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毒女》 ☆、001、全新身份 佳容穿越到下河村已经六天,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因为她和大多数穿越者不一样,她穿越前并没有经历任何狗血的人生,在想了各种办法尝试回到现代无果后,她也只能认命,开始思考新的人生了。 赵氏王朝,一个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的王朝,也不知道是建国时间短,被历史的长河淹没了,还是属于穿越类型中,时常定义为的架空时代。 总而言之,佳容现在只是下河村,童家不受宠的女儿。 有人不受宠,自然就有人受宠,童家最受宠的闺女单名一个娇字,光听这名字,就知道爹娘对她的疼爱。 在童家住的六天里,佳容除了找回家的路,就在思考这一件事情,毕竟她这副身子的样貌,和娇娇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按古人的想法,怎么着也该疼这副身子啊! 因为相貌好,身段佳的闺女,才更易许一个好人家,收得大把聘礼。 “来福,来福!” 没错,这俗到没朋友的名字,叫的正是佳容。 不过对于来人,短短六天的时间,佳容已经领教了她的恶劣,因此,并不想搭理她。 “童来福!你是不是想死啊!我叫你,你竟然敢不答应,你信不信我告诉娘,让她抽死你。” 对于娇娇的威胁,佳容充耳不闻,仍旧双手环膝,坐在石头上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喂,你不是真的傻了吧?”娇娇吊着眼睛的看着佳容。 本就不出彩的容颜,此时看起来就像夜叉一样。 细眼,蒜鼻,大嘴,蜡黄的脸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白粉,脸和颈完全两个不同的颜色,说话表情夸张时,能看见粉掉落下来。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行了,我告诉你,你最好把你脸上的麻子给我点回去,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娇娇抬手指着佳容。 在手指快要戳到佳容脸上时,佳容才勉强给了她一个眼神,身子后倾,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不满的,现在满村的人都以为你是大美人。” “你好意思说起这事,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故意的?”娇娇张牙舞爪的冲上来就要挠佳容的脸。 好在佳容身手不错,翻身下了石头躲开了这一爪子。 “神经!”佳容拍拍身上的尘土,就准备回去。 娇娇不依不侥的跟在后面,趾高气昂的命令,“我不管你是装疯还是卖傻 ,反正你一定要像以前一样,用碳笔点上满脸的麻子,否则的话,我就叫我娘把你卖给村里的傻子。” 佳容猛的止步,微眯起眼上下打量起娇娇,“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你长得丑,我都原谅你了,竟然心灵也这么恶毒。” 娇娇正是二九年华,自小最恨被人说丑,当即就原地炸了,叫嚣着:“童来福,你给本姑娘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佳容面色淡然的看着娇娇,冷冷的警告,“佳容,下次你若再叫错,别怪我直接动手教训你。” “我呸!你以为你长得多漂亮啊!竟然叫佳容,不要脸的东西。”娇娇粗鲁的往地上大吐了一口唾沫。 童家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全家上下加起来大字不认识几个。 佳容刚来,便自己做主改了名字。 起先娇娇也不明白当中的意思,对此并没有意见,只觉得这名字怪好听的,但等她从村里的秀才老爷口中听到佳容的意思后,当即就不干了,说什么都不肯叫她佳容。 “谈不上国色天色,不过却比你漂亮多了!”佳容说完,冲着娇娇恶意一笑,然后扬长而去。 童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几步追上佳容,跟在她身后,骂了一路。 姐妹俩一起回到童家。 发现家里有客人,且来人的模样,直接说明了她的身份。 见面,她便乐呵呵的上前,“哟,来福回来了,快来让婶婶看看,我的心肝啊!长得可真好,比地主家的小姐都漂亮。” 佳容面无表情的说:“婶,以后叫我佳容,我改名字了。” 媒婆大腿一拍,笑得夸张的露出一口大黄牙说:“佳容这名字好啊!就衬你,别人都衬不起。” 佳容微微一笑,扭身准备回屋。 走了两步,却突然反应过来,脸色有点难看的问:“婶,你这次来是……?” 媒婆双手一击,笑容满面的说:“喜事,大喜事!傅老爷你们知道吧!这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秀才老爷,他托人来向你说亲了。” “傅老爷?”佳容拧着眉想了一下,然后脸色不喻的问:“就是那位上有刻薄娘,下有小幼儿的秀才老爷?” 媒婆脸上的笑容微敛,勉强的干笑,“嘿,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傅老爷本人是顶顶好的,家境富裕,本身又是秀才,等以后高中,你就是官夫人,一步登天 了。” 佳容张口想拒绝,但话到嘴旁又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娇娇,若有所思的盈盈笑语:“官夫人啊!” 娇娇一听这话,当下不满的叫了起来,“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佳容挑眉。 童家这位娇娇小姐倒是不负她所望。 几天下来,她也摸清了娇娇的性子,反正她不喜欢的,娇娇就喜欢,她喜欢的,娇娇就要破坏。 她刚才若是表现出不想嫁的样子,娇娇绝对要怂恿娘让她嫁到傅家。 “婚姻大事,有你小姑娘什么事,赶紧回屋里去。”童娘子怕娇娇说出什么话,传出不好的名声,赶紧接过了话。 娇娇这些年早就被童娘子宠得不像话了,哪里知道童娘子的苦心,叫嚣着说:“我不管,我不管,娘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你这傻孩子!”童娘子高声喝斥了一句,又马上将娇娇搂在怀里,安慰:“你可是娘的宝贝,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那娘是同意了?”娇娇期盼的问道。 童娘子看向媒婆说:“我们来福年纪小,我想多留她两年,再说长幼有序,娇娇没出嫁,怎么能让妹妹先嫁。” 傅家许的媒人红包厚实,媒婆不想轻易的放弃,劝说:“傅秀才可是良人,错过了这一家,这十里八村可找不到更好的了。” “更何况你们家来……佳容长得这么漂亮,想来姐姐娇娇的模样更出众,还怕许不到好人家吗?再说我们可以让佳容和傅秀才先把亲事定下,等娇娇出嫁后,她再嫁过去,你看怎么样?” ------题外话------ 开新文咯~求收藏~求留言~o(n_n)o~ ☆、002、家有恶姐 娇娇用力的掐了童娘子一下,童娘子脸色有点扭曲,忍着疼的回答,“只怕不妥,我们来福到底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模样又这么好,我怎么忍心让她去做填房。” 媒婆虽然不是下河村的人,但四处说媒,平日里听的闲话也不少,童家的娇娇是宝,佳容是草,这事谁人不知道。 现在童娘子说这样的话,显然就是推词。 “姐姐先嫁也是理,不如你说说你们的要求,我也给参谋参谋,说不定有合适的人,到时候娇娇和佳容就都有了着落,也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媒婆说完,又加了一句,“而且你的两个闺女都长得这么美,十里八村的少年郎简直是随便她们挑。” “呵……”佳容一笑,声音颇大。 娇娇厉眼似刀子似的往她脸上刮,佳容也不在乎,反而笑盈盈的说:“可不是吗?我二姐长得可美了,婶子可得替她费费心啊!毕竟她那么美,婚事可不好定啊!” “这你就放心了,这十里八村合适的少年郎,我都认识,你只要说出你的条件,我总能替你寻到合适的人。”媒婆拍拍胸口保证。 娇娇恼得一张脸都变了色,厚厚的白粉都掩不住她脸上的暗红,只听她咬牙切齿的说:“反正我不嫁的话,来福也甭想出嫁。” 佳容耸耸肩,故意刺激娇娇,“我无所谓啊!反正我长得漂亮,就是拖到二十岁,到时候肯定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娶我,就是不知道二姐是不是也……” 佳容原就不想在十六岁的年纪被迫出嫁,此时与娇娇为难,让娇娇误以为她恨嫁,从中阻挠,倒如了她的意。 “童来福,你信不信我划花你的脸!”娇娇恼羞成怒的指着佳容叫嚣。 媒婆瞬间傻眼,发懵的看着童家三人。 童娘子立刻讪笑的把人请了出去,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最近有人上门提亲了,可不能误了事。 媒婆前脚刚走,童娘子后脚就发飙。 “来福,你皮痒了是不是!竟然敢挤兑你二姐,信不信老娘抽死你!”童娘子长了一张和娇娇相似的面容。 发起怒来,颧骨高高的耸起,一脸凶相。 佳容可不是以前的来福,她倒是听说过以前来福的性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包子。 “首先,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叫佳容,你们若是再叫错了,以后别想我答应你们一声,再者,二 姐长得丑怪谁,怪我吗?她可不是我生的!” 童娘子瞪大了眼,娇娇已经先一步发怒,扯着童娘子怂恿说:“娘,你看她说的什么话,她这是在说我们娘俩丑呢!娘你快打她,快打死她。” 童娘子回神,跳起脚来就要找藤条。 娇娇兴灾乐祸的说:“打,给我打,打死最好。” 佳容对眼前的这对母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惟独觉得原身有些可怜,竟然投身到了这样的人家。 不过老天倒公平,没有给来福一个温暖的家,却给了她一副好容颜。 “打,最好往我脸上抽,反正我们姐妹长这么大,第一回有人上门提亲,且是为了我这张脸,你要是不在乎,就直接毁了吧!我嫁不出去也无所谓,只是到时候二姐也别想嫁出去。” 童娘子高高举起的手,瞬间僵住了,脸色扭曲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娇娇年芳十八,童家眼下最愁的事情,就是她至今没有许人家。 村里其他像她这么大的姑娘,有些孩子都已经抱上了。 “呵,有种东西,叫买一送一!若是有人想娶我,那他家里必须有人先娶了二姐,毕竟村里多的是那种兄弟两人都没有娶亲的!” 佳容说完,童娘子的眼睛都亮了,显然是十分认同佳容的提议。 娇娇却颇有不愿意接受嗟来之食的骨气,气急败坏的叫着:“娘,你打死她,我出嫁才不用和她一起,而且现在村里多的是男人追求我。” 童娘子瞪着眼说:“傻姑娘,你想不想嫁人了!这事你不许乱来,听娘的话。” “娘啊!”娇娇猛的跺脚,撒娇犯痴。 但在此事上,童娘子却是说一不二。 佳容得意的扬眉,接下来直到出嫁前,她的日子都不会差。 毕竟没她的话,娇娇可就难嫁了。 说来童娘子并不是原配,当年她做姑娘时,她的爹娘为了让她顺利出嫁,也是诸多筹谋,她能嫁来童家,也是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逼得童家不得不认。 佳容虽然不知道早逝的童父长什么样子,却听说童家大姐模样清秀,想来应该和她一样,是随了爹,可见她比二姐娇娇好运千百倍。 回到房间,佳容高高扬起的笑容便耷拉了下去。 隔音效果极差的土房子,她能听到娇娇的诸多抱怨,比起娇娇的不 满,佳容觉得她才是满心满眼的委屈。 原本住着高楼大厦,吹着空调吃着冰激凌玩着电脑手机,却突然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娃子。 好不容易震住了场面,却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可不管是三五天还是三五年,眼下最让人窘迫的是她身无分文。 穷! 一个已经刻在佳容脑门上的大字。 她若是想在这时空好好的活下去,赚取银两已经是迫在眉睫的问题,而她眼下却暂时没有想到快捷的赚钱办法。 正当佳容纠结得拉扯长发时,就听到娇娇拔高了声音威胁童娘子。 “娘,我不管,你若是不把她嫁给村里那傻子,我就吊死在你屋里!” “你这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娘就你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 “娘,那你把她嫁给那傻子啊!反正她和那傻子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你这傻姑娘,怎么就不懂呢!敢情娘刚才和你说的,都是白说的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看着她嫁给傻子!以后生一窝的傻子,看她以后在我面前怎么得瑟。” 佳容脸色发黑的听着娇娇胡搅蛮缠,突然觉得有些颓废无力,发泄般的猛的叫了一声。 “啊……” 这些天她接受了太多的负面消息,若是再不吼出来,她肯定要憋成神经病,想她堂堂五好青年,凭什么来了古代就要受委屈,这便宜二姐竟然还想把她嫁给傻子! ☆、003、水鬼索命 佳容叫完,隔壁静默了一会,但也仅是一会。 娇娇便怒不可斥的吼了起来,“叫叫叫,你叫魂啊!” 佳容双肩一垮,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竟和这种被宠坏的孩子较真。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对娇娇她就该如此才对。 有时间和这对娘俩做斗争,不如想些办法去赚钱,毕竟兜里有粮了,她底气才能硬起来。 想到这点,佳容在这家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直接跑出了屋,到了隔壁,找到第一个向她示好的朋友。 “小花,我问你啊!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集市,或者镇吗?” 小花人如其名,喜欢在耳旁插上一朵路边的小野花,谈不上好看,但也不像娇娇那样丑得惊人。只是小花皮肤黑,小野花的艳丽颜色,与她并不是那么相衬。 “有啊!每月初一十五镇上都有市集,你怎么连这些都不记得了,不会真的是河水喝多了,傻了吧?”小花眼神古怪的看着佳容调侃。 佳容并不解释,只说:“明天就是十五了吧?不如我们明天去镇上看看?” 小花会些女红,每月都会拿刺绣去镇上卖,因此,一口便应了下来,“行,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正好阿牛哥也要去镇上,我们能坐他的牛车。” 解决了这事,佳容再回到童家,看童家母女俩也顺眼多了。 晚上躺在床上,正幻想发家致富后脚踹童家母女的时候,村里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得佳容一下从美梦中醒来。 同时,隔壁房里响起了童母和娇娇的谩骂声。 很快,整个村子都惊动了,大伙全披着外衣出了屋,佳容自然也不例外。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佳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前些天,她落水的那条河里,下午又淹死了一个孩子。 “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预兆,村里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该不会是冲撞了哪一路的神仙,有报应了吧?” 村妇总是有些愚昧的,这时候自然就有人把事情往迷信的地方猜。 且她一说,还有不少的人附和。 佳容听着,觉得有些没趣,便回了屋。 次日,按计划和小花他们一起去了镇上。 在经过河流旁时,小花指着那条河嘀咕,“我听蔡婶说是河里有索命的鬼怪,你说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佳容说完,神色一顿,背脊一片凉意。 小花不解的歪着脸,推推佳容,“你怎么了?突然僵住不说话。” 佳容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那条河,才说:“没什么,刚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身子发凉。” 小花哈哈笑说:“你不会是被河里的水鬼发现了吧?我听说只要被水鬼拖下水一次,就会被他们记住,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走近那条河,省得被迷住。” “怎么可能,哪有鬼啊!”佳容下意识的反驳。 阿牛在前面驾车,听到这话,回首憨厚一笑,“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当然要好好珍惜。” 佳容听言,觉得这话也有理,便冲着阿牛嫣然一笑。 到了镇上,阿牛和小花都各有事忙,佳容一人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逛了一圈,差不多到午时,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三人约定的地点。 小花和阿牛早就等在原地,看到佳容过来,小花立刻上前,紧张的说:“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怎么可能,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走丢。就是第一次来镇上,一时被迷花了眼,多看了几眼。”佳容随口答应,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原来在古代谋生也不像电视小说里说得那般简单。 阿牛看着憨厚,却不傻,看佳容不高兴的样子,便多嘴问了几句。 佳容也没有隐瞒,再加上她的情况,村里的人都清楚。 阿牛和小花听后皆是一脸尴尬的样子,阿牛犹豫了一下,说:“银子不是那么好挣的吧?不过我看村里的银杏婆婆好像很本事,挺多人上门求药的,若是能做她的徒弟的话,将来应该能有大出息。” 阿牛会说这话,是因为他平日专替银杏婆婆挑水砍柴,看过几次,有人捧着重金上门求药,不过银杏婆婆性子古怪,不理人罢了。 “噢?”佳容立刻就来了兴趣。 她原就是外科医生,提起医学,自然就觉得亲近。 在回去的路上,阿牛替佳容科普了一番,佳容当即拍板决定,“我决定了,我要拜银杏婆婆为师,你替我引荐一下吧!” “呃!”阿牛一脸为难。 佳容轻轻一笑,“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让银杏婆婆接受我,你只要把我带到她的面前 就好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小花插话,“阿牛哥,你就帮帮佳容吧!她长得好看,现在又变聪明了,说不定银杏婆婆愿意收她当徒弟呢?” “好,但是银杏婆婆的脾气很古怪,到时候可能会给你脸色看。”阿牛说得小心翼翼,佳容却一脸不在乎。 有本事的人,总有点特殊的小性子。 有了目标后,佳容的心性开阔了许多,一路也是说说笑笑。 只是一到下河,三人就笑不出来。 隔得极远,就听到有人哭泣叫喊的声音。 小花脸色发青的问:“不会又死了人吧?” 佳容脸色同样难看,她倒不是因为有人死了,而是她只要走近这条河,就觉得浑身冰冷,好像泡在河底一样的感觉,十分的难受。 “别看了,我们绕路过去吧!”佳容不自在的催促着阿牛。 “好咧!”阿牛频频望了几眼,赶着牛车就入了村。 回到童家,佳容见家里没人,便径直回了屋。 坐在铜镜前,佳容不自然的扭了扭,看到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难看,忍不住皱眉嘀咕,“怎么回事!不会真被水鬼缠上了吧?” 话刚出口,佳容就失笑出声,而后眼一抬,看到身后一道蓬头垢面的身影时,目眦欲裂猛的回身,背紧贴身后的梳妆台质问:“你是谁?” ☆、004、姐妹相残 来人胡乱的用手拨了拨沾在脸上的长发,突然发难般的冲向佳容,并掐住她的脖子,厉声尖叫:“我要杀了你!” 这声音一听,佳容便认出了来人。 当下缠绕在她心间不安的诡异感觉也瞬间消失殆尽。 “你发什么神经。”佳容顺着力度,将娇娇往身后拉,反手将她按在梳妆台上,一只手压住她的脑袋,一只手抓紧她的胳膊。 娇娇像疯了似的,发狂的叫着,“是你,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不会……” 佳容疑惑的皱起眉,她一早就和小花他们去赶集了,直到刚才才回来,按说两人之间没有时间发生矛盾,哪里又清楚她在发什么疯。 娇娇平时虽然不干活,但是跟一个野丫头似的,挣扎起来的力量并不弱,佳容眼看就要抓不住她了,狠了心直接抓住娇娇的头发,用力在梳妆台上撞了几下,并训斥:“不想死就给我安静一点!” 娇娇自小到大没被佳容这样欺压过,脑袋一阵晕眩后,不单没有因为佳容的暴行感到惧怕,反而变本加厉的挣扎了起来。 一张嘴,全是粗鲁不堪的秽语。 简短几句话间,佳容再看娇娇一身湿淋淋的样子,也猜到了来龙去脉,笑着往后退开几步,防备而戏谑的调侃,“怎么?被人发现你长得丑,并不是化了妆,而是原本就这副难看的模样吗?” 娇娇没了佳容的钳制,反而身子软了下去,直接跌坐在地上。 听到佳容的话,一副嗜血的模样抬起眼,恨恨的说:“童来福,你别给我得意嚣张,我不会放过你的。” “呵……”佳容轻嘲一笑,鄙夷的问:“童娇,你到底有什么可不满的,以前村里哪个男人看到你不是绕着路走!现在不单有男人主动和你说话,甚至会摘野果子给你吃了,你竟不知足?若不是我,你到现在都不可能有男人多看你一眼。” 娇娇眼眶通红,失控的大叫:“贱人,不准说,不准说!” 佳容脸色一变,阴沉着脸走近两步,一脚直接踩到了娇娇的手背上,声色皆厉的喝斥:“你骂谁。” 娇娇疼得倒抽一口气,想要抽回手,却动弹不得,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掐佳容的腿,佳容抬起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到了娇娇的脸上,并警告说:“童娇,你别给脸不要脸,以后再敢来招惹我,别怪我要了你的命。” 娇娇是性格十分的执拗,并没有因 为佳容的话而感到恐惧或者退缩,反而更加仇视的瞪着她。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相信娇娇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杀了佳容千百遍。 佳容重生到来福的身上后,受了娇娇不少刁难,本来因为她身份不明,鸠占鹊巢的原因,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就有一种人,你退一尺,他便进一丈。 童娇便是这样的人。 “哈哈哈哈……”娇娇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眼眶发红,眼神阴狠,一张嘴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阴侧侧的说:“童来福,你最好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佳容蹙起漂亮的双眉,倒不是怕了娇娇,而是觉得不解。 她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恐吓娇娇,让娇娇离她的生活远一点,可是娇娇却不同,她能看出娇娇眼底的认真。 她不免诧异不解的问:“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深仇吗?” 娇娇瞪着佳容姣好的脸蛋,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说:“凭什么,凭什么你长得……” 娇娇话音猛地一顿,显然不想夸奖佳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咆哮的说:“为什么我长成这样,我们明明是姐妹,为什么差别这么大,为什么我们长得不一样!你问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我告诉你,就冲你这张脸,我们这辈子的仇都解不了,要么你自毁容貌,要么让我杀了你!” 佳容听完,猛的眨了几下眼。 对于娇娇这种人的脑回路,她完全没法理解,哭笑不得的说:“你继续恨我吧!虽然你这样恨着我的样子挺面目可憎的,但说句掏心里的话,我其实挺喜欢看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知道你每天被嫉妒腐蚀,生不如死,我也就放心了。” “你去死吧!” 突然,娇娇眼眶欲裂的从地上窜了起来,狰狞的张着大嘴,手上握着一柄不知何时拿到手的剪刀,朝着佳容的心窝插去。 好在佳容一直防备着来福,并未因此受伤,只是受到惊吓的往后退了数步,心跳剧烈而急促。 娇娇见一下没有戳中佳容,便立刻追了上去。 她的行为果断而决绝,显然不是小孩子闹着玩。 佳容看出了娇娇的杀意,而在两个女人力量不相上下,对方手中有剪刀的情况下,佳容想也没想的便往大门跑了出去。 “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佳容跑出屋的同时,不忘扯开嗓门大叫。 村里刚出了两条人命,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一听到佳容的叫声,隔壁左右的人都跑出了屋。 只是张眼一望,不少人傻了眼,就看娇娇心狠手辣的拿着剪刀追着佳容在跑。 佳容边跑边说:“二姐,你怎么这么狠心,容貌都是爹娘给的,长得比你漂亮也不是我的错,你平时在屋里刁难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狠心的想要我的命,二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妹妹啊!” 佳容和娇娇可不一样。 佳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高材生,又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很清楚怎样做,对她最有优势。 而鼓动人心的话,更是信手拈来,更何况眼下她说的本就是实情。 果然,佳容这话一落,村里一脸懵样的吃瓜群众,立刻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并很有默契的上前规劝娇娇。 娇娇被围得动弹不得,大骂着让人滚开时,且不忘瞪向佳容,只是她那一脸焦躁的样子显得像是迫不急待想杀人一样。 忽然,一声凄厉的哭叫声响起,“娇娇啊!你这是被谁打了?你快告诉娘,是不是你妹妹打你了?” 佳容目光一冷,看向说话的童娘子。 娇娇和她此时的模样,撇开娇娇手中的剪刀不提,看起来的确更符合童娘子所言。 ☆、005、谁更会哭 童娘子清楚娇娇的性格,娇娇本就跋扈,她在场时,娇娇更甚。 而娇娇和佳容的相处情况,童娘子十多年来看在眼里,哪有不清楚的道理,此时娇娇虽然看起来更狼狈一些,但童娘子并不觉得娇娇会在佳容手里吃亏,因此不敢让娇娇多话,且小声吩咐:“不许多话,照娘的话去做。” 然后童娘子不给娇娇回话的机会,冲着佳容,严厉的指责,“来福,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把你二姐欺负到这个份上了。” 佳容讥笑的勾起唇,未扬到顶,便立刻耷拉下来,一脸凄然,楚楚可怜的哭斥:“娘,你平时里多疼二姐一些,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二姐拿着剪刀要打杀我,你竟然为了维护她,就将事情的黑白颠倒。” 娇娇是直性子,不善于伪装。 平日里,她经常对佳容呼来喝去,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而童娘子一味袒护娇娇的情况,更是多不胜数。 在所有村民的印象里,佳容就是任童家母女磋磨的对象,现在被她们反咬一口,说佳容欺负娇娇,自然是没人会相信。 “是啊!娇娇她娘,你也不能太护着娇娇了,你这样不是爱她,是害她,等到将来有一天,你护不住她犯下的错时,你就要后悔了。”小花的娘在一旁看不过眼的劝说。 小花和佳容两人的家就隔了层土墙,要说这村里谁最了解佳容在童家的处境,也就数小花一家人了。 毕竟以童娘子和娇娇的大嗓门,她们插着腰站在家里大骂佳容的情境,小花一家人坐在屋里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么!宠孩子不是这么宠的!”旁边看不过眼的村妇插嘴。 村里的人早就看不惯童娘子的做派,平日里提不得,只要一提,就会被她反呛回去,这会有了第一个指责她不是的人,其他的人也就都管不住嘴了。 童娘子见她的计谋没有成功,恼羞成怒的搂住娇娇大声喝斥:“你们都瞎了眼啊!看不到我家娇娇被来福打伤了吗?” 小花站在佳容的后面,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阴阳怪气的说:“童婶子,你别说笑了,从小到大我没少看到娇娇打佳容,你说佳容会打娇娇,这我可不信,更何况一早佳容就和我去了镇上,刚才才到家呢!娇娇身上的伤,指不定是谁打的,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安份的主。” “张小花你说什么,一个姑娘家家嘴这么碎,小心将来嫁不出去。”童娘子一脸 凶相的对着小花喝斥。 小花到底是姑娘家,谈到嫁娶的问题,脸皮薄了些,不好顶嘴。 小花的娘却恼了,沉着脸反驳:“我家小花的婚事不劳你费心,你有这个闲情倒不如想想你家娇娇,毕竟娇娇比起我家小花要大上两岁。” “你……”童娘子阴毒的瞪着小花的娘,那模样像是想咬下她身上的一块肉似的。 童娘子向来护短,可她所护的人,却只有娇娇一人,就好像佳容不是她所生的孩子一样。 “行了行了,你们吵什么吵,都别吵了,村长来了,村长来了。”有和小花她娘关系好的妇人,看到村长来了,赶紧扯开了话题。 毕竟在她看来,这到底是童家的家事,小花的娘就是喜欢佳容,也犯不着为了佳容和童娘子吵起来,大家乡里乡亲,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怪难看的。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动起手来了!” 村长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瘦瘦矮矮,看起来并不和善,村里的小子姑娘大多有些怕他。 不过由于来福留下的好人缘,村长先入为主的认为,挑事的人不可能是佳容,她肯定是又被娇娇欺负了。毕竟这种事情,娇娇没少干。 “村长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来福竟然将我家娇娇打成了这样。”童娘子见到村长便扯开嗓子诉苦。 村长看了一眼满脸戾气的娇娇,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佳容,沉着一张脸,严厉的指责童娘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佳容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时候和人红过脸,你说她打娇娇,我倒是看到娇娇经常打她。” 童娘子一听就不干了,撒泼说:“村长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娇娇脸上还有伤呢!你看你看……” 童娘子搂着娇娇上前一步,并紧接着问娇娇,“娇娇,你别怕,你告诉娘,你这伤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来福打的?” 娇娇愤恨的瞪着佳容,即想说出真相,又觉得没有面子。 别人哪里懂娇娇的心事,看她这样,特别是小花的娘,趁机说:“行了,娇娇她娘,你也少说两句,这明显就不是佳容做的事情,你赖她做什么,毁了佳容的名声,未必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小花的娘特别不喜欢童娘子,平日刻薄乡里乡亲也就不提了,对小女佳容也如此,简直就是一个黑心的婆娘。 “娇娇,你快说,快告诉娘,是谁打了你 ?”童娘子看所有人都厌恶她们母女的样子,也急了,掐着娇娇的胳膊用了些力。 娇娇一急,便不顾面子直说:“家里就我和来福两个人,不是她打的我,难道是我自己打的啊!” “二姐,说话讲证据,你自己在外面惹了事,回来就拿我出气,我被你打骂两句也就罢了,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一会要毁我的容,一会要我的命,我也是受不住了才从家里跑出来的,你现在却反咬我一口,说我打你?”佳容说到煽情处,直接哭了起来。 以前娇娇欺负佳容倒也罢了。 毕竟两个丑女吵闹,没人愿意看,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佳容哭起来,都如一副画似的,嘤嘤抹泪的样子,引得众人怜惜。 先前看热闹的男人,这会也忍不住帮起佳容来了,七嘴八舌的指责着娇娇的不是。 娇娇一见,当即不满的叫了出来,“你哭什么哭,刚刚打我的狠劲呢?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以为就你会哭吗?” 说罢,娇娇大嘴一张,便哭了起来。 ☆、006、小胜一筹 佳容瞠目结舌的看着娇娇,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小花鼓着脸,看不过眼的说:“你跟着哭什么哭,佳容是伤心落泪,你这算什么?” 娇娇边哭边回驳,“她哭就是伤心落泪,我就不是吗?而且她有什么可伤心的,你看看她把我打成这样,我现在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小花嘴巴一撇,讥讽说:“我看你现在说话挺利索的啊!” “行了行了!一家人闹成这样,像什么话!”村长一声喝斥,娇娇也不敢再撒泼。 村长望向娇娇仍然紧握在手里的剪刀,厉声警告说:“童娇,你也适可而止一点,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就派人直接把你扭送去衙门。” “村长,你不能这样做!”童娘子焦急的叫了出来。 村长板着一张满是沟壑的脸喝斥:“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难道一定要闹出人命后才行吗?我告诉你们,你们下次若是再敢动手动脚,就不是简单的指责两句就完事了的,衙门的牢房是什么地方,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是清楚的。” 童娘子和娇娇吓得脸色一变,到底都是普通小村民,衙门对她们而言,即遥远又可怕,远远的看见一个衙役都能让她们点头哈腰的绕路走,更何况是村长这么严厉的指责。 “行了行了,都给我散了,没什么可看的了,童娇你也别想着使出什么歪主意,佳容出什么事,我都算在你头上。” 村长说话间,挥挥手,示意这事到此结束。 娇娇却不满的嘀咕,“凭什么算在我头上,谁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得罪人。” 村长发怒的瞪着眼,喝斥:“你当她和你一样啊!整天惹事生非,你说说你从小到大惹了多少麻烦,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吗?比起村里最浑的小子,你也是不遑多让的。” 童娘子黑着脸顶嘴,“村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娇娇。” “慈母多败儿,你就宠着吧!总有一天,出了大事,你才会后悔!”村长说罢,挥挥袖走了。 佳容冲着村长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懂事且礼貌的说:“谢谢村长,给您添麻烦了。” 借着众人视线盲角,佳容忍不住勾起唇笑了一下。 看样子,村官和衙役对童家母女有着极强的震慑效果。 不过这样很好,娇娇和童娘子有怕的人,她才能安稳的继续住在童家,否则让她和娇娇这疯子同住 一个屋檐下,说不定哪天睡下去就醒不来了。 自私的人都十分的惜命,娇娇也一样,平时自己身上有点小毛病都闹得天翻地覆,所以她绝对不想去坐牢。 村长走后,众人围着童娘子和娇娇指指点点,她们母女哪里能忍受这种事情,和人对喷了几句,狠狠瞪了眼佳容,就互相扶着回家去了。 看着被留下的佳容,佳容即使不刻意去表现,都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小花的娘上前安抚说:“要不先去我家坐坐,正好小花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做,你正好陪她说说话。” 佳容微微一笑,感激的说:“谢谢婶子,不过我还是先回家吧!我怕回去晚了,我娘又该说我了。” “你这孩子……”小花的娘叹息一声,说:“也好,回去认一个错,这事也就揭过去了,本就是娇娇不对,现在又有村长出面,她们总不敢再刁难你了。” “嗯,多谢婶子。”佳容牵强的笑笑。 小花一路担忧的送佳容到了家门口,佳容脸上的神情拿捏得十分的到位,惹得小花牵挂不已。 只是等小花走后,佳容推门回屋时,表情已经大变,完全没有在外面时,那副娇弱得不堪一击的可怜模样。 “你还敢回来啊!”童娘子看到佳容就发难。 佳容轻笑的上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往厅里一站,并微扬着下巴,看着神色不喻的童家母女,反问:“我为什么不敢回来,想要杀人,被村长喝斥,要送去衙门的人又不是我。” “你还敢说!”娇娇冲动的就要上来打佳容。 佳容灿烂一笑,将小脸往前一凑,并在娇娇的拳头要碰到她的脸时,快速说:“打,放肆用力往这里打,正好留做证据,让我现在就去村长家里诉苦,到时候可别怪做妹妹的不提醒你,牢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吃发臭了的食物不说,被十七八个大汉轮奸更是常有的事情。” “你……”娇娇脸色一下变绿了。 她活得浑,也认识一些进过大牢的地痞流氓,清楚佳容说的是事实,高高的挥起的拳头,半天没有落到佳容的脸上。 佳容见状一笑,微微退开了些,神色从容的说:“我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我也不见得多喜欢留在这里,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在这家里久待的。” “你要去哪?”童娘子立刻紧张的问起。 她虽然不喜欢佳容, 但也不想这样放过她,特别是听了佳容的提议后,更觉得这是让娇娇出嫁的一个好办法。 佳容一眼就看穿了童娘子的想法,似笑非笑的说:“放心,我没有想过不嫁人,只是二姐再不学乖一点,她能不能和我一起出嫁,我就不能保证了。” 娇娇发狠的问:“你什么意思。” 佳容起身,微眯着眼,目光露出凶意的说:“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我们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希望你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互不干涉。” “你想得美!”娇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佳容说:“行,你要找事,我也是不怕的!到时候别怪我不提醒你,你被我打是轻的,小心我在村长面前说你一二,你被直接关到大牢里去。” “你敢!”娇娇脸色难看的威胁。 佳容鄙夷的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童娘子不满的大叫:“你这杀千刀的,娇娇身上的伤真是你打出来的?” 佳容白了童娘子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你是一个聪明人,我是什么性格,你应该也清楚,只要二姐不来惹我,我绝对不会与她为难,自然,你想怎么利用我,让她出嫁,我也不管!” ☆、007、投信拜师 童娘子满腔的怒意,因佳容这句话消散不少,狐疑的眯眼问:“当真?” 佳容肯定的说:“自然。” 一句糊弄的话,换得一时的平静,她觉得很划算。 至于以后童娘子是不是真能做主她的婚事,又是另一说,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她先拜到杏花婆婆的门下,其他的事情,倒不显得重要。 与其和童家母女硬来,不如先安抚住她们。 往后,再徐徐图之。 “娘啊!”娇娇看童娘子被说服了的样子,不依的叫了一句。 童娘子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佳容再两人相握的手,挑着眉问:“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房了。” 童娘子看了一眼佳容没有说话,佳容便直接回了房。 身后的娇娇不满的叫了起来,“娘啊!她把我打成这样就这么算了吗?” 童娘子小声安抚着娇娇,声音太小,佳容没有听清楚,只见娇娇有些娇纵的说:“娘,这是你说的啊!” 佳容听到娇娇的话,虽然不清楚童娘子说了什么,但也能猜出来,十有八九是顺着娇娇的意思来,否则的话,以娇娇的性格,一时三刻不可能息事宁人。 “看样子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也不知道在杏花婆婆那里学艺能不能包吃包住。”佳容四下环顾一周,细声嘀咕。 她此时完全没有想过杏花婆婆可能会不收她做徒弟。 休息了一会,傍晚时分,佳容去了小花家里,找她借笔墨纸砚一用。 她家中有一个小弟,在私塾读书,家里倒有这些东西,虽说不好,却也能将就着用,更何况在村里,家中有这些东西的人家可不多。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你又不会写字?”小花犹豫着,并没有一口就答应借给佳容。 毕竟纸笔对她们而言是奢侈品,浪费一星半点,她们家都心疼,就是她家小弟学习写新字时,都是先在沙盘上练习几次,熟练后才会写到纸上。 “我要写一封拜师信给杏花婆婆,相信她看过后,就会收我当徒弟了。”佳容自信满满的回答。 接着又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白借,将来肯定十倍还给你。” 小花一脸尴尬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浪费,你什么时候会写字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佳容神秘一笑,“我会的东 西多着呢!你暂时先不要告诉别人,等以后有空了我再和你细说。” 小花见状,无奈的说:“好吧!” 走到房里,拿出给她家小弟备用的笔墨,一脸心疼的说:“你真的会写字,不会浪费噢?” “废话,我像在开玩笑吗?”佳容翻了一个白眼,颇显无奈的样子。 见小花仍旧不信,又想到家中不省心的童家母女,当即便直接铺开纸画了起来。 小花站在旁边,看了两眼,便不满的说:“我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也看得出来,你这不是在写字好吗?” 佳容瞪向小花,轻斥:“先别说话,等一下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小花不满的嘟了嘟嘴,嘀咕说:“你若真把这些纸给浪费了,被我娘发现了,她肯定要揭了我的皮。” “我肯定不会连累你的!”佳容冲着小花一笑。 她明白小花的意思。 小花的娘怜惜她,若是她有正事,相信小花的娘不会吝啬这几张纸,但若只是拿来消遣玩乐,不说佳容会被小花的娘厌恶,就是小花本人,也会被她娘狠狠的教训一顿。 毕竟在张家,没有什么事情,比小花的弟弟学习知识更重要,而这些笔墨纸砚更是珍惜到旁人轻易不能触碰的地步。 佳容做起事来便是全神投入,直到小花惊呼一声,吓得她手一颤,差点毁了快画好的画,才蹙眉责备说:“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小花羞得捂住红艳艳的脸颊,不敢置信的说:“这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 佳容翻了翻白眼,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小花,哭笑不得的说:“这是人体构造图,你在瞎想什么?这些内脏你看不到噢?” 小花羞红着脸指着某处问:“那你把这里画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佳容懒得理会小花,快速将手里的这张图画好,又另画了三张。 一男一女,一正一反,刚好用了四张纸。 小花虽觉得羞涩,却看得十分的仔细,夸张的称赞,“佳容,你好本事啊!画的画比我弟弟在私塾里拿回来的画本更细致呢!” 佳容笑得骄傲的说:“当然!” 在她读书的时代,只要家庭条件过得去的,哪家孩子休假时不要学一两门特长,她往日很羡慕那些学跳舞的同学,而现在才深深的察觉到她妈妈的先见之明,毛笔字和画画在这时代显然更有前 途,用她妈妈的话说,就是学这些一来可以静心,二来可以防止孩子驼背。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小花惊叹完后是怀疑。 毕竟两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她不说知道佳容所有的事情,但没道理佳容会读书识字的事情,她不知道。 佳容神色一顿,而后从容的笑问:“我们虽然关系好,但你也不见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吧?总有些秘密不说的不是吗?更何况你觉得我若让人知道我会读书识字的事情,我家二姐能看得顺眼,不是会被她欺负得更惨?” 小花一想,很快便接受了这定论,并笑着说:“这倒也是,你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以前为了不被你二姐欺负都一直扮丑了。” 佳容一笑,松了口气。 “你把这个拿去给阿牛哥,让他拿给杏花婆婆,相信杏花婆婆见了后,会同意见我一面的。” 佳容小心的将四张纸叠好,递给小花。 她并不打算冒昧的直接上门,毕竟阿牛说杏花婆婆性子古怪,与其这样,倒不如勾起杏花婆婆的好奇,让她主动邀请她过门一聚。 小花半信半疑的接过纸,问:“你确定这几张纸就能让杏花婆婆见你?” 佳容自信十足的说:“十分确定,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这事情越快办好,我越好放心。” “行!”小花并没有推辞,两人直接去了阿牛家。 阿牛正要吃晚饭,听了佳容和小花的来意,连饭也顾不上吃,便替佳容跑了一趟,佳容和小花跟着阿牛到了杏花婆婆的屋前,静静的站在树下,等着回信。 ☆、008、拜师学艺 屋内,杏花婆婆惊讶的看着一脸拘谨的阿牛。 阿牛搓搓手,有些紧张的说:“婆婆,佳容很仰慕你,很想见见你,她说你看了这个,就会愿意见她了。” 阿牛嘴巴有些笨拙,替佳容引荐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不过杏花婆婆也正是看中了阿牛这一点,才会让他时时帮着做些事情。 杏花婆婆看了看手中的图画,并不着急要见佳容,反而问阿牛,佳容是何人,等对佳容有了大致的了解,她才说:“行,让她过来吧!” 阿牛大喜过望的表示,“她就在门口等着,我马上让她来见您。” 杏花婆婆挑高了眉,这个叫佳容的小姑娘倒是吃定了她会见她,但不得不说,这小姑娘挺聪颖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不过她知道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 佳容拿出这样有价值的身体构造图,只为了见她一面,定然是对她有所求,既然这样,见一见又何妨。 不一会儿,佳容就跟着阿牛进了屋。 由于阿牛早有提点,所以佳容看到杏花婆婆脸颊上的伤,以及一身古怪的黑长袍时并没有多诧异。 “婆婆,她就是佳容,画是她画出来的。”阿牛笑眯眯的说着。 杏花婆婆看也没看阿牛和佳容,径自喝着茶,垂目说:“阿牛,你先出去,我有事情和这位姑娘说。” 阿牛担忧的看向佳容,见佳容从容的回以浅笑,便没多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等到屋里就杏花婆婆和佳容时,杏花婆婆才抬眼,“说吧!图纸哪里来的?” 佳容愣了下,虽然有想过杏花婆婆可能会怀疑图纸的出处,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略微急切的表示:“这是我自己画的,刚刚小花看着我一笔一画画出来的,婆婆你看看,这图纸上的墨汁还有些润。” 杏花婆婆之前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结合阿牛所说,以佳容的条件,她不可能画出这么细致的身体构造图,就是她学医几十年,都画不出来。 “你怎么懂得这些?或者说这张图你原先在哪里看到过?”杏花婆婆没再追问这画是不是佳容所画,而是问起了它的出处。 佳容听阿牛说起过杏花婆婆的性格,也不敢跟她瞎绕,直白的问:“婆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鬼魂?” 杏花婆婆突然诡笑出声,眼神冰凉的问:“你的意思是这些本 事都是鬼魂教你的吗?倒也是,以你家的情况,除了旁人见不到的鬼魂,也没有旁的说辞可以解释得了。” 佳容干干一笑。 杏花婆婆却突然变脸,将手中的画纸一甩,厉声说:“滚出去。” 佳容吓了一跳,不敢再有所隐瞒,可让她说真话,却又十分犹豫,吱吱唔唔的解释,“婆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但我怕我真说了,你反而不相信。” “……你说说!”杏花婆婆看了佳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佳容苦苦一笑。 杏花婆婆也不催促佳容,只是眼神瞟了一下门口,意思十分的明确。 佳容犹豫着,想到说出来的后果,可能是被人当疯子架在柴火上烧死,便感觉到一阵恐惧,不敢说真话。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上次落水醒来后,我脑子里突然就多了很多东西出来。” 杏花婆婆皱着眉,狐疑的看着佳容。 佳容忽然松了口气,眼神坚定,笑容苦涩的说:“真的,婆婆你信我,我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懂了这些,我甚至会读书写字了,可是我从来没上过私塾。” 杏花婆婆冰冷的眼神落在佳容身上好一会儿,才突然招手,示意佳容上前。 佳容不明所以的上前两步,便立刻被杏花婆婆扣住了手腕。 看杏花婆婆把脉的姿势,佳容也猜到了杏花婆婆的用意,当下便没有挣扎,反而一脸希冀的问:“婆婆,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杏花婆婆皱着眉,不一会就松开了钳制佳容的手,面色古怪的说:“你的身体很好。” 佳容咬了咬下唇,紧张的问:“那我怎么会这样?我觉得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突然懂了好多东西,我都不敢和其他人说。” “你倒是敢和我说!”杏花婆婆目光深幽的望着佳容。 佳容也不知道杏花婆婆有没有相信这番话,忐忑不安的解释,“因为我想拜婆婆为师,我想自己学些本事,不想再被娘和二姐欺负了。” 杏花婆婆没有说话,古怪的看着佳容,又抓着她的手把了脉,来来回回几次后才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佳容苦笑的说:“婆婆,您觉得以我的出身,能瞎掰得出这些事情吗?以前的来福可是目不视丁,现在我不单能读书识字,还能画一手好画。” 杏花婆婆沉默了好一会儿,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佳容看不透她的想什么。 “以你现在的本事,会怕被你娘和二姐欺负吗?用得着屈于我之下?” 佳容愣了下,惊喜的问:“婆婆你相信我?” 杏花婆婆看着佳容,将刚才的意思又说了一遍。 佳容一脸欣喜,忙说:“我想拜婆婆为师,活得像婆婆一样。” “噢……”杏花婆婆突然笑了起来。 可能是由于脸颊上的旧疤影响,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活得像我一样?这可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杏花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脸上的疤。 佳容不知道杏花婆婆经历过什么,但看她眼底的沧桑以及脸上的旧疤,也知道她这一生并不顺遂。 “至少婆婆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有本事的一个,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立足于天地间,而不是被世俗束缚,也不用依附于谁,我也想做您这样的女人。” 杏花婆婆幽暗的眸子突然晃了晃,看向佳容的眼神也起了丝丝变化。 就在佳容为捕捉到这细小的变化而欣喜时,杏花婆婆却突然说:“以你现在的本事,当我的师父都绰绰有余了。” ☆、009、危险潜伏 佳容小嘴一垮,哭笑不得的说:“我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治人的本事,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 她一个外科大夫,经常拿的是手术刀。 而在这保守的时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谁敢大大咧咧的让她开刀,更何况这时代缺少现代的精密仪器,就是有胆大的病人,她也不敢随便拿人命开玩笑啊! “说说。”杏花婆婆略有兴趣的追问。 佳容也没有隐瞒,说了一些关于西医方面的情况。 杏花婆婆意味深长的看了佳容好一会儿,才说:“要我教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佳容满面惊喜,立刻回答说:“婆婆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杏花婆婆笑得阴恻恻的说:“第一,你要把你知道的西医知识教给我,第二,你要让我研究你的身体。” 佳容愣了一下,第一条,本来就是她用来拜师的敲门砖,原就想用西医知识换取中医知识,只是第二点让她犹豫不定。 “研究身体是什么意思?” 佳容问得小心翼翼,防备的眼神就跟在看变态似的。 好在杏花婆婆看不懂这眼神,她说:“你这种情况,我这是第一次见,很值得研究。” 她行医这么多年,遇到过不少的疑难杂症,但像佳容这样玄之又玄的却是第一次遇到,很值得她研究一番。 佳容落了一口气的说:“行,只要不危害到我的性命,我的健康,我任由你研究。” 反正她穿越而来,这种事情,她不说出来,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的芯已经换了一个人,相信杏花婆婆的医术再高,也不可能检查得出来。 佳容见杏花婆婆好不容易松了口,赶紧跪下,脆生生的叫着,“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说完,便抬起脸,嬉皮笑脸的说:“师父,我听阿牛说您一个人住,要不徒弟搬来和你一起住吧!也能时时侍候左右,更能方便你研究病情,您说呢?” 杏花婆婆略微抬手,冷漠的说:“慢!” “嗯?”佳容一愣。 杏花婆婆说:“你这一声师父叫得太早了,我也没有收徒弟的想法。” 佳容立刻紧张的说:“师父,你就收了我吧!我绝对是天底下最最乖巧懂事的徒弟,你以后叫徒弟往东,徒弟绝对不往西,恭恭敬敬侍候你一辈子。” 杏花婆婆活到这年纪无牵无挂,虽然也觉得这一身的本事后继无人有些可惜,但是却不想找一个徒弟来多添麻烦。 “你教我一样东西,我就教你一样,我们互利互惠,仅此而已。” “师父!”佳容一脸央求。 杏花婆婆冷漠的说:“打住,同意的话,你有空就过来,若是不同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佳容不死心的又央求了几次,杏花婆婆皆是一脸冷漠,最后直接下了逐客令,佳容没有办法只能先退一步,至少她得到了杏花婆婆的允许,能自由出入这里,当不成徒弟,也能学知识。 佳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 看到门前仍旧等着的小花和阿牛,心底一暖,快步走过去,不等他们询问,便将结果告诉了他们。 阿牛竖起大拇指夸奖说:“佳容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杏花婆婆会愿意教你医术。” 佳容苦笑一声,这和她所想的结果有些出入。 她不是一定要做杏花婆婆的徒弟,只是做了她的徒弟,更有理由搬来和杏花婆婆同住,可眼下这点小计谋显然行不通。 一时三刻,她又摆脱不了童家母女了。 佳容回到童家的时候,厨房里连一点残羹冷炙都没有给她留下。 带着怨念正准备动手做点吃食时,娇娇像幽灵一样的走了过来,不怀好意的大声说:“开火啊?” 佳容理也没理娇娇,娇娇扯着嗓子大叫:“娘,来福在厨房里偷东西吃。” 佳容脸色一阴,将手中锅铲一丢,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又和童家母女闹起来。 走出厨房时,娇娇故意堵在门口。 佳容皱着眉说:“好狗不挡路。” 娇娇不怒反笑,阴恻恻的坏笑说:“你得意吧!你得意不了几天的,等再过几天你就……” 娇娇抬手做了一个划喉的手势。 佳容眉峰一挑,问:“什么意思?” 娇娇神色微敛,故意神秘的说:“我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你没几天好活了就行了。” 佳容拧着眉,正欲多套娇娇的话,便看到童娘子走来。 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娇娇说的这话是真的,还是故意恐吓她,童娘子不可能放过她这么一个摇钱树,毕竟没有她了,谁愿意娶童娇这长得又丑又没有教养的 女人。 “娇娇,别跟她废话,回屋里去。”童娘子阴沉着脸,眼神防备,上前拉着娇娇就往屋里走。 佳容敏锐的发现她出门一趟,童娘子对她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 先前童娘子因为佳容的话,明显对她有些放纵,就是听说她打了娇娇,在发怒后也忍了下来,可是这会童娘子看佳容的眼神就像在看臭虫。 佳容不知道她去杏花婆婆家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觉得在有村长替她撑腰的情况下,童家母女敢光明正大的杀她,但是却高度的警惕起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佳容甚至不敢在家里吃东西,就怕这对无良的母女狠心给她下毒,晚上睡觉也用桌椅将房门顶住了,睡得胆战心惊。 可是童家母女除了阴阳怪气,也没有其他的小动作,倒是村里下河有水鬼的事情越演越烈,闹得村里上下人心惶惶。 佳容一门心思盯着童家母女,倒没有闲情去打听水鬼的事情,期间见她们没有对付她的意思,甚至有些松懈,开始整编西医的知识,准备用这些东西和杏花婆婆交换,取得能在这时空好好生存下去的资本。 然后她却不知道,村中有关水鬼的流言有种越变越烈的趋势,且和她的安危息息相关。 ☆、010、水鬼替身 自上次见了杏花婆婆后,已经隔了五天,佳容才再次上门。 这次登门,杏花婆婆眼底对佳容多了些探究,在佳容主动说明来意后,杏花婆婆第一时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盯着佳容看了很久。 佳容被杏花婆婆看得浑身不自在,略显尴尬的扯扯衣角,问:“婆婆,你在看什么?” 杏花婆婆带着调侃的笑意说:“看看水鬼长什么样。” “啊?”佳容目光呆滞,不解的看着杏花婆婆。 杏花婆婆略扬眉,意味深长的说:“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村里的流言。” “什么流言?”佳容下意识的反问,见杏花婆婆的样子,诧异的问:“和我有关吗?” 杏花婆婆看得出来佳容急欲拜她为师,本以为她第二天就会上门求学,哪里知道过了五天才来。 后来还是听来向她求医的人提起,才知道村里有了这样的谣言,她本以为佳容是被这事所累,顾不上其他。 但是现在看佳容一脸懵懂的样子,显然不是。 “你不知道?”杏花婆婆诧异的问。 佳容眼神发直的说:“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我最近几天没有出门,不知道村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觉得村里的人可能误打误撞的说对了。”杏花婆婆略略一笑,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佳容笑容僵硬的问:“婆婆,到底是什么事啊?” 杏花婆婆凉薄的看着佳容,眼神甚至透了几分怜悯的样子,不过却没有回答佳容的话,而是直接丢了一本医书给她。 佳容见此,知道杏花婆婆不会说了,只得先压下心底的慌乱,凝心静气的跟着杏花婆婆学本事。 杏花婆婆把书丢给佳容后,便用了一种很简单直接的办法来教佳容,就是让佳容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以至于一天下来,佳容分不清各种草药长什么样,却知道了治疗发热的配方。 一直到了傍晚,佳容才从杏花婆婆家里出来。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敲了小花家的门。 小花一家人看到佳容,眼神尽显古怪。 小花虽然同意了和佳容出屋说话,但是却和以前判若两人,刻意和她站了些距离,一脸紧张的问:“你、你有什么事?” 佳容皱着眉,以她的机警,怎么看不出来,这短短的几天里,村里发生了一 些变化,且与她有关系。 “出了什么事?”佳容没有和小花绕弯,她知道小花的性子比较单纯,又一向把她视为好友。 听了佳容的话,小花脸色一白,双眼紧张的打量着佳容,不时望向离得不远的家门口,长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的张了张嘴,却是几次没有发出声音。 “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佳容皱着眉上前一步逼问。 小花突然尖叫起来,“你不要过来。” 她声音没落,小花的家人一窝蜂的跑了出来,小花的爹手里甚至拿了一把刀,慌慌张张的看着佳容,防备的问:“你想对我家小花做什么?” 佳容发懵的看着小花一家人,不明白前几天对她怜惜有加的张家人,这会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也明白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忙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想问她一点事,她就突然叫了起来。” 小花见到家人出来,胆子也大了些,快速跑到她娘的怀里,说:“她没有伤害我,是我突然叫了起来,她只是问我出了什么事。” 小花的娘神色复杂的看着佳容,突然发难的问:“你突然会读书识字,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嗯?”佳容不解的看了眼小花的娘又看向小花。 小花虽然被谣言左右了判断,但仍旧把佳容当成好友,看佳容这副失望的样子,忙解释说:“我没有告诉别人,我只和我爹娘说了。” “嗯?”佳容仍旧有些懵。 但是却猜测她能读书识字的事情,可能让张家人起了疑心,毕竟两家人相邻十几年,谁家不知道谁家的事情。 “你……真的是来福吗?”小花缩在她娘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抬眼问向佳容。 佳容目光闪了下,而后不解的笑了起来,并扯着自己的脸皮,反问:“我不是来福谁是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认不出来吗?” 小花若有所思的看着佳容,突然问:“你记不记和我们的秘密基地在哪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落水后伤了脑子,许多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秘密基地也不记得了呢!”佳容在紧张的情况下,身子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了,笑容也显得不自然。 不过张家人有些先入为主的信了村里的谣言,所以面对佳容时,她们紧张的程度不亚于佳容,自然没有注意到她 的反常。 “是啊!关于来福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却突然会读书识字了,你果然就像村里人说的一样,你……把真正的来福杀了吗?” 小花突然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身子紧绷,完全的是盛怒的样子。 佳容皱着眉问:“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来福,我不过是改了一个名字而已,若我不是来福的话,我为什么要装成她的样子?” 小花突然泪流满面的说:“你就是水鬼,你就是索取人命的水鬼!你把来福还回来,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要找她做替死鬼!” 佳容傻愣愣的瞪大了眼,简直不会说话了。 小花哭着嚷着说:“你把她还回来,你把她还回来。” 佳容蹙眉,手足无措的看着小花一家人。 他们眼神里清清楚楚传达出来的信息,让佳容心底惊慌。 小花一家人可以说是这村里对她最和善的人,如果连她们都开始怀疑她了,那其他人会怎么想。 难怪杏花婆婆之前和她说话这么奇怪,原来她也听说了村里的谣言,所以她是信了吗? 佳容退后一步,认真的看着小花一家人,说:“以前的很多事情,我是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娘打我的样子,记得二姐把我推到河里的样子,所以我很清楚我就是来福!至于我为什么突然会读书识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完,佳容等着小花一家人的反应,可是让人失望的话,这几句话并没有说服她们,而佳容也没时间再浪费,她眼下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去处理。 ☆、011、 佳容憋着怒火回到童家,看到童家母女俩人悠闲自在的坐在屋里说话,怒火便不打一处来。 “哟,回来啦!”娇娇斜着小眼睛,满是嘲讽的看着佳容。 佳容眼神冰冷的在童家母女身上看了好一会,才一声没吭的回了屋。 能花这么多心思来对付她的人,除了童家母女,她也想不出其他人了,只是她有点不同意,童娘子明明被她说服了,怎么突然就变了,这当中肯定出了什么事。 佳容刚走出视线,娇娇便迫不急待的低语,“娘,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童娘子自信满满的说:“发现了又如何,重点不是她发现了什么,而是村里的人,是不是相信这谣言。” 娇娇不怀好意的笑说:“肯定都相信,就是不相信,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毕竟谁也不敢冒险不是吗?” 童娘子伸手拍拍娇娇的手背,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落,有点幽怨的说:“可惜了,不然以来福的条件,她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行。” 娇娇瞪着眼,不满的抱怨,“娘,你烦不烦啊!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来福,我就嫁不出去了啊?” 童娘子立刻轻哄娇娇,“怎么会,我闺女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嫁不出去,他们不来提亲,那是他们没有眼光。” 娇娇翘着嘴,轻笑的说:“就是,而且他们那副穷样,我才看不上眼呢!” “是是是!”童娘子就是典型的女儿奴,娇娇说什么,她从来不反驳。 “省得夜长梦多,来福的事情早点办了,现在也顾不上是不是时机成熟了。”童娘子看向佳容屋的方向,突然低语。 娇娇兴奋的说:“我早就说该解决她了,你就是不听。” 童娘子面色凝重,并不像娇娇这样兴奋。 此时的佳容,并不知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只知道童家母女这次应该是下了狠手,打算要了她的命。 毕竟古代人迷信,当一些事情和鬼怪扯在一起时,人们的恐惧会放大,然后心中的恶念会完完全全掩盖住善念。 而她一时又没有办法摆脱眼下的困境。 主要是她到底不是真的来福,没有她的记忆,真与人对峙的话,反倒容易被人拿住这个把柄来说事。 就在佳容焦虑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童家母女为防万一,已经直接行动起来。 次日一早,到下河村洗衣的姑娘,突然掉到河里,若不是旁边同行的人多,七手八脚的把她拉起来,她只怕就不在了。 巧合的是掉到河里的姑娘,正是先前落水男童的姐姐。 她娘刚经丧子之痛,这会闺女也差点没了,整个人都濒临在崩溃的边缘,被人随便挑了两句,便认定了佳容是索命水鬼。 叫上娘家和夫家的兄弟,一早浩浩荡荡的去了童家。 童家此时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被人拖到了村中空地,架到了柴火上,她都没有醒来。 娇娇煽风点火的说:“来福肯定是水鬼了,你看她到现在都没有醒,刚才肯定是灵魂出窍去杀人了。” 如此拙略,难以让人信服的话,说出来竟然引来一片附和声。 娇娇自小到大就没有路人缘,毕竟长了一张不讨喜的脸,第一次得到路人这么高的肯定,忍不住有些飘飘然。 至于奇葩的觉得,她这些年来的衰运都是被来福拖累。 果然,来福的命要没了,她的运气就来了。 “杀了她,杀了她!” 在一片高喝的怒喊声中,佳容幽幽醒来。 懵了好一会,佳容才发现自己被人绑在高台上,下面架着木柴,她瞬间惊慌的叫了起来,“你们干什么,快把我放了。” “啊,水鬼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围在木柴周围的人,竟然都惧怕的往后退了一圈。 佳容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些愚民,若不是此事与她的性格息息相关,她可能会忍不住吐槽一番,可眼下并没有这样的闲情。 “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我们家来福弄到哪里去了?”童娘子最先发难,直接占据了舆论的主导地位。 什么都不问,也不说,直接就否定了佳容的身份。 毕竟她只要不是以前的来福,不管是不是水鬼,总归不会是大家能够轻易接受的物种。 佳容看着童娘子眼底划过的奸计,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面对群情的愤慨,她还得理智的对待,若是大闹大吵的话,不用想,她的命肯定要交待在这里的。 “娘,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佳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娇娇一脸发狠的表情说:“别听她胡说,她就是迷惑人心的水鬼!她是 不是来福,难道我们不知道吗?” 佳容面容凄美的一笑,望着娇娇问:“二姐,从小到大,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甚至为了你,我扮丑了十多年,难道这么的付出,都换不来你对我的一点点亲情吗?” 娇娇凶神恶煞的说:“你少说屁话!你根本就不是来福,你说,你到底是何方妖怪!” 佳容望向娇娇,哭得委屈的说:“我是不是来福,你们不知道吗?昨天晚上你们做了什么,害得我一直昏睡到现在,你们心里没数吗?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狠心如此陷害我,置我于死地。” “少和她废话,烧死她,烧死她!让她给我儿子偿命!”一个妇人面色发青的吼叫着,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吃了佳容。 佳容并不认识眼前的妇人,但却能猜到,这人十有八九是前几天落水男孩的母亲,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对她有这样大的仇恨。 正如其他人,虽然恐惧她,但也不像这个妇人一样。 “婶子,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吗?如果有的话,你儿子为什么没有回来看你,如果我真的是鬼的话,你觉得你们对付得了我,我会受制于你们吗?你们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佳容皱着眉,语气尽量平缓的和她讲道理。 但是妇人显然被仇恨蒙蔽了心理,突然捡起旁边的一根柴火,将其点燃,然后往火柴上一扔,脸上尽是张狂的狞笑,大叫着:“烧吧烧吧!烧死你吧!” ☆、第一卷 012、命悬一线 佳容懵了下,疯狂的挣扎起来,“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她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疯狂,竟然真的动用私刑。 她以为她有讲道理的机会,也以为这种事情至少要等到村长来了后再决定,毕竟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村里的大小事情,特别是这种私刑处死人的事情,哪一件不用经过村长的同意,然后由他来执行。 这一刻,佳容惊恐的发现,死亡竟然离她这么近,即使她曾经经历过一次,此时也只觉得胆颤心惊。 她后悔昨晚在发现情况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童家,离开下河村,不然也不至于陷到这般困境中。 火,无情的火,瞬间点燃了旁边的几根木柴。 佳容只觉得一股热浪自下往上扑来。 眼看大火就要烧到佳容的脚了,却没有一个人上有阻止,这时,佳容是真的怕了,吓得哭了起来,因惊慌而哭。 佳容的手腕及脚腕被绑得结结实实,她奋力的扭动身躯想要踢开脚下的火柴,但却只是徒劳。 她没有想到,老天让她重生,再给她一次活下去的机会,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且这般短暂。 泪眼朦胧间,看着众人即惊恐又解恨的表情,佳容哭得更大声,只能无助的叫着,“我是人,我真的是人!拜托你们放了我。” 没有人听佳容的话,她一眼望去,除了童家母女,甚至没有见到她认识的人。 村里唯一和她相熟的小花和阿牛,此时都不在这里。 佳容也不知道他们是惭愧不敢出现,还是不知道她正面临这样的局面,总之,现在佳容连一个求救的对象都没有。 “你们这样草芥人命,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在苦苦央求没有结果后,佳容面容一变,愤恨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特别是童家母女。 “童娇,你简直不是人,竟然只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就对我下这样的狠心,你会遭到报应的,难怪老天给了你一张这么丑陋的容颜,你简直就不配做人,还有你,你不配为人母!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你们娘俩也不会有好结果的。童娇,你至死都会是童子身,嫁不出去,死后也不会有人供奉,这辈子不得安生,你们,还是有你们,你们都会下地狱!” 这一刻,佳容眼睛通红,看着眼前这群刽子手,恨不得将他们全部都撕碎。 娇 娇惊恐得后退一步,然后马上又火焰高涨的怒目相对,“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咒我!你给我去死,去死!” 说完,娇娇左右望了一眼,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佳容的身上扔。 石头一下正好砸在佳容的脸上,瞬间,佳容脸上便青了一块,疼得佳容的生理盐水完全控制不住的狂奔。 有了娇娇的率先引导,其他人,特别是心底有鬼的人,都在恐惧的情况下,跟着娇娇的动作,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佳容的身上扔。 点火的妇人,更是疯狂的大叫大笑,边扔石头边吼:“小石子,娘给你报仇了,娘给你报仇了。” 佳容忍着疼,身子不断的左闪右避,却因整个人都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挪动不了分寸,该落在她身上的石头,一颗没少的砸在她的身上。 顷刻间,佳容便变得十分的狼狈。 而火,也在这一刻,点燃了她的衣裙。 佳容自知活不了了,面对这些疯狂的人,她也不毫不掩饰她的怒火,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温驯的人。 当即,破口大骂起来,一个个恶毒的诅咒出嘴,听得所有人的都面露青色,神情恐惧。 就在这时,突然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佳容愣了下,张嘴正准备骂人,但理智却在这一刻瞬间回笼了,就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男子,拿着一个空桶子,保持着泼水的姿势。 然而,火势已大,哪里是一桶水就能熄灭的。 她尚来不及要这名突然出现帮她的男子再打一桶水来时,就见男子像疯了似的,冲到火堆里,一手一脚踢开了木柴。 这时,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七手八脚的上来扯他。 娇娇眼见佳容就要死了,却被男人打断,当即怒叫:“快把这傻子拉开,别让她坏了事情。” 佳容听到娇娇的称呼,清楚了男子的身份。 他是长福,小时候因高烧烧坏了脑子,智商停在了七八岁,和以前的来福是好朋友,或者该说,在村里人都欺负长福的时候,只有来福会照顾他,甚至主动和他说话。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长福大力的挣扎,几下就挣脱了拖住他的人,傻呼呼的上前,赤手就去捡烧燃的木柴。 看到这一幕,佳容不自觉的落泪。 在所有人都想她死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傻子出来帮她。 她发誓 ,若是她能活下来,她绝对让童家母女为她所受的罪付出代价,也一定会回报长福对她的恩情。 “不要烧来福,不要烧来福!”长福刚捡起几根木柴,便被人拖开,并死死的压倒在地上。 佳容看着长福,被按住脑袋,压在地底,忍不住大叫起来,“你们放开他,不要为难他。” 长福虽然傻,但是性格乖,村里除了小孩子不懂事喜欢欺负他,大人倒不会,这会把长福压住的人,对他也没有恶意,反而劝说:“你不要救她,她是恶鬼,是索取人命当替死鬼的水鬼!” “不是不是,来福是人,来福是人!”长福不依不饶的挣扎大叫着。 “她是,她不单害死了小石子,还害死了富贵哥,还害死了……”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数落着佳容的罪行。 长福大叫,“娇娇害的,娇娇害的。” 娇娇惊慌的看着长福,来不及反应,就听童娘子大叫:“快烧死她,我们现在这样对她,等她自由了,肯定会向我们索命的,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快加柴,快加柴!” 说完,童娘子率先扔了几根柴火。 其他人有样学样,火势一下又大了起来。 这里闹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有注意,有两名男子站在前面,面无表情的将戏从头看到尾,直到这一刻,身着黑衣的男子,才问旁边另一位清贵公子。 “主子,我们要不要救她?” 清贵公子收回冷漠的视线,淡淡的开口,“不用!” ☆、013、获得救助 “是!”黑衣男子立刻收回视线。 清贵公子已经失去再看下去的兴趣,正准备走时,就听黑衣男子说:“银杏婆婆来了。” “嗯?”清贵男子淡然的回眸,看向缓步走向人群的银杏婆婆。 她仍旧是一身黑衣,长长的斗笠垂下,让人看不清模样。 黑衣男子低声问:“银杏婆婆难道知道这位姑娘不是害富贵和小石子他们的人吗?” 清贵男子目光看向远方,落在佳容的身上,轻语:“银杏婆婆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仁慈之心。” 黑衣男子一噎,低低的回答,“也是!” 眼看,火势就要控制不住了,佳容站在火龙上,望着面前被一群人压制踩在泥底的长福,他虎目圆睁,泪流满面的叫嚷着。 “长福,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你快点回去。” 显然,这些人不会听从长福的话放过她,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让长福在这里受尽人欺压。 “来福,来福……”长福声嘶力竭的叫着,修长的手臂高高的举起,想要救来福,却被人压制得动弹不得。 佳容干涸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阿牛突然从后侧跑了过来,捡起一根木柴,几下打掉了佳容脚下燃起的火焰。 “你干什么?”小石子的娘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诡异的笑容僵硬,瞪着大眼,仇视的看着阿牛。 阿牛紧张的说:“佳容不是水鬼,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小石子的娘冲上来,一下夺过阿牛手中的木柴,然后用力往他身上一扔,张牙舞爪的喝斥:“你说不是就不是,你算哪根葱,村里要是再出了人命,是不是你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阿牛慌张的退后一步,下意识的看向和他同来的银杏婆婆,低语:“婆婆……” 佳容望向银杏婆婆,她身旁还跟了小花和村长。 小花与佳容的目光对上,羞愧得左闪右躲。 而佳容却是微微一笑。 不论之前小花怎么对她,至少在最关键的时间,是小花和阿牛请了银杏婆婆和村长过来救她。 不然的话,她可不觉得,这四人会这么凑巧的刚好同行。 “谁准你们动用私刑的,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村长脸色阴沉的发难,倒不是多心疼佳 容,而是村里的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这样做,简直就是挑战他的权威和底限。 毕竟几天前,他才在众人面前保过佳容,这会这些人背着他这样做,完全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行为。 “村长!”不少人看到村长发火都有些紧张。 小石子的娘一脸狰狞的说:“村长,她根本就不是人,你不能护着她,到时候村里会死越来越多的人。” “胡闹!”村长一声喝斥,“下河有多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丧生在下河里的孩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在我小的时候,就出过人命,那会佳容都没有出生,能怪到她身上?” 小石子的娘认死扣的说:“她根本就不是佳容,她是水鬼,谁知道她活了多少年,说不定每隔几年就换一个身体。” 佳容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讥讽的说:“我要是水鬼,我现在会被你们绑在这里,任由你们欺负?” 小石子的娘一听,指着佳容阴阳怪气的说:“村长你看,你看!她这是想报复我们的意思,不能把她放了,绝对不能把她放了。” 童娘子也紧接着接话说:“是啊!这人真不是我家来福,也不知道我家来福怎么样了,被这恶鬼占了身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投胎做人。” 村长鄙夷的瞪向童娘子,“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以前你欺负她也就罢了,自家孩子,你怎么打骂,别人也说不上话,但你现在却是狠心想要她的命。童娘子啊,你别忘了,这孩子当初是怎么来的你家。” 村长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佳容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古怪,就见童娘子脸色丕变,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童家的孩子吗?她不是我的亲娘吗?”佳容忙接过话,语气里充满了期盼。 这样的母亲,她宁愿没有。 也不用替来福觉得不值,毕竟不是亲生母亲,童娘子的一切行径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不是,只是你小时候体弱,你爹娘花费了不少心思,才把你养活,不然的话,你根本立不住。”村长随口解释了一句。 佳容看村长的样子,眼中的希冀慢慢熄灭。 村长的样子不像说假,而童娘子也没急着解释什么,反而冷冷的说:“那是她爹,不是我。” 佳容皱着眉,不愿再多看童娘子一眼。 娇娇荤素不忌的突然开口,讽刺的说:“村长,你和来福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这样护着她,置我们村中上下几百条人命不顾。” “这就是你养的闺女,简直是不知所谓。”村长气得手发抖。 佳容也一副被人羞辱了模样,胀红着脸说:“童娇,你别自己是什么样就这样猜测别人,整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一个姑娘家。”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在胡说什么。”童娘子瞬间暴走,若不是佳容还没有被放下来,肯定就冲上去直接甩她耳光了。 佳容冷笑的说:“难道我说错了吗?童娇一个姑娘家,经常夜不归宿,外面玩得那么疯,你什么时候管过。” “你胡说!”娇娇双手握拳,大叫。 “行了,你去把她放下来。”银杏婆婆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就如习惯在阴冷地方生存的毒蛇一样。 阿牛等这句话很久了,得了令,立即手脚并用的将佳容解开放下来。 “不能放,不能放,放了她,她会杀了我们的。”村民激动得想要阻止。 由于村长拦在前面,村民也不敢强行将他推开,一个个只能不愤的睁大眼看着阿牛把佳容放下来。 ☆、014、脱离困境 “行了,有银杏婆婆在这里,是人是鬼,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村长大喝一声,眼前跃跃欲试涌上前的人便平静了下来。 佳容松了松手脚,冷眼望着众人,又看向银杏婆婆,惊讶的发现银杏婆婆一个足不出户的人,竟然在这村里有着如此超然的地位。 “银杏婆婆,你来说吧!看看她是不是鬼,只要你说了,我们就相信。”闹得最凶的人便是小石子的娘,但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也是她。 “是啊!银杏婆婆你说,只要你说了,我们就相信你。” 小石子的娘说完,旁边几个人附和。 有一就有二,眨眼间,除了童娘子母女俩,其他人都纷纷附和。 佳容看向银杏婆婆,心里明白,银杏婆婆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就会帮她脱离眼下的困境。 见银杏婆婆伸手,佳容立刻会意的将手伸过去。 由于两人都没有说话,佳容的动作便显得有些突兀,立刻就有人惊慌的叫了起来,“银杏婆婆,你小心她杀你。” 佳容一个厉眼扫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妇人,脸上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会!”银杏婆婆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竟然给人一种稳定心神的感觉。 没两秒钟,银杏婆婆就收回手,淡淡的开口,“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和你们一样,有心跳,有脉博。” 小石子的娘此时脸上狰狞的表情已经不见,用着一种十分崇拜的眼神望着银杏婆婆问,“您的意思是说她是人,对吗?” 银杏婆婆瞥了一眼佳容,回答,“是的。”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出口,大多数村民脸色便变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对佳容表示,“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太害怕了。” 佳容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有理这些人。 村长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下次不要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佳容也不要记恨大家,大家也没有恶意。” 佳容本不愿搭理这些人,但听村长这样说,心里十分的委屈,恶意的看向众人质问,“没有恶意?这会如果不是婆婆来了,我已经被他们烧死了,你跟我说,他们没有恶意?” 村长也知道佳容说的是事实,不过他身为一村之长,自然希望整个村里都和和睦睦,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劝说:“行了,让他们给你认一个错,你就大人大量的 原谅他们吧!” 村长话音未散,一些有眼色的人,已经抢先一步道歉了,不过佳容抬手,冷冷的说:“不用!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最好祈求以后别求到我头上或落到我的手里,否则今天的仇,我一定百倍奉还。” 佳容这番话说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就是村长也不喜的皱起了眉。 他一直帮佳容,只是因为以前的来福性子柔顺善良,可眼下的佳容和他印象里的样子差异太大。 童娘子和娇娇导了这一场戏,看村长和银杏婆婆出来帮佳容,所有村民瞬间便倒向了佳容那一边,吓得隐忍着不敢说话时,就见佳容自己犯蠢,执意和所有人为敌,当即就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童娘子更是极有眼色的小声说:“她真的是我家来福吗?我家来福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人。” 童娘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她周边的人都听到,瞬间引得所有人侧目,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终,连站在村民对面的佳容几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佳容低低的笑了起来,而后越笑越大声,忽然,猛的抬眼,厉声质问童家母女,“你们现在是在怪我不再善良了吗?” “呵,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若不是你们接二连三的害我,我至于落到这一步吗?童娇你第一次推我落水,没有杀死我,是我命大,这次你竟然联合娘愚弄村民,想借他们的手光明正大的杀我。不过可惜呢!我还是活下来,前后两次谋害我不成,接下来我们就看看谁的命更大,我们之间的总账该清算了。” “呵……”村民倒吸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说了一句,“童娇竟然敢杀人?” “她有什么不敢,就说她早晚要学坏的,果然吧!” 童娇自小到大就是一个浑的,再加上童娘子护短,村里的人大多不喜欢童娇,所以佳容一句话,才轻易煽动了村民。 童娇脸色丕变,即难看又紧张的呛声,“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推你落水了,你都忘记以前的事情了,你竟然想赖我身上。” 佳容冷冷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冲着娇娇诡笑的说:“我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我却记得你们娘俩以前是怎么虐待欺负我的,更记得你当初推我下河时,那副狰狞的面孔,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清楚的知道我就是来福,我是人的原因!” 佳容最后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凌厉的眼一一扫过眼前的 众人。 大多数村民不过是愚昧,做出火烧佳容的事情,只因为心底太过害怕,现在被佳容这样一说一看,当即便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不过即使如此,佳容也并不领情。 这些人,以后出了什么事,求到她的头上她不会帮忙,但却也不会主动去要他们的性命,只是童家母女,她是万万不会再手下留情。 毕竟她不是圣人,没有办法做到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想要她性命的人。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村长再次出声,同时也不忘提醒佳容,“虽然这次是大家对不起你,但是你若是做出伤害村里人的事情,我也会严惩不贷。” 佳容倔强的抿了抿嘴,看了眼村长,见到他眼底的认真,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她可不傻,不会真刀真枪的去砍谁。 虽然她经常在手术室里,可到底要在医院里生存,在那种环境下,她都能步步高升的往上爬,怎么可能如此草率的做出让人捉住把柄的事情。 三三两两的人都散开了,包括童家母女。 佳容望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而后一言不发的跟上了银杏婆婆。 ☆、015、为何救她 小花期期艾艾的上前,一脸愧疚的望着佳容欲言又止。 佳容侧目,微微一笑,主动开口:“这一次谢谢你,多亏了你去请村长和银杏婆婆来救我,否则的话,我现在可能被烧成了焦炭。” 小花尴尬的问:“你不怪我了吗?” 佳容浅浅一笑,“不怪,毕竟你在最后来救了我,不是吗?” 再说,以她和小花的交情,小花就是最后没有帮她,甚至出卖了她,她心底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触,只是替来福觉得不值得。 毕竟她不是来福,和小花才认识短短十多天,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倒是小花在最后关键时刻站在她这一边,反倒让她有些诧异及感动,虽然不是为了她,但若不是小花,她这时候,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之前你来找我时,我那样对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我……”小花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佳容牵起小花的手,微笑说:“我们不提先前的事情了,就当一人一次扯平了,好不好?” “好!”小花高兴的咧开嘴。 然后凑上前,小声问:“你这是跟着银杏婆婆回去吗?” 佳容望了一眼,前面不紧不慢的身影,轻哼了一声,“嗯,童家现在肯定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可是婆婆的性子,只怕……”跟在两人身边的阿牛,这时候才说话,面容充满了担忧。 他见佳容回眸侧目望向他,没底气的说:“要不你看看小花家方便不,如果方便的话,你先住到小花家里吧?” 小花面色一僵,吱唔的说:“也行,不过我要先回去和我爹娘说一声。” 佳容想到上次小花爹拿刀的样子,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相信银杏婆婆会收留我的。” 小花和阿牛虽然出于多年来与来福的友谊救了她,但心底到底是惴惴不安害怕着的吧? 更何况是他们的家人。 再说,佳容也无意去打扰他们。 “可是婆婆的性子……”阿牛皱着眉望了望前面的身影。 佳容轻轻一笑,劝说:“没事的,你们先回去,等过两天,这事平静了些,我再去看你们。” 小花突然觉得佳容十分的可怜,冲动的说:“不要了,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家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多一张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情。” 佳容感激一笑。 小花家里就她和她胞弟两人,孩子不多,即使有些重男轻女,情况也没多严重,所以小花才敢在不问过她爹娘的情况下,凭着一股热血就说出这样的话。 “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担心我了,赶紧回去吧!”佳容再次说道,挥挥手的样子像在赶苍蝇。 小花和阿牛见她说得认真,再加上这次的事情,他们也得回家和自家家长禀告一声,便一步三回首的走了。 这时,佳容突然停了下来,回眸认真的看着离她不过三米远的男子。 男子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佳容看了十分的心疼。 一时也分不清,是以前来福留下的感情,还是她对男子的感激。 她停下,男子也停下,两人遥遥相望。 “过来!”佳容发现,她不说话,这个呆子便不会主动上前。 长福跟了佳容一路,单纯的他满是失望的以为佳容没有注意到他,这会见佳容不但注意到他了,还主动叫他,当即欢喜的上前叫了一声,“来福……” 佳容听到这个称呼,哭笑不得的说:“以后不要叫我来福了,叫我佳容,我改了名字。” “为什么改名字,来福不好听吗?我是长福,你是来福,我们都是有福之人。”长福微微嘟起嘴,有些委屈的嘀咕。 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子,长得白白净净,眼神单纯的嘟起了唇,让佳容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撒娇时,也挺可爱的。 “不是不好,只是我不喜欢。”佳容看得出来长福很喜欢来福和长福这两个名字,也不好直白的告诉他,她觉得来福这名字太土。 见长福听了她的话,仍旧一副小委屈的样子,便笑着解释说:“我娘想害死我,我也就不想认她做娘了,便自己改了这个名字,想和她断了联系。” 长福虽然单纯了一些,但也知道好歹,当即便说:“嗯,我们不理她们,你跟我回家,我让奶奶煮糖水给你喝。” 佳容伸手摸了摸长福脸上的伤,想到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长福奶奶,看到他这副样子,他奶奶肯定会十分心疼。 “嗯,我们晚一点去,你现在和我先去银杏婆婆家里上药,好吗?”佳容低语间的温柔,就像哄孩子一样。 这一刻,若是她以前办公室的同事看到了,肯定要掉了下巴,一个做起事来强 势如母老虎的女人,竟然会这么温柔的哄一个男人。 “好啊!”长福咧嘴一笑,瞬间又捂着嘴,一双透亮的大眼溢着泪珠,可怜兮兮的说:“好疼啊!” “呆子!”佳容踮起脚尖,轻轻敲了下长福的额头,领着他跟上了银杏婆婆。 长福是孩子心性,没有心机,疼与不疼都表现在脸上,完全不懂得掩饰。 佳容跟着银杏婆婆学了一天的医术,倒知道她平时用的跌打药放在哪里,熟门熟路的拿了出来,给长福清理伤口上药。 银杏婆婆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也没有阻止,更没有说什么,径自处理着她的草药,就好像屋里没有这两个人似的。 长福收拾干净,又上好药后,懂事又礼貌的上前向银杏婆婆说:“婆婆,谢谢你的药,一会我让奶奶拿银子过来。” “嗯!”银杏婆婆应了一声。 长福立刻兴高采烈的上前,低着花花绿绿的脸对佳容说:“我们回家找奶奶喝糖水。” 佳容下意识的想拒绝,想先和银杏婆婆谈好暂住她家的问题,但对上长福清澈的眼睛,又看到他脸上的伤,到嘴的话就变了。 和银杏婆婆说了一声,两人就去了长福家里。 长福奶奶显然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两人过去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她,只见她一下抱住了长福,泪眼婆娑的教训着,“你这傻孩子,这只白眼狼之前这样对你,你做什么去救她?” 佳容脱口而出的一声奶奶卡在喉间,不敢置信的看向长福奶奶,心底满是诧异的想着,长福奶奶这话的意思,是她和长福两人间发生过什么? ☆、016、可否嫁我 长福拉着他奶奶的手,一副护犊子的样子说:“奶奶,不许欺负佳容。” 长福奶奶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拍了下长福的后背,喝斥:“你这傻孩子,你忘了前段时间,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佳容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不自在的说:“长福奶奶,我前些天落水伤了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若是先前有什么对不起长福的地方,我在这里向你们赔礼认错。” 长福奶奶不屑的哼了一声,显然并不领情。 长福却说:“奶奶,你不要再骂佳容了,我不怪她,她愿意继续和我做朋友,我就很高兴了。” “你……”长福奶奶想骂什么,但想到长福的特殊性,到嘴的话,又骂不出来。 长福笑得灿烂的摇着长福奶奶的手,说:“奶奶,我想喝糖水。” 长福奶奶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孙儿,没再说什么,拉着长福就往回家的路走。 长福走了两步,回眸对佳容招手,“来啊!快点来。” 佳容看得出来长福奶奶对她的不喜,便说:“不了,你先和你奶奶回去,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长福一下就挣开了长福奶奶的手,快步走到佳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一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相问:“你不是答应了和我回家喝糖水吗?为什么不去了?” 佳容眼底闪过一抹为难,无奈的说:“银杏婆婆还在家里等我,我有事找她商量,不好让她久等。” 长福并不懂佳容说的这些人情世故,很是执着的拉着佳容,不依不饶的说:“但是你答应了和我回家喝糖水的。” 佳容正待再解释,长福奶奶先一步打开了长福的手,并说:“行了,别为难她了,看不出来她不愿意啊!” 佳容哭笑不得的看着长福奶奶,觉得她就像一个小孩子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顾忌别人的脸面。 “长福奶奶……” 佳容示弱的叫了一声,长福奶奶也不买账。 然而长福却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只觉得佳容说话不算数,临时又决定不和他回家喝糖水。 看到长福脸上的伤,佳容低着脸问长福奶奶,“我可以去吗?” 长福奶奶瞥了眼佳容,爱搭不理的说:“长福都说话了,你若是有空的话,就来呗!” 佳容立刻露出笑容,带点讨好的意思说:“谢谢奶奶 。” “嗯!”长福奶奶不轻不重的应了一下。 长福高兴得一手拉一个,一路回了家。 此时佳容就像一个小媳妇似的,端着糖水,坐在一角。 长福喝口糖水抬眼看下佳容,一脸喜滋滋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好心情。 趁着长福奶奶去厨房的空档,佳容小声询问:“长福,我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长福歪着脸想了下,突然委屈的说:“你之前不理我。” “啊,为什么啊?”佳容有点不明白。 毕竟看长福今天所做的事情,以及娇娇以前表达的意思,显然她和长福的关系极好,怎么会一段时间不说话。 长福眨着懵懂的眼,天真的说:“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吗?” 佳容心虚一笑,看长福奶奶的样子,她可不觉得做错事的人是长福,明显是来福做了什么对不起长福的事情。 “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佳容偷瞄了一眼门口,才压低了声音,底气不足的追问了一句。 长福微微歪脸,一副小孩子的纯真模样,砸吧了下嘴说:“因为大家都说你是我媳妇。” “呃?”佳容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看样子是来福不满她和长福之间的流言,所以才下定决心离长福远一点。 佳容虽然能够明白一个女孩子不愿意和一个傻子扯上关系,但是对比现在长福对她所做的事情,同样是被谣言所困,来福的所作所为显得有些难看了。 长福突然放下碗,一本正经的问:“你能做我媳妇吗?” 佳容一愣,有些为难的问:“你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就是我们以后睡在一个床上,一起生小宝宝啊!”长福眨着清澈的大眼,满是期盼的看着佳容。 佳容一脸不自在的说:“但这种事情,不是说说就行了,得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才能组成一个家庭,一起生活,一起生宝宝。” 长福大眼微睁了一下,然后落寞的问:“你不喜欢我吗?” “不,我很喜欢你,只是我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是把你当朋友来喜欢,所以我们不适合成亲,你能明白吗?”佳容说得小心翼翼,就怕伤了长福。 长福皱 着眉,不解的问:“不是一样吗?都是喜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当媳妇?” 佳容有点解释不清的说:“可是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长福执着的追问,纯真的脸上,满是委屈。 过一会,见佳容说不清楚,他有些低落的说:“你是不是也和村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是傻子,所以不愿意当我的媳妇?” “当然不是!”佳容下意识的反驳,说话又快又急。 长福立刻露出笑脸,而后又说:“那你就当我的媳妇啊!” 佳容语重心长的说:“不行,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我能做到的,肯定都愿意替你去做,唯独这一件事情不行。” “为什么?”长福不断的追问。 佳容和他完全无法沟通,急忙忙的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等过几天得空了再来找你玩。” “佳容,佳容……”长福追着出了厅房。 佳容抬脚出厅,就见长福奶奶端着碗站在门边,显然已经站了许久的样子。 想到刚才她和长福的对话,被长福奶奶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里,佳容便觉得一阵羞愧,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冲了出去。 等出了长福家,佳容才敢回首看一眼。 就见长福奶奶拦下了长福,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长福满脸都是不甘的委屈。 ☆、017、给钱了事 佳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了银杏婆婆家里,就见银杏婆婆仍然在整理草药,当即便把长福的事情,暂时放下了。 “婆婆,我回来了。” 佳容上前,银杏婆婆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佳容颇不自在,好像在无声的质问她怎么又回来了。 “婆婆,谢谢你来救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只怕已经被烧成了一坨焦炭,谢谢!”佳容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以她现在的能力,也给不出什么实际的报答,只能说上几句不值钱的感谢话。 “不用,没其他的事情,你就走吧!”银杏婆婆冷冷的回答。 佳容脸上一阵燥热,以银杏婆婆的智慧,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佳容此时还站在这里的目的,但是银杏婆婆现在说这话,显然是告诉佳容,她的立场。 等了一会,银杏婆婆见佳容还没有走,自个儿就端着草药回屋了。 佳容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银杏婆婆也没有赶人。 佳容高悬下的心,才缓缓落下,就怕银杏婆婆一点情面也不讲,直接将她赶出去。 “婆婆,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银杏婆婆不答反问:“怎么,你很想死吗?” 佳容赶紧否定说:“当然不想,如果能好好的话着,谁愿意去死啊!毕竟我才十六岁,大好的年华尚在。” 银杏婆婆意味深长的看了佳容一会,才慢慢悠悠的说:“你若是水鬼的话,对我更有吸引力。” “嗯?”佳容有些吃惊的看向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却笑得诡异的问:“怎么,你忘了你答应过我,让我研究你吗?” 佳容发愣,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 又听银杏婆婆说:“更何况你说的那些医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佳容了然,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一脸讨好的问:“婆婆,我能不能暂时先住在你这里啊?你也知道我家的那个情况,我现在肯定是回不去的。” “与我何干?”银杏婆婆淡淡的一声反问,让佳容脸皮顿时有些挂不住。 忽而一想,银杏婆婆和她没有交情,这次能出手帮她,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能要求更多。 不过,鉴于银杏婆婆刚才的话,佳容立刻想到了用什么来谈条件。 “婆婆,我用医治天花 的法子,来换暂时住你家的房费可好?” 佳容知道银杏婆婆性子古怪,所以她说话的姿态摆得很低,并没有给人一种威胁的感觉,反而像在央求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突然抬眼,感兴趣的问:“天花?你会医治天花?” 佳容知道在古代,天花就是绝症,夺去了很多人的性命,想来银杏婆婆就算医术再好,可能也治不好天花。 “对,我知道种痘可以预防天花。”佳容直白的将答案说了出来。 银杏婆婆意味深长的看着佳容,突然一笑,“你很聪明。” 佳容眼儿一眯,露出嘴边两个深深的酒窝。 她没有卖关子,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让银杏婆婆想拒绝也不行。 接下来,银杏婆婆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却也不再赶她离开。 佳容试探性的问:“婆婆,我先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再过来,一会我来准备晚饭,我的厨艺还不错。” 毕竟一个单身女青年,没有人侍候,只能自己学做饭。 银杏婆婆没有答应,只是小幅度的点点头,但这也足够佳容高兴一阵了,惟恐银杏婆婆反悔,佳容立刻起身回家拿衣服。 回到童家,只见童家大门紧锁。 佳容知道童家母女肯定在里面,只是不愿意让她进去,所以才如此。 “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佳容用力的拍着门,屋里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在门口叫了一会,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佳容也顾不上斯文了,直接翻墙到了院里,顺手就把院里的大门打开了,免得一会在屋里和她们母女打起来,她一个人吃亏。 佳容大摇大摆的进了厅,童家母女俩人吃着花生说着话,一看佳容进来了,娇娇抓着一把花生壳就往佳容身上扔了过来。 “你要不要脸啊!谁准你进来的,从我家滚出去。” 佳容轻嘲的扬起下巴,不屑的说:“你们以为我爱来啊!放心好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踏入你们家一步。” “那你现在站在哪里,滚出去啊!”娇娇尖锐的喝斥。 佳容理也不理她,直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娇娇和童娘子都跟了上来。 一见她在屋里收拾行李,立刻就尖叫的阻止。 其实佳容一直在打主意搬出去,所以早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这会也是拧起来就准备走。 不过娇娇眼明手快,上来就要抢。 佳容也防备着娇娇,一下躲开,警惕的问:“你想干什么?” “从我家滚出去,什么都不准拿!”娇娇一双眼就像狼崽子似的,凶猛的瞪着佳容,显然是恨极了她。 佳容完全不懂娇娇和童娘子的脑回路,她们无怨无仇,甚至是血亲,竟然可以走到这一步。 只能说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特别是像娇娇这样的脑残,没有人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拿我自己的衣服,关你们屁事啊!”佳容忍不住爆粗口,她见过无耻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娇娇扬起一脸得意的笑容,“怎么不关我们的事情,你身上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我娘买的,你有什么资格拿走,行啊!你要拿走也行,拿银子来,把银子交出来,否则的话,你一根线也别想从我家拿走。” 佳容眯了眯眼,望向童娘子,“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童娘子在帮娇娇对付佳容时,就和她撕破了脸,更何况佳容的想法,在她心里哪有娇娇重要,当即想也没想就站在了娇娇一边。 佳容怒上心头,替来福不值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阴恻恻的一笑,说:“行,从小到大,我花了你多少银子,你说,以后我一文不少的还给你,从此我们恩断义绝,你再也不是我娘!” 只有这样,童娘子才没有机会以娘的身份拿捏她的婚事。 “好,一百两!”娇娇眼放精光的狮子大开口。 佳容现在别说一百两,就是一两都没有,不过想到花一百两能摆脱这对母女,当即一口便应了下来,“好,只要我给了这一百两,你就要立刻和我去村长面前断绝母女关系。” ☆、018、银杏婆婆 娇娇也不知道怎么听话的,听到这话,跳起脚来就开骂,“好你个来福,住我家的吃我家的,竟然偷偷藏了一百两银子,你这个贱人,你哪里藏的这么多银子。” 佳容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我如果有一百两,我会被你们娘俩欺负到这一步吗?你是蠢猪吗?我同意给一百两断绝母女关系,不代表我现在就有,以后我有了,自然会给你们。” 娇娇眼珠子一翻,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佳容抢先一步对童娘子说:“从小到大,你就没有给我买过一件新衣服,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捡娇娇不要了的,真算起来,你花在我身上的银子莫说一百两,就是十两都没有。” 娇娇神色一变,质问:“那又怎么样!” 佳容眯了眯眼,警告说:“没怎么样,只是告诉你们,做人要知足,否则的话,我就拉着你们直接到村长面前去清算,我相信以村长的公正,我怎么着也不用给你们一百两来断绝母女情。” 娇娇脸色瞬间难看得像踩了坨狗屎一样,知道村长护着佳容,闹到村长的面前,她们肯定讨不得好,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童娘子。 童娘子倒是比娇娇聪明很多,看佳容答得这么爽快,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等你有一百两银子再说,就现在而言,你仍然是我的女儿,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佳容眯了眯眼,冷哼,“是吗?你既然是我娘,是不是得负责养我,是不是得给我生活费呢?” “你想得美!我娘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童娘子没有说话,娇娇已经气呼呼的嚎了起来。 佳容斜视着童娘子,“我也没有想过你们会给我钱,不过,这几件衣服,我却是要带走的。” 虽然银杏婆婆答应了收留她,她暂时不愁吃住,但也没厚脸皮到找银杏婆婆借银子置新衣的地步。 因此,也只得回家拿衣服,受这对娘俩的闲气。 不给童家母女拒绝的机会,佳容再次说道:“你们想清楚了再说,我现在拿了衣服就走,等到有钱了自然会回来给你们,但是你们若是阻止了,我就在这家里长长久久的住下去了,你们若是敢虐待我,不给我吃喝,我就一天三餐的去找村长,到时候看谁的日子不好过。” “你敢!”娇娇凶神恶煞的威胁。 佳容发现娇娇脑子不够用,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也懒得理她,直接望向童娘子。 童娘子倒没有让她失望,缓了一下,就问:“你住哪里?” 佳容也没有瞒着,毕竟这事瞒不了,直白的说:“银杏婆婆家里。” 童娘子目光一闪,脸色好看了几分的说:“嗯,衣服你可以拿走。” “呵……”佳容鄙夷的一声轻笑。 娇娇却是不依,童娘子拉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娇娇虽然同意了佳容拿走衣服,却执意要检查佳容的包袱。 佳容除了衣服,本来就没有收拾其他的东西,也不扭捏,大方的将包袱打开让她们娘俩看了一遍。 待到她们娘俩满意了,这才将包袱一拢,拧着出了童家门。 在回银杏婆婆家的路上,佳容脚步轻快一身轻松,虽然刚才在童家为了几件破衣服受了点气,但这会儿的心情却是极好的。 想到等她挣足了银子,托了村长帮忙,就能摆脱童家母女后,佳容的心情就像中了六合彩似的,兴奋得只差手舞足蹈了。 回了银杏婆婆家,佳容就一头栽进了厨房,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三菜一汤。 事后,又手脚勤快的洗碗擦桌子,最后连银杏婆婆的洗脚水,她都帮着准备好了,才去收拾个人卫生。 毕竟她免费在这里吃住,侍候银杏婆婆就当是抵用房租了,佳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干起活来特别卖力。 次日一早,天没透亮,佳容就惊醒过来,起身到厨房里准备早餐,又给银杏婆婆打洗脸水。 做足这一切,银杏婆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神情明显是满意的,在收拾草药时,一改昨天的沉默,每捡一种草药,便会详细的诉说这种草药的用途和药性。 佳容明白银杏婆婆这是在教她,喜上眉梢的同时,干活也越发卖力,在中午阿牛来挑水前,就把水缸里的水填满了,使得阿牛都没活干。 银杏婆婆这次倒是主动说了,“这些体力活,你就不要干了,留给阿牛做。” 佳容偷笑的应下,觉得银杏婆婆开始正眼瞧她了。 如此充实的过了几日,这天一早,佳容像往日一样,吃完早餐收拾碗筷时,就见院里来了两位青年男子。 锦衣男子隽秀温雅,黑衣男子英俊奇伟。 佳容自认阅男无数,不论是老腊肉还是小鲜肉,什么类型的男人她没见过,可是这两人,却足足让佳容脑袋放空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你们是……” 佳容上前,主动询问。 两人没有答话,眼神透着异彩的看向佳容,正当佳容觉得他们不礼貌的时候,银杏婆婆的声音响起来了。 “让他们进来。” “好!”佳容朝着屋里应了一声,对两人说:“婆婆让你们进去。” 佳容猜测,这两人应该是银杏婆婆的老病人,定期来复诊的,只是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 佳容跟着两人进了屋,银杏婆婆却说:“你先出去。” 佳容诧异的发现银杏婆婆这话是对她说的,一时只觉得古怪,毕竟银杏婆婆这些天医治病人都将她带在身边,倾尽所有在教她,这会的行为,显然有些不合逻辑。 不过即使心里生疑,佳容面上也没有表现什么,反而乖巧的出去了,像往常一样,空闲下来就自个儿琢磨银杏婆婆让她看的医书。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仍然没有响动,倒是一位身着锦衣的老大爷突然抱着一条狗冲了进来,神色着急的说:“沐音,沐音,快来给我看看我家绿豆。” 佳容立刻放下书,震惊的迎了上去,猜想这位老大爷的身份,他嘴里叫的沐音是银杏婆婆吗?他竟然敢让她看狗? 这短短几天,佳容总算明白了阿牛为什么说银杏婆婆古怪,村里穷人家谁家有病,只要求到她这里,她都会治疗,可是那些富人来了,她却是一个好脸也没有,且说话极其难听,而眼前的老大爷,显然家境不俗,却又和银杏婆婆极熟。 ☆、019、给狗开刀 “这位大爷是来找银杏婆婆看诊的吗?”虽说佳容心生疑窦,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仍像往日对待其他上门的病患一样。 老大爷看到佳容,倒愣了下,嘀咕,“沐音什么时候招了一个小丫头?” 佳容眼睛眨了眨,已经确定了沐音就是银杏婆婆的名字,心里忍不住吐槽,银杏婆婆的本名好听极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普通的银杏两字代替她原先的名字。 “沐音她人在哪里?”老大爷说话十分的随意,显然是和银杏婆婆极熟。 佳容猜到了沐音是银杏婆婆的名字,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得了肯定的答复,这才说:“婆婆在屋里给人看诊,大爷您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倒茶。” 老大爷抱着狗,赞赏的对佳容说:“倒是识趣的小丫头。” 佳容浅浅一笑,去厨房泡了壶茶过来。 老大爷频频朝屋里看去,脸上满是急切的问:“这病人进去多久了啊!我家绿豆等不得了。” 佳容看向老大爷怀中的绿豆,就是一只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不过因为有病在身的原因,这狗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看样子颇为可怜。 佳容虽然不是兽医,不过却也能看出一二,忙上前询问:“大爷,您这狗狗是怎么回事?” 老大爷性子也不太温和,听佳容这样一问,有些冲的回答,“我要是知道,能让它病成这样,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一边玩去,赶紧把沐音给我叫出来。” 佳容无奈的苦笑一声,嘀咕,“其实我也是大夫。” 这句话,佳容说得极轻,老大爷自然听不见。 毕竟,她光会读书识字,就差点被人烧死,若是让人知道她现在连看诊治病都会了,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 “婆婆在里面给人看诊,我现在不好去打扰,大爷您再坐一会,婆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佳容在老大爷的目光注视下,讪讪的说着。 老大爷倒没有为难佳容,而是自己起身去叫人。 “沐音,你快出来看看我家绿豆。” 银杏婆婆应该是听出了老大爷的声音,黑沉着脸走了出来,没好气的喝斥:“叫什么叫,不知道我有病人在吗?” 老大爷赔着笑,说:“没办法啊!你看看绿豆,它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银杏婆婆嘴毒的说:“你死它都不会死。” 老大爷一听, 乐呵呵的说:“好好好,你赶紧帮我给绿豆治治,它要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佳容诧异的瞪大了眼,在现代她见过不少狗奴,没想到,到了古代也有这样的人。 “不活了,你就赶紧去死吧!”银杏婆婆嘴毒的说着,手下却温柔的抱过了绿豆。 佳容惊讶的发现,银杏婆婆给狗看诊的手法挺专业的,心中忍不住在想,难道学中医的都这么强吗? 银杏婆婆问:“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起初也没有注意,后来发现它越来越瘦了,而且整天无精打采的。”老大爷自责的说道。 “行了,我先替它检查一下。”银杏婆婆说完,对跟着她出房的两人说:“好了,你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多谢婆婆。”锦衣男子温声说道。 佳容向他看去,只见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别说是下河村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就是一般的小门小户都培养不出这样的人。 这人一看就出生大族,且不是下河村的人。 “不用,我收足银两了。”银杏婆婆淡淡的说道,一副与锦衣男子撇清关系的样子。 佳容忍不住又瞄了锦衣男子一时,这一眼正好被银杏婆婆看得正着,她沉着脸出声,“你过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治好它。” 佳容可不是古代的小姑娘,不会因为偷看男人被抓到而脸红,落落大方的收回视线,走到了银杏婆婆的面前,蹲身去看绿豆。 “怎么样?”银杏婆婆缓了一下,才问。 佳容捏了捏绿豆,有些无奈的说:“婆婆,我不是兽医,不是很懂,而且现在没有仪器,我也看不出具体的问题。” 银杏婆婆说:“狗肚里有狗黄。” 佳容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能给狗把脉?” 银杏婆婆睨了佳容一眼,没有搭理,佳容也不敢说笑了,正儿八经的说:“狗黄不就是胆囊结石吗?你若是让我治的话,肯定是要开刀把狗黄拿出来才行。” “开刀,什么开刀,你是说要把绿豆的肚子剖开吗?那样的话,绿豆还有命吗?你想害死我家绿豆啊!”老大爷急吼吼的叫了起来。 银杏婆婆不满的低斥了一声,“陶正虎!” 陶老爷脸红耳赤的说:“绿豆是我的命根子,你别瞎胡闹,这小丫头片子是哪里来的,不会是你收的 弟子吧?” 银杏婆婆像看不到陶老爷上火的样子,目光望向佳容问:“怎么样?你有把握吗?” 佳容虽然没有给狗做过手术,但是给人做过不下百次,信心十足的说:“小意思啊!只不过我现在没有手术刀,不然的话分分钟治好它。” “手术刀?”银杏婆婆挑高了眉。 佳容比手划脚的说了一堆她需要的材料。 银杏婆婆侧目对身后的黑衣男子说:“简珏,这事就麻烦你了。” 简珏一口应下,“行,我对她说的手术也很有兴趣,到时候可否让我们来看看。” 银杏婆婆问也没问佳容,就直接替她做主答应了。 佳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你们只要不怕血腥,我是无所谓。” 趁着这次有人免费帮忙做手术刀等物,佳容一口气将她所需的物品都画下来了,甚至要什么材料都说得清清楚楚。 毕竟简珏和他的主子,一看就是有钱人,不要白不要。 一直未说话的锦衣男子在看到佳容画的手术刀等物后,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佳容小姐在一个月前还是大字不识的农家女,眨眼间,不单能读书识字,还能行医救狗,婆婆真是教导有方。” 任谁都看得出来,银杏婆婆并不会给狗做手术。 但是锦衣男子还故意说这么一句,显然是想套佳容的话,不过佳容都是被人架上木柴了的人,哪里在乎这些。 随口得意的说:“我是天才,不行吗?” ☆、020、手术成功 “行了,你先回去,等简珏把工具准备好了,你再把绿豆带来,让她给绿豆做手术。”银杏婆婆扬手打断了佳容吹牛皮的话。 陶老爷惊慌的问:“做手术,在我家绿豆肚皮上开一刀,它还有命能活下来吗?” 银杏婆婆看向佳容,说:“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陶老爷大呼小叫的质问:“什么,你们没有把握,就想拿我的绿豆开刀吗?不行,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 佳容脸色发黑的嘀咕,“至于吗?不过是一个小手术而已,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风险好吗?” 陶老爷上下睨视着佳容,“就你?这么一个小娃,能懂什么,她是你的弟子啊?” 陶老爷最后一句话问的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没有答腔,佳容主动解释说:“目前不是,不过我正在努力中,接下来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婆婆就收我当徒弟了。” 陶老爷嫌弃的说:“原来徒弟都不是。” 银杏婆婆轻斥,“行了,少皮了,你先回去,过两天再通知你,你再过来。” 陶老爷还想说什么,银杏婆婆瞪了一眼,他就讪讪的住了嘴,只是仍旧不满的小声嘀咕,“要是绿豆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 银杏婆婆打发掉陶老爷后,便看向了简珏两人。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锦衣男子颇无语的看着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不留情面的回望了一眼,锦衣男子和简珏便十分有默契的准备离开,只是临走前,锦衣男子说:“从没听说过治病要替人开膛破肚的,不知道我们到时候有没有荣幸过来观看。” 银杏婆婆不耐烦的说:“这话简珏刚才已经问过了。” 佳容也不在乎说:“没所谓,只要你们到时候不觉得恶心就行,可以一起来。” “行,那到时候我们再过来。” 锦衣男子说完,就和简珏一起走了。 佳容望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向银杏婆婆打探起他们的身份。 银杏婆婆一脸意味深长的说:“这两人的身份不是你能高攀的,别多想了。” 佳容满脸黑线的回驳,“我又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不像我们村里的人而已,看起来就像贵族子弟。” “倒有点眼色!”银杏婆婆侧面认同了简珏两人的身份。 见佳容只是单纯的好奇,银杏婆婆也没有多瞒,只说:“答应替你打手术刀的人叫简珏,另一人叫孟初。至于他们的身份,你知道是你高攀不起的就够了,其他的就别多问了,反正等他们治好病,就要走了。” “噢!”佳容随意的答了一句,接口问:“他们是谁病了啊?什么病?治了多久啊?” 银杏婆婆看向佳容,扬眉说:“孟初在我这里治了一年了,怎么,你问这么清楚,是想露一手。” 佳容惊讶的看向银杏婆婆,马上笑说:“怎么可能,我都没把婆婆的本事学会,怎么敢给人看病。” 西医多是依赖现代高科技,她眼睛可不带扫描,不能一眼望去,就知道病人哪里不适。 没到两天,简珏就把手术工具送来了,佳容也托银杏婆婆帮忙准备了一些麻醉药,等一切准备好了,才派人去镇上把陶老爷请来。 陶老爷原先本不肯来,银杏婆婆托人第二次带话,他才姗姗来迟。 人未到,责备的话已经先响起,“我都说了不治了,不治了,你真是的!” 银杏婆婆瞪着陶老爷,陶老爷便说不出话来了。 等到佳容抱起绿豆到手术台时,陶老爷一把年纪竟然没形象的直接哭了起来,声声委屈的说:“我的绿豆啊!是我对不起你啊!” “陶老爷……”佳容哭笑不得的看着陶老爷。 陶老爷不敢对银杏婆婆发火,并不表示他会有好脸给佳容,当即就喝斥:“都怪你这小儿托大,你这一刀下去,我家绿豆不得疼死啊!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啊!你要这样对我家绿豆。” 佳容颇无奈的说:“我准备了麻醉剂,所以绿豆不会很疼的。再说,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婆婆啊!婆婆也很疼绿豆的,她不会拿绿豆开玩笑的。” 银杏婆婆见陶老爷这样,只得放下架子劝他几句。 虽然她这是第一次见佳容动手,但是她说得有板有眼,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佳容没说谎。 这个姑娘在谈起西医时,由内到外散发出的一股自信是骗不了人的。 一顿好劝,陶老爷才终于停止了嚎叫。 孟初比银杏婆婆更急迫的催促,“动手吧!” 佳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替绿豆打了麻醉剂,等它昏睡后,才慢慢悠悠的做起了手术。 手术时,佳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显得十 分的从容自信,不单是银杏婆婆感受到了,就是陶老爷也看出来了。 她甚至慢不经心的和孟初闲话了几句。 “你好像对做手术很感兴趣?” 孟初目光复杂的看着佳容的手术刀,说:“我只是想知道这种手术是不是真的能成功,若是成功了的话,肠痈是不是有得救了。” 佳容抽空看了孟初一眼,说:“肠痈,阑尾炎吗?若是急性的话,只能开刀做手术了,不过倒好,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病患第二天就能下床了,并不影响。” 孟初目光闪了闪,没有接话。 简珏担忧的看向孟初。 佳容瞬间明了了,多嘴的问了一句,“怎么,你家有人得过这病?” 若是的话,只怕已经不在了。 毕竟急性阑尾炎在这时代可说也是绝症,要在人身上开刀,有几个大夫敢? 就在佳容以为孟初不会回答时,他目光空洞的回了一句,“我弟弟!” 佳容手一顿,不敢再多问下去,全副心神放到了绿豆身上,很快就取出了狗黄,并将伤口缝好了,手术十分的成功。 陶老爷在旁紧张的盯着绿豆,不时追问:“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醒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佳容耐心的解释,不单没有安抚住他,反而惹得他骂骂咧咧,佳容也就不说话了,径直走到了一旁。 孟初跟着走了过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你真不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女。” 佳容很不喜欢孟初这副阴阳怪气的说话相,学着他的样子回驳,“你不也一样吗?身上哪一点像一个农家小子。” 两人对视了片刻,佳容忍不住,忽然先笑了出来。 ☆、021、男色撩人 “行了,你就少探我的底了,我不是水鬼,你不用担心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虽然解释不清,我为什么落水伤了脑袋后,一觉醒来懂得这些,但我很肯定,我是一个人。” 佳容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论话多话少,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探她的底,但是她有什么可慌的,不过是和银杏婆婆说过的话再和他说一次而已。 至于信不信,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吗?”淡淡一声,孟初显然是不信的。 佳容突然发现眼前的男子看似温和,却不好糊弄,耸耸肩便想离开了,冲着围着绿豆观察的银杏婆婆说:“婆婆,我去做饭了。” 银杏婆婆没答,佳容便直接出了手术室。 去到厨房,准备煮饭时,才发现医馆里不止她和婆婆两人,是否要替另三人准备饭呢? 佳容刚起的念头,瞬间便打消了。 她住在这里侍候婆婆,她无话可说,可是其他几人,她为什么要做饭给他们吃啊! 等到佳容做好饭出来后,屋里就只剩银杏婆婆一人在收拾草药了。 佳容左右望了一眼,问:“他们都走了吗?” “嗯!”银杏婆婆起身净了手上桌。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过了一会银杏婆婆才突然出声问:“你有什么打算?” “啊?”佳容咬着一片白菜叶抬脸,没有明白银杏婆婆的意思。 银杏婆婆说:“你刚才露的这一手,你以为你能一直瞒下去吗?” 佳容眨了眨眼,明白了银杏婆婆的意思。 她缓了缓,才语气沉重的说:“婆婆,如果村里人知道我会给狗开刀,会不会因为惧怕再次想要我的命?” 银杏婆婆神态自若的吃着饭,没有答佳容这话。 佳容喃喃的说:“应该会吧!毕竟他们那么怕死。” 银杏婆婆十分理智客观的说:“不论是谁,对未知的事情,总会感到恐惧。” 佳容点点头,“所以我并没有埋怨村里的人,也没有想过去报复他们,只是,若是他们再次这样对我的话,我不保证我仍然能理智看待这事。” 银杏婆婆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才缓缓说:“不会,你住在我这里,没人敢对付你。” 佳容眼神一亮,大脑瞬间清明起 来了,说:“若是这样的话,那做手术的事情,说不说出去都无所谓了,不过最好能过一段时间,让我在您这里多学习一段时间。” 银杏婆婆眼神诡异的看着佳容。 佳容早已经免疫了这种目光,笑嘻嘻的说:“婆婆,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我当徒弟?” 银杏婆婆仍旧没有松口,说:“等时机成熟后再说。” 佳容垮着小脸,委屈的说:“收一个徒弟,要等什么时机啊!你不会是想等我出师的那一天,直接拜师出师一起吧?” 银杏婆婆神秘莫测的说:“也未尝不可。” 佳容翻翻白眼,猜想银杏婆婆要不是想看她的资质及人品,要不就是想等到最后看她到底是人是鬼。 但不管是哪一种,总之,银杏婆婆现在没有想法收她当徒弟。 佳容本以为她给绿豆开刀这件事情,会再次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但是没有想到,一连过了三天,村里没有一点动静,显然她医治绿豆的事情,并没有传开。 佳容猜到这应该是银杏婆婆特意叮嘱了其他三人的结果,忍不住对银杏婆婆的好感又增加了些许。 这日,佳容在院中分辨草药的时候,简珏突然来了。 佳容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继续盯在草药上,嘴里说着,“婆婆在屋里,你有什么事,自己进去找她。” 简珏面无表情的上前两步,站在佳容前面,说:“我家少爷请你过去一趟。” “你家少爷?孟初?”佳容诧异的扬扬眉。 然后问:“你家少爷找我干什么?我和他没什么可以说的吧?” 佳容可没有忘记银杏婆婆再三叮嘱她高攀不上孟初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十分的刺耳,但是她多少也明白。 毕竟古代可没有什么自由恋爱,讲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利益结合。 “我家少爷有点事情想向姑娘请教。”简珏说得一本正经,佳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别逗了好吗?你家少爷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样子,就是你,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你们跟我说,向我请教事情?” 简珏面部像是缺少神经一样,一笑不笑的板着脸说:“姑娘若是有空,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佳容本不愿意去,但到嘴的话却突然变了,笑嘻嘻的说:“好啊!” 她目前在这 村里并不受欢迎,大多数人虽然听了银杏婆婆的话不再敌对她,但是也没有什么人敢与她亲近。 现在虽然有银杏婆婆照顾,但是银杏婆婆有时候有些难以琢磨,若真的能多抱住一个大腿的话,佳容是求之不得的。 和银杏婆婆说了一声,在她古怪的目光下,坦然的跟着简珏去了他家。 简珏和孟初住在山中,周围除了他们这一户人家,再没有别人,佳容忍不住打趣的说:“你们就像是隐世的高手一样。” 简珏看了佳容一眼,佳容没想他会回答,却听他说:“有点像。” 简珏推开院门,佳容就看到了孟初。 院中置有香案,上置香炉,炉内焚起檀香,致院内香烟缭绕,香气四溢。 本是一副美景,却因案前一只小狗的呜呜声而显得美中不足。 “听过对牛弹琴,但没听说有对狗弹琴的,孟初公子好兴致啊!”佳容忍不住打趣。 孟初随意拨弄琴弦的手指突兀的停下,抬眼温和浅笑,“你来了!” 佳容一愣,面色颇不自在,孟初这副样子,好似俩人平时多有联系,多亲密似的,更诡异的是她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乱跳了一拍。 “你找我什么事?”佳容侧目望向案前的小狗,心里忍不住嘀咕,男色撩人。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孟初说:“这只小狗天生体弱,你有办法治吗?” ☆、022、心脏手术 佳容面色古怪的说:“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这只狗?” 孟初笑得戏谑的看了佳容一眼,面色瞬间又变成他惯有的温和样子,他说:“嗯,这只狗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别的大夫说是先天性的心脏不好。” “先天性心脏病?”佳容皱着眉,一脸为难的说:“如果是先天性心脏病的话就很麻烦,说真的,以眼下的医疗条件,只怕是治不好的。” 孟初眼神一亮,问:“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有条件的话,你能治好。” 佳容古怪的看向孟初,问:“你是不是有朋友有心脏病啊?” 孟初缓缓笑开,“佳容小姐很聪明。” 佳容微微一笑,坦率的说:“讲真,先天性心脏病确实能通过手术来治疗,但是现在的医疗条件太差,我并没有把握,主要是先天性心脏病也分很多种,这里没有内窥镜等器材,我根本不能了解到病患的具体情况。” “内窥镜是什么?”孟初询问。 佳容歪着脸想了下,有些复杂的说:“反正说不清,就是现在的条件没有办法弄出来的一种器材。” 孟初微垂下眼帘,没有说话,显得有些阴沉。 简珏在旁,问:“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不可以直接换一个心?” 佳容诧异的看向简珏,说:“没想到你面冷心更冷,但不得不说,你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只是救一个人,就必须害一个人,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佳容做过换心手术,但那都是死者自愿捐赠。 可是这时代,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毕竟捐了心对保守的古代人而言,便叫死无全尸了,最重要的是心脏拿出来后,没有办法保存,因此,在这里要做换心手术,就只能在活人身上取了。 孟初抬眼,双目发亮的对佳容说:“是吗?那麻烦佳容小姐救一救这只小狗。” 佳容脸色微变,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说:“这只狗应该不是你们的狗吧!若你们只是想看我是不是有本事给狗换心,才决定让我给人换心的话,就大可不必了,毕竟我不会答应你们给人做换心手术。” 无缘无故,只为救一人,就杀一人。 佳容自认不是圣母软心肠,但平白这样要人人命,只为了让自己扬名立万,她也是做不出来的。 “为何?”孟初微坐直了身子询问。 佳容翻了翻白眼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就为了救一个人就去杀一个人,我做不出来,更何况先天性的心脏病也不会马上要人命,只要自己注意一些,也有机会活得长久。” 孟初意味深长的看着佳容说:“看不出佳容小姐倒是好人,是我眼拙了。” 佳容皱着眉,很是反感的看到孟初。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意是他认为她是一个恶人? 简珏更加直白的说:“一百两。” 佳容看向简珏,认为他不是凑巧刚好说出一百两。 就听他又说:“或者你想让我们帮你直接摆脱你娘和你二姐也行。” 佳容微眯起眼,“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事?” 简珏一点都没有打探人隐私该有的窘迫,大方的回答,“村里就这么大,而且你二姐是什么人,不用我告诉你吧!” “你们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佳容脸色已变,目光全是防备。 “不,”孟初清脆的声音响起,缓缓的说:“怎么能用威胁这词,我们不过是想和佳容姑娘做一笔买卖而已。” 佳容静静的看了孟初两眼,才说:“孟公子的提议很让我心动,不过,先不说这里的医疗设备,能否让我完全这么一项大手术,就是真的可以,我也不会这样做,我做不出为了钱而昧着良心,做出一命换一命的事情。” 不等孟初再劝,佳容微微欠礼,说:“若两位公子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医馆里事多,我不方便出来太久,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给两人挽留的机会,大步走了出去。 简珏离佳容近,他不急不慢的开口说:“佳容姑娘若是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们,至于条件,我们可以再谈。” 佳容侧目望了一眼简珏,不免觉得好笑。 原来这两人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只是认为她在坐地起价。 佳容不保证自己是好人,也不保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至少在目前,她的底限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情。 回到医馆,佳容便把孟初叫她过去的事情,和银杏婆婆说了。 银杏婆婆听后,好久没有说话。 佳容便准备走开,刚转过身就听银杏婆婆语调复杂的说:“将来你就是想做这件事情了,没有一百分的把握也不要去做,这件事情失败的后果,不是一个 人能够承担得了的。” 佳容愣愣的回眸,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试探性的问:“婆婆知道孟初是想给谁治病,是吗?而且对方的身份贵不可言?” 银杏婆婆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面的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如此简单一句话,也让佳容明白了她猜测的事情是对的。 一时更加坚定了不能答应孟初这件事情。 佳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但对眼下的医疗条件没有信心,别说以命换命的事情损阴德,就是能不能成功也不一定。 “婆婆放心好了,我已经拒绝了。”佳容坚定的回答。 银杏婆婆神色古怪的问:“西医手术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 佳容肯定的说:“换心手术是可以的,只要在心脏取出来的三个时辰内,都能移植,超过了三个时辰,就不行了。” 银杏婆婆顿了一下,说:“行,到时候我找两只狗来,你来做手术。”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婆婆,你怎么和孟初一样,但是做了这个手术的话,取心的那只狗,可就没有命了。” 银杏婆婆望向佳容。 佳容自她目光中看到了不容拒绝,当即便无奈的妥协说:“好吧!不过最好是找一只本身就快死了的狗,否则的话,也太残忍了。” “看不出你心眼倒蛮善良,不过,吃狗肉的人那么多,你又管得了几人。”银杏婆婆阴阳怪气的说道。 佳容翻了翻白眼,嘀咕,“行,当我没说好了。” 反正当年学医时,没少替小白鼠解剖,现在才计较这种事情也显得矫情了一些,只要银杏婆婆不是为了让她去给人换心就够了。 ☆、023、以命易命 当银杏婆婆让简珏把他们的那条狗送来时,简珏看佳容的眼神别提多古怪了,惹得佳容恨不得冲上去和他干一架,但好在理智仍在,只是想想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佳容坚持的原因,反正换心的狗隔了两天才抱来,而且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看它的模样显然刚刚被马车撞到。 佳容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提议,简珏才正巧寻来这么一条狗,还是因为她的提议,这条狗才变成这样。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佳容没去追究,也没去问,毕竟这条狗已经成了这样,也没有再救回来的可能性。 动手术前,佳容再三警告说:“我不保证手术能顺利,不说这只小狗会不会对新的心脏有所排斥,就是手术后可能的并发症,也够它受的,其他可能感染的毛病倒成了小问题。” “行了,你放心大胆的做,我们难道能为了一条狗找你拼命吗?”简珏这话看似像安抚,但看他神色,能看出几分不耐烦与催促。 佳容不满的小声嘀咕,“早知道不让你来看了。” 说着,便给两只小狗各自上了麻醉剂,等它们都昏迷后,这才开始动手术。 被马车撞伤的小狗,由于伤在脑袋,已经没有救活的机会,佳容下手便不再怜惜,手起刀落间直接剥开了它的肚皮。 “婆婆,你一边看,我一边给你讲解,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再问我。”佳容要在银杏婆婆身上学本事,自然也不会对她吝啬。 银杏婆婆嗯了一声,“不用,你专心一点。” “没事!”佳容随性的答了一句,便给银杏婆婆讲起手术相关的知识。 毕竟她以前做手术时,旁边也跟过实习生,现在教银杏婆婆,就跟以前带实习生一样。 但换心手术毕竟不像取狗黄这样简单,一台手术,佳容足足从天亮做到了天黑,花了近三个时辰。 最后在缝上伤口时,她有些虚脱的说:“好了,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简珏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佳容没好脸的说:“废话,我又没有给它们做心脏配对测试,现在的条件根本做不了,而且我做的血型测试也不是百分百准确,毕竟这种换器官的手术,就是近亲移植都可能会出现排斥的情况。” 孟初突然眼神凌厉的看过来,问:“佳容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近亲移植更好一些吗?” 佳容耸耸肩说:“废话,亲姐妹,亲兄弟肯定更好一些,不过也有可能亲姐妹亲兄弟的血型不相融,做不了这种手术,不过总比其他人的机率大一些。” “原来是这样……”孟初意味深长的说道。 简珏立刻向他看去。 佳容瞬间也懂了意思,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孟初想救的人,身份不低,同是他的姐妹或者兄弟,出身应该也不差,再加上她也不打算做这样的事情,现在倒不必多嘴去说什么。 银杏婆婆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双目盯在两条狗的身上,没多时,被取出心脏的小狗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另一只的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了。 她问:“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等!”佳容胆大的抱起已经死了的小狗,边往门边走,边回银杏婆婆的话,“等小狗醒来,再做观察,如果没有并发症,也没有感染,是极好的,若是有的话,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及棘手。” “嗯!”银杏婆婆随意答了一句,问:“你去哪里?” 佳容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的小狗,说:“它暂时不会醒的,我先去把这只狗埋了,一会再来。” 佳容以前一个人住时,也养过小狗,只要养过小狗的人,大多数是不吃狗肉的,且会把小狗当成自己的家人。 所以她不忍心看着小狗死后就这样被人随意丢弃,埋了它,就当是送它最后一程。 等她做好这一切,净手回屋时,看到银杏婆婆三人仍旧一动不动的围着狗在看。 佳容能明白银杏婆婆对医学的痴迷,却有些看不懂孟初和简珏,他们想救的人,对他们到底有多重要? 不然的话,不至于如此。 又过了一个时辰,小狗这才虚弱的醒来,躺在手术台上可怜的呜呜叫着,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 佳容替小狗检查了一下,抬眼对屋里的另三人说:“目前情况尚好,也没有发热也没有什么,等晚上再看,若是这几天能够挺过去,小狗就能慢慢恢复了。” 银杏婆婆不可能留孟初和简珏在这里过夜,两人也识趣,听佳容这样说,便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孟初突然问:“你对这种手术,一般有几分把握。” 佳容知道孟初问这话的意思,也就故意说:“我没有几分把握啊!毕竟这些事情,别看我做起 来十分的熟练,但其实也就在梦里见过而已。” 孟初盯着佳容看了好一会,深邃的眼神看得佳容鸡皮疙瘩都起来后,才听他说:“我知道了。” 说完,便和简珏走了。 佳容对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出了医馆,简珏才低声和孟初说:“只怕我们原先的想法行不通,若是没有一百分的把握,真出了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孟初右手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才说:“无妨,再看看。” 两人走出数步,孟初便交待,“你先去找来一个和霍小姐相同病症的人,等到这只小狗病愈后,让佳容小姐再做一次手术,毕竟人和狗不一样。” “是,但不说这次手术能不能成功,怕就怕成功后,佳容小姐也不愿意。”简珏忧心仲仲的说道。 孟初却笑得极其阴冷的说:“无妨,我多的是法子让她答应。再说,一次落水,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本身就十分的可疑,不是吗?” “我倒更倾向她是鬼上身的说法。”简珏调侃的答了一句,两人并行回去。 佳容此时正在屋里,密切关注着小狗的情况,完全不知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些人自作主张的替她决定了一些事情。 ☆、024、首次看诊 不知道该说这只小狗的命好,还是佳容的运气好,这么大的一个换心手术,小狗安然的挺了过来,而且恢复得竟然还不错。 不过,这中间银杏婆婆的功劳不小。 除了动手术是佳容全程负责,事后其他方面全由银杏婆婆接手,所以小狗才好运的没有受到感染。 银杏婆婆为了让小狗挺过来,不单对它用了许多上品佳药,甚至时时刻刻的照顾左右,接连几天医馆都闭门未营业。 期间,孟初和简珏每天都会过来一次,坐的时间不长,但总会围绕着小狗的问题打探一二。 佳容能看出两人的想法,明显没有放弃让她去替他们朋友做换心手术的打算,不过那又如何,佳容就不信,她不做,别人能逼得了她。 等到小狗差不多痊愈后,孟初和简珏也没有说要把小狗抱走,银杏婆婆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小狗生出了感情,就直接把小狗养在了医馆,也不怕小狗不懂事,糟蹋了她的药田。 这天,医馆里来了病患,佳容像往日一样去请银杏婆婆来给病人看诊。 哪晓得银杏婆婆不悦的训斥,“怎么,待了这么久,一点小病小痛都看不好?” 佳容是清楚银杏婆婆性格的,虽然有些孤僻,但是对于医学方面的事情却是十分的严谨,只要是她经手的病人,就没有马虎对待的时候。 眼下这话的意思明显,佳容愣了一下后,狂喜的问:“婆婆的意思是让我去坐堂吗?” 银杏婆婆睨向佳容,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说得好听一点是医馆,其实就是银杏婆婆自己的家。 见佳容这样高兴的样子,银杏婆婆难得没有打击她,不冷不热的叮嘱,“凡事量力而为,若是没有把握的话,就把病人带过来。” “好。”佳容欢喜的应下,立刻就跑了出去。 惟恐晚了一步,银杏婆婆会后悔似的。 来看诊的病人认识佳容,佳容却对她没什么印象,看到佳容又一个人出来了,忙问:“银杏婆婆呢?” 佳容笑容满面的说:“婆婆在屋里有事,让我来替你看诊。” “你……”看病的大婶,一脸质疑的问:“你行吗?别把人治死了。” 佳容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大婶,就没见过这样诅咒自己的人。 “大婶,你得相信我,我若没有这样的本事,你觉得婆婆会让我出来给你看病吗? 她也怕我会砸了她的招牌,不是吗?” 大婶皱着眉,像在考虑佳容说话的真假。 佳容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大婶,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以前在医院里哪一个病患不是拿着号码等她看诊啊! “行了,要不这样,我先给你看病开药,等会让婆婆再来确认一次,这样总没问题啦!”佳容妥协的退了一步。 大婶勉强的应付,强调说:“那你一定要让银杏婆婆看过才抓药。” “行行行。”佳容无奈的应下,免得大婶再事多,直接询问起她的病情。 几个问答间,佳容便肯定了大婶的病情。 “不过是有些发热而已,吃点药就好了。”佳容顺手就写下了药方。 大婶期期艾艾不肯接过,嘀咕说:“不是说好了要叫银杏婆婆看上一眼吗?” 佳容虽然无奈,但不至于泄气,毕竟这种心态,她也懂,扭身就回屋里和银杏婆婆说明了情况,难得的是银杏婆婆没有说她,反而跟着一起出了屋。 大婶一看到银杏婆婆,嘴里就跟放鞭炮似的,跑上来说:“银杏婆婆,你可出来,你快来给我看看,我这身体有些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里还有痰,咳又咳不出,咽又咽不下的。” 银杏婆婆替大婶把了脉,又拿过佳容开的药方看了一眼,说:“照这方子抓药就行了。” 大婶惊讶的问:“不是吧?她开的药方真的行?” 银杏婆婆脸色不好的问:“有什么不行的。” 大婶应该是经常和银杏婆婆打交道,也不怕她,反而笑嘻嘻的问:“难道你收了来福当徒弟,那她的命也太好了。” 银杏婆婆没理大婶,径自回了屋。 佳容便上前替大婶抓药,医馆里药材虽然不多,但是这些小病小痛会用到的药材都有准备。 “你真的做了她徒弟啊?”大婶见在银杏婆婆嘴里问不出,就向佳容追问。 一直到佳容收了药材钱,让她出去,她嘴里仍旧问着这一句话。 佳容不知道在大婶出门后,拧着药包连自家都没有回,就直接去了童家,向童娘子母女说这个好消息。 很快,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银杏婆婆收了佳容当徒弟的事情。 一时之间,有羡慕,有嫉妒。 佳容再次成为下河村热议的人物。 童家母女俩送走了抓药的大婶,迟迟没回过神。 好一会儿后,童娘子才讪讪的说:“若是她拜了银杏婆婆为师的话,相信很快就能挣得一百两银子。” 娇娇不信的说:“不可能,做大夫这么挣钱的话,谁都去做大夫了,更何况银杏婆婆一看就没有什么本事,不然也不至于窝在我们村里。” 娇娇自小到大就没生过病,更不曾看过大夫,在她的眼里,越是好的有本事的大夫,就越该往大地方去,就像镇上大医馆的那些坐堂大夫一样。 “你年纪小,不懂事!镇上那些有钱的大老爷都会来我们村找银杏婆婆看病,她不但本事大,眼界也高,就是不知道怎么看上了来福这丫头,她真是走了好狗屎运。”童娘子说罢,看了一眼娇娇。 眼神似在说,怎么就不是娇娇拜了银杏婆婆为师。 娇娇微瞪了眼,身子前倾的问:“如果真这么厉害,不是很好吗?到时候等来福拿了一百两回来,我们就发财了,再也不用窝在这鸟地方了。” 童娘子轻斥一声,“你懂什么,现在来福有本事了,傍上了银杏婆婆,我们怎么可能只要这一百两。” “娘,你的意思是……”娇娇面露喜色的上前,得到童娘子的肯定,母女俩对视一笑,眼底全是算计。 ☆、025、上门挑衅 “不过这事不用着急,现在这小杂种又有村长护着,又有银杏婆婆看着,我们一时也动不了她。”童娘子单手敲着桌面,一脸沉思。 娇娇先喜后疑,忍不住问:“娘,你为什么这样对来福?” 她不喜欢这个妹妹,想对付她,可以理解,但是娘为什么也对来福这么残忍,难道真像其他人猜测的那样,来福并不是娘的亲女儿?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以她对娘的了解,若不是亲女儿,娘怎么肯吃这么大的一个亏,将来福养大成人。 “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惹下这些事情,娘至于这样对她吗?留她在这里虽然多吃一口饭,不过等她出嫁,那聘礼也绝对会收到手软,更能将你的婚事一并解决掉。”童娘子埋怨的瞪着娇娇。 娇娇不高兴的沉下小脸,“娘这是在怪我咯?你若是舍不得她就直接去找她啊!反正都是你的女儿。” “呸……别瞎胡说。”童娘子不悦的吐了口唾沫,然后搂过娇娇说:“娇娇啊!你只要记得,在娘心里,永远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就够了。” 娇娇收起怒容,趴在童娘子怀里,目露精光。 没错,不管来福是不是娘的女儿,娘又怎么看待来福,对她而言都没有差别,只要娘护着她,就够了,其他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母女俩温情了片刻,童娘子拍拍娇娇的后背说:“你在家里等会,我去趟村长家。” “娘,你找村长做什么?”娇娇起身,跟着站了起来。 童娘子分析说:“我先去跟村长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来福又让村长帮她出面,你在家里乖乖的,别瞎跑,娘一会就回来。” “行。”娇娇嘴上乖巧的答应,眼珠子却不安分的转动着。 童娘子前脚刚走,娇娇后脚就找去了银杏婆婆的医馆。 这会医馆正好没有病患,佳容坐在树荫下看医书有些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娇娇来了,直到她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把抢过她的医书,啧啧称奇的说:“不错啊!离家几天,都能看书识字了啊?” 佳容皱着眉,不悦的喝斥:“你怎么来了,把书给我。” 娇娇捏着书煽了煽问:“怎么?你看得懂吗?” “关你屁事啊!”佳容伸手就去抢,娇娇早有防备,一下被她躲开了。 佳容火冒三丈的直接将娇娇用力推倒,顺势在她手腕上踩了一 脚,才把书捡起来,并居高临下的警告她说:“我没有惹你们娘俩,你竟然跑来惹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医馆里什么都不多,毒药最多,你要不试试。” 娇娇吓得一抖,快速坐起,屁股往后挪了两寸,才抬起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张牙舞爪的说:“来福,你别以为你鬼上身了,我就怕你。” “白痴!”佳容翻翻白眼,懒得搭理她,径自拍拍医书上的尘土,十分爱惜的模样。 这本医书可不是市面上随处可以买来的那种,而是银杏婆婆这么多年来的行医心得。 自前些天换心手术成功后,银杏婆婆就把这本书丢给她了,说是医书,不如说是手札更贴切。 虽说银杏婆婆这样一股脑将所有的中医知识都交给她,让她学起来有些吃力,但同时她也是窃喜的,她没有时间按步就班的去学基础,有着西医基础在,她反而觉得这种教学方法更适合她一些。 “你别得意,你是斗不过我的。”娇娇像狼崽子一样的眼光盯着佳容,看得佳容颇不自在。 她说:“你不就是一只上了身的水鬼,哼,量你也没有什么法力,不过就是一个凡人。” 佳容轻轻一笑,把娇娇当对手只是拉低自己的水平。 但某种程度而言,娇娇的天马行空也不能说她说错了,毕竟佳容真的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而已。 “少废话,哪里来给我滚哪里去,否则的话,我真要了你的命。”佳容抬手做出威胁的手势。 佳容一股脑的爬了起来,拨高了声音质问:“你现在是不是银杏婆婆的徒弟了,是不是在这里做大夫了?” “关你屁事啊!”佳容骂完,才觉得不对劲。 娇娇的性格是无事不起早,她突然跑来,一定是有所求。 果然,就听娇娇说:“哼,你不是人,把我们娘俩丢下,自己在银杏婆婆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告诉你,你每个月要拿十两银子回来,否则的话……” 娇娇眼珠子溜溜的转动,一时想不出威胁的词。 佳容却是气笑了,无语的说:“你倒是挺前卫的啊!竟然知道要赡养费,不过你特么是谁啊?凭什么找劳资要钱啊!” 佳容话没有说完,便目露凶光,一个耳光直接甩到了娇娇的脸上,打得她一愣,竟忘了还手。 佳容甩甩发麻的小手,心里暗中嘀咕,“尼玛, 太用力了,手都震麻了。” 出力的人都这么疼,可想受力的人,娇娇的脸上很快便浮起了五个手指印,她也瞬间回过了神,跳起脚就骑到佳容身上来了。 姐妹俩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孟初和简珏正好这时候过来,看到这一幕,不止没有上前制止,反而悠闲的倚在门边,笑吟吟的说:“这一来就有好戏看。” 今儿医馆闲,就是因为孟初要来复诊。 孟初的病情是什么,佳容不清楚,但是他每隔七天来一次,他每次来的时候,银杏婆婆都没有时间照看别的病人,时间久了,大伙也就知道这一天,银杏婆婆不看病。 这也是为什么,今儿这么闲,而孟初和简珏又正好能看到好戏的原因。 “你们俩禽兽,还不来帮忙!” 佳容自认和孟初他们虽然不是朋友,也是认识的人。 看到她和人打架,这两只禽兽竟然悠闲的看起了大戏,一点都没有伸把手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娇娇一个野姑娘,比起她平日做牛做马的身板,竟然是一点也不差的,她虽然让娇娇讨不了好,在她身上下了很多暗手。 但是娇娇毫无章法的乱打,同样也让她受了一些皮肉苦。 “要我们帮忙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孟初笑笑说话的样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样子,可是落在佳容的眼里,却比恶魔更恶上三分。 ☆、026、娇娇情动 “你……”佳容虽然一直觉得孟初不像他表现得那样亲和,说不定比简珏更难接近,可是却没想到他这么无耻。 当下便将对孟初的一番怒火,直接发泄到了娇娇的身上,双指一伸,用力的戳向了娇娇的眼睛。 眼睛是人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娇娇自然也一样,瞬间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佳容起身,拍了拍衣裳,又猛的踹了娇娇几脚,骂言:“叫你嚣张,叫你打我,草!” 简珏下意识的看向孟初,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孟初更是用嘴型说了一声,“母老虎!” 简珏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两人视线再次看向佳容。 佳容也将目光落到了孟初的身上,咬牙切齿的说:“银杏婆婆在屋里等你们多时了,你们直接进去找她,别让婆婆久等了。” 孟初笑得温柔的上前两步,微微倾向对佳容说:“我以为佳容姑娘会骂我们几句的。” 佳容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敢,我们非亲非故,我有什么资格要你们帮我,你们也没有义务帮我,不是吗?” 孟初敛笑,眼底划过诧异,目光扫过双眼红肿落泪的娇娇,说:“佳容姑娘若是想我们替你解决她,随时可以来找我们,那个交换条件,仍然有效。” “不用了!”佳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她要解决娇娇和童娘子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至于找上孟初他们冒险吗? 谁知道手术不成功的结果,是不是直接把她宰了。 在现代都有医疗纠纷,更何况是古代,她一个没权没势的人,那些有权势的人,想玩死她真的不要太容易。 电视上都有演,太医表面风光,但是不管是皇上或者是王爷,一个不高兴都是威胁他们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太医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这种无名小卒。 “真是可惜。” 孟初一脸认真说着这话的样子,气得佳容差点吐血。 她侧身对捂着眼睛嚎叫不止的娇娇警告,“我劝你以后别再来找我的麻烦,否则的话,我直接拿刀划花你的脸毁了你的容。” “你敢!”处于劣势的娇娇,面对佳容,总有迷一样的自信。 在她的眼里,佳容永远就是以前那个任打任骂的来福。 而一旁的孟初和简珏听到佳容威胁人的话,忍不住露出 古怪的笑意。 若说娇娇是一个美人,用容貌来威胁她,也说得过去,可是冲着娇娇这副长相,其实毁不毁容也没差别。 孟初和简珏不了解娇娇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想。 她能因为佳容长得比她好看,就想要佳容的命,可见她对容貌的看重。 佳容就是清楚,才会说出这样的威胁话。 虽然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好笑。 “你觉得我有什么是不敢的吗?”佳容伏身,压低了声音,鬼魅的说道。 娇娇微愣,将手挪开,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瞪向佳容,却因为眼睛疼痛而没出息的再次流泪。 童娘子去完村长家,正喜滋滋的回屋想和娇娇分享好消息,回家见不着娇娇的人就知道出事了,忙往医馆里赶,却仍然晚了一步。 赶来,正好看到娇娇哭的这一幕。 也不管出了什么事,童娘子扯开嗓子就上去嚎,心肝宝贝般的把娇娇捂着怀里,“娇娇啊!你哪里疼,哪里受伤了,快告诉娘。” 娇娇一见童娘子来了,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把童娘子的手往下一拉,告状说:“来福这个杂种刚刚打我,竟然恶毒的想把我的眼睛戳瞎,娘你看我的眼睛,现在还疼着呢!” 佳容对娇娇本就下了死手,再加上童娘子护短的心情,看娇娇眼睛上的红肿就尤其严重。 童娘子怒火高涨的扭过脸瞪向佳容,不等她说话,佳容抢先一步说:“你最好少张嘴,否则的话,别怪我连你一起打。” 童娘子一口气没吸得上来呛住了,给佳容十个胆子,她也没有想到佳容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佳容又说:“带着你的宝贝女儿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这块地,都是什么玩意,自己找上门惹事,还有脸说我的不是。” “童来福!”童娘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掐着腰破口大骂说:“你现在能耐了啊!打了姐姐不说,竟然想对我动手,你倒是打,你给我打打看。” 佳容双眼一眯,冲上去就甩了童娘子一个耳光,打懵了童娘子的同时赶紧退了一步,揉了揉手腕,无辜的说:“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是我娘自己让我打她的,我身为女儿,不听话就是不孝,我也是没有办法。” 佳容后一句话,是对着孟初和简珏说的。 简珏发愣,孟初更是直接笑了出来,说:“ 对,不关你的事,是你娘要求的,我们都有听到。” 佳容耸耸肩,双眼澄清的看着童娘子说:“看吧!说了不关我的事情,是你叫我打的,我也只是听你的话而已。” “童来福!”童娘子回神后,撸起袖子就要打佳容。 佳容早有准备,一下就窜到了孟初的身后。 孟初眼神一闪,下意识要闪躲的脚生生收了回来,任由佳容扶住他的后腰,在他背后狐假虎威的对童娘子叫嚣,“关我屁事啊!你自己叫我打的,我也不过是听你的话而已。” “你这小杂种。”童娘子冲了上来,没碰到孟初的衣边,就被简珏一脚踢翻。 简珏可是练武之人,这一脚下去不轻,童娘子被踹翻在地,重重的咳嗽。 “你们怎么能……”娇娇声色皆厉的叫了起来,猛一抬眼,看清了简珏的模样,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僵住,扭捏难看的轻语:“这位公子,你为什么要打我的母亲。” 佳容双眼一眯,缓缓笑开。 孟初和简珏来时,她和娇娇打成一团,后来娇娇又被她戳伤了双眼,以至于到了现在,娇娇才看清孟初和简珏的样子。 不得不说,娇娇虽然人品极差,但是眼光极好,简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男子的阳刚味,很是吸引人。 只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是娇娇这副矫揉做作的样子,看得佳容边吐边调侃,“不知简公子家中可有妻房,觉得我家二姐如何?” ☆、027、非君不嫁 简珏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难看。 他本来就厌恶娇娇这种胡搅蛮缠没有教养的女子,再看她母亲被人打了而她只顾着对男人发浪,就更是厌恶。 “再敢看,就挖了你的眼睛。”被娇娇这种发花痴的眼神注视时,简珏只觉得想吐。 简珏威胁要挖娇娇的眼睛,娇娇不单没有被吓到,反而一副崇拜的样子望着他。 佳容失笑的戏谑说:“简公子真的是好大的魅力,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不如考虑考虑。” 佳容明显只是在戏弄简珏,听在娇娇的耳里,竟觉得佳容在帮她,一时对她的恶感降到了最低,在旁边忍不住的附和点头。 “滚!” 简珏一副怒吼,眼神布满了杀机。 不单对娇娇,也有对佳容的。 佳容可不是娇娇这种没脑子的花痴,瞬间清醒,讪笑的看着孟初说:“你们赶紧进去吧!婆婆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孟初挑了下眉,笑着率先步入了屋,算是替佳容解围。 简珏跟着孟初自佳容身旁走过,一身煞气四溢,使得佳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等到院里就童家母女三人时,娇娇不顾躺在地上揉胸口的童娘子,反而上前恶声恶气的质问:“说,他们是谁,你怎么认识他们的?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佳容眼睛一扫,就知道娇娇在打什么主意,暗笑她不自量力的同时,也坏笑着回答,“他们,不就是来银杏婆婆这里看诊的病人吗?” “病人,谁病了?”娇娇一副急切的样子,就好像病的人是她的亲娘一样。 佳容邪笑着说:“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简公子没有生病,他身体好着呢!” 娇娇担忧的样子瞬间放下,拍拍胸口说:“我就说他高大威猛,怎么会生病。” 话落,又瞬间虎着脸威胁问:“说,他们到底是谁,做什么的?” 佳容笑吟吟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世家出来的子弟,婆婆和我说,他们是我们这种人高攀不上的人。” 娇娇贼溜溜的眼珠子一动,惊喜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很有钱吗?” 佳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笑得越发温柔的说:“当然,据说家中有财有势,甚至族中更有亲人做大官,而且他本人也是文武全才,若是他们愿意的话,分分钟可以下场博回一个文武状元。” “这么厉害!”娇娇双眼迷离的痴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佳容轻嘲一笑,望向地上躺着的童娘子,仍旧一副没缓过神的样子,可见刚才简珏的一脚,踢得有多么严重。 “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他。”娇娇双手握拳,一脸亢奋,而后迅速回头对仍旧坐在地上的童娘子说:“娘,我要嫁给他。” “谁?”童娘子没缓过神,发懵的看着娇娇。 娇娇一脸娇羞的跺了下脚,神情急切的指着屋里说:“就是刚才和我说话的公子啊!我要嫁给她。” “他?”童娘子的脸色瞬间黑了。 她比起娇娇倒多了一些自知之明,劝说:“闺女啊!这种男人不是我们能高攀的,你就不要想了,娘一定给你挑一个好夫婿。” 娇娇自小到大,无论提什么要求,童娘子都会尽量去满足她,这是第一次这样不留情面的驳回。 而娇娇也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喜欢一个男人。 “我不,我就要他。”娇娇压仰着怒火,不满的低声咆哮。 童娘子忍着胸疼站起来,低声劝说:“娇娇,你乖啊!这人一看就不好惹,你看他刚才还踢了娘一脚。” 娇娇斜视着童娘子说:“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刚才往他朋友面前冲,他以为你要伤害他朋友,他这是重情重义的表现。” 童娘子瞪着娇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脸都绿了,但看着娇娇一副拧巴样,揉了揉胸口再次说:“那你也看看他的样子啊!他这模样会娶我们这种乡里女人吗?” 娇娇下巴一抬,傲然问:“怎么不行?我配不上他吗?” “你哪里配得上。”童娘子也是被娇娇气得不轻,才对她说了重话。 娇娇本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面对一向惯着她的童娘子,更加自我,瞪眼掐腰强势的问:“我哪里配不上。” 佳容有些明白刚才孟初和简珏看戏的心情,憋着笑意附和说:“你这样就不对了,娇娇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看不起自己的女儿?” 娇娇是一个浑的,一见有人支持,也不管这人是谁,立刻就挺直了腰板说:“对啊!娘!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童娘子正因娇娇没有自知之明而暗自恼火,又舍不得骂她,憋着一股怒火无处发泄时,佳容撞了上来。 对着佳容,童娘子可没半 点留情,喝斥:“你少多嘴,你是什么主意,打量着我不知道吗?就没见过像你心眼这么黑的女人。” 佳容挑眉,无辜的说:“怪我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说一句公道话而已,娘你不喜欢我,我也就不提了,可是娇娇,你不是最疼她吗?为什么现在也看不起她,难道说,娘的疼爱是假的吗?” 娇娇不应该姓童,应该娇董才对。 佳容随便挑拨一句话,她就立刻像踩到了尾巴似的,质问:“对啊!娘,你为什么不帮我,我要嫁给他,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哪里配不上他了,你说,你说。” 佳容退后一步,站到娇娇的后面,冲着童娘子邪笑。 童娘子发怒的瞪了过来,娇娇立刻说:“娘,你竟然瞪我,难道你也一直觉得我长得丑,你以前说的话都是哄骗我的吗?” 童娘子立刻收起怒容,哄说:“怎么会,娘怎么会瞪你,娘瞪的人是来福。” 佳容立刻摊手,无辜的说:“娘瞪我了吗?为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你给我滚,我们娘俩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童娘子算是看出了佳容的坏心眼,想着支开佳容后再劝服娇娇。 佳容无所谓的说:“正好,我去看看简公子他们看诊完没。” 娇娇一听,眼睛又亮了。 佳容回屋时,仍能听到背后娇娇娇纵的要求,“我不管,反正我要嫁给这位简公子。” ☆、028、村长劝说 佳容一脸笑容的步到室内,正好撞上孟初一张戏谑的笑脸,以及简珏想要杀人的目光。 佳容笑容一敛,讪笑的问:“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孟初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指着窗口说:“不站在这里,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 “呵呵……”佳容一声讪笑,偷看了一眼一身戾气的简珏,很怕简珏忍不住上来捅她两刀。 “你别这样望着我啊!跟我没有关系啊!是她喜欢你,又不是我喜欢你。”顶不住压力的佳容,无辜的望着简珏。 简珏眼神一眯,更显凌厉。 孟初轻笑的说:“佳容姑娘最好别再往下说了,否则我这兄弟动起手来,我也制止不住。” 佳容抿着嘴后退一步,讨好的笑说:“你还是赶紧去找婆婆吧!婆婆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让她等这么久,她该不高兴了。” “也是,多谢提醒。”孟初笑容温和的冲着佳容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屋里走去。 简珏阴冷的目光凝望了佳容好一会,就在佳容以为简珏会上前来揍她时,简珏跟着孟初走了。 “呼……”佳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景,拍着胸口,忍不住嘀咕说:“自己招风引蝶,关我什么事。” 说完,站原地想了想,还是先把童家母女赶出去比较好,免得等会简珏出来看到了,到时候找她撒气。 佳容并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被简珏一字不漏听到耳里,且想要教训她一顿,若不是孟初及时拉住,后果不堪设想。 “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她帮忙。”孟初忍着笑意劝说的同时,不忘调侃,“不过她说得也没错啊!” “爷,你……”简珏脸一下胀红,这可不是羞的,而是被气的。 孟初笑吟吟的劝说:“行了,我觉得这小妮子越来越有趣了。” 一直对孟初言听计从的简珏,难得打了一个反口,小声不满的说:“不是你被那个恶心的女人惦记,你当然觉得有趣。” 孟初满不在乎的笑说:“真觉得恶心,杀了便是。” 谈笑间,孟初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若不是亲耳听见,远远看去,如此温煦的笑容下,没有人会想到,他说出的话,如此残酷。 简珏眼底杀机一闪而逝,很快便想到了佳容和童家母女的关系,不情 愿的说:“现在解决了她们,无疑是替佳容小姐解决了一个重大麻烦。” 孟初本就是随口而说,毕竟他清楚自己兄弟的性格,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坏了大事。 当下承诺说:“等治好霍家小姐,她就由你随意处置。” 简珏知道轻重,孟初好了,他才能好,因此便压下了心中的杀意。 短短一息间,佳容并不知道屋里俩人的谈话,若是知道了的话,她以后绝对不敢对孟初两人如此放肆。 看到院里仍旧没走的童家母女,佳容不高兴的说:“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请吗?” 娇娇正和童娘子争论着,看到佳容从里面出来,听到她这不客气的话,竟然也不生气,反而缠上去问:“简公子什么时候出来?” 佳容翻了翻白眼,鄙夷的问:“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看不出来简公子不想见你啊!” 娇娇的性格,佳容不说摸得很清楚,但也知道一二,她这看似劝说的话,落在娇娇的耳里,完全变了味。 “你在胡说什么!”娇娇一声娇斥,很快反应过来,面色狰狞的说:“你这小贱人,你竟然想和我抢男人。” “你神经病啊!”佳容忍不住骂了一句,看娇娇进了死胡同,目前认定了简珏的样子,也就不再多缠,直接赶人,并说:“你们最好赶紧走,婆婆是什么性格,你们是知道的,没有她的允许,你们在她屋里瞎闯,小心她要了你们的命。” “你少唬人了,不过是一个老太婆。”娇娇简直就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的代表人物。 佳容挑挑眉,看向脸色已变的童娘子,不怀好意的说:“你不信就听你娘说说。” 童娘子立刻拉着娇娇劝说:“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我记得以前有人来这里闹事,后来全身长满了毒疮。” “脸上也有吗?” 佳容听到娇娇的问话时,忍不住愣了下,再看她听到童娘子肯定答复时,那下意识捂脸的举动,更是哭笑不得。 她始终不懂,娇娇这迷一般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行了,赶紧滚,否则的话,银杏婆婆对你们下手,我可阻止不了。”佳容不耐烦的催促,再也不想看娇娇这丑女人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好不容易把童家母女赶走,没多时村长又来了。 对于村长,佳容是尊重的,不说旁的,单他的维护 与救命之恩,就值得佳容尊敬对待。 “村长,您怎么来,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佳容将村长请到屋里,边替他倒茶,边关怀的询问。 村长左右看了一眼,说:“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做了银杏婆婆的徒弟,所以来看看。” 佳容见村长面色红润也不像病了的样子,也放松的坐下和他闲聊。 “哪里,就是一个打杂的,婆婆还没有松口收我当徒弟,不过在婆婆这里有吃有住,婆婆还会教我识草药,不管婆婆当不当我是徒弟,我都当她是我的师父了。” 村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不解的问:“不是听说你已经会给人看诊了吗?” 佳容正色,这才发现村长不对劲,直接问:“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村长叹息一声,把童娘子去找他的事情说了说。 然后劝说:“你若是有能力就给家里支助一二,不说别的,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娘,你眼下这年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人,她若四处唱说你不孝,你将来怎么许人家,而且你的婚事还拿捏在她的手里,就当是花钱买灾好了。” 佳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声音冰冷的问:“她们要多少?” 村长怜惜的看着佳容说:“童娘子开口要求每个月五两,不过被我驳回了,依我看,你若真的能在这里挣到银子的话,每个月就往家里拿一两百文,可行?” ☆、029、游说村长 “不说一两百文这么多,就是一两文我也没有。”佳容的态度突然变的强硬。 村长下意识的皱眉看着她。 佳容缓了缓,才温和的说:“我在婆婆这里吃住,又跟她学本事,有什么脸跟婆婆拿钱,按说我平日应该多买东西孝敬婆婆才对,只是我从童家出来,除了一身换洗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这样啊!”村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且我娘那样的人,我也不想再多给她钱,实不相瞒,我和她早有协议。”佳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忍受着天大的委屈似的。 村长心中的天秤瞬间倾向了佳容。 本来他觉得童娘子的提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为人子女,有出息了,孝敬爹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是童娘子想狮子大开口,他也压下来了,一两百文,对于银杏婆婆的徒弟这个身份而言,并不算多,他以为这一趟,会很轻松,没想到却不尽如意。 “其实我被我娘赶出来时,我们就说好了,她以后不会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包括婚事,唯一的条件就是我必须要偿还这些年她对我的养育恩情,付一百两银子给她。” 村长皱眉说:“这怎么能行,你一个姑娘家,你让你娘不管你的婚事,你怎么嫁人?” 佳容苦笑一声,反问村长,“您觉得以我娘的性格,她会替我找一户好人家吗?只怕是价高者得吧!” “这……”村长一时词穷,显然也是了解童娘子的为人。 佳容又说:“更何况我现在住在婆婆这里,她就是我的长辈,真有什么事,由着婆婆替我出面也是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村长不满的反对。 村长虽然对佳容好,但骨子里是一个思想顽固的老人家。 佳容瘪着小嘴,委屈的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刚才没敢说。” “什么?”村长的双眉皱得越发紧了,总觉得这件事情更严重。 佳容双目微湿,吱吱唔唔了一会儿,才说:“她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且要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中除去。”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同意呢!”村长脸色一下就变了。 在他们老一辈眼里,族谱除名是一件大事,只有族人做了极恶的事情,才会被这样放 逐。 “不行,我要去和她说说!”村长满面怒容的往屋外冲。 吓得佳容立刻拉住他,哭诉说:“村长爷爷不要去和我娘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好了,我也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这怎么行,你小小年纪的……”村长仍旧坚持。 佳容哭着说:“村长爷爷,村长爷爷,我求求你别让我再回去了,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我就想住婆婆这里,这里没有干不完的活,没有人打我,没有人骂我,我也不用担心哪天一觉醒来,被人卖了……。” “可……”村长虽然知道佳容在家里生活不易,但却不知道她过得这么艰辛。 虽然他们是族亲,他又是村长,但到底是出了五服,手哪里能伸这么手。 佳容看村长动摇了,好说歹说一阵,才劝下村长。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村长爷爷,等我以后学会银杏婆婆的本事,能挣银子后,你能帮我做主让我和我娘脱离关系吗?” 村长怜惜的问:“不再考虑清楚吗?你这样被逐出家门,没有娘家,以后就是嫁了人,也会被人看不起,欺负了也不会有娘家人替你出面。” 佳容讥笑的问:“村长爷爷,您觉得我娘以后会帮我吗?她只会像蚂蟥一样吸干我的血,她不要来拖累就好,怎么可能会帮我。” 村长下意识的皱眉,在他古板的思想里,很难接受一个晚辈这样说长辈。 佳容见状,瞬间反应过来,又恢复一副可怜相,说:“村长爷爷,你就帮帮我吧!我娘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再回去,我怕我再待下去,就没命了。” “胡说,哪有这么严重。”村长板着脸喝斥。 佳容说:“是真的,这次村民被煽动就是因为我娘和娇娇,再先前我落水也是被娇娇推下水,这些村长爷爷就算不是很清楚细节,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村长一时说不出话来,瞬间像老了几岁似的,说:“这是一件大事,让我再想想。” 说罢,村长就离开了银杏婆婆家里。 佳容也没想过断绝母女关系的事情会这么容易,所以并不气馁。 不过她相信多在村长面前哭诉几次,再让银杏婆婆出面帮忙,这事总有成功的一天。 毕竟村长不答应也是为了她好,而且村长虽然古板守旧,却有一颗慈心,不然的话,也不会为了佳容的事情如此操心。 佳容擦干眼泪转身,就看到简珏站在她身后,当即皱眉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听人墙角。” 简珏面无表情的回答,“姑娘与人的谈话,若是不喜欢被人听到,就该小声一点才对。” 佳容右边眉眼一挑。 刚才和村长说得起劲,哭起来更没有控制音量。 想来简珏会出来,也是为了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不知道他这戏是半路出来看的,还是看了一个全场。 “噢,我以为简公子是君子,应该懂得什么叫非礼勿听。”虽然猜到了简珏出来的原因,但是对着他这副死人脸,佳容就是说不出好话来。 简珏冷冷的看向佳容,倒没有和她斗嘴,只是十分客观的提议,“你明明有能力可以过得更好。” 佳容挑眉,“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你们做事,你们来替我解决我家里的事情,对吗?” 简珏没说话,但眼神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佳容浅浅一笑,神情淡漠的说:“对,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我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完成这样一台大型手术,你们还敢让我帮你们做事吗?” 简珏神色不改的说:“你可以多练习几次,熟能生巧。” “在人身上?”佳容不自觉的皱起眉。 简珏又不说话了,但是佳容却知道了答案,当即不快的质问:“你们到底把人命当什么了?” 简珏眼瞳黝黑,紧锁佳容,反问:“你又怎么知道那些献心的人,不是心甘情愿。” 佳容对上简珏认真的模样,一时迷茫。 她险些要忘了这是一个没有人权,只有等级的社会。 ☆、030、夜半来人 “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这样被人欺压吗?你就不想过人上人的好日子吗?你只要帮我们做成这件事情,这些,我们都能满足你。”简珏一副冰冷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诱惑佳容。 佳容定力十足的看着简珏,忍不住笑说:“我觉得这样的话,你兄弟孟初来说,效果更好。” 简珏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他并不擅长做这些。 平时有什么事,他都是直接用武力来解决。 但这一次不行。 毕竟手术本就有风险,佳容若不是心甘情愿的话,手术的风险就更大了,霍小姐也就危险了,佳容是瓦,霍小姐是瓷,不可相提并论。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若是换心的人在知道后果的情况下,仍旧同意做这样的手术,我也不会抗拒,只是我觉得以你们俩神秘的身份来说,你们要救的人,肯定也不一般,我若能救活他,自然有数不尽的好处,可是不小心失手的话,同样就搭上我的小命了。你们给再多的好处,都比不上我这条命珍贵,我要的好生活,我可以用我的双手慢慢创造,没有必要挺而走险,与你们合作,所以你下次不用再和我说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 佳容坦白的和简珏说了一次心里话。 虽然她不愿意做这样的手术,是不想救一命杀一人,但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换心手术的风险不可估计,她犯不着目光短浅的答应做这样的事情,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是也要她有命去享受才行。 而且以她有能力慢慢创造条件,何必用命去博,她又不傻。 简珏见佳容这会说得坚定,就没有再继续游说,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你早晚有一天会同意我们的提议。” 佳容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 总觉得简珏和孟初不是简单的人,为了他们所谓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但想了又想,又觉得这种事情,他们应该不敢用强,毕竟谁也不敢去赌鱼死网破的结局。 “但愿不会有这么一天。”佳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并没有把话说死。 简珏回了屋,佳容便坐回院中继续看医书,只是再难专注,一会想着简珏和孟初的问题,一会想着童家母女的事情。 总觉得这些人都不会让她过得舒坦。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佳容把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和银杏婆婆说了 ,末了,一副依赖的口吻对她说:“婆婆,等我有银子后,你就帮我去跟村长说说情,可好?” 银杏婆婆未答应,只说:“你倒是想得好,要在我这里挣得百两银子,真当银子是这么好挣的吗?” 佳容嬉皮笑脸的回答,“婆婆是善良,对村里人只收取微薄的药材费,可是我和婆婆不一样啊!我身无分文又孤苦无依,将来学成了大本事,总得挣些银两傍身啊!” 银杏婆婆看了眼佳容,倒不反感佳容这样做。 毕竟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一度只替达官贵人看诊,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如今才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有钱人的银子可不好挣,别到时候没挣到银两,把自己赔了进去。”银杏婆婆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佳容眼睛一亮,笑嘻嘻的应下。 她知道银杏婆婆能跟她说这么一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银杏婆婆针对有钱人,这当中肯定有原因。 “婆婆放心好了,我现在没什么本事,肯定不会出去乱接病人,坏了你的名声,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徒弟。” 银杏婆婆看向佳容,说了一句,“谁说你是我徒弟!” 之后,无论佳容再说什么,银杏婆婆都没有说话,吃完饭便径直又去摆弄她的药房。 这事过了几天后,佳容倒发现了一件新鲜的事情。 银杏婆婆让她接手的病人越来越多,而且每次她看诊的病人所收的药费,除去药材钱,银杏婆婆都随意的丢在一个铁盒子里。 银杏婆婆虽然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佳容却知道那是银杏婆婆给她的银钱,佳容感动的同时,并没有去动那些银钱。 倒不是看不上那几文钱,而是她真的觉得她现在吃住在银杏婆婆这里,又跟她学本事,她真的没有资格去拿这些银钱。 不过,更重要的她住在银杏婆婆这里,根本没有花钱的机会,她才不会傻得去拿这笔银钱,然后让银钱全都落到童家母女的手里。 眼看离童家母女来闹事,过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村长去警告了她们,还是如何,总之,最近童家母女没有来找麻烦,也没有再提过赡养费,倒是简珏隔三差五就会被娇娇骚扰。 据说,娇娇和简珏偶遇的次数已经不下五次了。 佳容会清楚这些,全是阿牛告诉她的。 也 是因为娇娇轰轰烈烈的追爱行动,村里人才注意到,山上竟然住了两位如此钟灵毓秀的男子,一时之间,村里待家的闺女,目光都盯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这不,傍晚来看诊的一名青年男子,就不停的被他娘数落,大意是说他没用,原本一门亲事都快说好了,可是女家却临时反悔了。 听青年男子几句反驳,他处的小姑娘,好像是看中了孟初和简珏中的一人。 佳容暗笑男色害人,晚上更是当笑话把这事说给了银杏婆婆听,银杏婆婆不单对这种闲话没有兴趣,反而把佳容臭骂了一顿,说她不务正业,并说明天一早就要验收她的学习成果。 本是五天后的考验,无缘无故提前了,佳容晚上只好挑灯夜读,等到夜深人静,佳容刚有疲惫时,院里却突然响起陌生男子的惨叫声。 佳容愣了一下,想也没想便冲出了屋,大声娇喝:“谁?” 随着佳容对草药的深入了解,才知道看似简陋的小医馆,其中大有文章,不说银杏婆婆药房里的珍贵药材,单院里的小药田损失一二,也够佳容心疼一阵子。 ☆、031、医馆闹贼 就在佳容提着油灯往惨叫声走去时,银杏婆婆也出去了,一脸寒霜的看着佳容。 “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佳容皱着眉担忧的说:“听到院里的叫声,我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银杏婆婆冷笑一声,不屑的说:“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来了一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罢了。” 佳容心里一惊,刚想说,若是来了小贼的话,只怕她们两个女人对付不了,但对上银杏婆婆自信满满的眼神,佳容到嘴的话,说不出来了,跟着银杏婆婆前去查看。 只瞥一眼,便发不出声音来了。 “啊,大夫,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佳容尚来不及反应,就听到男子的求救声。 她这才定下心神看向一脸惨容的男子,男子脸色发白,七窍流血,狰狞的样子,显然正受着难以言语的煎熬。 “你不是涛子吗?” 她若没记错的话,傍晚来看诊时,涛子的娘是这样叫他的。 涛子血雾的眼睛看向佳容,嚎叫:“佳容,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惨?”佳容有点懵的上前,下意识的想要去查看涛子的情况。 就听到银杏婆婆凉声说:“有勇气做贼,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佳容脚步一顿,目光闪了闪。 到了现在,她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就真的蠢笨如猪了。 她虽然不知道银杏婆婆什么时候下毒让涛子变成这副样子,但显然涛子不安好心,才会半夜爬到医馆来。 刚看涛子的惨样,溢出的善心,佳容在明白真相后,第一时间就收回了,反而回望银杏婆婆问:“要不要报官?” “不要报官,不要报官!”银杏婆婆没有回答,倒是涛子抢先叫了起来,挣扎的爬向佳容的方向。 佳容皱着眉后退一步,凉薄的说:“贼都敢做了,却不敢见官?” 涛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也不知道是身上太疼,还是因为后悔。 只听他口齿不太清楚的哭诉,:“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想娶静儿,我是真的想娶她……” 佳容拧着眉没有打断涛子的话,自他没有逻辑性的言语中,抓住了重点。 大致意思就是他喜欢一个姑娘叫静儿,两 家本来谈得挺好的,有意结这门亲事,但是最近村里出了孟初和简珏两人。 不单其他有姑娘的人家看中了这两人,静儿的父母也一样,因此,在谈婚事时,有意抬高了聘礼,涛子家里拿不出来,而他傍晚来看诊时,注意到医馆随意放置的铁盒里有不少钱,便动了坏心思。 听到这里,银杏婆婆瞪向佳容,佳容回以委屈的小眼神。 她虽然清楚那些钱是银杏婆婆给她的,但是婆婆从来没有主动挑明,她怎么可能去动那笔钱。 顶多下次,她会把钱收好,不让其他人看到。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涛子哭着哀求。 看他这副惨样,佳容忍不住都有些同情了,钱没有偷到,落得一个七窍流血的惨样。 “滚!”银杏婆婆手一挥。 佳容看得不清,不确定刚刚是不是有粉末朝着涛子散去,但是涛子眼睛流出来的不再是血泪,显然血已经止住了。 涛子像得了特赦一样,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佳容不敢置信的问:“婆婆,你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吗?” 倒不是她心狠,只是她觉得银杏婆婆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银杏婆婆冷冷的说:“轻易?呵呵,但愿他接下来的十天会过得轻松。” 佳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银杏婆婆又动了什么手脚,但却忍不住替涛子祷告了。 同时,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响了。 她若有银杏婆婆这一手,哪至于每次和娇娇打架时,上演肉博战。 “嘿嘿,婆婆……”佳容搓着手,讨好的上前。 银杏婆婆扫了一眼佳容,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微凉的说:“玩医死的是别人,玩毒死的是自己。” 佳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银杏婆婆的意思是说她若是学艺不精的话,医术用在别人身上,顶多治死别人。 可是玩毒就不一样,毕竟再厉害的毒药,第一个接触的人,肯定就是制造它的人,若是制造它的人没有本事,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怕,而且我对自己有自信,更何况我不行,不是有婆婆在旁边吗?我相信婆婆肯定会照顾好我。”佳容这时候都不忘拍马屁。 “你倒是想得好!”银杏婆婆说完,便转身回屋。 佳容焦急的跟在她后面问:“婆婆,你还没有回答要不要教我啊!” 银杏婆婆回首瞥了一眼佳容,眼神很古怪,佳容也看不透,不过她知道银杏婆婆其实挺欣赏她的,也不怕银杏婆婆,硬是纠缠着她,一起跟她回了她的房间。 银杏婆婆的房间里,透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比起医馆其他的地方更甚,是因为银杏婆婆内室后面,有一个小药房,收藏了许多上品佳药。 佳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至今都没有机会进去。 “把这个洒到墙上去。”银杏婆婆自内室里拿出一个漆黑的小瓶子给了佳容。 佳容小心翼翼的接过,胆颤心惊的问:“婆婆,这里面是什么毒药啊?会不会死人啊?” “见血封喉而已。”银杏婆婆眼神带笑的回答。 佳容没有注意到,吓得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么毒的药,让我去洒,我一个不小心,不就死了吗?” 银杏婆婆不怀好意的问:“刚才是谁说,有我在,你想死也想不了啊?” 佳容眼珠子一转,立刻说:“我现在就去。” 小心翼翼的将毒药洒到了墙上,佳容不放心的洗了手,这才又去找银杏婆婆,只是这时候,房门已锁,屋里的油灯已灭。 没办法,佳容只好先回屋,研读医书,应对明天的测试。 次日一早,两人刚各自出房,银杏婆婆便主动说要带佳容出门一趟,直到到了目的地,佳容才知道是什么事,当下便兴奋得不能自已。 ☆、032、救人解蛊 佳容这副样子,落在主人家眼里,可是十分令人厌恶的,毕竟他们请银杏婆婆过来,是为了救命,而银杏婆婆的徒弟竟笑成这副样子。 佳容虽然让人恨得牙痒痒,不过碍于银杏婆婆的面子,主人家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医仙,犬子在屋里,请跟我来。”说话的男人正是这府的主人,不单姓朱,且长得珠圆玉润,从他的面相及府邸的建设看来,这位朱老爷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婆婆,原来你名气这么大,竟然是医仙。”佳容忙跟上前,诧异的低语。 银杏婆婆始终挂著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冷淡地看了佳容一眼,跟着朱老爷进了后院。 朱老爷边走边向银杏婆婆解释他儿子的情况,并承诺说:“只要你能救得犬子,无论多少银子,我都愿意付。” 银杏婆婆脚步一顿,看向朱老爷,终于开口,“我要冰蟾。” “冰蟾?可是……”朱老爷一脸的舍不得。 不待他讨价还价,银杏婆婆转身就走,他一咬牙只能答应。 “行,冰蟾就冰蟾,但是你一定得治好我儿。” 银杏婆婆没答应,只说:“还不带路?” 朱老爷怏怏的带路,一脸的郁色,完全没有即将治好儿子,该有的兴奋样。 佳容看他这样,便知道冰蟾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银杏婆婆向来不喜和这些有钱人打交道,能让她出手想得到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珍贵的药材。 银杏婆婆见到病人,不发一言的开始把脉看诊,片刻后,扯开他的衣襟,床上的少年郎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拿碗醋来。” 朱老爷一边指挥丫鬟去拿醋,一边紧张的问:“要醋干什么?能救犬子吗?” 银杏婆婆理也没理朱老爷,径自拿出金针,扎在朱少爷的胸膛上,不差片刻,他胸前已经布满了二十多根金针。 “婆婆,这人是什么病?”佳容闲站在银杏婆婆的身后,看她手法极快的给朱少爷扎针,她却是一脸懵样。 “谁说他得病了。”银杏婆婆不咸不淡的回了佳容一句。 佳容眼睛一亮,她以为银杏婆婆只是带她出诊,没想到这人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 “他中了什么毒?” 佳容说着,就往前凑。 银杏婆婆眉眼一皱,喝斥:“往后退 开。” 佳容吐吐舌,乖巧的再次站到银杏婆婆的身后,但仍忍不住追问:“婆婆,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中毒,犬子怎么会中毒?”朱老爷惊慌的叫了起来。 银杏婆婆冷漠的看了朱老爷一眼,才对佳容说:“不是中毒,是中蛊。” “嗬……”佳容吓得倒吸了口气,惊讶的问:“真的有蛊虫吗?是苗疆人下的吗?” 银杏婆婆目光微凉的看着佳容,淡淡的说:“有,却不知道是谁下的蛊。” 佳容掩不住兴奋的说:“婆婆好厉害,什么都懂。” 银杏婆婆没理这明显拍马屁的话。 没多时,丫鬟拿了一大碗醋过来。 银杏婆婆自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些粉末进去搅拌,然后就直接灌到了朱少爷的嘴里。 佳容忍不住好奇的上前问:“婆婆,你给他喝的是什么?” “退下!” 佳容一凛,朱老爷也跟着上前,问:“犬子怎么样了?” 银杏婆婆语气严厉的喝斥:“不要过来。” 佳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听话的阻挡在朱老爷的前面,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就在这时,只见朱少爷身体一阵抽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爬动似的,经过喉咙爬出了嘴。 看着接二连三爬出来的虫子,佳容骇异的叫了一声,然后果断的后退数步,直到退到一个安全的角落,这才惊慌的问:“婆婆,这是什么啊!” “蛊虫。”银杏婆婆面不改色的将朱少爷嘴里的虫子接在碗里,而后又往碗里倒了些药粉,就看虫子在顷刻间便结成了固体,若是忽略中间难看的虫子,就这样望去,其实有点像果冻。 “好恶心啊!”佳容忍不住吐槽。 银杏婆婆将收了虫子的碗直接放到了药箱里,然后又拿了一个白瓷瓶出来,瓶盖一揭,满室药香。 佳容忍不住贪婪的多吸了几口,问:“婆婆,这是什么药,我只这么闻一下,都觉得脑清目明了许多。” 银杏婆婆默然的垂下眼,并没有理睬佳容,静静的望了朱少爷几息,他便幽幽醒来。 “嗯……”朱少爷一声轻吟。 本躲到门外的朱老爷,立刻跑到门边,探头探脑的问:“怎么样,怎么样,吾儿可好?” 银 杏婆婆没有说话,朱少爷侧过脸伸长了脖子叫了一声,“爹。” 朱老爷喜上眉梢,立刻进屋,跑到床边,又生生顿住,后退两步,望向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了然的说:“蛊虫已除。” 朱老爷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放松的坐到床边,握住朱少爷的手,喜极而泣的说:“你可算醒过来了,爹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朱少爷难以置信的活动了下四肢,喃喃说:“我感觉我好多了,身上也有劲了。” 朱老爷细细打量了朱少爷几眼,才说:“嗯,你这脸色也红润了很多。” 银杏婆婆没兴趣看这俩父子说话,出声打断,直接说:“冰蟾拿来。” “是是是,我立刻派人去取。”朱老爷倒没有不讲信用,派了管家去取。 “医仙,我儿肚里怎么会那种东西?”朱老爷望了眼朱少爷,怕他吓着,也没有直说。 银杏婆婆冷笑一声,“这就要问令郎了。” “嗯?”朱老爷不解的望了过去。 银杏婆婆说:“一般使蛊的人,大多是苗人,就看令郎最近有没有没与什么人结怨。” “苗人?”朱少爷嘀咕一声,脸色已变,忍不住低咒,“那个贱人。” 看样子他是想到了什么。 银杏婆婆也无意去打探这些龌龊事,等到管家拿来冰蟾便直接离开了朱府。 面对朱府再三挽留,佳容有些嘴馋的说:“这个点不吃顿饭再走,真是太可惜了,更何况人家拳拳盛意。” “你留下!” 银杏婆婆冷冷的三个字,吓得佳容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乖乖巧巧的跟了一路,直到两人租了马车回到下河村。 ☆、033、上门求医 忙了一天,回到医馆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婆婆,我去做饭。”两人来时,路上也没有吃东西,这会佳容已经饿得虚脱了。 “你不用管你,做你自己的就好。”银杏婆婆拿着冰蟾就要回房,脚步匆匆的样子,显得迫不急待。 “可是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要做什么,也不差这一时,要不,我给婆婆下碗面条好了。”佳容虽然清楚银杏婆婆这急切的心态,却不觉得连吃一碗面的时间也都没有。 银杏婆婆显然不想搭理佳容,敷衍的嗯了一声,就快步回了房。 佳容摇摇首,笑说:“真是医痴。” 她虽然也对医术有着极大的兴奋,但不论是以前或是现在,她学医更多的原因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好生活。 等到佳容下好面去银杏婆婆屋里时,她早已把自己关在了小药房里,佳容想了一下,到底没有进去。 毕竟不论是谁,都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就进到他的私人领域里。 “婆婆,我把面放到这里,你先出来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佳容叫了一声,银杏婆婆没有回话,佳容又多叫了几句,银杏婆婆可能是不耐烦了,才回了句,“行了,放下你就先回去休息。” 佳容撇撇嘴,只得先回房吃面。 其实她本想趁着这机会说一说,她想学毒的事情,不过看样子今晚是没有机会了。 吃了面,洗梳后,佳容就爬上了床休息了。 这一天下来,她虽然不忙,但是一天有超过半天的时间窝在马车上,也是极其憋屈难受的。 躺着床上,想着银杏婆婆针灸的手法,不自觉的就睡着了,临睡前,仍不忘嘀咕,“明天一定要缠到婆婆将所有本事都教给我才行。” 次日,天微微亮,佳容就打着呵欠出门了。 平时银杏婆婆这时候也会起身了,今儿她把洗脸水端去时,发现银杏婆婆的床铺并没有动过,显然昨晚一直没有休息。 “婆婆,你熬夜了吗?” 银杏婆婆的声音在小药房里响起,“已经天亮了吗?” “是啊!婆婆一晚上没有睡,先睡一会,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忙。”佳容目光扫向早已糊成一团的面条,又加上一句,“自昨晚起,婆婆就没有进食,我先去做点早餐来,吃了再去休息?” 银杏婆婆不慌不 忙的说:“你不用管我,我快好了。” 佳容仍想多劝,毕竟银杏婆婆年纪也不小了,真的不适合再熬夜,但想到银杏婆婆的性格,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想了想,去厨房给她熬了药粥,希望一会,婆婆能出来喝。 在佳容翘首企盼的目光中,银杏婆婆没有出来,倒是孟初和简珏来了。 看到两人,佳容下意识的说:“到复诊的日子了吗?” 除了给狗换心的那几天,他们俩天天过来查看,其他的时候,都是每次复诊才过来。 孟初笑容和煦的说:“有一件事情找你帮忙,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说着,孟初侧了一下身子。 佳容这才看清,原来在简珏身后,还藏有两位小姑娘。 两位姑娘的年纪看起来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小。 看他们这样的阵势,佳容就清楚孟初找她做什么,眉宇一皱,不喜的说:“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帮你去做手术吗?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听不懂国语啊!” 孟初眉宇一挑,眼底划过一抹寒意,但很快又收敛好情绪,轻笑着说:“你难道就不想试试,你到底能不能成功?” 佳容嘴巴一咧,恶意的说:“我没有这么无聊,拿人命去试。” 说完,又冲着两位小姑娘咧嘴,狞笑说:“你们到底是谁这么大公无私啊!难道不知道换心的那个人会死吗?”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我愿意把我的心换给她,只要她能平安健康的活着。”说话的小姑娘看着也不比旁边的小姑娘大,但听她这话的意思,两人是姐妹,且她是姐姐。 被称为妹妹的小姑娘并没有出声,只是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佳容,佳容瞬间就不喜了。 “你会死的!”佳容残酷的盯着姐姐。 姐姐没有一丝犹豫,只是有些吱唔的问:“若是可以的话,能把妹妹的心脏给我吗?即使是不健康的也没关系,至少可以多活几天。” “你也这样想的吗?”佳容看向妹妹。 妹妹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望向她的姐姐,没有说话,一副脆弱的样子躲到她姐姐的身后。 “你不要怪我妹妹,是我心甘情愿的。”姐姐果然是姐姐,见妹妹这样,一下就拦在她的面前,大力维护。 佳容没有兴趣看这对姐妹上演 感情戏,仍旧板着脸孔说:“我说过我不会做这样的手术,我若做了,死的就是你们俩个,不做手术,至少你们俩个暂时都能活下来。” “这……”姐姐望向孟初,不过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佳容,十分坚定的说:“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们吧!” 说着,姐姐拉着妹妹就跪了下来。 孟初和简珏双手环臂,站在一旁,嘴角略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但是这两人,显然高估了佳容的善心。 佳容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她们,脚步一绕,直接走出了医馆,她们爱跪谁跪谁,关她何事。 出了医馆,佳容在村子里瞎走了一会,突然想起上次说过要去看长福却失约很久没去,趁着这会有空,正好走一趟。 在去长福家的路上,佳容看到他一个人缩坐在石头上面,会多往那里看一眼,是因为那块石头,佳容也坐过。 “你在这里啊,我正要去找你。” 长福看到佳容,眼睛先是一亮,喜不自禁的模样,然后很快又想到什么,强迫自己沉下脸,重重的哼一声。 佳容一脸茫然,哭笑不得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 长福眼睛偷偷的瞥了佳容几下,欲语还休的样子以为她看不见。 佳容好笑的掐住长福的脸颊,质问:“说吧!闹什么?” ☆、034、被看全相 “你走开,不要碰我,我不想和你说话。”长福一下推开佳容,往后缩了缩。 佳容笑容微僵,默默无语的看着长福。 长福缩头缩脑的偷望了佳容几眼,发现她并没有来哄自己时,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见样,佳容又软了性子,长福单纯如稚子,她和他计较这些没意思,看他发完脾气又难受的样子,佳容只好再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和我说清楚。” 长福这会不敢再发脾气了,不过仍旧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看来,在佳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定然产生了什么误会。 “你跟我说说,你不告诉我,这事怎么解决?”佳容好言相劝。 长福犹豫了一下,才愤愤不平的说:“佳容,你太坏了,你把我奶奶气倒了。” “你奶奶?”佳容一脸懵的反问,“我气你奶奶,怎么可能,最近这些天,我都没有见到过你奶奶。” 长福说话条理不够清晰。 见佳容反驳,更是急切,又快又急的将事情说了一番,最后特别肯定的加了一句,“你拿了我奶奶给你的田地,又不肯嫁给我,我奶奶生气了。” “田地?”佳容这下是直接傻眼了。 最近她真没有见过长福奶奶,更别提拿她的田地了。 长福家的这田地,就是他们祖孙的命根,佳容再怎么不是这时代的人,也清楚明白,这块田地能拿出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女方要求的聘礼。 别说没这样的事情,就是有这样的事情,长福奶奶把田地送到佳容手里,她也不敢收啊!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没有收过你奶奶的田地啊!”佳容怕长福不清楚,特意加一句,“你奶奶现在在家不,我们回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长福本就和佳容交好,见她言之凿凿的样子,轻易就信了她的话,并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 “呆子,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骗你的。”佳容说得极其认真,也不管以长福的心性,能否了解这当中的真情实意。 “可是奶奶一口咬定是你骗了我们家的田地,说你是坏女人。”长福一脸惆怅的样子。 并说:“我不能带你回去,奶奶生病了,看到你,病情会加重,她说她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长福没心机,所以长福 奶奶说什么,他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佳容了,听得佳容十分的无语。 “你奶奶病了,什么病?怎么没去医馆看病?”佳容这会有些急,且是真的急。 毕竟长福若是没了他奶奶的话,以后的日子指不定过得多惨。 “奶奶说不要紧,我要去请大夫,她也不肯。”长福有些委屈的嘟起唇。 佳容想了下,猜测长福奶奶应该是不愿意在医馆见到她,所以才拖延了病情,没有去看病。 “我先和你去看看你奶奶。”佳容想着,长福奶奶应该就是一些老年病,初遇到事情,心胸郁结而已。 长福倔强的说:“不行,我奶奶不让我和你说话了,你去我家了,我奶奶就知道我和你说话了。” 佳容无奈的抿了下嘴,耐心劝说:“我现在是大夫,我能治好你奶奶的病,你让我去看看她。” 长福大力的摇摇脑袋,说:“不行,奶奶说我再和你说话,就不认我了,奶奶哭了。” 佳容哑口无言的看着长福。 看样子这中间的误会很深啊! “长福,你先回去,我有点事,以后再找你。”佳容说罢,匆匆就走了。 长福伸长了手,准备叫佳容,但想到奶奶的眼泪,又落寞的垂下,委屈的低语:“为什么奶奶不喜欢佳容。” 佳容直接找到了村长,毕竟土地买卖或者更换,总要经过村长的手,就算不是让他处理,村长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 见到村长,佳容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事。 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佳容一眼,然后让他的儿子媳妇都退出去了,这才叹息着说:“我说佳容啊……” “嗯?”佳容眉眼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听村长说:“你不如嫁给长福好了,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是不太机灵,不过照顾你也没有问题。” 佳容微蹙眉眼说:“村长爷爷,我不懂。” 村长看了眼门口,这才难以启齿的说:“你和长福……你什么时候让他看了全相。” “看全相?”佳容一下没反应过来,慢了几拍反应过来,脸瞬间就拉黑了,不悦的说:“村长爷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里是古代,被男人看了全相的女人,哪有活路。 “哪是乱说,你妹妹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长福也承认了,不然你以为长 福奶奶肯赔田地给你家。”村长拉长了一个黑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佳容。 佳容忍不住拔高了音,尖叫着解释,“胡说,我最近都在银杏婆婆的医馆,没怎么出门,就是出门也是和银杏婆婆在一起,怎么可能和长福独处,又被娇娇抓了现场。” 村长不喜的责备,“不是最近的事情,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前段时间?我落水以前?”佳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就见村长肯定的点点头。 佳容瞬间就泄气了。 以前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被人怎么编排,她也反驳不了。 可是这次竟然扯上了长福,佳容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长福亲口说的?” 村长叹息着说:“长福那样子能说清楚什么事情,但这意思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不然长福奶奶哪里肯拿地来赔。” 佳容一口气上不来,胀红了脸,怒斥:“娇娇是什么样的人,村长爷爷又不是不清楚,她肯定是利用了长福,让他误会了什么,不行,我要去跟长福奶奶说清楚,这地要还给他们,凭什么我的事情,赔的地给娇娇她们母女,更何况我和长福清清白白。” 佳容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毕竟以原身来福的性格,被人传说要嫁给长福,就能避他避得远远的,又怎么可能让他看了全相。 她觉得这肯定是娇娇在背后搞鬼,就是为了让她嫁给长福。 ☆、035、如愿以偿 佳容去长福家里的时候,长福尚没有回家,佳容觉得这样也好,长福在场,有些话倒不好说。 长福奶奶来开门时,以为是长福回来了,嘴里说着,“杨贵叔说明天去不去镇里?” “长福奶奶。”佳容微笑的叫了一声。 “是你!”长福奶奶一脸厌恶的将门一甩。 佳容忙挡住,急急的说:“长福奶奶,我有事情和你说,你先别关门。” “我和你没什么事情可以说。”长福奶奶堵着门,摆明了就不欢迎佳容。 长福奶奶年轻大了,经不起推搡,佳容也不敢用力,只好将身子顶着门,不让长福奶奶有机会关门。 “长福奶奶,你听我说,我也是刚才在村长爷爷那里听说了田地的事情,但是我和长福两人清清白白,你就是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长福,我们怎么可能做什么龌龊的事情,这肯定是娇娇她们娘俩趁我不在家,骗你们的田地。” 长福奶奶怒目相斥,“你们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佳容面色有点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和一位老人家较真,更何况真是这身体的娘亲和二姐骗了她的田地。 “你骂我没有关系,但是却不能平白让她们骗了你的田地,而让我来背这黑锅,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你有没有向长福问清楚。” “有什么好问的,长福亲口承认了,亏你长得白白净净,怎么有脸做这样的事情。”长福奶奶张口就是一顿骂。 听着这话的意思,佳容被看全相的事情,倒是她主动的。 难怪长福奶奶发这么大的火,敢情她觉得,是佳容勾引了长福,事后又不认账,反而要求他们家赔偿田地。 “长福奶奶,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和我好好说话吗?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我如果真的要骗你或者长福,我现在至于站在这里被你骂吗?长福奶奶你一向明事理,应该懂得的。”佳容以退为进的劝说,且顺势给长福奶奶戴了一顶高帽,只是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谁知道你们又在打什么主意。”长福奶奶不为所动,并高声喝斥:“赶紧给我滚走。” “长福奶奶!”佳容不自觉的加重了声音。 正巧这时候长福回来了,没听头没听尾,就听到这一句,急急忙忙的跑上来,不高兴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凶我奶奶。”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我没有凶你奶奶 ,我只是想和她谈谈。” 长福奶奶仍旧堵在门口,见长福来了,忙说:“你把她赶走,把她赶走,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长福犹豫了一下,见长福奶奶拉长了脸,立刻对佳容说:“你走吧!我奶奶让你走。” “长福,让我和你奶奶谈谈,好吗?”佳容目露央求的看着长福。 长福回望向长福奶奶,长福奶奶抢着说话,“不谈,让她滚,我不想看到她,更不想和她说话。” 长福回眸,一脸委屈的说:“你走吧!你不要惹我奶奶生气了,她身体不好,正在生病。” 佳容听了这话,身子的力度不自觉的放轻了些,退后一步,神色认真的看向长福奶奶说:“长福奶奶,不管你怎么看我,或者信不信我,我是真的把长福当好朋友,我不会害他,更不会和我所谓的家人合谋来骗他的东西,请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了解清楚整件事情,并解决它。” 佳容说得诚恳,连自己都要感动了,长福奶奶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急急的拉着长福闪到院内,反手就将大门用力的关上了。 对着紧关的大门,佳容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在门口站了差不多三分钟,佳容才怏怏的离开回到医馆。 医馆里,孟初和简珏都在。 甚至他们带来的两位小姑娘也没有离开。 见到她回来,两位小姑娘立刻围了上来,姐姐说:“大夫,你帮帮我们,求求你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你能帮我们。” 佳容出去一趟,才知道娇娇她们娘俩又让她背了黑锅,正不高兴的时候,哪里会理睬这对姐妹。 她冲到孟初的面前质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长福家的事情。” 孟初没有否认,笑问:“怎么?佳容姑娘难道真的喜欢长福?” 佳容抓狂的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早知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佳容虽然能理解村民因为害怕想要烧死她,但不表示她能圣母的原谅这些人,所以即使这些天在医馆里,有村民上门求诊,她也绝不会和他们多说一句废话。 那些知道此事的村民,更不可能主动对她提前。 这才造成佳容双耳紧闭,像聋子一样,事情过了这么久才听说。 “你也没有问过我。”孟初说得理所当然。 佳容微 眯着眼,不悦的看着他。 孟初却笑得冷清的反问:“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 佳容自嘲的一笑,生疏的说:“公子说得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告诉我。” 孟初笑容微轻,看着佳容。 等佳容平绪了心情后,这才一副做生意的口吻和她说:“我想要你做什么事情,早就和你说过了,你若是同意的话,别说这些小事,其他我能办到的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不过分就行。” 佳容冷笑了两声,面对孟初这种只会谈利益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虽然先前她再三拒绝孟初的要求,但是她以为他们这种时时碰面,偶尔闲话几句的关系,就是谈不上是朋友,至少也是相熟的人。 可是眼下看来,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请便,我有些不适,先回屋休息了。”佳容说完,就回了房间,也不管孟初他们怎么看。 反正刚才她不在的时间里,他们四人也是这样坐在大厅里的。 到了晚上,佳容没有出去做饭,这是来到医馆后的第一次,她以为银杏婆婆仍旧在小药房,却不清楚她早就出来了,且把晚饭做好。 当佳容被银杏婆婆叫出来吃晚饭时,她的内心是惊悚的,特别是她主动松口说教她制毒时,她更是惊得说出不话来了。 ☆、036、一只绿茶 “为什么啊?”佳容咬着筷子,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银杏婆婆抬眼,反问:“不愿意?”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啊!”佳容就怕银杏婆婆反悔,整个身子向前一扑,抢着回答。 “这不就行了。”银杏婆婆淡淡的回应,也没有说为什么改变主意。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郁闷了好久的佳容,总算重展了笑容,一个激动就伸手给银杏婆婆颊了几筷子的菜。 直到银杏婆婆把她夹的菜摆到一边,她才收敛情绪,俏皮的吐吐舌,她又忘了,银杏婆婆从来不吃别人夹的菜。 “婆婆,关于长福家赔地给我家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佳容突然问起。 银杏婆婆看起来虽然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但是比起佳容,她的人缘在下河村要好上数倍。 银杏婆婆抬了下眼,反问:“他家为什么赔地给你家?” 听这问话,佳容就知道银杏婆婆事先并没有听说此事,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银杏婆婆讥笑一声,“以你以前自私自利的性子来说,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佳容微愣,傻眼的反驳,“婆婆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以前不是特别纯善的一个人吗?”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银杏婆婆一笑,满满的不屑。 “怎么说?”佳容不解的看着银杏婆婆。 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这话若是旁人说了,佳容可能不信,但是出自银杏婆婆的嘴,佳容免不得三思一番。 自她成了来福,旁边人说的话,做的事,再三提醒了她,原主来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佳容也一直坚信,来福就像灰姑娘,被母亲和姐姐压榨,却仍旧善良乐观的活着。 突然被人告知,她的想法是错误的,佳容免不得刨根问底一番。 银杏婆婆倒清楚佳容的性格,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便将她当日无意间所见的一幕说了出来。 佳容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说来福不单骗长福的银两,甚至让他帮忙干活?” “说不上骗,就是这小姑娘说话挺有味的,让人听了,不自觉的想帮她一些,更何况是长福那样的人。”银杏婆婆见佳容把以前和现在分开来看,她便也配合着如此回话。 佳容嘴角微微抽搐,不自然的说:“没想到来福竟然是绿茶婊,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在那样畸形的环境下长大,仍旧根正苗红,原来是我想太多。” 银杏婆婆眸光一闪,听到佳容碎语嘀咕,虽然很显可疑,不过她也没有多好奇。 “若是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不妨问问小花,她与你最相熟,说不定能从她那里问出什么。”银杏婆婆给佳容提了醒就回了房。 夜已深,佳容不方便这时候去找小花。 等到次日一早,阿牛来时,让他把小花叫了过来。 刚刚见面,小花就大嗓门的嚷嚷:“怎么突然找我找得这么急,有什么事?” 此时医馆里正好没有病人,佳容便直接问:“小花,你听没听说长福奶奶把地赔给我家的事情。” 小花眼神闪躲的喃喃,“原来是这件事情啊!” “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佳容言辞间带了几分埋怨。 小花无辜的问:“这事我怎么说,你不是让我再也不要提起吗?” “什么意思?”佳容脸色有些不好的质问。 小花冲站在一旁的阿牛说:“阿牛哥,我和佳容单独说会话,等会再来找你。” 说完,小花推了佳容一下,“去你房间里说。” 佳容望了一眼阿牛,又望了一眼小花,神色凝重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事情,可能被银杏婆婆猜对了。 两人到了房间,小花就嚷嚷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反正你又不愿意嫁给长福,闹得太大了,对你没有好处。” 佳容大眼微眯,不悦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真的被长福看过全相吗?” 小花脸上透了几分无奈的说:“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当时你也没想到,除了我们,竟有别人也知道那块宝地。” “宝地?”佳容蹙眉想了下,问:“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秘密基地。” 小花点点头,“对,在山上的一处洞穴里,那水跟活的一样,能冒出热水来,洗澡很舒服。” “这里怎么会有温泉?”佳容狐疑的嘀咕了一声,却也没有把关注点放在这件事情上面。 “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花歪着脸,略回忆了一下,便把事情清清楚楚交待了一 番。 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来福或者长福。 当时两人互相不清楚对方也发现了这么一处宝地。 而来福约了小花,又早一步到了,正泡着温泉的时候,长福来了,被长福看了一个全相不说,正乱的时候,娇娇跟踪小花也到了这里。 所以说,当时抓现场的人,不单有娇娇,小花也在场。 只是后来,来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封了大家的嘴,小花和长福倒是好忽悠,可是娇娇是来福的死对头,竟然也没有拿这事去威胁她,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看样子银杏婆婆猜得虽然不全对,却也对来福的人品有些了解,真正纯善的人,遇上娇娇那些的浑人,只怕是制不住的。 “所以说,我真的被看了全相?”佳容面色发黑的嘀咕了一句。 小花见佳容脸色不好,很是尴尬的扯了下嘴角。 等了好一会,小花见佳容仍旧没有说话的打算,这才开口劝说:“佳容,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反正长福奶奶也愿意赔地,而且她开的条件就是以后都不许再提这件事情,其实这样看来,对你更有利。” 佳容当然清楚小花的意思,理论上是这样说没错,但若真这样做,她怎么对不起当天长福对她的救助之情。 更何况占便宜的对象是童家母女,她就更容不下了。 “哼!天下没这种好事,这块地,我早晚要她们吐出来。” ☆、037、别出人命 “你别和她们斗了啦,免得最后倒霉的是你。”小花忧心仲仲的看着佳容劝说。 佳容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的说:“放心好了,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不会再任由她们欺负了。” 小花勉强的认同说:“也是,你现在是银杏婆婆的徒弟了,前途不可限量。” 佳容浅笑着调侃,“前途再好也改变不了我们是朋友的事实。” 小花小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并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之前我们家那样对你,而你现在又这样有出息,我爹娘一直担心你记恨之前的事情,我就说你不会不会,他们就是不信。” 佳容哭笑不得,小花也是单纯得可怕。 她爹娘的这种话,竟然也一字不漏的告诉她。 难怪以前的绿茶来福能轻轻松松的把她玩弄在股掌间。 “那种情况下,你们会怕,我也能明白,所以不会怪你们的,再说最后也是你救了我,要你爹娘别多想了。”佳容再次做出保证。 小花笑得更加轻松。 佳容后又刻意问了下小花以前的事情。 或许是自银杏婆婆嘴里了解到了另一个不同的来福,所以再次听小花说起来福,佳容对她的感观已经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小花回去后,佳容像往日一样在医馆生活,只是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忙碌的生活让她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 旁人也是如此想的,没有人知道她正憋足了劲,准备使坏。 这一天,小花神神秘秘的到了医馆。 “你娘和二姐都出去了,你真的要回去偷田契吗?” 佳容斜视着小花,嘴角一勾,问:“你以为我在说笑吗?” “可是没原主人的转让签字,偷了也没用啊!这田契虽然原是长福家的,可我觉得以你娘和二姐的性格,只怕当时就将田契过到她们的名下了,你现在再偷来,就是给了长福也没有用。”小花不解的看着佳容,不懂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无用功。 佳容笑吟吟的拍拍小花的脸颊,说:“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我今天没有回过家就行了。” “那好,我替你放哨,你自己手脚快一步,记得别把你家翻乱了,她们越晚发现对我们越有利。” 小花拉着佳容出医馆,两人一路偷偷摸摸,沿路她不忘叮嘱佳容。 佳容戏谑的说:“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有做贼的天分啊!” “胡说什么。”小花娇嗔一句。 两人沿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注意力都用来躲人,毕竟佳容和家里闹翻了的事情,整个下河村的人都听说了。 她突然回去,且回去后家里的田契就丢了,别说童家母女,就是村里其他人都会怀疑她。 “踩着我的肩膀爬进去,快一点。” 小花左右看了眼,见周围没有人,立刻蹲下身子,对佳容说道。 佳容也没有废话,三两下就爬进了院里,一路熟门熟路的潜到了厨房。 看到仍旧剩了八分满的水缸,佳容坏坏一笑。 她其实并没有和小花说真话,她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童家母女下毒,偷走田契只是次要的。 毕竟就像小花说的一样,没有原主人的转让签字,她拿了田契也没有什么用。 “这可是我亲手调试出的第一份毒药,便宜你们娘俩了,祝你们享受愉快。” 佳容此时的模样就像偷腥的小猫一样,虽然做着坏事,但是有种快乐却是发自内心。 等在水缸里洒了毒后,佳容为防万一,在油壶里也落了一点毒,如此双重保险,不怕童家母女不中招。 等做好这一些,佳容才悠然自得的去了童娘子的房间。 童娘子的房间和佳容在时没有太大的差别,梳妆台上也没有值钱的玩意。 一来家里本就不富裕,有点闲钱也早就被娇娇挥霍光了。二来就是有点余粮,童娘子也不敢摆在明面上。 娇娇不清楚,佳容看得会不清楚吗? 每次家里说没钱没钱,但是真等娇娇急用的时候,童娘子总能变戏法一样,弄点银两出来。 若说童娘子没有存私房钱,佳容打死也不信。 不过,佳容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在房里挖地三尺找过后,仍然没有找到童娘子藏私房钱的地方。 可见童娘子这钱藏得有多深。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佳容也不敢再多待,正想走时,就听到小花给的暗号声。 佳容更是一刻不敢多待的翻墙爬了出来。 两人拉手一路跑远了,小花才喘息着问:“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佳容可惜的摇摇头,说:“没有,她们把东西藏得太严实了 ,我根本翻不到。” 小花惋惜的说:“那真是可惜了,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毕竟娇娇和童娘子同时出门的机会也不多。” 童娘子和娇娇都有点好吃懒做,平日没事就在家里睡觉,像今天这样手挽手一路出去几个时辰的机会确实不多。 “是啊!有些可惜,不过没事,下次再说吧!毕竟这次,我只差没把童娘子家里的地面翻过来了。”佳容虽然说着可惜,但心里却只有点遗憾罢了,毕竟主要目的达到了,也不枉此行。 “会不会不在童娘子的房里啊!童娘子这么疼娇娇,是不是藏在她那里啊?”小花皱着眉猜测。 佳容肯定的说:“不会,童娘子其他的事情都会迁就娇娇,就这一点上面对她有限制,毕竟在童娘子看来,娇娇风光出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童娘子藏起来的银两,肯定有一笔是娇娇的嫁妆,因此,她绝对不会现在让娇娇发现,由着她胡乱挥霍掉。” “这倒也是!”小花看了一眼佳容,讪讪的回应。 看小花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的样子,佳容也清楚她在想什么,无所谓的笑笑,说:“你别担心我了,我现在有本事了,想要嫁妆自己挣,别说我了,你以后出嫁,我都给你备一份大礼。” “你说的噢!”小花抬手指着佳容,一脸灿烂的笑容。 “对,我说的!”佳容笑呵呵的答应。 两人走了一路,佳容便没让小花送她了,独自回了医馆里。 医馆里,银杏婆婆正等着佳容。 看到佳容回来,目光在她手上落了一下,才问:“出去干什么了?” 佳容张口就准备说谎,话到嘴边突然打住,想到她眼下能留在这里,被银杏婆婆厚待,全因她真诚相待,从未对银杏婆婆说谎。 “我回了童家一趟。” “下毒?”银杏婆婆目光闪了闪,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反正脸色缓了几分。 “对!”佳容没有迟疑的回答。 银杏婆婆听了也没有说其他,只吩咐了一句,“别搞出人命。” 佳容神色一顿,而后狂喜的大声回答:“好!” ☆、038、终拜良师 次日一早吃早点时,银杏婆婆突然调侃的说了一句,“我以为昨晚就会有人上门求医。” 佳容坏坏一笑,“没这么快,我把毒下在水里和油里,等过几天应该就有反应了。” 银杏婆婆问:“下的什么毒?” 佳容呵呵一笑,得意的说:“就是先前你考我的功课,我想着别浪费,就用到她们的身上了。” 银杏婆婆望着佳容宠溺一笑,倒也没有责备她分毫。 过了三四天,童家母女俩体内的毒素积累到了一定的分量,毒素爆发出来时,两人最先烂的是手。 由于两人是惜命的,再加上爆发出症状只相隔了几个时辰,因此,她们很快就找到医馆来了。 “银杏婆婆,你快来看看,我们这是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童娘子到了医馆就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佳容本来正坐在院里看医书,见她们来了扭身就走。 银杏婆婆听到声音出来,正好与佳容擦肩而过,佳容也不担心银杏婆婆会去治疗她们。 毕竟银杏婆婆不阻止她下毒,肯定就不是出手相救,坏了她的事情。 银杏婆婆扫了童家母女一眼,便说:“这病我治不了。” 童娘子脸色一白,哭天抢地的问:“你看都没看就说治不了,我们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银杏婆婆倒不怕给佳容拉仇恨值,坦率的说:“病能治,人不能治。” “为什么?”童娘子不解的问。 娇娇在一旁催促,“行了,少说废话了,你就说你要多少银子才肯治我们,赶紧的。” 银杏婆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娇娇,直接对童娘子说:“你们以前那样欺负我徒弟,我没有找你们麻烦就不错了,竟然还想我出手治好你们的病?” 佳容一直躲在一边偷听,突然听到银杏婆婆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感动得不能自已。 毕竟这两个月下来,她一天到晚巴结银杏婆婆,而她始终不肯松口承认她这徒弟,多少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即使她心里明白,银杏婆婆肯把所有本事都交给她,定然就是拿她当亲传弟子在教。 只是女人,无论是什么事,总喜欢听人真真切切的说出来才满意。 “你竟为了那小贱人,要对付我们?”娇娇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好像这是一件多了不得的 事情。 银杏婆婆眉眼一皱,手掌一扬,一股无名的粉末向娇娇撒去,同一时间,她凉声说:“嘴巴这么臭,要了何用。” “啊啊啊……”娇娇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吼了几下,发现发不出声音了,这才惊慌的抱着脖子,看向银杏婆婆。 童娘子也顾不上看病了,忙求饶说:“银杏婆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她年幼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银杏婆婆笑容渗人的说:“晚了。” 话落,童娘子一张脸变得惨白。 银杏婆婆不忘加一句,“忘了告诉你们,我这个人最护短。” 童娘子脸色几变,心里明白以后要想再对付佳容的话,只怕是不容易了,这一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银杏婆婆使的坏。 就冲着她刚才撒毒的那一手,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点毒药在她们娘俩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们母女最近都没有见过银杏婆婆,她是怎么寻到机会的? “你们可以滚了!”银杏婆婆的话说完,便不想再看到这两人,并在她们走时,冲着她们的背影说:“下次若敢再来我的医馆,那双管不住的双腿也就不必要了。” 银杏婆婆毒辣的样子本就吓坏了童家母家,再加上一番血腥的威胁,两人可以说是瞬间吓得腿软,搀扶着才走出医馆。 童家母女一走,佳容蹦蹦跳跳的就走了出来,一脸灿烂的笑容,讨喜的围在银杏婆婆身边,娇笑说:“婆婆,我刚才听到了,你承认我是你徒弟了。” “是吗?我承认了吗?”银杏婆婆面无表情的反问。 佳容小嘴一垮,委屈的问:“婆婆,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大女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这话倒有点意思。”银杏婆婆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 见一向机灵的佳容,在这时候突然犯蠢,便喝斥:“怎么,想认师父又不想行拜师礼吗?” 佳容一听,忙倒了一杯水来,跪生生的往地上一跪,甜叫:“师父大人,请喝茶。” “你膝盖不疼?”银杏婆婆嘴角一抽,听着这清脆的响声,她都莫名的觉得疼了。 佳容笑吟吟的说:“不疼,毕竟好不容易梦想成真了,这会仍然飘着的呢!怎么会疼。” 银杏婆婆见佳容一脸傻笑,眼底也闪过一抹暖意,接过茶杯说:“我们师门规矩不多,只有三条,一 禁欺师灭祖,二禁残害同门,三禁滥杀无辜,你若是能做到,我就喝下这杯茶。” 佳容嘴甜的说:“婆婆隔了这么久才收我,就是为了考验我的禀性,现在既然松口了,肯定就是我有些优点能入婆婆的眼,我不说我是多好的人,但我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主动去害童家母女,也是她们以前欺我太盛,这次更借了我的名义强抢了长福家的田地,这黑锅我不背,我债我早晚要讨回来。” “行了,你自己把握分寸。”银杏婆婆摆摆手,懒得再听佳容的废话。 就像佳容说的,她已经考察了这么多日夜,该了解的早就了解了,若仍旧看走了眼,现在让她多保证几次又有什么用。 银杏婆婆喝了茶以后,佳容仍旧没有站起来,而是仰着小脸问:“师父,还要做其他的什么吗?” “行了,不拘这些礼节,你只要能把我教你的东西,都学会就行了。”银杏婆婆摆摆手,她倒不是一个重规矩的人。 佳容笑着站了起来,讨好的绕到银杏婆婆身后,替她边捏肩边问道:“师父,你把你上次露的那一手针灸活教给我呗。” 银杏婆婆白了佳容一眼,“惦记很久了吧!” 佳容傻笑一声,以示回答,并未反驳。 ☆、039、村长说情 拜师后的第二天,佳容正在厨房里做饭菜的时候,银杏婆婆突然出现在她旁边,且一双眼亮的眼睛,诡异的盯着她看。 看得佳容全身发麻,毛发都忍不住要竖起来了。 “师父,你在看什么?”佳容不自在的开口,声音里透了几分她自己都难以言喻的紧张。 毕竟银杏婆婆的面容被毁,又四季身着黑色,且不喜阳光,所以她的皮肤白得吓人,这样的组合,再加上这样的眼神,正常人被她盯久了心里都会发悚。 “做菜饭累吗?”银杏婆婆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这么一句。 佳容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却自以为是的说:“不会,能替师父做点事情,以示孝心,我怎么会觉得累。” “说真话!”银杏婆婆眉一皱,一股严威相。 佳容忙挺直了背,乖巧的回答,“累倒不累,就是觉得有些浪费时间,若是能把做饭菜的时间都用去研究医学就更好了。” 这话不是佳容矫情,而是这里不像现代做饭那样简单,再加上银杏婆婆养身有道,每天都要替她熬上一碗老汤。 别看她们每天就两个人吃饭,但每天做顿饭的时间,都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更不提一早起来,要打扫医馆,洗衣服。每天的家务占了佳容大多的时间。 倒是晚上的时间更充沛一些,更能让佳容静下心去研究银杏婆婆给她的手札等医书。 “那就买一个小丫鬟。”银杏婆婆顺嘴说出。 佳容惊喜的抬眼,银杏婆婆话能接得这么快,显然是早有想法,可见当了徒弟就是不一样了,银杏婆婆都会心疼她了。 “不用买丫鬟了,毕竟陌生人用起来,我们也不放心,不如雇一个人来帮佣,就像请阿牛哥一样,可好?” 银杏婆婆瞥了佳容一眼,“行,你自己去和她说好。” “谢谢师父。”佳容讨巧的叫了一声。 她心中的人选,她不说,银杏婆婆也知道是谁。 抽空跑了一趟小花家,跟小花把情况一说,小花有些犹豫的说:“挺好是挺好,也比我绣花挣得银子多,只是我走了,家里的活就都落到我娘身上了,我怕……” “傻啊!你和你娘说说,看她怎么说啊!”佳容可不信张娘子会把这么好的事情推出去。 毕竟真金白银能拿到手,可比把小花留在家里干活强多了。 “行,我去问问啊!如果我娘同意,我明天就去干活。”小花倒是挺期盼的,毕竟都是做一样的活,但是在医馆里,却能挣到银两。 “好,我就先回去了,你明天早点来,我们起得早。”佳容笑嘻嘻的和小花辞别,她就没想过小花会不来。 回到医馆,佳容就看到银杏婆婆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厅里,她对面正坐的人是村长。 “村长爷爷来了。”佳容嘴甜的叫着,眼光却往桌上扫了一眼。 银杏婆婆虽然孤傲了一些,但绝对不是不懂礼数的人,村长显然来了一会儿了,银杏婆婆连一杯茶都没有上,可见村长这次过来的理由,让银杏婆婆不痛快了。 “佳容回来了啊!”村长脸上讪讪的样子。 佳容越发好奇了,不知道村长有什么事会求到银杏婆婆身上。 但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只要是人,就会生病,生病了自然要看大夫。 “好了,你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这里开门做生意,忙着呢!”银杏婆婆不高兴的挥着袖子赶人。 “沐音!”村长显然和银杏婆婆也有过深的交情。 住在医馆这么长时间,佳容就听两人叫过银杏婆婆本名,一位是眼前的村长,一位是上次来治狗黄的陶大爷。 “行了,这事没得说,我们认识十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银杏婆婆斩钉截铁的口气,不说村长知道没得谈了,就是佳容也听出来了。 不过两名长辈在她面前吵嘴,她一个晚辈在这里听,总归是不好的,正准备悄声离开时,就听到村长叫她了。 “佳容啊……” 村长长叹了一声,才幽幽的说:“要不你劝劝你师父?” “什么事啊?”佳容没有忍住好奇的答了一句。 村长说:“就是你娘和你二姐的病,她们去镇上瞧了大夫,大夫开药也吃了两天,完全不管用。” “原来是这事啊!”佳容凉凉的接了一句,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她的毒药下在水缸和油壶里,这两样东西没有吃完,她们就是吃了仙丹也好不了,只会让病情反反复复。 “不会是你让沐音不给她们治的吧?”村长看佳容的样子,忍不住有了这方面的怀疑。 银杏婆婆不快的娇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师父别动怒,村长爷爷说得也没错 ,虽然不是我要求的,但是您确实是为了我才不去医治她们。”佳容倒是坦然的承认了。 “唉,你这孩子……” 佳容说得太直率,村长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更多的原因是银杏婆婆摆明了要维护佳容,村长更不方便说话了,毕竟就像银杏婆婆说的一样,都认识十多年了,早就了解对方的脾气了。 “好吧!不治就不治,不过你给人家毒哑了这事,怎么办?这是你动的手脚,总要由着你善后吧?到底是一个村里的人,她天天去我那里闹,也不是一个事。”村长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娇娇母女俩不敢来医馆,只能跑去找村长。 这就是柿子挑软的捏,谁叫全村上下都知道村长是好人。 “让她们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银杏婆婆十分霸气的回答。 村长说:“闹大了不好,她们真告到了衙门,对你也不好,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到的下河村?” 银杏婆婆猛的抬眼狠狠的瞪向村长,脸色几变,最终却没有说话。 佳容听不懂两人之间的哑谜,但是却清楚银杏婆婆绝对不想和衙门扯上什么关系。 她当即便说:“村长爷爷你等一下,我知道师父的解药在哪里,我去拿去你。” “好!”村长看佳容的眼神暖了几分,觉得她甚是懂事。 等到拿出解药打发村长后,银杏婆婆仍旧一副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的样子,佳容原想问的话,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040、暗中谋划 村长没有耽误的把药送到了童家。 童家母女正仰脖长盼,看到村长来了,激动的迎了上去,热切的问:“怎么样?银杏婆婆答应了吗?” 不过两天的时间,毒素就蔓延到了身上。 娇娇更惨一些,有些毒疮都直接长到了脖子上面。 这也是为什么这对母女急得没有分寸了的原因。 村长将药给童娘子,并说:“这是治她的哑药,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别想了,银杏婆婆说了不出手就不会出手,你们最好少去惹她。” 童娘子不死心的哀求,“村长,你再帮我们去说说,我们在镇上看过几家大夫了,病情不但没有丝毫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村长将童娘子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下推开,并不悦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以前就劝过你了,莫要欺人太甚。” 童娘子哪里听得进村长的话,自说自话的求着村长。 娇娇在一旁不耐烦的抢过了解药,一口就直接倒了嘴里吞了下去。 看着这对母女的样子,村长也不愿意多留,拂拂衣袖说:“我懒得管你们的破事,你们好自为之。” 童娘子追着村长出了门,见他走得又急又快,也知道他是铁了心,便没有再追上去了,再是回屋关切的询问起娇娇。 “怎么样?好了吗?能说话了吗?” 娇娇抱着脖子啊啊咦咦的叫了一会儿,才勉强发出一点像样的说话声,等又过了一会儿,才总算正常了。 “没事了?没事就好了。”童娘子重重的落了一口气。 母女俩本就得了一身的怪病,若娇娇还因此而哑了的话,往后的日子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娘,既然来福想害我们,我们也不能让她好过。”娇娇恢复说话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想着怎么使坏对付佳容。 童娘子有些犹豫的说:“她现在是银杏婆婆的徒弟了,我们再动她的话,银杏婆婆怕不会放过我们。” 娇娇一脸阴狠的说:“怕什么,若不是来福在中间搞鬼,我们怎么会受这么大的罪,我们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童娘子仍旧犹豫。 娇娇发狠的问:“娘,你到底帮她还是帮我?” “你这孩子,娘自然是帮你的。”童娘子无奈的说出这句句,也等于是同意了娇娇的意思。 娇娇笑得阴恻恻的说:“娘,你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只要准备好婚书就行了,哼,我就不信来福能飞天。” 童娘子想到既然已经要和银杏婆婆为敌了,便说:“记得找一个来头大的人,让银杏婆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娇娇娇笑的捂着嘴说:“我肯定给她找一个风风光光的夫家,县太爷的小岳母娘,这称谓如何?” 童娘子皱着眉反对,“这不行,她有权了,不要对付我们了?” 娇娇不屑的说:“行了吧!不就是县太爷岳父的十八房姨太,能起什么用处。” “起不到用处就行。”童娘子一声没有多问,只要知道佳容以后不能威胁到她们,她就随便佳容嫁给谁了。 佳容对于童家母女的打算此时完全不知情,仍旧在钻研着她的医术与毒药,想着下次用些什么毒药去孝敬童家母女。 毕竟这次的毒疮,虽然看起来吓人,也有些恶臭味,但其实对人的本身是不痛不痒的。 次日天没亮,小花就到了医馆的门口,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屋里有响动,她这才敲门。 佳容猜到来人是谁,笑吟吟的边拉门边说:“什么时候到的,不会早就等在这里吧?” “嗯,我也不知道你们起得多早,怕来晚了银杏婆婆不高兴,所以特意早点过来。”小花笑着解释,进医馆里,脖子往前探了探,又问:“银杏婆婆还没有起床?” 佳容微微一笑,解释说:“嗯,师父还要晚一点,平日我起得比她早一点,我先带你去厨房,跟你说说我师父的口味。” 对于银杏婆婆的喜好,佳容也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 小花既然是佳容的朋友,她自然就不想小花多走弯路。 两人一早就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到了差不多的时辰,佳容这才打了水送去银杏婆婆的房间。 等再来厨房时,小花惊讶的问:“你平日还要负责这些啊?” 佳容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有事弟子服其劳。” “感觉你对银杏婆婆挺上心的。”小花略有感叹的嘀咕了一句。 佳容正色说:“废话,师父对我而言就如再生父母,若不是她,我现在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发霉,说不定没有办法,仍旧正能委屈自己待在童家,仍由那对母女欺负。” 小花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这样说来倒是,银杏婆 婆真的是你的大恩人,你是该好好对她。” 佳容轻笑。 这一点不用任何人提醒,她也会做到的。 做好早点,小花不肯上桌同吃就要去洗衣扫地,还是佳容拉着,银杏婆婆发了话,小花才上了桌。 并且也直接谈好,以后小花的一日三餐就在医馆里了用。 由于是第一天,佳容这一天也没怎么看医书,都用来陪小花,让她尽快熟悉环境去了。 到了晚上,她回去的时候,偷偷的和佳容说:“医馆里的伙食,比我家里的强多了,我觉得我在这里不是干活,是享受。” 佳容哭笑不得的看着神秘兮兮的小花,该说她太容易满足了吗? 不过也好,知足常乐。 医馆里多了小花后,阿牛来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本来他三五天才来挑一次水,砍一次柴,如今可说是天天来登门。 医馆登时就热闹起来了,与佳容原想的安静读书并不一样,但不得不说,心里却更满足一些。 如此过了差不多十来天,就在佳容觉得该再去童娘子家一趟的时候,突然,几个身着家奴服的男子粗鲁的上门了。 “你们谁叫来福,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一趟。”领队的家奴趾高气昂的站在门口大声嚷嚷。 ☆、041、十八姨太 佳容抬眼望去,这人年纪不大,顶多十五六岁,长得干干净净,不过说话的样子却让人平白生厌。 “你们是谁?”佳容冷着脸看着来人。 “你管我们是谁,你把来福叫出来就行了。”领队的家奴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样子。 对着佳容说了两句话,这才将目光扫向她,上下看了一眼,眼神发亮的说:“看你长相,难道你就是来福。” “不是,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佳容懒得再理睬他们,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总归不是好事。 后面的家奴,对面的那人说:“她们不是说,来福现在改名叫佳容了,是不是换了名字,不肯承认前面的名字了。” 领队的家奴赞赏的望了一眼同伴,又对佳容说:“她还有一个名字叫佳容,快说,是不是你?” “关你屁事啊!都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是听不懂人话吗?”佳容不高兴的喝斥。 巧合的是在厨房里刚做好甜点的小花出来了,嘴里说着,“佳容,你快来尝尝,我照着你的法子做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看着挺奇怪的样子。” “噢噢,你果然是佳容!”小花的话没有说完,为首的家奴便一脸发现秘密的兴奋样。 随即又说:“你竟然敢骗本大爷,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 “小小家奴而已,竟然也敢如此嚣张。”佳容最看不起这种狗仗人势的小人。 为首的家奴被佳容一句话激怒,跳起脚骂道:“你别以为我们老爷纳了你,你就是我们的主子,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们钟府多了去,你前面就有十七位姐姐。” “你说什么!”佳容一脸怒色的冲到家奴面前。 吓得为首的家奴下意识的颤了一下,然后变本加厉的逞凶说:“你别太得意,在钟府里,我小周哥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小周是钟府管家唯一的儿子,又是钟家少爷的小厮,自小和钟少爷一起长大,在下人圈里向来有脸。 后院里的一些姨娘有时候也要看他们的脸色,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周管家若是故意刁难一下,钟家主母发现了不止不会管,反而会落井下石。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本小姐没许任何人家,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这块地。”佳容阴沉着脸喝斥。 不用问,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又是童家母女在背后做了什 么事情。 小周掐着腰,像女人一样破口大骂说:“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家聘礼也收了,婚书也换了,你现在跟我说不认,你想都不要想,我们老爷可是县太爷的岳丈。” 佳容心里沉了一下,倒是因为对象是县太爷的岳丈,质疑他的年纪,而是烦对方难缠的身份。 以她目前的能力,自然对付不了县太爷。 银杏婆婆身世神秘,手段高强,但是很明显,她不愿意和官府扯上关系。 这一次事情和官府有关系,银杏婆婆不见得有办法出面去替她摆平,想到这里,佳容的心凉了一截。 “滚!”佳容压抑着心底的暴怒大叫了一声。 小花早就将手中的盘子放下,拿起扫帚守在佳容的身后,见她这样,忙装腔作势的上前挥舞,说:“滚不滚,不滚我打人了。” 小周等人到底只是替人办事的下人,自然不想平白受些皮肉苦,当下退了几步说:“你们现在这样对我们,到时候有什么好果子吃。” 另几位和小周同行的人,也各说了一两句狠话,这才愤愤不平的离开医馆。 佳容眼神阴阴沉沉的望着几人的背影,小花举着扫帚站在旁边,担忧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佳容冷笑一声,“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我那位好娘亲,终于把我卖了出去吗?” “啊……”小花脸色一变,内疚的说:“都怪我,出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刚才就不敢叫你的名字。” 佳容摆摆手说:“这不怪你,毕竟这种事情也瞒不过去,再者,我娘她们都和对方交换了婚书。” “啊,那你不是一定要嫁了?”小花一惊一乍的又叫了起来。 佳容轻嘲的扯了一下嘴,鄙夷的说:“什么婚书,说得好听而已,不过是一纸卖身契而已,毕竟刚才那叫小周的奴才说得很清楚了,像我这样嫁到钟府的人,前面有十七人,再说得直白一些,我就是那所谓的十八姨太。” “十八姨太,这人是有多色啊!”小花不敢置信的叫了出来,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能讨这么多女人,年纪应该很大了吧?” 佳容捏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说:“若是刚才那叫小周的奴才说的话没错的话,这位钟老爷是县太爷的岳丈,所以他的年纪嘛!可能就是村长那么老了。” “啧……”小花吓得发出怪声,脸色都变了。 佳容却缓缓笑开,拍拍小花的肩说:“放心好了,我不会嫁给他的,就那老东西想娶我,简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就好,那就好。”小花放心的拍拍胸。 佳容说:“你现在去找阿牛,让他去给我打听打听钟府的事情,主要是打听打听,钟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再者钟小姐嫁给县太爷后,他们的关系如何。” “难道你真想嫁过去?”小花脸色一下变了。 佳容白了她一眼,“傻啊,不打听清楚,怎么找弱点,怎么悔婚。” “行,我这就去!”小花说着,将扫帚放到一边。 佳容拉住她,到盒子里抓了一把碎银,让她交给阿牛,毕竟打听消息,总要给人一点好处。 佳容没有想到,她第一次用银杏婆婆给她准备的银两,竟然是为了做这事。 小花走后,佳容立即去了银杏婆婆的小药房。 自银杏婆婆明确认了她做徒弟后,这间小药房已经不再是佳容的禁地,顾不上银杏婆婆正在研究药丸不能打扰。 佳容将刚才的事情和银杏婆婆说了一遍,就见银杏婆婆的脸唰的一下拉了下来,阴沉阴沉的样子,比佳容刚才的样子更恐怖三分。 “师父,你和县太爷有没有交情?”佳容问得小心翼翼,并没抱太大的期盼,但当看到银杏婆婆眼里的为难时,一颗心仍然忍不住的往下沉。 ☆、042、公子婚否 “哈哈,我这话也问得挺蠢的,我们这种普通的老百姓,怎么可能和县太爷有关系嘛!再者师父最讨厌和他们那种人打交道了。”佳容问完话,见银杏婆婆的脸色变了,又自说其话的圆了回来。 银杏婆婆望了佳容一会儿,才说:“不是师父有能力不帮你,而是我不方便和官府的人有联系,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不说师父遭殃,你也要跟着受罪。” 佳容表情夸张的说:“这么可怕,那师父还是不要和官府有联系比较好,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就行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佳容心里却忍不住猜测。 银杏婆婆以前应该得罪过有权有势的高官,所以才会对官府避之大吉,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竟然能让银杏婆婆这样的能人龟缩在这一寸小地方。 “眼前最好的办法,是你抢在钟府来接人之前嫁出去。”银杏婆婆表情复杂的看着佳容。 深深的觉得对不起这小徒,她虽然有能力解决眼前的事情,只是若真对用了那股势力,她的下半生,以及佳容的下半生,就都变成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了。 她相信以佳容的性格,定然也是不愿意的,所以不到万不得一,她不想暴露身份,平白添事端。 “嫁人?这件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过。”或者许另一个世界,佳容想过出嫁,和一个温柔的男人,组成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在这时代,只要想到男人在这里都是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她就对嫁人心生抵触。 若是可以的话,她想像银杏婆婆这样生活,等到了晚年再收养一个品性良好的小徒弟,让他侍候终老。 银杏婆婆说:“你现在可以想了。” “啊?”佳容表情有点呆。 银杏婆婆白了眼佳容,直白的问:“你心中可有钟意之人?” “怎么可能有,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全在学医上面,根本没有闲情想其他的事情。”佳容一脸无辜的回嘴。 银杏婆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佳容,突然说:“孟初不错。” “啊?”佳容傻了下眼后,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是他,不是简珏?” 银杏婆婆轻笑,调侃的说:“别告诉我说,你看不出来,孟初的身份比简珏高!” 佳容摸摸鼻子,嘀咕,“我不是这么现实的人。” 银杏婆婆皱着眉,“你 不会看上了简珏吧?” 佳容怪叫一声,“怎么可能,他们俩,我都看不上,只是比起孟初,我觉得简珏倒好一点,至少坏得真实,可是孟初,就是一只笑面虎,明明一肚子坏水,还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看着都累。” 银杏婆婆意味深长的说:“他们的性格和他们的身份有关系,以后你若真的嫁给他们了,你就会了解。” 佳容好奇的问:“师父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银杏婆婆说:“现在不说是不方便,反正师父不会害你,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帮你摆平眼前的事情。” 说完,银杏婆婆上下打量了佳容一眼,说:“而且以你的条件,孟初就是娶了你,也不见得会动你,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至少能给你提供一个庇护。” “师父,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你徒儿我明明长得貌美如花,怎么说也是下河村的村花吧!”佳容挺挺胸,两句话直接歪了楼。 在这方便,佳容倒和普通姑娘一样,被人质疑长相时,总忍不住回嘴反驳几句。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银杏婆婆挥挥手,懒得再说了,以她对佳容的了解,这会装疯卖傻,也不过是未想清楚。 等到时机成熟了,佳容自然清楚该怎么做。 银杏婆婆自认活到这岁数,看人的这点眼光是有的。 看着银杏婆婆走开,佳容的神色垮了下来,委屈的咂嘴说:“我也不是不想,若是能和孟初商量一下,做一对形婚夫妻也不错,但我觉得以为孟初的性格,根本不会鸟我啊!” 阿牛那里,办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晚上就带来了消息。 钟府虽然是大门户,但是子嗣不丰,只有主母生的一儿一女,女儿嫁给县太爷做了夫人,儿子考取了秀才,据说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钟府夫人对钟老爷十分放纵,家里纳什么样的女人,她都不管,只要不生下子嗣影响到她儿子女儿的地位就可以了。 钟老爷本身也没有想过再添庶子庶女,所以这一家子看着乌烟瘴气,其实人家一家四口的关系极亲密。 姨娘那些,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玩物。 所以钟老爷和钟小姐的关系是极亲密的。 至于钟小姐和县太爷,可能也是钟夫人教女有方,钟小姐和县太爷也是夫妻和睦,并无龌蹉。 “有没有搞错啊!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佳容没忍住在阿牛的面前,就直接表露了坏情绪。 阿牛也一副替佳容担忧的样子,问:“现在怎么办?” 佳容用力闭了下眼,说:“没别的办法了,眼下你只能帮我继续盯着钟府,看钟府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我觉得上次那叫小周的小厮,回去肯定泼了我一身的脏水。” “那好,我有消息再告诉你。”阿牛嘴拙,满肚子想安慰佳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见佳容没事再吩咐他做,便离开了医馆。 站在原地的佳容,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嘀咕,“难道要真的去找孟初逼婚吗?” 想到那画面,佳容忍不住全身发颤,恶心的抖了抖。 到了孟初和简珏来看诊的这一天,佳容下意识的表现得特别温驯,又是倒茶,又是让座。 一双明媚的眼眸,更是时不时落在孟初的身上,探究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看得孟初想装死人,都装不下去了,尴尬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浅笑,“佳容小姐这样看着我,可是答应我,要给我朋友看病了吗?” 佳容呵呵一笑,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不知道孟公子可曾婚配,可有婚约?” ☆、043、男人宣言 孟初明显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才微微笑开,戏谑的问:“怎么,姑娘问这话的意思是也想替人说亲?” 佳容讪笑一声,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孟初笑容微敛,坦率的说:“不怎么样。” 佳容这会倒脸皮厚了,直接无视了孟初的话,再次问:“我嫁你可好?” “不好!”孟初这会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得一干二净。 佳容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向男人示好,竟然被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吼叫:“你要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难道本小姐配不上你吗?我能看上你,让你娶我,是你福分,好不好!” 孟初眉眼抖了一下,简珏在旁边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毕竟他被娇娇追着求爱时,孟初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咳咳!”孟初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佳容一眼,才毒舌的说:“姑娘,你说对了,你真配不上我,你的这份福分,你留给别人好了。” “你……”佳容大怒,喝斥:“我见过自恋的,但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 “好说好说!”孟初扬唇,淡然一笑,欣然接受。 看到孟初这副样子,佳容恨得牙痒痒,故意说:“你若是娶我的话,我就帮你朋友做手术,怎么样?” 孟初再次挑眉,简珏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接话,“这交易倒是不错。” 孟初睨向简珏,高高在上的质问,“本公子的婚事岂能如此儿戏。” “嗨,你别这么较真,行不行!”佳容女汉子般的推了下孟初的肩。 孟初没想到佳容会突然动手,皱眉拿出手帕擦了擦肩膀,然后将手帕丢在一旁,显然是不打算再要了。 看到这一幕,佳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难看得就像死了爹娘一样。 “孟公子,你有没有家教啊!你这样的举动不觉得很失礼吗?一位君子是不会让一位淑女尴尬的。”佳容瞪圆了脸,愤恨的看着孟初。 她觉得她这一生的污点,都是孟初泼到她身上的。 孟初脸色也不大好,被佳容这样拍肩,显然不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他说:“一位淑女也不会对一位君子动手动脚。” 佳容嘴角一抽,接不上话来。 在现代她虽然不像有些姑娘一样开放,但也不至于保守到像古代人,和同事 朋友不说勾肩搭背,但偶尔的身体接触也是不可避免的。 特别是她那一帮从小一起长大的初中同学,简直就把她当男人,动手动脚,打打闹闹都是小事。 “行行行,我不碰你了,行吗?” 这事是佳容不对,她说不赢孟初。 而且看孟初的样子,显然极反感与人有身体方面的接触,这样回想起来,她好像真的不曾看到孟初与谁和过肢体接触。 虽然孟初做的样子难看,让佳容极其不舒服,但不表示她不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 就像她,若是有人不经她的允许动用她的手术刀等物,她也会大发雷霆。 只能说,这次发现了,以后就尽量避免,省得平白遭了人家白眼,被人厌恶。 佳容退后一步,一本正经的问:“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总没有问题吧?” 孟初扬眉看着佳容,眼底闪过诧异。 一般的女子被这样对待后,不说哭闹不休,起码也会拂袖而去,像佳容这样能屈能伸,就事论事的姑娘,真没有几人。 因此,孟初对佳容高看了一眼。 回答起她的问话,也认真了几句。 “姑娘,别的事情好说,这件事情不行,不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就说我们彼此,你了解我吗?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想嫁给我?” 佳容翻了翻白眼,“我又不和你谈恋爱,我了解你那么多干什么,我就是想嫁给你,挂一个名分而已,以后你干什么我干什么,或者不影响,说白了就是形婚。” “形婚?”第一次听到这词,孟初有点好奇。 没顾得上去答佳容的话,反而问起了何谓形婚。 “就是一种只有形式的婚姻,并无实质内容,男女双方在生理和人格上保持独立互不干扰。” 孟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仍旧一口咬定的拒绝,“不行!” “为什么?我又不会影响你,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医术方面,我能帮到你的话,你也会尽量帮你,算起来是你占了便宜。”佳容为了不做人家十八姨太,据理力争。 但是孟初就是铁了死的说:“佳容姑娘,你若是愿意帮我救我的朋友,我会很感谢,但是想我娶你,是万万不可能的。” 佳容嘴角抽了抽。 若不是做了孟初的妻子,她哪里敢做 这样的手术。 毕竟弄不好,会丢小命的,至少到时候有孟初妻子这层身份,再加上是别人求她动的手术,就是有点医疗事故,总归不至于要她的命。 可惜佳容想得美,孟初并不按照她所想的剧本去走。 “我长得不美吗?身材不好吗?为什么你不肯娶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娶我?”佳容从没想过有一天,要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一个男人来娶她。 她不是不能在村里找其他人,可是村里谁人的权势大得过县太爷啊!找了其他人,不是平白拖累人家吗? 所以只能赖上银杏婆婆说的这位神秘人物了,可惜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她。 这一点,佳容觉得很恼火,又无能为力。 “姑娘,我不会出卖我的婚姻,我的嫡妻,一定是我所钟爱的女子!”孟初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佳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使得佳容回望了他半晌,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可以把婚姻当儿戏,但你表示其他人也和她一样,就算是在能三妻四妾的古代,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不尊重感情和婚姻。 突然之间,佳容就觉得孟初有些帅了。 不是肤浅的指面容,而是由内而发散发出的一股魅力。 总之,佳容认定了,她要嫁给孟初。 有这种想法,能说出这种话的男人,不管将来如何,他总会善待他的原配,而佳容眼下要的不是爱,而是一个安稳的容身之所,她觉得孟初就能提供。 ☆、044、手抓小鸟 电光火石间,佳容想了很多,等再抬眼看向孟初时,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说:“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 孟初神情微僵,透着无奈的问:“姑娘,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由于孟初有求于佳容,即使佳容这般犯花痴,他也好言相对,毕竟他还想着佳容帮他的朋友去做手术。 佳容笑嘻嘻的说:“我听懂了啊!就是因为听懂了,我才开始有点欣赏你了,难道你不知道之前的你很讨厌吗?” “呵呵!”孟初笑得戏谑的说:“姑娘也不容易,这么讨厌我,竟然又想嫁给我。” 佳容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没办法啊!谁叫现在对我逼婚的对象是县太爷,而你身上的光芒已经闪耀到刺目的地步了,想来下河村上下也只有你能让县太爷闭嘴,再说你也长得人模人样,我不嫁给你嫁给谁。” 孟初低眉轻笑,“姑娘倒是坦率。” 佳容扬眉浅笑,“废话,不然你以为我真的看上你了,想要嫁给你啊!我又不是村里的那些姑娘。” 孟初好奇的挑着眉看向佳容。 佳容解释说:“这里的女人嫁人多么重要,关系到她的一生,是福是祸都看男人的人品,村里的姑娘虽然都能看出你家世不错,嫁给你能衣食无忧,但谁知道你家是什么情况,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是被眼花的景色迷花了眼。” 孟初低笑出声,“姑娘有眼色,既然是这样的话,姑娘最好离我远一点,毕竟像我这样的出身,来到这种地方,本身就耐人寻味。” “你是说你的病吗?不就是不能行房,不能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佳容满不在乎的说了出来。 忍不住又接了一句,“我想嫁给你,就是看中了你这一点。” 孟初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简珏在一旁也憋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 孟初咬牙切齿的问:“究竟是谁告诉你,我得了这种病,是银杏婆婆吗?” “是啊!是谁说的!”简珏僵着一张快要破功的扭曲笑脸附和。 佳容扫了眼两人,古怪的问:“难道不是吗?” 孟初眯了眯眼,突然云淡风轻的说:“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欲盖弥彰了,不过姑娘,这种事情,好像不适合从你嘴里说出来吧!” 佳容想了想,倒不是想孟初的话。 而是想银杏婆婆当初告诉她这件事情时的样子,难道只是因为不耐烦,想要打发她,才随便说了一个让她再难以追问下去的病情。 不得不说,佳容真相了。 本着对真相的渴望,佳容控制不住的伸出了魔爪,往孟初的身下抓去,打死孟初,孟初也想不到一个女人,敢在公共场合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 就是夫妻两人,在闺房行乐,许多大家闺秀都羞涩得不敢见人,哪里敢做这样的动作。 “看分量也不小啊!”佳容手里掂里掂,就像买菜一样。 她虽然没有实战过,但是身为现代人,谁敢拍着胸膛说自己没看过几部限制极的小电影。 “孟、孟初?”简珏第一次打破他那张冰脸,扭曲的看向孟初,等着他的反应。 孟初这会魂已经离体,觉得自己就像被痴汉调戏的小姑娘,想怒言相斥,但对着面前长相秀美的小姑娘,又想到了自己男子汉的身份。 “可以轻手了吗?” 不知经了几息,孟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脸色黑如锅底,眼中复杂难言。 佳容不止没有松手,反而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生物一样,眨巴着大眼,一脸单纯的说:“好像变大了。” “你……”孟初尴尬的喝斥了一下,猛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可他忽略了佳容下手的力度,瞬间疼得他低嚎了一声,满身的杀意也倾泻而出。 佳容虽然感受不到什么杀意,但却觉得突然冷了很多,而且孟初此时的眼神渗人的可怕。 她识趣的后退一步,尴尬而讨好的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闪开,是不是很疼啊?要不我给你按按摩?” 佳容假意抬手,她不清楚孟初不会再让她碰他。 毕竟她每次碰到孟初,都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这种明目张胆的情况下,孟初是连衣角都不会让她碰到的。 果然,孟初抗拒的闪了一下以示回应。 “要上药吗?”佳容尴尬的问向同样尴尬的孟初。 孟初不理。 佳容这会也不敢再厚着脸皮求婚,讨好的笑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去里间治病,师父也等你们好久了。” 她和银杏婆婆自是早就说好了。 等到孟初他们来时,她先行拦住,向他表达她的意思。 银杏婆婆提的建议,自然不会催促,所以两人的谈话,才能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啊,我有点事,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屋了。”佳容顶着孟初的目光,觉得身上像被小刀割一样,一刻都多待不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回了屋。 简珏站在孟初身旁,有些无奈的低笑问:“还好吗?” “你来试试!”孟初恶狠狠的回了句。 此时的他,脸上哪有平常时刻挂在脸上的春风笑容,满满的恶意向人倾去。 忽略清隽的相貌,眼神十足十像了一个恶人。 简珏对此倒不在乎,反而有兴致的调侃,“这种好事,我可无福消受,你独自享受就好。” 孟初瞪了简珏一眼,显然是拿好友没有办法。 脚步有些不急,姿势有些奇怪的去向银杏婆婆的小药房。 简珏跟在他的后面,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孟初不用回首,也知道简珏此时欠揍的样子,恶狠狠的威胁说:“你若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不要怪我不念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 简珏再次低笑出声,且保证说:“行,我不说。” 这一次,孟初看诊完后,一刻没有多留的走了。 银杏婆婆见面就质问佳容,“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怎么他脸色这么难看,我都好多年没见到他这副样子了。” ☆、045、钟府逼婚 佳容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不关我的事情啊!是你以前告诉我,他是来治身体那方面的问题,我不就信了嘛!” 银杏婆婆看傻子似的看着佳容,问:“他若是那方面有问题,我至于让你嫁给他吗?” “嘿!”佳容发出一声怪响,说:“师父,你这就说错了,我嫁给他,又不是为了给他生孩子,只是想要一个避风所,他能不能生孩子跟我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 银杏婆婆翻着白眼训斥佳容,“你这孩子是不是傻的啊?你想嫁给他,不生孩子是要做小妾吗?哪一个男人会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嫡妻回来,让家里连一个嫡子都没有。” 佳容瞠目结舌的吞吞口水说:“果然是大户人家,想的都不一样。嫡子嫡妻什么的,在我们这种小地方都没有,家里都是一个婆娘,一群娃,不分嫡庶。” 银杏婆婆斜视着佳容,“提前人家也得先生得出一窝的娃。” “呃……”佳容一阵尴尬无语的望着银杏婆婆。 她真没有想过要和孟初生娃,虽然以孟初那厮的长相,以后生的娃绝对可爱,不过眼下她只想和孟初形婚。 “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多插手,你若是搞不定孟初的话,搞定简珏也是一样的。”银杏婆婆摆摆手,一副买白菜的口吻。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这好吗?毕竟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当着简珏的面,他怎么看不像一个愿意吃亏的男人啊!”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银杏婆婆不负责的说道。 她只是提供意见,可不保证事情一定会进展顺利。 “师父别这样啊!你也不忍心看着你这么乖巧可爱的徒弟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吧!你再给我支一个好招吧!”佳容抱住银杏婆婆的手臂撒娇央求。 银杏婆婆斜视着佳容,一脸果决的说:“直接下药上了他,生米煮成熟饭,事情也就一了百了了,他若是敢不从的话,我也就不再替他治病。” 佳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结巴的说:“这不太好啦!我觉得这种事情,到底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然以后他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现代社会男婚女嫁,男女平等,这里可不一样,这里只有男人休妻,可没有什么妻休夫的前例。 佳容也不觉得以她一己之力可以挑战一个时代。 “你会怕,谁敢对付你,你就下毒毒死他啊 !”银杏婆婆再次不负责任的乱给意见。 佳容诧异的看着银杏婆婆,突然发现她有点反社会反人类的性格,而且她说这种话时,表情严肃认真,完全让人猜不透,她是在说笑还是认真。 “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好了,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再来找你!”佳容扯着嘴角尴尬的说。 首先,她觉得一个女人在床事方面太过主动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大多数的男人对这种女人会有些轻视。 其次,她真的只是想和孟初形婚,所谓形婚就是不发生性关系的婚约! 只是她张口闭口和银杏婆婆说了几次,银杏婆婆根本一点都没有听进耳里,根本不当回事。 “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银杏婆婆说了一句,转身就回了小药房。 佳容哭笑不得的留在原地,叹息一声,“长这么大,真没主动追过男人,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就该多看看韩剧和小说,撩妹撩汉的姿势多学几招。” 佳容这厢在搔头抓耳的时候,钟府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到底是有些家产,自持身份,也不来和佳容说什么,只是派了一个嬷嬷去了童家一趟。 至于嬷嬷和童娘子说了什么,没人清楚,可是嬷嬷前脚刚走,童娘子就脸色难看的去了村长家。 而这些天一直帮她盯梢的阿牛,这才有机会来医馆,把事情大致和佳容讲了一下。 “你娘现在在村长家里,要不要我再去看看?”阿牛有些同情的看着脸色阴沉的佳容。 他以前和佳容一个村里,但是接触并不多,话也没说过几句。 佳容以前的扮相十分的难看,而且话也不多,再加上她是小花的好朋友,他又对小花有几分说不清楚的关系,所以他很少在小花的面前和其他的姑娘说话。 “没事,不用了,反正她会和村长说什么,我也能猜到几分!”佳容轻嘲的一笑。 现在的她可不是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了,虽说只和银杏婆婆学了几个月的本事,但这几个月的时间,她一点都没有虚度,除了吃喝拉撒,全用在学医制毒上面,就是为了以防这一天的到来。 送走了阿牛,佳容就在医馆等着村长他们上门。 虽说村长对佳容比较好,但到底凡事讲规矩,童娘子是佳容的母亲,在父亲过世,又没有其他长辈的情况下,她的婚事自然由佳容做主,而且对象又是那么一个人,处理不好,佳容 一家都要蹲大牢。 事已至此,村长不可能帮佳容,顶多是责备童娘子几句,怪她不是东西,竟把如花似玉的姑娘卖给这样的一个人。 但即使骂几句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什么。 村长再本事,也只在下河村内而已,他怎么拧过得县太爷这根大腿,而且佳容和村长关系,佳容不觉得村长会为了她,来插手这种家事。 不出所料,傍晚时分,村长来了医馆当说客。 见面先叹息了三分,才开口叫了一句,“佳容啊……” 佳容笑眯眯的接话,“村长爷爷不用觉得难以启齿,您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事不怪你,你不来说,她就直接上门闹了。” “哎,你这孩子也是命苦,你娘太不是一个东西了,若是你爹在,你哪用受这些苦哟!”村长看向佳容的眼神满是老者的慈爱。 佳容没见过这身体的老爹,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想来再差也不可能差过童娘子。 莞尔一笑后,佳容才说:“村长爷爷,这事如果可以的话,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是不会嫁过去做人家十八房的姨娘的。” 村长没说什么多劝的话,只是担忧的说:“但是钟老爷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物啊!” 佳容笑笑,“村长爷爷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也不会牵连村里,这一点我能够保证。” 村长能够被说动来管这事,到底是被童娘子唬住了,毕竟县太爷是什么人,一县之主,要为难他们下河村太容易了。 ☆、046、借点钱呗 见佳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村长也颇觉得脸上无光,叹息着说:“你也别怪我,毕竟对方是县太爷的岳丈,他们真要对付我们村的话,随便提高点税收,都是我们承受不住的。” 佳容仍旧保持着笑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村长爷爷这一点可以放心,我总不至于拿着全村人来开玩笑,真到了那一步,不用您说,我也会自我牺牲了。” 村长看着佳容这样,再次叹了叹气。 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银杏婆婆,他颇有些不自然的说:“这事我也没有办法。” “行了,你以后再为了她们欺负我徒弟的话,就不要再踏进我医馆的大门了。”银杏婆婆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村长。 村长欲言又止的看了银杏婆婆几眼,叹息着离开了医馆。 等他走出医馆后,银杏婆婆才对佳容说:“他这人就是这样,一辈子为了村里付出。” 银杏婆婆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佳容也懂意思,乖巧的说:“师父,我都明白,当初也是村长爷爷救了我,我不会白眼狼般为了这点小事记恨他。”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银杏婆婆赞赏的看着佳容。 缓了缓,突然提了一句,“若是不行的话,我去找找以前的人,你也不用太慌乱了,不过你要有准备,我的藏身处若被发现了,不说我以后没有自由被人拘禁起来,就是你也一样,毕竟比起我,你的手术更惊人。” 佳容面色复杂,犹豫着该不该接受这种好意。 她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觉得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反正最差也不过是我用药把孟初迷昏而已,不过师父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毕竟这种事情说不准,指不定哪一天就遇上了。” 银杏婆婆双眼微显朦胧,望着远方,良久后,才缓缓道:“其实日子太远了,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说着,银杏婆婆就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看她的样子,佳容可不相信什么忘记往事的话,这明显是记得太深且极其痛苦才不愿意提及。 佳容也不是一个三八的人,没兴趣去挖人家的伤口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改而用一种极其轻快的语调说道:“不记得了就罢了,我们以后不提这些了,反正以后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我师父。” 银杏婆婆望向佳容,低笑一声,声音未散,笑容已经敛去,她手 指指向上方,说:“他的权势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佳容诧异的挑高了眉,在这时代能代表天的也就皇上了,一脸古怪的问:“难道是当年的圣上?” 银杏婆婆瞪向佳容,轻斥,“这种话你也敢胡乱说出口,不敢被人听了去吗?” 佳容笑嘻嘻,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说:“我们这种小地方,谁也管得到啊!再说现在医馆里,不是只我和你吗!” 银杏婆婆白了一眼佳容,神色复杂的低语了一句,“虽不是皇上,却也不远了。” 佳容皱起小脸,古怪的望了一眼银杏婆婆,“你当初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啊?” 银杏婆婆不敢直白的说出对方的身份,佳容也就没有追问,不过对方的身份,她猜想着,怎么也应该是一位王爷,再不济也该是皇亲。 毕竟权势滔天,又用天来代表的话,在赵氏王朝里也就那一家子姓赵的人了。 “当初年轻,也是刚出师门,无意间救起他后……”银杏婆婆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话到这里,突然卡住,佳容就像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一样,忍不住追问下去,“男的?然后你们发生了感情?” 电视小说都是这样演的,然后男人负了女人,女人为了男人受伤,远走他乡,最后男人忏悔寻爱。 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套路,就是不清楚银杏婆婆的事情,是否真的和佳容脑中所想的一样。 “感情?我和他之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像他那样的人,心里除了权利怎么会容得下其他。”银杏婆婆张口就反驳。 但是这话听在佳容的耳里透了几分酸,让她不自觉的猜想,她刚才说的话,可能有几分是对的。 或许感情是有的,只是不够纯粹,最后两人之间更是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所以银杏婆婆才会离开。 “那你的脸?”话到了这里,佳容看银杏婆婆并没有反对,才接着问了下去。 银杏婆婆嘴角一扯,极其讽刺的说:“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划画我的脸,很可笑是吗?亏我当初为了帮他巩固权势不留余力,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佳容嘴巴张了张,安慰的话,对上银杏婆婆阴狠的眼神说不出来。 对银杏婆婆而言,她要的并不是别人不值钱的同情。 “没事的师父,你以前是一个人,现在有我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冲过去 ,干翻他,杀了他都行!”佳容突然大喝一声,就像朋友一样搂住了银杏婆婆的肩膀,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银杏婆婆拍开佳容的手说:“行了,他那样的人,我们哪里斗得过,我只希望离他离得远远的,余生能安安静静的度过就够了。” 佳容又是一笑,灿烂的说:“没有关系啊!师父想安静度日,我们就一直在下河村这小地方过我们的日子。不管师父你想做什么,作为徒弟的我都会陪着你的,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我会永远支持你。” “酸死了!”银杏婆婆嘴里说着厌恶的话,眼底却透着几分晶莹。 不管再坚强的人,在脆弱的时候,都希望有一个亲近且能信任的人能无条件的站在自己的身旁,鼓励她,支持她。 毕竟人是群体动物,独行侠的日子也不是真的那么好过。 “那好,我不说这些了,说回正事。”佳容突然收起讨喜的笑容,瘪着小嘴巴,满是可怜的问:“师父,你有没有二百两啊?借给我呗。” 她猜想童娘子把她卖出去的价钱不低,但也没有想到竟然值二百两,倒不是她看轻自己,而是这是一个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个丫鬟的时代。 ☆、047、巨额财产 银杏婆婆不说有钱也不说没钱,只是调侃的问:“怎么?你觉得这事二百两银子就能解决了吗?” 佳容嬉皮笑脸的讨好说:“总得去尝试一下,说不定就成了呢!” 银杏婆婆质疑的看了佳容一眼,说:“行,反正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佳容突然笑得猥琐的说:“师父啊!一般都说出这样的话,都是极其富有的人噢!” 银杏婆婆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富有,但至少苦不了你。” 说着,银杏婆婆就带着佳容回了房,打开床上的暗格,拿出一个小木箱。 小木箱看着有些陈旧,但是上面的花纹却极其细致,且透着一股沉木的香味。 佳容站在旁边,一股小市民仇富的心理,酸酸的嘀咕,“这箱子看起来就不便宜。” “一些身外物而已,等我百年后,这些都归你了。”银杏婆婆想也没想便大方的做出承诺。 佳容面色一改,马上凑上前,兴奋的笑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打开看看有多少银子。” “你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银杏婆婆满是轻视的语调,眼底却透满了笑意。 佳容嘻嘻笑说:“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银杏婆婆摇着脑袋打开木箱。 佳容抢过一看,里面全是银票,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一个木箱子。 “一千两面额,这有多少张啊?”佳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她猜到银杏婆婆会很富有,但没想到会富有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差不多一百张。” 银杏婆婆满不在乎的口吻,听在佳容这市侩的人耳里,就觉得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 掂了掂手中的银票,又数了数张数,最后看到其中甚至有几张店铺房契,当时眼珠子都差点突了出来。 “这是国都的房契啊!” 银杏婆婆瞟都不愿意多瞟一眼的姿势,一双眼始终盯着木盒子。 佳容这才发现,木盒里竟然静静躺着一根木钗,看着陈旧粗糙,不像贵重之物,佳容不知道银杏婆婆为什么要把这根木钗放在里面。 她伸手去拿的同时问:“这只木钗是师父以前所用吗?” 银杏婆婆眼明手快的抢先盖住了木盒,并说:“嗯,一只旧木钗,没什么可看的。” “噢……” 佳容讪讪的收回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紧关的木盒。 她有种预感,那只木钗应该是银杏婆婆当年的心上人所赠,若是猜得不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银杏婆婆口中所救起的人。 “师父有没有零散的银票啊!这一张就是一千两,我只要二百两就行了。”佳容岔开了话题。 银杏婆婆目光也不再复杂的盯着木盒,而是对她说:“无妨,都拿去用好了,反正留在为师这里也没什么用。” 佳容被银杏婆婆的壕气吓住了,挣扎了好一会,理智才战胜了贪念。 她说:“不用了,我现在跟着你学习,也没有什么地方要用到银两,我就拿一张好了。” “随你!”银杏婆婆是真的用银两不在乎。 毕竟医术到了她这一步,银两对她而言已经只是一堆数字了,毕竟天底下没有谁能够不生病,只要有人生病,她就能挣到银两。 佳容抽了一张银票,就把其余的银票及房契原封不动的放到了小木盒子旁,然后咧嘴笑说:“师父,我明天想去趟镇里。” “行。”银杏婆婆立刻答应,缓了缓又说:“去小药房拿几瓶药放在身上防身。” “好咧!”佳容轻快的答应,边往小药房走,边说:“那我一会去趟小花家,让她跟阿牛说说,让他们明天陪我一起去镇上,早上我们出门时,把饭菜做好,放到灶上,中午的时候,师父直接拿来吃就可以了。” “行了,你们不用管我。”银杏婆婆挥挥手道。 佳容随意挑了两瓶药塞在身上,就去找了小花和阿牛。 两人一听佳容的来意,当天晚上吓得没有睡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三人赶着牛车去了镇里。 在路上的时候,小花再三叮嘱,“那银子你要放仔细了,别被人掏了去。” “行行行,小管家婆!”佳容觉得她面对十万两银票时已经表达得够不淡定了,但没想到这一对更夸张,不过区区一千两,竟然能让他们一个晚上睡不着。 “是啊!毕竟是一千两,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这么多银两过。”阿牛傻呵呵的笑着附和。 小花说:“你别说看了,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阿牛又是一阵附和。 三人说说笑笑间到了镇上,佳容直接先在银两换零了银票,又带着两人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 一顿饭出完, 小花大包小包的出来,嘴里抱怨不停的说:“就说点多了点多了,现在吃不完都浪费了。” “哪有,不是都打包了吗?”佳容满不在乎的轻笑。 她对朋友向来大方,阿牛和小花又一直替她办事,她好不容易有了银两,自然不能薄待了他们两人。 “唉,这到底是婆婆的银子,你这样乱花,我怕她到时候不喜欢你了,不认你当徒弟了。”小花忧心仲仲的盯着佳容。 她越发这样,佳容越发将她视为好友。 “不会!”佳容清脆的声音尤其坚定。 别的事情她不敢肯定,但是银杏婆婆对她,绝对没二话说,而她敢拿这银子并不是因为贪,而是因为她有底气。 她视银杏婆婆为亲人,以后不管生活如何,她都会与银杏婆婆相依为命,所以这银子她收得一点都不虚心。 三人说话间到了钟府门前。 佳容望着这气派的大门,不得不说,这么一路走来,这一间府邸最为雄伟。 和阿牛约了见面的人是一位叫陈康的小厮。 他长相猥琐,见面就带了有色的眼神打量佳容,且不掩饰的与阿牛调侃,“就是她啊!长得可真不赖,比我们府里前十七位姨娘都强,难怪我们老爷天天望眼欲穿的等着她过门。” 佳容不喜的皱起了眉,阿牛尴尬的望了佳容一眼,将陈康拉到一旁,问:“陈哥,我先前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康再次色眯眯的望向佳容,笑得夸张的说:“我向周总管探过话了,他的意思是老爷绝对不会同意,老爷这人最要面子,早就吹出去的话,不是二百两银子就能解决,更何况佳容姑娘长得这么美,换了我像我们老爷这么有钱,我也不同意。” ☆、048、钱路不通 佳容虽然很厌恶陈康的眼神,但到底是在职场打滚多年的女人,什么样的有色眼光没有面对过,将厌恶压在心底,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面,说:“麻烦你帮我们约周总管出来一趟。” 陈康看到银子眼睛就亮了,猴急的将银子往怀里一塞,拍了拍才说:“周总管那人虽然好收买,但这一次的事情怕不好搞定。第一,你们先前和小周有过节,第二,仍然是我们老爷的面子问题。我们老爷这个人把面子看得比天都大。” 佳容微蹙眉眼,问:“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吗?” 陈康搓着手笑得猥琐的说:“阿牛也跟我说了,若是事情办成了,肯定有重谢,就冲着这份谢礼,我都会拼了老命,不过这事是真的办不了。” 佳容紧抿着小嘴,双目落在眼前的水杯上,一时有些犯难。 “如果我们多给点银子,这事能不能善了?”佳容思索了好一会,才主动提高了价。 倒不是她舍不得一点银子,要将银子捂紧,而是这种事情,自己若是先提出来的话,这场谈判就输了。 佳容已经做好了被宰的准备,但是陈康却说:“只怕不行,实话告诉你,其实是你家里人将人吹嘘得太厉害了,说你是五百年也难遇上一次的绝世大美人,不说我们老爷,就是县太爷也对你极有兴趣,夫人会热衷这事,就是怕老爷不纳了你,到时候县太爷对你起了想法,于我们小姐不利。” 佳容黑沉着俏脸,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童家那对母女,她真的恨不得能将这两人捏碎才好。 “呵呵,不过我觉得你家人也没有夸张,我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看的姑娘,我们小姐都比不上你。”陈康一副流着口水的模样望着佳容。 佳容翻了翻白眼,将脸撇向一旁。 身为女人,再次重生,得了这张绝世美颜,她自然心生窃喜,但同时接踵而至的麻烦也颇让她头疼。 “行了行了,既然你没有办法,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好了。”阿牛看佳容一脸不悦,拉着陈康要推他走。 陈康一双眼珠子粘在佳容的身上,被拉了起来,推了两步,又紧张说:“佳容姑娘,你若是真不想嫁给我们老爷的话,就只能嫁给县太爷了,相信以你的姿色,县太爷肯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只是到时候,希望姑娘多多提携啊!” “行了。”佳容不耐烦的答了一句。 她看不上 钟老爷,难道就看得上县太爷? 说得好像她就是做妾的命一样。 “我真不想对孟初使些龌龊手段!”佳容低低自语了一句,忍不住轻叹出声。 等陈康走了,小花搓着佳容的手臂担忧的问:“怎么办?若是不行的话,要不你嫁给县太爷好了,毕竟他年轻许多,而且又是大官。” 佳容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一个县太爷而已,什么大官啊!七品芝麻官而已,而且我绝不做人的小妾,就是为此要赔命也在所不惜。” “啧!”小花咂吧了一下嘴,说:“是啊!戏上都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妾都是贱命,下场惨得很呐!” 佳容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这件事情没有讨论的必要性。 三人坐了一会,就回了下河村。 到了医馆,银杏婆婆脸都没有抬,直接调侃的说:“怎么样,被拒了?” 佳容撇撇嘴,无精打采的说:“塞银子这条路只怕是走不通了,听钟家下人的意思,最想成就这件事情的人不是钟老爷,反而是钟夫人。” “噢?”银杏婆婆感兴趣的抬眼。 佳容哭丧着脸,一副求安慰的调调,说:“只怪我过分美丽,县太爷听了我的芳名也忍不住起色意,钟夫人怕我的存在会影响她女儿的地位,所以宁愿让钟老爷纳了我,也好过被县太爷纳回去。” “我怎么看你挺得瑟的啊!”银杏婆婆并没有安慰佳容,反而戏谑的看着她。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没有!绝对没有,这是一个误会,我虽然有些自傲自满,毕竟我长得美是事实,但是却不喜欢这样的麻烦,烂桃花最好离我越远越好。” “行,你行的!”银杏婆婆听了佳容的话,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困难的说了这么一句,再多看佳容一眼都不愿意了。 看着银杏婆婆离开的背影,佳容双肩一垮,这才将自身真正的负面情绪表面出来。 晚上,佳容拿出了当年高考的劲,一手执笔,一手按纸,写写画画,嘴里不停的嘀咕,“这样不行,哎,这样也不行。” 她思来想去,她眼下能嫁的人,条件最好的也只有孟初。 不管孟初愿不愿意,她也只有对不起他,下套让他娶了她,只是这套要怎么下,她这会正在琢磨。 “师父说的下药也太赤裸了,孟初 能接受吗?让他免费占一次便宜,以他的性格他都不一定愿意。更何况占了便宜还要娶回去,天天相对,只要看到我,他就会想到他曾经被强的事情,感觉孟初应该不会愿意,说不定会秘密杀了我。” 佳容一边嘀咕一边写计划。 只是白白的宣纸上现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落笔写几个字就被佳容否定的划上一条黑线,写几个字就被否定的划上一条黑线,几行下来,一个有用的意见都没有,反而被涂鸦得十分的难看。 “我觉得那温泉倒是能够利用一下,只是怎么样才能诱得孟初一个人过去,又不让他起疑?” 孟初和简珏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她可不想同时被两个男人看光,到时候两人互相推托一番,她就竹蓝打水一场空了。 第二天,佳容把这事和小花偷偷嘀咕了一下,一向单纯的小花十分无语的反问,“照你这样说,以孟公子的性格,他看光了你也不见得会娶你,而且他既然这么现实,你为什么不努力证明你的作用,让他知道他娶你绝对是他赚到了,到时候他自然就要来娶你了啊!” 佳容眼神一亮,猛的抱住小花亲了一口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真的太爱你了,谢谢你啊!” ☆、049、利益所诱 “啊?你这就知道了啊!”小花一脸懵圈的看着佳容,她都不知道是哪一句话,竟让佳容茅塞顿开。 佳容笑眯眯的捏了下小花的脸颊说:“你真是太棒了,这事若能成的话,我绝对封了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 小花扬笑,单纯的回说:“红包就不用了,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你真好!”佳容感动的搂紧了小花。 她会幸福,只是她所谓的幸福和小花认定的幸福可能有些不一样,毕竟小花是土生土长的姑娘,在她的眼里,所谓的幸福,就是有一个知冷暖的汉子及三四个健康的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不愁吃穿。 这一天,孟初来时,就看到佳容和小花两人在院里说话,孟初本想绕开他们直接去小药房,却不自觉的被她们的对话所吸引。 “这样的题目超级简单啦!设鸡为x,兔为y。x+y=36,所以y=36—x。2x+4(36—x)=100,可得:x=22,y=14,所以鸡是22只,兔是14只。” “等等,你说得太快了,我听不明白。”小花一脸迷糊的样子抓了抓脑袋。 接着又问,“什么是x,什么是y?” “在数学里表示未知数,就比如你不知道鸡兔的答案,你假设他们是x和y。”佳容耐着性子浅笑的回答。 这样的台词,是她事先和小花对好了的,她这会也知道孟初和简珏两人就站在她们身后偷听。 孟初憋不住出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小花嘴快的说:“夫子布置了一道数学题让我弟算,我弟不会算,所以我来问问佳容,可是她说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都听不懂。” 孟初感兴趣的问,“是什么题目?” “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六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五十双,各有多少鸡和兔?”小花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对于一个没读过书,不会写字的农村姑娘来说,竟能记住她弟的数学作业,这本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眼下却没有人深究。 孟初花了些时间,默算了出来,答案竟和佳容的一样。 他不免再次高看了佳容几分,且不齿下问的请教,“你这种算数的方法,我以前没有听说过,你是怎么想到的?” 佳容轻笑,“其实很简单啊!而且这种题的算法有很多,若我用砍足法隐去所有兔子的两只脚,则应该 有72只脚,现在有100只脚,故隐去了28只,则有兔子数目是:28/2=14,则得到鸡22只;同样,我用添足法,所有的鸡多长出两只假脚来,则应用有144只,现在有100只脚,多出了脚44只,故鸡的数目是:44/2=22只,则得到兔子的数目是:14只。只是这些都不如我刚才那样做方便,那种做法虽更复杂,但用途更广。” “佳容姑娘好生聪明,一道题目你竟然可以在短时间想出这么多种解答的办法,你是怎么办到的?”孟初显然对此十分的感兴趣。 佳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笑了笑,突然朝着孟初勾勾手指说:“我懂得可不止这些,你若是娶我的话,我就教你,甚至可以把这些都印成教科书,让你在文人书生中名声大燥,甚至流芳百世,如何?” 佳容是不清楚孟初到底是什么样的高贵身份啦!毕竟银杏婆婆不肯说,但是佳容觉得,银杏婆婆十有八九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致有一个模糊的猜测方向,所以才不肯告诉她。 但不管怎么说,不论什么样的地位,不论什么样的朝代,文人书生的地位总是崇高的,若是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孟初以后不论是想在家族发展或者向官场发展,都是一大助力。 “很诱人的提议,不过这些还不够!”孟初扬着嘴唇,微微一笑,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活字印刷术,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黑火药,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武器叫弩?你知不知道孙子兵法的内容是什么?你又知不知道三十六计的内容是什么?这些你听都没听过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佳容早就知道孟初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也为此做足了准备,面对他的刁难,仍旧一副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样子。 这里不是华夏,照佳容猜测,应该是一个平行空间,所以佳容盗用古人的智慧,没有一点羞耻的感觉。 她每反问一句,孟初和简珏的眼神就亮一分。 到了最后,简珏倒先沉不住气问,“弩是什么?” 佳容挑高了眉说:“弩是一种致命的武器,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可以操作,即使是新兵也能够很快地成为用弩高手,而且命中率奇高,足以杀死一个花了一辈子时间来接受战斗训练的装甲骑士。” “不可能!”简珏想也没想就否定了。 佳容笑得张扬的说:“你不知道但不代表不存在,懂吗?毕竟在我说这些以前,你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不是吗?” 简珏复杂的望着佳容,孟初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他问:“孙子兵法我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至于三十六计,活字印刷术及黑火药又是什么?” “三十六计又叫三十六策,也是一种兵书,至于黑火药的话,那是比弩更强大的存存,一个黑火药丢过去,威力大药剂足的话,能死成百上千人。至于活字印刷术听名字也能猜出来,那可以成批的印刷书本,有了这个印刷术后,能够让高高在上的书价降下来,对所有学子而言都是一件幸事,特别是寒门学子,求学再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孟初敛眉沉默了一会,突然抬眼,眼底一片清明,显然心底已经有了主意,他说:“你的提议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佳容得意一笑,扬起下巴,得意的说:“其实你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噢?”孟初感兴趣的发出一声响。 佳容指了指走过来的银杏婆婆说:“我是她的徒弟。” “呵呵!”孟初终是忍不住发出了低笑声。 他看向银杏婆婆问:“是不是我不娶令徒,这病也就不继续给我治了?” “你会不娶吗?”银杏婆婆一声反问。 孟初说:“下月初九是一个好日子,只是在下离家多日,身无长物,一切只能从简,万望佳容姑娘见谅。” ☆、050、赠银助友 “下月初九,我等你!”佳容笑容满面的望着孟初,不知情的人看去,倒真有几分待嫁娘的喜悦。 孟初回望佳容笑了一下,迈开步子先去了小药房。 对着他的背影,佳容笑眯眯的提醒,“未婚夫,你别忘了你未过门的妻子身上尚有婚约哟,记得早点去解决。” 孟初脚步微跄,头也没回的答了一句,“会的。” 待到孟初看完诊,出了医馆,简珏才找到机会,把憋在胸口的一句话说出来。 “你真要娶她?” “有何不妥?”孟初反应。 简珏面色严谨的质问,“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像她这样的姑娘怎么配得上你,你若真想她助你,许她一点好处就是了,她不过是想解决眼下的婚事,你犯不着赔上自己的婚姻。” 孟初望了望远处,神色略显迷茫的说:“是啊!我犯不着真的娶她。” “现在后悔尚来得及,解决了她的那桩烂婚事,再和她谈谈,相信她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简珏误以为孟初同意了毁婚,如此计划着。 孟初却说:“不,我娶她。” “你……”简珏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初。 孟初说:“若不娶她,谁敢保证她一定会对我们交底,更何况我总觉得她不单懂这些而已,她可能比我们想象得更加聪明。” 简珏一脸复杂的样子警告说:“但愿你真的只是这样想。” 孟初戏谑的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看上她了吧?我承认这小姑娘的长相,就是丢到贵女圈去,也能拔尖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但是你觉得以我眼下的情况,我会去谈这些?简珏,你太小看我了。” 简珏收敛表情,缓缓说:“我相信你不会乱来,只是等到我们回到国都时,她该如何,你认为她有能力替你打理好后院?” “我有说要带她回去?”孟初一句反应,孟初顿时说不出话来。 与这边情况相同的还有佳容那边。 小花唉了两声,问:“你这样出嫁,真的甘心吗?我觉得孟初不是真的想娶你,他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你说的那些东西,等把你榨干后,说不定他就会休了你。” 佳容满不在乎的笑笑,“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眼下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两人虽然没有明白的说开,但就是一场利益结合的 婚姻,要求彼此忠诚一辈子那是玩笑。 互相利用到不需要对方的那一天,这场婚姻就到了尽头,谁又能说,一定是孟初先抽身,难道就不行是她吗? 待到她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她便可以展翅翱翔,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反而能庇护她所在乎的亲人及朋友。 小花期期艾艾好一会,才说:“其实我觉得孟初公子既然有能力解决你娘替你定的那桩亲事,你就直接让他替你推了,不就行了吗?你为什么要嫁给他,我看着他就觉得他不是一个良人。” 佳容不想忽悠一心担忧她的小花,正色问:“你觉得孟初不适合我,谁适合我?” 小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啊!” “行,你说!”佳容笑笑,已经猜到她要说的人选是谁。 “其实我觉得长福挺好的,他虽然傻傻笨笨的,可是他对你没有话说,你就是让他去死,他肯定也是愿意的。再说你这么聪明,其实长福就是笨一点也没有关系,不是吗?”小花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佳容。 这些事情,她本来没有想到,是听她娘唠叨时想到的。 她娘说佳容这么厉害的一个姑娘,以后若想过得和顺,就得挑一个软柿子,否则的话,一天到晚得打架斗嘴,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佳容浅浅的笑开,并没有动怒。 首先她猜到了小花嘴中所说的人选是谁,其次,她没有一点看不起长福的意思,自然就不可能生气。 “其实你说的我也想过了,只是不瞒你说,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我想像我师父一样,等老了收一个徒儿,一辈子无牵无挂挺好的。” 小花顿时变脸,娇斥:“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你别乱想了,最多我不说了,这孟初公子也挺好的,至少长得体面,跟书里走出来的公子哥一样,又是识文断字的人儿。”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我是认真的,不过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未来怎么痛快我就会怎么过,与其担心我,你倒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我哪有什么,不就那样嘛!”说到她自己的事情,小花羞红了脸。 佳容说:“我觉得阿牛对你挺上心的,你若是有意思的话,就和他一起过了。” 小花扭捏了一下,见左右没有人,对象又是佳容,这才坦白说:“阿牛哥和我家提了,不过… …” 小花吱吱唔唔了一会,佳容也就懂了意思。 她问:“你家想要多少聘礼?” 小花脸有难色的说:“十两,呵呵,阿牛哥家里怎么拿得出来,而且我、我娘其实也是有意刁难,她不想我这么早嫁出去,毕竟我弟弟在学堂里,平时家里也就我一个人能帮着干活,我若是嫁出去了,家里的日子怕会难一点。” 佳容自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给了小花,说:“你拿去给阿牛,让他在合适的时机去你家提亲,别把亲事拖久了,到时候你就是老姑娘了。” 她不能说张叔张婶他们做得不对,在这时代的长姐都是这样过来的,就是现代社会,一些落后一些的农村地方,也多是为了弟弟而牺牲的姐姐,因此,佳容真不好说什么。 父母虽是父母,但有两个孩子甚至多个孩子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总有偏心的时候。 “这,不用了,这么多银子,我们到时候根本没有办法还给你!”小花吓得忙推拒。 佳容强势的塞给她说:“是朋友就不要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对我好着呢!这十两银子对我目前而言真不算什么。” 两人像买菜一样,拉扯了数十分钟,小花才勉强收下这十两银子,等到傍晚,阿牛更是和小花一起特意来向佳容道谢,弄得佳容有些哭笑不得。 解决了小花和她自己的终身大事,佳容便全身心的投入到医毒学习当中去了,而就在佳容一心待嫁的日子里,医馆里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051、童家小玉 “姑娘,看诊吗?” 佳容一如往昔,坐在院中的树下,看到医馆门口站了一位身形纤弱的姑娘,她徘徊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进来,佳容这才主动上前询问。 “我是童小玉。”姑娘突兀的说出自己的闺名。 佳容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顺嘴接了一句,“童姑娘。” 说完,这才定睛看向来人。 童小玉哪里是一位姑娘,明显是已经出嫁的女子,看她的发髻就能看出来。 而且童小玉,这熟悉的名字,佳容想了一会,才尴尬的叫了一声,“大姐?” 童小玉眼神一亮,惊喜的说:“你真的是小妹,我刚刚站在门口好久,都不敢上去认你,觉得你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我完全没有办法把你和以前的小妹联系在一起。” 佳容被夸得一阵尴尬,拉着童小玉进了医馆,并问:“大姐,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的!小妹对不起啊!我本来早就要回来看你的,但前些日子病了一场拖累了,没来得及时回来看你,你现在身体好吗?落水后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吧?”童小玉眼神温暖,看向佳容的样子布满了担忧。 佳容本就是一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个性,当下便对童小玉产生了一阵好感,反拉着她的手诊脉,并问:“大姐前些日子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没什么事。”童小玉一下将手扭开。 佳容脸色微变,质问:“大姐,怎么回事,你身体怎么亏空得这么厉害?” 她若是没有记错,这位大姐也才二十岁,怎么身子骨差成这样,难道刚才一眼望去,脸色如此苍白,身子如此单薄。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童小玉讪讪的笑着,并说:“小妹现在本事了,会给人看诊了,大姐真替你高兴。” 佳容一下按住童小玉的手,严厉的喝斥:“别扯开话题,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佳容又替童小玉细细的把了回脉,对上她闪躲的眼神,不敢置信的问:“你才落了孩子?” 难怪她成了来福这么久后,身为大姐的小玉从来没有回过娘家。 虽然她也听说童小玉嫁得远,但是同样也听说,童小玉对原身来福很是照顾,俩姐妹的感情不错,她落水差点去了命,这么大的事情,传到童小玉那个村子后,她怎么着也该回来一趟才 对。 原来这才是她没有及时回来的原因。 “没有,没有,怎么会!”童小玉闪闪躲躲,就是不肯承认。 佳容霸道的质问:“大姐,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没落孩子,没落孩子,小妹,你别问了,你别问了!”童小玉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看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佳容怎么可能相信她说的话。 童小玉不止出事了,而且出了大事。 按说,佳容和童小玉是陌生人,童小玉出了什么事,佳容犯不着去插手多事,但是冲着童小玉身子未全好,便拖着病体来看她的这份情,佳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更何况佳容占了来福的身子,自然要替她尽她该尽的义务,而她眼下小有能力,若能帮得小玉一二,也是极好的。 “好好好,我不问了。”面对小玉的眼泪,佳容暂时妥协了。 她说:“虽然我不问出了什么事,但是大姐要答应我,在我这里多住些时日,让我好好给你调理身子,你的身子亏空得太厉害了,这次若不好好调理,以后怀再难有孕。” “啊?”童小玉脸色当下就变了,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就跟雪白的宣纸一样,看着怪让人不忍。 “我不是吓你的,所以你最好在我这里多住些时日。”佳容这话倒不全假,但更多是为了留住童小玉。 毕竟不管出了什么事,总和她的夫家逃不开关系。 趁着童小玉住在医馆的时日,她正好可以托阿牛去帮她查探查探,看看童小玉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我只怕不行,我家里事多,我等一会就要回去了。”童小玉没多犹豫就拒绝了佳容的好意。 佳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质问:“大姐急着回去干什么,怎么着不能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更何况你身体这么差,经得住来回奔波吗?你要是一定要回去,我只好跟着你一起回去了,正好去见见大姐夫,问问他是怎么照顾你的,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姐折腾成这样。” 小玉一听这话,不敢再说要回夫家,忙改了嘴说:“那……那我在家里住几天。” 佳容斜着眼神说:“住什么家里,就住我这医馆,我和娇娇她们断了关系。” “啊?”童小玉一副懵头懵脑的样子。 佳容一问,才知道童小玉刚回的下河村,回到 童家,家里没有人,向隔壁左右打听,才知道她在这里,就直接过来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段时间佳容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佳容现在算是发迹了,了解到这些,佳容对童小玉的事情越发上心了。 毕竟这更能说明,童小玉这次拖着病体过来,真的只是为了看看落水的小妹身体有没有恢复。 劝住了童小玉,佳容便趁她不注意时和小花说了这事,小花也乖觉,立即去找了阿牛。 当天晚上阿牛就赶着夜车去了小玉夫家的村庄。 到了第三天一早,他才回来。 回来时,脸色泛青,极其不好看。 在佳容迫不急迫的追问下,阿牛极其不自然的说:“你大姐的孩子好像是被她小叔子做没了的。” 佳容脸上僵了一下,才不敢置信的追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阿牛脸有难色的说:“我去那村里打听了,大伙都只晓得你大姐落了孩子,但到底怎么落的却不清楚,我也是花了点银子请她小叔子喝酒,才从他的醉话中知晓了全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姐被她相公的弟弟奸污了咯!”佳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着,双眼腥红的看着阿牛,大有他敢回应一声是,便上去咬他一口的架势。 ☆、052、有心无力 阿牛从来没有见佳容这样过,一次竟吓住了,连话都说出来了。 而佳容又正是不高兴的时候,说话没轻没重的喝斥:“你倒是说话啊!” 阿牛呆愣的回答:“他、他是这样说的。” 佳容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更显阴沉。 阿牛看佳容这样,明明一个比他矮小又单薄的姑娘,竟然硬生生让他产生了压力,心里发怵的情况下,嘴巴下意识的说:“你要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啊!” 佳容尽量收敛情绪,硬邦邦的解释:“刚刚我说话有点冲,你不要介意。” “没事。”阿牛急忙回答,后来看佳容没再说话,便也不再多留。 佳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冷静了一下,情绪平复后这才回到房里。 房间里,小玉正做着女红,见到佳容进来立刻起来笑脸相迎。 “大姐,怎么不好好休息,做这些干什么?” “我看见柜里的新布,就想给你做身衣服,你不会怪大姐多事吧?”小玉虽然是好意,但是没有问过佳容就动手,不免有些不自在。 佳容惊讶的上前,看了看说:“大姐给我做的啊?会不会太辛苦了。” 小玉见佳容不反感,说话也随意一些,笑说:“小时候你的衣服就都是我改的,出嫁几年没有给你做衣服了,都不知道现在给你做得,你合不合身。” 佳容浅笑的说:“大姐的女红这么好,怎么做都合身。” “你就会哄我,小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甜呢!”小玉说着,伸手摸了摸佳容的脑袋。 佳容微微一笑,问得随意的说:“这次我把大姐留下,虽然是好意,但是都没有和大姐夫说一声,不然我去给大姐夫报一个信好了。” “不,不要。”小玉又快又急的回答。 说完,发现佳容正瞪着大眼望着她,忙解释说:“你姐夫知道我回娘家了,没事的,更何况你姐夫这几天出去做工了,不在家里。” “噢!”佳容满脸不信的应了一声。 小玉一看就不经常说谎,笑的极其不自然的说:“怎么,你这是不相信大姐的话啊!” 佳容说:“没有!” 说完都不等小玉放松,又说:“只是我觉得大姐过得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若真的有什么困难就和小妹说说,小妹虽然没有什么能力,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出了什 么事情,至少能陪着你,只说说话也好。” 小玉哽咽了一下,眼眶里立刻起了泪花,嘴唇颤了颤,仍旧倔强的说:“大姐很好,你姐夫也对我好。” 小玉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佳容也不好再继续逼问,毕竟阿牛带回来的消息,她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却知道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很高。 她说:“大姐过得幸福就好,这个家里,就大姐对我好,我也希望大姐能够幸福。” 小玉感动说:“小妹长大了也会关心人了,大姐很高兴。” 佳容笑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接下来几天,佳容尽力在调理小玉的身体,不时也会试探他几句,可是小玉嘴紧,硬是没有说一句夫家不好的话。 她这个样子,佳容想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毕竟小玉不向她诉苦,她不好直接捅破这件事情,更没有办法去问小玉以后得打算。 而她虽然怜惜小玉,可能也不能替她做主,未来的生活,以后的路,还是要小玉自己去决定。 这样几天后,小玉忍不住了,一早就和佳容说:“我出来也住了几天了,正好给你做的衣服也做好了,而家里还有一堆事没有忙完,我得回去了。” 佳容不想小玉再回那个魔窟,极力劝阻说:“大姐,我们姐妹这么久没见,你就多在我这里住几天吧!” 为了留下小玉,佳容甚至撒娇说:“答应我吧,好不好?” 小玉眼里又是不舍又是为难的说:“小妹,真的对不起,大姐答应你,以后一有空就过来看你,好不好?” “可是……” 佳容话没有说完,小玉就急急的说:“小妹,这一次是真的不行,大姐真的要回去了。” 佳容定定的看了小玉一会,才叹息的说:“好吧!既然你觉得了,我做妹妹的也不能强留你,只是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要强扛,有我在。” 小玉夸张的笑了起来,眼角一片湿润。 这样失态的样子,佳容也没有点破,陪着她简单的收拾好后,就将她送到了村口,让阿牛用牛车送她回去了。 徒步回医馆的路上,佳容想了很多,又否决了很多,最后叹息一声。 不说这个身体的牵绊,光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她都想拉小玉一把。 毕竟小玉是一个好女人,她不想看着她就这 样凋零下去。 回了医馆,佳容习惯性的叫了一声,“师父,我回来了。” 平时她回来这样叫人,银杏婆婆很少搭理,今天她却特意走了出来说:“刚刚你娘来过。” 佳容下意识得皱眉问:“他来干什么?” 银杏婆婆淡淡的说:“不知道,没问,不过应该是找你大姐的,我说她走了,你娘也就走了。” “她找大姐?”佳容脸色有点古怪。 不怪她怀疑童娘子,而是小玉在这里住了几天她都没有过来看过她,现在突然来找小玉,不是很奇怪吗? 但是就是这样,佳容也没有主动去找童娘子,毕竟光有这点疑问,还不够让她愿意去见她们。 只是有些问题,不是佳容不去问就不会发生。 阿牛送完小玉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童娘子,他觉得古怪,便把事情急忙告诉了佳容。 佳容怔怔的楞了一会儿,终是不放心的说:“阿牛哥,麻烦你再跑一趟,送我去我大姐夫家。” “好,没有问题。”阿牛一口就应下了。 在路上,佳容一直在想,到底出了什么事,童娘子才会去找小玉,她希望不是小玉想要努力忘记的那件丑事。 但是没到小玉的夫家,远远的就能看到他家门口乱糟糟,各种议论声都有。 佳容细细一听,脸当时就黑了。 ☆、053、揭遮羞布 “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嫁到你们家,你们不珍惜也就罢了,竟然做出弟淫兄嫂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就告到县衙里去。”童娘子一脸狰狞大声吼叫。 小玉在旁边难堪得急哭说:“没有,没有,娘,没有。” “小玉,你别怕,有娘在,娘会替你做主的。”童娘子粗鲁的拉过小玉,嘴里说着安抚的话,眼底却是一派兴奋。 小玉激动的摇着头,不断的否定。 但是童娘子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小玉的夫家被闹得这么没脸,再加上这事也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小玉的婆婆终于忍不住对骂起来。 “你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的,自己养出来的下贱货,还好意思在这里唧唧歪歪,不要脸的荡妇,竟然勾引我的小儿子,引得他们兄弟失和,你女儿这样的女人就该沉塘,沉塘!” 小玉神色一僵,整个人像被抽干了血一样,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她努力的说服自己说那只是一场噩梦,她以为她不说不提,这事就可以这样过去,可是有些人却硬生生的要揭开这最后一层遮羞布,让她无处可逃。 小玉此时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到人群里了一样。 本就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哪里经得起这些,想也没想,便一头撞上了前面的土泥墙。 佳容瞳孔一缩,加快步子跑到小玉的面前,担忧的叫了一声,“大姐……” 小玉的婆婆看到小玉如此,竟然冷着脸讽刺,“不要脸的东西,要死也给我死远一点,不要死到我家门口。” 佳容猛的起身,朝着小玉婆婆的肚子大力踹了一脚。 小玉婆婆上了年纪,再加上没有丝毫防备,就这样直接跌坐在地上,对于这样的老虔婆,佳容一点都不觉得该尊重,恶狠狠的冲着她说:“我大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家赔命!” “你干什么?”一个壮年男子突然冲了上来。 由于他先前一直没有说话,佳容也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虽大致能猜出这人的身份,但到底不确定是不是大姐夫。 “娘,疼吗?” 壮年男子身后又跑出一个男人,明显比佳容眼前这一位要单薄瘦弱一些,面容也年轻几分。 有了这样的对比,佳容立刻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当即冷笑的说:“你瞎了吗?我在做什么,你看不到 吗?” “你凭什么打我娘。”大姐夫挽起袖子一脸凶恶相。 佳容眯了眯眼,危险的质问,“你是不是男人,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小,任由她们被你弟弟和娘糟蹋,你可真有种啊!难怪你没有孩子,老天都觉得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大姐夫脸色变了变,咬着牙,紧绷着身子。 佳容继续骂说:“你们一家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放你娘的狗臭屁!”小玉的婆婆回过神,扶着腰对骂,“我小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要不是这贱人勾引他,我小儿子能被蛊惑,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就该拖出去沉塘。” 大姐夫一家到底是村里人,村里的人自然也支持他们一些,有些看热门不怕事大的古板老旧人。 他们也不管是谁对谁错,反正就觉得是小玉不守妇道,败坏了这个村里的名声,跟着叫了起来,“沉塘,沉塘。” “我看谁敢!”佳容冷冰冰的喝斥一声。 眼神瞥了阿牛一眼,示意他拦在前面,而她去弯身将已经昏迷的小玉扶了起来。 “你休想把她带走,她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既然敢做出败坏我们家,我们村名声的事情,我们也留不得她了。”小玉的婆婆说得义正言辞,但内心的龌龊,佳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佳容特意赶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一场大戏,自然不会放任小玉被这些人糟蹋。 她说:“今天这事,你们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否则的话,我让你们整个村的人都不得安宁,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对,给我们一个交待,赔钱,一定要赔钱!”童娘子好不容易插上话,快速把她的目的说出来了。 佳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就知道她突然找小玉,且跟了过来的目的不单纯,果然如此。 “你想得美,就你女儿这个荡妇,竟然还想骗我家的银子!嫁过来几年也没看她生一个蛋出来!”小玉的婆婆说话极其难听。 童娘子也不遑多让,插着腰回骂,“生不出孩子难道不是你们家自己造的孽吗?活该你们家断子绝孙,幸好没有孩子,不然的话,你就不止赔二百两了。” “闭嘴。”佳容狠狠的对童娘子骂了一句。 她却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仍然那副刻薄的样子,冲着小玉的婆 家说:“不对,这次小玉是有身孕的,都是被你们害了,你们是杀人犯,只二百两太便宜你们了,还得再加二百两。” “你想的美,你女儿自己下贱,还敢跟我们要钱,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个贱女人沉塘。”小玉的婆婆也是寸步不让的样子。 而已看她说话的神情,显然她是真的觉得错在小玉。 她这样才是最危险难缠的人。 佳容不愿意再把闹剧扩大,将小玉抱起往牛车走时,小玉的婆婆去尖锐的叫了起来:“你想把她带到哪里去?老大老二,你们快拦下她。” 大姐夫和他弟弟下意识就听见他娘的话,见他们两人的动作,佳容不难看出,这个家里做主的都是这个老虔婆。 不过即使如此,佳容也忍不住讽刺说:“你们可真是兄友弟恭啊!一个明明知道弟弟奸污了自己媳妇不出声,一个明明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大嫂,仍然不顾大哥的情面对她施暴,你们果然是一家人,简直是蛇鼠一窝让人恶心。” “你少胡说挑拨我两个儿子的感情,明明就是你大姐下贱,这种人就该去死,今天你哪里都不能把她带去,老大,把人抢过来,必须让她沉塘,来洗清我们家的污点。”小玉婆婆的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就是怕老大听进去,毕竟媳妇没有了可以再娶,两个儿子之间却不能出问题。 ☆、054、强行抢人 大姐夫显然就是妈宝一枚,他老子娘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身体下意识的就冲了过来,拦住了佳容。 佳容能忍到这一刻,本就是看小玉的情面上。 毕竟小玉昏迷了,她没有表明立场,佳容也不好动手伤害她夫家的人,可是对方却得寸进尺,佳容本就濒临爆发的怒火,这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她的手一挥,冷冷的吼:“滚开。” 大姐夫只觉得一阵像灰尘一样的东西朝着他面上扑来,他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即使下意识闭上了眼,其中的一部分仍然进了眼睛里。 “啊……” 眼里刺痛的感觉让大姐夫不自觉的叫了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佳容眯着眼睛,危险的说:“有眼无珠到这一步,这双眼睛要来何用?” 大姐夫试着睁开眼,但是刺痛的感觉让他根本睁不开眼,又听佳容这样说,慌乱了叫了起来,“我瞎了吗?你竟然把我的眼睛弄瞎,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佳容冷笑的说:“我恶毒吗?比起你们对我大姐做的事情,我这样也叫恶毒?” 大姐夫的娘一听他的眼睛瞎了,也顾不上被佳容踹的那一脚是否还疼,几步就跑到了他的面前,担忧的拿开他挡眼的手,急切的说:“老大,快让娘看看,快让娘看看。” “娘,我的眼睛瞎了,我的眼睛瞎了。”大姐夫就像一个孩子似的,遇到挫折就往他娘的怀里躲。 看到他这样,佳容不明白,当初童老爹是怎么看上这小子的,竟然把大姐嫁给了一个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 她原先以为大姐夫家里有两兄弟,他娘偏心眼,所以才把小玉的事情闹到了这步,但是现在看来,这当中他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没事没事,别怕别怕。”小玉的婆婆就像抱小孩子一样,搂着大姐夫高大的身子,拍着他的后背。 扭过脸,她对佳容便凶神恶煞的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这眼睛若是坏了,我就挖出你的双眼。” 佳容满不在乎的一笑,阿牛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却稳稳的站在她身旁,没挪一步。 这点细节佳容并没有注意到,反而对阿牛说:“你先上牛车。” “可是……” 阿牛略有迟疑,虽然他知道佳容让他现在上牛车的原因,是准备随时离开这里,但是他怕他往旁边一挪,小玉夫家这些 不讲理的人就冲上来。 佳容在阿牛的眼里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妹子。 “没事的!”佳容这才注意到阿牛眼里的担忧。 阿牛见佳容坚持,也不执着,但爬上牛车后立刻对佳容说:“赶紧上来。” 佳容从容的朝着牛车走,小玉的婆婆一下冲过来就要拉住佳容的手腕,佳容像是后背长了眼似的,警告说:“要是想手废了,你就只管拉我。” 小玉的婆婆被一吓,手一缩。 回过神,只觉得佳容这是在恐吓她,又要动手动脚时,旁边的童娘子叫了起来,“好啊你!你说,我们中毒是不是你干的。” 佳容扫了一眼童娘子,冷哼说:“不错嘛!已经全好了。” 由于银杏婆婆是第一次给佳容布置任务,也没有让她制做太难的毒药,所以童娘子母女身上的毒疮也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本来她们两人难以治愈的主要原因是家中的水和油的问题,可是由于她们身体的原因,两人都吃不下饭菜,一天到晚在外求医,渐渐的身体倒好了。现在虽然稍有余毒未清,但却已经不影响生活了。 而且童娘子也是一个乖觉的,察觉到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将家里所有能入嘴的东西都换了一遍新。 佳容最近又没时间再整蛊她们,因此,童家母女俩便好运的恢复了健康。 “果然是你!”童娘子一听佳容这样说,便叫着跳起了脚。 看着她上窜下跳的样子,佳容不但不慌,反而戏谑的说:“看样子是苦没有吃够,想再体验一下那种感觉是不是?” 童娘子想到生毒疮的日子,一个后窜,竟然跑到了小玉婆婆他们的身上,见有人拦在前面,这才张牙舞爪的说:“你不要太嚣张了,你早晚会有报应。” “呵,投生到你家,不就是我的报应吗?”佳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又把目光看向了小玉夫家。 对着他们说:“趁着我现在能控制自己,你们最好赶紧滚开,否则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可不是我大姐这样柔弱的性子,由着你们欺负。” “伤了人就想走!”小玉的小叔子拦下牛车。 他看着要比老大斯文,但若真是一个斯文的,又怎么干得出酒后奸淫长嫂的事情,显然这种龌龊的想法,他早已萌生。 毕竟喝过酒的人都清楚,酒后三分醒。 同样的,酒也能壮胆,平日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在醉后特别容易做出来。 佳容看着冒出来的人,笑得特别渗人的说:“别急,我会再回来的,毕竟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老二本是一个胆大的,但在佳容阴森的目光下,竟然有些胆怯了,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眼光太过古怪,看他就如看即将死去的人一样,毫无生机。 “不能放过他,伤了我们村的人就想走,别人只会以为我们村的人没有人,好欺负。” 姜到底是老得辣,小玉婆婆的一句话,就调动了村里其他的壮汉。 阿牛看着他们这样,有些发悚的握紧了牛鞭,佳容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拿出手里的毒药,在空中挥了挥,说:“不怕死就上来。”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老大。 虽说一个村里的人,遇上其他村里人来闹事时会比较团结,但这种前提是不伤害自身的利益。 可是佳容手一挥,老大的眼就瞎了,这些人刚被煽动的人,这会又安分了一下,好像刚才说的话只是梦一样,继续做璧上观,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场闹剧。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情况的佳容,不屑的笑笑,冲着阿牛努努嘴,阿牛识趣的驾起了牛车。 临行前,佳容望着小玉夫家三人阴恻恻的笑着,“我会再回来的,你们等着。” ☆、055、所谓聘礼 小玉的婆婆一时都被佳容嗜血的样子吓住,竟然也没有拦着他们离开,等人走了,这拍着大腿叫:“解药,快给我儿解药。” 早在佳容和童娘子简单的对话中,小玉的婆婆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那些让老大眼睛暂时失目的粉末就是一种毒药。 不过佳容本就急着回去救治,哪里会去管小玉的婆婆追在后面说什么,不说她没有听清小玉婆婆说了什么话,就是听清楚了也不会搭理。 一回到医馆,佳容就立刻把银杏婆婆叫了出来。 虽然佳容这段时间跟银杏婆婆学了很多手段,但比起银杏婆婆来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在这种情况紧急的时候,佳容也不敢耽误,直接求了银杏婆婆出手。 好在银杏婆婆清楚佳容对这大姐的态度,看到小玉这样,二话没说就看诊下药,在让佳容去熬药期间,又替小玉针灸了一回。 小玉短时间清醒了一下,嘴里胡言乱语的嘀咕了两句,又昏了过去。 等到佳容的药熬好时,小玉仍旧昏迷着,没有办法喝药的情况下,佳容只好捏着她的鼻子强灌了下去。 好在这样的情况,佳容早就猜到了,特意熬了两份药,在灌药的时候洒了一半,喝了一半,份量正好,只是衣服和被子都打湿了。 佳容将小玉挪了下位置,背对着尚没有出去的银杏婆婆说:“师父,我想留我大姐在医馆里长住,可以吗?” 银杏婆婆什么也没有问题,无所谓的说:“随便你。” 佳容自身倒觉得给银杏婆婆添了麻烦,主动将小玉的遭遇提了一下。 倒不是佳容不顾小玉的脸面闹得人尽皆知,而是这件事情,现在已经瞒不住了,再加上银杏婆婆是什么性格,佳容还是看在眼底的。 这样一个只对医毒有兴趣的人,别说主动说人是非,就是有人要说给她听,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时间。 只是佳容没有想到银杏婆婆听完这事后,会明显动怒,问:“欺负你大姐的两个男人呢?” 佳容努努嘴说:“我把大姐夫眼睛毒瞎了,其他的也没有多做,想等小玉醒了,看她怎么说再做决定。” “没用!”银杏婆婆鄙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出房间。 佳容上前两步,对着她的背影问:“师父有什么好提议吗?” 银杏婆婆头也没回的说:“就你大姐的性格,你觉得她能有 什么主见?遇到这种事情只会忍气吞声了,事情揭发了又一味寻短见。” 佳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虽然银杏婆婆没有回首,但是佳容也自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嫌弃的意思。 大有一种可怜之人必有可嫌之人的感觉。 不过,佳容倒不这样看。 小玉的性格是柔弱一些,但她喜欢小玉身上的这种柔弱,可能是有了娇娇做比较,她对这‘不争气’的大姐,印象很好,很喜欢她身上的那份温柔。 安顿好小玉后,佳容拿着换下的衣服和被子出房间,就看到孟初突然来了。 自谈成婚约后,两人私下没有见过面,除了定期看诊,两人能碰到面,其他的时候,孟初从来不来。 而这会又不是看诊的日子,看到孟初过来,手里甚至拿了几张纸,不自觉的挑高了眉,以示询问。 孟初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见到佳容也不绕弯,直接将手中的纸一递,问:“看看,可喜欢。” 佳容接过纸看了一眼,古怪的望向孟初问:“什么意思?” 纸上画的全是女人家的首饰,每一件看起来都极简单,但细看又能看出这其中所费的心思。 “聘礼。”孟初暖暖的笑脸上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 佳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说:“我可没有嫁妆给你,我家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 孟初说:“你脑袋里的东西就是你的嫁妆。” 佳容皱着眉,不满的嘀咕,“你说得真吓人。” 目光忍不住在所谓的聘礼里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喜欢。 每一件首饰都设计得简单大方,很衬她的气质。 “看你的样子是喜欢了。”孟初看到佳容眼底藏不住的喜欢,眼底也带了几分真诚的笑容。 毕竟不管孟初出于什么目的,给的这一份聘礼,但这聘礼总归是他亲手设计的,能够得到佳容的喜欢,他自然也是满意的。 “为什么啊?”佳容不解的看着孟初,忍不住提醒说:“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形婚,你不用做这些事情的,倒是你帮我摆平钟家的事情了吗?” 孟初好笑的反问,“难道钟家还有逼过你?” 佳容想想,好像真的不曾。 至于收了聘礼的童家母女如何,佳容管不着,但是钟家的下人没再来医馆打扰过,就是童娘子也没再跟她提过这件 事情。 而她这些天都在忙小玉的事情,一时倒分了神,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好了,你若是喜欢,我就命人去做了,把底图给我。”孟初出声伸手。 佳容垂目才发现才中的底图竟然被她捏皱了,干巴巴的将底图给孟初的同时,克制不住的再次问:“为什么给聘礼?” 孟初挑眉,“这很奇怪吗?” 佳容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初随便给她买点次品当聘礼,她觉得理所当然,这样特意花心思去打造聘礼,她就觉得不自然了。 得了这消息后,全身都有种痒痒的感觉。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孟初看佳容这样子,虽然有些恶意的想法,想故意不告诉她,让她寝食难安,但有些事情,早晚要说破。 “啊?”佳容傻眼的看去。 孟初说:“我的婚姻没有形婚这一说,嫡子对我很重要。” “啊?”佳容再次发懵的看向孟初。 孟初见她这样,倒是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当初被利益所诱,孟初答应了婚事,原想着以后不带佳容走,可是这几天却发现带上佳容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在他刚回国都势力不稳时,佳容的存在能让所有人忪懈,如此好的烟雾弹,孟初不想放弃,这才有了所谓的聘礼。 ☆、056、意见相左 佳容做了好一会风中化石,才不敢置信的叫了出来,“你想我给你生儿子?” 吼完,佳容才发现院里早就没有人了,倒是银杏婆婆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听到佳容这话,只是淡淡的一句,“很好!” 说完,再次又飘走了。 佳容抖了抖身子,想到以后要给孟初这笑面虎生孩子,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真有孩子了,她只怕会被孟初那利益至上的人剥削得只剩一个空架子。 “我不要,我不要!”佳容坚定的叫了出来。 可是小院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这话也只能说给她自己听了。 吼了两句,又想到聘礼的佳容,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她不想承认,刚才看到那亲手画的首饰时,心跳漏了一拍。 本来上次就因孟初的一番话,对他颇有好感,若他再真的主动示好的话,佳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心。 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孟初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没有归属感的佳容,很容易就会将孟初当做心灵的寄托。 但同时,佳容也清楚,孟初那样的性格,要他交出真心,那是何等的困难。 想了一会,佳容觉得自己想得太长远了,当即放下这些事情,把衣服和被子洗了。 晚上,佳容又给小玉喂了一次药后便坐到一旁看书去了,但到底担忧着小玉的情况,时不时抬眼看她一下。 好在小玉身体底子虽然不好,但是她这几天的调理没有白费,而且小玉的力度不大,额上的伤虽然看着大,也就是血流得多,并没有性命之危,这会身体也只有些发热。 佳容一直用物理降温的方法照顾到小玉后半夜。 在天快亮时,小玉打起了嗑睡,没多时,一直昏迷的小玉微微醒来,嘴里不自觉的发出难受的轻吟。 佳容打着哈欠,微闭着眼,习惯性的去拭小玉额间的温度,又替她换帕子,一套动作做完,没有一点停顿,又接着撑着下巴睡觉。 眼睛眯了几下,佳容突然睁开眼,惊喜的起身,“大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玉脸色几变,突然说:“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干净。” 佳容的性格最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当下落脸责备,“大姐在说什么胡说,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能有什么事情比命更重要。” 小玉疯颠的笑了两声,“毁了, 全毁了,名声全毁了,我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大姐你别胡说!”佳容看小玉的样子,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用力的握了下她的手,却仍然没有能引起小玉的注意。 “早在那会我就该咬舌自尽的,我为什么要贪生怕死,为什么,为什么……”小玉如同魔障了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佳容怕小玉出事,没有办法,重重的甩了她一个耳光,而小玉也因为疼痛回神,但是双眼仍旧茫然。 “大姐,你别胡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你这么一个活人,而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当是被狗咬了一下,你可千万别再有不好的想法。”佳容温声叮嘱的同时,大力握紧了小玉的手。 小玉茫然的目光闪了闪,无助的问,“怎么偷生,到哪里去偷生,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 佳容皱着眉,扬声喝斥:“天大地大,总有你容身的地方,更何况这件事情错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轻生,你若是轻生了,到时候他们肯定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你的身上,难道你愿意死了都背一个这样的骂名吗?” 小玉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本就失血过多苍白的脸,这会更显得骇人,一双空洞的大眼挂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若不是身体有些温度,都看不出仍然活着的迹象。 “大姐,你别怕,有我在这里,你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若是不想见人,也可以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佳容搂着小玉的肩,低声安抚。 小玉空洞的大眼动了动,嘴唇微张,刚想说话,想到付么,到嘴的话又变了,“你送我回去。” 佳容猛的立直了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小玉,“那样一个魔窟,你竟然还想着回去。” 小玉眼睛里蓄满了泪,倔强的说:“你送我回去。”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而且你回去干什么,不怕告诉你,当时他们那样对你,我一时气愤已经把大姐夫的眼睛毒瞎了,你就是想回去,他们也不可能再让你回去了。”佳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玉愤愤的说。 小玉惊讶的瞪大了眼,质问:“你怎么能伤人?” 佳容看小玉这样,有些心凉的问:“他都那样对你了,你竟然还想着维护他吗?” 小玉没有注意到佳容突然对她的疏远,自顾自的说:“你怎么可以伤人,你怎么可以伤人……” 就 在佳容眼神越发冷时,小玉突然抓紧了佳容的手说:“小妹,你赶紧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相……那人的表叔是镇上的捕快,到时候只怕你会有牢狱之灾。” 佳容眼神一亮,面色暖了几分的问:“大姐不是怪我伤害了他吗?” 小玉用力打了佳容一下说:“我都快要死了,值得你这样吗?现在把你拖下水了,这可怎么办,我就死了也没法跟爹交待啊!呜……” 小玉突然大哭起来了,佳容不止不担忧,反而有些高兴。 郁结哭出来就好,憋在心里早晚出大事。 小玉哭了一会,抬起红肿的眼,坚定的说:“你送我回去,天一亮就送我回去。” 佳刚刚转好的心情又不好了,阴沉着脸质问:“你为什么非要回去,那个家里有什么好的?留在我这里不好吗?” 小玉抿着嘴,倔强的说:“你送我回去,你送我回去。” 来来回回,小玉只嘀咕这一句,佳容被她说得有些烦躁了,起身出门且将门用力甩了一下,吼说:“想回去就回去,我再也不管你了!” 小玉这般不自爱,也着实让佳容有些受伤。 毕竟她再想帮小玉,小玉不配合,她能怎么样。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出去后,小玉呆呆的望着大门发呆,轻语嘀咕,“小妹,对不起。我现在这样的名声不能拖累你,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我只有离得你越远对你才越好。” ☆、057、真实想法 佳容放下狠话就冲出了房间,虽然她没有听到小玉后面的轻语,但被一阵冷风吹过却也清醒了很多。 “听到我把他毒瞎了都只关心我的安危,显然就是对那人没有感情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佳容抬眼望着天空询问。 天空自然不会给她答案,而她更猜不到,小玉坚持要回去,只是怕留在这里会影响到她的婚约。 若是她知道后,绝对要臭骂小玉一顿,毕竟她和孟初的婚约本就是利益交换,哪里有这么多讲究。 相信以孟初的为人,也不会计较这种事情。 更何况错不在小玉的身上。 很快天就亮了,佳容也不知道小玉睡没睡着,但即使和她闹着别扭,为了她的身体,仍然直接钻到了厨房熬药做早餐。 小花来的时候,佳容已经做得不多了。 虽然小花和佳容的关系好,但小花做这些事情是拿了工钱了,十分不自在的跑上前接过手说:“我今天来晚了,明天起我再早点过来。” 佳容说:“不是,你没来晚,是我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又闲不住,才跑来做早餐的。” 小花一听,不解的问:“怎么没睡?” 问完后反应过来,小声的探身问:“为了你大姐的事情吗?” 佳容也不瞒着小花,毕竟在这片大陆上,她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人,更何况这事小花昨天就听说了。 佳容把昨天晚上和小玉的对话告诉了小花后,忍不住有些怒的质问,“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是不是疯了啊!” 小花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姑娘,很快便猜到了小玉的心思,犹豫的说:“小玉是不是怕住在这里拖累娘家,拖累你啊?” “嗯?”佳容发出一声,示意小花接着说。 小花尴尬的说:“出了这种事情,虽然不是玉姐姐的错,不过脏水肯定是泼到她的身上了,不单是她,就是她的娘家,你们这些姐妹,都难逃被人指指点点的命运。” 佳容皱着眉,这种事情,她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嫁出去的女儿受了委屈,娘家不出面就算了,若碰上这样毁了名声的事情,不是秘密处理了,就是丢到庙里去了。 想到那些电视情节,佳容脸当时就黑了,她到底没有经历过这些,不被小花点出来,根本想不到这些。 现代的姑娘, 哪一个在夫家受了委屈,不是直接往娘家里跑,再由娘家的人出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在现代早就不兴用了,不管女儿出嫁多远,娘家永远是出嫁女儿坚强的后盾。 “若她是这样想的话,那她就真的太傻了!”佳容十分心疼的朝着房间方向望了一眼。 她就觉得这事诡异,再是柔弱的人,碰到这种事情,肯定也不愿意回去的,像小玉这样上赶着要回去的样子,本来就显得不正常。 小花早餐做好,擦了擦手说:“你别多想了,一会我去探探玉姐姐的话,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自小就疼你,这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怕拖累你,好多话也不方便和你说。” 佳容撇撇嘴,只觉得小玉傻,出了事情不和她这个亲人诉说,反而由着她误会。 “好,麻烦你了。”佳容感激的朝着小花望了一眼。 这会也幸好有小花提醒她,她才不至于将小玉误会得太深,若真相真的就像小花猜得一样,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玉再回去。 至于小玉担忧的表叔捕快,在佳容的眼里根本不算一件事情。 若许前些天碰上这样的事情,她可能会烦,但是现在,她已经是孟初的未婚妻了,孟初连钟家和县太爷都能摆平,会摆不平一个区区的小捕快。 两人端了早点和药进屋,佳容就见小玉双眼空洞望着床顶,熬了一夜没有睡觉的样子。 看着小玉这样不自爱的样子,佳容当场就动努了。 虽说佳容不论以前当医生,现在当大夫,都是为了赚钱,但到底接触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了,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有人轻视生命,不尊重生命。 昨天第一次这样,佳容可以理解小玉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这样的条条框框下,碰上这样的事情,在她的想法里除了死确实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但是现在,都已经被救回来了,她仍然这样浪费生命,佳容便不喜了,说出来的话,也带了怒意。 “你这样一夜不睡觉,你在瞎折腾什么,你不心疼你自己的身体,你也要心疼心疼我用在你身上的名贵药材吧!” 小玉听到声音,眼皮子动了几下。 她软弱无力的出声说:“送我回去,我要回去。” 说着,小玉就挣扎着要起来。 看她这样,联系小花刚才说的话,佳容再大的火也消了,忙将 手中的药一放,快步到床边按住小玉,冷冷的说:“你就是要回去,也要先吃了早点喝了药再回去,你这样回去,你能活着回去吗?别到时候让别人以为是我治死你的,那我辈子也就毁了。” 小玉听不出佳容是在故意激她,信以为真的不敢动弹,一双眼满是心虚,飘了一会,小声说:“小妹,你把药拿来给我。” 看她这样,佳容的火哽在胸口真是发也不行,不发又难受。 最后,冲着小花使了使眼色,小花识趣的点点头。 佳容这才说:“让小花在这里照顾你,等你好了,我立刻送你回去。” 说完,佳容大步流星般走了出去。 小玉看佳容这样,憋不住直接哭了起来。 小花一直冷眼旁观,看小玉望着佳容背影的眼神,越发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无奈的劝说:“玉姐姐这是何苦,你明知道佳容关心你,你还执意要回那个虎穴,你这不是伤她的心吗?” 小玉低泣的说:“你不懂,你不懂!” 小花眉眼一挑,说:“我怎么不懂了,你要回去,不就是怕拖累了佳容的名声吗?但是你怎么不问问佳容,她是更在乎这些名声,还是更在乎你这个姐姐。” 小玉沉默了一会,就在小花急得准备再劝几句时,她轻轻说:“我就是知道佳容在乎我,我才更不能拖累她,她是好的,不能像我一样。” 佳容虽说发火冲出去了,但其实并没有离开,就躲在门口,听到小玉这句话时,阴沉了一早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058、达成一致 “大姐!” 小玉惊了一下,没想到冲出去的佳容会突然出现,且扬着一张笑脸。 虽然她不清楚佳容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但却知道佳容应该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 “你……”小玉望了下同样笑盈盈的小花,哪里还想不明白,显然两人是串通好了,就是为了来套她的话。 可怜她竟然傻兮兮,一点防备都没有,就那样轻易的说了出来。 “大姐,若你是为了我的话,你就不准回去。”佳容上前,用力的握住小玉的手。 “你……”小玉看着佳容,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 她实在没法亲口对佳容说出她的污名会坏了佳容婚事这样的话。 毕竟这样的话说出来,就好像做错事了的人真的是小玉一样。 佳容紧了紧握住小玉的手说:“大姐,你只知道我要嫁给孟初了,却不知道他同意娶我的原因。” “嗯?”小玉惊了,顾不上伤痕,挣扎着起来,问:“怎么回事,你这话什么意思。” 佳容苦苦一笑,说:“大姐,你不知道吧!其实在和孟初订婚之前,童家那个女人就已经把我许给了钟老爷。” “钟老爷是谁?”小玉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听着老爷两字,就能猜到对方不是一个合适的婚配对象。 “是县太爷的老丈人,据说家里已经有了十七房姨太,我过门的话就是第十八姨太。”佳容云淡风轻的说着。 小玉下意识的捂住嘴,惊呼:“怎么会这样。” “能为什么,为了钱呗,二百两聘礼,童家那个女人就把我卖了。”佳容面带讥讽,她至今想不明白童娘子为什么会这样奇葩。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小玉因愤怒,脸微微泛红,看起来倒显得健康了一点。 比起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要强上太多。 佳容说:“她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为了她那个宝贝女儿,她有什么不愿意做。” 小玉皱着眉,满是苦恼的样子。 她在家里时,佳容一直扮丑,她其实也不清楚佳容长得这么漂亮,毕竟以前的来福为了不被娇娇有借口欺负,根本就没有机会将脸洗得干干净净。 因此,就是未出嫁的小玉,和她住在一个屋子里,也没有细看过她的真正容貌,只知道她在脸 上涂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佳容将事情大致提了一下,小玉因着佳容的婚事,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很是担忧的问:“他那样的人物,你这样嫁过去,他能待你好吗?” 前几天住在这里,听说了佳容的婚事,也听说了孟初的优秀,她一直以为孟初是看中了佳容的容貌,那会虽然也怕色衰爱驰后,佳容会不幸福,可是现在哪里想到,这门亲事根本是佳容强求而来。 这样的结果,佳容以后会幸福吗? 小玉自身过得不好,就特别希望这个自小疼爱的妹妹能过上幸福的日子,至少姐妹两人有一个人能幸福。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要他待我好。”佳容倒是很看得开。 她要的只是一个容身之从。 在孟初送了聘礼的图纸来后,她琢磨了很久,突然想到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办法。 就是孟初走后,她就装成寡妇。 毕竟以孟初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病好后,肯定会离开这个小村子。 只是她目前还没有和孟初碰面,这事情两人没法商量。 佳容并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就是孟初最初的想法,只是如今已经被孟初推翻了。 而以孟初的性格,佳容目前是没有办法说服他的,除非孟初自身愿意,就像这桩婚约的由来一样。 “就不能让他帮你解决掉钟家的婚约后,又不嫁给他吗?”小玉想了很久才说出这一句。 说完又接着说:“他没有看中你,被你这样逼着娶了,以后也不会对你好的,小妹,你听大姐的话,嫁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若是错了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小玉又想起自身的不幸,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佳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小玉,毕竟两个人的世界观不一样,话也说不一起去。 真吵起来了,以两个人的性格而言,表面上自然是佳容能赢,可是一个人根深蒂固二十年的思想,又怎么可能是旁人几句话就说动得了的。 “大姐,一个人的生命只有这么长,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辜负我的青春我的年华,我会好好的生活,所以你也要和我一样,你才二十岁,人生刚刚开始,你会有更美好的明天,我们一起努力,好吗?”说来说去,佳容又把话题缠了回来。 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轻口让小玉回 去了。 毕竟小玉回去是为了她,而小玉又是轻生过的人,佳容简直不敢想象,小玉回去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 “不行,我在这里会拖累你。”小玉有些固执的再次拒绝。 佳容说:“大姐,我和孟初的关系,你根本不可能拖累得了我,若是你真的担心我的话,就留在这里照顾我,可好?” 小玉是真的疼爱这个小妹,自然是真的牵挂。 童家那对母女,自小童小玉就没有在她们身上感受过温暖,所以小玉的一腔亲情都投注在佳容的身上。 可正是因为这样,小玉才越发不敢答应。 佳容见她这样,也放了狠话说:“不管大姐会不会答应,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若是执意回去,我也陪你住回去,到时候那对禽兽兄弟,指不定怎么对我。” 小玉脸色瞬间苍白,显然是想起过往不好的事情,惊恐的叫了起来,“不行,你绝对不能去。” 佳容扬着下巴,“我不管,你回去我就回去,你留下我就留下。” “但是……”小玉有了许些动摇。 佳容打完一棒,马上又送了一个甜枣说:“大姐怕留下不就是怕拖累我,怕孟初以后刁难我吗?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孟初会不会同意你和我一起住,又为什么不亲自看看以后会不会对我好!” 佳容的话绕来绕去,竟然也把小玉绕了进去,完全忘了她先前说的利益结合,这样的关系,好不好又如何? 不过不管怎么说,佳容对这样的结果是满意的,只要小玉愿意留下,与她的夫家断了关系,佳容也就能放开手脚对付那家人了。 ☆、059、童母来闹 休养了几天的小玉身体好了很多,但是这几天却一步也不肯走出房里,小花在一旁看了着急,佳容却不紧张。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给小玉一点喘息的空间,若将人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而在佳容忙着调理小玉身体的同时,小玉的夫家也在忙着医治老大的眼睛,所以两边才暂时都没有找对方的麻烦。 这天,童娘子脸上带伤的来了医馆。 佳容只看了一眼,便不屑的赶人,“我们这个小医馆可治不好你,请回。” 童娘子难得被佳容这样对待却没有发火,只是压抑的开口,“小玉呢?你把她叫出来。” 佳容眼睛一眯,神色不好的质问:“你找她干什么?” 童娘子在佳容手里吃了几次亏,也聪明了。 这一次她不说有什么事,只是牵强的说:“小玉都回了下河村,却不回娘家住,这像什么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做后娘的欺负她。” 佳容撇撇嘴,根本不相信童娘子的说辞,反而不留情面的问:“你们娘俩欺负我和大姐的次数还少了吗?” 童娘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狰狞的大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么多年来,我是少了你们姐妹的吃穿还是虐待了你们,没有我,你们能长这么大,早就不知道死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说不定和你们死鬼老爹一样。” 佳容不屑的冷哼:“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童娘子高傲的扬起下巴说:“没有我,你们早就死干净了,现在你们和我说这些,长这么大也不知道感恩,简直就是白眼狼。” 佳容冷冷的说:“别和我说这些,赶紧滚!” “你够了,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让小玉赶紧出来!”童娘子本来也是一个暴脾气,被佳容讽刺了两句,哪里还肯好好说话。 “我姐根本就不想见你,你可以走了。”佳容挥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 如果不是童娘子的话,小玉的事情哪里会闹得这么大。 现在她竟然还有脸过来,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童娘子眼中除了她和娇娇就只有利益,既然都跑了这么一趟,自然不肯白跑。 见佳容软硬不吃,她也不再顾虑,叫嚣说:“你少在这里搅和,你姐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你还不让她出来说清楚。” 佳容拧着眉,不 悦的喝斥:“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姐做了不要脸的事情,你是不是上次的苦没有吃够,想我再给你来一点。” 童娘子吓了一跳,有些惧怕佳容,但仍然执着的说:“我不管,你现在把小玉叫来,否则的话,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佳容阴恻恻的怪笑,“你不走也行,我师父的脾气,整个村里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你要是赖在这里,我师父要对你做点什么,我是不会阻止。” 童娘子倒看得清,恨恨的说:“你不单不会阻止,你还会推波助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佳容摊手,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童娘子的话。 她本以为这样说后,童娘子会识趣的离开,毕竟以她对童娘子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吃亏事情。 哪里知道,童娘子想了想竟然真的往凳子上一坐,一副大爷的样子挽着双臂说:“今天看不到小玉,我是不会走的,有种你就弄死我。” 佳容眯了眯眼,瞬间有些了然,能让童娘子这样’付出’,这事背后绝对有更大的利益可图。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佳容也不和童娘子绕弯了。 童娘子眼神闪了闪说:“他们家做了这样对不起小玉的事情,我们蒙着脑袋就认了,不知道的人只会听信了他家的话,认为错在小玉的身上,真当我们家没人好欺负了。” 佳容笑得古怪的问:“你的意思是要替小玉出头吗?” 童娘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当然,我是小玉的娘,我不替她出头谁替她出头,你以为你行吗?” 佳容眯起眼,笑了起来,不留情面的点穿了童娘子说:“你就是惦记他家的银子,想让他们家赔你银两吧?” 想到那天童娘子去小玉夫家闹的场景,佳容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毕竟二百两这三个字,目前对佳容而言,是一个敏感的数字。 “怎么着,先前在钟家骗的聘礼用完了,现在钟家要你赔银子,你拿不出来,又把主意打到大姐的身上了,是吗?” 童娘子脸色的变化,等于直接给了佳容答案,但她嘴里仍然咬死了说:“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小玉吗?她一个姑娘家被人这样对待,以后有什么活路,不让她夫家赔点银子,以后你养她啊?” 佳容不耻的说:“你的意思是说要他们赔的这笔银两,你会交到小玉的手里吗?” 童娘子眼珠子一转,理所当然的说:“肯定啊!不过小玉年纪小,银两放到她身上不安全,到时候就由我这个做娘的替她收着。” 佳容这一下是白眼都懒得再翻了,缓缓走到一旁,拿起扫帚,对着童娘子扑天盖地就是一顿毒打。 边打边骂,“让你黑心,让你黑心。” “唉,唉,唉唉!”童娘子被打得哇哇乱叫,满院子的乱跑。 躲在门后听了很久的小玉,这会忍不住出来圆场,她鼓足了勇气对童娘子说:“娘,你回去吧!我不会再回那边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一家人。” 看到小玉出来,童娘子整张脸都亮了,扫帚打到她的身上,她都不觉得疼了。 又是诱惑又是威胁的说:“你不去和他家说清楚,别人只以为我不会教女儿,你到时候还要连累你两个妹妹,而且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哪有一天到晚不落家的道理,赶紧的,现在就跟我回去。” 小玉咬着牙,说:“我不回去。” 小玉的性子是温柔似水,但不代表她脑子里进了水。 和童娘子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清楚童娘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她的性格使然,让她不喜欢与人计较这些。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后娘,她身为晚辈就更没有什么可争的。 “走,跟我回去。”童娘子一下躲开了佳容打来的扫帚,上前拽着小玉就要走。 佳容看到这一幕,整张脸都黑透了。 大声的喝斥:“你给老子放手,滚出去!否则的话,我回头就去毒死娇娇。” “你敢!”童娘子同样一副凶相相对,不过却下意识的松了手,她毕竟疼爱娇娇,不敢拿她冒险。 佳容见缝插针般推开了童娘子,这次打手更不留情的将人直打出了医馆。 小玉落着泪,看着童娘子的身影,伤感的说:“如果爹还在世的话,何至于会这样……” 佳容不想和小玉说这些如果,趁着小玉肯出来,又被童娘子闹了一番,佳容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你给我交一个底,你现在想他生,还是想他死?” ☆、060、趁机探底 小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怎么行,伤人是犯法的事情。” 佳容眼睛一眯,忽而笑了起来,“行,我知道答案了。” 小玉忙拦着,紧张的问:“你知道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你别再为了我去伤人了。” 佳容扬眉,“但是你恨他,不是吗?” “不不不不不!”小玉吓得连声否定。 佳容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小玉僵了一下,才微微变脸的说:“对,我恨他,我嫁给他这么多年,费心费力的照顾他及他的家人,在我被他弟欺负后,他不单不站在我这边保护我,反而落井下石,这样的男人,我为什么不恨!” 佳容握起小玉的手,发现她小手一片冰凉,只是浅浅的皱了下眉,没有打断小玉的话。 “我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他们害得我连孩子都没有了,我恨不得他们家断子绝孙!我恨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碰到这样的事情。” 自从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小玉一直压抑着自己,这一次,在佳容的问话下,什么都说了出来。 爆发般的痛哭了一次,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等呼吸渐平稳后,才抽抽鼻子,说:“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没得改了,我不想再为了他家的事情拖累你了,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说着说着,小玉又哭了起来,猛的抱住了佳容,手臂用力的收紧。 佳容能明白小玉的感受,她看似没有主见,温柔似水,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比谁都看得清楚,她只是不说不计较罢了。 “别怕,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佳容拍拍小玉的后背,安抚她的同时,脑子已经动了起来。 姐妹俩人深谈了一番,佳容已经摸明白了小玉的想法,她对那家人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也希望他们有报应,只是不想这动手的人是她亲近的人。 可佳容若是这样看重她,能拧得清,佳容便越想替她解恨。 次日,佳容去了孟初的住所。 佳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家里还有一个专门侍候他们日常生活起居的下人。 看这人的面相,唇红齿白的样子,竟然是一名小正太。 佳容没有第一时间提起正事,反而调侃说:“你们俩太坏了吧!这这么俊俏的小子,你们竟然忍心使唤人家。” 孟初微微一笑,朝着小正 太看了一眼,小正太便低眉顺目的走了出去。 佳容指着小正太的背影看向孟初,孟初只是浅笑,佳容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这枚小正太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是你第一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孟初开口。 佳容便忽略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古怪感觉,正色说:“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有点事情想找你。” 孟初一笑,“说吧!又有什么要我帮你?” 佳容讨好的笑笑,孟初看她这样,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你当初忽悠我娶你时,可是许了各种好处,怎么这些好处我从来没见到过,反而是我一直在帮你善后。” 佳容笑得越发谄媚,她说:“哎哟,我们马上就要是夫妻了,夫妻俩计较这些做什么!” “夫妻!”孟初玩味的嘀咕出这两字,忽然抬眼,眉眼笑开的说:“说吧!什么事?” 佳容左右看看,也没有旁人,简珏在一旁擦着他的配剑,根本没有看向这里。 “我可不可以杀人啊?你能不能替我善后啊?” 孟初眉眼一挑,怪异的看着佳容,“你可真敢开口说啊!” 简珏擦剑的动作一顿,也看向了佳容,不过他没有说话,佳容又是背对着简珏,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简珏眉眼微挑的惊讶神情。 “这不是和你熟嘛!我才来问你啊!其实以你的能力,你肯定听说了我姐那件事情,我想弄死他们一家人,可不可以?”佳容也不跟孟初绕。 虽然孟初表现得像是春风般的人物,但是佳容仍然敏锐的发现他藏在春风下的阴冷。 所以这些龌龊阴毒的事情,佳容一点都不怕跟孟初提及。“最毒妇人心这话说得果然不错。”孟初从始至终也没有因为佳容说要杀人而有所异样的表现,神色坦然到好像早就知道佳容是这么一个人似的。 “你少说这样的话,我就想知道,我要是杀了人,你能不能保我。”佳容扬扬下巴,理直气壮的样子。 孟初看她这样,都觉得有些好笑了,也真的笑了出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们家和那家现在正在风头上,他们一家三口突然全没有了,傻子都知道是你们家动的手。” 佳容翻翻白眼,不屑的说:“这不是废话吗?我就要是下毒啊!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动的手,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 “你也太高看我了。”孟初噎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说道。 佳容意味深长的一笑,又问:“若我只是下毒让他们断子绝孙呢?毕竟这种事情,一时三刻也发现不了,最起码要等他们再娶媳妇,起码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孟初看了佳容一眼,没有回答是否能摆平,反而说:“你确定你几年后,还在下河村?” 佳容配合的说:“也是,到时候天高海阔,我早就带着我姐走了,他们就是怀疑到我的头上,也找不到我了。” 孟初没有反驳佳容这句话,而是望着她笑了笑。 因着这一席谈话,孟初反而对佳容这样一个毒女越发亲近了一些。 毕竟他身处的环境,不是佳容这样狠的女人,完全没有办法生存。 而以佳容的聪慧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去杀人,毕竟她一个现代人,真要动手取人性命也有点难以下手。 她会这样来和孟初说,主要是为了试试孟初的底限,毕竟她下毒害得人家断子绝孙,在古代是一件十分恶毒的事情,和取人性命相差无几了。 而她做这一切,或许能瞒住所有人的眼睛,但唯独孟初,她没有自信瞒过去。 即使她现在不知道孟初的身份,但总觉得孟初的势力不小,在孟初的面对,小心思最好不要太多。 所以佳容来了,她要做的就是坏得坦荡荡,也省得以后在孟初的面前遮遮掩掩。 显然,试探的结果让佳容很满意,但另一方面也越发证明了佳容的看法。 孟初此人不简单。 佳容临走前,孟初问:“要不要我帮你?” ☆、061、捕快表叔 佳容一笑,坦白的说:“虽然你帮我的话,这件事情更能办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我这人报仇,喜欢亲自动手。” 佳容这人不坏,但是却也谈不上好,她不会主动与人为难,但是若有人刁难,她一般也不会留情面,当场就解决了。 这次能忍到这时候,也是由于她当时并不清楚小玉的想法,这会都交底了,肯定要亲自且快速动手。 回医馆的路上,小玉去了一趟阿牛家里,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去盯着小玉的夫家。 后又在医馆里直接翻银杏婆婆的毒药,发现没有她要的绝育药,便缠着银杏婆婆现教,当天就将毒药提炼了出来。 银杏婆婆看着佳容拧着小药瓶,笑得一脸阴恻恻的样子,鄙夷的说:“就你这小身板,跑去给人家下毒,别怕自己毒到了。” 佳容正满意自己的佳作,对于银杏婆婆的讽刺充耳不闻,笑眯眯的回答,“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小瞧我,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给童家母女下毒的吗?招式不怕老旧,管用就行。” 银杏婆婆是知道阿牛一直在替佳容办事的,没好颜色的说:“你又指使阿牛去干这样的事情。” “嘿嘿!”佳容讨好的一声笑。 银杏婆婆斜视着佳容说:“自己注意一点,别让人抓住把柄了。” 佳容俏皮的行了一个童子军礼说:“保证不让人发现。” 银杏婆婆睨了佳容一眼,没再管他。 佳容一蹦一跳的出去后,小玉正好洗了衣服在院子里晒,看到佳容这样欢快的样子,问:“笑什么这么高兴?” 佳容微皱眉眼,敛笑不高兴的问:“大姐,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在做洗衣服。” 小玉擦擦手说:“我躺着也是躺着,反正没事就帮你们干干活。” 佳容上前拉住小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大姐,你身子不好,最好少碰一点冷水,这些活有小花替我们做。” 怕小玉又偷偷干活,佳容特意强调,“小玉干活是有工钱的,你抢了她的活,不是平白让她没活可干了吗?” “是啊!玉姐姐你别抢我的活啊!”小花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新研究出的甜点。 以前家里条件不允许,到了医馆,小花倒是放开了来钻研她的厨艺。 最主要的是佳容是一个吃货,又怀念现代的美味,自己不愿意动手的情况 下,也只能哄着小花去做了。 小玉被小花说得不好意思,笑笑解释,“我也是闲着没有事可做,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不做了。” 小花笑得爽朗的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下次不许再抢我的活。” “好!”小玉轻笑的回答。 话音尚没有落下,医馆门口便响起了声音,她脸色一变,快速往屋里跑去。 佳容和小花对视一眼,同时叹息。 “看玉姐姐这模样,短时间只怕是不愿意见其他人的。”小花一脸怜惜的望着小玉的背影。 佳容虽然也这样觉得,不过她原本对小玉的期望值就不高,小玉能有现在的表现,她已经很满意了。 没管小花,佳容直接病人往大厅里带。 小花端着一碗甜点去了小玉的房间,一会又走了出来,将院里小玉未晒好的衣服晒好。 佳容这几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到了晚上和小玉说了说,她立即有了兴趣。 “真的吗?你要教我读书识字?” 佳容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一个转移小玉注意力,又能够让她增强自信的办法。 “对,我们每天饭后一个时辰,先从千字文开始教你识字。”佳容肯定的点点头,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书。 小玉激动到有些胡言乱语的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能识字,我真的,真的是……太太太高兴了。” 佳容轻笑,等小玉缓过这劲,才开始教她识字。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眨眼就过去了,小玉的兴奋劲都没有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小玉和佳容都是这种相处模式,晚上佳容教小玉识字,白天小玉自己练字巩固。 这一天,替佳容盯着那一家的阿牛突然来了信,说是那一家人今晚会住在镇上,不会回来。 佳容一点功夫也没有耽误,就和阿牛碰了面,问清楚了情况。 阿牛说:“他们去镇上去找他们的表叔去了,今晚住在他们家里,不会回来了。” 佳容轻鄙的一笑,了然的说:“是不是他们看了大夫,发现老大的眼睛治不好了,准备找我的麻烦啊!” 阿牛看着憨厚,办事却极其利落,他说:“对,我特意向医馆的药童打听了,他们当时是这样说的,说是要你付出代价。” “就凭他们 ?”佳容一脸不屑。 然后说:“行了,不耽误时间了,趁着他们今晚不回来,我们去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这种背地里下毒的事情,佳容本来可以吩咐阿牛替她跑一趟,但是就像佳容说得一样,这种事情她喜欢亲力亲唯。 就算不能面对面撕一个痛快,但暗地里害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和上次一样,阿牛仍旧是站在门口放风,小玉将毒药撒下后,两人快速撤离了他们家。 到了第二天,小玉夫家的表叔就带了两个衙役兄弟过来,见面便凶神恶煞的问:“谁是童佳容。” 佳容挑眉,第一想法是这人竟然没有叫错她的名字。 表叔虽然不知道佳容是谁,但是却听老大他们形容过,只说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原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夸张,但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你,跟我们走一趟。”不等佳容自报家门,表叔便已经将手指向了她。 佳容挑挑眉,问:“走一趟,去哪里?” 表叔说:“有人告你恶意伤人,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佳容不紧不忙的看着表叔,微微一笑问:“有人?你怎么不直接说他的名字啊!就说我毒瞎了他的眼睛呗。” 表叔可能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又或者没有遇上敢这样对他说话的普通百姓,当下就沉了脸喝斥:“好大的胆子。” 佳容张嘴正欲再讽刺几句的时候,小玉跑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佳容的手,脸色苍白的对着表叔,吱唔的说:“表、表叔,你别抓她。” ☆、062、大婚前夕 表叔看着小玉的眼神很复杂,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他所谓的亲情又占了上风,没有答理小玉。 不过这已经是表叔对小玉的照顾了,毕竟以小玉目前的情况,不论是谁,当着她的面讽刺她几句,她绝对会当场崩溃。 “行了,少废话,县太爷传你上堂回话。”表叔抬起粗壮的胳膊挥了挥,大有威胁的意思。 由于佳容早就和孟初说过了,所以自信满满的问:“你确定是县太爷吗?你最好先回去问问清楚,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丢了差事!” 表叔能混到捕快的位置,也不是一个傻的,看佳容的样子又不像说谎,正犹豫的时候,跟着他一起来的人,盯着佳容望了好一会,突然恍然大悟般的想起了什么,在表叔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 表叔眼神复杂的望了佳容一眼,然后一行三人,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医馆。 小玉茫然的来回看了几眼,才嘟囔的问:“怎么回事?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佳容略带得意的说:“你也不看看你妹妹是什么人,他们县太爷我都摆得平,更何况是这几个小弟。” 小玉信以为真的问:“小妹,你这么厉害啊!” 佳容也没再逗小玉玩,直白的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有多少本事,你能不清楚吗?他们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面,是看孟初的面子。” “他?”小玉诧异的睁大了眼。 “嗯!”佳容肯定的点点头,就见小玉的脸色大变。 她满是好奇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让县太爷都听他的话?” 佳容皱皱眉,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但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高官子弟吧?” 县太爷虽然是芝麻小官,但到底也是一位官爷,动动嘴皮就能让他退路的人,家世地位肯定不差。 “这样啊?”小玉听到这话满脸忧愁的样子。 佳容不解的问:“大姐怎么了?” 小玉犹豫了一会,才难以启齿的说:“小妹,大姐若是不让你嫁给他,你会不会同意?” 佳容挑挑眉,问:“为什么?” 虽然她和小玉的接触不多,但是却清楚这是一个本分的女子,不会无地放矢,更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玉见佳容没有生气,这才缓缓说:“因为你都不知 道他是谁,怎么能嫁过去,更何况从各种情况看来,他的家世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不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佳容低低一笑,并没有反驳这话,也没有拿小玉的婚事说话,毕竟小玉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也没见过得幸福,反而遇上这种龌龊的事情。 “大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佳容一直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都有他的道理,门不当户不对,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三观不同,很多事情没法谈到一起。 但是她和孟初不一样,一来两人也不是真的相爱而成亲,二来她不认为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跟不上一个古人。 “怎么会不重要呢!”小玉着急的叫了出来,误以为佳容听不进她的话。 佳容叹息的一笑,耐着性子再次解释了她和孟初之间的关系。 小玉咬着唇,眼神心疼的看着佳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玉的心事很好猜,毕竟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但佳容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打算和她深谈此事。 就在小玉越发焦灼的时候,婚期一步一步的逼近了。 眼看着第二天就是初九了,小玉忍不住了。 “小妹,你再想想清楚。” 佳容拿着嫁衣在身上比划着,头也没抬的问:“想清楚什么?”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小玉一脸的急切。 佳容不懂的看着小玉,问:“为什么不嫁,你觉得他有哪里不好吗?” “好,他哪里都好,但就是太好了,完美得都不像一个普通人了,这种人怎么可能安心的和你过日子。”小玉一向不看好佳容和孟初这件婚事。 眼看明天佳容就要出嫁了,小玉是再也忍不住了。 小玉的态度,佳容早就知道,对此说辞倒没有反感,反而笑吟吟的宽慰她,说:“大姐,我知道你是在乎我,关心我,才会这么紧张我的婚事,但是我在这里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开心,很幸福,好不好!” “可是……”小玉仍然想说话,但却被佳容一个眼神制止了。 佳容拿到嫁衣至今没有试穿,怕小玉再多说什么,直接说:“我去试试嫁衣,毕竟这种事情,一辈子就一次,明天可一定要漂漂亮亮才行。” 小玉咬着唇,望着佳容拿着嫁衣 屏风后更衣,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她知道她说的话,佳容不会听,但是她总觉得孟初不是一个好的对象,她身为大姐,这会若是不劝阻的话,就是看着她往坑里跳。 佳容一会换好嫁衣出来,惊讶的说:“孟初出手就是不一样,没有问过我的尺寸,竟然将衣服的大小做得这么合身。” 佳容一个现代人,认识的都是奢侈品牌,对于古代面料的好坏,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这件嫁衣的特殊与贵重。 倒是凤冠上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无时无刻不在张扬它的身价,使得佳容对待这套嫁衣时,忍不住温柔几分。 “大姐,好看吗?” 佳容对着铜镜照了照,才回眸冲着小玉嫣然一笑。 小玉惊艳看着佳容的同时,难得没有提她反对佳容出嫁的事情,痴痴的说:“真好看,就像九天玄女下凡一样。” 佳容扬眉,笑得张扬。 暗自臭美自恋了一会的佳容,正准备换下嫁衣时,小花过来说长福来了。 佳容没多想便直接去见了长福,长福本皱着的眉,看到佳容这一抹鲜艳的红妆,眼底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佳容迈出去的步伐也突然一顿。 ☆、063、认干哥哥 “长福啊!”佳容见长福落寞的样子,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佳容知道长福虽然单纯,但对她有感情,只是这份感情给的是以前的来福。 佳容也不会矫情的说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不肯同意长福的请求嫁给他,但或多或少会有一点,可最主要的原因,是长福的性格,不会让她产生崇拜感。 且长福这样听话,佳容不想嫁一个儿子,想要一个相公,即使那个相公目前不怎么样,但至少可以替她挡风遮雨,这对目前的佳容而言就足够了。 长福眼泪婆娑的看着佳容,哽咽的问:“佳容,奶奶说你明天就要嫁给孟初了,是吗?” 佳容皱起眉,不懂长福奶奶这时候告诉长福这件事情的原因,但却也耐着性子解释说:“对,我明天就要和他完婚了,到时候你也来喝喜酒吗?” 长福清澈的大眼,望着佳容满是祈求的问:“你不嫁给他嫁给我,好不好?我以后会对你好,会听你的话。” 佳容看长福这样,不得不说,有点心疼。 毕竟佳容在这里没有几个朋友,她看重的人当中就有一人是长福。 但是长福其他的要求,她只要能做到,她都愿意去做,可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长福,我嫁人后,我们和以前一样,你有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情,都可以来和我说,我不过就是从这个屋里搬到了那个屋里。” 长福问:“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愿意搬到我屋里去,我想每天睁开眼都能看见你。” 佳容叹息一声,“这件事情不行。” 长福嘟高了嘴,不满的说:“奶奶说你是嫌我傻,觉得孟初有钱,所以你才要孟初,不要我。” 佳容脸色一变,语调降了几分,质问:“你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她清楚,以长福的智力,他最亲近的奶奶在他旁边说这话,他很容易相信,这不怪他,可是佳容心底仍然忍不住有些发寒。 长福微惧的看着佳容的样子,倒退一步说:“没有,奶奶肯定是骗我的,以前就你不嫌我傻,你肯定不会这样想我的。” 佳容上前,拍了拍长福的肩,一脸认真的说:“对,我永远都不会嫌你傻,而且在我的心里,你一点都不傻,你比任何人都活得透彻,以后若是再有人这样说,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了,好吗?” 这一刻,佳容有些埋怨长福的 奶奶。 她明明知道长福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竟然给长福灌输这样的想法。 但一想到,原是童家做了些龌龊事,伤了老人的心,她才会如此,佳容便又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长福家的田契,至今还握在童娘子的手里,想到这一点后,佳容更没法对一个老人动怒了。 “好,那你会永远陪着我吗?”长福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期盼的问道。 佳容定定的看了长福好一会儿,才慎重的说:“奶奶现在只一个人,你先陪着奶奶,等有一天,奶奶去了天国和你爹娘团聚的时候,你再来陪我,可以吗?” 不说长福的性格本来就乖巧讨喜,就是他救过佳容一命,真等到有一天,长福奶奶不在了的时候,佳容也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生活。 毕竟以长福的性格,他一个人生活,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不说长福家本就不富裕,就是留下大批金银珠宝,长福也是守不住的。 长福想了一下,很是高兴的说:“好,我先陪奶奶,等以后再陪你。” 长福的智商虽然是小孩子,但到底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了,而且这些又都是他经历过的事情,且长福奶奶最担心的就是这一件事情,因此,免不得经常和长福唠叨。 “嗯!”佳容也忍不住跟着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 然后又一想,说:“长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你家一趟,我有事和你奶奶说。” 长福看着单纯,却极疼这位奶奶,当下眼神微飘,心虚的问:“你是怪我奶奶说你坏话了吗?” “怎么会,长福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我孝顺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她?”佳容笑眯眯的看着长福,让他放心。 回屋换了一件素裙,和长福一起去他家。 路上,长福看到村里某位孕妇,突然好奇的问佳容,“你以后也会这样,肚子鼓鼓大大吗?” “啊?”佳容有点尴尬,不好解释。 长福又说:“奶奶说了,只要成亲了,女人就会大肚子,等到十个月后,就会生出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佳容轻笑的说:“差不多是这样。”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长福家里。 长福奶奶这些天身体都不好,长福便一直守着她,再加上长福奶奶的制止,所以长福好些天没找过佳容。 “谁让你来的,出去。”长福奶奶看到佳容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佳容说完,又吼长福,“说了不准你去找她不准你去找她,我还没死,你就不听我的话了是吗?” 长福吓得脸色一下都变了,眼看着眼泪要落了下来,佳容忙把长福推了出去,关门前说:“我有话和你奶奶说,你在门口等我。” “可是……”长福犹豫着,佳容已经关紧了门。 长福奶奶戒备的看着佳容,佳容微微一笑,说:“长福奶奶,我也是你自小看到大的,我可能有些小心思,但我这个绝对不坏,这一点,你不能否认,不是吗?” 长福奶奶哼着气,不出声,显然不想和佳容搭话。 佳容也不在乎,开始说她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到长福救她,手都烧伤了的事情,长福奶奶哼着气骂佳容,“没良心,白眼狼。” 佳容只当听不到,又接着往下说,一直说到她为什么要嫁给孟初,以及拒绝长福的原因。 “奶奶,我和长福自小一起长大,他虽然比我大一些,但我却一直拿他当弟弟在看,若是你奶奶同意的话,我想认长福为我的义兄,等到你百年之后,他也有我能照顾,可好?” ☆、064、策划认亲 长福奶奶愣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说:“你少假惺惺了,你会这么好?” 佳容苦笑的说:“长福奶奶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虽然我家是有人对你们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的立场啊!长福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再冷血也不可能对他做不好的事情。” 长福奶奶倔强的质问:“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家长福,我家长福对你一条心,他有什么不好?” 在长福奶奶的眼里,自家孙儿肯定是最好的。 佳容叹息着,有些话不好明说,只得拿最现实的问题反问她,“如果我现在嫁给长福,钟老爷的事情怎么解决?” 长福奶奶问:“那你不能让那位孟初公子帮帮你?” 佳容无奈的一笑,“奶奶,我和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我呢?” 长福奶奶被佳容问住了。 佳容又说:“我认长福当干哥哥不好吗?不单可以照顾他,也可以照顾你。” 长福奶奶说:“又不是亲兄弟,这样的干亲,哪有夫妻长久。” 佳容反驳:“奶奶,话不能这样说,红杏出墙的女人也不少,至少在我的眼里,夫妻关系不如兄妹关系长久。” 长福奶奶震惊的看着佳容,显然不相信这是一个女人说出来的话。 与佳容目光对视了许久,发现她并不是说笑的后,长福奶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奶奶,我是认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毕竟不管怎么说,你该知道,这样的提议对长福是没有坏处的,不是吗?” 长福奶奶犹豫了一会儿,才犹豫的问:“等我百年以后,你真的会善待长福?” 佳容一脸诚恳认真的说:“我和家里是什么情况,你也听说了,若我认了长福为兄的话,就目前而言,长福和师父是我最亲近的人。” “你说的是真话吗?”长福奶奶略有浑浊的眼,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漆黑有神。 “我可以对着满天的神佛发誓。”佳容眼神坚定的看着长福奶奶,或许在最开始说出来时,是有些冲动了,但是说到这个时候,她越发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极高。 她不说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多照顾一个长福,对她而言并不难,更何况长福并不怎么让人操心。 长福奶奶恶狠狠的说:“若是你说话不算数,我做鬼也 不会放过你。” 佳容笑得无奈的说:“行,欢迎奶奶随时监督,所以奶奶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佳容说着,替长福奶奶把脉。 但眨眼间惊讶的出声:“奶奶,你……” 这哪里还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脉搏,长福奶奶此时明显是强撑着一口气。 突然之间,佳容就原谅了长福奶奶这些天做下的事情,她能理解一位老人在弥留之际对孙儿的各种不放心。 “没得治了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觉的出来。”长福奶奶此时神情放松,仿佛看破了生死。 佳容有些难过的问:“长福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长福奶奶说:“他应该是感觉出来了,这些天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佳容抿了抿嘴说:“让我师父给您看看吧?她的本事比我高,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长福奶奶不为所动的说:“你若真的有心的话,就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叫上村长在祠堂里正式认亲。” 其实认干亲并不用这么麻烦,不过这是长福奶奶的想法,佳容自然全力配合。 “好,我现在就去办。” 佳容先去了一趟医馆,和银杏婆婆说了长福奶奶的事情,银杏婆婆倒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佳容一眼,便拿着药箱去了长福家里。 佳容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村长家里。 村长明显不如银杏婆婆深沉,听到佳容的要求,满是诧异的问:“你解决好了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佳容坚定的说:“村长爷爷,我这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当初我差点被烧死时,在你和师父来救我之前,是长福一直在帮我,若没有他,我这会可能也不在了,所以以后不管是你和我师父,还是长福,只要有事,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尽量。” 村长一听佳容这番表态,表情瞬间柔化了几分,满是怜惜的说:“唉,你这孩子……” 佳容微微一笑,倒不觉得这是什么责任,也不会觉得肩上重担太多。 她反而有些欣喜,正是有了这份牵绊,她觉得在这时空里,多了一份归属感。 “村长爷爷,认亲这方面就拜托您了,我年纪轻没经过事,这些都不懂,若是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您再告诉我,这一两银子您先拿着,到时候看要置办什么,不够您再和我说。” 佳容将一两碎银塞给村长,倒不是她寒酸,而是在这种乡下地方,一两碎银都够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开销了。 “不用,哪里用得了这么多。”村长忙要将银两退回。 佳容缩后两步说:“村长爷爷,若是银两够的话,您就帮我弄得隆重一些吧!毕竟长福奶奶她……” 村长是一个明白人,瞬间接口问:“她快不行了?” 佳容重重的点点头,说:“嗯,这可以说是长福奶奶最后的心愿了,我想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也好让她安心,走得放心。” 村长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就把银两收下了。 佳容又交待,“村长爷爷若是忙得过来的话,这事最好明天一早就办了,我虽然让师父去看长福奶奶了,但我怕她撑不了多久。” “行,明天一早,你们直接来祠堂,到时候肯定给你们办得漂漂亮亮。”村长一口应下。 佳容再三感谢,才离开了村长家,又去了长福家里。 这会银杏婆婆尚没有离开,药箱显打开状放在一边,她自己坐在床前的一个小板凳上和长福奶奶说话。 走近,正好听到长福奶奶在说:“我何尝不清楚佳容是一个好孩子,就是因为清楚,我才逼她,才想娶她做孙媳,可惜我孙始终没有这样的好命。” “你别这样说,现在这样也挺好,兄妹也是一辈子的关系,而且还有我帮你监督她。” 银杏婆婆这话没有说完,佳容就进了屋,在银杏婆婆说监督两字时,她特意侧眸望向了佳容。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师父,我哪里用得着监督啊!我以后肯定会孝顺你和奶奶,照顾长福哥哥的。” 佳容识趣的改了对长福的称谓。 又走到床边对长福奶奶说:“奶奶,事情我已经和村长说好了,他说明天一早我们过去就行了,肯定会给我们办得正式又隆重。” “嗯,辛苦你了。” 佳容听到长福奶奶的话,诧异的扬了下眉,刚才都不是这样的态度,这一会竟然大变,也不知道银杏婆婆和长福奶奶说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样的话,肯定是向着她的话。 ☆、065、确定关系 第二日一早,佳容就去了长福家,请他们祖孙两人到祠堂。 沿路,长福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暗自嘀咕说:“我不想认你做妹妹,我想娶你做媳妇。” 佳容可不信长福真的懂什么男女情事,一本正经的说:“你确定吗?认了兄妹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做夫妻就不一定了,你看有些相公甚至会休了娘子。” 长福皱着眉苦大仇深的说:“我又不会休了你。” 佳容挑了挑眉,“是啊!你不会休了我,但不表示我不会跟别人跑了啊!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村里不就有一个女人背跟他相公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长福本来就是小时候烧坏了脑子,现在再和他说小时候的事情,他哪里记得,更何况这种事情,也只是佳容随口瞎掰,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她也是不清楚的。 “是啊!但是兄妹就不一样了,你看过谁家的兄妹断了往来的,这可是一辈子都会有联系的关系,你往后只要想我了,就可以来我家看我。” 长福皱着眉,眼神偷瞄了佳容几次,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一直注意着孙儿动静的长福奶奶也出声了,“对啊!佳容说得没错。” 长福有些质疑的问:“但是奶奶以前不是说,只有我娶了佳容,你才会安心吗?” 长福奶奶轻咳一声,望了一眼笑吟吟的佳容,看她没有因为以前的事情而心生埋怨,这才对长福又解释说:“现在这样做兄妹,奶奶也安心。” 长福有些不甘愿的说:“好吧!” 别看他不识情爱,但他本人其实更倾向娶佳容为期。 原因很简单,娶了佳容,他天天都能见她,可是认为妹子,就只能在他想她时去见她。 他也不是傻得不知事的人,兄妹长大后是不住一个屋里的。 刚哄好长福,他们一行人正好走进祠堂。 看到村长将一切打理得妥当,又请了村中几位长辈过来见证,佳容忙上前见礼,一一行礼后对村长客套的说:“村长爷爷,又给你添麻烦了。” 村长说:“什么话,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而且这也是好事,我们能见证,也是极高兴的。” “是啊!”被村长请来的另一位老者附和的说。 他家和长福家有点渊源,看到长福能和佳容结为异性兄妹最高兴不过,毕竟佳容现在是银杏婆婆的徒弟这件事情,村 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 往后佳容也定然会有一个好的前程,这时候和佳容攀上关系,长福奶奶百年后,也不怕长福一个人落到凄凉的地步。 “三叔也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这点小事竟然惊动了你。”长福奶奶看到说话老者的面容时,脸上露了几分愧意的笑容。 佳容对上说话老者的面容能看出他应该有七八十岁了,再听长福奶奶都叫他三叔,便清楚这人的辈分极高。 显然,这种辈分高,又年纪大的人,村里一般不会请他们出来,不说旁的,就是在过来的路上,嗑着碰着了,谁也担不起责任。 这次过来的几位老者,都是村里德高望众之人,有一位甚至是前任村长,佳容瞬间更为感谢村长了。 “也是村长看重我们这些老头子,这一家一户的一早把我们请来。” 长福奶奶又向村长道谢。 村长直接把事情都推到佳容的身上,长福奶奶自然不可能向佳容一个晚辈道谢,只是看她的目光更加慈祥,也越发坚信佳容先前的保证。 “行了,不要耽误时间了。”村长笑眯眯的催促。 佳容便在村长的指示下,行了礼。 其实认亲的过程亲不繁琐,就是佳容和长福一起上禀先祖,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用。 “奶奶,哥哥。” 禀完先祖,佳容便朝甜的冲着他们一人叫了一声。 长福也傻笑的回了一句,“佳容妹妹。” 佳容回以轻笑。 长福奶奶这时却慈爱的拉着佳容说:“奶奶以前做了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佳容笑得无奈的说:“奶奶说的什么话,孙女怎么可能和奶奶计较什么。” “好好好。”长福奶奶一连说了三声,拍着佳容的手背,显然是极高兴的样子。 先前被长福奶奶叫为三叔的老者,这时候也插话说:“佳容啊!这长福以后就要你多挑担一些了。” 佳容正色回答,“三祖爷爷放心,长福是我的哥哥,我以后有能力肯定会照拂他的,甚至会替他娶上一房好媳妇。” “这就好,这就好。”三叔答话时,阴晦的看了长福奶奶一眼。 长福奶奶的脸色极差,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难看出,她只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就在其他人听到这话 高兴时,长福不悦的嘟起了嘴。 毕竟佳容是他多日心心念念想娶的女子,这会听她说要给他另娶女子,长福自然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这种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因为其他人和佳容一样,都认定长福并不识情爱,事实上其实也差不多。 长福喜欢佳容,就跟喜欢他的奶奶一样,只是觉得佳容对他好,愿意陪着他说话谈心。 说了会话,佳容便把几位做见证的老者及村长一起请回了长福家,家里她早就请了小花过去帮忙,这会儿已经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桌面。 等他们吃好喝好后,将人一一送回家,这事就算定了下来,佳容心里也落了一口气,总算是将长福暂时安顿下来了,她也就不用愧对长福了。 当天佳容认了长福为兄长的事情,村里也就传开了。 对于这事,各人看法不一致,但大多是羡慕长福好运。 眨眼就到了初八。 当天她本人倒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自认了长福为兄后,这几天她都会往长福家里跑两趟。 长福奶奶的身体不行了,现在都是用药吊着的,指不定一个不注意,人就没有了。 佳容担忧长福不懂事,照顾不好长福奶奶,才自己多跑了几趟。 也多关注日子,所以等到小花在初八问她,明天要出嫁,是不是很紧张时,她竟然有些发懵。 呐呐的嘀咕了一句,“原来明天就是初九了啊!” ☆、066、谁来梳头 听到佳容的话,小花整张脸都黑了,不敢置信的说:“你不会忘了明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吧?” 佳容微微一笑,“本来是忘了的,不过你这会说起来,我又记起来了。” 小花无语凝结的望着佳容,好一会儿才叹息的说:“我真是服了你,你这心眼是有多大啊!这种事情都能忘记,若是换了我的话,肯定……” 肯定了半晌,小花也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显然,小花词穷了。 不过佳容也清楚她的意思,但却故意逗着她问:“肯定怎么样,是不是日也盼,夜也盼啊?” 小花嗔怪的瞪了佳容一眼,说:“才不是这意思,只是肯定会好紧张,哪里像你这样,一点都不上心。” 佳容坦然一笑。 说白了,她和孟初就是利益结合。 她不否认她对孟初很欣赏,若是可以的话,拿下孟初,让他对她服服帖帖,她也是愿意的。 不过就目前而言,她不认为她有这样的本事。 而她本人,也没有对孟初全然动心,自然就没有多上心。 “行了,我现在记得就行了。”佳容笑着朝小花努努嘴,示意她不要再说教了。 小花犹豫了一下,掩不住担忧的问:“你到时候是在哪里出嫁啊?” 这些天,她看佳容忙,也没有多问。 按说佳容该从家里出嫁,但是别人不清楚,她住在童家隔壁,哪里不清楚,童家一点准备都没有,门上一个喜字都没有嫁,完全没有嫁女儿的样子。 可是若说佳容不在童家出嫁,就要在医馆里出嫁,但是医馆里她也天天来帮忙,也不见有一点动静。 憋到今天才问,也是小花怕佳容为此事伤感,一直忍着。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佳容将这事忘了。 “当然是医馆里出嫁啊!”佳容说得理所当然。 小花微愣,“这里出嫁?就现在这样吗?” 佳容环视一周,拍拍额说:“你这一说,我倒是看出来了,医馆上下没有一点喜庆的样子,不行,你赶紧让阿牛去镇上替我买些红纸红布回来,我们也装点一下。” 小花黑着脸都不知道该说佳容什么才好,但却也认命的去叫了阿牛,一顿叮嘱。 等到阿牛将东西买回来,小花又陪着佳容将医馆布置了一 番,同时也惊动了小玉和银杏婆婆。 两人都没有想到佳容会在医馆出嫁,被她阵势吓到了。 小玉皱着脸,若有所思的说:“娘再怎么样,总不至于在你出嫁的事情落了下乘啊!这不是平白让人指着鼻子骂吗?” 小玉是因为童娘子要抓她去抵钱,她没敢往童家去看一眼,不清楚童家没有准备这些事情。 银杏婆婆本是一个不沾庶物的人,再加上她也是想着,目前佳容没和童娘子断绝母女关系,出嫁的话,肯定是要走童家。 而且佳容一向有主见,若有什么想法,肯定早就和她说了,没有说的话,自然就不用插手。 正是由于这种种原因,这倒耽误了下来。 看佳容爬上爬下搭红布的样子,小花满是怜惜的低叹了一声。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过哪家的女子出嫁是由女儿家自己动手的,这童娘子越来越拧不清了。 就是不喜欢佳容,为了博一个好名声,为了让娇娇出嫁,她也不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啊! “我肯定在医馆出嫁啊!这里才是我的家,童家早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再不济我也会在长福家里出嫁,才不要去童家。” 佳容现在有银子,却不肯拿出一百两和童娘子断绝关系,绝对不是舍不得,而是故意为之。 毕竟现在钟府正在找童娘子退钱,童娘子正是到处凑钱的时候,她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凑上去。 这会凑上去,一百两绝对解决不了问题,还会给童娘子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童娘子想不到她,她乐意至极,哪里会自己去找晦气。 “可是……”小玉有些犹豫。 佳容清楚小玉在想什么,不免好笑的问:“现在村里谁没听说过我和童娘子的关系啊!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情。” 小玉苦着脸说:“我怕你以后不好过,没有娘家支撑,总是有些落下乘。” 她自己就上了这样的当,嫁得远了,出了什么事娘家也帮不上她。 不过就是嫁在一个村里,以童娘子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小玉的死活,她肯定也不会管。 “谁敢欺负我,我就弄死谁,你可不像你这样软棉棉的性格。”佳容好笑的嗔了小玉一眼。 小玉无奈的闭上嘴,换了话说:“不过你早有这样的打算,也早点和我们说啊!我们也能帮着布置一下 。” 佳容无所谓的说:“无妨,我不讲究这些。” 小玉看天色不早了,忙动起手帮佳容布置,嘴里嘀咕不停的问:“明天男方什么时候来接亲说了吗?要挑一个好时辰,吉时很重要。对了,你请了谁来给你梳头?” “没请人啊!到时候让你和师父给我梳不就行了。”佳容没所谓的答了一句。 吓得小玉当即就跳了脚说:“不行,这怎么能行,梳头一定要请一个有福的人,我、我命不好!” 小玉说得难以启齿,说完眼神就暗了下来。 她倒不敢说银杏婆婆什么,毕竟银杏婆婆收留了她,只是她私心里也觉得银杏婆婆不合适。 “瞎说什么,迷信!”佳容不高兴的轻斥了一句,不喜欢小玉这样说。 小玉不依不饶的说:“反正你要请一个有福的人。” 佳容见小玉说得认真,便说:“行行行,我让师父给我梳,行了吧!” 小玉微张着嘴,嘴里就跟塞了一个鸡蛋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说银杏婆婆什么,但又不能附和,竟然生生的将脸憋红了。 好在银杏婆婆虽然没有嫁人,但对这些习俗也是看重的,便直接拒绝说:“我也不行,找一个儿女双全的。” 佳容皱着眉说:“哪有这么多事啊!” 小花听她们三人争执,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当下有些怯弱的提议,“要不找我娘?我娘身体挺好的,而且有儿有女,虽然家里并不是很富裕,但是爹娘的关系也挺好的,你们觉得可行?” 银杏婆婆看向小花,想了下说:“行,你去跟你娘说一声。” 佳容本想阻止,她觉得她出嫁,自然是让她亲近的人替她打点这些,但见银杏婆婆的模样,也就没多话了。 银杏婆婆虽然做了些惊世骇俗的话,但说到底,她仍然是这时代的女性,特别是佳容又是她看重的晚辈,自然更不愿意冒一丝风险。 ☆、067、简单出嫁 “我就想你给我梳头啊!”小花走了,佳容带了几分撒娇的口吻不满的对银杏婆婆说道。 银杏婆婆瞥了佳容一眼,眼底情绪很复杂。 佳容与其对视,正好看得真切,为此,佳容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多少有些明白,银杏婆婆孤独寡居,并不是她最初所想。 小玉看气氛突然有些不对,故意插话问:“明天新郎什么时候来接亲啊?对了,他不是这里的人,他这次成亲,他的爹娘会不会来?” 佳容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懵懵的回答,“我都险些忘了明天是我出嫁的日子,哪里会去问他这些。” 银杏婆婆皱着眉,抿了抿嘴说:“我没有想你会在这里出嫁,你又向来是有主意的人,我以为你跟你家里说好了。” 佳容怎么说也是童家的姑娘,出嫁不从童家走,不是害得童娘子被人戳脊梁骂吗? 银杏婆婆想着,童娘子再怎么不着调,总不至于在这样的大事上面失了分寸。 再者,她性子有些冷淡,佳容没有主动求到她这里来,她便以为佳容能解决,也没有去多注意。 “没事啦!不用担忧,人少正好清静,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些不认识的人来参加我的婚礼。”佳容粗神经的挥挥手。 对此,她是真的不在乎。 若说在现代,她倒会幻想一番,穿好美美的婚纱,有一场梦幻的婚礼,但是在这里,她不说多了解孟初,但就以她目前对他的了解,孟初是一个务实的人,所以她最好也不要抱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 银杏婆婆紧皱着眉,声音微凉的问:“想来你也没有去置办嫁妆吧?” 银杏婆婆脸上本有伤,这副样子更显狰狞。 佳容看了却不觉怕,反而心里暖暖的。 她扬着笑,讨好的说:“我又不喜欢那些首饰,再者这次大婚,孟初注意的聘礼就是这些首饰,足够多了。” 银杏婆婆虽然没有出嫁,但到底不是什么无知小儿,她低训,“可以置办一些产业。” 佳容满不在乎的说:“不用了啦!反正现在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也够了,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去开一家医馆。” 银杏婆婆自然明白佳容所说的时机成熟是什么意思,当下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身为她的师父,银杏婆婆最有资格说佳容现在能不能出师去开医馆。 等到小花 来回信,医馆也布置得差不多了,由于明天出嫁,当晚佳容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小玉和佳容同睡一床,比起睡得香沉的佳容,小玉倒像是出嫁的新人似的,次日一早,天没亮就醒了,且把佳容叫醒了。 佳容看了看天色,不雅的打着哈欠,“大姐,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啊?” “别睡了,一会新郎就要来接亲了,你赶紧起来梳发净面。”小玉催促着佳容的同时,自个儿已经起身穿好了衣。 佳容眯着眼望了望,说:“大姐,现在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哪里有这么早啊!而且都在一个村里,他们不会来这么早啊!” 小玉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好意思说,男方什么时候来接亲你都不问问,也把时辰问清楚,我们这里才好准备啊!” 佳容打着哈欠,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哪里懂这些,身旁一个帮忙操劳的人也没有,她本身也没有在乎,这事自然就马虎了。 “不怪你,也怪我!”小玉看佳容的模样,免不得又开始自责。 她到底是大姐,又嫁了一次人,小妹不懂,她能不懂吗? 想到这里,又后悔这些天缩在医馆里不出门,若是早点出门,也能早点发现娘根本没有管佳容的婚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直接嫁人了。 “姐,你别紧张了,不就是嫁人吗?就是从这屋里搬到那屋里,能有什么事。”佳容觉得小玉有点大惊小怪了,不得已起来拉住了她。 小玉反手拉住佳容,强硬的说:“不行,你不能睡了,都不清楚男方什么时候过来,若是来得早,你尚睡在床上,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大姐,他们真的不会来这么早。” 她哪不清楚孟初对这场婚礼的态度,怎么可能早早的就跑过来。 就在姐妹俩争执的时候,小花的娘来了。 佳容这下是彻底不得睡懒床了。 在小玉和张婶子的合力折腾下,佳容换了喜服,上了妆,又梳好发,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新郎上门接人了。 张婶子催着小花说:“你去看看,孟初他们到哪里了。” 都是一个村里,虽然接触不多,但现在也清楚孟初他们的住处了,小花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小花就跑了回来,脸有难色的 说:“他们还没有出门。” 佳容双手一摊,无奈的说:“看,我就说不会这么早。” 小玉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张婶子见状,安慰了几句,却也忍不住嘀咕了几句碎语。 佳容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毕竟她求着孟初娶她,又说好了是利益关系,她再求多,倒显得她不识趣了。 午时将至,孟初和简玉才晃晃悠悠的过来。 看着两人简单的装束,张婶子都忍不住替佳容可惜了,抱怨的说:“新郎官也太随性了些。” 佳容倒不在乎,没有盖喜帕的她,清楚的看着孟初牵着一匹白马来了,见面也没多废话,直接说:“上来。” “我坐?” 佳容诧异的同时,已经走到了马儿旁。 “嗯!”孟初应了一声,便将佳容扶上了马儿。 他又看了一眼门口的银杏婆婆,冲着她说:“我们走了。” 佳容婆婆虽然十分的护短,但是却清楚佳容和孟初的关系,看佳容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也没有说什么,目送三人离开。 张婶子有些憋不住的和银杏婆婆说:“这佳容到底是你的徒儿,这出嫁也太寒碜了些。” 银杏婆婆冷冷看了张婶子一眼,她便不说话了,清楚银杏婆婆性格的小花,立刻将她娘拉到一旁。 ☆、068、一席喜宴 佳容到了这时空,倒是第一次看到马儿。 孟初的接亲队伍虽然简单了一些,但好在他本身倒装了一身大红喜服,雪白的马儿身上也绑了一朵大红花。 “你哪里来的马儿啊?”佳容有些欢喜的摸摸马背,一点也没有因为孟初的晚到而显得不高兴。 孟初侧目看了她一眼,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我以为你刚才会闹着不嫁了。” “为什么啊?”佳容愣了一下反问。 孟初挑了挑眉,在一行三人身上来回望了一眼,佳容便马上懂了。 她忽尔笑了起来,“你难道以为我会对今儿的婚礼有什么期盼?若不是昨天小花提醒我,我都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孟初脸上一惯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他说:“倒是第一次碰上姑娘这种不将婚事看在眼里的女子。” 佳容本就坐在马背上,和孟初说话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这会再下巴一扬,越显傲然的说:“我和你不过就是利益关系,反正我也没想真的做孟夫人,怎么会在乎你给我一场什么样的婚礼。” 孟初挑眉看着佳容,笑得意味深长的说:“倒也是,你永远都做不了孟夫人。” “谁稀罕。”佳容白了孟初一眼。 虽说这话是她先出口的,但是人被孟初接得这么顺,佳容面子上到底有几分挂不住,不快便摆上了脸。 孟初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笑得越发开怀。 三人很是招摇的走过了下河村,一路到了孟初暂住的家里。 孟初的家里小布置了一番,和医馆不相上下,大厅里布有一个大大的喜字,屋里甚至有两人。 其中一人是村长,佳容识得,另一人,佳容看样子,猜测她应该是喜娘。 果然,她顷刻间便笑了起来,高唱着,“有请新郎新娘。” 佳容诧异的看向孟初,见他没有望过来,便又挪开了视线。 两人在喜娘的指示下,拜了天地,便被送到了喜房里。 喜房里,又是一番礼节,等到最后喜娘说礼成时,佳容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待到喜房里只剩佳容和孟初两人时,佳容这才左右打量一番,问:“这是你的房间吗?” “嗯!是我们的房间。”孟初笑得有些刻意的回答。 佳容看得出来,孟初 这是故意逗着她玩,她也不上当,起身问:“我的房间在哪里,今儿起得早了,有些困了,想去睡一个回笼觉。” 孟初又是一阵低笑。 佳容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有事没事就偷笑一番,我有什么值得你笑的。” 孟初敛笑抬眼,“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姑娘。” “废话,我再怎么样平凡,这世上也只有一个我,我是独一无二的。”佳容不屑的努努嘴。 孟初想了下,觉得佳容的话很有道理。 这世上不论是谁,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 “你到底让不让我去睡觉啊?”若不是刚才村里太多人看着她嫁过来,佳容恨不得此时就跑回医馆饱饱的睡一觉。 孟初扬眉,“不出去一起吃饭吗?” 佳容这会倒不饿,就是困了些,便说:“不用了,我就想睡。” 孟初慢条斯理的说:“那好,你去睡觉,我去陪你银杏婆婆吃饭。” 佳容慢动作的看向孟初,“我师父来了?” “嗯哼!”孟初答上一声。 佳容都忍不得揍他一顿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快步走出去。 果然在大厅里看到了银杏婆婆和小花她们,甚至连长福及她的奶奶都来了。 “奶奶,你怎么来了,身体不好就在家里多休息啊!”佳容望了银杏婆婆一眼,便走到了长福奶奶面前。 长福奶奶笑着握住佳容的手说:“孙女大婚,怎么着也要来一趟。” “是啊!这喜宴我们可盼了许久啊!”小花在旁边笑眯眯的回答,一双眼睛都落在了桌上。 一桌不到十人,可每一个人都是佳容极熟悉的人,突然之间,佳容就有了些出嫁的感觉。 这样热热闹闹被人祝福的场景,就是她本人,都一时忘了这是一场利益的结合。 慢几步过来的孟初,看着大家都站着说笑,他上前说:“都入席吧!就我们几个人,大家随便一些。” 小花眼馋满桌精致的食物已经好久了,见主人家发话了,忙接口说:“是啊!快入席快入席,一早就去帮忙,我都饿惨了。” 佳容睨了小花一眼,笑骂,“馋鬼。” 小花挤眉弄眼的说:“佳容,你以后有福了,你看看这菜色佳肴,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菜能做成这样。” 佳容挑了下眉眼,早就发现了。 忍不住偷偷的琢磨,难道这是照顾孟初起居的那位小哥做的,那也太十项全力了吧! 看这厨艺水平,少说也是五星级餐厅主厨的水平。 “哇……好好吃啊!” 就在佳容瞎想时,大家都动起了筷子,小花更是惊叹的发出了声音。 本来对孟初如此敷衍行为有些埋怨的小花,忽然之间就对孟初亲近起来了,嘴里甚至亲热的说:“佳容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以后能不能常来看她啊?” “可以!”孟初没有刁难,低笑的回答。 佳容翻翻白眼,小花说这话时,眼睛不望着桌上的菜色,不是满嘴饭菜,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有了话唠般的小花,桌上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在大红喜字的衬托下,佳容低眼看了看自身,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孟初。 突然发觉,他们这样倒有些像那些没有长辈人家的小情人,自个儿操办了一场婚事,请了三五好友来见证他们的喜事。 有了这样的想法,佳容也就多看了孟初几眼,这才发现,自始自终,孟初虽然笑握着筷子听人谈话,却是未动一筷。 筷子,碗里,干干净净。 “你怎么不吃啊?”佳容好奇的歪着脸问他。 孟初家里这饭菜准备得很好,就是吃多了现代高级餐厅美食的佳容,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孟初却硬是没有吃一口。 孟初在佳容初打量他时,他就发现了,这会被她问及,也很坦荡,甚至有几分不正经的回答,“太过高兴了,所以吃不下。” 佳容眉眼一扬,怪异的打量起孟初,她只听人说过,太过伤心吃不下饭菜的,这是第一次听人说太过高兴而不能进食。 ☆、069、新婚初夜 “再高兴也要吃东西啊!”佳容假惺惺的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孟初的碗里,就见他眉眼一颤,而简珏也在同一时间望了过来。 “你多吃一点,我吃了东西才去接的你,这些都是特意做来给你们吃的。”孟初反应极快的将菜又夹回到佳容的碗里。 见他这样,佳容哪里看不明白,忍不住鄙夷的笑说:“装,你就装。” “装什么?” 佳容说话的声音不小,小花听得清楚,抬起满嘴的油,好奇的望了过来。 “没什么,你多吃一点!”佳容笑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孟初一眼,并不打算拆穿他。 毕竟小花他们吃得挺开心,没理由为了寒碜孟初,影响小花等人的食欲。 简珏上桌就夹了几筷子的菜堆在碗里,开先佳容误以为他饿了才会如此,可是后来却不见他再往菜盘里伸筷。 孟初更过,自始自终就没有动过筷子。 两人如此行径,佳容再看不出来,他们是不屑和她们一起共食,她就是瞎了眼。 这两人或多或少有些洁癖,至少他们都接受不了,和一般人共食一盘菜。 酒足饭饱后,小花等人便离去了。 银杏婆婆和小玉也没有多留,银杏婆婆本身不擅长说煽情话,这会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小玉倒是有些担忧,犹犹豫豫的裹足不前。 佳容好笑的挥挥手说:“大姐,没事的,你先回医馆,今儿起得早了,这会正好回去躺躺。” 小玉瞥了一眼旁边的孟初,拉过佳容小声说:“昨晚我和你说的话,你记得吗?” 佳容眼皮一抬,忍不住笑说:“行,我记着呢!不过肯定用不上。” 小玉轻拍了佳容的胳膊一下,娇斥:“胡说什么,你现在都成亲了,肯定要和他好好过,最好早点生一个男娃,这样才能在他家立住脚。” 佳容敷衍的说:“行行行,你赶紧回去休息,我这里你就甭操心了。” 小玉迟疑了两下,也没再多说什么,要交待的事情,昨天晚上都已经交待过了。 等小玉也出去了,孟初才一脸兴味的问:“你大姐昨晚和你说了什么?” 佳容眼皮一翻,无礼的说:“关你何事!” 想到小玉昨晚的叮嘱,佳容忍不住黑了脸。 若不是她在现代阅片无数,她都听不懂小玉在说什么 。 什么叫洞房夜两人要脱衣服躺在一起,然后男的要压在女的身上,然后动动,然后有点痛要忍忍,然后就有小宝宝了。 佳容突然觉得现代的生理卫生课说得真的是太仔细了,她就不信这时代出嫁的姑娘能够听得这些话。 “我以为会和我有关。”孟初笑容不改的回答。 佳容再次翻起了白眼,问:“行了,少说废话了,我睡哪里?” 孟初说:“这里一共就三间屋,都已经睡了人,你若不睡新房里,你再挑一间。” 佳容挑挑眉,“什么意思?” “选择和我睡,或者和他们睡?”孟初笑得戏谑的说道。 话落,一旁的简珏立刻答腔,“我已经了一个人睡。” 佳容脸色难看的呸了一声,“谁要和你睡啊!” 先前躲起来了的小哥,这会也冒了出来,扭扭捏捏的说:“奴,奴……” “行了行了,你一边去!”佳容厌恶的摆摆手。 这三人明显把她当猴耍。 “睡哪?”孟初失笑的看着佳容。 佳容瞪眼,“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大婚之日,她若不留在这里过夜,跑去了医馆,到时候不又要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虽然佳容不在乎,但是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麻烦,更何况她并不觉得孟初会同意她这会回医馆,索性便不提这话。 佳容一路恼火的冲到了新房,就见孟初跟了过来。 她没好脸的说:“你跟着来干什么?” “姑娘,这是我的房间。”孟初说得特别真诚的样子,恼得佳容恨不得抓花了他的脸。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又懂,只得恨恨的错开身子,碎碎念,“我跟你说,我们只是利益关系,所以以后我睡床,你睡地。” “是吗?我没有答应。”孟初闲闲一句,往床上一坐。 佳容双眼喷火的娇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明明也看不上我,你现在是故意为难我吗?” 孟初扬眉,“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就知道我看不上你?或者你觉得,你不值得被我看上?” 佳容对天翻了一个白眼,“本小姐貌美如花,我们到底谁配不上谁啊!” 孟初勾着唇笑问:“你好像很喜欢翻白眼?” “那是因为我说话的对象是你。”佳容不客气的回答。 “是吗?”孟初淡淡一句,拍拍床边的位置,说:“不是困了?” 佳容质问,“我是困啊!但我没有被人盯着睡觉的习惯啊!” 孟初了解的说:“你睡觉磨牙打呼噜?” “你才磨牙打呼噜!”佳容不高兴的顶了一句嘴。 极不耐烦的问:“行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尽夫妻义务。”孟初笑得戏谑的望着佳容。 佳容突然将衣裳用力一扯,露出漂亮的锁骨,并说:“好,来啊!谁不上谁是王八。” 孟初眉眼一抖,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佳容索性脱了上衣,只留了一件肚兜,双手插腰在站在孟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脱衣服。” 孟初脸上的笑容收敛,双眉深沉的看着佳容,低沉的问:“姑娘一向如此吗?上次是,这次又是。” 佳容邪笑的问:“上次?是说我抓你小鸟的那一次,说来惭愧,你的宝贝太小,抓了等于没抓。” 孟初脸色几变,笑得阴阴沉沉的问:“姑娘抓过很多男人?” 佳容略一挑眉,“怎么?觉得被戴了绿帽吗?” 孟初眼睛微眯,透出不悦。 “你管得着吗?”佳容高傲的扬起下巴,又说:“你到底要不要做,不做我就睡了!” “姑娘真性情。”孟初咬牙切齿的看着佳容。 “呸!孬种!”佳容自上而下打量了孟初一眼,翻身爬到床上,舒服的躺起了大字。 怕孟初不够生气,佳容不忘火上浇油的说:“不上我就睡了啊!” 孟初微握双拳,良好的休养让他忍住了出口的伤人话,起身,走出了新房。 “切,跟本小姐斗!”佳容冲着孟初的背影,略显得意的笑了起来。 真相虽然有点伤人,但就冲孟初不和人共食的习惯,她把衣服脱光了站在孟初的面前,孟初肯定碰都不会碰她一下。 ☆、070、约炮失败 佳容舒服的睡了一觉起来,夜色已经降临。 慵懒的伸着懒腰出门,就见孟初在月色下练武,一袭白衣,不染片尘,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飘忽若神,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醒了?”湿润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佳容才堪堪回神,眼底划过一抹懊恼,她竟然看男色看得出神了。 “厨房里有饭菜。”孟初又是一派笑吟吟的样子,好像下午两人在新房里斗嘴的画面只是佳容的错觉似的。 “怎么没叫醒我?”佳容回了一句嘴,也不等孟初回答,就默默的走向了厨房。 厨房的锅里温着饭菜,佳容也不挑剔,直接站在灶旁吃了起来,等到吃完出去,孟初仍旧在院里练武。 “体力挺好啊!”佳容挑着眉调侃了一句。 孟初收了剑势,说:“我是男人。” “噢……”佳容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上下打量了孟初一眼,才戏谑的说:“没看出来啊!毕竟下午的时候,某人不是夹着尾巴就跑了吗?” 孟初不怒不恼的笑称,“姑娘是不是忘了我身体欠佳。” 佳容意味深长的笑笑,“是吗?这样倒也好,免得我一天到晚提防你。” 孟初笑吟吟的说:“观我们两人的过往,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呵呵!”佳容一声冷笑,又回了屋。 不一会儿,孟初也进来了。 他一头乌黑泼墨的长发透着湿气,身上也散发着皂角的香味,原显得苍白病弱的面孔,这会浮现出两团红晕,看起来颇为可口。 “没睡吗?”孟初闲话般开口,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 佳容扬眉,嘴快的说:“你身体不好,你不把头发绞干了再睡吗?” 孟初调侃的说:“这种事情,不该是做妻子的主动吗?” 佳容小脸一黑,不高兴的说:“关我什么事。” 孟初笑笑,没有继续。 佳容忍不住又偷瞧了孟初一眼,见他到柜子里搬出一床被子,皱眉问:“你确定你晚上睡在这里?” “不然呢?”孟初动作不停,抱着被子走向床边。 佳容下意识的往床里缩了缩,说:“你要不要去和简珏睡,我觉得你们关系亲如兄弟,一起睡会比较好。” 孟初坏笑 的说:“比起和男人睡,我更喜欢和女人睡。” 佳容脸一沉,嘀咕,“随便你。” 孟初将被子放到床上,佳容咬咬牙,又说:“要不你睡地上好了。” “这是我家。”孟初笑容不减的铺好床,然后直接钻到被窝里。 佳容被迫又往床内侧缩了一些,看着他修长的身形躺在旁边,颇不自然的红了红脸。 毕竟佳容再是豪爽,到底是没吃过‘猪肉’的女人,如今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男人躺在她旁边,即使不睡一个被窝,她也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只怪旁边这男人身上的皂角味过于干净好闻。 “怎么还不睡?”孟初侧身,单手撑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佳容闲话。 佳容目光一扫,就见孟初衣衫大开,露出胸前一片白玉般的肌肤,她狠狠的别开了眼,恶劣的说:“你若是不想被我用强,最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否则的话,别怪我兽性大发强上了你。” 孟初挑眉,目光下挪,在自个儿胸前扫了一眼,然后低笑出声,“姑娘若是有这样的本事,我也就任你处置了。” “切,得瑟,不就是会点武功吗?”佳容这会忍不住怀疑,孟初刚才故意在她面前练武,就是为了警告她,不要惦记他的肉体。 “略懂!”孟初单手拢了拢胸前大开的衣襟,不甚在意的回答。 佳容翻了翻白眼,有些不快。 她觉得她被孟初当猴耍了,一会说要,一会说不要,反正是人是鬼都是他说的,害得她都有些闹心了。 再者,旁的女人是怎么样,佳容不清楚,但是她一个大龄女青年,至今没有尝过男人的鲜肉,其实私心里是有点想的,特别是对象是孟初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 “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佳容忍不住质问。 孟初轻笑,“什么是什么意思?” 佳容脸色胀红的说:“你少装了,你之前说我们做真夫妻,这会又一副我身上有毒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坦白了说清楚,可行?” 孟初挑挑眉,见佳容沉不住气的样子,他气定神闲的回答了一句,“姑娘,你有点色。” “卧槽!”佳容一句粗口爆了出来,翻身嘀咕,“神经病,你爱咋咋的,本小姐不奉陪了。” 孟初望着佳容的后脑勺,笑得越发灿烂的问:“姑娘可是想问 我,今晚是否圆房?” “圆你妹啊!劳资要睡了!”佳容大吼大叫的骂了一声,恨不得反手抽自己两个耳光。 她原先本打算形婚,但是孟初不肯,说了一些话撩拨她,再加上今晚看到孟初这副秀色可餐的样子,她忍不住想着,要不约一发。 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一个男人都没有,说出去也丢人。 就是以后真学了银杏婆婆,独身到老,她也不想前后两世,都尝不到男人的鲜。 而佳容可以预见,她往后的人生,绝对再难碰到像孟初这么优质的男人,一时便色心上头了。 哪里知道,她主动给了信号,孟初竟然装起了傻,如此,就很让人恼火了。 “想要圆房也不是不可以。”孟初像是做买卖似的,和佳容商量起来了。 佳容憋着火,很想回眸将孟初大骂一顿,但想着她若是这样做了,就上了孟初的当,便强咬着牙,一声不吭。 孟初低低的笑声,透着几分邪恶的说:“若是你动了我,那这一生不论上天下海,你都得跟着我了。” 佳容难以自探的猛的回身,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到底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啊!” 她一个女人,都只想着约一发,但是这个男人却跟她磨磨唧唧,还一副她占了他的便宜,她就得负责他一生的样子。 这模样,这嘴脸,真是让她想一个嘴巴抽上去。 ☆、071、新婚次日 “噢,你若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行了,时间不早了,睡吧!”孟初满是失望的口吻说着这话,手却是有意识的拢紧了自个儿的被子。 看着他这副小家子气的样子,佳容一口银牙都咬碎了,毕竟她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孟初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寒碜她的。 “妈的,智障!”佳容忍不住骂了一句,猛的翻身。 她决定了,今晚再和孟初说一句话,她就是王八,以后再被孟初用言语或者男色所诱,她就自戳双目。 孟初低笑的看着全身像要被怒火点燃了的佳容,也不再出言继续逗弄她,免得玩得过火,真惹毛了她。 只是两人不再说话,静了下来后,彼此的心跳声及呼吸声就响得格外的清晰。 孟初从来没有和人共眠的经历,今晚对他而言也是第一次,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见佳容绷着身子仍然在生气没有发现这种异常的暧昧,一时便有些不快,毕竟这种感觉怎么能只有他一人承担。 不差片刻,孟初就放平缓了自己的呼吸,然后像睡着了似的,往佳容身旁凑了凑,瞬间两人的间隙便缩得短之又短了。 短到孟初温热的呼吸都能喷到佳容的后颈。 佳容本就睡了一个下午,精神正好,这会又生着闷气,哪里睡得着,感受到身后的异样,胀红了脸叫了一声,“孟初。” 孟初心里泛着笑,呼吸控制得越发平稳了。 佳容带着哭腔的说:“孟初,你不是睡了吧?” 孟初仍然没有出声,佳容哭笑不得只能往里缩了缩,孟初气定神闲的睁眼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又闭上了眼,不差片刻,又跟着往里缩了缩。 几个来回,佳容整个人已经完全贴在了墙上,而孟初原先也只是恶劣的戏弄佳容一番,这会倒是真的睡着了。 可怜了佳容,一个晚上感受着身后火热的躯体。 次日一早,更是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起了床,她第一次发现,孟初的侵略性这么强,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这般让她着迷。 显然,佳容并不懂,一男一女,只要躺在了同一张床上,无论是什么关系,情感都会放大数百倍。 即使原本两个互相没有感觉的男女,心底都会生出一丝丝异样,更何况她这种本来就有些垂涎孟初男色的人。 不过幸好 ,身旁的人早已起床。 佳容折腾到早上,才微微眯了一下眼,可就是这一下,她错过了孟初起身。 孟初一早醒来,看着旁边娇美的女子,冲击力也是蛮大的,虽然有些恶劣的举动是他先做的,但是一早睁眼,就看两人亲密的画面,他自己有些接受不了,忙退开了身,起床出去了。 佳容轻手轻脚的下床,刚打开门,院里的两个男人,都警觉的望了过去。 简珏率先开口说:“都忘了你已经娶亲了。” 佳容皮笑肉不笑的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简珏本就不是话多的人,随口和孟初嘀咕的一句话,也没有想到佳容会回呛一句,这会自然不会再搭话。 孟初收了剑势,朝着佳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才沙哑的出声,“醒啦。” 佳容仍旧在记恨昨晚的事情,没好脸的说:“废话,没醒的话,我站在这里是梦游吗?” 孟初微微一笑,侧过脸说:“一早起来,火气有点旺。” 佳容紧蹙眉眼,忍不住双手捂嘴哈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窘迫的说:“我要回医馆了。” 孟初挑挑眉,理所当然的说:“你的洗漱用品王喜已经准备好了。” “我才不是为了这个回去,我要回医馆干活。”佳容翻翻白眼,就往外面走。 孟初也没有拦着佳容,只说:“新婚三朝回门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切!”佳容不屑的发出一声,鄙夷的说:“你确定我们要讲究这些吗?若是这样的话,我得好好和你叨唠叨唠昨天的婚礼。” 孟初挑着眉,等着佳容的话。 婚礼虽然简陋,但是三书六聘,该走的过场孟初一样没落,甚至两人已经的关系已经在官府登记了。 只是这些,佳容不是很懂,孟初也没有明说,她便不清楚,甚至私下里觉得古代的婚姻好儿戏,两人就这样算是成亲了,若其中一人换了一个地方居住,那以前的一切不就都摆脱了吗? 但是佳容却并不清楚,这时代是不允许农户随意迁移的,无故离籍者大多抓住就是投军。 “小地方都不讲究这些。”佳容看孟初较真的看着她,随便说了一句就走了。 孟初看着佳容的背影,也没有去拦她,反正他早就清楚,他的话,佳容不会听。 简珏有些叹息的说:“你太冲动了。 ” 孟初清楚简珏的意思,怪他不该在官府登记。 两人若是没有在官府登记的话,孟初回了国都,这里的一切就跟他无关了,但若是登记后,以后佳容缠上孟初,那是有凭有据。 “我在这里几年,你觉得我再回去,那里有我站脚的地方吗?”孟初扬着残酷的冷笑,无情的问道。 简珏皱着眉,清楚孟初说的是事实,劝慰,“事在人为。” 孟初突然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说:“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做。” 简珏抿着嘴,他觉得这样有些欲盖弥彰,倒不如找一个有力的妻族。 佳容回了医馆,就见医馆和往日一样静悄悄的,她叫了一声,小玉等人才从各个房间出来。 “怎么就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小玉第一个冲上来,脸上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和佳容如出一辙。 佳容没心没肺的说:“反正待他那里也没有事做,就回来了,对了,我以后还是住在医馆里,就不去孟初那里了。” 有了昨晚的经历,佳容可不想今晚再和他挤在一张床上,到时候痛苦失眠的仍是她,而他却睡得像死猪一样,想想就让她咬牙切齿。 小玉瞠目结舌的看着佳容,佳容自上到下仍旧一副姑娘家的样子,就连发髻都没有改变,她不免担忧的问:“可是出了什么事?这才成婚的,怎么就要搬回来了?” ☆、072、母女四人 佳容满不在乎的笑笑,她原先想的是白天在医馆做事,晚上去孟初家里休息,可能经过昨晚,她深觉孟初有毒,以后离他越远越好,晚上能不睡一张床就尽量不睡一起。 小玉看不懂佳容这样笑的意思,推了她一下,急迫的问:“你倒是和我说清楚啊!你这不是平白让我担忧吗?”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大姐啊!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和孟初的关系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说得简单一点,我们就是一对假夫妻,不会有夫妻之实!” 最后四个字,佳容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小玉拧着眉古怪的说:“夫妻就是夫妻,怎么可能有假夫妻。” 这时代的男人一妻多妾,可没有谁会和一个女人形婚,最多是不喜欢了丢在院子里不理罢了。 但是刚娶回来时,总有几天新鲜劲。 “反正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肯定会顾好的。”佳容拍拍小玉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她和小玉根本没法解释,毕竟两人成长环境不一样,说话都有代沟,在小玉的想法里,嫁了人就要赶紧生一个儿子,否则的话,根本没法在夫家立住脚。 但是这对佳容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虽说她在这时代,若能生出一个与她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更能让她有归属感,但目前她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和我说清楚,我怎么能放心。”小玉看似温柔,却倔强得不行,缠着佳容喋喋不休的问话,就为了图一个准信。 好在这时候,佳容平时最不喜欢的人登场了。 原先看着厌恶的脸,这时候看起来也顺眼多了,只是却也清楚,她这会找上门,定然没有好事,凉声问:“你来做什么?” 童娘子特意挑了这一天上门,就是清楚佳容昨天才出嫁,这会就小玉在医馆里,而小玉没有了佳容维护,以她的性格,完全不敢反抗,哪里晓得新婚第一天佳容就回来了。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嫁人了吗?新婚第一天你就到处乱跑,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啊!”童娘子虚张声势的对吼了回去。 佳容挑挑眉,得意的说:“我相公怜惜我,怕我初嫁他家不习惯,特意让我回来看看的,怎么着,你有意见啊!” 童娘子恶狠狠的瞪了佳容一眼,冲着她旁边的小玉说:“你回来也住了一段时间,是时候该回去了吧!” 佳容听了这 话,不高兴的质问,“大姐住我这里,又没住你那里,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童娘子这次过来,也是铁了心要带走小玉,说话底气十足的说:“佳容,你别给脸不要脸,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娘,有你这样和自己娘说话的吗?你真以为你攀上银杏婆婆就不得了是吗?是谁都不看在眼里了吧?你别逼得我去衙门告你,到时候你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佳容抿了下嘴,虽然说现在她是孟初的娘子,并不再怕县太爷如何,但她到底不想欠孟初太多人情,毕竟银钱好还,人情难还。 童娘子见佳容不再说话,便觉得自己大获全胜了,高高在上的冲着小玉说:“怎么着,还不过来,要我去请吗?” 小玉低着脸,一脸沉思。 经过这些日子的逃避,她的心绪已经恢复了不少,想着也是时候解决她刘志杰之间的问题了。 “我跟你走!”小玉抬眼,眼底虽然仍有慌乱,却坚定了许多。 佳容轻扯下小玉,提醒说:“你跟她去哪里啊?她是想带你去找刘家要赔偿的,你觉得刘家拿得出二百两银子吗?” 小玉抿抿嘴,望向童娘子。 三人站得近,佳容说话的声音不低,童娘子也听到了,就怕小玉改口,气急败坏的说:“你这黑心肝的玩意,你大姐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难道不该让刘家做出赔偿吗?你就想让她吃一个哑巴亏是吗?你安的是什么心。” 小玉拧着眉,脸上浮现不喜。 童娘子不管不顾的说:“赶紧和我走。” 小玉说:“娘,我和你去也行,不过我不会和刘家要赔偿,我只想这事早点了解,让他家快点给我一封休书就行了。” “不行!” 这一次,童娘子和佳容同时出声。 童娘子望了一眼佳容,立即说:“你看,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不行,你妹妹也说了,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刘家,不然的话,只当我们童家没有男人好欺负。” 佳容撇撇嘴,懒得理童娘子,扯着小玉的手分析说:“你要离开刘志杰,我是肯定支持你的,但是要休书却不行,怎么也得他们家拿出和离书才行。” 休书只有女子犯错了男方才会给。 小玉不像佳容,佳容还琢磨着,等这事过去了,晚两年,她的条件也好了,再给小玉说一门好亲事。 毕竟小玉才二十的年纪,真为了刘志杰那王八蛋毁了一生就太不值得了。 “这和离书他们家肯定不会给,能拿到休书就不错了。”小玉尴尬的答应。 她毕竟做了几年的刘家妇,刘家人是什么德性,她以前虽然不说,但不代表心里不清楚。 只是有些事情,她的立场决定了她的话语。 童娘子不耐烦的说:“管它是和离还是休书,反正在这之前,他们家不拿二百两银子出来,我就告到衙门里去,走走走,我们赶紧出发,别折腾下去,天又黑了。” 佳容厌恶的看了一眼童娘子,拉住小玉微颤的手,安抚说:“别怕,我陪你一起过去。” “嗯!”小玉没底气的应了一声。 童娘子怕佳容坏事,也怕到时候讨要的二百两银子不能到她的手里,有意阻止,佳容和小玉却没有一人管她的想法。 在去刘家前,童娘子又叫上了娇娇,一家母女四人倒是为了这件事情,第一次凑到了一起。 只是刚到刘家,她们都没有来得急说一句话,刘母便要打要杀的冲了上来,叫嚣说:“好啊!我没有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竟然还敢找上门来,真是不要命了。” ☆、073、和离不易 童娘子吵起架来,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气势全开的对着刘母怒斥,“我们怎么就不敢上门了,你们这一家子肮脏货,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有脸了,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就官府里见!” “见官府,你们有脸吗?你女儿做了那样的肮脏事情,现在又数日不归,她这是逃妻,到了官府,我们也是不怕的。”刘母也不是一个弱的,不然的话,家里也不至于被她折腾到乌烟瘴气。 佳容见小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来解决这件事情,却因着刘母的几句话而吓得身子瑟瑟发抖,真是又气又怜。 可又不能说她,满腔的怒火对着刘母就是一顿好骂,“老不死的东西,你小儿子做的那肮脏事情,你好意思推到我姐的头上,也就你教出的下作玩意,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看看这方圆十里,哪一家像你们家这样没规矩。” 刘母气得胀红了,指着佳容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敢到我家门口来撒野。” 刘志杰一副被辱的模样,憋着一张阴沉的脸,质问:“你这样对待一个老人不妥吧!难道你家里没人教过你尊老爱幼吗?” “我呸!”佳容大喝一声,“你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们尊重。” 娇娇难得和佳容站在一条阵线上面,笑呵呵的说:“就是,这兄弟共妻的事情,说出去可真好看啊!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你们兄弟。” 佳容皱了下眉,很不喜欢娇娇这样的说辞,轻视刘家兄弟的同时,把小玉的往事翻出来说了说,又踩了她一脚。 不过眼下也不是内乱的时候,佳容只是瞥了娇娇一眼,倒没有说她什么。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们废话了,这次我们过来是谈和离的,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这样的人家,我姐可不敢再留了,没什么意见就拿和离书来。”佳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反正她已经对刘家兄弟下了绝育药,他们这一生无后,对男人而言,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然,为了不让刘家兄弟有害其他女人的机会,在拿到和离书后,这个消息,佳容会好心的替刘家兄弟传开。 “对和离!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赔偿我闺女的损失,否则的话,这事不能私了。”童娘子嘴快,快速接了过去。 佳容撇撇嘴,正准备插话。 刘母便大叫了起来,“少来这一套,想到老娘这 里骗钱,门都没有,你女儿这个烂货,到底哪里值二百两了。” 刘母倒记得上次童娘子狮子大开口说的价钱。 佳容眯起眼,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这会再说不要银子,不就顺了刘母话里的意思,表示小玉不值二百两了吗? 只是佳容没有想到她不吭声,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说话,一直沉默的小玉突然小声说:“我不要银子,只要你们把和离书给我就好,我……不会再来你家了。” “我呸,你想来我还不要你了。”刘母大怒的说。 童娘子也掐着小玉的胳膊骂,“你是不是傻了啊!被人这样欺负还不要人家赔偿,你想都不要想,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说话。” “就是啊!没赔偿,谁和你跑一趟啊!”娇娇翻翻白眼,说得极为现实。 “我们也没有要你们来啊!难道不是你们上赶着要一起来的吗?”佳容可没有给童家母女留面子的想法。 不过在刘家人眼里,童家这四母女自然就是一体。 刘志杰眼神复杂的望着小玉,数日不见,只觉得她越发水灵了,人也不像在刘家时那般瘦弱单薄。 想到他在家里日日不好过,小玉离开了他,反倒是越长越好了,不免有些怨愤的责问:“你做错了事情,我都没有怪你,你现在竟然还带着人回来闹,你对得起我吗?” 小玉原就显得苍白的脸,这会更是白上几分,单薄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才困难的抬眼朝着刘志杰望去。 佳容嘴唇微动,本想替小玉骂回去,但琢磨着,小玉和刘志杰的问题,最好他们自己来解决,也免得小玉对刘志杰还抱有幻想。 只有刘志杰越发狠了,小玉才会越发铁了心和离。 “你少胡说八道了,明明就是你们一家子不要脸,男盗女娼。”童娘子可不管这么多,张嘴就骂。 娇娇在一旁助威,刘母自然不会落后。 顷刻间,两家人再次拉开了骂战。 佳容看小玉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毕竟这会已经闹得周边的村民都来围观了。 就在她以为小玉又要龟缩不说话时,她突然开口了,复杂的望着刘志杰问:“你弟弟做的那些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刘志杰眼神坚定,理所当然的说:“我弟弟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样乖巧,若不是你给了不该有的暗示,他断不 可能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 佳容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志杰,简直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这一步,但再细看他的眼神,他又说得这般认真。 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来,他是真的这样认为,也真的觉得这错在小玉的身上。 佳容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刘家小弟平时太会装,还是小玉太不会做人。 “哈哈哈哈……”小玉突然大笑出声,一时所有人都望向了她,笑着笑着,小玉就哭了起来。 “你我夫妻数载,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也好也好,今日你我夫妻缘尽至此,往后再无瓜葛。” “你想得美!我们是不会和离的!”刘母回过神,恶狠狠的说。 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个媳妇,而是这个媳妇害得他们家变成这样,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只要还是她的媳妇,她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小玉眼神通红的看着刘母,面色狰狞的说:“刘志杰瞎了眼,你可没瞎,谁对谁错,你心里有数,你若不把这和离书给我,我就剐了这一身血肉也要告到你小儿子坐牢为止。” “还有你!猪狗不如的东西,不想死的话,你最好老实交待了,否则的话,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小玉骇人的眼神第一次对上了刘家小弟。 刘家小弟一愣,有些惧怕。 毕竟真相是什么,他心里有数。 只是一番闹腾下来,天都黑了,刘家仍然不肯给和离书,没有办法,佳容只能放了狠话,说过两天再来,并特意和他们村的村长好好分析了一下厉害关系。 母女四人回去的路上,童家母女没少发牢骚,佳容拉着小玉理也不理。 娇娇哪容被人忽视,笑得恶劣的说:“你们俩还真是好姐妹,一个做了兄弟的共妻,一个嫁了不能行房的男人。” 佳容白眼一翻,懒得搭理娇娇,拉着小玉就走了另一条路,快步回了医馆。 医馆里,孟初气定神闲的坐在厅里。 佳容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到孟初更是不悦的质问:“你怎么来了?” 孟初温和的笑说:“自然是带娘子回家履行夫妻义务啊!有些事情我们昨晚就该做了的,也免得有人说娘子闲话,不是吗?” ☆、074 新婚日常 佳容一怔,反应过来,这可能又是孟初的手段,脸色黑如锅底的骂道:“你有病吧?这样逗我很好玩吗?” 小玉不明所以的拉了拉佳容的衣袖,小声说:“他是想和你圆房的,你为什么要拒绝,你都嫁给他了,就和他好好过啊!别想那些有的没有,女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一个好归宿,别最后落得像我一样,孑然一身。” 佳容翻翻白眼,鄙夷的说:“你信他啊,信他的话,我现在就不可能还是黄花大闺女。” 小玉看了眼笑吟吟的孟初,又看了眼佳容,自以为小声问:“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喜欢你似的,是不是你不肯啊?” 佳容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就孟初的样子,哪一点看样子像很喜欢她了,而且昨天晚上两人在床上,孟初都没有化身为禽兽,她就不信,孟初下了地,反倒对她起了爱意。 “大姐,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先回屋里吧!”佳容推推小玉,让她先回房。 小玉在这里,她有些话不好和孟初说。 小玉不放心的说:“你别倔强了啊!有话好好说啊!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新婚第一天你就跑了,总是你不对的,而且他现在又亲自过来接你,也够诚意了,你扭捏了两下就跟他回去吧!” “是是是!”佳容已经不想再和小玉解决了。 敢情小玉以为他们这是小两口闹了别扭。 不过不说,这样看起来倒真有点像。 她这个新婚妇第一天早上就跑回了娘家,新郎官傍晚就来接人,倒真有点那种意思。 “行了,刚才我姐在这里,我也不好直接说,现在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到底想干嘛?反正我不会和你回去。”佳容斜着眼尾,不高兴的看着孟初。 显然,佳容现在的气都还没有消。 孟初轻笑,“哪有嫁了人的姑娘住在娘家的道理。” 佳容眉眼一挑,“我们俩为什么会成亲,是什么关系,你心知肚明,就没有必要把世俗的那一套安在我们身上,不是吗?” 孟初不慌不慢的淡声说:“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什么意思?”佳容防备的看着孟初。 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不单单是想鄙视她的智商这么简单。 孟初看佳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低喃 轻语,“看样子当日我跟你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进耳里了。” 佳容一双大眼圆睁,只怕两人当初说过太多话,一时被问起,她真不知道孟初说的是哪一句。 好在孟初也没指望佳容能想起,接口说:“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成亲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佳容侧耳一听,不确定孟初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倒透露过这样的意思。 当下脸色难看的说:“你在纠结什么,你给我庇护,我给你要的东西,等事情两清后,我们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以后不再相见。” 孟初轻笑着,眼底却划过一抹不悦,“你倒是想得极美。” “废话!我就不信以你这样的条件找不到娘子,只怕是随便招招手就有成百上千的女人送上门吧?你会在乎我这么一个小角色。”佳容翻着白眼不快的说道。 孟初说:“就是因为你是小角色,我才在乎!” 佳容不解的看了孟初几眼,问:“这是什么意思?” 孟初不想说,佳容自然是问不出来的。 又听孟初说:“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却还一样都没有做到。” 佳容挑挑眉,不高兴的问:“怎么,你怕我会跑了吗?” “并不是!只是你一定要谈条件的话,这就是我们说好的条件。”孟初敛了脸,脸上透出不悦。 佳容用力瞪了他一眼,都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真正不高兴的人是她才对。 “行,我现在就告诉你该怎么办。”佳容咬牙切齿的咆哮了一句。 孟初见她这样,又笑了起来,“这可不行,我记性不好,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 佳容拢眉,“那你想怎么样?” 孟初理所当然的说:“自然是要你同我一起回去,等到你说的话,我能证实是真的后才行。” “等到那时候,你就放我走?”佳容狐疑的看着孟初。 孟初说:“若你说的那些东西真那般有用,我自然不能放你离开,谁知道你会不会给了我后又给别人,不是吗?” 佳容瞪大了眼,反驳,“我没你这么无耻。” 孟初不怒反笑,“是吗?若是有人用你的性命威胁,你会死守着这些东西吗?” 佳容傻眼 的说:“这又不是什么什么多了不起的东西,至于有人为了这些要我的命吗?而且我哪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啊!我现在跟着师父在学制毒,一般人根本动不了我吧!” “是吗?”孟初满脸的怀疑。 佳容十分不自在的追问:“你说有人会为了这些东西追杀我是什么意思?” 孟初也不瞒着佳容,免得她一天到晚想着离开他。 直言说:“这些你看来可能不重要,但是落到有些人手里,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佳容仍旧紧皱着眉,没明白孟初这所谓的有些人是指谁,但细问下,他又不肯再多说一句。 只道:“你放心好了,我总归不会害你。” 佳容提着一颗心,一点都没有放心的意思,防备的看着孟初问:“是不是我不做你媳妇后,你为了防止这些东西,被别人再从我这里探得,也会想办法让我闭嘴啊?” 孟初轻笑,“你想多了,你已经是我的媳妇。” 佳容心底一沉,不敢再提什么以后各过各的事情。 可想了想,又问:“难道你就不能不告诉别人,这些事情是我告诉你的吗?” 孟初无奈的看着佳容,“这天下有谁是真傻的?我平白无故娶了你,后又仍由你离开,这中间若是没有一点缘故怎么可能。” 佳容坚定的说:“你就跟别人说我死了啊!反正我也打算等你走后,我就这样说的。” “你觉得别人查不到你身上?”孟初好笑的看着佳容的天真。 佳容撇撇嘴,突然掷地有声的说:“我要开医馆,立刻,马上!” 孟初扬了下眉,就想通了佳容这会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意愿是为了什么,当即笑了笑,“虽是医馆,但到底也是商人,处末尾。” 佳容重重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那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我干了几笔大买卖就一炮而红,成了响彻全国的名医呢!” 孟初笑吟吟的说:“期待你的这一天。” “少看不起人了。”佳容不高兴的答了一句嘴。 孟初问:“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佳容不死心的犹豫着,“要不我晚上就住医馆里吧?我觉得我根本没有跟你回去住的必要。” 孟初坦白说:“不行,我需要一个嫡子。” 佳容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我需要一个嫡子!”这一次,孟初故意缓慢的出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佳容反弹的跳了起来,“少来,当初我们说好的条件没有这一项,你给我庇护,我告诉你什么是活字印刷术及黑火药等事情。” 佳容怕说得不够清楚,特意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我们可是提都没有提过孩子的问题。” “是吗?”孟初轻笑着说:“我以为这些事情我们并不需要说明,毕竟我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 “少来!村里人都知道你不能行房,这风声可别说不是你自己放出去的。”佳容鄙夷的翻翻白眼。 孟初在银杏婆婆这里治病的事情,村里不少人后来都知道了,可是是什么病,别人打听不出来,毕竟银杏婆婆不会说。 能传出这么无聊的谣言,也只有孟初本人了,再加上那时候,村里的大小姑娘都惦记着想嫁给孟初,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难理解。 更何况孟初本就不是下河村的人,等病治好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谁管这里的村民是怎么看他的,更何况这种事情,往后他只要娶得一门妻房,谣言就不攻而破了。 “噢,是我放出来的吗?那可能是他们误会了什么吧!”孟初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感,仍旧笑得一派从容。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昨天晚上不是嚣张得瑟得很吗?今天又叫我回去。”想起昨晚的事情,佳容就喷火,这会虽然知道孟初既然来了,怎么都不可能再让她留在医馆过夜,但仍然想不拿乔一番。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只记得我很困,难道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吗?”孟初装起傻来,眼神都显得特别真诚。 他说:“要不你跟我说说,昨晚有什么事?” 佳容一声冷笑,“呵呵!你行啊!” 孟初敛了笑容,特别认真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佳容狠瞪了孟初一眼,恼羞成怒的说:“少废话,不是说要去你家,还不赶紧走。” 孟初自是知道有些话,佳容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的拿出来说,也没有再逗她,只道:“那里现在是我们暂住的家。” 佳容翻了下白眼,懒得和孟初计较。 她发现,每次只要和孟初说话,她就在不断的翻白眼中度过,她真怕哪一天,翻着翻着,眼睛就抽筋了。 “我去和师父说一声。”佳容说罢,就朝着银杏婆婆的房间走去。 银杏婆婆仍旧关在她的小医房里捣鼓她的材料,佳容都不知道银杏婆婆每天哪里有这么多东西去折腾。 说了一声晚上去孟初家里住,银杏婆婆连眼都没治,理所当然的回了句,“明天就不要过来了,安安分分的在那里待到回门。” 佳容张嘴想打反口,但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只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正好趁着这两天的时间,把该告诉孟初的东西都告诉他,免得他以为她是骗子。 两人回到孟初家里时,饭菜已经做好,连饭都是王喜送到手里的。 佳容看着桌上不过六样菜色,但每一样看起来都精致可口,不得不感叹,“幸好住在你这里还有这一点好处。” “喜欢吃什么就吩咐王喜做给你吃,他手艺不错。”孟初说了一句,便没再出声。 佳容看着孟初和简珏都用上了公筷夹菜,她虽然觉得有些没必要,但也尊重他们的习惯,用起了公筷。 只是对他们这副食不言的模样有些接受不了。 用过晚膳,孟初和简珏就各忙各的事情去了,两人对家里多出来一个女人像是看不到似的。 简珏是直接回房了,孟初也一样,回到房里就在书桌前抱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佳容在王喜的帮助下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才回房问,“有没有纸笔?” “嗯?”孟初出声的同时,目光扫了一下书桌。 佳容上前戳着孟初的后背说:“让一让。” 孟初回眸,却没有起身,只说:“等会,我这里有点事情。” 佳容探眼一看,就见孟初的书本上放了几封信,信纸写得满满,但这龙飞凤舞的字体,佳容一眼扫去,根本没看清楚写的是什么。 她原以为她这扫一眼,孟初会将信藏起来,但是孟初也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去,然后说:“这些事情你暂时不用知道,等晚一点,我再和你说。” 佳容有些诧异孟初的态度,但嘴上仍然强硬的说:“谁要知道你的事情啊!” 孟初笑了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佳容耐不住又说:“那你给我一只笔和几张纸,我到旁边去写东西。” 孟初无奈的起身,将书和信纸收好,便说:“你在这里写吧!” 佳容睨了眼孟初,大咧咧的就坐下了。 拿起孟初的毛笔在纸上画了几下,当下脸就黑了大半。 小时候她妈妈为了让她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体,确实送她去不字两个学期的毛笔字,但是那是小时候,现在她早就不记得了。 “算了,你先忙,我去弄只碳笔来。” 上次在小花家里用过的碳笔带到了医馆里去,这些天光顾着学医充实自己,也没想过练毛笔字,看样子以后闲下来了,得将毛笔字练起来,不说要写得多好,至少要能见人。 “何谓碳笔?”孟初好奇的询问。 佳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等会你看到就知道了。” 孟初淡淡一笑,没跟着出去,趁着佳容不在的时候,赶紧将手中的信纸看了一遍,又快速写了封回信拿去隔壁给了简珏。 等到孟初再回房时,佳容已经在书桌前坐好,且写了一页纸了。 “这就是碳笔?”孟初好奇的打量佳容手中的所谓碳笔,其实就是黑碳用块小布包住了。 “嗯啦,毛笔字我写不惯。”佳容敷衍的应了一句。 孟初却将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特别是看到她写的字体后,当时脸都变了,诧异的问:“这是何字?” 佳容看到孟初修长晶莹的手指点在瞒天过海四字上面,当即不留情面的嘲笑,“瞒天过海这四个字你都不认识,你文盲啊!” 孟初冷静的收回手指,说:“瞒和过字,好像不是这样写的。” 佳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傻呼呼的拍了下脑袋,嘀咕说:“我都忘了这里是古代写的都是繁体字,我的简体字,有些他不认识也是正常。” 就像她一样,在这里看医术全靠猜,没把握的就要去问银杏婆婆。 “我写的是简体字,就是在你们的字体上做了简化,反正我先这样写出来,你有什么看不懂的,到时候再来问我。” 佳容随意敷衍的说了一句,却没有注意到孟初看她的眼神越发幽暗。 不过这也怪不得佳容,她当时夸了海口说了三十六计,但是像她这样的人,能记得三十六计是哪三十六计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里能记清三十六计都是用在哪些战役里,这些故事就只能由着她瞎编了,好在这些书她是真真正正看过,且都有一点影响,不然的话,瞎编都编不出来。 佳容一个晚上也就编了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和围魏救赵。 因为她一直埋首在写,也没有注意孟初,所以并不知道,在她写完瞒天过海这计时,孟初的脸色已经大变,渐起凝重了。 等到佳容收笔时,孟初出声,“你读一遍,正好教教我,那些我不认识的字。” “行啊!”佳容痛苦的答应下来,一遍顺畅读下来的同时,发现有几处写得不通或者字写错了,又在旁边涂涂改改。 “怎么样,大致记得不,不记得我再读两次。”佳容读完便抬眼看向孟初,难得能教他点东西,佳容心里倒有点沾沾自喜。 孟初看了一眼纸又看了一眼佳容说:“大致清楚,等到再有不清楚的时候再问你。” 佳容撇撇嘴说:“你记性可真好。” 孟初敛眉接过纸,看了一会,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所说的这个简体字,是不是也有一套完整的字体?” “对啊!”佳容回答得有些小心翼翼。 孟初也没有追问佳容为什么会这些,毕竟在孟初的心里,佳容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多一个不多。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孟初说得诚恳。 佳容却是吓了一跳,“你要学这个干什么?这又不是主流,我还准备学繁体字。” 孟初说:“我刚看了你的字,相对比下,我觉得你的字更容易学一点,若是普及下去……” 孟初没有说完,佳容却喜得跳起来了,忙说:“行行行,我教你啊!” 她不问孟初有没有能力做到全国普及,她只知道,若真的普及了的话,她的简体字就是主流了。 虽然她愿意去学繁体字,但是相对比而言,不说简体字是她惯用了的字体,就是简体字写起来都容易多了。 “不过我怎么教啊?其实简体和繁体还是挺多字是一样的。”高兴过后,佳容又傻眼了,她没有教人识字的经验,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孟初说:“不用刻意教,你就照着你的计划,继续写三十六计,只是中间有我不认识的字,我再点出去,你另写在一张纸上就行了。” “好啊!”佳容应下,兴致勃勃的拉着孟初开始找字。 两人又是一顿热烈的讨论,见孟初学习能力强,佳容这个小老师当得也颇为自信。 她主动提问,“你想不想学算数啊?要 不我教你算数吧?学会了的话,以后算帐容易多了。” 以孟初的身份,算帐这样的事情,论不到他来做,不过对于能扩充知识,他一点也不嫌多。 “好啊,就麻烦你了。” 佳容笑眯眯的教起了孟初阿拉伯数字以及九九乘法口诀表这些。 看着孟初像一年纪小朋友一样,认认真真学习的样子,佳容憋不住大笑出来。 “你这样好好玩啊!” 孟初不清楚佳容的笑点在哪里,背着口诀表,好奇的问:“这些规律是你自己发现的吗?” “切,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佳容下意识的答了一句。 孟初追问:“噢,那这些是谁教你的?” 佳容一愣,皱眉想了一下,也掰不出一个好理由,蛮横的说:“你到底要不要学,要学就不要问这么多,再问的话,我就不教你其他了。” 孟初举起双手,一副怕了佳容的样子,说:“行行行,我不问了,我不过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从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女,突然变成了满腹经纶的才女。” 佳容眼睛一愣,理直气壮的说:“我都讲过了,就是死里逃生后,脑子里突然就懂了这些,反正你爱信不信。” 孟初苦笑一声。 他自是有去查过,佳容还是原来的来福。 人没有换,但无论是性格还是其他方面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好像她只拥有了来福的皮囊,内里却换了一个人似的。 好在这些猜测孟初没有说出口,不然的话佳容说不定都会直接说漏嘴夸孟初几句,毕竟他的猜测已经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佳容怕孟初追问,再加上这一学就直接学到了子时,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孟初本就没有打算逼问,反正他清楚佳容对他是无害的,这一点就足够了,顺势说:“那就早点休息吧!等明天早上我教你练字吧!不能只你教我,不是吗?” 佳容瞥了一眼她的碳笔字,又看了一眼孟初的字,本来她的字体在现代这个惯用电脑的年代,还算能入眼的,但是和孟初一比起来,就跟渣渣似的。 佳容有心练字,再加上被孟初比下去了,一下顿都没有打的说:“好啊,反正我正好闲着没事,练练字体也是好的,不过我可不练你这种字体,太狂野了,有些我都看不懂,是不是有一种颜体挺适 合女人的,我就练那种吧!” “行!”孟初答应得太痛苦,让佳容有些人怀疑。 “颜体你也会吗?” 孟初笑说:“略会一点,教你不成问题。” 佳容撇撇嘴,没再说什么,直接往床上一爬,拉过被子将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孟初笑问:“你这是干嘛?怕我吃了你吗?” 佳容扬扬眉,“本姑娘才貌双绝,谁知道你会不会垂涎我的美色啊!” 孟初低笑,努力做出认真的表情,说:“倒是,能娶了佳容姑娘过门,是小生我的福分。” “知道就好!”佳容得意的扬起下巴。 就听孟初说:“照姑娘这意思,我得快些和姑娘圆房才好,免得姑娘存有异心。” 佳容傻眼的问:“你是怎么从这两者中看出联系来的?” “难道不是吗?而且不止要早点圆房,还得早点让你生下孩儿才行,否则的话,我可没有自信能拴住你。”孟初斜着眼神,笑得不好意思的坐在床边。 佳容一下更用力的抓紧了被子,想夸孟初有自知之明,但又觉得这话不该这样接,最后怒气腾腾的质问:“什么叫拴住,我是狗还是你的宠物啊!竟然用拴字!” 孟初扬扬眉,毫不愧疚的说:“没办法,我的水平没有你高,不然你教教我,这里我该用什么字才好。” “你……”佳容狠瞪向孟初,她才不会上这样的当。 “睡觉!”佳容有力的闭上眼,一副拒绝再开口的样子。 只听旁边一阵衣服磨擦的声音,然后旁边的位置沉了下,就在佳容用听觉感受孟初的动作时,突然听觉得鼻子上一暖。 猛的将眼睛用力的睁开,就见孟初的手指还在空中,整个身子半侧在她的旁边,低沉的嗓子诱惑的说:“晚安,好梦。” 佳容反应极大的揉着自个儿鼻子,不快的说:“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小朋友了,你为什么要刮我的鼻子,而且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碰我。” “我动我自己的娘子,还需要请求吗?”孟初撩了佳容一下,倒没有逼紧。 他嘴巴说的虽然是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 至少目前为此,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带点小暧昧挺好,他是要诱惑佳容先喜欢上他,但却不是这种以占有身体的方法,他 ☆、075 前太子爷 孟初轻轻一笑,起身退开,说:“我也很看好你,每个字先抄一百遍吧!” 佳容脸上一变,一眼望去,只觉得密密麻麻的单字有成百上千个,当下就垮着脸问:“这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不多,反正你闲在家里也没有事做。”孟初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佳容眯起眼,怀疑孟初这是故意报复,怪她昨天出去瞎跑了,可又不明说,用了这样的手段。 “可我还得给你写三十六计啊!而且那个活字印刷术什么的,我也要告诉你怎么弄啊?我一天到晚这么晚,哪有时间练这么多字啊!”佳容说得理直气壮。 孟初原也没想佳容一口吃成大胖子,便说:“那你自己安排时间,反正一日不少于十遍。” “行行行。”佳容赶紧一口应了下来,一副怕孟初反悔的样子。 孟初好笑又无奈的说:“练字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倒是不乐意了。” 佳容斜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这虽然是我自己说的,但可也要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啊,我可不想把我的手练废了。” “夸张!”孟初一笑,不再和佳容扯歪理。 “今天你就待在家里,有什么事就找王喜,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可能就不回来了。” 佳容下意识的追问:“不回来吃中饭?你干嘛去啊?” 孟初无奈的说:“你自己昨晚说的事情忘记了吗?谁和我说的,要三天内解决你大姐的事情,而且医馆的门面也要去找吧?” 佳容讪笑一声,“啊,解决这事啊!那行,你去忙,赶紧去!” 孟初好笑的看着佳容一副狗腿的样子,只是叮嘱说:“你今天就别出去瞎跑了,你大姐那事我会去解决的,你没事就在家里练练字,你这一手字实在是见不了人。” 孟初以前没有注意过,昨晚才发现佳容的字写得有些难看。 国都里的小姐,谁写不出一手好字。 等他病好后,夫妻两人总归要回去的,与其到时候看佳容被人笑话,倒不如现在多督促她练习。 写不出一手好字,但也不能成为她的短处。 “行了行了!”佳容不耐烦的挥挥手。 她虽然不清楚孟初心中所想,但好在两人的目的倒是一致。 见字如人,这句话,佳容还是挺认同的。 孟初和简珏出去 后,佳容先是练了会字,觉得累了,又成碳笔写起三十六计。 中途王喜进来过一次,送了茶水和点心来,再晚一点,又来提醒她吃中饭。 “我怎么感觉才吃了早点又要吃午饭了啊!”佳容伸着懒腰出来。 王喜跟在她后面,问:“夫人若是不饿就随意吃一点,等下午饿了,奴婢再做其他的给夫人吃,可好?” 佳容笑嘻嘻的说:“我哪有这么矜贵啊!我又不像你家主子他们一样,平时有得吃就不错了,更何况你准备的饭菜都特别香,白白浪费我可怕折寿。” “夫人抬爱了。”王喜快速抬眼,嘴角一抿,露出一颗小虎牙。 王喜平时都低着脸,佳容也看不太清,这会对视一眼才发现他年纪很小。 “你吃了吗?坐下一起吃吧!”佳容拉住准备离开的王喜。 王喜忙说:“谢谢夫人,奴婢吃过了。” 佳容猜王喜应该是没有吃的,不过这家里的规矩好像挺大的,反正平时王喜不怎么出来,都是在默默的干活。 佳容也没有多劝,只是拉着王喜闲话起来了,“你多大了啊?看你年纪好像挺小的。” 王喜嘴巴又是一抿,说:“奴不小了,已经十六岁了。” 佳容挑挑眉,称赞说:“那你真的挺厉害啊,十六岁就懂得这么多东西了,而且饭菜还做得这么香,你是自小就学厨吧?” 王喜见佳容没有让他退下,反拉着说话,也便没有急着退下,回答说:“奴婢特意学过两年,后来又自个儿琢磨了一阵。” 佳容说:“那你很有天分了,对了,你家主子是做什么的啊?” 王喜脸色微变,有些为难的说:“夫人,这事奴婢也不太清楚。” 佳容挑挑眉,问:“怎么会呢?你主子的身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至少佳容就肯定孟初绝对不是商人出身,不然的话,他也说不出来经商为末等这样的话。 “这事夫人还是去问主子吧!”王喜为难的低下了眼,就怕佳容因此冲他发脾气。 见王喜吓成这样,佳容无奈的说:“行了,我不过就是闲话问一句,你若是不方便说就不要说啊!别整成这样,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 王喜见佳容这样说,松口气的同时,觉得这个女主人的性格很好,又讨好的问:“夫人的口味是不是偏甜,奴婢知道一种甜 点很不错,连宫里的娘娘都喜欢吃。” “噢,连宫里的娘娘都喜欢吃啊!那我真要尝一尝。”佳容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然后心却悬了起来。 这孟初十有*是高官子弟了,甚至是那种可能接触到皇室中地位,只是孟初是这样的身份,那简珏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简珏的气质同样不一般,不像位居人下的奴,但他平时说话行事又确实是看孟珏脸色行事。 想到这里,佳容觉得孟初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每次快抓到关键的时候,又被卡住了。 好在佳容也不是一个认死扣的人,猜不中便也不费那脑子了。 下午,佳容又在房里等了一个下午,且努力回想弩的样子,画了一张草图出来。 等到傍晚孟初和简珏回来的时候,佳容便兴高采烈的把图纸拿给了他们看,并介绍了弩弓的特性。 “你这画……” 比起字,佳容对自个儿的画还是挺有自信的,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凭着身体构造图拜入银杏婆婆门下。 “画得好吧!”佳容得意的扬起下巴。 孟初笑着赞了一句,才把话题回到弩弓上面,“你确定一个新手都能很好的使用,而且用起来不怎么费劲。” “确实,怎么不确定啊!不信的话,你现在找人去打造一把试试,你就会知道我说得没有错了,而且告诉你,这种东西你别看现在这样大,你要是再设计小一点,做成袖箭戴在手腕上,那就是杀人的利器,坏人肯定猜不到这一点。”佳容得意的洋洋的说着。 看着孟初和简珏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佳容颇觉得满足。 孟初瞥了佳容一眼,“袖箭的样子你也画出来。” “切,你好贪心啊!”佳容嘴里念道,但由于碳笔就握在手里,当下就画了起来,一边画还一边嘀咕着孟初娶了她真是赚大发了。 不多时,佳容就在旁边画了一个小袖箭的样子,并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啦,你们再去研究研究,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这些东西,她也是以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她的记性虽然挺好的,但不至于连这种东西都记得很清楚,细节有没有画错,她就不敢保证了。 “行!你让人先紧着做出一副袖箭来。”孟初看了一眼,就把图纸给了简珏。 且不忘提点一句,“图纸不要流传出去了。” “我明白!”简珏慎重的接下图纸。 佳容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称,“看不出来你挺怕死的啊,竟然要先做袖箭,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会不会连累我啊?” 简珏看白痴一样看着笑嘻嘻的佳容,就见孟初哭笑不得的说:“这本来是做给你的,不过看你这样说,大概是不需要的。” 佳容眼珠子一动,惊喜的问:“真的打算做给我的?” “嗯哼!”他目前为此,倒不需要这种东西来保命,更何况他眼下的情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特意来对付他。 “既然是给我的,那就再在上面雕些花纹吧!也好看一点啊!”佳容一下凑到了简珏的身旁,仰着脸对他说。 孟初第一次主动接触佳容,扯着她的胳膊一下将她拉到在身旁,佳容也没反应过来,仍旧望着简珏。 简珏倒是挑眉望了孟初一眼,说:“这事你要问他。” 佳容又将视线落到了孟初的身上,笑得讨好的说:“给我在上面雕些花纹呗,不然光秃秃的一块铁戴在手上多丑啊!” 孟初问:“那在上面还镶嵌几颗宝石,好不好啊?” 佳容只当孟初在讽刺她,不高兴的撇嘴,“没意思,瞎白忙了一天。” 孟初也没有多解释,只是接过了简珏手里的图纸,反正这种东西,到时候拿到手了,该是什么样子,佳容自然能看到。 “图纸晚上再给你。” 孟初这样一说,简珏便懂了他的意思,没有说什么的看了一眼气鼓鼓的佳容,当即便皱起了一双眉。 “今天让你练的字练完了吗?” 佳容正在闹情绪,故意回答说:“没有,毕竟我那么忙,哪有时间练字。” “都在忙什么?”孟初明知道佳容在气什么,却就是不解释。 佳容细数一天做了的事情,除了练过的字没提,其他的都说了一遍,末了还报怨,“王喜嘴巴真紧,我只是问他,你家是干什么的,他都不肯说。” 孟初轻笑,“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来问我。” 佳容挑着眉讥笑的说:“说得好像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一样。” 孟初道:“你不问我肯定就不会告诉你,但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呢!” 佳容故意说:“那行啊!你告诉我,你家是做什么的,你又是做什么的?” 孟初淡淡一笑,眼神深邃的看着佳容,就是不说一句。 佳容觉得没味的切了一声,说:“行了,你不说我还懒得听了,这是三十六计,你拿去。” 孟初低眸,表情不变的说:“你读一遍。” 佳容撇撇嘴,快速读了一遍,就把纸直接塞到了孟初的怀里,孟初又把纸给了简珏。 一直到吃完晚饭,佳容都没有再理孟初,但整张脸都写着‘我在生气’四个大字。 等沐浴完,佳容仍旧是这副样子,孟初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轻咳的出声,“你就不问问我,你大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吗?” “哼!”佳容重重的哼了一声,耳朵却是高高的竖起。 “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孟初故意如此说道,恼得佳容回眸狠狠的剜了他几眼。 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口,但想到孟初恶劣的性子,又回忆起他的人品,虽然说都不怎么样,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倒都办到了。 小玉的事情不管今天有没有办成,但至少孟初有去办,反正等事成的时候,就是孟初不告诉她,小玉也会来和她说的。 想到家里,佳容便冷静下来了,不慌不忙的在心里哼起了小曲子。 孟初逗了佳容几次,见她都不肯开口,才问:“是不是我说了我的家世你就不恼了。” “嗯哼!”佳容应了一声,也回过身看向了孟初。 孟初若有所思的看着佳容,说:“我是前太子。” 佳容愣了一下,然后大恼的娇斥:“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你不该骗我。” 孟初摊手,“我就知道说了你不会信,所以我才不和你说。” 佳容翻着白眼,鄙夷的说:“但你说的这谎话也太明显了啊!你要是太子的话,我就是公主了。” 孟初说:“不,顶多算是一个前太子妃。” 佳容狠狠剜了孟初一眼,说:“行了行了,这次我真的不问,行了吧!看不懂你,不就是一个身份吗?都不知道有什么好隐藏的。” 孟初扯着嘴角,颇显无奈的对着佳容。 佳容碎碎念着,“骗我是太子,真让我是小农女没有见识啊!太子会窝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信了你的鬼!” 孟初忍不住插嘴说:“是前太子!” 佳容眼白一翻,坚定的说:“前太子更加不可能,历史上哪一个前太子不是被弄死了啊!怎么可能像你这样,还能活蹦乱跳的。” 孟初挑挑眉,“你倒是懂得多,但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一身毒。” “少糊弄人了!”佳容心底微颤,其实有些相信孟初的话了,毕竟冒认皇亲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而且她一直都猜孟初和简珏的家世不简单,但没有想到孟初竟然有这样的后台,也就是说当今圣上是他爹? 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孟初和简珏两人看起来都有良好的出身,但孟初明显更胜一筹的感觉。 “我说了你不相信,下次别再怪我不肯告诉你。”孟初意有所指的告诉佳容。 其实这会选择说开,也是孟初深思熟虑过的事情。 他要带佳容回国都,而佳容明显又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早点说开倒有早点说开的好处。 可是现在佳容这副样子,他又不想把她逼得太急了。 佳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看她此时眼神闪躲的样子,证明她明显有些相信他的话,却选择了逃避,即是如此,他便多给她一些时日适应好了。 他看中佳容,除了她的身世差,两人刚回国都能麻痹大部分之外,也看中佳容这个人,她相信她有能力做好他的妻子这个角色。 次日上午,孟初就带着佳容回了医馆,且贴心的准备了不少回门礼。 而这一天正好又是孟初看诊的日子,他一到便和银杏婆婆去了小药房。 佳容便被小玉拖到了另一边,独处第一句话便是问:“怎么样,圆房了吗?” 佳容翻翻白眼,酸溜溜的说:“他那种身份,我怎么高攀得起,我才不要和他圆房呢!” “他什么身份?”小玉好奇的歪着脸看向佳容。 佳容一噎,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只道:“你看看他那通身的气派,指不定是什么样人家出来的,说不定家里早有妻妾通房了。” 小玉脸色一变,震惊的说:“不会吧!他若是早有的话,为什么要娶你为妻。” 佳容翻翻白眼,“我怎么知道。” 小玉拧眉问:“你是不是想多了,要不你直接问问他吧!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坏人啊!” 佳容嘟着嘴,不高兴的说:“我不问!而且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问的!我问了他,他肯定说没有啊!难道他会 直接告诉我,他家里有妻妾了。” 小玉忧心仲仲的说:“不至于吧!难道我们姐妹俩的命都这么苦。” 佳容眼见小玉眼睛都红了,也不敢闹性子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大姐不用担心我和他的问题,我刚才也不过是说些气话,你看他今天拿这么多东西回门,就知道他待我不错。” 小玉目光一凝,松了口气的同时说:“你吓死我了,下次不准再拿这些说笑了。” “好好好。”佳容敷衍的答道。 小玉又交待,“既然已经圆房了就好好过日子,最好早点生娃,就算他家里还有人的话,你至少有一个孩子。” 佳容挑挑眉,她刚才话里的意思可没说她和孟初已经圆过房了,但见小玉这样误会,佳容也省事的没去解释。 中午,佳容和孟初就留在医馆里用饭。 饭后,孟初不提要走,佳容也就乐得没说,来了病人,甚至主动上前去看诊。 一直到申时,刘家人突然来了,来的还是刘志杰。 “你怎么来了?”看到刘志杰,佳容就挺身站在最前面,将小玉直接护在身后。 佳容第一想法就是刘志杰想来哄小玉回家。 毕竟这时候,像他们这样的农家,娶一个媳妇也是不容易的,一般情况下,没谁会把媳妇赶走再娶,毕竟再娶代表着又要花一笔银子。 “我有话和小玉说!”刘志杰一脸憔悴的样子,看着佳容身后的小玉。 小玉瞥了刘志杰一眼,很快的收回了目光,冷冷的说:“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刘志杰眼神有些腻歪的望向小玉,问:“你就这么无情吗?” 小玉紧绷的脸颊有些撑不住了,幽怨的看了刘志杰一眼,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抱怨,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有太多太多的委屈要向刘志杰说,要质问他为什么,可是她又觉得这些话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刘志杰说了。 他们终将分开,彼此陌路,她只盼着在她余下的日子里,再也不用见到刘志杰。 “你有病吧!你弟弟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你好意思跑来说我姐无情,我真怀疑你脑回路是不是和正常人长得不一样。”佳容见小玉不打算开口了,忙抢着呛了一声。 这话说完,佳容也没想过刘志杰会有感触,毕竟前两天他们对骂时,刘志杰仍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 他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弟弟。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佳容说完这话,她明显在刘志杰脸上看到了愧疚的样子。 佳容眉眼一挑,“怎么,良心发现了吗?终于知道这事错不在我姐的身上,是你弟弟太过于禽兽了吗?” 刘志杰嘴巴动了动,有些无力的解释,“我弟只是太年轻了。” “少来!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哪里就不懂事了,我看他就是太懂事了,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做错事了没担当,还到处瞎嚷嚷,简直是不要脸。”佳容可没把刘志杰当过亲人,自然不会顾虑他的颜面,什么难听说什么。 刘志杰脸色沉了沉,到底没说什么辩解的话。 佳容见他这样,越发得意了,扬着下巴质问:“怎么着,刘大少爷今天登门是来送和离书的吧?若不是的话,那就请滚了,到时候我们公堂上见。” 刘志杰脸色难看的说:“你够了啊!我在和小玉说话,关你什么事。” 小玉性子虽然软,但对佳容真的没话说,自己被刘家人欺负成那样都不吭一声,这会刘志杰一凶佳容,她便不高兴的出声了,“佳容是我妹妹,她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志杰望着小玉忙讨好的解释。 观他这样,佳容就能看出来,刘志杰这趟来不是来送和离书的,而是想来接小玉回去。 只是佳容有些不明白,刘志杰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还是他真当他的脸有那么大,当初一家人那样欺负过小玉,现在他以为只要他低声下气的说上两句,小玉就会跟他回去?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小玉扭过身,拒绝再和刘志杰说话。 刘志杰上前,伸手想拉小玉,被佳容一下打开了,一双眼如狼眸似的,狠狠的盯着他。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姐。” “你……”刘志杰本就不是一个多拧得清的人,不然的话,当初也做不出护娘护弟不护妻的事情。 这会被佳容再三逼迫,也是急红了眼。 不过他刚露凶相,孟初便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询问:“刘公子对我的娘子有什么意见吗?” 刘志杰目光几闪,看着孟初明显有些惧怕的样子。 佳容有些好奇孟初做过什么,让刘志杰表现成这样,不过也清楚现在不是问话的事情。 “怎么样?和离书拿来了吗?”孟初轻飘飘的一句,逼得刘志杰的脸色都变了。 他难以启齿的说:“我不想和小玉和离。” “噢,是吗?既然是这样的话,想来你是决定送你弟去衙门问斩了,好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你可以走了。”孟初赶人的样子就像在赶狗。 “我没有!”刘志杰快速否认。 佳容听明白了意思,嘲笑的说:“你这人就有趣了,又想保住弟弟,又想带回媳妇,我见过念心的,但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念心的,你怎么不上天啊?” 刘志杰脸色几变,憋着没有说气话,而是低声下气的对小玉说:“小玉,你跟我回去吧!小弟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也知道错了,以后我会相信你的,你跟我回去吧!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佳容怕小玉动摇,毕竟她绝育药都给刘家兄弟下过了,故意在这时候插话说:“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你别忘了,你小弟害死我姐腹中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你能大度的原谅你弟,我姐可没有这么大度。” 小玉本就发白的脸,想到那无缘的孩子,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她说:“刘志杰,你若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把和离书给我,往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不要这样,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我们以后可以再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行的。”刘志杰又快又急的说道。 佳容在一旁凉声表示,“就你这样,也配做父亲,只怕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会剥夺你做父亲的权利。” “你什么意思,难道一定要拆散我们夫妻才满意吗?”刘志杰火在的冲着佳容吼了一句。 话音没落,佳容就听到一个巴掌响,然后就看刘志杰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半张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注意你的语气。”孟初淡淡一句,让人不寒而栗。 佳容傻了一下眼,有些崇拜的看向孟初,竖起大拇指夸奖说:“好样的。” 孟初轻笑的拿出手帕,细细擦拭着手指,好像刚才沾了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 不过他这副样子落到佳容的眼里,只觉得帅得人神共愤。 “要么你现在滚出去,明天去衙门里看你弟弟被人斩首,要么你现在就拿出和离书来,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决定了就赶紧。”孟初没耐性的皱起了眉,看向刘志杰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样。 ☆、076 指腹为婚 孟初早就猜到佳容会选择这一间药铺店,倒没有多劝什么,会多嘴说一句,只是因为他觉得那间更大的店铺更好一些。 但到底是买给佳容所用,她的喜好自然更重要一些。 “你看看想怎么装修,若是没有特别的想法,我就请人过来重新装修一下就可以开业了。” 佳容一副地主的模样将不大不小的店铺里里外外的巡视了一遍才说:“前面的店面倒好,就是后院里住人的地方,派人好好修葺一番,到时候我们可能会搬过来住。” “我们?”孟初挑高了眉。 佳容睨了他一眼,说:“你想得美,我这里的我们可不包括你,我是说我大姐她们。” 孟初目光闪了闪问:“银杏婆婆也会搬来住吗?” 佳容对于银杏婆婆的态度可没有一点把握,模糊的说:“我还没有和师父说过,但要不要来,要看师父自身的意思。” 孟初倒不掩饰他的真实目的,坦率的说:“若是银杏婆婆也搬来的话,我们就在镇上置一处房产。” 佳容这次倒没有笑话孟初,毕竟孟初来下河村本就是为了找银杏婆婆治病,自然是银杏婆婆去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 “好啊!”佳容一口应下的同时,不忘调侃的说:“看样子我得努力说服师父才行,不然的话,到时候我还得两头跑。” 孟初不留余地的说:“当然,我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佳容嘀咕了一声,“霸道。” 但对此倒并无太多反感,毕竟早在第一晚上被抓回去时,佳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孟初现在的行为,很明显在和她培养感情,又怎么可能还会放任她独自搬走。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想得到这一点。 看完铺子后,孟初当即便和卖主买下了铺面,然后便带着孟初去了酒楼。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上酒楼。”佳容站在包间的窗户前,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有感而发。 孟初说:“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每天都来。” 佳容灿烂的回眸一笑,“你这样好像在追求我一样。” 孟初低笑一声,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道:“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妻子这点小要求都满足不了,怎么配为人夫。” 佳容扬高了眉,怪笑的说:“倒不用每天都来,只要我想来 的时候,你能陪我来就行。” 孟初话没有说满,留有余地的说:“只要我有空就会陪你来,若是没有空的话,你可以找朋友陪你来,或是等我忙完了再陪你来。” “说得好像就你很忙一样,我也很忙的好不好!等到医馆开起来了,我就是大老板了。”佳容小腰一插,脖子一扬。 孟初摇首一笑,不和佳容逞口舌之快。 酒楼上菜倒快,一会就端了上来,佳容吃了两口点评说:“这东西还没有王喜做得好吃。” “这是当然。”孟初答得理所当然。 佳容免不得又好奇的打探,“王喜是跟谁学的厨艺啊!怎么只学了两年就有这样的水平了啊?他师父应该很厉害吧!” 孟初睨了一眼佳容,说:“我说了你又不信,还是不要问了吧!” 佳容这人最讨厌人家说话说一半的,当即缠着孟初问:“你倒是说说看啊!你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信呢!” 孟初一本正经的看了一眼佳容,才缓缓道:“跟御膳房的大厨学的。” “呵呵,呵呵,你又忽悠人。”佳容一顿尴尬的讪笑。 孟初无奈的说:“看吧!就说你不会信。” 佳容瞪圆了眼,没好气的小声嘀咕,“尼玛,这种事情叫我怎么信,随便嫁一个人就嫁给了前太子,这尼玛比中*彩的机率还要高一些。” “中*彩那是什么东西?”孟初是习武之人,耳力敏锐,也正是因此,他才敢在公共场合和佳容说这样的话,因为他清楚旁边没有人偷听与监视。 佳容嘴角一抽,习惯下又说了现代话,吱唔的解释,“没什么,就是打一个比方,大概意思是指赌博发了大财。” “噢……”孟初意味深长的看了佳容一眼,也没有追问。 佳容俏皮的吐吐舌,不敢再胡言乱语,乖乖的吃起东西来。 她不知道的是孟初早就因为她的这些古怪言形查过她几次了,若不是他不信鬼神,只怕会真的相信水鬼上身那种荒诞的事情。 两人用过饭,在镇上晃悠了一会,就回了下河村。 刚到下河村,就在热心的村民拉着佳容说:“你怎么在这里,大伙到处在找你!” 佳容一脸懵样的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找我干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你奶奶不行了,现在正吊着一口气等你回去 呢!我们都找了你一天了,你去哪里了?”来人说话又快又急。 佳容愣了一下,反问:“我奶奶?” 缓了下才明白过来,情绪激动的问:“长福奶奶不行了?” “对啊,你赶紧过去。” 佳容听到这话,瞳孔猛的一睁,拔腿就往长福家里跑。 长福奶奶虽然为了长福对佳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她的为人还是很好的,这会人快不行,乡里乡亲来了不少了,想要送她最后一程。 “你总算来了,赶紧进去,你奶奶正等着你。” 佳容刚到,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推进了房。 房间里清静多了,只有银杏婆婆,村长和长福三人。 见到佳容来了,村长忙说:“你总算来了,快来和你奶奶话别。” 佳容上前,看着长福奶奶苍老的病态,有些难过的说:“对不起奶奶,我来晚了。” 长福奶奶满是疲惫的用力睁开了眼,费力的说:“你来啦!” “嗯!”佳容用力嗯了一声,握住长福奶奶的手。 “来了就好。”长福奶奶说完这句话就疲惫的粗喘了两声。 佳容看着难受,对她说:“长福奶奶,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会儿。” 然后她一边替长福奶奶把脉,一边看向银杏婆婆问:“师父,还有办法吗?” 银杏婆婆无力的摇摇头。 长福奶奶能拖这么多天已经不容易了,再拖下去,不说她本身要受极大的痛苦,她的身体也是承受不住的。 长福在一旁哭得眼睛都红肿了,之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这会又因佳容和银杏婆婆的对话而再次决堤。 长福奶奶能撑到这时候就是一心牵挂长福这个孙儿,听到他的哭声,又困难的睁开了眼,但话却是对着佳容说的。 “佳容,奶奶要走了。” 佳容有些感伤的看着长福奶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她,毕竟长福奶奶这已经是弥留之际了,骗她说她的身体会恢复会好的,已经不现实了。 “奶奶临走前有一个愿望。” 长福奶奶一说这话,佳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接口说:“奶奶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哥哥,我会给他挑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做媳妇,让他生活得衣食无忧。” 长福奶奶嘴角努力 的扬了扬,又对长福说:“你以后要听佳容的话,奶奶要去找你爹娘了,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 长福吸着鼻子,哑着声音说:“奶奶,我舍不得你。” 长福奶奶怜爱的看着长福,浑浊的眼里冒出大量的泪珠,又对村长和银杏婆婆说:“我以后不在了,我这孙儿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麻烦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当一些。” “嗯,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他的,村里这么多人,总不会少了他一口吃食。”村长语气沉重的保证。 佳容听到这话,猛的想起什么,忙说:“奶奶,你等一下,我把属于哥哥的田地买回来了,地契放在孟初那里,我去让他拿过来给你看看。” 长福奶奶的双眼因听着这话,陡然发亮,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好好好,我总算能安心的去见他爹娘了。” 佳容鼻子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快步跑出去,就见孟初并不在门口等她,便随便叫了一个村民让他去通知孟初,只说把属于长福的那个东西拿来。 佳容故意没把话说清楚,也是怕事情到时候传到童娘子耳里,她肯定又要闹了。 平日里,佳容倒不怕童娘子闹,但是今天童娘子来闹的话,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些疯狂的事情。 房间里,长福奶奶一遍又一遍费力的交待着身后事。 其实来来去去就那么一件事,就是让佳容他们照顾好长福,对长福的各种牵挂。 由于佳容三人都能体谅长福奶奶的心情,倒没有人嫌啰嗦,反倒一遍遍附和着。 没过一会,孟初就来了,送来了长福家的田契。 佳容有些震惊的问:“怎么这么快?” “嗯?”孟初难得懵了一下。 佳容问:“我刚让人回去找你,你没遇上吗?” 孟初不解的问:“什么事?我刚送你过来后就直接回去了,想着长福家里这种情况,他的奶奶或许会在临终前想看到这份田契,所以我就立刻拿了过来。” “你真棒!”佳容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然后扭身又冲回了房间。 对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长福奶奶说:“奶奶快看,田契我拿回来了,我拿回来了。” 长福奶奶不识字,但是这份田契在她手里多年,现在虽然经了两次手,但是上面的字仍旧没改,她感叹的轻抚着,“拿回来就 好,拿回来就好。” “是啊是啊!拿回来了,奶奶放心,我以后肯定照顾好哥哥,你不要担心他,他会过得很好的。”佳容只能不断的保证以此来安慰长福奶奶的心。 就在她说得正起劲的时候,长福突然竭嘶底里的叫了一声,“奶奶……” 佳容僵硬的低下眼,就见长福奶奶嘴角扬着笑,握着那张田契与世长辞了。 “节衰,你奶奶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你不要让她走也走得不安乐。”村长语重心长的拍拍长福的肩。 长福又怎么懂得这些,只知道与他最为亲近的奶奶过世了,猛的一下跪在了床边,摇着长福奶奶的身子,说:“奶奶,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佳容素白的小手搭在长福的肩上,安慰说:“哥哥,我们让奶奶走好。” “奶奶……”长福不管不顾的趴在长福奶奶的身上大哭。 这种事情,身为医生的佳容其实见得不少,但每一次都会让她深有感触,特别是这一次,就是她身边亲近的人。 屋里,长福响亮的哭声传了出去,屋外瞬间便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都唏嘘不已。 等到长福哭累了,佳容才对村长说:“村长爷爷,我和哥哥年纪都小不懂事,奶奶的丧事就麻烦您替我们操办了,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不要给我们省,最主要的是让奶奶走得舒舒服服。” 佳容说完,就掏了十两银子给村长。 村长推拒的说:“这哪能要你出银子。” 佳容无力的扯了下嘴角说:“村长爷爷就收着吧!我虽然做她孙女的日子不久,但总归是名正言顺的孙女,这银子自然该我出的。” 村长看了一眼不顶事的长福,没再说什么,接过银子说:“那好吧!你们在这里陪着她,我去准备后事。” “麻烦了,村长爷爷。”佳容冲着村长点点头致意。 等到村长出去后,佳容才对银杏婆婆说:“师父,你去跟孟初说一声,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给奶奶守夜。” “嗯!”银杏婆婆冲着佳容使了下眼色说:“你让长福出去,我帮着你给她先换衣服。” 佳容愣了下,才想到要给长福奶奶换寿衣,她刚本想让村长和银杏婆婆都先出去,她和长福留下来,安安静静的陪着长福奶奶走这最后一程,这会看来,怕是这种想法要延后了。 “长福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师父要给奶奶换衣服。”怕长福听不懂,佳容特意细细说明,“奶奶这会是去天上见你的爹和娘,自然要收拾得干干净净,是不是?” 长福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回答,“我知道,我娘过世时,奶奶也是这样做的。” 说着,长福便起了身,留恋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长福奶奶,才对佳容说:“佳容,我奶奶怕疼,你轻点。” “我会的!”佳容感叹的应着,听到长福这话,她都忍不住要落泪了。 明明是一个乖巧到让人心疼的孩子,却因为智力的原因,自小就承受了许多他不该承受的事情。 长福出去后,银杏婆婆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寿衣寿鞋,感叹的说:“好在她还有你打点。” 佳容抿抿唇,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想告诉银杏婆婆,她会侍候她终老,但想来又不对,这话像在咒她似的,但不说的话,又怕银杏婆婆心寒。 “女人这一生还是得有一个好的归宿,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和孟初好好过日子,早点替他开枝散叶,别走了师父的旧路!”银杏婆婆有感而发,根本不是想到了她的未来,而是想到了佳容。 毕竟她和佳容相处这么久,早就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了,自然不担心她自己老了没人养,她就怕她百年后,佳容走了她的旧路,佳容老了会无所倚仗。 “师父!”佳容感动的看着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倒没有再多说什么,动作利落的替长福奶奶换好了衣服,又整理了面容。 最后确定一遍,见一切都收拾好了,这才说:“我出去叫长福进来,你们姐弟就在这里好好陪着她,有什么事就叫我。” “师父,辛苦你了。”佳容感激的点点头。 银杏婆婆本不是煽情的人,自然也不会接什么话,直接走出房后,不差片刻,长福就进了屋。 他安静的走到床边坐下,双眼黯然的盯着长福奶奶的遗体。 佳容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过,安慰说:“哥哥,你别难过了,奶奶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你这样的话,她会走得不安心的。” 长福有些任性的说:“我就是要奶奶不安心,这样她就不会走了。” “你别这样!”佳容无奈的看着长福。 长福委屈的说:“现在连奶奶都不要我了,以后就我一个人了。” 佳容眼睛一瞪,娇斥:“ 胡说什么,我不是人啊!以后有我陪着你呢!你怎么会是一个人。” 长福斜着眼睛,幽怨的说:“你和孟初是一家人,你要陪着他。” 佳容大力的在长福的脑袋上响了一下,训斥:“瞎想什么,你以为我叫你叫哥哥是叫假的啊!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丢下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吗?”长福一副怕被抛下的可怜样子,期盼的望着佳容。 佳容一脸认真的回答,“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长福短暂一笑,又一副悲伤的样子说:“若是奶奶还能再醒过来就好了,以后我们三个人就住在一起。” “奶奶照顾你这么久,她累了,她要去天国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她,好吗?”佳容搂过长福的肩低语安抚。 长福鼻子一酸,再次哭了起来,“我舍不得奶奶,呜……” 说着,长福就扑到长福奶奶身上哭了起来。 佳容低低叹了一声,也能理解长福。 长福就他奶奶这么一个亲人,自小两人相依为命,长福奶奶就是他的主心骨,这一下子,人突然去了,长福自然是受不了的。 兄妹俩人在房间里静静的陪了长福奶奶最后一程,直到村长请人在前屋里搭了一个简易的灵堂,他们这才出来。 佳容看到孟初也在,忙走了过去说:“师父没和你说吗?我这三天都要留在这里,你先回去休息。” 孟初挑挑眉,说:“不好吧!怎么说我也是孙女婿。” 佳容一愣,反应过来,有些感动,说出口的话却满是调侃,“哟,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有良心的啊!” 孟初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无奈的说:“没办法,娘子教得好。” “贫嘴!”佳容笑着倪了孟初一眼。 但想到是在长福奶奶的葬礼上,敛去笑容,低声对孟初说:“你要留在这里帮忙,我也就不赶你走了,不过你身体不好,累了就回去休息,还有那个我身为干孙女,等会肯定要披麻戴孝的,你就不用了啊!” 佳容不管孟初说的身份是不是真的,但觉得以他的家世及性格,他愿意留在这里出一份力就不错了,其他的,佳容也不敢想,也不觉得她有资格去要求。 毕竟她会认下长福奶奶也是为了还长福的救命性,这当中的缘由,孟初一清二楚,她没有 理由要求孟初对她的一个半路亲戚多么多么重视与尊重。 “嗯哼!”孟初挑眉应了一声。 佳容看不明白他这个意思,再加上村长正好有事和她商量,她也就没有继续和孟初闲话了。 村长说是有事情和佳容商量,其实也就是告诉佳容一声,毕竟他当了村长几十年,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没多时,银杏婆婆拿了孝衣过来让佳容和长福穿上。 孟初看见了,自个儿过来说:“也给我一件吧!” 银杏婆婆看了一眼孟初说:“不用了,她受不起。” 佳容皱起眉,她一直觉得银杏婆婆是清楚孟初身世的,这会听银杏婆婆这样说就越发肯定了。 不过,村里的乡里,接二连三的过来祭奠,佳容也没有时间去向银杏婆婆确定这事。 直到夜深,来祭奠的人都散了,银杏婆婆也准备回医馆时,佳容也有时间单纯和她说话问问这事。 “师父,我送你。” 佳容陪着银杏婆婆出门。 银杏婆婆说:“不用送了,你进去陪着长福,别让那小子一个人,他还不太懂事。” “嗯!”佳容应了一声,本想问孟初的身份,就听银杏婆婆又说:“等忙完这三天了,你要想想你打算怎么安置长福,你既然答应了他奶奶照顾他,就要做到,照顾一个人可不像一只猫一只狗,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成年的男人。” “嗯!我会安排好的。”佳容一口应下,她也没有想过再放长福一个人住在这里。 毕竟以长福的样子,她并不觉得他有独立的生活能力,只怕一日三餐都不能解决好。 “你心里有数就行,但是这事还是要跟孟初商量一下,毕竟你们现在夫妻是一体了。”银杏婆婆不忘提点佳容。 佳容挑了下眉,发现银杏婆婆自始自终就很乐意凑合她和孟初,从这一点能看出来,孟初以前肯定没有妻小而且家世真的很好,至少在一般女人眼里,孟初是一个金龟婿,不然的话,银杏婆婆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师父,孟初告诉我说,他是前太子,是真的吗?”佳容说话间,双眼紧紧的盯着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眸光一闪,缓缓道:“他都和你说了。” 佳容皱着眉,不解的问:“师父,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怎么还让我嫁给他啊!前太子 啊!多威胁的职业,而且就他这个样子,只怕也不会同意我以后离他而去吧!” 银杏婆婆斜视着佳容,“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你的身份嫁给他,简直是祖上冒了青烟的事情。” 佳容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但是历史上的那些前太子,哪一个有好下场了啊!最后不都落得凄惨收尾吗?” “你和他有缘,再说,他许你一世荣华也是他应该做的,这些都是他欠你的。”银杏婆婆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番话。 佳容一双眼瞳瞪得大大的追问:“师父,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银杏婆婆轻睨了一眼佳容,犹豫了一下,才问:“你觉得你和童娘子长得像不像?” 佳容不傻,立刻反应过来了,激动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童家的女儿,对吗?” 银杏婆婆嗯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佳容突然大笑两声,得意的说:“我就说咯,我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有那种心肠歹毒又长得丑的娘亲,她果然和我没有关系,果然和我没有关系。” “对了,我真正的亲人是谁,你怎么会说孟初欠了我的,若是我原本的身份能和孟初扯上关系,那我的家世也因为不一般才是,我又怎么会流落到童家,成了童家女啊?” 佳容急切的拉着银杏婆婆,想弄明白这当中的关系,倒不是说她想找回身体原主的亲人,她只是想弄清楚这当中的各种关系,也免得将来发生什么事,她双眼一闭跟瞎子似的。 “这事挺长的,等忙完这事后,你再去问村长吧!我也是从他那里听说的,而且你的身世,我也只是猜的!”银杏婆婆淡然的回应了一句。 佳容有些傻眼的说:“猜、猜的?” “行了,先忙眼前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晚一点再说!”银杏婆婆说罢,就直接走了。 佳容看着银杏婆婆的背影,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这可真任性啊!这种事情也能瞎猜。” 佳容不清楚,银杏婆婆虽然是这样说,但却有十足的把握,且为了证实她的身份,特意找了村长要了她小时候的裹布看过。 不然的话,以银杏婆婆的性格,虽然对西医好奇,但也只会和佳容交换条件,断不可能又是收留她吃住,又是收她为徒,甚至还把自身所有的积蓄全都给了她。 这全是银杏婆婆看在佳容先祖的面子情分上。 ☆、077 来圆房吧 “这事好像挺复杂,我家要不是因为你们,也不会被抄斩,但是你们要不是因为我家,也不至于后来被人打压得没有反击的能力,说你欠我,或者我欠你,好像都说不通,呵呵!” 过了好一会,佳容才说出如此一番话,末了还对孟初傻笑了一声。 孟初不像佳容,这些原本就是他的记忆,虽然江太傅是在他七岁那年被拉下马,让皇后断了左膀右臂,但是当时皇上并没有因此而废除皇后,只是冷落了她。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皇后一派接连失利,他们才落到如此下场,母后被废打入后宫,他也因事失去太子之位。 “我没想到你还活着。”孟初有些感叹的看着佳容,然后想到什么又问:“既然你还活着的话,那你的哥哥……” 佳容傻眼,“我还有哥哥呢?” “嗯!你哥哥比你大四岁,本来说是开年满五岁后就入宫做我的侍读,但后来……”孟初说着这话,对佳容又是一脸抱歉的样子。 佳容满脸无辜的说:“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江太傅既然能想办法把我送出来,肯定也会把我哥哥送出来,毕竟我一个人女儿身留了也没有用,我哥哥才能替江家传宗接代。” 这些重男轻女的话,佳容虽然不想说,但却是事实。 在两个孩子只能保住一个的时候,首先保的肯定是男孩子,不说其他,江家哥哥已经四岁了,存活的机率就比一个不满月的女娃大得多。更何况江家想要重整家业,也只有他才行。 在世人的眼前,女儿家都是娇客。 所以佳容觉得,那位江家哥哥应该也活在人世。 “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寻找你哥哥!”孟初有些激动,失了往日的沉静。 江太傅的门生遍布赵氏王朝,若是能助得江家恢复门楣,对他也是极有利的一件事情。 佳容翻了翻白眼,打断孟初的想法,并说:“算了吧!当初我爷爷既然把我们送出来却没有告诉你们,显然就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你现在冒冒然去找他,不说能不能找到,怕就怕你人没找到,反而打草惊蛇,让我们的敌人发现了他的踪影,连累了他。” 孟初满腔的热情因为佳容这句话而被浇熄,之前刻意没有去关注的事情,这会也被摊开了来说。 “江太傅或是怪我和母后在那种情况下没能保住江府上下,可能是他不再信任我们了,临终才会没有将 你们托孤于我们。”孟初淡淡的一句话里满是颓废。 佳容瞥了一眼,分析说:“我虽然不清楚江太傅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他既然能爬到太傅的位置,就定然不是一个傻的。当时害江府的人显然是打算置江府于死地,通敌卖国的证据确凿,皇后求情也不过是被拖累罢了。” 孟初感谢的朝佳容投去一眼,仍然解释说:“母后那时候有尽力走动,甚至为此暴露了很多不该摆上台面的势力,也正是因此,一次亮出了太多的底牌,不但让父皇猜忌了,也在后来的事情件中,被人拿住了先机。” “嗯!我明白的!”佳容虽然不懂这些政治,但是多少也清楚一些。 就像他们医院的院长,也会有几个亲信,像那种特别得用的副院长,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就会拼尽全力去维护,不然的话,副院长倒台,不说会不会为了自保倒咬他一口,就是不会,院长也会因为少了副院长的支持而权利大减。 见佳容这样,孟初也不知道该和她再说些什么,感觉什么样的解释,佳容都能理解。 可佳容越是这样,孟初越觉得对不起她。 或许是他年幼时,皇后跟他说过太多关于江太傅府的事情,以及后来皇后一派遇事时,皇后太多次叹息过,若是江太傅还在便如何如何这类的话的缘故。 两人之间再次出现尴尬的沉默,佳容轻咳一声问:“你既然是前太子,应该姓赵,你原名不叫孟初吧?” 孟初嗯了一声,解释说:“我的母后姓孟,我本名叫赵锦。” “赵锦!”佳容轻念了一声。 孟初神色有些恍惚的说:“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人这样叫过我的名字了。” 佳容一声低笑,戏谑的说:“就是以前也应该没人敢这样叫你吧!怎么说你也是太子啊!谁敢直接叫你的名讳啊!” 孟初浅浅一笑,满脸回忆的说:“我小时候做错事时,母后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赵锦,年幼时,最怕自母后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听到这两个字的意思就代表我又要受罚了。” 佳容笑着弯了弯眼眸,暗思,这位皇后倒和现代大多数的母亲一样,只要孩子不乖了,便是连名带姓的训斥。 “也不知道母后如何可好。”孟初低低一喃。 佳容抬眼看去,只见孟初低着脸,看不清表情,但从他刚才那话里,不难听出他的悲痛与担忧。 “你放 心好了,冷宫的生活虽然苦一点,但是母后洪福齐天,肯定会平安健康的等着你去迎她出冷宫的那一天。”佳容鼓励般的拍拍孟初的肩。 孟初抬手压住佳容的小手保证,“你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接出母后,也会替你们江府平反。” “呵呵……”佳容笑得尴尬的抽回自个儿的手。 她虽然清楚了这身体的身世,但是却没有太多的想法去平反,毕竟这条路是拿血泪去博的,她自认没有这份能耐。 “若是母后知道我不但找到了你,还娶了你,她肯定会极高兴,我现在都迫不急待想告诉母后,关于你的一切。”孟初双眼柔情似水的盯着佳容。 第一次被孟初这样看,佳容全身不自在,扭捏了一下说:“这就没有必要吧!再说我也不打算和你一起回国都啊!” 孟初皱眉,“为何?你以前不愿意我能理解,但是现在你都清楚你的身份了,为什么还不愿意。” 佳容幽怨的盯着孟初说:“就是清楚了才更不愿意,当年皇后和太傅那么有权势都被人扳倒了,我们俩回去能干嘛,让人塞牙缝都嫌小。” 孟初双目如炬,坚定的说:“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没有十足把握前,我们不会回国都,我也不可能让你去冒险。” “真的?”佳容狐疑的看着孟初。 孟初肯定的点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便说了他当初愿意娶佳容的理解,最后解释说:“我那会不清楚你的身世,只当你是普通的农家女才会有如此想法。” 佳容笑说:“倒要谢谢你抬举啊!你到底哪里看出来我有才华了,认为我能替你完成大业?” 孟初敛眉一笑,满是风华。 佳容努努嘴,说:“我先跟你说明,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能帮你的,我都可以无条件帮你,但是你想让我豁出命的去替你办大事,助你成大业,你就想也不要想。” “不会,我也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情!”孟初坚定的回答,怕佳容不信似的,特意又强调了一遍。 “若是有风险的话,我不会带你回国都。” 孟初这句保证说了几次,佳容这才放心。 毕竟她看人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孟初这人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两人大致交心后,孟初经过佳容的同意后,又把简珏叫了进来,把佳容真正的身世和他说了。 简珏傻眼的看着两人,问:“你在说笑吗?” 孟初也知道简珏不会信,便拿起裹布说:“这上面的花色是我娘一针一线绣的,虽然当时年幼,我记得不深,但是这个图案,你应该认识吧!” “这个太阳花!”简珏吃惊的看着裹布。 孟初托着太阳花的某中一瓣,说:“你看这里!” 简珏细看了两眼,然后惊叹的抬起眼。 孟初肯定的点点头说:“嗯!当初太医虽然说十有*是一个女娃,但到底不太肯定,所以母后就把佳容儿时的名字绣在这花瓣里,想着就是最后生了是男娃,也不至于糟蹋这番心意。” 佳容凑上去一看,果然在花瓣里看到了四个小小的字,不单有她的名字琇莹,还有太子的名字赵锦。 她之前就一直奇怪,到底银杏婆婆和孟初都是怎么一眼就因为这裹布认出了她的身世,毕竟在她看来,这裹布除了面料手工一流,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啊! 想不到这小小的裹布里面竟然暗藏了玄机。 “想不到小姐竟然是江太傅的后人,难怪如此聪慧机警,懂得许多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简珏这话冲着佳容所说。 虽是恭维的话,佳容却特别无奈的笑了笑,说:“这两者没有什么关系吧!毕竟我都没有见过江太傅。” “虎父无犬子,将门无弱兵,怎会毫无关联。”简珏挑着眉,说得一本正经。 看他这样,佳容可以肯定,简珏是真的这样想的。 虽然觉得无奈,但也不打算多去解释。 佳容并不了解这时代的人讲究出身与传承,就好比她个人先前再有本事再出众,在孟初和简珏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农家女形象。 可是身世摊开来说后,这两人前后对她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 虽然这样看来有些现实,但却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整个社会都是如此。 很快,简珏也想到了佳容的兄长身上。 “江太傅既然有努力把这一双孙儿女送出来,应该会留有一股势力保护他们长大才对,也不知道你哥哥现在如何?若是能联系上他就好了。” 简珏说着,目光竟有些期盼的看着佳容。 佳容无奈的苦笑说:“我才知道我的身世,我真不清楚江家的那些事儿,而且我想我那个哥哥应该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吧?反正 这些年也没有人来找过我啊!” 若是有的话,她早就回去做江家大小姐了,哪里还会是没人疼没人爱的童家女。 “这倒也是!”简珏有点失望。 不过,很快又望向孟初说:“不然我们派人去查查,说不定能联系上江公子。” 孟初显然把佳容刚才的话听了进去,劝说:“这事暂时不急,我们目前势微,就像佳容说的话,若江公子的行踪因为我们而暴露出来了,反而不美!而且我觉得,只要我们国了国都,江公子总会主动和我们联系上。” 江太傅府要重振家业,清除罪名,自然只有孟初这一条路可走。 就像佳容说得一样,孟初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江太傅若能留下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肯定也是为了助他上位所用,现在不去暴露,他就等于多一张底牌。 等到他有用的一天,他相信江公子会出现的。 想通了这些关键,孟初也不再急着去寻江公子的下落。 毕竟这会,江家还背着通敌卖国的罪名,没有摘掉这罪名前,江家后人只要出现就是死。 “这事眼下就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佳容的身世暂不可说穿。”孟初多嘴叮嘱了简珏一句。 简珏同样是那顶级圈子里长大的公子哥,这样浅显的道理,又怎么会不知道,根本就不用孟初叮嘱。 这一天下来,佳容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临睡前突然想起什么,一本正经的和孟初说:“讷,我们先说清楚,是你说我是江家小姐的,可不是我说的!别以后发现什么线索,又说我冒名顶替。” 孟初不清楚佳容在担心什么,失笑的说:“放心,我会查清楚的,不会让你有冒名顶替的机会。” 佳容撇撇嘴满是嫌弃。 躺平后,又听旁边孟初突然轻语了一句,“我们圆房吧!” 佳容吓得一下猛的侧过脸,震惊的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孟初轻笑,心情甚好的又说了一句,“我们圆房吧!” 佳容的脸一下就黑透了,不悦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圆房?” 孟初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们本就是夫妻,圆房不是应该的吗?” “是吗?”佳容坐起身,斜视着孟初,阴阳怪气的说:“可是大婚那夜你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表现得像大姑娘一样,唯恐我强了你似的。” “有吗?”孟初装傻的说:“不可能吧!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少来!”佳容重重的娇斥了一句,有点不高兴的问:“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晓得了我的身世,并不是普通的农家女才想着和我圆房。” 孟初认真的看了佳容一会,就在佳容以为他会编些什么好听的话来哄她时,却听孟初十分坦率的说:“不错,的确有这个原因。” 佳容一张脸黑透了,贝齿紧咬。 孟初温和的笑语,“你先别忙着生气,听我说给你听好吗?” “我才不听,你这个势力小人,说得好听是看中了我的自身才华才娶我的,结果呢!最后要跟我圆房,还不是看中我以前的出身,你这个骗子。”佳容恶狠狠的咆哮出口。 孟初哭笑不得的说:“你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姑娘啊!” 佳容眼睛一眯,“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大方的表示欢迎来上吗?” 孟初敛笑,皱眉说:“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呸!”佳容不高兴的撇了下嘴,心里嘀咕,她差点就脱口而出说出一个嫖字了。 孟初的见佳容恼得不轻,也清楚这时候不是一个说教的好时机,好在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倒养得他的性子温和了许多,这会才有耐心如此来哄一个姑娘家。 “虽说是为了你的出身,这才提出要圆房的事情,但若你不同意,我自然不可能对你强。先前没在新婚当夜就圆房,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那会虽看中了你的才华,但不确定你是否能够胜任我孩子的母亲这一职。” 佳容怪异的看着孟初,忍不住低咒了一声,“神经病啊!谁要给你生孩子啊!” 孟初说:“圆房了的话,孩子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了的,不是吗?” 佳容扬着下巴,得意的质问:“谁说的啊!我就是大夫啊!大把的避孕药可以吃。” 孟初皱着眉,冷冷的说:“伤身!” 佳容眉眼一挑,心底的火倒消了一些。 毕竟不管孟初说出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有考虑到她的身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圆房好了,免得到时候有了孩子,我又做不好你孩子的母亲。”佳容故意用话堵住孟初的嘴。 孟初一笑,翻身将佳容压在身上,邪魅的笑说:“怎么会,你原本就是我的小娇妻,你若是做不了 我孩子的母亲,想来这天下就没有人可以胜任了。” 佳容先是愣了一下,才猛的捶打着孟初的肩,娇斥:“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赶紧下去,下去。” “我不!”孟初有点赖皮的将双手的力度卸去,整个人趴在佳容的身上,灼热的气息更是喷在她的脖边,使得她一张小脸变得红艳艳的。 “你你你,你到底要不要脸啊!”佳容羞红了脸叫了起来。 孟初懒洋洋的回答,“我抱我自己的媳妇,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又没有抱别人家的媳妇。” “你妹啊!”佳容恨恨的咒骂。 其实她心里对孟初有着几分好感的,毕竟他皮相那样出众,不说现在这周边找不出一个比他优秀的,就是在现代的那些当红小生,也没有几人有他这样的气质。 不然的话,佳容在洞房那晚,也不会被男色所诱,想着和他来一发,建立一个良好而纯洁的长期关系。 “娘子!”孟初一声低喃,干燥的大掌伸到了佳容的衣摆下。 佳容浑身一颤,动作极大的跳了起来,手脚并用的踢着孟安初,大叫:“滚开,滚开!” 孟初一时不察,被佳容踢了一脚狠的,脸色有些诡异的自她身上翻下来,“你可真狠啊!” 佳容狠狠睨了孟初一眼,这会也不怕撕破脸面来说话了,故意扬着下巴得意的说:“洞房那天你拒绝了我,现在再想上我,可没有这么容易。” 孟初闻言,本痛苦的他突然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说:“原来新婚夜,娘子邀请过为夫啊!” “屁,你少得意!你拒绝了我,也别想我同意你!”佳容末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决心。 孟初只当佳容有些孩子气,倒不怎么放在心里,反而哄着她问:“那娘子要拒绝几次后,才肯定陪为夫。” 佳容娇斥道:“下流!” 孟初嬉笑一声,又缠了上来。 不待佳容再推,孟初说:“娘子刚才那一脚踢得可真狠,这会就让为夫抱一下吧!我保证只抱着不同。” 佳容挑着眉,倒没有再反抗,只是嘴里仍旧说着,“跟牛皮糖似的。” 孟初扬了下眉,没有反驳。 佳容见孟初的确老实,没再作妖,便翻了一个身,背朝着她睡下,任由孟初一条胳膊横抱着她的腰。 男欢女爱本是平常事,而且又 都是成年人,更何况是成了亲的合法夫妻。 两人关系到了这一步,谁也甭想再离开谁,以前说的那些形婚,自然也只是一个屁了。 但是佳容偏就不想如此简单的随了孟初的心意,总觉得这般松口会显得太廉价了。 特别是想到孟初只因她的出身,立马改了对她的态度,就恨得牙痒痒,即使她明白这是社会原因,但仍然免不得矫情一番。 次日,佳容醒来,迷迷糊糊间转身,便被人搂到了怀里,一下嗑睡虫便全跑了。 “卧槽,你怎么还没有起床?” 孟初挑了下眉,素指轻点佳容的额,道:“以后这些不雅话,不许再说了。” “你管我啊!”佳容翻了翻白眼。 这些话,喜欢玩网的人,或多或少学了几句,而佳容就是那种没有什么自制力,多少会带点到生活中的那种。 但好在佳容也清楚这样说出来,不了解的人会觉得她挺没素质,平时都挺注意,只有在某些特别的时候,才会压抑不住本性暴出几句来。 “为夫不管你,你想谁管你?”孟初虽然仍旧轻轻的笑着,眼神却透着一股危险劲。 佳容没傻得往坑里跳,反而挑了别的话题来说,“你可真现实,平时都是独自起身,昨天知道了我的出身,今天就陪着我起身。” 孟初刮了下佳容的俏鼻,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自个儿起床看看屋外的天气。” 佳容哼了一声,两人不见说话,她静心便能听到外面下雨的声音,而且声音还响大,显然这雨势不小。 虽然清楚她误会了孟初,但却不打算改口。 慢慢悠悠的起了身,走到门口望了一眼雨势,颇为担忧的说:“本来想一早去趟医馆的,昨天急着回来和你说话,急急忙忙的让长福跟着银杏婆婆回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话。” 孟初挑了下眉,一下将佳容拉回自己怀里,霸道的说:“你当着我的面这么关心其他的男人,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佳容推了孟初一把,没好脸的说:“你少装霸道总裁了,我要是和长福有什么事的话,这会哪有你的位置。” 孟初挑眉,原本就对佳容不抱期待,就知道这小妮子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倒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不高兴,只是不解的问:“什么是霸道总裁?” 佳容望着孟初,调侃的一笑,“就是 那种钱多,有颜,智商高,能力强,对喜欢的女生有特别占有欲的男人。” 孟初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竟然有些得意的说:“不错,这样的形容很适合我。” “我呸,臭不要脸!”佳容骂了一句,自己先笑了起来。 她倒没有拆穿孟初先前走的是温文尔雅的公子风,毕竟那种风格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种伪装。 孟初自始自终都给她一种疏离的客套,他的亲和,只是他想表现给人看到的假象而已。 “好了,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放肆了,张口就是骂,抬手就是打。”孟初笑着调侃了一句。 佳容一怔,脸色微变,有些诡异的看着孟初。 孟初只当她吓到了,好笑的说:“我又没有怪你,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啊!” 佳容回神,嗔怪的睨了他一眼。 一时心底有些复杂。 若不是孟初点明,她竟然没有发现,她言语间竟然和孟初这般亲昵了,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否则的话,她不会这般对孟初。 “反正下雨没事,你正好在屋里练练字,怎么说你也是江家的大小姐,早晚有一天,你会恢复你的身份及荣耀,别到时候丢了你祖父的脸。”孟初说着这话,也只是为了鼓励佳容,倒没有其他的意思。 好在佳容这会心思不在这上面,倒没有多思,否则的话,免不得又要和孟初斗几句话。 一个上午的时间倒好打发,特别是两人练字时,孟初借口教佳容写字,可又是握手,又是搂腰,把佳容撩得脸都红了,他却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气得佳容将毛笔一扔,不肯再练字,径直写起三十六计来。 孟初摸摸鼻子,觉得佳容孩子气的同时,又拿她没有办法。 好在午时过后,天放晴了。 佳容迫不急待的跑去医馆找长福。 孟初虽然嘀咕了几声表示不满,却也慢慢悠悠的跟着她去了。 到了医馆,佳容就见小玉在院里照顾药草,忙问:“长福哥哥昨天晚上有没有留在这里住。” 小玉摇摇头,知道佳容的担忧,拧眉说:“他不敢在这里住,直接回去了,刚才雨一停,我就让小花送了饭菜过去。” 小玉说完,小花正好从厨房里出来。 她显然是听到小玉的话了,接话说:“我去的时候,长福一个 ☆、078 急色痴汉 怕长福不习惯,佳容一直待到深夜,才跟着孟初回家。 看着孟初因为她对长福的态度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虽然觉得她不必要去解释,但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她思索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长福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虽然不是我真正的亲人,但在我的心里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孟初挑着眉等佳容的下文。 佳容见状,淡声解释,“只要我有能力,我就会一直照顾他,直到他娶亲生子。” 孟初在认定佳容后,虽然对她的态度有点霸道,但也不至于是不讲理的一个人。 更何况他看中的女人虽然善良但绝不是可欺之人。 “我并没有让你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孟初玩味的笑着佳容轻笑,因着她的解释,这一天憋下的不快,这会都烟消云散了。 佳容睨了眼孟初,也不拆穿他,只说:“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和他好好相处。他的性格单纯直率,相信你真正认识他后,会喜欢上他。” 孟初一脸古怪的扫了一眼佳容,见她说得认真,他却听不下去。 虽然他明白佳容的意思,但要他一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差不多同年龄的男人起喜爱之情,这太强人所难了。 两人从长福身上谈到银杏婆婆,佳容顺便也把银杏婆婆的要求提了下,最后说到了童家母女。 虽然佳容现在就想将童家母女绳之于法,但是眼下她们没有闹腾到她的面前,且她自身又正巧事多时,倒一时懒得搭理她们。 第二天一早,佳容又去了医馆。 毕竟来福是一个人,不是养的宠物,在他痛失亲人又只依赖她一人的时候,她自然要多抽时间去陪他度过这段时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佳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来福看起来比昨天健康一些,至少气色好了很多,昨儿他看起来死心沉沉,颇让人心疼,今天至少沾了些人气。 且长福一见到她,就上来告状。 “佳容,你来啦!” “是啊!昨天睡得好不好?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啊?”佳容虽然问着这话,却是望向了一边的小玉。 小玉正轻笑着,就听长福抱怨的说:“佳容,婆婆不答应我搬到医馆里去,而且还让我喝苦苦的药,你能不能跟她说,我不要喝药。” 佳容担忧的拧紧了眉,看向小玉问:“大姐,怎么回事 ?他好好的为什么要喝药?” 小玉无奈的说:“婆婆发现他有点受寒了,所以才让他喝药,哪里晓得他这么大了,竟然怕苦。” “哥哥,病了就要喝药,不能怕苦,最多喝了药,再吃一颗甜枣。”佳容低声安抚的同时有些自责。 昨儿她只顾着劝长福跟她回医馆,也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病了,看他脸色不对,也只以为他太想长福奶奶的原因。 “连你也不帮我。”长福小声的说着,末了还幽怨的瞪了佳容一眼。 佳容伸长了手,拍拍长福的额发,好笑的说:“我没有不帮哥哥,只是你生病了就要喝药。” “噢!”长福落寞的应了一声,见佳容真的不帮他,瞬间就跟没骨的人似的,软了一截。 佳容好笑的看着长福孩子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哄孩子的口吻,“你要是乖乖喝药,等病好了以后,我就带你去镇上玩,如何?” “真的?”长福惊喜的瞪大了眼。 以前长福奶奶身子健朗的时候也带着长福去镇上赶过集,不过这几年身子骨差了,就没有再去过了。 长福看着单纯却也懂事,没有长福奶奶的允许,他并不会乱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佳容笑吟吟的回答。 见怕吃苦的长福一下就被佳容哄住了,小玉才拉过佳容低声耳语:“刘家兄弟不能有后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佳容挑高了眉,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消息是她放出去的,在得到了和离书,这消息就让大牛传播出去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小玉脸上划过一抹尴尬,解释说:“是小花和阿牛说话时,不小心被我听到了。” 小玉怕佳容误会她对刘志杰还有想法,忙解释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好奇这事是不是真的。” 佳容也不瞒着小玉,坦率的说:“是真的,而且还是我下的毒。” 小玉脸色骤变。 佳容目光一沉,就怕小玉说什么戳她心窝的话时,就见小玉直接哭了起来。 晶莹的泪珠巴哒巴哒往下落,拉着佳容的手好一会,就在佳容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 她哽咽的说:“大姐对不起你,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很难过吧!小妹你本来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佳容眼底的 阴霾一扫而光,哭笑不得的说:“大姐,我没有难过,他们对你不好,就是我的仇人,对付仇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不要骗我了,你以前多么善良单纯,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是姐姐对不起你,让你担心了。”小玉拉着佳容的手唠叨不停。 佳容劝也劝不住,只能耐着性子哄她。 长福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这姐妹俩。 佳容哄他,“哥哥快劝劝她,她也是生病了不肯喝药,在这里耍赖偷哭呢!” 长福听言,大人般的说:“玉姐姐怎么能这么不乖呢!我都有喝药,你怎么能够耍赖皮,你这样的话,小心佳容只带我去镇上不带你去。” 小玉本是伤到深处才不禁落泪,这会被长福插了一句,有些哭笑不得的抹干了,破涕而笑的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还耍赖皮,找救兵。” 长福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嘟着嘴说:“至少我没哭。” 小玉闹了一个大红脸,没好意思再看长福和佳容。 佳容拿着帕子替小玉擦了擦脸,说:“好了,以后那家人的事情和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他们也得到了该有的报应,你就别再去想了。” “嗯!”小玉重重的应了一声,决意以后再也不提一句刘家,免得私下为她付出这么多的妹妹整天为了她的事情操心。 “谁会有报应啊?”长福好奇的插话。 佳容白了他一眼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长福不服气的说:“我知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懂事,但我知道什么是报应,奶奶教过我。” 佳容一边喝斥长福不许说诋毁自己的话,一边奇怪的问:“奶奶教你这个做什么啊?” 长福歪着脸想了下说:“奶奶不让我告诉别人,不过你不是别人,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佳容哭笑不得,也没有想过长福会说什么大秘密,只听他突然提起娇娇,一脸古怪的问:“为什么奶奶说娇娇会有报应。” 长福有点得意的抬着下巴说:“因为娇娇把富贵推到河里去了,奶奶说娇娇这样做,最后肯定会有报应的。” “富贵?”佳容对这名字有点陌生,便叫来了小花一问,发现村里先前死的几人只,真的有一人叫富贵。 佳容忙细细打听,长福性子单纯,被佳容哄两句,便把他当日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长福本来在河边上玩,远远的看到有人来了,他就躲了起来,毕竟村里同年龄的人喜欢欺负他,他虽然傻,便心底也清楚好歹,见了这些人,自然远远的就躲开了。 只是没有想到,富贵和娇娇说了会话,娇娇就掉到河里去了,富贵救起了娇娇,然后没一会,两人就在河里吵起来了,后来富贵就被娇娇推下了河,他要游上岸却被娇娇用石头砸中了脑袋。 长福看到这些心里怕,脸白的跑回家和长福奶奶说了这事,长福奶奶让他不要说,他便一直没敢告诉任何人。 小玉没有经历过佳容当初为了这事差点被烧死的经历,小花却是真真正正的经历过。 而且她也知道佳容一直因为长福当时的举动,将他视为救命恩人,这会再听长福说这些,有些不高兴的质问:“你早就知道没有什么水鬼,知道娇娇是杀人凶手,佳容那会都快要被人烧死了,你竟然也不说。” 长福一脸无辜的嘟起嘴,不悦的说:“我说了啊!可是你们都不相信,也没有人听我说的。” 佳容歪着脸看向长福,长福以为她不信,委屈的说:“我真的说了,可是没有人理我。” “我信你。”佳容轻轻一笑。 那会场面太乱,她并不知道长福有没有说过,但至少她是没有听到的,否则的话,哪里会仍由娇娇逍遥这么久。 不过即使如此,她仍然相信长福。 一来,他说不了慌,二来,以长福的性子,他在那种情况下说的话,没有人听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村里大多数人对长福都是轻视的,人在恐惧的情况下,怎么会听信一个傻子的话。 小花见佳容出声维护长福了,她也就没再针对他,只是仍然有些抱怨的说:“长福奶奶真是的,明知道真相竟然还让长福不要说出来,若是早说出来,你当初哪用受那些苦。” 佳容浅笑,事情过了,倒不觉得苦了。 而且经过那件事情,她彻底看谁了身边的人,现在回想,倒不失为一件幸事。 再者,长福奶奶的想法很好理解,她那会儿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势,她把事情捅空,娇娇固然可能绳之于法,可以以后她走了,只留长福一人时,怎么办? 难保童娘子不会为了替娇娇报仇而对长福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而且以佳容对童娘子的了解,她是一定会迁怒于好欺负的长福。 是人都会有远近亲疏之分,佳容能明白长福奶奶的苦衷与无奈,因此,一点也不怪她。 佳容把长福奶奶的良苦用心一说,小花和小玉又把目光落到长福懵懂的脸上,当下也理解了长福奶奶的无奈。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娇娇吗?这是杀人呢!亏得她也良心过得去。”小花愤愤不平的说着。 佳容倒好,十分平静。 毕竟这事,她早就在孟初那里得到了真相,只是她没有想到,当时的目击人,竟然有这么多。 说来富贵也是可怜人,明明有三个目击人,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若是三人其中的任意一人出声求救的话,富贵说不定也不用死得那么冤枉。 但奈何三人中,一个是傻的,另两个是冷血的。 “这……小妹,你想如何做?”小玉有些为难的看着佳容。 佳容回神,以为小玉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语调冷了两分的说:“大姐,当初娇娇可是借着这事想杀了我,让我做替罪羔羊啊!你不会还想我放过她们吧?” “不不不!”小玉心软善良,但人绝对不傻,听佳容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这事你最好不要出面,毕竟那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这事虽然站在理上面,但别人最后肯定还会往你身上泼脏水,说你冷血。” 见小玉眼巴巴的望着她,佳容也清楚她误会了小玉的意思,脸色瞬间暖了,并说:“对不起大姐,我以为你要我放过她们。” 小玉抿抿嘴,笑得有些无奈的说:“小妹,她们当初那样对你,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绝对不会做出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那些苦,没有资格劝你以德报怨。” 更何况佳容对她可比童家母女对她好多了,两边都是亲人姐妹,谁真谁假,她这一点还是会分的。 只是这些,小玉没有说出来。 有些道理小玉明白,只是不说,也没表现而已。 “嗯!”佳容轻应了一声,才满不在乎的说:“我才不怕被人这样说,能亲手报仇自是最好的。” 小玉犹豫了一下,仍旧劝说:“小妹,你现在不在乎,可是以后也能一直不在乎吗?我看孟初的样子,家世应该很好吧?你要对付娇娇的事情,他知道了吗?他赞同吗?他赞同的话,以后他家里人知道了也会认同吗?” 佳容一愣,倒不是顾虑起孟初。 而是小玉的话提醒了佳容一件事情。 她现在这身体是江太傅的孙女,江太傅的门生遍布天下,自然就是一些读书人,其中就免不得有一些酸儒。 想到这里,佳容突然又觉得不值得了。 因为她以后若是恢复了身份,她为童家女的这段厉害肯定夫被人挖出去说,即是这样的话,何必给自己留一个污点。 毕竟这种事情说不清,端看旁人怎么看。 喜欢她的人,会认为她这是大义灭亲。 可不喜欢她的人,会觉得她手足相残,冷血无情。 佳容虽然不乎那些人的想法,但能够省一点麻烦,倒也愿意,更何况报仇的事情,不是一定要她亲自露面才叫报仇。 想到这里,佳容松了口说:“行,我不露面,不过要我放过娇娇这个杀人凶手是不可能的。” 小玉嗔了佳容一眼,“我又没有这个意思,只要你不管就行了,要不我们让长福去报官吧!他现在住在婆婆这里,想来娘她也不敢来这里寻长福的麻烦。” 佳容看向长福,长福仍旧懵懵懂懂的样子,显然不清楚这事情的重大,虽然他不想把长福牵连进去,但是想到让孟初他们去做证的话,只怕到时候富贵的家人,反过来会与他们为敌。 毕竟在他们眼里,长福一个傻子,遇到这种情况只会吓得逃跑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孟初和简珏可是两个正常的大男人啊! “哥哥,你能去帮我做一件事情吗?”佳容对长福说这话时,有点脸臊。 长福倒单纯,刚才被小花骂过,又听她们说了一阵,直白的问:“是不是要我去把娇娇推富贵下河的事情说出来?” “嗯,可以吗?”佳容期盼的看着长福,想着长福若是胆小不敢的话,她也不会逼他。 毕竟最开始,她也不知道长福知道这事,也没打算让长福掺和在这里面。 长福歪着脸说:“虽然奶奶以前说了让我不要和别人说,不过奶奶也说了让我听你的话,所以你要我去说,我就去说,只是我要和谁说啊!” “谢谢哥哥!”佳容笑眯眯的冲着三人招手,把她的想法说了一下。 其实这事也不难办,就是让小花和长福长一个机会,在河边的时候,长福不小心把这事说露了嘴,而不巧又正好被富贵的家人听去。 怕富贵的家人会记恨长福,佳容特意教 长福说了几句乖话,只说是当时被吓昏了,一时忘了这事。 也正好用这个理由回应了小花的质问,为什么长福对佳容这么好,却没有在佳容被冤枉的时候说出来保护佳容。 长福在大家心里的形象就是傻子,也没有人会因为他的误事而计较。 “这样好,若是被富贵家里人知道了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找上娇娇,那我们就不用管啦,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小花笑嘻嘻的对佳容竖起了大拇指。 佳容轻轻一笑,有些疼惜的看了一眼长福。 到时候富贵的家人一定会选择报官,而长福作为证人,肯定会被叫过去问话。 到时候童家母女为了自保,肯定要攻击长福,说他是一个傻子,说他的话不能轻信。 想到这里,佳容脸色便不好了。 “怎么事情解决了,你反而不高兴了?”小玉心细,看到佳容这样,以为有什么没有顾虑到的地方。 她细细又想了一下,觉得没有哪里纰漏,而且这事情能将佳容摘出来,她身为佳容的姐姐自然满意。 可正是因为她身为佳容的姐姐,没有考虑到长福,所以才看不清佳容在担忧什么。 晚上回去的时候,佳容把她的决定告诉了孟初。 孟初看佳容这样,直言说:“不然直接丢到牢里去,我去和知县说一声就是了。” 佳容睨了一眼孟初,不高兴的说:“这样有什么用啊!别人也不知道她犯的错,我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她们俩的为人,以后就是有什么事,她们再诬陷我,也没有人会相信。” “那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干吗?”孟初可不信佳容只是纯粹的找他来抱怨,看她眼放异彩的样子,就知道她有求于他。 “呵呵!”佳容讨好的一笑,问:“就是啊!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对长福做出人身攻击,我想问你能不能堵住大家的嘴。” 孟初挑眉,“我一个人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众口。” 佳容眼风扫了一下孟初,见他不愿意帮忙,翻了身便不想理他了。 “怎么?我办不了事,你就不理我了?”孟初本是调戏佳容的一句话,见她这副模样,语调也冷了几分。 佳容闷着生气,哼声,“我和你说正经的事情,你还和我闹,我这样利用长福,本来心里就很不安乐了,再想到他因为我的原因,要面对那些难堪的话,更觉得难过,你不止 不帮我,反正还看我的笑话。” 孟初意味深长的看着佳容,只觉得小姑娘这会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委屈样特别是乖巧,看得他一颗心都化了。 “好了,我虽然堵不住天下人的嘴,但是借县太爷的嘴说几句话还是行的,到时候若有人不怕县太爷,再说你那义兄的不是,可不能怪我啊!” 孟初斜视着佳容,最后一句话说得酸溜溜的。 佳容脸色一改,立即讨好的笑说:“我就知道你能解决此事。” “既然我替你解决了此事,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啊!”孟初一脸戏谑的看着佳容。 佳容眼珠子溜溜一转,忽儿抬起嫩白的小手,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看在你替本小姐排忧解难的份上,我就准你牵一下我的小手了。” 孟初脸上的笑容一顿,复又笑开,嘴角一点一点的拉高,他显然没有想过面前的小姑娘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奖励是不是小了一点?” 孟初扫了一眼面前的小手,双眼又落在佳容的脸上,想在她面上看出几分羞涩的模样,却见她大眼一瞪,理直气壮的说:“不要算了。” 眼见佳容的小手快速从他眼皮子底下抽回,孟初想也没想便抢先握住了,且嘴快的说:“不要白不要。” 佳容愣了一下,其实她也只是逗孟初而已。 毕竟孟初在她看来,有些不近女色。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孟初,佳容愣完后,爆笑说:“你刚才那急色的样子好像痴汉噢!” “急色?”孟初眉宇一挑,透了几分危险。 佳容仍旧没心没肺的笑着说:“是啊!好像八百年没有见过女人一样,一个恶狼扑羊的姿势就过来了。” 孟初突然翻身,一下压住娇笑不止的佳容,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急色!” 话音未落,佳容就觉得嘴上一烫,一股冷冽的气息钻入鼻子里,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被孟初亲了。 可即使如此,她脑海里想的第一件事情既然是孟初身上的气息竟然这么好闻。 孟初做好了佳容会反抗的准备,而且他刚才也不过是恼羞成怒,才会做出这般举动。 可是双唇相接,彼此气息交融,这种感觉,对孟初很新奇,他不习惯和人太近,别说与人交换气息了,就是别人身上的体温,他都接受不了。 他 第一次发现,原来这种感觉挺好,而且被他压在身下的姑娘,这会儿乖乖巧巧,不哭不闹,最重要的是她的嘴儿甜甜的。 就在孟初刚撬开佳容的唇时,佳容反应过来了,一下推开了孟初,羞红了脸用力的抹了一下嘴,娇训:“你还说你不是急色鬼。” 刚听时,孟初是有点羞恼成怒的意思。 但是这会,佳容再提起,看她眼波流转,香唇红艳的娇媚样,除了惹得孟初心里痒痒的,生不出其他一点心思。 “娘子既然都这样说为夫了,那为夫若不表现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你吗?”孟初说得理直气壮,说完还拉过佳容的小手帖在胸前。 佳容一下烧红了脸,娇斥:“呸,下流胚!” 孟初扬高了眉,有点高兴与得意的样子,细细品尝了会佳容娇羞的模样,才中肯的说:“娘子骂人的声音都这般好听,不过对于娘子对为夫的评价,为夫却是不认同的。” 佳容用力的抽了几下手,小手抽不出来,被孟初紧握着,看他这副赖皮的样子,佳容哭笑不得的说:“我以为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孟初感兴趣的问:“噢,娘子以前觉得为夫是什么样的人?” 佳容斜了一眼孟初,鄙夷的说:“能怎么样,还不就是那种看起来温和可亲,其实骨子里透着疏离冷漠。” 孟初赞赏的扫了佳容一眼,“不错,不过这是为夫对其他人,你是我的娘子,我们夫妻一体,我自然不会这样对你。” 佳容翻了翻白眼,懒得和孟初贫嘴。 不过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貌这件事情,不说孟初,就是佳容也一样,应该说,是一个人就是这样。 “喂,你到底要抱我的手到几时啊?”佳容斜视着孟初,满眼都是调侃。 除了最初的几分羞涩,这会佳容可没一丝感觉。 毕竟她一个现代人,早就过了让人牵牵小手就脸红的地步,刚才羞得厉害,也不过是孟初的举动太过突然了而已。 这会回忆起来,也不过是觉得唇上麻麻烫烫,要说再多羞意,她是没有的,顶多觉得孟初的口气清新好闻,再多来一次,她也挺乐意奉陪。 “刚不是你说给我牵的吗?”孟初握着佳容的小手,初初也没有什么感觉,但后来拉扯间揉了几下,心底起了一丝涟漪。 只觉得姑娘家的小手就是和他不一样。 ☆、079 童娇之死 “佳容啊!你别怪婶子,婶子就小花这么一个闺女,难免操心一点。”张婶子知道佳容的本事,看她愿意提携小花,她自然是高兴的。 可就怕她这样一问,反倒误了小花的前程。 佳容笑容可亲的表示,“婶子多虑了,我怎么会怪婶子,我只是有些羡慕小花,有您这么疼她的娘。” 张婶子想到童娘子,不好答佳容这话。 佳容倒不在乎,笑眯眯的将话题再次扯到小花的身上,坦率的问:“婶子打算让小花和阿牛什么时候完婚?” 两家已经订了亲,所以佳容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张婶子的原意是多留小花两年,多帮衬帮衬家里,毕竟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张婶子原就不是一个傻的。 佳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刚嫁的小媳妇,突然管起小花的婚事来了,总有原因。 “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好?”张婶子试探性的开口。 小花在一旁羞红了脸,扭捏的说:“佳容,你没事问这事做什么?” 佳容微微一笑,冲着张婶子解释说:“这次新开医馆,我怕人手不足,也会请阿牛哥来帮忙,而且新医馆开在镇里,晚上只怕不能天天回来住了。” 张婶子懂了佳容的意思,露出为难的样子。 佳容眼风扫了一眼仍旧羞涩的小花,觉得张婶子有些过了,为了儿子拖着女儿的婚事,但随即又想明白了。 做父母的哪能真的将一碗水端平,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时代。 张婶子虽说偏疼小儿,但心里到底是有闺女。 “这事我得回去和她爹再商量一下。”张婶子倒是没有一口将事情说定。 佳容听了这话,松口说:“婶子放心,等到了镇上,我给小花和阿牛开的工钱也会更高一些。” 张婶子眼睛一亮,语调轻快了几分,回答,“行,不过这事我得看她爹的意思,不过想来她爹也不会反对。” 阿牛家里没地,条件也不好,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好机会。 张婶子虽然舍不得女儿这么一个劳动力,但到底也是疼惜女儿的,想着女儿这时候跟着佳容出去帮工几年,说不定能小挣点积蓄,将来也能回乡买几亩地。 “没事的,婶子不急,不过若是婶子同意的话,最好让他们俩早点完婚,也省得出一些不该有的闲话。”佳容笑眯眯的说着。 张婶子急着回去和张叔商量这事,也没有多闲话,便快步走了。 小花留在医馆里,扭捏的说:“阿牛哥也一起去啊?我都不晓得呢!” 佳容轻笑,“刚跟你说完,看到他来了,就把事情也跟他说了,他这会应该也在家里,和家人说这件事情。” 小花眼睛一眯,乐开了怀。 她私心其实盼着早点和阿牛成亲,不过爹娘的意图从来没有瞒着她,都是直接和她说的。 她也就这么一个弟弟,自是盼着他成材,如今有能力,又是爹娘所请求,她也乐意多留在家里多干活。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小花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傻。 她嫁人后,自然不好再把银两都往娘家里,但是等她跟着佳容混出了头,有了钱后,帮弟弟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更何况,哪一家的小姑娘不想去大地方生存,谁真的愿意在这满是泥土的乡村里。 “刚看你娘的意思,十有*会同意,晚上回去,你爹娘若是和你谈条件,想你把月钱都拿回去的话,你也就同意吧!反正你和阿牛跟着我,替我做事,我总不会亏待你们的,这话你也告诉阿牛,免得以后他家里因为这点小事和你闹不和,以后富贵的日子多着,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泼天富贵,别图眼下这点小钱。” 可不是这个理吗? 孟初的身份是前太子,她现在就是前太子妃,等他们夫妻俩回去拿回属于他们的一切,这整个赵氏都是他们的。 小花和阿牛这时候跟着他们,以后不说能封他们大官做,但这一世富贵荣华还是有的。 至于事败,佳容倒没有想过。 就冲着孟初那份隐忍的劲,没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他不会亮出瓜牙,再者,现在有了她的辅助,孟初更是如虎添翼。 “讷,这话是你说的啊!我信了你啊!以后若是我们穷得养起孩子了,就上你家吃你家大米。”小花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佳容笑眯眯的说。 看她的样子,佳容也清楚,小花并没有信她的话,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 阿牛比小花的动作快,当天晚上,在佳容回孟初家以前,他便来给了答覆,什么也没问,就同意了去医馆帮工。 佳容好笑的说:“你就不问问月钱什么吗?” 阿牛长了一张老实脸,该有的心眼也不少,憨笑的 说:“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你和婆婆的话,肯定不会亏待我,更何况我除了一身蛮力,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你带着我去医馆,我知道你是想帮我。” 佳容低笑,“阿牛哥看得清就好,我一直拿你和小花当好朋友,现在你们替我做事,只要你们不背叛我的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不说让你们过上多好的日子,总归有你们衣锦还乡的那一天。” 阿牛傻笑的说:“我就想多赚点钱,以后能给小花买新衣服穿。” 佳容倒是看得出来阿牛对小花一片深情,调侃了几句,便回了孟初那儿。 把阿牛和小花的事情当闲话说与孟初听了,孟初沉默了一下,说:“要不你现在买几个丫鬟,免得将来身边没有人。” 佳容睨向孟初,“你在说笑吗?这小地方买的人,到了国都那样的顶级圈子里,不说能帮衬我什么,只要别被人利用就不错了。” 孟初笑得戏谑的问:“我们这么聪明的佳容姑娘会教导不了几个丫鬟吗?” 其他的事情,佳容还敢说一两句大话,但在这事情上面,真的不敢。 她没脸的说:“大少爷,你是不是忘了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农女啊!你们那些大地方的规矩,我可是一点都不懂,到时候我自己不闹洋相就不错了,你让我去教别人?” 孟初若有所思的说:“是我思虑不周了。” 佳容挑挑眉,没想到孟初会服软。 小花家里,次日也给了明确的回信,且把两人的婚事就定在了月底,虽然显得有些匆忙。 但是两户人家早已订了亲,该走的仪式早就走过了,要准备的东西,屋里也早就备下了。 再加上农家成亲,没有太多的讲究,倒不碍事。 小花和阿牛因着马上要搬去镇上了,天天盯着富贵家里,在没有机会的情况下,阿牛创造了机会,拉着富贵的兄弟出门了。 而小花和长福便在下河演了一场戏。 富贵兄弟听到长福的话后,暴跳如雷的冲上去抓住长福的领子质问他说的可是实情。 长福虽吓了一跳,但好在小花怕事情出纰漏,这些可能的细节都和长福唠叨了数遍。 这下看富贵兄弟吓人的样子,也怕他真的会打长福。忙冲上去拉开两人,急吼吼的对他说:“你怪长福干什么,跟他又没有关系,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他还被吓倒了。” “是啊是啊!你别把气往他身上撒啊!他又不是凶手。”阿牛也在一旁跟着劝。 但有些话却不好明说,说多了容易让人生疑。 “他看到了竟然都不救我兄弟,哪怕只是叫一声,我兄弟可能都不会死。”富贵兄弟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 小花看着不忍,但戏也得接着往下演。 她说:“他当时都吓昏了,如果记得这些,早在佳容出事的那会,他不就说出来了吗?你应该也晓得长福一直将佳容看重的,若不是不记得了,他怎么可能会不救佳容。” 富贵兄弟想了想,觉得小花说得有几分道理,火也消了一些,至少不再对着长福喊打喊杀了。 阿牛见戏演完了,便叹息的说了一嘴,“真看不出娇娇的心思这么恶毒,那时候说佳容被水鬼上身,挑拔村民要烧死佳容的人也是她。” “童娇娇!”富贵兄弟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一转身就直接朝着来的方向跑了,连和阿牛说一声都没有。 阿牛看着富贵兄弟的背影,假意叫了两句。 等人跑远了,这才和小花及长福说:“我们回去吧!看他这样子,不是去找家人商量对策,就是直接打上童家的门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小花一蹦一跳,脚步轻快的说:“还好在搬去镇上前把这事办好了,不然等下次再回来办这事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可不是!”阿牛笑着应了一句。 他们都跟着佳容去镇上的事情,村里的人肯定会听说,到时候三人再特意回来演这场戏,就显得有些拙劣了,稍微聪明一点人的,便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套。 另一边,娇娇尚不知道她已经大祸临头了,在佳容回家的路上堵住了她。 “有事?”佳容不耐烦的看着娇娇。 她走哪里,娇娇堵在这里,显然不把话说清楚,娇娇不会让路。 娇娇挑挑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和你计较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佳容好笑的说:“你不和我计较?” “嗯!”娇娇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望着佳容。 佳容只觉得这姑娘是傻的,轻摇着首,也不想听她说什么,便要从她身旁走过。 “童来福!我说话你听不到吗?你是聋了啊!”娇娇不满的喝斥。 佳容不管三七二 十七,回身就是一个耳光,鄙夷的说:“我说过了,再敢乱叫我的名字,我不会让你好过。” “你敢打我!”娇娇不敢置信的捂着脸。 佳容虽然觉得来福的名字有些土,但也没有太多轻视的意思,只是这名字从娇娇嘴里叫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所以她特别听不得娇娇叫她来福。 “我想打你已经很久了,你才知道吗?今天你自己送上门,就怪不得我对你动手了。”佳容笑容可掬的看着娇娇,显然打了她,佳容很高兴。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和你拼了。” 娇娇甩着粗壮的胳膊就上来了。 佳容不慌不忙的退后一步,悠悠说:“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证你那张脸毁了,再也好不了。” 娇娇的动作生生的顿住。 她知道上次险些毁容,就是佳容动的手。 “我没想到你这么歹毒。”娇娇咬牙切齿的看着佳容。 佳容邪笑,“我们半斤八两,不过比起歹毒,我倒是自愧不如。” 娇娇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不过看佳容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想到刚才平白挨了佳容一下,娇娇心里十分的不甘心。 不过她却也清楚,现在的佳容已经不怕童娘子了,她再用童娘子威胁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想了想,娇娇说:“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劝我娘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你想脱离家门自立为户,我也让她不再刁难。” 佳容笑得古怪的问:“你会这么好心。” 但心里却猜到了娇娇的要求。 这么突兀的求到她的面前,挨了一巴掌都能低声下气,也就一个原因了。 果然,就听娇娇说:“你帮我把简珏约出来。” 佳容挑高了眉,问:“约他出来,你想干吗?” 娇娇不耐烦的说:“你管我干什么,你只管把他约出来就行了,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情,不单我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我娘也一样,如何?这笔买卖对你而言不亏,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佳容灵机一动,调侃的问:“只是这样吗?” 娇娇鄙夷的说:“我倒是想让你直接去和他说,让他来我家提亲娶我,但你有这个本事,说服得了她吗?” “换个姑娘也许成!”佳容不留屋面的踩了娇娇一脚。 娇娇暴怒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佳容得意的耸耸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会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吧!” “童来……你不要太过分了。”娇娇叫佳容的名字,叫到一半突然收声,显然是想到了刚才的那一个耳光。 佳容摊手,一副大爷的样子,说:“我就是这样,看不惯啊?看不惯你可以不求我啊!” 娇娇咬牙忍着,双眼冒火的质问:“你到底帮不帮我?” 佳容嘻嘻一笑,果然的说:“当然不帮啊!” “你……”娇娇自觉被耍了,有些控制不住脾气。 佳容慢悠悠的拿出一个瓶子,说:“不怕死就上来,反正我家相公现在有的是钱,就是杀了你,也不过是赔点银子了事。” 娇娇瞪大的眼里划过一抹惊恐。 她恨佳容,也做过杀人的事情,便想着佳容也是这样的人,唯恐佳容真的动手,防备的盯着她,逞着口舌之快骂道:“贱人,你会有报应的!” “我等着,看我们俩谁先有报应。” 佳容浅笑的说完,转身就走,不再与娇娇纠缠。 仍由身后的谩骂声不断,佳容也没有再回过头,反正娇娇现在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 为了这种人动怒,犯不着。 回到家里,佳容就当笑话般,故意在简珏面前说了娇娇的事情。 简珏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扭身就要出去。 佳容娇笑不止的叫住简珏,提醒说:“你可别冲动,现在去杀了她,只是便宜她,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佳容回来的时候,小花他们办完事还没有回医馆,所以这会佳容根本不知道小花已经将事情办妥。 简珏皱着眉,忍了又忍才说:“这是最后一次。” “好好好!”佳容讨好的说着。 她知道简珏这是给她面子,不然的话,简珏早就杀了娇娇。 以简珏的身份,被娇娇这种女人喜欢,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当天傍晚,村里就来了衙门,上了童家把娇娇抓走了。 孟初家住在村尾,离村里远,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第一时间并不知情,孟初和简珏倒是收到了风,只是尚未来得及和佳容说,童娘子就登门了。 “你来干什么 ?”佳容看到童娘子就不喜的沉了脸,直接将人堵在了门口,都没让她进屋。 童娘子这会来求人,姿态倒是摆得倒,好言相哄,“佳容啊!你跟娘走一趟,娘有点事情让你帮忙。” 佳容挑眉,看了一眼天空,怪笑的说:“这天也没有下红雨啊!” 童娘子被讥讽得变了脸,不过他倒有自知之明,清楚在佳容的面前摆母亲的谱并没有用。 压着火气,低声说:“你二姐出了一点事,你帮帮她吧!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是不?” 佳容眼睛一闪,便猜到了娇娇出了什么。 “一母同胞,你在和我说笑吗?这么多年下来,你把我当过女儿?娇娇把我当过妹妹?”佳容以前就没有在乎过童娘子,现在知道了身世就更不会理她。 “你怎么能这么说,娘自认对你不错,这些年来,要不是娘照顾你,早就死了。”童娘子本就不是一个软和的人,她为了娇娇朝佳容服了两句软,被佳容讥讽了几句便破了功。 “呵呵,是吗?我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你心里清楚,别给我装着什么母慈女孝,我看着恶心,还有,娇娇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别来求我,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有些事情佳容想捅穿,到时候童娘子的脸色肯定极精彩。 但是一想,为了看童娘子变脸就把事实捅出来,有些不值得。 童娘子见佳容说得这么决绝,这下真的急了,激动的说:“你不能不管她,她被衙役关到牢里去了,你男人不是和县太爷有关系吗?你去救救情,让他们把娇娇放出来,娇娇自小就没有受过苦,关到牢房里去,她肯定受不住的。” 佳容虽然清楚娇娇狠了什么事,但仍然故意问了一句,“她一个好好的故意怎么会被抓到牢里去?” 童娘子眼神有些闪躲,误以为佳容这话是要帮她们,再加上这事全村都听说了,也瞒不住了,便直接道:“那些衙役怀疑她杀了富贵,可是富贵明明是自己掉到河里去的。” 佳容扬着眉,轻嘲道:“是吗?当初你们母女不是说,富贵掉到河里是因为我是水鬼,我在索命吗?怎么现在成了被娇娇所杀。” “是啊!娇娇这么乖,怎么会杀人,这当中肯定有误会,你快帮我去求求县令,把人放出来啊!”童娘子情急,根本没有注意到佳容的怪异。 “哈哈!你在逗我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说我没有 这样的本事,就是我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不会救她,她死了是她活该,就她这副德性,坏事做尽,等她死后肯定都要下油锅的。” 佳容恶毒的话,不留情面的直直指出。 童娘子脸色聚变,伸着爪子就往佳容的脖子上掐,嘴里大叫着:“贱人,你敢咒我的女儿。” 佳容和童娘子说话时,孟初不放心的待在一旁,这会见童娘子劝手,想也没想就上来了,一脚踹在了童娘子的心窝子上。 “狗东西,我的夫人你也敢碰。” 佳容挑了下眉,忽视了孟初言辞间那副亲昵的维护,而是笑吟吟的和童娘子说:“我要是你,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你最好抓紧时间去和你女儿再见一面,毕竟杀人偿命,你下次再见她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她在集市被砍头的时候。”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童娘子呲牙咧嘴的冲着佳容叫。 佳容满不在乎的轻笑,“是啊!我就是毒女,不过报应!呵呵,我等着瞧,看看我们谁会有报应。” “跟这种人废什么话,直接杀了。”简珏被童娘子闹得头都疼了,再加上她是娇娇的母亲,便故意说出这样恐吓人的话。 童娘子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会看到简珏就像一个煞神一样抽出了长剑,吓得一声嚎叫,顾不上胸口疼就跑掉了。 看着童娘子健步如飞的样子,佳容有些可惜的说:“你刚才那一脚也踢得太温柔了。” 孟初扬眉,“虽然不至死,但却有些苦头吃,我以为你想暂时留她一条命。” “那倒是!现在让她死了就便宜她了,总得让她先送送她最疼爱的女儿吧!”佳容笑得花枝乱颤,但那阴侧侧的眼神,却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怀好意。 次日到了医馆,小花迫不急待的冲上来问:“你知道了吗?娇娇已经被衙役带走了。” 佳容眉开眼笑的说:“嗯!晚天童娘子闹到我那里去了,想我去救人。” 小花笑容一顿,古怪的说:“她有病吧!都那样对你了,当初娇娇杀人,想你做替死鬼,现在竟然还有脸要你去救人,她到底怎么想的。” 佳容耸耸肩,“这种脑残怎是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小花窃笑一声,又接着把昨天事先的经过和佳容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佳容敛笑问:“长福没有被吓到吧 ?” “没呢!”小花刚答,长福就出来了。 看到佳容在院里,也是几步就跑上前,亲热的说:“佳容来了。” 佳容抬眼浅笑,“哥哥昨天很棒,帮我完成了一件大事。” 长福兴高采烈的说:“我也很高兴能帮到你。” 佳容看长福的样子,不像被吓住了,但是仍然担忧的问了一句。 长福脸色微变的说:“当时有些被吓到了,不过后来小花和阿牛都有帮我,我就不怕了。” 佳容拍拍长福的肩说:“哥哥不用怕,出了什么事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也会保护你的,小花说我办成这件事情,就能保护你了。”长福露出一口白牙,带了些得意的说。 佳容看了一眼小花,对长福笑得越发温柔了。 娇娇的案子有孟初私下打过招呼,处理起来十分迅速。 毕竟孟初和简珏就是人证,县令也不用再找旁的人证物证,只是叫了长福去走了一个过程。 就像佳容所猜的一样,长福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他一个傻子,他说的话怎么能信了。” 围观县令审案的百姓不少,一听到童娘子说这话,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 有些阴谋论者,甚至怀疑这是富贵家里特意找来的傻子,毕竟富贵死了一段时间了,要报官早就该报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肃静,再敢喧哗就休怪本官无情,一人先拖出去打十大板再说。”县太爷不耐烦的喝斥了一声,堂前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了。 毕竟这些百姓只是来凑一个热闹,没有谁愿意当成热闹被人看。 富贵的家人本来因童娘子的话要和她吵起来了,听到县令这样说,也默默的闭上了嘴。 县令扫一眼众人,又说:“本官已经派属下查明,此子虽有愚钝,但绝对不是常人所言的傻子,所以他的供词能被采用。” 童娘子一听这话就急了,顾不上县令刚才的警告,大叫说:“县太爷去查了,你去哪里查了,你去我们下河村问问,谁不知道长福是一个傻子,他小时候烧坏了脑子,一直傻傻笨笨,他的话怎么可信。” “来人啊!此妇再次藐视法纪,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县太厌烦的扫了一眼童娘子。 他觉得童娘能犯下这样的大错,与她有一个这样 ☆、080 医馆开业 开业前一天,孟初陪佳容一起来了医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掌柜介绍给佳容认识。 “他姓陆,你以后就叫他陆掌柜好了,他自小就在药铺做药童,对药材方面熟悉,这一次开业进的药材,全是他打理的。” 陆掌柜早就听说了真正的东家是孟初的娘子,因此,看到佳容时,极有眼色的叫了一声,“东家!” 佳容初次和陆掌柜见面,并不清楚他的为人与能力,不过对他的态度倒是极其满意,笑吟吟的说:“你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经验肯定比我丰富,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就劳烦你多提点了。” 陆掌柜忙说:“不敢不敢!” 佳容轻轻一笑,指了指身后的介绍说:“这位是我师父,和我一样,也是一位大夫,这位是我的姐姐,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她叫小花,她叫阿牛,以后都会在医馆里帮忙。” 陆掌柜拱拱手,冲着众人示好。 佳容没问过孟初是否有和陆掌柜解释过她们,所以她才特意提点了她和银杏婆婆的身份。 免得等下还要问出谁会是坐堂大夫这样的话。 就目前而言,坐堂的大夫会由佳容本人担任。 佳容和陆掌柜闲话了几句,陆掌柜也带着佳容看了他选的药材,彼此差不多有了基本的了解后,佳容也没有留人了。 她直说:“今日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开业,早一点过来。” “好咧!”陆掌柜极有眼色的道别离开。 毕竟佳容一行人过来,驾着牛车,大包小包,显然是要搬家,今儿有得忙了,他就不留下添乱了。 只剩下自己人后,佳容说话随意一些了,小花等人也轻松了很多。 “好了,现在先去后院挑房间吧!姐姐到时候不住这里吧!跟着我去住。” 小玉望了一眼旁边的孟初,说:“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就住这里挺好的,还能跟着婆婆认认草药。” 佳容皱眉说:“孟初新买的宅子就在后面一条街,离这里并不远,你要学认草药,早上过来,晚上再和我一起回去就是了。” 小玉朝着佳容挤挤眼,说:“你们新婚,我就不去打扰了。” 佳容睨了小玉一眼,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家里又不止你一个人,他兄弟简珏不是一样和我们住在一起。” 孟初闻言,笑着搭话 ,“原来你不想简珏和我们一起住吗?那我跟他说,把他赶出去。” “少贫嘴了!”佳容白了孟初一眼,拉着小玉说搬家的事情。 见小玉期期艾艾的样子,佳容强势的说:“行了,你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 小玉嘴巴微动,无奈的垂下脑袋。 佳容看她这样莫名想笑,侧目又对小花说:“你这几天也先跟我去我那边住,等到月底你和阿牛完婚后,你再住过来。” 小花瞬间红脸的辩解,“佳容这话是什么意思嘛!好像我们会做什么一样。” 佳容抬手就在小花的额上敲了一下,说:“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别不知好歹。” 小花吐吐舌,没再说话,眼神却是羞涩的望向了阿牛。 阿牛同样闹了一个大红脸,看小花偷看他,竟傻傻愣愣的说:“你不要急,只十多天就月底了。” 小花愣了下,脸更红了,娇羞的跺着脚斥责:“谁急了啊!谁急了啊!” 佳容不想看这两人*,扶着银杏婆婆说:“师父,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若是不满意的话,找人再来修葺。” “嗯!”银杏婆婆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佳容没提要银杏婆婆和她一起去住,是因为这话两人早就私下说过了。 在前两天,孟初告诉她,他们要搬家了,新家就在医馆临街时,她就把这话问过了银杏婆婆。 不过银杏婆婆的意思是说住在医馆里方便一些,她需要什么药就能马上拿来用,若是住到了那边,虽然离医馆也不远,但总归没有这么方便。 佳容见银杏婆婆说得果决,她也就没有多劝,反正她白天也在医馆做事,只晚上回那边睡觉,倒没有什么大影响。 安顿好银杏婆婆和阿牛,佳容他们又去了孟初那边。 孟初买的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佳容本人也是第一次过来,倒不像小花和小玉一样,看傻了眼。 小花更是直白的拉着佳容,自以为小声的问:“你相公是多有钱啊!竟然一下就买了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就我们几个人而已,住得了这么大的地方吗?” 佳容失笑的拍拍小花的额,说:“住不下就空着呗!” “啧啧,真是财大气粗。”小花满脸羡慕的说道。 佳容笑着朝孟初望去,就见他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当即挑挑眉,也没有多说什么 。 简珏和王喜早已先一步来了新屋,王喜更是提前两天就做好了这边的卫生。 佳容他们只要拧包入住就行。 “王喜,你给她们一人安排一间房。” 这事在家里早就跟王喜说过了,王喜也都安排好了。 听了佳容的吩咐,直接将两人领了过去。 佳容这才调侃的对孟初说:“不错啊!财大气粗,竟然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孟初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没有办法啊!娶了媳妇,自然不能让她再跟着我过苦日子。” “你就贫吧!”佳容笑嗔了一眼。 两人去了主卧,看着卧室里素雅的布置,佳容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说:“这王喜的眼光倒是挺好啊!” 孟初意有所指的说:“能不好吗?” 佳容歪着脸想了下,笑呵呵的说:“也是!” 王喜到底是宫里出身,而孟初来下河村治病,又只带了简珏和王喜,简珏是武功高,王喜的任务自然是打点他们两人的生活,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孟初也不会选择带他出来了。 “对了,师父说你身上的毒再治两个疗程就好了,你知道吗?”佳容突然想到昨天银杏婆婆随口说的一嘴。 孟初眸光闪了闪说:“知道,婆婆有告诉我。” 佳容侧目问:“那你身体好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孟初轻笑,“怎么着,你想赶我走吗?” 佳容翻了翻白眼说:“无聊。” 孟初低低一笑,目光饱含深义的望着佳容,说:“身体好了,自然就该圆房了。” 佳容猛的眨了几下眼,问:“不会吧!你身体毒素没有清理干净前,真的不能圆房吗?” 孟初有些含糊的说:“不太适合圆房。” 佳容噢了一声后,反应过来,质问:“不对啊!婆婆说你是中了三种毒,混在一起了,比较难治,才会拖这么久,并没有说你身体那方面有问题。” 单一的某种毒,落到银杏婆婆手里,都不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怪只怪当初孟初中了三中毒,而这三中毒在他身体里又起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若是银杏婆婆贸然出手,不管解了其中哪一种,另两种都会直接毒发,所以孟初一治才这么久,只能循序渐进慢慢来。 “咳,我怕 对孩子会有影响。”孟初说完这话,有点尴尬的望向了一边。 佳容瞪大了眼,哭笑不得的说:“大兄弟,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一点啊!” 她都没有想过要和孟初生孩子,这小子就在担心,怕他身上的毒素会影响到孩子。 孟初不悦的扫了一眼佳容,凉声说:“就是你想得太少了,所以我才要多想一点。” “切!”佳容不满的哼了一声。 走到内室,竟然看到梳妆台上连化妆品都准备了,当即只是诧异的挑了挑眉,后又看到衣柜里的衣服时,佳容才忍不住再次出声。 “王喜把这些也备得太齐全了吧?” 孟初白了佳容一眼,有点不高兴,他的功劳,被佳容硬按在王喜的身上,冷声说:“这些是我准备的。” 佳容诧异的回眸望去,“不是吧!你一个大男人,会给我准备这些吗?” 孟初沉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说:“看看这些,你可喜欢?” 佳容傻眼的上前,看着首饰盒里的金钗银钗及玉饰。 “这,是不是有点多?” 孟初挑起其中一根玉钗,往佳容的发间插去,后又调了调位置,这才说:“眼下情况特殊,且在这小镇里,我也买不到太好的东西给你,等以后我再买给你。” 佳容欢喜的摸着首饰说:“不用了,这些就挺好了,都很漂亮,我很喜欢。” 孟初眉眼微垂,满是温柔的说:“你喜欢就好,样式都是我自己画的。” 佳容扬眉,听到这些就更欢喜了。 毕竟她和普通女人一样,都喜欢被人哄着,收些小礼物。 “啊!你给我的那些聘礼!” 佳容猛的想起,她这次没有带过来。 孟初失笑的打开抽屉,拿出另一个盒子,挑开说:“是不是都在这里?” 佳容目光一扫,竟然全在。 “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我都不知道。” 孟初沉声说:“你怎么会知道,你都没有戴过这些。” 佳容讪笑的说:“那不是没有机会戴吗?毕竟在村里,戴着这些太过招摇了。” 孟初扬眉,“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差点决定以后不再送你这些了。” “不要啊!我挺喜欢的!”佳容说罢,朝着孟初讨好的一笑。 她本来就喜欢金子,更喜欢这种偶尔收点小礼物的惊喜。 孟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没再继续逗她。 当晚,佳容把银杏婆婆和阿牛接了过来,大家在一起吃了入新屋的第一餐,且喝了一点小酒。 孟初和简珏像新婚那餐一样,两人都没有动筷子。 好在这一次,孟初倒聪明了一些,偶尔给佳容夹几次菜,倒显得没有那么格格不入。 饭毕,佳容喝得微薰,要去送银杏婆婆,却被她制止了。 “好好照顾她!”银杏婆婆这话是对孟初所说。 孟初因着银杏婆婆救了他的命,对她极其尊重,当下回话都显得真诚许多,“我会的,婆婆不用担心,我让简珏送你一程。” “不用了,阿牛和我一起回去。”银杏婆婆摆摆手。 她不喜欢被人当老太婆,她也不觉得自身就是一个老太婆,她身子骨还健朗,且一般人也动不了她。 “那好,婆婆路上小心。”孟初知道银杏婆婆的性格说一不二,便没有多客套。 再者,他原就视银杏婆婆为救命恩人,现又娶了银杏婆婆的徒弟佳容,自就把她也当成了一家人。 客气多了反而显得生疏了。 次日,医馆开业这一天,佳容没有搞任何的噱头,虽然她脑子里有一百种可以一炮而响的办法,不过最终不过只放了一串鞭炮便开起了医馆的大门。 若是换在以前,佳容肯定会极市侩,想要快点将医馆的名声打出去,但是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她相信自身及银杏婆婆的医术,玩那些花样,倒不如脚踏实地的去干真活。 小花和阿牛却不这样想,特别是小花,一直脸有忧色的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不时走到佳容身边来碎语两句。 “怎么还没有生意上门?”当小花第三次来佳容面前说这样的话时,佳容忍不住调侃起来了。 “小花,你这思想很有问题啊!我们开的是医馆,希望不断的有客人临门,这不就是希望别人家不断有人生病吗?” 小花脸色微红,嘟囔的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要是没有生意的话,不就得亏钱了吗?” 佳容笑嘻嘻的说:“不用担心,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小花见佳空不上心的样子,还白了她一眼,转身又继续到门口去张望了。 要说佳容淡定,银杏婆婆才是最淡定的那人。 虽说换了一个地方,但是对银杏婆婆来说,并没有什么改变,她这会又在她的小药房里捣鼓她的药。 一个上午平淡的过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陆掌柜特意说:“东家,没事的!医馆的生意就是这样。” 佳容好笑的说:“我一点都不急,急的是那个小妮子。” 陆掌柜认真看了佳容一眼,发现她神色悠闲,真没有着急的样子,这才宽心。 毕竟才找的一份新工,他也不想做不得几天就做不下去了,但是医馆的生意就是这样。 而且不是急病的话,一般不会大早上跑来看病。 到了下午的时候,陆续来了几个抓药的人,上门看病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一天下来,不说挣银子,倒亏了一些门面钱。 小花急得嘴上都要冒泡了,她拉着佳容问:“你到底怎么想的,生意这么清淡,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佳容无奈的说:“这有什么好急的啊!等以后我的名声打出去了,自然就多人上门求医了,更何况有我师父这个医仙在,我们怕什么啊!” 小花倒不知道什么医仙不医仙的,她只是说:“婆婆这么厉害,要不让婆婆出来坐堂吧!” 佳容知道小花是好意,但故意问:“你这是看不起我呢!觉得是我坐堂,所以生意不好,对吧?” “怎么会?呵呵!”小花讨好的笑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有病人上门了,佳容的医术却被人质疑了。 一位妇人来看诊,看到坐堂的大夫年纪比她还小,且是一名女子,当下拧着眉质问掌柜。 “你们医馆就这么一位大夫吗?给我换一位。” 陆掌柜朝着佳容笑了一下,这才对看诊的妇人解释说:“这们夫人,这是我们医馆的东家,她的医术就是我们医馆最好的。” “是吗?”妇人不信任的看着佳容。 犹豫了一下,仍然说:“就算是东家,我也不要她给我看诊,你给我换一位大夫,你们医馆里还有大夫吗?没有的话,我就换一家。” 陆掌柜犹豫的看着佳容,毕竟要不要请银杏婆婆出来,得佳容说了算,而且这位妇人的举动,明显就在打佳容的脸。 佳容不恼不怒的说:“这位妇人不好意思,医馆小,就我一位 大夫,您若是不放心的话,就换另一家吧!” 妇人啧了一下,说:“就你这样也敢开医馆,也不怕害死人。” 说着,便起身走了出了医馆。 小花愤愤不平的胀红了脸,低斥:“这都是什么人啊!” 佳容满不在乎的拿起了她的书,继续看了起来,嘴里反而安慰着众人,“这种狗眼看人狗的人,多了去了,不用在乎。” 小花不满的说:“可是她那样说你。” 佳容轻笑,“随便啊!反正让她说几句,我又不少块肉,只是这种人你记住了,以后就是死在我们医馆前面都不再接待。” 陆掌柜的脑袋转得快,忙提议说:“东家,要不我们在门口挂一个牌子,就说求医入门而不医者,终生不再医治,如何?” 佳容低笑的说:“行啊!这事你去办。” “诶,好咧!我这就去办!”陆掌柜想着,有了这样的噱头,一来不敢再有人轻辱东家,二来旁人也会因为这种话高看医馆一眼。 毕竟人就是这样的,越是放出这样的话,别人越会觉得,这家医馆里的大夫是有本事的人。 其实这样的噱头,佳容有很多,什么一日只看三诊啊!这些都可以挂出来,只是佳容不想这样做。 她把医馆开在这里,最初是为了挣钱,可是现在有钱了,她便想要累积经验了。 跟着银杏婆婆在下河村,虽然也接待了不少病人,但都是很普通的病痛,一些受寒发热,或者是轻微小伤。 陆掌柜办事很快,一会就把这牌子竖在了门口。 一时这牌子还引了不少人来围观,一名穿着不错的小少爷,嚣张的走了进来,说:“这里的大夫是谁啊!口气这么嚣张。” 佳容看着这人,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好笑的说:“怎么着,口气嚣张是碍着你的眼了吗?” 小少爷瞪着眼看向佳容,眼底划过一抹惊艳,然后欣赏的多看了她几眼才问:“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家医馆的东家?” 佳容嗯哼了一声,以示回答,并说:“我不但是这家医馆的东家,我还是这家医馆的大夫。” 小少爷上前两步,不信的说:“不可能,你看着顶多就比我大两三岁吧!你怎么可能是大夫。” 小少爷看着佳容梳的发髻,知道她已经嫁人,再看她面相嫩,便猜出了大概的年纪。 小少爷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目光澄清,倒没有恶意,所以佳容才会和她搭几句话。 见他这样较真,颇无奈的问:“怎么?看你面色红润,也不像生病了的样子啊!” 小少爷眼珠子一动,狐疑的问:“你说了那样的话,是表示你很厉害吗?” 佳容挑挑眉不置可否,但一脸的傲色却是瞒不了人。 小少爷沉吟了一下,才说:“我没有生病,但是有一个人生病了,别的大夫都治不好,不知道你能不能治好。” 佳容眼神发亮的说:“你把病人带过来,我要先看诊才能确定是不是能治好。” 小少爷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看了佳容几眼,便突然跑了。 小花看这小少爷的装扮,以为有大生意了,正高兴的时候就见人跑了,脸瞬间就垮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佳容轻笑,盯着那小少爷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有些可惜了,别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应该挺棘手的,我倒有些兴趣。” 佳容不知道,这位小少爷回了家就找了他娘。 “娘,今天我找到了一位神医,她说能治好珊姐姐的病。” 夫人听了,喝斥一声:“你胡说什么,你没把小珊的事情说出来吧?” “娘,我哪是这么分寸的人。”小少爷不满的接话。 夫人皱着眉训斥:“韬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事关系到你珊姐姐的幸福,你不许胡闹。” 也怪她当时和嬷嬷说话没有注意,才让儿子听到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娘啊!我没有胡闹,你就让珊姐姐去看看病吧!说不定能治好呢!”韬儿缠着他娘。 说来,他会这么信佳容,原来就一个。 就是佳容长得好看,他觉得他得好看的女人都是好人,就好比他喜欢的珊姐姐,又漂亮又温柔。 “你说的是哪一家医馆,娘去打听一下,不过这事不可急,你珊姐姐的病,宫中的御医都看不好,我们这种小地方……”夫人的话没有说完,便叹了口气。 卢珊原是尚书府的千金,按说不该在这样的小地方出现,但因着身体的原因,她没有办法才到了这种地方来挑夫婿。 这边母子俩的对话,佳容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接下来的两天,看诊的病人多了起来,好在这些病 痛,她都能轻松的解决,倒一直顺顺利利,没有请银杏婆婆出来过。 这一日一早,回春堂刚开业,就迎来了两位客人。 年轻女子戴了帽檐,佳容看不清她的样子,但陪在她身边的妇人,穿着体面,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像是母女一样。 “谁看诊。”佳容随意一坐,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穿着,而高看她们一眼。 妇人盯着佳容看了一会,忍不住皱起了眉,显然对她的医术有些不相信,但到底忍着没有说什么,只问:“大夫,我外甥女的病,我希望你能保密。” 佳容挑挑眉,轻笑,“这位夫人请放心,我看着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这点医德还是有的。” 妇人犹豫的点着头,但既然都来了,自然就不会打退堂鼓,她说:“珊儿,你让她给你瞧瞧。” “麻烦了!”女子的声音如黄莺一样好听,佳容忍不住朝着她的面容望去。 不过隔着帽檐,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哪里不舒服?”佳容搭着女子的手腕,只觉得女子肌肤嫩滑,当即有些闪神的想着,这小地方真养人,随便走出来一个姑娘,都这样出众。 女子沉吟了一下,低低的说了几个字,声音太小,佳容根本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倒是她身旁的妇人问:“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到旁边去避一避?” 佳容听到这话,便知道此女子得了一些姑娘家的病,再加上她已经探脉,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嗯!” 佳容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小花他们,他们便识趣的站到另一边。 妇人这才上前,贴耳在佳容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意是说这姑娘在月事期落到了冰水里,然后救治得晚了,虽然命捡回来了,身子却弱了,且被症出以后可能极难有孕。 佳容皱着眉,忍不住说了一句,“明知道月事来了,怎么还去玩冰水。” 姑娘嘴巴动了动,倒没有反感佳容的态度,有些无奈的解释,“那次的那个场合推不掉,后来冰面裂了,我正好掉到了冰水里。” 佳容从这姑娘的口音及她的话里意思猜想,玩的游戏可能是滑冰。 “怎么样,能治吗?”妇人在一旁紧张的捏着手帕追问。 佳容反复探脉后,肯定的说:“你这身子只能慢慢调理,治是能治,只是花费的时间会比较久。” ☆、081 月事来访 待到卢珊泡完药浴,佳容给她针炙时,她又是一副扭捏害羞的样子。 佳容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特意在针灸的时候和她聊天。 “卢姑娘不是我们这地方的人吧?” 卢珊犹豫了一下,坦诚的说:“我在国都出生,我爹官拜户部尚书。” “噢……”佳容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才笑眯眯的说:“原来是官家千金,我就说以卢小姐这样的气度,不该是我们这种小地方养得出来的人物。” 卢珊俏脸一红,本就貌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艳色。 好在佳容自身模样出众,不过是勤于好学,疏于打扮的原因,硬生生让自身的颜色降了几个档次,因此,对卢珊虽有欣赏但不到被惊艳的地步。 但也不得不说,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通体洁白无一瑕疵,就是她一个姑娘家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哪里,大夫才是真正的美人。”卢珊自小在国都长大,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 佳容虽是一身素颜,穿着也普通,但是仍然难掩她的好容颜。 卢珊不难想象,佳容打扮出来,会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好在这人不在国都,不然的话,只怕凭着这张脸,就得替自己树立许多敌人。 “我们都美!”佳容笑嘻嘻的附和了一句,卢珊的脸又红了起来。 佳容虽然和卢珊一直在说话,但手下的针却没有停过,她问:“怎么样,疼吗?” 卢珊羞涩的说:“不会。” “嗯,等一刻针后再拔掉就行了,连续针炙一个月,你每天都得过来才行。”佳容笑吟吟的收起药箱工具,对卢珊说道。 卢珊又是一阵感谢。 佳容好奇的问:“你身为尚书府的小姐,难道请不到御医吗?为什么不让御医给你看看?” 卢珊低眸,有些难过的说:“请过了,看了几位御医,都说没有办法。” 佳容看了一眼卢珊扎针的位置,又想了下她的身份,浅笑的说:“只怕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你这病治起来有些麻烦,而太医院的御医又都是男子,只怕他们不便出手。” 卢珊被佳容一说,也想通了当中的缘由,当下红了脸说:“倒也是,幸好遇见你。” 她治好身体就是为了能够顺利的出嫁,可是若为了治好身体,被别的男人看了,即使只是为了治病,只怕也没有男人 愿意娶她,结果都是一样,名声同样受辱,难怪那些御医都说束手无策。 佳容宽慰她说:“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不然我到哪里去挣这么大一笔银子。你这段日子就安心的治病,等身体好了,将来生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卢珊脸色通红的说:“我哪里生得了这么多,我只盼这一生能生得两儿一女就够了。” 佳容歪着脸望着卢珊笑说:“这是一定可以的。” 卢珊抿抿唇,“借你吉言。” 佳容后来又刻意打听了一下国都的事情,卢珊也没有起疑,只当她是对国都的生活好奇,甚至主动说了不少事情。 晚上回去后,佳容神秘兮兮的问孟初,“你猜我昨天接的那位病人,她的身份是什么?” “什么?”孟初不怎么上心的问了一句。 佳容得意的说:“你肯定猜不到她的身份,她是尚书府的嫡出大小姐。” 孟初眸光一闪,问:“她姓什么?” “她说她叫卢珊。”佳容话音刚落。 孟初便说:“原来是户部尚书的千金。” 佳容眯了眯眼,挑眉说:“不错啊!你人待在我们这种小村庄里,竟然对朝廷里的事情这么清楚。” 孟初无奈的说:“卢大人又不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我当年尚在国都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侍郎了,经过这么多年,他爬到尚书的位置,也不为过。” 佳容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那这位卢大小姐对妻女如何?若是好的话,你以后要干什么,是不是能在他这里拿点好处。” 孟初笑得意味深长的说:“娘子好计谋,为夫喜欢。” 佳容翻了翻白眼,正想鄙视孟初两句,突然想到什么,笑得像狐狸一样说:“其实这也是一条路,你可不要小看了夫人外交的力量。” “我家夫人这般出色,为夫一点小瞧的意思都不敢有。”孟初顺势捧了佳容两句。 虽说孟初嘴甜,说得讨巧,但不得不说,佳容听了这话挺舒服。 “行了,我和你说正经事,少嘻嘻哈哈了。”佳容敛客,反过来训斥了孟初一顿。 孟初扬眉说:“这种事情,夫人就不用担忧了,为夫自然会处理好的。” 佳容白了孟初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好心没好报,你以后求我帮你忙,我都不会再帮你。” 孟初甚是无奈的拉过佳容,轻揉的捏了捏她的小手,解释说:“你虽然聪明,但不够城府,国都里的那些姑娘夫人,自小就在那人圈子里长大,心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孟初这样一说,佳容自是明白了孟初的好意,却有些下不来面子,觉得智商被侮辱了,故意用力的抽回手,说:“谁准你拉我的手了,臭流氓。” 其实自那晚,佳容同意让孟初拉手后,两人关系亲密多了,偶尔拉一个小手,每天都会发生,佳容这会是故意借题发挥。 孟初嘴甜的回答,“夫人手滑,为夫一时没忍住。” “一看你就是那种口蜜腹剑的小人!”佳容不高兴,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不好听。 孟初倒不在意,仍旧说着好笑轻哄,“夫人冤枉为夫了,这种话,为夫只会和你一人说。” “呸!”佳容傲娇的骗过脑袋。 孟初又哄了几句,见佳容仍旧不高兴的样子,只得妥协的说:“为夫没有任何看不起夫人的意思,夫人若是有这方面的意向的话,可以先和卢小姐交好,以后若有什么事,再徐徐图之。” 佳容挑了下眉,得意的说:“这还用你教吗?” 说到卢珊,佳容突然想起了霍小姐,忍不住问:“你之前心心念念要救的霍小姐是谁啊?” 孟初揶揄的望向佳容说:“放心,霍小姐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我执着于救她,不过是看中她身后的霍家。” “霍家的势力很大吗?”佳容好奇的歪脸追问。 孟初说:“赵氏王朝三分之一的兵马都在他们霍家的手里,你说大不大?” “那是挺厉害的,这样的家族是要拉拢。”佳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得去看看野史,了解一下当朝的情况。 不然的话,和孟初说这些事情时,她都是一问三不知,根本帮不到孟初什么忙。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给霍小姐看病?”佳容盘算着她做成这样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孟初说:“这事不急,再缓缓。” 佳容看向孟初说:“也是,不过你应该晓得,这事不一定成功,若是不能成功的话,得罪霍家的后果你也要考虑进去。” “嗯!这事我自有考虑,你不用担忧。”孟初用力捏了下佳容的手,示意她这话题到此为止。 佳容撇撇嘴,反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孟初比她更 了解,她也就不再多废唇舌了。 “对了,要不你跟我说说国都的形势吧!反正我早晚要了解这些的,与其到时候被人当枪使,现在不如多了解一些。” 孟初眼底划过一抹深色,面上却笑吟吟的说:“夫人很适应现在的身份噢!” “少来了,我们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以后失败了,不好了,你觉得我有命活下来吗?既然是这样,自然要全力以赴。”佳容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孟初若是一愣,若有所思的低了眼。 佳容不解的推了推孟初,“喂,你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把你拖下水,有些过意不去而已。”孟初说得敷衍,佳容也没有当真。 她说:“少来,拖不拖下水,我都是江琇莹,该面对的事情早晚都要面对。” 孟初淡然一笑,没再往下说,说起了国都的形势。 国都各人各府间的关系复杂,两人一聊就是一夜,孟初没有把所有事情说全,佳容也没有把所有事情了解透彻。 次日一早,卢珊又早早的来了,不过比起昨天,今儿倒多了一个人。 佳容定晴一看,原来是那天那位嚣张的小正太,当下笑眯眯的说:“原来她是你姐姐啊!” 小正太扬着下巴,得意的说:“当然,要不是我的话,我娘和姐姐肯定不会来你这里看病。” 佳容轻笑,“那就谢谢你了,给我带来了一笔大生意。” 夫人轻斥:“韬儿,不许无理。” 卢珊也温声说:“大夫,这位是我的表弟谭韬,年纪小不懂事,希望你不要见怪。” “怎么会,谭小弟活泼率真,我挺喜欢的。”佳容客套的一说。 谭韬面红耳赤的嘀咕,“谁要你喜欢,你都嫁人了,竟然还好意思喜欢我。” 佳容听了,笑得越发大声了。 谭夫人和卢珊皆是一副面红尴尬的样子,谭夫人更是沉了脸训斥:“再敢胡说,以后不准出来了。” 谭韬嘟嘟嘴,这才闷声不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却是忙不停的四下看着,不停的打量着佳容。 卢珊怕谭韬得罪佳容,再三表示说:“表弟年纪小,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佳容失笑的说:“真没有关系,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童言童语挺天真可爱的。” 卢珊听着佳容这话,觉得奇怪,但看她真的没有在意,这才放心。 小花一会跑出来说:“药浴准备好了。” 佳容示意卢珊跟着小花进去,卢珊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谭韬,对谭夫人说:“姨母,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一会你和表弟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谭夫人明白卢珊的意思,也怕好不容易求来的神医会被谭韬开罪,便附和的说:“姨母懂得,你放心好了。” 佳容轻笑,她是真的不在乎谭韬的态度。 毕竟谭韬更无理的样子,她都见识过了,而且谭韬这小子看似无理,眼神却单纯,显然只是被家里宠坏了,说话比较没顾忌而已。 “我不回去,我特意过来玩的。”谭韬板着一张小正太脸,一脸不高兴的在卢珊和谭夫人两人之间看着。 佳容想了下说:“谭小少爷如果没事的话,就陪我哥哥玩一会,如何?” “你哥哥比你还大吧?会喜欢和我玩吗?”谭韬质疑的看着佳容。 佳容说:“我哥哥小时候生过病,性格比较单纯,他虽然比你大一些,但没有你聪明,你一会要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他,可好?” 谭韬眼睛一亮,他喜欢听这样的话,痛快的答应,“行啊!你把你哥哥叫出来。” 谭夫人听出这话的意思,当下紧张的说:“犬子不懂事,就怕冲撞了令兄。” 佳容不在乎的说:“没事!我哥哥性子有点内向,我想他多和其他人接触一些,而且令公子看着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想来会照顾好我哥哥。” “就是啊!”谭韬在一旁高兴的附和。 到底是少年郎,听到有人夸奖,便显得有些飘飘然了。 佳容把长福叫了出来,给他解释说:“哥哥,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谭韬,你今天和他一起去玩,好吗?” 长福想也没想的拒绝说:“不要,我一会儿要和大牛一起回村里收药。” 银杏婆婆放心不下她的小药田,便指使大牛和长福回去打理。 “回村里收药,好玩吗?我也和你一起去啊!”谭韬自来熟的跑到长福面前,仰着脸笑嘻嘻的问询。 长福属于典型的人傻个高型,而谭韬又只是十三岁的少年郎,矮了他一个脑袋不止,自然要高高的仰起头才能看到长福的脸说话。 长福好相处的说:“ 好啊,等下我们一起回村。” 佳容无奈的一笑,她其实是想让谭韬带着长福在这附近玩一玩,顺便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毕竟她认长福为哥哥,可不是让他天天跟着阿牛干活。 “这……”谭夫人为难的说:“韬儿这孩子不懂事,脾气有点大,只怕……” 佳容笑笑,无所谓的说:“都是孩子,有点摩擦也很正常,夫人不用担心。” 谭夫人讪笑,她倒不担心谭韬,她就怕谭韬惹事欺负了大夫的哥哥,到时候这大夫火起来了,不给卢珊看病了,那问题就大了。 毕竟昨天她和卢珊就给国都送了消息,想来过几天她姐姐就会收到消息,知道卢珊的病有得治了。 “对了,我这里写了份药膳,你以后让卢小姐照三餐吃,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佳容拿出早已写好的药膳给了谭夫人。 谭夫人接过看了一眼,当下惊讶,这些食材可都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 好在卢珊的出身摆在那里,这些对尚书府而言,倒算不得什么,只是她府里也没有这么多现成的食材及药材,便说:“这些药材,这里可都有买?” 佳容微微一笑,指了指陆掌柜说:“谭夫人去问问我们掌柜,我虽然是这家店的东家,但沉迷医学,其他的事情并不过问。” “好的,麻烦大夫了。”谭夫人说着,拿着药膳单去找了陆掌柜。 药膳单上写的药材,回春堂里自然都有,就是没有,昨天也跟陆掌柜提醒过了,更何况两人事先特意对过单子。 佳容再是不管事,也不会任由这种生意跑出去。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佳容便直接去了后院给卢珊针灸,针灸的时候,两人照例闲聊了几句。 “卢小姐应该许了人家吧?” 卢珊眼神一黯,难以启齿的说:“并没有。” 佳容注意力都放在针炙上面,并没有注意到卢珊的异样,认同的说:“没许人家也好,晚一点嫁人,生孩子晚一点,以后孩子也健康一些。” “嗯?”卢珊不解的发出一声响。 佳容抬眼,笑言:“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女人最好的生育年纪是二十五岁到二十九岁。” “这么晚?怎么可能。”卢珊下意识的反驳。 佳容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释,只说:“所以我才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啊!这时候生出来的孩子,不止是最健康的,也会是最聪明的。而且孕妇生产的威胁也会小很多,孕妇年纪太小或者太大,生产时的危险都会大很多。” “真的吗?”卢珊忍不住追问。 佳容无奈的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拿来说笑啊!我是一名大夫,你应该相信我。” 卢珊若有所思的说:“难怪难产的都是那些年轻妇人。” 佳容坦率说:“有这一方面原因,也有原因是怀孕胎相不好,这说不一定的,女人怀孕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 卢珊赞同的点点头,她有一个好姐妹出嫁的第二个月就怀了身孕,当时都说她的命好,可是生产的时候却难产大出血,大夫说以后可能都不能再有生孕,最重要的是这一胎生的还是一个姑娘,也不知道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卢珊就把好友池清瑶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紧张的问:“她这情况有救吗?”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这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你都不把她的人带过来,我怎么能说她有没有救。” 卢珊为难的说:“清瑶如今贵为宁南侯府的世子妃,只怕是不可能长途跋涉来这种地方治病。” 佳容目光闪了闪,笑容不改的说:“那我只怕帮不到她了,虽然有心却无力,我也不可能长途跋涉去给她治病。” 卢珊自然懂这道理,毕竟是她们有求于人。 但想了想,又问:“大夫你听了这话有几成把握能救她?” 佳容懂卢珊的意思,想了想说:“至少六七成是有的,毕竟她的情况,只要调理得当,再次怀孕,不是什么难事。” 卢珊低眸想了想,说:“那我把我这里的情况和她说一说,她到时候再来不来,就由她自己决定了。” “不过我想她是会来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这辈子生不了嫡子,他们这一脉的爵位都要落到旁人手里去。”卢珊倒把佳容识为好友,有什么都直接说了。 佳容笑说:“你和这位叫清瑶的姑娘关系好像很好?” 卢珊想起往昔,淡淡一笑,说:“嗯!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手帕交,自小就认识,这一次我出事,只有她一直给我鼓励。” “你出事?是指你的身体吗?”佳容有心和卢珊交好,自然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卢珊犹豫了一下,说:“其实在我出事前,我家就已经为我 看中了一门亲事,私下接触过,双方都满意,只等吉日一到,男方上门提亲,可是出了这事后,男方悔了这门亲事。” 佳容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毕竟这时候的嫡子和庶子差别颇大。 就拿宁南侯的爵位来说,只能传嫡,不能传庶,若是家中没有嫡子,那爵位也就断了,除非皇上开恩,才有可能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将爵位传下去。 “让我难堪的是那次滑冰的事情闹得很大,很多人都听说我的身体出了问题,那段时间,不单我羞于见人,我的家人出门也会受人议论。”谈到这些,卢珊便落寞的垂了泪。 佳容见时辰到了,便拔了针,且安慰说:“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道理,你已经比大多数的人幸运,而且你的身体也不是治不好,只是花费的时间长一点,经过这一件事情,你看清了要许的那户人家,不是更好吗?省得以后嫁过去了,才发现他们一家都是不能共事的人。” 卢珊抬眼,勉强的笑说:“是啊!幸好我遇见了你,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佳容扬笑,“这说明你是有大福之人,好日子在后面。” 其实佳容想说,不能生孩子也没有关系,真正爱她的男人不会在乎这些,但想了一下,在这时代谈这些不单不现实,且会显得十分的幼稚。 送走卢珊的时候,佳容特意叮嘱她回去后按食谱进食,卢珊也怕身体治不好,自然一点都不敢马虎,谨慎的一一答应,且有不懂的地方都细细又问过一遍。 中午没人的时候,佳容和陆掌柜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医馆,去书店买了几本当朝野史回来。 陆掌柜看到佳容手里的书,笑道:“东家还能这些有兴趣。” 佳容耸耸肩说:“没办法啊!无聊打发时间啊!毕竟不是男儿身,又不用考科举,不就看些这种书吗?” “倒也是!”陆掌柜附和的赞同。 晚上当佳容抱着这几本书回去的时候,孟初眉眼一挑,说:“你若是有兴趣看这方面的书,我给你另找几本。” “好啊!”佳容点点头,朝着屋内走去。 随口说起,“我问你啊!宁南侯是干什么的?他是空有爵位,还是有实权?” “宁南侯占了一个虚职,倒是宁南侯世子很受器重,在吏部占了一个实缺,权利蛮大。” 回答完佳容的话,孟 初问:“你怎么突然问起宁南侯府的事情。” 佳容坦率的说:“没什么啊!就是今天我给卢珊治病的时候,她主动和我提起了宁南侯府的世子妃,说是她的手帕交,但是因为之前生产时大出血,造成了不孕,问我有没有得救。” 孟初点点头说:“这事我也听说了。” 虽然听说了,但是孟初当时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御医都说没得治了,而且他也不觉得拿捏住一个世子妃,就能让世子听他的话,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多费神。 宁南侯世子妃到底和霍小姐不一样,霍小姐可是霍家上下的宝贝,这些年来遍布天下找名医就没有断过,只为了治好霍小姐的心疾病。 “要是我们现在在国都就好了,谁家都有人有病痛,我把他们都治一个遍,不说这些人都对我们感恩戴德,听从我们的吩咐,至少不会刻意与我们为难,你说是不是?” 佳容想得倒是极好,孟初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你当国都各府没有眼线,你有这份能耐,你觉得你还能游走在各大府邸?” “难道还有谁会动我吗?”佳容不信任的挑起眉。 毕竟她一手医术,真得罪了她,难道以后就不怕遇到病痛求到她这里来吗? 孟初看着佳容这理所当然的天真样,无奈的提起了银杏婆婆,“你当你师父是为什么毁容,又为什么窝在这个小地方?” 佳容脸色微变,想到上次银杏婆婆说过,她可以和县令去打交道,让县令不敢动她,但只怕会暴光自身的位置,到时候就会成为金丝雀。 “你师父那么厉害的人物,到了国都同样被人困住,你觉得你能比她厉害多少?”孟初见佳容的脸色,就知道她明白了意思,便又下了一剂猛药。 佳容嘴角抽了抽,有些不自然的问:“我师父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初问:“银杏婆婆没有告诉过你吗?” 佳容摇摇头,追问:“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我师父那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会主动提起她的伤疤。” 孟初沉吟了一下才说:“其实我对你师父的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我只知道最初你师父是游医,立志要走遍四方悬乎济世,后来好像因医术高超的原因,被某些人看中,囚禁了多年。” “某些人是谁啊?你不要说得这么含糊好吗?”佳容不满的瞪大了眼。 孟初瞥了 ☆、082 参加婚宴 晚上,等佳容睡着后,孟初想到佳容刚才的问题,不禁皱起了眉,这些问题,他之前没有想过,但是显然,到了以后是他们夫妻该要面对的。 虽然他现在和佳容还没有做真正的夫妻,但他却清楚,他若是有别的女人了,他这辈子应该是和她做不了真正的夫妻了。 想到这里,孟初有点犯难了。 一个晚上下来,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次日更是顶着厚重的黑眼圈。 佳容看孟初这样,诧异的问:“昨晚休息得不好吗?” 孟初摇摇首,“没有,挺好的。” 佳容扯了下嘴角,见孟初不愿意和她说,她也早懒得问了,照例用了早点,就和长福三人一起去了医馆。 日复一日,很快到了月底。 在小花和阿牛大婚的前一天,佳容就放了两人的假,让他们回村里准备婚事。 上午在忙完卢珊的事情后,带着小玉和长福出了医馆。 小玉逛街时,有点担忧的说:“我们都跑了出来,医馆里也没有一个人帮忙,会不会忙不过来啊?” “没事啊!不是有陆掌柜在吗?而且中午一般没有什么人,你就放心好了。”佳容搂着小玉的手臂,一脸娇笑的说着。 长福在一旁灿笑说:“是啊!佳容说了没事,肯定就没事。” 自从佳容陪着长福守了他奶奶的头七夜,长福就对佳容越发依赖了,简直到了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 “就是,而且小花出嫁,我们身为她的娘家人,肯定要给她准备添妆礼的。”佳容笑言,正好看到一家首饰店,就拉着小玉进去了。 掌柜的一看到佳容三人,就热情的招待起她们,但拿出来的东西,却是成色不怎么好的次等货。 佳容看了一眼三人朴素的穿着,了然的笑笑,朝着掌柜的说:“掌柜的,有没有稍微好一点的首饰,我们一个好姐妹出嫁,我们挑了做添妆礼。” 掌柜也不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听佳容这样说,忙收进了先前拿出来的首饰,换了一盒成色更好的拿了出来。 佳容过眼看了一遍,才对小玉和长福说:“大姐,哥哥,你们也一人挑一样,等会回去我们一起送给小花。” “我也来挑啊!”长福嘴里好奇的回答间,手已经挑上了。 小玉却扯了扯佳容,小声的嘀咕,“我们哪里来的这 么银子,而且这东西也太好了一些吧!” 佳容捏了捏小玉的手,瞅了一眼掌柜,小玉通红着脸尴尬的低了脑袋。 “姐姐说的什么话,你妹妹我有的是钱,别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气,会让人看轻我们的。” 佳容故意把‘我们’两字说得极重。 小玉脸色白了白,倒不敢再说其他。 她自己穷,就是被人说上两句也无妨,但若因为她而拖累了佳容的话,她就不乐意了。 “两位夫人,这件如何?” 掌柜拿了一个银镯子出来。 他看三人的穿着打扮,能看出不是那有钱人家,想来定是喜欢这种纯银的镯子。 事实上,小玉也确实是一眼看中了,她问:“这镯子多少钱啊?” “五两银子。”掌柜伸出胖胖的手掌比划了一下。 小玉当时脸色就有些变了,说:“啊,这么贵,要五两啊?” 掌柜面不改色的说起这镯子的优点。 小玉犹豫的说:“还是不要了,这太贵了。” 佳容没管小玉,侧目问一旁的长福,“哥哥,有看中什么喜欢的吗?” 长福知道他挑礼物是要送给小花做添妆的,但是看来看去,皱着眉说:“小花黑,戴什么都不如你好看。” 佳容轻睨了长福一眼,笑说:“你这话可不许和阿牛哥说,不然的话,他得找你拼命。” “本来就是事实!” 长福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佳容看两人这样,也清楚他们挑不出好的,便自个儿埋首挑了三样,两个一样的镯子,一对耳环。 三样银饰,上面差不多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一套似的。 “掌柜的,这三样多少钱?” 掌柜说:“这镯子五两一个,耳环是二两,一共十二两钱。” 佳容看了一眼,放在一旁,问:“便宜一点,十两银子。” 这镯子顶多就三两多,卖五两银贵了一些,耳环一两重不到,更是不值二两的价。 “你这还价也还得太多了,这生意我都没法做下去了。”掌柜的苦着脸说道。 佳容说:“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就买下,另外我们姐妹也差两件合心意的首饰。” 掌柜的一算计,这三样卖出去还是有钱可挣,便说 :“好吧好吧!小姑娘可真会讲价,这价在其他的店里可是买不到的,你出去了可不能和别人说。” “这是当然。”佳容笑着答了一句,却并不将掌柜的话当真。 掌柜又问:“这位小娘子可还看中其他?” 佳容笑眯眯的说:“我想给我姐姐买一整套头面,你拿些好货出来看看,要金饰。” 佳容特意补了一句,就是免得掌柜再拿些次等货出来浪费时间。 掌柜望了佳容一些,突然觉得这小姑娘沉稳的样子,又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了,特别是这姑娘皮相好,看起来就更不容小觑了。 掌柜回身又在柜子底层拿了一盒首饰出来,这一批比刚才给小花挑的那一批要好得多。而且金光灿灿的样子,看着就喜人。 “不错。”佳容淡淡一声,比起刚才的是不错,但对比孟初为她准备的要差上许多。 “姐姐,你来挑。”佳容拉过小玉。 小玉胀红了脸,推拒说:“不用了,我要这些做什么,你别浪费银子。” 佳容笑吟吟的扫了一眼小玉,便说:“你不挑,我就自己挑了,到时候你不喜欢也得给我天天戴着。” “我不要,你自己挑吧!”小玉拉着佳容的手,眼底透出几分倔强。 她一个被和离回家的大姐,天天住在小妹家里吃她的用她的,她就够难堪了,哪里好意思再让她花钱置办这些物件。 佳容嗔了小玉一眼,戏谑说:“孟初给我置办了那么多首饰和衣物,我都放在家里没得空穿,若是让他知晓,我不戴他准备的首饰,而来另置,他肯定要跟我闹性子。” 家中的衣服和首饰,佳容其实都迫不急待的想要穿上身了,可是她面嫩,原本就不让病人信服,再穿了孟初准备的那些衣服,只怕更不会有人愿意让她看病了。 孟初准备的衣服不是粉红就是嫩绿,穿上身后,虽然会显得佳容俏皮可爱,但却失缺稳重。 佳容懒得和小玉拉拉扯扯说这些,之前是没有想这方面,这会都给小花准备了,自然也就不会薄待了小玉。 手脚利落的挑了三支发簪,一对发钗和一对步摇,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两。 付了银子,佳容就拉着小玉出了店。 小玉面红耳赤的说:“你真的不用给我准备这些的,我都用不惯这些东西,到时候天天盯着,就怕东西会掉。” 佳容失笑,“你怕什么啊!你忘了我们医馆的大客户卢珊小姐了,她随便出手就是一百两的诊两,等病治好后,给的诊金更多,现在小妹有能力,想买来你高兴,你就欢喜的收下就行了。” “可是你挣银子也不容易。”小玉心里颇不自在,觉得拿这东西,就跟偷的一样。 佳容才不管这些,三人闲逛了一会,又带着长福和小玉去各买了一衣新衣服,也给银杏婆婆买了,后又买了几匹新布,让人直接送到了回春堂。 三人拧着大包小包回回春堂时,小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佳容拿着给小玉买的首饰,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又掏出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且说:“大姐,之前是我忽悠了,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用,若是不够的话,你再和我说。” 小玉脸色一变,红得滴血,羞愧难耐的问:“小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佳容不等小玉再有过多复杂的情绪,抢先一步质问:“怎么着,大姐这是把我当外人了吗?我对你好一点,你这也推,那也拒,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妹妹?” 小玉吱唔的解释,“我自然是把你当妹妹,可是你现在也嫁人了,你如果有钱的话,就留着吧!留给你们的孩子也好啊!” 佳容轻笑,“孩子的事情还早着呢!而且大姐,你不相信我吗?我以后照顾孩子未必差这一点钱?” “可是……” 小玉还待说什么,佳容已经不耐烦的冷声说:“大姐要么收下银票,我们就还是好姐妹,要么就直接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小玉嘴唇微动,无奈的说:“那我暂时给你收着,你有需要的时候再问我要。” 佳容挑挑眉,嬉笑说:“大姐与其给我收着这银票,不如拿来买些我喜欢的吃食,或者买些漂亮的花布,给我做个荷包,绣个帕子什么。” 小玉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便没再多废话。 佳容又坐了一会,直到前堂里来了病人,这才笑容满面的出去。 小玉呆坐在屋里,看了会银票,又看了会首饰,突然悲从心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有这么一个妹妹,这会可以说是苦尽甘来了,可若她以前有这么的条件,那刘家怎么会这样轻视她,只怕早就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 就是刘小弟喝了酒犯浑,也绝对犯不到她的头上。 虽然小 玉不再惦记刘家了,但是想到这些,仍然免不得对比一番。 当时,佳容带着小玉几人收拾收拾就回了下河村。 小花倒是机灵,提前就将医馆打扫了一遍,好在她们只离开数天,且阿牛和长福常回医馆照顾药田,家里倒不乱,小花下午收拾起来也快。 佳容拉着小玉和长福一起去了小花家,正好新嫁娘在试嫁妆。 佳容调侃说:“真是为难我们的新娘子了,百忙之中还抽空给我们打扫了医馆卫生。” 小花睨了一眼佳容,满脸羞意的说:“你净笑话人,下午我娘也帮了我,不然没这么快。” 佳容一听这话,忙正色对张婶子说:“麻烦婶子了。” 张婶子笑说:“哪会,我家小花还麻烦你一直照顾了。” 佳容又是一阵笑,故意当着小花的面拿出了添妆的礼物,说:“我们三也不知道送些什么才合适,下午特意去逛了下准备的添妆礼,小花你可不准嫌弃啊!” 前面两句话,佳容自然是对张婶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对小花所说。 张婶子看着佳容拿出来的粗银镯,眼睛都亮了,又看小玉也拿出来了一个一样的,连长福都准备了一对银耳环,当下笑容更甚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真是破费了。”张婶子眼里放光,嘴里却说得极好听。 佳容笑笑,又拿了十两银子出来,放到小花的手里,并说:“这是师父给你的,她老人家上了年纪,晚上就不跑一趟过来了,等明儿吉时到了,过来喝你的喜酒。” 小花微黑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说:“怎么能劳烦婆婆跑一趟,等明儿过后,我拉着阿牛去给她老人家叩头。” “该的该的!”张婶子看到十两银子后,笑容更甚。 私心里更是认为,她允许小花提早出嫁,这决定是对的。 光是这十两银子,就够张家小弟明年束修的银两了。 坐了会,佳容三人便告辞离开了张家。 他们一走,小花便主动把十两银子放到了张婶子的手里,并乖巧的说:“娘,这个给你,你拿着。” 张婶子接过十两银子,目光仍然落在两个手镯和耳环上面。 小花心里叹息了一声,脸上却撑起笑容说:“娘,这首饰就先暂时放在我这里,家里目前也不差这一点钱,等到小弟读书差银时,我再用这些 当了银两拿回来。” 张婶子笑得夸张的脸收敛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着小花。 小花不慌不忙的解释说:“这到底是佳容送给我的添妆,若是我一日都不戴在身上的话,怕她们多想,而且添妆礼,阿牛哥家里人也是打听得出来的。” 张婶子神色一僵,也怕女儿到时候难做人,吱唔的解释,“娘也是没有办法,你弟弟年纪小,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我别怪娘。” “没事的娘,我都明白。”小花笑得有些过分灿烂。 她真的都懂,只是爹娘的举动仍然有些刺痛她的心罢了。 这厢小花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那厢佳容几人却是笑笑闹闹。 “明天是大喜的好日子,你们俩都把新衣服穿上,也让以前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看看,我们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好日子,特别是姐姐,你要把那个金钗戴着,明白吗?” 小玉脸色一红,低应了一声,“我晓得的。” 佳容突然怪叫一声,“哎呀,我忘了我的衣服都在孟初家里,可惜了明不能美美的出现在众人的眼里了。” 小玉哭笑不得的说:“你就不用了吧!反正你打不打扮都是村里长得最好的姑娘,你要再细心打扮一番,我让明天的新娘子怎么办?” 佳容扬起下巴,调皮的说:“我就是要抢她的风头。” 小玉盯着佳容的侧眼看着,有些着迷的说:“小妹长得真好看!比爹和娘都好看。” 佳容目光闪了闪说:“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玉有些羡慕的说:“都是爹娘生的,我们怎么差这么多,我若是长得像你这般好看就好了。”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少来,你别学了娇娇的样子,看着我好看就故意害我。” 小玉脸胀得通红的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说完,她却是想到什么似的,盯着佳容的脸,认真看了一会说:“真的好奇怪,我们三姐妹,竟然长得一点都不像。” 佳容眼皮一抖,故意生气的说:“谁要和娇娇那个杀人凶手长得相像啊!幸好大姐长得也不像她,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小玉见佳容不高兴,想到娇娇对佳容曾经做过的事情,小玉也识趣的不再围绕这话题说下去了。 佳容见状,松了口气。 说来,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确实不 像姐妹。 小玉顶多称得上五官端正,这还是在佳容眼皮子底下养过一阵子的原因,她刚回来时,面容憔悴,浑身笼罩着一股可怕的暮气。 可佳容就不一样了,一张鹅蛋脸,容貌甚美。 医馆门口,王喜已经停了一阵。 看到佳容回来,他几步上前,佳容惊讶的问:“王喜,你怎么来了,你家主子呢?” 王喜指了指村尾的方向说:“主子特意带了夫人的衣物和首饰过来。” 佳容挑高了眉,想不到孟初会做这样的事情。 小玉在一旁替佳容高兴的说:“你赶紧跟着王喜回去,看样子妹夫这是一刻都离不开你,这是好事。” 佳容翻了翻白眼,不好打破小玉的幻想。 小玉并不清楚佳容尚是女儿身,上次两人说得不清不楚,佳容看小玉大道理太多,也不了解她的想法,便没有和她细说,糊弄了过去。 “行,那我跟王喜过去了,你们等会就早点休息了,明天大家都精精神神的去参加婚礼。”佳容说完,特意望了一眼长福。 长福现在渐渐习惯了没有长福奶奶的日子,大多时间是跟着小玉一起,当下露出了笑容,且说:“你快回去吧!” “嗯!”佳容朝着医馆望了一眼,虽然没事,想了下还是进去和银杏婆婆说了一声,这才跟着王喜回去。 进屋,看到孟初,佳容就忍不住调侃问:“怎么?孟大公子这是一刻也离不开我吗?” 孟初一本正经的笑说:“一时三刻倒好,一整晚怕是不行的。” “油嘴滑舌。”佳容白了一眼孟初,显然是不信这话。 不过到这边来住,倒是极舒服。 不差片刻,王喜就准备好了香汤,佳容舒服的梳洗了一番,这才重新走出来。 孟初看着佳容秀发未干的样子,上前主动替她绞发。 佳容虽然将手中的布递了过去,嘴里却是不放心的问:“你会不会啊!不要扯疼我了啊!” 孟初失笑的问:“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五谷不分的人吗?” 佳容坦率的说:“差不多吧!反正我觉得你什么都是让简珏和王喜两人在替你打点。” 孟初轻敲了下佳容的发顶,说:“他们若不照顾我,我哪里能腾出手来照顾我。” 佳容夸张的回眸,说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孟初一笑,懒得再和佳容贫嘴。 夫妻俩说了会闲话,佳容提到给小玉买首饰的时候,孟初插话说:“你倒是知道给你大姐打扮,怎么不见你打扮打扮自己。” “本姑娘天生丽质,打不打扮都这么美。”佳容得意的翘起了嘴。 孟初又是一番恭维,两人笑闹了一会,才爬上床。 “明天小花出嫁,你去不去凑热闹?”佳容盖好被子随口问一句。 她本是没有想过孟初会参加,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一位太子,想来对这种事情是不感兴趣的。 不过他这晚跟了过来,佳容觉得,多少也该问一句,显示出她的诚意来才行。 孟初说:“不了,明天一早我回去那边,晚上你也早点回来。” 佳容翻身侧躺,不敢置信的问:“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是来给我送衣物和首饰的。” “嗯,差不多!”孟初说着,将佳容连人带被抱了过来。 “晚上习惯了和你说说一天发生的事情再睡,没有你在,我不习惯。” 佳容傻眼的看了孟初好一会,未曾在他眼里发出一丝玩笑的意思,对上他一双如古井般沉静的眸子,心跳忍不住乱了。 “别开玩笑了。”佳容不自在的侧过脸。 孟初伸手在佳容的脸颊上轻捏了两下,笑说:“难道你不知道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吗?” 佳容一听,心里踏实了,却也有些失落。 嘴上不满的嘟囔,“习惯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强迫自己改一段时间不就调过来了吗?” 孟初调笑说:“是吗?不过我不想改。” 佳容一颗心又乱了,狠狠瞪了孟初一眼,也没好意思去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佳容有时候有些讨厌孟初,他说话总是这样,不会说得太清楚,却又有些撩人,总害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有时候,她看着孟初所做的事情,她觉得孟初是有些喜欢她的,但有时候她又觉得,她这自作多情的毛病可能该改一改了。 次日早上,孟初陪着佳容吃了一个早点,这才走。 他一走,佳容也马上回了医馆。 医馆里还安安静静,只有小玉一早起来在厨房里忙。 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说:“再等一 会,马上就能吃了。” 佳容忙说:“不急,我吃过才来的,你慢慢来。” “诶!”小玉答应了一嘴,又进了厨房。 等到小玉早点做好,长福和银杏婆婆也出来了。 他们三人坐着吃早点,佳容就在一旁闲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卢珊来了。 佳容有些惭愧的说:“不好意思,让你跑来跑去的。” 卢珊忙说:“不会,你这么忙还要照顾我的身体,说来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卢珊一早去医馆拿了浴桶,又让下人驾着马车送到了这里。 佳容见小玉吃完了,便对小玉说:“大姐,你去帮着打点一下。” 在医馆里的时候,虽然都是小花在准备卢珊药浴所需要用的东西,但是小玉也是跟着忙前忙后,该知道做,她心里清楚。 “好咧。”小玉答了一嘴,又说:“卢小姐出门得早,若是没有用早点,不嫌弃的话,也用一点吧!” 说罢,善意的笑笑,领着卢珊带来的下人去安顿了。 卢珊感激的说:“多谢,我已经用过了。” 这话,她是对着佳容说的,只因为小玉邀请了她一句,就出去忙了。 佳容也没有说什么,卢珊这么一个尚书府的小姐,来了谭府暂住,又是住在她亲姨母家里,自然不会薄待她什么。 小玉一早就准备好了药浴,这会换了桶便行。 照例,卢珊药浴时,她的丫鬟在一旁守着。 待到施针时,丫鬟这才出去,由佳容进来。 卢珊闲话说起,“我娘这次回信,带了不少特产过来,叮嘱我一定要转交给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送到你的医馆里去。” 佳容客套的说:“不用了,劳烦夫人惦记。” 卢珊忙说:“要的,要的,这是我们娘俩的一点心意,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这点东西你若是不收的话,我心里哪里过意得去。”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我都说过了,我也是收了银子替你看病的,你真的不用太客气了。” 卢珊自小在那种圈子里长大,遇到的姑娘都是没长个头就开始长心眼了,像佳容这样,越是不跟她计较的,她反而越是高看她一眼,真的将她视为恩人,想好好报答。 “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就都是一些特产而已 ☆、083 夫妻之欢 佳容在医馆忐忑了一天,等晚上回到家时,也不见家里有其他人,当下觉得有些古怪。 小玉和长福今晚也没有跟着她回来,都被银杏婆婆留在了医馆,说是有事要他们帮忙。 佳容当时没有多问,这会却起了疑,但想想又觉得银杏婆婆和孟初串谋的机会应该不大。 抱着这样的想法,佳容进了后院,就见孟初一身白衣,坐在月下,桌前摆了几样小桌,一壶清酒。 远远看去,仙风道骨,煞是迷眼。 “过来!” 孟初单手执杯,冲着佳容遥遥一笑。 佳容目光闪了闪,沉步上前,不自在的说:“王喜晚上没有准备宵夜吗?” 平日里,她晚上回来,王喜总会准备一些吃食,今儿却是人影都看不到,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孟初的手笔。 孟初目光扫了一眼桌面,失笑的问:“这些难道还不够你吃吗?” 佳容白了他一眼,没多矫情就大方的落坐了, “你别告诉我,长福和小玉都留在了医馆,是因为你跟银杏婆婆说了什么。”佳容斜视着孟初调侃的问道。 孟初敛眉低笑,“是啊!我跟婆婆说我们至今尚未圆房,她便做主把小玉和长福都留在医馆了。” 佳容眼底划过一抹不自在,而后又无奈的说:“少来了啦!说得好像他们回来会和我睡一张床似的。” 孟初眉眼一冷,笑容未变,说出来的话却冷了几句,“这话我不喜欢听。” 佳容撇撇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干了一口才说:“你不爱听,我就不说啊!你以为你是谁,我得围着你绕。” 孟初见佳容这使小性子的口吻,他反倒是不再生气,只问:“我难道不是你的相公吗?” “也不见是多真的相公!”佳容在孟初面前,向来直言直说,从来不怕说什么话会伤了对方。 孟初意味深长的说:“过了今晚就是了。” 佳容抬眼看去,对上孟初笑得妖娆的一双眼,没好气的说:“你说圆房就圆房,你当我是什么啊?” 孟初一脸宠溺的样子说:“那你想怎么样才能圆房?” 佳容目光古怪且质疑的问:“难道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孟初低低一笑,好听的声音犹如大提琴般的低沉诱人。 他说: “至少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 佳容尚未完全绽放,便反应过来了,不高兴的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显得我多么那啥一样。” 孟初配合的问道:“那啥是什么?” 佳容眼睛一眯,危险的反问:“你说那啥是什么?” 孟初宠溺的替佳容夹了一块牛肉,温声说:“先吃一点东西吧!” 佳容翻了翻白眼,不爽的用力咬了一口牛肉。 孟初这话的歧义太大了,好像她有多欲求不满,晚上会要求很多奇怪的事情似的。 佳容恼火的吃着菜喝着酒,不一会就有了微醺的感觉,双眼迷离的看向孟初,发现他除了喝酒,竟然也动了筷子。 当下惊奇的说:“你怎么吃了菜?” 孟初看佳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是故意问:“怎么?菜不够吗?我叫王喜再去炒两个过来。” 佳容讷讷的说:“我够了,可是你不是不和别人共桌而食的吗?” 孟初挑眉看去,“你是别人吗?” 佳容嘴角一撇,哼了一声,未答这话。 孟初轻笑一声,缓缓道:“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夫人。” 佳容不满的嘀咕,“少来了,我才不吃这一套。” 孟初突然倾身,抓住佳容的手,把她筷子上正要塞进自己嘴里的菜塞到了他的嘴里。 佳容这下真的傻眼了,就在她瞠目结舌的时候,孟初却是意犹未尽的抿了下嘴说:“味道很不错。” 佳容‘咦’了一声,嫌弃的说:“你脏不脏啊?你不会用你自己的筷子啊!” 孟初理所当然的说:“我不嫌你脏。” 佳容小脸一黑,不高兴的说:“但是我嫌你脏啊!” 孟初又是一笑,一副好心情的样子,高兴的说:“没事,我不嫌你。” 佳容翻翻白眼,懒得和这样的人继续说下去。 孟初看佳容小脸微红,眼神迷离,一双小手不安分的又摸上了酒壶,他不单没有阻止,反而劝说:“要不要再来一壶?” 佳容笑眯眯的问:“你是想把我灌倒了做坏事吗?” 孟初看着佳容的脸,又垂眼移到酒壶上面,最后握住她的手,往她的酒杯里又添了一杯,才轻轻说:“这就要看你喝多了睡觉还是发疯了。” 佳容 翘高了嘴,得意的说:“本姑娘的酒品极佳,喝多了自然就是直接睡觉了。” 孟初看佳容这明显比往日兴奋的样子,不大相信的说:“是吗?看着不太像。” “切,你是什么眼神。”佳容傲娇的侧过脸,一脸不悦。 孟初看着她,把她手中的那杯酒喂进了她的嘴里,看着她垂下的那双眼睫不停的轻颤,一下一下,颤进了他的心里,在他的心里泛起了一片涟漪。 一杯已尽,孟初又拿起了酒壶,发现酒壶已空,便贴耳对佳容说:“夫人稍等,为夫去拿了酒就回。” 佳容手指微颤,想伸手去拉孟初的衣袖,孟初见此,未有多言,安抚一笑,就走到一旁去又拿了一壶酒过来。 佳容这时脑子有些懵,但想着那黑暗的角落里,王喜应该一直候在那儿。 佳容见孟初过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有些焦虑了起来,这一次,她伸手拦了一下,鼓起腮,抬起氤氲的眼问:“你想我们的第一次是在我迷糊不清的状态下吗?” 孟初手顿了一下,抬起酒杯,自己一饮而尽。 就在佳容松口气的时候,孟初抬起了佳容的下巴,清凉的酒水,顺着孟初的嘴全流入佳容嘴中。 “你……”佳容刹那间,整张脸都红了。 孟初缓缓笑开,清隽无瑕的脸上带了点点促狭的笑意,单手拢了拢她耳垂旁的秀发道:“我虽然也不乐意你昏昏噩噩的度过我们的第一次,但比起这样,我更在乎能不能顺利的完成我们的洞房夜。” “卑鄙!”佳容侧着颜,媚眼盛怒的模样狠狠的撞进了孟初的心里。 孟初怔了下,单手抚住佳容的双眼,那双眼睫不停的轻颤,一下一下的挠着他的手心,这种感觉比直视她的娇媚的容颜更让他冲动了。 孟初叹息一声,弯腰抱起佳容,贴在她的耳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我们不喝了,去休息。” 佳容这身体的酒量并不好,这会其实已经有些醉意了,朦胧的眼落在孟初的脸上,只觉得在月光下的他,就像天仙一样。 她偷偷的想着,比起美酒,孟初的颜才更让她沉醉。 两人回了主卧,佳容仍旧痴痴的望着孟初,任由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裳,在她身上作乱。 第二天清晨,佳容是被孟初闹醒的。 两人在床上痴缠了一会,孟初才叫了水,侍候了佳容沐浴 。 刚刚承欢的身体,佳容懒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任由孟初抱着她替她擦洗身子。 “你以前没有过女人吗?”这个问题,佳容昨晚就想问了。 虽然她没有处男情结,但昨晚孟初笨拙的样子,还是有些取悦她的,毕竟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换来的也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她自然觉得公平一些。 孟初睨向佳容,玩味的问:“我当年处在那种环境下,你觉得我敢让谁近我的身?” 佳容想了想,理所当然的说:“倒也是,你就算这么小心了,都身中三种奇毒,若是再大意一点,你现在也不会站在我面前了。” 孟初缓缓笑开,并未否认。 他倒不觉得他这个年纪,第一次碰女人是多丢人的事情,毕竟他当时所处的环境,每日面对的不是暗杀就是各种阴谋诡计,根本没有任何空档去想男女之事。 再等到后来身体出现问题,他更不耐烦被人接近了,总觉得谁都想要害他。 一直到来了下河村,遇到了佳容,这才渐渐有些改变。 “一会让王喜驾马车送我去医馆。”佳容穿好衣服后,边梳发边对孟初道。 孟初抬眼,“今儿就在家里休息。” 佳容眼也没抬的说:“不行,给卢小姐施针不能断。” 孟初眉眼不悦的拢了起来,察觉到佳容根本没看他,也多少清楚佳容的性格,便说:“那一会我送你过去。” “嗯啦!”佳容无所谓的答应了一声。 两人一起去到偏厅吃早点。 简珏今儿一早也没有出现,平时热闹的餐桌上这会就佳容和孟初两人。 佳容倒是无所谓,孟初却有些不自在。 他昨晚到底使了些卑鄙的手段,也做好了一早被佳容责难的准备,可是一早醒来,佳容不打不骂,他反而有些慌了。 直到佳容吃完早点要去医馆了,孟初才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要说什么?”佳容木讷的看着孟初,想了想,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孟初拧着眉提醒,“关于昨晚的事情。” “噢……”佳容意味深长的瞟了孟初一眼,说:“你还是去买几本书看一看吧!你的技术真的好烂!” 孟初目光一沉,一脸的不高兴 。 佳容可不管孟初在想什么,嘴巴一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听那些妇人说,这夫妻鱼水之欢,应该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可是昨天晚上,我虽然喝得有些醉意不大记事了,但是我却记得,整场欢爱下来,我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只觉得疼,我觉得吧,可能是你技术太烂了的原因。” 孟初和煦的笑容一点点龟裂,咬牙切齿的说:“谁跟你说这事,我在问你,昨晚我们圆房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佳容眼皮一抬,反问:“我该有什么想法?” 孟初这会倒是大方,他说:“到底是用了些手段,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情绪?” 佳容抿抿嘴,不悦的说:“你这人真是奇怪,神也是你,鬼也是你,都是你说。” 孟初目光沉沉的看着佳容,佳容看这架式也看出来了,她要是不说清楚,孟初只怕不会放她去医馆了。 她想了想才说:“其实对于这事,我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你早就和我说过,等你毒素全清了,我们就圆房,可能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没什么感觉吧!” 孟初嘴唇微动,想说他昨晚灌醉的事情,但对上佳容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突然觉得他有些多虑了。 “行了,你有时间琢磨这些,不如去买几本春宫图来看看,学学技术。”佳容拍着孟初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孟初额间青筋一跳,危险的问:“我真的有这么差吗?” “不然你以为我骗你吗?”佳容斜着眼,一脸的嫌弃。 孟初忍了又忍才皮笑肉不笑的说:“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会去努力学习,好好满足你。” 佳容略点了下巴,一副矜持的样子。 不过这只是佳容自己的感觉罢了,在孟初看来就全然不是这么一个意思。 两人去到医馆,孟初直接将佳容抱下马车。 佳容嘀嘀咕咕不领情的说:“我都说了我没事。” 孟初捏了捏佳容的小手,叮嘱,“今天就不要乱跑了,没事就在医馆里休息,晚上我会早一点都接你。” “嗯啦!”佳容不耐烦的挥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 这一幕落到了卢珊的眼里。 等到给她针灸的时候,卢珊对着佳容又是一顿夸奖孟初。 佳容一脸古怪的问:“卢小姐,你不会 是看上孟初了吧?我都听见你称赞他几次了。” 卢珊脸上的红潮瞬间漫延全身,羞愧的说:“大夫,你别说笑了,卢珊不是这样的人。” 佳容耸肩一笑。 这话她本就是随口说说。 卢珊说起孟初时,眼神清明,显然只是单纯的欣赏这个人,并无其他的情愫夹杂在其中。 “我就是在国都没有看到过像他这样的公子哥罢了。”卢珊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很怕佳容真的误会她。 她的身体若不是有佳容治理,她这一生都毁了,这样的大恩大德,她不说做牛做马来报答,但也做不出恩将仇报,惦记恩人相公的事情。 “咦,不是吧!他这样的公子哥应该很多吧!”佳容颇有兴致的问下去。 毕竟孟初是前太子,国都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应该是挺多的,他甚至应该比那些公子哥更公子哥。 卢珊低眸,不好意思的说:“看你家相公出身应该也是极好的,但是他却能守着你一个人,我觉得极其不易,像在国都那样的地方,这些到了年纪的公子哥,身边都早早就有了通房丫鬟,就是我们这样出身的贵女,出嫁时,身边也会带上一两个漂亮的丫鬟,等着自己身子不适时给相公用。” 佳容眨眨眼,手下一顿,问:“你别告诉我,国都所有的男人都这样?” 卢珊轻笑,“大部分都是这样,所以我才觉得你相公对你极好,平时也会送你过来接你回去。” 佳容抿了抿嘴,昨晚她才和孟初圆了房,今儿早就听说了这事,多少有点不悦。 卢珊看佳容扎针的动作都停了,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佳容回神,继续扎针,且道:“没有,就是初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小地方,并没有那些小妾通房。” 卢珊向往的说:“是啊!生活虽然辛苦一点,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佳容低低一笑,打破了卢珊的幻想,“那是因为他们穷,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信不信,让这些庄稼汉一夜暴富,十个里面起码有八个会抛弃糟糠妻,迎娶美人。” 卢珊倒不算天真,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听说过,便和佳容说起了国都一府小姐的往事。 那府人家的小姐,看中了一个穷书生,不顾家人的反对下嫁了,可是陪着人家熬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出来了,男人是有权有势了, 可最后享受这一切成果的女人却不是她。 “我家这个也不一定,现在看着好,也不代表以后也好,毕竟人一辈子这么长,往后几十年的事情,谁说得定呢!”佳容想到孟初的身份,如此说了一句。 毕竟她和卢珊以后在国都肯定会再遇见,现在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比较好。 “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专情的皇帝,后宫就皇后一人?”佳容现在把卢珊当朋友,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卢珊失笑,“自然没有。” 见佳容疑惑的望来,以为她不懂,便细细的解释了一番。 “人人都羡慕那九五至尊之位,但却少有人知道坐上那位的无奈,从古至今,帝王宠爱讲究雨露均沾,不单单是为了皇室的血脉,更是为了平衡朝廷的势力,往往那些被皇上真心宠爱的妃子,如果没有强而有力的娘家及高深的手腕,一般都是死得最早的一批人。” 佳容看过不少宫廷剧,卢珊解释一番,她便领悟了。 “明明是一个苦差事,还去争。” 卢珊睨了眼佳容,忍了忍没忍住,小声说:“那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管是前朝还是我朝,哪一位登上帝位的皇子,第一件事情不是除掉自己的兄弟。争,有一钱机会,不争,命都没有。” 佳容突然觉得卢珊这姑娘挺聪明的,至少她的眼界很广很远。 “看不出来,你懂得真多。” 卢珊有点羞涩的说:“我毕竟是尚书府的嫡长女,在家中又颇得长辈喜爱,平日里他们有些事情也会和我说上两句。” 佳容了解。 这时代不论是嫡长女或者是嫡长子,只要沾了嫡长这两字的孩子,在家里的地位,那和其他的孩子是全然不同。 不论家中的资源或是其他,都是先紧着这个孩子来的。 “这些其实是我祖父闲里告诉我的,他本来以为我嫁入的人家会是不一般,就怕我眼界太低,撑不起一个家,拖了未来夫家及相公的后腿,才会给我说叼这些,只是没想到,后来我落了水受了难,不单自己的姻缘全毁了,且连累了下面的妹妹。” 卢珊说到这里,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行了,哭什么哭,你现在身体不是在慢慢调理吗?以后总会好的,到时候还怕挑不到好夫婿。” 卢珊眼神微黯的说:“等我治好身体再回国都,到时 候只怕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毕竟那些人家不敢赌。” 佳容懂卢珊的意思。 她若是那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夫人,替她的嫡子选媳,也会忽悠掉卢珊这样的。 不管她个人怎么优秀,她的名声有污,若想洗涮她身上污名,得先生出一个孩子,而这又是各家夫人不愿意冒险的事情。 户部尚书,不大不小的官,虽有着实权,但比起国都那些达官贵人而言,尚书府根本就不够看。 可卢珊再往低了嫁,不说她嫁不到什么好人家,甚至会连累下面的妹妹。 这时代的姑娘都是捆绑销售的,卢珊身为卢家的嫡长女,她若是嫁得好,她下面的弟弟妹妹都会有好亲事,同样的,她若是不好的话,下面的弟弟妹妹谁也别想捞着好。 “要不我给你做个媒吧?”佳容看卢珊这副样子,觉得有些怜惜。 这姑娘长得好看又聪颖,若是一辈子真的这么毁了就可惜了一些。 卢珊哭笑不得的说:“不用了,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私自……你明白的。” 卢珊没好意思说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不相信佳容认识的人,能入得了她家人的眼。 她本身倒不是一个现实的人,但是她的身份却不允许她不现实。 以前她身子坏了,家中长辈没有办法,把她打发到这里来,让姨母给她择一好人出嫁。 但是现在她身体好了,情况又不同了,且她的母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怕这两天就会到了。 家族这些人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培养她,到了她该回报的时候,她不能推拒,她没有选择。 她的路,自小就定下了。 若不是这当中出了岔子,她是不用走这条弯路的。 佳容由于清楚孟初和简珏的身世,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她给人介绍简珏,会有被人看不起的可能,因此,并不清楚卢珊所想,以为她小姑娘不好意思,调侃的说:“我认真的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当媒人呢!简珏虽然看着冷冰冰,但是其实人挺不错的,和你很相配。” 卢珊尴尬的神色一顿,猛的抬眼问:“你刚才说谁?” “简珏啊!怎么,你不会认识吧?”佳容心里打起了鼓,她知道孟初用了假名,但不知道简珏是不是也用的假名,若不是的话…… 卢珊突然激动的抓紧佳容的手问:“是武安侯府的大公 子?” “呵呵……”佳容讪笑一声,抽出手说:“什么武不武安侯的,他就是我相公的一个朋友罢了,普通人,普通人。” 卢珊眼神黯了黯说:“也是,大公子一直在国都侯府,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 佳容是清楚卢珊嘴里的武安侯府大公子就是简珏的,但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嘴里说的这位是谁啊?怎么感觉你和他挺有渊源。” 卢珊抿了下嘴,低眸说:“是有些渊源。” “什么样的渊源啊?”佳容满面的好奇。 卢珊看了古怪,忍不住问:“你怎么对大公子这么感兴趣啊?” 佳容扬笑,一脸单纯的说:“难得碰到一个同名同姓,且比他出色这么多的人,我自然要好好打听一番,回去嘲笑嘲笑他。” “出色。”卢珊低低的笑了笑,说:“是啊,他很出色。” 佳容看卢珊这副样子,不用问也猜到了卢珊对简珏有些想法。 只是不清楚简珏是不是对卢珊有同样的想法,抱着这样的目的,佳容故意探了卢珊的话,但问出来的结果让佳容有些失望。 卢珊只是单方面的惦记简珏,简珏可能连卢珊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简珏和卢珊的心思一样,简珏明明知道卢珊在她这里治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卢珊十二岁那年随母亲去寺里上香,母亲听佛的时候,她和丫鬟去了后山玩耍,途中被歹人挟持,幸得简珏相救。 只是等她回去休养了一段时间,想亲自向简珏道谢的时候,武安侯府已经紧闭上了大门,这门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他倒是你的救命恩人。”佳容轻轻的笑着,想着回去后问问简珏的意思。 卢珊失落的嗯了一声,似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佳容故意问她,“按说英雄救美后都是美人相许了,到了你们这里,怎么没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卢珊脸色一白,讪讪的看着佳容,几次想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佳容浅浅的笑着,耐着性子等卢珊接下来的话。 良久,她才说:“武安侯府被皇上所弃,我家不会允许我嫁到这样的人家。” “噢……” 佳容意味深长的发出一声,卢珊白了的脸又红了。 她说:“武安侯府鼎盛时,我家 ☆、084 争吵冷战 回春堂此时有点人满为患,佳容定睛一看,发现全是某府人家的下人,再往里探查时,已经有人先一步叫了她。 “东家来了。” 陆掌柜站在柜台里,第一个看到佳容。 佳容点了下下巴,问:“怎么回事呢?” 陆掌柜朝里看了眼,说:“是卢小姐的母亲来了,这些都是她府里下人。” 佳容皱眉颇不高兴的说:“怎么都堵在这里,我们怎么做生意?” 陆掌柜讪笑的说:“没法赶人。” 佳容正欲说上两嘴里,卢夫人过来了,卢珊一脸尴尬的跟在她旁边,见面倒说:“不好意思,我们打扰到你做生意了。” “嗯哼!”佳容应了一声,脸上不高兴写得十分的明确。 卢夫人笑容满面的说:“这位姑娘定然就是救了我家珊儿的大夫,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太谢谢你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好送点薄礼过来,等他们搬完东西马上就会出去了。” 佳容眼风扫过去,陆掌柜笑得无奈。 显然,刚才这么多人都堵在铺子里,正是他们把卢夫人带来的礼物往医馆里抬的时候。 “夫人太客气了,我跟卢小姐说过多次,我也是拿银子办事,但她就是不听。” 卢夫人被佳容摆了回脸,仍旧笑吟吟的样子,再加上又是给佳容送礼,这下佳容是真的不好再责备对方。 “这是应该的,我家珊儿就劳烦你照顾了。”卢夫人一脸感激的样子对佳容再三道谢。 佳容略有不自然的说:“夫人,我们后院里说话吧!若是方便的话,就让这些下人先回去,可好?” 卢夫人忙接嘴,“应该的,应该的,是我思绪不周,忘了分寸。” 佳容浅浅一笑,回应说:“怎么会,夫人一片好意,倒是我有些不识好歹了,只是开门做生意,万望夫人见谅。” “没事没事!”卢夫人特别和蔼可亲的样子,回身吩咐随行的下人先行回谭府,只留了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跟在卢家母女身后侍候。 卢珊率先说:“给你添麻烦了。” 佳容回眸,戏谑的说:“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卢夫人给我送了这么多礼,我晚上睡觉都要偷着乐呢!” 卢珊浅浅一笑,又说:“我娘牵挂我的身体,这次特意过来看看我。” 佳容嗯了 一声,说:“卢小姐很幸福呢!你母亲这般疼你。” 卢珊侧目望了一眼眼眶微有红肿望着她的卢夫人,昨天她就到了,母女俩可说是抱着哭了一夜。 今早更是收拾了一番,又直接过来了。 而给佳容的礼品,都是在国都备好了,这次随车一起拉过来的。 “嗯,母亲一直很疼我。”卢珊感叹道。 这次她出事,家中长辈虽然对她极其维护,但仍然堵不住这悠悠之口,没有办法她才会被家人送离国都,逃至此地。 佳容抬眼,正欲附和几句的时候,就见小花过来了,便说:“卢小姐,你先跟小花去泡药浴。” “好!”卢珊应下,又看向卢夫人,“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嗯,快去!” 卢夫人示意卢珊赶紧跟着小花过去。 等到只等她和佳容时,卢夫人有个的笑容收敛了许多,沉吟的出声,“珊儿的身体?” 佳容宽慰的笑了笑说:“夫人大可放心,卢小姐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 卢夫人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佳容看卢夫人紧张卢珊的身体,也乐得多向她说了几句,好让她放心,毕竟为人父母总是不容易。 卢夫人听到佳容说卢珊十多天后就不用来针灸了,一脸紧张的问:“那到时候是不是就好了呢?” 佳容说:“没有这么快,不过到时候她吃药调理就行了,不用每日来我这里针灸。” 卢夫人显然不放心,她说:“难道就不能针灸到她好为止吗?”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倒不用,再说她每天这样来回奔跑也挺累人,到时候她按照我开的食疗方子去吃,药及药浴都定期定时去吃去泡,身体到时候自然会恢复。” 卢夫人脸色微变,追问:“大夫的意思是后期你不再亲自照看我们家珊儿的身体吗?” 佳容歪着小脸,问:“难道卢小姐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卢夫人坚定的说:“当然,至少在她身体好前,她肯定是留在这里,这样更方便看诊啊!” 佳容想了下说:“如若卢小姐留在这里,又能配合的话,那三个月的时光,身体可恢复,不过她最好没事时,多吃些我开的那些食诊方子,那对女人的身体极好,卢夫人若是不嫌有药味,也可一起食用。” “我也行? ”卢夫人顺嘴反问。 “当然!”佳容说着,温婉一笑。 卢夫人感激的同时,又说起卢珊的身体,她说:“我家珊儿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为止,这些日子就麻烦大夫了,等到珊儿身体恢复了,到时候诊金肯定会让你满意。” 卢夫人谈到现实的问题上面,佳容也不装,大方的说:“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夫人了。” 卢夫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易见的轻松。 她知道卢珊亲近佳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而且听卢珊那口气,让她是有些心慌的。 现在她再试探了佳容一下,发现她并没有以此想威胁或者其他的意思。 自小卢夫人就明白一个道理,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别欠人情,毕竟银两好还,人情难还。 所以这次,她肯定会给佳容一个满意的数字,提前是她能真的治好卢珊的身体。 国都那么多名医,甚至御医都说治不好卢珊,这个小地方随便走出来一个女大夫就说能治卢珊了。 卢家人高兴的同时也没有失去理智,这次过来的队伍中,就有卢家人常用的一名大夫。 经过这位大夫昨晚的探脉,他亲口承认卢珊的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卢夫人才会这般看重佳容。 等到卢珊泡完药浴出来,又目堵了卢珊针灸的样子,最后也差不多快到午膳时分了。 卢夫人热情邀请佳容回府一起去用午膳。 佳容笑着婉拒:“你们一家人聚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卢夫人说:“大夫说得哪里话,我们就是为了宴请你才特意做了不少好菜。” 佳容见卢夫人这样说,有些惋惜的说:“那我要跟夫人说声抱歉了,我这回春堂就我一个大夫,你看我这一走,来了病人都没有人能照看。” 卢夫人很想说,不差这一时半会。 但看佳容的样子,清楚她是铁了心不愿意跟她回府用膳,便也没有多劝,只道:“大夫总要给我们一个机会表达谢意吧!” 佳容回望了大堂一眼,说:“夫人真的太客气了,你这次过来带了过来多好东西,若说这还不够诚意表达谢意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卢夫人原本因佳容能治好卢珊的身体就对她有几分喜欢,等见了面又发现她是一个温婉的姑娘便越发欣赏了。 两人一来 一回说了数句,卢夫人这才登上马车走了。 佳容送走了卢夫人,长吁了一口气。 明明卢夫人笑容满面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她却觉得和她说话好累,这一个上午下来,人都脱了层皮。 小花躲在一旁,看到卢家母女走了,立刻激动的上来,一下拉住佳容说:“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她们送了些什么来。”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你们刚才没看吗?” 小花眼睛发光的说:“你都不看,我们怎么好意思先看。” 佳容其实对这些礼品没有什么兴趣,但看小花这副样子也不好指了她的意,便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去了放礼品的那间房。 房里的几张桌子被礼物占满了,且有几样更是直接放到了地上。 小花惊叹的说:“这卢小姐真是一个大客户啊!我觉得只要接待她这么一个病人,我们医馆就是一年内没有第二个病人上门都不怕。” 佳容失笑的睨了眼小花,没好气的说:“你不怕,我怕。” 小花俏皮的吐舌一笑,主动拿起一个盒子放到佳容的面前说:“你拆开看看,我见见摇了摇,还叮叮咚咚的响了。” 佳容没让小花失望的拆开了盒子,定睛一看,也有些诧异。 竟然是一整副头面,而且是玉饰,难道小花一摇,会有叮叮咚咚的响声。 对着小花目瞪口呆的样子,佳容故意戏谑的说:“幸好你没有用力摇,不然就毁了这副好头面,这套头面打下来,怎么说也近千两银子。” “呲……”小花倒吸了口气,不敢质信的问:“这么贵?” “不然呢?”佳容看了看玉的成色,虽然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的价钱,但估摸着应该是差不多的。 小花咂吧着嘴说:“卢夫人出手可真大方,一千两银子啊!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呢!听都是第一次听说。”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行了,少小家子气了,东西你都收起来吧!看看有什么东西你们用得着的,直接拿出来用。” 小花惊吓的抱紧了佳容递过来的盒子说:“你别吓唬我了,这么贵的东西,我怎么敢挑。” 佳容白了眼小花,娇斥:“你看看你那怂样,这有什么不敢的,就当是我送你的。” 小花赔着笑脸,尴尬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出身,这种东西我拿在手里就怕摔了, 更何况是用它们。” 佳容翻了翻白眼,发现卢夫人送来的东西,除了这套贵的头面,其他的东西都颇有心意。 有上好的布料,有国都的特产,各色各样七七八八。 佳容指了指那堆说:“行了,那你挑几匹你喜欢的布,给你和阿牛各做一身衣服,还有那些吃食,也拿点回去孝敬你爹娘,让他们尝尝鲜。” “这多不好啊!”小花看着漂亮的布匹喜欢,但又觉得她不该拿,显得有些捏扭。 佳容才懒得理会小花这样,笑骂:“让你拿就拿,少啰嗦,去叫我姐姐他们来,也他们也各挑几匹布做新衣服,也不用急,店里没事忙的时候,你和小玉正好可以做做绣活。” 小花喜得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要把这些随我们挑啊?” “是啊!你烦不烦。”佳容笑骂了小花一眼,又戳了戳她的额,这才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在后院正好碰见小玉,也把这事和她说了,小玉倒没有多矫情,且说:“那好,到时候我给大家都做一身衣服。” 佳容说:“我的就不用了,孟初给我做的衣服,好多我都还没有来得急穿,你先紧着你们自己做。” 小玉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要最先为佳容做一套。 晚上孟初来接佳容时,便帮着把卢夫人带来的礼品一起拖了回去。 在路上的时候,佳容就憋不住问,“你早上的时候,是不是知道卢夫人回春堂里。” “嗯!”孟初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佳容好奇的问:“你怎么会知道。” 孟初哭笑不得的说:“他们的马车上有印卢字,而你又正好在给卢小姐治病,联合起来的话,这并不难猜。” “切!”佳容不满的哼了哼。 孟初笑笑,并没有哄佳容。 没过一会,佳容自己憋不住先和孟初说话了,夫妻俩又是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晚上,孟初自然是狠狠疼爱了佳容一番。 两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多天后,佳容猛的发现,孟初突然对她失去了热情,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孟初不再缠着她一起看春宫图了。 “喂。” 佳容晚上先上了床,忍着困意等到孟初回来,见孟初又像前两天一样,悄悄的躺在她身旁再无动作,忍不住翻身用手指捅了捅他的手臂。 孟初微有诧异的扬了下眉,然后放轻了声音问:“怎么还没有睡?是我吵到你了吗?” 佳容咬牙切齿的睨向孟初,但有些话却只能憋在心里想,并不适合一个姑娘家说出口。 “嗯啦,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佳容顺着孟初的话,答了一嘴。 话音未散,往孟初怀里挪了挪的她,动作猛的僵硬下来,不敢置信的抬眼。 “你晚上去哪里了?” 这一刻,佳容并不知道她色厉内荏的样子落在孟初的眼里,在他心间溅起了怎样的涟漪。 他顿都没有打一下,坦率的说:“我去了一趟花楼,怕你闻着不喜欢,所以刚才又沐浴了。” “呵呵,花楼啊!”佳容推着孟初的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孟初伸手欲拉佳容,佳容狠狠的一下打在他的手背上,质问:“怎么样,花楼好花吗?姑娘好看吗?” 孟初垂眼看向他被打红的手背,又抬眼看向佳容,问:“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再生气。” “生气,呵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生哪门子气啊!”佳容阴阳怪气的说着。 孟初眸光一闪,逐渐加沉。 他问:“我不是你的谁?” 佳容倨傲的扬起下巴,说:“不然呢!你别忘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床伴关系而已,你既然另有新欢了,那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江佳容没有和人共用一个男人的习惯。” 孟初早就猜到以佳容的性子,定然受不了与人共侍一夫,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更没有想到她会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这样想的吗?”孟初再一次问起,也等于再给了佳容一次机会。 佳容这会被怒火遮住了双眼,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哪些话伤人她就挑哪些说。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会看上你吗?你想太多了,你以为你有多优秀,我凭什么看上你啊!” 孟初抿抿嘴,也没有解释的心情了。 他起身说:“江佳容,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让你失望,呵呵,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你做了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反过来说我,你脸皮是不是太厚了一点?” 孟初若有所思的看着佳容问:“你以为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佳容对上孟初理直气壮的样子,心有些被刺痛,眼睛也觉得有些酸,忍不住偏过脸,阴阳怪气的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孟初眯起眼,一脸危险的问:“是不是以后我只要有点不合你的心意,你就把我抛过墙,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一起走下去,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放弃的人,对吗?” 佳容咬了咬下唇,心情乱了。 面对孟初一声声的质问,佳容答不出话来。 她想大声的回答孟初的话,然后将巴掌猜猜的扇到他的脸上去,但是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江佳容,你是这样想的吗?”孟初再次问道。 佳容低垂了眼,委屈得快要落泪了。 她不知道孟初为什么有脸对她大小声,明明就是孟初不对,自己去了花楼被他发现,他反过来倒责备起她来了。 若不是她没有睡着,若不是她发现他再次沐浴,他是不是就要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了? “算了,我去书房里睡,你自己想想,你错在哪里!”孟初怕再留下来,一双手会忍不住掐上佳容的脖子。 而且看佳容这副样子,也清楚这时候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便想着分开一夜,也让她冷静下来。 至少他要让她知道,有些话,不是随便可以说出口的。 夫妻不是儿戏,不是说不玩就可以分开的。 佳容并不知道孟初的想法,听到这话,猛的抬起眼,狠狠的瞪向了孟初的背影,酸涩的眼泪这次是再也忍不住,泊泊而出。 “孟初,你混蛋!” 带着哭腔的骂声,震得孟初的身子一颤,他站在原地等了等,他想着只要佳容服一个软,他便原谅她说过的那些伤人话,且只要她愿意听,他就把今晚的事情好好交待清楚。 可是紧接着,他便听到佳容哭叫道:“滚滚滚,我特么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给老娘滚出去。” 孟初嘴角一抽,忍着回眸安慰佳容的冲动,沉步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后,孟初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 他知道佳容在里面哭,她的哭声拧住了他的心,让他同样不好受,但是他却不想再惯着她了。 佳容说话太没有顾虑,什么都敢拿出来说。 而他在一天天越来越重视佳容的情况 下,佳容那些无心的话,也越来越能刺痛他的心。 夫妻俩人这是成亲以来第一次争吵,且吵得这么凶,谁也没有先低头。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偏厅碰到,佳容更是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去了医馆。 孟初盯着佳容挺着笔直的背影,眉间的愁容更深,他对王喜吩咐,“把早餐拿去回春堂让夫人吃。” “是!”王喜答应一声,就去厨房收拾食盒,然后就直接去了回春堂。 偏厅这边,简珏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语气里却透了几分诧异的问:“这是吵架了?” “嗯!昨晚她知道我上花楼后,闹得不行。”孟初揉揉头,颇为难的样子。 简珏惊奇的问:“你没有告诉她,我们去花楼是为了什么吗?” “没来得及!”孟初言不由衷的说道。 简珏却不留情面的拆穿,“不是没来得及,而是不想说吧!” 孟初抿了下嘴,没再接简珏这话。 简珏也了解孟初的性格,自然不会再多问下去,免得到时候被台风尾扫到。 佳容那边,王喜送了早餐过去,她倒是没有给人脸色看,笑容满面的收下,甚至当着他的面就吃了起来。 只是等到她吃完,王喜收食盒的时候,佳容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跟他说,我今晚就在医馆这里住,不过去那边了。” 王喜收食盒的动作一僵,为难的说:“夫人,这事主子事先知情吗?” 佳容挑着眉,怪笑说:“他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王喜抿了下唇,苦着脸问:“夫人,这事您能亲自去和主子说吗?奴婢在中间不敢传这话。” 佳容脸略沉,不高兴的说:“那你就不传好了,只当是不知道。” “可是……”王喜纠结的拧紧了眉。 佳容却不再愿意多言,抬手打断了王喜的话,并说:“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这有病人来了,也没有时间和你闲话了。” 王喜委屈的拧着食盒,眼巴巴的望了佳容几眼,见她铁了心不理他,只得无奈的出了回春堂,拧着食盒快步回去把这消息告诉了孟初。 孟初听到这消息时,简珏正在旁边。 他的冰山脸再次龟裂,诡异的问:“夫人这是离家出走了吗?” 孟初冷冷的扫了一眼简珏,简珏识趣的 闭上了嘴。 王喜一脸胆怯的望着孟初,就怕他把火发在他的身上。 而这时,孟初却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喜愣了一下,乖巧的退了下去。 简珏这人看着虽冷,但是显然他对孟初和佳容的事情挺上心的,过了一会,他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她回来?” “先冷她一段时间吧!”孟初没有太多的犹豫,这句话就已经说出口了。 简珏说:“不好吧!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 孟初摇摇首说:“不是这回事!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我,每次有点风吹草动便口不择言。” 简珏失笑,“你竟然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孟初睨了一眼简珏,冷冷的丢下一句,“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姑娘你就会明白了。” “赫……”简珏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看向孟初。 孟初说:“那时的她,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会认真对待。” 简珏嘴角抖了抖问:“不会吧!你来真的?” 孟初拧着眉,“若不是真的,你觉得我会动她?” 简珏一想到孟初和佳容已经圆房了,又觉得这事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毕竟像简珏这样的性格,若不是真的看中了佳容,他不会碰她。 孟初可不是为了大业会牺牲自我的人。 而且就算孟初真的想要利用佳容这农女的身份,他多的是办法即不碰佳容,又能让佳容怀上孩子,而且还不会让佳容怀疑孩子的身世。 只是孟初这人,有些事情,他不说,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咳咳!”简珏一阵尴尬的轻咳,引起了孟初的注意,才又问:“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等下要不要接她回来?” 孟初挑眉,“你觉得我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简珏面无表情的看着孟初,没回这句话。 他其实很想说,他以为孟初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谁,毕竟孟初的性子,谁也接受不了。 晚上,孟初很沉得住气,没有去接佳容,佳容也就此住在了医馆。 第一晚,小玉他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佳容说是有些医学方面的知识不懂,要住两天向银杏婆婆请教,她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一连四五天过去了,佳 ☆、085 长福择妻 “就我说的,怎么样!”佳容胀红了脸,不停的扭动着。 孟初危险的眯起眼,问:“看样子这都几天过去了,你是一点反思的意思也没有咯!” 佳容倔强的抬起下巴,质问:“错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我要反思。” 不等孟初再解释,佳容认死扣的说:“这种事情,你原本就可以事先和我说清楚,你自己不说,现在怪我误会了咯?” 孟初颇有点无奈的看着这样的佳容。 佳容说:“反正我不会反思也不会认错,我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面,我有做错什么。” 孟初静静的看了会佳容,看得佳容一颗心七上八下,才听到他再次出声。 “你是我的夫人,你却一点都不信任我,难道这不是你的错吗?” 佳容拧着眉,一脸古怪的说:“这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呢!这明显就是你的错啊!我不信任你,说明你给我的信任感不足,你若是做得好,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 孟初哭笑不得的说:“你说得有理,我也说不过你。” 佳容瘪瘪嘴,说:“这本来就是事实。” 孟初垂首,在佳容的红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说:“好,就算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问题,我也答应你,我以后会尽量纠正这些问题,但是你也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说那些气人的话,我们已经是夫妻,这辈子也只能搀扶着前行了。” 佳容眼珠子动了一下,看孟初眼神深沉,模样认真,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个我不敢保证,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生气了,就会口不择言,你若是真的不想听到这些话,最好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情。” 佳容说得理直气壮,孟初却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冷战几日,他是过得煎熬,可是佳容却跟没事人一样,现在看来,这种办法根本就不能让佳容反省。 佳容见孟初像被人定住了一样,眼神古怪的看着她,小手不自在的抵在他的胸口问:“喂,你在想什么?” 孟初垂眼看来,坦率的说:“我在想,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驯服得服服帖帖。” 佳容嘴巴一抿,眼睛一翻,没好气的说:“你神经病吧!我又不是宠物,还驯服呢!” 孟初大手伸入佳容的衣裳里,狠狠的抓了下她的腰肢,不解气的说:“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去。” 佳容 抬着下巴,吊着眼尾看着孟初,也不反抗,直到他准备脱她的衣服时,她才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怎么?你这是打算和我一炮泯恩仇吗?” “你这嘴巴,真是……”孟初又爱又恨的看着佳容,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佳容原就没有想过孟初这样人会主动来和她讲和,她都做好了和孟初冷战到天荒地老的准备,现在孟初主动解释清楚了,她也偷偷自我反省了一下,发现这次吵架事件中,她也有责备,便想着就这么含糊过去。 因此,话说完后,佳容主动盘上了孟初的腰,抬了抬臀部。 孟初压在佳容的身上,虽然他自认正直,一直在给佳容上教育课,可是佳容身上的馨香味,却不受控制的钻入他的鼻尖,引得他身体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反应。 再被佳容这样一撩,那就真的什么都忘了,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自下这如花似女的女人。 两人或是几日没见的原因,都显得有些疯狂,折腾了一夜,天差不多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睡了没一会,佳容的生理闹钟又响了,眼都睁不开的问道:“几点了?” 孟初经过昨晚,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许多,佳容一动,他倒睁开了眼,这会听到她问话,也是中气十足的回应,“什么几点了?” 佳容眼皮微颤,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问:“我是问什么时辰了。” 孟初看了看屋里的沙漏说:“刚过辰时。” 佳容忍着倦意,不情不愿的在被子里拱了几下,声音模糊的说:“我要起来了。” 孟初看佳容这样,眼底都生出一片青影了,十分心疼的说:“要不上午别去了,就在屋里睡觉,我让王喜去一趟回春堂,和卢小姐说说,时间改到下午。” 佳容有些被说动了,但很快又否决了,边起身边道:“不行,我还是起床吧!” 孟初再劝,“可是你不是很困吗?累了就在家里休息。” 佳容摇着脑袋,越过孟初的身边说:“不行啊!做事情哪能这样,要是这样养成习惯了,以后想再纠正过来就难了,人的懒惰性是很可怕的。” 孟初哭笑不得的问:“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佳容努努嘴,不再答腔。 孟初也没有再劝,毕竟他本人也不喜欢那种喜欢为了一点小事就偷懒的人。 对于佳容一劝再劝,是因为 这人是他的夫人。 可现在佳容本身,也不愿意做那样的人,孟初自然不会多劝了。 陪着佳空梳洗完,一起到偏厅用了餐,又把她送到了回春堂。 “好了,进去吧!我晚上再来接你。”孟初单手轻轻的推了下佳容的后背。 佳容往前走了两步,才回眸戏谑的说:“孟初,我发现你真现实。” “嗯?”孟初刚挪动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佳容傲娇的哼了一声,反问:“难道不是吗?和我吵架时,别说送我来了,就是看都不看我一眼,现在刚合好,就早送晚接。” 孟初低笑,没辩解,只说:“赶紧进去吧!既然人都来了,就别让人家卢小姐久等了。” “嗯哼!”佳容应了一声,哼着小调,一脸笑容的进了回春堂。 回春堂里的众人,看到佳容的样子,便也猜到了她和孟初已经合好,也没有人去调侃询问什么,大家有默契的只当没有这件事情发生。 卢珊仍然是由着卢夫人陪着来治病。 母女俩人看她今天来得晚一些,也没有说什么,仍旧是笑脸吟吟的样子。 佳容照例和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给卢珊治病。 却不想,一早,这医馆里竟然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卢珊泡完药浴过来,佳容刚给她扎完针,就听小花在门口轻声的叫她。 扎针的时候,佳容平时都留在房间里,一怕卢珊有什么反应,二怕她乱动,针掉了或者移位了。 这时候若不是有病人上门,小花他们不会来打扰,这一次,佳容也误以为是来了病人。 跟卢珊交待了两句,就走了出去。 小花面色古怪的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佳容失笑的说:“你干嘛啊!” 小花尴尬的说:“来了一个媒婆。” 佳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嘴接话说:“媒婆就媒婆呗,媒婆也是病人,肯定也会生病啊!” 小花摇着头说:“不是!她不是来看病,她是来做媒的。” “做媒?给谁?”佳容眉宇瞬间皱了起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玉。 但想到小玉目前的情况,她十有*不会同意,而且到时候她的往事,肯定也会被人翻出来作文章。 佳容虽然想小玉再嫁,但却不是现在,至少要过上两年,等她以 前的事情淡下来后再说。 “是长福!” 小花话一说,佳容就松了口气,同时也笑了起来,“原来是给哥哥做媒,那挺好的啊!哥哥这年纪也该娶媳妇生孩子了。” 小花见佳容笑成这样,欲言又止了一会,到底没有把话说出来,跟在她后面,默默的去了前堂。 媒婆姓陈,见了面猛和佳容拉关系,热乎紧就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 佳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应酬,笑听了几句,便说:“张媒婆是吧?我哥哥的年纪也不小了,我确实有意替他讨一个媳妇,你若是有好的人选,我们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亲事。” 以长福的性子,佳容可没有想过什么让他自由恋爱。 不说长福有没有那样的闲情,佳容也不相信长福在外面认识的人。 “夫人你放心,这人肯定是极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看中了你哥哥,到时候夫妻肯定能过得和睦。”媒婆一拍手,一副大事成了一半的喜样。 佳容却拧紧了眉,狐疑的问:“你说是自己看中了我哥哥?” 不是佳容看不起长福,而是长福的样子虽然不差,但是只要和长福说过话的人,多少都能看出他有点问题。 毕竟一个正常的男人,说话时,不会像他这样天真,完全就跟小孩子一样。 “可不是吗?就是她自己看中的,说来也是缘分,她和你们一样,也都是下河村的人,我今天就是受她家所托来的。”陈媒婆笑容满面的说着。 她原先就打听过男方这边的情况,也知道长福的问题,她想着这样的男子,有女人肯定嫁就要偷笑了,因此,她觉得这笔生意是十拿九稳,就是走一个过程而已。 “我们村的人,是谁啊?”佳容眼底露出防备之色。 不怪她如此,实在是她太不喜欢下河村的人了。 更甚者,下河村里的村民,谁不知道长福的问题,以前也没见谁说过要嫁给长福,现在倒好,她一认长福为兄长,在镇上开了一家医馆,都有人主动上门求亲了。 “是邢燕。”小花脸色古怪的在佳容耳边说了一句。 媒婆看小花这样,再想到刚才她和小花说时,小花的模样,当即了然,却是笑得更加谄媚的说:“看样子,这位夫人可认识邢燕了,那你就该知道邢燕是一个好姑娘,以后你哥哥娶了她,和她一起过日子,肯定差不了。” 佳容在下河村这么久都没有听过邢燕的名字,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小花,小花面有菜色的说:“邢燕娶不得,她们家是出了名的一门寡妇,村里说的邢寡妇,就是说的她家。” 邢寡妇这名字,佳容倒是听人说起过。 不过和她没有关系的事情,佳容也没有兴趣去八卦,再加上她自身也是大小事不断,哪有功夫去管他人闲事。 “这位夫人,话可不能这样说,邢燕本身是一个好的,而且天灾*,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情嘛!”陈媒婆板着脸和小花开始讲道理。 佳容本来就不相信有什么姑娘会平白看上长福,再被小花这样一说,佳容更不可能轻易同意,便说:“行,这事我们知道了,也麻烦你跑一趟了,不过成亲是大事,不是儿戏,这事我得先和我哥哥商量一下,看他怎么说,等有消息了,我再找人通知你,可行?” 陈媒婆没想过这一趟会白跑,有点不服气的说:“这位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兄弟的那个情况,眼下有姑娘愿意出嫁,他就该偷笑了。” 佳容眸光一沉,侧身说:“小花,送客!” 说罢,她倒回了内堂。 长福的问题,佳容很清楚,有些话她也憋在心里想过,但是她想归想,但容不得旁人这样说长福。 内室里,卢珊看着佳容阴沉着小脸走进来,有些诧异的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有媒婆上门,替我哥哥说亲,却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佳容摇摇首,也没有多瞒,只是轻轻一句带过。 卢珊在医馆治病的时间长,而且众人也没有刻意相瞒,所以卢珊也知道长福不是佳容的亲哥哥。 但是看佳容这般紧张长福的样子,卢珊便安慰了几句,最重要的是她也遇到过了长福几次,觉得长福虽然有些不足,但人却是顶好的。 毕竟这个医馆只有这么大,她来医馆治病,总不至于叫长福和大牛这两个外男避开。 好在这两人都挺识趣,每次看到她就走开了,从来都不会凑上来,自然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让她不喜的事情。 “要不,我给你兄弟介绍一门亲事?只是姑娘出身可能不太高,就看你愿不愿意。”卢夫人眼珠子一转,如此说道。 她话音没落,佳容就知道卢夫人所说的人选会是谁。 冲着出身不高这几个字,不用多想,佳容也能猜到十有*会是她 们身边的丫鬟。 不过佳容上次就听卢珊说过,她们这样的出身出嫁时,身边都会带一两个长得漂亮又忠心的丫鬟一起去夫家,在她们小日子不便时,就是由这些丫鬟侍候。 想来,对那些丫鬟而言,她们更愿意留在卢珊的身边,虽是丫鬟,却过得不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差,更何况要是她们够幸运的话,被抬为妾生得一儿半女都是有可能的。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夫人眼里出身低微的姑娘,只怕也是看不上我哥哥的,虽然我个人觉得我哥哥很优秀,但是在世人的眼里,不得不说,他有他的缺憾,而且这种缺憾大多数人接受不了。” 佳容拒绝得坚定,卢夫人也没有多说。 毕竟这种事情是结亲不是结仇。 她也不敢保证指派过去的丫鬟,会不会心中生怨,到时候一番好意办了坏事就不美了。 送走了卢珊母女俩,佳容便把小花叫到了房间里来。 “你跟我详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邢燕的为人又如何?” 小花拧着眉说:“邢燕家里以前的条件其实不错的,她爷爷去得早,家里就她奶奶和她娘两人,她奶奶就做主替她娘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可是好景不长,在邢燕三岁的时候,她爹得重病去世了。” “她爹得病这种事情,怪不到她身上吧?她那时候才三岁而已。”佳容拧着眉,没有明白这两者的关系。 小花又说:“这事是没有关系,但是邢燕十五岁时,其实定过一次亲,只是才定亲没几天,那男的就从山上摔下去摔死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后来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那克夫的谣言才越传越烈。”小花看佳容满不自乎的样子,便把她听说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 “而且我听我娘说,当初男方家里还打上了门,让邢家赔了银子的,说是邢燕克死了他儿子,扯皮都扯了好久。” “刚定亲男人就死了,这也是比较尴尬的事情,难怪大家都把错误怪到她的身上。”佳容有点同情起那没见过面的邢燕了。 “可不是吗?而且邢燕的爷爷去得早,爹爹去得早,可是奶奶和娘亲的身子都十分的健朗,不说她娘,就说她奶的身子,再活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也因此,村里的人不单说邢燕还说她娘和她奶,说邢家的女人都命硬克夫。” “这村里的人都是闲得没事做吧!一天到晚说人家的闲话,我还当这中间有什么缘由,这人家爹生病去得 早,也能怪她吗?”佳容翻翻白眼,一点都不信命硬克夫这一说。 小花偷瞄了一眼,轻咳一声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吧!而已长福又不是你的亲哥哥,你若是做主给她娶一个这样的媳妇,村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再说,邢燕已经二十岁了,比长福还大两岁呢!” ☆、086 长福婚事 “也是!”佳容皱了皱眉。 小花看佳容这样,只当她打消了主意,便说:“邢燕人是挺不错的,她爹治病花了很多钱,她的亲事又赔了些钱,现在家里就是她一个人养家,倒过得不差,可见是一个能干又勤快的姑娘。” 佳容微垂下眼,暗自估量。 长福的性格,肯定不能娶一个软弱没主见的姑娘,邢燕这样的出身虽然不好听,但是她个人能力却不错,如果是真心实意的嫁给长福,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倒为不错的人选。 小花不知道佳容在想什么,见她没有说话,她又说:“至于邢燕要嫁给长福的原因,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邢燕的奶奶。” “怎么说?”佳容好奇的抬起眉。 不是她自恋觉得自家多富有,但是她总觉得,突然之间有人说要嫁给长福,十有*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小花说:“我也是那天听阿牛说了,有一天他们回下河村时,路上正好碰到了邢燕的奶奶,当时她奶奶扭了脚,是长福一路把人背回来的。” “噢……”佳容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句。 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邢家看中了长福的为人,觉得他虽然脑子不好受,但心眼好,若是能招上门的,好好过日子应该也不差。 “那你再多和我说说邢燕的事情。”佳容突然拉着小花,一本正经的要求。 小花吓了一跳的问:“不是吧!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让长福娶邢燕吗?” 佳容笑吟吟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长福要娶亲的,我现在也不是说一定要找邢燕做我的嫂子,只是说难得有人主动看中长福,多一个人选多了解一些,也没有什么坏处。” 小花抿了抿嘴,说:“这人真不合适。” 佳容摇着小花的手说:“行了行了,这你就甭操心了,你只要把你清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就行了。” 小花颇无奈的说:“其实我和邢燕也不太熟,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和她都没有联系过,我知道她的事情,也都是听说的。” 佳容退而求其次的说:“那也行,把你听说的都说一说。” 小花耸耸肩,反问:“你觉得村里的人,对邢燕会有什么好话说吗?包括我娘,也是她不准我和邢燕接触,说是怕邢燕会克到我。” 佳容翻了翻白眼,说:“幸好邢燕没有和你们交好,不然的话,你们有一个头痛 脑热不都要赖到人家身上去啊!” 小花微黑的小脸上透着一抹不自在,解释说:“你也知道我娘这人,比较紧张我们姐弟。” “行行行!”佳容失笑的答道,不和小花扯这件事情。 “要不你去把邢燕约过来,我想和她谈一谈,也看看她是什么人的人。”佳容想了想,觉得这事,只有见了本人才最好。 “啊?”小花一脸的诧异。 佳容推了推小花,“啊什么啊!你让阿牛去和邢燕说一声,她来不来就是她的事情了。” 小花脸有尴尬的说:“这婚姻大事,你让人家一个姑娘家自己上门说,不好吧?” 佳容瞪着眼,“你不要说是谈婚事啊!你就让阿牛去说,只说我有事找她,她心里就清楚是什么事,若是愿意来的话,我们就能谈谈。” 这事倒不是佳容为难邢燕。 其实她也可以上门去找邢燕谈,毕竟她现在是长福的妹妹,代表的是男方,主动一点也可以。 只是长福的情况不一样,佳容自然想给长福找一个特殊一点的媳妇,最好胆大一点,有点男儿气概。 “那好吧!不过我觉得她真的不合适。”小花仍旧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佳容笑说:“行了,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帮我把话带到就行了。” “那好!”小花答应了就出去找阿牛了。 两夫妻院子里说了几句话,阿牛就出去了,长福也像小尾巴一样跟了过去。 佳容看到便问:“怎么?这是就去说这事吗?” 小花说:“对啊!阿牛哥说他们正好要回一趟医馆,到时候去找邢燕说说,她要是愿意来,等下就一起顺路带过来了。” 佳容抬眼看了看天色,没说什么,只道:“若是邢燕能来,到时候不管谈得怎么样,你记得让阿牛把人送回去。” 毕竟等他们打一个来回,邢燕再回去时,天都已经黑了,人家一个姑娘走夜路,再是大胆,也会有危险。 小花嗯了声答应:“好,我会说的!” 阿牛和长福这一次去下河村所费的时辰明显比以往都短,显然两人没有在医馆待多长的时间就把邢燕接了过来。 在佳容的想象里,邢燕应该是一个比较魁梧的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但是现在一看,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邢燕虽带了 几分英气,却面容清秀,倒是身高,比一般女子要高上一些。 “佳容,你叫邢燕来有什么事啊?”长福笑嘻嘻的走到佳容的面前,好奇的眨眼问道。 佳容看长福这样,显然是什么都不知情,而且这事,她也没有想过当着长福的面问。 便对他说:“就是有一点问题要问她,你和阿牛先去做事,晚一点我再和你说。” 长福嘟了一下嘴,显然对这回答不满意,但看在佳容说了晚点会告诉分的份上,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佳容冲着阿牛使了一个眼色,他便把阿牛带到了一边,佳容这才走向邢燕说:“邢姑娘,我们屋里去说话。” “好!”邢燕自进回春堂后就一直在打量佳容。 她私心里比较配合佳容。 毕竟佳容在下河村,和她是不相上下的人物,都是众人饭后的谈资。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房间,小花忙跟了上去,佳容一眼扫过去问:“怎么,医馆里没有事做吗?” 小花瘪了下嘴,知道佳容这意思是不让她听了,有些失落的说:“好啦,我去干活!” “乖!”佳容浅浅一笑,当着小花的面将门关了起来。 回身,对邢燕笑得有几分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把你请过来,实在是我医馆里事多,一刻不得闲。” 邢燕摇摇首,忙说:“没事的!反正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而且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些话要问我。” 佳容一眼就觉得邢燕这个姑娘不错,大方直接,很对她的胃口。 “之前有一位媒婆上门,说是受了你家所托,来谈亲事的,有没有这回事啊?”佳容没直接说事,而是先问了一句。 邢燕大方的点头说:“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事情,我和我家人都觉得长福很不错,我也知道我的名声不怎么好听,其实也就是抱着来试一下的心态,毕竟我还年轻,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一个人就这么过下去。” 佳容看邢燕说这话时没有一点自卑的神色,对她越发赞赏了,但面上却没有一点表示,而是故意说:“你应该知道长福的情况有点特殊,他和孩子一样。” 邢燕说:“我知道啊!但这不是正好吗?我不会嫌他傻,他也不会嫌我名声差。” 佳容哭笑不得的问:“邢姑娘说话一向这么直接吗?” 邢燕被佳容问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了,她说:“差不多吧!毕竟我和外人说话的机会不多,平时就和家人在一起,自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佳容笑了笑,不吝啬的说:“这样也挺好,至少和你聊天挺轻松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邢燕扬了下眉毛,眼睛发亮的说:“是吗?我娘还说我这样不好,不讨喜。” 佳容说:“也不一定,这要看人,至少我挺欣赏你这样的性格。” 邢燕听了这话高兴的笑了起来,看佳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是第一次听到家人以外的人说喜欢我,我有点太高兴了。” 佳容看邢燕这样子,突然说:“邢姑娘,你和长福的事情,你有没有想好啊!长福这样子,这辈子怕是不会知道什么是喜欢,你……” 佳容倒不是刻意提这个。 只是她突然觉得邢燕可能是一个外表强硬,内心软弱,很缺关怀与爱的女子。 邢燕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关系,他不懂,我可以教他啊!只要他本性不坏就行了。” 佳容很满意这个答应,又故意说了一句,“我和长福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其实那也是被逼无奈才认下的亲戚,所以他成亲我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给他,但作为妹妹五到十两的聘礼我还是可以出的。” 邢燕一双清亮的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佳容,让佳容有种无所遁行的错觉。 她说:“我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不用故意说这样的话来试我,我邢燕长这么大,不管做什么都是靠的自己,我也没有白沾人好处的习惯。” 佳容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并解释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以前也不见有人说要嫁给长福,我这日子才好过一点,你就主动说要嫁给长福,我不得不多想一点。” 邢燕了解的点点头,并说:“我知道,不过你多虑了,我不是要嫁给他,我是想招婿。” “招婿!”佳容皱紧了眉,想也没想的说:“这只怕不行,两情相悦的话,我是不在乎嫁或者娶,只是长福奶奶的临终遗愿,我却不能无视。” 邢燕眼底划过一抹失望的说:“那真是有点可惜了,但是我家中有母亲和祖母在,我也不能出嫁,丢下她们不管。” 她来时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和佳容聊了几句后,发现佳容对她的印象不错,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十拿九稳,却在这里出了 岔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佳容会不同意长福入赘,毕竟佳容带着长福,对佳容而言也是累赘,若是长福入赘到她家的话,佳容自身也会轻松许多。 不过这样看来,佳容对长福的心意倒是真的,虽然最后她不能和长福成亲,倒是挺替长福高兴的。 “你要招婿是因为放不下你娘和你奶奶?”佳容听出了一点端倪。 邢燕想也没想的说:“当然!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若是出嫁了,她们老了都没有人能侍候了,我不能不孝。” 佳容突然笑了起来,无奈的说:“其实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招婿啊!长福家里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就一个人了,以后和你们住在一起,陪你一起照顾你娘和你奶奶都没有问题,但是只要孩子跟着他姓不就完事了吗?” 长福奶奶想要长福娶妻,是希望他们家能留一个后,也希望有一个人能代表她来照顾长福。 而邢燕要求招婿也是为了照顾她娘和她奶奶,但却不是为了继承邢姓,这两者就不冲突了啊! “这……”邢燕一下就动摇了,有些被佳容说服了。 但她也没有马上应下,只说:“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得先去问问我娘和奶奶了。” 佳容点点头说:“嗯,应该的!若是你们真的能成事的话,我还是希望长福能跟着我。” 佳容话没有说完,邢燕就皱起了眉。 佳容好笑的说:“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说完。” 邢燕不自在的抿抿嘴说:“好吧!你先说,我只是觉得他若是跟着你,我们祖孙三人又在下河村,那日子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分开,但是我也听小花说了,你家是没有田地的,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也不一定要住在下河村,你们也可以住到镇上来,到时候你也像小花一样,来医馆帮工。” 邢燕清楚自家家底,有点难堪的说:“这只怕不行,我家没有条件在镇上买房子。” 佳容看邢燕无意识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对她越发满意了,这证明邢燕一家人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中了长福这么一个人。 她说:“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哥哥娶亲,他作为男人,自当要准备房子的!” “这……”邢燕有点迟疑。 现在是她出嫁的话,让长福准备房子也是正常,只是她若带着 娘和奶奶来住,不就是一家三口吃佳容的用佳容的。 她就怕一时之间,佳容不觉得有什么,长久了会心里不舒服,毕竟佳容也不是长福的亲妹子。 她倒没有自大的认为,她一个人可以养活一家四口人。 住在村里的活,她在山上做了一些陷阱,时时可以捡到一些野味,也顺便能采些野菜,这些都能贴补一些家用,到了镇上就不成了。 “生活你不用担心,我自认医馆的生意还不错,你和长福在我这里帮工,我开的工钱肯定足够你们一家人生活,但我有一点要求,就是你得真的拿长福当相公看,不能因为他的特殊就轻视他或者如何。”佳容对金钱倒不在乎。 前几个月在乎是被童娘子逼得没有办法了,才死认钱去了,可是现在有钱了,又加上孟初那身份,她就又把钱看得轻了。 不等邢燕答话,佳容又补了一句,“其实说白了,我对你也不放心,毕竟我和你不认识,我不清楚你是什么为人,虽说长福是一个男的,在娶妻方面我也不怕他吃亏,但我答应了长福奶奶要好好照顾他,就不能让人欺负他。” 邢燕想也没想的说:“我不是那样的人,虽然长福有些不足,但我自身也好不到哪去,我既然决定嫁给他,肯定就是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那行,你回去了把我的意思和你家说说,要是同意了的话,就给我稍一个消息,我再派人去你家提亲。”佳容浅浅一笑如此说道。 她的要求,完全对邢燕有利,她并不觉得邢燕会拒绝,至于长福那方面,她提也没提就定下了他的婚事,虽然有些*,但到底是为了他好。 只是等邢燕一走,佳容就把长福叫了过来,说:“哥哥,我替你找了一个媳妇。” ☆、087 定下婚事 长福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紧张,略有激动的问:“是我不乖了,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佳容脸上的笑容一顿,问:“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长福瘪着小脸,一脸不高兴的说:“我娶了媳妇就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你想太多了,你娶了媳妇,我们也还是这样过,不过晚上的话,你就要和你媳妇住在一起,白天还是像现在一样,天天待在回春堂里,你媳妇也会来回春堂帮忙。” 长福见佳容不是想把他赶走,对于这事便没有什么感触,不怎么上心的样子问:“那我的媳妇是谁啊?” 佳容放柔了声音问:“你觉得邢燕怎么样啊?” “燕子姐姐啊!” 长福这无意识的一声称谓,听得佳容一愣。 突然发现他们若真能成好事,这倒赶了一把流行,玩了一回姐弟恋。 “是啊!燕子姐姐,你觉得她怎么样,以后她和你一起住,让她照顾你。”佳容看长福的样子便觉得这事有戏。 邢燕本身也是一个苦命的,想来平时应该不至于心里变态到以欺负长福为乐。 现在看长福说到邢燕的表情时,显然能看出来,邢燕不单没有欺负过长福,应该对他还可以。 “好啊!”长福想了下便一口应了下来。 佳容怕长福不懂,误了人家姑娘,特意声明,“你娶了邢燕后,你就要对邢燕好,你知道吗?” 长福点点头说:“我知道,奶奶说,男人得对自己的媳妇好。” 佳容很是欣慰的冲着长福笑笑。 长福略显兴奋的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娶燕子姐姐啊!到时候我要带她去见奶奶,奶奶最盼着我娶媳妇,她要是知道我娶了媳妇,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佳容刚还闪过一抹疑惑,不明白长福对娶媳妇为什么这么热衷,一口就答应下来,但现在听他这番话,却是立刻明白了过来。 “很快就可以了!一会我们一起出去买点礼物,到时候拿去给燕子姐姐,好吗?” “好啊!”长福高高兴兴的应下,回身就跑了出去,大声的冲着阿牛宣布,“佳容说我要娶媳妇啦!” 阿牛早先就知道这事了,笑得有些憨厚的说:“真的啊!那恭喜你啊!” “谢谢!”长福笑弯了眼。 阿 牛看他这样,问:“长福很高兴娶媳妇吗?” 长福用力的点点头说:“是啊!我娶了媳妇,奶奶才能放心,所以我喜欢娶媳妇。” 阿牛看长福的样子,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拍了拍长福的肩,问:“你知道娶媳妇是怎么回事吗?” 长福扬起下巴说:“我知道,就像佳容和孟初,还有你和小花一样,晚上单独的住在一起,睡一个床上。” 阿牛毕竟是刚成亲,被长福这单纯的话一说,竟想到了比较污的地方去了,当即黑黑的脸都泛起了红晕,说:“这时候你倒是不傻了。” “我本来就不傻!”长福回这话时,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要说长福傻,他也真的不傻。 一个人说他傻时,他能分清楚当中的意思,就像阿牛说他傻时,他知道没有恶意,至少阿牛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没有让他不开心,反而觉得挺高兴的。 如佳容所想的一样,邢燕那边很快给了回信,佳容也没有故意刁难拖延,收到消息后,就立即提起早已准备好的礼品,叫上媒婆亲自上门了。 由于长福家里也没有长辈在了,佳容想了想,在去邢燕家之前,去了一趟村长家里。 村长正好在家,她便把来意如实说了说。 长福沉吟的看着佳容和长福,没有急着说话,但他旁边的夫人,却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给他娶邢燕那种女人。” 村长侧目喝斥:“你少说两句,回屋里去!” 村长夫人撇撇脸,一脸不悦的扯着嘴走了出去。 佳容原也猜到村长听到长福娶亲的对象时,心里会有些不舒坦,毕竟村民迷信这件事情,她早就领教过了。 “村长爷爷,邢燕那姑娘我见过一面,看起来颇能干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愿意嫁给长福,和他好好过日子,我琢磨着以长福的性格,讨一房这样厉害一点的媳妇只怕更好。” 佳容这里所说的厉害,只是说邢燕有本事。 “邢燕这姑娘确实不错,可是她那命只怕是……”村长有些犹豫,看向长福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怜惜。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村长爷爷,我并不信这些!而且邢燕嫁过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会住一起,我还是会向现在这样照看长福,不会让他单独和邢燕出去过。” 村长诧异 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一家吃一口饭?” “是啊!” 村长嘴里所说的一口饭,就是指一家人不分家,按说长福和佳容不该这样算,不过村长这样问了,她自然也就这样答。 毕竟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撇下长福。 长福这样的性子,她不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怎么可能会安心。 村长听到这话,放心了不少,也不再担心那邢燕克夫的事情,又问了佳容几句,便同意便着她一起去邢燕家提亲。 邢家祖孙三人,这会都在家里。 邢燕猜到了佳容可能会早早的来提亲,便刻意没有出门,只是她没有估计到,佳容会把村长请来做见证人。 她的这么一个举动,引得邢家三个女人都心生了好感,对这桩婚事也越发期盼了。 村长抢在媒婆之前叮嘱了邢燕几句话。 “邢燕啊!你自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生活不易,但总归比长福强一点,你们以后结为夫妻了,就盼你能善待他,莫要欺他年幼不懂事。” 邢燕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好在她不比一般女儿家,不然的话,这会听到这话,心里指不定委屈成什么样。 她说:“村长请放心,我既然决定嫁给他了,自然就是一心一意的和他过日子。” 说到这里,邢燕望向长福。 长福正围着邢奶奶的身旁,乖巧的询问她腿上的伤势,大力向邢奶奶吹捧佳容的高超医术。 佳容颇显无奈的扯过不在状态里的长福问:“你娶了燕子姐姐后,你要怎么对她?” 长福望向邢燕,目光单纯的说:“我要对燕子姐姐好。” 佳容故意问:“怎么一个好法?” 长福拧着眉想了一下,说:“我要把好吃的都给燕子姐姐吃,把我挣来的银子也都给燕子姐姐,反正就是对燕子姐姐好,奶奶说过了,男人一定要对自己的媳妇好,不然就不是一个好男人。” 长福说着最后一句话时还挺了挺胸膛。 佳容轻笑的将目光移向邢燕说:“长福被他奶奶教育得很好,他现在有这样的观念是最好的事情,至于以后你们夫妻走到哪一步,发展成什么样,就看你如何引导,其实长福很聪明。” 邢燕满意的看向长福,她没有想过长福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来这已经是偷来的幸福了。 邢家会挑上长福的原因其实两家都明白,邢燕嫁不出去,而长福也不真的是那种傻得没药救的人。 彼此琢磨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发现凑合在一起倒也挺配,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如若不然,长福救邢奶奶一百次也没有用。 “佳容说得不错,好日子都是自己经营出来的,希望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村长见两边都一副极满意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话,免得说得多了让人反感。 而媒婆过来,也只是走一个过程,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两家的意思都是赶早不赶晚。 邢家没有几个认识的朋友,长福奶奶走了后,长福的情况也差不多,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在十日后完婚。 村长有些质疑的说:“这是不是太匆忙了一些?” 佳容笑眯眯的说:“怎么会呢!要不是为了给他们挑一个合适的住处,这十日都不用等。” 村长听佳容这口气,就知道佳容要给长福置产业了,感叹的说:“幸好长福有你照顾。” 佳容笑吟吟的回答,“应该的,长福是我的哥哥,我自然要照顾他。” 村长赞赏的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你对长福都这么好,你对你娘是不是也能……” 村长话没有说完,佳容的脸就垮了下来。 村长这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讪讪的说:“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听说你娘好像疯了。” 佳容眉宇一皱,除了惊讶,并无其他的感情。 “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疯。” 村长叹息的说:“你也知道你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娇娇的身上,现在娇娇死得这么惨,她怎么受得了。” 佳容抿抿嘴,自娇娇被处死后,她确实没有再听到童娘子的消息过,不成想这人竟然疯了。 “村长爷爷,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以前那样对我,以后我也不可能再照顾她,希望你能谅解。”佳容没多犹豫就直接表明了立场。 邢家祖孙三人,听着佳容和村长在她们屋里讨论这些,面上都有些讪讪的样子。 毕竟按关系算,佳容是邢燕未来的小姑子,在这时候她若是一点表示也没有又不好,但是插话去表态,又显得没有什么立场。 好在佳容三言两语便打发了村长,村长也不过是尽点心意 提点两句,见佳容油盐不进的样子,他私心里也明白缘由,自然不会去强求。 佳容和长福走时,邢燕也不像一般的姑娘害羞尴尬,她主动跟着出来送了一程。 佳容说:“明天我就会托人去找房子了,等找到房子后,你也过来看一看,毕竟是你们往后要住的地方。” 邢燕忙说:“不用了,婚事定得急,你这几天也要在家里赶嫁妆。” “好吧!只是你不来的拿主意的话,家里的摆设就只能按我的喜好来了,你到时候若有什么想法,成亲后就再自己调整。”佳容清楚邢燕的意思,倒没有强求。 “到时候只布置一下新房就行了,其他的房间就不用再打理了,等我们搬过去了再打理。”邢燕怕佳容破费,这些话她虽然觉得不该这时候拿出来说,但仍然还是说了。 “没事!正好差什么,我一次置办齐全了。”佳容笑笑,喜欢邢燕这样。 邢燕尴尬的说:“真的不用了,等我嫁过去后,三朝回门时,我就会把我娘和我奶奶都接过去,这边家里的东西留着也没用了,就都带过去那边使用正好。” 邢燕说这话时,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佳容,也有几分试探的意思,佳容倒不在乎。 她说:“没事!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在家里好好做嫁衣就行,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 佳容这样坚定的态度,让邢燕对这桩婚事越发有信心的同时,也越发的觉得惭愧。 她本来上门提亲,是觉得佳容肯定想甩掉长福这个包袱,不成想,现在变成了她们一家人去依赖佳容。 长福婚事确定的当晚,佳容是哼着小调回去的。 孟初看她心情极好的样子,便问:“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佳容俏皮的眨了下眼说:“你猜啊!” 孟初笑笑,“这是长福的婚事谈妥了吗?” “宾果,你太对了!”佳容竖起两个大拇指,给孟初点了一个赞。 邢燕的事情,早在邢燕托媒人来的那天晚上,佳容就告诉了孟初,所以孟初能猜到缘由,一点也不奇怪。 孟初时常听到佳容说几个新鲜的词语,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却会好奇的打听,这一次也是一样,他问:“什么是宾果?” “就是说你猜对了啊!”佳容笑眯眯的回了一句,马上接嘴问:“饭菜好了吗?我饿了。” 孟初没再往下接着说,颇无奈的表示,“都说了让王喜给你送下午茶点过去,你非说回春堂里什么都好。” 其实佳容每次从回春堂回来的时候,回春堂都已经吃起了晚饭,只是尝过王喜的手艺后,佳容真的不愿意再回头去吃小花做的饭菜。 “好了,你就别念我了,你赶紧去催催王喜,我就快饿昏了。”佳容推了孟初一把,没好气的说道。 孟初哭笑不得的牵起佳容的手说:“好了,小谗猫,王喜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只等你回来了。” “你不早说!”说话间,佳容已经大步冲着偏厅过去了。 孟初几步跟上,侧目询问:“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饿得特别的快?” 佳容翻翻白眼,理所当然的说:“那是一定的啊!我整天从早忙到晚能不饿吗?” 现在回春堂的生意已经渐渐好了起来,毕竟谭家也是镇上的大户,有他们帮忙宣传,回春堂里接待的客人甚至都是家中小有余富的人家。 “是吗?你以前也下河村时,也不见得多闲,怎么不见你胃口这么大?”孟初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质疑。 佳容有点不高兴的问:“你这是觉得我吃多了你家的大米吗?” “怎么可能!”孟初当即反驳,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但他目光却是无意识的瞥了一眼佳容的肚子,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快,毕竟他们才圆房不到一个月,总不至于第一晚上就有了孩子吧?就是有了孩子,佳容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反应才对。 等孟初跟着进到偏厅的时候,佳容已经坐下举起了筷子。 孟初说:“先喝杯汤,那是王喜熬了一天,特意熬给你喝的。” “嗯啦!”佳容端起汤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才放下。 筷子一边往菜碗里伸,一边对孟初说:“对了,你让人在回春堂附近给我再买一个宅子呗。” “给长福住?”孟初夹了一个翅中放到佳容的碗里,目光且望向了她。 佳容说:“是啊!长福那样,我也不可能丢开手,毕竟当初答应了长福奶奶好好照顾他,而且长福这人也乖,我也真将他视为亲人。” 孟初无辜的笑了下,“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要照顾他就照顾他,我们也不差这点银子,再者,他现在娶了妻也好,省得天天盯着你。” 佳容嘴里咬着翅中,脑袋就歪了过来,笑得 不怀好意的说:“怎么,你吃醋了啊?” ☆、088 国都局势 孟初拿出帕子接在佳容的手下,表现得嫌弃的样子说:“咬菜的时候不要说话,你的口水都顺着筷子流下来了。” 佳容用力的吸了吸翅中上的汁,满不在乎的说:“反正就我自己吃,你管我啊!” 孟初拿佳容没有办法,只得动手替她擦擦嘴,又擦擦手。 佳容见他这样,越发故意恶心他的说:“切,装!还装!也不知道是谁,到了床上,吃我口水都吃得那么开心,这会嫌我脏了。” 孟初动作一顿,默默的将帕子放到了一边,坐直了身子。 更向来在吃饭时,保持高度沉默的简珏,像是见了鬼的样子惊呼出声,“他吃你的口水?” 佳容皱着望向,“大惊小怪什么啊!像一个女人似的。” 简珏懒得和佳容计较,不过看佳容和孟初的样子,他就已经知道了答应,有些惊奇的说:“你也不觉得恶心。” 他一个没有严重洁癖的人都受不了,也不知道向来喜洁的孟初,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孟初脸上透着一股不自在的红晕,冲简珏解释说:“等你以后有夫人后,你就会理解了。” 简珏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光想想我就反胃。” 佳容黑着一张小脸,阴阳怪气的说:“是吗?那就真希望你不会有被打脸的那么一天啊!” “我是肯定不会!”简珏再三强调,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孟初和佳容,还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不过不管是怎样,佳容也没有兴趣去探究,她只想把肚子添饱饱。 饭后,孟初陪着佳容散步消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佳容突然问起,“对了,你上次说夕颜的事情,你们后来谈得怎么样?”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迟了一点?”孟初一脸兴味的看着佳容。 佳容睨了一眼孟初,坦率的说:“之前我在生气,我哪有闲情管你在做什么,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要随时掌握你的动态。” 孟初低低一笑,捏了捏佳容的小手。 佳容也没有甩开,反而反手握紧了孟初的手,性急的催促,“到底怎么样,她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传来,你倒是说啊!” 孟初另一只手刮了刮佳容挺俏的鼻梁说:“平日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的事情,等会回了房,我 再好好和你说叨。” 佳容躲了一下说:“回什么房啊!这里又没有人偷听。” 孟初忍俊不禁的看着她问:“那你觉得这旁边有没有人呢?” 佳容目光扫了一圈周边,理所当然的说:“肯定没有啊!静悄悄的一片。” “是吗?”孟初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扬声叫了一个名字,“高九。” 佳容眼前一花,就觉得身子一寒,旁边就跪了一个人,一身黑衣,低低垂着脸,说话的声音也是寒彻入骨。 “主子!” 佳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幸得孟初早有防备,及时搂住了她的腰。 佳容脸色极差的问:“这人是谁啊?他怎么在这里。” “他一直在这里。”孟初眼神无奈的看向佳容,在她再次询问前加了一句,“他是我的暗卫。” “暗卫!”佳容拧紧了眉,没有想到还真有暗卫这样的人存在。 孟初莫可奈何的用力搂了一下佳容的腰,危险的问:“你在看什么?” 佳容不舒服的扭动了下腰肢,才回话说:“没有啊!我就是好奇,竟然真有暗卫这样的存在,你说他一直在,他藏在哪里啊!怎么我都没有发现过他。” 孟初对高九点点下巴吩咐,“回答夫人的问话。” 高九面无表情的抬起脸,指向附近的某一颗大树,并简洁的解释说:“我藏身于那处。” 佳容顺着高九手指过去时,特意在他脸上看了一圈,很平凡的样貌,方脸宽额,浓眉大眼,丢在人群里也不起眼的那种。 “平时你就藏在那里吗?我都不知道那里藏了一个人。”佳容语带感叹的盯着大树瞧了好几眼,这才把视线又落到高九的身上。 “那你平时躲在那里不用吃喝拉撒吗?暗卫是不是要时时跟着主子啊!那你都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吗?”佳容的问题,一句赶一句的问出来。 不等高九回答,佳容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诡异的看向孟初,说:“难道我们晚上睡觉时,他就在屋顶上守着吗?” 孟初轻咳了一声,“不会!那时候他都不在。” 他也没有这种肚量,能够容忍其他男人听到他夫人娇媚的叫声。 这种时候,不用他提醒,这些暗卫就会自行离开。 佳容高悬的心落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追问起高九平日的作 息。 孟初啼笑皆非的拉过佳容,“你没事打探这些干什么?他们自然有人轮休,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从早到晚的保护着我们。” 佳容瞠目结舌的瞪大了一双眼,不敢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个小院子里,不止高九一个暗卫咯?” 孟初理所当然的说:“当然,高九只是其中一个而已,但他是暗卫的首领,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 孟初这话虽然是告诉佳容,余光却是看向了高九,见他身子一震,朝着佳容的方向行了一个礼,他便收回了目光。 “不是吧!我们这小院里有这么多人啊!我不信,你把他们都叫出来看看。”佳容故意胡搅蛮缠的要求,自然不是不相信孟初的话,而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电视里所说的暗卫,她惊奇得不得了。 孟初宠溺的勾唇望着佳容,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然后佳容就看到陆续有人从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跳出来,当下一张脸都黑了,极其难看的说:“他们可真不容易啊!这暗卫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孟初没说什么,毕竟暗卫真正的残酷不在这里。 “他们狂风下雨打雷落雪都要这样吗?”佳容就像初生的宝宝一样,对什么都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屋里休息吧!”孟初挥了下手,刚出来的暗卫又一下各自找位置藏匿起来了。 佳容看得频频咂舌。 孟初把这批暗卫叫出来,自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是让他们出来认认主,你也别把他们当猴看。”孟初动手掰过佳容的脸,拿她这副样子没一点办法。 佳容嘟起嘴,无辜的说:“没有办法啊!我第一次见到,好奇得不得了。” “行行行。”孟初也不和佳容辩,只说:“你以后有事,我若不在旁边,你就可以吩咐高九,他不当职的时候,你就叫裴元。” 佳容下意识的接话问:“裴元是谁,他刚才不在那堆人中间吗?” 孟初说:“暗卫是由裴元和高九两人负责,你也说了,他们要休息啊!肯定有轮休,今天裴元休息,高九当职。” “噢!”佳容恍然大悟,然后笑说:“那我明天要叫裴元出来看看,看一下他长什么样子。” 孟初脸上笑容僵了一下,提醒说:“你平日若是没事,最好别叫他们 出来使唤,暗卫的特殊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给敌人致命一击,你把他们都暴露了,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 佳容嘻嘻笑着,“我明白啦!” 等对暗卫的好奇劲过去后,佳容便看出了端倪,斜着眼睛质疑的看向孟初,逼问:“说,你怎么好端端的会把暗卫这事告诉我,还大方的任我使用,诡异,太诡异了,你都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孟初不服的说:“这话就不对了啊!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了。” “少来了,你当初和我斤斤计较的时候少了吗?”佳容斜视着孟初,想到当初她放低了姿态求着孟初娶她,他还一副高高在上不情愿的样子,她就来气。 孟初眼神闪躲了一下,才解释说:“当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看上你啊!若是早知道你是我命定的妻子,我肯定早就上门求娶你了,怎么会让你白受这么多年的苦。” “切!”佳容不屑的撇撇唇,倒不在这问题上多纠缠。 她问:“坦白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初搂过佳容,抱着她坐到床边,低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嗯哼!”佳容轻应了一声,示意孟初接着往下说。 孟初歪着脑袋挨在佳容的脑袋旁,低低的说:“现在国都的局势不稳,太后可能会召我回去。” “太后是支持你的吗?”佳容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了这个。 孟初轻嘲的哼一声,“怎么可能,太后最疼的是七皇子,而七皇子的母妃是太皇嫡亲的侄女。” “啧啧!这关系乱得,也就不怕生一个傻子出来!”佳容对于这种近亲成亲的行为忍不住批评了一句。 孟初不解的问:“为什么会生傻子?大户人家向来如此啊!多是表哥娶了表妹。” 佳容歪着脸问:“你别说没出过傻子,这种近亲成亲最有机率生傻子,而且生傻子的机率很高。” “是吗?”孟初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倒没有在这问题上多问,又说起了这次他收得到的消息。 “现在各位皇子也都长大了,是时候封地封王了,江南富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太后想把那块地划封给七皇子,但是当今皇后却不同意,怕七皇子在封地敛财太多,成为她儿子登上帝位的阻碍。” 佳容轻轻扇动了下眼睫,抓住孟初的手,无声的给允安慰。 “我没事!这些事情我早就知 道了。我母后被关入冷宫不到一年,父皇就封了原先的皇贵妃为后,她的儿子四皇子为太子。” “嗯!”佳容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才小心的问:“太后和皇后在斗法,那太后为什么突然召你回去?” 孟初笑得不屑的说:“因为皇后想将西北那片封地给七皇子,太后便想到了我,西北的封地若是皇上封给了我,皇后再怎么阻挠,江南那片好地方也会落到七皇子的口袋里。” “西北很贫瘠吧?”佳容拧着眉猜测。 这里的地图分局应该和天朝差不多。 “是啊!很贫瘠,那样一个地方,太后又怎么舍得她的心肝宝贝去那种地方。”孟初笑着异常凄凉。 佳容搂紧了孟初的腰身问:“那你打算怎么样?就这样回去,由着她们摆布吗?” 孟初搂了搂佳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回话说:“嗯!至少这样,父皇才会想到我,我才能得到封地,而且你相信我,西北再贫瘠,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将西北发展成不输江南的地方,而父皇现在的身子不算差,再撑五到十年都不成问题。” “我自然是相信你!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过去,说不定我能帮到你。”佳容一丝犹豫都没有,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反正她在这里亲人朋友只有寥寥数人,若是孟初不嫌弃她拖家带口,她也乐得陪孟初一直奋斗。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西北!”孟初感动的搂紧了佳容。 当晚的孟初,激动到有些放浪的地步。 夜里,只听佳容一声声的叫着不要了,可是床板吱吱轻摇的声音,却是到了天明才渐渐停下。 佳容睡得太沉,错过了一早给卢珊治病的时间,好在孟初早就预料,将时间改到了下午。 等到佳容饱饱睡了一觉,下午再去回春堂时,所有人都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向她。 虽说王喜来回春堂是说佳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早上不来了,可是眼下佳容却是活蹦乱跳的跑了进来,而且脖子上更有几颗草莓正对着大家耀武扬威,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昨晚干的好事。 卢珊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多少有些羞涩,就在卢夫人夸佳容和孟初感情好时,她甚至眼神都不敢与佳容对视。 佳容自身倒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毕竟她一个现代外科医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亏得 当初她还是一朵小红花时,她那污到极致的好友,竟会绘声绘色的给她形容她和她男友在床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有那种好友的佳容,也单纯不到哪里去,开起黄腔来,是一点都不怯场。 卢珊羞涩了一阵,见佳容落落大方的样子,她倒是自省了一番,恢复成平日的样子,从容的和佳容开始交谈。 “我上次和你提过的宁南侯府的世子妃你还记得吗?” 佳容点点头,“记得啊!你说她产后血崩引起了不孕,对吧!” 卢珊轻应了声,有点踌躇的说:“嗯,她这次来信了,想让我问问你,看你方不方便去一趟国都,她说诊金好说,只要你能治好她,条件随便你开。” “哇,这么大方!”佳容笑得夸张的叫了一句。 卢珊讪笑的说:“这么远的路,我也不确定你愿不愿意去,但是清瑶是我的好友,我和她也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现在我身体已经好转了,自然也就希望她好了。” 佳容想到昨晚孟初说的话,爽快的点点头说:“行啊!不过没有这么快,大概还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吧!” 太后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通知孟初回去,但想来也等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卢珊没有想到佳容会答应,见她一口应下,她倒愣住了。 还是卢夫人反应快,她说:“以你的医术到了国都,肯定很快就能闯出名堂来,到时候我们要求得你看诊只怕都不容易了。” 佳容笑笑,没有否认,毕竟她也觉得自身挺有本事的。 只道:“夫人说笑了,我把卢小姐当朋友,若是你们的亲人朋友有什么不适,而我有空的话,自然不会推拒。” 佳容倒没有把话说满,不过她也不怕卢夫人到时候多麻烦她,毕竟到了国都,她就是前太子的妻子,卢夫人还敢不敢沾她的身都不一定呢! 谁避谁,谁又说得清。 ☆、089 家有喜孕 晚上佳容回去把和卢夫人的对话告诉了孟初,孟初同样也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我们现在住的这院子隔壁正要出售,你看是不是就买这里,毕竟离得近一点,也方便你照看长福。” 孟初虽然对佳容放太多心思在长福的身上,颇有意见,但倒不至于吃醋,毕竟长福没有什么地方优秀到能让他生起危机感。 “这么巧啊!那真是好,直接买隔壁吧!我拿银子给你,你等等。”佳容说罢,就往里屋走去。 孟初一下拉住了佳容,笑得意味深得的说:“银子就不用了,你若真的想感激我的话,晚上就好好侍候我吧!” 佳容小脸一沉,鄙夷的问:“当初是谁说他身体不适,不能做那种事情的啊?” 孟初面不改色的说“那肯定不是我!” 佳容深吸了两口气,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孟初拱拱手,“失敬。” 佳容啼笑皆非的说:“我不是在夸你,好不好!” 孟初扬着眉,轻轻笑开,逗了一会佳容,才一本正经的说:“你明天中午要不要回来一趟,看看隔壁的院子,正好也可以在家里吃一个午饭。” 佳容歪着小脸说:“不用了吧!你办事向来稳妥,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孟初说:“行,那明天就直接买下好了,我事先已经看过了,虽然比我们这边小一些,但是布局也很不错,长福和邢燕一家人住倒是绰绰有余。” 佳容讨好的说:“我天天在医馆里也不得闲,要不你让王喜去请两个人来把新宅打扫一番,然后再布置得喜庆一点,如何?” 孟初好笑的说:“我就没有想过你会做这些事情,你哪次办事,不是嘴上一说,动手的都是我的人。” 佳容女汉子般的拍了孟初的胸口一下,“一家人计较这些多没意思啊!对吧!” “你说得都对!”孟初垂着眼,温柔的看着一脸窃笑的佳容。 接下来几日,佳容虽然忙,但也没有马虎对待长福的婚事,甚至还特意派了阿牛去了一趟邢家,看看她家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邢燕一家倒是好说话,什么要求都没有,全凭佳容喜好决定即可。 孟初看佳容这样,突然想到他们的婚事,有点迟疑的问:“他们这婚成得比我们还奢华一些,看到他们成亲的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当 初不够重视你?” 佳容睨了一眼孟初,理所当然的回答,“你当初本来就不重视啊!什么我觉不觉得,这是事实。” 孟初眸光一闪,温柔的抱住佳容说:“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况空前的绝世婚礼,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 佳容看了孟初一眼,明白他这话的深意,不过却也不怎么上心,浅笑的说:“当初我们俩人成亲,不过是利益结合,其实我不觉得那样的婚礼有什么可委屈的。” 孟初笑得得意,故意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不再是利益结合,所以你会在乎了,是吗?” 佳容单手戳在孟初的额上,将他推离了一些,问:“现在在介意的人到底是谁?” 孟初一阵笑,搂住佳容,打情骂俏的闹了一番。 直到门口一声轻咳声,孟初才身子一僵,脸色微变,淡笑说:“我出去一下,简珏有些事情要和我谈,可能会很久,等会你累了就先睡觉。” “好!”佳容乖巧的回答,一句话没有多问。 自前几天孟初把国都形势告诉佳容后,他便没有再瞒着佳容什么,虽不至于刻意去说他在做什么,但是佳容却知道他和简珏忙起来了,两人经常在一起商量事情。 稍晚一些,佳容亲自做了些宵夜端过去给孟初和简珏两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重,佳容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道:“吃点东西再做事。” 孟初上前拉过佳容的手,轻声说:“这些事情你不用做,王喜会打点好的。” “无妨,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做。”佳容笑着塞了双筷子到孟初的手里。 又说:“你们先吃,我回房休息了。” “去吧!早点睡,明天你还要早起。”孟初拉着佳容的手将她送到门口。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简珏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什么,孟初提醒他说:“行了,这事不用和她说。” 佳容歪了歪脸,想着这事应该和她有关系,但孟初却不想让她知道,琢磨着或者该私下去问问简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佳容回房又看了会书等孟初,直到困意都挡不住了,孟初还没有回房,佳容也便没有等他了。 接下来两天佳容都要想找机会单独和简珏聊聊,看看出了什么事,她又是否能帮得上忙,可是却总没有机会。 转 瞬之间,就到了长福娶妻的这一日。 一早,长福就笑得像一个傻子一样,佳容看了颇无奈,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么一个单纯的性子,真的懂娶妻的意义在哪里。 等到吉时,长福就跟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去了下河村,一路顺顺利利的把邢燕接了回来。 邢燕和长福两人都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佳容虽然有心将他们的婚事办得隆重一些,但是最终的结果和佳容自己成亲时差不多。 新人行了礼后,便是亲朋好友坐了一桌。 唯一请来的客人就是下河村村长。 “这婚礼办得不错,你费了很多心思吧!”村长赞赏的看向佳容。 佳容笑吟吟的说:“还好,只要长福和邢燕两人以后能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是啊!”村长附和一声,望向一脸喜庆的长福说:“你往后要听佳容的话,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听她的话。”长福乖巧的回答。 佳容插话说:“现在倒不用听我的话,多听邢燕的话就行,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我就高兴了。” 村长说:“话也不能这样说,若不是你,他哪里有今天,你给他置这房产,想来也是花费了不少银子吧!” 村长来前,没有想到,佳容竟然给长福买了这么好的一个宅子,还是二进的门。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来,村长爷爷,长福不能喝酒,我来陪您喝。”佳容笑着举起杯,朝着阿牛使了一个眼色,阿牛也跟在一旁起了哄。 他们这一桌,也就村长一个长辈,银杏婆婆不喜欢凑热闹,意思意思的吃了两口就先走了。 长福跟着端起杯子问:“为什么我不能喝啊?” 佳容失笑,“你本来就不清楚怎么洞房,再喝了酒,岂不是要让新娘子独守空闺了?” 长福看了一眼村长才说:“村长爷爷有给我一本书,说我照书上做就没错了。” 佳容望向村长,村长老脸一红,见长福竟然呆傻得直接掏出了书,更是臊得没脸的喝斥:“赶紧收起来,不是说了让你在没人的地方看吗?” “噢,对噢!”长福答了一嘴,又把书放到了怀里。 佳容在一旁愉悦的接着话说:“一会你可以回房了和邢燕一起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直接问她。” “是啊,问她!”小花嫁了 人后,自是懂得这些,脸皮也厚了一些,跟在一起打趣。 村长看着这一家人谈笑自若的样子,也放心不少,毕竟在长福奶奶临终前他保证过,会好好看住长福,自然希望他一切都顺顺利利。 当夜,村长喝得有点多了,佳容就将他安置住在长福的新家里,阿牛陪着一起,等到次日一早,村长醒了,又用马车将他送回了村里。 很快,村里人听说了佳容给长福在镇上买房娶媳妇的事情,一时竟然有几户人家后悔,说是早知道佳容这么大方,他们就该让闺女嫁给长福享福。 不过这些闲话,佳容是听不到的,就是听到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三朝回门后,阿牛拖了两车,才把邢家的家当都拉到镇上来。 当天,邢家祖孙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急忙去市场买了菜,晚上宴请了佳容等人。 佳容带着小玉和小花夫妇俩过来,且提了一些水果。 邢大娘十分尴尬的招呼着佳容,说:“你看你回自己家里,还买什么东西,你下次不要买东西了,只管回来,想吃什么跟婶子说,婶子都给你做。” 佳容对上邢大娘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无奈,但安慰的话说得再多,她们也不会放心的,反正日久见人心,以后她们就明白了。 “婶子这样说的话,我就会这样听的啦!那下次我再上门就别怪我没有提东西。” “怎么会,你能来我们就高兴。”邢婶子对上佳容笑吟吟的样子松了口气的同时有点庆幸。 姑嫂问题,自古不比婆媳问题轻多少。 而且邢燕的小姑子虽然不是嫡亲的小姑子,但是长福的一切都是靠着佳容,若真是若是她不快,以现在邢燕和长福的关系,长福甚至脑都不过就会直接护住佳容。 所以邢家三口也很怕碍了佳容的眼,让她不高兴。 按邢奶奶和邢婶子的意思,她们其实可以不搬过来,而且就算要搬,至少也等以后一家人相处出感情后再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急忙忙的就来了。 “婶子说了什么好菜啊!我闻着可香了,我们几个人听说婶子要请我们吃饭,特意一个下午丁点东西都没有吃呢!就为了来吃这一顿。”佳容挽住邢婶子的胳膊,笑嘻嘻的说话。 邢婶子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给佳容说起了菜色。 饭菜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会人到齐了 ,自然就都端上了饭菜。 九菜一汤,十分丰富。 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看得出来邢家祖孙三人花费了许多心思在里面,佳容尝了尝,味道也确实不错。 “好吃,这菜是婶子做的吗?手艺真好。” 邢婶子一脸骄傲的说:“这道菜是燕子做的,这是我做的,这是婆母做的。” 佳容表情夸张的说:“哇,原来嫂子做菜这么好吃啊!那哥哥不是有口福了吗?以后都能有这么好吃的菜吃,想来嫂子菜做得这么好,肯定是婶子和奶奶教得好,我也要尝尝你们做的菜才行。” 小花早先就夹了奶奶做的辣椒炒肉,笑眯眯的说:“奶奶做得菜比我娘做得好吃,肉嫩!” 邢奶奶活了一把年纪,哪里不知道这些晚辈在说话哄她,高兴之余也是一阵庆幸。 这些晚辈肯哄着她来,就说明是看种邢燕的,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没有别的好求了,就盼着这孙女能有一个锦绣的明天。 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佳容便当着一屋人的面前问邢燕,“嫂子,你明天有空不?” “有啊!咋呢?”邢燕忙放下手中的杯子,严谨的看向佳容。 佳容笑得不好意思的说:“回春堂的生意有点忙,现在正缺人手,我看你有没有兴趣来上工。” 邢燕早就清楚佳容的意思,因此一句闲话都没有问,痛快的说:“正好呢!这样我就不用闲着在家无事可做。” 佳容笑着说:“嫂子先做着,若是觉得太累了再跟我,到了医馆,我可能太忙了,没时间时时顾着你,你有什么事就问哥哥或者大姐,他们都会告诉你的。” “行!”邢燕应下。 小花在一旁说:“你也可以问我,回春堂开业起,我就在那里上工了,有什么事我都知道。” “行,到时候就麻烦你了。”邢燕对小花也极客气。 她知道小花和佳容是好友,并不是普通的东家和小二的关系。 等到次日邢燕去回春堂帮忙时,她才惊觉,回春堂的生意虽然好,但是倒不至于说差人手。 她趁着得空,偷偷的拉着长福到一旁问了下。 长福直接的说:“回春堂里差人手吗?我不知道啊!但我大多时候挺闲的,也没有什么事啊!” 邢燕看了一个上午也这样觉得。 回春堂 里对外有陆掌柜在,看病有佳容在,对内有小花在,说来其余的几人,倒显得有些吃闲饭了。 而邢燕这会也更加确定了佳容的好意。 佳容叫她来回春堂上工,也不过是给了她一个说辞,免得她心里多想。 晚上收工之际,邢燕犹豫再三,还是把佳容叫到一旁。 “我看回春堂也不忙,我明天起就不来了吧!” 佳容扬了下眉,问:“怎么?是不是在这里待得不舒服?” 邢燕忙说:“不是,只是回春堂人手足够了,我待在这里,有点吃干饭的意思,我自己没脸。” 佳容微微一笑,娇斥:“我当是什么事呢!你就安心的给我待在回春堂里,不单要待,还要好好学,特别是掌柜那些该懂的事情,你都学下来。” “嗯?”邢燕不解的睁大了眼。 听佳容的意思,像是要让她当掌柜,但她今天看佳容和陆掌柜有说有笑的样子,不像关系差。 佳容没详细解释,只说:“今年底或者明年初,我可能会出去一趟,到时候回春堂就要交给你打理了,你起码得学地看帐才行。” 邢燕惊讶的说:“出去?去哪里?要很久吗?长福知道吗?” 佳容笑着安抚邢燕说:“嫂子别紧张,这事我还没有告诉哥哥,就只跟你说了,小花他们也不知道。” 刑燕皱着眉,突然觉得出大事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佳容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到时候要去孟初的老家一趟,你也知道,我们成亲这么久,都还没有回过他那边,怎么说也该上门去认认人。” 邢燕一听说是这事,倒是松了口气,连说:“该的该的,你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干的,不过我原先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只怕学起来有点困难。” “没事,到时候我让陆掌柜教你,你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陆掌柜,我有空时,你也可以来问我。”佳容笑容坚定的看着邢燕。 这回春堂不交给邢燕,也没有人可以交了。 银杏婆婆是一个不管庶物的人,自然不可能交给她打理。 而小花和阿牛那边,她虽然看好这两个人,但是两个人身后又有两个家庭,直接把回春堂交给他们打理也不合适。 “那好,只是到时候你别嫌我笨就行了。”邢燕笑着将丑话说 在了前面。 “怎么会,嫂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我相信你的能力。” 佳容其实有点把邢燕当男人在对待,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要她刚三朝回门完就开工。 邢燕谦虚的说:“哪里,你才是真的有本事。” 话落,邢燕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晃了下脑袋问:“你这次过去他家,不会一去就长住了吧?” 佳容琢磨了一下,虽然清楚短期内回不来,但到底没有说实话,只说:“也不会,到时候办完事,人就回来了。” 邢燕说:“那好,你早点回来,你不在,这回春堂生意怕是会差很多。” “这点不用担忧,到时候我会请一个德行好的大夫坐堂,回春堂的生意不至于有太大的影响。”佳容这些早就想好了。 趁着这次和邢燕说开了,便将想到的事情都说了说,两人商量了一番,便各自回去了。 晚上,佳容又把这事告诉了孟初。 孟初神色复杂的看着佳容说:“你应该知道,这次我们回去,不管能不能成事,我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佳容笑得没心没肺的说:“我知道啊!我现在也不过是稳住他们罢了,而且回春堂留在这里,我就算不回来了,他们总至于生活太差。再者,你不是说我们可能去西北吗?等去了西北再给他们来信,看他们愿不愿意来,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接他们过去。” “你都想好了啊?”孟初搂过佳容,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佳容埋首在孟初的怀里,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反而笑得得瑟的说:“那当然,我是什么人,我办事,你放心。” “是啊!很放心。”孟初这话说得惆怅。 而佳容正在琢磨别的事情,竟然没有发现。 隔了两天的一个下午,简珏突然来了回春堂,这让佳容有点惊讶了,将人请到了一旁,上了茶水,才问:“怎么?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简珏有点难以启齿的摇首。 佳容看他这要说不说的样子,憋得难受,取笑说:“大男人一个,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我还当你生了暗病。” 简珏脸一黑,就本冰块样的人更冷了几分。 不过这次倒没有多犹豫,直言说:“你看你什么时候得空,可以去给霍小姐看病吗?” 佳容愣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这事了,乍听 之下,反应有点慢的问:“已经到了要给霍小姐看病这一步吗?” 简珏沉着脸说:“霍小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再不嫁年纪就大了,霍家已经在给她看人家了。” “这?”佳容显然没有想到中间的厉害关系。 简珏便把话说得更加直接,“现在不论是四皇子还是七皇子,都在努力争取她,这样说,你可明白。” 佳容恍然大悟,轻笑的问:“所以这些天,你们两个人奇奇怪怪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简珏脸色有点难看的说:“嗯,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意见有点分歧。” 佳容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偷偷来找她的简珏,不用多想,也就明白了这分歧是什么。 不得不说,想到那个可能,佳容是有几分窃喜的。 “其实那几天看你们怪怪的,我就一直想问,只是每次回了家,都没有时机单独去见你。”佳容摊手坦然。 看她这样,简珏心里也有了底,不过为了保险,仍旧确信的再问了一次。 佳容说:“我随时可以,只要你们做好准备,霍小姐的身份不低,她的姐妹肯定也不会差,但是换心这样的手术,近亲且身体健康的人肯定是更好一些。” “我明白!”简珏点点头,这些事情,佳容以前就告诉过他们。 “就只这一件事情吗?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我帮忙的吗?我能做到的你只管说好了,毕竟比起做这么点事情来说,总强过让他像四皇子和七皇子一样,直接去求娶人家。”佳容说完,还俏皮的冲着简珏眨了一下眼。 简珏一张冰山脸,难得缓和了一些,放柔了声音说:“放心,他不会的。” 佳容笑笑,没再开玩笑,正色说:“认真的,有什么事,我能帮到的就直接告诉我,他不让你说的,你也可以跟我说,毕竟我们现在坐在一条船上,若是不想这船沉下去,就得大家一起使力。” 简珏神色复杂的看着佳容,说:“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佳容一笑,“我把这话当夸奖了啊!” 简珏嘴里没说,眼神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晚上回家,佳容没说这事,孟初便抢先说了,神色极复杂的说:“我原不想你碰这事。” 佳容啼笑皆非的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当初成亲说好的条件啊!为什么现在就不愿意了呢!” 孟初抿了 抿嘴,只是看着佳容,并不说话。 佳容叹息一声,上前哄说:“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却不认为我需要你的保护。” “不需要我的保护?”孟初阴沉下脸,不悦的看着佳容。 佳容知道她又说错了话,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站在你的背后,我想站在你的旁边和你肩并肩,你保护我的同时,我也希望我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可以帮到你或者保护你。” “你要保护我?”孟初复杂的垂下眼,看着佳容。 佳容回以坚定的一笑,“当然,你可是我的男人,我总不至于看着你被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吧!” 孟初眼睛一酸,感动的将佳容搂在怀里,轻语:“除了母后,你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女人。” 佳容无奈的失笑。 孟初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机会听到哪个小女人说要保护他,他为了这事感动也太不应该了。 夫妻俩人晚上确定了这件事情,佳容也开始积极的做准备。 她待在银杏婆婆潜心钻研的时间长了。 这日,佳容在小药房里待久了,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下腹更是一阵坠胀的感觉。 “师父,我好像要来月事了,我先去趟茅厕。” 银杏婆婆没多问,直接让她去了。 不一会,佳容又回来了,脸色仍旧有些差的笑说,“好吧!还没有来,不过也快来了,突然发现这个月好像推迟了很久。” 银杏婆婆这才抬眼,看向佳容说:“把手伸出来。” 佳容嘻嘻哈哈的伸着手说:“我自己就是大夫,哪用得师父特意给我看诊。” 银杏婆婆把了下脉,下即就黑了脸,狠狠的剜了佳容几眼说:“你说你是大夫,你就这么不清楚啊!自己怀了身子都不知道。” 佳容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来了。 银杏婆婆看佳容这样,显然是一点都不知情了,越发严厉了,喝斥:“还不出去,再待在这小屋里,你孩子还要不要了?” 佳容猛的反应过来,惊大过喜的问:“师父,你怀孕了吗?真的吗?” 银杏婆婆拧着眉,拉着还在状态外的佳容去了她的屋里。 “别再去小药房里,那里面的麝香味太浓,想来是这几天你闻得多了,才会身体不舒服。” ☆、090 搬往国都 次日一早,卢珊来治病才听说了佳容有孕在身且胎象不稳的事情,当下便忐忑不安的问:“没事吧?” 佳容笑眯眯的说:“没事!躺两天就好了。” 卢珊垂眼望了一眼佳容平坦的小腹,抬眼笑说:“行,那你好好养身子,我晚两天再来。” 佳容一顿,听明白了卢珊的意思,笑得越发亲昵的说:“不行了,我不能下床,不是有我师父在吗?她的医术比我高明多了,一般都是我治不好的病,才求着她出手,你这次有福了。” 卢珊低低一笑。 佳容身子不好,她也不能求着佳容给她治病,更何况原先佳容便是打算只让她针灸一个月的。 因此,她很清楚,她只是两天不针灸,并不会对她的身体有太多的影响,现在每天仍然不间断的针灸,不过是为了让身体更快的恢复。 “那我们珊儿可捡了一个大便宜啊!”卢夫人笑眯眯的在一旁搭腔,并说:“我那里有一根自国都带来的好人参,一会给你送来。” 佳容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卢夫人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我们多有麻烦,你现在安稳坐月子,我们都要来打扰。” 佳容一脸轻快的说:“我身体好着呢!没大碍,这次也是自己不小心,有了身孕也没有发现,又在药材房里待得久了,闻多了不孕妇闻不得的药。” 卢夫人没多打听,只说:“那你是要小心了,女人第一胎可千万得坐稳了,不然的话,以后苦的只有自己。” “是啊,我娘说得对。”卢珊想到了池清瑶,心有戚戚焉的附和。 没多时,小花就过来叫卢珊去泡药浴,卢夫人也没有再多打扰,叮嘱佳容好好休息,便跟着卢珊一起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孟初又来了,手里且提了一个食盒。 佳容坐在床上正看着书。 孟初皱眉上前,“身子虚就好好休息,别盯着书看了,伤眼。” 佳容将书放在一侧,无奈的说:“我哪就有这么娇弱了啊!倒是你,怎么又跑来了。” 孟初将食盒里的美食拿了出来,并说:“这汤你待会多喝一点,都是我让王喜特意做来给你吃的。” 佳容眼睛放光的说:“这好啊!住在这里什么就好,就是惦记王喜的厨艺。” 孟初侧目,危险的盯着佳容,“原来在你心里, 我还不如王喜重要了啊?” 佳容嘿嘿一笑,立刻讨好的说:“这哪里能一样呢!对吧!” “行了,懒得跟你皮,把汤先喝了。”孟初将汤盅端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匙汤喂到佳容的面前。 佳容挑个了眉,戏谑的看着孟初,见他不为所动,也就没再说什么,乐得让孟初侍候。 佳容吃饭间,孟初闲话说:“我刚得了消息,太后只怕就是这几日就会宣我回去了。” 佳容顺嘴说:“那行啊,不过这里到国都的路程有多远啊!等宣旨的宫人过来,我的身体也应该调理好了,到时候就能陪你一起回去了。” 孟初神色复杂的说:“不是!宫里的人并不清楚我人在这里解毒,若不是因为你在这里,其实我解完毒后,第一时间就该回去的。” “回去,回哪?”佳容怔怔的看着孟初。 孟初解释说:“当年父皇把我派去守皇陵了,我无故离开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会很严重。” 佳容皱着眉轻语,“怎么这些皇上有事没事都喜欢把犯错的皇子贬去守皇陵。” 孟初‘嗯’了一声。 佳容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肚皮问:“没什么,那你在皇陵,我们回去了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孟初嘲讽的一笑,轻挑的说:“守着皇陵,私自配婚,且育有一子,如此不守规矩的皇子,岂不是让国都那些人更加放心。” “也是咯!”佳容赞同的应和。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紧张的问:“你什么时候去国都?” 孟初犹豫了一下,才沉重的说:“后天一早。” 佳容不满的说:“怎么把时间定得这么急,我胎才坐稳,走得这么急,我怕到时候出状况。” 孟初将汤盅放到了一旁,又替佳容擦了擦小嘴,这才说:“我这一次过去不打算带你一起去了。” “为什么?”佳容的俏脸瞬间沉了下来。 孟初解释说:“不提这次赶路过去,你身体是否吃得消,就是到了国都,我也怕有人会对你下手。” “我有自保的能力啊!而且我跟着你去,多少也能帮到你一点吧!我又不是那一无是处的人。”佳容有些动怒,声音拔高了几分。 孟初安抚的捏捏她的小手,解释说:“若是你没有身孕,我肯定就带着你去了,可是你有了身孕,我怕到 时候他们随便动动手,我们第一个孩子就没有了,他们那些人,比你想象得更恐怖一些。” 佳容明白孟初的好意,但却接受不了。 她说:“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但是这次不行,这不是一件小事,真有什么差错就会没命了,怎么着也得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 孟动感动得将佳容抱到怀里,低语:“我只想把你们娘俩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佳容揪着孟初腰上的肉,娇斥:“我都说了几次了,我不是那种娇花,我不用你如此小心翼翼的去保护,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谁要真敢动我的肚子,我绝对让他偿命。” 孟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好凶啊!” 佳容斜着眼,“这就凶了啊!我凶的时间在后面呢!哼!” “好,我到时候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凶,若是有人欺负你相公,你就记得保护他。”孟初故意配合佳容,逗她开怀。 夫妻俩闹了一会,孟初正色说:“这次我先过去,我把高九留给你,等你三个月时,胎坐稳了,你再让高九带你来国都。” 佳容张嘴,孟初不给佳容否决的机会,武断的说:“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没得再谈。” 佳容撇撇嘴,虽有不悦,但又只能无奈的答应。 “好啦!不过你出发前再来回春堂一趟,我待会找师父配些药,你到时候都带去,伤药,毒药都准备一些。” “好!”孟初深深的看向佳容。 孟初走前,特意把高九再次叫了出来,当着佳容的面,吩咐高九保护好佳容的安全,同时,孟初也把王喜留了下来,他和简珏两人,简装出发回了国都。 孟初走的第一天,佳容和前两天也没有什么两样,仍然坐在床上安心的养胎。 回春堂里,除了银杏婆婆也没有人知道孟初和简珏已经走了。 直到隔了第三天,小玉才反应过来。 她倒没有冒冒失失的去问佳容什么,而是把阿牛叫到了一边。 “你去孟初那里看看他在忙什么,怎么几天不见他过来看佳容了,佳容现在身体也恢复了,要不你跟他去说说,让他晚上把佳容接回去住。” “行!”阿牛一个男人,本来就有些粗心,自然不会多想什么,小玉这般吩咐,他也只当是佳容的意思,便跑了一趟孟初 的家。 王喜倒是在家,看到阿牛也热情的接待了。 只是提起来意,王喜顿了一下,迟疑的问:“这是我家夫人的意思吗?” 阿牛这才反应过来,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坦率的说:“倒不是,是小玉的和我说的。” “噢……”王喜答了一声,说:“这事要不你先去和夫人说说,看她怎么回答。” 孟初走,佳容是清楚的。 可是这会阿牛过来,显然佳容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王喜一个下人,自然不敢代佳容说什么。 “啊?这样啊!那我回去问问啊!”阿牛也不清楚出了什么事,讪讪的又回了回春堂。 把王喜的话和小玉一说,小玉面有凝重的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了一趟。” 阿牛说:“没事!只是佳容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你不说,我倒没有反应过来,佳容住在回春堂里,孟初已经几天没有过来了。” 小玉愁眉苦脸的说:“是啊!但是佳容刚把胎坐稳,我又不敢问她这些事情,怕她烦心。” 阿牛憨厚的笑笑,说:“小玉姐你也别多想了,我觉得他们肯定没什么事,孟初挺疼佳容的。” “这倒也是!”小玉想到孟初那两天中午来送饭,她一次不小心闯进去,还看到孟初亲手给佳容喂饭。 由此可见,孟初是疼佳容的,也是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两人这时候就是闹什么不愉快,孟初也会让着佳容。 如此又过了两天,佳容都下了床,仍然不见孟初的身影,小玉这才憋不住的把佳容拉到了房间细聊。 “小妹,你坦白告诉大姐,你和孟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佳容眨了眨大眼,无辜的说:“没有啊!” “那他怎么好些天没有来回春堂看你了?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这样不闻不问也太过分了吧?”小玉气得小脸通红。 佳容先是愣了一下,才缓缓笑开,“大姐误会了,孟初现在不在这里,他回国都去了。” “走、走了?”小玉一阵结巴。 佳容怕小玉太担忧,忙解释说:“是啊!他家里来了消息,有些急事让他必须回去一趟,而我前几天不是身子不好吗?他便没有带我同行,让我等过了头三个月后再去国都寻他,他特意留了身手好的侍卫和王喜在这里照顾我。” 小玉仍 旧不放心的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说笑。”佳容说罢,又补了句,“大姐不用担心我,我就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小玉抿抿嘴,落在佳容的笑脸上,也不敢多说她的猜测。 毕竟佳容怀有身孕,本来没有什么事,因为她胡说了两句,有了什么事,那她这辈子都不安心了。 “那好,你心里有数就行。”小玉点点头,没再问了。 佳容说:“反正孟初也不在家,我这段时间就住医馆里了,正好在这里安胎,到时候等孩子满三个月了,我就启程去国都找他。” 小玉不放心的说:“你这样赶路会不会太累,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佳容想到国都复杂的情况,犹豫了一下说:“大姐就不要跟我去了吧!毕竟他家的情况我也不明了,带着你怕不方便。” 小玉脸色变了变,倒不是顾虑其他,而是怕她的身份拖累佳容,因此,便没有再强说要跟过去。 只说:“那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派人捎消息过来。” “行。”佳容眯了眯眼答应下来。 又过了几天,孟初回国都的事情,卢珊都听说了。 佳容有些哭笑不得的想着,看样子她得约束一下这些人才行,不能嘴巴大得什么都和人家说。 卢珊好奇的问:“说来我都没有见过你家夫君,他也是国都人吗?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佳容语句不详的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说出来你可能也不认识,再者,我都没有去过他家,并不太了解。” 卢珊倒没有多想,直率的说:“那你这次应该跟过去的,虽然你嫁给他了,也有了孩子,但有些人家,没有带回家认亲敬茶是不做数的,你得去认认家门。” 卢珊话说完,便被卢夫人白了一眼,对着佳容温语道:“别听珊儿胡说,她小小年纪懂什么。” 卢珊反应过来,脸色胀红,讪讪的说:“我没有旁的意思,你夫家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家,我就是说其他人家,你别多想。” 佳容笑眯眯的说:“没事!我不慌,而且我下个月也要去国都了,他把我留下来,是因为家里事急,他必须先回去一趟,而我那几天又身子不好,便让我等到孩子满三个月后再出发。” 卢珊见佳容这样说,高兴的拉着佳容的手,问: “下个月,是不是出发的日子和我们是差不多的啊?要不我们一起上路啊,路上也有一个照应,怎么样?” 卢珊回国都的时辰自是定在她身体康复的次日,毕竟卢夫人身为一府夫人,离家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好在听卢珊说,卢老夫人身子硬朗,这次卢夫人出门,尚书府的大小事宜便全是由着这位老夫人打理的。 由此倒可以看出来卢珊在卢家的地位,否则的话,卢家两老及卢尚书,只怕都不会同意卢夫人大老远的来照顾卢珊。 佳容估摸了一下时间,笑说:“嗯,差不多都是那几日。” 卢夫人听见,也热情的相请,“是啊!既然时间差不多,又是同路,倒不如一路出发?” 佳容想了想说:“可以,到时候我们自己买一辆马车跟在你们车队的后面,跟着你们也安全一些。” 卢夫人客套的说:“你就和我们同一辆马车吧!一路也和卢珊有一个伴。” 卢夫人是想着,佳容买的马车,到底不如尚书府的好,而佳容又是卢珊的恩人,又怀有身孕,便想让她坐得舒服一些。 佳容婉拒说:“多谢夫人好意,不过我怀了身孕,怕到时候可能会孕吐,所以马车可能要改装成床。” 卢夫人见佳容有她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多劝,只说:“那行,你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我们回去的时候,反正要打点的,到时候帮你一起准备。” “行,我就先谢谢夫人了。”佳容笑眯眯的答应。 她对卢家母女的印象极好,以后到了国都,她们俩人若是不主动和她疏离,她也乐得多一个朋友。 至于怕不怕她们把孟初的行踪说出去,这自然是不怕的,毕竟她挺着一个肚子去国都寻人,是人都能猜到,孟初这些年并没有安分的守着皇陵,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很快,佳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三个月大了。 这一天,她和银杏婆婆说:“师父,我打算过两天就去国都了,到时候回春堂这里就麻烦您照看了。” 银杏婆婆抬眼看了佳容一眼,淡声说:“我和你一起去。” 佳容惊讶的挑了下眉,马上问:“师父和我一起去,但是师父不是在躲人吗?” 银杏婆婆扫了一眼佳容,冷冷的样子也不出声。 佳容立刻软了下来,没骨气的说:“师父愿意陪我一起去自然是极 好的事情,我这不是在担心师父吗?师父躲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因为我再陷进去,不是吗?” 银杏婆婆理所当然的说:“那你就争口气,等你当了皇后,我不就不用躲了吗?” 佳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底气的说:“这是一定的,我会努力的,这次过去,我就是向着这个目标在前进。” “嗯!”银杏婆婆应了一声,又看向佳容问:“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了!”佳容下意识的回答,答完后才明白银杏婆婆的意思,便说:“师父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整理,我帮着一起收拾了。”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你自己注意一些,别动了胎气。”银杏婆婆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佳容乖巧的应下后,才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银杏婆婆回了一声,便没有再看佳容。 佳容出了银杏婆婆的房间,在门口站了一下,颇是无奈的笑了笑,这师父看起来冷冷冰冰,平时话也不多,但是心底却最关心她不过,简直把她看成了亲生女儿。 否则的话,这一次,她不可能跟着佳容一起去国都,毕竟那个地方对银杏婆婆而言就是恶魔,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能做出这个决定,陪她再回去,想来下了很大的决心。 想到这里,佳容想着,这次回去,不管她和孟初的前程如何,总归不能让银杏婆婆再陷进去。 接着她又去找了阿牛和小花夫妻两人,开门见山的直接问:“怎么样,之前和你们说的事情,你们决定得怎么样了?” 阿牛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小花,佳容也明白了,问题在小花这里,便问:“小花,怎么回事?” 小花吱吱唔唔的说:“我们夫妻俩很想跟你去国都见见世面,毕竟那里是国都啊!错过了这次,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阿牛哥的爹娘也很支持我们去,只是我娘她不让我去。” 佳容拧了拧眉,颇觉得无语。 回春堂的生意不差,她给阿牛和小花的月银不多,但也不少,一人一两,两人在回春堂也是包吃包住,平日他们做衣服,也不会落下这两人,等于他们的工钱都是各自拿回家孝顺父母的。 但是这次的事情显然就能看出两边父母的眼界来,小花的娘只担心小花走了,她每个月拿回家的一两银子就没有了。 “出嫁的女儿怎么能事事由着娘 家,你得多为夫家考虑一下,我都直白的告诉过你们,这次你们跟我过去,走的是一条全新的路,不说其他,光是为了你们的孩子好,都应该懂得怎么选择。”佳容沉着脸不高兴的训斥了小花两句。 阿牛和小花带过去,名义上就只是佳容的下人,以后就算孟初和佳容不能成大事,也不会和人跟这两个下人过不去,事先找个名目也就放他们回来了。 佳容带他们过去,等于说只有好处,没有坏事。 小花胀红了脸说:“我明白的,我打算不理我娘,跟着你去国都的,你别不高兴了。” 佳容看小花尴尬的上前哄她,便不好再说她了,拿出事先准备的一百两银票说:“我早就猜到你娘会有意见,讷,这里是一百两,你们夫妻俩收着,双方父母一边给多少,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小花吓得花容失色的说:“你怎么给我这么多银两,不不不,我不要。” 佳容白了一眼小花,直接塞到了阿牛的手里,并说:“这银子怎么花,我不管你们,但是我的意思是最多别多给了,张婶子那里给二十两先堵了他们的话就好,只说这是先支的工钱,这次去国都也不用一年的时间就会回来。” 阿牛看了一眼小花,收下银票对佳容说:“好,那这就当是我们未来的工钱了,我会仔细琢磨着划算。” 佳容失笑,“少来了,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赶紧先回家把家里安顿下来,大后天我们就出去了。” “好!”阿牛也不磨叽。 他清楚自己没什么本事,不值得佳容花这么多工钱请他,但既然佳容看在好友的份上请了他,他也就不能老是做些拖她后腿的事情。 稍晚一些,阿牛就去钱庄将银票换零,且陪着小花去了一趟她家,态度比较强硬的解决了这件事情。 张婶子其实也就敢那样和小花说,真面对好性子阿牛,在他不硬起来时,她也敢说几句,但是阿牛一硬,张婶子便软了,说到底也还是疼小花,怕阿牛不高兴了,小花的日子不好过。 因此,也怪不得小花处处护娘家,毕竟这娘做得再过分,总归有底线,到底还是疼她的。 阿牛和小花确定能出行后,这消息他们俩便没有瞒着了,小玉自然也就听说了,当时脸色就变得很苍白。 小玉去找了佳容,“你为什么带他们俩去都不带我去,是不是觉得我拖你的后腿了啊?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你 现在怀了身孕,这一路过去需要人照顾,我只是想照顾你而已。” 佳容哭笑不得的将小玉拉近,轻斥:“大姐在胡说什么,我不要你和我一起去,也是为了你好。” 小玉倔强的抿着嘴,抬眼看了佳骂一眼,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佳容只好坦率的说:“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孟初的家世不简单,他虽然是嫡长子,但是下面的弟弟很多,家业又很大,和他争家产的人太多了,他先前身体不好,也是有人为了抢家产对他下毒了,我不带你去,不是怕你拖累我,我是怕我们夫妻出了什么事,反而会连累你,但是小花和阿牛不一样,他们跟过去,名义上只是我的下人,不会有人花费心神去对付他们,你可明白?” 小玉忧心仲仲的问:“你真的不是因为我的名声,怕我连累了你?” “怎么可能,姐姐在胡想什么啊!”佳容用力的在小玉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小玉清醒过来,坚定的说:“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我就更要和你一起去了,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至少我可以照看你的身体,你以后孩子出生了,我也能帮着你照顾啊!不然的话,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啊!” 佳容犹豫了一下,她带小花和阿牛过去,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阿牛在外面做事,能帮她收一点风声,而小花是她的人,以后能在她忙的时候,帮着照看一下孩子。 “怎么样,就带我一起去吧!反正我留在回春堂里也只会瞎担心,还不如跟在你旁边,我现在又只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姐妹总归都在一起的。”小玉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她真的不怕佳容所说的危险,而且越是危险,她越要跟过去。 以前想着不拖累佳容,那是在佳容情况好的时候,可是现在佳容怀着身孕赶路,她根本就不放心。 再听说国都是那危机重重的地方,她便越发坚定了要同行的决心。 “行了,带你大姐一起去吧!她说得不错,有她在,至少能帮你照看孩子。” 姐妹俩正僵持的时候,银杏婆婆正好过来了,显然也是听到姐妹俩人先前的争论,才会有此言论。 佳容苦笑着回眸,对银杏婆婆说:“孟初的身世,师父也是知道的,我怕不成事,到时候连累大姐也丢了性命。” 银杏婆婆说:“你太小看孟初了,再说,真出了什么事,你和孟 ☆、091 夫妻团圆 马车行走了两天后,一直没有反应的佳容开始孕吐。 不过佳容却不觉得这是孕吐,她深刻的觉得她是晕车了,毕竟这马车一颠一颠的,坐着一点都不舒服。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有将马车防震,又在马车上垫了厚厚的棉被,否则的话,这会儿正只折腾得更厉害更受罪。 小玉看佳容一副苦胆水都要吐出来了的样子,着急的询问银杏婆婆,“婆婆,就没有什么药能让她吃了不再吐的吗?” 银杏婆婆拧着眉,眉宇间颇显担忧的说:“她现在不了身孕,能不吃药最好不吃。” 佳容本身是大夫,最了解这种事情,当下握紧了小玉的手,安抚说:“姐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呕……” 话没说完,佳容又吐了起来。 小玉紧张的说:“你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吗?” 银杏婆婆看到佳容这样也颇显无奈,一些能防吐,而孕妇又可以用的东西,她都给佳容试过了,可以佳容仍旧大吐不止。 小花面有菜色的倒了杯水给佳容,说:“先漱漱口吧!” 佳容在小玉的侍候下,漱了口歪在马车上面。 小花紧张的问:“难道怀孕了都这么难受吗?” 佳容调侃的说:“不会,我这是正好赶路,所以才反应大,你以后怀身子不会这么累。” 而且小花的身体比佳容的好多了,以后不论是怀孕还是生孩子都会轻松一些。 “我又没问我。”小花羞涩的一笑。 小玉拿了一颗梅子塞到了佳容的嘴里,说:“好了,你别说这么多话了,赶紧休息一下。” 佳容嗯了一声,对小花说:“你去和卢夫人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拖累了他们的行程,不如让他们先行一步。” “诶,好的,我这就去说。” 小花忙跳下了马车。 刚才佳容开始吐时,马车就停了下来,卢夫人那边当时就派人来问过了,并且也把马车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小花就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卢夫人和卢珊。 卢珊小脸满是担忧的问:“你没事吧?怎么害喜的情况这么严重?” 佳容无奈的说:“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本来我就有点孕车,再加上怀了身子,就显得特别厉害了。” 佳容在现代就是晕车的体质, 没想到了,回到古代了,都换了一个身体了,竟然还有一样的臭毛病。 “要不我们今天就不赶路了,就在前面的镇里休息吧?”卢珊忧心仲仲的说道。 佳容说:“这孕吐的情况不是一时三刻好得了的,要不你们先行一步吧!卢夫人出门多日,家里只怕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而卢珊你也差不多,早点回去让你家祖父母放心。” “这……”卢珊犹豫的看向卢夫人。 卢夫人出来的日子确实长了,尚书府都写了两封家书催促了,若再在路上拖延,回去后只怕卢夫人也会被责备。 “没事,反正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一两天了,行程慢一点也好,就当是游历了,错过了这次的机会,这辈子说不定都没有机会再离开国都了。”卢夫人言辞间神态坚定,一点都不像在说客套话。 佳容又婉转的提了两次,见卢夫人不为了所动,且替他们这一车老小考虑,怕他们先行了,这一车人不安全,佳容便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卢夫人这番举动,显然是在还佳容治好卢珊的人情,她拒了一次也就不好拒第二次了。 短短十多天的路程,佳容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月。 临近国都的前一天,佳容不好意思的对卢夫人说:“将你们拖累了。” 卢夫人大方的笑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大家一起平安的走到国都最重要。” 佳容没多说客套话,直言:“这一次多谢了,卢夫人以后家中亲友,有什么病痛,若是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她的医术好,卢夫人这般礼遇她的原因,佳容也是明白的,因此,便直接给了她这个承诺。 卢夫人笑满更深的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不用,这是应该的。”佳容这一个月下来,人消瘦了一些,略显苍白的笑了一下。 小玉在一旁看了尤为心疼,她对卢夫人说:“卢夫人,不好意思,鸡汤已经炖好了,我先带我妹妹回房了。” “好好好,你们赶紧去,明天就要到国都了,今晚还是要养好精神,有什么事的话就派人来和我说一声。”卢夫人起身,做出送客的样子。 小玉也不客套,扶着佳容就回了房。 房中鸡汤已经摆到了桌上,小玉叮嘱说:“这是王喜刚才借了厨房特意给你做的,面上的油都已经舀出来的,你先喝喝看,如果喝不 下我再给你做其他。” 佳容笑着抬眼,“我哪有这么金贵,我这身子可容不得我挑食,吃不下也得吃。” 小玉怜爱的将汤推到佳容的面前。 她每次看着佳容吃了吐,吐了又接着吃,如此循环,她就心疼得不得了,特别是佳容的脸本就小,这一个月下来,脸上的肉瘦得都没有了,一双眼睛显得越发大了。 一碗鸡汤,佳容折腾到汤都凉了,也没有喝多少,小玉又是擦又是洗的侍候好佳容,将她扶到床上后,便说:“我去给你熬点粥来吧!刚才的汤,你都没有喝多少。” 佳容忙说:“不用了,姐姐你也去吃点东西休息吧!”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过来。”小玉拉了拉佳容的被子,不听劝的又去借厨房忙乎了。 佳容这一路过来,都是和小玉睡一张床,主要是她晚上事多,小玉不放心她一个人,便两人同床而眠。 趁着小玉去厨房的时间,佳容赶紧把高九叫了出来。 “怎么样,通知你家主子了吗?他怎么说?” 高九早在出发前,就给孟初捎了消息,这一路过来,两人也没有断了联系,临近国都的时候,消息往来得更勤了。 “主子说让你直接去皇子府找他,他不便出城来接你。” 高九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偷瞅了佳容一眼。 毕竟佳容一路如何艰辛过来的情况,他都看在眼里,临到国都,孟初却不出来相迎,换了一般的女人只怕都要动怒了。 佳容想了一下,反问:“他现在的情势很不好吗?” 高九说:“属下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不妥的,否则的话,主子不该仍然只是住着皇子府。” 佳容也从这些细节中猜到了一些情况。 毕竟孟初都回来了两个月多,按说太后和皇后的对弈早就该有了结局,孟初的封号也该下来了,可是现在却还没有,显然就是结果不太好的。 “嗯,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下去吧!”佳容心里大致有底后,也松快了不少。 不管结局是好是坏,总比她两眼一闭像瞎子一样要强得多。 高九见佳容没有别的吩咐后,又悄然影身出去了。 等到小玉再回来的时候,佳容仍然保持着她离去时的姿势。 “快来喝点粥,我特意撒了几点 葱花,很香的。”小玉笑吟吟的端着粥走到床边。 佳容看到满满一大碗的粥,无奈的说:“姐姐,你再去拿一个碗来,我们一起喝,我一个人喝不完,别浪费了。” 自下了马车,小玉就一直在侍候她,吃饭的时候,也因为她的胃口不好,小玉跟着没有吃几口,这会肯定也饿了。 “你别管我了,厨房里还好,我一会去吃。”小玉舀起一匙粥,吹了吹送到佳容的面前。 佳容小脸一撇,“你不吃,我也不吃。” 小玉一副拿佳容无奈的样子,下楼又去端了一碗粥上来。 姐妹俩自自喝着粥时,小玉喝一口就要抬眼望一次,见佳容一连喝了四五口都没有吐的迹象,当即高兴的说:“没吐呢!看样子这粥很合小侄儿的口味。” 佳容笑笑,她在想事,倒没有注意这些。 见小玉望着她,犹豫了一下便说:“姐姐,明天孟初不会来接我们。” 小玉笑容一顿,紧张的问:“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不认你吧?你都替他怀了一个孩子了。” “不是,是他现在的形势很不好,所以他不方便出面接我,我要自己找上门去认亲,所以明天场面会有点难看,但你别多想,这是我和孟初说好了的。”佳容就是怕小玉多想,才会事先和她说清楚,不然的话,让小玉在不自情的情况下出演,效果才更好。 小玉听了这话,仍旧埋怨的说:“可是也不能这样啊!你这一路多辛苦啊!” 佳容笑得不在乎的说:“姐,没事的!我也不是那种娇气的女子,孟初现在在为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未来生活而奋斗,我不说去帮他,至少也不能拖他的后腿,不是吗?他既然这样安排,肯定是觉得这样对我们更有益,我配合他就是了。” 小玉见佳容想得这么明白,又有孕在身的情况下,也不敢在佳容的面前胡言乱语什么,只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希望孟初将来对得起你这样的信任。” “嗯!”佳容轻轻一笑,没回这话。 未来如何,她都不确定,也没有想过让孟初去保证。 不过,她现在对孟初已经有了感情,再像最初想的那样,只是安分的待在他的后院,占一个名分,求一个庇护肯定是不行了。 等到有一天,孟初另结亲欢的时候,她就带着她肚子里的这个球远走高飞,此生,再不相见。 次日一早 ,一行人出发前,王喜就消失了。 等到了国都城下,卢夫人客套的说:“你的夫家在哪里,不如我们送你过去?” “不行了,我们还是自己去吧!这一路已经给你们添了太多的麻烦了。”佳容笑笑婉拒了。 卢夫人再次好意的提醒,“我们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回去,不如先送送你,也谢谢你医好了我家珊儿。” 佳容浅笑,“夫人,我明白你的好意,不过眼下我可能不太方便请你们上门,免得薄待了你们。” 卢夫人见佳容懂了她的意思仍然拒绝,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就此分路了。 小花到现在都不清楚孟初的身份,她不解的说:“刚才卢夫人的意思是要帮你上门撑腰,你为什么不同意啊!怎么说她是尚书夫人,很大的官夫人了吧?” 佳容坏笑的朝着小花勾勾手,“孟初是前太子。” 小花愣神,惊诧的向身仰了下身子。 阿牛的见状,好奇的扯了扯她,“佳容刚才说什么了啊?你怎么突然像傻了似的。” 小花一双眼又快又急的眨了几下,才难以置信的说:“刚才佳容告诉我,说孟初是前太子,不过这肯定是说笑的咯,是吧!呵呵……” 小花说罢,求证般的看向阿牛,希望得到他的认同,不过阿牛和她的反应如出一辙。 “行了,我们也走吧!”马车里,银杏婆婆出声提醒。 佳容几人先后上了马车,在路人的指引下,一路去了大皇子府。 卢夫人原本是好意派了一个人跟随着佳容的马车,是想着若是有什么事,她也能即时帮忙。 等到跟踪的下人回去报信,说是佳容一行人进了大皇子府时,她当时就傻眼了,也不敢再让人去打听消息了。 大皇子府前,阿牛上前敲门。 来人上下看了阿牛一眼,问:“你是谁啊?要找谁?” 阿牛心里有些发悚的说:“我们要找孟初。” “孟初是谁?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这里是大皇子府,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赶紧走。”门房虽然语气不算好,但至少一句话说全了,没有直接将门关上。 佳容坐在马车里,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扬声说:“我们要见赵锦。” 门房吓得脸色一变,厉声喝斥:“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直呼我们皇子的名讳,不要命 了吗?” 佳容附耳对小花轻声嘀咕了几句,小花猛吞了一口唾液,才拿出小村女的气势,大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们的路,可知道我们这车上坐的人是谁。” 门房一时被唬住了,毕竟这天子脚下,随便一个人都能捏死他们这些下人。 “不知是哪一家的女眷?”门房小心翼翼的问起。 小花狐假虎威的说:“我家主子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 门房脸色一变,越发紧张的问:“请问是哪一户的小姐?” 佳容原本笑吟吟的小脸一僵,不高兴的一脚踢开了车厢,动作利索的跳下了马车。 小玉看着佳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家大皇子要选妃了吗?” 门房看向佳容,瓜子脸,大眼睛,气色虽然差了一些,但能看出来,是一个美人模样。 不过这样的美色,在国都数之不尽,再加上这人并没有盛装打扮,门房多少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什么大户出来的姑娘。 当下收起那副小心翼翼的嘴脸,不高兴的说:“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我们皇子府消遣。” 佳容恼火的指着门房,“少废话,赶紧滚进去给我叫赵锦出来,否则的话,我一把火烧了这个皇子府。” “你敢!”门房腰板一挺。 佳容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对着阿牛说:“我们进去。” 阿牛虽然有些怕,不过佳容已经走在了前面,他自然也不能扯她的后腿,忙跟了上去。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擅闯皇子府。”门房被一脚踢懵了,看着佳容他们直接闯府,这才扯着嗓子叫起来。 他这一声,很快就有人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 佳容眯了眯眼说:“识趣的就去把赵锦叫出来,否则的话,别怪我直接血洗了这皇子府。” “大胆,皇子府岂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某位穿着稍显体面的下人声色皆厉的对着佳容叫了起来。 佳容懒得理睬这些人,闲闲的拿出毒药,准备将这些人都毒倒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夫人,你怎么来了。” 简珏一脸夸张的样子走上前,这模样完全都不像佳容认识的人。 佳容收好毒药,阴侧侧的笑说:“我不来,我都不知道赵 锦要选妃了,他的胆子挺肥的啊!” “咳咳!”简珏轻咳两声,无奈的说:“这是误会,他也不想的嘛!呵呵……” 佳容懒得看简珏拙劣的表演,不耐烦的催促,“行了,赶紧给我带路。” 简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请!” 佳容跟着简珏一路去到孟初的院子前,他的院子明显比外面守卫要森严一些。 就是简珏带人入内,都跟守门的小厮说明了佳容的身份,显然这些人早有得信,对着佳容一行人毕恭毕敬,和外面的那些人,全然不一样。 小花等人被简珏留在了小院里,只带了佳容一个人去了书房,书房里,孟初来回不安的走着,门被推开,他立即望了过去,看到佳容忙上前,有些激动的说:“你来啦!一路辛苦了吧!赶紧坐过来休息一下。” 佳容一下甩开了孟初,阴阳怪气的说:“你好本事啊!回来两个月都准备选妃了,你怎么不抢在我来之前,直接把妃子选定娶回来呢!” 孟初哭笑不得的说:“这实在是冤枉啊!” 说完,他朝着简珏使了下眼色,简珏识趣的退出了书房,他也没有兴趣看孟初哄媳妇。 “误会,什么误会,你是想说我刚才都听错了吗?还是我误会了什么?其实你并没有打算选妃?”佳容咄咄逼人的追问。 想到她一路过来吃的苦,再想到孟初安逸的在这里选女人,她的心情就不能平衡。 孟初搂住佳容的肩,几次被甩开,他都锲而不舍的搂了上来,直到佳容不再拒绝了,他才把人往椅子上带,并解释说:“这是太后的意思,我并没有同意,眼下正拖着他们。” 佳容拧着眉,不悦的问:“她们怎么这么多事儿啊!你娶不娶媳妇,他们都要管吗?” 孟初颇无奈的说:“我以前到底是太子,他们对我怎么可能放心,就是要把我发配到西北那样的地方,也会想在我身旁安插一个棋子。” 佳容阴阳怪气的说:“有病吧!安插谁不好,把你的妻子当棋子用,他们就敢保证,你娶了她,她又生了孩子的情况下,心还会向着他们吗?白痴吧!” 女人有了孩子,所有的想法就都不一样了。 孟初嘲讽的说:“可能他们有特殊的办法控制她们吧!” “她们?你的意思是不指一个女人吗?”佳容这下脸色整个都黑了。 孟初 无奈的表示,“我到底是皇子,一正妃两侧妃的份位是跑不掉的。” 佳容从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裙说:“是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大皇子迎娶娇妻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孟初皱眉拉住佳容,“你这是做什么,我没有打算娶她们,我要真的想娶,又怎么会让你来国都。” 孟初不说这话倒好,说了佳容更来脾气,冷笑的说“你的确不打算让我来国都,你忘了你是怎么对高九交待的吗?” 孟初叹息一声,“我们讲道理好吗?以高九的身份,他若是不想让你来国都,多的是办法,你看看你这一路来,有遇到麻烦吗?” 佳容虽然知道孟初说的是事实,但仍旧甩脸说:“哼,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这个阴险的小人。” 孟初捏了捏佳容的小嘴,“你啊!还是这样,只要自己生气,就不让我好过,说话也是口不择言的。” 佳容倔强的说:“谁叫你不让我好过啊!” 孟初轻揉的捏着佳容的小手,不和她辩解这些,只问:“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吧?” 佳容斜视着孟初,高傲的说:“你知道就好。” 孟初拍拍佳容的脑袋,就像哄小孩子一样,“我不好提前让下人准备补品,刚才你来了,下人才去操办,你稍等一会,马上就能吃了。” “嗯咯!”对于这点,佳容倒不在乎,她又不是上门要吃饭的。 孟初看着佳容,突然就将她抱到腿上,紧紧的抱住,将脸埋在她的脖颈,煽情的说:“我想你了。” 佳容心里一软,哼哼唧唧半天没有说句孟初想听的那句话。 孟初只得又说:“我想你了,你呢?可想我?” 佳容翻了翻白眼,本想否决,但对上孟初希冀的眸子,有些不情愿的说:“想了啦!不然的话,我至于大老远的跑过来这里吗?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过来多辛苦,这孩子一路折腾我,不让我好过。” 孟初满意的眯起了眼,大手抚在佳容的肚子说:“他这么不乖,等他出来了,我再收拾他。” 佳容护子心切,哼了一声,“你敢打我孩子,我就打你。” 孟初投降说:“谁叫他欺负我媳妇,他不欺负我媳妇,我就不会打他了。” “切,油嘴滑舌。”佳容白了孟初一眼,心里却是甜腻腻。 夫妻俩人腻 歪了一会,下人便把饭菜端了进来,孟初陪着佳容用了一顿饭,才知道佳容这一路过来有多辛苦。 他面有忧色的说:“你这样吐是不是不正常啊?我请御医来给你看看吧?” 佳容虚弱的擦着嘴,无力的白了孟初一眼,“你傻了吧!我就是大夫还看什么大夫啊!难道你觉得这些御医比我厉害啊!” 孟初识趣的说:“当然不可能,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佳容不和孟初计较,只说:“就算我没有那些御医厉害,我师父总比他们厉害吧!我师父和我一路同行过来,她都没有办法,那些御医能有什么办法,这是正常的孕吐。” 孟初早就在高九的来信里得到了消息,感叹的说:“没有想到,银杏婆婆也会和你一起过来。” 佳容得意的扬起下巴,说:“我招人疼啊!师父不放心我,所以才陪我一起过来的。” “是啊!我们家佳容就是招人喜欢。”孟初双目柔情的望着佳容附和。 看得佳容有几分不自在,推开孟初说:“让让啦!我刚吐过,你去让人准备香汤,我要沐浴了。” 说起这事,孟初的眉又皱了起来,捏了捏佳容的手腕,“你这样比我走时还瘦一些,看着一点都不像怀了四个月身孕的人。” 佳容低头一瞧,她这肚皮确实尚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她倒是看得开,笑说:“没事,等五个月后,肚子就会像吹气球一样,瘦的人都是这样,前面四个月不显肚子。” 孟初说:“行,那一会还是让婆婆帮你再诊诊脉。” 佳容说:“不用了啊!师父一早都会给我请平安脉,今天已经请过了。” 孟初拧眉,“就当是让我放心,再请一次,好吗?你这样子,我看着总是不放心。” 佳容撇了撇嘴,没再拒绝。 孟初起身,“我先去吩咐一声,将婆婆他们安顿好,你在这里坐坐。” “好。”佳容坐着椅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孟初笑着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首说:“对了,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孟初了,孟初这个名字,我不会再用了,以后就叫我赵锦吧!” 佳容戏谑的一笑,“你觉得我在国都里,敢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刚彻底舍弃孟初这个名字的赵锦,调侃的说:“别人或者不敢,但对于你来,没什么是不敢的吧 ☆、092 娇女来访 次日天没亮,赵锦就起床了,佳容一路舟车劳顿而来,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说:“天都没亮呢!” 赵锦回身摸摸佳容睡得热呼呼的小脸,说:“要不你再睡一会,我要先进宫里一趟。” 佳容勉强的睁开眼说:“但你不是说,要介绍宗总管给我认识的吗?” 赵锦看佳容这副倦容,实在不忍心这时候叫她起身,但他又不得不赶往宫里去,便说:“没事,上午你就在房里睡觉,等中午我回来后,再叫他过来认人。” 佳容困得不行,也没有多想,便说:“嗯,那我接着睡了噢!” “乖,睡吧!”赵锦哄了佳容一句,见她闭上眼,翻了翻身子,便忙穿好衣服走出了内室。 “侍候好夫人。”赵锦走出内室直接对丫鬟吩咐。 两个丫鬟都懂得武功,是赵锦特意调教好了才送到佳容身边的。 “是!”两个小丫鬟低眉顺目的答应。 赵锦出皇子府前,先见了宗正一面,这才放心的去了宫里。 佳容一觉睡到了午时,刚伸了一个懒腰坐起床,就听到外面的小丫鬟小声问:“夫人,可要起床?” “嗯!”佳容轻应了一声。 就见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先是朝着她盈盈一拜,说:“奴婢见过夫人,请夫人安好。” 佳容虽然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势,但却一点也不怯场,扬扬手说:“都喜欢吧!”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佳容赤足下床,其中一个丫鬟立刻上前替她穿鞋。 替她穿鞋的小丫鬟站得近一些,她便回答说:“奴婢二人是大皇子特意派来侍候夫人的,大皇子尚未给奴婢二人取名,就是让夫人定夺。” 佳容一听这话,便清楚大皇子的意思,这两人显然也是极信得过的人,当即说:“那你们一个就叫君洋,一个就叫君陶,如何?” “奴婢君洋(君陶)多谢夫人赐名。” 两个丫鬟都不用商量,便一人选了一个名字。 佳容失笑的说:“你们不用这样,我很民主的,如果名字不喜欢,我们可以再商量,毕竟名字天天要被人叫的,还是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比较好。” “奴婢很喜欢,多谢夫人。”两个小丫鬟再次强调,佳容便没有再纠结了。 若不是叫洋洋和陶陶太孩子气,其实她都想给两个小丫鬟叫这个名 字,毕竟好记,寓意也好。 君洋和君陶一左一右侍候着佳容换衣服梳妆。 佳容看着这一应俱全的物件,挑了下眉问:“这是你们大皇子什么时候准备的?” 君陶屈膝行了礼,才回话说:“奴婢不是很清楚,奴婢来的时候,这些首饰及衣物就已经备妥了。” “噢,那你来这个小院里已经几日了?”佳容感兴趣的侧目看向君陶。 君陶说:“奴婢和君洋一起调过来的,在这里已经侍候十二天了,这是第一次进屋侍候,以往大皇子在府时,是不许奴婢两人进内室的,奴婢们只有在大皇子不在府时,才会进室打扫。” 佳容促狭的说:“君陶是吗?很聪明的一个姑娘,不错。” 君陶小而圆润的脸蛋上布有几点雀斑,被佳容一夸,双颊通红的笑了起来,显得颇为可爱。 两个丫鬟一个侍候佳容,一个吩咐外面的小丫鬟布菜。 没多时,饭菜上桌。 佳容第一次过这种衣来张手,饭来伸口的日子,也过得极为自在,用餐时,和两个小丫鬟说起了闲话。 “一早大皇子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交待过什么?” 君洋说:“大皇子只吩咐奴婢两人不许吵夫人休息,其他的事情,并未多提。” 佳容望了一眼门口方向,问:“大皇子还没有回府吗?” 君洋回答说:“应该尚未归府,大皇子回了府,前面守门的下人会给我们信的。” “噢!”佳容答了一声,吃了两口饭菜,又问起其他的事情。 对于这个喜欢在饭桌上谈事的新夫人,君陶和君洋两人也适应得极好。 “早上有没有人来找我,或者说有没有人来打听我?” 君陶和君洋对视了一眼,君洋才说:“有的,不过都被奴婢两人的打发了。” 佳容感兴趣的问:“都说说是哪一些人。” 君洋嘴里报了几个府的称谓,佳容一个都不认识,却是十分有把握的问:“这些人家里都有女儿想要嫁给大皇子吧?” 君陶说:“是啊!不过这些人肯定没有机会的,大皇子对夫人重视,不会让她们有机会进府欺负夫人。” 佳容失笑,“你又知道我肯定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噢?” 君陶讪笑,见佳容没有生气,便没有往下说了。 不过她私心里倒真这样认为。 不然的话,大皇子又怎么会寻了她们两人来侍候新夫人,不过此举倒能看出来,大皇子对这个新夫人是真的上心。 她们两人只要侍候好新夫人,讨了新夫人的欢心,前程也不会太差。 “夫人,一早小玉姑娘来了一趟,奴婢告诉她,您还在休息,她便又回去了,一会您要见她吗?” 君陶清楚小玉是佳容的姐姐,才会有些一问。 其他人拒见就拒见,但是这人却不一样。 “我姐来过了啊?那一会你叫她再过来吧!以后我姐再来,我在睡觉的话,你也叫我起来,我姐胆子小,她突然到皇子府里来,我又不在她身边,我怕她不自在。”佳容笑着特意叮嘱一句,也是为了让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清楚小玉在她心里的地位。 君陶和君洋能被调教好送到佳容身边,可不止是身手好的原因,人也聪明,不然的话,赵锦怎么放心。 所以两人一听佳容的话,便各自心里有数了,乖巧的应了下来。 这边佳容才吃完饭,那边下人就把小玉请了过来。 小玉看到佳容,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担忧的问:“怎么样?昨晚睡得可好,有没有什么不适?” 佳容笑笑,“我没事,倒是大姐你昨晚睡得好不好,突然换了一个地方,会不会不习惯?” 小玉腼腆的说:“我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人跟前跟后的侍候,有些不习惯。” 佳容捏捏小玉的手,安抚说:“没事,以后就习惯了。” 小玉张张嘴,附耳小声说:“这种事情,我只怕是很难习惯了。” 佳容轻轻一笑,戏谑的说:“习惯不了也要习惯,别忘了是你要跟着我来国都照顾我的啊!这点小事都不能习惯,以后我出去交际,你怎么陪我一起啊!” 小玉吓得花容失色的问:“不是吧?还要出门?” “当然!”佳容玩味的欣赏着小玉的表情。 其实大多时间,小玉不可能跟她一起出门的。 她这会这样说,也不过是逗逗小玉罢了。 “那我不行,我肯定不行的,我就不要跟着你出去了,免得到时候给你丢脸。”小玉小脸微白的挥着手。 佳容笑得没心没肺的说:“我看你和卢夫人的关系就处得挺好的嘛!也没有见你在她面前露怯啊!” “卢夫人那不一样啊!”小玉下意识的回答。 佳容问:“哪里不一样了?” 小玉吱吱唔唔说不出来。 佳容看她这样,总算不再恶趣味的逗她玩了,收起调侃的笑脸,“行了,大姐,我逗你玩的,你如果真的不愿意出去应酬,我自然不会强迫你,我什么时候强迫你做过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小玉松了口气的同时,睨了佳容一眼。 “你吖,竟然敢拿姐姐打趣了。” 佳容嘻嘻一笑,逗了小玉几句,才问起其他人。 小玉说:“婆婆和小花都和我住在一起,就是离你这里不远的静安院,他们说阿牛是男人不能住在后院里,昨晚就住在前院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见着阿牛,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佳容安抚说:“没事的,不用担心他,赵锦会派人安顿好他的。” 小玉听到佳容直呼大皇子的名讳,左右看了一下两边的丫鬟,小声的问佳容,“你现在再直接叫他的名字不好吧?” 佳容扬眉,无所谓的说:“有什么不好,不管他的身份怎么变,不都是我的夫君吗?我身为他的妻子,难道叫他的名字都不行啊?” 小玉见佳容这副样子,也没多和她辩论,只劝说:“若是大皇子到时候和你说不合规则,你就改了这称呼,也别和他闹,清楚吗?” 佳容忍俊不禁的说:“大姐,我不是那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你放心好了,我会顾好我自己的,你自己也要顾好自己,这皇子府也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么安全。” 这个屋里现在就佳容、小玉以及君陶和君洋两个丫鬟,因此,佳容说话也没有掩饰。 小玉没经历过什么险恶,人家最大的苦难便是在刘家的日子,但不管是刘家婆母对她的苛责,还是刘家小弟对她的无礼,这些人的不善都是直来直往的。 “好了,你不用怕,出了什么事,有我在呢!只是不管是谁问你,我们在下河村的事情,你都只字不许提,明白吗?”佳容不放心的叮嘱小玉。 虽然她和赵锦串通的事情,和大致上并没有什么差异,但总怕小玉单纯被人利用了。 小玉吓得小脸微变的保证说:“不提不提,不管是谁问我,你和大皇子的事情,我都只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可以。”佳容笑着握紧小玉的手。 又安抚了小玉 几句,把她哄好了,才侧目问君陶,“我有一个朋友,这次和我一起过来,他被安顿到了前院,我现在想见他,在府里哪里见他会方便一些?” 佳容觉得她既然入了乡,那就随俗吧! 后院是女眷住的地方,如果没有必要,她也就不打破规矩,召阿牛进来了。 但是今天见一见阿牛上肯定要的,毕竟不说小花她们有多牵挂,就是她也不放心。 君陶说:“不若就在前院的花亭里相见,如何?” “好,你看着合适就行。”佳容现下对皇子府的布局也不清楚,要她自己挑一个见客的位置,肯定是挑不出来的。 君陶笑了一下,回说:“那奴婢现在去准备茶点。” 佳容点了下头,说:“行,你顺便去告诉我师父和小花,一会我们在花亭里碰面,她们就不用再来这里一趟了。” “好的,奴婢这就去办。”君陶见佳容没有其他的吩咐了,福了下身子,便退了出去。 佳容拉着小花又闲谈了一会,君洋说可以去花亭了,她们俩人这才移步过去。 到花亭的时候,佳容看到银杏婆婆和小花阿牛三人都已经在了,忙上前问:“师父来很久了吗?” 银杏婆婆说:“没有,我也才来。” 佳容扶着银杏婆婆落坐,站在一边乖巧的问:“师父昨晚睡得好不好,住这里习不习惯?” 银杏婆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说:“我一把年纪了,有什么习不习惯,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佳容嬉皮笑脸的说:“师父怎么这样嘛!我好不容易捞到机会表孝心,你就让我多关心你几句呗。” 小玉站在一旁掩唇轻笑。 阿牛和小花这对小夫妻俩,本来说着悄悄话,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看了过来,善意的戏谑调侃了几句。 佳容见大家都放松了,这才询问起阿牛的起居。 阿牛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说:“我还没有睡过那么香的房间。”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那应该是点了薰香,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其他,你在前院里住,我们住后院,你有什么事,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顾上你,你自己觉得你周围的人都怎么样,没被人欺负吧?” 阿牛笑容不减的说:“不会啊!皇子府里的人都很好,一早好多人来和我说话,都向我打听和你的关系,还问我,你和大皇子 是怎么认识的。” 佳容眉眼一抖,问:“你怎么说的?” 阿牛嘿嘿一笑,“我什么都没有说。” 佳容笑着睨了阿牛一眼,颇拿他无奈。 阿牛就是那种长相安全,让人一看就觉得可以交心的人,但实际上机警得很。 不然的话,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抓紧佳容给的机会,且被佳容带到了皇子府里来。 阿牛是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来打听这些事情,不过却也清楚,佳容好,他们这些跟着佳容来的人才会好,所以在没有把握前,他对应那些人的态度,都是一律装傻。 “我们初来皇子府,大皇子对我们的态度如何也不是很明了,所以尽可能的多看少说,明白吗?” 这里不是赵锦住的三思院,佳容说话也不敢十分直白,就怕被人偷听了去,只盼着阿牛能懂她的意思。 阿牛显然比佳容以为得要聪明得多,他仍旧扬着一张招牌的憨笑面孔,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嗯!”佳容看阿牛的样子便放心了。 小花努努嘴问:“佳容啊!我能不能也住到前院里,和阿牛一起啊!我一个人住后院里,有点怕呢!” 佳容翻了翻白眼,走上前戳着小花的脑袋问:“你怕什么啊!你不是和小玉她们住一个院子里吗?而且你以后要在我身边当差的,你怎么搬到前院里去住啊!” “啊?”小花愣住。 佳容戏谑的说:“你以为我叫你来当小姐享福的吗?想得美了你,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当丫鬟,阿牛也有他的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天天陪你,你们就别想再腻歪在一起了。” 小花微黑的小脸露出几分害羞,娇嗔,“我才没有那样想。” 佳容指了指亭子下面的君陶和君洋,说:“你以后就跟着她们两人学规矩了,她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学。” 小花乖乖的冲着两人讨好的一笑,说:“麻烦两位姐姐了,我有点笨,到时候学得不好,还请你们见谅。” “姑娘客气了。” 这人明显就是佳容的好友,君陶和君洋不至于没有眼色,在她的面前托大。 佳容居高临下的对君陶君洋两人吩咐说:“你们俩对她不用太严厉,但也不能太随意,至少要大面上让人挑不出错来。” 说完又 对小花说:“至于你,看着办啦!反正你规矩不好,你也清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到时候你若给我丢脸了的话,哼哼……” 小花嘻嘻一笑,保证说:“我肯定不给你丢脸。” 佳容笑言:“讷,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到时候给我丢脸了,就别怪我收拾你,哼。” 小花清楚佳容对她好,这样说也是吓她,便是乐呵呵的一笑,再次保证说:“我肯定不会让你丢脸的,你就放心好了。” 小花和阿牛好安顿,接下来就只有银杏婆婆了。 佳容问:“师父,你天天待在府里,只怕也待不住,不如我跟赵锦商量一下,给你弄一个药房出来,可行?” 银杏婆婆挥手,“这事我们私下说。” 佳容愣了下,不明白银杏婆婆的用意,不过也顺从的答应下来。 一行人说了一会闲话,便各自散了。 其实说散,也只是阿牛一个人去了前院,小花三人都跟着佳容一起去了三思院。 到了三思院里面,银杏婆婆这才正色问:“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佳容不解的问:“师父这话什么意思?” 银杏婆婆抬了一下眼皮,直接说:“练丹吧!” “嗯?”佳容这下傻眼了,真有点接不上银杏婆婆的节奏。 银杏婆婆问:“这里说话安全?” 佳容下意识点头的同时,还是把人往内室里带了,且将君陶和君洋打发出去了,只留了她们自己人。 “大皇子的形势不太好啊!你们若想成大事,你这时也想办法使使力吧!我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打出名声去,练出长生不老的丹药。” 佳容一口唾沫差点噎死自己,啼笑皆非的看着银杏婆婆说:“师父啊!我们俩行医济世这么多年,心里很清楚,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药啊!” 银杏婆婆反问:“我们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信,不就好了吗?” 银杏婆婆说话间,手指一抬,指了指上方。 佳容沉思了一会,才抬眼说:“师父,这主意不错,不过我要再和赵锦商量一下,毕竟我们刚来国都,现在国都的形势如何,我们也不清楚,就是要把名声打出去,也要赵锦在后面帮我们操控,我们自己没有这么广的人脉。” 银杏婆婆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这事我也就提议一下, 你们看着办。” 佳容嘻嘻笑说:“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 小玉听了师徒两人的话,面色发白的问:“但这是欺君啊!到时候被发现了,不是要被砍脑袋吗?” 佳容斜着眼,满不在乎的说:“这天下欺君的人多了去了,被皇上发现了那才叫欺君,没有被发现,那算什么欺君。” 小玉犹豫的说:“可是你不是说没有长生不老的药吗?” 佳容说:“没有长生不老的药,但有让人延年益寿的药啊!反正效果都是一样,都是为了让身体变得更好,只是把药效说得夸张了一点而已。” “噢……”小玉恍然大悟,有些接受了这个说辞。 佳容却想着,下次说大事时,不能让小玉在场,她抗压能力弱,人又单纯,以后有什么事,很容易被套出来。 顾虑到这些,佳容在没有和赵锦商量银杏婆婆的提议前,便私心里已经否决了这个提议。 傍晚时分,赵锦才一身疲惫的归府。 看到他这个样子,佳容便清楚他今天出门办事不利,便没有多问什么,体贴的走到他的身后,替他捏肩。 赵锦拉过佳容的手,让她坐在一旁,并说:“你现在怀了双身子,不要做这些事情累到自己了。” 佳容轻笑,“我不过是给你捏捏肩而已,哪里就会累着了,而且我这会都没有显怀呢!我不说,别人都不晓得我怀了身孕。” 赵锦捏着佳容的小手把玩着,且说:“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就更要注意一些了。” “好,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我。”佳容手心被赵锦挠得有点痒便缩了一下。 赵锦握紧了佳容的手,又问:“今天在府里还好吧?没有遇上什么事吧?” “没有呢!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下午和姐姐他们碰了面,说了会话就回来休息了。”佳容乖顺的把一天的行程报一遍。 其实她不说,君陶和君洋两个丫鬟也会说的。 赵锦说:“嗯!本来中午就要回来的,结果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对不起啊!你才来皇子府的第一天,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府里。” 佳容反过来安抚赵锦,说:“没事,我这里没事,你有事就先去办,不用担心我,我早就说了,我能自己顾好自己,更何况你还给了我两个丫鬟。” 提起两个丫鬟,赵锦不忘叮嘱说:“她们俩人是 我特意调来给你用的,两人都有些身手,你以后出去应酬,一定要把她们两人带在身边。” 佳容诧异的扬了下眉,才知道两个小丫鬟竟然还会武功,当下笑得更加灿烂的说:“我本来就会使毒,再加上她们两个的话,这整个国都的女眷只怕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赵锦捏了捏佳容的脸颊说:“你能有这样流氓的想法我很高兴,只要别让我听说你被人欺负就好了。” 佳容只差拍着胸膛保证,说:“这一点你就完全不用担心了,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赵锦笑笑,又说:“我刚派人去叫了宗正,一会他就过来了。” 佳容歪着小脸说:“其实我这里不急的,倒是你,今天入宫怎么样?” 赵锦揉了揉额说:“能怎么样?见都没有见到父皇。” 佳容诧异的问:“不是吧!这一天下来,你都没有见过皇上吗?他有这么忙吗?难道说他不想见你。” “嗯,应该是后者!”赵锦坦率的说。 佳容撇撇嘴,对赵锦十分的心疼,不满的说:“这怎么当人父皇的,竟然让儿子白等了一天。” 赵锦面色渐柔的看着佳容,幸好他还有佳容这般心疼他。 “父皇不待见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没事,我明天一早再进宫,反正他早晚要见我的。”赵锦说得云淡风轻,佳容听得心都拧了起来。 可是面上,却只能学了赵锦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是啊!反正我们也不急,最后实在不行的,就在上早朝的时候说。” 赵锦睨向佳容,“你想多了,我没有机会上早朝。” 佳容嘴角一抽,话接不下去了。 就她对历史的了解,那些皇子成年了,便会参与早朝。 “皇上可能是怕你太累了吧!毕竟你的身体不太好。”佳容这话说得十分的没底气。 赵锦故意戏谑的说:“是啊!可能父皇太疼我了,几位成年了的皇子也就我不用参加早朝。” 佳容话圆不下去了,像只小猫咪一样抱住赵锦的胳膊,软软的说:“不怕,我们是成大事的人,以后你登上那个位置了,你想让谁早朝谁就有资格来,你不想见到谁,谁就没有资格上来。” 赵锦抬手捏了捏佳容的鼻子说:“我的小娘子真会安慰人。” “嘻嘻!” 佳容故意歪嘴斜眼的 ☆、093 配为妾侍 君陶和君洋快步挡在佳容的前面,佳容却不在乎的拔开了这两人,笑吟吟的看向惠安公主说:“惠安公主真是好生霸道,来了我这大皇子府,见人便是一顿打骂。” “你敢说本宫霸道?”惠安公主一张俏丽的小脸布满了寒霜。 佳容颇无奈的耸耸肩,说:“难道不是吗?我以为只有我们这种农家出身的姑娘才会这样,一言不合便是又打又骂。” “你……”惠安公主胀红了脸。 佳容笑得极为真诚的说:“惠安公主上门,总不至于是为了教训我这府里的几个下人吧?” 惠安公主冷笑不止的说:“你这小贱民也是好大的脸呢!竟然敢说大皇府是你的府?” “我是大皇子名媒正娶的妻子,他的家自然就是我的家!再者,我不知道是我没有文化还是公主没有文化,我们所认知的贱民竟然有所不同呢!”佳容眼底的寒霜一点都不比惠安公主脸上的少。 “大胆,你竟然敢这样和本宫说话?”惠安公主长这么大,就没有受过这样的闲气。 她幼年时,虽不是嫡公主,但母妃也是皇上的宠妃,更何况这几年,母妃登上后位,嫡亲哥哥成了太子,谁在她的面前不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佳容甚是无奈,像看闹性子的熊孩子一样,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和你说话?” 惠安公主下巴一扬,理所当然的说:“像你这样的贱民,只配跪着和我说话。” 佳容不雅的掏了掏耳朵说:“看样子惠安公主是不长记性了,我刚才不是才说过了,我是大皇子的妻子,按说公主还要叫我一声嫂子,不过公主不懂规矩,我也不怪你。” “凭你,也配!”惠安公主怪叫出声。 佳容满不在乎的说:“配与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反正是我大皇子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惠安公主是四皇子的嫡妹,注定和他们大皇子府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既然是这样的话,佳容也没有兴趣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更何况这个惠安公主丁点不将赵锦看在眼里,否则的话,不会越俎代庖出手教训大皇子府的下人。 前院的人再不如三思院,也不至于没眼色到在一个公主的面前放肆,除了惠安公主故意寻麻烦,佳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休想,本宫绝不会承认你的身份。”惠安公主低吼。 只要想到这人 真有可能成大皇子妃,她就跟吃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佳容陪着胡搅蛮缠的惠安公主斗了几句话,发现她竟然忘了让她下跪行礼,心里颇为得意高兴,却也不敢在公主面前太过嚣张,满足的欣赏了一会惠安公主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才笑眯眯的走上主位坐下,并问:“说吧!你来做什么的?” 惠安公主几句话下来,被佳容气得头顶生烟,叫嚣着说:“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宫,你给本宫等着,本宫一定要叫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佳容无奈的摊手,“公主,你这样就不对了啦!又不是小孩子,我们斗嘴,你吵不过我,竟然就想回去哭鼻子。” 惠安公主气急了,“你胡说什么,谁要回去哭鼻子。” 佳容努努嘴,“刚才是谁说的要去找皇上,难道不是你吗?” “你你你……你胡搅蛮缠。”惠安公主气得跺脚。 佳容摊手,“公主,说话讲道理,究竟我们是谁在胡搅蛮缠?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说话的,是你一直要和我过不去,不然你先冷静冷静,再和我说话吧!” 惠安公主咬牙切齿的看着佳容,残酷的冷笑,“你以为你攀上大皇兄了,你就会是皇子妃?你做梦吧!我看你能得意几时,大皇兄能护你到几时,你以为大皇兄请旨封你为大皇子妃,父皇就会答应了吗?你想都不要想,就算父皇答应了,你在本宫的眼里也只是一个低贱的农女罢了!” 她就是在宫里听说了大皇子要娶一个民女的事情,才忍不住好奇赶过来看看。 当然,她本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不然的话,不会进门就打骂大皇子府的下人,这显然是不把大皇子看在眼里。 惠安公主的这些想法,佳容又何尝看不出来,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故意激怒惠安公主让她不好过。 佳容无辜的说:“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我又不在乎,反正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的看法又碍不着我。” 惠安公主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她更嚣张的人,一时竟然有些怔忡,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佳容缓缓又道:“再者,你不认同我是大皇子妃又如何,难道这能改变什么吗?” 惠安公主贝齿紧咬。 佳容笑得得意的说:“其实我挺喜欢看别人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惠安公主是四皇子一派人,她若是犯了什么大错,这错误自然是按在了皇 后和太子的身上。 佳容虽然很想引得惠安公主立即犯错,但也清楚眼下没有什么好时机,正得先在她这里挂一个恶名,让惠安公主记恨她,主动将机会送到她的面前,她待日后再徐徐图之。 若问为什么不直接交好,暗中行事,只能说她和惠安公主的立场生来就是相对的,万不可能有交好一说。 惠安公主突然暴躁的指着她身旁的宫人说:“兰瑾,给本宫打,狠狠的打,最好直接打死。” 她见佳容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欢,若不是在宫里听说佳容怀有身孕,她就直接动手了。 顾忌到这一点,只能说惠安公主尚有些理智,目前几位皇子虽然各有妻妾,但除了两位小皇孙女儿,并未有皇孙儿,皇上对子嗣很看重,惠安公主不确定皇上会拿佳容如何,便不好动手,不过这会却是再也忍不得了。 惠安公主的性子本来就娇纵,到底是天之娇女,被人捧惯了的,第一次被人拿话挤兑成这样,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佳容不慌不忙的拿出一瓶药,轻轻掀开瓶盖,说:“这毒药也没有别的功效,就是让碰触到了的人,脸上立刻溃烂。惠安公主,你说你的下人手快,还是我把毒药往你脸上扔的动作快。” “你敢!”惠安公主威胁佳容的同时,扯过一个宫人站在她的面前。 显然,小宫人也是怕极了佳容所说的毒药,巍巍颤颤却又不敢躲开,一副可怜样。 “我敢不敢,公主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们是瓷器我是瓦,我不怕吃亏。”佳容娇笑不已的看着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再是胆大,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哪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一听说会烂脸,不自觉的都后退一步。 佳容见吓住了惠安公主,又换了一副颇为可惜的样子,说:“原本在内室听到公主来了,特意拿了一瓶雪肌霜出来,想要送给公主,不曾想竟然和公主闹成这样。” 惠安公主想也不想的说:“你这贱民的东西,本宫才不要。” 佳容对于惠安公主一口一个贱民,听着觉得十分的刺耳,瞳光黯了黯,故意说:“是吗?不要也罢,毕竟上千两一瓶的霜,我也舍不得白给你。” “呵,你这乡巴佬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糊弄谁啊?”惠安公主一脸嘲讽的样子,斜视着佳容。 又因为惠安公主出身高贵,一身贵气自小养气,这副样子做出来,完全一副高高在 上的模样。 佳容恨得牙痒痒,心里早已经把惠安公主吊起来打了一顿,明明贵为公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骂人的词就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教养嬷嬷教的,佳容觉得她很有必要找公主的教养嬷嬷聊一聊。 但这会却还不能将厌恶显然出来,配合的问:“难道公主不知道我是神医吗?人称‘留一命’,又因为我是女子,颇为爱美,平时都会捣鼓一些让女子青春永筑的美颜药物。” 惠安公主虽然听说了大皇子要娶一个民女,但是哪里会去细细打听那位民女的身份,自然也不清楚佳容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当即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露出不信任的表情说:“你骗人吧!就你,也是神医?” 佳容抬手刮了刮自个儿的小脸说:“我现在是害喜害得厉害,看起来脸色有些寡淡,但是公主你不能否认我皮肤极好,不是吗?” 惠安公主眯着眼打理着佳容。 佳容一笑,大方的说:“公主不信的话,可以上来摸摸我的脸,那嫩滑的程度比起天天锦衣美食的你,也是不差的。” 惠安公主防备的看了佳容一眼,忍不住好奇的上前摸了一下,又立刻退到宫人的身后。 回顾了下手感,不情不愿的说:“你的脸没有我的嫩,比我差多了。” 佳容也不跟惠安公主计较。 是好是坏,她和惠安公主心里都清楚。 这一个多月来,她每天赶路,虽然因为害喜累得人模样难看,但是喝下的汤汤水水再怎么吐,也都有留在肚里的。 更何况她为了见赵锦时,能有一个好状态,每天的保养可一点都没有落水。 更何况她这几日在大皇子吃得好睡得好,一张消瘦下去的小脸,又快速补了回来。 “不过你既然准备了礼物,本宫不收就是看不起你,你拿来吧!”惠安公主自说自话的鼓眼看向佳容。 “是吗?那公主就看不起我吧!毕竟我这礼物又不想送了。”佳穿笑吟吟的将手中的雪肌霜往怀里一塞。 惠安公主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小人,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质问:“你这人怎么这样?” 佳容理所当然的说:“我就这样了,又能怎么样?毕竟是我的东西,我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 “你不送你就不要拿出来啊!”惠安公主不满的大叫。 她刚才摸佳容的脸,虽然并不觉得佳容的脸比她的嫩滑,但是却不得不说,手感也是极佳。 最重要的是佳容的身份摆在这里,佳容不像她,天天能够吃上燕窝那些滋补的美食,且有专人刻意养出她一身雪肌。 正是因此,惠安公主才有些相信这雪肌肤是真的好东西,不然的话,以她贵为公主的身份,哪里看得上佳容的东西。 佳容再次拿出雪肌霜晃了晃说:“公主想要,送给你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小条件。” 惠安公主厉眼质问:“凭你,也敢跟本宫讲条件?” 佳容微微一笑,淡然说:“一个小条件罢了,对惠安公主而言,根本不是事情,只是让你说话注意一些,毕竟小贱民这些字眼,我很不喜欢听呢!” 惠安公主一听条件是这个,不怒反笑,不怀好意的说:“你本来就是贱民,还不准本宫说?” 佳容正色,“公主就这么难听得懂人话吗?我虽是出身农户,不过却是良民。” 惠安公主嫌弃的说:“有什么差别,不都一样。” 佳容翻了下白眼,也不想与惠安公主计较,只问:“我就这么一个条件,公主能不能答应,答应的话,这个雪肌霜,你就拿去!” 惠安公主大眼不怀好意的转了一圈,才伸手说:“拿来!” 反正她骂佳容贱民这样的话,也不可能摆在台面上说,特别是等大皇子回府后,说不定大皇子就真的说动了皇上呢? 就是说不动,这女人也会是赵锦的庶长子的母亲,到时候自然不可能再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佳容看不透惠安公主心里的算计,失笑的将雪肌霜交了出去,且贴心的说:“早晚净面后涂沫即可。” 惠安公主拿站雪肌霜闻了又闻,看了又看,才让兰瑾收了起来,再次打量佳容的目光也不如先前那般厌恶,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两圈后,问:“你真的是大神医吗?” 佳容挺挺胸膛,“当然!” 惠安公主不信的说:“怎么可能,我看大夫都是男的,而且越是厉害的大夫,年纪越大,你应该不比本宫大多少吧!” 惠安公主说两人年纪的时候,还用手比了一下身高。 佳容自小长在乡间,自不如惠安公主长在皇宫那般有营养,两人年纪相差多少,佳容不清楚,但身高看起来却是差不多的。 “不要 拿那些凡夫俗子和我相比!一个人的本事不是看他的年纪,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世人称为‘留一命’?” 惠安公主很配合佳容的问话,好奇的接了一句,“为什么啊?” 佳容得意的扬扬首,说:“因为我在危难之际,能够留人一条性性命。” 惠安公主斜视着佳容,“你就吹牛吧!” 佳容表现出一副心高气傲被折辱了的样子,不愤的说:“公主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叫一人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治好他。” 惠安公主不怀好意的说:“好,本宫现在就去找人,你若是治不好,你就是故意欺骗本宫,本宫就打杀了你!” 佳容也不是那自大到目中无人的地步,故意戏谑的说:“只要公主不要故意挑上那无可救药的死人,我都有几分把握,毕竟我虽被人称‘留一命’,但也没有厉害到能和阎王抢人的地步。” “行!一言为定!”惠安公主自以为找到了办法能光明正大的整死佳容,兴高采烈的就直接走了。 佳容望着惠安公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满意的笑了起来。 她正瞧不知道该如何在国都打响名声,惠安公主便送上门要替她造势,这样的好机会,她若是拒之门外,她就是那大傻瓜了。 回到三思院,君陶才惊出一声冷汗的说:“幸好夫人没事,否则的话,主子回来不剥了奴婢两人的皮才怪。” 佳容歪脸不厚道的取笑说:“你们这话的意思是说赵锦凶残吗?嗯,我一会得告诉他才行。” 君陶不过侍候了佳容几天,也清楚她喜欢说笑的性命,当下配合的说:“夫人不要啊!奴婢还想好好的侍候夫人呢!” 佳容说:“好吧!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我就不去做那告密的小人了。” 君陶立刻嘴甜的说:“夫人最好了,奴婢以后肯定好好侍候夫人。” 君洋不像君陶那样活泼,人显得文静内敛一些,在两人说笑完后,她才略有担忧的说:“夫人,下次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再起正面冲突。” 佳容眉眼一沉,带了几分戾气的说:“我如何不知道,我也不过是试试这公主罢了。” “嗯?”两个丫鬟不解的看着佳容。 佳容略有心疼的说:“一个公主而已,竟然就敢将大皇了不放在眼里,可见大皇子的局势有多不好。” 公主再受 宠,也越不过皇子。 毕竟皇子再差以后也是一个亲王,没有哪一个公主会故意去和一个皇子作对。 更何况赵锦就是被废,总是皇上的嫡长子,现在他能被惠安公主这样对待,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两个丫鬟没有想到佳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各自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佳容才说:“你们放心好了,我也不是那蠢笨的人,我是早就知道我们大皇子府和惠安公主不可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才会对她不假辞色,若是去了外面,碰到那些可以结交一二的人,我自然又会换一副嘴脸。” 君洋福了一下身子,说:“奴婢自然晓得夫人冰雪聪明,不然的话,也不会急着打出神医的名号,想来也是为了大皇子吧!” 佳容说:“可不是吗?人生老病死,这是不变的定论,但是谁又不怕呢!若我有本事在病危时救他们一命,一个人便等于有两条命,这样的情况下,若不是和大皇子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多数不会再刻意落井下石,与大皇子府为难。” “辛苦夫人了。”君洋一个下人,也说不出其他的安慰话。 毕竟赵锦和佳容是夫妻,佳容为赵锦做什么也是什么夫妻间的事情,哪容得了她一个小丫鬟在中间说什么。 她没有资格立场去代赵锦说任何话,以上几句话,都已经有些逾越了身份,若不是夫人是这样的好性子,她原也是不敢说的。 傍晚,赵锦再次回府。 佳容已经自惠安公主那里听说大皇子求见了皇上的事情,便没有像往日一直问话,改问:“皇上怎么说?” 赵锦刚回府,就有下人告诉他,白日的时候,惠安公主来过了。 这会佳容问这话,他自然把问题想到了惠安公主的身上,皱眉问:“惠安没有刁难你吧?” 佳容失笑的说:“她一个小姑娘哪里就有能耐刁难得到我?” 赵锦宠溺的说:“你也不过比她大两岁罢了,怎么就一直长者的口吻了。” 佳容也不解释,只问:“你倒是说说,皇上那里怎么说的?” 赵锦虽然从下人那里清楚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但仍想听佳容亲口再说一次,便和她一样,问:“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在惠安那里受委屈,她这些年被皇后养得有些娇纵了,完全没有公主该有的风范。” 佳容笑眯眯的说:“ 不会啊!我觉得她挺有公主风范的,一副唯我独尊,世间所有一切都要围着我转的样子。” 赵锦揉了揉佳容的发,搂着她朝着床边走去。 佳容拉下赵锦的大手,握在手里,仰脸娇笑说:“好了,这次轮到你说了,惠安公主没有让我受委屈,你那里呢?没被欺负吧?” 赵锦想到白日的事情,目光闪了闪,然后才言不由衷的笑说:“我一个男人,谁会欺负我。” 佳容斜视着赵锦,摆明了不信任他的话。 赵锦揉了揉额间,这事他本来也没想多瞒,见佳容不高兴了,便坦言说:“皇上不同意我娶你为正妃。” 佳容了然的说:“我猜得到。” 皇上就是再不喜欢赵锦,也不会任由他娶一个农家女子,不单折了赵锦,也扫了天家的颜面。 赵锦怕佳容不高兴,忙抱紧了佳容说:“不过你不用多虑,这事我会闹得皇上同意。” “会不会不太好?”佳容有些担忧。 赵锦却大笑出声,“有什么不好,我闹得越大,父皇越不高兴才越好,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来对付我们。” 佳容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赵锦低垂眼,轻抚佳容的肚皮,缓缓说:“我们的孩子必然会有一个高贵的出身。” 佳容笑着开玩笑说:“这是一定啊!毕竟他爹可是大皇子呢!这小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赵锦嘴上不说,心里却默默想着,他说的高贵身份可不是指这个。 “你没跟皇上说我怀孕了吗?难道皇上不同意你娶我,也不认这个孩子吗?”佳容说着,突然害怕的捂紧了肚子。 赵锦忙将佳容抱紧说:“傻姑娘,别乱想,皇上不会动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虽然不同意我娶你做正妃,但不反对我收你侍妾。” “侍妾?”佳容脸色阴沉的变了几个色。 赵锦叹息,“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就是怕你不高兴,你又要问,问了若我说谎的话,你又要和我闹,哎!” 赵锦也不清楚佳容那双眼怎么长的,每次只要他有点隐瞒,或是说点小谎,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 再加上佳容十分忌讳有人对她说谎,在一起久了,赵锦便习惯了有什么都和佳容说。 毕竟是夫妻,坦白一点也没有不好。 “原来我连一 个侧妃都捞不到呢!”佳容自嘲的笑了一声。 赵锦不高兴的将佳容压在床铺上,恶狠狠的说:“胡说什么,这天下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做我赵锦的妻子,你是我唯一的嫡妃。” 佳容突然莞尔一笑,媚眼如丝的问:“唯一的吗?” 赵锦眼睛微眯,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样,不怀好意的说:“这就要看你表现了。” 佳容一个翻身,骑坐在赵锦的身上,妖媚的说:“我这就好好表现,务求把我家相公好好侍候好,求得这唯一啊!” 说着,佳容一双小手直接撑在赵锦的胸膛上,垂首就给他一个密密实实的吻。 赵锦本就是傍晚时分才回来,夫妻两人入室说话的时候,下人就去准备饭菜了。 君陶脚步轻快的走来时,就见君洋站得离门口远远的地方,不解的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一眼。 直到快行直门口,听到一声娇媚的喘息声,她才反应过来,通红着脸走到君陶面前,抱怨说:“你刚怎么不叫我?” 君洋斜着眼,好笑的问:“你让我这时候大叫一声,你是怕我活得不够滋润吧?” 君陶说:“你可以朝着我扫手啊?” 君洋无奈的说:“我把院里的小丫鬟都斥到外面去了,就留了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以为你会机警的发现,谁知道你就直接往内室里冲了啊?” 君陶抿了抿嘴,没好反驳。 君洋却是趁机敲打说:“夫人性子好,但这也不是我们松懈的理由,你别忘了,主子把我们送到夫人的身边是为了什么,可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侍候佳容,对君陶君洋两人来说,可不就是享福吗? 佳容一个现代人,即没有古代小姐的娇脾气,也不习惯奴隶人,在她身边当差,只要不存了那害她小心思,一般都不会太差。 那些做事偷奸耍滑不好好干活的,也只会被佳容送走,对着下人喊打喊杀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了佳容的身上。 夫妻俩恩爱了一回,才相扶着出来用膳。 赵锦看着佳容一副被宠爱过后的娇艳样,心里虽然觉得自豪,不过同时也担忧不已。 “没事吧?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话不要憋着,一定要和你说。” 佳容斜视着赵锦,戏谑的问:“你现在再来说这些,是不是晚了一点,刚才那般孟浪的人是谁?” ☆、094 打响名号 佳容瞥了惠安公主一眼,只觉得这人幼稚到无知的地步。 原本就面色苍白的病人,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身体隐隐发痛的部位。 “大、大夫……” 佳容恶狠狠的瞪了病人一眼,说:“嚎什么嚎,你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吓两句就没胆了啊!” 病人偷看了佳容一眼,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卫,面对公主的话,怎么可能不怕。 “这人才做了手术,为免伤口发炎,得在这里住上三日。”佳容侧目对惠安公主说道。 惠安公主不安分的转动着眼珠子说:“不行,把人放在你这里,谁知道你会对他做什么,今天只是少截肠子,明天说不定就缺胳膊断腿了。” 佳容挑高了眉,一脸戏谑的说:“你管我对他做什么,只要最后他能活下来,病能治好,不就够了吗?” 惠安公主仍旧不同意佳容将人留下。 佳容便故意问:“公主该不会不认帐吧?想着把人带出去了就将人弄死,以此来败坏我的医名?” 惠安公主胀红了脸说:“你胡说,本宫才不是这样的人。” 佳容耸耸肩,“我也才见你两面而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知道,更何况有权有势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向来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啦!” 刚做了手术的病人,听到佳容和惠安公主的对话,一张脸死白死的,身体紧绷得像块石头。 佳容看了一眼,对病患说:“你放松一点,你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利,刚刚才做了手术,善待自己一点。” 病人心里一阵苦笑,他家中还有老母要养,可不想白白死在这两个贵女的手里。 只为了成就这一场可笑的赌博。 不过这话,病人是憋在心里不敢说的。 “本宫才不会!”惠安公主胀红了脸反驳的样子显得有些虚心,不过她话却说得坚定。 至于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佳容懒散的说:“行了,他这病若不是碰到我,这会说不定已经痛死了,现眼他能躺在这里好好听我们说话,便说明我已经赢了。” 惠安公主倔强的说:“凭什么,说不定这是回光返照呢?” 病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把惠安公主大骂了十遍不止,不过面上仍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反 正他的命,现在就握在这两个贵女的手里。 “行,那就麻烦公主三日后再来,好走不送!”佳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惠安公主哼了哼,扬起下巴说:“本宫就再等三日,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佳容眯了眯眼,望着惠安公主的背影,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挽回面子才故意这样说,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佳容突然侧目看向病人。 被问话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才坦白回答,“宋吉,禁卫军侍卫。” 佳容浅浅一笑,不怀好意的问:“那你刚才可有听明白我和惠安公主的对话。” 宋吉怔了一下,垂眼说:“大致明白了。” 佳容满意的勾起唇,说:“明白了最好,这三日我自然会派人保护你,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当然,你若是自个儿要找死,我肯定也不会拦着你,毕竟你死了对我而言,也只是不痛不痒而已。” 宋吉嘴角一抽,无奈的望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他是禁卫军,平日负责皇宫安危,自然也有他的消息来源,早就已经猜出了此女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此女长得这般出色的情况下,竟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你要明白,这三日内你要是活下了,就是我赢了,你若是死了的话,就是我输了,这赌局谁输谁赢,就看你想不想活下去了。”佳容戏谑的看着宋吉。 宋吉垂眼,“能活着,谁又会想死呢!” “很好!”佳容很满意宋吉的态度。 宋吉愣了一下,委婉的说:“夫人,如果方便的话,可否派人现在立刻将我娘接过来照顾我,我出了这么大事的事情,不管最后能不能活下去,总希望这时候有亲人陪在我身边的。” 佳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吉,玩味的说:“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宋吉感激的说了一声,“多谢。” 佳容刚到国都,很多事情不了解,但是宋吉身为禁军侍卫,平日宫里一些能让人打听到的消息,他也都清楚。 惠安公主看模样是活泼可爱,但却是一个活阎王一般的存在,小小年纪手里就沾了性命。 宫里侍候的人,她稍有不顺便是又打又骂,严重的直接取其性命。 所以宋吉的顾忌没有错,谁知道一向好面子的惠安公主,会不会派人抓了他的母亲以此威胁他自 杀。 就在佳容派人去把宋吉的母亲接过来后,惠安公主的人也去了他家。 佳容特意让高九留了人守着宋吉的家,就是想看看惠安公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当高九的人回来传消息时,佳容颇有唏嘘的说了一句。 “这才十四岁的姑娘而已啊!这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啊!” 说完这话,佳容立即想到了娇娇,深刻的发现了娇娇和惠安公主是同一种人,为了自己一时痛快,可以罔顾人性的那种人。 晚上,佳容当闲话把这事说给了赵锦听。 赵锦睨向佳容,戏谑的说:“你以为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是干净的,她们看着高贵优雅,但内里却是最为肮脏不堪。” 佳容颇无辜的看着赵锦,很想告诉他,他的生母也是宫里的人,他就是宫里人所生的孩子。 这话佳容没说出口,赵锦却像清楚她在想什么一样,淡淡的说:“甚至于我的母后也一样,她为了让我,何尝没有手染鲜血,只为了铲平我前路的绊脚石。” 佳容看赵锦的样子,虽然他仍旧笑得春意盎然,但是她却清楚他这时心底的悲伤。 用力的握紧赵锦的手说:“母后也是为了你好。” 赵锦讥讽的一笑,将佳容紧搂在怀里,迷茫的说:“母后其实是一个特别温柔贤惠的女子,可是后宫那地方真不是一个人该待的地方,而母后当年败,也就败在不够心狠手辣,这些年冷宫的生活,也不知道母后如何了。” 佳容惊讶的自赵锦的怀里抬起小脸,问:“不是吧!你回来这么久,你都没有去见过母后吗?” 赵锦眼神闪躲的说:“我,我……” 佳容皱眉,不悦的指责,“不管你为了什么不敢面对你的母后,你都不该避而不见,你难道想象不出,她一个人在冷宫那样的地方多难捱,能撑到现在肯定也是拼着一口气,在等着你接她出去。” 赵锦垂了垂眼,忽然轻笑的说:“我有些怕见到母后,固然有些怕面对她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没有能力接她出来,但更多的原因是我现在地位尴尬,根本没办法进后宫去见她,否则的话,你真当我这么没心没肺,为了自己的一点小情绪,就忍心不去见她吗?” 佳容懊恼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一时想岔,自己走到死胡同里。” 赵锦垂眼,眸瞳黑暗的说:“不会 ,毕竟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允许自己迷茫出错。” 佳容见赵锦这样,倒不好如何接话了。 索性就不说母后的事情,生硬的转话,说:“那个宋吉是禁卫军的人,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这三天派人把他保护好了,可别让他死在我们府里了。” 赵锦回神,浅笑说:“我明白,这些你不用多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呢!这可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大计,第一步不能出差错。”佳容仰着小脸,娇斥。 赵锦目光悠长的看着佳容,好一会儿才沉声说:“我不想你来国都,固然有怕你遇到危险的可能,但更多的是不想你像我的母后一样,为了我的前程殚尽竭虑。” 佳容笑容怔了一下,才更为灿烂的绽放。 一下抱紧了赵锦的腰肢说:“你想太多了,在未来我会努力的救人结善缘,虽然都是帮你,但用的方法不一样。” 说完,又戏谑的说:“当初是谁刚娶我的时候,各自算计着怎么将我利用干净,现在怎么反而舍不得了吗?” 赵锦捏了捏佳容的小脸,笑骂:“得了便宜还卖乖。” 佳容笑得像一个小狐狸一样,得意的缩在赵锦的怀里。 赵锦有些感叹的说:“这几日我不断的进宫求见父皇,虽然之后都没有见到,但是各位皇弟看到我的态度倒好了很多呢!” 佳容低笑,“废话,你现在被皇上厌恶得不得了,完全没有争储的能力了,他们何必再花人力物力来对付你。” 赵锦若有所指的说:“可不是吗?至于有皇弟表示会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成全我的深情似海。” 佳容歪着脸笑了两声后,又不满的说:“皇上太不是东西,竟然让我做侍妾,本姑娘像是做侍妾的人吗?” 听到佳容大不敬的话,赵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了抬眼皮,望了她一眼。 “喂,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佳容不满的戳着赵锦的胸膛质问。 赵锦忙堆起笑容,说:“自然是认同你话里的意思,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沦为侍妾,那太贬低你了。” 佳容努努下巴说:“你知道就好。” 赵锦有些为难的说:“但是目前,我除了上窜下跳在父皇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行。” 佳容娇嗔,“我又没有怪你,侍妾就侍妾呗, 反正我到时候会让皇上松口的。” 赵锦拍拍佳容的脑袋,“那为夫就靠你了。” 佳容狡黠的眨了眨眼问:“你说给你下毒的那些黑手,现在看到你,能不能猜到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赵锦失笑,“这种事情,不用明说,也能猜到,更何况你的名声打出去后,有这么一个神医妻子,怎么可能治不好我。” 佳容会心一笑,说:“那我知道了。” 赵锦问:“你知道了?你想做什么?” 佳容嘿嘿一声怪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我先不告诉你。” “也行!不过你行事前,要注意自身安危,这里不是下河村,别乱来,行吗?”赵锦对佳容的性格有些不放心。 她是一个受不得一分委屈的人。 但是在国都这样的地方,他目前没有替佳容争取到名分,谁又都可以踩她一脚。 “我明白的,我会注意分寸,你不用担心我,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对了,太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平皇后啊!我们得了封地,赶紧走啊!”佳容一副埋怨的口吻。 赵锦也无奈,他说:“这事只怕有得扯,太后和皇后互不相让,正博弈得厉害,一时三刻只怕出不了结果。” 佳容嫌弃的说:“皇上怎么这么弱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赵锦低低一笑,“父皇太弱?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他的手段,故意让两方相争,彼此制衡?” 佳容蹙眉,“可能吗?太子不是皇上亲定的吗?难道皇上不喜欢现如今的太子吗?” 赵锦挑着眉,“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父皇亲定的太子?” 佳容望着赵锦,哑口无言。 赵锦解释说:“父皇正值壮年,可是我们这些皇子却都长大了,而且一个个都盯着他的宝座,你觉得他会高兴吗?对哪一个皇子能真心的喜爱?” 佳容聪慧,赵锦点了一句,她便明了了。 “也是,现在各派皇子斗得越厉害,皇上看着就越高兴,毕竟只有这样,他的权利才越稳固。否则的话,皇子大权在握,难保不会做出什么逼宫的事情。” 赵锦意味深长的说:“没错!我现在虽然是废太子,而且为了许你正妃之位,闹得他大发雷霆,但真计较起来,说不定此刻,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越过了四皇子和七皇子呢!毕竟我天天围着一个女人在转 ,不像四皇子和七皇子,天天围着他的宝座在惦记。” 佳容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我觉得你整天闹的事情有些窝囊咯,原来早有计划啊!这也是皇子府闭门谢客的原因吧?” 赵锦略有不满的拔高了音,质问:“窝囊?” “呵呵……”佳容一声讪笑,没有想到嘴快下,竟然将心底话直接说出来了。 赵锦戳了戳佳容的额说:“我这叫卧薪尝胆,不然的话,以我现在的势力,只怕早就被人瓜分了。” 佳容拍拍赵锦的手臂,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我明白,我明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过是卧薪尝胆而已啦!小意思,小意思。” 赵锦斜眼睨着佳容,“我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就行了,你这个肚子……” “嗯?”佳容不解的低下头。 赵锦说:“父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皇孙,你若是能一举得男的话,我再向皇上请求,册封你也就容易一些。” 佳容低着脸想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其实挺想抱孙了,对吗?” “是!”赵锦没有否认。 否则的话,他一个皇子,为了一个农女这样上窜下跳的闹着,皇上早就下旨,秘密处理了佳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 “可是这样的话,别的皇子不也都知道吗?那他们不会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手吗?”佳容惊悚的护住了肚皮。 赵锦安慰的抱紧了佳容说:“我会保护你的,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一点,如果要出府,就要有人跟着,而且经了人手的东西,绝对不能往嘴里放。” 赵锦早就说了,希望佳容怀胎这几个月,不要离开三思院,可是哪里晓得,她现在就迫不急待的去打响神医的名号。 而他又还不能说她,毕竟她做的这一此都是为了他好。 就像佳容说的,她多治一人,多结一份善缘,别人对他也就少一分恶意。 “好,我会多加小心。”佳容眼神黯了黯,若是有人敢动她的孩子,她就和人拼命。 “我也不能时时在你的身边,你万事要当心,君陶和君洋两个是好的,你有事多吩咐她们去做。”赵锦对佳容是十二万分的不放心,很想把佳容锁在家里,但又知道这样做的话,佳容肯定不高兴。 “师父前两天给了我一瓶保胎丸,说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马上服一颗。”佳容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赵锦目光闪了闪说:“婆婆到底在国都生活了这么多年,以前也是和那些人打过交道,自然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噢!”佳容忽然好奇的问:“你说肃亲王这么多年没有娶亲,是不是为了我师父啊?” 赵锦苦笑一声,“我不太清楚,毕竟那时候都没有我,我哪里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也是!”佳容索然无味的闭上了嘴。 “好了,婆婆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如果真有什么,婆婆肯定会自己去解决的,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帮忙,现在婆婆不说有什么事,我们也就别添乱了。”赵锦可一点都不想去招惹肃亲王。 肃亲王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威严却不减当年。 当年的肃亲王可是战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身煞气,无人敢惹。 佳容无辜的说:“我也没想做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肃亲王若是至今未娶的话,他和师父之间应该就是有什么误会才是,毕竟在我看来,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只要不是杀父那样的大仇,都可以化解。” 赵锦捏捏佳容微显丰腴了一些的脸颊,说:“放心,以肃亲王的本事,不日就会查得婆婆在我们府上。” 肃亲王这么多年找不到银杏婆婆,是因为她隐藏功夫好,可是现在既然显了身,以肃亲王的本事,再发现不了她,怎么可能? “那师父不是羊入虎口了吗?”佳容瞪大了眼,满是担忧。 赵锦苦笑的问:“那你到底是想他们见面解决问题,还是不解决呢?” 佳容一阵尴尬的轻笑,“这好像都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 “那不就是了吗?”赵锦拍拍佳容的脑袋,示意她不要想太多。 佳容倒不是钻牛角尖的人,银杏婆婆看事情比她看得远多了,既然银杏婆婆愿意陪她来国都,肯定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她实在不用操这份闲心。 很快,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好在惠安公主不至于派人杀到皇子府里来。 宋吉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三天好吃好喝供着宋吉,再加上他原本就身强体壮,伤口恢复得十分的好。 宋吉带着宋母来辞行时,佳容特意出去见了一面,且给了他些伤药。 “多谢夫人 求了吾儿一命,多谢。”宋母这三天一直想见佳容一面,亲自道谢,这会见到人了,直接就跪下了。 佳容虽然是一个十分随遇而安的人,不过却也不习惯让一个长辈来跪她,忙将人扶起来,并说:“大娘别这样,我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是应该的,说来宋吉也是被我拖累了,若不是我和惠安公主打赌,他也不会被拖来。” 宋母倒是明事理,她忙说:“怎么会?若不是有夫人的这个赌约,吾儿只怕就活活疼死去了。” 想到这里,宋母吓出一身冷汗。 佳容一脸赧色的说:“说来也不怕大娘看不起,我也只是农女出身,因缘巧合下,与大皇子相爱,并结为夫妻,只是到了这国都,不说皇上不认我这儿媳,惠安公主也看不起我,甚至上门挑衅,我这才不得不与她打赌,至少让她明白,我出身虽差,但我的人不差,我的优秀足够配得上大皇子。” 宋吉闻弦歌而知雅意,识趣的说:“夫人放心,夫人一手精湛的医术,在下一定替你传播出去。” “多谢!”佳容笑吟吟的应下,没有掩饰她的目的。 大娘一听佳容说她的出身,对这位夫人越发喜欢了,当即也说:“夫人也放心,我也会替你传播出去的。” 佳容微微一笑,挺喜欢这位朴实的大娘,便对宋吉说:“这次我和公主打赌,无缘无故把你拉扯进来,以公主的性格,也不知道她事后会不会对付你,若是她对你抱有恶意的话,你就不用替我说什么,自保才是,毕竟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 宋吉目光闪了闪,复杂的看向佳容。 他没有想过,像佳容她们这样的贵人还会在乎他们的性命,按说,她不是应该和惠安公主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宋吉他们离开皇子府后,宋吉痊愈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各家里。 毕竟赵锦是废太子,哪一派势力没有派人盯着她,惠安公主弄了一个得了肠痈的病人丢到大皇子府里去了,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 特别是宁南侯府。 世子妃的院子里,一个老婆子刚刚得了消息,就忙不迭的将消息告诉了里面侍候的大丫鬟,再由大丫鬟告诉了世子妃。 “世子妃,此人真像卢小姐说得那般神奇的话,不如咱们也去找她治病吧?” 世子妃抱着手里才一岁多的小女娃,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儿,才苦笑的说:“卢珊 不至于用这种事情和我说笑,早在她来信了,我就给她回信了,让她想办法请这位神医来国都,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人请来了,竟然是废太子的女人。” 侍候世子妃的丫鬟张了张嘴,也不好说话了。 她自小和世子妃一起长大,眼界不同于一般的丫鬟,再加上世子妃信任她,有什么都会和她说,自然清楚这时候找上神医的意义代表了什么。 “不知道卢小姐可清楚这人的身份?”小丫鬟轻轻问了一句。 世子妃浅浅一笑,颇无奈的说:“之前不知道,现在肯定知道了,不过知道了也没有用了,只怕整个国都都已经知道废太子心尖上的女人,是由卢府带回国都的。” “这人把卢府可坑死了,选都没有选,就直接和废太子绑到了一条船上。”丫鬟颇为卢府抱不同的样子。 世子妃却是笑了笑,摇摇首说:“这事不见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丫鬟惊讶的说:“莫不是这废太子还有翻身的一天吗?” 世子妃笑睨了一眼,“天家的事情,哪是我们能够插得上话的,下次不许再胡说了。” “是,奴婢省得。”丫鬟乖巧的应了一嘴。 世子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不清楚废太子有没有机会翻身,她只晓得废太子才是正统嫡出,而且在百官中的声望一向很好。 至少在她未出嫁前,就听她的祖父夸过废太子天质聪颖,堪当大任。 祖父原本也是很看好废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皇后太子接连被废。 晚上,世子妃等世子爷回来后,和他商量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将拜帖投到大皇子府。 同样,这一晚不安宁的还有卢府。 卢老太爷和卢老爷在书房里商量多时后,第二日,关于佳容是神医的流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飞进了大街小巷。 卢府确实有些像世子妃主仆说的那样,被迫上台,但他们又不得不如此,毕竟不坐实佳容神医的名号,怎么来证明卢珊的身子已经康健。 总不至于让卢珊随便找一个人怀孕,以此来证明她是一个健全的女人吧! 而让其他大夫看诊,大多数人已经不会深信了,毕竟当初就是这些人言之凿凿的说卢珊再也不可能生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卢老太爷和池老太爷一样,当年都看好过赵锦。 ☆、095 暗夜访客 卢珊宴请的这一日,佳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君陶和君洋两个丫鬟怕佳容被人看不起,倒是一门心思想在她的装扮上多花费些功夫,但是佳容却不在乎这些。 反正她的出身,国都的人都清楚,她打扮太过了,旁人只会说她庸俗,倒不如像以前一样,清清爽爽,至少看起来简单大方。 佳容到了尚书府就立刻下人去报信,然后没多时,卢珊就亲自出来相迎了。 “可把你盼来了,我多怕你不肯来呢!”卢珊一如往昔的亲切的接着佳容说话。 佳容微笑说:“怎么说,卢小姐都下了帖子,我怎么敢不来。” 卢珊嘟着嘴埋怨说:“你这就不对了啊!你都跟清瑶互相称名字了,却客套的叫我卢小姐,难道我和你的关系,不比和她的好一些吗?” “这人与人可是讲究缘分的!你羡慕不来的。”早佳容一步先到的池清瑶,这会也陪着卢珊出来接人。 听到卢珊不满的报怨,故意调侃她。 佳容能看出这两人的关系极好,不然的话,卢珊当时也不会这样惦记着池清瑶的身子。 当下笑吟吟的说:“我以后就叫你卢珊好了,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一套,显得生疏,你就叫我佳容吧!” 卢珊笑眯眯的说:“好啊!其实我一直想说,你的名字挺好听的,童佳容。” “不,我姓江。”佳容从来没有主动和卢珊她们说过,她姓童,卢珊她们会误会,是小玉的原因。 毕竟她们都以为小玉和她是亲姐妹,小玉姓童,她自然也就姓童。 “啊?你和你姐姐不是同一个姓吗?那在回春堂的时候,有人叫你童大夫,你怎么没有反驳啊?”卢珊歪着脸甚是不解的样子。 佳容淡然说:“我和我姐姐不是同一个姓,我姓江。” “噢!原来是江佳容,不错,更好听了。”池清瑶看佳容的样子,便知道这当中有她不想说的故事,因此插了一句话。 卢珊也就没有再问,三人一起去了后院。 后院的花园里,卢珊为了宴请好友,特意布置了一番。 这次卢珊宴请的朋友不多,包括池清瑶和佳容,也才刚好六个人而已,但能看得出来,这几人与卢珊的关系都极好,早早的就到了。 而且卢珊陪着佳容一来,几人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且说:“这位就 是鼎鼎大名的‘留一命’神医了吧?” 卢珊侧目浅笑,“你怎么取了一个这个名字啊!一点都不好听。” 佳容扬着嘴角,无奈的笑答,“没有办法啊!惠安公主那样不讲道理,我不说点什么震住她,指不定她怎么磋磨我。” 卢珊浅浅一笑,没接这话,引着佳容把几位好友一一向她介绍了一遍,才戏谑的和几位好友开起了玩笑。 “佳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以后要对她好一点,不然的话,我就不和你们好了。” 池清瑶附和的说:“就是啊!她现在也是我的再造恩人呢!” 池清瑶最开始或有些怕佳容开的药没有用,但用了两天下来,身子就清爽了许多,特别是她写的那张清洗的方子极好。 佳容对面位置上,名叫叶蓁的姑娘,睨了卢珊和池清瑶一眼,笑闹着说:“这话用得着你们来提点吗?我们有机会认识神医,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不用你们提醒,我们也会抱牢大腿的,毕竟谁都有生病的一天,不是吗?” “就是啊!哪用得着你们来当好人,哼!”另一个叫宜淳的小姑娘娇娇的哼了哼。 这话不好听,但是小姑娘却笑得十分的娇艳,显然只是闺蜜间的玩笑话罢了。 卢珊也习惯了好友这样,一副讨饶的样子说:“行行行,我错了好吧!你们都对,你们有理。” 叶蓁捂嘴偷乐了一下,才对佳容说:“神医,你别介意,我们平时说话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恶意。” 佳容浅笑说:“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很好,我挺羡慕的。你们也别神医神医的叫我了,直接叫我佳容吧!” 叶蓁顺势说:“行,那我就不和你客套了,免得显得过于生疏。” 佳容眯着眼,笑吟吟的答应。 又客套了几句,卢珊便把话题拉到了衣服首饰上面,谈起这些,几个姑娘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卢珊怕佳容插不上话,时不时要和她搭几句话。 佳容深觉卢珊体贴的同时,默默的想着,卢珊其实不用这样,毕竟她懂的一些时尚,卢珊她们可能闻所未闻。 “我娘前两天给我打了一套首饰,那额饰漂亮得没话说,但可惜我就是戴不了,唉!”宜淳突然有点落寞的说起。 在场所有的姑娘都明白原因,就佳容不懂,而她也很耿直的问了出来。 宜淳 倒没有什么觉得不能说,反正这事,整个国都的人差不多都清楚,便把额前的发撩了起来。 “你看,我小时候生痘,在额中间留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痘疤。” 佳容看着那小坑,倒不觉得丑陋,配上宜淳圆圆的小脸,其实蛮可爱的,不过她这话说出来,宜淳只当她在安慰她。 “佳容,你有没有一种药,能让宜淳脸上的这个疤消掉啊?”叶蓁突然一脸期盼的望向佳容。 佳容为难的说:“我确实有药能淡化疤印,不过宜淳额间上的这个疤印时间久不说,且疤印深,很难去掉。” 宜淳瞬间没了劲,无力的说:“我就知道的。” 佳容看了看她说:“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啊!我是真的觉得挺可爱的,但如果你自己很在乎的话,你就在额间画一个花钿啊!即挡住了疤,又好看。” “花钿是什么?” 佳容话落,卢珊几人都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佳容惊讶的问:“你们没有画过花钿,不清楚是什么吗?” 卢珊几人同时摇首。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那不然我现在给你们画一个?” “行啊!”宜淳答得又快不急,催促着卢珊说:“你赶紧让丫鬟去把你的那些胭脂什么都拿出来。” 说完,宜淳又反应过来问佳容,“画花钿是用什么画,一般的胭脂那些行吗?” 佳容歪脸想了一下说:“行是行,若是有上色效果好一点的口脂就更好了。” 卢珊起身的同时说:“行,我让丫鬟去拿。” 卢珊将话吩咐下去后,宜淳几人就围着佳容开始打听花钿。 佳容也耐着性子一一解释了,并说:“我等下给宜淳上妆,上完妆的样子,你们若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们画几个花钿的图案,不过花钿的图案都是看自己喜欢来的,像我个人就比较喜欢梅花,所以一般画花钿,都是花的梅花妆。” “我也喜欢梅花,我也喜欢梅花。”宜淳抢着回答,一脸讨好的看着佳容。 卢珊戏谑的笑问:“我记得喜欢梅花的不是叶蓁吗?怎么这会成了你?” 宜淳看了一眼佳容,恼羞成怒的追打卢珊。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竟然这样拆我的台。” 佳容看着她们闹,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没多时,丫 鬟就把东西都拿过来了,而且一眼看去,竟然都是全新,没有用过的痕迹。 宜淳颇不急待的说:“开始吧!我要不要先去净面?” 佳容看了眼宜淳干净的脸庞,说:“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像她们这样的大家小姐,自然是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干净整洁,再加上现在的天也不是特别热,也不会因为流汗而显得油腻。 宜淳主动到了佳容面前,微蹲下身子说:“你来画吧!” 佳容起身说:“你坐这里,我站着就行。” 宜淳瞄了一眼佳容未显的肚皮,说:“不用,我没事,我就这样蹲着,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在乎形象,你怀了身子,你还是坐着吧!” 佳容看宜淳说得坚定,也就没有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手法娴熟的快速给佳容上妆,且边上妆的同时,边教了她们一套,佳容以前在电视剧里学的化妆口诀。 “先遮瑕后上粉,厚薄要均匀,薄有三处,额头,眼底,嘴周围。” 虽然这套口诀,佳容是在电视剧里学的,但是一直觉得挺实用,就牢牢的记住了。 “好了!”佳容化完妆,看了一眼,觉得挺满意后,才收手,且将镜子递给了宜淳。 宜淳紧张的往镜子一看,当时失态的叫了出来。 “哇,好美啊!” 叶蓁眼底虽然划过了一抹惊艳,但忍不住调侃说:“宜淳,你也收敛一点啊!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吗?” 宜淳不答叶蓁的话,扒拉着额上的刘海说:“不行,这么漂亮,我不能再用刘海盖住了。” 佳容主动接过手,替宜淳整理了刘海,且说:“其实你留刘海也挺好看,只是你这刘海太重了,显得有些压抑,你等头发再长一点,把多余的都梳上去,就留一个空气刘海吧!” “什么是空气刘海?” 宜淳仰着小脸追问。 佳容看几个爱美的姑娘都忘着她,便一次性给她们讲了什么是空气刘海,什么是咬唇妆,总之她一时能想到的,都提了几句。 几人聊得正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一位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姑娘走了过来。 “大姐姐好兴致啊!竟然在这里会起了友人。” 卢珊面上的笑容一沉,不悦的说:“知道我在这里会友,你还敢跑出来捣乱?卢欣,你是越发越不懂规矩 了啊!” 被称为卢欣的女子是卢珊的庶出二妹。 之前因为卢珊的事情,她的亲事一直很艰难,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说了一门亲事,就差过文定了。 卢珊回来了,且带来了废太子心爱的女人。 对方因此便断了跟卢家结亲的念头。 卢欣刚才在屋里,一听卢珊在此会友,友人中还有佳容,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大姐姐这话就不对了,到底是我不懂规矩,还是你不懂规矩,你真以为祖父祖母宠你,你就可以随便什么人都往家里请吗?”卢欣说话间,目光扫向了佳容。 佳容挑高了眉,轻嘲的笑笑,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卢珊一脸赧色的看着佳容,也知道这宴会开不下去了。 “我送你们出去。” “嗯!”佳容随口应了一声。 卢欣却不满的对卢珊说:“大姐姐你不要太自私了,凡事都只想得到你自己。” 佳容挑挑眉,几句话间没有听懂卢家姐妹在吵什么,不过却也清楚和她有些关系。 想来,应该是为了她的身份。 卢珊没理卢欣,陪着佳容她们一行人出府的时候。 宜淳皱眉不满的说:“卢珊,你不过出去几个月而已,你家庶妹就敢在你的面前瞎蹦哒了吗?” 卢珊颇显无奈的说:“说来这事她也是受害人!先前因为我的原因,她的婚事艰难,这次好不容易说定了一户不错的人,却又因为我的原因对方后悔了。” 宜淳听了这话,火焰消了几分,只是仍然有些不满的说:“但你也不能太好说话了,一个庶出的妹妹都敢这样和你说话,以后不是谁都能往你头上踩两脚吗?” 卢珊目光闪了闪,说:“放心,我有分寸。” 佳容讶色的看去,这一面的卢珊,她是第一次见到。 卢珊坦然的回以一笑,戏谑的说:“你可把我家害惨了,事先也不告诉我们,你和大皇子的关系。” 佳容这下彻底明白了。 原来卢欣被退婚,竟然是因为她的原因,这就难怪卢欣看到她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不过卢家和男主还没有过文定,两家之前也是私下接触,这次男方反悔,动静也不大。 除了让卢欣损失一个她以为的好姻 缘,倒对她的名声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事是我不对,我之前也不懂这些,还是后来赵锦跟我说了,我才清楚,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们说一声抱歉。”佳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过倒不担心卢珊真的动怒,若是真对她有意见,就不会刻意相请,这明显是打算以后继续来往的意思。 “没事!我和你关系好,就是为了看病,我就不相信以你这样的医术,以后会没有人找你,那些讲究这些的人,有本来就都不要到你府上去求医。” 卢珊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佳容都有几分受不住了,无奈的问:“你未必就这么看好我啊?” 卢珊理所当然的说:“肯定啊!国都这么多御医都不治不好我的病,却被你治好了,显然你的医术就比他们高明,到时候找你求诊的人肯定也我。” 其实卢珊今天请的朋友,不止这位几个人,她是有意和佳容相交,也是想通过这个小聚会替佳容打响神医的名声。 不过最后只来了这么几个,显然这几家的想法,和卢家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们家和大皇子府交好,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以后家里有病有痛有一个保障,至于在政治上面,他们相信皇上不至于昏庸到这一步。 “就是啊!我的病不也是找你病的吗?”池清瑶笑着附和了一句。 其他几家的姑娘纷纷接话。 只有宜淳,期期艾艾的问:“佳容,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画几张好看的花钿图样吗?” “你真是……”叶蓁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望着宜淳。 不过宜淳这话一出,其他几人也不甘落后的说:“佳容,你如果不嫌麻烦,也给我画一份吧?” 佳容笑容满面的说:“可以啊!等过几天,我弄好了,就叫人送到你们府上去,这种花钿不单可以画,还可以用金银直接做出样子,等上妆的时候往额上一贴就行了,十分的方便。” “这样最好,方便啊!”宜淳没得一点客气的自觉,反而眨着一双大眼,期盼的望着佳容。 佳容这话既然说出了嘴,自然就是打算送她们一人一套的,当即就应了下来。 几人因为卢欣带来的坏气氛也瞬间消散不见,一个个都欢欢喜喜的回了家。 回家后,各家免不得会问起最近风头正盛的佳容,而她们几人,自然是一阵吹嘘追捧。 特别是宜淳,差点将佳容说成天上有,地下无的人物,若不是她娘太清楚她,只怕就信了。 不过却也清楚,这个江佳容应该是一个好的,且有些手段,不然的话,不会同时让这么多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都认同她。 大皇子府这边。 赵锦也怕佳容被人欺负,自然也会细细的询问一番。 佳容最开始说的就是卢欣的事情。 赵锦不甚在意的说:“无妨,一个庶女而已,她在卢府的地位,比不得卢珊一星半点。她敢这样搅乱卢珊的宴会,想来应该是卢珊这次回来,因为这个庶妹的婚事,对她多有包容,才让她壮了胆,放心吧!出了这样的事情,卢珊不收拾她,卢夫人都不会让她好过,毕竟这事闹开了,别人只会说卢夫人连一个庶女都管教不好。” 佳容不清楚这当中的弯弯绕绕,不过看赵锦这样说,便没有放在心上了,后又说起花钿与口脂。 用过卢珊的口脂,佳容觉得有些差强人意,便打算自己做几盒,到时候也给宜淳她们一人送一盒。 赵锦不赞同的说:“你现在怀了身孕,不适合做这些,太累伤身!” 佳容睨了赵锦一眼,坏笑的说:“你就放心吧!做这些东西,绝对没有晚上侍候你累。” 赵锦被佳容一句话堵得严严实实,也不好再说她什么。 “我原当今天过来会有人找我看病呢!没想到就说了些女儿家的衣服首饰打扮之类的话题。”佳容轻笑一声,觉得有趣。 赵锦说:“女人家在一起,不就都是说这些事情吗?难道还能有其他吗?” 佳容斜着目光朝赵锦看去,调侃的说:“那是一般的女儿家,我身后不是有一个你吗?没一点所图,人家能和我做朋友啊!” 赵锦搂着佳容,故意凶神恶煞的问:“怎么?现在是怪我吗?” “不敢!”佳容俏皮的一笑。 赵锦搂着佳容,大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并说:“放心吧!早晚她们会求你看诊,不说其他,至少会央着你替他们家老辈诊诊平安脉。不过这点小事,你目前怀着身孕的时候,她们倒不至于这么没眼色。” 佳容身子一酥,娇嗔的瞪了一眼赵锦,任由赵锦在她身上作怪。 接下来的两天,佳容都在折腾口脂和花钿,做好后便将东西往宜淳几人府上各送了一份。 收到礼物的 几人,当天就给佳容送了一份回礼。 礼物都不是特别贵重,但又花了心思,显得精致,被旁人看去,也不会多想,能看得出来,这只是几家女人间的来往。 等过了七日,池清瑶一早就到了大皇子府。 看着眼睛惺忪的佳容,池清瑶一脸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我就顾着自己,来得太早了,都忘了你现在怀着身孕。” 佳容强打起精神,笑眯眯的说:“没事!” 若不是昨晚陪赵锦疯闹了一回,她也不至于一早醒不来,平日这时候,她早就起来了。 虽然她是孕妇,但也是大夫,平日最重视身体健康,早上肯定要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动动身子,困了的话,再接着去睡都行。 “要不你再去睡会,我下午再过来。”池清瑶是求人看病,自然把态度摆得极低。 佳容拉着池清瑶说:“行了,别跟我这么客气了,走吧!” 佳容把人带到了静安院里。 小玉她们都已经早起来了,看到佳容自然是高高兴兴的上前,注意到她身边的池清瑶时,先是愣了一会,才浅浅的朝对方笑开。 “这是我大姐,叫童小玉。”佳容怕池清瑶叫小玉为江小姐,特意介绍了她的名字。 池清瑶在听到小玉的名字时,确实也愣了一下,不过一向世故的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吟吟的说了一句。 “妹妹长得出色,姐姐同样不俗呢!我都想好好问问,你们这是哪一个村里养出来的姑娘,怎么长得比我们国都这些大家小姐还水灵一些。”池清瑶这话是有意捧人。 小玉羞红了脸,小声说:“夫人才是真美,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偷睨了清瑶一眼,又看了一眼佳容,颇有些自豪的想着,她的妹妹站在这样的贵人旁边,一点也不逊色,隐隐还更胜一筹呢! 佳容失笑的说:“行了,你们别互相戴高帽了,大姐,这位是宁南侯府的世子妃。” 小玉惊了一下,手忙脚乱的要给清瑶见礼。 清瑶忙出声说:“别,童小姐别客气,说来我也只是上门看诊的病人呢!” 小玉讪讪一笑,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向这样的贵人见礼。 现在小花正被府里的嬷嬷教导规矩,她晚上还是回静世院住,所以跟小玉说过一嘴。 小玉才想着要行礼,却又不知道 该怎么做。 佳容一下挽住了小玉的手,轻拍了两下,安抚不自在的她,并问:“师父人呢?起身了吗?” 小玉指了下银杏婆婆的房间,说:“一早起来用了早膳,就一直没有出屋。” “嗯!我有点事情要找师父,大姐不用管我们。”佳容清楚小玉有外人在时,她会不自在,便没有留她。 小玉冲着清瑶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就回了屋。 清瑶看小玉走了,才随口说:“令姐有些内向啊!” 佳容戏谑的说:“没有办法啊!你这样的贵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清瑶失笑,“我再贵气,未必比得上大皇子啊!莫不是你大姐在他的面前也这般?” 佳容说:“到不会,只是刚知道他身份时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后来就好了,毕竟大皇子最初娶我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清瑶捂嘴一笑,“想来也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话,怎么敢让他发下那样的重誓。” 佳容笑眯眯的点点头。 引着清瑶到了银杏婆婆屋门前,敲敲门,叫了一声,“师父!我把世子妃带来了。” 银杏婆婆屋里没有动静,过了一会才开了门。 清瑶突然对上银杏婆婆明显吓了一跳,呼吸一瞬间都停顿了,等她走出屋,看清了样子,这才缓缓放松。 银杏婆婆戴了厚厚的黑色面纱,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面,佳容倒是早习惯了银杏婆婆这样的装扮。 看到清瑶如此,有些懊恼,忘记早先提醒她一句,很怕银杏婆婆会因此不高兴。 “师父,我借你这小药房一用,清瑶上门治病的这些天,就暂时来你这里,可行?” 佳容不是不想把清瑶带去三思院。 只是赵锦说过,三思院里安全,既然是这样,就代表守卫很森严,她又何必带了人进去,让人有可趁之机。 虽然眼下清瑶并不会做出什么危害大皇子府的事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有。 三思院可以说是赵锦在国都最放松的一个地方,她不想打破三思院的规矩。 银杏婆婆皱着眉有几分不高兴的责备,“你自己怀了身孕不好好休息,一天天瞎折腾什么。” 池清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敢说话,只当是刚才她的举动让银杏婆婆不高兴了 ☆、096 肃亲王爷 “你怎么会知道他?”银杏婆婆不记得她有告诉过佳容,关系肃亲王的事情。 佳容讪笑着说:“我听赵锦说的,好像你和肃亲王有点不愉快,你这些年躲的人,好像也是他。” 银杏婆婆眯起眉,冷声斥责:“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 佳容乖乖的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又偷偷看了银杏婆婆两眼。 其实银杏婆婆也觉得来人是肃亲王的人吧! 不然的话,她不会特意说明,她觉得来人没有恶意。 但是想想又不对,银杏婆婆既然清楚肃亲王对她没有恶意,那为什么要躲他躲这么多年。 “要不,我和赵锦说说,派人加强对静安院的守卫?” 佳容看银杏婆婆冷着一张脸,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只好如此提议。 银杏婆婆垂眼说:“昨晚那人中了剧毒!” 佳容惊讶的轻呼了一声,问:“那毒好解吗?若是不好解的话,肃亲王不就要找到府里来了吗?” 银杏婆婆拧着眉没有说话,佳容也就清楚了答案。 她想了想才问:“师父,若是肃亲王到府里来说要见你,我们该怎么办?你见还是不见?” “不见!”银杏婆婆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佳容看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 当晚,赵锦回府,佳容就这事告诉了他,并颇为担忧的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猜错了,或是其他皇子派来的暗探呢?” 赵锦怜悯的看着佳容说:“肃亲王约我明日申时过府一叙。” “呃……”佳容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锦,明白这下躲不开了。 赵锦倒不如佳容这般紧张,犹豫了一下,坦率的说:“其实肃亲王这人行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谈不上好坏,但却是我们赵氏王朝人人人称颂的大英雄。” 佳容斜视着赵锦,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锦在佳容面前倒没有掩饰他内心的小算计,直白的说:“若是肃亲王和师父之间是一段良缘的话,对我们目前的局面而言,大大有利。” “噢!”佳容应了一声,低低的垂下眉眼。 赵锦倒没有在这问题上多纠缠,虽然他觉得这事对他们而言不算坏事,但也没有想着去利用。 毕竟银杏婆婆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只是觉得,若是事情能趁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不会阻止。 “可是师父不想见肃亲王。”佳容没有忘记,白日里,提起肃亲王时,银杏婆婆的拒绝。 赵锦满不在乎的说:“随他们!反正他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师父无论对你或者是我,都是有恩的,肃亲王若是为难她,我们拼着爵位不要,肯定也要护着师父。但反之的话,只怕不是我们能阻止得了的,就要看师父怎么选择。” 佳容听到这话,心里轻松不少。 同时也说:“其实我私心里还是希望师父最后能有一个人陪他,而不是这样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虽然我会一直孝顺她,但总觉得师父年轻的时候吃了很多苦,老天爷不该这样薄待了她。” 佳容也曾想过一个人独身,但有了赵锦,特别是两人互生情愫后,她觉得其实有一个男人守着她,也挺好的。 至少有什么事情,有商有量,不用一个人扛着。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有一个孩子。 这个世界上真正和她血脉相连的一个亲人。 每次想到这些,佳容都忍不住有些激动。 “好了,别想这些事情,等我明天去过肃王府就清楚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了。”赵锦拍拍佳容的后背。 他不乐意佳容挺着肚子,每天还要操心这些事情。 次日早上,赵锦出门的时候,佳容不放心,特意叮嘱了两句。 “记得啊!师父不愿意再见肃亲王,在师父没有同意前,不许承认师父的身份。” “行!”赵锦好笑的答应,只觉得佳容的做法是掩耳盗铃。 肃亲王这样的人物,没有一点把握,会派人即是夜探又是明请吗? 赵锦出门后,佳容也没有多赖床,想着一会清瑶就要来了,她便起床洗梳吃了早餐。 可能是由于昨儿来早了,她尚在睡觉的原因,今儿清瑶特意晚了一些,到了巳时三刻才来。 佳容见了人,便把她带到了静安院。 银杏婆婆看佳容每天这样跑来跑去,就当面直接和清瑶说:“你以后来了,就直接来静安院,不要再去麻烦她,她挺着肚子不容易。” 清瑶脸上一阵讪讪的表情,尴尬的应下来。 佳容微嗔的说:“我不过走几步而已,又没有什么,再说,怀孕了的女人,多走动有利 于生产呢!” 银杏婆婆不理佳容,清瑶自然不好如此。 “原是我想得不周到,现在有婆婆替我看诊,我是不该多去打扰你,让你不能好眠。” 银杏婆婆说话向来直接,刚才那话让清瑶有些没脸,佳容怕清瑶不痛快,便解决说:“我师父这人就是嘴硬心软,她也不过是疼我,你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我明白!”清瑶倒是十分理解。 她怀孕的时候,府里的大小事物,都没有敢烦到她的面前,更何况是外面的事情。 若是她怀了身孕,又有佳容这样的本事,她的家人只怕会更严苛一些,甚至病人都不会让她见。 毕竟孕妇最怕就是得病,和病人待久了容易过病气。 和昨天一样,佳容把清瑶交给了银杏婆婆,她就去找小玉说话绣花。 小玉见佳容又来了,高兴的忙拿出针线。 “你正想着你今儿会不会来呢!你就过来了。” 小玉虽不是一个好动的性格,但是却是一个胆小的性子,在皇子府这样的地方,吃得好穿得好,她最缺的就是能够陪她一起说说话的人。 “大姐,你一个人在院里,我也一个人在院里,你可以来我院里陪我啊!” 佳容看小玉高兴,她自然也高兴,只是不明白小玉怎么不喜欢去她的院子里。 小玉期期艾艾的说:“去你那里我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你若是累了话,下次就不要再跑来跑去了。” 佳容看小玉这样,明显就是有事,倒没有多问,只想着一会去问问君陶,她们管着府里的事情,应该清楚。 姐妹俩人说说笑笑的做了一会针线,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佳容特意吩咐了君陶将饭菜摆在静安院。 清瑶昨儿拒绝了一次,今天不好再拒绝,虽然留下来用了午膳,心里却颇不自在,毕竟她这病不是一天两天能看好,她也没脸天天留在这里蹭饭。 只是佳容身为主人家,每次看诊完,又正是用饭的点,她也不可能说是不留人。 如此来往了几次,清瑶便找了一个借口把看诊的时间定在了上午,佳容虽然明白原因,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倒不是她舍不得一口饭菜,而是她多少能体谅清瑶的感受,换了是她的话,她同样会不自在。 只是这会,这顿饭倒是用 得宾主尽欢。 佳容第一次招待客人,虽然是普通的留餐,并不正式,不过宗正也一点都不敢马虎,办得跟宴客一样。 用了午饭,佳容又留清瑶在屋里午休了一会,才让她回去。 佳容自己也在静安院待了一天,快到酉时,她才缓缓起身,回了三思院。 到了三思院,她便把君陶叫来问话。 “我今天请我姐,平日白天没事来我院里坐坐,她也不大乐意,你们可清楚为什么?是我这院里的小丫鬟侍候不好吗?” 佳容倒没有把话说重,毕竟她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也晓得,这中间肯定有几分小玉自身的原因。 毕竟她过于内向了一些。 君陶没有太过留意小玉,故意夫人的这位大姐,平明太安静,很容易让人忽悠,不过问起这事,她倒清楚缘由。 当下猜测着问:“可能是我们三思院的规矩太多,进出又森严了一些的原因。” 佳容挑了下眉。 君陶笑吟吟的解释,“这些规矩对夫人而言自然是摆设,但是旁人来了我们三思院可不是这样。” 佳容恍然,不过却不也不好说话。 三思院里有一个书房,赵锦不像其他府的男主子,在机密文件都放在前院书房里,然后派重兵把守,不用说明,佳容也清楚赵锦的一些机密文件都是放在三思院的书房里。 毕竟那里她虽然可以去,但就是她每次过去,负责书房的丫鬟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倒不是说她们面上会表现出什么让人察觉,只是说那些丫鬟跟前中后过于殷勤。 不论她走到哪一个角落,都会有一人丫鬟注意她的动向,但又不会让她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想来,三思院其他的地方,对于小玉她们也是这样,所以她们才不喜欢来三思院。 “看样子,只得我过去找她,她不好过来找我了。”佳容无奈的笑笑,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君陶便没有多劝。 毕竟三思院里真出了什么纰漏,那才要命。 君陶和君洋两人是按照暗卫来训练的,现在又被派到了佳容的身边,要明白的事情,赵锦早就指点过两人了。 毕竟国都对佳容而言是陌生的,赵锦再指派两个不得力的丫鬟给佳容,难保她不会吃亏。 佳容以为晚上赵锦会 赶不回来用晚膳,没想到他早早的就回来了。 佳容惊讶了一下,就把人拉到了内室。 “怎么样,你刚才见了肃亲王,他是怎么说的?” 赵锦摊手,“我的好夫人,我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才刚回来,你不该先倒杯水给我润润喉吗?” 佳容埋怨的说:“你明知道我急了,你还故意吊着不说。” 佳容脸上虽显不快,但脚却不自觉的迈开,替赵锦倒了一杯水,等他喝下接过杯子,才又问:“说说。” 赵锦拉着佳容一旁坐下,才缓缓问:“我若是告诉你,肃亲王什么也没有和我说,你信不信?” 佳容脸一下垮了下来,明显的不高兴子。 赵锦倒把他下午到肃王府的事情仔细说了一下。 “我申时刚到,就到了肃王府,肃王爷虽然多年不见,但仍然和记忆中一样威严,我本想请安问好,他都没有理会,直接就说,他觉得我这府上住了他的一位故友,前晚派人过来打探时,中了剧毒,让我把解药交给他。” 佳容一愣,傻眼的问:“这么直接?” 赵锦也颇显无奈,“是啊!就是这么直接,我完全没有料到,有些措手不及,当时的反应不比你现在好多少。” 佳容尴尬的合上嘴,难以置信的问:“肃亲王是怎么好意思把他派人夜探我们府的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赵锦尚未接话,佳容便已经气恼的责问。 “他是不是认为你不可能继承大统,所以看轻你,也跟着旁人来打压我们府?” 赵锦由上而下来回轻抚着佳容的后背,安抚的说:“不至于,肃亲王不是这样的小人。” 佳容不高兴的瞪着赵锦。 “他都派人夜探我们皇子府了,难道我觉得他是一个多高尚的人吗?” 赵锦低低一笑,看佳容因他笑而不高兴,又忙收敛起笑,才解释说:“肃亲王已经多年没有理朝政了,平日也不出门与人应酬,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是这么直接的一个人。但其实这么几句话下来,我却越发崇拜他了,他这人一是一,二是二,一点都不与人虚与委蛇。” 赵锦看佳容仍旧不高兴的样子,又说:“肃亲王也解释了为什么不是直接上门,而是选择用夜探这样不磊落的办法,他说是因为他的那位故友存心避开了他几十年,他怕打草惊蛇。” “最后 不照样打草惊蛇了!”佳容不满的发出一声嗤笑。 赵锦看佳容不喜欢肃亲王,便没有多说他的好话。 想了想,说:“你明天准备晚宴,到时候宴请肃亲王。” 佳容下意识的问:“他来干什么?” 赵锦颇无辜的说:“肃亲王自始自终只问了一句,我们府上这位厉害的神医叫什么名字。” 佳容吊着眼尾,不高兴的问:“你是怎么说的?” 赵锦捏捏佳容鼓起的双颊,不高兴的说:“你这副样子可真让我伤心啊!难道我还能卖了你们不成,自然只说她叫银杏婆婆啊!” 佳容仍旧鼓着颊,说:“那他怎么明天要来我们府上?” 赵锦啼笑皆非的说:“你当肃亲王的势力很小吗?虽然师父的本事极高,让来探路的人中了毒,但是人家该探的消息也都探到了,好吗?” 佳容嘟嘟嘴,“果然还是师父太仁慈,若是直接下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肃亲王怎么会查到她的位置。” 赵锦挑了下眉,没有告诉佳容,幸好银杏婆婆没有这样做,否则的话,不单让皇子府推到了肃亲王的对面,也会让肃亲王更想要查明真相,下一次所用的手段,就不见得像这次这样温和了。 “算了,你把肃亲王说得这么神,我觉得这事早晚躲不过去,我自己去和师父说一声吧!”佳容推了一下赵锦起身。 赵锦跟着站起来,并说:“你向师父把解药拿过来吧!” 佳容狠狠剜了一眼赵锦,没有答话,却也没有拒绝。 她虽然气,但却也清楚。 肃亲王这样明目张胆的要解毒药,他们若是执意不给的话,只会和肃亲王结下仇怨。 而赵锦又又把肃亲王说成那样厉害的存在,他们小小的皇子府,自然是敌不过的。 佳容才走一会又来了,小玉惊讶的出来问:“可是有什么事?” 佳容说:“没事,我有点事情和师父说。” “噢!”小玉踌躇了一下,没有跟上去,又折回了屋里。 在银杏婆婆门前,佳容叫了一声,徐嬷嬷就来开门了。 到了这里,银杏婆婆还是和在下河村一样,喜欢将自己关了屋里。 “夫人,老奴去泡茶。”徐嬷嬷福身退下。 佳容说:“不用,你和师父有事情要说。” “是!”徐嬷嬷干净利索的答上一句,又替佳容将门关上。 佳容几步走到银杏婆婆面前,绘声绘色的把刚才赵锦和她说的话再说了一句,且有些小人的大骂了赵锦几句。 “肯定是他没用才露了马脚,不然的话,肃亲王怎么能发现您。” 银杏婆婆看了一眼佳容,倒没有把这事怪到赵锦的身上。 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他原就是这般英明神武的一个人。” 佳容表情一瞬间有些扭曲,古怪的看着银杏婆婆。 她总觉得这句话,不是在损人,而是在夸人,且有点引以为傲的意思。 光听这话,佳容觉得银杏婆婆并没有完全并肃亲王放下,可是每次谈起这事,银杏婆婆又一副阴阴沉沉的样子。 佳容有些看不懂银杏婆婆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海再深,也不能深成这样啊! “师父,那肃亲王要解药,我们给不给啊?”佳容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好了。 银杏婆婆若是不想给,她就不找她要。 但若肃亲王因此对皇子府发难,她虽然站在理上,却强不过势,最多她再亲自去给人家解毒。 “给!” 银杏婆婆直接就在手边拿了解药给佳容。 佳容目光眯了眯,这就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啊! “为何?”佳容不懂。 银杏婆婆目光有些复杂的说:“那人我认识,且当年对我有恩,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仍然会在肃亲王身边。” 佳容眨眨眼,还想再追问下去,银杏婆婆却不愿意再多说了。 佳容拿着药回去就给了赵锦,至于嘀咕了几句。 “出事的是肃亲王的贴身近卫。”赵锦接过药答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佳容一个人站在屋里想了想,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等赵锦把药交给下人送去肃王府再回来时,就见佳容一个人像着了魔似的嘀嘀咕咕。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赵锦几步上前,扶着佳容的腰。 佳容抬眼说:“不是!我就是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一部琼瑶大戏。” “什么是琼瑶大戏?” 赵锦见佳容不是身子不适便松了口气,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对君陶使了下眼色,示 意她可以上饭菜了。 “我就是觉得我师父提起这个侍卫的时候,那个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就像,就像……” 佳容烦躁的说了一句,“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匪浅。” “行了,我别多想了,你现在有身孕!而且这事,不差几日就能解开了,你何必急这一时三刻。”赵锦对这事虽然也上心,但却不像佳容这样。 毕竟不论是肃亲王还是银杏婆婆,都不是他们夫妻俩可以摆布的,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在中间想得再多也是白搭。 “好了,用膳,不许瞎想。” 赵锦见佳容不听劝,不免加重了语气。 但赵锦一向惯着佳容,佳容又怎么会怕她,软绵绵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赵锦严肃的神情便收起来了,放软了身子来哄她。 佳容这才没说什么,乖乖的吃起了饭。 饭后夫妻俩又在院子里散了会步。 赵锦借着月色欣赏着自家夫人,略有得意的说:“这些日子总算把我养胖了一些。” 佳容戏谑的说:“你脸可真大,我哪里是我养胖的,说得好像你有为我进过厨房一样。” 赵锦不服,故意和佳容斗嘴。 “我虽然没有亲自下厨,但是关于你的事情,哪一件我没有上心,小没良心的家伙。” 佳容歪着脸想了一下,才展颜笑开说:“这倒也是。” 夫妻俩说了几句缠绕的情话。 赵锦突然说:“册封的事情马上就要下来了,只怕再拖不了几日了。” 佳容兴奋的说:“这是一件喜事啊!” 赵锦低低的一笑,附耳说:“确实是喜事,而且我向熟悉的御医打听过了,父皇如今的身体很好,不说有多长寿,至少近十年只要不出意外是无灾无病的。” 佳容以前听说过,大多的皇上都早寿,没想到这个皇上倒是一个长寿的,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他们夫妻扩展势力。 “嗯!这是好事,我们在封地经营十年八年,以我们能力,到时候不愁不能成事。” 赵锦眼神划过一抹阴霾,说:“不错,而且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佳容嘻嘻陪着笑,不想赵锦太过阴沉。 “你看,我现在陪你吃了苦,你以后可不能干没人性的事情啊 !不然的话,我就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让你一辈子看不见。” 赵锦向来习惯收敛情绪,听到这话瞬间恢复过来。 “是谁跟人说,我娶你时,就发下了重誓,这一生只能有你一个女人,否则不得好死,且生生世世沦落畜生道?” 佳容讪笑的东望一下西望一下,心虚的说:“啊?这话是谁乱传的啊!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这话是清瑶说出来的。 不过说后,她便来告诉佳容了。 佳容原意就是想借着清瑶的嘴说出去。 更何况这一次清瑶会说这样的话,还是为了佳容好。 原来太后和皇后还没有断了那种念想,只等着封地一事定下,就下赐婚的旨意。 毕竟赵锦现在再宠佳容,在这些富贵人眼里,佳容也只是一个玩物,就是将来生了孩子,是一个男孩,也不可能继承爵位。 清瑶得了佳容的好,自然想要回报一二。 在妇人间聚会时,听到有人说给大皇子选妃的事情,她便故意把这话说漏了嘴。 不过清瑶虽是好意,却也怕佳容误会,甚至特意登门解释了这件事情。 如此贴心的举动,佳容又怎么会怪她,甚至还给她备了一份厚礼。 全是她和银杏婆婆研究出来的药丸,一般药铺都买不到。 “行了,少做这样子,我没有怪你!”赵锦扭过佳容的脸,好笑的看着她一副没胆的样子。 佳容不信任的问:“你不生气吗?” 赵锦戏谑的说:“我家夫人这么紧张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啊?” 佳容目光闪了闪,底气不足的问:“你是不是还不太清楚有了这样流言的后果啊?” 赵锦难得看佳容这副样子,当下玩性大起,配合的沉默了一下,阴了脸问:“难道有什么我不清楚的吗?” “呵呵!”佳容一声讪笑。 赵锦到底是疼爱佳容的,舍不得看她这副样子,重新扬嘴浅笑,“行了,别多想了,话既然说出去了,那就这样吧!” 佳容无辜的说:“发毒誓可不是随便说说,这事被所有人都晓得了的话,就表示你以后怎么样都不能再娶妻纳妾了,否则的话,大家都会觉得你很可怕。” 这时代的人是很信神佛的。 一般没有人敢随便发毒誓,就是那些 ☆、097 探望废后 肃亲王的马车停在大门口,佳容侧过脸偷看了一眼,又慌得立刻收回了视线。 这个男人的眼神很犀利,五官刀刻般俊美,远远的就散发出一股冰凉危险的气息。 “肃亲王。” 肃亲王没有上前,赵锦就上前了两步相请。 佳容跟在赵锦的旁边,乖巧的见礼。 “见过肃亲王,给肃亲王请安。” 肃亲王垂眼,声音微凉的问:“她就是所谓的神医?” 佳容身子一僵,虽然察觉到肃亲王现在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却不明白为什么肃亲王好似不待见她似的。 赵锦依旧笑得有如春风般的解释说:“内人医术普通,不过恰好救过几人,有时候还要师父帮衬,不过师父不喜出风头,所以美名就都落到内人的身上了。” “嗯!”肃亲王应了一声,收回目光。 佳容身上的压力一轻,觉得有些古怪,却也不敢相信。 难道肃亲王对她不满,是觉得她不如银杏婆婆却占了神医的称谓? 佳容一路谨慎的跟着他们到了大厅。 留了地方给这对祖孙说话,她自个儿找了一个借口识趣的到了一旁。 其实宴会上下的这些事情宗正早已打点好。 佳容再能力,到底没有宴请过皇亲,什么样的流程一点都不清楚,只是宗正虽然拿了主意把事情办了,但是都有在她这里走一个过程。 所以这会佳容吩咐起事情来倒是像模像样。 不多时,佳容看菜肴都摆上了桌,便邀请了两人上桌。 佳容原本想要退下去了的,但肃亲王却说了一句。 “无妨,一起用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佳容看了一眼赵锦,他也笑着说:“坐吧!” 大皇子府里人丁单薄,就只有赵锦和佳容两位主子。 虽说在国都这种地方讲究男客陪男客,女客陪女客,但是肃亲王却是赵锦嫡亲的皇叔爷爷。 他们夫妻两人陪着,也并无不妥。 佳容虽说到了国都,但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人一起用膳,情绪紧绷下就怕行差踏错了让人笑话。 一顿饭三人吃得静悄悄,连碗筷相撞的声音都很少响起。 佳容过了最初的忐忑,现在不免有些好奇。 肃亲王过府总不至于是为了来吃一顿饭,可是这饭都吃完却不见他说正事。 直到下人把茶端上来,肃亲王才突然抬眼朝着佳容看去。 佳容微怔,在这样凌厉的目光觉得有些慌。 她一向自认为大胆,可是对上肃亲王的目光,手却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好在这会没有端着茶杯,不然的话,肯定要闹笑话。 “肃亲王可有事?” 佳容见肃亲王不说话,而她又有些绷不住了,只得先开口。 肃亲王突然挪开眼,佳容只觉得身上的压力一轻,就听他说:“说说你学医时的趣事。” 佳容讶异的看向肃亲王,哪里不懂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因着这话,她一时感观有些复杂。 她原当以肃亲王的权势,过来了皇子府就会直接逼着让银杏婆婆出来见他,没想到竟然没有,且如此沉得住气。 “是啊!说来听听。”赵锦微笑着附和。 佳容清楚银杏婆婆不想肃亲王再有联系,她便不好刻意说医馆的事情,正巧赵锦插话。 她便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那时候看诊,不也时时来医馆,我们平明就是捣鼓下药材,给乡亲看下小病,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肃亲王向来霸道,他肯对银杏婆婆用心,但不表示他对佳容也有这份耐性,当下极严厉的说了一个字。 “说!” 佳容有些不情愿,但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讪笑着说:“我这不是怕太乏味,污了肃亲王的耳朵吗?” 肃亲王面无表情看着佳容,神情恐怖。 佳容自然一句废话也不敢再说,却也不敢多提银杏婆婆的事情,其实银杏婆婆的生活很单调,就是佳容刻意卖乖,也没有什么谈资。 肃亲王看着佳容耍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倒没有太多的反感,或许是因为她维护的人是沐音。 只是佳容话里,十句难提一句沐音,他虽然按捺不住性子,不过却也听她细细唠叨。 期间见她喝了几口水,也明白她颠来倒去的几句话,只怕她说得自己也愿意说了。 这才突然出声问:“沐音脸上的伤可好?” 佳容一怔,诧异的抬眼。 直到肃亲王又问了一句。 佳容才装傻的问了一声,“沐 音是谁?” 肃亲王抬眼,带了几分警告的说:“是你口中的师父。” 佳容只当不知道,低低的回了一声,“我师父自称是银杏婆婆,沐音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肃亲王依旧用他独特的冰冷腔调说:“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说说,她脸上的伤,现如何了?” 佳容以前一直不明白,银杏婆婆的医术这么好,她就是脸上受了伤,也不该留下那般难看的伤疤才对。 现在被肃亲王一问,却猜测到了一点。 只怕这伤是为了肃亲王,所以银杏婆婆才故意不治,最后落得如今这副骇人的模样。 “师父的脸上确实有伤疤,且十分的严重,平日她都是用面纱遮住,轻易不见外人。” 肃亲王置于桌上的一只手,突然握紧成拳,神色几变却是没有说什么。 佳容看肃亲王青筋浮起的样子有些可怕,不过却壮着胆子故意说:“师父的医术那样的高明,原不该留下那么重的伤疤,也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肃亲王垂了垂眼,没有说话。 没过多时,肃亲王突然起身。 “本王先回府了。” 佳容这次真的惊讶到了,脸上的表情都忘了掩饰。 肃亲王来了一趟,竟然绝口没有提要见银杏婆婆的事情,这太诡异了。 一直到赵锦把肃亲王亲自送到大门口又折回屋了,她的脑袋都仍然有些发懵。 “想什么呢?” 佳容自回了三思院,就一直坐在内室的梳妆桌前。 这会赵锦回来,她便迫不急待的起身问:“你说这肃亲王怎么回事?我以为他来是为了见师父,可是一个晚上下来,他竟然一句也没有提。” 赵锦轻轻环着佳容,嘴里担忧的说:“你慢点,小心一点。” 佳容来国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便圆润了一圈,肚子也显现出来了,以后那些贴身紧致的衣服,现在都不能穿了。 “别管这些了,快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佳容打开了赵锦相护的手,急切的催促。 赵锦不依不饶的又抱住了佳容,这才解释说:“刚才我送肃亲王出府时,他说明晚再来。” 佳容脸色变了变,不确定的问:“他不会打算一直在我们府里吃下去吧!” 赵锦捏了 捏佳容的鼻子问:“怎么?舍不得这一顿饭?” 佳容白了赵锦一眼,故意说:“对啊!毕竟宴请肃亲王,一点都不能马虎,花费不少呢!” 赵锦微微一笑,才正色说:“我猜肃亲王应该是清楚师父不想见他,所以他才这般行事。” 佳容挑着眉质问:“我原看师父就觉得当年肯定是肃亲王做了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情,现在再看肃亲王的态度,我越发这般肯定了。” 赵锦扶着佳容的腰往床边带,并说:“这些事情我们不管,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不在中间掺和,也没有本事掺和。” 赵锦这话是正解,佳容也差不多是这意思。 赵锦话锋突然一转,高兴的说:“我没能想到肃亲王能接受你,把你当成我正经的嫡妃看待。” “我不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吗?”佳容理所当然的回答了一句后,才觉得有些不对。 在下河村时,他们是一对小夫妻不借,可是到了国都,皇上不承认,她的名字至今没有上玉碟,说来不算是赵锦真正的妻子。 更何况皇上又说了那样的话。 至少在国都这些人的眼里,她是大皇子的侍妾,若不是她有一手不得了的医术,不论大皇子表现得再爱她,这些眼高于顶的人,都绝不可能让她过府,更别提相交。 “虽然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但是看到你能被人承认,我比你都高兴。”赵锦搂着佳容,亲亲热热的说着。 佳容自身平时在府里,认识的几个人又都是卢珊介绍的,或多或少都是盼着佳容以后给她或者她的家人看诊。 所以不论是谁,当着她的面都没有表现出过恶意。 但是赵锦不一样,他一个男人原本是不在乎这些的,可为了让佳容的名字早点上玉碟,没少奔波。 也听了很多闲话,现在真论起来,他比佳容更在乎别人是不是承认佳容的地位。 毕竟有些时候,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便能省去很多事情,他到底不能时时陪着佳容,自然希望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佳容也能受人尊重。 可一个废太子妃的身份都不见得能让人高看一眼,更何况是废大太子的侍妾。 佳容本来没有察觉到的细节,被赵锦这样一说,她也有几分高兴,然后又马上想到了银杏婆婆。 她猜测说:“我觉得肃王爷可能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才会这样 。” 赵锦不在乎的说:“不管他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既然今天定下了这事,以后就不可能再反嘴。” 佳容看赵锦高兴的样子,也陪着他高兴。 赵锦有些感叹的说:“其实把你的名字上玉碟这事,肃亲王若能帮我去说一声,怕会容易很多,毕竟肃亲王是父皇的亲叔叔。” 佳容歪着小脸,问:“只怕不能吧!你不是说肃亲王很久没有上过朝管过事了吗?你以后说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肃亲王年纪很大了,但是现在看起来竟然十分的年轻呢!” 赵锦浅笑着说:“肃亲王的年纪本来就不大,不过四十过半而已,他是皇爷爷最小的儿子,和我父皇差了多大。” “原来是这样!”佳容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什么,又是一脸窘迫。 赵锦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问:“怎么啦?” 佳容古怪的说:“那我师父的年纪也应该不大啊!她平日都戴了面纱,又穿得深沉,且一直被人叫婆婆,我还以为她起码有五六十岁了。” 赵锦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会这样想,不说其他,就是声音听起来都不像啊!” 佳容懊恼的说:“也不能用嗓音来判年纪啊!有些人天生娃娃音,而且师父的一双手并不细嫩,也不显年轻啊!” 赵锦待过医馆,所以十分清楚。 他说:“那是因为她有亲自侍弄药田,即使后来收了你为徒,这些事情,大多不也是他亲自打理吗?” 佳容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 只有后来搬去了镇上,来回不方便,又把大多药材移植了,余下的事情,银杏婆婆才让阿牛带着长福打理。 “倒是我的问题,一直说要孝顺师父,却连师父的年纪都不清楚,这样说来,我竟也不知道师父的生辰呢!不行,明天我要去细细问清楚才行。” 赵锦没有阻止佳容,不过他却觉得银杏婆婆只怕不会和她说这些。 以他对银杏婆婆的了解,婆婆觉得这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所以不会去提。 第二天一早,佳容就像一个辛勤的小蜜蜂一样,赶过去把肃亲王来府的事情和银杏婆婆说了,又陪她吃了早餐,这才追问她的年纪与生辰。 “你问这些做什么?” 正如赵锦所想的一样,银杏婆婆不耐烦提这些。 佳容撒娇的说:“我昨 天才突然发现我这样不孝,竟然都不清楚师父是哪年哪月哪日所生。” 银杏婆婆不在乎的说:“不过小事!” 佳容不依不饶的说:“怎么就是小事了,以后师父生辰我都不知道,怎么给师父摆寿啊!” “不用!” 银杏婆婆冷冷的拒绝。 佳容讨好的磨破了嘴皮都没有问出结果,不免有些泄气,小声嘀咕说:“难道我要去问肃亲王。” 银杏婆婆突然一个厉眼看来。 佳容一颤,装傻的望天,喃喃自语的说:“啊!我要去大姐的房里坐坐,正好把上次没有做完的女红,再拿出来接着做。” 银杏婆婆望着佳容落荒而逃的背影,倒没有追出去多叮嘱她,她相信佳容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一个人。 如此又过了两天,肃亲王每日都来用晚膳。 佳容原先对上肃亲王的样子是有些怕的,现在倒不再惧他,反而有些欣赏他了。 他对赵氏王朝的奉献自不用说,单说他对银杏婆婆这事。 以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佳容不清楚,但是眼下这种处事风格,佳容却是喜欢的。 肃亲王有权势,可却没有用权势相迫。 虽说每日来用晚膳,但何尝不是在摆明一个态度,他其实就是想等着银杏婆婆主动出来和他解开矛盾的那一天。 他现在其实也明白,他主动找银杏婆婆,婆婆不止不会见他,反而两人的恩怨会越积越深。 佳容天天在府里,请她的帖子又都是经了宗正的手,所以很多事情,赵锦不说,她并不清楚。 这晚,赵锦搂着佳容,感叹的说:“这几天请我喝酒的人越来越多了,有四皇子一派的人,也有七皇子一派的人,甚至其他几位皇弟都有。” “咦,为什么?”佳容安稳的窝在赵锦的怀里,和他说着话,却没有用脑。 赵锦下说什么,她下意识就答什么。 “肃亲王连着几日来我们大皇子府,他的身份,平日不出门,更不会去谁家里做客。” 赵锦稍解释一下,佳容就明白了。 “他们是不是都来打听你和肃亲王的关系啊?” 赵锦斜视着佳容,“我和肃亲王的关系用得着打听。” 佳容抬起粉拳,不高兴的捶了下赵锦的胸口,埋怨的说:“你明明知道我 是什么意思竟然还故意跟我扣字眼。” 赵锦握住佳容的手,揉了两下,才说:“他们不过是怕我搭上肃亲王这颗大树,毕竟肃亲王现今虽然将兵权都交给了父皇,但是在军营里,他仍然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不论下面大部分的将军或者是手握三分之一兵权的霍家,以前都是跟随过肃亲王的,且对他极为推崇。” 佳容微微咂舌。 她一直听赵锦说肃亲王当年如何如何厉害,现在才深深的发现,她想象中的肃亲王,可能比不上现实中的十分之一。 不然的话,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怎么会都崇拜他。 肃亲王当年定然是极其英明神武的人物。 “肃亲王这么厉害,若是他抢皇位不是很容易吗?”佳容突然想到这一点,被窝里又他们夫妻俩,想到就脱口而出的说了。 赵锦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佳容能说这样的话,难得的愣住了,才哭笑不得的说:“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肃亲王当年手握兵权,在赵氏王朝说话的份量不比皇上低,可是当他扫平了边境,就立刻将兵权交还,对权势并不留言。” 佳容瘪了瘪嘴,想不到一个什么样的形容词来说肃亲王,最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竟然是高风亮节的一个人。” 赵锦点了点佳容的鼻子,“不然你当他怎么能得这么多人的尊重,你别为了师父的事情,就用有色的眼光去看他。” 佳容撇撇嘴,说:“这两件事情不相干,他再厉害,也不能掩饰他负过一个女人。” “你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赵锦纵容的笑着,却也替肃亲王辩了一句。 佳容嘟高了嘴,说:“虽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是我师父黯然离开,又毁了容,总归是被人对不起了,不是吗?” 赵锦若有所思的回答,“你这话不错,但你也别忘了,肃亲王一直未娶。” 佳容再多的话,都因为这一句而说不出来了。 赵锦揉了揉佳容明显已经不再纤细的腰肢,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插手他们的事情吗?而且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就好,如果需要我们的时候,不管是肃亲王或是师父,他们肯定都会直接吩咐我们。” 佳容也明白是这个道理,但没有说什么。 赵锦说了会其他的话,突然说:“我明天想去求求父皇,让我去冷 宫见一回母后。” 佳容讶异的侧目,忍不住坐了起来,问:“这事皇上能答应吗?” 赵锦也没有把握,只说:“我不清楚,不过这几天肃亲王来我府里,我只说是为了看诊,而父皇一向很看重肃亲王,说不定能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让我去见一见母后。” 佳容一时有些感叹,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锦扶着她又躺下,并说:“你也别多想了,这事也不一定能成,毕竟皇父恨极了母后,定然不愿意让我再见她。” 佳容反过来安慰赵锦说:“说不定能见到呢!你这事也不早点说,不然的话,我能多准备一点东西,让你带去宫里给母后,现在做两身衣服肯定是来不及了,不如明天我做些耐放的糕点,你带了过去给母后。” 赵锦说:“不妥,这事我都没有先跟父皇说,若是直接带了过去,以父皇的性格肯定要不快了。” 佳容想了想,明白赵锦的意思。 他明天央求皇上的时候,免不得要提肃亲王,若是早准备吃食的话,皇上肯定不同意,觉得赵锦是故意的。 第二天,赵锦进宫。 他人一走,佳容也就起来了。 赵锦虽然不说,但是她心里明白,赵锦极牵挂那在冷宫的前皇后,只是苦于没有办法,一直不得联系。 不然的话,他不至于现在就这般冒失,利用了肃亲王的名讳让皇上同意他去看人。 佳容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个上午,直到午时过了,他才一脸深沉的回了府,且身后跟了一位青衣老太太。 “怎么样?”佳容虽然急切,不过却没有点明事情来问,毕竟她不认识赵锦身后的老太太。 赵锦沉重的点点头,然后指向他身后的人说:“这们是孙嬷嬷,她原是侍候母后的人,这次我去看母后,她听说你有喜了,特意派了赵嬷嬷来侍候你。” 佳容微喜的脸上尚未绽放出笑容,便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怎么行事这般不妥,母后在宫里多难熬,她身边正缺人手的时候,你竟然还把她的人弄出来,你快点把人给我送回去,我这里万事都好,不用人侍候。” 孙嬷嬷听了这话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佳容。 赵锦安抚着佳容说:“我也没有想到母后会给我人,我只提了一句,你怀了身孕,身边没有一个侍候的老嬷嬷,她就一定要我把孙嬷嬷带出来。” 佳容一直觉得赵锦处事圆润有手段,可是这会却失望了。 “你这话就不该跟母后说,我们再怎么样,难道有母后在宫里艰难啊!你好不容易去看她一趟,不挑些好话说给她听,竟然让她这样担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若不是我身份不行,我就和你一起进宫了。” 赵锦无辜的说:“真不是故意说漏嘴的,我原本告诉母后,说你怀了身孕,就是为了让她高兴一下,哪里晓得她会问我,你身边照顾的嬷嬷是谁,我因为高兴,一时不察,就直言说了目前没有合适的,正在物色。” 佳容听了这话,明白怪不了赵锦,这一句叠一句的问下来,确实容易漏嘴。 不过她也是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都没有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侍候,原来赵锦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想得太仔细,所以一直没有挑选中合适的人。 “那母后身边现在有侍候的人吗?”佳容问这话时,目光也看向了孙嬷嬷。 赵锦说:“自然有的,不然的话,我怎么也不可能同意,是吗,孙嬷嬷。” 孙嬷嬷上前见礼,“夫人安康,老奴替主子多谢夫人的惦记,当年主子被害去了冷宫,是由老奴和孔嬷嬷陪同,我们二人皆是自幼在主子身旁侍候,夫人可以宽心。” 佳容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孙嬷嬷快快请起,你原是母后的人,能来侍候我,已经是我的福分,你这一跪,我哪里受得起,往后我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就劳烦孙嬷嬷多提点,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争取早点团圆。” 佳容虽然清楚,她这时候说的最后那一句,可能不太好,但却明白,这样的话,孙嬷嬷她们肯定最爱听。 当下便热泪盈眶的说:“夫人说得是。” 佳容看孙嬷嬷略有倦容,眼眶红肿的样子,便清楚她离开前皇后过来,肯定狠哭了一回。 就叫了来君陶吩咐,“这位是孙嬷嬷,你先带她下去安顿,让她好好休息几日,等她身体好后,这院里的大小事宜,你就都交给她吧!” 君陶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赵锦,才说:“是,奴婢明白。” 佳容又叮嘱了孙嬷嬷几句,这才把人放出来。 屋里只余他们夫妻两人时,赵锦捏了捏佳容的小脸说:“好家伙,厉害我来收买人了啊!” 佳容打掉赵锦的手,理直气壮的说:“我刚才那话,虽然有几分故意在孙嬷嬷面前 ☆、098 噩耗传回 正如肃亲王所料,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赵锦被直接封为纯亲王,光一个纯字,圣意就表现得很明显了。 这几天因肃亲王而起的暗涌,也因为这个册封而平息了不少。 毕竟皇上正值壮年,他若是不喜欢赵锦,赵锦除了谋反,是不可能有机会登上帝位的。 即是如此,不论是太子或者是七皇子就都不可能再花过多的余力对付他。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四皇子和七皇子争得头破血流的一块封地最后落到了赵锦的身上。 赵锦接旨谢恩时,人还有些懵。 但好在皇上看到赵锦这副样子,反而觉得舒坦了许多,至少赵锦的表现,证明了肃亲王所说,他并不是受了赵锦所托,替他说话。 佳容那一边,在赵锦收到旨意的时候,宫里的旨意也下来。 先前一直不肯给佳容名分的皇上,这次直接封了佳容为纯王妃。 佳容落落大方的接了旨,又吩咐宗正给了宣旨公公红封,好好招待,这才收好圣旨跟着孙嬷嬷回三思院。 直到回了房,佳容才憋不住的询问孙嬷嬷。 “嬷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这么好啊?” 孙嬷嬷在冷宫多年,早已不了解如今的局势,一时她也说不上来。 “会不会是大皇子在宫里给夫人请了旨?” 孙嬷嬷说完,又说了一句,“不对,现在该称王爷和王妃才对。” 佳容不在乎这些细节,只是否决了孙嬷嬷说的可能。 “不会,先前赵锦就向皇上提了数次,皇上不单没有同意,还将赵锦大骂了一顿,现在突然改口,肯定有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肃亲王?” 想到这里,佳容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她一点都不想沾肃亲王的便宜。 孙嬷嬷才来侍候佳容几日而已,倒不清楚肃亲王为什么会每日来府里用晚膳,而佳容不说,她自然不去打听。 现在话赶话说到这里,孙嬷嬷不免接了一句。 “肃亲王为什么要帮纯王爷?” 佳容目光闪了闪,突然问:“孙嬷嬷,肃亲王为什么不成亲啊?他年纪这么大了,也应该有子女了吧?” 孙嬷嬷抬眼朝着君陶看去。 君陶立刻会意的说:“奴婢去小厨房看看,给王妃炖的补品可做好 。” “嗯!下去吧!”佳容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又看向了孙嬷嬷。 孙嬷嬷这才说:“肃亲王英雄盖世,年轻时,整个国都的千金小姐都想嫁给他,但是隶亲王只对武艺感兴趣,亲事一拖就拖到了二十岁,之前一次出征受了重伤,听说当时被一位小医女所救,后来两人更在国都相遇,产生了感情。” “不过肃亲王那时候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整个赵氏王朝里,谁的名声都盖不过他,皇上又怎么可能同意他娶那个小医女,更何况肃亲王其实早有未婚妻,为了等他,蹉跎到了十九岁,且这门婚事是先皇定下的,就是皇上也不可能去推了这门亲事。” 佳容皱着眉,追问:“那后来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肃亲王的未婚妻呢?” 孙嬷嬷说:“肃亲王的未婚妻后来出了事,这门亲事没有结成,不过那位小医女最后也不见了。” “不见了?”佳容诧异的扬高了眉,难以置信的问:“怎么会不见了,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应该所有人都盯着肃亲王的感情事吧?” 孙嬷嬷回忆了一下说:“真的不见了,就在肃亲王的未婚妻出事后,那位小医女就不见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听到风声,肃亲王也一直没有再娶。” “这中间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才对,不然的话,两个女人怎么会一个出事了,一个失踪了。” 佳容喃喃低语了一句。 后又想起问:“肃亲王的未婚妻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怎么严重到不能成亲的地步?” 孙嬷嬷面色复杂的说了一句,“封小姐当年就已经过世了。” “竟是一死一失踪!”佳容目光闪了闪,对当年的事情越发好奇了。 特别是银杏婆婆失踪时,她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连容貌都毁了。 不对,容貌应该毁在失踪前,毕竟肃亲王是知道的,可是孙嬷嬷却不知道,难道银杏婆婆失踪和肃亲王有关系? “肃亲王也是痴情,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娶妻。”孙嬷嬷有些感叹,言辞间满是对肃亲王的推崇。 佳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若不是先入为主的认识了银杏婆婆,她这会应该也会和孙嬷嬷有一样的想法吧! 毕竟一个身处权贵高位的男子,能够为了一个失踪的女人,一等就是十几年,这份情谊,是一个女人都会动容。 “不管肃亲王怎么想,这一次能 够帮到纯亲王都是极好的事情,比起西北,江南要富饶很多,不然的话,太子和七皇子也不会为了这个封地争得头破血流。” 孙嬷嬷看佳容并没有打算说肃亲王为什么帮纯亲王,反而问起了肃亲王的往事,她心里就有些底了。 特别是联系到府里住的那一件神秘大夫,能够做佳容的师父,医术应该极为高明,而且年纪又能对上。 孙嬷嬷没有几分聪明,孟府当年也不会让她做皇后的陪嫁,更不可能安安稳稳的陪了皇后在冷宫这么多年。 “这倒也是咯!不管是谁帮忙,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但我和赵锦是真真实实得了好处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就见招拆招了。”佳容收了收心神,笑了起来。 孙嬷嬷跟着笑了起来。 佳容便和她说起了旁的事情。 “嬷嬷这几人吃了药感觉如何?” 孙嬷嬷说:“以前不觉得身子有病,但是吃了药后,是觉得身子轻松多了,先前每天早上都爬不起来,我只当是年纪太大的原因,不想竟然是身体出了问题。” 佳容笑眯眯的说:“觉得身体有好就好,这药再吃一顿时间,到时候我再给你换几味药,反正不急,我们可以慢慢调理。” 孙嬷嬷感激的说:“多谢王妃,累王妃辛苦了,怀着身孕,竟要操心老奴的身体。” 佳容说:“这是应该的!” 孙嬷嬷看佳容这样谦和大度,对她越发喜欢。 没过一会儿,君陶见两人说完了饭,便把佳容的补品端了过来。 孙嬷嬷在一旁叮嘱说:“王妃要多吃一点,你现在太瘦了。” 佳容无奈的说:“我其实一直有注意饮食,只是因为人本来就瘦,再加上先前赶路,一路上害喜严重,才会这样,不过在府里调理了一段时间,身体已经好多了,嬷嬷不用担心我,我是大夫,清楚自己的身体,不会由着性子胡来。” 孙嬷嬷自是明白这些。 佳容的一日三餐都是按时按量吃的,每一餐吃什么,她自己都严谨的规划出来了,说是每个月份时,孩子所需要的营养不一样。 晚膳前,赵锦赶了回来。 佳容上前立刻把圣旨给了他看,并说:“皇上封了我为纯王妃。” 赵锦在宫里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再亲眼看到圣旨,双眼里仍旧掩不住笑意。 “真好,这圣旨总算是下来了。” 佳容喜滋滋的说:“是啊!而且你的册封圣旨也下来了,等看哪一天合适,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搬去江南了。” 赵锦脸上的笑容一顿,犹豫的说:“这事只怕要黄了。” “呃?”佳容愣了下,不敢置信的说:“不会吧!皇上的圣旨都下来了,难道他还能后悔吗?这样朝令夕改,他就不怕影响他的权威吗?” 赵锦解释说:“不是!只是我得了江南那里的封地,皇后再不可能放心让我去封地了,太后也不会同意。” 佳容明白过来,不快的说:“这两个人怎么老喜欢盯着我们,就怕我们有一点异动,这么没有自信,当什么太子啊!直接卸任好了。” 赵锦单手搂着佳容,摸了摸她的肚子说:“也好,至少这样,在她们的眼里,我也是有竞争机会的。” 佳容并不喜欢国都的生活,嘟了嘟嘴说:“我觉得一点都不好,江南那里风景多美啊!我更想去江南。” 赵锦心疼的抱住佳容。 “有时间了我就带你去走走,好吗?” “而且这事也没有定下来,说不定有争取的空间,到时候再看看吧!这些也只是我琢磨的而已。” 佳容撇了下嘴,“这话你既然说出口了,我就觉得*不离十了,不然的话,以你的性格,你根本就不会说。” 赵锦无奈的揉揉佳容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她太聪明了。 佳容突然仰起小脸,阴谋论的问:“你说肃亲王突然对我们这样好,除了想我们在师父面前说好话,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啊?现在把你的封地又改成了江南,是不是就是为了留我们在国都啊!毕竟我们去江南,师父肯定也要跟着去,而他一个堂堂肃亲王,总不至于跟着我们去江南吧!” 赵锦失笑,“肃亲王那个人我哪里看得透,不过你这样一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不然的话,倒真有点说不通,肃亲王为什么无缘无故给我们争取了这么好的福利。” “对啊!虽然到时候我们会因为江南这个封地被太子和七皇子针对,但是却能得到实际的利益啊!这种利益,可不是在西北发展几年能比得上的,不然的话,太子和七皇子也不会争破了头。” 赵锦没有否认佳容的话,反而说:“你真聪明。” 夫妻俩小声又商量了几句,越发坚信这一次得到的利比弊 多,因此,等到肃亲王晚上再来用膳时,夫妻俩人脸上的笑容都是乐呵呵的。 照惯例三人仍是吃完饭喝茶时才开始说话。 这一次,佳容率先朝着肃亲王福身行礼。 “多谢肃亲王,若不是您出手,臣妾到现在只怕还是没名没分的跟着我们王爷。” 肃亲王并未居功,平淡而冷漠的说:“既然他已经发下那样的毒誓,自不可能再娶其他的女人,更何况你们在乡下已经成亲,现在孩子又快出生了,倒不如早点将你的名字上玉碟,也免得孩子出生就矮人一截。” 佳容笑眯眯的点头,不忘给肃亲王戴一顶高帽。 “还是肃亲王有见解。” 肃亲王嗯了一声,一副不愿意再往下谈的样子,佳容也没有再说下去。 三人沉默对饮了一会,肃亲王看向赵锦。 “你可满意?” 赵锦感激的说:“肃亲王的大恩,铭记于心。” “不用,我也是为了自己。”肃亲王坦荡的承认了他的私心。 佳容和赵锦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想到,佳容的戏言竟然成了真,原来肃亲王做这么多,都只是为了将银杏婆婆留下。 突然间,佳容和赵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一会儿,佳容才有些难以启齿的问:“肃亲王这样做是为了我师父吧?” 肃亲王抬眼朝佳容看去。 这是佳容第一次主动说起银杏婆婆。 佳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却有点鄙视自己,她这样做,就好像才从肃亲王那里得到好处,就要卖银杏婆婆一样。 “我师父早就说明不想见你,所以你再来多少次也是一样,而师父不论是对我还是对赵锦都有大恩,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她,当然,你若是有办法,让她愿意见你,我们也不会反对。” 以前为了银杏婆婆的问题,一直对肃亲王遮遮掩掩,这是第一次,佳容把事情摊开了来说。 肃亲王不恼不怒的说:“这样很好。” 佳容疑惑的看着肃亲王,就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不过这落在佳容的眼里已经是最好了,甚至肃亲王没有因此而动怒。 第二天,佳容又像一个传话筒一样把话告诉了银杏婆婆,且不忘告诉她,他们在肃亲王那里得到的好处。 银杏婆婆听了,仍 然是那一句话。 “他的事情,你以后不用告诉我。” 佳容嘴里答应得好,但是第二天就像失忆了一样,该说什么照样去说。 册封的事情定下后,国都虽然乱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毕竟现在皇上身体康健,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有什么想法也都不敢在明面上。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渐渐转凉了,佳容的肚子也大了起来,六个多月的肚子,看着不大,不过一眼望去,她孕妇的身份再也不可能被谁认错了。 这一天,银杏婆婆宣布清瑶的身体已经好了,再也不用来纯王府看诊了。 清瑶没有像往日一样直接回去,而是到了三思院见了佳容。 人都到了三思院,佳容自然不会让她尴尬,将人拒在门外。 “婆婆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明天起不用再来了。”清瑶见了佳容,想了想如此开口。 佳容早先就知道了,但再听清瑶说,仍旧表现得极为高兴的样子。 “恭喜你啊!” 清瑶腼腆的一笑,感激的说:“这都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佳容不敢居功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什么都没有做。” 清瑶说:“你别这么说,若不是你的话,婆婆哪里肯给我看诊,这一个多月下来,婆婆除了看诊,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和我说,早先我还误以为她很讨厌我呢!还是日子久了,我才知道婆婆就是这样的性格。” 佳容笑了笑,想到银杏婆婆那别扭的性格,十分无奈的说:“是啊!我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不了解她的人,肯定要误会她。” 清瑶一脸认真的说:“有本事的人都这样。” 佳容低低的一笑,没再接话,等着清瑶说明她的来意。 清瑶犹豫了一下,话未开口,脸已经先红了。 “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你可否让丫鬟先出去一下?” 君陶和孙嬷嬷同时看向佳容,用眼神示意她拒绝,不过佳容却像没有看到一样。 “你们先出去吧!” 孙嬷嬷和君陶两人自不好在清瑶面前反驳佳容的话,低着脸退出了房门,但两人都不放心,并没有走远,就直接守在门口。 清瑶本是一个玲珑剔透般的人儿,哪里会忽略这些小细节,笑了一下说: “他们这两个都是好的。” 佳容说:“是啊!” 废后自宫里送了一个嬷嬷出来侍候纯王妃,这件事情各家都有所耳闻,皇上睁只眼闭只眼没有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 “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情相求!”清瑶期期艾艾,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佳容有些好笑的问:“到底什么事啊!还让丫鬟出去,偷偷摸摸的样子。” 清瑶胀红着脸,不自在的说:“你上次说过容易生子的秘方可否告诉我?” 佳容愣了一下,她说过就忘了的事情,没有想到清瑶一直记得,更没有想到,她这神神秘秘的样子,竟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怪我,我都忘记了。” 清瑶羞涩的说:“你小声点,不要让人听了去。” 佳容低低的笑开。 清瑶这明显就是自欺欺人。 这种事情,佳容肯定不会瞒着身边的人。 不过佳容看清瑶这样好面子,也就不再笑话她了。 “其实就是算日子,月事正常的情况下,女性排卵期是从下次月事第一天开始算,倒数14—16天为排卵日,排卵日的前5天和后4天加一起成为排卵期,你在这段时间和世子同房,最容易受孕。” 清瑶说:“可我月事有些混乱啊!这日子算得准吗?” 佳容耸耸肩,说:“这才是我上次不和你说的原因啊!毕竟你的月事不准,但现在好了,身体治好了,下次月事来后肯定就准了,而且差也不过两三天,总归是在排卵期内。” 清瑶脸色一红,又确认了一遍算排卵期的方法,这才低低的说:“谢谢啊!若是有了喜事,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佳容挑挑眉说:“那我就先多谢了。” 说着,往前一倾,问:“要不要我教你几个容易受孕的姿势啊!” 清瑶面红耳赤的问:“你竟然还懂这些?” 佳容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你别忘了,我是大夫啊!” 清瑶轻应了一声,“也是!” 佳容故意说:“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呢?想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而且我还知道,吃某些食物,怀儿子的机会比怀女儿的大。” “真、真的啊?”清瑶有些激动的看着佳容。 她虽然能 够再怀,但也不保证再次孕的孩子就一定是男孩子。 佳容说:“当然,不过这也只是机率,不保证一定会是男孩子。” 清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没事没事,只要机率大就行,就行。” 说完,清瑶又眼热的望着佳容的肚子问:“那你这一个,一定是男孩子咯?” 佳容说:“不一定!我们当时没有打算要孩子,所以没有做任何准备,但这是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们都喜欢。更何况第一个是女孩子,我们当娘的更有福分,长姐会帮着我们教下面的弟弟和妹妹。” 清瑶赞同的说:“是这样理没错,不过我们这样的身份,若是没有一个嫡子,又怎么能在夫家立得住脚,不说其他,家里的爵位都保不住,简直就是一家的罪人。” 佳容虽然很想反驳清瑶的话,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对的。 “别想这么多了,反正你现在身体好了,以后别说一个儿子,两个三个,只要你自己愿意,都能生。”佳容安抚了清瑶一句。 便招了招手,低声和她谈起了生儿经。 清瑶虽然听得面红耳赤,但每一个字都掰开了揉进了耳朵里,就怕忘了任何一个字。 最后清瑶有点尴尬的问:“你说的那些菜,能不能写一个单子给我,我怕我这一路回去又忘了。” “好啊!”佳容一口应下,扬声叫来君陶。 “把笔墨拿来。” 君陶拿来了笔黑,佳容便对清瑶说:“我说,你来写吧!” 她的字可不敢在清瑶这个大才女面前献丑。 清瑶倒没有多想,拿起笔就开始写。 写完后,佳容想了想又说:“先暂时这么多吧!等你以后怀孕了的话,我再给你送一份大礼。怀孕期间你该我说的去做去吃,不单生产容易,生出来的孩子也比一般的孩子聪明,皮肤,眼睛,头发,智力都会强一点。” “有这样的事情。”清瑶惊喜的抬起眼。 佳容说:“当然,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每个月所要的营养成分都不一样。” “那我女儿的头发又黄又疏,难道是我怀孕的时候没有听对东西吗?我一直以为她年纪小,等长大了就会又长又密又黑了。” 清瑶女儿自然长得不差,之前也没有觉得她头发黄会如何,毕竟好多小孩子都是这样。 “当然!其实想让头发黑密很简单,你让她每天吃一把黑芝麻,效果奇好,你怀孕的时候,坚持每天吃一把黑芝麻,不单你肚里的孩子头发会变得黑密,你的也一样。” 佳容并不是妇科大夫,只是她有一个相熟的学姐,两人关系特别好,在她怀孕的时候,她被逼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那我现在就每天吃,我一直觉得我的头发有些少。”清瑶说着,摸了一下头发。 佳容倒没有看到清瑶放下长发的样子,就这样看去,倒不觉得她发量少。 不过现在听她这样说,也明白她女儿发量少是遗传谁的问题了。 一席话下来,清瑶得了不少好处。 便想着回报佳容。 “我可以把这方子告诉其他人吗?” 佳容说:“可以啊!我既然告诉你,你随便告诉谁都行。” 清瑶一笑,解释说:“我认识几位少夫人,要不目前没有身孕,要不目前家中只有一女,所以……” 佳容哭笑不得的说:“那我就多谢你了,如此倒能替我结一个善缘。” 清瑶说:“我正是这样想的。” “那倒要麻烦你了。”佳容本就不在乎清瑶把这方子拿去怎么用,在清楚清瑶是为了她好后,就更不会阻止了。 清瑶又说了几句就告辞了,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一会赵锦就要回来了,而她也急着赶回府。 清瑶走了没一会儿,赵锦就回来了。 在下人那里听说清瑶下午来了三思院,便问佳容。 “她过来找你干什么?” 佳容自然不会把清瑶问的那些私密话告诉赵锦。 只说:“她来向我道谢的,今天是最后一日来看诊,她的身体已经大好,明天起就不用过来了。” 赵锦不疑有它的说:“这倒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话,宁南侯府的爵位只怕要落到那边二房去了。” 宁南侯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 世子爷的堂弟,本身也不是一个无学无术的人,自身颇优秀,小小年纪就中了进士,比起世子爷来说,并不差。 这也是为什么侯爷夫人对清瑶这般不满的原因。 她压了一辈子的弟媳,现在就为了一个爵位要爬到她的头上去了,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好在如今清瑶的身子已经好 ☆、099 多年再见 “什么?”佳容身子一晃,若不是孙嬷嬷眼明手快扶住了佳容,指不定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一句话都传不好,要你何用,罚你三个月月钱,降为三等丫鬟,再有下次,直接滚出三思院。”孙嬷嬷对着传话的二等小丫鬟书双恨恨的斥责。 这若不是她护得及时,佳容真摔出了什么事,整个三思院没有一个人逃得过责罚。 书双也是一阵害怕,脸色发白的说:“王妃不要着急,来传话的人说王爷受的伤不重。” 佳容仍旧不放心的说:“来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书双说:“这倒没说,听说因为肃亲王不能挪动的原因,暂时没有回来的意思。” 佳容听说赵锦只是轻伤便放松了不少,但到底没有见到他本人,心还是提着的。 这会再听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没有立即回朝,而是为了肃亲王留下,当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测。 “莫不是肃亲王出了什么事?” 书双说:“奴婢不清楚,传话的人只说肃亲王被抬出狩猎场时,就已经人事不知了。” 佳容咬了咬唇,吩咐说:“你去跟宗亲王说一声,让他得空了来见我一面,我有事要问他。” “是,奴婢这就去。”书双福了下身子,转身快步出了三思院。 佳容虽说让宗正得空了再来三思院,不过书双把话一传,宗正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属下见过王妃。” 佳容虚抬了一下手,说:“免了,我问你,王爷怎么样,受伤严重吗?” 宗正说:“王爷受伤不重,只是肃亲王为了救王爷,受了重伤,听说快要不行了。” 佳容皱着眉,问:“怎么会这样?” 宗正没有跟着去狩猎场,自然也不清楚情况,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佳容又问:“王爷有没有别的什么吩咐?” 宗正回答说:“王爷只说让王妃不要担忧,在家里好好等他回来。” 佳容想到静安院里的银杏婆婆,忍不住问:“肃王爷的伤真的很重吗?伤在哪里?” 宗正没有隐瞒的直接说:“正中胸口,现在没有太医敢拔刀,说是拔了刀,肃王可能就会立即没了。” “挖槽!”佳容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对宗正说:“你赶紧去准备马车,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宗正望向佳容的肚子,犹豫的说:“可是王妃你……” 佳容不悦的说:“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肃王是为了救我们纯王,若是肃王出了什么事,皇上肯定把这个错怪到我们纯王的身上,到时候我们纯王府就是雪上加霜了。” 宗正自然是明白这个问题,不过纯王明明知道王妃的医术很好,也没有提让王妃过去治疗,显然就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宗正也不敢作主,只说:“可若是王妃失手的话,到时候皇上只怕不会饶了你。” 宗正猜,纯王应该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皇上再怎么恼,也不会处死纯王,但是纯王妃就不一定了。 “行了,你赶紧去准备马车,快快快!”佳容瞪了一眼宗正,说完就直接出了三思院。 匆匆的到了静安院,佳容急切的说:“师父,刚才狩猎场来了消息,赵锦他们狩猎的时候,遇到了危险,肃亲王为了救赵锦,胸前中了一剑,现在生死不明。” 银杏婆婆手中的拿着的药瓶,‘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声。 佳容望了一眼地上破裂的瓶子,才又说:“师父,我现在要过去,不管能不能帮到肃亲王,也总归尽一份心力,他到底是为了救赵锦而受的伤。” 银杏婆婆微微垂下眼,缓缓蹲下身下,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平静得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佳容看了不免着急的问:“师父,你跟不跟我去?” 银杏婆婆没有立即回答。 佳容又说:“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事,总归他现在就要死了,你再不去的话,两人这辈子可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或者是天人永隔这四个字触动了银杏婆婆。 她身子一颤,将瓶子碎片清到一边,才缓身起来说:“那就去看看吧!” 佳容忙点头说:“嗯!我已经让宗总管备了马车,我们立即就出发。” “不急!”银杏婆婆说完,就拿来了她的药箱,又在药柜里翻出了好些药,放到了药箱里。 收拾好,两人出门的时候,遇到小玉,她看了眼行色匆匆的佳容,以及背着药箱像要出门的银杏婆婆,好奇的问:“你们这是要出去?” 佳容说:“嗯啦!我和师父出去办点事,先不跟你说了啊!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了再说。” 小玉喃喃的噢了一 声,看着两人自她眼前走过。 前院里,随行而去的丫鬟都已经准备好。 由于是去救人,孙嬷嬷也没有带多人,只带了君陶和君洋,君洋的身上还背着佳容的医药箱。 看着她们过来,君陶立即把银杏婆婆身上的药箱接了过去。 一行人没有浪费时间,由着宗正亲自带路,直接奔向了狩猎场。 狩猎场里守卫森严,好在宗正亲自带佳容过来的,不然的话,侍卫根本不会让他们一行人进去。 佳容直接被带去先见了皇上。 就在帐篷外看到了长跪不起的赵锦,下意识的就要朝着他走过去。 赵锦这时候也看到了佳容,随即目光一沉,表现出不悦。 而替佳容引路的宫人,这时候提醒说:“纯王妃,皇上在里面等着,您有什么话,还是等会再和纯王说吧!” 佳容一听,也觉得有理。 赵锦这会跪在这里,显然就是皇上对他不满了,她再不识好歹,只会连累赵锦。 佳容目不斜视的跟着宫人进了帐篷。 皇上背手而立,与赵锦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多年沉浸皇权的他,看起来比赵锦威严许多,这会一双眉眼满是寒茫,看着颇让人胆怯。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佳容从来没有学过规矩,但是见了皇上也乖觉的知道要行礼。 皇上看了眼跪在他眼前的女子,有几分姿色,但绝对谈不上绝色,也不明白赵锦中了什么邪,就认定了这个女子。 其实皇上这话说得不公道,他主观不喜欢佳容,所以看佳容哪里都不满,其实佳容长了一张鹅蛋脸,一又大眼睛,容貌甚美。 特别是这段时间在纯王府养得好了,身上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皇上收回视线,并没有让佳容起身,高高在上的问:“你说你来给肃亲王治病?” 佳容恭敬的回答说:“臣妾在家中,听得肃亲王出事的消息,感到十分担忧,就想着来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皇上眯眼,目光犀利的射向佳容。 “你有把握能治好肃亲王?” 佳容苦笑的抿了下嘴角,直言说:“臣妾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臣妾会尽力。” 皇上重重哼一声,“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敢上来献丑,肃亲王若是出了事,朕就要 你陪葬。” 佳容低着眉皱着眉。 虽然能理解皇上担忧肃亲王,但是他这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佳容实在是不喜欢。 “臣妾一定是竭尽全力。”佳容仍旧是这么一句话。 “朕要的不是你的竭尽全力,而是一定要救活肃亲王,肃亲王若是死,朕就让你陪葬。” 同样,皇上翻来覆去也还是这么一句。 佳容说不过皇上,只能低低的垂下脑袋。 皇上并不管这些,叫来宫人,让他带着佳容去了肃亲王的帐篷里。 肃亲王的帐篷里,围了数名太医。 佳容看了一眼,对带路的宫人说:“麻烦你叫我师父过来,她的医术比我更高明几分。” 宫人一听这话,哪里敢犹豫,立刻把银杏婆婆请来了。 银杏婆婆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眼神复杂的朝着床边走去。 佳容早已经挺着肚子站在最前面,且替肃亲王诊过脉了,看到银杏婆婆,立刻说:“师父,肃王的伤有些严重,再不把剑拔出来,只怕人就不行了。” 银杏婆婆缓缓的抬眼,落在肃亲王的脸上,十几年没有再见,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 “师父?”佳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银杏婆婆微敛了一下眉眼,抬手替肃亲王把了脉,又看了他的眼睛和舌苔,这才在自己随身带来的医药箱里翻出一瓶药。 药瓶打开,室里便一片清新的药香味。 先前没有说话的几名太医,这会都围了过来问:“这是什么药?” 银杏婆婆没有回答,直接倒了三颗药丸,喂到了肃亲王的嘴里。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药,怎么就直接喂给我肃王?”某中一位太医紧张的叫了起来。 佳容不耐烦的说:“行了,安静一点!你们要是有办法能保住肃亲王的命,也不会等到我们过来,既然没有办法,就少说废话。” 太医胀红着脸,不满的嘀咕。 他旁边的另一名太医把他往后拖了一下,两人嘀咕了几句,那人便没有再说话了。 佳容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肃亲王这次是九死一生,若是肃亲王有什么,替他治病的太医,肯定逃不了被皇上迁怒的命运。 这会佳容和银杏婆婆出面,就等于来了两个替 死鬼,他们想通了自然不会再阻止。 银杏婆婆见三颗药丸下去,肃亲王呼吸有力了一些,也不敢再耽误下去。 再多耽误一会,就是大罗神仙来了,只怕也救不了肃亲王。 “佳容,我来拔刀,你来帮我。” “好!” 佳容忙跟着银杏婆婆净了手。 佳容拜了银杏婆婆为师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做助手,所以两人十分的有默契。 银杏婆婆拔了剑,佳容的药粉就已经撒在伤口上了,且及时拿针缝上了伤口。 刚抽剑的时候,肃亲王胸前的血一喷,溅得银杏婆婆和佳容满头满脸都是血。 银杏婆婆用手探了一下肃亲王的鼻息,虽然微弱倒也不至于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佳容给肃亲王包扎好伤口,看着自身和银杏婆婆狼狈的样子,说:“师父,你先去梳洗一下吧!” 银杏婆婆说:“我没事!你先去!” 佳容看了一眼脸白得不像死人一样的肃亲王,也知道这时候她们两个人不可能都离开。 便说:“那行,我先去换衣服,一会过来换师父。” 银杏婆婆随口应了一声。 佳容出了帐篷,一直守在外面的孙嬷嬷三人看了,皆是一慌的上前。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佳容摆摆手说:“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是刚给肃亲王拔剑的时候溅到了身上。” 孙嬷嬷扶着佳容说:“王妃,先去换一件衣服吧?” “嗯!”佳容应了一声,由着孙嬷嬷搀扶着往帐篷里走。 佳容好奇的问:“这是谁的帐篷?我们王爷的吗?” 孙嬷嬷答:“是的!” 佳容这才放松了身子。 君陶和君洋去张罗热水了,而天气凉,孙嬷嬷也不敢让佳容先脱下血衣。 便问起:“肃亲王可好?” 佳容说:“暂时没事,但是接下来的三天是关键,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肃亲王本人了。” 孙嬷嬷肯定的回答,“肃亲王的身体一向很强,他肯定会没事,一定能挺过去的。” “嗯!他肯定会没事!” 佳容想到这个天气跪在帐篷外的赵锦,不免觉得十分的心疼。 这肃亲王若命真 没了,皇上只怕更不会轻饶了赵锦。 没多时,君陶和君洋抬着热水过来了。 佳容舒服的洗了一个澡后,又问:“有没有人去给王爷送碗热汤?” 孙嬷嬷说:“眼下若是我们给王爷送汤的话,太过打眼了,就怕皇上看了不舒服,到时候王爷又要遭殃。” 佳容扯了扯嘴,说:“嬷嬷,你比我更了解皇上,到时候就麻烦你盯着了,看什么时候能够给王爷送点吃食什么。” 孙嬷嬷说:“奴婢明白,好在王爷没有受什么伤,不然的话,这身子哪里受得了。” 佳容歪着脸想了一下,倒是。 她刚才在皇上帐篷面前看到赵锦,他虽然跪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但不像受了重伤。 佳容收拾清爽后,又准备去看肃亲王。 孙嬷嬷拦着说:“夫人稍等一会,君洋刚去厨房熬安胎药去了,一会您喝了安胎汤再过去了。” 佳容摸了摸肚皮,没有拒绝孙嬷嬷的好意。 她的肚子确实有一点不舒服,为了肚里孩子的安全,还是喝一帖安胎药为妙。 “还是嬷嬷办事周到,连安胎药都准备了。” 孙嬷嬷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佳容笑笑,和孙嬷嬷说起了闲话。 不多时,君陶说宁南侯世子妃来了。 佳容笑着让君陶把人请了进来。 “参见纯王妃!” 自佳容被封了王妃后,清瑶每次见佳容,都会行礼。 佳容笑吟吟的把清瑶扶了起来,说:“我都说了,你不要见外,怎么就是说不听!” 清瑶浅笑,“这礼不能废。” 佳容无奈的说:“可我当初见封号的时候,见了你,也没有每次行礼啊!” 清瑶摇摇首,说:“那不一样,当初是我找你看病。” 佳容见怎么说,清瑶都有理,而且每次都说这个问题,久了她也不爱说了。 便问:“你身体怎么样?” 清瑶笑着说:“我身体挺好的,我刚才听人说你们来了,想来是为了肃亲王的事情,怕你太累顾不上身体,特意炖盅汤端来。” 佳容忙说:“劳你费心了。” 说着,握了一下清瑶的手腕,当即愣了一下,失笑的说:“你介不介意让我给你 把一个脉。” “当然不介意!”清瑶说着就伸出了手。 佳容把了下脉,然后笑开了说:“恭喜啊!” 清瑶眉宇一扬,然后喜极而泣的捂着脸问:“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我有了……” 佳容肯定的点点头说:“对!不过日子还浅,刚刚怀上,等过上十来天,你再让太医给你把脉,就会有准信了。” 满国都的太医治不好她的身子,但是佳容师徒却治好了,清瑶现在最信的人就是佳容。 哪里还需要另找太医确定,当下就兴奋的说:“我、我……” 佳容拍拍清瑶的后背,“不用激动,你刚怀了身子,这三个月得静心养胎。” 清瑶深吸了两口气,说:“谢谢你。” “不用!是你自己福大,跟我没有关系。”佳容笑得真心的替清瑶高兴。 清瑶得了这个好消息就有些坐不住了,扭捏的说:“我先回去和我家世子说这事,也让他高兴一下。” “行,你去吧!”佳容笑着摇了摇手。 清瑶刚出了帐篷,又有些尴尬的说:“王妃若是方便的话,可否给我开一个安胎的方子?还有你当初说的那些吃食?” 佳容点头说:“好,不过眼下怕是没空,等回到了国都,我就写好了派人送到你的府上。” 清瑶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写好了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到时候派人去取。” 佳容笑着没有反驳。 到时候不过几页纸而已,又不是什么重物。 她派人去送消息让清瑶来拿,倒不如直接拿过去给清瑶,两边都省事。 清瑶没再多留,直接回去找世子爷。 佳容失笑的摇摇头,对孙嬷嬷说:“嬷嬷,把汤拿过来吧!” 孙嬷嬷冲着君陶使了下眼色,她立即站到了帐篷外面,防止有人过来偷听。 孙嬷嬷这才说:“王妃,君洋也有炖汤,不如就等君洋炖的汤,可行?” 佳容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明白孙嬷嬷的好意,便说:“世子妃一片好意,总归不能浪费她的心意。” 孙嬷嬷体贴的说:“王妃,正好奴婢三人有些馋了,不如就赏给咱三人,可好?” 佳容无奈的一笑,“我难道还能说不好吗?” 孙嬷嬷陪着笑容,又叫了一声君 陶。 “你去看看君洋那里好了没有?” “诶!”君陶答应一声,没片刻就又打了帘子进来,跟着她身后的正是君洋,两人一个端药一个端汤。 “王妃,先喝安胎药吧!”孙嬷嬷说话间接过了君陶手中的安胎药。 佳容试了试温度,见温度刚刚好,就一口喝光了安胎药。 孙嬷嬷忙说:“出门太赶,没来得及准备糖,只有话梅,王妃要不要含一颗。” 佳容说:“不用了,我喝汤去口里的苦味就行。” 孙嬷嬷又侍候佳容喝汤。 佳容对君陶说:“你赶紧把这汤送过去给我师父,省得一会我端过去时凉了。” “是,奴婢这就去!”君陶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佳容又招呼孙嬷嬷和君洋一起喝汤。 她们两人喝的自然是清瑶送来的汤。 其实佳容治好清瑶,等于救了清瑶的整个人生,她根本不可能也不存在要害佳容。 只是佳容看孙嬷嬷如此小心,她也不好逆了孙嬷嬷的意思,不论如何,总归是为了她好。 喝完汤,佳容休息了一会,正要去看肃亲王的时候,就又被皇上请了过去。 “大胆,你们就这样给肃亲王拔了剑?” 皇上见面就直接发难。 佳容虽然跪在皇上的面前,心里却没有多慌乱,毕竟肃亲王现在还活着。 “皇上,刚才臣妾和师父给皇上看诊,发现若再不拔剑的话,他只怕命不久矣,故才会直接拔剑。” 皇上哼哼,“若是肃亲王出事,朕要你的命。” 最难熬的一关,正是拔剑的时候。 过了这一关,佳容倒不怕什么。 再次面对皇上的威胁,佳容淡色说:“虽然接下来的三天是危险期,不过臣妾相信肃亲王一定能够熬过去的。” “最好是这样!” 佳容实在不喜欢这位皇上,但她又反抗不得,只能不断的自我安抚。 佳容又被皇上警告了几句话后,就让她滚出去。 这一次,佳容倒没有直接出去,而是问皇上。 “皇上,纯王这一次也受了伤,可否容许臣妾先带纯王回去给他治伤?” 皇上震怒,“他还有脸治伤,若不是为了他,肃亲王这会 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吗?” 佳容从容的说:“皇上,出了这种事情,纯王也不愿意,更何况对方有人刺伤纯王,明显纯王也是受害者啊!这时候不是罚纯王的时候吧?难道不该找出真正的凶手,替肃亲王和纯王讨回公道吗?” 皇上眯着眼,危险的问:“你敢教朕做事?” 佳容忙低了眉眼,“臣妾不敢,臣妾不过是护夫心切,还望皇上原谅。” 皇上盯着佳容的头顶,压仰着怒火,粗重的呼吸,能够听到他正在暴怒的边缘。 佳容这会儿有点后悔,她没有想到皇上这般不讲道理。 她倒不是怕自身被皇上关到大牢里或者是责难,而是她若这时候出事了,赵锦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到时候的局面,肯定就不好收拾了。 “肃亲王既然护着纯王,自然就是不想看着他出事,希望皇上开恩,恩准我们夫妻两人照顾到肃亲王痊愈为止。” 佳容故意说这么一句话。 一来提醒皇上,让他知道肃亲王对纯王的看重,二来提醒皇上,让他知道她现在才能救肃亲王。 果然,皇上沉默了一会,虽然仍旧不快,但却松了口。 “你们都给朕滚,若是照顾不好肃亲王,让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直接活剥了你们。” 佳容缩了缩肩,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佳容出了帐篷,直奔赵锦的身旁,将他拉了起来。 皇上发怒的声音大,赵锦在外面也都听到了。 赵锦一声没吭,跟着佳容回了他们自己的帐篷。 “你没事吧?”佳容这会才放下心来,担忧的看着赵锦。 赵锦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你怎么来了,你挺着一个大肚子,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佳容不快的责备,“你好意思说!皇上把肃亲王被刺的事情怪到你身上,你事先也不给家里送一个消息,让我们有所准备,好在我还是过来了,不然的话,肃亲王真的没命了,皇上指不定怎么为难你。” 赵锦一声苦笑,说不出话来。 佳容看赵锦这样,也不好再说他什么。 可是赵锦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对他这样无情。 毕竟他也是受害者,皇上不单一句慰问都没有,反而直接一顿训斥责罚。 ☆、100 那是什么 银杏婆婆手一顿,面无表情的起身,对佳容说:“你来!” 佳容看了一眼望眼欲穿看着银杏婆婆的肃亲王,无辜的说:“师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赵锦的醋性大,虽然肃亲王比我大很多,但总归是男人啊!而且这两天也一直是你照顾他的,为什么突然要换我。” 银杏婆婆对于佳容的话充耳不闻,笔直的朝着门口走去。 佳容一下拉住银杏婆婆,哀求说:“师父啊!我照顾不好他啦!你别走了啊!我现在还挺着大肚子呢!” 肃亲王望着银杏婆婆,低低的叫了一声,“沐音。” “那就叫太医来!”银杏婆婆轻轻挣开了佳容手,就直接走了出去。 佳容叹息一声,走到肃亲王身边。 “我已经尽力在帮你了,可以你也看到了,我师父根本就不想和你说话。” 肃亲王刚醒,身体本来就孱弱,这会连眼都睁不开了,缓缓的闭上。 佳容难得碰上这样好的机会,直接打听问:“肃亲王,你和我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吧!我也给你分析一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是想帮你们也无从插手啊!” 肃亲王眼皮颤了颤,并没有开口。 佳容叹息一声,又继续游说。 “我师父这人比较倔强,以前都没有和我提前过你,我看你虽然对我师父有心,但也是一个嘴笨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把问题解决。” 肃亲王仍旧没有开口。 佳容便有些无奈了,只好说:“我看你对我师父也是挺用心的,其实我也希望我师父有一个好的归宿,你们俩现在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在一起还能生一个孩子,可是照你们这个速度再拖上几年,只怕就不一定了。” 说到孩子的事情,肃亲王有些动容的睁开眼,喃喃低语了一声。 “孩子。” 佳容诱惑说:“是啊!难道你不想和我师父有一个孩子吗?想象一下,长得像你又像我师父,集了你们两个人优点于一身的孩子。” 肃亲王目光闪了闪,终是开口。 “我们曾经有这么一个孩子。” 佳容微睁了下,这次是真的吓傻了。 这件事情,不要说她了,就是赵锦也不清楚,不然的话,他早就告诉了她。 “你们有过孩子?孩子呢?” 佳容急急的问话。 肃亲王似乎陷到了回忆当中,一脸痛苦的样子。 佳容看这模样,难以置信的问:“不可能吧!我师父医术这么好,孩子怎么可能会长不大?” 肃亲王苦涩的说:“孩子没来得及出世。” 佳容傻眼微张着嘴。 很想反驳这句话。 就像她,是一名大夫。 对着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旁的普通妇人要懂得多,也谨慎得多,如果不是出现重大事故,孩子不可能没有。 “孩子为什么会没有啊?”佳容看肃亲王的样子,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毕竟肃亲王才醒过来,佳容也不敢让他太过激动,到时候扯到了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肃亲王眼神茫然的望着床顶,反问了一句。 “是啊!孩子为什么会没有了。” 佳容瞠目结舌的看着这样的肃亲王。 突然觉得有些不忍。 毕竟在她心中,肃亲王不该是这样的,他是战无不胜的英雄,怎么会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呢! 接下来,肃亲王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接下来佳容想问也问不出话来了。 皇上过来了,他身后还跟了一长串的人。 “皇叔,你终于醒了!”皇上快步走到床榻旁。 肃亲王翻着身,想要见识。 皇上忙阻止说:“皇叔不要动,小心伤口。” 佳容在一边附和说:“是啊!肃亲王这三个月最好安心静养,伤口若是再崩裂了的话,只怕就难治了。” 皇上本就无意让肃亲王见礼。 以前肃亲王身子利索时,他要见礼,皇上都是立刻上前搀扶,更何况这会,跟着叮嘱说:“皇叔可要保重身子,好好养伤,我们叔侄还讲这些虚礼干什么。” “多谢皇上。”肃亲王的伤也确实是重,不可能再起来给皇上见礼。 皇上关切的询问,“皇叔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皇上问这话时,目光看向了佳容。 其实皇上对肃亲王是真的重视,每日都有亲自过来问候。 即使肃亲王没有醒,他也会这里守上片刻。 每当那个时候,就是值班太医最难熬的时候。 所以皇上对肃亲王的病情了若指掌,这时候再问,也不过是求一个心安而已。 佳容乖巧的应话,“回皇上的话,肃亲王醒了,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需要在床上静养三个月里。” 皇上最关心肃亲王以后还能不能上战场。 当下也直接问了。 “可会有什么后遗症。” 佳容聪慧,一点即透。 斟酌着说:“这一年内,肃亲王最好不要练武,否则的话,只怕会有心绞痛的毛病。” 皇上担忧的问:“这么严重,不能痊愈吗?” 佳容说:“倒不会,这一年若是好好调理,也能恢复如初,只是这一年若是不注意的话,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皇上一听这么严重,想也没想就吩咐,“回去后,你和你师父就搬去肃王府,直到肃亲王恢复健康为止。” 佳容心里一阵骂娘,面上却是露出为难的说:“皇上,臣妾现在身怀六甲,只怕对照顾肃亲王一时上面有心无力。”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着佳容的肚皮。 佳容心底一颤,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说:“皇上,这可是你的皇孙。” 皇上刚才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那个阴沉的目光,让佳容不寒而栗,总感觉皇上刚才脑里想的是让她打掉孩子,照顾好肃亲王。 肃亲王甚是了解皇上对大皇子的不喜,自然不会期盼这个孙子。 他说:“皇上,想来她师父的医术更高,就让她师父照顾我吧!” 佳容看向肃亲王,虽然知道他这个时候是在假公济私,但不得不说,也亏了他有这份心,不然的话,还不知道皇上怎么决定。 “也行!”皇上多少清楚,这些天主要是银杏婆婆在照顾肃亲王。 “我师父只怕不愿意搬到肃亲王府,若是肃亲王不介意的话,不如直接住到我们纯王府来,等到我生下孩子来,也能帮师父一起照顾你。” 佳容这话当然不敢对皇上说,而是看着肃亲王所说。 肃亲王在乎银杏婆婆,自然不会做些她反感的事情。 不等皇上动怒,肃亲王就表示说:“这是应该的。” 皇上不赞同的说:“纯王府怎么比得上你肃王府?” 肃亲王不在乎的说:“这次我救了大皇子,住到他府里,让他好生侍候我,才不枉费我救了他一次 。” 皇上见肃亲王有意见,也了解他的性格,便说:“那行,只是皇叔若觉得住得不舒服就跟朕说。” 说完,又对佳容警告,“到时候识趣一点。” 佳容忙乖巧的说:“这是自然,等会臣妾就派人回去吩咐,把主屋收捡出来,一切换新,也好让肃亲王住得舒服一些。” 肃亲王直说不用,皇上却是满意的说:“倒有眼色。” 佳容心底微阴暗的骂了皇上两句没人性。 就因为是皇上,竟然管到她家里来了。 佳容见肃亲王拒绝,自然清楚他想住哪里,只是当着皇上的面,佳容不好说,趁皇上劝肃亲王时,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肃亲王这才没有纠结住的位置。 以皇上对肃亲王的重视,若是知道肃亲王对银杏婆婆的心意,只怕不会管银杏婆婆的想法,强制的要求银杏婆婆跟了肃亲王。 想来这不是肃亲王所想,不然的话,皇上肯定早就得了消息。 显然肃亲王是有意隐瞒。 “皇上,可有查到是谁动的手?” 肃亲王这话早就想问了。 皇上黑着脸,阴鸷的说:“都是死士,身上没有任何代表身份的标识,而且当场就都咬毒自尽了。” 肃亲王目光沉了沉,一脸沉思。 皇上问:“皇叔,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没有说吗?”肃亲王不解的开口。 他记得当时赵锦伤并不重,难道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交待清楚吗? “说是说了。”皇上随口接了一句话,未尽的话也不言而喻。 赵锦虽然说了,但是皇上明显是不信的,所以他才会又问肃亲王一次。 肃亲王叹息一声,“大皇子到底是你的儿子。” 佳容侧过小脸,打量肃亲王,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就听皇上接了一句,“谁知道呢!” 佳容心底一颤,说不出话来,头低得更低了。 而跟着皇上过来的几位老太医这会也是一样,恨不得挖一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进去。 佳容觉得她好像无意间得知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你不能因为他性格不像你,你就说这样的话。” 肃亲王淡淡的接上一句话。 佳容提高的心并没有放下,只觉得肃亲王这是在给皇上圆话。 “这次刺客十有*是冲着大皇子去的。”肃亲王不想在上一个话题上多绕,便立刻接了这么一句话。 皇上皱着眉,低喃:“竟然真的是冲着他去的。” 佳容在一旁垂目想着肃亲王的话。 之前赵锦怕她担忧,一直不肯和她详细说遇刺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若说谁想杀赵锦,佳容一个小女人闭着眼睛都知道,这凶手不是太子就是七皇子。 她就不信皇上会不清楚。 只是显然,皇上不打算深究,至少不打算当着她的面,和肃亲王把这事说清楚。 接着皇上又叮嘱了肃亲王几句让他好生养病,便直接走了。 佳容若有所思的望着皇上的背影,不明白皇上对赵锦为什么这么冷漠。 赵锦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子,按说应该很得皇上宠爱才对啊! 可是这对父子的关系,皇上莫说对赵锦有宠爱,简直是恨不得不看到他才好。 佳容正沉思的时候,肃亲王突然开口了。 “你会不会怪本王没有拒绝皇上的提议?” 佳容一下明白了肃亲王在指什么,当下莞尔笑说:“并不会,相反我还要谢谢肃亲王呢!若不是你的话,我和我师父可能就要被迫搬到肃王府去了。” 肃亲王微垂下眉,沉思着没有再答话。 佳容歪着小脸,问:“肃亲王,我师父在静安院弄了一个小药房出来,其实你有伤在身,最好是在静安院养病,你觉得如何呢?” “如此甚好!”肃亲王抬眼看了一下佳容。 觉得这小女娃不错,至少有眼色。 佳容微微一笑。 肃亲王撑了这么久,也是真的到了极限,事情定下后,整个人一放松,便又陷入了黑暗。 趁着这时候,佳容让太医守着肃亲王,她跑去找了银杏婆婆。 以婆婆的脾气,佳容觉得,这事她至少先告诉婆婆,让她心里有底,不然的话,到时候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佳容一见银杏婆婆就绘声绘色的把皇上的意见说了一遍,说完不忘给肃亲王说几句好话。 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银杏婆婆,问:“师父,你说我们怎么办? ” 银杏婆婆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佳容看银杏婆婆这样,也没有打扰。 只是等了一会,银杏婆婆仍然没有决定的样子,佳容便憋不住了,劝说:“师父,我觉得这事我们也躲不掉,皇上都发了话,我们也只能听着,若是不让肃亲王来我们府里,就只能我们搬过去了,我想着师父肯定不愿意,而且我也大着肚子不方便,好在肃亲王体验,直接说他搬来纯王府养病,要不我们就照顾到他痊愈为止,如何?” 银杏婆婆眼帘垂着,沉默不语的样子,看着有些阴寒。 佳容面对这样的银杏婆婆,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叹息一声,多嘴的劝说。 “师父,我是不知道你和肃亲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一味的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且以前不管有什么恩怨,他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现在又诚心诚意的求你原谅,你总要给他一个机会把话说开才对。” 银杏婆婆抬眼,微显凌厉。 佳容讪笑的一声,不为所惧的问:“师父难道没有想过,你和肃亲王都已经不年轻了吗?你确定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和他置气吗?未来和意外谁先来,没有人清楚,就像这一次,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连见肃亲王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银杏婆婆身子一颤,神情有些动容。 显然这一次肃亲王出事,对银杏婆婆的打击也是颇沉重,不然的话,以她先前对肃亲王拒之千里的态度,她根本不会再见肃亲王一面。 这次肃亲王也算是因祸得福。 至少他半条命去得也值,他和银杏婆婆的问题,有了一些曙光,再努力一把,说不定两人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两个以前爱得深沉的男女,接下来的一年都住在一个小院里,又是郎有情,妹有意的情况下,旧情复燃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下,肃亲王总会有机会解开银杏婆婆的心结,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师父,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你跟我说说吧!一个人憋着也难受,不是吗?”佳容压低了声音诱哄着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虽然动容,却也没有松手。 佳容叹息一声,无力的说:“肃亲王到时候就让他住在静安院里吧!毕竟搬来搬去也不方便治疗,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让她住到三思院。” 银杏婆婆猛的抬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佳容。 佳容咧着嘴,有些心虚的说:“纯王府最好的院子就是我们三思院和静安院,三思院是什么情况,师父也清楚,我们自是不想搬出去的,现在就只能让肃亲王住静安院了,而且肃王爷也愿意。” “再者,你们住在一个院里,若是有机会,私下把误会解开,不是很好吗?” 银杏婆婆目光一冷,抬起阴鸷的眼。 “谁告诉你,我们是误会?” 佳容一阵激动的看着银杏婆婆,以为银杏婆婆打算告诉她,当年的事情,有些迫不急待的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