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是疲倦的蝴蝶》 第一章 两千零九年的除夕夜，许微和我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我们各自穿上厚厚的外套，把一大盒烟花搬到阳台上，等待农历新年的到来。 两姐妹默契地靠在阳台上仰望，深冬的夜空，居然看得见几颗若隐若现的寒星。 “冬天的星星这么高这么亮，明年的第一天一定是个好天气。”许微说。 “是啊，”我叹口气说，“这么快，2010就要到来了。” 许微看着我，叹口气没有说话。我们无言地望着天空，夜晚的寒风吹得脸颊冷冰冰的，耳边是夜晚小镇宁静的水流声。 那晚，我们两个失意的女人，在爱情中遍体鳞伤后，就这样怀着各自的忧伤抬头仰望。 许久，宁静的小镇周围开始有些嘈杂的声音，大家都各自准备着迎接新年了。 许微看了看表，走到烟花旁微笑对我说，“小芜，一起放烟花吧，我们要开心的过年。” “嗯，”我向许微点点头走了过去，对许微说，“微姐，我们一起倒数吧。” “好，准备好了哦。”许微拿出表倒计时，“10，9，8，7，6，。。。。。。” 我听到小镇不远处的人们也在呐喊。 “5，4，3，2，1。。。” 霎时间耳边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爆竹声此起彼伏。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和许微绚烂的烟花下拥抱。烟花的光亮照在我们的脸上色彩斑驳。 “小芜，”许微说，“新的一年，让我们忘记那些不快乐的事吧。” 我点点头。掩饰脸上的感伤。 二零一零年的凌晨，许微和我放完烟花，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聊天。 我问许微，“微姐，到底什么是爱情？” “爱情是让人受伤的东西。”许微想了想说。 “可是就算知道它让人受伤，还是会飞蛾赴火，不是吗？”我说。 “你也会讲这样的话了，小芜，”许微有些感触地说，“那时候就我和力在讲的。”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我想起了许力和许琼。我说，“我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的日子是最美好的，你，我，力姐，还有小琼，我们在一起上学的日子。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姐妹中只剩下了两个人？”许微有些感伤地说。 “长大了，我们要面对更多的离别。”我说。 “小芜，还记得我们那年各自的梦想吗？”许微说，“我们各自说了自己的梦想，你说，你想当作家。然后，写下我们的故事。现在，你会写吗？” “是的。我会写。”我闭上眼睛。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我记忆里走马观灯地闪过。 第二章 我叫许芜。从小在南方的小镇上长大。 我刚出生没几天，脐带因为接生婆的疏忽没有扎牢松散了，血从肚里拼命的往外流，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医生说我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只是经过这一场生死搏斗，我从小的体质变得很差，时不时就生病。据说这样的小孩长大后会变得特别的敏感和脆弱。我想我后来一部分的乐观，是因为许琼。 第一次见到许琼，是在四年级的寒假。 那天，我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眼前是一片古老的小镇风景。我抬头看着淡蓝的天空，一群洁白的鸽子飞过。然后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甜甜的声音唤我：“小芜姐姐。” 我之前一直纠结着父母给我取了个难听的名字，但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名字还是很好听的，我转过身，看到一双清澈水灵的双眼，带着笑，白皙的脸庞有些自然的红晕，很可爱的女孩。 我的心情突然好起来，笑着问她：“小妞，你是谁啊？” “我是许琼。”她眨眨美丽的双眼微笑道。 “哦，那你怎么会跑到我房间来啊？”我皱皱眉问。 “我在楼下看见你一直看天上。”她走到我身边头仰望天空，然后嘟起嘴问道，“没有什么好看的呀，小芜姐姐你干嘛一直看呢？” “除了天空，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我有些沮丧地说。 “你可以看我啊。”许琼歪着头看着许芜，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我比天空好看。” 冬季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淡淡地打在我们的脸上，我看着她，不由得笑了。 第三章 后来母亲告诉我，许琼是小伯伯的私生女。因为这样，小伯母与小伯伯离婚了，娶了许琼的妈妈。 许琼从出生到八岁之前一直在北京长大。所以她的普通话里有纯正的北京腔，很是好听。特别是叫我小芜姐姐的时候。 我想她就是从第一次看见许琼就打心眼喜欢的，可是那时候的许力倒不怎么喜欢她。 “小芜，”许力劝我，“你不要和那个讨厌鬼在一起，她妈妈是狐狸精。” “力，怎么说话的呢。”许微嗔了她一眼。 “我说的没有错啊，是她害小伯母离开的。”许力有些愤愤不平道，“还有小伯，居然在外面找女人，还有了私生女，真是太过分了。” “找女人？”我好奇的问许微，“微姐，男人为什么要在外面找女人呢？” “或许，是因为欲望吧。”许微想了想说。 “欲望？”许力不解的皱眉，“什么欲望？” “你还不懂，”许微别过头望向远方，叹口气道，“或许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微姐，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啊？”我有些敏感的捕捉到许微脸上一闪而逝的忧伤，担忧道。 “我知道，”许力做了个鬼脸取笑道，“微姐一定是谈恋爱了。” “人小鬼大，”许微被她逗笑了，轻搓她的头道，“才念五年级，你就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啊？没有的事。” “那你什么时候恋爱一定要告诉我。”许力揉揉头道。 “好，”许微点点头，随即顿了顿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不告诉你。” “什么事？”许力迫不及待地问。 “不要对小琼有偏见，我们是亲姐妹，应该要好好相处。”许微看着许力柔声道。 “不，我不喜欢她。”许力一口回绝。 “力姐，你为什么不喜欢小琼呢？”我看着许力的一脸坚定，奇怪的问，“她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许力生气道，“我宁愿不知道微姐有没有恋爱，也不要和她好好相处。” 第四章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许力这么讨厌许琼呢？ 我趴在窗前，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原因。或许是因为小伯母的离开吧，她以前最疼许力了。或许，我想起一个人，难道是因为？ 自我否定的摇摇头，我有些烦躁地活动下趴酸的双手，眼睛不经意的看了看远方。突然，我的眼神盯住了一个方向。 小镇的不远处有条河流，河边站着两个女孩。很眼熟。两人好像起了争执，突然一个女孩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另一个女孩脸上。 “糟了。”我认出是许力和许琼，暗叫不好，急忙跑出房间往河边跑去。 我用尽了全力奔跑，直觉告诉我要出事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有些害怕，不由得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等我赶到的时候，我发现许力不见了，许琼也不见了。河边静静地，只剩下风的声音。 “力姐！小琼！你们在哪里？”我喊出声来，发现声音是那么颤抖。 河里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 “小琼！”我顺着声响看到了淹没在河水里的许琼，吓的心脏差点跳出来，我哭出声，“救命啊，小琼掉河里了，有没有人，救命啊！” 冬季里的黄昏，冰冷的河流围绕着小镇静静地流淌，这个时间，四周空旷地就像没有了天际般。只剩下风声和我的呼喊声。 “小琼！你要坚持住，姐姐来救你。”意识到除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救许琼了，不会游泳的我咬咬牙奋力脱下自己笨重的棉袄，准备纵身跃入河中。 电光火石间，有一双手抓住了我，将我用力往后拉。我被这股力量推出了河边，跌坐在一个安全的范围。等我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已经游向许琼溺水的地方。 “小琼！”我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焦急地在岸上看着河中的那个男孩拖着许琼朝河岸游来。 “小琼！你不要死，你醒醒啊。“艰难地将许琼拉上了岸，我看着她又哭了。眼前躺着的许琼，静静地闭着双眼，脸上毫无血色，全身被冰凉的河水浸泡着。 “放心，她还有气。”眼前的男生顾不上自己全身冰冷，开始抢救许琼。 “怎么办，小琼为什么还不醒？”我双手紧紧的抓住他，流着泪道。 “得想办法让她肚里的水吐出来。”他看着我问道，“你会不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我大大的双眼看着他有些无措。 “算了。”他说着俯下身，将温热的唇贴在许琼冰凉的嘴唇上。 第五章 “咳咳咳。。。。。。”许琼咳嗽着吐出了喝进肚里的河水，张开眼苏醒了过来。 “小琼，小琼，”我激动地唤她，“你终于醒了。” “小芜姐姐，”许琼似乎还没有记起发生了什么事，双眼迷茫地问，“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哭了啊？” “你掉河里了，”那个男生看了眼我对许琼开口道，“想起来了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我。。。。。。”许琼开始回想。 “来，把外套脱了，”我将许琼湿漉漉的外套脱了下来，拾起自己的棉袄裹住她。 “你现在做这些是因为愧疚吗？”他冷冷地看着我说，“我看你这么小，胆子倒是挺大的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谢谢你救了小琼，今天的事，希望你可以保密。” “怎么，心虚了？”他嘲讽地笑笑。 “这位哥哥，你在说什么？”许琼不解的问他。 “小琼，别问了，我们快点回家。”我牵着许琼的手，两人的手冰凉。 “可，可是。。。。。。”许琼好像想起了什么想开口说话。 “快回去换衣服，不然要冻坏的。”我打断她的话，牵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身后传来他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我的脚步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离开了。 第六章 “小芜姐姐，你为什么让那个哥哥误会你？”我的房间里，许琼穿着我干净温暖的衣服躲在被窝里问道。 “已经误会了，解释有什么用呢？”我关掉吹着许芜湿衣服的吹风机看着许琼道。 “不是这样的，小芜姐姐只是不想再卷进力姐姐，对吗？”许琼眨眨眼睛问道。 “小琼很聪明。”我走到床边拍拍她的头赞许道，“那现在你可以告诉小芜姐姐刚刚你和力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力姐把我叫到河边讲话。”许琼颤颤地说。 “那她跟你说什么了吗？”我问。 “没有。”许琼摇摇头，“她把我带到河边，我很害怕，就说要回去了，她抓住我打了我一巴掌。” “是她把你推下河的？”许芜眉头紧皱，她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这样太让人心寒了。 “不是，”许琼地摇头让许芜松了口气，“是我哭着反抗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小琼，”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严肃道，“你知道小芜姐姐为什么要带你来我的房间换衣服吗？” “知道。”许琼乖巧地点点头，“谢谢你，小芜姐姐，我明白的，这件事如果让大人知道，力姐姐会被伯伯打的，这样她会更讨厌我。所以，我会保密的。” “小琼真懂事。”我赞许地拨拨她凌乱地刘海。“外套是吹不干了，回家的时候，你就说小芜姐姐带你出去玩了，你摔了一跤，小芜姐姐害怕责怪就把你的脏衣服洗了，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许琼点头。 “小琼，”许琼临走的之后许芜对她说道，“微姐说我们是亲姐妹，应该要好好相处。所以，你不要怪力姐姐，好吗？” “放心吧，小芜姐姐，我没有怪力姐姐，”许琼背着我轻轻道，“我只怪自己为什么是私生女。” 第七章 许琼的声音是那么轻，却揪着我的心生硬地疼。 是经历过怎样的伤才会让一个8岁的女孩讲出不该是这个年纪讲的的话，那么空洞，那么沧桑。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羞愧。我保护了许力，却伤害了许琼。 我跑去许力的家。至少，应该让许力跟许琼道歉。 一敲开门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一向整洁的伯母家变得凌乱不堪，地上还有一些玻璃杯和碗的碎片。 “伯母。”我当作没发现这些，礼貌地问道，“力姐在吗？” “哦，是小芜啊。”伯母抬起头，眼眶红红地，对她笑笑说，“她在楼上房间呢，你上去吧。” “嗯，好。”许芜点点头朝她微笑道。 许芜上楼，敲开许沛的房门。 门被反锁着，里面的人迟迟不肯开门。 “力姐，我知道你在里面。”许芜隔着门说道，“我是小芜，你开门。” “我不舒服，你回去吧。”房间里传出许力有些哽咽的声音。 “是吗？为什么不舒服，是在担心许琼现在是生是死吗？”我想起溺水的许琼，微愠道。 门“哗”一声开了，许力将她拉进房间来重新反锁上门。 “你怎么知道？”许力擦掉满脸的泪，又有新的泪水涌了出来，她抓住许芜的双手颤抖地问道，“她怎么样？她是不是死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生气道，“你知不知道许琼差一点就没命了，一句不是故意的你就可以洗脱你的罪名吗？” “我知道错了，小芜，”许力哭道，“我只是讨厌她，想给她点教训，我不知道她会掉到河里去。” “你为什么要讨厌小琼？”我再一次问道，“你甚至出手打了还这么小的她。” “因为我讨厌私生女！”许力激动道，“她们是狐狸精生的孩子。你喜欢许琼是吗？那么接下来，会不会喜欢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力姐。。。。。。”我有些震惊，我从来没有看许力如此悲伤过，不由得有些不忍，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很好笑吧？”许力笑得嘲讽，“因为这样，我妈每天和我爸吵架，每天以泪洗面。微姐说男人在外面找女人是因为欲望，那么欲望的产物是什么？私生女？还是一个家庭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也不懂。”我如实回答。双眸坚定地望着许力道，“我只知道，小琼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对待她，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差点夺走她的生命，可是她没有怪你，还说会保守这个秘密。” “是吗？”许力有些无力的蹲在地板上，目光空洞得让我心疼，她喃喃道，“那我爸爸的私生女，她也是无辜的吗？” “大人的世界我们不懂，”我将许力轻轻扶起来道，“力姐，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抹杀了姐妹间的亲情。” 第八章 那年过春节的时候，许力已经跟许琼道歉了，看到她们在庭院外笑闹着放着鞭炮，相处融洽，是我那年感到的最欣慰的一件事。 我坐在庭院的藤椅上看着她们微笑。 “什么时候她们两个人变得这么要好啦？”许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笑着问道。 “这不是微姐一直希望的吗？”我也笑，“毕竟是姐妹嘛，血浓于水啊。” “呵呵。”许微坐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脑袋宠溺道，“人小鬼大。不过，看你这么神秘的样子，应该是从中帮了不少忙吧？” “没有呢。”我低下头，觉得有点惭愧，对许琼，总是有一份歉疚的感觉。 “怎么了？”许微看到我突然的失落，关心道。 “有件事，我好像做错了。”我一向很尊重许微，许琼落水的事，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我想知道我处理得到底对不对。 我简单的跟许微讲了经过。讲完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 “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做到一直不吭声的？”许微听完有些吃惊，她说，“小芜，你的胆子太大了。” “那我当时应该怎么做呢？告诉大家小琼落水了，原因呢？到时候力姐一定会受罚，这样，她们两个还能像现在这样吗？”我分析道。 “你说的对，相信经过了这件事，小力会好好对待小琼了。”许微想了想，看着我道，“小芜，有时候觉得你的思想太成熟了，比小力成熟多了，这跟你的实际年龄有点不符。” “有吗？”我调皮地眨眨眼，套住她的话道，“那在我面前，你还要瞒着我偷偷谈恋爱吗？” 许微的脸“腾”地红了，狡辩道，“没有，我哪有谈恋爱。” “算啦，”我宽容道，“你不想说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不会逼你的。以后你想说了再让我知道吧。” 许微有些感激地望着我笑了。 第九章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我们堂姐妹四人一起去学校上课。因为长的挺水灵的，身高又错落有致，走在路上相当抢眼。 许微送我们到小学部校门口后笑着跟我们道别，自己去初中部报道了。 “唉，”许力叹口气道，“我真不想上学。” “我也不想。”许琼也无奈的叹气。 “谁想啊，”我说，“但是不上学能干嘛呢？当放牛娃吗？还是养猪娃？” “那我还是上学好了。”许力不由得颤抖一下，估计是想象到自己放牛或养猪的样子。 看得我和许琼都笑了。 “这才对啊，”我说，“要好好珍惜我们现在这样的生活，微姐再半年就初中毕业了，我们在一起上学的日子不多了呢。” “对哦，怎么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意识到我们有一天是会分开的。” 许力拍拍脑袋，随即埋怨我道，“好好的干嘛提这个，害我伤感。” “小芜姐，微姐只会去镇上的高中学校吧，这样，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对吗？”许琼望着我着问道。 “这要看微姐能不能考上高中了。”我想了想说。 “微姐成绩这么好，一定没问题的啦。”许力拍拍胸脯自信道。 “你到教室了，力姐。”我提醒她，然后牵起小琼说，“我送小琼去教室了。” “好，那我们下课老地方碰头啊。”许力跟我们挥手告别。 第十章 下课的时候，我牵着许琼在校门口的榕树下等许力。 以她对学业的厌烦程度及对下课的渴望程度看，平时都是一下课就冲出校门的，今年的她显得有点不太正常。 “小琼，今天上学第一天，感觉还好吗？”我怕许琼等得无聊，就找话题聊。 “好啊，”许琼笑，“他们说我是转校生班花啊，把原来的班花气死了。” “是啊，你都说比天空还好看了，还有谁能比你漂亮啊。”我开玩笑道。 “小芜姐姐，你取笑我啊。”许琼脸一红，白皙的脸特别的可爱。 我忍不住去捏捏她的脸。 许琼嘟起嘴反抗笑着逃了，我玩性大起，索性跟她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我来啦。”我作势要追她。 “小芜姐姐，不要玩啦。”许琼边跑边回头求饶。 “小心！”我看到许琼前面有人正对面走来。 但是还是来不及。“啊。”许琼一头撞到那个男生的身上。 “小琼，没事吧？”我急忙跑过扶起许琼。 “又是你？”头上方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在哪里听过，我和许琼都不禁抬起了头。 “你，你是救我的那个哥哥？”许琼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没想到居然这么快。”眼前的男生盯着我冷笑说。 “是吗？”我也盯着他的眼，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我说，“那又怎样？” “不怎样，只是更快满足我的好奇心而已。”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说，“这样我就能更快的知道，在把落水的妹妹送回家后，你是怎么圆谎的。” “你不需要好奇，不要以为你救了小琼，就抓住了我的把柄。”我说。 “小琼妹妹，”他装作无辜的对小琼说，“你看你姐姐，怎么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呢。” “这位哥哥，”小琼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她说，“我看你和小芜姐姐有什么误会。事情不是这样的。” “哦？那是怎样？”他挑眉。 “小琼，”我叫住许琼，跟她说，“别理他，我们走。” “你就只会这招吗？”他说，“真是无趣。” 说完他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胎。我心里想。 许力这时候从远处冲了过来，兴奋地拉住我问道，“刚刚走的那个男生，你认识啊？我看到他跟你讲话。” “不认识。”我淡淡地说。 “力姐，你认识吗？”许琼问道。 “他是我们班今年的转学生呢，”许力眼里泛着光芒，激动道，“他叫赵原锡，长的又帅又酷，好多女生要跟他讲话，他都不搭理呢。据说是从县城的重点学校转来的，所以一点都不像我们班那些肤浅的男生。”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我打断她一大堆犯花痴的话。 “去调查他了啊，我们围着班主任问了一大堆问题。”许力吐吐舌头。 “以后做这种事情，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免得我和小琼在这里喝西北风。”我说。 “对不起啊，”许力嘟嘴撒娇，随即又花痴起来，“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他刚刚跟你讲什么了啊？” “没什么。”我说。 “小琼，”许力讨好的看着许琼，“你跟力姐说。” “其实我们跟那个哥哥，以前见过面。”许琼看了看我说，“他是我落水的时候救我的人。但是他误会是小芜姐姐害我落水的。” 许力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那你有跟她说其实是我吗？”她问。 “没有，小芜姐姐不让说。”许琼又看了看我说。 “小芜，”许力看着我，眼里有些恳求，她说，“你能不跟赵原锡讲吗？我跟他同班，我想跟他做好朋友。” “我没想过要讲，”我说，“只要你永远对小琼好就行了。” “嗯，当然当然。”许力笑着牵起我和许琼的手，一路上开心得蹦蹦跳跳的。 第十一章 有时候想，许力真的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很容易伤心，也很容易快乐。 过完新年，伯母和伯父渐渐重归于好，伯母选择妥协，毕竟一个女人已经把太多的青春耗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如果离婚，恐怕下场也和小伯母一样。 他们不再吵架后，许力又重新回到原来那种疯丫头的日子。 她对赵原锡有着浓厚的兴趣，每天都要在我们面前念叨很多遍。 “赵原锡今天趴在课桌睡觉，数学老师刁难他叫他在黑板解超难的方程，他居然三两下就解出来了。把老师和我们看得目瞪口呆。” “今天有一个女生送他礼物，他看也没看就扔进垃圾桶了。” “今天轮到我和赵原锡值日，他终于跟我讲话了，那个时候我的心突然跳得好快。”许力心有余悸的按着胸口。 “是吗？他跟你说什么了？”许琼好奇的问。 “他说，同学我有事先走了，这地留给你扫好吗？”许力花痴的模仿着。 我和许琼汗个半死。 有一天，许力问我：“小芜，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赵原锡了？从小到大，我好像没有见到谁会那么心跳加速过。”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这些事情，或许你应该问微姐。” “我不好意思呢，”许力说，“微姐最近好像很忙啊。下午放学都叫我们不用等她。” “对啊，她要中考，可能想留在学校学习吧。”我想了想说。 “小芜，我跟你商量个事，你一定要帮我。”许力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看得我心里毛毛的，以我对她的了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她说，“我明天要跟踪赵原锡，你陪我。” “不要。”我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地拒绝，不给一点商量的余地。 “小芜…”许力拖起长音撒娇，“求求你啦。” “我不要，”我态度很坚决，对许力苦口婆心道，“力姐，你会不会太夸张？跟踪？你好端端地干嘛鬼鬼祟祟的，要当间谍吗？” “小芜，”许力楚楚可怜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想要时刻看到他，想要在他身边，因为喜欢他，就想时刻去关注他所关注的东西，喜欢他所喜欢的东西，喜欢去了解他的一切。这样，你明白吗？” “我…”想不到许芜我居然也有语结的时候。心里倒是挺佩服的，什么时候，许力能讲出这番话来，看来，爱情能使人变成诗人，这句话也不无道理。 “小芜，“许力看我的反应有些软化，赶紧趁胜追击道，“我真的只是想远远地看看他而已，不会被发现的。” “就一次。”我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许力得逞地笑了。 第十二章 第二天是周末。我真不应该心软答应许力乱七八糟的请求。 看到她得逞的笑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绝对不是跟踪赵原锡远远地看着他那么简单。 许力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赵原锡家的地址，一大清早就跑到我房间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然后到他家门附近潜伏。 时间慢慢地过去，太阳渐渐地升到半空，即使是春季的阳光也晒得我汗水直流。有点中暑的冲动。 但是，赵原锡家的门根本没有开过。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 我拉低鸭舌帽，用手当电风扇给自己脸上吹风，对许力道，“力姐，他不会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再等等嘛，”许力还是精力充沛，她兴奋道，“赵原锡一定会出来的，我们再等等嘛。” “要等你等，我要走了。”我越发觉得现在做的真是件幼稚的事，头有些晕，再这么下去真要中暑了。 “小芜，别走啊。”许力赶紧拉住我，着急道，“你走了我一个人紧张。” “可是他不出来我们两个傻乎乎地在等什么啊，”我说，“下次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再跟踪嘛。” “出来了出来了！”许力赶紧捂住我的嘴，小声的兴奋道，“啊，他真的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要跟踪他吗？还不走？”我催促她。 “哦哦…”许力赶紧点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得弱智，这话果然不假。即使许力是单恋。 我们跟在赵原锡后面，大约保持十米的距离。两个人带着鸭舌帽，牵着手佯装逛街。 赵原锡的步伐很快，而且从不在哪个店铺商铺逗留，好像目标很明确要去一个什么地方。 许力和我跟个半死。累得直喘气。好几次我放慢速度，许力就赶紧把我往前拉，我在后面真想狠狠地翻她白眼。 终于，赵原锡在小镇的河滨公园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住了。 我们在一棵离他不远的柳树后面“潜伏”，我趁此机会狠狠地调整了几下自己的呼吸，许力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地压低鸭舌帽远远的望着赵原锡。 “连侧面都这么帅。”许力开始花痴，“小芜，你说赵原锡来这边干嘛呢？他的样子好像在等人？” “你问我我问谁？”我终于无奈地翻眼，然后坏笑，“要不，我去问问他？” “啊，不要不要。”许力赶紧把我拖住。 我压根就没动过。我笑，总算有点解气了。 “看，看，有人朝赵原锡走来了。”许力用力地掐住我的手，咬牙道，“居然是个女的。” 我被她抓得生疼，暗暗佩服许力的吃醋功力。有句话说小时偷针，长大偷杉。虽然这句话用在这里不合适，但是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许力要是谈恋爱，吃醋那是变本加厉的。 “那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我看着看着觉得不对。 “天哪，微姐？”许力显然吓了一跳，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小声点。”我捂住她的嘴。 第十三章 前方的许微和赵原锡对立着站着，好像在谈论着什么，我看见许微的脸上有些严肃。 许力竖起耳朵仔细地偷听，不过看她痛苦地表情估计结果和我一样，什么也没听到。 他们没聊多久就离开了。许微先走的，赵原锡逗留了一会儿，也走了。 许力没心情再跟，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吹风。 “微姐怎么会认识赵原锡呢？”许力不停的念叨，“他们为什么要见面呢，两个人到底在讲些什么啊？” “嗯，是很奇怪。”我说。 “就是嘛，”许力有些不满意的嘟嘴，“我觉得微姐好像有很多秘密不跟我们讲，大家不是好姐妹吗，真不够意思。”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讲出来的，微姐有自己的隐私。”我说。 “那至少应该让我知道她认识赵原锡啊，我每天讲赵原锡，她怎么好像不认识他一样的。赵原锡也真是的，他居然出来跟微姐见面？” “啊，好酸的味道，你闻到没？”我往她身上嗅嗅坏笑道。 “有吗？哪里？”许力也奇怪的闻了闻，说道，“没有啊。”随即反应过来，“小芜，你讨厌。” “力姐，”我收起坏笑正经道，“与其在这里妄加揣测独自生闷气，还不如去微姐把事情弄清楚。” “对，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许力点点头，随即想了想摇头说，“不行啊，微姐如果问我们怎么知道她和赵原锡见面的，那我们不是穿帮了？” “那就穿帮啊，”我说，“大家不是好姐妹吗？你跟微姐讲你喜欢赵原锡，因为喜欢他，然后怂恿我一起跟踪他，结果看到她和赵原锡在一起。” “不行不行。”许力摇头，“我不能跟微姐说，赵原锡那么酷的一个人，能出来跟微姐见面，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说不定他和微姐玩姐弟恋呢。我要是说了，不是和微姐是情敌了吗？” 天，我真想拿块豆腐把自己一头撞死。是不是谈恋爱的女生想象力都异常丰富，即使是单恋。 我很无奈，我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只能采取老法子了。”许力看着我又露出那种让我发毛的笑容，挑挑眉道，“下次，我们跟踪微姐。” “你是跟上瘾了吗？力姐。”我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家的方向走，不再理她。 “小芜，你等等我。”许力从后面追上我，“你就帮帮我啊，不要这样嘛。。。。。。” 第十四章 那天的最后我被许力逼的没有办法，威胁她说，“如果你再叫我去，我直接跟赵原锡讲你喜欢她。” 许力涨红了脸说，“那也可以啊，就是时机还未到。” 听得我差点吐血。 我的决定就是不再搭理她。她拿我没有办法，总不能拿刀架到我脖子上叫我陪她去跟踪吧。 这几天总算风平浪静了一点。 周五轮到我值日，负责打扫学校一个卫生区。那是一个僻静的角落，很少有人经过，地上铺着有着一层厚厚地落叶，我喜欢那边的一堵墙，有很多涂鸦，刻着童年的记忆。 比起打扫得灰尘满天在教室，这里，简直是不染千尘的世外桃源。 放学的校园显得有点清冷，可以清晰地听见树上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清脆地鸣叫声。 我散漫地清理着那些落叶。微风拂面而来让人觉得惬意。我玩性大发，干脆先停下来不扫了，捡起一块石头在那堵墙上涂鸦起来。 “有人偷懒哦。”我听见身后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我回过头，是赵原锡。 “又是你。”我说，然后继续在墙上涂鸦。 “你还是这么无趣。”他轻笑，“我们好像很久没见面了吧，就没有一点想我？” “你脑袋出问题了吗？”我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站起来看着他严肃道，“我凭什么想你？” “哦？是吗？”他靠近我，挑眉道，“不是想我，那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没有。”我本能地后退，却被逼到了墙角。 “不承认？”他笑。 我别过头不回答。 “许微是你姐姐？”他问。 “你干嘛要知道？”我语气不友善道。 “许力也是你姐姐？”他又问。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我不想和他再说下去，拿起扫帚离开。 “那天我和许微见面的内容，你不感兴趣吗？”他在我身后淡淡地说。 “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说。 “小芜姐姐，”许琼在教学楼对面叫我。 “小琼，等很久了吧？我们回家吧。”我对许琼说。 回家的时候许琼问我，“小芜姐姐，刚刚那个人，是赵原锡哥哥吗？” “嗯。”我点头。 “他好像是特地找你讲话的，”许琼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别乱讲，”我说，“他是力姐喜欢的男生。” 第十五章 我是对赵原锡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我对他和许微的谈话倒是真的很感兴趣。尤其是赵原锡那副态度，更刺激了我的好奇心。 但是我不想从赵原锡那里得到答案。但我也不能问许微。直觉告诉我，那些似乎与许微的爱情有关。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那天的天阴得有些灰暗，许力急冲冲地把我从家里拉了出来，她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快，我带你去看微姐的男朋友。” 她拉着我往外面跑。 “你怎么知道的？”我被她拉着边跑边问。 “你不是不陪我跟踪吗？我只能自己坚持了。”许力喘着气说，“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力姐，我真的小看你了。”我说。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赵原锡了。为了他，居然做出这么执着的事。 “那是，”许力得意道，“刚刚看到微姐出去了，所以我又跟了，终于被我发现了。原来他的男朋友不是赵原锡，真是太好了。” “那你看清那个男生了吗？”我问。 “这不是看到了背影，就赶紧来找你了嘛。”许力伸长脖子左顾右盼道，“不知道还在不在啊？” 我又一次被她雷到。 “看，在那里。”许力赶紧把我拉到隐秘的地方。那是小镇一个僻静的幽谷，倒是个适合约会的地方。 我们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不远的许微，以及对面的那个，男人。 对，我脑海里对那个男的的正确定义是，男人。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初中生，年纪好像比许微大很多。戴着眼镜，看起来长的还不错，有些文人的气息。 他牵起许微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许微踮起脚尖，将唇贴在他的唇上。 他们接吻起来。 “天哪。”许力忍不住轻叫出声，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其实我也很惊讶，电视上不是没看过情侣接吻，只是在真实生活中看见别人接吻，那还是第一次，何况那个人是我亲爱的微姐。 那个男人，他到底是谁？和赵原锡，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该不该问许微。 第十六章 初中部渐渐有一些流言，说初三年段有个女生和班主任师生恋。 我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许微和那个男人。心想糟糕了。 在当时那个封建的小镇，学生之间的恋爱都是明文禁止的，何况是师生之间？ 我觉得，许微应该很痛苦，这种恋情想也不用想，女生一定要承受更多的压力。 我想去找许微聊聊。 “阿姥，微姐在吗？”阿姥是许微的奶奶。 “哦，是小芜啊，”阿姥有些耳背，她爽朗地笑，大声的跟我说，“小微在房间里呢。你去找她吧。” “嗯，好。”我也笑。 我推开许微房间的门，她坐在书桌前回过头朝我微笑。。 “小芜，来啦。”她招呼我坐。 “微姐，最近你好忙，都没有时间陪我们玩。”我有些抱怨地说。 “你今天来，不是单单想找我玩的吧？”许微拍拍我的头，宠溺道。 “不愧是微姐啊，洞察入微呢。”我笑说。 “你这么聪明，我知道总有一天是要让你知道的。”许微放下拍我的头，叹息声说，“小芜，其实我，真的恋爱了。” “我猜到你恋爱了的，”我说，“可是我不知道，你会和一个老男人恋爱。” “他不老的，”许微想到他嘴角微微有些上扬，想是沉浸在幸福之中吧，她说，“我上学晚，现在18岁，他才比我大6岁。” “可是，”我说，“即使可以不考虑年龄，你知道的，他是老师，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许微有些微微地惊讶。 “有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听见前面有初中部的女生偷偷地讨论。”我看看许微的反应，继续说道，“她们怀疑有女生和老师谈恋爱，我猜是你。” 我没敢讲我和许力已经看过许微和他接吻的事。 “没错，你猜对了。”许微说，“对不起小琼，过年的时候你问我没有恋爱我就不敢承认，我知道这样的恋爱在你们看来是很不正常的。” “微姐你真的喜欢他吗？”我看着许微问，“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他叫赵文生，人如其名，是个很优秀的老师，也是很体贴的男朋友，两个人相爱了，便会冲破一切的世俗束缚，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我们在一起。”许微真挚道。 “这就是爱情？”我皱眉，“我不懂。” “你还小，小芜，”许微看着我温柔地说，“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心中的他，你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第十七章 我想四年级的时候我是不懂爱情的，但是即使长大了，也还是不懂爱情的。 那天和许微谈话之后，我产生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许微喜欢赵文生，又和赵原锡见过面，那么，两人的见面会不会和赵文生有关？赵文生和赵原锡，又是什么关系？ 不敢问许微，如果让她知道我和许力偷偷跟踪了他们两次，这可不是一件值得被原谅的事。 对许微觉得抱歉，所以不敢问。 上学的时候，许琼看出了我的无精打采，关切地问道，“小芜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听许琼这么说，许力仔细地端详我，然后说，“咦，脸色是不太好。你是不是也暗恋上谁了？” 我无奈道，“力姐，我发现你现在的谈话风格变了，张口闭口都离不开暗恋、喜欢、爱情。” “就是就是。”许琼赞同道。 许微听了笑着说，“这就是女人的必经阶段啊，现在是谈论暗恋喜欢爱情，因为这些开始谈论保养化妆打扮，再老点就谈论婚姻丈夫小孩。” “怎么听着这么悲哀，”我说，“微姐，难道女人活着就只会谈论这些吗？” “当然不是。”许力抢着回答道，“除了这些，我们还会谈论自己的梦想啊，怎么会是悲哀的呢？” “那力姐，你的梦想是什么？”许琼问道。 “我的梦想啊，”许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的梦想是嫁给赵原锡。” “哈哈。。。”许微，许琼和我因为这句话差点笑岔了气。 “喂，笑什么笑什么啊？”许力急道。 “力姐，你怎么就这点出息。”我好不容易忍住笑，取笑她道。 “我怎么没出息了我？”许力辩驳道，“我这一辈子，是为爱情而活的，我愿意为爱情飞蛾扑火，这么伟大的梦想，你们居然取笑我。” “好好，不笑你，”许微停下笑说，“力，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你对爱情的态度很崇高。” “还是微姐有见识，”许力这才笑道，“小芜小琼，你们两个不是笑得很欢吗？我的梦想没出息，那就说说你们的啊？” “我的梦想，”许琼自豪道，“我要住豪华的别墅，开名贵的跑车，然后环游世界。” “哇，没想到你这么有野心。”许力叹道。 “有梦想才有动力嘛。”许微看着我说，“小芜，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啊？”我想了想说，“我想当作家，我想写下你们的成长史和爱情史，我想写下所以忧伤而美好的故事。” “好啊好啊，”许力开心道，“到时候把我和赵原锡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写出来，哈哈。” 许微也笑道，“那我们都加油，都为了自己的梦想加油。” “加油加油。”我们一起呼喊。 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所有梦想的成功，都要以付出巨大的代价为前提。我们坐进了梦想的列车，却正是在它将进入漫长黑暗隧道的时刻。 第十八章 我知道，许微和赵文生的事，总有一天是要曝光的。 只是不知道，这一天居然来得那样的快。 那是临近许微中考前一个月，天气渐渐闷热的下午，赵原锡出现在我教室门口。 我听见班级里一阵骚动的声音。 “那不是赵原锡吗？他好帅啊。” “他来找谁啊，好像在看我们这边耶。” “天哪，真的耶，怎么办怎么办？” 旁边那些女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啊，许芜，他好像在看你。”身边的同桌提醒我道。 我抬起头看了赵原锡一眼，随即望向了窗外，说，“我不认识他。” “是吗？他朝你走来了。”同桌笑说。 我转过头，果然看见赵原锡大步朝我走来。 “许芜，跟我走。”赵原锡不由分说的把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干什么？放开我。”我挣扎着挣脱他的手。 “是许微的事，你跟不跟我走？”他看着我严肃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赵原锡严肃的样子，看来许微真的出事了。 我急忙跟他出了教室，问他，“许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和我叔叔谈恋爱的事惊动了校领导，现在正被叫到办公室训斥。”赵原锡面色有些深沉道。 “你叔叔？”我有些吃惊，“赵文生？” “嗯。”赵原锡看了看我说，“我以为你会吃惊他们师生恋。” “我比较吃惊的是，凭什么把我姐姐叫到办公室训斥，而不是你那位优秀的叔叔？”我特地将“优秀”两个字咬得重重地。 “他被停职了。”赵原锡的神色有些复杂，别过头说，“他不能公然去安慰你姐，这样只会给你姐带来更大的伤害。所以，我想，你去安慰她比较好。” “对不起，”我道歉，随即着急道，“微姐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当我们赶到初中部的时候，许微已经从办公室出来。我在她教室外的走廊里见到她恍惚地走过来，眼睛红红地，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迹。 “微姐。”我跑到她身边，心疼地拉住她的手。 闷热的天气里，她的手冰凉。 “小芜，”许微这才看见我，还有身边的赵原锡，问我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叔叔叫我们来的，”赵原锡简单的说，“他要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许微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 “我没事，”她说，“你们回去吧，别担心我。” “微姐，你真的没事吗？”我看着她，有些哽咽道，“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要故作坚强，我是你妹妹，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好吗？” “小芜。。。”泪水从许微眼里滑落，“我要辍学了。” 第十九章 “怎么会这样？”我难以置信地摇头。 一阵讥笑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一群女生从教室里出来，站在走廊对着许微指指点点道。 “你们看，这个就是和赵老师谈恋爱的女的。” “长得白白净净的，真是勾引人呢。” “狐狸精，恬不知耻！” 我看见许微的脸色瞬间煞白。 “你们给我闭嘴！”我愤怒道，眼神凌厉地扫过那些讨厌的嘴脸，“谈恋爱又怎么样，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偷偷早恋，何况我姐姐和赵文生都是成年人，有谁规定成年人不能谈恋爱？你们这些封建迂腐的小人！” “哈，好笑，”人群中有个亚麻色肤质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不屑道，“你一个小毛孩，凭什么说我们有偷偷早恋？” 话一说完，那些女的都骄傲地笑开了。 赵原锡看着我，眉头深锁。 我微微牵动了下嘴角，看着她冷笑道，“你问这个问题不是自投罗网吗？上个星期是谁在小学部卫生区那堵画满涂鸦的墙后接吻的，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男生有个很显眼的标志呢，如果我随便问下，大概就知道他是谁了吧？” “你。。。”那个女生的脸一下子一阵红一阵白。 “哈哈，莫莉，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学校接吻啊？”人群中有人嘲笑。 “就是啊，那个男生是谁啊？我们班的吗？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 人群中开始谈论关于那个叫“莫莉”的女孩的话题。 我轻吁了口气，终于成功转移了那群女生的注意力。 赵原锡看了看我，眼里有些光芒在闪动。 许微握着我的手轻颤，她说，“小芜，我们走吧。” “好。”我也握紧她的手。 我想带许微回家，带她远离这个世俗冷漠的空间。 赵原锡跟在我们后面，此时的我们，内心有着不同的想法，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许力从教学楼看见了我们。她从教学楼跑下来，喘着粗气说，“微姐，小芜，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说不清楚，晚上回家再说吧。”对许力说完，我看着赵原锡说，“你回去上课吧。” “赵原锡，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力问。 “走吧。”赵原锡说完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 离开了学校之后，我和许微沿着古镇的河道边一直走。 大团大团的乌云遮盖出午后的太阳，天空开始阴霾。 河边的风很大，将我们的长发吹起，将我们的眼睛吹得迷离。 很轻很轻地，我问许微，“微姐，为什么要辍学？是学校的决定吗？” “嗯。”许微点点头。 “不可能，”我不相信的摇头，看着她说，“学校再专制也不能随便开除一个学生，虽然伯伯伯母远在北京，但至少，学校应该联系了家长才会做决定。” “这几天就会联系我爸妈了，”许微说，“不是学校开除我，是我主动辍学。” “微姐？”我难以相信，心痛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的成绩那么好，考重点高中根本没有问题，你现在辍学，不是毁了自己的前途吗？” “我必须这么做，这是我向学校争取的唯一能让赵文生留下来的条件。我们两个，必须走一个。”眼泪从许微的眼角滑落。 “值得吗？”我气愤起来，“微姐，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凭什么你要牺牲自己，赵文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小芜，”许微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我不再是学生，我跟他就不再是人人反对的师生恋，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那你就愿意，为了爱情，放弃你大好的前途？你就能保证，在你放弃了这些之后，你们就能一直这么相爱下去，白头到老？”我的思绪很乱，这些，原本不是那个时候我所懂得的东西。 “我有信心的，小芜，”许微开始微笑起来，“我愿意为爱情牺牲，这是我的决定，这一点我和小力很像，我们都会为了爱情飞蛾扑火。我用我的前途去赌我的一场爱情，很公平。” “不公平，”我反对道，“为什么要用你的前途去赌？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为什么不是赵文生去赌？” “我不知道，”许微的内心很乱，她说，“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小芜，我想如果我可以牺牲自己的前提来维持这段爱情，我一定是愿意的。” “可是，你有想过赵文生吗？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会愿意？”我看着她问。 许微的眼眶又湿润了，她无言的看着我。 乌云越积越多，我们站在一片阴霾的天空下沉默。 我想，许微也知道，她和赵文生的未来，是一个太不能确定的未知数。 许久，我打破了沉默。 我说，“微姐，你跟赵文生谈谈吧。所有的事情，你们应该一起面对。” “嗯，会的。”许微轻声说。 第二十一章 许微和我回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雨。 许力和许琼站在屋檐下看着我们从远处回来，赶紧跑了过来。 我知道她们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许力。 她着急地问，“微姐，小芜，你们到底跑哪里去了？下这么大的雨，衣服都淋湿了。” “小芜，快回家换衣服吧，你体质不好，不要感冒了。”许微有些愧疚地说。 “没事的，微姐，你也快点换衣服吧。”我对许微微笑说，转而对许力和许琼说，“你们两个来帮我吹衣服吧，不能让我妈发现了。” “好，好。”许力赶紧拉着我和许琼往我家跑。 我们躲过妈妈的视线，溜到了我的房间里。许力迫不及待地等我换好了衣服。 “小芜，你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许力发问。 “对啊，小芜姐姐，你和微姐姐下午都没去上课，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许琼担心的问。 “我没事，小琼。”我跟许琼说完，抬头跟许力说，“你没有问赵原锡吗？” “我问了，可是他没说。”许力有点发狂了，她说，“你快告诉我啊，我都急死了，这事是不是和赵原锡有关啊？” “不知道算不算有关。”我想了想说，“原来微姐的男朋友，他是赵原锡的叔叔。” “什么？”许力和许琼瞪大了眼睛。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说。 “是赵原锡告诉你的吗，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看见许力的表情有些失落，她喃喃地说，“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啊。” “你别乱想。”我急忙说，“他是不得已才会跟我说的，他的叔叔，是初中部的老师，也就是说，微姐的师生恋被学校发现了。” “什么？师生恋？”许力显然接受不了今天一连串的震撼。许琼还小，她眨巴着眼睛，甚至不懂得师生恋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许力拍拍脑袋说，“上次微姐和赵原锡见面，一定是因为他的叔叔。我说呢，赵原锡这么酷的一个人，怎么会随便和别人见面呢？” “力姐姐，”许琼有些抗议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原锡哥哥吗？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他？现在比较重要的，应该是微姐姐吧。” “还是小琼懂事，”我看着许力说，“微姐现在都要面临辍学了，你还在关心赵原锡？” “辍学？有这么严重吗？我不知道。”许力看着我们有些无辜地说。 第二十二章 2001年的夏季，终于在我们的惴惴不安中到来。 许微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伯父伯母，从北京飞了回来，他们向校领导求情，说常年在外做生意，忽略了对许微的教育。恳求学校让许微考完中考，一切再做处理。 许微中考的最后一段时间，在伯父伯母的严格管制下，她见不到赵文生，赵文生也没有在学校出现。那时候，许微的反抗是那么无力。我看着她悲伤的脸，也是那么地无能为力。 她只能拜托我们打探消息。因为赵文生，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们唯一能得到消息的地方，就是问赵原锡。 可是结果很让人失望。赵原锡好像被交代了一样，什么赵文生的消息也不透露。 赵文生，难道真的人间蒸发了吗？ 我开始讨厌他，微姐怎么会喜欢这么懦弱的男人？ 许微得不到赵文生的消息，再加上长期的压力，她在中考前病倒了，高烧不退。 许微中考失利了，原本可以考上重点中学的，可是许微中考的成绩，只能上县城三流的职专。 许微哭了，原以为美好的爱情没有了，就连自己的前途也毁了。 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现实的残酷，爱情的残酷。 就在许微彻底绝望的时候，许力带来了来自赵文生的一封信。 那天她从外面兴冲冲跑回来，高兴地跑来找许微和我。 一进门便拿着手中的信封说，“微姐，赵文生给你的信，快看快看。” “真的吗？”许微激动地接过，我看到她的双手有些发颤。 “这信是哪里来的？”我问许力。 “当然是赵原锡给我的。”许力笑，迫不及待地问，“微姐，赵文生都写了些什么啊？是不是情书？” “微姐，怎么了？”我看着许微的脸色渐渐苍白。 “你们看看。”许微把信递给我。 我将信纸接过，是一首诗，一行行黑色的钢笔字，很是俊秀： “许诺是无言的忧伤 微言沉添 要捕捉生命最灿烂的瞬间 去回忆往昔最温暖的画面 流逝心中最美好的岁月 浪迹天涯” 一首简单的诗，没有落款，没有署名。 赵文生，到底想表达什么？ 第二十三章 “这是什么诗啊，我怎么看不懂？”许力看完皱着眉头问。 “我只是觉得，写得很悲伤。”我坦白地说。 “你们看每行诗的第一个字。”许微说。 我和许力依次读了出来，每行的第一个字，居然是一句话，“许、微、要、去、流、浪。” “许微要去流浪！好神奇啊，”许力连着读了出来，她激动道，“微姐，赵文生太有才了，这种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微姐，他为什么要说你要去流浪？”我的内心有些不安。 “原来他记得，他还是记得的，”许微眼眶泛红，她说，“小力，小芜，以前我们不是讨论过我们的梦想吗？我和他说过，我的梦想是背着我的画架去流浪，当个自由画家。现在，他是要我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微姐，那你真的要去流浪吗？”我的眼神暗淡下来。 “嗯，我要去北京了。”许微有些歉疚地看着我和许力说，“对不起，我本来想临走之前再说的，我爸已经联系好北京那边的一所艺术学校，过完暑假我就走了。” “我不要！”许力抗议道，“微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以为你上了高中，也只是去县城而已，你怎么可以去北京那么远，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许微拍拍许力的头宠溺地说。 “那你要什么时候回来？”我忧伤地看着许微。 “说不定啊，”许微笑，“有可能太想你们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骗人，”许力快要哭出来了，她说，“你要去实现梦想了，你要抛弃我们独自去流浪了，你怎么会舍得回来？” “力。。。”许微眼眶有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许微是真的要去流浪了，而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有可能她就不再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想哭出声来，泪水在我的眼里打转。 我抬起眼把眼泪逼回眼眶，对许力许微说，“力姐，微姐是要去实现自己梦想的，我们怎么能牵绊她呢，微姐，你去北京吧。” 说完，我转过身跑走了。 不理会许微和许力在背后喊我的声音。 我不想让她们看见我哭泣。我是那么的没用。那么的不坚强。 第二十四章 就算我有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2001年的夏季，盛夏还是过去了，许微还是要离开了。 我还记得那天的天空，一大片深蓝色，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面前的许微拖着重重的行李，许琼和许力抹着眼泪，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微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许琼抽泣着问。 “乖，小琼在北京住了八年，微姐只是去一下下呢。”许微笑说。 “哪里是一下下，”许力生气道，“我都听阿姥说了，她说你要去三年呢，这三年你也不会回来，阿姥很伤心，你就留她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 “你们都知道了啊？”许微的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的神色，随即掩盖着笑了，她说，“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你们要帮我多照顾阿姥哦。” “嗯，会的。“我看着许微说，“微姐，你说的，一定要给我们写信。” “嗯，一定。”许微和我们一一拉钩。“对了，我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一递给我们，她说，“等我走了再拆开。” “小微，我们要走了。”伯父伯母在前面催许微。 “再见了，姐妹们。”许微拿起行李跟我们做最后的道别。 “再见，微姐。” “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早点回家。” 我们呼喊着，看着许微离去。 她的背影那么颤抖，我知道，她一定是忍了很久才没有在我们面前哭出来。 旁边的许力和许琼在哭，我也终于落下泪来。 回想着仿佛不久前，我，许微，许力，许琼，我们四个人才刚刚一起上学，一起看着路边行人好奇地目光，一起谈论自己的梦想。 可是这么快，离别就到来了。 第二十五章 送走了许微，我步入五年级了。 许琼也上三年级了。许力以险过的成绩升了初中部。 新学期，对我和许琼没什么所谓。许力却是乐坏了。 开学第一天便兴高采烈地说，“小芜小琼，你们知道吗？我和赵原锡同班耶，我居然和赵原锡同班耶。” “哦，恭喜力姐姐啊。”许琼说。 “谢谢。”许力高兴得手舞足蹈的，“你们知道吗？赵原锡这次的毕业考成绩是最好的，他今天还代表新生在学校发言了呢。” “那你是不是也去发言了？”我眨眨眼睛问许力。 “我干嘛要去发言？”许力好奇的问我。 “赵原锡代表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发言，你代表学校成绩最差的学生发言么。”我好笑地说。 许琼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讨厌，小芜，你又取笑我。”许力红着脸作势要打我。 “不管怎么样，力姐姐你还是上了初中部了嘛。而且还和原锡哥哥同班，别人要羡慕死了呢。” “嗯嗯。”许力这才罢休，笑说，“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我一定会让赵原锡喜欢上我的。” “力姐，”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别忘了赵文生是怎么伤害微姐姐的，赵原锡可是他的侄子。” “赵文生是赵文生，赵原锡是赵原锡。”许力抗议道，“小芜，你不要混为一谈，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怕他像赵文生伤害微姐一样伤害你。”我说。 “不会的，小芜姐姐，”许琼突然插进来说，“赵原锡哥哥救过我的命呢，我相信他是好人。” “对啊，还是小琼说得好，”许力说，“小芜啊，你什么都好，就是顾虑太多了，就算赵原锡真的伤害了我，喜欢一个人又怎么怕受伤害呢，我相信微姐也没有后悔曾经和赵文生相爱的。” “你说起这些，总是头头是道。”我无奈地说。 “哈哈。”许力得意的笑。 “对了，小芜姐姐，你这学期要去上钢琴课了吗？”许琼问。 “嗯，是啊。你要不要一起去？”我笑。 “我也想啊，”许琼皱眉道，“可惜我参加了合唱队。” “小芜，你真的要开始学钢琴啊？”许力问，“就为了微姐给你的那些蝌蚪？” “那叫五线谱，”我无奈地说，“难怪微姐不是送你这个礼物。” “好好好，”许力说，“你去学钢琴吧，那我要跟我妈妈说，我要去学跳舞。” 第二十六章 爸爸帮我报了县城里的一个钢琴培训班，我每周六都坐着公车绕着古镇的河流去看外面的世界。 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我所居住的小镇是古老的，宁静的，而这里，是繁华的，喧嚣的。 我很安静的学习，乐理知识，基本钢琴弹奏，我爱上钢琴的黑白键，尽管我弹的，还不是很动听的音乐。 我学会了看五线谱，试着把许微送给我的琴谱翻成简谱。我想那似乎是一首钢琴曲，很难弹的钢琴曲，但是我一定要把它弹会。 我用这样的方式想念许微。 有一天，我居然在培训班遇到赵原锡。 “许芜。”他从后面叫住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问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看见他肩上背着吉它。 果然，赵原锡晃了晃吉它说，“我是来学吉它的。” “哦。”我点点头。 “你呢？”赵原锡问，“来学钢琴的？” “嗯。”我回答，“我上完课，准备回家了。” “一起走吧。”他不容抗拒地说。 我们站在拥挤的公交上，车厢里充斥着高浓度的二氧化碳。 我紧紧地扶着车里的栏杆，赵原锡站在我的身后。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失去重心往后倒。 “小心。”赵原锡用手扶住我。 “谢谢。”我有些尴尬地说。 我到站下车，从站牌到家还要走几分钟。 赵原锡也跟着我下了车。 “你的家好像不是在这边吧？”我说。 “车上二氧化碳太多了，下来呼吸下新鲜空气。”赵原锡故意说，“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不在这里？” “我乱猜的。”我为了掩饰，管自己往前走。 “哦，我记起来了，有人跟踪过我。”赵原锡追上来与我同行。 “我没有。”我又否认。 “哦，是吗？”他笑说，“我刚只是说有人，你这是叫对号入座吗？” “我。。。”我无言以对，尴尬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了，你们的跟踪技术这么差。”赵原锡笑。 我转过脸看下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坦白说，他笑得很阳光很友善。如果我们不是一开始就针锋相对，或许还能成为朋友。 “不想知道我和许力为什么要跟踪你吗？”我问。 “我不是已经问过你了。”赵原锡说，“是你没有回答而已。” 第二十七章 “以后你会知道，”我说，“可以告诉我，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和微姐见面吗？” “那时候我叔叔生病了，我只是传达消息而已。”赵原锡说。 “你叔叔，他最近怎么样？”我想了想问。 “学校继续聘请他教书，毕竟他的教学是有目共睹的，”赵原锡看了看我说，“而且，他和你姐的事情已经平息了。” “嗯，这正是微姐所希望的，”我说，“她一直希望你叔叔能继续教书。” “对不起，”赵原锡忽然向我道歉说，“许力告诉我许微去北京了，我知道，你跟她感情那么好，一定很难过。” “微姐是去实现她的梦想，”我说，“其实我不应该难过的。而且，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我知道你还是对我叔叔有成见，”赵原锡看着我说，“但是，许芜，不要因为他和许微的事，而对我抱有成见好吗？” “赵原锡，你。。。”我看着眼前的赵原锡说不出话来，他诚挚地看着我，一点都不像他以前的样子，冷漠的，戏谑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道歉。”赵原锡看着我说，“对不起，误会你把小琼推下河。”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难怪他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 “小琼跟我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的，我早该想到的，你这么保护她，怎么会这么做呢。对不起。”赵原锡再次道歉。 “都过去了，”我说，“我没有把你误会我的事放在心上。” “那么你的意思是原谅我了吗？”赵原锡笑。 我想起了许力的话，赵文生和赵原锡是不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礼貌的笑笑。 “我到家了，再见。”我说。 “再见。”赵原锡背着吉它跟我微笑道别。 第二十八章 回家的时候，我去找许琼，她参加了学校的合唱队，每周六都要排练。 她在房间里练声，看到我的时候很高兴的跑过来叫，“小芜姐姐。” “小琼歌唱的越来越好喽，”我夸她，“都可以当歌星了。” “小芜姐姐别取笑我了，”许琼谦虚道，“你呢？钢琴学的怎么样啊？” “才学几个星期而已，”我说，“平时在家没有练习，所以进度慢了点。” “应该叫叔叔给你买架钢琴。”许琼建议。 “钢琴太贵了，”我说，“小时候我生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 “没关系，”许琼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我要赚很多钱，我要买一架钢琴送给小芜姐姐。” “真的啊，小琼真好。”我笑。 “只要是为了小芜姐姐，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许琼说。 “小琼，”我想了想跟许琼说，“为什么突然告诉赵原锡上次你落水的事实，你答应过力姐不说的。” “赵原锡哥哥跟你道歉了？”许琼问。 “嗯。”我说，“但是小琼，其实赵原锡知不知道事实，向不向我道歉，对我来说不重要的，但是对力姐是重要的。” “放心吧，小芜姐姐，”许琼微笑说，“我只是说是我自己掉下河的，不关你的事。没有提到力姐，这样我就没有不信守承诺啦，而且可以解除你和赵原锡哥哥的误会。” “小鬼。”我拍拍许琼的头说，“这个误会对我不重要，反正这件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谁说不重要啊，”许琼说，“一个是我最爱的姐姐，一个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两个的误会是因为我，当然要由我去解除啦。” “现在解除了，你满意了吧？”我笑。 “真的吗？”许琼高兴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那小芜姐姐，你以后能和赵原锡哥哥做好朋友吗？” “不能。”我说。 “为什么啊？”许琼沮丧地问。 “因为，”我坏笑说，“力姐不是说要嫁给他吗？那他以后会是我们的姐夫啊。” “那还是可以当好朋友啊。”许琼嘟起嘴道，“小芜姐姐你答应我嘛。” 第二十九章 第二个星期我上完钢琴课的时候，赵原锡背着吉它出现在钢琴培训班的门口。 他微笑着站在那里，教室里有女生偷偷议论的声音。 我不乐意地想，这种人，是不是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我出了门口，他跟我打招呼，“hi，许芜。” “hi。”我说。 “顺路，一起回去吧。”他笑。 路上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吉它的？” “前不久。”他想了想说。 “前不久？”我说，“不会是上个星期吧？” “这都被你猜到。”赵原锡笑说。 “还好，”我说，“我们都是初学者。” “许琼跟我说，你学钢琴是因为想弹会许微给你的一首钢琴谱？”赵原锡问。 “嗯，”我说，“我一定会把它弹会的，等微姐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弹给她听。” “许微离开两个月了，有给你们写信了吗？”赵原锡想了想问。 “没有。”我有些失落地摇摇头，“答应了要给我们写信的，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信呢。” “北京离小镇太远了，”赵原锡安慰我道，“可能信还在路上，说不定你们过几天就收到了。” “嗯，我也希望呢。”我说。 我下车的时候，赵原锡又跟着我下了车。 “今天公车里的空气质量还好的吧？”我边走边回头问他。 “是很好。”赵原锡笑。 “那干嘛又在这里下车？”我问。 “好吧，我承认，”赵原锡眼神紧盯着我说，“我想陪你走一段路，可不可以？” 我被他盯得脸红，尴尬转过头掩饰道，“路又不是我的，你爱走哪就走哪，不关我的事。” “那你还问？”赵原锡故意笑我。 “喂，你。。。”我语结，找不出理由反驳，脸越发红起来。 “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赵原锡望着我有些出神地说。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邃的双眼，就像大海般，有些光亮在闪动。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是这种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 我慌忙地转移视线道，“我快到家了，再见。” 我背过身往家的方向跑，我感觉赵原锡的目光一直追随在我身后，让我后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我匆匆忙忙地往前跑，不料却撞上了一个人。 第三十章 “啊，力姐。”我喘着气停住了脚步，“对不起啊，有没有哪里撞到？” 许力推开我伸过去的手，不悦地说，“小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有些无辜地问，“力姐，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都看到了，”许力看着我说，“你刚刚是不是和赵原锡一起回来？” “是。”我点点头，“我们只是顺路。” “顺路？难道你不知道赵原锡的家跟我们差很远吗？”许力的脸上有些阴沉，她凌厉的眼神逼问道，“小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赵原锡？” “没有。”我断然地说。 “不，你喜欢他！”许力有些忧伤地说，“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我都看出来了，就连小琼都在撮合你们，她希望你和赵原锡在一起！” “力姐，你在说什么？”我有些难以置信道，“小琼根本不会这么做。” “你当然这么说，”许力激动道，“她根本就是记仇，她还记恨我那时候打了她让她落水，而你和赵原锡救了她，所以她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力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小琼，”我有些生气道，“我知道你喜欢赵原锡，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胡乱的猜疑我们。” “我胡乱猜疑？”许力气愤道，“小芜，你不要在我面前假装了，许琼那么帮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小琼这么做的，”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说，“我一直知道你喜欢赵原锡，也一直希望你们在一起。” “希望我们在一起？”许力有些忧伤道，“我喜欢他这么久都不敢表白，我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而且，我怕赵原锡喜欢上你，小芜，你是那么优秀，我真的好怕他喜欢上你。” “力姐，”我看着她忧伤的脸，有些心疼道，“怎么会呢？我相信赵原锡会看到你的真心的，他一定会喜欢上你。” “对不起，小芜。”许力道歉说，“是我太小心眼了，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你不再误会我和小琼就好了，”我看着她说，“我答应你不会喜欢赵原锡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小芜，你对我真好。”许力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 这是我愿意看到的。不管是许力，还是许琼，许微，我真的希望，看到她们幸福。 我想尽我的力量去捍卫她们的幸福。 第三十一章 深秋来临的时候，我已经躲避赵原锡很久了。 上钢琴课的时候我总是提早冲出教室，搭上公交自己坐车回家。 有一天，终于还是被赵原锡拦住了。 他的表情有些忧伤，但看到我还是微笑着说，“hi，许芜。” “有什么事吗？”我看着他淡淡地问。 “那天，我后来看见许力了。”赵原锡试探着问，“许力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她是跟我说了什么，但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我冷淡地说。 “许芜，你怎么了？”赵原似乎对我的态度很失望，他有些忧伤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但是为什么突然又变成这样？” “朋友？”我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们是朋友？赵原锡，这只是你一厢情愿吧。” “你。。。”赵原锡脸上有些微愠，但他还是执着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我跟你道歉。” “不用了，”我偏过头掩饰内心的不忍，说道，“我跟你注定不会是朋友，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和我说话。” 说完我管自己离开。 “为什么？”赵原锡在背后拉住我说，“如果你判了一个人死刑，也应该给他一个理由吧？”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和力姐为什么跟踪你吗？”我推开他的手道，“因为力姐喜欢你，她对你痴情一片，请你不要辜负她。” “就因为这样，你就不再理我？”赵原锡苦涩地一笑，说道，“许芜，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你处处维护你的姐妹，不管是许微许琼还是许力，可是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对不起，”我背着赵原锡说，“可是不管怎样，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好，”赵原锡对我很是失望，他冷静道，“我不会再来找你，至于许力，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说完他倔强地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 我想，我也是一个执着和倔强的人。我伤害了赵原锡。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才是最好的。 北方的冷空气直趋南下，冬天还是来临了。我更加的想念许微，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她总能分享我的喜悦与忧伤。 冬天的风透着微寒，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和许琼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芜姐姐，”许琼拉着我的手关切的眼神望着我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朝她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原锡哥哥的事让你烦恼了？”许琼问道。 “小琼，”我想了想问，“是不是你跟赵原锡说我在培训班学钢琴的？” “嗯，”许琼点点头，道歉道，“对不起，小芜姐姐，我不知道这样会造成你的困扰。” “没关系，以后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我说。 “为什么？”许琼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望望远方转移了话题，问许琼道，“小琼，跟小芜姐姐讲讲北京吧。” “小芜姐姐想微姐姐了，对吗？”许琼问。 “嗯。”我点点头说。 “我也想微姐姐，”许琼动情地说，“虽然和微姐姐的相处没有那么久，可是她真的很疼我。” “嗯，”我说，“小琼，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经常生病，又不肯喝那些很苦的药，微姐每次都哄我，喝完就变出很多好吃的给我吃，那些都是她辛苦攒钱给我买的。” “微姐姐真好。”许琼说。 “嗯，从小伯父伯母都不在家，微姐跟阿姥一起生活，她都没有得到多少父爱和母爱，可是却用她的爱，去温暖身边那么多的人。”说着说着，我想起许微，心里又开始难过。 “小芜姐姐，你说微姐会想我们吗？她怎么还没给我们写信呢？”许琼问。 “微姐姐会给我们写信的，”我安慰许琼道，“只是北京太远了，一封信要很久才会到呢。” “我好想念北京。”许琼说，“小芜姐姐，以后我们一起去北京吧。” “小琼，你在北京住了八年了，应该对那里的记忆很深刻吧，”我说，“北京到底是怎样的一座城市呢？” “北京啊，”许琼回忆道，“那里的天空经常是灰暗的，很少看见碧蓝，晚上也很少能看见星星，北京的冬天很冷很冷，一般都要零下十几度。” “那样的城市，为什么你还想念呢？”我问。 “因为那里，有很多豪宅，名车，很多的商城，很多的名店。那里夜晚不需要星星，地上的霓虹灯遍地灿烂，就算环境不好，但生活在那里，每天都觉得那么新鲜。”许琼脸上洋溢着兴奋。 “我知道，小琼是向往那样的生活的。”我看着许琼淡淡地笑道。 第三十三章 “小芜，你可回来啦？”放学一回到家，阿姥就急忙叫我。 “怎么了阿姥？”我问道。 “你微姐来信啦。快念给我听听。”阿姥拿出信递给我。 “真的？真的是微姐的信啊。”我看着许微的字迹激动地笑起来。 “是啊，”阿姥说，“下午收到的，你们都去上学啦。” “小芜姐姐快打开。”许琼催我道。 “嗯，”我拆开了信，“哇，里面有好多封呢。” 微姐总共写了四封信，折成了四颗爱心，每一颗上面都写着谁收。分别是阿姥的，许力的，许琼的，还有我的。 我把写给许琼的信递给许琼看，然后拆开许微写给阿姥的读给阿姥听，“阿姥，我要读了哦。”我笑着说。 “嗯嗯，我听着哪。”阿姥着急道。 “奶奶： 您最近身体好吗？小微很挂念你，你也一定也很挂念我吧。 我在北京很好，每天都在学画画，也上一些其它的课。我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很多的朋友，大家都对我很好。我每个星期会回家，爸爸妈妈在北京开的小店生意很忙，我有时候也会帮他们。 奶奶，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这样小微才能放心。” “这孩子，”阿姥抹着眼泪说，“还是这么懂事。” “阿姥，为了微姐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许琼说道，“微姐姐写给我的信里也叫小琼讲笑话给阿姥听呢。” “好孩子。”阿姥感叹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小微姐就是太好了，才会被那种男人欺骗，你们以后千万要吸取教训啊。” “知道了，阿姥。”我应付着点了点头，跑回家看许微给我写的信了。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许微给我写的信。 “小芜： 你最近好吗？微姐好想你。真的好想。 相信你已经看过我写给阿姥的信了，微姐现在开始了新的生活。只是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想隐瞒。 我想念赵文生，我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对于北京的任何一样东西，我想念我们小镇的生活，那么宁静而美好的，我怀念它每天给我带来的感动。有时候我望着北京不是很蓝的天空，我在想，那些层出不穷的高楼是不是掩盖很多美好的东西，因为要强大，所以压抑了太多丛生的欲望。 小芜，我知道我还是喜欢赵文生的，只是我需要时间让我变得强大，那个时候我会回来，我会以全新的面貌，来面对我未来的人生。” 微姐 第三十四章 将给许微的信寄出时已经快过年了，在那个互联网未普及的年代，我们只能靠着书信，传递着我们的想念。 两千零二年的新年快来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张灯结彩，让小镇在深冬中还是透着温暖与喜庆，我想远在北京的许微是不是可以感受到。 “今年过年，我们只有三个人了。”许力在我的房间里试穿着过年的新衣，照着镜子回过头对我和许琼说。 “是啊，我们至少要过三个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新年。”我说。 “等微姐回来，都要认不出我们了。”许琼说。 “是啊，特别是我，”许力笑说，“到时候我一定发育成性感美女。” “得了吧。”我揶揄她，“别人上初一的时候可不见得像你这样。” “对啊，力姐姐你太瘦了。”许琼笑道。 “好啊，”许力不服气道，“那我看你上初一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对哦，”许琼突然想到什么，她有些沮丧地说，“还有半学期小芜姐姐也要上初中了，到时候小学部只剩我一个人了。” “哈，我巴不得小芜来初中部陪我。”许力笑着对许琼说，“小琼，我想了一下这其实很公平的， 你三年级时小芜五年级，你初一时小芜初三，所以她能陪你两年，我初二初三时小芜初一初二，所以她也陪我两年，你说是不是？” “说得我好像很抢手似的。”我苦笑道。 “哪是这样算的啊，”许琼无奈地抗议道，“那你们四五年级的时候都有人陪，我就没有啊。” “反正小学部和初中部这么近，我们还是一起上学啊。”我安慰许琼。 “对了，小芜，”许力突然想起什么事，说道，“有人好像半年前嘲笑过我说我怎么没有代表全阶段最差的学生演讲哦。” “是我说的啊，怎么了？”我挑挑眉道。 “那你也考个全阶段第一给我看看嘛，看看代表全阶段学生演讲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许力坏笑道。 “就好像原锡哥哥一样，”许琼兴奋道，“小芜姐姐你成绩那么好，一定可以的。” “那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我皱眉，央求许力道，“力姐，半年前的一句话你还这么印象深刻啊，当我错了行不行。” “不行，”许力言词拒绝，随即好言相劝道，“反正你要好好努力考个第一，这也是为你好嘛，以后进学生会当个主席什么的就不在话下了啊。” “我对那没兴趣。”我看着许力有些疑惑地说，“力姐，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这些？”“那是因为我关心你，”许力无奈道，“好吧，学生会你没兴趣，文学社总有兴趣吧，那可是赵文生亲自带领的哦。” 第三十五章 许力的话起了作用，五年级下学期的学习，我真的加倍努力起来。 其实许力还是有些了解我的，因为我真的想去看看赵文生，看看这个让许微喜悦与悲伤的男人，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那几个月的时光就那么平淡而过，中间许微写来一封信，为我的考试加油打气。我曾经在培训班遇见了赵原锡，但是没有和他说话就离开了。 六月份终究还是到来了，我的考试也就告一段落。 暑假在等考试结果的时候，我有很多的时间都在陪着阿姥。 我发现这一年多来，阿姥真的苍老了很多，发白的头发，日益加深的皱纹，蜡黄的面色，孤苦伶仃的一个老人，让我觉得那么心疼。 可是我在她身边陪她的时候，她是那么地高兴，她笑着说，“小芜啊，考试考完了啊？” “嗯，考完了呢。”我点点头微笑说。 “考完了多出去玩玩，老是待在阿姥这里，不怕闷啊。”阿姥笑。 “阿姥，”我撅起嘴道，“你不喜欢我待在这里啊。” “你这丫头，”阿姥笑着宠溺地拍拍我的头，随即叹道，“真是和小微很像呢。” “阿姥，你想微姐了，对吗？”我问道。 “小微是个乖孩子，要不是那个男人，她也不用远在北京受苦了。”阿姥叹口气给我忠告道，“小芜，你以后千万要吸取你微姐的教训，知道吗？” “知道了，阿姥。”我朝阿姥点点头，望见许力远远地跑来。 “小芜，小芜。。。”她看见我就喘着粗气嚷嚷。 “什么事啊，力姐，跑得这么急。”我说。 “你。。。考试结果出来了。。。”许力喘着气说。 “真的吗？”我问。 “嗯，”许力点头，顺了顺气说，“我刚路过小学部，那里贴着红榜呢，你真的考了全阶段第一名啊。” “不错，有出息的孩子。”阿姥欣慰道。 我的心里也难掩激动，笑道，“真的吗，力姐，你没有看错吧？”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许力拉住我的手，往学校的方向跑。 第三十六章 到小学部的时候，我果然看到了学校宣传窗上贴着一张红榜，上面赫然写着第一名许芜240分。 “你看，我没说错吧。”许力激动道，“小芜，你居然考满分耶。我真的难以相信，你连作文都没有被扣分。” 那个时候小学升初中只需要考语文和数学，每门120分。连作文都是满分，真的让我觉得很幸运。 “恭喜你。”身后传来一个久违但熟悉的声音。 我和许力回头，看到了赵原锡。他似乎比半年前要高出很多，人看起来更瘦了，五官更加深邃。 “赵。。。原锡。。。”许力有些惊喜地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刚好路过。”赵原锡看着我真诚地说，“许芜，恭喜你以这么好的成绩进初中部。” “谢谢。”我礼貌而生疏地表达了谢意。 “这样好了，为了庆祝许芜考得好成绩，我提议，我们带上小琼，四个人周末去浅海海滩玩好不好？”许力一脸期盼地看着赵原锡。 “这个。。。”赵原锡看了看我没有回答。 许力使劲地在背后搓了搓我。 “如果周末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一起去吗？”我开口道，“小琼很久没见你呢，很想你带她去玩。” “好。”赵原锡看着我笑了。 “那我们周末见哦。”许力高兴地拉着我离开了。 路上她掩饰不住地一直咧着嘴笑，“哈哈，真是太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和赵原锡一起出去玩呢。” “力姐，你刚刚搓得也太大力了吧。”我无奈道。 “嘿嘿。”许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芜，谢谢你啊，谢谢你帮我开口邀请赵原锡。” “你喜欢就好。”我说。 “小芜，我决定趁这个机会跟赵原锡告白。”许力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哦。”我点头。 “小芜，你会支持我的，对吗？”许力看着我问。 “当然。”我微笑着看着她说。 第三十七章 那个盛夏的周末，天空无比湛蓝，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许力和许琼一大早心情很好的来找我。 “小芜，”许力兴奋地在我面前转圈，问道，“今天我穿的漂不漂亮？” 我看看了她，粉色的吊带连衣裙，外加白色的小披肩，很淑女又带点俏皮，我赞赏道：“很漂亮。” “就像春天般花枝招展。”许琼补充道。 “我们小琼还能背上书里的句子呢。不错不错。”许力开心道。 “走吧，要迟到了。”我说。 我们和赵原锡约在小学部，从那边搭车到浅海海滩，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我们到的时候赵原锡已经到了，他穿着白色的t恤，浅色的牛仔裤，背影看起来很帅气。 “原锡哥哥。”许琼一看到他就抢先跑了过去。 “小琼。”赵原锡微笑地看着她跑来，宠溺地拍拍她的头。 “原锡哥哥，小琼很久没见到你了。”许琼向他撒娇道。 “今天我带你去很好玩的地方，好不好？”赵原锡边微笑边跟我们打招呼。 “原锡，你今天穿得很帅。”许力由衷地称赞他。 “谢谢，你今天也很漂亮。”他向许力微笑。 我看见许力的脸上泛着甜蜜的笑。 “原锡哥哥我们快点去搭车吧，我好想去看海。”许琼催促道。 “看你急的，”我向小琼微笑说，“跟小芜姐姐走吧。” 我拉了许琼走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赵原锡和许力坐在了我们后面。 一路上我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许琼偶尔回过头，和赵原锡许力聊天。 第三十八章 当看到那片蔚蓝的海时，我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许力和许琼发出惊呼，尖叫着往沙滩跑去。 海风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许力和许琼早已将凉鞋脱掉，在一波一波的海浪中，兴奋地追逐着。 我光着脚走在沙滩上，柔软的细沙带着些许轻微地触感贴合在我的脚板上，让我觉得惬意舒适。前面有些贝壳隐隐约约潜伏在沙堆里，还有一些横着爬行的小螃蟹，可爱的样子让我玩性大发。索性蹲下来用手按住它们的壳。 “怎么不去玩水？”背后传来赵原锡的声音。 “体质不好，长时间浸在水里腿会抽筋。”我说。 “哦。”赵原锡点头。 一时之间不知道讲什么，气氛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赵原锡打破沉默道：“许芜，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面了。” “这半年来，我都在准备升学考。”我说。 “我听许力说，你们收到许微的信了？”赵原锡看着我问，“她还好吗？” “微姐还是无法忘记赵文生。”我叹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许微和赵文生的事，我愿意说给赵原锡听，或许因为他是由始至终都关心着的吧。 “其实，我叔叔也是的。”赵原锡说，“只是你知道，他毕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很多感情总是隐藏在心里。” “我明白，微姐是知道赵文生还爱着她的，”我说，“不然，她也没有这样的信心等待下去。” “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赵原锡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我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我避开他的眼睛说：“如果相爱，总有一天是会在一起的，不在一起，是因为不够相爱。” “许芜，你错了，”赵原锡看着我，有些忧伤地说，“有时候很相爱的两个人始终不能在一起，有时候不够相爱的人却能在一起。” 我知道我的理论只是推搪赵原锡看我的眼神，但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让我一时不知道怎反驳的话，我转移话题道：“你去陪她们玩吧，小琼在等你呢。” 赵原锡沉默，随即点点头，朝许力许琼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片刻的发呆。或许，他是个很好的男生，却被我伤害。 “许芜，”赵原锡突然回过头问我，“如果，我跟许力在一起，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是朋友？” 第三十九章 转眼入秋。 我敌不过秋天开始带凉的冷风，居然感冒起来，不得已穿起了入秋以来的第一件长袖。 课间，我趴在窗前，看窗外那片风景，萧瑟的荷塘，荷叶已慢慢枯萎。 秋风乍起， 绕过窗台吹在我脸上，竟是那么冰凉。我起身准备关窗，却看见走廊里有一个男生，穿着白色的衬衫，很单薄，却迎着风远望。 他眺望的眼神里，不知道掩藏着什么样的忧伤，让我的心一下子有些触动。 “许芜，有人找。”教室里响起了叫我的声音。 我出门看，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 她微笑着对我说，“赵老师想见你。” “哪个赵老师？”我问。 “赵文生老师。”她说。 赵文生，我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当初真的很想见见那个让微姐欢喜和忧伤的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正可以见面的时候我却是那么逃避。 走到他办公室的门口，我深呼口气，轻轻地叩了下门，赵文生闻声抬起了头，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到他，高挺的鼻梁下架着一副眼镜，眉宇间透着英气，是让微姐喜欢的，透着书卷气的男人。 “请进。”他微笑着向我点头，招呼我坐。 “赵老师。”我拗口地叫了声。 “嗯，你叫许芜，是吧？”他翻翻手上的资料问我。 “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找我。 “是这样的，”他笑，“我看过你几篇文章，觉得写得非常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文学社呢？” “写文章是有感而发，我不喜欢被逼着写。”我说，以前听许微说，文学社经常逼稿。 “这样啊，”赵文生笑着看了看我，“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你看这样好吗？没人逼你写，但是你什么时候有感而发写的稿子可以投给我们，我们一定刊在校刊上，如何？” 我看着他带笑的双眼，想了想点点头说，“好。” 第四十章 我写信给许微，告诉她我见到赵文生了，我说，“微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赵文生，以他文学社主编的身份完全可以命令我写作，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甚至在我冷淡的表情下他还是微笑着对我说话，他的确是个有风度的男人，微姐你赶快回来，我现在，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同桌说，旧教学楼处有个信箱，放学后我拿着信去投递，好想许微早点看见这封信，想象她看了这封信之后会有多么开心。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禁愉悦起来。 我步行到旧教学楼，果然发现了信箱，我兴奋地将信投递了进去。正准备离开，眼角不经意没有间看了一眼这个破旧的教室，却让我意外的发现在讲台桌上看见一架旧的钢琴，它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个发现让我难掩心中的喜悦，我轻轻地推开教室的门，幸运的是，它居然没有上锁。 我走到钢琴面前，没有任何灰尘，随意的试了试琴音，居然还可以弹奏。这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发现。为了升学考我已经很久没有弹钢琴了，幸好之前学的还没有荒废，我坐下来，开始弹奏许微留给我的钢琴曲。 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我乌黑的长发上，侧脸上，弹钢琴的手上，美好而忧伤的琴音，让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一曲完毕。 “你打扰到我睡觉了。”一个慵懒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慌忙的盖上琴盖，眼神迅速的扫过周围。 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我看见一双打趣的眼睛，深邃的五官，我觉得很眼熟，却一时头脑短路。 “我不知道还会有人在这里睡觉。”我说。 “算了，听你弹得不错，不跟你计较，”他笑，“这是什么钢琴曲，从来没有听过。”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他挑眉，“为什么？” “不知道还有为什么吗？”我问。 “好，那我去找找，”他笑，“找到了，我就来这里告诉你。” 说完，他就离开了。 “喂。。。”他怎么知道我还会来，真是个怪人。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色的衬衫，突然想起来，他就是那天在窗外走廊上的那个男生，上次明明是个忧伤的背影，跟刚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难怪我没有认出来。 2011年到啦，漏叶特地加更两章，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四十一章 离开了教室，夕阳已渐渐地从山的一角隐去。 我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漫无目的。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习惯发呆。脑子晃过暑假去海边那天赵原锡最后跟我讲的话：“许芜，如果，我和许力在一起，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是朋友？” 我还没有回答，赵原锡已经和许力在一起了。 那天回来她兴奋地向我和许琼宣布说：“许芜，我恋爱啦，我和赵原锡在一起啦。” “恭喜你，力姐。”我有些吃惊，但还是祝福她。 许琼一脸震惊，她呆滞了几秒，随即问：“怎么可能？原锡哥哥不是喜欢。。。” “小琼，”我打断许琼的话说，“赵原锡就是喜欢力姐，他们才在一起的啊。” “不可能，”许琼不屑地说，“力姐，是你跟原锡哥哥表白的吧？原锡哥哥就是怕拒绝你伤你的心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 “许琼，”许力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和原锡在一起？我现在是赵原锡的女朋友哦，他不喜欢我是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我才不相信，”许琼气愤地争辩道，“我要去问原锡哥哥。” 说着就往外跑。 “小琼。。。”我急忙追出去。 “小芜姐姐，”许琼甩开我拉住她的手，气愤道，“为什么你不让力姐知道原锡哥其实是喜欢你的，你不觉得这是在欺骗她吗？” “小琼，”我看着许琼说，“赵原锡已经选择力姐了，我相信他会好好对待她的，还有，我不喜欢赵原锡，所以，你不要再希望我和赵原锡在一起了，好吗？” “我不要，我要你和原锡哥哥在一起。”许琼激动道。 “小琼，你再这样小芜姐姐要生气了。”我第一次对小琼说话那么大声，她有些吓住了，眼泪掉了下来，但她还是倔强地看着我，带着哭腔说，“原锡哥哥是喜欢你的，为什么你要为了力姐放弃他呢？” 第四十二章 许琼为了这件事一直不开心，虽然到后来，她依然叫我小芜姐姐，但是我感觉，她和我之间，好像有了一层隔膜。 我想应该找她好好谈谈了。 回到家的时候我决定去找许琼。 “小芜姐姐，你终于回来啦。”许琼哭着向我跑来。 “怎么了，小琼？”我紧张地扶住她。 “阿姥刚刚被送到了医院。”许琼哭着说。 “什么？”我呆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许琼，颤抖地问道，“发生什么事？” “阿姥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许琼哭道。 赶到医院的路上，我的心一直紧紧的揪着，想到阿姥要是出什么事，许微该有多么伤心。她一直要我们帮她好好照顾阿姥，可是，我们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到。 我的心深深的自责。巨大的恐惧感让我有些颤抖。 “小芜姐姐，你说阿姥会不会有事啊？”出租车上，许琼带着哭腔问我。 我沉默地摇摇头。 “哇。。。”许琼一下子哭出声来，“阿姥从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她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我急忙安慰她，“小琼放心，阿姥一定不会有事的。” “微姐姐一定要伤心死了。。。都是我不好。。。今天是我最早放学，我没有去看阿姥，都是我不好。。。”许琼一直哭着自责。 “别哭，阿姥会没事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呢，你不要自责。”我只能这样安慰许琼。 尽管连我都觉得，我的安慰是那么无力。我拼命忍住没有哭，因为，如果连我都哭得崩溃了，那怎么还能给许琼支撑的力量呢？ 第四十三章 当许琼和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阿姥的亲人正在病房前面守候。 “小芜，你们怎么来了？”伯伯看到我们叫到。 “伯伯，阿姥怎么样？”我拉住伯伯问道。 “是啊，伯伯，阿姥有没有事啊？”许琼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们小孩子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伯伯为了哄我们回家，敷衍道。 “我们不回去。”我看着伯伯说，“伯伯，你不要骗我们，我们要看到阿姥才会回家。” “哎，”伯伯叹口气，跟我们说了实情，“医生正在检查，可能撞倒头了，有些麻烦。” “那阿姥会死吗？”许琼一下子哭了起来。 “放心吧，小朋友。”医生从病房走出来接话道，“没事的。” “医生，老人情况什么样？”伯伯问医生道。 “放心，老人额头上的伤口，我们已经缝针了，过几天便可拆线，至于手脚上的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就要一段时间的恢复了。” “这么说，阿姥只是骨折，不会死的对吗？”许琼睁着大眼问医生。 “当然，你阿姥会长命百岁呢。”医生看着天真的许琼失笑道。 “那医生，我们可以进去看阿姥吗？”我问道。 “可以的，但是，不要碰到她的伤口哦，小朋友。”医生叮嘱道。 “哦，知道了，谢谢医生。” 听到阿姥没什么大碍，我和许琼终于轻舒了一口气，但是当我们在病房里看到手脚裹满白纱布，额头的纱布还有着血迹的阿姥时，我们还是红了眼眶。 “阿姥。”我们哭着叫了声。 阿姥睁开眼睛，看着我们努力地微笑了一下，苍老的声音道：“傻孩子，你们哭什么啊，阿姥没事呢。” “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呢？”许琼哭道，“阿姥，你有没有哪里痛？我去告诉医生。” “唉，”阿姥眼含泪水，叹口气道，“如果说痛，阿姥是心里痛啊，我想你们微姐姐，今天我想着想着就晃神了，才不小心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下来。小芜，你写信跟微姐姐说，说阿姥想她啊，让她回来，好吗？” 微姐，她会回来吗？我开始在想，到底是什么让许微那么执着，为了爱情，她无意间伤害了阿姥，也伤害了我们。 第四十四章 “哇，好香啊。”许力跑进我家的厨房，努力的用她灵敏的鼻子边嗅边说，“小芜，你又熬鸡汤去看阿姥啊。” “是啊。”我点点头。 “今天我陪你一起去吧。”许力挽着我的手说。 “难得周末你不和赵原锡去约会吗？”我问她。 “难得周末我要去看阿姥。”许力愧疚道，“我也答应了微姐要好好照顾阿姥，可是我做得最不够了。”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微姐不会怪你的。”我朝她微笑下。 “小芜，你真好。”许力突然亲昵地蹭蹭我。 “走吧，阿姥看到你会很高兴的。”我笑了笑说。 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周末的阳光照得我们身上暖暖的，突然想起，就是在这条街，曾经和许力偷偷跟踪赵原锡，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而许力，也终于和赵原锡在一起。 “小芜，你知道吗？原来原锡一直都知道我们那次偷偷跟踪他。”许力似乎也想了起来，突然微笑道。 “那是因为，你的跟踪技术太差了。”我说。 “人家那时候紧张嘛，”许力吐吐舌头笑，“现在跟原锡说起这件事情，他都笑我傻。” “你们两个，现在感情很好嘛。”我笑。 “好是好，可是。。。”许力顿了顿，叹口气道，“我总觉得原锡对我的好不是爱情，他对我好客气，你知道吗？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喜欢我。” “所以说恋爱的女人就是患得患失，”我笑笑道，“别想太多了，他是喜欢你才会和你在一起的。” “那倒也是。”许力这才舒眉而笑。 我们步行到了医院，阿姥一见我们就问：“小芜，有没有写信给小微了？她有说什么时候回家吗？” “阿姥，”许力笑道，“这信不是从天上飞来的，你慢慢养伤，等你出院了，微姐也就回来啦。”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阿姥啊？”阿姥看着许力道。 “我哪敢骗阿姥啊，”许力俏皮道，“只要阿姥乖乖地喝完小芜熬的鸡汤，把伤早点养好，微姐就会早点回来啦。” “你这孩子。。。”阿姥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四十五章 看完阿姥，我们走出病房，准备回家。 病房走廊里，我们碰见了一个人。我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医院里碰到他。 那个穿着白衬衫，说我打扰到他睡觉的男生。 “叶浅宇。。。”我听见许力叫他的名字。 “许力？”那个叫叶浅宇的男生关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生病了吗？” “没有，我和我堂妹来看阿姥，她前段时间住院了。”许力看看我道，“我来介绍啊。这是我堂妹，她叫许芜。” “原来你是许力的堂妹啊，”叶浅宇笑，“真巧。” “你好。”我有些尴尬地说。 “怎么，你们认识啊？”许力问。 “一面之缘，算是认识吧。”他说。 其实，是两面之缘。我心里想。 “那是真的很巧，许芜，你知道吗？叶浅宇钢琴弹很好的，有空你可以跟他切磋一下。”许力笑。 “好啊。”我说。 “是要切磋一下，改天有空再去弹钢琴，有些问题要请教你。”叶浅宇看着我笑。 “我只是初学者。”我也对他报以微笑，不能否认，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都别谦虚啦。”许力笑道，“我看你们两个可以报名参加今年学校的元旦汇演，来个钢琴大合奏。” “今年的元旦晚会，有你的舞蹈吗？”叶浅宇问许力。 “你说呢？”许力俏皮地眨眨眼。 “很期待，去年你的舞蹈很精彩。”叶浅宇笑道。 “那你就期待着吧，我们先走啦，拜拜。”许力挽着我和他告别。 第四十六章 一天。两天。三天。连续三天，每天下午放学，我都到旧教学楼弹钢琴，但是，没有碰见叶浅宇。 或许他早就忘记了，或许他还没找到我弹的钢琴曲的名字，或许，那天是在医院碰到他的，他是不是生病了？ 我坐在钢琴前发呆，手托着腮莫名其妙胡思乱想。 看看窗外，太阳已经落山了，他今天，也不会来了。 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要走出校门的时候，我听见背后有人叫我，“许芜。” 即使很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我还是一下子听出来，是赵原锡。 “这么晚还没走啊？”我回过头朝他笑笑。 “你不也是。”他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退后一步说，“我们不同路。”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赵原锡眼里闪过一闪而逝的忧伤，随即朝我笑笑说，“对了，元旦汇演，你要报名钢琴独奏吗？你的钢琴弹得不错。” “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我说，“不过许力会有节目，看她表演就够了。” “嗯。”赵原锡点点头，声音有些失落，他说，“那么许芜，再见。” “再见。”我对着他的背影说，“赵原锡，力姐真的很喜欢你，谢谢你给她幸福。” 我转身，微笑，往回家的方向走。 我不知道赵原锡原来停住了脚步，轻轻地对着我的背影说，“小芜，那么，谁给我幸福呢？” 第四十七章 我回到家，许琼在家里等着我。 “小琼。”我有些意外，微笑道，“你是在等我吗？” “是啊，小芜姐姐，”许琼认真的看着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啊。”我轻拍下她的头，微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严肃啊？跟小芜姐姐说说。” “小芜姐姐，我想跟你道歉，对不起。”许琼难过的说。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我问。 “今天我看到原锡哥哥送力姐姐回家，力姐姐很幸福。”许琼说，“或许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原锡哥哥没有和你一起而生气，还对小芜姐姐你发脾气。”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微笑说，“但是小琼，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坚持要我和赵原锡在一起呢？” “因为。。。因为小芜姐姐和原锡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许琼想了想抬头看着我道。 “其实，小琼也喜欢赵原锡的吧？”我决定和许琼开诚布公。 “我。。。。。。”许琼的脸有些绯红。 “我看得出来，”我微笑说，“小琼看到赵原锡的表情是不一样的，是一种信赖，一种崇拜，小琼以为那种喜欢是爱情吧？” “不是的，小芜姐姐，”许琼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对原锡哥哥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我很想每天看到他，只要看到他，我就觉得开心，只要他和我说话，我就满足，只要看不到他，我就失落。可是，我却是希望他能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以前就告诉他我在学钢琴，让他选择和我上同样的艺术班？”我问。 “其实。。。原锡哥哥那个时候吉它已经弹很好了，他是为了你才去的。所以我才一直坚持他是喜欢你的。小芜姐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看着小琼说，“就像你希望赵原锡和我在一起一样，我希望他和力姐在一起，而力姐现在很幸福，这就够了。” 第四十八章 此时的我坐在旧教学楼的钢琴前，弹着许微送给我的手抄钢琴谱。 我让这些忧伤的旋律将我淹没。 就在那之前，我还在欢天喜地因为收到了许微的来信。 “小芜， 连续收到你的两封来信，看完第一封是那么让我欣喜，可是，接下来的一封却让我心情沉重。 阿姥她还好吗？现在是否康复了？帮我告诉她，微姐真的很不孝，不能回到她身边，让她不要挂念我。 小芜，我知道你看到这封信一定会怪我，可是，在学业未完成之前，我发过誓不会踏进我们的小镇，因为我深爱那片土地，我不能在我还是失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回去。我希望你们见到的，是一个全新的许微。 对不起，小芜，原谅我现在不能回来，阿姥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我不停的弹奏着那些黑白键，脑海里跳动的都是许微的字迹，什么叫让阿姥不要再挂念她，什么叫不能还在她失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回去？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爱情。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赵文生。 因为生气，我激动得心跳加速。 我按下最后一个结束音，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你怎么会弹这首钢琴曲？是谁教你的？”身边传来的声音再一次把我吓了一跳。 我逆着光，微微眯眼，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高挺的鼻梁，斯文的眼镜，此刻涌动着惊讶和忧伤的表情。 赵文生！ “你怎么会有这张歌谱？”赵文生拿起琴架上的手抄歌谱再一次问我。 “许微送的。”我心情不好，淡淡地说。 “许微？你认识她？”他似乎想起了我也姓许，在揣测着我们的关系。 “我不止认识她，还和她是堂姐妹。”我冷漠地说，“赵老师，您好像很紧张这张歌谱，它让您想起什么事了吗？” “这首曲子，是我送给许微的。”赵文生看看我，有些感伤地说，“许微能把这首谱子送给你，相信你一定知道我们的事吧。许微她，还好吗？” “你说呢？”我激动道，“你知不知道微姐中考前找不到你，连续发了一周的高烧？你知不知道中考后她知道自己的成绩后，背着我们偷偷哭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许微要去流浪，她就真的离开我们跑去了北京？你又知不知道，她为了你，连阿姥住院都没有勇气回来？你现在寒暄一句她好吗，你觉得这一年多来，她过得好吗？！” 第四十九章 寒冷的风吹打在紧闭的窗户上，呼啸着，发出啪啪的声响。 教室里，空气似乎一瞬间凝结了。 我微微喘着气，一脸通红的看着沉默无语的赵文生，我看到他的眼角，慢慢地有些红丝，慢慢地变得湿润。 许久，他开口道，“如果你下次写信给许微，帮我告诉她，我不值得，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说完，他离开了。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渐渐地从我的视线里模糊。我的眼泪终于不停的掉了下来。 我心疼许微，也从赵文生眼里看到那么多忧伤。为什么，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要承受那么多伤？ 我哭得无力的蹲在地上。 “你，没事吧？”一个声音从我的上方响起。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到一只拿着纸巾的手，顺着手的方向往上看，叶浅宇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我摇摇头，慌乱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我来帮你。”叶浅宇轻叹一声，用纸巾将我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好像擦着一个珍贵的瓷器。 我的抽泣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 “谢谢。”我跟他道谢，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直想来的，只是我找了很久，还是不知道上次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叶浅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找不到也是正常的，”我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首曲子是原创的。” “是，赵文生写的？”叶浅宇问我。 “你，都听到了？”我抬头看着他问。 “我无意间听到了一些。”叶浅宇抱歉道，“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许芜，如果你愿意当我是朋友，你可以说出来，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 “谢谢你，”我说，“是关于我堂姐和赵文生师生恋的事，他们曾经很相爱，但是因为学校和家庭的压力，两个人分手了，这首钢琴曲，就是他送给我堂姐的。” “原来是这样，“叶浅宇说，“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哭呢？” “堂姐去了北京，赵文生继续在校任教，堂姐跟我说，她一定要彻底改变自己才会回来，就算这段时间，阿姥病了在医院，她也不愿回来。” “你姐姐真傻。”叶浅宇说，“她能保证在她变得更好的时候出现，赵文生还是会在原地等她吗？”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是喜欢着微姐的。” “那，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么？”叶浅宇走到钢琴前坐下，弹起赵文生写的那首曲子，并地朝我温暖地微笑。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叶浅宇弹钢琴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心跳像漏了一拍。 第五十章 阿姥在失望许微没有回来看她之后，终于还是康复出院了。 时间很快的就到了圣诞。2002年12月25日。再过6天。又是新的一年。 “小芜姐，”早上许琼拉着我的手撒娇说，“今晚的圣诞晚会你一定要来陪我看哦。” “好啊。”我微笑着点点头。 “力姐让我带话，今天你要早点到哦，原锡哥哥也要上台呢。”许琼朝我眨眨眼道。 “他？和力姐一起表演吗？”我笑。 “到时候就知道啦。”许琼神秘地说。 我绕着校园的林荫道行走，那时候南方的冬天并不十分冷，学校的广播都是像gingle bell类型的圣诞歌，操场上早已搭建了一个舞台，圣诞的气息浓烈。 有时候我想我是快乐的，有时候又莫名神伤。明明在很幸福的氛围里，悲伤就莫名的跑出来。 我突然发现，这次的失落，不是因为许微和赵文生，也不是因为许力赵原锡，或者许琼，而是叶浅宇。 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思念，我总是想见到他。他，能轻易让我忘记那些不快乐。 一个人在空旷的路上停停走走，时间很快的就到了晚上。 操场的舞台上早已灯火通明。 我和许琼碰面后，一起来给许力打气。今天有她的舞蹈表演。 “小芜小琼！”许力远远看到我们就冲了过来，兴奋地指着自己化了妆的脸道，“你们看，我漂不漂亮漂不漂亮？” “哇，好漂亮啊。”许琼和我配合着尖叫。 三姐妹笑成一团。 “怎么办，突然有点紧张耶。”许力说。 “力姐，我看好你，加油加油。”我笑着鼓励她。 “我紧张地是原锡今天的表演，不知道要电倒台下多少人。”许力吐吐舌头大笑道。 第五十一章 “许力，快到后台准备，晚会快要开始了。”主持人在后面叫许力。 “你们先找位置坐下，准备欣赏我的开场舞了哦。”许力笑着跟我们道别。 “加油。”我望着许力靓丽地背影微笑。 许力的自信，有时候真的很让我羡慕。这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小芜姐姐，我们坐这里吧。”许琼找了个视野很棒的位置。 “小琼，力姐真的和赵原锡一起表演吗？”我问。 “等下就知道了嘛。”许琼卖关子道。 “你这丫头，就故意吊我胃口是吧？”我轻捏了下许琼白嫩嫩的脸以示抗议。 “呵呵。小芜姐姐快看快看，力姐要出场了。”许琼岔开话题道。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舞台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 紧接着，灯光一束一束地扫过，舞台的帷幕慢慢地打开。 灯光再一次熄灭。在我们还没不及适应黑暗的时候，舞台中央又闪过一道光。 灯光在一个妙龄少女身上停留，她背对着我们，摆着一个优美的动作。 音乐声响起。 许力以一个漂亮的转身开始了一段热舞。 全场的气氛一下子沸腾起来。 表演完毕，直至主持人出场，台下还是响着连绵不断的掌声。 “力姐姐真棒。”许琼不由得向往道，“什么时候我也能上台表演啊？太了不起了。” “小琼也可以啊，”我微笑说，“你歌声那么动听，都可以当小歌星了哦。” “真的吗真的吗？”许琼开心道，“小芜姐姐你知道吗？我想我总有一天，也会站在舞台上，也会得到那么多掌声。” 我微笑支持她。 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一天的到来，许琼，却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小琼。 第五十二章 “小芜小琼，我来啦。”许力表演完节目直接往我们这边冲来。 我们都注意到了她手上捧着一束鲜花。 “力姐，原锡哥哥给你送花啦？他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啊？”许琼抢先问道。 “他哪有时间给我送花啊。”许力将花扔给许琼道，“是别人送的，给你好啦。” “力姐，看来是你的追求者哦。”我笑。 “什么追求者啊，就是那个叶浅宇。上次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个。”许力不在意道，随即兴奋起来，“快，给姐姐挪个位置，我特地这么早表演完是想安心看原锡的表演呢。” 许力硬是挤在了我和许琼的中间。满怀期待地看着舞台。 我望着那束鲜花，娇艳欲滴的玫瑰，那是叶浅宇送给许力的。 我突然没有心情看节目了。 “唉呀，都快被你挤死了。”我找个借口站起来道，“先让你坐下，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去吧。”许力对着我离去的背影喊，“等下原锡表演的时候别忘记回来看啊。” 我飞快的走出了搭建的舞台棚。 夜凉如水。我抬头望望天空，在距离很远很远的地方，挂着几颗若隐若现的寒星。 我在想，我这算什么，我这是怎么回事。 “许芜？”许久，身后有个声音叫我。 我回过头，借着灯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真的是你，”叶浅宇笑，“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看节目啊？” “你呢？”我问他。 “许力的节目表演完了，其它的就没什么兴趣了。”叶浅宇笑。 “我看到你送给力姐的花了，”我犹豫着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叶浅宇刚要回答，就被许力冲出来的叫声打断了。 “小芜，快进来，原锡的节目开始啦。”许力一把拉住我的手往我们的座位跑。 我在许力的后面被拉着跑，差点就知道叶浅宇的答案了，又突然不想知道了。 因为，我发现我是那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第五十三章 赵原锡出场的时候，我听到了全场女生疯狂的尖叫。 “哇哇哇。”许力在我耳旁尖叫，“小芜，原锡好帅啊。” 多年前，我曾经看过他背吉它的样子。不得不承认，那晚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大家晚上好，在开始表演之前，我想先说几句话。”赵原锡出乎意料地拿起麦克风，眼神扫描着全场，最后落到我们的身上。 “哇，原锡是不是打算跟我告白？”许力一脸激动地自言自语道。 “原锡哥哥加油！”许琼朝台上喊了一句。 我抬头看看赵原锡，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 “很久以前，”赵原锡顿了顿，说道，“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去学弹钢琴，我为了陪她，骗她说我是来学吉它的。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会弹吉它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看过我弹吉它的样子，我只是想，希望她今天能留下来，听完我的弹唱。” 说完他坐下来，一拨琴弦，开始了一段轻柔的旋律。 “小芜，”许力显然受了很大的打击，眼里一片迷惘，问我道，“原锡刚刚，说的是你吗？” “力姐，你听我说。。。”我想解释却发现是那么无力。 “我真是个大傻瓜。”许力看着我，眼里泛着泪光，哽咽道，“你一直都知道赵原锡是喜欢你的对不对？你还骗我赵原锡是喜欢我的，而我这个傻瓜，居然还相信了你的话！” “力姐，”许琼道，“你怎么可以怪小芜姐姐，她知道你喜欢原锡哥哥，所以才放弃和他在一起，才撮合你们在一起。” “说得真伟大，”许力嘲笑道，“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小芜，我讨厌这样的赐予，我讨厌你！” 说完她跑了出去。 “力姐。。。”我起身追了出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我做错了吗？这不是我的初衷。我不想这样的。 我在黑暗的夜空下寻找许力，终于在操场的一个角落，看到了许力在哭泣，在叶浅宇的怀里。 远处传来赵原锡吉它旋律的尾音，我知道他的弹唱结束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心痛的感觉。 我不知道从此以后，赵原锡、许力、许琼和我，还有叶浅宇。我们好几个人的关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第五十四章 教学楼天台。 “赵原锡，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抢先问赵原锡道。 “我知道。”赵原锡回答我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许力？”我生气道，“她那么喜欢你！你们已经交往了不是吗？” “那都是因为你！”赵原锡提高了声音，看着我忧伤道，“如果没有和许力在一起，你就再也不会理我，那我们之间，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还会跟我讲话吗？我还能看到你对我笑吗？” “赵原锡！你这么可以这么自私？”我发现我控制不住地想哭，拼命地忍住泪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力姐，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感受？” “对不起。”赵原锡闭上眼睛绝望道，“我也希望我可以喜欢上许力，我也希望我能一直给她想要的幸福，可是，许芜，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它告诉我，我一直喜欢的女孩，是你。从很久以前，在许琼落水那天与你相遇，之后在那些机缘巧合中发生那么多事，我看到了你的睿智和冷静，还有，你凡事都为他人考虑的善良。可是许芜，为什么你唯独不考虑我的感受呢，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呢？” “我。。。我以为，你和力姐这样很幸福。”我语结。 “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觉得幸福。”赵原锡靠近我。 我本能地往后退。 “对不起。”我向赵原锡道歉，“我现在懂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勉强你和许力在一起。就像你不能给许力幸福一样，我也不能给你幸福。所以，我们。。。还是当陌路人吧。” “陌路人？”赵原锡笑了，笑得很忧伤，他说，“许芜，我还以为，这次你会说，我们还是当朋友吧，你真是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 “你觉得我们还能是朋友吗？”我生气道，“你觉得你还能把我当朋友吗？如果你不抛开那些伤害许力的想法，即使是你自己无法自控的，那么，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吧。” “你。。。”赵原锡被我无情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如果，你真的伤害了许力，那么，我再也不会理你，再也不会。”离开前，我背对着他说。 “许芜！”赵原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呢？就因为你姐姐许力也喜欢我？” “对不起，赵原锡。”我背对着赵原锡说，“你不能给我幸福，我也不能给你幸福，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就算，我曾经对你，存有好感，但绝不是喜欢。 在那个午后，叶浅宇弹着钢琴朝我微笑的时刻，我的心已经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第五十五章 “不好了，不好了，小芜姐姐。”许琼惊慌地敲着我房间的门。 一大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急忙打开门来。 “怎么了，小琼？”我看着满脸焦急的她，问道。 “力姐姐，力姐姐她离家出走了。”许琼惊慌道，“她昨天一夜都没回来，现在伯伯伯母都要报警了。” “昨晚，力姐一夜没有回来？”我有些惊讶。 昨晚，我看到叶浅宇陪着许力的。我以为，他会送许力回家。 “小芜姐姐，力姐姐会不会真的出事啊？”许琼紧张地说，“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是我怂恿原锡哥哥跟你告白的，我没想到力姐的反应这么大。” “小琼！”我有些吃惊，“你怎么又这样？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我不喜欢赵原锡，你干嘛一直撮合我们呢？” “对，对不起。。。”许琼眼睛红了，流眼泪道，“我，我知道错了，小芜姐姐，如果力姐出什么事，我真的很害怕。。。” “好了好了，别哭。。。”我的语气软了下来，安慰她道，“放心吧，力姐她不是小孩子了，她会没事的，我去找她。” “蒽。”许琼点点头。 送许琼去小学部上学后，我径自跑去找叶浅宇。 当他看到我站在他教室门口的时候，表情微微有些惊讶。 在他班级同学的注视中，他走出了教室门口。 “许芜，找我有事？”叶浅宇微笑着问我。 “你知道许力去哪里了吗？她昨晚一晚上没回来。”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问他。 “没有回家吗？”叶浅宇皱眉，一脸紧张道，“昨晚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操场哭，我陪她一会儿，她后来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就离开了。” “糟了。”我暗叫不好。 “你的意思是说，许力离家出走了吗？”叶浅宇问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脑袋一片空白。 “许芜，你没事吧，”叶浅宇看我一脸苍白，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相信许力没事的，或许，她只是去同学家借宿了，等下就会来上学的。” “那，我在这里等她。”我说。 “叮铃铃。。。”早自修上课的铃声刺耳的响起。 “要不这样好不好，”叶浅宇说，“许芜，你先回去上课，要是许力来上课了，我马上去通知你，好吗？” “我想在这里等力姐。”我抬起眼坚定的看着他。 “听话。去上课。”叶浅宇的眼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道，“许力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们僵持了几秒。 我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恍恍惚惚地回到教室，一直无心听课。 时不时的走神，望向窗外。 多么希望，叶浅宇跑来说，“许芜，许力来上课了，你不要担心。”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始终没有许力的消息。 第五十六章 我已经很久没有给许微写信了。 自从阿姥生病住院后，收到微姐的那封绝情信，我都有点生她的气了。 居然为了赵文生，都没有回来看阿姥。 可是此时。我却是那么想念她。 因为，许力。连续三天。都没有消息。伯伯伯母已经报了警，但是还是找不到她。 许力，是真的失踪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先是许微去了北京，两年了，还未回来。现在是许力，失踪了。 四个姐妹，只剩下两个。 我突然害怕起来。 我给许微写信，握着钢笔的手微抖： “微姐， 最近好么？小芜真的真的很想念你。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以怎样复杂的情绪来给你写信。 原谅我自从收到你的上封信后，就一直没给你回信。不管怎样，我应该要理解和支持你。 接下来说的，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力姐她，离家出走三天了。 原因很戏剧。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说这些事，真的不想发生这些事。 还记得那年许琼落水吗？那个时候，你惊讶我怎么可以把这么严重的事情瞒起来。赵原锡，那个救了许琼的男生，也就是，赵文生的侄子。许力一直喜欢他，两个人在半年前交往了。可是，赵原锡却在前几天的圣诞晚会表演的舞台上。。。向我表白。。。说一直喜欢的人，是我。。。 微姐，我真的无意伤害力姐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力姐在圣诞夜一夜未归，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许力的消息，伯母每天都哭。 微姐，小芜真的很害怕。 我很怕力姐她，就这么消失了。我很怕，再也见不到她。 微姐，我该怎么办？ 我好难过……|” 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坐在旧教学楼的钢琴前，停下笔，将信纸装进信封，走出来递到前面的信箱里。 回头的时候，我看到赵原锡。他沉默的站在不远处，似乎已经看了我很久。 我抑制不住流泪。冲到他面前，凶道，“赵原锡，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力姐失踪了，她失踪了！你叫我怎么办？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对不起。”赵原锡脸上满是愧疚，他道歉道，“对不起，许芜，我不想这样的，我没想到许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都是我的错。”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找不到力姐。”我哭道，“我好害怕她出什么事，我真的好怕…” “不会的，”赵原锡坚定地看着我说，“你放心，许芜，我一定会找到许力的。” 第五十七章 两天后，赵原锡在叶浅宇的家里找到了许力。 赵原锡通知了我，当我赶到的时候，许力还在哭，赵原锡在安慰他。 我看到叶浅宇，他沉默着安静地靠在墙角。 我没有时间质问他为什么是他藏起了许力，为什么他欺骗了我。 只是看着许力，叫了一声：“力姐。。。” 然后喉咙哽咽，发不出声音。 连续的这五天来，我终于见到了她，似乎变得更加消瘦。 “我不要回家，我要待在这里，”许力哭着对赵原锡道，“你都不要我了，你喜欢的是小芜，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力姐你不要在任性了，”我的眼角湿润，激动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失踪了，我们有多焦急？伯伯伯母都报警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这几天找你都快找疯了？还有阿姥和小琼，整天都在哭，都在盼望着你回来，你想想她们的感受好吗？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我也很想我爸妈。。。”许力哭道，“我也想阿姥。。。” “那就回家吧。”赵原锡扶起她说，“来，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许力固执道，“原锡，你知道我的痛苦吗？为什么你要抛弃我，既然你都抛弃我了，那我就宁愿自暴自弃，比起你伤我的痛，那我离家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原锡，你说句话啊，你到底要伤许力伤到什么时候？”一旁沉默的叶浅宇突然冲出来，将赵原锡的衣领揪住。 “叶浅宇，你放手。”我制止道。 “我没有要抛弃许力！”赵原锡看着许力说，“谁说我要抛弃你了，经过了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除非你离开我，不然，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好么？” “原锡。。。”许力感动得哭着抱住赵原锡。 赵原锡和许力相拥。 我看见叶浅宇转过身前失落的表情。 许久，我说：“力姐，回家吧。” 许力破涕为笑，朝我点点头。 据许力后来的说法是，她一直藏在叶浅宇的家里，待了几天实在无聊才打电话给她同学，她同学告诉了赵原锡，赵原锡才找到这里的。 “我真的难以相信，叶浅宇居然帮你做这么荒唐的事，力姐，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我严肃道。 “对不起嘛。”许力吐吐舌道，“我知道要是我不这么做，原锡他是不知道珍惜我的，小芜，我知道你是不会喜欢原锡的，我相信你。” “力姐，那你不怪我了，是吗？”我问她。 “我怎么会怪你呢，那天是我太冲动过了，经过了这次，我想了很多，小芜，谢谢你把原锡让给我，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了。”我握着她的手说。 “对了，有机会帮我谢谢叶浅宇，要不是他收留我，我还真是没地方去。”许力说。 “我怎么会去感谢他？”我伤心道，“他骗了我。” “不是他的错，”许力道，“是我逼他不要说出去的。” “可是我不会原谅他，”我说，“我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轻率不负责任的男生。” 第五十八章 许力回来的第二天，我们迎来了2003年的元旦。 为了庆祝赵原锡和许力复合，许力特地邀请我们参加她组织的元旦派对。 那个时候我们特别迷冰心写的《小桔灯》，每次组织什么晚会都会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做很多很多小桔灯，那些蜡烛在桔皮的包围下散发出橘黄的光芒，在夜空的映衬下，星光闪闪，看着它们，会有一股莫名的温暖和感动。 我们在小镇一片空旷的平地上，远方是静静流淌的河流，赵原锡，许力，许琼和我，一人提着一个小桔灯，买来很多很多零食和饮料，举杯畅饮。 “今天还有一位神秘嘉宾哦。”许力说。 “谁啊？”许琼好奇道，“好像应该不会有谁了吧？” “是我的好朋友哦，”许力道，“原锡和小芜都认识的。” 我猜到是叶浅宇，心跳差点漏了半拍。理智上我不想见到他，可是潜意识里知道他要到来还是有些欣喜的。 果然，没过多久，我看到叶浅宇从不远处走来。我一直很喜欢身高修长的男生穿中长款的呢大衣，浅色的牛仔裤。那晚的叶浅宇，就是这样的装扮。 “哇，他好帅。”许琼由衷的赞叹道，“力姐，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帅的朋友啊？”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叶浅宇朝我们打招呼，接着对许琼道，“你好。你是小琼吧？” “你，你怎么认识我啊？”许琼惊喜道。 “我经常在他面前提起你们的啦。”许力不好意思的笑道。“小琼，他叫叶浅宇，你以后可以叫他叶哥哥哦。” “我比较喜欢叫浅宇哥哥。”许琼可爱道。 “这么可爱的女生叫我哥哥，很荣幸啊，这些小桔灯好漂亮。”叶浅宇夸道。 “我们做了很多呢，送你一个啊，浅宇哥哥。”许琼急忙递给叶浅宇一个小桔灯。 看着她那么殷勤的样子我们都笑了。 赵原锡嘲笑许琼道：“小琼，第一次发现你还是个小花痴呢。” “哪有。。。”许 琼脸红着向许力求助道，“力姐姐，原锡哥哥欺负我，我哪里有花痴。” “花痴又有什么关系嘛，”许力笑道，“何况叶浅宇还真是一个大帅哥。小芜，你说对吧？” 因为叶浅宇骗我在先，我心里有气，于是不承认说，“我不知道，我的标准有点不一样。” 叶浅宇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 我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独自拿着小桔灯走到不远处的小河旁。 我将小桔灯放在水面上，轻推它，将它像许愿灯一样，推到远方。 “小心别靠水太近。”身后叶浅宇的拉住我的胳膊，怕我掉入水中。 突然的靠近让我有点无措，我站定后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对不起，”叶浅宇向我道歉道，“许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你要骗我？”我失望道，“你居然帮着力姐失踪，你明明看见我那么着急，却告诉我回教室等，说等力姐回来会来告诉我。结果我就像个傻瓜一样，一直等着你来找我。” “对不起，”叶浅宇再次道歉，伤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许芜，圣诞晚会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喜欢许力，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她。因为喜欢她，当她受伤的时候，哭泣的时候，我才会那么心痛，我才会那么不理智的，答应帮着她离家出走。” “可是，力姐喜欢的，是赵原锡。”我轻轻道，眼前的叶浅宇，也是一个受害者。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跟她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喜欢她就可以了。”叶浅宇说。 “我不懂。”我说。 “喜欢她，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了。”叶浅宇拍拍我的头，看着不远处玩得开心的三个人道，“只是有时候，真的很遗憾，没有参与你们的过去。许力离家出走那些天，跟我讲了很多你们以前的故事，真的好让我羡慕。我想，如果我比赵原锡更早认识许力，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呢？” 我抬头看着叶浅宇的侧脸，心里默默地说：“叶浅宇，如果我比力姐更早认识你，那么，我们又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第五十九章 然而人生是无法预知结局的，太多的事，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促不及然的到来。 那天之后，我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叶浅宇。 赵原锡和许力似乎找不到理由可以分开了。 大家好像都漫长而平静的度过属于自己的两千零三年。 我是盼着这一年快点过去的，因为过了这年，许微就要回来了。 三年的时间，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们到底还是改变了。童年的岁月，已经渐渐远去，我们已经慢慢长大。 这一年，对许微来说，却是残酷的一年。 在夏季的时候，校园里开始盛传一件事，并且沸沸扬扬。 “喂，你们听说了吗？赵老师有女朋友啦。”女生a宣布说。 “真的吗？长得漂亮吗？”女生b感兴趣道。 “应该还可以吧，赵老师这么帅，找个女朋友肯定要配的上他啊。”女生c猜测道。 “那是啊，据说他们还准备在年底订婚呢。”女生a一副消息灵通的样子道。 每次听见这样的议论许力和我总是脸色铁青。 刚开始，我们还以为只是炒作，学生之间无聊的谈资而已。 所以即使听着不舒服也就当耳边风了。 有一次许力顺便跟赵原锡提了一下，说：“我们学校的女生真八卦，老是讲你叔叔有女朋友，还居然夸张到说他年底就要订婚了，真是搞笑，赵老师那么喜欢微姐，怎么可能交女朋友嘛。” 赵原锡沉默了下，严肃道：“那个，是真的。。。” “什么？”许力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随即愤怒道，“有没有搞错？” “这件事，先不要让许芜知道。”赵原锡说。 “为什么？赵文生他搞什么？力姐为了她离开我们三年，他倒好，先劈腿了。”许力愤愤道，“我要告诉小芜，让她叫微姐赶紧回来。” “力，你理智一点。”赵原锡劝道，“许芜跟许微的感情比你跟许微的深，她一定会接受不了，而且，许微是想学成归来，现在告诉她，对她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可是。。。”许力稍微平息了一下怒气，无奈道，“原锡，你分析得很对，但是，我该怎么办呢？不告诉许芜，我真的觉得很不安。”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赵原锡说，“许芜那么聪明，不用多久她就会知道的。” “我真是替微姐感到不值，”许力说，“为什么你叔叔要这么做啊，还有一年微姐就要毕业了，难道他就这么等不及找个老婆结婚吗？” “我又没有过问他的事情。”赵原锡说，“不过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他的决定的。” “那么他的决定是，抛弃我们微姐了？”许力眼眶开始泛红。 赵原锡沉默。 “原锡，你会不会某一天，也这样抛弃我？”许力问他。 “瞎想什么呢。”赵原锡看着窗外道。 第六十章 许力最近看我的表情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感觉，又以感叹声结束。 “力姐，什么事可以直接说，这不像你的性格。”我在厨房里煲汤，对她挑挑眉道。 “没，没什么啦。”许力极力摇摇头说。 我拿汤匙尝了一口汤，尽量轻描淡写道：“如果你想说赵文生交女朋友的事，那就不用说了。” “小芜，你都知道了啊？”许力惊讶我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盛传了这么久，总不是空穴来风吧。”我放下汤匙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微姐吗？”许力问我。 我想起那次放钢琴的旧教学楼前，赵文生对我说：“如果你下次写信给许微，帮我告诉她，我不值得，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里我愤愤然对许力道：“不告诉，他不值得微姐为他伤心难过。” “就是。”许力附和道，“真是应了一句话，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我原以为，像赵文生这样的男人，一定很专情的。没想到，到后来，他还是劈腿了。” “所以，他不值得微姐再为他付出了。”我说，“就让微姐完成她最后的学业吧，我不想她再一次，为了赵文生牺牲自己的前途。” “小芜，我突然好没有安全感，”许力对我说，“你说原锡他，会不会有一天，还是会抛弃我的？爱情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力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说，“但是，为什么要问爱情最后是什么样子呢？只要你现在觉得，你们的爱情是幸福的，就够了。” “可是，我真的很怕有一天，我会失去原锡。”许力说，“就算现在拥有，但是不代表我会永远拥有，当我失去的那天，我一定会难过得活不下去。” “怎么会，”我说，“不管怎么样，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就算真的没有了爱情，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可是爱情对我来说，她是我得以生存的动力，”许力说，“如果没有了爱情，我的生活也就没有了意义。小芜，我注定是为爱而生的。” “力姐，你太极端了。”我评价道。 “或许吧，”许力说，“但是，小芜，如果你经历了，爱过了，受伤了，你会明白我现在的感觉。” “我以为，你已经对那件事释怀了。”我愧疚道。 “不关你的事，”许力说，“是原锡，他注定是我今生的劫数。 我想，赵文生，也是许微今生的劫数。 叶浅宇，是我今生的劫数。 每个女孩，总会遇见一个男孩，他也是她今生的劫数。 第六十一章 两千零三年底，赵文生结婚了。 听许力说，他们的婚礼很是热闹。 在赵文生结婚的那天，我却戏剧性地收到许微的来信。 她说，“小芜，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的快了，又到了一年的年底。转眼间，我已经从十八岁老到了二十一岁，我离开你们快三年了，我都感觉自己老了，而你们，也都长大了吧。 今年北京的冬天格外的冷，整夜整夜的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行走在街上，那些茫茫的大雪将这个城市丛生的欲望掩埋得更深，仿佛一切都回归到原始的纯净。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又开始思念赵文生。 我突然想到，我甚至没有他的一张照片，但是他的脸他的轮廓却是那么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真的发现自己没法忘记他，时间越长，思念就越深刻。 最近我开始构思一幅油画，画记忆中的赵文生，我想，这幅画画完的时候，就是我回家的时候了，我会看看他，看看他这三年来，有了怎样的变化。。。。。。” 我坐在旧教学楼的钢琴前，默默地看完许微写的信，泪水模糊了双眼。 许微，你知不知道，赵文生有了怎么样的变化？ 他外表一如既往，但是他的心，早已沧海变桑田了。 “许芜，别哭。。。”叶浅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将纸巾递给我道，“来，把眼泪擦干吧。”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带着哭腔说：“叶浅宇，你知不知道今天，赵文生结婚了。” “我知道。”叶浅宇点点头，逗我说，“丫头，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 “可是我真的为许微伤心。”我说，“我真没用，我甚至不敢告诉微姐，看着她给我写的信，我觉得自己好愧疚。” “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就不要愧疚。”叶浅宇安慰我说，“虽然我不认识许微，但是从许力和你的诉说中，我知道，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喜欢。” “可是她不会这么想的。”我说，“她认定了赵文生。以前我是多么盼望她早点回来，但是现在，我倒希望她不要回来了，我不想她回来再次受伤害。” “或许，我们不要把许微想得那么脆弱，”叶浅宇安慰我说，“她一定是坚强的，没有了爱情，她还有你们，不是吗？” “爱情，是可以可有可无的吗？”我问叶浅宇。 “但是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叶浅宇说，“相信经历了这些幸福和疼痛，我们的人生才会完整，我们才会更加成熟，更加懂得人生的意义。” 第六十二章 两千零四年的农历新年。 小镇上已经建起了一排排新房，许力、许琼和我就在新房与旧房之间的那条公路上，一根一根的放着烟花。 那些璀璨的光芒将我们的眼眸映衬得格外清亮，我们开心地大笑着。 我告诉自己，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快乐，很幸福。 只是即使是这样，心底却还是有那么一个角落，掩埋着悲伤。 这是没有和许微一起过得第三个新年。 年复一年，时光的年轮真的就转到了两千零四年了。 “小芜，发什么呆呢？”许力手中拿着刚点的烟花递给我道，“来，来许个新年愿望吧。” 我接过烟花，对许力许琼道：“我们今年的愿望，可以公开吗？” “可以呀，”许琼拿着烟花挥舞着，笑道：“我的愿望还是要在舞台上唱歌！” “轮到我说了哦。”许力说，“我希望和赵原锡永远在一起！” “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我和许琼笑道。 “那许芜，你的愿望是什么？赶紧说。”许力催促道。 “我很贪心，有很多愿望，说出来会不会就不灵了？”我问道。 “小芜姐姐，是你提议要说出来的，怎么现在又不说嘛。”许琼抗议道。 “不会不灵的啦，你说出来，上帝还听得清楚一点。”许力说。 “好啦，我说。”我看着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烟火，道，“我的新年愿望，一，希望家人幸福平安。二，希望微姐早点回来，希望我们四姐妹以后都可以一起过新年。三，希望能遇到一场永不分手的爱情。” “永不分手的爱情…”许力笑，“真美好，希望我和原锡，也是这样的爱情。”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爱情呢？越长大了，越发现，那些只是小女生的美好幻想而已。 第六十三章 寒假总是在过完春节后就匆匆到了尾声。 很快的，我已经步入了初二的下半学期。 这个学期，又将面临着很多的变动。 许琼要面临小学毕业考，许力要面临中考。当然还有赵原锡和叶浅予。 还有最重要的是，许微这个学期，也要完成她的学业，三年了，终于要回来了。 相对于他们这学期的忙碌，我一个人反而闲了下来。 日子过得实在无聊，我就时常坐在旧教学楼的钢琴前，弹弹钢琴曲，写写作。 我写了很多诗歌，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即使是暗恋。 我将这些写满诗歌的纸张随意的放在钢琴键上，零零散散，我喜欢这种随意的惬意的状态。这间旧教室，就像是我的情人。 其实我还有点小小的期待，我希望叶浅予某一天会不会再次想到来这里敲敲钢琴的时候，能够看到这些匿名的诗歌。 但是我没想到这些诗歌，居然在某一天的发表在县级刊物上，并且获得了县初中组诗歌一等奖。 并且落款是我的名字。 这似乎是一个很高的荣誉。 那是赵文生结婚之后，他和我的第一次对话。 在办公室里，他拿着刚收到的刊物，显得有点激动，他说：“许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诗一定可以获奖的。” “怎么回事？”我还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赵文生解释道：“有一次无意间看到钢琴上很多纸张，写得东西很不错，知道是你后，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给我稿子的，正好这次有个征文比赛，我就帮你投了。” “为什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去投稿？我不会感谢你的。”我对他态度淡淡的。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道：“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只是作为一个老师，我应该要发掘一个学生的潜力，并且给她一个成功的机会。” “我…”我有些愧疚，原来他是为了我好。 “许芜，你是很潜力，好好发挥你的长处，我相信你前途无可限量。”赵文生拍拍我的肩，温和的鼓励道。 “我…谢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许微，如果不是因为先入为主，赵文生应该会是我人生很好的导师。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给我的人生，上了很重要的一堂课。 第六十四章 或许是幸运之神开始眷顾我，当我推开旧教学楼的时候，我看到叶浅予坐在钢琴前，安静地弹着钢琴曲。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微抿的双唇。干净的白衬衫。 琴架上，是整理好的一打纸张，上面是我的文字涂鸦。 我欣赏着这样的画面，有时候，叶浅予好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他开始注意到我站在那里，朝我微笑了下。巧妙的换了下旋律，开始边弹边唱： “曾经属于夜晚地淡淡月光 静静地打在你温柔的脸 照亮你的眼 透着希望 从此定格的画面 让我心伤 日子那么彷徨 让我心伤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伤太重心太酸无力承担 就算说现在女孩很流行释然 好像什么困境都知道怎么办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爱太累梦太乱没有答案 难道不能坦白的放声呼喊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不勇敢 假装坚强 幸福遥不可及 和你一样…” 优美而略带忧伤的旋律，从叶浅予的指尖中缓缓地划出。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那是我写的诗！那是我随意涂鸦写的草稿… 为什么在叶浅予的轻吟浅唱中，变得如此美丽与诗意？ 叶浅予弹唱完，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轻拍了下我的头取笑道：“不是说许芜很坚强的吗？怎么在我面前，老是哭鼻子？” “叶浅予，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别过头微微仰起头抑制要留下来的泪水。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让我彻底沦陷。你喜欢的是力姐。我要的，你给不了。 “不是看到这些好东西沦落在这里很浪费么。我听说你拿奖了，所以略施雕虫小技讨好一下你，说不定以后你能成为大作词家呢。”叶浅予笑。 我破涕为笑，道：“要是真的成为作词家，你就专门为我的词谱曲，许琼负责唱我们的歌，许力和赵原锡做我们的经纪人…” “哇，那我们是不是要先注册一个音乐公司了？把他们都签下来先，免得到时候跑了。”叶浅予配合我的想象夸张道。 我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不禁笑开了。 第六十五章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我开始意识到，不管叶浅予是喜欢谁的，我最终还是会沦陷的。 或许是从初一开始，坐在教室里看到走廊里穿着白衬衫的他，略带忧伤的侧脸遥望远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有种感觉，就在我的心里滋生发芽。 不管怎么样，我又开始担心面对离别了。 叶浅予，许力，赵原锡，都将面临中考，考上哪所高中，去哪里，都是未知数。 “力姐，你有什么打算？”三姐妹终于有时间凑在一起闲聊的时候，我问许力。 “什么打算啊？”许力似乎还毫无打算地问我道。 “中考啊，马上就要中考了，你有没有想过和赵原锡会上不同的学校？”我说。 “对啊，力姐，”许琼分析道，“虽然原锡哥哥有可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县重点，但是我不保证你这次还那么幸运可以以最后一名进去哦。” “臭丫头，有这么损姐姐的吗？”许力翻翻白眼笑骂道。 “小琼说得也不是道理啊，力姐。”我笑道，“那时候小学考初中你就是以班级倒数第一考进去的，这三年来，我也没看见你在成绩上有多大的突破，你想进县重点，还是有点，不太现实耶。” “两个人尽知道打击我。”许力无奈的叹口气道，“我知道原锡是要进重点的人，但是我就算怎么努力，还是基础太差啊，我不奢望进重点啊，能进普高就ok了。” “你的成绩，不知道会不会进职高？”许琼继续打击。 “小芜，你管管小琼，好过分哦。”许力抗议道。 “好啦，”我笑，“知道你抗打击能力特别强，我们才敢开玩笑的啦。把目标定在普高，那希望还是很大的。力姐加油。” “对啊，我刚开玩笑的啦。”许琼见好就收，笑道，“力姐我支持你，加油加油！” “这还差不多。”许力满意地点点头，道，“我想好了，虽然我不能像原锡那么优秀，但是我甘当绿叶，我要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支持他，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她的女孩。” 我看着许力微笑，我羡慕她，喜欢得那么真实，可以那么勇敢地说出口。 我喜欢叶浅予，我只能在心里默默说。 第六十六章 那年夏天。我身边的很多人开始考试。 首先是许琼，最早开始了小学的毕业考。 她应该不用我担心，语文数学的考试对她轻而易举。 然后是许微的来信，说她将不久开始最后的综合专业考评，然后拿毕业证，顺利毕业，就可以准备收拾行李回家。 最让我紧张的是叶浅予，许力和赵原锡，他们三个的中考。 那算是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吧，我到后来才知道，每一个转折点，都会影响到人生未来的走势。 他们去考试的时候，我还在上学。 那天是他们考试的最后一天，我放了学就飞快的往家赶。 我走到许力的房子门口的时候，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应。 没道理不在家啊。 “力姐…”我继续敲。 许力终于一把打开大门，“啪”，所有的礼花都朝我扔来。 房间顿时热闹起来。 我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看，许琼，叶浅予，赵原锡，大家都在。桌上还摆满了好多零食和饮料。 “哇，你们也太夸张了吧？”我笑。 “一点都不夸张。”许力道，“我们终于考完啦，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庆祝呢。” “谢谢谢谢，”我感动道，“恭喜你们终于结束了中考，还有小琼的毕业考，我们干一杯吧。” “我去倒，我都渴死了。”叶浅予笑说，“许力说你没回来，不让喝。” “力姐…”我和许力肉麻地拥抱了一下。 赵原锡将杯子一一递给我们。 “第一杯，咱们什么都不说，干了。”许力接过饮料豪爽道。 “好，干杯。”许琼喊道。 “干杯干杯…”我们一起碰杯，一饮而尽。 “力姐，我都没问你，考得还好吧？”许琼担心道。 “你看力姐还有心情开party，估计是不错哦。”我笑着说。 “还是小芜了解我，”许力笑，“我这次真的感觉，有可能以最后一名挤进重点耶。” “哇，力姐，你又有可能全校第一耶，还是倒数的！”许琼笑。 “倒数第一考进县重点，应该不算丢脸吧。”许力看着赵原锡不好意思地笑。 “你能考进去再说吧。”赵原锡笑说。 “叶浅予，你考得怎么样？我觉得我们三个人要是都能上重点就好了。”许力憧憬道。“拭目以待吧。”叶浅予看看我笑着说。 第六十七章 我们在等待中考成绩出来的同时，也在等待许微的归来。 三年了。时光真的就这样一晃而过。 我们的大姐，许微，阔别三年，终于要回来了！ 那一天，许力许琼和我兴奋地早早就起床了， 还特地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迫不及待地出发去火车站接许微。 记得三年前，也是这样深蓝的天空，许微拖着重重地行李，与我们挥手道别。许力和许琼哭得稀里哗啦，我也背着脸偷偷地抹眼泪。 还是这样熙熙攘攘的火车站，这次，却是带着满满期待的心情。 我们站在火车站的出口处，终于听见了呼啸而来的火车汽鸣声。 然后，开始了一阵喧哗的声音，一群下车的旅客们都纷纷从出口处出来，拉着重重的行李。 “遭了，人这么多，微姐看得见我们吗？”许力和我们并排站着，翘首着急道。 “我们三个人三双眼睛，盯紧点看啊。”我说。 “啊，那个是不是微姐？”许琼发现新大陆似地叫道。 我们顺着许琼指的方向望去，人群中一个高挑的女生，拖着行李，利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一双大眼睛四处搜寻着，似乎是在找人。 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她是微姐吗？ 当那双大眼与我们的眼神对视到的时候，那双带笑的眼睛，让我百分百确定，她就是微姐！ “微姐…。”我们三个激动地朝许微跑去。 “小芜，力，小琼！”许微放下行李箱，激动地跑过来和我们拥抱。 我们笑着，喜极而泣。 “微姐，你变了好多，你变瘦了，变短发了，变得超有女人味。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许力激动道。 “我也差点认不出你们，三年了，你们都长高了，越来越漂亮了，你们的变化比我还大。”许微微笑道。 “特别是我，微姐，我是不是变成性感美女啦？”许力语出惊人道。 “哈哈，是啊是啊。”许微笑翻，“你唯一没变的是还是这么自恋啊。” “还变本加厉了呢。”我笑，托过许微的行李道，“微姐，我们回家吧。” “对啊，微姐姐，我们快点回家吧。阿姥等我们回去呢。”许琼拉着许微道。 “好，我们回家。”许微看着周围的一切，深呼口气道，“亲爱的小镇，我终于回来了！” 第六十八章 我们坐车回家的路上，许微望着窗外一幕幕闪过的风景，感慨万千。 “三年了，小镇什么时候建起了这么多高楼。”许微说。 “微姐，社会在发展啊，”许琼笑，“什么时候小镇能像北京那样繁华就好了。” “北京有多繁华我不知道，”许力说，“但我喜欢小镇的恬淡和静谧，我宁愿小镇不要改变。” “社会在进步，小镇也逃不过改变的命运的。”许微感叹道。 “是啊，所以我们不能停留在过去了，我们也要与时俱进。”我对许微说。 不要停留在过去。是我暗示许微对赵文生忘情吧，到现在，我还处在矛盾中，一方面许微回来我的心情喜悦的，另一方面，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赵文生已婚的事实。 “我还是个念旧的人。”许微笑说，“看来我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变化了的小镇了。” “微姐，其实小镇还有很多东西是不会变的啦，”许力乐观道，“比如我们姐妹的友情啦，还有淳朴的民风啦，还有，原锡和我的感情啦。” “力姐，你真是三句话不离原锡哥哥。”许琼笑话道。 “力，你真行啊，”许微笑，“没想到你真的追到了赵原锡，还跟他交往了这么久。” “对啊，以前我们四个不是在谈论自己的梦想吗？有谁实现了吗？那个人是谁？就是我耶。”许力大笑道。 “让我想想看，小琼要当明星，小芜要当作家写下我们的故事，力你呢，就是想和赵原锡在一起，”许微说，“我的梦想嘛，也算是实现了吧，在外流浪了三年。” “微姐姐，小芜姐姐的作文得了大奖耶，她也离梦想近一步了。”许琼说。 “我还远着呢，”我说，“小琼现在倒是在学校小有名气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们都很棒。”许微自豪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第六十九章 回到家，阿姥激动地拉着许微的手嘘寒问暖，脸上满是笑容。邻居们都因为许微的归来而聚集在一起，一时间热闹不已。 许微拿出从北京带的一些特产分给大家，陪着她们聊天，我们的那些婶婶伯母大致一辈子都在小镇上生活着，听着北京那些生活场景，都觉得新鲜不已。 直到傍晚，她们才渐渐散去。 长途的旅行，终于回到自己房间的许微显得有些疲惫。 我帮忙将行李拉到许微房间，对她说，“微姐，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找你聊。” “小芜，等下。”疲惫的许微还是很有兴致的拉住我说，“我给你们三个准备了礼物，你先看看。” 许微打开行李箱，除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其余的都塞满了一幅幅厚重的油画。 很多的风景画，其中有一幅就是画的小镇的风景，古镇的建筑，流淌的河流贯穿广阔的原野，天空是一片纯蓝。 “微姐，这些都是你画的吗？”我惊讶地问许微。 “是啊，这三年，我一直在学画画。”许微说着拿出另外一卷，对我说道，“这个，才是我最珍贵的珍藏。” 我摊开这些画卷，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跃然纸上，有阿姥，许力，许琼，还有我。 看着这些油画，我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还是小学生的模样，转眼快步入初三了，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真的长大了。 我翻着这些画卷，被这些熟悉的脸庞感动着。 最后一张，是赵文生的。 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透明的镜片里，一双略带忧伤的眼，洁白的衬衣领，赵文生的神韵跃然纸上。 “微姐，你画的太像了。”我不禁感叹道。 “三年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吗？”许微感叹道。 “微姐，你还那么爱他吗？”我面露担忧。 “三年了，我很清楚我忘不了他，我更爱他。”许微说。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许微说，我瞒了她那么久，赵文生已婚的事实。 “微姐，赵文生不值得你爱他。”我低下头不忍心看许微。 “小芜，为什么这么说，”聪明的许微意识到我的话有问题，忧伤道，“是不是赵文生他，不再喜欢我了？” “微姐，赵文生他已经结婚了！”我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哭道，“对不起，微姐，原谅我瞒了你这么久，我不想你再一次失去你的学业。” 许微愣住了，许久，她的眼眶红了，她摇头说：“不，这不是真的，小芜，我不相信。” “是真的，微姐，”我哭着说，“去年冬天他就结婚了，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不，这不是真的，我要去找他。”许微的眼泪掉了下来，冲动道。 “微姐，”我拉住她，“赵文生他已经有妻子了，你不能这样去找他。” 许微哭了。她颤抖的抱着双肩滑坐在地板上，流泪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等我？” 第七十章 “小芜，微姐她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吗？”许力蹙着眉问我。 我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几天了，许微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这样下去可不行，”许力着急道，“我要去找赵文生！” “力姐…”我拉住她，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许力因为激动提高了音量道，“是他劈腿娶了别人，是他让微姐这么伤心，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至少让他跟微姐说清楚…” “力姐…”我拉不住激动的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力…”许微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许微憔悴的脸让我一阵心酸。 许力和我安静下来。 许微看着我们，微笑了下，说：“我出去一下。” 我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幅油画。 “小芜，微姐去干嘛？”许力看着许力离开的背影，问我道。 “肯定是去找赵文生了。”我有点担忧道。 “走，我们偷偷跟去。”许力拉住道。 “力姐，你怎么又要玩跟踪啊？”我不赞成道。 “这次不一样啊，”许力正经道，“万一微姐去找赵文生碰到他老婆呢？万一有人说难听的话中伤微姐呢？我们要在后面保护她啊。” 我想起三年前许微在学校被恶言中伤时的脸色苍白无助的神情。 “走吧。”许力看我态度软化下来，就势拉起我的手往许微的方向走。 第七十一章 我们偷偷地在不远处跟着许微。 她看着手中的油画，想东西想得入神，似乎并没有发觉我们的存在。 果然。 她停在住处的门口。 门是紧紧关着的。她在门口踌躇。 “不知道原锡在不在家。”许力跟我嘀咕了声。 我无语的翻翻白眼。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般，门突然开了，开门的人，就是赵文生。 他似乎正准备出去。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渐渐地，掩饰不住眼里惊讶的神情。 “你，你是许微？”他问。 许微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眼前的他，何时变得苍老，清瘦，跟三年前，都不一样了。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道：“好久不见，赵…老师。” “你回来了啊…”赵文生显得有些激动，他问，“回来多久了？” “上周回来的。”许微笑，“我今天来，是想把这个送给你。” 许微递上手中的油画。 “这是…”赵文生摊开手中的油画，眼前的一幕突然让这个男人眼眶湿润。 “这是三年前的我。”赵文生感叹道，“许微，谢谢！” “当我选择学画画的时候，我就想，为你画上一幅。”眼泪在许微的眼里打转，但她依然微笑地看着赵文生，就像一辈子也看不够那样，她说，“现在，我终于实现了。” “小微，我…” “文生，你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还在啊？” 赵文生的话被背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 赵文生回过头，望见了她的老婆。她正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许微。 “她是？…”她老婆随即笑着问道。 赵文生有些尴尬。 “这位是师母吧？”许微笑着打招呼道，“师母你好，我是赵老师的学生。” “你好你好，进来坐啊，文生你也真是的，怎么让学生站在门口呢。”她很热情的招呼许微。 “不用了，师母，”许微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微说完就准备走了。临走前，她对赵文生说，“老师，祝你幸福。” 赵文生看着许微离开的背影，神情让我看不清。只是手中的油画，还摊开在那里。旁边，是目送许微离去的他的妻子。 第七十二章 我们继续跟着许微。 背影中，她的肩膀在颤动，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许力和我都好担心她会做傻事。 终于，她走到小镇宽阔的原野，对着古老的河流，放声哭泣。 “微姐…”看着不远处的许微，泪水也模糊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终于忍不住，抱着许微痛哭。 “微姐，对不起，我和力姐一直跟着你，我们都看见了。对不起。”我哭着说。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许微哭着对我们说，“从此以后，我没有了信念，没有了支撑，没有了爱情，我的生命，会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不会的，微姐。你还会遇见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的，你不要伤心，赵文生不值得你为他伤心。”许力道。 “等了三年，最终，他还是跟别人结婚了。”许微道。 “微姐，你这次去见他，不就是给自己一个结束吗？你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说。 许微渐渐停止了哭泣，对我们说：“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三年来我可以坚持，是因为我以为我们还能在一起。现在，我看到他已经有家庭了，那我就应该退出了。” “微姐，你不怪赵文生吗？你等了他三年啊。”许力问。 “我怎么舍得怪他，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份吧。”许微说，“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了。” “微姐，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放手给予他想要的幸福，是吗？”我说。 “是啊。说起来很容易，要真正做到，很难很难。但我要努力做到。”许微擦干眼泪，微笑道。 “微姐，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许力说。 “蒽，我们姐妹们，一定都会幸福的。”许微拍拍我们的头说。 第七十三章 就在许微的心情刚刚平复一些的时候，中考成绩的公布让许力的心情一下子阴霾起来。 其实在旁观者看来也是意料之中，她的成绩，顶多也只是上得了职高。 而赵原锡和叶浅予，以高分被县城的重点高中录取了。 “怎么会这样，阅卷老师肯定把我的分数打错了，”许力不平道，“我明明考得很好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分数？” “力姐，你就别在怨天尤人了。”许琼道，“你不就是郁闷不能和原锡哥哥上同一所学校吗？” “是啊，对我来说，考什么分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和原锡在一起。”许力垂头丧气道。 “找个离县中近一点的职高就好了啊。”我说。 “对啊，你跟原锡这段感情来之不易，小力，你要好好把握啊。”许微说。这段时间，许力不识趣的一直在许微面前叙述和赵原锡的感情史，还好许微不介意。 “对哦。”许力恍然大悟道，“就算不能和原锡在同一所学校念书，我也要在他学校附近，我要守着他。” “不过小力，县城的职高比较乱，你千万不要近墨者黑染上什么恶习啊。”许微叮嘱道。 “放心吧，微姐，为了原锡，我绝对不会染上什么恶习的。”许力笑，“对了，虽然我成绩考的不好挺郁闷的，但是为了庆祝小琼又继小芜之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初中部，还有原锡和叶浅予，我一定要安排一个聚会。” “太好了，又有好玩的，我举双手同意。”许琼赞同道。 “很久没热闹了，我也想和你们玩玩呢。”许微道。 “小芜，你呢？”许力问我。 “我当然没问题。”我笑。脑子里浮现叶浅予的脸，这个暑假，很久没见到他了吧。 第七十四章 又是久违的小橘灯晚会。 短短的蜡烛放在用线穿好的橘皮里，一个个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是白天我们姐妹四个手工的成果。 夏夜凉风轻袭，月半弯。就看见赵原锡和叶浅予走来的身影。 颇有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感觉。 咳咳，打住，我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橘皮，你们是吃了多少橘子啊？”赵原锡心情甚好，开玩笑道。 “小琼吃最多了，哈哈，”许力笑，“还有很多没吃完，放冰箱里了，等下水果拼盘比赛用。” “还要比赛啊？”叶浅予凑热闹道。 “对啊，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和小芜一组，力姐和小琼一组，我和原锡一组，嘿嘿。大家没有意见吧？”许力颇为阴险地笑笑。 “我有意见！”许琼说，“力姐姐你把人都分好了，那谁来当裁判呢？” “对哦，这我倒是给忘了。”许力笑。 “我看这样吧。我们三组做完后，分别给其它两组评分，得分最高者胜。”许微提议道。 大家表示同意。比赛开始。 叶浅予和我很默契地将橘子一瓣一瓣地摆在盘子外围，形成放射状，再用小番茄加以点缀，中间切了香蕉代表弯月，在弯月下我们还用苹果雕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整个画面看起来非常浪漫清新。 投票的时候，其它组给我们投了高分。 “你们俩很默契啊。”许微笑。 “你们刚在拼盘的时候好有感觉哦。”许力忍不住道，“我都是看你们做才分心的，不然我们肯定是冠军。” “那现在你们组是季军哦。”许琼忍不住调侃道，“接下来有什么惩罚啊？” “愿赌服输，接下来的惩罚我都想好了，”许力豁出去道，“接下来是捉迷藏时间，你们四个各自躲在附近，我和原锡上局比赛输了就负责找，如果我们都找到。你们四个要接受惩罚，如果我们没找到，就接受你们的惩罚，怎么样？” “那要不要先说好是什么惩罚啊？”许琼又忍不住发言。 “哎呀，就你最啰嗦，”许力嗔道，“到时候再说啦，快点开始，我们数六十秒就开始找喽，你们还不赶紧找地方躲。” 话音刚落，我们赶紧分散着往远处跑。 第七十五章 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事实上，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是谁碰到了谁的手，我只知道，现在是叶浅予拉着我的手奔跑。 夏夜的风迎面拂过，将我们额头渗出的汗水蒸发，留下一片清凉。 我们躲在小镇一片正在建造的空房子里，两人靠在墙角喘气。 “我们躲在这里，他们肯定找不到我们。”叶浅予笑。 “是，是啊。”我还沉浸在刚刚奔跑的感觉里。 “你，在紧张吗？”叶浅予听出来我的声音有点抖。 “没，没啊。”我掩饰地笑笑扯上了话题，“叶浅予，恭喜你考上重点。” “谢谢。”叶浅予似乎看穿了我，眼里带笑，他说，“许芜，我在那里等你来，好吗？” 我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道：“你这么看得起我，万一我中考失利呢？” 叶浅予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用手微微托起我的下巴，望进我的眼睛里，问我道，“许芜，你喜欢我吗？” “我…”我在他的直视下，心紧张得砰砰跳，两颊发烫。 他突然俯身吻住我，将我的话语淹没。 他的吻生涩却温柔，仿佛带电般，在我的体内电流乱窜。 那是我的初吻，在夏夜的星空下，在以后的回忆里，都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意识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忽然推开他，淡漠道，“你看穿我喜欢你了，才敢那么肆意的吻我，你明明喜欢的是力姐，又何必让我难堪？” 叶浅予认真道：“我承认，刚上初中的时候，许力乐观开朗，让我喜欢上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光却无法从你的身上移开。你的淡漠，你的恬静，你的善良，你的睿智。还有，你内心的脆弱和感伤，我懂得，许芜，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我从来没想过我能得到这么一段告白，只能惊讶道，“你，你也喜欢我？” “傻瓜。”叶浅予笑了。 第七十六章 那个暑假，我们过得太充实太快乐。 许微告知了我们一个计划，要在小镇上创办一个幼儿园。 那时候小镇的幼儿教育大多不正规，师资力量也不雄厚，很多家长苦于为自己的小孩找到一家放心的幼儿园。 许微是在申办幼儿园得到了教育局的审批之后才告知我们这个消息的，这让我们雀跃不已。 “太好啦。”许力拍掌道，“微姐，我一定鼎力支持。” “我也是我也是，我可以教小朋友唱歌跳舞。”许琼道。 “微姐，虽然审批下来了，但是我们幼儿园选址在哪里呢？还有，我们怎么让家长把小孩送到我们幼儿园呢？”我提问。 “问得好，”许微说，“我已经在小镇中心租了一块场地，我计划暑期挨家挨户做宣传，相信我们正规的幼儿园牌子应该可以找到不少的学生。” “微姐，你一个人，教的过来吗？”许琼问。 “当然不会是我一个人啊，”许微笑，“我还有两个朋友，会和我一起开幼儿园，她们现在负责场地布置和环创呢，我负责宣传。” “我们这么多姐妹，怎么能错过宣传呢。”我笑。 “对啊对啊，”许力说，“我要拉上赵原锡，小芜，你把叶浅予叫出来。这小子居然瞒着我偷偷喜欢你那么久，还瞒着我跟你表白，真是想想就来气。” “力姐姐，你气什么啊，”许琼道，“现在小芜姐姐跟叶哥哥在一起了，原锡哥哥就该死心塌地对你好了。” “小琼，别乱说。”我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许力笑，“现在原锡对我很好，我才不会乱想。” “看到你们都找到爱情了，真好。”许微说。 “微姐，你也很快会再找到的。”我们说。 “现在我只想把我的幼儿园办好，感情的事随缘吧。”许微说，“你们刚都说会帮我哦，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你们帮忙呢。” “好啊，当然没问题。”我们齐声回答。 第七十七章 那个夏天。我们戴着鸭舌帽，拿着许微给我们的宣传单在大街上大发传单。 我们很快把传单发完。 “渴了吧，我帮你去买饮料。”叶浅予拿出餐巾纸擦掉我额头上冒出的汗，完全不顾自己也汗流浃背。 我看着他在不远处的商店帮我买最爱喝的moli花茶，穿在身上的白色t恤都湿透了，脸上的汗水也顾不得擦，嘴角却笑得如阳光般。 他拿着两瓶moli花茶小跑到我面前，笑道，“我买了不冰的给你哦，不要跟我抢喝冰的。” 他递过来，我没有接，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叶浅予，”我说，“不管是我流泪还是流汗，你总是有办法变出餐巾纸帮我擦。你身上从来都干净清爽，却为了跟我一起发传单，把自己弄得汗流浃背。我…” “傻瓜，”叶浅予将饮料递给我，笑道，“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她喜欢的，关注她喜欢的，不管是做什么事，只要和她一起，都是开心和快乐的。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微笑，取出纸巾将他脸上的汗轻轻擦干。 他的眼神就像夏日的阳光，让我脸上一阵炙热。 “看什么看。”我急忙收回帮他擦汗的手，没道理道。 他却抓住了我的手，反握在他手里。 “传单发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 “去哪里？”我问。 “我的秘密基地。”他神秘地眨眼朝我笑道。 我想我永远也忘记不了。 在夏日的午后，夕阳西下。叶浅予牵着我的手，走过车水马龙，小桥人家。在我们热爱的小镇。 他带我来到河滨公园。 一望无际的两排杨柳，以最美的姿势垂落。中间是清澈的河流。 “还说是秘密基地，我和力姐几年前就来过了呢。”我笑，那时候许力硬要我陪着去跟踪赵原锡，结果居然发现他是跟微姐见面。 “对我来说，它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叶浅予说，“它是我妈妈生前最爱来的地方。” “你妈妈？”我有些吃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他问我。 “在医院。”我说。那段时间阿姥从楼梯上摔下来，许力和我去看阿姥的时候在医院里碰见叶浅予的。 “我妈妈是在那段时间去世的。她得了癌症。”叶浅予的眼里充满悲伤。 “对不起。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我还曾经怪你答应我会一起弹钢琴，却很长时间没有出现。”我愧疚道。 “是我一直没告诉任何人，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一年多就过去了。”叶浅予说，“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带你来这里吗？” “你想你妈妈了？”我问。 “她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开心地生活，她会在天堂看着我。”叶浅予说，“我想告诉她，小芜，喜欢你，跟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很幸福。” “叶浅予，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吗？”我问他。 “会的。”他微笑着拥我入怀。 第七十八章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我在房间弹琴，许力兴奋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跑来找我。 “什么消息这么兴奋？”我笑着问。 “猜猜猜。”许力故意吊我胃口。 “是不是赵原锡又做什么浪漫的事了？”我调侃道。 “唉，谁叫你周日发完传单跟叶浅予约会去了。”许力白白眼道，“上周我和赵原锡发完传单后去微姐的幼儿园看看环境，你猜我们看到什么？” “什么啊？”我问道。 “我们看到一个大帅哥！”许力兴奋道，“原来和微姐合作的除了另一个微姐的同学，另外一个幕后投资人，居然是个大帅哥。” “这就是你说的大消息了？人家就是长的好看一点而已啊，力姐。”我无奈道。 “关键是，我们发现了猫腻。”许力偷偷道，“微姐叫他大哥，但据我们观察，他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哦。” “你的意思是说，微姐有男朋友了？”许力成功地让我对这位帅哥有了兴趣。 “不知道，不过我看的出来那位大哥对微姐肯定很喜欢。”许力自信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说。 “只是，好像微姐心里还是放不下赵文生，所以老是强调他是大哥。”许力无奈道。 “力姐，撮合这种事不是你的强项嘛。”我朝她眨眨眼。 “不错嘛。小芜。”许力坏笑道。“我发现你跟叶浅予谈恋爱后脑袋开窍很多啊，果然还是要跟我们这些聪明人多待待啊。” “既然这么聪明，那你跟叶浅予那么好的朋友，怎么不知道他妈妈已经不在了？”我问她。 “什么？你是说她妈妈已经去世了？”许力惊讶道。 “原来你也不知道。”我不由得一阵心疼，“他看起来那么阳光，可是心里，有很悲伤的时候吧。”我第一次在走廊上看到他，他就是那样忧伤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不是躲在他家里嘛，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跟我说，他说我很开朗很阳光，能给他带来很多快乐。希望我不要忧伤。”许力道，“现在想想，叶浅予心里其实没有外表上看起来快乐吧。小芜，你要负责让他幸福啊。” “我会的。”我说，“我会让他从悲伤中走出来，他会幸福的。” “还有微姐，”许力补充道，“接下来，我们也要负责帮她找到幸福。” “加油加油。”我们相视而笑。 第七十九章 “许微，你先下来，这样危险。”林煜城脸色担忧地仰望着许微道。他一进幼儿园教室就看见一张椅子摇摇晃晃地架在课桌上，而许微，就站在这张椅子上拿着画笔在墙上作画。 “放心，大哥，我没问题。”许微回头，朝他一笑。不料一转身，脚不小心踩空了，失去了平衡，椅子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小心！林煜城飞快的冲上前，在许微将要跌倒在地的时候，伸出双臂接住了她。 许微跌倒在他的怀里，时光仿佛静止般，俊朗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美丽的女孩，两人双目对视。 “额…。”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许微闻到了林煜城身上淡淡地好闻的体香，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她突然双颊发烫。 “哇哇哇。英雄救美啊。”许力起哄地声音不合时宜的从教室外响了起来。 许微忙逃开林煜城的怀抱，看见许力许琼和我三个在教室门口暧昧的笑，脸越发红了，欲盖弥彰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我只是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知道，不然煜城大哥哪里有机会啊。”许力不放过调侃的机会。 “有新面孔哦。”林煜城看见许微脸色尴尬，缓解气氛笑道，“许力妹妹上次见过，这两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许芜和许琼了吧？” “对，今天我们四姐妹都到齐了。”许微向我们介绍说，“小芜，小琼，这位是微姐的朋友，林煜城大哥。” “煜城大哥好。”我和许琼朝他打招呼道。 “早就耳闻你们是四姐妹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林煜城夸道。 “煜城哥哥，那我们谁最漂亮，应该是我，对吧？”许琼又发挥她的自恋功能。 “得了，你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煜城大哥眼里，当然是微姐最漂亮啦。”许力坏笑道。 “小力，说什么呢。”许微的脸又红了起来，嗔道，“你们今天是来帮我环创呢还是来调侃我的啊？” “好啦好啦，我们是来帮忙的。”我搞笑地敬了一个礼道，“请微姐给我们分配任务。” 大家笑了一阵，环创这才宣布开始，我们一起呼喊道，“我们的幼儿园要开张啦。” 第八十章 暑假总是过得飞快，九月初，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赵原锡，许力和叶浅予要去县城读高中了，分别的时候，许力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果然是见色忘义的极品，在赵原锡面前，完全不在乎姐妹分别。 许微忙碌着幼儿园的事情，许琼准备着升学的开学发言稿，就我得空，去车站送他们。 此刻我看着叶浅予，依依不舍的心情全部反映在脸上了。 “哎呀，又不是见不到面了，有必要这么依依不舍吗？”许力最近调侃人上瘾了。 我看着她挽着赵原锡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真是差点咬牙切齿了。 叶浅予似乎看清我心里的小动作，笑道，“我每个月都回来看你，好不好？” “没关系，高中学习很忙的话，不用刻意回来看我。”我说。 “口是心非，太了解你了，心里还担心他这么帅，一上学就被别的女孩子追跑了吧。”许力坏笑道。 我无语。 “你就别在刺激许芜了。”赵原锡对许力说道，转而笑着对我说，“放心，我会帮你看着叶浅予的。” “你们两个，夫唱妇随调侃我。”我被他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叶浅予，你也要帮我看着原锡啊，帮我挡着点原锡身边的花蝴蝶。”许力交代道。 “放心，我们都很专一的，没那么容易动摇。”叶浅予看着我笑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赵原锡道。 叶浅予牵着我的手紧了紧，看着我说：“我走了啊。” “蒽。”我低下头放开手。 “等我回来。”叶浅予踏上车，挥手与我告别。 车子缓缓启动，我看着叶浅予越来越远去的目光。 我在想，那趟车，是不是通向我们未知的未来。 第八十一章 “小芜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期待这一天期待了多久。”上学的路上，许琼背着书包快乐得蹦蹦跳跳地朝我说道。 “期待你终于上初中了？”我笑。 “是啊，两年了，我看着你和力姐一起上初中部真是羡慕死了。”许琼呼喊道，“我终于和小芜姐姐一起上初中部啦。”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感叹道，“第一次见到你，你才八岁呢。” “这些年，多谢小芜姐姐的照顾，”许琼感谢我道，“现在我长大了，我要反过来照顾你。” “你在我眼里，还是长不大的孩子。”我看着她说。 “可是，你们都长大了呢。”许琼说，“经历了这么多，你们的结局都是幸福的吧，力姐和原锡哥哥，你和浅予哥哥，还有微姐和煜城哥哥。小芜姐姐，我好羡慕你们，可以拥有爱情啊。” “你也会的。”我微笑，随即轻叹道，“如果结局真的就是这样，那该多好，只是未来的路如此漫长，又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呢？” “总是要怀有希望的嘛。”许琼乐观道，“况且我们当然不能一直这样啊，我们要更好更幸福才行。我还有我的梦想没实现呢。” “蒽，我相信小琼总有一天会站在星光大道上，成为耀眼的明日之星。”我鼓励她道。 “我真的好期待那一天，我要努力唱歌，努力奋斗。”许琼自信道。 “姐姐永远支持你，”我说，“对了，新生发言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个小菜一碟。”许琼说，“我现在在准备迎新晚会的节目了。” “这么神速！”我说。 “是啊，我要像力姐一样，在迎新晚会上大秀一把。”许琼眼睛泛着自信的光芒。 “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哦。”我笑。 第八十二章 新学期开学，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赵文生提拔为教导处主任。 还有他老婆怀孕的消息。 开学典礼上看到他，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我站下台下，突然感觉一阵悲凉。或许，他跟许微，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大家都开始了新的生活。 开学典礼后，赵文生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我想让你主持这一届的新生迎新晚会。”他坐在新的办公室里，跟我说道。 “我？”我指指自己，有些惊讶地说，“为什么？我完全没有经验。” “我相信你的能力，”赵文生说，“相信我，许芜，你只是不想表现而已。” “我没什么兴趣。”我淡淡地说。 “我希望你不是因为对我个人的偏见而拒绝展现自己的机会，”赵文生不怒反笑道，“你可是唯一一个总是拒绝我好意的学生，不过，毕竟你是最后一年在这个学校了，我希望你能给母校多增添一下光彩，也给你自己留下一些难忘的回忆。” 被赵文生这么一说，我真有点为自己的小气不好意思起来，许微和他都是宽容的人，而我，却为他们的事情难以释怀。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被你这么一说，我是不答应都不行了。” “许芜，我知道，我总是有办法让你答应。”赵文生得意地笑了。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他。 “因为，你是外表冷漠但内心其实是非常温暖的孩子。”赵文生笑，“多做些让自己快乐的事，不要想太多，生活没那么复杂。” 走出办公室，我确信我是微笑的。 其实我知道，虽然我对赵文生一直抱有成见，但是他却一直在培养我。我却一直没有对他说声谢谢。 直到很多年以后，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 第八十三章 迎新晚会前前后后的准备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经过了节目的筛选，表演者的初试、复试。再加上舞台的布置，最后的彩排，我们终于迎来了隆重的一天。 许琼在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已经有点名气，这次也是凭过人的实力直接晋级表演。 下午两节课下课后，我们就安排去化妆，穿礼服。 一向素面朝天的我，不习惯地被化妆师在我脸上摆弄着。 “你的皮肤很好，”化妆师边帮我化妆边说道，“非常好上妆。” “谢谢。”我感谢道。 化了妆，换上主持人的白纱礼服，当我从更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我听到周围的人一阵惊叹声。 “这是谁啊？好漂亮啊。”我听见边上的人嘀咕着。 “好像叫许芜吧，之前文章获过大奖的。”有人说。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镜子，突然愣住了。这是我吗？我快认不清镜子里面的自己了，有种灰姑娘变白雪公主的感觉。 “小芜姐姐，”许琼跑过来找我，瞪大眼睛道，“天啊，你是小芜姐姐吗？” “当然是我，如假包换。”我笑着看着许琼，她今天一身粉红的纱裙，脸上也化了淡淡的妆，甚是可爱动人，我不禁夸道，“小琼，你好漂亮。” “小芜姐，我今天把最漂亮称号让给你，你今天就像仙女下凡啊。”许琼夸张地比划着，随即叹了叹说，“可惜，浅予哥哥还有力姐他们都还在县城，没办法看到我们今天的演出。” 我心里也闪过一些失落，随即笑道，“没有关系，微姐和煜城哥哥会过来哦。” “微姐说忙完幼儿园的事情就会过来呢，怎么现在还没到啊？”许琼着急道。 “可能有事情耽搁了，”我说，“没关系，时间还早呢。你节目都准备好了吧？” “嗯，都好了。小芜姐姐你第一次当主持人哦，彩排的时候看过，我对你有信心。”许琼为我打气道。 “你也是啊，你的天籁之音也一定会震撼全场的。”我笑道。 第八十四章 “主持人，主持人到位了没有？”负责舞台的指导老师喊我们，“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各就各位。” 我和其他三位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听者帷幕外面观众们喧闹的声音，真的感受到不一样的激动心情。 “一二三，音乐起！”指导老师在后面宣布，“拉帷幕！” 紧接着帷幕缓缓地拉开，我们训练有素的面向欢呼的观众，微笑，开始异口同声地问好：“尊敬的领导，亲爱的观众们，大家晚上好！” 舞台下掌声如潮。 晚会慢慢地拉开了序幕，相当顺利的进行到了一半，我看了看节目单，接下来的节目是个小品，由我单独报，继小品之后就是许琼的独唱节目了。 “让我们隆重的请出初一二班周静、李华等同学为我们带来小品《梁山伯与朱丽叶》，”一段前奏后我报出节目，随即道，“初一三班的许琼同学请准备。” 我报完走到幕后，打算给许琼加油打气，眼前的一幕让我欣喜万分。 我看见了我的亲友团全部在后台看着我，叶浅予、许力和赵原锡还有许微和林煜城。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煜城哥开车接我们来的。”叶浅予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你这么美的时刻，我怎么能错过。” 我的脸“蹭”一下红了。 “哎呀。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许力笑，“不过许芜，你今天真的太漂亮了。” “谢谢。”我笑，“小琼今天也很漂亮哦。你们看到了吗？” “是吗？我们还没看到呢。”许微笑说，“这丫头今天怎么还没冲过来。” “可能在准备上台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她。 “小芜姐姐不好了！”许琼着急地风风火火跑过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惊讶地看着她。 第八十五章 “小芜姐姐不好了！”许琼着急地风风火火跑过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惊讶地看着她。 “他们告诉我我的伴奏带坏了，不能用。”许琼带着哭腔道。 “怎么会这样？彩排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我问。 “不知道，伴奏带突然卡掉了。”许琼差点哭了出来，“我本来想今天晚上好好唱歌的，可是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时间这么短，去哪里找新的伴奏带？”许微也捏了把汗。 “实在不行就清唱吧，”林煜城说，“许琼唱歌我听过，就算是清唱也好听的。” “不要，我不要清唱。”许琼眼泪掉了下来，“我要最好的效果。” 我听着外面的小品演出快要接近尾声了，想了想冷静道，“小琼，别担心，我来给你伴奏。” “怎么弄？”许琼瞪大了眼睛。 大家也不解地看着我。 “你们看舞台右边的角落有架钢琴，”我指了指钢琴的位置，对他们说，“正好是给接下来表演钢琴独奏的表演者用的。” “你想用钢琴为许琼伴奏？”赵原锡问。 “根本没有排练过，能行吗？”许力问。 “正好我会弹这首歌，凭我们姐妹的默契，应该可以配合起来。”我对许琼说，“小琼，你有信心吗？” “小琼，我知道你姐的钢琴水平，”叶浅予说，“没问题的，放心吧。” “嗯，我有信心，”许琼破涕为笑道，“有小芜姐姐给我伴奏，我什么都不怕了。” 小品演出很快结束了，我们听见主持人在台上开始播报许琼的节目：“接下来，有请初一三班的许琼同学为我们带来独唱《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别怕，我会跟上你唱的节奏。”我牵着许琼的手微笑走上舞台，缓缓地走上舞台中央，向观众鞠躬。 “咦，这不是主持人吗？”我听见台下一阵讨论声。 “两个人好漂亮哦，一个穿白纱，一个穿粉纱。” “听说她们是姐妹呢，但不是独唱吗？没听说是两个人演唱啊。。。” 大家都好奇地等待着我们开唱。 我微笑，缓缓地走向钢琴前坐下，手放在钢琴键上，瞬间一段流水般的前奏让看得有些视觉疲劳的观众耳目一新。 我跟许琼一个眼神交会，她会心地微笑，开始唱出干净而纯粹的声音：“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歌声清亮，琴音和谐，纯粹的钢琴声配上干净的音色，没想到效果比伴奏带出来的还要好，许琼一曲毕，台下的掌声延绵不绝，久久没有停息。 第八十六章 我跟许琼一个眼神交会，她会心地微笑，开始唱出干净而纯粹的声音：“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歌声清亮，琴音和谐，纯粹的钢琴声配上干净的音色，没想到效果比伴奏带出来的还要好，许琼一曲毕，台下的掌声延绵不绝，久久没有停息。 许琼的演出圆满的结束了，接下来的节目也很顺利的完成了。 当我们从舞台走下来的时候，许微许力激动地跑过来和我们拥抱。 “妹妹们，你们太棒了。”许微夸奖我们道。 “微姐姐，我唱得好吧，我发挥得还可以吧？”许琼笑着问。 “很好很好。”大家都微笑地伸出大拇指。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提议，我们应该去庆祝一下。”林煜城提议道。 “好啊好啊。”大家都赞成道。 我们在小镇的大排档开饮料庆祝，林煜城和许微还叫了酒。我们聚到很晚，聊到尽兴才各自散去。 那晚的夜色甚是迷人，叶浅予牵着我的手走在小镇的柏油公路上，两旁的灯光透着暖黄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我追逐着自己的影子，好像小猫追逐着自己的尾巴一样，怎么都追不到，许久才作罢。 叶浅予笑，把我拉进怀里道：“都不知道你还这么可爱的，怎么办，你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从没想过今天你居然会出现。好惊喜。”我脸红道。 “应该感谢微姐。”叶浅予说，“她知道你今晚一定希望我们都在，所以让煜城哥来接我们，给你一个惊喜，不然，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我真的要遗憾了。” “可惜，午夜十二点后，公主又要变回灰姑娘了。”我靠在叶浅予的怀里说。 “不管何时何刻，你在我心里，都是公主。”叶浅予靠近我，在我耳边声音低哑道，“我很想你，告诉我，分开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我口是心非道。 “真的没有？”叶浅予俯下身戏谑地望进我的眼睛。 “真的，没。。。”叶浅予迅速吻住了我，将未讲出口的话语淹没。 第八十七章 没想到这次的晚会给许琼带来了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 那晚的晚会在电视台播出，许琼特别的声音被一位艺术学校的老师看中，她联系到学校并找到许琼。 在面谈之后许琼找到我，兴奋地说，“小芜姐姐，我被星探看中了。” “什么星探？”我好奇地问。 “有个艺术学校的老师在电视上看到我唱歌了，问我是不是要转学去她学校，她要培养我！”许琼激动道。 “有这样的好事？”我有些怀疑道，“小琼，她会不会是骗子？” “人家干吗千里迢迢跑来骗我啊。”许琼道，“是真的，她说让我先考虑一下，和家人商量一下，过几天再找我面谈。” “你爸妈会同意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他们知道这是我的梦想，肯定会同意的。”许琼笑道，“那个老师说了，只要到她学校培养，将来是有机会上音乐学院的。” “真是这样的话，小芜姐姐一定支持你，”我鼓励她，随即有些不舍道，“只是小琼就要和我们分开了。” “小芜姐姐，我们以后总会分开的，”许琼看着我说，“只要我们心里想念，就算分开也就像在身边一样。” 第八十八章 许琼真的要离开了。 她爸妈也就是我的伯父伯母陪着她很快地办完了转学手续。 刚开学的时候许琼还兴奋着说可以跟我一起上学，才没多久，就要跟我分别了。 她出发去北京那天，许微和我去车站送她。 “没想到我刚从北京回来，小琼又去了北京。”许微伤感道。 “微姐去北京是为了实现梦想，小琼也是呢。”许琼反而没有那么伤感，笑着逗我们道，“你们要期待我当歌星哦。” “好好好。”我说，“等你回来就不得了了，大人物了呢。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们啊。” “怎么可能？”许琼笑道，“现在你们都成双成对了，我离开也好。省得当你们的电灯泡呢。” “傻丫头，我们又没有当你是电灯泡。”我说。 “对啊，是小力和小芜成双成对，微姐可没有哦。”许微笑。 “微姐，这段时间煜城哥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呢，这么好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打算答应他啊？”许琼临走前还不忘关切地问道。 “是啊，微姐，”我趁热打铁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呢。煜城哥不错，你真的不要错过哦。” “我不急，你们反而急了，”许微笑道，“林煜城什么时候把你们给都收买了啊？” “我真遗憾，没有在走之前看到你们在一起，”许琼说，“什么时候你们在一起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放心，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笑道。 “净讲我和林煜城的事情，小琼，时间差不多了，别错过火车了。”许微看了看时间道。 “好啦，我走啦。记得帮我跟力姐和哥哥们告别哦。”许琼和我们一一拥抱道别。 我们看着许琼踏入了火车，透过车窗挥手和我们说再见。 “小琼，一路顺风。” “早日实现梦想。” 火车缓缓地离开了，那辆火车，拉开了时间和距离，也拉开了我们姐妹多年的感情。 第八十九章 时光总是将记忆拉得很长很长。 许力、赵原锡和叶浅予高二的时候，我成功地考上了重点高中。 那个夏天，一切都是那么充实和美好。 为了庆祝，大家提议我们再去一次海滩。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海滩了，记得是四年前，许力和赵原锡将要升初中的时候，许力为了和赵原锡表白，带着许琼和我去的。 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热闹得多，也幸福得多。 因为，我们开始拥有爱情。 报告一个好消息，许微和林煜城那时候已经在一起了。 再加上许力和赵原锡，叶浅予和我，我们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因为有个心爱的人分享，都变得如此美好。 夏天的海蓝得纯净，我戴着花边帽漫步在柔软的沙滩上，叶浅予牵着我的手，一起追逐着海浪。 “小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叶浅予笑着问我。 我眨眨眼思考道：“今天有很特殊的日子吗？” “傻瓜，我们在一起一年了。”叶浅予拍拍我的脑门说。 “真的吗？我都没想到。”我吐吐舌道，“这么快都一年了呢。”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还很短呢，”叶浅予说，“我想陪你度过每一年每一年。” “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离开。”我说。 “只要你不离开，我也不会离开。”叶浅予说。 我们在蓝天白云下相视而笑。 远处的许微和许力微笑着朝我们挥手。 那时候，幸福和我们如此靠近。 第九十章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一闪而逝，悲伤总是毫无预兆的到来。 高三的时候，许力和赵原锡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事情的起因是赵原锡班级有个女生跟赵原锡表白，许力知道后，她气愤地拉上几个职校的小太妹，在放学的路上把那女生拦住了，警告她离赵原锡远一点。 我能想象到许力的性格是绝对会做出这种事的。赵原锡知道后也责怪了许力，这让她原本气愤的心更加伤心。 两人争吵完的那个晚上，我在晚自习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时候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于是我偷偷跑去厕所接的来电。 一按接听键，那头便传来非常嘈杂的声音。 “喂，力姐。”晚自习太安静，我只能小声的叫她。 “小芜，”许力好像喝醉了，声音非常大声，异常兴奋地喊道，“我在酒吧，你出来陪我喝酒！” “你干嘛呢？”我惊讶道，“晚自习不上，一个人跑去喝酒做什么？” “有什么关系？反正赵原锡都不要我了。”许力说着说着就哭了，她哭道，“他不理我了，他喜欢上别人了！” “怎么可能，你别想太多。”我说，“你赶紧回学校吧，不然深夜混酒吧赵原锡真不要你了。” “不要，你出来陪我！”许力倔强道。 “力姐，别闹了。”我安慰她道，“我们住校生晚上出不去，你乖乖回去，我明天去看你啊。” 许力抱怨了几句把电话挂了。我也挂了电话。偷偷溜出来太久，于是赶紧小跑着回了教室。 我总想着，第二天，我再去安慰许力。 他跟赵原锡，会很快和好。很快的，她又是一个活泼开朗的许力。 可是，我从没想过，那天晚上，会是我和许力最后一次通话。 第二天，我见到的，会是她冰冷的尸体。 第九十四章 高考前的第三次模拟考，赵原锡的成绩已经从原来的段前三跌到一百名之后。 叶浅予告诉我的时候，我在阳台上浇灌着一盆百合花，手微微抖了下，水壶里的水微微洒了一些出来。 “小芜，你去劝劝他吧。”叶浅予说。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赵原锡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未必听我的。”我背对着叶浅予说。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们一起长大，许力和你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现在许力不在了，他这样堕落，小芜，许力一定希望你去劝劝他。”叶浅予接过我手上的水壶，将我被风吹来的刘海拨到耳后，柔声道：“去吧。” 我点点头。 叶浅予目送着我的背影离开，我没有看见他的眼神。 去找赵原锡的路上，我的脑海里接连不断的跳出回忆的画面。 第一次遇到赵原锡，是冰冷的冬天他跳进河里把许琼救起。那是赵原锡刚来到小镇。 我想我们平淡的生活是从那里开始划下句点的，赵原锡，就这样参与在我们几个姐妹的人生中，让我们的生命一下子丰富起来。而现在......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门口，我轻叹口气，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赵文生。 他似乎刚刚生过气，脸色有些微红，见到我缓和道，“小芜，你来了。” “嗯。”我有些尴尬，说，“我，来看看赵原锡。” “快进来吧。”赵文生招呼我进去。 我在客厅看到很多小孩的玩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赵文生的女儿，可爱得不得了，因为这个小姑娘我一下子对她妈妈也喜欢起来。 “师母，她几岁了呀？”我抱抱她问。 “快两岁了呢。”她笑。 “时间过得真快。”我说。 “是啊。”师母似乎有话跟我说，转了话题道，“我嫁给你老师也这么久了，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就在你来之前不久，他骂了原锡。” “是不是，知道原锡考试考不好了？”我说。 “他虽然是老师，但是对原锡的成绩从来没有严格要求，只要他过的快乐就好。只是原锡他不是不聪明，是堕落了，整天不读书，沉迷电脑游戏。本来是有希望上重点大学的，可惜了。”师母说。 “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母叹口气说，“因为原锡的事，他叔叔很痛心，也开始抽烟了，每次心烦都抽很多。” “师母要跟赵老师讲下的，这样对小孩子不好。”我说。 她点点头。 我感叹赵文生真是娶了个温顺的老婆。 一时沉默，转头看看四周，目光转到门口的时候，赵原锡正在看着我。 眼前的他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谢谢大家对《落叶》的支持 。这部小说是我个人写了几部之中最喜欢的一部。、这部小说的时间跨度很大、所以、其实里面有很多是记忆的东西。、另外我用了很多篇幅描写盛夏、夕阳和小镇的原野、如果有人懂、应该也能与我一起感受到那些微微带些忧伤的美。、 第九十五章 涣散的眼神，满脸胡渣，松垮的t恤和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懒散的样子。 我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人，问自己，这还是赵原锡吗？我无法将以前那个干净阳光的赵原锡和眼前这个人联系起来。 在赵原锡房间，我一时不知道该讲什么。 倒是赵原锡开口了，淡淡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吗？现在看到了，满意了吧？” “你什么意思？”他傲慢的态度让我有些生气。 “没什么意思，”赵原锡冷笑道，“你不是怪我害死许力了么？是我害死她的。” “力姐的死，不关你的事。”我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肯原谅我？”赵原锡看着我，眼神复杂，“自从许力出事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来见我，我也不敢再面对你。” “力姐不在了，我是有怪过你，但是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的，我们都要学着放下。你不要再自己惩罚自己了。”我说。 “小芜，你不知道的。”赵原锡面对着我，望进我的眼，“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陷进这样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为什么我要这样惩罚自己。” “为什么，都说了力姐的死不关你的事，如果她看到你这样堕落，她会有多心痛。赵原锡，你为什么不振作起来，你这样堕落下去，你知不知道关心你的人会有多心痛？”我生气地指责他。 “那你关心我吗？你会心痛吗？”赵原锡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你们逼到两难的境况么？当初要是不答应跟许力交往，她还会再次离家出走吗？要是不答应跟许力交往，还能跟你们再有联系吗？我可以喜欢许力，但是只有在深夜里，我的内心却告诉我自己，我心里深爱的人，一直是你。”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这样的话？”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你这样做说对得起死去的力姐吗？她这么深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赵原锡，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的。” “我也希望我可以不爱你，”赵原锡拥住我道，“这段时间，我的心就像被两个人硬生生地撕扯成两半，对许力的愧疚和对你控制不住的感情不断的折磨我，小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收回对我的感情吧。”我推开他，坚决道，“我喜欢的是叶浅予，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所以，收回对我的感情吧。” “是这样吗？”赵原锡笑得有些凄凉，悲伤道，“小芜，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说，“今天我来，是希望看到你变回以前的赵原锡，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了，不要自己毁了自己的人生。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小芜。”赵原锡对着我离去的背影说，“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顿了顿脚步，最终没有回头，离开了赵文生的家。 谢谢大家对《落叶》的支持 。这部小说是我个人写了几部之中最喜欢的一部。、这部小说的时间跨度很大、所以、其实里面有很多是记忆的东西。、另外我用了很多篇幅描写盛夏、夕阳和小镇的原野、如果有人懂、应该也能与我一起感受到那些微微带些忧伤的美。、 第九十六章 回到阳台的时候，叶浅予还在那里，对着百合花想得出神。 落寞的背影，就像第一次在校园走廊里看到的他，神情里带着淡淡的忧伤，让我怦然心动。 我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夕阳的光辉洒在我们身上。 “你回来了？”叶浅予嘴角淡笑。 “嗯。”我抱着他，很累的闭上眼睛。 “小芜，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个时刻。”叶浅予说，“就让你这样抱着我，我就可以拥有你一辈子。” “你喜欢的话，我就这样抱你一辈子。”我笑，“就像口香糖一样黏在你身上，甩也甩不掉。” “如果你真的是口香糖就好了，或者把你捏成小矮人，我就整天把你带在身上，走到哪里都把你放口袋里。”叶浅予笑。 “你等我下。”我说。然后去房间里拿了一个礼物递给叶浅予。 “是三叶草书签，很精致。”叶浅予说。 “是啊，很多年以前摘到的三叶草，我把它保存下来了，送给你。”我说，“ 以后你就把它当做我，每天把我放在口袋里。” 叶浅予看着三叶草，突然俯下身吻住了我，很深很深的吻，就好像要把我融进他的体内。 许久，我在他的怀里喘息。 叶浅予说，“小芜，我可不可以，一直很自私的拥有你？”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没什么。”叶浅予说，“我只是觉得，你不会一直属于我的。” “乱讲，”我说，“叶浅予，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我多想没有动摇的一直喜欢叶浅予。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说了这句话后不久，叶浅予就离开我了。 谢谢大家对《落叶》的支持 。这部小说是我个人写了几部之中最喜欢的一部。、这部小说的时间跨度很大、所以、其实里面有很多是记忆的东西。、另外我用了很多篇幅描写盛夏、夕阳和小镇的原野、如果有人懂、应该也能与我一起感受到那些微微带些忧伤的美。、 第九十七章 2007年的盛夏，终于还是到来了。 对于那个夏季，我的记忆里，它是白色的，刺眼的阳光，大片大片白色的逆光。 赵原锡和叶浅予参加高考的那两天，我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发呆，我们对高考的恐惧，就因为意识到它即将带给人命运的改变。未知，让人觉得害怕。 等待高考结果，是那么漫长的过程，让一个人的心一直纠结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我想起了许力，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不管什么结果，在高考考完之后，就马上拉着我们大肆庆祝。我羡慕她，她是那么勇敢和乐观。 可是，现在的我们，只能沉默着等待命运的宣判。 首先得知的是叶浅予的分数，远远超过了重点线。是可以上北大清华的分数。 叶浅予说，“小芜，你知道吗？我一直的梦想，都是北大。” “那你梦想成真了啊，恭喜你。”我微笑。 “那，我在北京等你，好吗？”叶浅予问我。 “我会努力的。”我说。 北京，那里是许琼一直怀念的地方，是许力流浪了三年的地方，也是叶浅予梦想的地方。 为什么它有那么神奇的魔力，吸引了那么那么多人。 但是它却不曾吸引到我，我这样的人，只偏爱悠悠的小镇，是会注定被时代淘汰的吧。 紧接着赵原锡的成绩出来了，只险过二本线，对他来说，这样的成绩是失利的。 后来他去了杭州。 离我们的小镇，不算很远。 两个人临走之前，许微邀请我们去她家聚聚。林煜城也来了。 他和许微，看起来很默契很般配。 赵原锡，叶浅予和我，三个人因为各怀心事，所以只是沉默着。 “大家别这么伤感啊，”许微调动着气氛，“现在信息网络都这么发达了，每天都可以联系到，又不像我在北京那个时候，只能跟小芜写写信。” “对啊，”林煜城附和道，“开心点，来，我们一起举杯，恭喜原锡和浅予考上大学。” 大家举杯，只有我的杯里是饮料，我倒掉饮料，拿起啤酒瓶倒了杯酒。 “小芜，你不要喝酒。”叶浅予劝我。 “没事，今天高兴，让她喝吧。”许微看着我说。 许微总是懂我的，她知道我现在内心的感受。 她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矛盾和纠结。谢谢大家对《落叶》的支持 。这部小说是我个人写了几部之中最喜欢的一部。、这部小说的时间跨度很大、所以、其实里面有很多是记忆的东西。、另外我用了很多篇幅描写盛夏、夕阳和小镇的原野、如果有人懂、应该也能与我一起感受到那些微微带些忧伤的美。、 第九十八章 聚会散了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家了。 我待在许微家，想跟她聊聊天。 可是，赵原锡却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说，“小芜，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我有点犹豫。 许微示意我说，“去吧。” 我点点头。 我走在赵原锡后面，夏日的夜晚，我们走在原野上，微风习习。 我们沿着河岸边行走。 赵原锡听下脚步回头跟我说，“小芜，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说，“小琼掉进河里，你救了她，还以为是我害小琼落水的。” “那个时候，我是故意这样说的。”赵原锡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看到你看小琼的眼神，那么关心和温暖，看我的时候，却那么清冷。所以，我才故意和你对峙。” “可惜我还是没有理你。”我笑。 “是啊。”赵原锡也笑道，“你那个时候，脸色苍白，就像个瓷娃娃，没有表情，一点生机都没有，我很想看到你发脾气，可惜你没有。” “小时候身体不好，人也不开朗。”我解释道。 “嗯。我知道。”赵原锡说，“可是，我就是从那时候起，就开始不自觉地喜欢你。我知道我们都会在小镇上小学，所以一定能再遇见。” “这么久远的事情，别提了。”我低下头说。 “小芜，”赵原锡说，“我知道你现在喜欢的是叶浅予，但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一厢情愿的喜欢你。这次高考，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你对你的人生负责就好，不需要跟我道歉的。”我说，“就算没上重点大学，也一点不影响你的优秀。” “小芜，或许对你来说，有没有喜欢过我，已经一点都不重要。”赵原锡说，“但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很重要，你可不可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在没有遇见叶浅予之前，对我，从来不曾喜欢过吗？” “我……”我说不出否认的话，脑海里是小学的时候去镇上学钢琴，赵原锡背着吉他，微笑着教室门外等我的情景。 “告诉我，让我释怀，”赵原锡说，“或许进入大学，我还可以重新遇见喜欢的女孩子。” “我去镇上学钢琴那年，你也出现在那个培训班，我知道你是为了陪我才去的。”我说，“那时候，你每天等我下课，陪我一起坐公交，带我穿过这条原野回家。尽管我不承认，但那个时候，我的心里脑海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你，我想，那时候的感觉，应该是叫喜欢吧。” “可是你知道许力喜欢我，就把我推给许力了，对吗？”赵原锡苦笑，“说你是善良还是残忍好呢？你让许力幸福，却让我痛苦。” “对不起。”我跟赵原锡道歉道。 “是我不够勇敢，错过了你。”赵原锡忧伤道，“小芜，我可以抱下你吗？就当是，离别的礼物。” 我点点头。 赵原锡拥抱了我，许久没有放开。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那一刻，我的心莫名跳得很快。 谢谢大家对《落叶》的支持 。这部小说是我个人写了几部之中最喜欢的一部。、这部小说的时间跨度很大、所以、其实里面有很多是记忆的东西。、另外我用了很多篇幅描写盛夏、夕阳和小镇的原野、如果有人懂、应该也能与我一起感受到那些微微带些忧伤的美。、 第九十九章 黑暗中，我看到了叶浅予。 他望着拥抱着的赵原锡和我，黑暗让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转身离开。 我放开赵原锡，朝叶浅予追去。 风吹乱我的长发，更吹乱了我的思绪，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叶浅予。”我在后面叫他，“你误会了。” 他管自己走，没有理会我。 “叶浅予，你听我说。”我追上去拉住了他，“你别误会，我跟赵原锡只是……” “只是什么？”叶浅予甩开我的手，生气道，“我都看到了，你被他抱着，你都没有拒绝。” “我，我只是…。。。”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真傻，”叶浅予忧伤道，“我怎么会忘记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感情呢？我再怎么努力，还是遗憾没有参与你们过去的人生，不是吗？” “不是的，”我说，“这跟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关系，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不要误会，我跟赵原锡没什么。” “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喜欢你的，不是吗？”叶浅予看着我说，“小芜，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你 一直不承认对赵原锡的感情，那时候是因为有许力，但是现在许力已经不在了，你可以重新理清自己的感情的。” “不要这么说，叶浅予。”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的，我承认，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对赵原锡是有好感的。那是因为我未曾喜欢过别人，我不知道什么才叫喜欢，直到遇见了你。我喜欢站在走廊上望着远方忧伤的你，喜欢坐在钢琴前弹琴的你，喜欢在我哭泣时递给我纸巾的你，喜欢牵着我的手散步的你。知道你喜欢的是许力，我的心很难过很难过，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了，叶浅予动容的将我拥入怀着。 “以后，不许让别的男人抱你。”他说。 “那， 你不生气了？”我问。 “还在生气。”叶浅予故意道。 “啊？那我没办法了。”我皱皱眉道。 “你有的。”叶浅予凝视着我，眼神从我的眼睛停留在我的嘴唇。 我有些脸红，但为了弥补刚刚带给他的伤害，鼓起勇气碰了下他嘴唇。 “不够。”叶浅予抗议着，低下头略带惩罚的狠狠吻住我。 谢谢大家对《落叶》的支持 。这部小说是我个人写了几部之中最喜欢的一部。、这部小说的时间跨度很大、所以、其实里面有很多是记忆的东西。、另外我用了很多篇幅描写盛夏、夕阳和小镇的原野、如果有人懂、应该也能与我一起感受到那些微微带些忧伤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