你个扫把星,诶呀,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你和我来吧。” 锁夜抚摸着脸上的那块疤,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没办法,娘为了让自己不要叫那些个男人欺负了去,只能用一块疤掩去了那一脸芳容,毕竟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是妓院。 除了那些个歌歌燕燕见过自己的真容,也就没有人再见过了,她们是自然不会说的,谁不怕自己的饭碗不保啊,当然要保持着沉默,也只是这个,就天天折磨着自己。 随着男子走到了张员外的府邸,把鞋子提交了上去,便连忙往清芳苑赶去,没办法,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集市上的东西都在吸引着锁夜,毕竟,自己是极少出门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被这五花八门的东西给吸引了眼色。 连什么时候男子跟丢了都不知道。 锁夜到处逛着,眼里艳羡着望着这些东西,可是摸摸空落落的口袋,还是无奈地回过了头,才发现,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锁夜的心才砰然跳动起来,这下完了,得赶紧回去,要不待会又该被骂了。 穿街急速飞奔着,向这个城镇最豪华的地方赶去。 不顾旁人的眼光,锁夜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天空万里无云,偶有缠着风呼啸。前方车轮拽动,马蹄声嘶鸣,锁夜这才惊觉,想跑已然来不及,眼见就要被马儿压死,突然一个人影匍过,把锁夜推至路边,自己却是被马儿踩踏而过。 锁夜连忙爬起来,一回头,那马车已经扬长而去,只是那人已被踏至胸口,一口血喷涌出来,倒在了地上。 锁夜踉跄地走过去,抱起地上的人,脸上的泪珠早已划破了红颜:“娘,娘,你怎么样了。。。。。。” 那老人却是双手抱着锁夜的双手,颤巍地道:“孩子,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红姑恐怕熬不过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话还没说完,又喷出了口血。 锁夜轻拍着老人的背道:“你不会死的,我。。。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锁夜说完,一用力,想把老人扶起来。 老人却是摁住了锁夜道:“不用了,孩子。。。”说着,手伸进了衣服里,拿出了一个玲珑剔透的玉环,交到了锁夜的手里道:“这是。。。这是我抱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有的,以。。。以后,你就凭着这个去找你的家人。。。”说完,便一咽气,双眼一阖,死了过去。 锁夜双手抱着老人,紧紧握着玉环,痛哭着。 泪颜(4) 清芳苑里,小破屋上挂满了白色的灯笼,灵堂上,锁夜头扎着白巾,跪拜着。 那些个莺莺燕燕也都抹着脸上的泪珠。 毕竟红姑平时对她们都是极好的,要不是这样,她们清芳苑也不会答应把锁夜留下。 可没想到,却又被这锁夜害死了,不,是克死了。 那着绿袄的女子上前,把锁夜踢到了一边,哭着道:“你这个扫把星,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害人,原来害死了莺儿姐姐,后来又害死德叔,现在又害死了红姑,你怎么那么贱呐,你怎么还不死啊,呜~~~~” 说完,站在旁边的莺歌们,也都悲悯起来,都怨毒地望着锁夜,个个上前,踢打着锁夜。 锁夜也只是蜷缩在地上,任凭她们打着,只是双手环抱,泪水无声的滚落。 那着绿袄女子哪里解气,又命令门外的家丁道:“把锁夜抬到园里,填井算了,免得又祸害人间。” 刚说完,那些个家丁便都出现,驾着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锁夜往那深院中走去。 锁夜也不挣扎,任凭泪滑过脸颊,只是她最后望了一眼躺在堂中央的红姑,带着不舍,终是哭出了声。 天空又回复了以往的肃杀,带着点寒冷,没有了阳光,有着星星点点的雨滴滑落,绵绵长长。 那面院里是莺儿生前最爱的地方,经常来这里采花,莺儿在之时,那片院子四季如春,可是自从死了之后,那片院子便不再有鲜花开放,只留下一片萧瑟、凄凉。 中间一口枯井落在那处。 家丁抬着锁夜向着院中间的枯井进发,人人脸上都带着悲愤。 那些个莺莺燕燕望着这场景,丝毫没有同情之心,只是满眼的幸灾乐祸。 “既然你的命是红姑给的,那么现在红姑死了,你就得给她陪葬。”那绿袄女子盈盈地说道。 接着,向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家丁便把锁夜抬起,朝枯井方向震去。 “慢着!” 家丁的手被这一喝,便都停止了动作,但是手里还是举着锁夜,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园子外,一个衣着华丽的,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的女人站在那里,虽然化了妆,但还是难掩那年老的痕迹,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但还是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又是一个祸国美女。 那绿袄女子一见这人,马上换上了笑颜,赶了上去道:“妈妈,您怎么来了。” 接着那群香脂熟粉也都扭动着蛮腰,围在了那个女人旁边。 那女人望着这阵势,再望望还被抬着的锁夜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女子道:“还不是这锁夜,早上害死了红姑,现在,我们姐妹要叫她填井,为红姑赔命。” 那女人听后讶异地说道:“红姑死了?!” 那群女子又开始抹泪,却个个极尽怨恨地望着锁夜。 锁夜却是呆呆的望着天,没有任何表情。 那老鸨似不忍道:“算了,你们这样做,红姑也不会起死回生了,既然红姑生前那么照顾锁夜,我们也不好遂了她的意,你们放她下来吧。” 那绿袄衣服女子,却是不依地望着老鸨道:“凭什么,她害死了红姑?” 那老鸨却是阴阴一笑道:“没关系,这我知道,我会惩罚她的,你们先放下她吧。” 泪颜(5) 绵绵细雨残卷着乌云滚滚而来,耸耸高立的山峰延绵,伸向林间深处。 一女子头戴白巾跪在墓碑前,望着墓碑,悠悠地流下泪珠。 缠绵悱恻,掉落在竹叶之上,滚动摇摆直至消失。 “好了,红姑的墓碑也竖立起来了,在这山野之中,也算与她的丈夫团聚,她的丈夫也是那年回来时,被狼咬死的,现在好了,夫妻俩又再次团聚了,也算是对红姑有个交代。”那老鸨望了望眼前的墓碑,叹惋地说道。 一转手,老鸨划了划身上的棉袍,对那些个莺莺燕燕道:“走吧。” 其间一女子望着跪在地上的锁夜,幽怨地道:“就这样走了,那这个扫把星怎么办?” 老鸨却是阴阴地笑道:“我们走吧,我自有安排。”说完,一转身,走出林间,跳上马车。 那些个莺莺燕燕也都跟随着老鸨走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在林间当中,直至消失。 女子悠悠地望着墓牌,终是抵不过哭出了声。 忽而,身后一只大手抱住了女子:“锁夜,看来你命该如此了,你还是从了大爷我们吧,哈哈哈哈~~~~” 锁夜这才突觉不妙,连身挣扎着,回过头,只见三四个家丁,鼠眉贼眼地,两眼放光地望着自己。 锁夜惊颤地向后面挪去,两只脚快速地向身后奔跑。 不过只是徒劳,没一会,一个家丁就上前抓住了锁夜,嘿嘿地直笑,用手撕扯着锁夜身上的衣服。 锁夜两手胡乱地抵御着,大喊:“救命,来人啊,救命~~~~~~” 林间狂风四起,就像当年的那次,雨滚着乌云渐渐靠近。 “没有用的,锁夜你还是从了我们吧,我们还可以给你一个完尸,否则。。。。。。哈哈哈哈哈~~~~~~” 锁夜一个惊颤,一巴掌打在了家丁脸上。 那被打的家丁,眼中怒火四溅,一巴掌又重重地打回在锁夜的脸上,更加用力的撕扯着锁夜的衣兜。 口里大骂:“你个臭婆娘,敢打我,真是贱呐,兄弟们,给我上。” 突然,那家丁似发现什么珍奇似的,抢过锁夜手上的玉环,仔细地揪了揪道:“哇,这可是上好的玉啊,没想到这臭婆娘身上还有这么富贵的东西,真是碰上了好运。”说完,便把东西放进了衣兜里。 锁夜一个惊诧,上前想把东西抢回,却是徒劳,便大喊:“快还给我,这可是娘给我的遗物。” 那家丁上前扑倒了锁夜道:“这玉反正你也消瘦不起了,倒不如给了我们换点酒菜钱,就当是你死了之前做的一件好事吧,哈哈哈~~~~” 锁夜仍是不甘地问道:“我是扫把星,你们就不怕我把厄运传给你们吗?” 那些个家丁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怕,怎么不怕,我们怎么会怕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老天怎么可能会把厄运传给我们呢?哈哈哈哈~~~~~~~” 刚说完,锁夜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全部拉开,身后的家丁一个个都与饿狼般扑到了锁夜身上,开始了虐夺。 锁夜也只是流着泪,任凭他们在自己的身上糟蹋着,望着前方的墓碑,带着不舍,带着悲切。 万里乌云终归卷来,大地一片昏暗,四周狼嚎声渐起,雨越发狂乱,密密地敲打着大地。 家丁停止了动作,望着这已然成黑色的林子,向其他家丁道:“我。。。我们还是走吧,这林子有点诡异。” 其余人,也颤巍巍地爬起来,望了望没有任何表情的锁夜道:“那这婆娘怎么办?” 雷鸣声四作。 家丁拢了拢身子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婆娘在这山野之间,不是饿死也会被狼咬死的。” 没说完,便夹着衣服踉跄地逃出了林子,其余人也一道跟去。 一方玉环掉落,砸在竹叶之上,随着雨滴渐落。 锁夜睁了睁眼,伸出手,向玉环的方向靠去,紧紧抓在手里,泪落了,锁夜淡淡地笑了,随着雨滴落在脸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泪颜(6) 烛火摇曳,天地一片寂静。 头有点疼,昏昏沉沉地,但还是勉强的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四周。 一个小木桌在正中央,上面有一个烛火摇曳。 这里是哪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锁夜捶了捶头,挣扎着坐了起来。 忽然,像想起什么事般,撩起了被子,朝里面张望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女子推门而入,发现锁夜醒了,手里的茶盏掉落,连忙朝外面喊道:“老爷老爷,姑娘醒了。” 道完,又赶紧进屋,搀扶着锁夜道:“姑娘,你可醒了,你都昏睡三天了。” 锁夜茫然地望了望眼前稚气未脱的女子,道:“这。。。这是哪啊?” 女子笑了笑道:“这里是瑞王府,我叫蔓儿,是这个王府的丫鬟。前几天,我们家老爷途经那片丛林,看到姑娘躺在那里,衣衫褴褛,老爷便把姑娘救了回来。” 锁夜听后,似想起什么,眼里划过悲伤,而后,还是朝蔓儿笑了笑道:“谢谢。” 蔓儿不好意思地,望着锁夜脸上那块疤痕,眼里划过了同情,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道:“不用谢,要谢还是谢我家老爷吧。” 锁夜点了点头,突然她伸出了手,而后着急地抓住蔓儿道:“蔓儿,我。。。我的玉环呢?” 蔓儿被锁夜这突入的一抓,连忙安抚道:“别着急,别着急,您的玉环在老爷那里,那天,姑娘手里紧紧地抓着,生怕被人抢走似的,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扳开您的手呢。” 锁夜听后,连忙着急地道:“那。。。那快带我去见,去见你们家老爷。” 蔓儿刚想安抚,门口一声音传来:“本王来了。” 一望门口,一男子身带整整齐齐,四五十岁模样,虽老却很俊朗。 蔓儿连忙站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奴婢参见王爷。” 锁夜听后,这才反应过来,这可是王爷,连忙想爬起来扣礼。 那慈眉老人马上跑过来,扶起了锁夜道:“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回过头,朝还在行礼的蔓儿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 蔓儿便站起来,向门边退去,出了房门,合上了门扇。 锁夜被那老人抓着,连忙把手抽了出来道:“谢谢,王爷您的救命之恩。” 那王爷慈善的一笑道:“没关系,不用谢,王爷原本就是要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嘛。姑娘,你客气了。” 锁夜似想到了什么,突道:“王爷,那我的玉环。。。。。。” “哦,是我怠慢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环道:“这是姑娘的,还给姑娘,看来这玉对姑娘很重要啊,也不知道,这玉是从哪来的,看起来是上好的玉色啊。” 锁夜望见了玉环,连忙抢过,道:“这是家母死之前留给我的遗物。” 瑞王爷脸上划过一丝歉疚道:“真是,姑娘您看,本王提起您的伤心事了。” 锁夜淡淡地摇了摇头,望着玉环又想起了红姑。 瑞王爷望着锁夜,问道:“这位姑娘,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锁夜。” 烛火摇曳,终归还是灭了,不过灭了一盏,才发现,其实这屋里不止这盏蜡烛。 “锁夜,挺好听的名字,也不知道锁夜姑娘为何会沦落到林间,昏在了那里?” 一夜长谈,却丝毫不提天生克星这字,她不想,也不敢想,她害怕再次成为一个人人诛之的女子,她要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起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克星。 当然,在此之前,锁夜还是想去看望一下红姑,去向她道个别。 泪颜(7) “你真的决定了?” 锁夜点了点头,望着瑞王爷担心的眼神,锁夜轻轻一笑道:“瑞王爷,请您放心,锁夜不会轻生的。” 瑞王爷望着锁夜许久,终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明天我叫人准备马车,你再去吧。” 锁夜摇了摇头道:“不行,我现在就去看,要不然叫清芳苑的人知道,就不好了。” 似想了许久,才道:“那好吧。”望了望外面,喊道:“蔓儿,备车,送锁夜姑娘到西河那片小竹林里去。” 锁夜感激地望着瑞王爷,轻轻地说道:“谢谢。”便从床上下来,走出了房门。 。。。。。。 马车上,锁夜望着手里的玉环,眼里的泪痕在次掉落,有点惆怅。 娘,锁夜就要来看你了,锁夜好想你。 轿子终是被抬起,向着红日之地进发。 。。。。。。 风簌簌,烟雨阴愁愁更愁,断肠泪涩涩更涩。 林间静谧,无所谓闹事无所谓鸟鸣,只空留一片墓碑竖立在林间深处,悠远而绵长。。。。。。 女子跪在碑前,回过头:“蔓儿,你在马车上等我吧,我和娘亲说会话就来。” 那丫头便应允了声,含着泪珠回到了轿子上。 女子望着墓碑,泪不禁又在此滑下,滴落在碑前,落了一地悲伤。 “娘亲,夜儿来看您了,这都多少天了,夜儿一直很想您,想您为夜儿做的芝麻饼。。。。。。” “娘亲,当你推夜儿的那一刹那,夜儿真的有种想自杀的感觉,觉得和您一起死算了,就算这个世界不在有夜儿的存在好了。。。。。。” “我听紫儿和我说过,就在当年您和爹抱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狼袭,爹为了救我,被狼咬死了。。。。。。” “那花魁莺儿也是因为我的到来,被爱郎误会,才在洞房花烛夜里被爱郎抛弃,吐血身亡的。。。。。。” “这些,夜儿都明白,我也知道,可是娘亲从来没有嫌弃过夜儿,甚至,到最后关头,还。。。。。。” “。。。。。。可是,夜儿不想死,我还不想死的那么不甘心,夜儿还要证明夜儿不是扫把星。。。。。。” “可是,在快要给娘亲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娘您却不在了,留下了夜儿孤苦一人。。。。。。” 拿出系在腰间的玉环:“这玉环是娘亲临别时交给夜儿的,叫夜儿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夜儿愿意不要他们,都希望娘亲能活得好好的。。。。。。” “但是,夜儿会留着这玉环,总有一天,我会叫他们知道,当初抛弃我的选择是错误的。。。。。。” “娘亲,这一别,或许便再不能相见了,我或许不会再回来,我要重新寻找我自己的新生活了,但是,夜儿还是会时时想着你的,夜儿答应您,从此这后不在掉泪。。。。。。” “夜儿会在辉煌腾达的那天,给娘亲重新建造一个有大有气派的坟地,让您瞑目。。。。。。” 悠悠地站起,终是带着不舍,回过头,朝马车方向走去,带着决绝。。。。。。 蔓儿已在马车上哭的泪不成声。 锁夜淡淡的抹干眼泪,说道:“走吧。”便一撩马车上的帘子,步入马车里。 落叶飞花妳漫在马车周身,朝瑞王府驶去。。。。。。 泪颜(8) 到达瑞王府已是深夜,锁夜淡淡地爬上了床。 锁夜不想死,既然活过来了,又逃离了清芳苑这个人间地狱,那么自己确实该好好生活。 可是,这民间也是呆不长久的,迟早自己会克人的消息会传遍整个瑞王府,清芳苑的人也会追来,到时候就真的要步入黄泉了。 拿出红姑临死前交给自己的遗物,这个通透的玉环是何等的耀眼,只是,它主人却是个人人唾之的扫把星。 娘叫自己去寻亲人,这是怎么可能,唯一的一块玉环,会有什么线索,再说,即使找得到,自己也未必会认这抛弃自己的父母,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或许,那莺儿正与自己的相公赏花伴鸟,过着人人艳羡的富家生活,娘和爹也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不必再遭人唾弃和鄙夷,爹也就不会那么早死。。。。。。 想着想着,锁夜不禁泪上眼眶,慢慢凝聚直至坠落。 抚了抚泪,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说好了不流泪,为何就是要如此的脆弱。。。。。。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入了睡。。。。。。 。。。。。。 或许是害怕打扰到锁夜,在王府这几日,也只有蔓儿陪伴着锁夜,天天说着外面好玩的事情来给锁夜解闷,不让她伤心,就连瑞王爷也很少来看望锁夜。。。。。。 。。。。。。 光线洌好,房门被蔓儿推开。 锁夜望了望蔓儿,在这王府多日,也多亏了这叫蔓儿的丫头照顾,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没想到照顾人还挺周到的,要不是这丫头,自己也不会好的那么快,看这丫头又来了,定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讲给自己听了。 “锁夜姑娘,早啊。” 锁夜点了点头。那蔓儿便如笼外鸟跳至锁夜周边坐下。 在这皇城之中,也亏的瑞王府还能保留这么个纯洁的小丫头,不惧权贵。 柔和的光线倾泄在屋内,夹杂着一道闪耀的光芒。 怎么会有闪光呢? 锁夜疑惑地抬眼,才发现,这小小的丫鬟头上,怎么会钗了一个金凤坠呢,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丫鬟所能拥有的呀,不禁好奇问出了口:“蔓儿,你这头上的金凤坠是从哪得的呀?” 蔓儿摸了摸头上的金凤坠,嘿嘿的傻笑了几下。 才慢慢道:“这是小姐送给我的。”转了个圈,蔓儿似很纯洁地道:“很漂亮,对不对?” 锁夜微微一笑,而后壮似疑惑地反问:“小姐?” “是老爷的女儿,长的可漂亮了。”蔓儿不无自豪地说道。 “瑞王爷有女儿?”这可是锁夜才知道的,在瑞王府这么多天,从来不见有什么小姐之类的人物出现,难道是自己深简陋出了。 “有啊,怎么会没有女儿,这女儿王爷还是当作宝贝一样疼爱,她真真是一个美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文能舞,只是早先年,入宫做妃子去了,这还是小姐离去之前送我的,奴婢一直不舍得戴,今天才带出来亮亮相的。”说完脸不自觉的红起来。 “那她叫什么名字?”状似好奇,锁夜很想知道这听起来神乎奇玄的女子名字。 “小姐叫作瑞婉,原是皇上的太子妃,后来皇上登基了,便封为婉妃,可受皇上宠爱了。” 像是在说着自己一件最心爱的宝贝,蔓儿的脸神乎起来。。。。。。 “瑞婉,月中婉儿,很不错的一个名字。” “锁夜姑娘也觉得很不错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泪颜(9) 微风轻抚柳面,潺潺柔和的光芒照射着大地,透过窗纸,透进里屋。 “蔓儿,今天你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过来了。” 顿了顿,喝了一口桌上的清茶,锁夜才步入正题。 蔓儿这才突然像想起什么事情来,道:“对,对对,是有事情,你看,奴婢前面一提到小姐就给忘记了。” 说着,故作神秘地,脸凑近了锁夜,才道:“今天呀,奴婢从外面回来,你猜奴婢看到了什么?” 锁夜想了想,摇了摇头。 “今天,奴婢看到各大王府门口都停着一顶轿子。” 锁夜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地,又问道:“然后呢?” “你猜那些个轿子是做什么用的?” 锁夜自然不知,摇了摇头。 蔓儿望着锁夜,才得意地慢悠悠地从桌上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后,才道:“奴婢也觉得好奇,便拉了个家丁问,谁知道那家丁居然和奴婢说。。。。。。”还没说完,蔓儿就停顿了下来,斜眼望着锁夜的表情。 锁夜也是很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蔓儿似是忍不住般道:“哎呀,还是不要绕圈子了,在不找个人说了,奴婢会受不了的,要知道秘密长埋于心中,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才小声地说道:“就是啊,那个家丁和奴婢说,因为新皇登基,特别要求各个王府派遣一名才女进宫去服侍各路嫔妃和皇上,虽说表面是服侍,可谁知道,万一让皇上看中了,那便是辉煌腾达的事情。于是,最近,各王府都在秘密去寻才女,那门口轿子就是为了迎接才女进宫的,这事不能声张,怕传出去了,百姓们中途拦轿闹事,要不是奴婢和那家丁熟识,他也不会告诉奴婢的。”一连串冒出那么多话,蔓儿又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才对锁夜说道:“姑娘不要说出去呀,这事也只能到选婢那天,才能让天下人知道。” 锁夜点了点头。 “那,王爷知道这件事情吗?” 蔓儿这时才又得意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瑞王府要不是有一个女儿在宫里做妃子,瑞王府早就不存在了,自然是没人愿意巴结瑞王府,王爷刚好也图个清静。一般宫里要传召什么东西,最后才会轮到王爷的,自然,王爷现在还是不知道的,他们就是想看王爷到时候交不出人,难堪呀,不过幸好,还有奴婢,这个万事通,否则呀,王爷年老,也不知道脑袋不见了多少次呢。。。。。。” 锁夜赶紧捂住了蔓儿的嘴,紧张地道:“你怎么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呢,万一,让王爷听了去。。。。。。” 蔓儿把锁夜的手拉下,才微笑地道:“哎呀,王爷不是姑娘想的那种人,他听了也不会把奴婢怎么样的,奴婢经常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也只是一笑代之,从来不当真的。” 望着蔓儿那纯洁的笑脸,锁夜才真放下心来。 没想到,这深城之中,还真的能有一个如此看薄名利的人,真的很难得。 不过这事情刚好也是一个机会,我可以趁此机会进入宫中,或许会在宫里有个很好的发展也说不定,在清芳苑里好歹也画瓢学了点琴棋书画之类的,原本,她们是打算等自己长大了,去当妓女的。。。。。。 想着想着,锁夜不禁又悲伤起来,但只是一瞬,便又露出淡淡的笑容,不过还是叫自己逃了出来。 望着锁夜脸上那块疤痕,蔓儿不禁涌上同情:“要是姑娘脸上没有这块疤痕的话,绝对是一个倾国美女,是一定可以进宫的,只可惜了。。。。。。。” 闻言,锁夜淡淡的抚了抚疤痕,朝蔓儿笑了笑。 蔓儿的怜意更深了。 忍住想哭的冲动,蔓儿起身告辞,便离开了锁夜的房间。 锁夜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今天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天气,让锁夜不禁想在王府里逛逛。 喂喂鱼也挺好,便拿着鱼食朝外面走去。。。。。。 泪颜(10) 簌簌风声,池水平和,有了安详之地,有了平静之心。 锁夜坐至湖边,向湖里丢掷鱼食。 一池春水被波乱,一江诗情被扰平。 呆了许久,仍然不愿摘下脸上的疤痕,她害怕在这异地里,有了许多的不测。 拿出怀里的玉环,凛冽着天光,通体洁净,不禁想起了红姑,那个慈善的老人,一直伴着自己成长,对自己不离不弃的老人。 泪珠又再次滑落,滴入这春水之中。 忽觉大厅有了异动,锁夜抹了抹泪,把玉环放进衣内,朝着大厅走去。 瑞王爷衣冠束发地站在厅处,周边一群小斯站在旁边。 锁夜顿觉惊奇,躲在了一旁的屏风之后。 只见瑞王爷朝眼前的一个公公模样的人朝拜,接着便听到那公公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忽逢朕的登基之日,决定广招才女进宫,勿每个王府派见一个女子进宫,为朕选做宫婢,钦此。” 说完,瑞王爷连忙站起,接过圣旨,向家丁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厅内邀请公公去座谈。 家丁连忙上前,把早已准备好的箱子,提交给公公。 瑞王爷连忙说道:“公公,这些都是小意思,请您笑纳啊。” 那公公也眉开眼笑的接过,道:“王爷真是客气,既然王爷这么好客,那么咱家也不好意思拒绝了,那就收下了,看看这天色都那么晚了,咱家也该告退了,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通报呢,王爷不必送了。” 说完盈盈地一转身,便离去了。 瑞王爷也只是送到王府门口,便道了声好走,就折返回来。 锁夜已从屏风后退了出来,站在大厅里。 瑞王爷原本紧缩的眉头在看到了锁夜之后,露出了笑容,道:“锁夜姑娘怎么来到大厅了?” 锁夜望的出来,瑞王爷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她明白,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王爷,前面那位说的事,您找到人了吗?” 瑞王爷也只是一叹,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盏道:“这是个棘手的事情,新皇登基,要广招才女进宫做伺婢,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本王只是一个傀儡王爷,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弄一个才女进宫,是谁都不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放进去做宫女的。” 锁夜似想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王爷,让锁夜去吧。” 外面忽然狂风大作,看这天气,似乎又要下雨了。 瑞王爷望了望锁夜,摇了摇头道:“锁夜姑娘,谢谢你有这份心,只是,这宫婢也是要容颜。。。。。。”而后似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住:“对不起,锁夜姑娘。” 锁夜听着瑞王爷的话,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脸上的疤。 一用力,把脸上的疤痕一截,疤痕就落到了锁夜的手里。 更加雷鸣四起。 瑞王爷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倾国女子,颤抖地说道:“锁。。。锁夜姑娘,你。。。你。。。” 锁夜歉意地笑了笑道:“对不起,瑞王爷,这几天,锁夜骗了你,可是,来到这异地,锁夜也只能。。。。。。” 瑞王爷罢了罢手道:“不怪你,不怪你,女孩子家嘛,总会有一点的防人之心。” 瑞王爷又在此多望了望锁夜几眼,叹息地道:“这么倾国的人就要被送入宫做宫女,真是可惜了。” 锁夜眨了眨眼,微笑着道:“王爷,没有关系,反正我锁夜这条命也是王爷你检回来的,现在为了王爷进宫,也是可以的。” 瑞王爷摇了摇头,似不解地道:“为什么你就那么想进宫呢?” 锁夜只是叹息了声,望着窗外,眼波似水跳动。 外面浩淼蒸空,看来又要起雾了。 泪颜(11) 屋子里也都收拾干净了。 蔓儿泪眼望着锁夜:“姑娘,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锁夜点了点头,跳上了马车。 最后望了一眼瑞王府,还是把头伸进了帘子里,泪终是从眼角滑落,似不舍,似决绝。 毕竟在这瑞王府呆了也有一段时日,才发现,瑞王府果然是与芳清苑有许多不同的地方,这也难怪,一个是妓院,一个是王府。 自己好不容易从清芳苑逃出来,就一定不要再回到那个人间地狱里。 紧了紧别在衣服旁边的玉环。 娘,夜儿一定要证明给她们看,夜儿不是扫把星。 马车缓缓地朝着夕阳滑落的地方驶去,在地平线上留下了一道暗影,直至消失在瑞王爷的眼里,才肯折回步入王府。 。。。。。。 月色朦胧,暮色已拉下。 许是经久不见这朗月,锁夜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想到了红姑。 这好似圆月,今天应该是中秋吧,应该一家团聚的日子,可是,自己却孤苦伶仃。 心里不禁怜意渐起。 “姑娘,走吧。”声音纤细绵延地从公公口里传来。 见锁夜停下,便催促着前行。 锁夜应了一声,便继续蜿蜒地向前方加快步伐。 自从下轿之后,就一直在这宫里兜兜转转。 这宫里似乎四季的花都有,果然与外面隔绝,似宫苑天庭,又似人间仙境,衣食无忧,难怪生在这宫苑里,不知道人间的疾苦。 只是缺少着自由,这就是外人所向往,却是不愿进来的原因。 锁夜想想,却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自己既然看的那么通透,那为何又要进来,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吧,外界容不下自己,也只能步入这深墙之中。 夜风兮兮,有了凉意,席卷着桃花,落英缤纷。 约莫一炷香时间,锁夜有点不耐烦了,这宫廷果然之大,转了那么久还没有到头,看来这里果真是进得来,出不去的狼墙虎苑,出得去,也未必能活。 难怪,没有人害怕宫婢逃跑,想逃也找不到路。 凉风呼呼,锁夜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 再走了不久, 前面的公公终是停下,回过头,说了这一路之上第二句话:“姑娘,到了。” 锁夜闻言,向前望了望,这棱棱角角,磷鱼刻画,上面还镶着一方匾额”望亭“,这婢女房都如此美丽气派,那可想而知那皇帝嫔妃的房子是何等的气派豪华。 锁夜不禁咂咂嘴。回过头,见那公公还在那等待着。 便微微一笑道:“辛苦公公了。”接着,从衣里掏出几锭银子,交到了那公公手里:“这是一些辛苦的酬劳,还望公公不要嫌弃才好啊。” 那公公脸微微红了一下,但还是快速地接过了锁夜的银子,才道:“锁夜姑娘,这就是望亭,姑娘您就先住在这里,过几天再去竞选婢女,有什么事,向这里的嬷嬷说,她们会为您解决的。” 锁夜到了声谢,又给了一锭银子到那公公手里,才一转身,步入了这庭院深处。 风四起,月渐渐明朗。。。。。。 泪颜(12) 这望亭内部有一个很大的场地,周围围着一层层的宫娥所。 锁夜步入这亭内,才发现已经有各王府的人都来了。 细看之下,个个都是扶柳之姿,容貌清丽,想必也是为争这帝王身旁的妃位而来的吧,成,变成皇,败,就成寇。虽说是竞选婢女,可是哪个会知道,在竞选那天,有谁会获的皇上的青睐呢。 翻想之间,一个身着绣衣锦袍的嬷嬷拿着个花名册走了过来,斜眼上下揪着锁夜,拿着一鹅毛笔对着本子圈圈点点道:“你就是锁夜。” 锁夜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从衣袖里又拿出了一串铜板,放到那嬷嬷手里。 那嬷嬷的脸瞬间一个改变,对着锁夜道:“锁夜姑娘,以后就叫老奴王嬷嬷吧。” 那嬷嬷赶紧收了收手里的花名册,拍了拍锁夜的衣裳,上前几步,鞠躬弯腰道:“锁夜姑娘的房间在最里层,请随老奴来吧。”说完,领先一步,朝礼堂跨去。 锁夜摇了摇头,这宫里的果然都是些钱痞子,认钱不认人的主,幸好在进宫之前瑞王爷给了自己足够的钱财,当是过了关,不至于在宫里难生活。 暮色渐深了,月也隐了踪迹。 周边的亮色女子,见王嬷嬷对锁夜如此好的态度,脸色不禁敛了敛。 叽叽喳喳地各自讨论着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绿衣,长的妖媚的女子却停在当处,趁所有人都回各自房间时,才上前拉住了锁夜。 “姐姐,你也是来竞选的吗?” 天真的笑脸,不禁让锁夜想起了蔓儿。 原本不想理,可是一想到蔓儿,便还是应答了一声。 那绿衣女子亲切地碗过了锁夜的手,自来熟地说道:“看来姐姐也是某个王爷送来的才女了,妹妹叫作秀涟,是五王爷府里送来的。” 锁夜惊诧地望了望秀涟的手,但随即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地任凭她拉着自己。 这纯良的女子,是如此的不幸,被送进了宫里,在这尔虞我炸的地方,是很难生存下来的。 叹了口气,终是让这秀涟抓着自己,一直喋喋不休,直至入房。 风缠绵,星光稀疏。 “姑娘,您的房间到了,以后姑娘就住在这里吧,直到三天之后的选秀。”那王嬷嬷带着锁夜到了一间最里面最宽敞的房间,回过头向锁夜说道。 接着,转过头,用严厉的眼神望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秀涟道:“秀涟姑娘,您也该回房了,不要吵了锁夜姑娘休息。” 那秀涟听着那王嬷嬷的话,转过头望着她道:“我也要和姐姐住在一个房间。” “不行!”那王嬷嬷连忙拒绝。 “为什么不行,这么大的一个房间,多我一个人又怎么样呢,反正姐姐一个人睡在这里也会害怕的,让秀涟陪着她吧。”说着,秀涟用手摇了摇那王嬷嬷的衣摆,眼里的泪珠已经凝聚,一旦说个不子,马上就会滴落。 “不行。。。。。。”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却被打断。 “好了,王嬷嬷,既然秀涟想住在这房间,就依了她吧。”说完,锁夜又从衣兜里掏出了几锭银子交到王嬷嬷的手里。 那王嬷嬷见了银子,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谁讲话都不抵银子讲话要实用的多。 也只能最后吩咐了秀涟道:“那既然姑娘答应了,你就住下吧,但是,你要记住,不要打扰了姑娘。” 见秀涟点头,便拿着那银子,屁颠屁颠地离开了望亭。 那秀涟朝王嬷嬷的背后吐了吐舌头,回过头,朝锁夜甜甜的道了声谢,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屋子里,躺在了那张大床之上。 锁夜不可奈何地望着秀涟,这妖媚的女子,虽有容貌,却是拥有一颗纯净的心灵。 闻言,也踏入了房间,转身把门扇关了起来,走到桌边,轻轻地吹灭蜡烛。 一夜无言,无风,无思。。。。。。 泪颜(13) 天光照耀整个皇宫,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田野草丛之中,一个身着棉袍十岁孩童在里面奔跑着,孩童满脸稚嫩,但是眉宇间都是俊逸,一看就是有帝王像。 “太子,别跑啊,等。。。等奴婢,奴婢。。。跑不动了。”一侍女在后面紧追不舍,可是太累,便弯下腰来,喘着粗气。 “哼,谁叫。。。父皇要选婢女的,这不。。。明着要娶亲吗,我可不想又多一个娘亲。”那孩童也气喘的停了下来,望着侍女稚气地说道。 那侍女拿着秀帕讨好的说道:“怎么会呢,皇上他没有要选婢女,是太子听错了。” “不会不会,我不会听错的,是婉妃说的。”摇了摇头,赌气的望着侍女。 侍女闻言,嘟囔的自言自语:“又是婉妃,这婉妃怎么那么讨厌,整天就知道来惹太子殿下,好不安分。”但还是讨笑地望向孩童。 只是前方一卷风划过,空空如也。 。。。。。。 回过头,见没人追上,才放下心来,望了望周围,这里没来过,是哪啊。 抬起头,望着额上牌匾“望亭”。 这看起来像是宫女住的地方,不过怎么会如此豪华呢,又不像。 算了,管他呢,先进去再说,要不然阿奴那个贱婢又追上来了,这次下定决心,绝对不回去了,谁叫父皇要招婢女回宫,待会又会不宠我了,父皇肯定又要冷落母后了。 一转身,见四周没人,才蹑手蹑脚地进入这园中。 泪颜(14) 一早锁夜就爬起,没办法,自己一向没有嗜睡的喜好,只是,望望身旁。。。。。。 秀涟还在深睡,不过睡姿是极美的,真是一个睡仙子,无论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动心呢,比起自己的,更加显的妖媚。 笑笑,吃过王嬷嬷送来的早膳,便出了房间,朝园中走去,想欣赏一下这宫中之景。 这园子不愧是皇宫之中,很美丽,这里桃花四处绽放,扑鼻香味,寥寥鸟鸣,真的是很惬意。 花丛中不乏莺燕,那些个扶柳才女,个个都在欣赏着美景,两两挽臂在花丛中翩跹嬉戏。 见锁夜来了,便有几个上来搭讪。 “哟,这不是锁夜姑娘吗,你是哪个王府来的?”那婀娜美女扑闪着媚眼向锁夜问道。 “瑞王府。”简短的回答,锁夜独自步入花丛之中,寥寥炊烟,不禁有种仙人降临之感,美丽神秘。 那女子赶了上去,窃笑地说道:“原来是瑞王府的呀,那可是个好去处啊。。。。。。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要人更加是。。。缺人的地方啊,没想到会有姑娘愿意替瑞王府来皇宫啊,不知道姑娘是被骗的,还是。。。。。。”女子用手指了指脑袋,“这有问题啊?”然后才用帕巾捂住殷殷红唇,呵呵直笑。 一瞬间,一片哄笑声四起。 锁夜也只是淡笑望着这一切,似是一个仙人,其余人都只是滑稽的小丑在演着一场滑稽的戏。 顿时,笑声消失,似尴尬。 那女子却还是不甘心,笑着抚媚,绕着锁夜,一面走,一面道:“这瑞王府早在先皇之时就已经失了宠,这皇庭上下有谁不知,就连早朝也是很少能见到瑞王爷的身影,瑞王府也只是一个影子,里面都不知道破旧寒酸到什么程度,这瑞王爷也只是一个傀儡王爷罢了,一般不是重要的事情,皇庭里面也不会传召他,可是这次是新皇登基等大事,没办法,只能通知,可是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愿意替王府站出来,还是这么个漂亮的有德女子,看来瑞王爷艳福不浅呐,是不是从自己的金屋里挑的哪位娇女呀?”说着又抚唇浅笑。 一时间,笑声又起。 泪颜(15) 锁夜淡淡一笑,这倾国笑容,不禁让周边的桃花失了颜色。 “姑娘这是哪的话,王爷一把年纪,怎可操劳国事,再说,不是皇上轻了王爷,这皇庭上下也不是人人避之王爷,而是王爷喜好淡薄,洁身自好,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皇上见王爷如此心境,不乏佩服,于是没有重要之事,一般不打扰王爷,任其游玩修身。而王爷也乐的自在。”顿了顿,锁夜又道:“至于妹妹我,那也只是因为仰慕王爷,才肯替王爷进宫的,了了王爷的俗世尘缘罢了,哪有什么金屋藏娇呢。”一段话,把皇上对瑞王爷的态度来个转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禁让在场的女子无话可说,虽说知道是些歪理,可是却无从辩之,这也正反驳了自己,体现了自己王府的不洁身自好,这怎能不叫那些个女子羞愧难当。 锁夜却是不理,独自一人步入这桃林深处,衬着这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妩媚不似凡人。 独摘一花,把玩在手里,轻抚这柔润的花瓣,闻其舒香,不禁觉得浑身上下一脉二通,舒畅无比。 微风拂过,支支瓣瓣散落一地,落于人之间,落于天之中,无非与仙人无异。 这情这景,让那些个女子艳羡,却又不乏愤怒。 或许样貌比不上锁夜的飘逸,但是她们仍旧觉得自己的才艺一定是最棒的,一介女子,除了美丽,还要拥有能掌握住美丽的能力,否则,美丽只会是自己的绊脚石,而在她们心里,锁夜就是那个女子,美丽只会成为她的绊脚石,不会成为她的俘虏。 或许想的通透,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放松了下来,不去看锁夜,自己赏花玩伴起来。 泪颜(16) 锁夜在桃林里玩耍许久。 突然“啊~~~~~”一个女子声音娇气地响起。 锁夜回过头,发现一个紫衣女子狰狞着面孔,望着桃林中一处,细看之下,居然是一个小男孩。 “你这个野孩子,怎么藏在这桃林之中,想吓死我吗,你个小杂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紫衣女子一脸嫌弃的望着那男孩。 “我是太子。”那男孩一个挺身,倨傲地说道。 紫衣女子笑望着男孩:“呵,就你这样还想当太子,做八辈子梦吧,你要是太子,我嫣儿就是皇后了。” 顿时,周遭都响起了笑声。 锁夜上前一看,只见那男孩约莫十岁左右,满脸土灰,一身上下衣服鞋子全都沾满了泥土,还真没哪点像太子的样,怪不得没人信他。 那男孩却是稚气的大骂一声:“大胆,怎可冒犯母后。” 那嫣儿大笑一声,周围的人也都嘻嘻乐乐:“你是哪个宫女生下来的私生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自称是太子,你也不怕杀了头。”说着渐渐靠近男孩,一巴掌郭在了他的脸上。 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打过自己,现在居然受到这样的侮辱,男孩不禁“哇”的哭出了声音。 等回去之后,就叫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杀了,居然敢打本太子的脸,真是反了! 嫣儿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是替太子打的,谁叫你冒犯人家太子呢,我劝你还是滚的越远越好。” 那男孩却是抹了抹泪痕:“滚?这皇宫都将是本太子的了,本太子凭什么要滚,要滚也是你这个悍妇滚!” “哟,小小年纪就学会顶嘴了,现在不教训教训一下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嫣儿极其怨毒地说着,脸色更为难看,又上前郭了那男孩两巴掌。 微风轻抚过发丝,男孩脸已开始肿大,他极其幽怨地望着那名叫作嫣儿的紫衣女子,带着愤恨与怨恨。 泪颜(17) 锁夜淡笑望着那嘟着嘴的小男孩。 真是一个倔孩子,明明泪水都已经涌上了眼眶,可就是不愿叫它落下。 望着这男孩,还真的很像当年的自己,只是当年的自己还有红姑护着,可这男孩现在却单薄的可怜。 那嫣儿还想再打一掌,手却被锁夜拦住。 “嫣儿姑娘,这孩子还太小,您何必和一个小孩子动气呢?你把他交给锁夜吧,锁夜帮他找回他的父母,可好?” 那嫣儿见手打不成,又被锁夜这么一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你一个小小的瑞王府的丫头,凭什么管我的事,我就是要打这人了,你说怎么着吧!”说着手又想往下打去。 锁夜也只是松了手,看着嫣儿即将要落下去的手,才不紧不慢地道:“听说嫣儿姑娘在没进宫之前可是一名歌姬?” 嫣儿闻言,手顿了顿,始终没打下去,眼神闪烁不已,尤记刚进宫时 。。。。。。 “嫣儿,你是歌姬的事情千万不要叫宫里面的人知道了,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红颜方帐,青丝佳人,谈笑之声不绝于耳。。。。。。。 “王爷,放心,嫣儿不会叫她们知道的,嫣儿还要替王爷传达皇上的讯息呢。。。。。。” 红粉佳人,薄唇轻抚,魅惑双眼向着男子眨着诉爱。 “那就好,你真不愧是本王爷的红颜知己,只要有朝一日,本王当上了皇帝,嫣儿就是皇后了。。。。。。。”说着,一扑在女子身上。。。。。。 香风袅袅,暧昧之声传遍在空气之中。。。。。。 。。。。。。 “谁。。。谁说的,我怎么可能是歌姬呢,我是正规的书香子弟,怎么可能是歌姬呢?”说着,摆了摆衣衫。 锁夜也只是轻轻一眼:“锁夜自然知道嫣儿姑娘不是歌姬出身,锁夜怎会听别人的胡言呢。只是,这正规的书香子弟志是文雅得体,我看姑娘怎么还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嫣儿心里暗暗吃惊,不明白这锁夜如何知道自己是歌姬此事,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把事情放下先再说吧。 于是,嫣儿朝着锁夜温婉地福了福身道:“姑娘说的对,是嫣儿不得体了,有失了大雅,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既然姑娘想要这个男孩,那么就随姑娘你吧,嫣儿还是去赏花好了。” 锁夜闻言也只是淡笑地点了点头:“那就谢过嫣儿姑娘了。” 说着,嫣儿早早转过身子,步入桃林深处,不在回头看那男孩一眼。 领过男孩,锁夜蹲了下来:“小弟弟,你的父母在哪里呢,告诉姐姐,姐姐带你去找找看。” 男孩听着锁夜如此一说,原本脸上已经泪痕斑斑,顿时脸更是憋的像一红苹果道:“不用,本太子才不回去呢!” 泪颜(18) 风渐起,锁夜望着眼前的男孩,微微一笑。 “那么,小慧,你想怎么办呢?” 男孩闻言,脸色透着迷蒙,而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望着锁夜:“听她们叫你锁夜,那么,锁夜,本太子不能住在这里吗?” 锁夜好笑地望着男孩:“这里是竞选宫婢的地方,你是不能住在这里的。” 男孩再次望了望这亭子,原来这里就是父皇要竞选婢女住的地方,真是好笑,我堂堂一个太子,还要被这群不知好歹的女人打,等回去,我一定要叫父皇知道,他竞选的这些人都是些悍妇。 “哦,原来这里就是父皇要竞选宫婢的地方啊。”男孩两眼写着悲愤,火燎燎地望着锁夜。 锁夜望着眼前的男孩,除了那张已经被泥包裹住的圆脸,浑身上下,仔细一瞧,也还真的是一些上好的锦衣棉袍,一般人是穿不上的,曾经在清芳苑的时候,红姑就是专门做手工活的,她还和自己说,也只有皇宫贵族可以穿上这身华贵衣服,我们一般人是无缘的见的,更不用说穿了。 红姑,又想起了她,锁夜的心里漫漫溢上了悲意。 不过,转头还是恢复了淡笑,上下打量着男孩。 莫非眼前的男孩真的是太子。 小慧见锁夜那张倾国之容淡淡皱起,又慢慢放下成为淡笑,不解地扑闪着眼睛:“锁夜,你怎么了吗?” 淡淡回眸,锁夜站了起来,背过身道:“既然想住在这里,那么你就得帮忙做一些事情,你愿意吗?” 小慧望着锁夜的背影,不明所以,但是一想到这里是竞选宫婢的地方,留在这里未尝不是件好事,一来父皇不会那么快找到自己,二来自己也可以探知一下这些个女子的把戏,到时候禀告父皇,让他放弃竞选宫婢这种愚蠢的事情。 想着,小慧猛然点了点头,望着锁夜道:“我愿意。” 锁夜闻言,也只是转过身子,温润地笑着:“那么,小慧和姐姐去洗洗脸吧,看你个脏兮兮的样子,难怪那些个姐姐欺负你呢。” 患婢(1) “姐姐?”慧儿只当不动:“我的姐姐都是皇姐,你一个小小宫女,也想当我的姐姐吗?” 锁夜点了点头,故是纯真地道:“不可以吗,你我相差不过五六岁,为何我不可当你的姐姐呢?” 慧儿望着眼前明眸如水的女子,天下能有如此胆大的女子,如此聪慧的女子,恐怕也只有此人了。 笑笑:“当然可以。” 桃花瓣纷飞,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冬季,自是比往年的冬季要美丽许多。 洗过脸,眼前一脸福气样的男孩,还真的有几分贵族气息。 浓眉,大眼,眼里的纯真似乎与一身的霸气不符,这么看来,还真的很有太子像。 看着锁夜惊奇的眼神,慧儿的心里似乎得到了极大满足,终于有人相信自己是太子了吧。 便斜眼调笑地道:“怎么,锁夜姐姐为何如此看慧儿,是慧儿哪里不好吗?” 锁夜从惊奇中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自是不是。” 如果眼前的孩子真是当朝太子的话,自己是否可以凭借他步入皇庭。 回过神,望着脸被嫣儿打肿的地方,锁夜用手帕轻轻抚了上去,担忧地问道:“疼吗?” 慧儿被锁夜一碰,才想起前面那叫嫣儿的刁蛮女子打了自己,顿时“嘶”地叫出了声。 下手还真重啊,难道不知道对孩子要礼让三分的吗,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太子,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也就算了,还撒野到本太子的身上,总有一天,本太子会叫你慢慢偿还的。 锁夜忧虑地放下了手:“慧儿,姐姐带你去擦擦药吧。” 慧儿用手撑着脸,点了点头,望着眼前的女子如此温柔的眼神,慧儿的疼痛没来由的好了许多。 不禁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出神,手也任其拉着向前方走着。 患婢(2) 锁夜领着慧儿步入房中,周身妖艳女子诧异地望着。 嫣儿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两人,狠狠地呸了出声。 总有一天,锁夜,我会叫你知道我嫣儿的厉害,哼。 。。。。。。 推开门扇,秀涟已经起来,正要出房间。 望着锁夜牵着的小男孩,秀涟好奇地走上前,拉着锁夜道:“锁夜姐姐,这小男孩是谁啊,瞧,真是可爱呢,脸红肿红肿的。”说着,便弯下腰,捏了捏慧儿的脸。 慧儿“啊”叫了一声:“疼。”便捂着腮帮子,怨毒地望着秀涟。 这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是些什么啊,怎么都是如此的粗辱。 秀涟被这一叫,赶紧放开了手:“天,没想到这脸是被打肿的呀,真可怜啊,谁打的呀,居然下那么重的手。” 锁夜急急地拉过慧儿坐在了桌边,翻箱拿出了药膏,对着秀涟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先敷了药。” 说着,用手沾上了药膏,帮慧儿涂抹在了脸上,轻轻的。 慧儿望着眼前的倾国人儿,脸“腾”的红了,这女子也真的很奇怪,明明前面对着那帮女子唇枪舌剑的,对着自己也是冷冷淡淡,可是现在居然还能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果然都说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真不假。算了,看在她对自己那么温柔的份上,就不计较她那一份了,惩罚的时候,就饶过了她好了。 锁夜见慧儿的脸红起来,便更是担忧的问道:“慧儿,你没事吧,脸为何如此的红啊。” “啊。。。。。。没。。。没事。” 锁夜望了望慧儿,才收起了药膏道:“那既然没事,那就先好好休息吧。” 走过去,放好了药膏。 秀涟走了上来,拉着锁夜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锁夜姐姐,他到底是谁啊?” 锁夜望着秀涟倾国豪容,笑着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什么,那嫣儿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孩童呢?!”秀涟越听越气愤,大声说道。 锁夜安抚地拍拍秀涟道:“算了,算了,既然现在慧儿我都带回来了,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秀涟点了点头,而后狐疑地又望了望坐在桌子旁望着自己的男孩道:“那,他真的是太子吗?” 锁夜浅浅一笑:“或许吧。” 秀涟哦了一声。 门再次被打开,王嬷嬷一脸阴郁地望着锁夜和秀涟,再一转眼,看到了慧儿,脸色更是阴霍。 “锁夜姑娘,为何要把这野孩子带到房间里来?” 锁夜轻轻一笑,让王嬷嬷进屋,关上了房门。 “王嬷嬷,这孩子还太小了,把他留在望亭里,以免他在宫里乱串,到时候惹得杀身之祸啊。” 那王嬷嬷好笑地望着锁夜:“他被杀头是他的事情,关我王嬷嬷什么事情,再说了,这里是望亭是皇上御赐各位才女入住的地方,怎能容许一个野孩子进来呢,而且,他还是一个男子,这会影响各才女的声誉的。” 锁夜闻言,从衣袖里又掏出了几个银子,放入王嬷嬷的手中:“他还只是个孩子。” 王嬷嬷望着银子,想拿却又不敢,最后似下定了好大的决心道:“锁夜姑娘,这银子我不能要,这可是杀头大祸啊,我犯不起这个罪。” 锁夜不顾王嬷嬷反驳,硬是把银子塞进她手中道:“王嬷嬷,这件事情,您只要说他是一个小太监,便没人会怀疑了。” 王嬷嬷斟酌了一下,望着眼前的慧儿,苦笑了一下,把银子收进了衣兜里:“那。。。好吧。” 闻言,秀涟望着锁夜高兴的手舞足蹈,又想伸出魔爪去捏捏慧儿的脸。 “不过,这孩子还是要给我在望亭里面做事,这望亭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他吃住了。” 慧儿听着王嬷嬷的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道:“我堂堂太子,住在这里是给你们的荣幸,凭什么叫我给你们做事!” 王嬷嬷笑望着慧儿:“如果你是太子,你为什么要跑来望亭?又为什么不回去过你的锦衣生活?又为何会弄成这般模样?” 慧儿望着王嬷嬷咄咄逼人的眼眸,不禁想冲口而出,但还是打住道:“那。。。那是因为。。。。。。” 不能说,总不能说是因为不想父皇选婢女才逃出来的吧,这可不能说。 “因为什么?” 锁夜望着慧儿纠结的模样,望着王嬷嬷道:“嬷嬷就不要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了。”转过头,望着慧儿嗔怪道:“慧儿不是答应过姐姐,只要住在这里,就愿意帮忙做事的吗?” 慧儿气结,不过为了阻止父皇选婢女,受点伤没啥。 也只能乖乖点头。 王嬷嬷又问道:“那等你们去选完婢女之后,这个野孩子怎么办?” 没等锁夜开口,慧儿抢先一步道:“我会自己离开的。” 王嬷嬷点了点头道:“那好吧,这孩子从明天开始就去帮忙浇花,今天就先住在东边那个屋子里吧。” 锁夜点了点头,又塞了不少银两进王嬷嬷的手里。 患婢(3) 一屋深埋于林子中央。 “呐,这是你的衣服,换上吧。”王嬷嬷拎着一太监服,斜眼望着慧儿道。 望了望这木板床,这破茅屋,这草根搭起来的屋子,一阵风吹过就有可能倒的地方,怎么能给本太子当寝室呢。 这又是什么衣服呀,居然叫本太子扮太监,真亏你们这些女人想的出来。 斜眼望了望王嬷嬷:“王嬷嬷,您不会打算就让我住这个破屋子吧,还有,我怎么说也是贵为太子,您居然叫我扮太监,真是可笑。” 那王嬷嬷调笑地望着慧儿:“小屁孩,你就别唬我了,你要是太子的话,你怎么可能会落魄成这个模样,或许你还真的就是当今皇上和哪个宫女生下来的龙种,但是,你却没福消瘦喽,这皇帝后宫嫔妃可止三千,会差了你娘一个人吗?儿子何其之多,会差了你一个人吗,即使,皇上认了你,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当上太子,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吧。”说着,把衣服丢到了草席之上,继续道:“换上吧,想在这里住下来,你就只能扮成这个样子,否则啊,就滚出去吧。” 慧儿愤恨地望着王嬷嬷,脸憋的通红,拿起太监的服装,只能乖乖地换上。 没想到这王嬷嬷人那么老了,居然能把父皇说成这样,真是。。。。。。 那王嬷嬷望着换好衣服的慧儿,摇了摇头:“还真不像是一个太监,要不是锁夜那个丫头给我钱的话,你就不要想着住在这里了。算了,反正也只有三天,从明天开始,记得来我那里报道吧,然后去浇花啊。” 慧儿点了点头,看着王嬷嬷离开这破屋子,在后面狠狠地咒骂起来。 心里那是个怨恨啊,母后,儿臣要不是为了您,也不会来受这个罪过。 哼,都是父皇,谁叫他无缘无故要竞选什么婢女的,这就不能怪慧儿了。 患婢(4) 吃过所谓的晚膳,也就是青菜萝卜一锅汤,清淡的一点肉味都尝不到。 可是,肚子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清淡就清淡一点吧,将就一点就一点吧。 今晚月朗星密,确实是一个很好行动的日子。 拿起火折子和前面在厨房偷的打火石,悄悄地潜伏在桃林深处。 这里的女子早早就入睡了,可能要保养好肤色,这是母后告诉自己的,女子要想把皮肤保养好,首先就不能睡晚觉,睡眠一定要足够。 这夜是够深的,桃林静谧无声,鸟雀之声都无。 “姐姐,那慧儿住那边安稳吗?”秀涟坐在房里,望着低头看书的锁夜。 “可能会住不惯。”锁夜仍旧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你说慧儿会是太子吗?” “或许吧。” “姐姐,我觉得他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弄不好还真的是有权人家的少爷也说不定呐。” 锁夜终是抬起了头,望着秀涟道:“或许他真的是太子,可是如果他是太子的话,为什么太子丢失了,那么久了都没有人来找他呢,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秀涟闻言,点了点头:“也对。”说着便站了起来,走向床铺。 外面静谧地无声,簌簌风声,只是。。。。。。 忽闻“起火啦,起火啦,快来救火~~~~~~~” 锁夜和秀涟赶紧站了起来。 起火,怎么会。 秀涟打开窗子,看到不远处火光冲天,回过头,焦急地望着锁夜道:“姐姐,姐姐,真的起火了,你快来看看呐,好大的火啊。” 锁夜赶到了窗边,果真远处骄阳的大火肆虐,充斥着夜空。 冲出了房间,锁夜来到了火场。 这里是嫣儿的房间。 不过幸好嫣儿已经被救出,只是她还在气急败坏地指挥着那些个侍卫和宫女们:“你们快。。。快救火啊,真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放火烧我,让我知道了,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快快。。。。。。快救火,这边,这边。。。。。。” 忙碌地身影在回旋着。 哎,这嫣儿也不知道惹着了谁,居然放火烧她。 周边个莺莺燕燕们,也都指手画脚地望着这火场,幸灾乐祸。 锁夜回过头,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隐匿与桃林深处。 锁夜好奇地走了过去,看着那人背影,觉得霎是熟悉。 抬手,搭上了那人的肩。。。。。。 温馨提示: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不妨用手机访问:m。readnovel,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非常方便哒~~~~~~ 患婢(5) 阴风瑟爽,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之夜。 ——东宫内 一雍容华贵女子坐于堂上,素装碧雅,眉目冷冷清清,娥眉皖唇,江中桃颖相映红,倾国一笑军中色。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倪带肤脂,宛若二十,只是眉目间的凌厉苍茫,似看破红尘,却有着点点俗世尘缘。 “阿奴,太子去哪啦?”一双凤眼睥睨天下,语调柔和却颇有杀气,直冲殿下瑟瑟发抖跪地之人。 “回。。。回皇后,奴。。。奴婢不。。。知啊?”女子清丽秀容吓得煞白,低着头,明明是飞雪季节,额头的汗珠却是顺额滴落在这红毯之上。 殿上女子端起桌上清茶淡淡品尝起来,斜睨堂下之人,一甩袖袍转了个身:“你可知照顾太子不周的后果?”凌厉杀气,阴风冷冷吹过,眉眼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却是冷清空茫、平静和肃杀。 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颤巍地道:“今。。。今早,婉妃来找太子,不。。。不知道和太子说了什么话,太。。。太子就跑出了冬宫,奴。。。奴婢去追,怎。。。怎奈何,太子跑得太快。。。奴婢没追上。。。。。。就。。。就。。。” 话还没说完,殿上女子一个阴狠,把手中茶盏砸向跪在地上的阿奴,大吼道:“那你为何不向本宫禀报?!”居然又是瑞婉,这个女人到底想怎么样,三番两次来挑拨太子,这次,瑞婉我一定叫你尝尝我余茜茜的厉害,哼! 阿奴的额角被茶盏砸中,不敢躲,也不敢呻咛出声,只能默默地跪在地上发抖,血顺着额角掺杂着汗珠滑落。 “那。。。那是因为。。。太子曾经也多次。。。这般出走,不过。。。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奴婢以为。。。。。。” “你以为他也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回来!你以为他也会像一个成年男子一样认得这皇宫之路!你以为他被宠了那么多年,遇到不认识他的奴才能待他好!你以为皇宫人人都认得他是太子!你以为!你以为!要是都是你以为的话,就没有这个皇宫了!就没有我这皇后了!就没有太子了!”一拍桌子,对着阿奴大吼,平静已不复存在。 顿了顿,堂上女子缓和了一下语气道:“阿奴,本宫叫你来守着太子,不是叫你这么守的,你既然这么自以为是,那好,现在本宫就让你为你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如果这次太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这脑袋,哦不,是你全家的脑袋都会为慧儿偿命!你最好乖乖地祈祷别出什么大事情,否则。。。。。。哼!” 突然殿外一嬷嬷冲了进来:“奴婢给皇后娘娘跪安。”说着便跪着朝殿上人跪下磕头。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领子,望着嬷嬷道:“起来吧,出什么事了吗,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那嬷嬷斜眼望了望还跪在旁边直流鲜血的阿奴,而后回过了神道:“望亭起火了。” “哦,望亭不是皇上要竞选秀女的地方吗,怎么会起火了呢?”闻言,女子唇角微微勾起,望着堂下嬷嬷道。 “不知道呢,听说是有人放火烧一个叫嫣儿女子的房间,想叫她命丧火场呢。” “那她死了吗?” “没有,不过听说纵火犯已经抓到,是一个叫作锁夜的女子,她早上还和那个嫣儿有矛盾,晚上就想行凶杀害她呢。” “真是好笑,这些个秀女还没选上呢,居然就在那里自相残杀呢,真是可笑之极呀。” 那嬷嬷附和着道:”是呀是呀,即便是选中了,也一定比不上皇后的,皇上还是一样会恩宠皇后的。“ 那女子听着嬷嬷的话语,清冷地笑了笑:“好了,就知道你嘴甜。” 顿了顿,女子又睥睨了一下跪在地上,脸色已经完全苍白的阿奴道:“把这个贱人给我带下去,另外,派一队人马给我搜皇宫,找寻每一个角落,务必要把太子找出来,至于皇上那边就不要叫他知道了,免得他担心,听到了没有?!” 那嬷嬷点了点头,便想俯下腰礼拜,朝门口走去。 女子忽又叫住嬷嬷道:“望亭那边刚起火,就不用去那边搜查了,要不然弄得好像那个纵火案是自己指使的一样。” 嬷嬷点了点头,便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微风清冷地吹着整个皇宫,恐怕,这望亭起火之事,明天全皇宫无人不知吧。 才来一天就弄出这档子事,以后还怎么在这后宫深苑里生活啊,哼~~~~~ 希望亲们多多收藏哦,落落在这里谢过各位了~~~~~~ 温馨提示: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不妨用手机访问:m。readnovel,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非常方便哒~~~~ 患婢(6) 漆黑的牢房,到处可以听到锁链移动的声音。 锁夜茫然地睁开眼,头好痛。 这里是哪里? 低下头,锁夜看着自己的一身白色衣裳,上面大大的一个“囚”字。 “囚”?莫非。。。。。。 不是吧,自己犯下了什么罪吗?只记得,就在快要碰到那人肩膀时,头上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抬首,再仔细地望着这周围一切,慢慢适应了黑暗,锁夜看到牢门不远处一对侍从正在对饮。 锁夜慢慢站了起来,朝牢门方向走去。 她微笑地望着那对侍从,轻声地问道:“大爷,请问我犯了什么事情,被抓了进来?” 那侍从回过头,看着锁夜的倾国容颜,朝另一个侍从说道:“这小娘子醒了呀。” 便朝那牢门方向走去,手脚不干净地摸着锁夜的手:“你想知道吗,爷从来不做没有酬劳的事情,你想知道的话,就应该有点表示吧。”说着就更加得寸进尺地抚摸锁夜的脸。 锁夜朝后退了退,满脸的嫌恶,但还是镇静了一下,抬手拔下了头上的珠钗交给那侍从。 那侍从看了看那珠钗很久,才点了点头,收进了衣兜里。 抬首才慢慢地说道:“你呀,犯了放火罪,放火烧一个名叫嫣儿的女子。” 闻言,锁夜着急地辩驳:“没有啊,锁夜没有干过这事情,请你们相信我。” “没有?!哼,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谁不想逃避这个责任,可是有这个可能吗?”那侍从又拿起了酒喝了起来。 “没有,是真的没有,大爷,请你们相信我。”锁夜慌了,这世道怎么还有诬陷人的,仔细回想起那个背影,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我们相信你也没有用的,这皇宫深苑里面,进的来就保不好会掉命的,这里面天天上演着替罪的事例,屡见不鲜呐,这权大的就找下级顶罪,这下级亦只能找下下级顶罪,而最底层的就只能怨天喽。”刚说完,另一个侍从就蒙住了这个侍从的嘴道:“你不要命啦,想死吗?” 那侍从也才刚刚反应过来,望了望锁夜,一回头对着另一个侍从道:“来,我们喝酒。”便拿起一个酒杯一仰而尽。 锁夜顺着牢门慢慢滑坐在地上,神情呆滞。 祝亲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哦,看了落落的文更加健康~~~~~~~~~~~~~~~~~~~~~~~~~~~~~~~~~ 患婢(7) 这望亭好山好水,也算是皇宫里一大美景了。 慧儿拿起桶,朝井边走去。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昨天原本想拿火折子和打火石去照明,然后去找找这些个臭婆娘的前尘的。 没想到,居然起了火,还是在嫣儿那个贱人的房间里。听说还是锁夜那个丫头放的,她放是她的事,关本太子什么事,干嘛要罚本太子。。。。。。 望着前方有一人高的大缸,慧儿皱了皱了眉头。 说什么,我和那丫头是一伙的,说什么那丫头是主犯,我也逃不了干系,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是,这里是我家吧,明明是他们是在我家屋檐下呀,哼哼哼,诅咒死你们。 抬起刚打好水的桶,没走几步就摔了一跤。 哎哟,揉了揉屁股,刚想爬起来。 “这件事情办妥了吗?”一个声音飘然而至。 慧儿慢慢抬起了头,望着前方不远处,两个女子正在那里悄然说话,其中一个还是那个叫嫣儿的女子,那个不是王嬷嬷吗,怎么会是他们两个。俯下了身,更加真切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办妥了,您放心,记得回去和五王爷说说老奴的好话呀。”那王嬷嬷低眉顺眼,恰媚地笑着。 五叔?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想想五叔风度翩翩的样子,怎么会和这嫣儿扯上关系。 “你放心,只要这锁夜不出来,并且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嫣儿阴阴一笑“哼,锁夜敢和我嫣儿做对,你就等死吧你。” 王嬷嬷也是轻轻一笑道:“嫣儿姑娘,昨天那场火。。。。。。” 嫣儿没等她说完,一甩袖,狠狠地道:“以后别再我面前提火这件事情,下一次再让我听到,我绝对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哼。”然后一转身,飘飘然地走了。 王嬷嬷也跟在后面悄然离开。 慧儿则是捂着嘴,没想到啊,原来锁夜那丫头是被冤枉的,这些个女子,怎么连这个王嬷嬷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居然也是这么个。。。。。。哎,看来我皇宫出师不利呀。 这锁夜丫头也怪可怜的,如果不救她,就这么死了就怪让人心寒的,可是如果救她的话,我就不能呆在这望亭里了,哎呀,真是纠结~~~~~~~~ 祝亲们新春快乐,希望亲们能多多收藏推荐哦~~~~~~~~~~ 温馨提示: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不妨用手机访问:m。readnovel,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非常方便哒~~~~~~~~~~~~~~ 患婢(8) 一天下来,慧儿浑身上下腰酸背痛,颤巍地步入他的那间小茅屋里。 灯火摇曳,似乎有个人影在里面。 慧儿一惊,连忙冲门而入。 “是谁?!” 只见一女子凭栏而垂眸,倾国丽色之姿乍然浑现。 “秀涟?!”慧儿诧异。 女子闻言,微微露笑,抬眸望向了慧儿。 “慧儿,回来啦。” 慧儿明白没有无事献殷情这种好事,特别是这望亭的女子,连忙一脸警惕地望着秀涟道:“秀涟姑娘,请问您有何事?” 秀涟低眸思想一会,道:“慧儿,姐姐被关进牢里,我有点担心。” “担心?这关我什么事。”慧儿一脸隐然。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恩人不是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呢?” “我没心没肺,哼,要不是她的话,我现在哪用被这些个悍妇惩罚,害我扳了一天的水了,疼死我了。。。。。。”慧儿闻言,虽然心里有所触动,可是表面上确是不露分毫。 秀涟闻言,脸色开始变得极为难看,可是还是忍了忍道:“慧儿,如果不是她的话,你又如何得以混进这个望亭里?你又怎么可以有机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呢?” 慧儿心中一颤,莫非。。。。。。 但还是抬首一脸迷茫的道:“我想知道什么东西?” 秀涟毕竟心智还算纯真,终是抵不过,拿出了一块牌子道:“你不用再瞒我们了,其实你是太子我们很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也知道你混入望亭后的原因了,可是姐姐一直没有戳穿你,甚至还这么的保护你,现在你用你小小的权利把她救出来又能如何呢?” 慧儿抬首,望着那块金色的牌子上面,愕然刻着一个“太”字,诧异地问道:“这块牌子,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是姐姐在看到你被嫣儿打的时候捡到的。” “你是如何得知?” “其实,就在起火的那一瞬间,姐姐就把一张纸条提交到我的手里,她知道此行危险,所以叫我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不能让你同她一起。”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交到慧儿的手上。 慧儿连忙打开来看“此去,凶,万保慧安危,床下有牌,慧为天子” “所以,你看看到底要不要救姐姐,我先回房去了。”说完,一转身,悄然离去。 慧儿望着纸上俊秀的字体,不禁浮想起这一日的悉心照顾,虽然只一日,可是这情却是流转在慧儿的心里。。。。。。 与嫣儿对骂时的机智。。。。。。。帮自己洗脸时的恋。。。。。。 擦药时的情。。。。。。 帮自己与王嬷嬷求情时的美。。。。。。 温馨提示: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不妨用手机访问:m。readnovel,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非常方便哒! 患婢(9) 这样阴冷潮寒的天气,这么衣衫薄屡的,锁夜就快要生病了。 没想到原本以为进了宫或许就能活得长一些,现在看来,宫里的生活比外面还要恐怖,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清芳苑。 真的很冷,锁夜抖了抖。 站了起来,锁夜决定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虽然叫了秀涟帮忙去找了慧儿,可是谁知道自己与他爹哪个会更加重要呢,这还用想吗,肯定是他爹,自己只和他有过一天的相处,他犯不着不让他爹选秀就来救我吧。。。。。。 锁夜原地加快速度地跑着,这样或许就不会那么冷了吧。 望了望这黑暗的牢房,已经过了一天了,明天就要选秀了,自己还在牢里,或许真的命不久矣。 生活就是如此的阴暗,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好了。。。。。。。 牢房的门打开,侍从把饭菜推了进来:“吃吧。” 锁夜望了望全是白饭的碗,叹了口气,但还是接了过来。 颤巍巍地咬了一口饭想要送入口中,却是手上一松没拿稳,饭掉了。 锁夜的心没来由地一噔,把手里的饭打在了地上,自己抱着自己的腿,浑身抽搐着。。。。。。 侍从们皆是摇了摇头:“哭一下,其实也挺好的。”回过头又继续吃菜喝酒了。 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觉,只是觉得半睡半醒之中,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靠着自己。 这是谁,可是头好重,迷迷糊糊地听到有打斗的声音,一晃眼,还是彻底的昏睡过去。。。。。。 患婢(10) 头好重,感觉一片迷茫,渐渐睁开了双眼。。。。。。 望了望四周,怎么一片漆黑,这里是哪啊。。。。。。 现在应该还是晚上吧,适应了一下黑夜,锁夜慢慢的爬了起来。 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许是一动,惊动了爬遍还在沉睡的人儿,秀涟连忙爬了起来,看到锁夜醒了,秀涟高兴地手舞足蹈,整个笑脸都笑开了花。 “姐姐,姐姐,醒啦。”秀涟倒了一杯水给锁夜,高兴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牢房里吗,怎么会在这个我的房间里?” 秀涟把水替给了锁夜,悄悄的说道:“还不是秀涟,在你的床头下面找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一个‘太’字,我一猜,就知道这个牌子是不是慧儿的,我就仿写了你的笔迹,然后找了他。” 。。。。。。 锁夜听着秀涟讲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慧儿还真的是太子,其实捡到那块牌子的时候,自己还是不敢确定的,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是。。。。。。 。。。。。。 “后来啊,他就回了宫殿里,然后就把你救出来了,那时候,他带我亲自去牢里把你放出来的时候,闻到了迷烟的问道,他就知道大事不妙,马上赶到那里,刚好看到有人想要杀你,那刀都快到你脖子里了,他身后的大内侍卫就把你给救了下来,否则啊,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诧异呀,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现在我是很想知道慧儿在哪里,我抓住了秀涟道:“那么,慧儿现在在哪里?” 患婢(11) 秀涟安抚的摸了摸锁夜的手,道:“太子已经回宫了,明天就是选秀了,太子叫你好好准备一下,或许,到时候,太子会选你去伺候他呢。”说完,秀涟一脸的艳羡,而锁夜的脸色阴郁,这个慧儿。。。。。。 锁夜抬起了头,又问道:“那么到底是谁害我的?” “是嫣儿和那个王嬷嬷。” “什么?!王嬷嬷?!” 锁夜震惊,要说到嫣儿那还没有什么,没想到那个王嬷嬷老谋深算,居然也玩这一招,够险的呀,不过,还是被抓住了,断了她的财路。。。。。。 秀涟点了点头:“嗯,就是那个王嬷嬷,没想到平时看她那贼眉鼠眼的,胆里胆小的,没想到居然能和嫣儿干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呀。。。。。。”说完,又望了望沉思的锁夜。 锁夜的眉宇有着淡淡的哀思,或许吧,钱真的很重要。。。。。。 明天就是选秀了,看来要好好打扮一番了。 锁夜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去了。 。。。。。。 大殿之上,一个身着棉绸的男孩站在下面,仰脸望着坐在殿上的优柔妇人。 “额娘,你为何要把阿奴关起来?关就关了,干嘛还打成那个样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怒意。 女子笑着温和,望着男孩:“慧儿,这还不要问你,要不是你,额娘能这么做吗?” 男孩据理力争:“关我什么事?!” “不是你跑出去玩,额娘怎么会叫人把阿奴关押起来呢?”女子声音平淡无波。 “谁叫父皇要。。。。。。”男孩话还没有说完,女子连忙冲了下来,捂住了男孩的嘴道:“我的小祖宗,你不是在给你额娘添乱嘛,你这样偷跑出去,你父皇知道,还不得降了我的罪,要是知道你跑出去就为了这个,你父皇就会以为是你额娘叫你这么做的,到时候,你额娘就真的失去你父皇了,你知道吗?” 男孩皱着眉头,把放在嘴上的手挪开道:“我可以不说,但是父皇这么做真是很过分诶。” “这是祖历,每个新皇登基都要选一次的,没有人可以改变,再说了,也只是选秀,不是真的选妃子,只是选一些伺候人的才女而已。” “有差别吗?”男孩嘟了嘟嘴道。 “你。。。。。。”女子看着眼前这个活宝,真是没办法,宠多了就成这个模样。 不过,转而,又望着男孩道:“你不是跑出去了吗,干嘛回来,听说,你是为了救一个女子,好像还是望亭的。” 男孩脸颊微红,望着女子妖娆的脸庞点了点头。 女子的眉皱了皱:“她可是一个婢女,我的皇儿身份高贵是不能和这些女子混在一起的,况且你还小。” “为什么父皇可以,我不可以?” 女子笑了笑道:“你父皇那是一种仪式,等你以后登基了,你也可以这么做的。”说道“登基”二字,故意把话放轻了,怕有心人听了去。 谁知—— “那我现在就去登基不就行了。” 女子满头黑线:“这是要等皇上死了才可以办的。” 男孩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女子望着男孩,笑的轻浮:“你是救了那个叫作锁夜的女子吧。听说她长得不错。” “嗯,很漂亮啊。” 接着又道:“娘亲,明天我可以要了她来做才女吗?” 女子沉思了一下,眼里划过狡黠,而后,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