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美男云集》 第一章 初到异世 ……头好晕……好象睡了几个世纪一般,迷迷糊糊的黎雨馨想,不能再睡了,要迟到了,于是拼命睁开眼睛,却发觉入目所及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和事物,而是一个雕花的床顶,床的四周还用淡粉的轻纱围着,床旁的家俱古色古香。 这是怎么回事?黎雨馨心里一惊,闭着眼睛仔细回想,记得部长找她谈话了,关于下岗的事情。尽管把她的工作态度、工作质量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可重点还是那句话:“没办法呀,经济不景气,我们部门一定要下两个人,你家的经济条件好,你工不工作都没关系,就当是帮大家一个忙吧!”似乎她才走出公司,忽然觉得一阵气闷窒息,然后昏了过去。 那她现在在哪儿?不会是……黎雨馨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她穿越了吧?她是很喜欢看穿越小说,可并不一定要身体力行呀。她昏过去之前是想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但那是指到别的公司工作好不好? 她用手摸了摸胸部确认自己还是个女性,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变成男人。只是全身乏力,看来是病了,她勉强抬起手,仔细察看,这双手骨骼纤细皮肤细嫩手心也没茧,估计自己现在也就十五岁左右,再看房间的装饰,虽不华丽但也精致,应该是个小康之家,看來是可以做米虫了,返老还童也是件好事呀,又不是从婴儿时代熬起,黎雨馨安慰自己。 可是,等会见了人是说自己失忆了吗?如果没什么事发生的话又怎么会失忆呢?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呢?还有就是……怎么没人呀,我好饿呀。正想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黎雨馨忙闭上眼睛。 黎雨馨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一串脚步声步入前厅,转过屏风,挑起内室的珠帘,来到她的床前。 “小姐今天怎么样?可有清醒的迹象?可有给她喂食?”一个略有些年岁的声音问道。小姐?黎雨馨嘴角有点抽搐,经常陪部长到各大酒店赴宴的她对这个词语有点感冒。 “回老爷,烧已经退了,但是还没醒,今天奴给小姐喂了些小米粥。”一个干净柔和的男声回答道。 “唉,还是没有醒吗?” “老爷您别担心,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大夫们不都说只要醒来就会没事了么?现在虽没醒,可这两天呼吸平顺了不少,想来不久就能醒了。” “但愿如此。文清,你好好伺候着。若是过两天小姐还不醒来,我就做主把你许给小姐做个偏房,一来冲冲喜,二来也算是你这几年时间尽心尽力服侍的奖赏了。” “奴多谢老爷。”那个干净柔和的声音激动了起来。黎雨馨实在装不下去了,忽地把眼睛睁开,再不睁开不行了呀,本来是想从他们的谈话中多了解点信息的,可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要多一个偏房,还是为了冲喜。怎么这里是女娶男嫁的女尊社会吗?如果是,那倒是中大奖了!想想看,一大群帅哥围绕着你讨好着你,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脸色,将你服侍得舒舒服服,这情境怎一个“美”字了得! 还没等得及看四周的情况,黎雨馨就被一声尖叫“小姐醒了”惊了一下,跟着马上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头顶上的声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乖女儿呀,你总算是醒了,再不醒,爹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紧窒的力度和颤抖的胸膛都说明这位父亲是多么的激动,如此厚重又毫不掩饰的亲情让黎雨馨有一瞬间的失神,自己跑到了古代,家中的父母和丈夫不知会着急成什么样子。这样想着,就忍不住伸出手去反抱着父亲,轻轻拍打脊背,给他无声的安慰。 黎成发觉女儿的回应,更是哭得不能自己,抱得也更紧,让黎雨馨觉得会被闷晕过去,只得奋力推开这个怀抱,抬头就看到一个满面泪水却眼神欣慰的中年帅哥,一边还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眉清目秀的美少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文清,黎雨馨暗自叹息了一声,现在是要说自己烧糊涂了不记得前尘往事了?会不会又在这位父亲的心上撒把盐呢?黎雨馨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她都不知道之前是生的什么病,要怎么装失忆呢?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这位父亲失望! 第二章 异世的父亲 抱着黎雨馨的中年帅哥叫黎成,是被黎雨馨占据了身体的少女的父亲。宝贝女儿醒了黎成十分开心,见她没出声说话,也不以为意。 本来嘛,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是早产儿,一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一年里有十二个月是晕沉沉的,十几年了下床的次数十根手指就能数清。上个月他机缘巧合得到了一颗灵药小还丹,据说每六十年才能炼出十数颗,将死之人吃了都能生龙活虎,他二话不说就给女儿服下了。谁知女儿服下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脸色赤红。呼吸急促,狂喷了几口鲜血后昏迷不醒,急得他请遍了城中的名医,都说是因为小还丹的药性太刚太猛而黎雨馨的身体太弱。虚不受补造成的,只能等着她自己醒来,如果不醒可能就……,女儿已经昏迷了近一个月,现下刚醒搞不清状况也很正常,而且大夫们都说只要醒了,以后就会健健康康的。于是柔声说道:“雨馨呀,这次爹给你吃的可是灵丹妙药,你别着急,以后就会好起来的。”黎雨馨一听这话愣住了,难道这个身体也叫雨馨? 黎成已经吩咐了人送来些清淡的小菜和粥品,问黎雨馨饿不饿,黎雨馨立即点头,何止是饿根本是饿惨了。 黎成马上起身横抱起黎雨馨,吓得黎雨馨忙扶住他的肩头,全身紧张,心中不停催眠自己,这位是父亲是父亲是父亲……。黎成走到前厅的餐桌前,先安置好黎雨馨,还体贴地拿了软垫让她靠着,才在她身边坐下,三四个下人手脚麻利地布菜。 文清伶俐地拿了湿毛巾过来给黎雨馨洁面,虽然很不习惯,但黎雨馨还是僵着身子让他伺候了,她总不能一开始就显得格格不入,只是在心中抱怨怎么没个丫头。 坐定之后,黎雨馨才惊奇地发现厅中光线明亮柔和,却没有点蜡烛,这些光线都是四周墙上镶嵌的四颗夜明珠发出的,原来这个家这么有钱。 用饭的过程中,黎成一直慈爱地看着她,这让黎雨馨很有毛骨悚然的感觉。父亲慈爱的看自己的女儿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可是的可是……她前世只怕没比这个帅哥小几岁呢…… 飞速地用完饭后,黎雨馨忙装出精疲力尽的样子赶黎成走,黎成亲自抱她回内室扶她睡下,又嘱咐文清好好伺候才转身离去。 黎雨馨闭着眼睛琢磨,刚才是要跟爹爹说拒收偏房的事情,可是被他慈爱的眼神给吓着了,再者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不敢轻易开口,看来一定得尽快进入角色,拿他当爹拿自己当女儿,怎么说自己也占了他女儿的身体,代她尽孝道也是应该的。然后再想法推了这婚事,事关终身的幸福呢。不一会,黎雨馨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三章 天禧国风貌(一) 第二日一早,将醒之际,黎雨馨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观察自己,睁开眼睛就看到文清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于是问:“文清,你看我干什么?”文清清秀的脸上飘上一道红霞,细声说:“奴在看小姐醒了没,等着伺候小姐,小姐要起身吗?”当然要起来运动一下啦,黎雨馨昨天就发觉这个身体差到不行,有气无力地,动一动就累,看来得好好制定一个锻练计划。 在文清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又喝了些小粥,黎雨馨马上提出要到外面走走,文清本想阻止,但拗不过也只好答应了,出门前用披风把黎雨馨围得象只熊宝宝,才扶了她出门。 “文清呀,我这次病了多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呢。”黎雨馨边走边开始了套话的工作,因为昨天没有在第一时间装失忆,现在再提似乎时机不对了,只能套取有用的信息,自己分析,走一步算一步。 文清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在与文清的谈话中,黎雨馨大致上了解了目前这具身体和这个国家的状况。 这里是天禧国,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周边的一些小国都臣服于天禧国。天禧国地域广阔,南北东西的自然景观都相去甚远,总的来说多山多湖泊是这个国家的特点。天禧国的皇帝是女皇,朝中另设有左右议政王和左右丞相,四人平时协助女皇处理政务,在女皇育儿休养期间一起统领朝廷各项事务。近几代的女皇都是明君,现在的天禧国可算是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小康社会。社会制度和我国的封建社会差不多,中央集权下设州。郡。县等,长官分别为刺史。太守。县令,文字也一样,只是物产略有差别。昨晚黎雨馨以为的夜明珠,只是这个国家特产的一种矿石——荧石,能在晚上发光,鸡蛋大小就能照亮一个房间,但开采出来后只能用三年左右,三年后就会越来越暗直至无法再发光。白色的荧石最多,也便宜,彩色荧石就贵很多了。 这个世上男女的比例严重失调,在这儿女子是很稀少很珍贵的,虽然律法规定男女都可以出将入相在外面闯荡一番事业,都可以嫁娶,不过女子如此稀少,又能够生育下一代,多的是男子为了能够拥有后代而争破头,自然不愿下嫁到男子家去受管制,都自然而然地选择做家主,接受男子的服侍,所以世间很少有男娶女嫁的,几乎都是女娶男嫁。 而且在天禧国,虽然女子必须生育,但与谁生则完全掌握在女子手中,男子出生之后必须服下一种汤药,终身都有避孕的作用,另有一种解药叫连喜汤,有效期为七天,男子服下后七天内与女子同房就能让女子怀孕。但连喜汤只有女子能买,男子如果想要妻主替他生孩子,必须征得妻主的同意。孩子一般随母姓,母亲同意的情况下就能随父姓。 男子们为了嫁得好,还得会些手艺或是有一番事业,准备充足的嫁妆,嫁到妻家后还得能执家会赚钱获得妻主的宠爱,才会有后代。因为女子能用娶夫郎的方法来获得财富或劳力,因此没有女子做低贱的事情,难怪整个黎院都看不到一个丫头。 第四章 天禧国风貌(二) 天禧国的都城是碧源,人称碧都,黎家所在的是天禧国的第二大城市吴州的首府——元希。 元希位于天禧国的东部,距皇都不到两百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四季分明。气候宜人,奇山异峰。碧波拥翠,有天禧国最秀丽的风景,水陆交通四通八达,也因此人口稠密繁华富庶。全国最富有的人几乎都在元希。东城和南城是官员。世家。乡绅。富商的居住区,北城和西城则是老百姓的居住区。 黎家虽不是大富,但也有两家商铺。一家酒楼,生意兴隆,家境小康,家中只两个主子,十余个奴仆。黎院(按天禧国的规定,只有官员的住宅能称府,一般商贾之家只能称院)位于城东,虽不很大,但与现代都市火柴盒似的商品房相比,就大得离谱了,光是黎雨馨所住的竹风居就够建两套别墅。 黎老爷在元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黎老爷当年是娶妻进门的,他娘子是个绝色美人,还第一胎就生了个女儿,当时不知羡煞多少旁人。黎雨馨是因为不足月动了胎气而降生的,出生后不久娘亲就过世了。黎老爷给女儿取名雨馨,因为他的娘子说最喜欢雨后清新的空气。不过这个女儿身体太差,几乎是从生下来就一直躺着,虽然早想讨门亲事过来冲喜,可谁愿意嫁给个无法生育还不知能活多久的女子呢。别人家的女儿一般十四五岁就娶夫郎了,而黎雨馨已经满十六了都没能说上一门亲事。 不过之前的黎雨馨小姐因为身体差,从未读过书,也很少说话,每天除了吃药就是吃药,谈不上什么个性和喜好,对世俗礼仪也不懂,等于一张白纸,以后可以随便她怎么折腾,只要小心不要露出现代的破绽就行。黎雨馨盘算好了,过几天精神好些就让爹爹请个西席,假装识些字,一个从未读过书的人总不能拿了书就看吧,她还想多看些小说游记之类的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当然,身边的这个也要解决,黎雨馨瞟了一眼一旁的文清,还没与其他男子比较过,当然不能说收就收。 她心里暗道,这里女性地位高超十分理想,男子也不是性格相反的那种小受小弱型,不会刺激几十年来形成的审美观,况且是由男子操持家务兼外出赚钱,女子可以轻轻松松当米虫,在家中还有绝对的领导地位,正是自己梦想中的完美生活,象自己这种有点大女子主义的人,正好能在这生活得如鱼得水。 文清站在一旁看着沉思中的小姐,心里不觉想,小还丹还真是灵药,以前的小姐即使清醒着,也决不会主动提出走动的,说话也有气无力,可是刚才小姐却坚持着走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有几次都累得不行,但也只是坐下歇歇,平顺了气息后又继续。现在小姐的眼神清亮,泛着柔和却坚定的光泽,举止高雅,气质也变得沉稳大方还透着书卷气,而且这一路上轻言细语并不因他是个奴才而看低他,再加上容貌美丽,日后一定会是个人人想嫁的好妻主。想到这脸上一红,老爷说让他做小姐的偏房,不知会不会兑现,自己是个卖身的奴才,一般能当个小爷就很不错了,真的能有这样的好运吗? 第五章 全新的旅程 “小姐小姐”竹清远远地跑来,打破了黎雨馨的沉思,“老爷请来了宫里的王御医给您诊诊脉,正在您房里等您。” 竹清和文清都是从小伺候她的侍儿,黎老爷特地挑了长相清秀上佳的,以便女儿身体好了随时可以收房。文清心性淳厚,勤劳忠诚,他父亲原是个私塾先生,只因好赌被妻家休了,欠下的赌债无力偿还只好卖儿抵债。文清从小跟着父亲读书习字,很明事理进退得宜,这两年帮着管家黎强处理些院内事物,也显出调度有方张驰有度的风范,黎老爷打算好好栽培他,连生意也教他做,也好在自己百年之后能有个照顾黎家和宝贝女儿的人。而竹清就懒惰得多,有人的时候忙进忙出,一没人看管就躲懒,为黎老爷所不喜。 黎雨馨当然不知道她爹的打算,只一心想着怎么在这个世上谋个长久的安稳的工作。说实话,她对以后接手黎家的生意没兴趣,她前世就只是个小职员,管理方面并不在行,如果生意被她弄砸了岂不愧对老爹?还是请个职业经理人代管最好。 还在想着,就被老爹一把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黎雨馨很不习惯陌生人的碰触,强忍着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极力放柔面部表情,娇声说:“爹爹,人家喘不过气了。” 黎成忙放开女儿,兴奋地说,“乖女儿呀,快快给王御医请安,让王御医给你把把脉。雨馨听话地点点头,向王御医福道:“见过王御医。”她也想早点好起来。 黎成爱惨了他的娘子,娘子过世后就将双倍的爱给了女儿,为了给女儿积福,这十几年来他没少做善事,天灾**时捐钱捐物就不说了,凡是他能帮的人一定尽力相助,也正是因为这些善举,才使得黎雨馨日后躲过一场死劫。而这位王御医贫困潦倒时受过黎成的恩惠,知道黎成最挂心的就是女儿,所以乘这次休假来帮黎雨馨瞧病,也算是还恩了。 黎成屏息静气等着王御医的诊断,许久,王御医才放下诊脉的手指,微笑着说:“恭喜黎老爷守得云开见月明呀,黎小姐已无大碍了,我开个温补的药方,照方子吃上五剂足矣。另将宫中的药膳方子写几副,好好调养几个月,必能完全康复了。” 这位王御医医术高明,今日听到他亲口说女儿无碍,黎成大喜,比吃什么定心丸都管用,当下吩咐厨房大摆筵席,黎雨馨也福了福,向王御医道谢。 那王御医写好药方和药膳方,细细嘱咐文清如何熬制,才与黎成说笑着往前厅而去。黎雨馨称累,只送到门口,留在自己的竹风居内休息。 连着三四个月,黎雨馨都老老实实地按王御医的法子养身体,每日吃些清粥小菜加药膳,饮食尽可能的清淡。其实黎雨馨爱吃辛辣味重的食物,不过她知道自己大病初愈不能吃得太油腻,只能等以后再大快朵颐。 黎雨馨认为,既然已经身在异世,就要让自己生活得快快乐乐,既来之则安之嘛。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了在异世展开全新的旅程,则必需锻炼好身体,彻底改变走三步喘两口的状况。为此,黎雨馨运用自己在健身俱乐部学到的知识,制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锻炼计划。 每天清晨,围绕黎院的花园快步走上一个时辰(因为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能跑步),中午午休之后做高抬腿原地跑,晚上赶走两个侍儿后,就在房间里做瑜珈,经过几个月时间坚持不懈地锻练,黎雨馨的身体已大有长进。 第六章 会试和会考 黎老爹按黎雨馨的意愿请来一位西席,是城中颇有些才名的李秀才,黎雨馨跟着他识字,并学些在这世上有用的技能,又重新做了回学生。 黎雨馨还从老师处得知,天禧国也有会试,会试分为文试和武试,通过乡试。会试,殿试层层筛选,为朝廷选拔文武官员。另外还有会考,分为医科。武科。文科。算科,是为各地的衙门选拔官差而设的,通过会考的人就能在各级衙门中担任师爷。帐房。衙役。捕快。官医。仵作等职务,一样是吃皇粮的,只是没品级。不过能力出众的官差,经上级推荐。吏部考核,也有提升品级成为官员的可能。 会试和会考都是三年一次,同时举行,只是发榜有先后,会考晚于会试,相当于让新上任的官员来挑自己合意的助手,当然只能在考试合格的人中挑,没被挑中的只能等下一次再考。 掌握这些信息后,黎雨馨几乎是立刻决定参加会考,她可不想当官,当官的责任大事情多,一般都要拉帮结派,这些她都不擅长。当官差就不同了,天禧国实行的高薪养廉政策,官差的薪水丰厚,养家完全不成问题,又是个铁饭碗,而且据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这衙门里并没多少事可做,是吃喝打混兼养老的最佳场所,而且当公务员是她在现代社会就有的理想。 下一次的会考就在明年四月,还有九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 黎雨馨以前是学财会的,自问考算科应该没问题。她本来就芝麻大的字识得一饭碗(毕竟还有很多繁体字只会看不会写,太大的容器盛不满),上次翻了下老师带来的“高深”的算学书,最难的也不过是简单的立体几何而已。虽然黎雨馨是那种典型的应试教育下的产物,学过的东东考完就忘,不过毕竟有些基础,她那天只是随意看了两个例题,就能解出后面不少的习题了。 现在主要要攻克的是写字这一关,写一手漂亮的字是考场获胜的关键,字漂亮,阅卷的考官就会手下留情,通过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但黎雨馨只在小学上大字课的时候抓过几天毛笔,写出来的字惨不忍睹,如何能在考前练出手漂亮的字是今后生活学习中的重中之重。 尽管黎雨馨拼命隐藏,但李秀才还是觉得她聪慧过人,识字的速度惊人,练字也很认真,李秀才几乎时时都看到黎雨馨在练习当日所学的生字,能教得如此上进的学生,李秀才深感欣慰,不止一次地在黎老爷面前夸奖雨馨,称她秀外慧中是可造之才,将来必能在会试中崭露头角,成就一番大事业,自己有幸能当她的授业恩师也是如有荣焉。听得黎老爷乐得合不上嘴,雨馨若真能当个小官,黎家的层次可算是大大的提高了,直接进入上三流。这个世界也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再如何富有,商贾毕竟还是升斗小民,社会地位并不高。 其实黎雨馨只是看老师的字写得漂亮,拿来当范本练习,而且除了识字。练字再看看算术书,别的她都没打算学。 这天李秀才觉得近一个月来黎雨馨的字也识得好些了,该教她吟诗做对了。黎雨馨一听当场一个头两个大,她哪会这些个呀,头晕脑涨地听老师讲解完那些平平仄仄对仗工整,还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看着黎雨馨一脸听天书的表情,李秀才温和一笑,“不急,咱们从最简单的三字对联开始好了。” “山有色。”雨馨想了想,这个还简单,于是对道:“水无声。” “竹下风。” “山前石。” 李秀才立即称好,黎雨馨心道叫侥幸侥幸。 后来逐渐加字,黎雨馨就疲于应付了,李秀才一想刚开始学能这样也不错了,就下课回家,临走之前要求黎雨馨自行对两副五字对联出来,明日交给他看。黎雨馨苦着脸应下,心想自己只记得几副过年用的喜庆对联,实在不行,就剽窃些名句算了。 斑竹的帘子挡住了午后的热气,黎雨馨有气无力地趴在书桌上,不断地唉声叹气,文清挑了门帘进来便见到这幅场景。自从小姐上次醒来之后,一直是乐观又自信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愁。文清早已对雨馨情根深种,一切都以雨馨的需要为需要,以雨馨的快乐为快乐,看她发愁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忙关怀地问道:“小姐是为何事忧愁,奴虽无才,但说出来给人听听,自个儿心中也能舒解些。” 黎雨馨嘟嘟囔囔地说:“我哪知道古代还有家庭作业的啊。” “小姐您说什么?”文清没听清楚。 黎雨馨坐直身子,严肃地说:“老师要我写两副五字对联明日交给他看,可我写不出,就这样。” “原来是这样。”文清了然,想了想后羞涩地说:“如果小姐不嫌奴粗鄙,就由奴来出上联,小姐来对下联,不就容易得多了么?” “不会不会,怎么会嫌你呢,文清你会对对子啊?” “嗯,原来在家里跟爹爹学过。” “那干脆你帮我写好得了,我照抄一份,我既不打算参加会试,又不打算做才女,学这些干什么?” 文清闻言大吃一惊:“什么?小姐不打算参加会试?可是老爷一直以为你这么努力是打算考功名的。而且……”文清没再说下去,其实前几日黎老爷找文清谈过,说李秀才称雨馨一定能考个功名,将来就是个女官了,她的侧夫当然不好是个卖身的奴才,并不是自己说话不算话,只是为形势所逼云云,又说一定会向女儿大力推荐他,让女儿给他个名份。可小姐看他的眼光一直与常人无异,想来对他并不垂青,当官后身份更加高贵,自己离她的距离也就越远了。现在小姐说她并不想考功名,那是不是说他还是有机会获得小姐的青睐呢? 黎雨馨看文清忽然不出声不知在想什么,就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对联吗?那我不打扰你,你坐到书桌前来想吧。”黎雨馨连忙狗腿地站起来,让座给文清,其实她早从文清的眼神中发觉他对自己的一腔心意,不过自己暂时无心于感情,也就不想让他再陷下去,平日里跟这两个侍儿都较疏远,能自己做的事决不叫他们,今天若不是有求于人,也不会这么热情。 “哦。”文清忙收起思绪,略想了一下,说:“我这有现成的,小时同爹爹对过的对子。” “那太好了,快说快说。” 黎雨馨立即拿出笔,要文清口诉,自己工工整整地写在纸上。写完后,满意地说:“文清你不错呀,才几岁就能对对子了。”心中暗道,古人果然都是会对对子的怪物,而后又想,爹爹和李秀才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只打算参加会考,得找个机会说明才行,可别再逼我学这些东西了,一定要做家庭作业的话,我宁可做数学题。 第七章 说服父亲 晚间用饭的时候就向爹爹把话挑明了,说是自己身体不好,不想学得太累,考个会考就行了,黎成一向疼爱女儿,自然没什么异议,安抚着说不考也没关系。一开口就说服了爹爹,黎雨馨的心情大好,话也就多了,经过两个多月时间的锻练,对爹爹慈爱的目光已有了较强的承受力,现在还能偶尔撒个娇。 父女俩愉快地用过晚餐,来到黎成的书房,遣退众人后,黎成语重心长地说,“女儿啊,上次爹爹跟你提娶文清入门的事,你不同意,爹爹也知道文清的身份是低了些,不过收他进房还是可以的。”黎雨馨一听这话就头痛,这个问题好象已经谈过好几次了,她并不是嫌文清身份怎么样,而是不想成亲,怎么爹爹还不死心呢?原本她以自己身体弱为借口,爹爹也没逼她,可半个月前,她晚上原地跑时被竹清撞见,禀告了爹爹后,爹爹就变得异常地积极起来,喋喋不休地述说文清的长处,一再给她俩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爹爹不会是认为她能原地跑,就能在床上运动了吧?生理卫生老爹没学过,她可是学过的,她现在还没发育成熟呢。说实话,对文清黎雨馨并不讨厌,他长得不错,也的确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不过也太小了吧,才十八岁,搁现代才一高中生,这不早恋吗? 黎雨馨只好把上次的借口再搬出来,目前以学习为重。黎成也不好再说什么。 黎雨馨几乎是逃出书房飞奔回竹风居的,一进中房,就看到竹清坐在耳房的小床上,怎么今天是他值班吗? 原本每天夜里都要有一个侍儿睡在床踏上方便伺候,最初的几天黎雨馨身体太弱,睡得沉不知道,知道了后就坚决不肯,不是她习不习惯伺候的问题,而是竹清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如狼似虎,抓住一切机会送她秋天的菠菜,她真怕他哪一天自己摸上床,男女的力量相差悬殊,她若被xx了还找不到地方哭诉,在世人眼里只不过是侍儿主动暖席而已,可在她看来却是被强暴。奴才们想攀高枝改善生活她能理解,但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就不行。不过这是有钱人家的规矩,她吵闹的结果也只能是让他们睡在耳房,不得传唤不能入内。 竹清一看到小姐回来,立即迎上去,一边细心伺候一边努力抛着媚眼,等小姐宽衣解带准备睡下了,都没看出小姐有要他侍寝的意思,失望之余也只好退了出去。虽说小姐对他无意,但对文清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第二天一早,李秀才就气冲冲地来质问黎雨馨,为什么不参加会试,黎老爷一见面就同他说了此事。黎雨馨忙笑着解释说,自己身体太差学得太累受不了,李秀才指着她,手都抖成了电动马达,“原来也是个惫懒人物。”丢下一句今日不教了,就甩袖离去,害黎雨馨准备好的长篇大论无用武之地。 李秀才的妻主是一方名士,他虽有才名却屡试不中,渐渐失宠,已近中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如今有机会成为官员的授业恩师,在妻主面前重新抬头,自然希望极大,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越大,才会如此气愤。 黎雨馨并不知道这些,只当他是更年期提早到了,心想过几天等老师气消得差不多,再带些礼品上门赔罪好了。今天既然无事,不如去逛逛街,来这世上四个多月了,都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的脚趾头都在抗议了。 拿定主意带上文清竹清就出门了。不过在文清的坚持下,黎雨馨带上了面纱,说是怕她的美貌被有心之人看见,抢她回去。说到美貌,黎雨馨就忍不住撇嘴,她现在的样子与前世竟是一样的,只是重回十六岁而已。 黎雨馨有着精致完美的五官,高贵优雅的鹅蛋脸,组合在一起却成了个中等美人,每当听到旁人夸她“五官精致,长得真耐看”心里就刺刺痛——明明离绝色大美人只有一步之遥了啊,怎么就装配不良呢?身材就更不必说了,十几年只吃药和小米粥的人,你觉得让她长成个奶波可能吗? 第八章 偶遇帅哥 虽然脸上戴着薄纱让黎雨馨觉得呼吸有点不畅,不过一点也不影响她逛街的美丽心情,元希城的格局犹如棋盘,街道整齐划一,城中央井字形的四条主道是最繁华的商业街。 一行人沿着东景街慢慢前行,一路上看到木质的高楼鳞次栉比,道路两旁的小摊小贩买卖吆喝此起彼伏,商品小吃琳琅满目,黎雨馨满心雀跃,犹如身处梦境。元希果然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幼有的忙碌有的悠闲,偶尔也见到和她一样带面纱的女子,让黎雨馨很是好奇这人到底是不是有她自以为的那样美。天禧国治安良好,强抢民女这种事真的有人干吗?还是自诩身份的一种手段呢? “小姐,这金钗太适合您了。”一旁的竹清第n次拿起一支俗不可耐的金钗,要往黎雨馨头上插,弄得黎雨馨心中第n次后悔,为什么要带这个聒噪的家伙出来。本来是想让他们出来逛逛放放风,同时表明自己对谁都不偏心。可谁知一路上竹清不停的为她选饰品,完全以“屋里人”自居,眼光又极俗,总挑些大金大银的东西。让黎雨馨烦不胜烦,看看人家文清多安静! “放肆,我自己会挑,再啰嗦你就回去。” 竹清被黎雨馨的冷硬吓了一跳,忙收敛了行径。 黎雨馨这才满意地收回凶狠的眼光,仔细欣赏这间首饰铺里的饰品,在所有首饰中雨馨最喜欢耳环,其次是手镯,不过这些东西黎老爹给她买了不少,原本只是打算看看的,可眼光却被柜台上一个简单的手镯给吸引了。那手镯是银质的,造型上就象是两条粗粗的银丝扭成麻花,有一段上面伏着一只类似壁虎的小动物,栩栩如生,不知是什么材质雕成的,有些象红水晶,又没水晶透明。那老板一见雨馨有兴趣,立即凑过来说:“这位小姐真是有眼光,这本是南边沙璘国一位族长的家传宝物,能避邪驱灾镇煞解毒,若不是家道中落,是决不会变卖的。” “多少钱?” “纹银一百两。” “五两。” “什么?”那老板怪叫出声,都快吐血了,从没见过还价这么狠的,“这不可能,这是我从几千里之外的沙璘国辛苦带回的,而且它能驱灾……(以下省略n字)” “行不行?不行就算了。黎雨馨转身就走,她本来就不一定要买,那老板以为她只是装装样子,见她真走了出去头也不回一下,忙又拿了镯子追出来,“五两就五两吧,亏本卖给你了,小姐以后可要多光顾才行。” 见老板如此爽快,黎雨馨反倒犹豫了,那个小动物不知是什么材质,老板一直不提这个,看来并不值钱,那银镯顶多一两重,光是银镯的话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钱的,在这里十两银子足够四口之家生活一年的。那老板见黎雨馨不回应,急了,这镯子是他花三两银子淘弄来的,也的确是个大家族的家传宝物,只是那个变卖手镯的败家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想拿到元希来遇到识货的卖个大价钱,可谁知天禧国的女儿家都觉得那个小动物太狰狞,一年多了都无人问津,现在终于有人肯买了,还不亏本,今儿怎么也得把它卖出去。老板二话不说把手镯套在黎雨馨手上,还特地把那小动物朝下,“瞧瞧,戴在小姐您的手上多漂亮,衬得您的皮肤晶莹剔透。”黎雨馨无奈,只好买下,虽然觉得可能买贵了,不过手镯黎雨馨还是挺喜欢的,转着手腕不住欣赏,文清也在一旁说很别致。 一只肥嘟嘟的异常漂亮可爱的小狗从一家店铺里跑出来,雪白的毛湛蓝的眼珠,惹得黎雨馨只想抱抱,她最喜欢小狗狗了,就是不知道这狗的主人介不介意。 突然,一辆马车快速地穿过街道,行人纷纷躲闪,而小狗却站在路中间无知无觉地吐舌头,想来是被主人给宠坏了的。黎雨馨目测了一下距离,觉得自己能救下小狗,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就在她捞起小狗的同时,马车也到了,黎雨馨心想,完了,高估了自己。 预想的碰撞和疼痛并没有到来,黎雨馨感到自己被圈入了一个宽厚安全的怀中,一阵旋转之后,回过神来,已经在街边了。 黎雨馨抬起头正要道谢,却在下一秒呆在那里。这是怎样俊美的一张脸啊,恍若梦幻的完美组合,即使目光清冷,也挡不住魅惑的风情喷薄而出,反而更让他如明月一般冰冷高洁,吸引人仰视,而后心生崇拜。黎雨馨立即回头,却发现两个侍儿脸色发白的站在身后,路边的行人也多呈呆滞状,才发觉这个情形很不对——她抱着狗,而这个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正抱着她。 黎雨馨忙不迭地推开男子的怀抱,还没等她站稳,文清他们俩个就急忙上前仔细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而前面几乎是立即插入一位美女,对着帅哥含情脉脉地道谢。 黎雨馨边应付两个侍儿边心想,这位应该是狗狗的主人啦,你应该谢的人是我吧,是我救的狗,他救的我,向他道谢的应该是我,而你的狗狗还在我手里,你不怕我抱走了哈? 这时美女已经在邀请人家回家做客了,帅哥冷冰冰地拒绝:“不必。”转身就上了茶楼,临走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所救的少女,此时她正忙着安抚两个侍儿,她是第一个只看自己一眼就转头的人呢,韩夜心中又晃过那双美丽的眼睛。韩夜哪知道这是黎雨馨和她那些花痴蜜友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看到帅哥,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叫上同伴一起围观。如果文清他们配合的话,现在她们一定坐在他对面冲着他傻笑兼狂流口水 第九章 寒月双绝 韩夜上楼后,直接步入一间精致的包厢,临窗正坐着一位英气逼人,相貌完全不亚于他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一见韩夜进来,就邪邪地挑眉轻笑道:“第一次看你抱着个女子不松手,还非得让人家推开你。怎么?让无数江湖女侠伤透心的冷情剑韩少侠也动凡心了么?” “多事。”韩夜清冷的瞟了南宫羽一眼,压下心中那些翻涌而出的异样。 他当时的确是觉得那具娇小的身子柔软得不可思议,与他的身形如此契合,仿佛能完全融入他的怀中永不分离。正是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让韩夜没有马上松开手臂,而当那少女一抬头,他又陷入另一个旋涡,那双乌溜溜的清澈水眸,似乎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可她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即转过头去,还推开了他的怀抱。 江湖中有多少女侠想对他投怀送抱啊,她竟然不屑,这他觉得羞愤,也有些憋屈,他长得还不够俊美么?即使是这个世间男子多如牛毛,女子稀少珍贵,他也是从小被女子恭维着长大的,走到哪身边都有女子围着他讨好着他,只求他能多看她们几眼。她竟无视他的魅力。他耐着性子听那花痴女唠叨,还不是想等她过来向他道谢,可她却只顾安抚那两个相貌远不及他的侍儿。多年被人追捧养成的自傲让他无法再等下去,只有转身离去才能维系他内心严重受损的自尊。 当然,这些都不能让对面的南宫羽知道。这个家伙人前还有个人样,人后就完全变成流氓兼无赖,若是被他知晓,一定会被他嘲笑上三年。韩夜垂下眼睑,面上不动声色。 “怎么不说话?”南宫羽继续嘻皮笑脸:“我在楼上看不清楚,你快说说我们的妻主长什么样啊。” “你什么意思?” “咦?小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这辈子永不分开,要嫁就嫁同一个妻主。既然你动了心,肯定会要嫁给她,我日后自然也要嫁她的。称我们的妻主有何不对?再说能让你动心的,一定不会差,我相信你的眼光。” “你……”的确是这么约定的——两人侍奉一个妻主,可现在听南宫羽提起怎么让他心里那么堵得慌,韩夜强忍住在南宫羽那张俊脸上狂揍一顿的冲动,咬了咬牙,“我什么时候说我动心了?当时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为什么会抱着佳人不放,不由得恼羞成怒,“你到底是不是出来办正事的?” “当然是办正事的。”韩夜刚松口气,南宫羽又接着说,“如果能顺带将终身大事办了,岂不更好。你我都二十有一了,家中双亲都在催逼,是该着紧些了。”看到韩夜脸色突变,忙将话锋一转,“苏家真的无异常吗?”乖乖,韩夜这家伙脾气火爆,还是不要太惹急了他,他武功比他略高,轻功也不比他差多少,万一动起手来很吃亏的。反正他们还要在元希住上一段时间,总有办法找到那个少女,要说他对刚才那个少女没感觉,骗神仙都别想骗他南宫羽。 韩夜是武林中三足鼎立的泰斗寒月山庄的七公子。寒月山庄以剑术和轻功称霸江湖,还有一个不为武林人知的秘密就是,寒月山庄是三大家族中唯一与朝廷合作的武林势力,一般来说武林中人与朝廷中人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但是韩家的祖辈受了某位女皇的恩惠,于是为朝廷所用。因为轻功高追踪术好,韩家百年来一直在帮皇家训练暗卫和禁卫,也会收些皇族有资质的子弟,比如南宫羽。 南宫羽是端容长公主府的三郡子,母亲是端容长公主君飞燕,父亲是当朝右丞相。君飞燕长公主明里不问朝政赋闲在家,暗里把持禁卫。禁卫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主要负责巡查缉捕各类不法行为,也为皇室暗中除去该除之人,是女皇的私人警察,身份非必要时不会公开,拥有极大的权限,因此大多由皇族掌控,对女皇需绝对忠诚。君飞燕有十个夫郎,两个女儿九个儿子,她本意是想把儿女都交由寒月山庄培训,但将孩子们送到寒月山庄考察后,韩家只留下了南宫羽。 自此,南宫羽开始了他的双重身份,在京城中他是身份显贵的嫡郡子——君晟羽,因为君是皇家独有的姓,所以在江湖中他一直用父姓——南宫。甫出江湖时,人们都以为他是另一大家族问剑山庄南宫家的人,后来才知道弄错了,因他轻功卓绝江湖人称“雪影无踪”。 韩夜与南宫羽的武功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在整个武林也能挤身一流行列,相貌又生得异常俊美,各自有不少的拥趸,并称为“寒月双绝”。 这次他们俩一起来元希,是为着一桩案子。朝廷最近发现都城及附近城市的市场上私盐猖獗,盐是关系国计民生的物品,自古就是由官府一手把持,贩卖私盐的罪责极重,甚至可以满门抄斩。但由于利润丰厚,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但这么大规模的却极为少见。经多方调查,矛头逐渐指向元希的大富商苏白。 苏白家中三代都是绸缎商,几乎占据天禧国绸缎业的半壁江山,累积了巨额财富,在全国富豪榜排得上前五,不过钱是没人嫌多的,有利可图的事谁都会想插一手。 但是贩卖私盐,在运送货物的过程中极易被劫,没有一众高手护航是不可能的。苏家原来一直是商人无人习武,虽然也请些打手护院,但一般会到商人家做打手护院的,武功最多是些二三流的角色。因此,他二人断定,一定有极大的江湖势力参与其中。江湖中除了三大家族外,还有许多大帮派,各有不少高手,这让他们毫无头绪。而且查来查去,都只看到有私盐出售,却没找到制盐的场所和运送的途径。必须找到源头,才能连根拔除这颗毒瘤,唯今之计,只有盯紧苏家和京城中贩私盐的商贩,等他们憋不住自动露出马脚。南宫羽负责苏家这边,他二姐负责京城那边。 这本是南宫羽的事情,不过韩夜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交情极好,比亲兄弟还亲,而且武功高强,心思细腻,南宫羽把他拉来是为了多个得力帮手,增大破案的机会。他非破案不可,而且还必须赶在二姐之前破案,南宫羽想到这,英俊迫人的脸上泛起一丝无奈。 南宫羽的二姐君晟蓉天资聪颖,自小跟着母亲历练,到她手上的案子没有不破的,虽然武学天赋比他低,可对禁卫首领来说,头脑才是最重要的。母亲对这个姐姐非常满意,大有将其立为接班人的意思。这本没什么,南宫羽于功利看得极淡,又在江湖中混了几年,散漫惯了,本也不想回禁卫去受管制。 可偏偏二姐是三爹爹的女儿!三爹爹是吏部侍郎,为了官制改革的问题与身为丞相的父亲政见不合,两个人从朝堂上吵到正堂里,再从正堂里吵到餐桌前,吵架的内容从朝廷大事到生活琐事,最后终于不可避免地发展成为人身攻击。母亲大人亲自出马调解了几次都没见效,头痛不已,可见娶一堆出色的夫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父亲看来,于公,他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于私,他是正夫,于公于私都应该是三爹爹听他的。因此,要求他这个儿子把二姐比下去。这样南宫大人才有吵架的资本。 多可怜啊,这么卖命居然只是在为父亲大人累积吵架资本。 第十章 酒楼风波 话说等黎雨馨安抚好两个过度担心的侍儿后,就没看到那位帅哥人了,只剩雕塑状的美女痴痴望着茶楼的方向。 黎雨馨想帅哥肯定在这茶楼,逛了两个时辰也正好到午餐时分,不如进去吃饭兼道谢兼多看见眼美色。于是飞速冲进茶楼,却发现茶楼早已客满,而且在一楼也没看帅哥,估计是在二楼的包厢了,总不好一间一间去敲门。 无奈之下只得另觅酒楼,文清提议去黎家的悦心楼,黎雨馨眼睛一亮,看看自家的产业也不错,只是懊恼刚才没能多看帅哥几眼,绝色的呢!不过得了只绝色的狗狗也不错。黎雨馨刚刚才发觉自己一直把小狗抱在怀里,而它的主人已不知去向。 “叫你什么好呢?毛这么白这么蓬松,真可爱,象个小面团,就叫团团吧。”黎雨馨抚了抚小狗的耳朵,小狗亲昵地用鼻子在她怀里蹭了蹭,很满意它的新主人。 三人来到自家的悦心楼,悦心楼位于繁华的主干道上,楼面不是很大,但有多个临街的座位,生意十分不错。楼内装修得简单大方,一色绛红的实木桌椅,四周墙面上挂了些名人字画,显得雅致不凡。店小二老远就笑脸迎客,服务细心周到,热情而不谄媚,黎雨馨极是满意。 楼内的掌柜十分精明,他虽未见过黎雨馨,但去黎院向黎老爷问安时见过文清竹清,见他们跟在一名戴面纱的少女身后,想必是东家小姐了。张掌柜立即迎上来向黎雨馨请安:“给小姐请安,奴才姓张,是这悦心楼的掌柜,小姐这是要用饭吧。 黎雨馨福身回了礼,笑着称是。 张掌柜歉意地陪笑着,“不知小姐今日会来,没有替您留位。现在正是晌午时分,已无空座,小姐如不嫌弃,在执事房中用饭可好?”执事房就是掌柜的办公室。 黎雨馨很想边吃边看街上的景色,于是问张掌柜能否与人拼桌。张掌柜请黎雨馨三人先到执事房休息,他差人问问拼桌的事,雨馨点头答应。 边走边听张掌柜介绍悦心楼的情况,一行四人上了楼往执事房走,路过一处清静的转角,看见一名华衣男子一人占据了一张八仙桌,正侧着头看着槛外街道的行人,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黎雨馨指着那男子的方向,对张掌柜小声说:“那桌很大,他一人坐着多浪费,帮我问问能拼桌么?” 张掌柜立即上前去唱了个喏,向男子说明来意,那男子头也不回,只冷冷地说:“不行。” “这……还请公子行个方便,我家小姐用过饭后马上就会走,要不您看,您今日的花费全算是小店的,如何?” “银子本公子多的是。”那男子说着扔了一大绽金子到桌上,冷笑道“叫你家小姐滚远点。” 张掌柜一听他言辞间对小姐不敬,正待发作,被黎雨馨拉住。 将团团交给身边的竹清,黎雨馨向那男子福了一礼道:“公子请了,我们主仆三人用过饭就会走,何况这桌子这么大,不会打扰到公子的。”在现代,到生意好的餐馆吃饭,拼桌是很正常的事,既帮了别人,也能让店家多赚一点,皆大欢喜。黎雨馨并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 那男子听到黎雨馨说话,才转过头来,打量了一眼,就撇嘴冷笑道:“别以为戴着面纱我就会相让,本公子早有心上人。你这等俗人还入不了本公子的眼。” 那男子斜眉入鬓。媚眼狭长,生得既高贵又妩媚,可是神态倨傲。表情不屑,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黎雨馨对自以为是的人一向没好感,连花痴的心省了。不过听他的话好似戴面纱有什么含意一样,忙偏头用眼神示意文清解释。 文清红着脸小声说:“戴面纱的小姐都是没有成亲也没订亲的,示意男子可以上门提亲。” 黎雨馨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敢情自己这一上午都戴着张征婚启示满街逛。这个文清,居然敢瞒她这么重要的事,回头找他算帐。而这孔雀男以为自己要与他拼桌是在暗示他上门提亲?自己说得这么明白,他还能如此自恋,黎雨馨觉得无话可说了。 对付自恋的人最有效的办法是“走自己的路,让他自恋去吧”,黎雨馨带人竟自走向桌子空着的那端,不再理采孔雀男。 才走两步,黎雨馨只觉着眼前一道银光一闪而逝,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半截面纱飘落地面。 竹清尖叫一声,文清和张掌柜忙一步挡在黎雨馨的身前。 高……高……高手啊,好快啊,黎雨馨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切下的这半截面纱,被他阻了这么一手,黎雨馨的小心肝有点打颤,自己硬要坐的话,只怕会人头不保吧。可转身就跑又太没面子。权衡一下,还是小命要紧,做人嘛,能屈能伸才是王道。 见黎雨馨眼露怯意,那男子鄙视地冷哼一声,得意地把玩手中的小刀。 这声冷哼倒激起了黎雨馨的好胜心,不就是一死吗?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去了;况且她还就不信了,天禧国的治安这么好,他敢光天化日的杀人? 她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文清和张掌柜,冲着男子冷笑:“怎么?是你眯眯眼张不开还是有眼疾呀?看不清我脖子在哪里?是眯眯眼就睁大点,有眼疾就去找大夫看看。要是刀法不行,我劝你乘早别玩刀了,一把年纪练也来不及了。”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对张掌柜说:“张掌柜,以后悦心楼门前立块告示牌不愿拼桌者不得入内',这种涵养差的客人我们不接待。” “是,谨遵小姐吩咐。”张掌柜立即大声应了,并吩咐小二马上去办。 黎雨馨满意地点点头,姿态优雅地坐到桌子的另一端,立即有小二端上店里的几道招牌菜,荤素搭配得宜,张掌柜在一旁介绍菜名,黎雨馨挥手叫文清竹清一起坐下,三人惬意地品尝起来(其实心里都十分紧张,筷子都拿不稳)。 对面的男子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他自小天之骄子,身世武功长相都是上乘,不论是在家中。朝堂中还是江湖中,人人都要让他三分,平日颐指气使惯了,何曾吃过这种瘪。可刚才他一试就知这几人都不会武功,如果他再出手,这里人多嘴杂,难免落下以强凌弱的口实,他家有头有脸,可担不起这样的名声。更何况,天禧国律法对女子十分袒护,即使女子有错,男子也要相让,万一伤了女子,不论原由都是男子受罚。所以他只能自己生气却毫无办法,心中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千百倍讨回来。 握紧泛白的拳头,男子如旋风一样冲下楼去。 那男子刚一下楼,黎雨馨就“咯咯”笑了出来,其实刚才她用余光瞟到男子银牙紧咬。面孔扭曲。张大鼻孔喘粗气的样子就想笑了。不过胆量已经用完,她可不敢再招惹他,她吃饭连面纱都不摘,就是怕被他看到了样貌日后打击报复。 竹清呼地吐出一口气,用手抚着胸口说,“小姐,您下次别再惹这种人了,万一他行凶,咱们可不是对手。”文清和张掌柜也赞同地点点头。 “切,光天化日之下怕他杀人放火吗?”反正那人已经走了,雨馨的胆子澎涨得厉害,洋洋得意地说完又把头转向张掌柜,“我刚才说的可是认真的,如果能拼桌,咱们这酒楼就能多赚不少银子。” 张掌柜也觉得有道理,点头称是。 第十一章 木瓜的用途 用过午饭,一出悦心楼,黎雨馨就要文清带她到西正桥去。刚才用饭时听到邻桌地人说起西正桥来了个外地的杂耍班,节目很精彩。一问文清,原来西正桥是耍把式卖艺的聚集地,十分热闹,黎雨馨当然想亲眼看看古代人的杂技。 从悦心楼到西正桥,要穿过两条街,其中一条街上全是贩菜和水果的,几乎西城区的人都在这买菜。黎雨馨每一个小摊都凑上去看一看,每个都要问问,因为天禧国明显不是自己所在的那个时空,她想知道蔬菜水果什么的是不是也有区别。 一手拿起一个洋葱,问文清:“这是什么?” “圆葱。”嗯,还挺贴切。 “这个呢?”再拿起一个苹果。 “这是苹果。”嗯,名字一样。 走着走着,黎雨馨忽然在一个小摊上发现了木瓜,天啊,丰胸圣品。她立即扑上去,一手拿一个,“这叫什么?” “木瓜。” “我要买这个,多买点,哦……不用,每天差人来买几个就行了。要是快过季了,就多买些存着。”木瓜炖排骨。木瓜炖雪蛤。木瓜炖猪蹄。木瓜煲牛奶。木瓜茶。木瓜沙拉,总之从今晚开始吃木瓜全餐,还要用木瓜敷脸,保湿又美白。黎雨馨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皮肤白皙细嫩,身材凹凸有致的样子了。 “小姐,这个还是别买吧。”文清在一旁劝说她。 “为什么不买?你没带够钱吗?那让他们送货到黎院去再付钱好了。” 文清瞟了一眼热情的小贩,把黎雨馨拉到了一边,“这是穷人家才吃的东西,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吃的。吃了丢份,老爷也不会同意买的。” 这下子可让黎雨馨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掉身份?难道穷人家吃的东西我就都不能吃吗?穷人家也一样要吃白米饭,吃猪肉。`吃青菜的。要是穷人家吃的我们就不能吃,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吃?山珍海味?白米饭猪肉都不能吃了?那还不如做穷人算了。” “是这样的。”文清耐心向她解释,“这木瓜是南疆一种野生的瓜果,根本不需人去栽种,每年都会结出许多,本来它味道甜美,还颇受城中人的欢迎,可谁知,在南疆这木瓜实在太多了,那里的百姓都用它来喂猪。呃……这个……知道后,现在有些身份的人都不会买了,只有穷人家不介意这些。” 黑线,木瓜在这居然是猪饲料,难怪猪都长得白白胖胖的……呃……这不是重点,有身份的人当然会觉得没面子。可是在现代,木瓜在超市里都有卖啊,黎雨馨倒不太在意身份不身份的,如果是别的东西,不买就不买了,可它是美白丰胸的圣品,将来还指望着它“峰”光无限呢,说什么都得想办法买下。 “文清,这个我真的很喜欢,一定要买。” “可是,老爷不会答应的,如果给别人知道了,老爷的脸往哪里搁呀?黎家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就说黎家也是用来喂猪的不就好了嘛。”一说完,黎雨馨就察觉说错了,这不是在骂自己吗?忙在心里连“呸”了三声去去秽气。天可怜见的,她只是想丰胸而已,有那么难吗? 文清看黎雨馨这么坚持,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奴的爹爹就住在附近,要不让他买下几个,一会偷偷送到黎院给小姐尝尝可好?” “当然好,太谢谢你了,我每天都要三个。你爹爹也不能白做事,这跑腿的费用,一并算上吧。” “小姐,等您尝过,觉得好吃,再差我爹爹买都不迟。” “我……不用尝。”黎雨馨差一点脱口说出自己吃过,“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这种瓜有药性,可温补,像我这样身子先天不足(胸部)的人吃了最好,好不好吃我都一定要吃。世人只知从身份上来评判,对它本身何其不公?”义正词严地说完,黎雨馨还用诚恳的眼神盯着文清,以增强说服力。 刚才吃饭时雨馨就取下了那半块面纱,此时佳人秀丽的脸庞就在眼前,水汪汪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让文清的心跳得如战鼓一般急切。他面红耳赤地微侧过脸去,“那好吧,老爷那由奴担着。” “不用,我会亲自跟爹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在这等你,你快去请伯父来,我要告诉他怎么挑木瓜。” “奴的爹爹不敢让小姐称伯父,请小姐稍等。”文清一揖,退着走开找爹爹去了。 不一会,文老爹随着文清快步赶了过来,近前来一揖到地。黎雨馨连忙扶起,“先生快请起,雨馨不敢当。”那文老爹也是个文人,见黎小姐如此和气,心生好感,“老夫已经听我儿说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跑腿费就不必了。还请小姐告知如何挑选木瓜。” “跑腿费是您该得的酬劳,还请先生不要推辞。”黎雨馨带着几人来到木瓜摊前,拿起两个木瓜示范说,“木瓜分母瓜与春瓜,母瓜是肚子很圆的,内空,籽多,没什么肉。春瓜是长梨形肚子不鼓的,肉厚,要买就买春瓜。” 文老爹一一记下了,当场买了几个,说等傍晚送到黎院去。 黎雨馨道了谢,心满意足地去看杂耍了。 第十二章 再次相遇 等黎雨馨一行人来到西正桥,西正桥已是人山人海。 西正桥是对西正内大街的中间一段的统称,西正内大街上有大大小小的庙宇十几个,人们常来这里烧香拜佛,求平安、求富贵、求子女,香火鼎盛。十余所庙宇定期举办庙会,每逢庙会舞狮。中幡。秧歌。摔跤等民间技艺竞相上演。后来便慢慢发展成了一个民间的演艺市场,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种流行于天禧国的民间艺术形式,许多民间艺人在此撂摊表演,赚些生活费也赚些名气。西正桥两侧还有许多茶楼酒楼,各类说书。弹唱艺人,戏班,都在茶楼酒楼专门搭建的戏台上表演,往往能获得满堂喝彩。 黎雨馨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庙会,以前她所在的城市也办过几届庙会,只是由一长串的方块队沿街游行,没有特别出彩的表演。而这里有评书。逗趣(也就是现代的相声)。戏剧。梆子。大鼓书。魔术戏法。胸口碎大石。走大绳等等等等,即使是一些高强的动作,也没有安全绳索的保护,全是凭的练出来的真功夫。 黎雨馨兴致勃勃地从这个摊子转到那个摊子,觉得表演的好的,就叫文清抛些铜板或碎银子,与周围的观众一起大声喝彩鼓掌,文清竹清则紧张地护在她的两边,因为黎大小姐的两只眼睛都被各式杂耍给吸引了,完全没注意到广场上许多人都在注视着她。天禧国的女子十分稀少,长得象猪母的都有人搭讪,何况黎雨馨这样年轻漂亮的,自然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人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黎雨馨,关于她的相貌啦。身材啦。是否婚配啦……黎雨馨一点都没听到,但文清竹清却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小姐正玩在兴头上,他们也不好扫了小姐的兴。好在黎雨馨一身水湖蓝的丝绸衣裙,看得出身家不错,一般人家的男子轻易不敢上前搭讪。 不过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几个衣衫华丽的年轻文士在一名鹅黄长衫公子的带领下忍不住靠了过来。 韩夜和南宫羽来到西正桥时,正遇上这种情景,无需刻意去听,高强的内力早已让那些八卦就自然而然地飘进了耳朵。 “这儿似乎有个大美人呢。”南宫羽轻笑着调侃,“不知比之你的心上人会如何。” “说这么多不口渴。”一记眼刀飞出,这八卦男一下午都在哼哼唧唧什么心上人,什么二人共同的妻主,也不怕累着舌头。 “当然不渴。”南宫羽完全无视韩夜的眼刀,继续说道,“说不定是同一个人呢,她不是也在逛街吗?前几日来了个外地的杂耍班子,说不定是来这瞧瞧鲜的。” 韩夜冷哼了一声,没再理这个八卦男。心中却因南宫羽的猜测涌出了不少希望眼神也开始四处扫视。 南宫羽一直在仔细地观察韩夜的表情,看他东张西望,“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遮住俊脸无声地狂笑——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 忽地,一阵吵闹声从一堆围在一圈的人群中传了过来。 “这位小姐为何既不愿透露姓名又不肯赏光一同喝杯茶呢?我等的请求并无有违事理之处,小姐却一概不予理会,只叫个下贱的小厮回话,实在是侮人太甚。”一年轻男子显然很是气愤。 “就是啊,不告知芳名的话,我们是不会罢休的。”几个男子连忙附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居然说我的人下贱,我看下贱的人是你们。我不想同你们说话,就是看不上你们,不知回家反省为何会招人厌恶,还在这死缠烂打,完全不知羞耻。”一个女子清亮却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让韩夜的脚步立时顿住,他听过这个声音,虽然当然她是在安抚别人,却通过他的耳朵印入了心底。 韩夜不假思索地拨开人群走进去,一抹湖蓝色的俏丽背影站在中央,正是黎雨馨。 对面穿鹅黄色锦衫的公子恼羞成怒,“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本少爷是谁,只怕你得罪不起。”转头对身边几个随从道:“替本少爷请这位姑娘到随缘居品茶。” 随从一拥而上。文清竹清急忙上前阻拦,那男子的随从都是有些身手的,一把就将他们撂倒在地,冲着黎雨馨冲过来,黎雨馨吓得赶紧往后退,几步便正好退到了韩夜的怀中。 韩夜自然而然地伸出左臂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身,黎雨馨一惊,以为身后还有登徒子,回手就是一巴掌,却被韩夜轻轻地将柔荑握在手中。“不谢救命恩人就算了,还要打人么?”话一出口,韩夜就窘得想一口咬下自己的舌头,他。他。他。他怎么学那个坏胚子说话,万一佳人觉得他轻浮怎么办。 待黎雨馨扭头看清楚是中午救她的帅哥,立即就不挣扎了,真是太有缘份了,老天爷您真是我的亲爹,知道我中午没看够啊。但此时的黎雨馨尚有一丝担心在,还知道要先自救,开口求道:“帅哥……呃……大侠,求您帮帮我。” 只听耳边一声轻笑,“这个在下已经代劳了,你们继续。” 是谁?黎雨馨立马转头,一个身着宝蓝色华衫。英俊得耀眼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正摇着折扇冲她微笑,如海水般深不可测的眼睛不住地打量她。而那几个随从已不知何时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个个姿势怪异,似乎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哇,大侠你真是太帅了。”黎雨馨忍不住赞美,刚刚只有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她连打斗的声音都没听到,他居然就已经解决了这些人,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呀。 “过奖过奖。”南宫羽虽然不很明白太帅了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佳人在赞美他,再加上韩夜双目喷火的表情,和几里外都能闻到的醋味,更让南宫羽开心不已——这个家伙一定在恼怒自己抢了他英雄救美的机会,看来,这个小妮子的魅力挺大呀,一定要好好结识一下。 还不等南宫羽自我介绍,对面的那群公子哥儿就在鼓噪:“大胆刁民,竟敢打伤刺史大人府中的家丁,想造反吗?” “哦?那位想必是刺史大人的公子了。怎么?刺史大人的公子就能当街强抢民女吗?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算是造反吗?说我造反可得有真凭实据,诬人造反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几位可要想好了。”南宫羽慢摇折扇,连笑容都没改,气定神闲地拨回去。 对面那几个公子哥本是想扣顶大帽子吓唬吓唬他们的,却没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个气质高贵。英俊得不象话的公子竟精通律法,看他一身的打扮华丽贵气,怕也是个大人物,当下不敢再出声。只有刺史大人的公子方步云色厉内荏地喝道:“本公子只是请这位小姐去喝杯茶,什么强抢民女,你不要含血喷人。” “既然这位小姐不愿去,那就是用强,按本朝律法,强迫女子做不愿做之事,可处劳役……。”南宫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捕快给打断了。 第十三章 相谈甚欢 南宫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捕快给打断了。 为首的是元希府的捕头金正忠,他正带人巡街,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似乎有吵闹声,怕有人聚众闹事,忙走过来驱赶看热闹的人群。正好看见方步云和一个贵气逼人的公子在斗嘴,那公子身后还有一个美貌的少女和极俊美的少年,结合这位方少爷一向的行事作风,金捕头用膝盖想都知道,一定是方步云找这个少女搭讪惹出来的麻烦。 方步云一看金捕头来了,立即倒打一耙,称南宫羽无端殴打他的随从,要金捕头立即抓人。 金捕头的江湖阅历极丰富,一眼就看出倒在地下的家丁是被人用高明的手法点了穴,再根据南宫羽和韩夜的样貌气质,立刻猜出这二人是“寒月双绝”。忙抱拳行礼:“二位定是寒月山庄的少侠,失敬失敬。理也没理方步云。 南宫羽见金捕头礼数周全,当下也客气地说,“不敢当,我二人只是路过,见这位公子强抢民女,才略施薄惩。” 金捕头为人正直,对这个游手好闲惹事生非的方步云相当反感,但顶头上司的独子他也不能不帮,只好神色尴尬地打圆场:“这只怕是场误会,方少爷应该只是想请这位小姐喝茶,并无恶意。还望二位少侠看在下的薄面,就此揭过此事。” 南宫羽一指黎雨馨,“只要这位小姐不追究就行。” 黎雨馨倒是没想到领头的竟然是刺史大人的公子,刺史可是整个吴州最大的官,虽然她是从民主社会来的,并没什么等级观念,但这是古代,电视小说也看过不少的,民不与官斗。于是息事宁人地说:“只要他不再缠着我就行了。” 金捕头立即拍胸脯担保,黎雨馨道了谢,南宫羽轻轻踢起一颗小石子,小石子在几个家丁的身上来回弹了几下,立刻解了穴道。金捕头十分佩服,赞道:“好俊的功夫。”南宫羽谦虚了几句,几人向金捕头告辞,此事就算揭过了。 直到看不到金捕头他们,黎雨馨才笑吟吟地向韩夜和南宫羽道谢,并邀请二人一起喝茶好谢谢他们,韩夜自然是巴不得,南宫羽也笑着应了,几人寻了个清净的茶楼,在雅致的包间坐下,才互相交换姓名。 黎雨馨对天禧国江湖中的事一概不知,当然不清楚“寒月双绝”的名声极响,就是普通百姓也听说过。一般人听到他二人的名号都会说句“久仰久仰”,只有黎雨馨微笑着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南宫羽和韩夜倒是听说过她的大名,他们从前天抵达元希后,只要打尖休息,就会听到人们谈论她。十几年前黎家一直是元希人茶前饭后的必谈话题,往往都要感慨叹息一番,最后以“人的福分是有限滴~”结束,这些年本已渐渐淡了,谁几个月前黎小姐竟奇迹般好了,而且她的夫子李秀才逢人便夸她如何如何秀外慧中,如何如何勤奋上进,如何如何必成大器,惹得各种言论猜测又纷纷出台,关于她是否真好了是否能生育是否能高中……不一而足。 韩夜一想到黎雨馨十几年都被病痛折磨着,便忍不住心疼,想将她纳入怀中好好呵护,这怜惜之情如海浪般一波一波涌上心头,似乎就要喷涌而出,让韩夜不知该怎样向黎雨馨表达才好,何况身边还有旁人,只有柔声问:“现在身子大好了吗?” 黎雨馨笑吟吟地说:“早好了。可别再把我当病秧子看了,不然我可会生气的。” 见黎雨馨如此乐观,南宫羽对她好感倍增。其实初见她时,南宫羽有点小小的意外。他以为会让韩夜动心的,必定是个绝代佳人,谁知黎雨馨长得并不特别美,别说比不上武林第一美人萧灵儿,就连风家的两姐妹都比她强些。难道这就是人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接着他便发觉黎雨馨看向他和韩夜的眼神里只有纯粹的欣赏,既无迷恋也无爱慕,说话的态度也自然大方亲切随和,只当他们是平等的朋友,既不感觉生分又不过分亲昵,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是个聪慧且特别的女子。 黎雨馨听他们说是武林中人,经常四处游历,心中立即激动不已——真正的武林中人啊,不是电视里演的,她最爱看武侠小说的说。当下便央他们讲讲各地的见闻和武林趣事,好让她开开眼界。 南宫羽拣了些有趣的江湖轶事和各地的风土人情。名点小吃说了。南宫羽口才好,故事讲得生动诙谐跌宕起伏,美食也描述得色香味具全,听得雨馨一会忍俊不禁一会两颊生津馋虫大动,只恨不得马上就去“驴行天下”。 直到用过晚饭,黎雨馨实在觉得累了,才不舍的说:“真想再听下去,可惜天晚了,我也不好再打扰两位,改日再见吧。” 第十四章 第一次邀约 文清找来了马车,黎雨馨便起身告辞。` 南宫羽笑着阻拦:“天色已晚,黎小姐的侍儿又不会武功,还是让夜送你们一程的好。在下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说完不等黎雨馨反对,施施然走了。走前丢给韩夜一个“不必太感激我”的眼神,又用“传音入密”教导他:“想搏得佳人芳心,就得主动些。” 韩夜向南宫羽投去感激地一瞥,他这几个时辰一直比较郁闷,黎雨馨完全被南宫羽的故事吸引,而他既想侃侃而谈博得佳人好感,又怕说不好适得其反,本就不善言辞加上顾虑重重就更加沉默,跟黎雨馨几乎没有互动,这让他十分沮丧。看着黎雨馨被南宫羽的笑话逗得笑靥如花,一种从未品尝过的酸意直涌上心头,他多希望黎雨馨是因为他而巧笑嫣然,他第一次妒忌羽的能言善辩,甚至希望南宫羽能马上消失,只留他与黎雨馨二人,哪怕是不言不语也能让他心神具醉。现在有机会与黎雨馨独处,便决定按羽说的主动出击。 黎雨馨眼睁睁看着南宫羽撇下韩夜飘然而去,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她觉得韩夜是个冷淡的人,不喜与人交往,他们一起坐了有两个来时辰,都没有见他说过什么话。这个南宫羽也不问问他愿不愿意,就把她丢给他护送,要是韩夜不情愿,那自己岂不难堪?忙赶在韩夜拒绝前笑着说,“我们坐马车回去,不会有事的,不敢劳烦韩公子。” “叫我夜。” “呃?什么?” “不要叫韩公子,叫我夜。”韩夜温柔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字的传达心意,他不要与黎雨馨距离这么遥远,可又怕太过急切吓跑了佳人,只能一点一滴的接近她。 被韩夜那仿佛盛满了天上所有星星的明亮眼眸注视着,黎雨馨不自觉地就沉溺其中,“哦,夜,我……” “我送你回去。”韩夜不等黎雨馨说完就当先走了出去。 黎雨馨的神经时粗时细,用饭时只顾着听南宫羽讲故事,没留意韩夜,这会终于觉查出韩夜的眼神太过温柔,吐露的讯息那么直接那么热烈,想装不懂都不行。虽然这么优秀的男子钟情于自己,让黎雨馨心里很是得意,不过她现在无心经营感情,该怎么拒绝他才不会伤害他呢? 黎雨馨边想边走,不觉来到了马车前,韩夜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纤腰,扶她上马车,力道温柔又霸道,既轻柔又让黎雨馨无法挣脱。黎雨馨也不好过于扭捏,由他扶着上了马车,心里暗叹:“这算不算是被吃豆腐呀”。刚坐好,就见韩夜跟着上来坐在她的身边。 这下弄得黎雨馨十分紧张,立即叫文清竹清也坐进来。四个人挤在窄小的马车里,各怀心思默不作声。 韩夜自然知道黎雨馨叫侍儿进来坐的用意,她不想和自己单独在一起!韩夜的内心十分失落,不知该怎样讨好她,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黎雨馨用眼角瞥到韩夜落寞的侧面,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脸上画出一片阴影,让他看起来孤独而又忧伤。不知为什么黎雨馨的心里突然涌出愧疚感,好似都是她的错,可细想想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而且这气氛实在是沉默得太窒息了,黎雨馨不知该找个什么话题聊聊缓解这份尴尬才好。 马车上的时间过得极慢,黎雨馨找不到话题,只好揉捏团团来打发时间,许久之后,才听到文清禀告说:“小姐,到了。” 黎雨馨这才偷偷松了口气,终于到家了,终于不必再如此紧张尴尬了。 韩夜耳力极佳,听到黎雨馨松了口气,内心更是伤痛,她就这么不愿与自己在一起吗?可半途而废决不是韩夜的作风,他打起精神,轻声问黎雨馨:“五日后是城南归隐寺的荷莲花会,荷花莲花一同盛开,景色怡人,一同去赏花可好?” “这……”黎雨馨本想拒绝,可看到韩夜的眼眸里含着几分期待几分恳求还有几分卑微的不自信,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嚅嚅地问:“就快八月了,怎么还会有荷花?不是该桂花开了吗?” “归隐寺在深山中,荷花花期素来晚一个多月的,现在正是盛时。桂花是城西的广济寺开得最好,等桂花开时,我们去广济寺赏桂花好吗?” 黎雨馨心里叹了一声,这次还没敲定,又约下次,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不过韩夜如此急切倒是讨好了她,女人都是虚荣的,有个这么优秀的男子急着讨好自己,充分满足了黎雨馨的自尊心和骄傲,于是爽快地颌首同意了。 见佳人点头,韩夜的眼睛立即亮得象夺目的宝石,满面的惊喜,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看得黎雨馨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一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黎雨馨立即狂敲警钟,她说过暂时不谈感情的,可不能禁不起诱惑,又暗暗后悔,怎么答应了他的约会呢?现在反悔只怕不行,过两天再找借口不去算了。于是客气又疏远地说:“谢谢你护送,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韩夜心中已被黎雨馨应约的喜悦填满了,对她的疏远不以为意,他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一滴靠近她。韩夜一直目送黎雨馨一行人进了大门,还对着紧闭的大门看了会,才依依不舍地吩咐车夫送他回客栈。 第十五章 刺史方青山 等黎雨馨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方步云才敢向金捕头发难,恶狠狠地咒骂,金捕头也懒得计较,只略一拱手:“卑职还要巡街,先行告退。说完就带人走了。 方步云气愤难当,他刚才是怕了南宫羽的功夫,不敢出声,而这个金捕头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刚才也不配合他,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佳人的芳名,这要他怎么向爹爹说提亲的事呢?眼珠一转,方步云决定请爹爹帮他找出这个女子,只要她住在元希,就不愁找不到她。 吴州刺史方青山与津浦县令李臻,正在刺史衙门的书房,商议今秋库银征收和押运的事,方步云突然闯了进来,高声叫嚷着:“爹爹,孩儿今天遇到了个好女子,您快叫金捕头找出她来,孩儿我非她不嫁。” 李臻见到方步云立即起身,规矩地行礼:“大哥好。” 方青山身穿绛色官袍坐在上首,四十余岁,白面有须,生得十分儒雅,官当得久了,眉宇间自然有股威严,当下冷冷扫了方步云一眼,呵斥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礼数都不懂了吗?” 方步云无奈地住嘴,向着李臻敷衍道:“原来四弟也在。 “在与父亲大人商议公事,已经谈完了,大哥若有事,小弟就先行告退。”李臻说完向着方青山躬身行礼:“父亲大人,孩儿告退。”得到方青山的首肯后才退了出去。 方青山看着李臻潇洒稳重的背影渐行渐远,再看看自己这个站没站像坐没坐像,长相。气质。风度。才华都远不及人家的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方青山出身贫寒,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但他自幼好强,常躲在私塾外偷学。十来岁时经人介绍到元希大富商李家的米铺做伙计,不出几年就因聪明伶俐手脚勤快加之识得几个字,升做了帐房先生。他年轻时生得风流俊俏,又能言善语工于心计,竟哄得少东家李秀珠娶了他做正夫,还花重金为他请来几位名儒,教他仕途经济的学问。他也勤勉上进,几年后参加会试高中进士,从一个七品的小县令做到正三品的刺史,管辖天禧国最富庶的吴州,人生可谓一帆风顺。要说有什么不顺意的,唯有这个宝贝独子。 方青山一嫁进李家,就哄得李秀珠为他生了个儿子,还随他姓方,取名步云,期望儿子日后平步青云。可谁知这个儿子十分顽劣,怎么都不肯读书,只知道斗蛐蛐。李家自从出了方青山这么个官老爷后,一心想往仕途发展,李秀珠托方青山亲自教导家中的几个孩子,其中最聪明的就数侧夫张博的二儿子李臻了,通常一篇文章方青山讲解一遍,李臻就理解通透了,其他几个虽未全懂,但也知了一半,只有他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完全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方青山也不是没想过再生一个,可是连喜汤喝了不下几十副,最长的时间连着霸占了妻主近一年,也没能再播下半颗种子,无奈之下只好认命,加倍严格地教导方步云,总算是教他把字认全了,至于文采,那是半点也没有的。而李臻十四岁中秀才十七岁中进士,在元希下属的津浦县任县令,两年多来政绩显著,明年的官员考核必是优秀,只要有空缺,升任府尹已是指日可待。他不想儿子差得太多,失了他这个正夫兼刺史大人的面子,在上次的乡试中动用自己的职权,让儿子连抄带蒙混了个秀才的功名。 可当了秀才又怎么样呢?这个儿子成天提笼架鸟游手好闲,不是上倌馆狎小倌就是到街上找美貌的女子搭讪,名声极差,正经人家谁会娶个随时会红杏出墙的夫郞。方府虽不至于无人问津,可来提亲的都是攀龙附凤之辈,看中的都是他这个当刺史的爹爹,方青山自然不屑这些人。他希望儿子嫁个官宦之家或书香门第,可他看得上的又看不上他儿子。以至于方步云二十四岁了,还没有嫁出去。 一想到这,方青山的额头就隐隐作痛,虽说是“癞痢头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好”,可他仍然忍不住怨恨妻主,怎么不为他生一个李臻这样的儿子。 “说吧,这次又是谁呀。” “爹,孩儿不知她是谁,金捕头刚才见过她,一定能查到的。爹,孩儿这次是认真的,非她不嫁。你快叫金捕头过来问问。” 方青山架不住方步云的撒娇催促,差人叫了金捕头过来回话。 金捕头当差已有二十余年,对元希的户籍十分熟悉,那女子虽未见过,但他认识她的随从,很容易猜出黎雨馨的身份。只是金捕头有些犹豫,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但金捕头对黎雨馨极有好感,觉得她谦和有礼绝无时下女子的娇骄二气,又出落得如百合花一般的清灵高雅,配给方步云太糟蹋了。他迟疑片刻,还是忠诚占了上风,必恭必敬地回道:“禀大人,那女子并未告知姓名,不过她的随从卑职认得,她应该是城东五柳巷黎院的黎雨馨小姐。” 原来是黎家的丫头,方青山轻蹙了下眉头,黎家在元希不算大户,只是略有薄产而已,而且这个黎雨馨都十几岁了,病到几个月前才下床,还不知能不能生育,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儿子。 方青山拿定主意不予理会,挥手让金捕头退下,抬头看见儿子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地说:“你先莫急,总要待为父派人好好调查一番黎家的家底,看到底是不是黎家的丫头再说。”方青山打算用“拖”字诀,这个儿子已经被宠坏了,如果现在反对,他必定一蹦三丈高,拖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反正这个小祖宗隔三差五地一见钟情上某某某,常常上一个的身家背景还在调查中,他又对着下一个“非她不嫁”了。 方步云却认为爹爹已经允了,得意洋洋地合计着:“臭丫头,刚才还给老子摆架子,看老子成亲后每天怎么操弄你,早也吃晚也吃,非要你一年生一个不可。” 第十六章 黎院娇客 黎雨馨自那日回家后,连着几天都不舒服,头晕脑涨浑身无力。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极大,那日逛街时本没打算太晚回来,也就没多备衣衫,谁知就是下马车后步行回竹风居那么一小段路,这不经折腾的身子居然就病了,害得爹爹着急上火,连累文清竹清罚跪了几个时辰。 这些天韩夜和南宫羽每天都来探望她。最初韩夜只是想当回梁上君子,瞧佳人一眼便走的,谁知一来就看到黎雨馨病了,急得想立即从房梁上跳下去,被偷偷尾随着看热闹的南宫羽一把拉住,用“传音入密”告诉他,这么跳下去会让黎雨馨认为他是个登徒子。 于是二人改走正门,经人通报,先拜见了黎老爷说明来意,才由仆人领着来到竹风居。 韩夜一进内室,就见黎雨馨两颊潮红正在咳嗽,文清坐在床边轻轻帮她顺着背。他三两步来到床过,焦急又轻柔地问:“馨儿,怎么病了?感觉如何?” 黎雨馨上一秒才被韩夜的突然出现弄得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他这声“馨儿”叫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现代可没人叫得这么肉麻,得赶紧纠正才行。忙顺了口气,笑道:“没事的,一两天就好了。还有……你以后叫我黎黎吧,我喜欢听人这样叫我。”原来的朋友同事都是这样叫她的。 韩夜从善如流地称她“黎黎”,满心欢喜佳人许他称呼闺名了,却不知佳人是被形势所逼。 黎雨馨刚请二人坐下,竹清奉上茶点,黎老爹就转了进来,随口问了问雨馨的病情。有无按时吃药,就坐在一旁与韩夜南宫羽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黎雨馨感觉爹爹今天挺奇怪的,老爹很少这样不把她当重点的,而且瞧老爹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兴奋劲。等老爹有意无意地问起二人的家世,做何营生,家中还有何人,黎雨馨立即觉察出不对劲,老爹怎么好象是在相女婿? 她忙打断三个男人的谈话,向着老爹撒娇说:“爹爹,女儿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然后笑着对韩夜和南宫羽说:“谢谢你们来探望我。我……” 正要开口送客,却被黎老爹抢着说道:“乖女儿,你好好休息,二位公子爹爹会好生款待的。”又转身对韩夜二人说,“远来是客,老夫备了些薄酒,还望二位公子不要嫌弃。” 二人忙称打扰,道过谢就与黎老爹一同往正堂而去,留下暗暗叫苦的黎雨馨和黯然神伤的文清竹清。 黎雨馨哪里知道,老爹这段时间过得既得意又烦恼。得意的是,自从她好起来后,提亲的人纷至沓来,让黎老爷总算是出了口闷气,以往家里哪有媒公来呀!可让黎老爷烦恼的是,来求亲的都是些张三李四,没有一个配得上女儿的。 昨天黎雨馨才出了趟门,今天就有人上门拜访,而且还是两个极出色的男子!韩夜眼中显而易见的真情让黎老爹开怀不已,不愧是娘子生的女儿,真是有魅力!他是恨不得天下间所有出色的男子都成为他的女婿才好,不过看到女儿一副不开窍还想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黎老爹心里着急,“乖女儿,这么好的女婿可别往外推呀!”他决定亲自出马帮韩夜搞定黎雨馨! 就这样,在黎老爹的盛情相邀下,二人成了黎院的常客,几乎每餐都是四人一起用的,而且黎老爹以黎雨馨身体不适不宜走动为由,将餐桌摆在竹风居。用过饭后,韩夜二人总要嘘寒问暖磨蹭上好一会才会告辞,连团团都成了他俩的粉丝,对他俩比对她亲,再次证实“异性相吸”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谁让团团是只母狗呢?黎雨馨暗骂团团有异性没宠物性,也不想想谁才是它的主人。 不过这几天黎雨馨也沉下心来仔细地剖析了一下自己对韩夜的感觉,觉得自己对韩夜虽谈不上喜欢,但绝对是欣赏的。 韩夜虽然神情清冷不多话,心却极细腻极温柔,而且他对自己一往情深,眼睛跟向日葵似的只围着自己转,往往自己心思一动,他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当她觉得口渴时,韩夜会适时地递上一杯温茶,微风一起就会为她披上一件薄衫,就连现在她手中的木瓜牛奶煲也是韩夜亲自为她去买的材料。 要一个贵公子去集市上买木瓜,在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啊! 黎雨馨边喝着木瓜煲边想着,明天还是去荷莲花会吧,给韩夜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样优秀的男子她也不想错过,即使以后因为什么原因分手了,也至少努力过。于是转头问坐在一旁地韩夜:“明日什么时辰出发好?” 韩夜一听这话终于松了口气,他刚才一直担心黎黎会反悔(黎雨馨原来的确想以生病为由反悔的):“辰时三刻好吗?我过来接你。” 黎雨馨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是八点半,觉得合适,与韩夜敲定好,韩夜才施礼告辞。 第十七章 荷莲花会 黎雨馨三人到达归隐寺的时候,归隐寺内已是人头攒动。 归隐寺每年的荷莲花会是元希的一大盛会,其主旨不在赏花,而在男女相亲。荷花与莲子自古就是表达爱慕的信物,因此来赏花者以年轻的未婚男子居多,都精心梳装打扮。文士可吟花颂景展示才华以期博得佳人青睐;不会吟诗的男子也可将鲜花或香囊送给意中人,期望得到回应;已成亲或有心上人的,会来此约会以增进感情。而女子无论是否已婚都会来赏花,这里一妻多夫,即使已婚也可以来相新夫郎。 黎雨馨昨晚已经听文清竹清说过,觉得有趣,有点象现代电视里常播出的那种集体相亲活动。今天一早起来就忙着打扮,想看看自己一天能收多少香囊。 时下的女子都穿襦裙,上襦下裙,还有里衣中衣的一大堆,黎雨馨觉得太烦琐,早就画了唐代的抹胸式曳地长裙直衫等交给文清裁制。 文清的手极巧,制出的衣裙比黎雨馨画的还漂亮。 今天黎雨馨挑了件白底印浅紫色兰花的丝绸长裙,浅紫色的丝绦从腰间直垂到地面,披一件荷粉色的对襟长衫。竹清为黎雨馨梳了个反绾的灵蛇髻盘于左侧,髻下留一发尾,使之垂在肩后,既妍丽又活泼,发间只插了绾髻用的珠钗,在绾髻时雨馨就让竹清将一条珠链与头发扭在一起盘发,珍珠在发髻间时隐时现,既别致又高雅。 黎雨馨一出现在归隐寺,见到她的人就象炸开了锅一样,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南宫羽和韩夜今天一早见到黎雨馨时就知道会这样,连南宫羽都没想到雨馨妆扮后竟会如此的清丽脱俗,让人移不开视线,就别提韩夜了,直愣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眼看有人蠢蠢欲动想过来送香囊,他二人赶紧一左一右紧紧守护在黎雨馨的身旁,谢绝打扰。 韩夜轻声对黎雨馨说:“黎黎,后山的荷花也开得好,而且清静,我们去那好不好?” 黎雨馨点头说好,她也觉得人太多了点,与她设想的一个人一个人地来送香囊不同,刚才似乎有一大群人冲过来的架势。虽然心里有些小得意,不过安全还是很重要的,人这么多发生踩踏事件怎么办?再说赏花也赏得不安心。 三人绕过大雄宝殿往后山走,行人渐渐少了,快到荷池时,南宫羽借口看到了熟人,要离开一会,留下韩夜与黎雨馨独处,临走交给韩夜一个“把握机会”的眼神,韩夜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昨夜南宫羽向他面授机宜,教他如何亲近黎雨馨,握手。扶腰。拥抱,甚至是……亲吻。 南宫羽告诉韩夜,黎雨馨是那种被动的性格,而且似乎于男女之情还未开窍,如果韩夜不主动,不见得会比别人有更多机会,但主动的话就不一样了,慢慢地她就会接受他在身边,如果韩夜能加以色诱,让俩人有了夫妻之实,就不怕黎雨馨不认帐。 一番话害得韩夜做了一晚春梦,梦中他对黎黎霸王硬上弓,俩人缠绵缱绻,不知今夕何夕,今早见到黎雨馨时都有点心虚。 初秋的白天还有些暑气,但山中却凉风习习,微风拂过,池中的荷花依次摇摆,一浪接一浪似舞蹈一般,睡莲则在水面上随波荡漾。后山的荷花都是野生的,有些参差不齐,比不得归隐寺中荷池里的接天莲叶香蒲薰风,但别有一番错落有致的韵味。 这里几乎没有游人,宁静祥和,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散散的撒落下来,黎雨馨徜徉在清爽宜人的轻风中,被满池摇曳生姿的花朵吸引,沿着曲径慢慢欣赏,山风将她宽大的两袖吹得翻飞不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象凌波的仙子,似乎随时都会飞天而去。 韩夜目光紧紧地痴迷地追随着黎雨馨,“黎黎”他轻声地在心里唤着佳人,此刻真想将佳人拥在怀中,不让她飞到天际,想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几天前他扶她上马车时,她的挣扎他记得,这几天她想反悔不想随他来赏花,他也知道,好不容易黎黎同意他的邀约,开始接受他了,他不想因为急切而吓退她。他想等他们再熟悉一些,等黎黎心甘情愿时再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黎雨馨的目光被一支小小的睡莲吸引住了,韩夜立即运起轻功,足尖轻点荷叶,飞身到池中弯腰折下那支含苞欲放的蓝紫色睡莲,在空中一个优美的翻身,轻巧地落在黎雨馨的面前,将手中的花枝轻轻递给黎雨馨。黎雨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莲花。 韩夜用深情的目光紧紧缠住黎雨馨,在心中狂喊:“黎黎,你可知道,在荷莲花会上接收男子赠送的莲花,表示女子接受了男子的爱慕?”但这样的话,韩夜并没有问出口,只是痴痴地望着她,希望她能收到他的情意。 黎雨馨低下头,闻着睡莲清雅的花香,她当然知道收下莲花的意义,她愿意接受他的爱!只是黎雨馨不能肯定自己会否爱上韩夜,但她觉得她常常拒绝不了韩夜,也许这就是爱恋的先兆,既然这样,不如任感情自然发展吧。“也许,这就是缘份。”黎雨馨闻着花香,轻轻地笑了。 在满池盛放的荷花莲花边,她看着花,他看着她,时间几乎静止了,只留下这美丽的画面。 对面半山腰的凉亭里,一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正看着这副画面,薄唇轻轻呢喃:“还真是一对璧人呀。” 而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南宫羽则捶胸顿足,激动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第四十三次大骂韩夜又浪费一次机会,刚刚明明可以在雨馨收下花时顺势握住她的手,然后两人深情对视热情相拥呀。他本来是想躲在这看到些限制级的画面,回去好取笑韩夜的,结果差点急成内伤——昨晚的课都白上了。 第十八章 右议政王 快到晌午时分,韩夜与黎雨馨一同返回归隐寺,打算在寺中用斋饭,在知客僧的引领下往一处清净的斋堂而去,那是南宫羽几天前就预定好的包房。 归隐寺方丈智远大师正陪着方刺史及几位贵宾,在寺中最好的斋堂内聊天。方步云对他们所聊的那些禅机,既不感兴趣也听不懂,无聊的左顾右盼,忽然他透过雕花的窗棂看到穿廊那走过的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黎雨馨,立即激动地站起来,一手晃动方青山的胳膊,一手指着外面大声叫嚷:“爹爹,爹爹,那个就是黎雨馨。” 方青山被他摇得火冒三丈,气得话都说不出了。这个祖宗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居然如此不顾仪态,出这么大的洋相,临出门前他还特意千交代万嘱咐,教他今日谨言慎行,无论如何都不可造次。 一旁的李臻忙起身过来把方步云按着坐下,低声耳语:“大哥,你这样会让父亲难堪,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方步云这才发觉自己的失仪,忙端正坐好。 给他这么一闹,正在聊天的几人都顺着他的指引向外望去。 坐在上首正中间的是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肌肤雪白,生着饱满的额头,弧度优美的浓眉,一双大眼比黑水晶还黑还亮还透,高直的悬胆鼻,粉嫩的双唇,相貌极为秀美也极给人好感。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样貌的话,那就只有——天使,象天使一样美丽,象天使一样纯洁。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张望了一会,笑了出来:“方大人,那个少女就是令郎的心上人么?的确是个美人儿……你们两家可曾订亲?” 方青山忙欠身回道:“回禀王爷,小儿胡说的,当不得真。” 方步云一听就急了“爹……” “闭嘴。”方青山立即喝止住儿子准备出口的胡言乱语,他可不想再在右议政王的面前出臭了。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正是天禧国的右议政王龙琰,他看了看方步云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方青山又怒又窘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方大人,看来令郎对那名少女十分钟情呢。这荷莲花会本就是为成就姻缘而设的,你却似乎不愿意,这是为何呀?” 方青山急忙回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少女名叫黎雨馨,自出生起就一直病着,几个月前才勉强算好了,不知能否生育。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他当然不会说还嫌黎家穷。 龙琰“哦”了一声,道:“可惜了。”又转头向左侧低头喝茶的男子,“千越,你说是不是可惜了?天禧国的女子本就稀少啊。” 叫千越的男子长得既高贵又妩媚,狭长的凤眼抬也没抬,只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些没兴趣,刚才也只是看了黎雨馨一眼就喝自己的茶去了。 千越正是那日在悦心楼里与黎雨馨争座的男子,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认出黎雨馨,一来黎雨馨那天戴着面纱,二来今天也没带文清竹清他们俩在身边。 一旁的方步云急得实在忍不住,大声抱怨说:“爹爹,能不能生得成亲后才知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方青山差一点晕过去。 议政王可不是他这种地方官可以轻易见得到的,以往上京述职都只能远远看着议政王下跪。好不容易龙琰王爷到吴州来视察一次,他本要好好表现一番,结果这个祖宗却搅着这事不放。要是王爷说他连儿子都教不好如何教导一方百姓,他要如何应答? 可是龙琰却似乎对方步云这个草包极有兴趣,也兴致勃勃地应和道:“方公子言之有理,刚才那黎小姐身边还有个俊美的公子,想必也是想先成亲了再说,咱们天禧国女子稀少,总不能错过。” 方步云立即得意又不屑地说:“有我在,他只能做小,要生也得等我生够了才轮得到他。” 方青山又怒又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便喝叱儿子,打断他与议政王的对话,只好在桌下猛踢他一脚。 方步云“哎哟”的大叫出声,委屈地看着父亲。 龙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千越都勾起唇角嘲弄地看着方氏父子。 方青山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只觉得头顶的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一旁的智远大师忙出面打圆场转移话题:“阿弥陀佛,这位黎小姐的父亲黎居士可是个大善人,每年都要布施许多钱财,若是天下所有商人都能如黎居士这般,天禧国可就是人间天堂了。” “哦行善之人必有福报。罢了罢了,就此打住吧。”龙琰边笑边摆手道:“方大人莫急莫恼,本王觉得令郎天真纯良很是可爱才玩笑了几句。”心里却暗道:“这方青山实在精明,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又对方步云说:“方公子,终身大事应由父母作主,若你真喜欢那名少女,你当想法说服你父亲才对。” 方步云忙喏喏的称是,他刚才已从父亲大人的那一脚中明确地知晓了父亲的愤怒程度,虽然心中觉得万分委屈,却也不敢再造次。 此时,斋菜上桌,智远大师请众人入席,归隐寺的斋菜十分可口,举国闻名。众人便开始比较各地寺院的斋菜。法事等等,一段小插曲就此谢幕。 用过斋饭后,龙琰王爷轻抿一口小叶荷香茶,无意间一抬头,看到穿廊里走过的黎雨馨韩夜,以及后来赶过来一同用斋饭的南宫羽,他们三人正打算到附近的几处景点游玩。一丝诡异的光芒在清澈的大眼中一闪而逝,快得有如闪电,却被坐在身边的千越捕捉到了,他挑眉望了望窗外渐渐走远的三人,暗忖不知是哪个要倒霉了。 第十九章 寄卖的砚台 自荷莲花会三人尽兴而归后,黎雨馨已有近半个月没有再见过韩夜他们。期间韩夜派人送来了寒月山庄增强体质的灵药,这是他飞鸽传书回家,令人专程送过来的。 黎老爹看到韩夜送来的药时才安了安心,他还真怕是女儿拒绝了他们,才导致他们不再上门。如果黎老爹早些看到每天由韩夜的侍卫送来的木瓜就不会担心了,只是侍卫同志懒得走正门,一直都是从围墙上飞来,代主子问候了黎雨馨后放下木瓜就飞走了。 韩夜他们俩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忙得不见人影。黎雨馨也曾向侍卫同志问询过,但侍卫同志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的好,一句也没透露。 黎雨馨猜想应当是很机密很危险的事情,比如追捕某个江洋大盗或是本派失踪的武功秘籍,电视里不常常这么演么,要不两个江湖侠客有什么好忙的。 李秀才也一直没再来黎院,似乎上次气得不轻。尊师重教是美德,这个黎雨馨从小就知道,她觉得自己休息得也够了,老师的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准备到街上选些礼品,到老师家中登门道歉,请老师再来教她。 黎家只有一辆马车,已被黎老爹坐着去店铺看生意了,黎雨馨便带着文清步行出门,这次是怎么都不会带竹清那个呱噪的家伙了。 文清领着黎雨馨来到一条专门售卖文房四宝和古玩字画的街上,街道不宽但干净整洁。黎雨馨一间一间地慢慢看着,她觉得李秀才应该会喜欢笔墨纸砚一类的文房用具。 在一家名为“随意居”的小店里,黎雨馨一眼就看中了一个砚台。砚台由独特的石质制成,色青白,呈三角形,两端有丰富多彩变化莫测的石品花纹,制砚者依着这些石品花纹雕了幅渔翁垂钓图,图案美观大方雕功细腻。整个砚台的石质十分细腻。幼嫩。滋润,用手触摸砚面润滑细腻冰凉入骨,如少女的肌肤一般。黎雨馨就是再不识货也知道是好东东。于是指着这个砚台问掌柜的如何卖。 掌柜的一看是这个砚台,连忙陪笑着说:“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本店的上品,须得问过老板才能卖,今日老板刚好在,您请稍等,小的去请老板出来。”一旁有眼色的伙计忙让座尔后奉上两杯清茶,请黎雨馨二人稍坐休息。 文清乘掌柜的进了里间,压低嗓音在黎雨馨的耳边说:“小姐,那一方是端砚,只怕咱们买不起,奴听说极品的端砚要几千两银子一方呢。这个不是极品但也算是上品,至少要一千两银子。” 黎雨馨吓了一大跳,“这么贵?那……等会你在一旁挑毛病,找个借口不买了。”她总共也就带了五十两银子,而且只是为了买个礼物哄老师消气而已,黎家又不是大富豪,没必要送这么贵的礼物。 两人正低声合计着,竹帘被轻轻挑起,从里间走出两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相貌俊雅的中年文士,掌柜则跟在他的身后。那中年文士一走出来便向黎雨馨施礼,微笑着说:“小姐有礼了,敝姓张是这家随意居的老板。听徐掌柜说您要买那方寒江砚,不知小姐是自用还是送人?” 黎雨馨先还了一礼,奇怪地问:“买东西不是应当只管价钱吗?自用还是送人有区别吗?” “小姐如果用来送人的话小店就不卖了。若是自用也必须立下字据,以后随意居要赎回时能按原价赎回才卖。” 黎雨馨听后更奇怪了,“张老板,这方砚有什么古怪吗?为什么卖出后还要赎回?” “这砚是张某的一位朋友寄在小店卖的。这位朋友疾病缠身无钱医治不得已才出售,日后手头宽裕了是要赎回的,因此特意立了这个规矩。”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放到典当行去呢?别人买去了要是喜欢,日后只要说是打破了扔了,你的朋友不也无可奈何吗?” “的确有此种可能,因此他才托张某仔细找寻买主。典当行的利钱太高,而且这方砚很有名,本城的典当行都认得,若拿去典当他的妻主必会知道。这砚是他妻主所赠,他本已失宠,如果再将他妻主送的砚典卖……哎……” “哦就算是失宠了,可娶了他就得对他负责呀,怎么能连生病了都不关心一下,他的妻主太不应该了。”黎雨馨恍然大悟原来是豪门恩怨,能送这么贵的砚台当然不会是小户人家,居然一失宠就连看病的钱也不给了,看来电视小说也不是瞎掰的。不过她也只能同情一下而已。 张老板闻言目光炯炯地看着黎雨馨,感叹道:“世间确有小姐这般关心男子的妻主,张某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小哥真是好福气。” 黎雨馨听了大窘,这是什么跟什么,怎么扯上她跟文清了。徐掌柜和几个伙计都用羡慕的眼光瞧着文清,而文清则是一脸羞涩欲言又止。 黎雨馨给急忙解释,“我们没成亲。”说完又觉得有语病,赶紧再换种方式:“我还没订亲呢。”言下之意就是她是单身,文清跟她没任何关系,因为说文清只是她的侍儿难免伤了文清的自尊。 张老板他们都对黎雨馨好感大增,这个世间男子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一般人家的男子嫁到妻家后就是妻主的私人财产,失宠后无人问津,生病时被休弃都是常事,从来都只是夫郎关心妻主,很少有妻主关心夫郎的。难得黎雨馨身为女子还能为他们说话。 张老板忍不住问:“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不敢当,小女子名唤黎雨馨。” “咦?你就是悦心楼黎老板的女儿吗?” “正是。”黎雨馨暗中揣测是她很出名还是她老爹很出名? “黎小姐真的觉得妻主应当关心夫郎,即使这个夫郎已经失宠?” “这个……不是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吗?既然缘分得来不易,更应当好好珍惜。我觉得婚姻是神圣的,应当是夫妻双方相互关心共同维护,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应当相互安慰相互鼓励,直至生命的终结。这样的婚姻,应当没有什么失宠之说。”黎雨馨说完发觉众人看她的目光简直都崇拜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投向地面。 良久,张老板才轻叹着说:“能嫁给黎小姐的男子想必前世都是种了大善因的。难怪李兄总是夸你。” “呃?您说的可是我的恩师李秀才?” “是呀,李兄是我的同窗,总是在我面前夸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你刚才看中的寒江砚就是李兄寄卖的。” 第二十章 请走侧门 “什么?老师寄卖的?老师病了?是什么病呀?” “你不知道吗?” “我……这阵子我也生病了,老师没来,我以为是家父告知了他。”黎雨馨有点脸红,她好多天没想起过老师了,只当他是在生气呢,却没想过是老师病了,“砚台本是想买给老师的,不过我没这么多银子,请张老板推荐些别的礼品吧,要老师喜欢的。” 张老板想到黎雨馨也是个药罐子,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点了点头,“我和黎兄也有过数面之缘,就托大称你一声贤侄女,你就叫我张叔父吧。”张老板挥手让徐掌柜捧上来个长盒,打开来里面装着几支毛笔,他从徐掌柜手中接过再放到黎雨馨的手上:“这是齐川出的上等狼毫,不值几个钱,就当我送给贤侄女的见面礼。李兄一直喜欢用这种笔,贤侄女要送给李兄也是份好礼物,若能亲自去探望,想必李兄会更高兴。” 黎雨馨忙说不敢当,一定要用钱买下,张老板却十分坚持。黎雨馨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谢过张老板,问清楚李秀才家的住址,就带着文清去探望老师了。 待黎雨馨走后,张老板还在怔怔地看着黎雨馨消失的方向出神。徐掌柜跟了他多年,对他的心思也能猜测一二,便在一旁问道:“东家可是想把二公子嫁与黎小姐?” 张老板回过神来斜瞥了徐掌柜一眼,笑道:“你又知道了?那你觉得如何呢?” 徐掌柜一边揣摩老板的心意一边慢条斯理地分析着:“这黎小姐生得漂亮又会疼人,必是个好妻主。~~。88106超速首发~~黎家的家境是远比不上咱家,不过咱们家大业大不差这几个钱,二公子才华出众,凭自个儿的本事也能高升,奴才倒觉得没必要攀高枝儿,要真是个高枝,只怕嫁过去还会受气。奴才觉着他们俩个可般配着呢。只是不知东家家主会不会同意。” 张老板边听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儿子的婚事的确得先征得妻主的同意才行。今晚回去我便同妻主商量商量。” 李秀才的妻主姓简,是个卸任的太守,简府位于南郊,黎雨馨和文清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简府。 一开始文清就建议租辆马车,他估计要走半个时辰(按他自己的步行速度再减速计算的),黎雨馨却认为走个把小时的路不算什么,正是个大好的锻炼身体的机会,坚持不租。结果走到一半就后悔了,她哪里想到文清的估算居然误差这么大的。可是那时已经到了富豪们的住宅区,附近没有马车可租,只好咬牙坚持了,还好已是中秋时节,天气没那么炎热,并没走得满头是汗,要不然黎雨馨早打退堂鼓了。 她心想回去时一定要想办法让老师派他们家的马车送她才行。她就没想过一个生病都没钱看医生的失宠夫郎哪有能力指派家中的马车。 简府大门并无人守着,只有两只威武的大石狮。文清上前拍了几下门环,立即有家奴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文清向其说明他们是来探望李秀才的,并双手递上黎院的拜贴。 那个家奴并不接拜帖,只看了文清一眼便转头向黎雨馨笑着说:“这位小姐,您要探访三郎君的话,请走侧门。”说完还好心地探出半个身子,用手指着右侧,“从这边绕行就到了。” 黎雨馨愣愣地道了谢,问文清:“难道探望侧夫,就得走侧门?” 文清点了点头说:“世家是这种规矩,娶侧夫进门时和平日出入也是走侧门,不过得宠的侧夫或小爷只要家主允许,就能例外。如果来探访的人身份高贵,不管探访谁自然都是要走正门的。商人就不一定,有讲究的有不讲究的。” 黎雨馨暗暗咂舌,每天只能从侧门进出,那跟耗子有什么区别,老师也不知是怎么忍受下来的,换成她绝对不干。还好她是个女的,再怎么着在自己家里还是能走正门的。 到了侧门,照例敲门后,由文清说明来意递上拜贴。这次来应门的小厮双手接过,看了几眼后躬身说:“请小姐随小的先到花厅坐坐,容小的去通报三郎君。” 黎雨馨浅笑着说:“烦劳小哥了,请小哥带路。” 那小厮愣了愣,没想到黎雨馨会对他以礼相待,又见黎容颜秀丽浅笑盈盈,脸腾一下就红了,忙低下头去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一颗少年心却失落在黎雨馨的身上。 文清将小厮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十分骄傲:“他的小姐就是这么善良又有礼的人,能伺候这样的小姐是他的造化,这个小厮一定羡慕他能服侍在小姐身边。” 到了花厅,那小厮请黎雨馨坐下,便到内堂禀报。黎雨馨硬拉着文清坐在旁边,不一会就有小童奉上两杯清茶又躬身退了出去。 黎雨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被烫着了,只得放下,一边打量花厅的布置,一边用手指轻触杯体试温度,她实在是渴了,走了快两个小时呢。 花厅布置的很古朴,只有几张太师椅和几副山水画,正面靠墙的几上摆着两盆植物,长着几片青青的叶子,叶子有点象圆月弯刀,没有开花没有结果。不过黎雨馨知道往往是这种光秃秃的植物特别贵,一片叶子就值不少钱,叶子多一片价格就翻一番。至于山水画,都是些巍峨峥嵘的群山、碧绿茂盛的树木和水气迷蒙的烟云,布局精美、意境深远,一望而知出自名家之手,这花厅的物件只怕都价值不菲。 黎雨馨想:“这么有钱怎么都不肯为老师请个医生?这似乎不单是失宠的问题,还涉及到家庭虐待吧?” 其实李秀才再不得宠,简家世代书香之家也不会虐待夫郎,而是家主根本就不知道他生病了。李秀才这病是顽疾,几年前就患上了,每次发作起来就疼得要命,不发作就没事,他自己偷偷在外面的医馆找无数大夫诊过,说是终身都治不好,他不敢向妻主诉说,怕妻主嫌弃(夫郎有恶疾的话妻主是可以休夫的),每日向妻主请安或家中聚会的时候总是强打精神装出没事的样子。每月几两银子的月例钱当然不够李秀才看病的,这些年来能变卖的都变卖了,不得已才将妻主送的寒江砚拿去寄卖。 两人在花厅枯坐了两柱香的时间,茶都凉了,黎雨馨几口喝下,墙上的字画都一一欣赏了,连那两盆植物共有几片叶子、各有几片叶子、每片叶子都有些什么纹理都弄清楚了,那小厮才匆匆地从内堂出来,极为难地对黎雨馨说:“禀小姐,三郎君身体不适不想见客,小姐请回吧。”他不明白三郎君明明这会好好的,为什么就是不肯见这位漂亮和善的小姐,他第一次违抗主子的命令,极力劝说三郎君甚至跪下来苦苦哀求,也没能让三郎君改变主意。 黎雨馨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眨了好几下,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吃闭门羹!为这么点事,老师居然生这么大的气,生病了都不让她探望,至于吗? 这会已经到午餐时间了,南郊只有几个大院落没有茶楼酒楼,她还得走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到有饭庄的大街上,饿着肚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走这么远。可人家不留她,她也不好赖在这里,只得无奈地站起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长盒递给那个小厮:“这是我带给老师的礼物,还请小哥帮忙送给老师。请转告老师,望他安心静养身体,早日康复。学生日后再来探望。我在这里先谢过小哥了。” 那小厮双手接过长盒道:“小姐客气了。小冬这就去将礼品亲自交到三郎君的手中,一定会将小姐的问候带到,还请小姐稍等一下!” 黎雨馨点点头,小冬急急地跑进去,这次倒没等多久就回来了,神色更是尴尬——三郎君虽然神色稍缓但还是不肯见客,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位漂亮的小姐说才好。 黎雨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老师还是不肯见她,看来蹭一顿午餐的愿望是彻底破灭了,也不等小冬开口便起身说:“多谢小哥跑这一趟,我们就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探望老师。” 小冬怕黎雨馨伤心忙保证说:“三郎君今日的确是不舒服,刚才还要我代为谢谢小姐的心意,过几日一定会见小姐的。”随后拍拍手,立即有引客的小童出来领路,黎雨馨无奈地随小童离开了简府。 第二十一章 顺风马车 离开简府后,文清看黎雨馨垂头丧气的,安慰她说:“小姐别担心,李秀才看了你送的礼物后一定会高兴的,不会再生您的气了。这齐川出的狼毫文人都喜欢,上好的可是有钱都没处买。” “哦?有钱都没处买?是贡品吗?” “是贡品,材料都是选最好的,最主要的是工匠的手艺,能做出上品的工匠仅有几人,一年也只能做百来支,纳了贡后就所剩无几了。” “嗯,但愿老师能喜欢。文清,你说我考不考会试关老师多大的事啊,他怎么那么生气。” 文清叹了口气,“我猜李秀才是希望小姐能高中,好吸引妻主的注意,让他重得宠爱。” 其实黎雨馨也隐约猜到了,但她不可能为了老师而去做不想做的事,再说目前还有更严重的事,她叹了口气说:“我只怕老师气还没消,我就先饿死累死了。” 文清心道自己真是不机灵,心疼地说:“小姐,由奴来背您吧。这回去还有好长段路呢。” 黎雨馨想推辞可又实在太累太饿,想接受又不好意思——文清也应该累了啊。正犹豫间,突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黎雨馨心中暗喜,一定要搭一段顺风车。 黎雨馨忙挥手叫停,那马车就真的停在了她的眼前,车帘一挑,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窗口,正是南宫羽,他笑着问:“好些日子没见了,黎小姐近来可好。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黎雨馨愣住了,他原本跟韩夜一样叫她“黎黎”的,突然用客套的语气和称呼与她说话,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生分了,是对她有误会还是别有隐情?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应对。 这时车窗口有个颇为美艳的女子探出头来,问南宫羽:“这位是……” 南宫羽笑答:“城东悦心楼黎老板的女儿,以前见过两次。” 黎雨馨立即知道南宫羽是故意装着和她不熟的,也忙用客套的语气问好,希望南宫羽能让她们主仆坐马车回城,并表示进了城就会下车。 南宫羽却笑着说:“黎小姐要搭车本当从命,但这是苏小姐的马车,在下不敢僭越。” 被点名的苏小姐僵硬地笑了笑道:“举手之劳当然能帮就帮,只要黎小姐不嫌弃苏家的马车粗鄙就行。”那表情十足十就是不情愿,不过黎雨馨不在乎,反正这个苏小姐她不认识,以后也不打算深交,不怕得罪,她现在累得走不动了,只想坐马车快点回城。 钻进马车后黎雨馨才发觉这马车豪华宽大,里面坐了四个人居然还有近一半的空间(主要是这四个人都是粘在一起的)。除了南宫羽和他身边的苏小姐,对面还有韩夜和另一个女子,那女子与刚才的苏小姐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姐妹。韩夜只是垂着眼睑一动不动,态度冷冷的完全当她是陌生人。 黎雨馨现在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苏家就是他们俩人这些天忙碌的原因了。至于为什么要装着和她不熟,黎雨馨猜也许是怕把她卷入危险之中吧,毕竟她不会武功家里也没有侍卫。 靠!演戏她也会呀!而且还是影后级的!黎雨馨当作看不懂苏家姐妹眼里的排斥和戒备,选择坐在南宫羽他们这边,坐下后就向身旁的苏小姐自我介绍,“小妹姓黎,名雨馨,不知姐姐的芳名如何称呼?” 苏小姐勉强笑道:“姐姐姓苏,名玲玉,这位是我妹妹苏琪玉。” 淋浴?奇遇?黎雨馨忙赞好名字,转而又目光炯炯地看着苏家二姐妹满头的金钗玉钗满手的金镯玉镯,一副艳羡不已的天真烂漫样。 苏家姐妹头上身上的首饰足够开一个展览会的,珍珠都有龙眼那么大,各色宝石发出万道光芒,让人无法直视。那么大的珍珠和宝石的价值就不必说了,镶嵌的工艺十分考究,款式也别致,每件首饰都勘称精品,但是把这么多不同色系不同种类的精品,都插在头上、挂在脖子上、戴在手上,就只有一个词语能形容了——俗气,唉,搭配也是一门艺术呀! “姐姐们的首饰真漂亮啊,都很贵重吧?妹妹我看都没看过这么大的珍珠和宝石呢~~~不过也只有这样价值连城的首饰才配得上两件姐姐的天人之姿、富贵大气呀!”黎雨馨在心里补充“也不怕被人打劫”,再将苏家镶金嵌玉俗不可耐的豪华马车大夸特夸了一番,成功地在苏家姐妹眼中看到了得意及鄙视——本来她们觉得黎雨馨长得漂亮,还挺担心寒月双绝会看上她的说。现在就放下心了,黎家的那点家底养出来的女儿就是寒酸、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寒月双绝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不可能看上她。 两人放下戒心与黎雨馨聊起了服装首饰街边美食。 南宫羽在一旁赞赏地看着黎雨馨,他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这么聪明,竟这么快就明白了他的暗示,还配合得这么好。黎雨馨收到赞美,不动声色地还他一个眼神“小样,姐姐我在大学话剧社里可是当家花旦!”而韩夜一直都不敢抬眼看黎黎,他怕自己眼神会泄露出他的爱意而将黎黎带入危险的境地。 马车行驶得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闹市区,黎雨馨道过谢由文清扶着下了马车,苏玲玉还客套地邀请她上苏院玩耍。 黎雨馨笑着应了,等苏家的马车绝尘而去,赶紧先找了个街边的小饭馆胡乱吃了顿午餐,小憇了一会,恢复精神后她打算再去找随意居的张老板问问老师的病情。 第二十二章 偏方 主仆二人赶到随意居时,张老板正要乘马车回家,在门口与黎雨馨遇上。 黎雨馨福了一礼道:“张叔父,侄女在简府未能见到老师,还请张叔父告知一下老师的病状,侄女好备些补品给老师送去。” 张老板对黎雨馨没见到李秀才颇感意外,又对她如此尊师重道极有好感,一五一十地相告:“李兄这病由来已久,发作起来右上腹绞痛,痛得无法坐起或行走。平日不发作时也常常有腹胀、胃灼热、嗳气、吞酸的症状,进食油煎或多肉的食物往往会加剧病症甚至病痛发作。看了多个大夫,都谓之‘气滞血瘀、湿热阻阴、肝病及脾、胆气犯胃’,常开些四逆散左金丸味的疏肝利胆、清化湿热的方子。” 黎雨馨听了后微微蹙起眉头陷入沉思,她觉得老师的病症,与她妈妈的慢性胆囊炎伴随胆结石十分象,如果是慢性胆囊炎,她还真有个偏方可以治,那是别人告诉妈妈的,而且按这个偏方吃了一个疗程后,几年来妈妈的病症都没再发作过。偏方的做法她还记得,只是不知材料这里有没有卖,得到药房去找找才行。 正那个偏方主要功能是止痛没有什么副作用,黎雨馨暗想,不如做些送给老师吃它一个疗程,是慢性胆囊炎说不定就治好了,治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打定主意,黎雨馨向张老板施礼告辞,拉着文清去买材料。 先到杂货铺买了几粒酒曲,又跑到药房买辣蓼草,谁知药房的伙计没听说过辣蓼草。黎雨馨只好具体描述辣蓼草的形状特征:“叶片是针形的,前端略尖,底部楔形,叶片上面深绿色,有疏散的绒毛,下面有很密的灰白色绒毛”,那伙计恍然大悟“原来是柳叶蓼”。原来只是名称不同,黎雨馨松了口气,称了半斤,材料找足了就赶紧往家赶。 回到黎院,黎雨馨没顾得上休息,就要文清竹清配合她做药方,她原来在妈妈的病床前照顾过,知道胆结石发作起来的痛苦,快点做好就能早一天帮老师治好。 黎雨馨先让文清把辣蓼草洗净,放到阳光下晾干,再吩咐竹清将三倍份量的大米洗净用开水泡了半小时左右,滤干水后,两人一块用木棒将泡好的大米细细地碾成粉状。碾好后,将米粉倒入臼中,混入辣蓼草和两粒酒曲后,由两个侍儿用力舂,真舂到辣蓼草与米粉和得均匀了才停下。从臼中取出较为松散的混合物,三人用手将这些混合物用力捏紧,团成龙眼大小的丸子,一共做了大约两百来颗,用筛子盛着一颗一颗的散开放好,不让堆积在一起,再将几粒酒曲碾成粉末均匀地洒在小丸子上面敷盖一层,轻轻地团动一几下,最后盖上厚厚的干净毛巾。 黎雨馨让文清把筛子放到灶台边上,让他叮嘱其他的奴仆不可乱动毛巾更不可打开来看。 看着文清小心翼翼地端着筛子往厨房走去,黎雨馨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做完了第一步,成不成功还要看明天发酵出来的结果怎么样。 她两手相互捏着酸涨的手臂,心里祈祷一次就做成功,不然没有搅拌机,这活还真是累人。 竹清见状忙递上一杯温茶,又在她的肩颈处帮忙按摩,竹清和文清两个从小帮黎雨馨按摩,是跟大夫认真学过的,技巧十分娴熟力道恰到好处。竹清边按摩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文清会将小姐的吩咐办好的。小姐今天可是累了,您就好休息一下别担心,今天做不好,明天再做一次就是了,奴们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明日不必小姐亲自动手了。” 黎雨馨“嗯”了一声也没答话,双手捧着茶杯轻抿一口,闭着眼睛享受起来,不一会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黎雨馨正在将睡欲睡之际,突然觉得竹清的按摩区域有向下往她腰部移动的趋势,赶忙睁开眼睛对竹清说:“行了竹清,我觉得好多了,你到厨房看看文清放置好了没有,随便吩咐厨房烧些热水,我用过晚餐后要沐浴。”心里却暗骂,“死竹清,逮到机会就引诱她,一定得找个机会换了他才行”。竹清只得停下手,到厨房去吩咐烧热水。 黎雨馨歪身躺在窗边的美人靠上休息,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十三章 南宫羽的秘密(一) 文清竹清将大浴桶中注满热水洒上花瓣后,向黎雨馨禀告了一声,就双双走出竹风居,关上门守在竹风居的门口。 待两个侍儿走出去了,黎雨馨才开始脱衣沐浴,要他们俩个守在竹风居门口,是她订下的规矩。 一想到刚来这世上第一次沐浴时的情形,黎雨馨就抓狂。 那天她脱下外衣转到屏风后面,才发觉两个侍儿都在,而且都精赤着上身,下面也只穿了一条亵裤,一副要与她共浴的模样,吓得她直问:“我要沐浴了。你们怎么还在这?” 文清好脾气地解释:“奴们要服侍您帮您搓背呀。” 黎雨馨赶紧声明:“不用你们伺候,我自己洗就行了。再说男女有别怎么能要你们服侍呢。” 竹清听到男女有别“噗”地一声笑出来:“奴们是小姐的人,与旁人不一样的,再说自小就是由奴们帮小姐沐浴擦身的呀,都这么些年了,小姐现在反倒说什么男女有别了。 几句话雷得黎雨馨瞬间内外焦脆!原来早就被他们俩个看光摸光了!她呆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回过神来,立即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俩,不许他们将帮她沐浴的内容外传,并严厉地要求他们,以后她沐浴时必需退到竹风居外去守大门。 …… 黎雨馨舒舒服服泡完澡,随意裹了条长浴巾打算到床前去穿内衣,刚转过屏风就发现韩夜正站在内厅中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黎雨馨正要打招呼,韩夜却飞速地转过身去,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 黎雨馨愣了一下才想到,她的这身装束不合适,赶紧跑到床边拿了衣物,到屏风后面去换,一边穿衣一边心里犯嘀咕,韩夜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从正门走会被文清他们拦下来,一定不是走的正门,而是跟他的侍卫一样飞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一来就安静地在厅里等她,还是到处找她,要是被他看到她沐浴的样子那多尴尬。可她又不好直接问:“你看没看到我洗澡?”左想右想决定先问他:“夜,你什么时候来的?” 谁知韩夜的脸竟红了,支吾着说:“刚……刚来。”黎雨馨的疑心更重了——这些武林高手走路都没声音的,要是看到她什么什么,那她多吃亏。 韩夜则手脚无措——他的确是一进来就找黎黎,而且还正好看到她出浴,那弧线优美的肩颈、小巧挺立的峰峦、盈盈一握的纤腰,虽然只是从后方看到半边侧影,却分外明晰。现在黎黎虽然穿着衣物,韩夜却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能透视一般,清晰地看到她身形的曲线,在衣裙下蜿蜒起伏,一时口干舌燥不能言语 第二十四章 南宫羽的秘密(二) 就在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南宫羽低低地询问声:“打扰两位,我可以进来吗?” 南宫羽是陪韩夜来的,韩夜怕白天的事会让黎黎误会,不管南宫羽怎么向他保证黎黎明白他们的苦衷,都一定要来向她解释,南宫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只是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这俩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再也不说话,急得他只能出声——他们是偷偷溜过来的,实在不宜久留。 黎雨馨忙打开门让南宫羽进来,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怕被人发现吗?”潜台词就是——不会牵连上我吧? 南宫羽却听明白了,笑道:“你放心,我们是确定无人跟踪才来的,你不会有事,只是不能久留。”说完自在地找了张舒适的靠椅坐下,指着韩夜说:“夜这个家伙怕你误会他跟苏琪玉有染,一定要来向你解释。 韩夜这时正拿了一条大毛巾帮黎雨馨擦湿头发,闻言怒道,“什么叫‘有染’,这么难听。”。 黎雨馨一听就笑了,转头看向韩夜:“夜,你真是赶来解释的?” 韩夜急急地点头,“黎黎,我……我们是有事,不得已才虚与委蛇”顿了顿又红着脸小声地斩钉截铁地说:“我只爱你。” 说得黎雨馨的脸都红了,“夜,我相信以你的眼光肯定不会看上苏家姐妹那样俗气的女子。我要是怀疑你的话,白天在马车里就会问你了,你不必跑这一趟,如果有危险的话可怎么好。”心中的八卦因子层出不穷的往外冒,“你们到底是在办什么事?有多危险?” 韩夜看了眼在一旁闲闲看戏的南宫羽:“这事要羽同意说才行,我是来帮他的。” 黎雨馨立即又把殷切的目光转向南宫羽,南宫羽先笑着调侃了一句:“两位终于发觉在下了啊~~~” 韩夜的脸立即红了,黎雨馨却只“切”了一声,她在现代追求者甚众,结婚后都有人纠缠,同事朋友经常会拿某某某来调侃她,脸皮早就练厚了。 南宫羽简要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此行的目的以及这段时间在苏家的情况。 黎雨馨听了南宫羽的介绍,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乖乖,居然是中央情报局的,办的都是事关国家安危的大事!” 原来自荷莲花会三人分手后,他们俩人觉得连日来在外面观察都没发觉苏家有何异常,因此决定潜入苏院,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二人以寒月山庄弟子的身份拜访苏白,声称想订购一大批丝绸为庄中子弟裁制新衣,为此特来苏家考察考察。 苏白喜形于色,立即设宴款待二人,还以客栈太过简陋为由,盛情邀请二人到苏院居住。二人推脱不过“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住进了富丽堂皇的苏院,苏白专门拨了一个大院子,指派了六名仆从招待二位贵客。 苏家的丝绸生意一直在天禧国的东部和南部,北方的市场则一直由齐家占着,因为北方人更喜欢厚重的锦缎,不太喜欢轻柔的丝绸。 寒月山庄在北方的势力极大,如果能与寒月山庄做成这笔生意,让寒月山庄的人喜欢上丝绸,整个北方地区的人都会效法,抢占北方市场就指日可待了,若能和寒月山庄攀上亲事,更是有了坚强的后盾,不必怕北方地头蛇的欺压。 苏家是由苏白和她的弟弟苏青共同执掌,姐弟俩各有一个女儿,颇有几分姿色,正是苏玲玉和苏琪玉,她们都没有娶正夫(这位子本来是留给方步云选的)。姐弟俩指示两个女儿去追求韩夜二人,如果能每人娶到一个最好,若是不行也至少必须娶到一个。 苏家的俩姐妹从第一眼看到韩夜和南宫羽后,几乎是立即跟牛皮糖似的粘上了二人,使尽混身解术追求,想尽各种方法讨好。 韩夜二人为了套取苏家的情报也一直若即若离着,南宫羽对两姐妹和颜悦色温言软语,但用周到的礼节拉开安全的距离;韩夜虽然很少拒绝俩姐妹的邀请,但他冷峻的神情、冰封的眼眸,都让两姐妹自动离他一段距离,以策安全。 苏家姐妹觉得韩夜与南宫羽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明明就在眼前却触不到摸不着。 第二十五章 南宫羽的秘密(三) 为了增进感情同时炫耀财富,苏家姐妹每天不是拉着他们,在大得离谱的苏家花园里散步,就是带他们去苏家的各个商铺和加工作坊巡视。`这倒正中南宫羽和韩夜的下怀,他们乘机将苏院和苏家的各处产业,都暗中查了一遍,但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制盐的场地,也没有发觉苏家与客户之外的人联系。 只是他们进入苏院后,就发觉有人在夜间暗中监视他们,但一到白天就无影无踪,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这些天来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只下令禁卫偷偷地远远地跟着,想摸清监视之人的底细。 可禁卫跟踪了几次都未果,只是回来报告说监视的人轻功极高,很怪异,似乎是几十年前就从武林消失的黑道至尊——魔宫的武功路数,消失的方向似乎是苏院北边的鎏园。那里据说居住的,是苏白的父亲徐老先生,他一心礼佛不愿被人打扰,南宫羽他们很想亲自去探探鎏园,但怕被暗中潜伏的人发觉,在目前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只能派禁卫加紧盯着鎏园,不敢轻意采取行动。 黎雨馨一直认真的倾听,在听到南宫羽说,他们并没有发觉苏家是怎么与相关人员联系时,她在脑海中飞速地把以前看过的电视电影的相似情节过了一遍,忍不住问道:“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确定苏家与外界联系的呢?是不是他们接触的人都调查了?” “是,苏家的人接触的都是与他们的有生意来往的人,这些人还在调查,不过目前并未发觉有任何疑点。” “那仆人呢?管家、侍卫什么的。” “苏家的家奴我们都亲自查问过了,几个心腹还有出入鎏园的小厮,都派了人手跟踪,除了管家苏福有问题外,其他的都没问题。” 韩夜在一边补充说:“羽会摄魂术,摄魂术能迷惑人的心智,中了摄魂术的人所说的都是实话,事后也不会记得,极为可靠。” “哦~~~”黎雨馨其实对摄魂术很熟悉,电视里看太多了,对韩夜的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多大兴趣,她更关心管家有什么问题,“管家都说了些什么呢?” “他只是知道苏家在做私盐生意,负责的人不是苏家的人,似乎是江湖人士,帐目由他在做,苏白每日会传信息出去,但如何传的他并不清楚。” 黎雨馨点点头,边思考边说,“那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呢,传信息的人不知道他在传什么信息,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传了信息,所以你用摄魂术也问不出。”以前就看过一个港片,有个奸商利用自己的司机不懂英文,帮他签文件、银行帐单什么的,让司机背黑锅。 南宫羽奇道:“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白可以骗他呀,也可以将要传的信息当废纸丢在字纸篓里,让仆人扔出去,再由外面的人去拣呀。人们查案的时候,都会盯着心腹亲信这类的重要人物,往往会忽略小人物,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南宫羽和韩夜听后精神一振,立即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都觉得黎黎所说的很有道理。 韩夜欣喜又骄傲地看着黎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自己的心上人果然不是平庸的女子。而南宫羽则若有所思地看看黎黎:“黎黎真是聪明啊,见识远超常人!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 刚才在韩夜向她解释摄魂术时,他就觉得有些异样,摄魂术是皇家之人才会的秘术,世人听都没听过,可她却好象早已知晓了似的全无兴趣。 黎雨馨心说“不妙,自己表现过头了”,连忙装出得意的样子,高高扬起小巧的下巴,“你一边说我就一边在想,当然得另辟蹊径,可不就让我想到了吗?” 南宫羽瞧见黎黎洋洋得意的可爱表情,忍不住笑了,“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要不然怎么能把江湖上无数女侠,都追不到的冷情剑手到擒来。”心中暗暗自责:“自己真是太多疑了,黎黎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而且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和夜主动亲近她,她也是想帮自己,何况刚才她的话对破案很有帮助。她必定是天生十分聪明,哪里有什么古怪?” 既然发现了漏洞,当然就要马上弥补,南宫羽拉着韩夜立即起身告辞,回去重新布署。待二人走后,黎雨馨才唤来文清竹清收拾沐浴用具,熄灯休息。 第二十六章 送药 第二天下午,黎雨馨估摸药丸发酵已有24小时了,教文清去厨房取筛子来,揭开覆在上面的毛巾,一颗颗的小药丸都像枫树球一样,长了一层淡白色的小茸毛,闻着有一股香味,这是做成功的标志。黎雨馨十分高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就能成功。 文清竹清瞧见小姐的脸色就知道做成了,也在一旁帮着高兴,“恭喜小姐,现在就将药丸送到简府去吗?” 黎雨馨道:“吃是可以吃了,可是还很湿不能储存太久,得晒干才行。 此时的太阳已快下山了,文清竹清就先用厚毛巾覆在上面吸收水分,将筛子放在通风的地方,避免发霉。第二天一早就将筛子晾在太阳下,每隔半个时辰就去翻动一下药丸,让它们充分且均匀的晒到太阳。中秋时节的阳光还有些热力,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将药丸晒得半干了。 黎雨馨想老师正受着病痛的折磨,还是早些送去给老师服用的好。`于是让文清写下服用方法:“将药丸两颗、片糖一片放在半碗淘米水中,待锅中水开后,放入锅中隔水用文火蒸一刻钟,将药丸与淘米水一同服下,服十天停十天,共连服六十次。”又在下文提示说“药丸需晒干后储存在密封的瓦罐中,保持干爽”。 黎雨馨打算当晚就给老师送过去,却被黎老爹拦住了,晚上天寒,黎老爹怕宝贝女儿着凉,吩咐管家黎强带文清竹清送过去。因为药丸还没有全干,不能放在一起,文清竹清将一个三层的食盒打开,先将每层盒底垫上细纱布,将药丸一颗颗的分开放好,还在上面撒了一层面粉,避免走动的时候药丸滚动粘在一起。将药丸装好后,由文清提着食盒,管家又依黎老爷的吩咐另外备了些温补的药材,带着文清竹清乘上马车直奔简府。 大约一个时辰后,黎强领着文清竹清回黎院复命,黎强向黎雨馨躬身行礼后双手捧上一个布包和一封信,布包里面包着几本书。 “辛苦强叔了,”黎雨馨接过书信问:“老师可有什么吩咐?” 黎强恭敬地回答:“李秀才收下了小姐亲手做的药丸,十分欢喜,说小姐有心了,这段时间不能亲往黎院教导,特地挑选了几本书,请小姐先自己慢慢看着,待他身体好些再尽教导之职。” 看了老师的信后,黎雨馨放下心来——老师终于不生气了,信中感谢她亲手所做的药丸,还勉励她坚持自学在会考中崭露头角。黎雨馨翻了翻那几本的书,都是适合算学会考方面的书,还有相应的习题集,内容很全面,让黎雨馨有种回到高中时期,准备迎接高考时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 中秋佳节(一) 又在家中闷了两日,这天一早起来黎雨馨就发觉家中的仆人忙进忙出,文清竹清将竹风居的小院子扫了又扫,还挂上了两盏莲花灯。 黎雨馨很好奇:“今儿个是干什么?” 竹清抢着答道:“今日是中秋节。” 今天是中秋节?黎雨馨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到了团聚的时刻了呀,不知在现代的父母和老公怎么样了?还在想她吗?思乡之情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黎雨馨心中一酸,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夺目而出。 文清竹清察觉到小姐的神色异常,连忙奔过来扶着黎雨馨的手问:“小姐,您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奴先扶您进房去休息,马上就去请大夫来给您瞧瞧。~ 文清扶着黎雨馨就往屋里走,竹清快走几步先去沏茶。黎雨馨坐下后只是哭,又摆手又摇头地不让他们去请大夫也不许禀告黎老爹,急得两个侍儿团团转,好一会儿后黎雨馨才渐渐止了泪。 竹清双手奉上茶,黎雨馨接过后饮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对一脸焦急的两人说:“没事,只是忽然想到无缘见过母亲罢了。”又问:“今日应该最宜到庙中祈福了吧?我想给父母亲祈福,你叫人备好马车吧。” 文清听了有些为难地说:“小姐,今日是中秋,一般都是男子到庙里祈福的,小姐去了只怕会有诸多不便。” 黎雨馨很好奇,又问了些中秋节的习俗。 原来这个世上的中秋节,也是每年的八月十五,每到中秋节,男子们都会一早到庙里求签祝告,希望婚姻顺利(因为这儿的女子是不愁没有姻缘的,所以今天女子都不会去庙里)。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把酒言欢一番。男子都会在今天亲手做个和饼,送给心上人或妻主品尝,如果能两人一起分享和饼,则寓意幸福美满。和饼就是我们的月饼,一般都用莲蓉做馅,有心意相连、甜甜蜜蜜、和和美美之意,和饼一般都是男子做的,女子很少做和饼送给男子。和饼也能做为祝福的礼物送人,男子如果能在中秋节时收到别人送的和饼,则是吉庆之兆。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厮都会做一个,送给自己的主子,寓意主子能获得妻主宠爱生活顺意,随便讨些赏钱;做父亲的送个和饼给儿子,希望儿子能得个好姻缘。 黎雨馨听了后惊讶地眨眨眼,心里琢磨着“这个中秋节怎么更像是情人节呢?”(其实是因为这个世上的女子太少,为了提高人口出生率,因此特别重视婚姻,无论什么节日都尽可能的与爱情扯上关系,希望多成就些姻缘。) 黎雨馨忽地想起,上次收了随意居张老板的齐川狼毫,自己要回礼,却一直没付诸行动,应当送份礼去表示感谢。于是便问文清:“我想送份礼给随意居的张老板,当是上次的回礼,不知今日送合适不合适,送什么才好?” 文清思索了一会道:“张老板既然叫小姐贤侄女,那就是长辈,没有什么不合适的。随意居里有齐川狼毫这种有价无市的货品,想必张老板是见惯好东西的人,咱们家的好东西,人家都不一定能瞧上眼,还不如送分心意。今日是中秋节,就由奴做个和饼,以小姐的名义送去给张老板,祝愿他们夫妇白头偕老,张老板必定十分高兴。” 黎雨馨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马上拉着文清竹清到厨房,要跟他们一起做和饼,她打算做三个,一个送给老爹,一个给张老板送去,另一个自己吃,自己吃的要蛋黄肉松馅的。 这时的馅都是素馅,对于黎雨馨要用咸蛋黄和肉松做馅,两个侍儿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从没听说过咸和饼的,和饼本是寓意甜甜蜜蜜的呀。 黎雨馨却解释说:“咸是因为我不喜欢吃甜饼,蛋黄是蛋的心,我在饼中放蛋黄,就是将真心包在其中的意思。” 文清竹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这样的解释听起来很美很煽情,如果能用甜馅则更佳。这个提议当然被黎雨馨驳回,谁把甜的跟咸的放在一起吃呀。 第二十八章 中伙佳节(二) 此时早餐刚过,厨子到街市上买菜去了,三人就在空无一人的厨房中忙碌了起来。 其实黎雨馨对烹饪并不在行,但又不好意思坐享其成,觉得和面是个简单的活,就抢着和面。最初按文清说的用糖浆和,但黎雨馨总觉得这样不够香,又加了一杯牛奶,几个搅匀的鸡蛋,一杯香油。 厨房里有现成泡好的绿豆莲子等,文清竹清在一旁边煮绿豆莲子,边看着黎雨馨手忙脚乱地和面,好几次要帮忙都被拒绝,只得不住地出言提醒她,面粉放得差不多了、糖浆够了,可是惯性作用过于强大,老是刹不住车,黎雨馨最后只能气喘吁吁地,双手用力揉动那一大团面粉,直到双臂酸痛才算是揉匀了,和好后,基本上够给黎院的人每人送一个了。 这时馅料也煮软了,文清竹清两人细细地磨成粉末搅拌均匀,开始包馅。由于和饼是越大兆头越好,黎雨馨把烤架拿出来研究了一会,觉得可以做两个七寸大的放在正中间,四角空出的地方可以放六个包子大小的和饼。于是豪迈地对两个侍儿说,“你们俩做两个七寸大的,我负责做六个小的,小的我自己吃,肉松呢?饼模呢?饼模上都写的什么?” 文清竹清有点犯迷糊:“小姐,饼模是什么?” “就是做和饼的模子呀!” “和饼用手做就行了,只有烧铸铁器时才用模子的。小姐,要不由奴们来做吧,您在一旁瞧着就行了。” 黎雨馨闻言晕倒,没有模子做出来的饼,不就跟烧饼一个模样了吗?那还叫什么月饼呀!黎雨馨略一思索,叫竹清到房里把她上次逛街买的小食盒拿过来。那个小食盒是花形的,有波浪边,一寸高,直径大约半尺,勉强能当模子用。 文清竹清按她所说的步骤,以小食盒为模子做了两个和饼,里面还在黎雨馨的要求下,硬被加入了两个咸蛋黄,变成双黄莲蓉月饼,还由文清用筷子在饼面上写上“万事如意”四个凹陷的字,黎雨馨才勉强点点头——总算有点现代月饼的样子了,虽然现代月饼的字都是凸出来的。第一次做有厚度有花边的和饼,两个侍儿也直夸好看。几个似模似样的小月饼,也在两个侍儿的巧手下成型,放入烤炉中不到一刻钟就传出了阵阵甜香。 待中餐过后,厨子将烤好的和饼用托盘盛着送到竹风居。黎雨馨将一个大的用食盒盛好,让文清捧着,跟自己一起去随意居送给张老板。竹清吵着要一同去,黎雨馨考虑到他和团团好久没放风了,也该出门转转,要求他“一带好团团、二不得多言”才同意他带上团团一同跟去。 三人赶到随意居时,张老板正要早些回家主持过节的事宜。黎雨馨款步上前,福了一礼道:“张叔叔,今儿是中秋节,侄女没什么好东西送您,又不会什么手艺,这和饼是侄女和侍儿一同做的,还望您不要嫌弃。祝您万事胜意、心想事成!”说着从文清的手中拿过食盒双手奉上。 张老板见到黎雨馨十分高兴,笑着接过食盒说:“贤侄女有心了,这份心意可比什么都来得珍贵。快快坐下歇歇。”边说边拉着黎雨馨坐下,命人送上茶水。 张老板打开食盒,见到和饼充满立体感,还有波浪形的边,饼上的字也十分喜庆,心下更是欣喜,“这饼的模样可真是讨喜,我喜欢得紧,贤侄女想必花了一番心思。我这做叔叔的平白受了这么份大礼,却没准备什么回礼,可真有愧。这店里有什么是贤侄女看得上眼的,就只管命人取来,叔叔送给你。” 黎雨馨忙说:“您是长辈,侄女孝敬您是应该的,若是再要回礼那倒是侄女的不是了。”张老板也不坚持,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黎雨馨便施礼告辞了。 待黎雨馨走后,张老板拿着食盒左看右看、越看越欢喜,心中更是认定了黎雨馨这个媳妇,只有如此善解人意、兰心惠质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儿子。上次回家时,家里的小祖宗正在闹腾,而他也没完全拿定主意,所以没跟妻主商量,今天一定得好好说说这事。 第二十九章 谁是主人(一) 黎雨馨离开随意居后,见天色还早,就带着两个侍儿四处逛逛,然后打算到黎家的商铺接爹爹一同回家, 黎雨馨抱着团团走在前面,两个侍儿跟在后面,双手拿满了黎雨馨看中的零嘴和给团团玩的小玩意。三人一狗正往黎家的添香居而去,添香居出售的是胭脂水粉和镜子手绢之类的女性用品,因为商品精致,生意很不错。 黎雨馨到时,店内正有个衣衫华丽的大小姐在东挑西拣,添香居的齐掌柜赔着笑,听她抱怨这个不精致那个不高贵。 黎雨馨进到店内后,向一旁的伙计打听爹爹在不在,听伙计说爹爹到悦心楼去了,本打算走人的,可听到这个女子一个劲的说添香居的商品不够贵重,心里不免有了薄怒,添香居又不是卖珠宝的,要那么贵重干什么。她推开那女子身后站着的几个仆从,走上前去,朗声说:“小店的货品小姐如若不喜欢,大可以不买,留着给喜欢的人挑选好了。小姐若要贵重的镜子,不妨去城中的致宝斋,那里的镜子是镶宝石的,定能合小姐的心意。” 那女子冷不丁听到有人敢嘲弄她,不禁大怒:“本夫人还不知道致宝斋吗?你当本夫人买不起吗?若不是要送的人不配用那么贵重的镜子,本夫人会到你这小店来?”她突然看到黎雨馨怀里的小狗,立即瞪大眼睛,指着黎雨馨的鼻尖,尖声叫道:“啊~~~你!就是你!你偷了我的雪儿!把我的雪儿还给我。” 黎雨馨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觉她柳眉杏目,正是那天见到韩夜后变雕塑的美女,团团的确是她的!可是她从头至尾都不记得团团,只顾着发花痴,最后还一走了之,她黎雨馨是不忍团团无助流浪,才好心收养它的好不好。黎雨馨不屑地撇撇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拿出证据来,你再说我偷,我可要告你诽谤了。” 美女一听立即柳眉倒竖,“还要什么证据?本夫人的身份就是证据!就凭你开个这样的小店,也买得起雪儿?只怕你连雪儿是什么犬都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圣雪犬!”黎雨馨想都没想地回击,这是韩夜和南宫羽告诉她的。 圣雪犬产自北方的圣雪湖一带,数量稀少,体型不大,毛色漂亮,眼珠为湛蓝或深紫,且非常有灵性,因而十分得世人的喜爱。它们吃得极挑剔,最爱各类山珍,还有个特性,每隔几天必须饮圣雪湖的湖水,否则眼珠的颜色就会变淡,直至变成灰色。如果家中养了圣雪犬,不但得好吃好喝伺候着,还得不时派家奴到圣雪湖去取水,非大富大贵之家是养不起的。 天禧国安定繁华富庶,人人懂得享受生活,整个社会都崇尚奢华,尤以上流社会为甚。像圣雪犬这样需要劳民伤财才能养得好的宠物,更是名流名媛们用来炫耀的筹码,加之圣雪犬的性情高傲,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撒娇,一般人理都不理,心情不好时更不会给你好脸色,越是这种个性越受到人们的追捧,将圣雪犬的价格炒得极贵,最便宜的也要万两白银,团团是只母犬,价格更要高出几倍!这里的动物也跟人一样——雄多雌少。黎家的三个店铺一年一共才收入千多两银子,得不吃不喝几十年,才能买得起团团,美女当然会置疑。 “你……就算你知道也是你偷的,那天在街上你乘我向那位公子道谢时抱走它的,我的家奴可以作证。”美女想到那天韩夜抱着黎雨馨的情形,妒忌得脸都扭曲了,“再不还来我就到官府告你!”说完骄傲地“哼哼”冷笑,转脸对站在一旁的一个年青男子柔声问:“臻表弟,你是县令,你说说看,强抢他人财务达八万两银的人,该判何罪?” 还“真表弟”“假表弟”呢,黎雨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唤作“臻表弟”的公子,在她们争吵时,就一直用泼墨般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黎雨馨,见黎雨馨似乎受不了珊表姐的“娇柔”嗓音,不住地用手互搓手臂,好象要把鸡皮疙瘩搓掉,表情生动可爱,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出来。 被漠视的美女十分不满,两只手跟八爪鱼似的缠住他的胳膊,用更嗲的声音说:“表弟,你帮人家评评理嘛~~~” 那男子挣了几下没挣脱,无奈地道:“珊表姐能确定这只狗是雪儿吗?若不能确定,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黎雨馨这时才注意到美女身边的“真表弟”,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身青衫,文士打扮,生得眉清目秀,如水墨画一般的俊雅飘逸,可惜被个刁蛮美女缠上了,黎雨馨心中叹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黎雨馨不急不慢地说:“你拉谁来评理都一样,家奴作的证不可采信,他们都是你的人,当然会向着你说话。让团团自己来认吧!圣雪犬可是有灵性的,它最清楚谁是它的主人。” 第三十章 谁是主人(二) “好!”美女觉得这对她极为有利,立即赞成,“就由臻表弟来作见证。” 见黎雨馨狐疑地看着他,男子上前一步,向着黎雨馨温和地说:“在下李臻,是津浦县令,请小姐将小狗交给在下,在下必会公正行事。” 周围的人听到他自报姓名后都“哦”了出来,文清忙对黎雨馨耳语:“李县令的官声极好,小姐可以放心。”黎雨馨点点头,将团团交给李臻。 李臻抱着团团在离二人十步处站定,将团团放在地上,让它自己认主。团团毫不犹豫地跑向黎雨馨,让黎雨馨惊喜不已,她以为团团会认美女的说。而一旁的美女则大怒,一脚狠狠踢向跑过来的团团,嘴里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花八万两银子买你。” 黎雨馨立即伸腿,架开美女凌厉的一脚,也不管她是否会摔在地上,伸手抱起团团,心中十分愤怒,她最讨厌不爱护小动物的人!这女人买团团纯粹是为了炫耀,等团团老了一定会弃如弊履。黎雨馨本来是想作弄她一下,再把团团还给她的,谁让她那时只顾帅哥不顾团团,但现在决不会把团团还给她了! 美女好不容易被家奴扶住,刚站稳又尖叫着扑过来撕打,被黎雨馨轻松挡回去。她在现代时跆拳道练到了红带,现在这个身体的体力虽然不济,不过对付弱质女流还是绰绰有余。 李臻忙赶过来拉住美女劝道:“珊表姐,小狗已经认主了,还是算了吧。 美女回手就是一耳光,骂道:“滚开!吃里扒外的东西!” 待李臻的脸上浮出五道指痕,美女的怒火立即被浇灭,换上的是极度的懊恼,她懊恼的倒不是打人,而是暴露了本性,姻缘怕是难成。 两人虽然表姐表弟地相称,其实这亲戚关系,还真得用八竿子才打得着,不过是因为美女的父亲和李臻的亲舅舅嫁了同一个妻主。美女的父亲是工部侍郎叶秉良,母亲姚颖当的是闲差官职也比父亲低。她从小随父亲住在叶府,每日随下朝的父亲到母亲的府上用晚餐,如果母亲留宿就住一晚,不留宿父女二人就回叶府,逢年过节才会回母亲府上住几天。而李臻的舅舅只是个侍夫,一般女子的夫郎分为正夫、侧夫、侍夫、小爷,侍夫的地位低,家宴时都坐得远远的,她本来只是大概知道母亲娶了这么个人而已。直到三年前李臻进京赶考时,到姚府拜访舅舅被她遇见,她立即就被李臻的翩翩风采吸引住了,一心要娶他为侧夫,仗着母亲这层的这点关系,硬要李臻叫她表姐,还时不常跑到元希来看望他,可几年下来都没能说动李家答应这门亲事。现下又打了李臻一巴掌,这可怎么办才好? 美女慌忙掏出手绢帮李臻揉脸,歉意地嗲声说:“对不住呀臻表弟,我认错人了。我不是要打你……” 李臻不动声色地避开她,微笑着说:“无妨,并不疼。 美女立即将矛头转向黎雨馨:“都怪她,是她强抢我的雪儿,我才会发怒的。” 黎雨馨正站在对面为美男惋惜“可怜的人啊,怎么就投错了胎跟这种人做亲戚呢?”突然被美女点名,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懒得回应,反正团团已经认她是主人了。 美女想到八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怒火再次升腾,“我就不信你养得活圣雪犬。” 黎雨馨闲闲地回应,“每天一盘白米饭而已,有什么养不活的。”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圣雪犬会吃白米饭?它们只吃山珍的,你这个土包子懂不懂呀?” “团团就吃白米饭,才会长得这么雪白可爱,不信就让它吃给你看。”黎雨馨转头问齐掌柜:“齐掌柜,店里可有白米饭?去盛一碗来。” 齐掌柜忙说有,店里是包伙的,中午有剩,使了个眼色,一个伙计飞快地端上一碗白米饭。 黎雨馨抱着团团凑过去,嘴里还说着:“团团啊,你今天可要让这位小姐长长见识。” 团团看着那碗米饭,心中无奈到了极点。这时候晌午刚过不久,中饭还在肚子里,再说米饭又不是什么人间美味,叫它怎么吃得下去?不过看在主人刚才救它,又夸它雪白可爱的份上,它还是配合地“叭嗒叭嗒”舔了几口。 就这几口已经把美女给震得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在她家中,雪儿是只吃山珍的,还得色香味俱全,再由三四个奴才伺候着,才肯吃,何时吃过白米饭啊?! 其实团团原来是很挑的,一开始黎雨馨用鲜肉沾高汤哄它吃,它还爱理不理。南宫羽初见团团时还取笑黎雨馨,“小心它把你家给吃穷了!” 哪知道团团十分好色,第一次见到韩夜他们,只顾盯着美男看,不知不觉吞下一大盘白米饭,自那之后,团团就再也没能从黎雨馨那要到什么好处。黎雨馨给它什么,它就得吃什么,不吃,黎雨馨就恐吓它,“团团呀,你不吃我就让人端走了哦!今天都不会再给你了!明天还是吃这个哦!你不吃就得一直饿下去,等你饿瘦了,毛都会掉光的,夜和羽就不会理你了,谁会喜欢一只秃毛瘦猴子狗啊?”团团没有办法,为了保持身材,为了美男的宠爱,只好眼含热泪吞下盘中的卤肉拌饭,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黎雨馨得意地扬起头,用眼角俯视美女,奖励地拍拍团团的头,示意它可以停下了。 美女尽管震惊得无以复加,还是不忘要回团团:“你……你居然虐待雪儿,明明那天是你抱走雪儿的!你说它是你的,你有买卖契约和血统证吗?” 虾米?这年代也有血统证明?黎雨馨实在是没料到这个,不过遇上高深的难题、尴尬的窘况,实在无话可接时,黎雨馨的经验就是:先木无表情地用眼睛直视对方,心里默数一到十,让对方自己领悟到那是个极度无聊愚蠢的问题。然后,当完全没有听到那个问题一样若无其事。 美女果然被她盯得心虚了起来,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边撤退边说:“我是工部侍郎之女叶珊珊,有胆你报上名来,我有的是办法要你拿契约和血统证明出来看,你等着瞧!” 黎雨馨才不胆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小姐名叫黎雨馨!你先拿出证据,证明团团是你的再说吧!” 现代人确定血缘要验dna,身份证上还得有照片不是?她才不信一纸血统证能证明团团是谁的,不过如果一定要她拿出血统证来倒是件麻烦事。 李臻走过她身边时好意提醒:“表姐不会善罢甘休的,千万小心。” 黎雨馨也知道这事麻烦,朝他笑笑谢谢他的善意,待他们一行人走远了,决定先去悦心楼接爹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也许南宫羽能帮上忙,他不是郡子吗?弄张血统证应该不难。 第三十一章 李臻的亲事(一) 在回李院的马车上,叶珊珊不住地撒娇,抱怨李臻没有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又咬牙切齿地咒骂黎雨馨,强占他人财物不知羞耻,扬言一定要将她丢入大牢,把牢底坐穿。 李臻好脾气地听着,不发一言,自始至终都维持着淡定的微笑,完全不在意脸上的五指山是拜身边的美女所赐。 叶珊珊的话语尤如山风吹过,半句都没进入李臻的耳朵里,他一直在回想着黎雨馨调皮灵动的眼睛、洋洋得意的娇俏表情,丰姿婀娜而高雅,看似娇怯怯的她,竟能推倒高她半个头的表姐。他以前从未见过将活泼开朗和端庄高雅结合得如此完美的女子,他见过的女子不是柔弱得过头就是强悍得过分(当然,李臻总共也就见过不到二十个女子而已)。 “表弟,你到底帮不帮我嘛。”叶珊珊问了几次都没得到回答,娇嗔地用力摇晃李臻。 李臻心里叹口气,先奋力将胳膊从叶珊珊的手中解救出来,再不急不缓地说:“若表姐能证明小狗是你的,李臻当然会帮表姐的。”他心道:“虽然黎小姐可能没有血统证,可表姐要证明小狗是她的也很难,光是一张血统证并不能证明黎小姐的小狗就是血统证上的这只。” 想起黎雨馨将小狗护在怀里的情形,李臻觉得黎雨馨更配当小狗的主人,就连小狗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么?而且他敏锐地发现,黎雨馨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小狗的主人,只是说不相信叶珊珊是主人,要叶珊珊拿出证据来证明。就算叶珊珊要告她,将来对簿公堂,她也能推得干干净净。“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呢,”李臻笑着想:“自己为她担心似乎是多余了。” 叶珊珊见李臻又魂游天外,心中极度不满,怎么有她这个大美女在身边,他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他怎么就不会象京城中的公子哥那样,只专心致志地看着她、听她说话?只不过刚刚才打了他一巴掌,现下不好发作。 她将丰满的身子贴向李臻,正要撒娇发嗲,马车忽然停了,家奴在车外禀告:“四少爷,表小姐,到了。” 李臻立即侧身闪开,钻出马车,深吸一口车外自由的空气。 叶珊珊恨得银牙紧咬,只有李臻敢让她碰软钉子,不过就是个县令而已,她肯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尽管心中愤恨,叶珊珊还是挤出微笑,扶着李臻的手,一步一扭摇曳生姿地顺着矮梯下了马车。 早已候在堂前的李家家主李秀珠忙走过来,一把拉住叶珊珊的小手,热络地说:“珊珊啊,逛了一天累了吧?姑母备了些茶点,快快进屋歇歇。” 李臻向母亲深施一礼,“母亲大人安好,孩儿想先去看望爹爹。” “也好,你们父子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爹爹今早还在念叨你呢,你先去吧。我来陪珊珊说说贴己话。” 李臻转身往爹爹的院子去了。叶珊珊想留他一起喝茶,却被李秀珠热情地拉着往前堂走,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她跟这个母猪有什么贴已话好谈的。 李秀珠圆圆胖胖的脸笑成一朵花,体贴地询问今日逛街的种种,周到热情得令叶珊珊招架不住。 胖胖的李秀珠看上去憨厚,实则精明强干。正所谓无商不奸,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米粮商,手下掌管着上万号伙计,于察言观色一项可以说是修炼得炉火纯青。她既知道儿子不喜欢这个叶珊珊,也知道叶珊珊看不起她。但只要对李家有好处,她并不在意奴颜婢膝一下,若将来为儿子找到了更高的高枝,她也会毫不留情地踢开叶珊珊,顺带要回点利息。 叶珊珊高傲地扬着头进入前堂,毫不客气地在上首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李秀珠的关怀。她十分恼恨李秀珠让李臻离开,一会她还要赶回京城去,本想多跟李臻亲近亲近的。但怎么说这女人将来会是她婆婆,她还是随便敷衍一下,算是给李臻面子。 第三十二章 李臻的亲事(二) 李臻还没到博园,远远就看到爹爹站在院门口迎接他,忙快走几步过去行礼,“爹爹近日可好。 “好着呢。你今日若不回来,我正打算过两日去津浦看看你。” “今日是中秋节,儿子怎么可能不回来送个和饼,祝爹爹与母亲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快起来,老夫老妻了还谈什么恩爱。说到和饼,今个儿爹爹收到了一个特别的,一会拿出来给你瞧瞧。”张博一把拉起儿子,看着那张越发俊雅出众的脸,满心都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你马上就要满二十了,该给你定门亲事了。” 李臻的笑脸一僵,以为爹爹要他跟叶珊珊定亲,这事这些年一直在提,他是个很孝顺的人,明白跟叶家结亲的种种好处,何况叶珊珊年轻貌美,虽然娇纵些,但天禧国凡有些家世的女子大多如此,因而以往总是说:“全凭母亲跟爹爹作主。” 可今天他突然觉得无法忍受这样的婚姻,于是推脱说:“最近公务繁忙没有空闲,况且孩儿还想在爹爹膝下多侍奉几年,能否晚些再定亲事?” 张博听后讶异地望着儿子,儿子从来都很孝顺,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今日突然推诿,莫非是……“臻儿,你老实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是谁家的姑娘?” 李臻羞红了脸,他的确对黎雨馨心生爱慕,可黎小姐的心意如何,他一点都不知情,要他怎么说呢? 张博一看儿子的表情就明白了,心里又是轻松又是高兴。儿子一向对什么都不在意,淡定得如僧侣一般,他还真怕他一入土,儿子就会出家修行去。如今有了心上人可是个极好的兆头,说明他终于开窍了。只要对方不太差,他都打算成全,毕竟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张博又催促了几次,李臻才不好意思地说:“孩儿觉得黎雨馨小姐十分可爱,只是黎小姐可能并无此意。” 张博听后忍不住附掌,“咱们父子俩可是想到一块去了。爹爹原也是想上黎家为你求亲。来来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张博拉着一脸惊喜的李臻快步走到桌前,打开桌上食盒的盖子,把那个新奇的和饼秀给儿子看,“这和饼就是她亲手做了送给爹爹的,这模样可比旁人做得漂亮得多了。上次爹爹不过帮了她一点小忙,她便懂得回礼。真是个兰心惠质又明事理的孩子,以后啊,还会是个体贴的妻子呢。”虽然黎雨馨送饼的时候已经言明这饼是跟侍儿一起做的,不过张博自然将功劳全部算在未来儿媳妇身上。他又将黎雨馨对婚姻的看法说与儿子听。 李臻看了和饼,听了爹爹的评价后,对黎雨馨更是倾心,腼腆地说:“那提亲的事,孩儿便请爹爹作主。只是……母亲和父亲会同意吗?”他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方步云也喜欢黎雨馨的事。 第三十三章 李家家宴(一) 张博一听李臻提到方青山,有点恼怒,“我自己儿子的婚事要他同意什么?”终身大事素来是由正夫拿主意,这是规矩,张博很清楚,思量了一下又说:“你放心,我会先同你母亲商量,让你母亲去说服他。” 这张博正是随意居的老板,也是李臻的亲生父亲,李秀珠的侧夫,按规矩李臻只能称其为“爹爹”。 在二十几年前,张博在元希可算是个名人,只因他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又生得十分俊俏,十五六岁时,提亲的媒公就快踏破他家的门槛了。当年李秀珠就是在街上偶遇他,惊为天人,立即差媒公上门提亲的。 张博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可惜到了他爷爷这一代就只会读死书,既没考上个一官半职又不懂经营,好好的家业日渐败落,偏偏父亲又得了肺痨这种富贵病,把全家都拖垮了。他出身好、相貌好,自然清高傲气,本来是决计看不上李家这种重利轻情、满身铜臭的商人,更何况李秀珠还相貌平平。 无奈父亲病重急需大量的银子,李家的聘礼给得最丰厚,他只得委委屈屈地坐上了李家接亲的小毛驴,以侧夫之礼过门。 成亲之后,张博对妻主爱理不理,时常孤芳自赏感叹命运,让方青山钻了空子,虽然晚半年进门,却坐上了正夫的位子,抢了妻主的宠爱。 一开始张博并不在意,可妻主连着一年都没再踏入博园。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已知晓情事,怎么耐得住这么长时间的寂寞。到这时,他才幡然醒悟——原以为最食之无味的馒头,怎么都算是粮食,能果腹充饥,若被他人抢走,自己是会饿死的。 他开始向妻主献殷勤,学着方青山的样子曲意奉承,好在方青山此时已哄得妻主生了儿子,又埋首书中不理世事,张博终于一点一点地讨回了宠爱。尤其是近些年,方青山的官越做越大也越来越不把妻主放在眼里,在李秀珠的心中,张博已经是第一位的了,就冲李秀珠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就能证明。 张博一直与方青山暗暗较劲,他自己是比不上方青山的,但比儿子他就强了不止一点点。他知道方青山想让方步云嫁给官宦子弟或书香世家,李臻远比方步云出色,就应当嫁得比方步云更好才行。他要等方步云先嫁出去再谈儿子的亲事,方步云比李臻还大了五岁,方青山不急,他急什么。 而这次他会挑中黎雨馨,一来是因为黎雨馨确实出色,合了他的心意;二来也是因为他的好友李秀才说黎雨馨必成大器。 张博琢磨着明日怎么说服李秀珠到黎家求亲。方青山应当不会阻拦,虽然上次叶家的亲事是因方青山从中作梗而搁置的,但那主要是因为方青山有私心,想让自己的儿子方步云嫁给叶珊珊。工部侍郞的官阶虽与剌史相同,但京官大三级,方青山想以亲事为跳板调入朝中任职,可惜人家根本瞧不上他儿子。想到这,张博得意地一笑。 第三十四章 李家家宴(二) 张氏父子正在房中闲聊着,有家奴在门外请安,“二郎君,老爷回来了,夫人请您到前厅去。”(老爷就是方青山,正夫称老爷,侧夫称郎君,侍夫以下称主子) 张博应了声“知道了”,与儿子起身一起往前厅走,心里暗骂:“好大的架子,一个月不回来,一回来就叫人去拜见。” 到了前厅,众人按地位尊卑互相行礼之后,一同坐下。方青山照例与李秀珠坐在上首,张博与三位侧夫、方步云、李臻等在一旁坐下,还有好几个侍夫、小爷只能站着,用饭时也是另坐一张桌子。李秀珠见人到齐了,便吩咐传席,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方步云却在此时站了起来,“娘,现在时辰尚早,晚些再传席吧,孩儿要出去一趟。孩儿要将亲手做的和饼给馨儿送去。” 还没等李秀珠问谁是“馨儿”,方青山就怒喝道:“胡闹!你上次还没丢够脸是不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吗?黎家的丫头你想都不用想了。” 方青山的头又隐隐地疼了起来,实在是没弄明白,那个黎雨馨到底有什么好,事到如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宝贝儿子居然还在念叨着她,天天吵着要他上门去提亲。他已经严正声明不可能同这种小门小户结亲了,这个祖宗居然还想着送和饼。 方步云委屈地大闹:“爹,你不能这么嫌贫爱富。” 方青山气得站起来想给方步云一巴掌,李秀珠忙拉住他:“今天过节,要教训儿子以后再说吧。”又转向方步云,“你也坐下,送什么饼,急巴巴地去讨好人家,人家就会看轻你。” 方青山依言坐下,斜瞥了夫人一眼,又赶紧转开视线,“儿子就是让你宠坏的。”夫人每生一个就胖一圈,现在已经是“珠圆玉润”了,与几位属下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妻主相比,方青山觉得甚无颜面。若不是有生理需要,他看都不想看她,更别说抱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剌史府长住,越来越少回李院的原因。 方步云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才依言坐下,各人也都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了。家奴川流不息地上菜,待李秀珠与方青山开席后,家宴正式开始。 席间,年轻一辈的已经开始斗酒,唯独李臻沉默不语。张博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想到方步云居然也看上了黎雨馨。今天是中秋节,方步云肯定会留宿,他怕方青山会说些对黎雨馨不利的话,那他要取得妻主的同意就难了,得马上找个时间,与妻主说说到黎家提亲的事才好。 李秀珠注意到张博的心情似乎不好,乘方青山离席如厕,忙关怀地问:“博儿,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张博觉得正是时机,忙向她简要说明了一下求亲的事,“黎家虽然是小门户,可黎丫头日后定会有大出息,咱们不能只看眼前不是?更何况臻儿很喜欢她,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李秀珠思量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反对臻儿嫁给黎雨馨,但这事也得知会正夫一声,要他也同意才行。她答应晚上同方青山好好说说,为李臻到黎家求亲。 张博一张脸才多云转晴,体贴地夹了几样妻主爱吃的菜,放入她的碗中。 晚上,李秀珠的寝室内,方青山正要宽衣入寝,李秀珠却拉着他说起了李臻和黎雨馨的事。 方青山这就好奇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了上黎雨馨,那丫头不过就是漂亮点、气质好点,可身子骨瘦瘦弱弱的没几两肉,家世也不甚好,用得着上赶着要嫁她吗?他正打算答应,反正是他张博愿意将儿子下嫁,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还能绝了自己儿子的念想。忽地转念一想,张博是个精明的人,跟自己暗中较劲了几十年,一心想超过自己,怎么也会看上黎丫头的呢?这中间恐怕别有内情。于是改口风说:“这事我一时不好说,黎家的丫头病了十几年,若是不能生育,岂不是害了臻儿,我怎么说也是臻儿的父亲,得替他着想才成。要不这样吧,下月初十是我四十五岁的寿辰,你不是张罗着要替我办寿宴吗?把黎家的丫头也请来吧,咱们好好瞧瞧,再商量这事也不迟。” 李秀珠一听,觉得相公这么处理十分妥当,自己居然忘了黎丫头身体差这一点了,于是堆着笑脸讨好他:“还是相公有主意,娘子我真是一天也离不开相公呢。”边说边向方青山靠过去,在她这么多的夫郎中,就数方青山的功夫最好,这回方青山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她都快想死了。 方青山得意地一笑,伸手搂过夫人的粗腰,厚实的手感让他暗中皱了下眉。李秀珠的手不住地在方青山的胸口摩挲,禁闭已久的**很快被点燃,两人一起滚到了床上。 第三十五章 中秋之夜(一) 黎院中—— 黎雨馨在晚餐前拿出和饼送给爹爹,乐得爹爹合不拢嘴,直夸女儿孝顺又聪慧,做出的和饼都比别人的漂亮。`用过晚餐,父女二人坐在院子里,赏月吃和饼,其乐融融。 黎雨馨并不爱吃甜月饼,只是小尝了一口,觉得文清他们调的馅甜而不腻,挺好吃的。心里惦记着自己的蛋黄肉松饼,又猜测韩夜他们可能会来,渐渐有点坐不住。刚到戌时,黎成便显出些倦意,黎雨馨忙送爹爹回房歇息。自己则带着两个侍儿在竹风居中摆起小桌,打算继续赏月吃和饼,这次吃的当然是自己的蛋黄肉松饼。 竹清刚将酒菜端上桌,忽然一阵微风吹过,院落中多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浅蓝的华衫,灿若星辰的双眸正宠溺地注视着黎雨馨,正是韩夜。 黎雨馨向他身后张望了一下,没见着南宫羽,笑着问:“夜,你一人来的吗?” 韩夜听到黎黎问羽,有点紧张:“是的,黎黎,你很想见羽吗?” 黎雨馨听出他语意中的紧张和醋意,失笑道:“我是看你们俩个老在一起,象对油盐坛子,才问问的。你过来坐呀。” 韩夜这才放下心,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黎雨馨跟前,拿出一个油纸包,双手递给黎雨馨,深情地凝望着她,星光灿烂的眼眸传递出羞涩和期盼。 黎雨馨眼盯着油纸包,猜想是和饼,心中一边估量饼的大小一边暗想“不会太甜吧?太大的话我可吃不完呀。~~。88106超速首发~~”微笑着接过了纸包,轻轻打开,果然是和饼,还好不大,黎雨馨松了口气。她料到韩夜今晚会来,多半还会送和饼,所以晚餐并没吃什么,这饼的个头她是能吃下的。 “只要不太甜!”黎雨馨在心里补充,虽然她很看重跟韩夜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但也不想虐待自己的胃。 文清和竹清已经摆好了椅子,请两人在小桌前坐下,竹清本想赖在一边伺候,被文清给拖走了,将小院留给两个新鲜恋人。 黎雨馨仔细欣赏了一下韩夜送过来的和饼,觉得跟自己的想像差不多,不用模子做的饼果然就是像烧饼。当然这种评价她是不会告诉韩夜的,怎么能打击人家辛辛苦苦地劳动成果呢? 韩夜见黎雨馨拿着和饼左看右看,并没有要品尝的意思,心里有些着急,期期艾艾地说:“小时候常做了送给母亲,她说味道不错的……”男子不能主动要求女子品尝和饼,那有索爱之嫌。韩夜实在不知该怎么诱引黎黎品尝一下,哪怕一小口都行,剩下的他就全吃完,和饼要两人一起吃完才完美。 黎雨馨听后笑弯了眼,她实在是想像不出一个绝色小帅哥,在厨房里和面是什么情形。再说了,哪个母亲会嫌自己孩子做的东西呢,再难吃也会说好吃的。虽然听文清说烹饪是这世上男子必备的技能,不过她还是不对舞刀弄枪的韩夜抱太大的希望。 黎雨馨拿起桌上的小刀,从和饼上切了一小块下来,发现馅内夹着深色的果子。见黎雨馨眼露疑惑,韩夜忙介绍说是蓝莓。黎雨馨细细品尝了一下,点点头,“不错,甜了些,但很香,尤其是蓝莓,甜甜的粉粉的,我很喜欢。”她过去吃的蓝莓总是很酸的。 心上人的称赞,韩夜分外受用,“喜欢吃就多吃些吧。” 黎雨馨笑着说,“我吃了晚餐的,可吃不了这么多,我也做了和饼呢,你尝尝看,应该没吃过这种口味。” 说完将食盒打开,拿出一个小和饼放在韩夜面前。见韩夜惊奇地看着这个饱满立体的小饼,得意地说:“漂亮吧?吃起来味道更好。” 韩夜没想到黎黎会做和饼送给他,心里甜得快要滴出蜜来,急忙掰下一块放入口中,的确很好吃,可馅是咸的。如果是平时还好,但今天是中秋节,应该要甜甜蜜蜜呀,他实在是不好评价。 第三十六章 中秋之夜(二) 黎雨馨见韩夜支支吾吾的,猜想是因为馅不是甜的,娇嗔地说:“不好吃吗?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特地做了给你尝的。最亲密的朋友不光是要分享甜蜜,也要分享悲苦才对。” “黎黎……”韩夜因她那句“最亲密的朋友”而难掩喜悦,伸出手握住佳人的柔荑,“你……真的当我是最亲密的朋友吗?” “当然。”黎雨馨嗔怪地瞪他一眼,都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了,还会有谁比他亲密呀。 黎雨馨的一瞪里撒娇占了一多半,轻娇薄怒的俏模样引得韩夜心都快从口里跳出来了,情不自禁地在黎雨馨粉嫩的小脸上轻轻一吻。韩夜到底是情窦初开,面皮薄,不敢继续下去,忙转头拉开些距离,一颗心呯呯地跳着,神情忐忑地等待佳人的反应。 本来吻下小脸对黎雨馨来说不算什么,可韩夜转过头时,双唇如羽毛般轻轻划过她的唇角,那一瞬间黎雨馨象被电流击穿,全身泛起一阵酥麻,韩夜身上淡淡地松柏清香清晰地传入她的鼻端,盅惑着她的感官,让她敏感的察觉到四周都充斥着韩夜的气息,这是充满刚阳的男性气息!由此而生起一种归属感,似乎不安的灵魂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黎雨馨咬着下唇,有些依念又有些害怕这种感觉,不知所措地低头不语。 见佳人没有排斥,韩夜的心情明亮起来,幸福的感觉弥漫开来,他悄悄将握住佳人柔荑的手轻轻一转,改成十指交握,黎雨馨没有拒绝。紧握的十指传达着心意,但两人都没言语也没看对方,默契地选择吃和饼。虽然沉默着,但气氛并不尴尬,还有一点小温馨。 待和饼吃完,两人抬头对望一眼,同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将两人之间因刚刚相恋而存在的,那一点小小的陌生,消除得干干净净,态度自然而然地亲昵了起来。 韩夜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来放在黎雨馨的眼前,里面躺着一对珍珠耳坠。耳勾下坠着一颗珍珠,极简单的式样,但珍珠却是极品,有小拇指大小,在月光下发出淡淡地粉红色光芒。 这么美丽的珍珠,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啊! 韩夜见佳人望着耳坠发呆,就知道自己送对礼物了。他从盒子里取出耳坠,小心翼翼地给黎雨馨戴上,珍珠的光芒将黎雨馨的俏脸衬托得朦胧而柔和,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泽。他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抚摸佳人吹弹可破的肌肤:“我的黎黎真漂亮。” 再一伸长臂,大着胆子将黎雨馨轻轻地揽入怀中,黎雨馨则放软身子将羞红的俏脸埋入散发着松柏清香的胸膛。 韩夜轻吻着佳人的秀发,感受着从未体会过的幸福和圆满。是的,将黎黎拥入怀中的那一刻,韩夜觉得自己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样圆满了,再也没有缺失。何况两人一起分享了和饼,一定能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远处隐隐传来更声,韩夜知道自己该走了,一想到案子没办完,不能常常见到黎黎,就十分烦恼,更烦的是还要应付那两个花痴女。 黎雨馨察觉到韩夜情绪的变化,体贴地问“夜,你要走了吗?如果会有危险的话,还是早些走吧。” “嗯,苏家那边总是没有进展,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了。”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黎黎,还记得我说过广济寺的桂花最好吗?明天我们要陪苏家姐妹去广济寺上香,你也一起来赏花好不好?那明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好。” 韩夜依依不舍地放开怀抱,很想吻吻佳人在月光下勾勒着明暗和魅惑的双唇,终究还是害羞,只在黎雨馨的眉心印下一吻,“我走了,早些休息,明日见。”说完,足尖一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黎雨馨含着笑意转身准备回房,忽然发觉文清竹清都站在走廊上,神色都有些凄凉,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黎雨馨觉得十分尴尬,忙掩饰性地说:“你们来了正好,将东西收拾一下吧。食盒里还有和饼,送你们每人一个,平日里辛苦你们了。今日忙里忙外的,也早些休息吧,我不用你们伺候梳洗了,今晚也不必值夜。明日早些起来,咱们到广济寺上香。” 说完也不看两人,快步冲入房中“呯”的一声关上房门,这才舒了一口气。将背靠在房门上,黎雨俏皮地向自己吐吐舌头,嘲笑自己这么“老”了,还象小姑娘一样害起羞来了。 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黎雨馨正靠在门上,前方突然传来“噗哧”的笑声,声音极为动听,带着沙哑的磁性,吓得黎雨馨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惊恐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正慵懒地歪在她的美人靠上,脸被面巾遮住,只露出一双波光滟潋的桃花眼。 那眼睛太漂亮,眼神太魅惑,使得黎雨馨难以辨别他的性别,只能重重地将目光,投放到他被黑色夜行衣包裹得紧紧的胸膛上,以确定他是男是女。 “应该是个男的,”黎雨馨判断,“如果太平成这样还是女的,那我只能为她默哀三分钟了,估计木瓜也救不了她。” “在想什么?”男子好奇她的反应,房里进了不速之客,她怎么看上去并不怎么惊慌?还有闲心盯着他的胸膛,左看右看、七想八想,“为什么你不叫?” “叫什么?” “叫人来救你呀。你不怕我是个采花贼或者江洋大盗吗?” “哦,我叫也没用吧。看起来你的武功挺高的,要杀我的话,只怕人还没赶到,我就被你给杀了。再说我家也没人会武功,引他们过来,不过是多几条人命而已。” “你的确是与众不同,竟会为家奴着想。” “你认识我吗?” “听人说起过。`” “什么时候来的?” 男子调侃的笑了,“我在你跟韩夜卿卿我我的时候就来了。怎么?我看了不该看的,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切,我们又没做什么。你跟羽是朋友啊?两人还真是像啊,都这么八卦。” 警报解除,黎雨馨全身放松下来,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杯就被人拿走。桃花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挑起面巾的一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黎雨馨嗔怪道:“你怎么拿我的茶喝?”暗自腹诽“这不等于间接接吻吗?” “谁让你不懂待客之道,茶都不倒一杯。”男子一双精光四射的桃花眼若有所思地打量黎雨馨几眼,“为什么你会猜我是羽的朋友,而不是韩夜的?” “第一、我还只交了夜和羽两个朋友,你听人说起过我,还是说我与众不同,那九成是羽,夜才不会同别人谈论我;第二、我想你的武功应该没有高到进到我房里了,韩夜都无法察觉的地步,你一定是早就知道韩夜在这,躲在远处,而韩夜现在只跟羽在一起,所以你一定是从羽那知道,韩夜来我这了。第三,”黎雨馨指指他的脚,“你穿的是官靴,下次记得跟衣服一起换掉。” “你果然很聪明,难怪能找出我们遗漏之处。我难得听羽夸奖女人,所以来见识见识。”桃花男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突然话锋一转,“你的小狗倒挺忠心的,就它那体格还想咬我吗?” 黎雨馨低头看向地上的团团,它从刚才起就一直挡在主人的身前,冲着桃花男呲牙咧嘴,大有“你敢过来我就咬你”的架势。 黎雨馨将团团抱在怀里,奖赏地抚摸它蓬松的长毛,这小家伙有时挺窝心的。她取笑桃花男,“团团最爱美男,你若是个美男,摘下面巾给它看看,它就不会呲你了。” 桃花男也伸出手摸摸团团,似笑非笑地看着黎雨馨:“那美人你想不想知道我长什么样?” “切,我才没兴趣。我看韩夜就够了。” “啧啧啧,只记得夜,你可有把羽放在心上?亏他还送你这么珍贵的宠物玩。” 第三十八章 强吻 “你别胡说,我跟羽只是朋友!再说团团哪是羽送的呀,是我捡的。”一想到这事黎雨馨就皱起眉头,把捡团团的经过和今天的口角,简要地说给桃花男听,“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羽,他能不能弄到血统证?” “血统证我就能帮你弄到,只是叶珊珊我太了解了,八万两银子,啧啧,她怎么肯善罢甘休,一定会去官府告你。而且,你这多少也算是强占了她的财物吧?” “切,她根本不配养小动物。”黎雨馨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我也在烦恼,如果钱少的话,我直接就把银子砸到她脸上去了。可把我家卖了也没八万两呀!我是真不想把团团还给她,但不还,她的损失的确太大了,我的良心也过不去。真是难办呢。” 桃花男凝视了黎雨馨一会儿,忽然笑道:“我有办法让你既能拥有团团,又能良心好受。不过,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没问题。”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黎雨馨当即拒绝,“不行,还没办成呢就立什么字据。万一你要我自残怎么办?”电视里看太多了,这种恶当决不能上。 “我怎么会要你自残,你可在字据上写明你不接受的条件。这么大的事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黎雨馨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示意桃花男拿笔写字据,她的字还不能拿出来见人。 在黎雨馨口述,桃花男执笔下,一份一式两份的“合同”诞生了。全文如下“本契约因黎雨馨全权委托镜幻尘处理团团归属权之事宜而立。镜幻尘妥善处理团团归属权后,黎雨馨必须执行镜幻尘嘱咐的事情一件,且此事一不得涉及伤害当事人及他人身体和性命,二不得涉及违反律法和道德,三不得涉及巨额金钱(数额以黎家年收入为标准上限),否则黎雨馨有权拒绝执行。当且仅当,在不损害团团原主人叶珊珊利益的前提下,团团完全归黎雨馨所有,并无需承担任何金钱上、道义上、律法上之责任时,本契约方可生效。立据人:黎雨馨、镜幻尘。” 黎雨馨吹吹纸上未干的墨迹,又琢磨了一遍契约,觉得没有问题了,顺便衷心地赞道:“你的字写得真漂亮!刚劲、洒脱!”两人在字据上按上手印,一人一份收在怀里。 镜幻尘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黎雨馨,见她收拾妥当,挑眉笑道:“你还真是会讨价还价,我帮你办这么大的事,你却只肯给这么点好处。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不过我素来不喜欢吃亏,先收点利息吧。” 黎雨馨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利息,忽觉脊柱一凉,身子就软倒在镜幻尘的怀里,在她明白被点了穴的同时,镜幻尘已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固定住她的头部,将双唇压在了黎雨馨的檀口之上。 镜幻尘时而轻舔着黎雨馨的上下唇,时而用牙轻咬,时而又将她的唇含入他的嘴中吸吮,他并不急着攻城略地,而是让黎雨馨感受他的舌他的齿在她的唇上舔掠,感受他的气息充盈在她的鼻端。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纤腰,带动酥麻感一浪一浪地冲击她的灵魂。 黎雨馨愤怒地睁大眼睛,瞪着镜幻尘轻阖着的双眼,和象蝴蝶翅膀一样轻轻抖动的纤长睫毛。她全身无力,无法拒绝他的侵袭,可是,这是她在这一世的初吻啊!居然被这个坏痞子给夺走了。 镜幻尘吻得十分投入,不断地勾引佳人与他共赴云端。黎雨馨只能借由怒火来抵抗越来越无法控制的神智,和越升越高的体温。 黎雨馨的气息芬芳甜美,镜幻尘也不再甘于这么浅尝即止了,他撬开佳人的贝齿,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轻轻地舔过佳人口腔的内壁、齿龈,舌尖不住地旋转,纠缠着丁香小舌与他共舞,用力地吸吮娇人口中的蜜汁,在佳人快要窒息的时候体贴地渡入一口气息,然后再次与她深深地纠缠在一起。 黎雨馨一开始被动地承受着,接着渐渐阖上双眼,迷失在这绵长又热烈的吻中,神志随着镜幻尘的节奏越飘越远。 在她沉入黑甜乡之前,镜幻尘终于放开她的双唇,沿着她脸部优美的弧线浅吻,直到一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迷迷糊糊中,黎雨馨听到他哑声轻喃“不许你忘记这个吻。” 第三十九章 冤家路窄(一) 第二天一早,黎雨馨是被文清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任由文清竹清帮她穿衣梳洗,待收拾完毕,黎雨馨总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人一清醒就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激吻,让黎雨馨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唾弃自己,“真没定力,居然会回应他,靠!” 她隐约地记起自己被镜幻尘抱起放在床上,他的唇一直在她的双唇、耳垂、颈项游移,没有一刻离开。当时她很想睁开眼睛推开他,可神志却十分迷糊,眼皮也很沉重,似乎是被下了药。 这一惊非同小可,黎雨馨连忙转动一下身体,仔细地体会了一下,感觉身体并无不适,想起刚才起床时衣衫也是整齐的,才偷偷松了口气。要是镜幻尘敢下药用强,她一定要亲手阉割他。 “你们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首先确定一下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没有,昨夜小姐嘱咐奴们不必值夜,奴们是在下人房中睡下的。小姐,发生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黎雨馨放下心来,这种没面子的事无人知晓最好。无意间一抬头,发觉文清竹清两个都在拿眼偷瞄她,碰到她的目光又急忙回避,神色十分古怪,似害羞又似失落,让黎雨馨疑窦丛生,她脑中猛地响起一声炸雷“不会是那个家伙在她脖子上种了草莓吧?” 她立即扑到梳妆台前照镜子,镜中的自己虽然没被种上草莓,可是双唇又红又肿,红艳艳地微微撅着,好似在向人讨吻。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吻了她多久啊? 黎雨馨气得拼命跺脚,要不是文清他们在身边,她就要放声尖叫了。想到等会就要去广济寺,不能给韩夜看到这个样子,她忙吩咐竹清去取些冰块来。 “回小姐,家中已无冰块了。” “那就用凉一些的水把帕子浸湿,多弄几块帕子。” 许是看到黎雨馨面色不善,竹清没敢问为什么,急忙跑出去,一会又跑进来,手中拿了几条湿手帕,黎雨馨把手帕敷在嘴上,冷敷是消肿的好办法,换了两条手帕后,总算是看起来没事了。 黎雨馨恨恨地想着,自己被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居然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南宫羽,怎么会交上这么个下流的朋友。 文清递上一碗青菜瘦肉粥,黎雨馨下意识的接过来,边喝边恶狠狠地咒骂:“天杀的镜幻尘,我祝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骑马堕死,上厕所被大便淹死。”骂完才算是消了一点点气。 黎雨馨将空碗放回桌上,恢复了常态,不理会文清竹清疑惑的眼神,挥手吩咐道:“备马车,去广济寺。今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正是赏花的好天气!” 广济寺位于元希西部的凤仙山上,香火旺盛,黎雨馨一行到达后,先是在庙内转了一圈,没看到苏家姐妹和韩夜他们。 黎雨馨猜测他们可能是到后山赏花去了,于是在大雄宝殿上过香后,也领着文清竹清往后山逛去。 凤仙山风景秀丽,一路上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每当山风吹过,都会有些金黄的小花瓣掉落在头发上、衣襟上,风景如此美好,黎雨馨的心情雀跃起来,边走边舞。 文清一路走一路将桂花收集在一个布袋内,说是要回去做桂花糕,黎雨馨疑惑道:“家中不是有两株桂花树吗?干么要大老远的带回去。” 竹清抢着答道:“广济寺的桂花格外香浓一些,做出的桂花糕也好吃得多,城中很多茶楼酒楼都到广济寺来定呢。” “哦。” 三人爬到半山腰了,还没遇见韩夜他们。黎雨馨忍不住问,“从寺中到后山一共有几条路呀?” 文清说:“从寺中到后山只有一条路,但不从寺中走,直接上山的话就有四条路。” 黎雨馨不知是走岔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来,可能今天都碰不上了,还好这的风景很美,也不算白来。 文清竹清难得出来一次,兴味正浓,怂恿着小姐到山顶的佛顶寺去吃斋菜。 三人沿着羊肠小道往山上走,路过一片竹林时,从林子深处传来一阵笛声,曲调悠扬。 黎雨馨唯一学过一点的乐器就是笛子,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她能听得出笛声中的满腹心事,心想不如多事去看看是什么人,与他聊聊也许能帮上点忙。 第四十章 冤家路窄(二) 三人顺着笛声的方向,在竹林中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还好吹笛的人一曲接一曲的吹,不然非在竹林中迷路不可。 黎雨馨突然听到淙淙的水声,湿润的空气带着青草的气息,竹子也渐渐稀疏了,视野豁然开朗。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一个身穿绛紫色长衫的颀长身影正背对着三人的方向吹笛。 男子察觉到有人接近,立即放下笛子,转过身来察看,正赶上黎雨馨一马当先走出竹林。许多年之后,千越都还记得当时的画面,一名身着耦粉色曳地长裙的少女,步态婀娜地缓缓走来。那一刻,他以为遇到了花中精灵。 黎雨馨的感觉就要差很多,她定睛一看,发觉吹笛的人就是那天在悦心楼与她发生口角的男子,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跑!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路还是自己硬走过来的。 而千越在一恍神之后,也看到了随后而至的文清和竹清,他不敢置信地瞪视着黎雨馨,这个仙子居然就是那个沷妇? 黎雨馨从千越的神态上,敏锐地察觉到他已经认出她了。此时再跑也无济于事,索性假装不认识他,假装是来逛竹林的,若无其事地领着文清竹清转个弯,朝山顶的方向走去。 千越今天心事重重,本来是不打算找她麻烦的,他没必要与一个小女子计较。可眼见黎雨馨无视地走过,心头怒火一下子就窜出来了,“她怎么能如此漠视他的魅力?明明上次就是她无礼在先,不道歉就算了,还当作完全不认识他,他长得有那么路人吗?” 千越身形一晃,拦在黎雨馨的面前。黎雨馨瞪大眼睛瞧着他,既然他已经找上门来了,怕也没用,先以静制动。 “道歉。” “道什么歉。” “你上次无理取闹,不该道歉么?” “拼个桌而已,怎么能算无理取闹。你这么爱静,就应该去有包厢的酒楼,单独包间房。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懂不懂?助人为乐,懂不懂?共创和谐社会,懂不懂?” “哼,原来你还认得本少爷啊。” “切。”黎雨馨受不了的摇摇头,明明是在争执道不道歉的问题,他却跳到了记不记得他了,还真是个孔雀男啊,以为自己长得漂亮,人人都得仰慕他,“怎么会不认得呢?公子生得如此的高贵艳丽,脾气却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如此金玉其外,想忘都难。” 千越才觉得她总算有了一句顺耳话,立即又被那句“茅坑的石头”气晕了,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推。 黎雨馨正站在竹林边一条羊肠小道上,身后是个小斜坡,被千越一推,摔在斜坡上,因惯性作用连滚了好几米,“扑通”一声掉在一个小水洼里。 千越在一推之后就反应过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不过是他发火时对家奴的习惯动作,没用脚踹就是好的了。他立即想补救,想伸手位住黎雨馨,可文清竹清也手忙脚乱地抢上前去要扶她,正好挡在他前面,封住了他出手的方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黎雨馨滚进水中。 水洼里的水并不深,黎雨馨挣扎了两下就站了起来,在文清竹清的搀扶下走出水洼,但衣服已经全湿了,浑身都是泥浆,狼狈不堪。两个侍儿忙着帮小姐把湿衣服扭干,黎雨馨一边自己动手扭头发,一边怒瞪着千越,咬牙切齿了半天,蹦出一句:“我靠,你个王八蛋!”上天明鉴,她黎雨馨以前从不骂脏话的,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见过没风度的,但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居然动手打女人,真是浪费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文清竹清也立即附和,“公子你太过分了!我家小姐是弱质女流,怎经得起你一拳?” 千越本来因为害黎雨馨落水满心惭愧,他素来高傲,不知道歉为何物,只是别扭地杵在那儿,关注黎雨馨的一举一动。可一听到被骂成“王八蛋”,还让两个小厮抢白,怒火又上来了。要不是她说话难听,他也不会推她;他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把,是她自己太不经推才会滚出去的;再说他又不是不想救她,要不是她自己那两个小厮挡着,他早就拉起她了,她也根本不会落入水中。这错有一半是她的,凭什么骂他“王八蛋”!千越怒气冲冲地说:“你嘴巴放干净点,要再说一遍,我就……” 黎雨馨也早已气得神志不清,中秋时节本就天凉,加上衣裙都湿了,被山风一吹,冷得打了好几个寒颤,这时见千越不但不道歉反而还出言威胁,更是懒得跟他客气,直接告诉他,“再说十遍我都敢,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不多不少刚好十遍,黎雨馨在心中比个v字,气消了不少,她这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千越被噎得无语,只能站在那,浑身筛糠似的抖着,可怜他根本就没想过,黎雨馨再说一遍的话他要怎么办,这回她连说十遍,他都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做,才能挽回面子,他感觉他的自尊受到了一个女子的凌辱。双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最终,千越咬咬牙,好男不跟女斗,他决定不再理会黎雨馨,他也完全不必心有愧疚了。这女人是个沷妇,是他命中的克星,他还是远离她比较好。 第四十一章 冤家路窄(三) 千越转身正要离去,忽听黎雨馨惊叫:“啊~我的耳坠,我右边的耳坠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主仆三人弯着腰在草丛里翻看。千越回身瞄了黎雨馨的左耳一眼,他是见惯好东西的,一眼就瞧出那珍珠耳坠价值非凡,他锐利地凤目又在斜坡上扫视了两三遍,确认耳坠并没掉在草丛里,于是好心提醒:“不在草中,一定是掉入水中了。” 黎雨馨没好气的说:“你找都没找,乱说什么。” 千越闻言气结,“不识好人心!你的珍珠光泽明亮,草丛中并无反光之物,当然不在草中。” 黎雨馨抬头瞧了瞧太阳又瞧了瞧草丛,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正要道谢,忽地想到耳坠不见就是他害的,于是撇撇嘴不说了,跑到水洼边将手伸入水底摸索,文清竹清也过来帮忙。 千越没等到谢谢,心有不满,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见她们主仆三人趴在水洼边摸索,这要摸到什么时候去,还是好人做到底吧。于是上前几步,挥出一掌,掌风到处,“轰”的一声,水洼中的水飞溅而出,转眼水洼就见底了。 尽管千越对自己的掌风极有信心,但还是有不少的水迎着黎雨馨的面门淋下来,害她再次湿身。黎雨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千越怒吼:“你干什么?” 千越心中极度憋屈,他不计前嫌帮她把水拍走,方便她找耳坠,这女人居然吼他?!他也吼回去,“你自己不会看?” 文清这时在一边惊喜地叫道:“小姐,找到了。”也不等黎雨馨回应,急忙跑到小溪边,用溪水将耳坠上的淤泥冲洗干净,再折返回来送到黎雨馨的手中。 黎雨馨低头瞧着躺在手心中的耳坠,再看看干涸的小水洼,终于明白了千越的用意。但此时山风吹得正劲,黎雨馨冷得牙齿打颤缩成一团,没好气的说:“你不会先叫我们让开?存心让我们生病是不是?” 千越闻言气得两眼发黑,他帮了这么多,等到的居然不是“谢谢”而是抱怨,看来圣人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次他没再停留,直接纵身跃出一丈多远,决定有多远走多远,不跟这个女人再多说一个字了。 黎雨馨向着他的背影说了句:“喂,谢了。”也不管千越收没收到,反正她说了“谢”字,礼貌周全了。 竹清还在一边嘀咕,“小姐为何要向这人道谢,明明是他有错在先。” 黎雨馨戴好耳坠,大度地挥挥手,“我不能跟他一般见识,那是降低了自己的层次。。88106超速首发” 千越倒是一飞就走了,黎雨馨她们三个却不会飞,此时文清竹清的胸前也湿了一大片,但大部分还是干的,两人争着把外衫脱下来给黎雨馨披上。黎雨馨推开了,她里面的衣物是湿的,披上干衣也没用,会被里面的衣物浸湿的。 “我们快点跑回马车上去。”黎雨馨拔腿就跑,文清竹清只得跟着,还多亏了这几个月每日清晨坚持不懈的长跑,黎雨馨才能一口气跑到山下,二话不说钻进自家的马车。 文清竹清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黎雨馨让两人守在马车外,她要把湿衣服都脱下来,再换上两个侍儿的干外衫。换好衣服后,黎雨馨叫文清竹清上车,嘱咐车夫尽快赶回黎院,因为换上的衣衫胸口湿了一大片,她担心自己会生病。 等马车驶回黎院,也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黎雨馨一下马车就往竹风居冲,连站在大厅前迎接她的爹爹都来不及问候一声。黎老爹忙跟在后面,边走边问文清竹清怎么回事,文清只说了句:“小姐落水了,衣物都湿了。” 管家黎强不等老爷吩咐,立即安排人手,烧水的烧水熬姜汤熬的姜汤,一通人仰马翻之后,黎雨馨终于泡在热水中,喝着滚烫的姜汤驱寒。 黎老爹在屏风外走来走去,急得不得了,一会问小厮,“管家呢?怎么还没把大夫请来?”一会对跪在地上的文清竹清怒道:“你们俩个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尽管刚才黎雨馨就已经说明不关两个侍儿的事,还强调他们主动提供外衫保暖,但黎老爹坚持认为,他们俩护主不力,该罚!那名男子拦住去路的时候,他们就应当挡在女儿的身前保护她。在黎雨馨的百般求情兼撒娇下,黎老爹才答应把杖责改为罚跪两个时辰。 黎雨馨泡在木桶里,无奈地仰望房梁,爹爹硬要把刑堂设在她的寝室,害她现在泡澡都泡得不安心,一大群男人就在外面闹腾着,只隔了一道两米宽的透光屏风,要她怎么不担心走光的问题。而且黎雨馨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鼻子已经被塞住了,嗓子又干又痛吞咽困难,头也越来越沉,她预感到自己会大病一场,忍不住哀号:“又得吃那苦得要命的药了,我真是倒霉啊,穿到一个药罐子身上。” 不多时,黎强请来了大夫,看过诊,喝过药,用了午饭后,黎雨馨要求一个人歇歇,黎老爹将下人都遣出了竹风居,让黎雨馨安心休息。她刚闭上眼,就听到“呯”地一声骨头撞地的声音,一个男声低声说:“属下报讯来迟,还望小姐责罚。” 黎雨馨睁开眼睛,就看到侍卫同志跪在地上,低头认错。原来韩夜因家中有急事,今日凌晨就赶回寒月山庄去了,临走让他告知黎雨馨。可他一时热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待赶到黎院时,黎雨馨已经出发了,他直追到广济寺也没遇到黎雨馨,又在山上找了一圈,听到有人谈论一名少女一身狼狈狂奔下山,怀疑是不是黎雨馨,才折回黎院。 黎雨馨心想,“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于是摆摆手,“无妨,你办你的事去吧。” 侍卫同志抱拳行礼,“嗖”的一声飞走了。 下午黎雨馨刚睡醒,侍卫同志又来了,这次背了个大布袋,他放下布袋双手抱拳,“见过黎小姐,属下接到讯息,必须赶回山庄去,这布袋里是属下能买到的所有木瓜。” 黎雨馨诧异地望着他,侍卫同志对待工作还真是认真负责啊,临走都不忘替她买木瓜,“多谢了,你去办事吧,一路走好。”她这时说话鼻音已经很重了。 侍卫同志皱着眉头看了看黎雨馨,只见她面色潮红,似乎病了。黎雨馨见状忙吩咐他道:“我只是有一点点鼻塞,你不要告诉韩夜。” 侍卫同志原则性极强,斩钉截铁地拒绝,“属下只听命于七公子。小姐的吩咐,恕难从命。”说完“嗖”地飞走,不管黎雨馨额头掉下几根黑线。 第四十二章 别扭的少年 第二天黎雨馨睡到很迟才起来,头晕脑涨、四肢无力,但还是坚持在院子中跑了几圈,发了一身汗,又洗了个热水澡,觉得轻爽了不少。` 这时,管家黎强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进来,居然是一裘宝蓝锦缎的千越。今日他从头到脚一身宝蓝色,头顶的发髻也用一条宝蓝色的丝带绑着,衬得他肌肤雪白,媚眼如丝,要不是傲慢得鼻孔朝天,黎雨馨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美女。 “你来干什么?”正是被他害病的,当然没好气。 “你……哼,听说你病了。”听她的鼻音就知道了,直接将问句换成陈述句。 “听说?听谁说?我不认为我们会有共同的朋友,我看你是偷窥吧?干嘛偷窥我?是心怀愧疚还是想再下杀手呀?” 千越被驳得脸红耳赤、恼羞成怒,他的确是偷窥的!那天在山下,他亲眼见到黎雨馨钻进了马车,便记住了马车上的标记,让下属打听到车是属于黎院的。昨晚他趴在墙头上,看见家奴忙进忙出的,似乎是送药,觉得良心有些不安,今早一办完正事,就带了些药材过来探望。``。88106超速首发``可这女人不但不领情,还咄咄逼人,他再次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口不择言地吼回去,“谁让你身子这么差,不过是轻轻推了一下,就能滚那么远,还病成这样。” 还没等黎雨馨作出反应,黎老爹‘噌’地一下从门外窜进来,一把搂住宝贝女儿,“宝贝儿,就是他推你落水的吗?” “嗯。”黎雨馨对爹爹出现的时机非常疑惑,莫非爹爹一直在外面偷听?“爹爹,您不是该去店里了吗?” “呃,这个,呵呵,呵呵,家中还有些事,所以就晚些再走。”黎老爹尴尬的左顾右盼,看见千越立即伸手一指,“黎强,赶他出去,我黎院不欢迎他。”开玩笑,他还以为又是宝贝女儿的追求者呢,白白窃喜了半天,原来是害女儿生病的元凶。 千越面子上挂不住,脸一阵红一阵白,将手中的盒子扔在桌上,“这些药给你。以后求本少爷来,本少爷还不来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管家打开桌上的盒子,惊道“呦,老爷,是五百年的人参,给小姐服用正合适啊。” 黎老爹正要豪迈地挥手,叫管家把盒子扔出去,一听是五百年的人参,立即改了主意,这小子害宝贝女儿落水受凉,赔份礼也是应该的,“黎强,吩咐人把人参炖了,今晚拿给小姐服用。” 黎雨馨忙拦着,“你们知不知道要多少份量啊?可别把我补得流鼻血。”黎老爹一想也对,让黎强拿到医馆去问大夫如何服用,每次用多少量好。 黎雨馨眼睛瞄着盒子,暗暗笑,原来这个小破孩是来道歉的,却摆出一副等人参拜的架势。这别扭孩子,下次见到他,还是谢谢他这支人参吧。 第二日一早,谁都没想到,千越居然又来了,这次当然不是走正门,黎老爹已经吩咐门童,不给他应门了。 黎雨馨诧异地瞧了他几眼,见他一脸高傲,杵在房内一动不动,等半天不道歉,也不说句问候的话,觉得这小破孩被家人给宠坏了,得有人教训教训他,不是什么人都会把他当太阳的。于是照旧练自己的字,吩咐文清竹清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必理会他。 千越杵了大半天,没人理采也不觉得尴尬,下午又来了,依旧站门岗,黎雨馨依旧没理他。连着七天都是如此,家奴们进进出出时,开始都惊奇地看他一眼,而后就习以为常了,最后就连家中守院子的大狗都当他透明了。 最终还是黎雨馨心软了,先打破僵局。此时她的病好了大半,心情自然也好了,心想自己一个成年人,跟个小破孩斗什么气呀。于是吩咐竹清,“给这位公子倒杯上好的茶来。”又拿眼瞟着千越,“喂,你站着不累呀?有椅子不会自己坐。” 千越高贵的冰山脸立即露出了一丝笑意和得意,马上又收住,高昂着头说,“本少爷复姓宗政,名千越。你不知道不会问,喂什么喂,真没礼貌。” 黎雨馨觉得好笑,“我还能比你没礼貌,害我生病了,道歉的话都没一句。” 千越立马涨红了脸,倔强地呡紧双唇,黎雨馨看着他那别扭样子,笑得咯咯的,“算了,谁还指望你大少爷道歉啊。我好女不跟男斗,免了你的过错啦。” 千越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喝水,不可否认,得到黎雨馨的谅解,他的心情是十分雀跃的。他脾气虽然不好,心地倒不坏,这些天也是因为愧疚,才会来黎雨馨这站岗,他要亲眼见到她无事了,才能安心。不过要他道歉就不可能了,千越少爷从来只接受别人道歉的。 黎雨馨好奇地问他,“宗政这个姓很少啊,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父亲是威远大将军,统率三军。”千越得意得眼睛都翻上头顶了。 “切,”黎雨馨鄙视,“你又不是威远大将军,得意什么。” “威远大将军是女皇御赐的世袭封号,将来我就是威远大将军。” “切,”黎雨馨鄙视加三级,“这封号不是自己打拼来的,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我……”千越被噎得无语,薄唇呡了呡,一言不发地走了。 黎雨馨冲着他的背影喊,“喂,不留下来吃个晚饭?” 第四十三章 千越的心事 第二天,千越照例来了,这回没杵着,踱到书桌前,看黎雨馨练字,看了一会儿后,不屑地说,“你这字,啧啧,比起雅菡的字来,有如泥土。 “雅菡是谁?你的心上人?” “你怎么这么爱嚼舌?”千越红了耳根。 “你拿我的字与她相比,我总得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吧。” “京中的大小雅都没听过?真是孤陋寡闻。” 黎雨馨“……” …… 秋日的阳光,明媚温暖,黎雨馨与千越一人躺张躺椅,在竹风居院内的桂花树下小憇,桂花虽已凋谢,但仍留残香,黎雨馨深吸一口,心情愉悦。这几天来,她与千越相处得跟老朋友一般,千越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挺可爱,他学识渊博,常滔滔不绝地讲述各地见闻,引经据典与黎雨馨争辩各种观点,还指点她练字。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管家黎强拿着个大红请柬过来,“禀小姐,本月初十是剌史方大人的寿辰,李家送来了请柬,请老爷与小姐赴宴。” 黎雨馨接过请柬看了看,疑惑的问,“原来每年都请的吗?” “原来不曾请过,咱们家还不够格被邀请。``老爷说,这回定是为了请小姐的。” 千越想到荷莲花会上的闹剧,“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姓方的一定是想给他那个蠢儿子做媒吧。” 黎雨馨立即冷下脸,“不去。” “这……,晚上等老爷回来,小姐同老爷商量商量吧,依老奴之见,不去是不行的。剌史大人给咱黎家下贴子,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不去,不就等于是把方大人的脸踩在地上吗?” 黎雨馨也明白个中利害,她摆了摆手,让管家先忙自己的去,晚上同爹爹商量了再说。 千越在一旁取笑她,“你还是烦恼一下穿戴什么去赴宴吧,要是打扮得太寒酸,不但是失了自家的颜面,也失了刺史大人的颜面。” “不用你操心。” “你这个女人……” 眼见大少爷要暴跳而起,黎雨馨不禁哀叹,“我说你大少爷脾气怎么这么差,这种性情谁会娶你呀?” 谁知千越一听这话,立即一窜而起,“嗖”地飞走了。 黎雨馨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她踩到他的猫尾巴了吗,躺下继续休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千越又飞回来了,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故意弄出响声,要黎雨馨注意。 黎雨馨眼睛都懒得睁开,“如果你想对我说那位雅菡小姐的事呢,我洗耳恭听,并保证不会说出去。如果你不想说呢,就不要妨碍我休息。” 千越忸怩了一会,终于还是将心事说了出来。 原来他与洛雅菡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洛雅菡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文采出众,号称京都第一大才女,与她妹妹洛雅萱并称‘大小雅’,十六岁时考上了状元,现任凤翔阁学士。虽然只是个修编文史的闲官,但女皇十分欣赏她的文笔,不但常要她代为执笔,起草诏书,上月还将皇子许配给了她。 他们两家是邻居,自小就默认了他二人的亲事,只因有高僧说洛雅菡不宜在十八岁前定亲、成亲,因此两家都在等着今年九月,洛雅菡满十八岁,就给他二人操办婚事。为了洛雅菡的命数,两家并没有下文定,报官府备案,以至于女皇下旨赐婚时,找不到理由拒绝。 即将下嫁的五皇子,自幼得女皇宠爱,跟千越一样脾气急躁、娇纵任性,而且娶了皇子后,洛雅菡娶侧夫、侍夫都必须由皇子同意,只有纳小爷不必。千越的父亲担心,五皇子不会同意千越入门,况且以千越的性格,入门了也怕与五皇子起争执,弄不好会有杀头之罪。 正巧妹妹洛雅萱自幼暗恋千越,乘机要父母到他家提亲。两家父母一商量,一拍即合,就开始张罗着给千越和洛雅萱办文定之礼。千越气得与父母大吵一架,以考察吴州军务为由,跑到元希来,来个消极抵抗。 黎雨馨认真听完后,问他:“你是不是宁可做侧夫,也要嫁给洛雅菡?” “是。正夫是皇子,我在他之下,也不算辱没。” “那你觉得与五皇子能处得好吗?” “我不见他就是了。” “每天总要请安的吧?” “我请过安就走。” 黎雨馨连连摇头,啧啧出声,“如果他找茬呢?以你的脾气怎么忍?要是他做得很过分,你忍不住暴打他一顿,到时还会连累你的父母。” 千越低着头,没出声。 黎雨馨精辟地下结论:“问题还是出在你的脾气上,如果你能忍一时之气,道理就在你这边,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我相信女皇也不会这么偏袒儿子。来来来,我教你一个法子,站起来,跟我学。” 黎雨馨示意千越掌心向上,“吸气。”双臂向两边划出一个圆,将手放在头顶,然后“呼气。”将掌心朝下,双手平压至下腹部。千越皱着眉头说,“我是家传武学,不学旁的内功。” 黎雨馨不满地瞟他一眼,“谁要教你内功,这是起手式,然后你跟着我念,我念一句你学一句。” “世界如此美好。” “世界如此美好。” “我却如此暴躁。” “……” “这样不好、不好。” “……” 黎雨馨单手插腰,指着千越,做水壶状,“怎么不跟着念了?” “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曾经有一个脾气比你还暴躁的女侠,杀人无数,她每天练习一百遍,三年后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你不想变绵羊,可以每天少练几次。” “哪位女侠?” “郭女侠。” “没听说过。” “都说是曾经啦!几百年前的武林外传,你怎么会听过。我是有内幕。” 千越白她一眼,“谁信你,说话从来半真半假。”见时候不早,就起身告辞了。 黎雨馨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定要练啊,很有用的。” 第四十四章 再吻 晚餐时黎雨馨与爹爹商议了一下方大人寿宴的事,觉得不去是不太可能的,只能打扮得寒酸点,希望方大人不要看上她。 回到自己房内,黎雨馨打发了文清到耳房休息,脱下里外衣物,走到落地镜前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黎雨馨觉得肚兜不能阻止地心引力,于是动手自己做胸衣,她原来没拿过针线,做了无数次,失败了无数次,总算是成功做出了一件漂亮的小衣,今天还是第一次穿。 黎雨馨双手插腰,学模特十六连拍,在镜前转换着各种角度,仔细欣赏自己的杰作。小衣非常合身,紫色的绸缎裁剪成四分之三的杯形,包裹着她小巧挺立的山峰,边缘滚着浅紫的细带,因为没有钢托,采用的是绕脖式肩带,来起提升的作用。 黎雨馨满意地对着镜中的自己竖起大拇指,冷不防一个磁性的的男声戏谑的说:“真漂亮,以后都穿这个见我吧。”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那个坏痞子。黎雨馨惊叫一声,双手抱胸往床边冲,想抢件衣服披在身上,可坏痞子已经抢先一步站在床前,她只好后退几步蹲在地上,尽量不让春光露得太多。 “怎么了,馨儿?”坏痞子踩着黑豹一般优雅而又危险的步伐向她走来,还是上次那身夜行的打扮,这次居然记得换鞋。 “不许叫我馨儿,那是爹爹专用的。”其实黎老爹一向宝贝儿、心肝、雨馨叫起来没个准谱。 “那就叫你小狸狸。” “不行。”她赌他叫的“狸”字,决不是黎雨馨的“黎”字,抬起头来怒瞪他,“不许过来,懂不懂非礼勿视呀?” “不懂,我只懂及时行乐。” “站住!不许过来!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帐。”黎雨馨站起来往旁边跑。 “小狸狸也还记得上次的热吻吗?我也是每天都在回味呢。”磁性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沙哑和暧昧。 黎雨馨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他污染了,再也不纯洁。 镜幻尘轻意地拦住黎雨馨的去路,不动声色地将她逼入墙角,一把将佳人捞入怀中。 “不要。”黎雨馨急得用双手推他,拼命挣扎。 “再动,衣带就散了。`”镜幻尘好意提醒,然后收紧双臂,关切地问:“冷不冷?” “要你管。”黎雨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但也不敢再挣扎。 “哎,我本来还想帮你穿件衣服的。” “我自己穿。” “不必了,我已经有更好的办法了。”镜幻尘边说边放开黎雨馨,迅速地打开自己的外衫,将黎雨馨一裹,重新纳入自己怀中,变成两人共穿一衣。 镜幻尘身上的龙诞香,暖暖地直冲入她的鼻中,黎雨馨羞得连身上的皮肤都泛起了红晕,气愤地想,“一个大男人,没事把身上弄这么香干什么?”又想到自己的正牌男友韩夜,都没这么抱过她,更是怒火中烧,“你这个坏痞子又来干什么?” “那千越每天来干什么?”醋意隔着面巾飘散出来。 “你怎么知道?”黎雨馨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他没事吃什么干醋,又不是她什么人。 “宗政将军听下属说,儿子连着十几天,往一名姓黎的少女家跑,都急出白头发了。” “哼,他害我生病,来道歉的不行吗?” “你生病了?”镜幻尘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察看她的脸色,两道灼热的视线几乎要烧穿她。 黎雨馨又羞又窘,将脸侧向一边,躲闪他的视线,“看脸能看出什么。” “那倒是,应该把把脉。”镜幻尘从善如流地松开她的小下巴,手指沿着颈线划过后肩往下滑,若有若无的触感,让黎雨馨的皮肤上冒出一粒一粒的小疙瘩。 黎雨馨立即说,“早好了,不必把脉了。” 镜幻尘微笑道:“真的吗?那我看看还有没有药味。”不等黎雨馨反应,热切地吻上了他早已渴望的红唇,长舌灵巧地滑入佳人的口腔,卷起惊涛骇浪,贪婪的吸取她唇齿间的芳香。 黎雨馨挣扎不过也渐渐沉迷其中,许久之后,镜幻尘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 黎雨馨立即睁开眼睛,靠!这家伙居然又把面巾戴上了。 看到黎雨馨懊恼气愤的表情,镜幻尘被逗得闷声大笑,胸膛一震一震的。他亲昵地咬住黎雨馨的耳垂,“小狸狸,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在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今日早些休息吧。”说完在佳人的腰际轻轻一按,黎雨馨就沉入美梦之中。 镜幻尘将佳人抱到床上,体贴地为她盖上薄被,手依旧在她的俏脸上流连,一双桃花眼也宠溺地凝视着她,不肯移开一刻。她并非绝色佳人,但眼睛却生得极美,明亮、妩媚、灵动,象汪清澈的水潭一样深不见底,渐渐将他吸引进去。他还记得那天她看完契约后,眼里跳动的俏皮和得意,她一定以为她把一切都算了进去。正是那个眼神,让他有种冲动要一亲芳泽,本想浅尝即止,谁知越吻越深越不想放开。这些天他时常回味着佳人的芬芳,唇齿间的甜美滋味,常常在处理公务时,神游天外。 镜幻法今夜本来应留在宫中处理公务,无意间听到宗政将军向同僚发牢骚,说儿子千越呆在元希不肯回京,最近老往一个姓黎的少女家跑。听到这个消息,镜幻尘几乎想也没想地告假,一路快马加鞭,奔到了黎院。他不知道堵在胸口的是什么,只知道在见到小狸狸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安和烦燥都烟消云散了。原来这就是爱,不单单只有思念,还有甜蜜和苦涩。 回想进屋时所见的情形,镜幻尘的嘴角勾起笑意,不知她穿的是什么古怪肚兜,让人遐想连篇、血脉喷张。突然,镜幻尘的眸光一暗,定定注视着黎雨馨,“小狸狸,你是想穿给谁看呢?韩夜还是千越?” 他猛地俯下身,在佳人的唇上重重一咬,滑嫩的双唇渗出两颗小血珠,镜幻尘又温柔地轻轻舔去血珠,发誓一般地在佳人的耳边低声说:“小狸狸,你喜欢别人,我不管,但你的心中一定要有我!” ---------今天1。12是我生日,没有人祝福吗? 第四十五章 热闹的寿宴(一) 天禧国办寿宴,都要办一整天,而且宾客到得越早越是对主人的尊重。因此,九月初十那天,黎雨馨早早的就被侍儿唤醒,梳洗打扮一番后,与黎爹爹一同赶往李院。 黎家准备的贺礼是一副浮雕的青松图,底板是渡银的,青松是用不同色泽的莹石雕好后拼接而成,寓意松柏长青,夜晚也能看见。这份礼物是在黎雨馨的提议下请工匠打造的,黎老爷拿到成品后,觉得十分合适,青松的做工很精细,寓意吉庆,花费也不多。 父女两抵达李院时,李院大门口已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大门口接待客人的是管家李福和各店铺的掌柜。黎雨馨暗暗咂舌,这不得收礼收到手抽筋呀。 知客引领黎家父女到一个小花厅饮茶,并说若觉得闷,也可到花园里随意走动。 花厅里的人不多,都是城里的生意人,相互认识,与黎老爹寒暄过后,就开始东南西北的乱聊。黎雨馨觉得无趣,跟爹爹说了一声,独自一人到花园逛逛。 此时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李家花园中种植了各色菊花,十分雅致。黎雨馨边走边欣赏,心想李家到底是出了两个官员,品味高雅得多了,不像苏家那么俗气。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方有个小山坡,上面的凉亭里,有几人正在高谈阔论,于是忙掉头避开,谁知一转头正碰上方步云。 方步云见到黎雨馨又惊又喜。他听说黎雨馨来了,特意到花厅相见,没想到扑了个空,谁知竟会在这遇上。方步云笑歪了嘴,觉得与黎雨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不然怎会如此有缘? 方步云似模似样地深施一礼,口中说道:“黎小姐有礼了。黎小姐既然来了,就到凉亭见过我父亲吧。” 这话说得真是突兀,你们没事要我送礼,礼已经送了,还见你父亲干什么。黎雨馨撇撇嘴:“我要回花厅去了,不然爹爹会担心。” 方大人与几位同僚正在花园的凉亭,饮茶、品花、谈论政治与诗画,见儿子装模作样地对着一名少女行礼,猜想是黎雨馨,正好自己也要见见她,偏头吩咐属下去请黎雨馨过来。 这边方步云还在纠缠,黎雨馨已经渐渐不耐,青蛙也敢装斯文。一个衙役打扮的男人走过来,对黎雨馨抱拳行礼,“黎小姐,刺史大人有请。” 这下黎雨馨不得不去了。方步云笑逐颜开地跟在黎雨馨身边,被她一个怒瞪,只得往一旁移移,拉开一点距离。 一到凉亭,方步云就抢着介绍,“这位是我爹爹。” 黎雨馨向方青山和凉亭里所有穿官服的人蹲身行礼,在这里女子是不必向皇族以外的人行下跪礼的。 方青山仔细地打量了黎雨馨半晌,近看这少女的确是漂亮,尤其是眼睛水灵灵的,气质清灵高雅,难怪云儿会念念不忘。于是向同僚介绍说:“这位黎姑娘是小儿的朋友,闺名雨馨。”这句话说得十分有讲究,如果黎雨馨有后台或者别的什么长处,就等于是先帮儿子圈定了这个媳妇;如果没有,则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各位官员“哦”了一声,猜想方青山可能有意定她为儿媳妇,于是先赞美黎雨馨一番,各类华丽的词藻全往她身上堆,再你一言我一语地赞方大人教导有方,教出的儿子真有眼光、会交朋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雅的人自然交的是高雅的朋友。 方青山被拍得通体舒泰,捋着胡须微笑。方步云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黎雨馨暗中皱眉,她什么时候成了方步云的朋友?跟他成了一类人?而且这些官员真会溜须拍马,夸起人来可以不喘气,堆积的词汇即使是自恋的人,听了也会惭愧。 李臻见黎雨馨似乎有些不耐,忙说:“黎小姐走累了吧,不如坐下歇歇。” 黎雨馨总算看到了一个顺眼的,走到李臻身边坐下。方步云亦步亦趋跟过去。 众人又开始聊起风花雪月,黎雨馨听得昏昏欲睡,背靠着凉亭的柱子,偷空打盹。 突然一个娇柔的嗓音响起,“侄女珊珊祝姑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青山笑道:“好,好,难得贤侄女远道而来,快请坐。” 黎雨馨睁开眼睛,果然是叶大小姐,身边还有位出色的男子陪伴。 叶珊珊也瞧见了她,得意地走到她身边,故意高声说,“姓黎的,今日我可是带着雪儿的血统证来的。你最好乖乖地把雪儿还给我,本小姐就不追究你偷盗之罪;不然,本小姐可就要报官了,只怕你这一辈子都要坐在牢里。” 黎雨馨无所谓地笑笑:“抱歉,我今日是来给方大人贺寿的,只记得带贺礼。” 叶珊珊被她一通暗讽,面色有点尴尬,“我自然也是来贺寿的,你休想顾左右而言其他。”她今天带了‘高级法律顾问’——她的正夫,刑部理事官徐子期,非要讨回公道不可。 众官员听到她二人的争执,议论纷纷,方青山皱起眉头,“贤侄女所言可是实情?” “千真万确。” 方青山略一沉吟,“如此这般吧,今日先给姑父一个薄面,明日你二人再到刺史府对质。” 此时,李管家急冲冲地跑来,大声禀告,“老爷,左相大人亲临李院贺寿,现已在前堂,由夫人和二郎君相陪。” 天禧国的丞相终身任职,身份尊贵,地位超然。如今左相亲自来给他贺寿,这是何等荣耀!方青山激动得立即站起身,拔腿就往前堂走,一众地方官员,也紧紧跟随其后,只留黎雨馨、叶珊珊两人互瞪。 第四十六章 热闹的寿宴(二) 待方青山及一大群宾客,簇拥着一位绛紫衣袍、白玉束冠的男子,款款行至花园时,黎雨馨和叶珊珊正吵得如火如荼,内容也变为毫无技巧的——“你个盗贼。”“你才盗贼,你全家都盗贼。”“你无耻。”“你才无耻,你全家都无耻。” 左相大人兴致勃勃驻足观看,方青山觉得颜面无光,大声喝道,“住口!左相大人在此,你二人还不过来拜见。” 两美人被吼得立即禁声,快步走下凉亭,蹲身行礼。 黎雨馨边行礼边偷瞄了一眼,立即惊叹,好一个性感的男人,生得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最重要的是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性感的气息,尤其是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咦?桃花眼?黎雨馨立即睁大双眼,惊疑不定。 镜幻尘见黎雨馨惊慌地瞧着自己,魅惑一笑,抬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摩挲,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唇瓣。 黎雨馨立即涨红了脸,就是这个坏痞子!居然光天化日的挑逗她! 镜幻尘见黎雨馨认出了他,更是得意,将脸转向叶珊珊,关切地问道,“两位美女为何事争吵?” 叶珊珊听左相亲自问询,又惊又喜,忙半是含羞半是带怒地,将黎雨馨抢她名贵宠物犬的事细说一遍,末了还不忘梨花带雨地请求,“请左相一定要为小女子作主。”语气娇柔无助得,令黎雨馨只想低头撞树。 站在后面的李臻忙上前两步,为心上人开脱,“表姐此言差矣,众所周知,圣雪犬最是灵性,当日圣雪犬已经认主,恐怕是表姐认错了。再说一纸血统证并不能证明那只犬便是你的。” 叶珊珊极度不满李臻此时倒戈,徐子期不慌不忙站出来,向李臻和左相一揖,“李贤弟此言差矣。妻主有家奴为人证,有血统证为物证,虽都不足以称为铁证,但总算是证据,黎小姐也须拿出买卖契约和血统证来,证明小犬的确为自己所有,方合情合理。”随行各位官员纷纷附和、点头赞同。 黎雨馨瞪视镜幻尘,用眼神怒斥“你干嘛没事找事!还不快点摆平,利息都收两回了。” 镜幻尘收到佳人传来的讯息,乐不可支,半晌才懒洋洋道:“原来是为了此事,小狸狸是拿不出契约和血统证的,因为都在本相这,团团是本相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全场立即鸦雀无声,没人想到堂堂的左相大人与小商贩之女黎雨馨定了情,信物还是与众不同的宠物犬;黎雨馨也呆若木鸡,不曾设想他会用这种方式,这、这、这不是以权压人吗? 叶珊珊更是惊得回不过神来,事情突然峰回路转,她的八万两雪花银即将打水漂,急得直蹦,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左相必须出示契约和……”身边的徐子期忙拉拉妻主的衣袖,怕她说出冲撞左相的话来。 镜幻尘却不在意地说:“不知是扔了还是搁哪了,又不是什么要紧事物。” 一众官员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方青山,附和着说:“左相日理万机,当然无暇理会此种琐事。珊珊,你到别处再找找吧。” 镜幻尘一把搂过黎雨馨僵得象棍子的身体,亲昵地问她:“小狸狸,那日你救了叶夫人的小犬后,交给谁了?” 黎雨馨只能答曰:“无人认领,随手放地上了。” 镜幻尘略带责备地轻点她的俏鼻,“此事你做得不妥啊!你当好人做到底,等着主人来认领。”随即转向叶珊珊欠意地说:“叶夫人,你的宠物犬走失虽不能怪小狸狸,但她办事有欠周详,本相代为道歉。等日后团团产下幼崽,送给夫人两只作为赔礼,如何?” 叶珊珊惊诧之后理智回笼,她清楚左相说慌,却不敢指证,再不甘,也知道无法挽回,只得强笑道:“多谢相爷。”心里打定主意,回京就给团团找公犬配种。 各位官员争先恐后地恭维镜幻尘,赞他处事公正合理。镜幻尘擎着一抹淡笑,抬手示意暂停,“方大人,不如寻个宽敞之处,饮茶赏乐吧。”方青山立即称是,命家奴将桌椅摆在池塘边的柳树下,传唤乐班献艺。 镜幻尘总算是松开了黎雨馨,与方青山当先而行。 乘着人多,黎雨馨偷偷地一点一点往后移,想溜之大吉。镜幻尘含笑的目光扫过她,当即把她定在原处,那一眼警告意味太浓——敢溜他就用强的。而黎雨馨不敢在大厅广众之下跟他比无耻,只能一步一蹭地跟随着往前走。 突然有人用手指划过黎雨馨掌心,她抬头一看,竟是韩夜,他与苏家姐妹、南宫羽走过她身边,苏家姐妹正谄媚的问候她,南宫羽一脸看好戏的微笑。 黎雨馨心道这情形大大的不妙,天底下爬墙的人中,摔得最惨的恐怕就是她了。那墙还是别人逼她爬的好不?她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两天前韩夜回到元希,立刻赶往黎院探望心上人。黎雨馨原本打算告诉韩夜,镜幻尘夜闯她闺房和强吻她的事,可两个小恋人久别重逢,自然浓情蜜意、卿卿我我,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一起。一个下午就这么吻完了,韩夜又匆匆赶往苏院与南宫羽汇合,而她压根忘了镜幻尘这茬。现在这两人撞在一起,“奸情”穿帮,她要怎么跟韩夜解释。 韩夜神色清冷地越过黎黎,心象沉到冰窟里一样,又有男子出现在她身边了吗?自己在她心中还有多少份量? 待下人摆好桌椅,镜幻尘硬将黎雨馨拉到身边坐下。一名白衣清雅的男子,向众人行了一礼后,优雅地坐在放置好的筝旁,抬起双手,轻轻拨弄琴弦,轻柔的音符缓缓流出。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吸引住了,只有黎雨馨心情烦燥,如坐针毡。这个死镜幻尘,明知她跟韩夜的关系,还硬要她当着韩夜的面,坐在他的身边,还嫌‘奸情’曝光得不彻底是不是?真恨不得踢他两脚泄愤。 热闹的寿宴(三)鸳鸯交颈 正低头走着神,突然镜幻尘亲昵地摇摇她,“小狸狸,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把你丢进油锅,煎、炒、烹、炸。” “啧啧啧,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刚定了婚,你就想谋杀亲夫啊?若是一定要死在小狸狸的手里,那我更喜欢精尽人亡。” 黎雨馨面红耳赤娇叱道,“下流胚子!想得美你!还有,你是谁的亲夫啊?谁跟你定婚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当然你跟我定婚啦。啧啧,看来小狸狸对律法还真是不熟呀。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是已经表明跟你定情了吗?你没当众反对,又收下了定情礼,这就算定婚了,日后我们只需补办文定,报备官府就行了。如果你想无故赖婚,要坐牢的,傻狸狸。” 黎雨馨傻眼,有这等事?这坏痞子居然阴她?她耍赖道,“哪有人用宠物犬做定情礼的,不知者不罪,我是不会承认的。” “什么都能做定情礼!只要你收下就得认!非得学韩夜送耳坠吗?”镜幻尘醋意颇浓地欺近她的身子,将嘴唇贴在佳人的耳垂上,威胁道,“你尽管毁婚试试!回京我就差媒公来,这个月就择日成亲。” 黎雨馨被他喷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不禁缩缩脖子,“不毁就不毁,吓唬人干什么。不过常言道‘十八迎嫁早,廿八不言迟’,这个月成亲就不必了吧?” 镜幻尘轻笑道,“好象是‘十三迎嫁早,十五愁嫁迟,十八佳期误’才对吧?小狸狸快满十七了,相公我不敢误了佳期呀!”说罢也不等黎雨馨回答,站起来向方青山道,“方大人,本相还有公务,须即刻返京,你们尽兴吧。” 方青山不敢挽留,与众官员恭敬地送至大门,待马车远得不见踪影才返回李院。 午宴过后,戏台上已好戏开锣,在台上表演的,是城中最富盛名的程家班,看台下已坐满了宾客。不愿听戏的宾客,可以到李家安排的客房中午休,一般都是几人一间。 托左相大人的福,黎家父女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不必挤通铺。 黎雨馨刚打发了李家的小厮,关上房门,韩夜就从窗口跳了进来。 “黎黎,”韩夜迫不及待的吻上佳人的嫣唇,他的妒忌、他的不安,都急需黎黎的安抚。 黎雨馨乖顺的应和着他,任他采撷,于唇齿相依间,无声地传达着爱意。 一阵缠绵地激吻过后,韩夜喘息着微微睁开星眸,看到佳人被他吻得面色娇艳、意乱情迷,下腹不禁涌起一股热流。他心里一紧,决定顺从自己的**,抱起黎黎,轻巧地跃上大床,放下床帘。 韩夜柔情而缠绵地吻住黎黎,迅速地解开彼此的衣衫。韩夜叹息着,将灵巧的双手覆在雪白的娇躯上,大胆的探索黎黎曼妙侗体的每一处弯折,感受着佳人滑嫩的肌肤和柔顺的曲线。 黎雨馨闭着眼睛,羞人的娇吟从口中溢出,“啊……” 韩夜被这声娇吟鼓舞,翻身覆上佳人的娇躯…… 春风几度后,韩夜仍然将黎黎抱在怀中亲吻着,双手带着残存的**,轻抚过她溢满香汗的柔美曲线,“身子还觉得不适吗?” “一点点。” 黎雨馨被韩夜彻底地爱了好几遍,初尝情爱的身子早已疲惫不堪,花径深处更是火灼般的疼痛,但彼此互属的喜悦,却镇静了所有不适。 黎雨馨此时正慵懒的窝在韩夜的怀里,享受美男的轻抚。 韩夜将手伸入柔滑的花心,黎雨馨忍不住蹙起眉头——痛!韩夜也发觉触感不对,忙坐起身来,分开佳人的**查看,却见碧草丛生的花心又红又肿。 韩夜忙下床打来清水,为她清理干净,从随身携带的药材中,找出一个青瓷小瓶,用手指沾些药膏,厚厚地涂在患处。不消一刻,黎雨馨就觉得冰凉轻爽,不再有疼痛的感觉。 韩夜将手中的小瓶交给黎黎,“这个你拿着,是山庄秘制的药材,消炎、消肿、镇痛都极好。” 黎雨馨拿着,打开瓶塞闻了闻,有股清新的草药香和冰凉的薄荷味,又还给他,“还是你自己拿着吧,你常要舞刀弄枪的。我又用不着。” “如果镜幻尘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用不着。” “咳、咳、咳……”黎雨馨被自己的口水严重呛到,不可思议地望向韩夜,没想到他如此‘贤惠’。不但大方将她出让,还备好药膏,方便他人随意采撷,他的脑袋瓜子到底是什么结构,“夜,如果我跟镜幻尘在一起,嗯,那个的话,你不嫉妒吗?” 韩夜眼神落没,委屈地将黎黎紧紧锁在怀里,“怎么不嫉妒,可他是你的未婚夫,我要入门,还在他之后。我嫉妒又有什么用。” 黎雨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讨好‘大哥’,她拉拉韩夜的衣袖,疑惑地问,“象今天我跟镜幻尘这样,在众人面前说了定情,就真的等于定婚了吗?” “当然。就算没过文定,也算是口头定婚了,只需报备官府就行了。怎么了?黎黎你事先并不知情吗?” “当然不知情,我只是要他帮忙解决团团的事而已。这坏痞子现在咬着这茬不放,怕是赖不掉了。”伸手勾住韩夜的脖项,黎雨馨娇媚地说:“夜,我最喜欢你了,你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会先娶你入门的。以后你一定要帮我,那家伙太霸道了,我们要好好整治他。” 黎雨馨把请镜幻尘帮忙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一些细节就不必再提,与整个事件并无太大关系。 韩夜眼眸中泛出怒意,上午在人群中,他见黎黎没有反驳镜幻尘的说辞,以为黎黎是真心喜欢镜幻尘的,却原来只是被蒙骗了。 韩夜早已将黎黎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下,得知她被骗,当然要替她讨回公道,他安慰黎黎说:“你别担心,你若不想要这门亲事,我跟羽商量一下,他们两家是世交,他应该有办法帮你。”只是那个男人看黎黎的眼神志在必得,可能得花费一番功夫。 黎雨馨闻言愣住,明明应该松口气的,可心底深处似乎又有不舍,面对韩夜期待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件事,我……我自己来解决吧。”韩夜眸间闪过一丝了然,神色暗淡下去,也不再提找羽帮忙的话 第四十八章 李家提亲 门外有小厮轻声说:“黎小姐,夫人差奴才来告知,晚宴一刻钟后开席,请黎小姐移步前院。`”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黎雨馨看看窗外,已是掌灯时分,她竟然跟韩夜滚了一下午床单,难怪会双腿无力,在韩夜的搀扶下才走下床。 佳人娇慵无力的样子,让韩夜又是骄傲又是心疼,紧紧搂着娇人,分担她大半的力量。 两人走出房门,黎老爹已经在院中等候了。猛地见到韩夜跟宝贝儿一同走出房间,眼睛立即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媲美x光机的目光,精准地找出宝贝女儿雪白的颈项上,隐没于衣领之下的吻痕,清丽的脸庞上多了一丝媚态,定是刚经过雨露滋润。 韩夜忙打招呼:“伯父。” 黎成开怀笑道:“应该称岳父大人了吧?贤婿。”说着与韩夜交换了一个男人的眼神。 韩夜羞赧地改口:“岳父大人。小婿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看着韩夜消失的方向,黎成有点搞不清状况,他还想在晚宴上跟新女婿好好喝上几杯,谈谈成亲的事宜呢。 黎雨馨撒娇地偎进黎成怀里,“爹,夜在办件很机密的事,您不要将今日所见说出去啊。” “哦,放心吧,宝贝儿。” 黎氏父女一等晚宴结束,就向主家告辞,李家人竟亲自送到大门口。李秀珠还拉着黎雨馨的玉手,亲切地邀约:“贤侄女,有空多来李院玩耍。” 直到三更天,贺寿的宾客才全部散去。 寝室内,方青山一面更衣一面得意地想着,自己真有先见之明!要不是今天请了黎家过来,还不知道这黎丫头竟跟左相定了亲,张博定是早已经知晓,还想着瞒着他。``几乎是在当场,他就已决定,无论如何要跟黎家攀上亲事。云儿与左相同侍一妻,便是兄弟,是一家人了,不单自己不愁高升,说不定云儿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不过他也非常清楚宝贝儿子乖张的个性,如果得罪了左相,也不是好玩的。左思右想,决定让李臻也一起嫁过去,毕竟是亲兄弟,李臻性子沉稳,能在一旁提醒、帮衬云儿。 第二天,一家人坐在前厅用早饭时,方青山便将自己的决定说出。 李秀珠听后,略一细想,错愕地问,“相公是说,要为臻儿和云儿一起提亲,意思是,嫁就得两个一起嫁,要不就都不嫁?” “正是。左相是何等人,咱们孩子是他的对手吗?若只一人嫁过去,定会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两兄弟就能互相帮衬。” “话虽如此,但黎家若只肯娶一个呢?”张博咄咄逼人地追问,他刚才听方青山的说法,就觉得不妥。 “不行,必须娶两个。找个好媒公去劝说,他黎家想必不会这么不识趣,孩儿们可是下嫁。” 张博还想再说,见李秀珠冲他使个眼色,只好闭嘴。他心中愤懑,“若非趋炎附势之徒,谁会愿意娶方步云?这不是在断送臻儿的幸福吗?”现在也只好期望媒公能说服黎家。 过了两天,黎家就来了一群媒公,身后带着一大队人马,肩挑手提着大箱小箱的礼品。黎老爹坐在前厅,听媒公们滔滔不绝地夸奖李家兄弟,眉头越蹙越紧。李臻他是知道的,年轻有为,温文尔雅,又生得一表人材,他是没意见;可是方步云,元希城有几个人不知道方大少的花名?宝贝女儿怎么能娶这种人呢! 黎老爹是个老实平庸的生意人,虽然想拒绝,但又怕得罪刺史大人。被媒公逼问得无力招架,忙找了个借口,请媒公先坐一会,自己溜到后院找女儿商议。 黎雨馨听说来了媒公,还以为是镜幻尘差来的,正急得团团转,想着到底是赖婚,还是推迟婚期。接受他吧,心底不甘,赖婚吧,这个、这个、这么性感的男人,她似乎又有点舍不得。 突然见爹爹慌慌张张地跑来,听爹爹说完后,又好气又好笑,就没见过定个亲还要强行捆绑销售,买一送一的,这方青山倒是会打主意。 眼珠一转,黎雨馨想到了一个好借口,“爹爹,你就跟媒公说,我与左相大人已有口头婚约,正在等着左相大人差人来求亲。至于他们两兄弟,能不能进门,得看左相大人的意思,让他们先回去等着。” 黎老爹立即眉开眼笑,他居然还有个左相女婿。只是,这左相女婿什么时候来求亲呢?那天他没在场,事后听人提起,他还不相信,因为女儿对此事绝口不提。这几天走在路上,都有人上赶着过来向他道贺。今个儿从女儿的嘴中得到证实,心情之舒畅,好比三伏天吃了个冰西瓜——劲爽、清甜。 打发走李家的媒公,黎成立即跑进书房,对着墙上爱妻的画像说:“兰儿呀,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出落得如花似玉、清秀绝伦、婷婷袅袅、风华绝代……(一下省略n字),和你当年有得一比啦!如今上门求亲的人,踩破了门槛,有几个可是人中龙凤。你若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馨儿早日娶亲,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孙女。” 黎雨馨正在房中练字,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道“谁在念叨我?” 第四十九章 赖上门的女婿 晚上,文清竹清备好沐浴的热水,退了出去。黎雨馨拿了替换的衣物,走到木桶边,木桶正冒着热气,她从蓝子里抓了一把干花洒在木桶里,褪下衣物坐了进去,不一会儿,室内就飘荡着淡淡的玫瑰芬芳。 镜幻尘转过屏风时,正看到黎雨馨泡在飘满花瓣的木桶里,手里还拿着本书津津有味地翻着。清丽高雅的气质,柔美细致的五官,大方怡然的微笑,闪烁着光彩的黑眸,在热气的氤氲中,散发出诱人的甜美气息。镜幻尘擎着一抹淡笑,无声的欺近,猛地低头擒住思念已久的嫣红双唇。 黎雨馨忽觉头顶光线一暗,抬头发觉有人,吓得张嘴正要尖叫,被镜幻尘全数吻入口中。与镜幻尘的吻同时而至的,是他身上的龙诞香,黎雨馨立即就知道是这个坏痞子。她气愤地用手掬起一捧热水,沷到镜幻尘的身上,想将他打开。 镜幻尘却不在意,任由水泼到身上,浸湿衣襟,他用嘴唇贴着娇人的嫣唇说:“你尽管沷,沷湿了,我刚好也一起泡个澡。” 黎雨馨暗骂,卑鄙!无耻!但也不敢再撒野,只能任由坏胚子吻个够。 待镜幻尘微喘着放开她,佳人的脸庞也嫣红得要滴出血来,垂着长长的睫毛,尽量将身子沉入水中。她就郁卒了,怎么见到他时,她越穿越少呢? 镜幻尘坏笑着,用手将佳人身边的花瓣都拔开,雪白的双峰在水下若隐若现,黎雨馨忙伸手拔回来,恼火地低吼:“闹够了吧你!快先回避一下,我要穿衣啦。” “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是要坦诚相见的。”尽管是这样说,镜幻尘还是绕过屏风,坐到床边等她。 黎雨馨待他一走,立即从水中钻出来,迅速地擦干身体穿好衣服。才走出屏风,镜幻尘就拿着一件薄棉外衫替她围上,顺势抱着她跃上大床,搂着她并肩躺下。 黎雨馨急得想一弹而起,可惜被镜幻尘抱住,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 “小狸狸希望我干什么?” “我希望你回碧都去,都这么晚了,你明天不上朝吗?” “小狸狸是在关心我吗?我的追风是千里驹,回碧都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更何况,明天我已经告假了。” “你要在这过夜?” “当然,我们应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不会是忘记,我们已经定婚了吧?” “只是口头定婚!还没报官府呢!就算是正式定婚了,也不能未婚同居,这会坏我名声的。我叫人过来,收拾客房给你。” “呵呵,客房就不必了。我觉得这样睡挺好,想聊天时可以说说话,想亲近时可以吻吻你。” “可我觉得非常非常不好!我睡相极差,要是半夜把左相大人你踢下去,那我可太对不起女皇陛下,对不起满朝文武,对不起天禧百姓,对不起生你养你教你的……” “闭嘴!再吵就吻你。” “……”拼命挣扎。 “别动!再动,我就不保证会做什么了。” “那……那,这得算契约上的那件事。” “休想,那件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凭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镜幻尘最后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黎雨馨的嘴。 黎雨馨心中郁卒得一塌糊涂,这个坏痞子吻完她就睡着了,睡着就算了,还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声,鼻端闻着他的龙诞香,要她怎么睡得着?不知过了多久,黎雨馨才朦朦胧胧的睡过去。 第二日上午,黎老爹赶到竹风居来看宝贝女儿,见文清竹清端着水盆、餐盘站在房门前不进去,便问,“怎么?小姐还没醒吗?你们怎么不进去唤醒小姐?” 文清忙行了一礼,“回老爷,小姐昨晚就不许奴们进屋,收拾沐浴用具。`今早唤她,也没应,奴们不敢进去。” 黎老爹听了大急,“不会是又病了吧?你们两个也不机灵点。”说完就要推门进去。 竹清在一旁拦住老爷,吞吞吐吐地说:“老爷,好象小姐的房中有人。” “有人?什么人?” “奴昨晚隐约听到有男人在同小姐说话,但是等奴到房前,询问小姐时,又没声音了。” 黎老爹一愣,而后恍然大悟,呵呵笑着,“你们俩先在外面候着,待我传唤再进来。”推门进去,却见一名英俊、陌生的男子,正在站床前穿衣,而不是他以为的韩夜。那男子见黎老爹进来,示意他轻声,以免吵醒黎雨馨。 黎老爹虽不认识镜幻尘,但衣服的品级还是认得的,那男子正往身上披的,是正二品以上官员才能穿的绛紫色外衫。黎老爹慌忙跪下,还未等双膝着地,就被那男子一把托起。 镜幻尘微笑道:“岳父大人,小婿怎敢让您下跪。小婿镜幻尘,给岳父大人请安。”说完,一揖到地。 把黎老爹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他忙唤来文清竹清伺候新女婿穿衣。 黎雨馨被他们吵醒,不满地嘟囔,翻个身,面朝床内,打算继续会周公。黎老爹忙将女儿扶着坐起,搂在怀里,“宝贝儿呀,快快起来,用过早饭,就陪尘贤婿到街上逛逛,尘贤婿以前没来过元希。” “尘贤婿?”黎雨馨还迷迷糊糊的,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古怪称呼。 “因为岳父大人说,还有一位夜贤婿,他得分清楚。”镜幻尘似笑非笑的,在一旁抢着解释。 黎雨馨顿时眼神清亮睡意全无,她急急地扯扯爹爹的衣袖道,“爹爹,他跟我没有关系,你别乱认女婿。” 黎老爹却听不进去,还为女儿胡言乱语生气,“胡闹!你们俩人昨晚都已经这般这般了,你坏了人家的名节,还不想负责任?” “我,什么……咳、咳”黎雨馨一着急,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我坏他的名节,是他自己硬要睡在这的。” “胡闹!不许再说这些没担当的话。快些起床,陪尘女婿四处逛逛。” “爹爹,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做,没什么责任好负的。” 可惜黎雨馨的抗议,被翁婿二人同时选择忽略,自顾自地走到一边聊起天来,把她丢给文清竹清伺候。 第五十章 生日礼物 清晨,天刚朦朦亮,镜幻尘就醒了,看着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小可爱,忍不住微微一笑,这感觉如此平静幸福,‘千年修得共枕眠’就是这样吧。 这十几天,镜幻尘每日从碧都赶来,夜夜与黎雨馨共枕而眠。黎雨馨也从一开始的满腔怒火,到无可奈何,再到习以为常。头几天黎雨馨还有点提心吊胆,老半天睡不着,后来见他还算规矩,也渐渐放下心来,安然入睡。 每日天不亮,镜幻尘就得起床赶回碧都上朝,但再辛苦也值得,小狸狸已不象以前那样排斥他了,对他亲昵的动作也不再抗拒。今日他不必上朝,可以与小狸狸一同赖床。 镜幻尘低头看着佳人的睡颜,又顺着敞开的衣领看到无限风光,渐渐浑身发热,心猿意马起来。他温柔地摇摇娇人,轻唤道“小狸狸,醒醒,醒醒。” “呜……不要吵,人家还要睡。” “今日是我生辰,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喜欢什么自己拿。”黎雨馨嘟囔一句又要睡了。 “要什么都行?” “嗯。” 等的就是这一句,镜幻尘唇角勾起得逞的笑容,暧昧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在娇人的唇角、脸颊、脖颈上轻吻起来,双手迅速地解开彼此碍事的衣物,覆住了小巧的山峰,轻轻揉捏。 黎雨馨特别贪睡,对于镜幻尘的骚扰,只是不满地皱了皱眉,用手拍开,又继续睡,直到镜幻尘压在她身上,才猛地醒来。 “你干什么?” “收生辰礼呀,是你自己说的,我想要什么都行。” “我指的是房内的东西、是物品。” “哦,是这样啊,你又不早说清楚,现在已经太迟了,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镜幻尘一挺身,彻底地与她合二为一。他低下头,将小狸狸的怒骂吻入口中,收紧环抱娇躯的双臂,压住身下的挣扎,在娇人的身体中,惬意地驰骋起来。 待激情平息下来,镜幻尘抱住佳人翻了个身,让小狸狸趴在他身上休息。他一手轻抚着佳人滑润的纤腰,一手帮她拨开被汗水粘在脸上的秀发,关怀地问:“小狸狸,累不累?” 黎雨馨张嘴,在他的肩膀上狠咬了一口,懒得回答他。这个坏痞子连要了她三次,现在才来问她累不累,不是假情假意是什么。 镜幻尘丝毫不在意肩上的牙印,他现在春风得意,喜上眉梢,呵呵笑道:“小狸狸,你送我的生辰礼,我真是喜欢得紧。” “滚,明明是你用强的。”提到这个,黎雨馨就没好气。 “可小狸狸你明明很享受嘛。人家的清白都给你了,你可要负责啊。” 黎雨馨面红耳赤地白他一眼,这么经典的女性对白,由他来说,也未免太雷人了一点。再说了,他那么熟练的技巧,哪里像是第一次啊,要不是他胸前的童子朱砂,她还真不相信。这家伙肯定每天在家里,尽琢磨春宫图。 黎雨馨边想就边嘟囔了出来,逗得镜幻尘哈哈大笑,“我琢磨春宫图?笨狸狸,这是男人爱心上人的本能。” “切。” “小狸狸,今日我家办酒席为我庆生,你也跟我一起回碧都吧。我父母亲都想见见你呢。” “不去。” “去吧。你怕什么,我人都是你的啦,如果我父母亲吃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你说话恶心不恶心啊?说不去就不去,谁怕你父母亲了,是我们还不熟,等我们熟悉些再说。” “我们还要怎么熟啊?你身子里里外外我都熟透了。” “你……闭嘴!”就知道他没皮没脸,到了没底线的地步,黎雨馨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才继续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又不长,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一时新鲜,自己都没弄明白?” “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一时新鲜了?若是一时新鲜,怎么会与你圆房,你当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要不是喜欢你,我每天来回几百里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是嫁不出去吗?我告诉你,小狸狸,我若想娶妻,上门求亲的,都能从我家门口排到西牌楼。” “哎哟哟,那你只管回去娶妻,我祝你妻妾成群,多子多福哈。哦,我忘了,是多女多福。” “小狸狸,你这话,我怎么觉得这么酸呀?你不会是已经喜欢上我了,而不自知吧?” “切,谁喜欢你了,臭美!我们话都没说过几句。” “那是你不愿意听我说,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我哪次说话时,你不打断我的?” 黎雨馨偏头想了想,好象是的哦!那还不是因为他太霸道,总是随心所欲地想吻她就吻她,让她一心直想将他那张性感慵懒又拽拽的笑脸,一巴掌拍到墙上去做壁画。不过,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这样了,他长得很帅,自己也不讨厌他,那个方面,跟自己挺合拍的,还有一点就是韩夜也不反对,那不如从今天开始试着做恋人吧。 “嗯、嗯”黎雨馨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这样吧,我给你机会,等你什么时候达到我的要求了,我就随你去拜见你父母亲。” “怎么说。” “计分制,人们不是常说十分高兴、十分美丽什么的么?可见十分就是完美,当然,我对你的要求也不会这么高,只要你能达到八分就行,你做了让我开心的事,就加一分,改了坏脾气也加一分。外貌占四分,脾性品格占三分,对我好不好占三分。” “那我现在就有九分。” “美得你!在我心中,你目前是四分。” “怎么只有四分?”镜幻尘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泛出危险的波光。 “外貌的四分全给你;对我好不好,还得看以后,暂且因你喜欢我,给你加一分;脾性嘛太霸道,不给分,品格嘛,定婚这事你阴我,可见你人品不好,扣一分,所以是四分。” “那做什么才能加分?” “不能霸道,不能你说什么就什么,应该要我说什么就什么。” “那我们早点成亲,成亲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切,我倒觉得成亲后,你会更霸道。” 两人正闹着,门外文清叩叩门,轻声问,“小姐,左相大人,热水备好了,可否现在提进来?” 镜幻尘说“好”,他轻声笑道:“文清还真是个懂事的。”这家伙早已当自己是男主人了,指使得家奴团团转。有两次下朝早,不到晌午就到黎院了,正遇上来找黎雨馨聊天的千越,不但似模似样地陪聊,还热情地留人吃饭,整个一喧宾夺主。对他,黎雨馨只能翻翻白眼,彻底无语了。 文清竹清两人将热水抬进来,倒入浴桶中,又退了出去。镜幻尘抱着黎雨馨一起洗完鸳鸯浴,黎雨馨还在想,自己又没吩咐,他们两个怎么大清早的烧这么多热水。 因为家中摆酒宴,宾客应该都已赶到了,镜幻尘得赶回碧都去。无论怎么劝说,黎雨馨说什么都不肯跟他去京城见他父母,镜幻尘只得一个人走了。 看着镜幻尘骑马走远,黎雨馨猛地记起有一次跟同事们做网上的测试题,有一道题是测外遇指数,选项都是食物。她选择的是咖啡,答案是“你不会主动去找外遇,但一旦有人来勾引你,你一定把持不住”,当时她被同事们笑话“假正经”,要她将网名改成“坐在墙头等红杏”,她还很不服气。靠之,现在看来,自己的确是坐在家中等人偷。要不,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明知男人的**难以自控,怎么还夜夜跟那个坏痞子共枕而眠?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喜欢上他而故意给他机会? 黎老爹这时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文清。黎老爹搂着女儿坐到桌前,笑呵呵地说:“乖女儿呀,早晨累了吧,文清给你熬了桂圆枸杞乌鸡汤,益肝肾,补气血,养阴又润肤,女子行房后吃,最是大补了。”黎雨馨的脸立即火烧,不清楚爹是怎么知道的,为掩饰尴尬,迅速接下文清递过来的碗,低头喝汤,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黎老爹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看文清多细心,今早一听到你们的动静,就立即到厨房给你熬汤、烧热水。我说乖女儿呀,尘贤婿和夜贤婿,爹当然是满意得不得了。可他俩一个是官老爷,一个是大少爷,从来是被人伺候,哪里会伺候人呢?你的身边还是得有个细心体贴的人服侍才行呀!呐,爹觉得文清就最合适不过了,你还是挑个好日子,将他收房吧。你若不好开口,就由爹来跟两位贤婿说,女儿家三夫四侍平常得很,他们都是明理之人,不会反对的。” 什么叫听到我们的动静?难道我今早叫得很大声?要这样真没脸见人啦!黎雨馨火速地喝完汤,对爹说:“爹,女儿今天想四处逛逛,午饭就不回来用了。”说完拔腿就走,窜得飞快,也不管爹爹在身后使劲唤她,她决定当只驼鸟,先躲了一时再说。开什么玩笑,韩夜还好说,镜幻尘这家伙要是知道她纳小爷,不把她骨头拆了才怪。 第五十一章 被掳 黎雨馨毫无目标地在街上乱逛,第n次避开一个‘不小心’摔到她怀里的年青男子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冲进一间成衣店,买了一套普通男子穿的深灰色粗布薄棉袍换上,取下耳坠放入腰包中,又将头发在头顶绑个马尾,束成男子的发髻,转眼间就变身成一个俊俏的少年。她将先前的衣物打了个包,提在手里逛大街。 中午到上次去的汇缘楼喝了碗粥,吃了些点心,又坐了一阵子,没见着韩夜他们,充分说明她还是跟衰神有缘份些。本来早晨就干了体力活,现在又不停地逛了一个时辰,腿都酸了,想想还是回去算了。 这时,黎雨馨的右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不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左眼跳不一定有财,但右眼跳就一定有灾。正在想是什么倒霉事呢,突地觉得背部一凉,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黎雨馨立即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群,此时已过晌午,茶楼里坐的人不多,都是普通百姓的穿着,低头喝粥的、闲聊的都有,黎雨馨左看右看,也没察觉谁有可疑。但她的预感向来极准,她一定是被什么人盯上了,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立即付了铜板,起身走人。 走在大街上,被跟踪被盯梢的感觉就更浓了,但回了几次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分子。黎雨馨到底不是搞特工的,决定还是不找嫌犯了,走人多的地方,快点回家的好,于是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拐个弯再穿过一条胡同就能到家了,但此时已到了住宅区,又已立冬,一般人家都大门紧闭,路上没有行人。黎雨馨刚想开跑,却突地被重物击中颈间,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过了不知多久,黎雨馨被晃醒过来。醒醒神后,察觉自己是面朝下趴在马车上,身下还不知道放了些什么,高高低低的一点也不平整,顶得胃极不舒服,还晃荡得厉害。全身都被一块厚布盖着,见不到一丝光线,双手未被束缚,但使不上劲,张张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应该是被点了穴道。 惊恐和心慌如藤蔓一般急速生长,从心底漫出来,将枝叶延伸至每一寸肌肤。她手脚冰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眼底已有了湿意,但理智提醒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想尽一切方法自救或是留下查找的线索。 她猜想自己是被绑架了,只是不知是会被卖到某处,还是被勒索赎金。前一种情况完全只能靠自救;后一种还好,有时间等着别人来营救。今晚镜幻尘应该会来,到黎院见不着她,应该会派人出来寻找。最好的方法是将自己的随身之物,弃在路边。手还是能动的,只是没什么力气,黎雨馨将手挪到腰边,费尽千难万苦,才在腰包内,勾了一只耳坠出来,握在手心。她慢慢地将手伸向四周,发觉旁边竟没有车壁,似乎是个运货的平板敞蓬马车。运气真好,黎雨馨暗喜,用手指摸索着车沿,将耳坠丢了下去,心中祈祷,千万别被贪财的人拾走,这可是她随身携带的唯一物品。等过一段路,或是到达目的地时,再丢另一只。 突然察觉右耳边有呼吸声,吓了她一大跳,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心跳又呯呯地乱动起来。黎雨馨定了定神,才想到跟她同等待遇的,应该也是被掳的人而不是绑匪。黎雨馨想,得想办法跟身边的人沟通一下,商量一下怎么逃跑。不过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的情况下,要用什么方法,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就在黎雨馨冥思苦想的当儿,不远处传来了几个人的对话声。 “石磊,你说你今个儿,抓了两个小相公,还有个绝色的,给老子也瞧瞧。现在已经出城,没事儿了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叫石磊的人得意地笑道,声音象锯条锯木一般的尖锐,“哈哈哈,不是我吹牛,把这两个小相公献给青龙使,青龙使准得大大打赏,说不定会传给我一招半式,那可神气啦。上次老齐不就因为弄了个好货,青龙使便传了他一招,武功大进,成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等到了山边,再让你们开开眼界,这边还有人走动,不方便。” “到了青龙使手上,保准将这两个小相公,调教得千娇百媚,骨头发酥,成天撅着屁股等人来干。要是青龙使能在吸功前,把他们让给老子也玩几天就好了。”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说道,还猥亵的叭嗒叭嗒嘴。 另一个粗沙嗓音的男人说道:“老傅,你还是少打青龙使的人的主意,不想要命了?你跟老唐自个儿玩去。” “他妈的,斧头勇,你什么时候听老子说,老子要打青龙使的人的主意了。你他妈的少含血喷人。老子就算是现在先干了这两个小相公,你又能怎么样?” 叫斧头勇的人大怒,“老子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个猪!这两人是磊哥抓来要献给青龙使的,被你给先玩了,要磊哥怎么跟青龙使交待。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老傅也吼着。 石磊忙出来打圆场,“你们俩个一人少说一句。阿勇,你把斧头放下,老傅,你也是,鞭子收起来。你嘴太臭,敢说先玩献给青龙使的货,你不怕青龙使知道?” 叫老傅的似乎十分害怕青龙使,不敢再出声。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了。 身上的厚布被一把掀开,身子立即被人翻转过来,黎雨馨有些不习惯的眯起眼睛,适应光线。 一个男人用手将黎雨馨的下巴抬起来,看了几眼,呵呵笑道:“啧啧啧,的确是好货色,这眼睛黑得水汪汪的,皮肤细得跟小娘们似的。”粗糙的手指在黎雨馨的嫩脸上摸了好几把。 黎雨馨强忍住呕吐的感觉,眼中露出害怕的神色,还挤出了两滴眼泪。现在不宜激怒他们,尤其是激得他们推搡她,从而知道她是女性,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听他们的对话,自己和另一个人是要被送给青龙使的,这青龙使似乎是个同性恋,只要自己的女子身份不被发现,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听声音,摸她脸的这个是老傅,一身农民的打扮,腰上缠了根鞭子,鞭子上还有细小的倒勾。 黎雨馨装做害怕眯上眼睛,偷偷打量了几眼另外两人。一个高大满脸胡子的男人,腰上还插着两支斧头,应该是阿勇了。一个中等身材,平凡的长相,是石磊。他们三人跟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并不显得狰狞或猥亵。大概是相貌好的男子容易嫁,几百年来优胜劣汰的缘故,这天禧国的男子相貌都还行,至少都是五官端正,黎雨馨还没见过长得歪瓜裂枣的。 石磊得意地笑,摇头晃脑地说:“老傅,看那个你就流口水啦?那你见到这边这个绝色的,不得把魂都丢了。” 老傅心急道:“快给老子看看。” 黎雨馨也好奇地偏头看过去。雪白的肌肤因惊恐更是毫无血色,略显凌乱的黑发下是赏心悦目的五官,深邃而柔美,纤长的睫毛因恐惧而急速地颤抖。尽管已经见过俊美无俦的韩夜,英俊潇洒的南宫羽,英挺性感的镜幻尘,但眼前少年的相貌,仍让黎雨馨暗暗一惊,好一个天使般的美少年,他的气质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干净。如白莲花一般的干净,不染一丝尘埃。尽管身为一个女性,容貌被一个少年给比下去,是件十分难堪的事。但黎雨馨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绝色的。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也会把她当男人,根本就不怀疑。 三个绑匪流着口水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阿勇忍不住问:“磊哥,这小子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石磊得意地道:“老哥我又不是第一干活,规矩还不知道么?我跟了他大半天,没人伺候的主,不会有麻烦。” 老傅又把手伸到美少年的脸上乱摸,少年惊恐地将脸转向黎雨馨这边,明亮的眼眸直望着黎雨馨,眼神中流露出无助和哀求。任何铁石心肠的人,被他这样看着,都会忍不住拔刀相助,但很可惜,黎雨馨爱莫能助——她跟他一样都是被掳的人质。 第五十二章 他是谁 见天色不早,三绑匪蒙上厚布,又继续赶路。~~~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路面越见坑洼,颠得黎雨馨胃液都要吐出来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黑暗中,黎雨馨清晰地听到,一阵厚重的石门开启的声音,待马车进门后,石门重又关闭,而后马车又继续前行。石门开启的时候,黎雨馨竖起耳朵细听,判断三名绑匪都站在马车的前方,便抓住时机,将另一只耳坠扔了出去。 马车行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停了下来。有人上前来询问,地位似乎比石磊他们要高,石磊恭恭敬敬的唤声“齐堂主”,仔细回答了齐堂主的提问,原来这里是一处非常隐蔽的处所,他们是外出采办生活用品的,看到‘好货’就顺便掳来了。 齐堂主走到马车边,伸手揭开厚布,细细打量黎雨馨跟少年几眼,眼中露出惊艳的神色,微笑着赞道:“老石你的眼光真是大有长进,师傅一定会重重赏你。师傅还在闭关,要明早才会出来。你们先退下。”而后用手摸了摸黎雨馨的脸,淫笑着道,“小乖乖,等师傅他老人家尝过鲜后,我就请师傅把你赏给我。他老人家有个绝色少年应该足够了。来人,都带到偏房去,好吃好喝喂着。” 立即有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他们两人,往偏房走。一路上,黎雨馨低垂着头,眼睛四处扫描,尽可能地记忆到偏房的路线和两边的特征,为逃跑做准备。这里房屋不少,但几乎无人出入,偏房也并不太偏,离主殿不远,房内有一张巨大的床,和一个圆桌、几张圆凳等简单家具。 那几人将他们两人扔在大床上后,色迷迷地看了半晌,用语言猥亵了一番,也不敢动手动脚,而后转身出去,锁上房门。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黎雨馨的四肢传来一阵阵针刺一般的酥麻感,她猜想是到了解穴的时间了,忙活动手脚,一旁的少年,也学着她的样子,甩甩手脚,坐了起来。 黎雨馨蹑手蹑脚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发觉外面无人把守,又跑到窗边推了推,窗户没上锁。但黎雨馨没有降低警觉,也许有人躲在暗处,也许是这里在最中心,只须把守路口就行了。 黎雨馨回头,美少年仍旧坐在床上发呆,满脸都是无助,惹得她母爱泛滥。虽然他的衣着很普通,但黎雨馨觉得他气质如此干净,应该是个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大少爷才对,只怕从未受过这种惊吓。于是轻轻地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柔声问:“你叫什么?我叫黎雨馨,我是姐姐,你叫我馨姐好了。” “琰。是一种玉。”少年羞怯地回答。 “琰,很高兴认识你!你听我说,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不然就得沦为娈童啦。听他们所说的,好象那个青龙使还要吸什么功,八成会没命。” “现在就逃吗?。” “不是,半夜再溜。等一会有人会来送饭菜,我们尽量多吃一点,好好休息一下。” “要是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了,四处找我们怎么办?” “应该不会。门外没人把守,那个青龙使要明早才出关,别的人似乎都很怕他,今晚应该不会有人来。我们尽量能走多远走多远,发觉有人就躲起来。实在正面遇到人,我负责把人打倒,你用东西将人砸晕。我说这么多,你听明白没有?” “可……你能把人打倒吗?我不会打人。” “我当然是尽力而为!要不等会吃饭时找他们要壶酒,看到人就往他眼里泼酒,他就睁不开眼睛了。只是要防止他大叫。我负责泼眼睛,你负责捂嘴巴。成败在此一举,你可千万不要手软。当然,我们最好见人就躲,你害怕就走在我身后。我刚才仔细记了路,找到大门应该没问题。” “可石门好象是机关控制的,我们又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黎雨馨双手握住琰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直视他,一字一顿地说:“逃出去的确很危险。但只要我们小心一点,运气好的话,还是有三成机会到大门口,到那再找机关。如果呆在这不动,只有死路一条,死前还得受辱。” 少年被她盯得面红耳赤,羞怯地垂下眼眸,“好。我有把小刀,我不会用,给你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黑黑的小刀,递给黎雨馨。 黎雨馨拿在手中掂了掂,挺重的,拨出小刀来看,也是黑黑的,没有光泽。很多宝物都是不起眼的,虽然一般人家有宝物的可能性很小,但黎雨馨还是打算试试。她在床柱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用力刺出小刀,刀刃竟齐根没入床柱中。这床是花梨木雕琢而成,名贵而坚硬,小刀却切如豆腐一般,害她费老大力才拨出来。忙又拨根头发,往刃上一吹,头发一分为二。 黎雨馨不禁大吃一惊,这小刀竟是吹毛断发的神兵?抬头看向琰,发觉琰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眼中的沉稳和锐利,绝非嬴弱的少年所能有。于是疑惑地问,“你……你不是普通人吧?这么好的小刀是谁给你的?” “他家祖传的。”一个压低的男声忽然响起,吓得黎雨馨差点惊叫出来。 琰却一派风淡云轻、处变不惊,“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本来是想跟你的暗卫比比耐力,顺便看你演什么戏,但怕黎黎被你骗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房间的阴影处走出来,黎雨馨又惊又喜,竟是南宫羽。她的目光在南宫羽及琰的脸上,来回扫了几圈,疑惑地问:“羽,你怎么会来这?你们认识?” “我叫龙琰,是羽的表兄。”琰抢着答道。 得到南宫羽的确认后,黎雨馨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琰看起来比羽至少小上两三岁,居然是他的表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你也是高手吧?刚才是骗我的啰?” 龙琰笑容里的歉意十分真诚,“刚才不知姑娘的底细,多有得罪。” 黎雨馨大方的摆摆手“没关系”,谁会生天使的气呢? 南宫羽向龙琰问道:“表兄怎么会来元希?还跟黎黎一起被掳?” “我是受人所托,来元希查个人。”龙琰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黎雨馨,“谁知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闲着无事,同他们玩玩。但,这里似乎不象是贩卖人口之处。你怎么会来的?” “我是追踪私盐案的线索而来,路上拾到有人遗落的东西,就过来看看二位。”南宫羽说着,向黎雨馨张开左手,掌心静静躺着一对耳坠。 黎雨馨低声欢呼,忙道了谢,取过放入腰包。 南宫羽向他两人说了追踪的经过。原来自那日他们察觉汇缘楼可疑之后,派人跟踪了进出汇缘楼的苏家奴仆,半途截取了不少苏家与制盐基地传递的情报,得知基地在元希以东的凤栖山中,每隔十日会派人到元希城内采购日用物品。他们天天蹲守汇缘楼,今日发觉有人来接头,南宫羽就立即尾随其后,韩夜仍留在苏院照应。 南宫羽跟踪的是阿勇,乘三人汇合时挂在马车底下。他只知道有人被掳,就扔在马车上,直到黎黎扔下耳坠,被他伸手接住,那耳坠他认识,这才知道马车上的是黎黎。 南宫羽本来十分吃惊,不知这事怎么会和黎黎扯上。现在看到黎黎的打扮,立即知道了缘由。天禧国因为女子太少,所以男风盛行,象黎雨馨这种普通人家打扮的少年,如果长得俊俏,很容易被有钱有势的恶霸掳去做娈童,反正事后赔些银子就能了事。 南宫羽笑着摇摇头,忍不住伸出手去揉揉她的头发,“笨黎黎,下次别穿男装一个人上街,很危险。”眼底的宠溺,南宫羽自己都没有察觉,却被龙琰收入眼底。 南宫羽思索了一下,对龙琰说,“送过饭菜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你带黎黎先走,我还要四处侦查一下。” 龙琰蹙起眉头,“此地高手不少,你一人行不行?我将玦留下陪你。” 房间中忽地又多出一个男子,全身黑衣,只露出两只精亮的眼睛,他单膝跪在龙琰面前,沉声道:“属下只负责保护王爷,请王爷收回成命。” 南宫羽笑道:“你的暗卫我支使不动。我一人还随意些,你护好黎黎就行了。我跟玦刚才已查看了一下四周,这里规模很大,地形复杂,你们要小心些。” 龙琰点点头,南宫羽和玦随即又没入黑暗之中。黎雨馨想无功不受禄,将小刀递还给龙琰。龙琰却笑着说:“你留着防身吧,我用不着。” 黎雨馨忙道谢,欢天喜地地收下。 待饭菜送来后,龙琰和黎雨馨装出食不下咽的害怕神情,随意吃了些,餐盘随即被收走。两人坐在桌前静静等着,约摸到了三更天,玦和南宫羽一同现身,查看了一下外部的环境,龙琰命玦背着黎雨馨,四人从窗口无声地跃出。 第五十三章 山中盐湖 走廊的壁上镶了不少莹石,照得走廊通明透亮,四人不得不左躲右闪,借着柱子隐藏行踪。 黎雨馨伏在玦的背上,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看多了武侠小说,她知道高手都能远远地听到人的呼吸声,她怕因自己暴露了行踪,用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尽力减少呼吸的频率。 走在最后保护的南宫羽,看到黎黎小心翼翼地呼吸,一种诧异又疑惑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按说黎黎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又没读过什么书,应当没什么见识才对。可她却时常会给他一种聪慧又老到的感觉。比如说刚才,她怎么知道试刀刃的方法;又比如现在,她怎么会知道要控制住呼吸,才能避免被发觉? 南宫羽正在思索着,前方拐角冷不妨出来两个人。这两人见到他们四人,发觉他们没穿统一的服装,还蒙着面,一呆之后,正要喝问,却被一道银光击毙。 这是走在最前的龙琰,反应极快地纵身跃过去,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一剑切断两人的咽喉。 就在四人松了口气时,其中一人却在临死之前,扣动腰间的弹簧,一支响箭立即升空,“啾~啾~”的长鸣不止。 四人心知不妙,加快步伐往处冲,但响箭已惊醒了酣睡的帮众,不一会儿,人群就聚集起来,前来阻拦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将四人包围了起来。 龙琰的武功是三人中最弱的,玦一心一意护着主子,但背上负了一个人,难免束手束脚,他将黎雨馨往身旁的一颗大树上一抛,要她呆在树上别动。三人背靠着大树与帮众打斗,既可防止腹背受敌,同时也可防止他们将黎雨馨劫了做人质。 三人挥开了手中的兵刃,攻过来的帮众纷纷倒在剑下,都成了死尸,一时无人敢靠近。 远处观战的齐堂主见己方落了下风,立即带了八个人冲杀过来,帮众也不敢再退缩,又围攻了上来。 齐堂主的武功很高,玦只能应付他一人;带过来的八人也决非庸手,虽然比不上他们三人,但对方人数众多,时间一长,三人的体力会消耗殆尽,到那时就会非常危险。 南宫羽边战边凝神思索:“暗卫玦的战斗力极强,善于隐藏,他保护龙琰离开应该不难,但带黎黎走就很难,以自己的轻功要带黎黎离开倒不成问题,但四人就算离开了也会被追杀。这里离元希城有四十余里,只怕没到城门,就力竭了。为今之计,只能分开走。”于是用传音入密对龙琰和玦说:“分开走,你们速去知会韩夜和禁卫。我先拖着他们,再带黎黎到山中躲一躲。”说完甩出几枚弹药,一时间浓烟四起,伸手不见五指。 龙琰和玦立即一跃而起,从对方的人群的头顶跃过,往正门闯去,暗卫玦的特长是隐身,带着龙琰三拐两转,就不见了身影。 南宫羽也同时拔地而起,飘至黎雨馨身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腰带将两人绑在一起,方便带黎黎走。这时烟雾已渐渐散去,帮众中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南宫羽足尖轻点树枝,窜到另一颗树上,带着黎黎往正门相反的东方跑去``树上没有莹石,他们又都穿着深色的衣服,黑魆魆的看不清有几人,齐堂主以为都躲在树上,立即率众追赶。 南宫羽一路疾驰,寒风呼呼地从耳旁穿过,黎雨馨只觉得象在腾云驾雾一般,忽上忽下的失重感让她头晕目炫,只得缩头缩脑地紧抱着南宫羽,窝在他怀里,怕流箭击中自己。 过了一阵后,南宫羽估计龙琰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正门,不必再引诱敌人,立即加速,一步跃出十丈。他胜在轻功卓绝,即使带着一个人也比旁人高出许多,几个纵身之后,就将一帮追踪的人远远抛在身后。 在树上飞窜了两柱香的时间后,身后的吵嚷声已不可闻。南宫羽带着黎黎落在一颗粗壮的树枝上休息。 黎雨馨刚想说话,南宫羽就将食指压在她唇上,轻声道:“远处有人。” 黎雨馨抬头见南宫羽目光直视远方,神色凝重,微蹙眉头,也随即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二十米之外,已不再是茂密的树林,林木稀疏,树木间透着古怪的青白色。 黎雨馨压低声音对南宫羽耳语:“羽,那边是什么?看上去一大片白花花的,有点象沙滩。” 南宫羽若有所思道:“只怕是盐!这凤栖山蔍离海边倒近,但这里是山腹,不知是怎么从海中将海水引来的。” 黎雨馨道:“也不一定要把海水引过来呀。不是还有盐湖吗?” 南宫羽诧异地看她一眼,“我只知道多璘国有盐湖,我们天禧国并没有盐湖。” “这里离海近,生成盐井盐湖也很正常吧。” “会这样吗?黎黎,你在这树上呆着,别出声,那边有人看守。我到那里查探一下。” “喂。”黎雨馨忙拉住他的衣服,“你一身黑,很容易被发觉的。” 南宫羽微微一笑,手一抖,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纯白色的披风,往身上一披,将帽子系上,就变成一身纯白了。 南宫羽轻轻一跃,落在了离盐滩最近的树木上,鼓动内力仔细地倾听,左前方和右侧各有一个哨卡,里面各有五个人的呼吸声,时轻时重,已在临睡的边缘又强撑着,内力尚可,不足为惧。 南宫羽微微一笑,耐心等着他们入睡。放眼望去,这里是群山中的一片山谷,大约有二十余亩的面积,中间没有任何树木,视野十分开阔,月光照下来,洒在黑夜中的盐滩上,衬得盐滩晃出一片惨淡的青白色。说盐滩也似乎不准确,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看得出这片地被分为八个圆形,每一个圆形都有加高的围栏围着,跟晒盐的盐池很象。 南宫羽一边观察一边细细思索黎黎说的盐湖论,锐利地目光在一片白茫茫中,寻找可能是盐湖或盐井的水源。 忽地一阵山风吹过,南宫羽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哗哗”声。他立即顺着声音,纵身一跃,借着树木的掩护,向南方驰去。跃出大约一里地左右,果然在林边的高地上,发现了一大片湖水,在月光之下泛着潾潾地波光。 南宫羽悄悄地潜近,用手掬起一捧湖水,送至唇边一品,咸得发苦,真的是盐湖。这片盐湖水域十分广阔,南宫羽在黑夜中看不真切,暂且目测百八十里左右。他顺着湖岸飞跃,在北边发现了三处引水口,将湖水引入低洼的平地晾晒成盐,这片平地就是刚才发现的盐滩。 南宫羽静悄悄地跃入盐滩中,靠近湖边的盐还未干透,湿乎乎的,而靠近他刚才所站之处的盐滩,全都是干盐,用手抓起一把,竟已是细细的颗粒状。他用舌尖舔了舔,没有半点杂味,可以直接食用了,不象海盐晒干后,只是粗盐,还要蒸煮加工。再用手向下掏了掏,试了试盐滩的深度,大约一尺半深,他估算这里的食盐有大约七千多斤。看来,这里一定就是制私盐的基地了。 凤栖山方圆五百里,大半在吴州,还有一小部分山蔍在钦州。因为山势险峻,树木茂密,野兽众多,一直少有人烟,即使是猎户也只是在山边狩猎,不敢深入腹地。却没人想到在这山腹之中,竟有一个这么大的盐湖。当初不知是谁先发现了盐湖,而想到了贩制私盐。但这么大的晒盐池,还有刚才颇具规模的房舍、巍峨的主殿,进入时的隧道和机关,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建起来的,更何况是建在山腹之中。 南宫羽判断这里应该已经建立了至少二十年,却不知是发现了盐湖才建的,还是建好后才发现盐湖的。若是为了盐湖而建,仅是利益驱使,倒不足惧。但如果是先建成宫殿和机关,动机就必须彻查,是什么人什么组织,又是为什么要在山中建基地。 南宫羽思索了一会,不得头绪,想到现在已经四更天,怕有人早起,也怕追兵寻到这,忙抓了把盐用帕子包好,揣入怀中,几个飞跃,离开了盐滩。 第五十四章 再陷危机(一) 黎雨馨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心脏更是惧怕得缩得一小团。与之前在树上看他们打斗时不同,之前主要是担心他们不敌那么多人,心中只是紧张并不害怕,可现在却是恐惧与担心。南宫羽一去一个多小时,没有一线声响能判定他的安全,只有呼呼吹过的山风,她知道南宫羽去探查十分危险,如果南宫羽被俘,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他?四围黑魆魆的,目不能视,耳力就格外的好,黎雨馨似乎听到各种蛇虫鼠蚁爬行的声音。让本来就特别怕软体动物的她,恨不得尖叫来发泄心中的恐惧,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响声,只能在心中拼命地呼唤南宫羽,希望他快点查看了,安全地回到她身边,她一生中还从未这么期盼过一个人。 南宫羽找到刚才的树木,来到黎雨馨身边时,黎雨馨就象见到至亲之人一般,想也没想地扑到他怀里,虽然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已自作主张地从眼中滚落,为内心的恐惧,也为重逢的喜悦。 不知为何,南宫羽就是知道黎黎流泪了,而她的泪水中,有着为他而流的担心。一股暖流从心中缓缓划过,他不舍地搂紧黎黎,将她冻僵的小手揣入怀中,用指腹将她的泪水轻轻抹去,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回来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早还要躲开他们的搜索。” 南宫羽感觉到黎黎无声地点点头,立即横抱着她飞跃而去。初冬的树木多半已经落光了树叶,南宫羽找了一颗利于隐蔽的粗大茂盛的松树,在树枝上坐下,将黎黎搂入怀中,“快睡吧,天不亮我们就得动身。” 刚才她还真是失态,竟扑到他怀里,黎雨馨的脸正不好意思的火烧着。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冬季的夜晚十分寒冷,如果她不靠着南宫羽,一定会冻生病的,到时还得麻烦羽照顾她,何况她今天真的是累了。黎雨馨在南宫羽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轻轻地阖上双眼,很快地坠入梦乡。 南宫羽听到黎黎均匀地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他将披风裹紧黎黎,以防她生病,这披风是冰蚕丝制成,虽然轻薄,却很保暖。 他也必需好好休息,今天的体力消耗过大,他得运功调整内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白天齐堂主他们一定会搜山,还有一个不知实力具体多高的青龙使。他要确保黎黎的安全,尽可能地拖到与韩夜汇合的时候,希望韩夜他们能早日带兵攻入这里。 寒月山庄的内功十分实用,无需打坐,采用任何姿势都能运行。南宫羽边思索着,边调整呼吸,让体内的内息缓缓流动,慢慢地也沉入好梦之中。 ………………………………………………………………………………………………………………………………… 餐厅的壁灯高高悬在壁上,淡粉的灯光柔和而朦胧,餐桌中央的小烛光偶尔轻轻摆动,气氛温馨浪漫。这是黎雨馨常常光临的西餐厅,她最爱这里的情调,但此刻她却无心欣赏,反而极度懊恼,为什么自己不选麦当劳、肯德基或桂林人这样的快餐店。因为此刻的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点的牛排为什么还不上来? 就在黎雨馨着急上火的之时,鼻端闻到一阵芬芳,唇边也品尝到了热热的气息,她想也不想的张口吞下。嗯,真好吃,不过这个沙西米怎么硬硬的咬不碎呢?咦?西餐厅怎么卖日本菜?而且她点的好象是菲力牛排吧?不管了,已经饿晕了,有什么就吃什么。 可天有不测风云,黎雨馨吃得正欢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端走了她眼前的沙西米。黎雨馨大怒,“干什么?我还没吃完,你撤什么盘?” 服务生无辜地说:“这是别人点的。” “可我已经吃动了,你把我的牛排给他吧。~”黎雨馨伸手抓住盘子,“你松手,这个我要、我要!” 南宫羽哭笑不得地看着黎黎,她紧闭双眼,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往嘴里送,刚刚他才好不容易从她口中抽出了手指。 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后,南宫羽自然而然地醒来,怀里的黎黎睡得正香。他鼓动内力,凝神细听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暂时安全,一想到黎黎才刚刚睡了一个多时辰,他也不想唤醒她,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随手帮她把领口的披风压紧一点,却突然被她抓住了手指,几乎是立即把他的手指放入口中,左边咬完转右边。 湿热酥麻的感觉盖过了疼痛,突然加速的心跳把南宫羽吓了一跳,忙奋力抽出手指。谁知黎黎立即变得十分愤怒,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知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又喜笑颜开地张口咬住了他的衣袖。南宫羽穿的衣物十分贴身,黎雨馨几乎是抓着他的手臂在啃,每当他要挣脱时,她就变成十分愤怒,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南宫羽只好摇醒了黎黎。 黎雨馨一醒过神来,梦中的情形就忘得差不多了,她坐直身子,冲南宫羽甜甜一笑,“早啊!”肚子也礼貌地跟南宫羽打招呼“咕咕~咕咕~” 南宫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在作梦吃东西啊。” “什、什么意思?”黎雨馨本来就因为肚子叫发窘,被他一说,又隐隐记起梦中的情形。 南宫羽好笑地在黎黎的眼前,晃晃自己湿漉漉的衣袖,从怀中掏出干粮,分了一些给黎黎,“多吃一点,今天可能要走很远,我们必需翻过那座山头,才能避开追兵,找到出山的路。” 黎雨馨微窘地接过,吃了几口,没那么尴尬了,才看着南宫羽指示的山头,目测了一下高度,信心十足地道:“我能走过去,那座山有什么不同么,为什么要从那走?” 南宫羽耐心地一点一点分析,“东边是昨日有隧道的山头。依玦的本事,他们应当已经出去了,所以,现在东边的山头一定加强了人手,很难翻越。就算龙琰他们没出去也不要紧,昨晚我没回苏院,夜会命人到城中各处找我留下的暗记,一定能找到这里,而且会带禁卫一同过来。如果龙琰回元希,必定会派遣驻军来攻打。我们到东南方的山头上,一来可以避开军队攻打时的战事,二来方便夜接应。” “在这等不行吗?我怕他们会搜山找我们,万一在路上遇到怎么办。” “他们昨晚就已搜山啦。不过,昨日我查看了一下,依所建的房舍,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一千三。要在这凤栖山中找二个人,至少得三万人才行。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不会遇上。” “他们的武功怎么样?你……加上我,你能应付吗?” “除了齐堂主和他手下的八个人,其余的都是乌合之众。” 黎雨馨点了点头,走与不走都可能会遇上匪徒,还不如离大门近点,等着夜来接应。 山中古木参天,只有几缕阳光从树枝间隙中泄下,光线十分暗淡,但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穿行,却容易被远处的人发觉。他们吃过干粮,就下地行走。初冬的山路上铺满了落叶,虽不会留下脚印,但走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音。黎雨馨还是担心会被人发觉,因为南宫羽说他可以听到十里之内的任何声响。她用小刀割下了一截棉袍下摆,包住鞋底,尽可能地消除脚步声。 南宫羽每走一段路,就在一颗树上作标记,他告诉黎雨馨,这是方便韩夜找到他们,同时避免走错路。 黎雨馨猛地想到,这些标记如果被人发觉,一定会被消除或者更改,那夜也一样找不到他们,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询问南宫羽。 南宫羽笑道:“不会被发觉的,我标的位置很隐密,记号也小,而且他人难以模仿。” 黎雨馨吐了吐舌头,别人可是专业级的特工,自己不是在班门弄斧吗?可还是忍不住多想了一下,小声地提议:“羽,你觉得我们做些比较难找,但又能找得到的记号,把匪徒引到相反的方向去,好不好?” 南宫羽闻言站住,目光灼灼地凝视了她一会儿,才笑道:“好啊。你在这等我一下。”说罢,将黎雨馨送到一棵高树上,又返身四处做标记。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南宫羽返回原地,将黎雨馨接下来,笑道:“属下已按黎小姐的吩咐办好了,保证把匪徒们引到几里外去。” 黎雨馨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哪敢要您做属下呀。只是我胆子小,又不象你会武功,才要想法保全自己。” “那也要你能想到!想到作相反的标记不难,难的是,你怎么想到要作在难找,但又能找得到的地方。” “这很容易想到呀!既然要把他们往他路上引,当然要让他们发觉标记,可容易找到的他们不会相信,找不到又白忙了。” 南宫羽笑着打量她几眼,“黎黎,你天生聪颖,主意又多又快,我看你很适合当禁卫。” 黎雨馨忙摇头,愁眉苦脸地道,“不要,当禁卫太危险了。我怕死得很,万一被抓住,就什么都招出来啦。只怕到时,连禁卫的总部都会被匪徒给端了。” “呵呵呵……” 第五十五章 再陷危机(二) 莹石在壁上发出幽幽的光芒,空旷的大殿之内,几乎不闻任何声响。````在大殿中央地上跪着十几人,每个人的头低得几乎要垂到地面,撑在地面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在这初冬的寒天里,鼻尖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可见内心的惶恐。 坐在大殿紫檀木雕花大椅上的男子,面部被头顶的莹石投下大片的阴影,看不真切容颜,但精美如古希腊雕像般的立体轮廓,无疑在昭示,他是一名美男子。此时的他正随意地靠在一侧的扶手上,让一旁伺立的童子伺候他饮水,待童子退下,才慢悠悠地站起来,神态安祥平静。可跪在地下的下属,熟知他的秉性,内心更是害怕,连身子都抖成了一团,却无一人敢出声求饶。 男子缓步走下台阶,停在垂手站立的齐堂主身旁,绝世的容颜带着透澈骨髓的冷漠,微笑亦如冰雪般寒冷:“嗯?龙儿,咱们青龙殿何时成了市集,任由人来去?为师甫一出关,就闻此喜讯,实在深感欣慰。” 齐汾龙齐堂主立即跪下,额角渗出冷汗,面色惨白地抖着声音道:“弟子知错,求师傅饶恕弟子。这几人隐藏武功进入殿内,只怕是探路,昨夜弟子察觉出古怪,立即加派人手,守着隧道和附近的山道,弟子可以人头担保,他们并未出山。此事,都怪老石他自作主张掳人。昨日是老石担保人没问题,弟子才会一时大意,没有仔细查看。而且来人武功之高,天下也仅有师傅您才能匹敌,啊,不,师傅出马一定手到擒来。。88106超速首发请师傅明查。” “明查?哼!念你事后处理得还算妥当,这事先搁这,等抓到人再说。若未抓到,就算你是我教出的徒弟,也决不轻恕!”青龙使又转身面向下跪的人群,淡漠地道,“此事由老石惹出,先罚老石。” 石磊立即大呼饶命,跪行几步,抓住青龙使的长衫下摆,“属下抓那两个小相公,也是为着青龙使您老人家啊!只是他们衣着普通,身边也没人跟着伺候,属下才会误以为是一般人。属下这就立即带人搜山,抓回他们给青龙使发落,求青龙使饶命!” 好看的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必”,一挥手,石磊便倒飞出几十米,重重砸在墙壁上,滑落下来时已没了气息。待命的死士立即上前,将他的尸首拖走。 青龙使看也没看一眼噤若寒蝉的属下,抬步走出大殿,下跪的人立即爬起来,紧紧跟随其后,每个人都偷偷松了口气,至于已成肉饼的老石,只有老傅和阿勇在心里默哀了一秒。 明亮的星目环视四周的群山,青龙使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施展身形跃上大殿的顶端,如标枪一般站得笔直,挺拔的姿态有如天神下凡。 下面的帮众却无人欣赏青龙使的天人之姿,立即惨白了脸色盘腿坐下,掏出棉花塞住耳朵,运起内功,抵挡即将到来的狂潮。 青龙使深运一口气,而后猛地长啸不止,声波尖锐如刀,连绵不绝,震荡开去。 半晌之后,啸声方歇,青龙使闭上漂亮的星目,感应了一下,随即睁开双眼,伸手一指南方,“那边,八十里处。”话毕,跃下房顶,率先而行。齐汾龙和堂内八大高手,立即追随其后。 ……………………………………………………………………………… 黎雨馨和南宫羽正无声地在山间快速行走,偶尔低声交谈,说笑两句解解乏。东南边的山峰一眼就能望见,但走起来却很远,隔着四五座山头。 他们已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而且是在忽高忽低的山路上穿行,以黎雨馨的体力而言,是有点累了。但她仍咬牙挺住,几次拒绝了南宫羽背她走的提议。背人走哪有不累的,她不想让南宫羽的体力平白地消耗,万一遇上敌人,还得靠他力抗强敌,或是带她逃跑呢。 黎雨馨刚想到一个古代的笑话,要说与南宫羽听,耳朵里忽然钻进一阵尖锐的啸声,听得她的心脏象孙猴子似的猛翻筋斗,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哪来的超声波?黎雨馨忍住胸口的强烈不适,立即用手指紧紧堵住耳朵并张开嘴,这是小时老师教的防止被雷声伤到的方法。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几次后,心跳终于慢慢平顺下来,心脏也回归原位。 南宫羽的情况却十分糟糕,他一听到啸声,便知是内功高手,首先想到要保护黎黎,可体内的真气象被煮沸了一般,不住翻涌,无法动弹,压了几次都压制不住,反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黎雨馨看向南宫羽时,他正盘腿坐在地上运功,唇角流着鲜血,胸前的衣襟上也有大片深色的血迹。黎雨馨大吃一惊,忙坐到他对面,示意他捂住耳朵张开嘴。 南宫羽立即会意,按她的方法做,体内的真气慢慢平息下来。他调均气息后,随即站起来,示意黎黎快走。 走了一阵子,黎雨馨微微松开一点手指,察觉长啸声已消失,赶紧放下手指,从棉袄中抽出些棉花,紧紧塞住自己和南宫羽的耳朵。南宫羽的手一得空,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颗药丸服下,靠着棵大树运功疗伤。 黎雨馨关切地问:“羽,你是不是受了内伤?” “嗯。不过我的伤不重,这冰清丸疗内伤有奇效,不要紧。我倒没想到,黎黎你反而没事。”南宫羽边说边皱起眉头,心中疑惑,这啸声应当是魔宫的上层内功——引龙啸,只有内功更高的人才能抵御,不会武功的人除非事先塞住了耳朵,否则难免一死。 黎雨馨不以为然,“塞住耳朵,听不到不就行了。”她却不知道,她的确是从鬼门关前捡回的性命。 引龙啸兼具狮吼功和人肉搜索的双重功效。不会武功的人或内力比施功者低的人听到,会立即血管暴裂而亡。而且有武功的人的内力会被啸声引领,沸腾翻涌,象与啸声应和一般,被施功者察觉。 其实它破解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象黎雨馨这样不听,不动真气就行了。但会武功的人,一旦发觉不妥,就会立即摧动内力抵抗,而不是捂耳朵,反而受害。今天南宫羽为保持高度戒备,一直提了口真气,因此一开始就受了伤。而黎雨馨的命就很好,隔了几十里,引龙啸的功力自然弱了很多,让她有时间塞住耳朵。 尽管黎黎为何没受半点伤,让南宫羽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发功之人的内力浑厚,远在他之上,而他们的方位一定被他察觉,他们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小憇了片刻,南宫羽觉得内伤好了些,立即横抱起黎黎,往东南方飞驰。 奔跑了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南宫羽猛地说声“不好”。黎雨馨往后望去,只见几个人从斜路上赶了过来。后面的人昨晚见过,领头的是一位非常俊美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黎雨馨呆了呆,难道是青龙使?这么漂亮竟是个gay? 第五十六章 再陷危机(三) 青龙使算准他们要往东南而来,带着属下由近路直插过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南宫羽和黎雨馨。``。88106超速首发``他本想挡在他们前面,与下属前后包抄,怎奈南宫羽的轻功太高,他追不上,只得连发了十几枚暗器。南宫羽听到破空之声,左躲右闪,避开了暗器,却被他们追上。他急忙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枚烟雾弹,甩在地上,顿时浓烟四起。 齐汾龙等人被浓烟呛得止不住咳嗽,睁不开眼睛,脚步停了下来。青龙使却屏住呼吸,眯起眼睛,冲进浓烟里,几步就穿过了烟雾,眼见南宫羽又跑远,立即拔足狂追,连续弹出几枚暗器,阻了阻南宫羽的脚步。 一会之后,浓烟散去,齐汾龙等人也冲了过来,纷纷发暗器,南宫羽只得边退边拔出腰间的软剑,挥出几朵剑花,挡开多如牛毛的暗器。 青龙使眼见这样都挡不住南宫羽的去路,心知对方的轻功太高,自己这边绝追不上。这里还是草坡,一里之外就是树林了,到了林中,发暗器根本没用,只能眼睁睁看他们逃走。 他立即停下,喝了声暗语“金石”,齐汾龙等人立即运起独门内力护住身体,青龙使深运一口气,长啸而出。 南宫羽正在提气狂奔,突地被啸声打乱了真气。``他的耳朵里虽然塞满了棉花,但不能将啸声全部挡住。 黎雨馨眼见他面色不佳,随时有要吐血的迹象,立即用自己的手指塞住他的耳朵,自己却被入耳的啸声逼得大口大口喘气。 南宫羽面色稍缓,气血也不再翻涌,但真气却一下子提不上来,只能停下,调均气息。 青龙使见目的达到,也立即止了啸声,引龙啸必竟是十分消耗内力的活。 这一停,众人就都追了上来,呈扇形将南宫羽和黎雨馨包住。 南宫羽将黎雨馨放下,护在身后,剑尖点地,凝神静气与他们对峙。南宫羽与青龙殿的人对峙着,他打的主意,当然还是凭自己高超的轻功,带着黎黎甩开这些人。但以目前双方的距离,纵然能跑开,也难保黎黎不会被暗器伤到。青龙使的内力之强,他无法估量,光是对付青龙使,他就没有一点胜算。必须想法逼他们退开,用蛮力肯定不行,又该如何做呢? 南宫羽尽管心急如焚,外表却一派悠闲,剑尖垂地,脸上风淡云轻地微微笑着。 青龙使见了,心中颇有好感,起了纳才之意,挑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装作不会武功,混入我青龙殿?” 青龙殿?南宫羽暗自蹙眉,青龙殿是魔宫的分舵,三十年前,魔宫宫主柏啸天被众多武林高手合力击毙,魔宫匪众也被围剿,魔宫在三十年前就已烟消云散,什么时候又重建了青龙殿? 南宫羽随意地一笑,“你们抓了我的朋友,我当然要来相救,我朋友本就不会武功,何来装作一说?” “哦?那另外两人呢?” “不认识,只是刚巧要一同闯出去,联手而已。````昨晚就已分开了。” “哦?”青龙使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心中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先抓回去再慢慢审好了。 没有任何征兆,青龙使一掌拍出,强劲的掌风直扑南宫羽的面门,手中的长鞭象长了眼睛一样,转个弯向他身后的黎雨馨卷去。 南宫羽心中暗道‘不好’,为了护住身后的黎黎,他不能躲闪,只能右手护胸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左手打开折扇,挡住了皮鞭。虽然没有后退半步,但南宫羽体内气血翻腾,以剑支地,深吸几口气,才压了下去,忍不住赞道:“好掌法!好内力!” 青龙使挑眉笑道:“仅五成功力而已,不值一提!你若学我心法,成就必定更大。”刚才一试,他也觉得南宫羽的内力武功相当不俗,比自己的徒儿强上百倍,不免起了惜才之心,用言语暗示,希望南宫羽自觉投降,待日后查明南宫羽无可疑之处,再收他为徒。 南宫羽面露崇拜之色,冷不丁地扣动折扇的机簧,几道银光破空而出,向着最近的几人的要害而去。南宫羽是背光而立,银针又极细小,青龙殿的众人迎着刺眼的阳光看不见,仅青龙使凭借风声,知道有暗器射来,喝道“小心”。但南宫羽狡猾地先向他射出三支银针,青龙使挥动长鞭,仅将自己面前的银针打落,另外五人听到破空声时,已来不及闪躲,应声倒地。 青龙使大怒,转瞬间自己这方就折损了一半的人手,他不再留情,全力向南宫羽攻去。 南宫羽的内力远不及他,不敢与他硬碰硬,只是左右腾挪,左手折扇,右手软剑,专门抽空攻击他的弱处。虽然暂时未露败相,但南宫羽心知最后败的一定是他。自己应付青龙使已经十分吃力,根本无法顾及黎黎,对方还有四名高手,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扣了黎黎做人质,自己是束手就擒,还是先离开,再寻时机救人? 心中有顾忌,难免心浮气燥。青龙使察觉后,得意地笑道:“现在束手就擒,我就饶你不死。不然,一会先杀了你的朋友,再杀你。” 南宫羽经他提醒,立即凝神静气,先应付了他再说。 青龙使久战不下,不免心烦恼怒,他的武功内力明明高出许多,但南宫羽聪明地贴身而战,令他的长鞭挥舞不开,又总在关键时刻躲开致命一击。他心知此人轻功卓绝,如果成心要逃开,他恐怕只能跟空气对打。青龙使想着还有两人未知下落,不能再耽误时间,于是吩咐齐汾龙:“龙儿,先抓住那一个。” 齐汾龙四人,一直在一旁掠阵,他们早就盯住了黎雨馨,但有青龙使在,谁也不敢擅作主张去抓人。现在得了吩咐,立即朝黎雨馨扑去。 黎雨馨自南宫羽一交手,就慢慢地往后退,之所以慢慢退,是怕刺激到一旁掠阵的人。她知道南宫羽的轻功极好,只要自己离得远些,就方便南宫羽带她脱困。 黎雨馨边退边悄悄地将小刀摸出来,握在右手,藏于衣袖内,左手也抓了一把盐,随时备用。这盐是早晨南宫羽给她咽干粮的,她收在了自己怀中。 现在眼见四人朝自己扑来,黎雨馨立即转身快跑。四人见她脚步轻浮,毫无内力,不禁起了捉弄之心。故意跟在她身后,调笑道:“小相公个子不高,跑得倒快,咱们都追不上啦。” 第五十七章 山底石室(一 见黎雨馨不言语,齐汾龙淫笑着,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却猛地被黎雨馨一个过肩摔,摔了出去,还顺着山坡滚了几滚。``其余三人大吃一惊,刚要上前,突觉有异物向面门袭来,忙偏头躲过。是黎雨馨将左手的盐,以天女散花之姿洒了出去,却没一次洒完,留了一半,反手再洒。待三人转过头来,正中后一轮的食盐,盐一入眼,刺得泪水直流,眼睛都睁不开,三人忙用手去擦眼睛。 黎雨馨正要乘机上去,一人一刀,却被赶回来的齐汾龙一把扣住肩膀。这次齐汾龙使足了劲,巨掌象铁钳一般卡住黎雨馨的肩头,黎雨馨痛得回手就是一巴掌,又被齐汾龙扣住了手腕。 要的这是这样——要齐汾龙的双手都不得空,黎雨馨立即将右手中藏的小刀挥出,齐汾龙的左手齐腕而断。他愣愣地看着手腕,似乎不敢相信,不一会就推开了黎雨馨,用手捂着断腕,杀猪般的嚎叫。原来是黎雨馨乘他不备,飞速地将左手掌心沾的盐,抹在他的断腕之上。 黎雨馨被齐汾龙推得坐在地上,堪堪避过了最先处理好眼睛的李亭的一剑,李亭的剑收势不住,往前直冲而去。黎雨馨把握机会,挥出小刀,将李亭的右臂划开一道长达两尺的伤口,深可见骨。``李亭“啊”的一声惨叫,丢掉了手中的长剑。 连续两次得手,黎雨馨大喜过望、信心爆棚,就说嘛,她自小练习跆拳道,高中时赶时髦,练过剑道,虽然因为人懒未能成大器,但身手总比常人灵活得多。这几个月为了锻炼身体,也拿出来勤奋地练习,怎么也应该能应付几下。 其实她能得手,一半是因为现代的跆拳道和剑道,糅和了几千年的搏击精华,讲求直接有效,与武林中人打前先要摆造型不同;另一半是因为她没内力,四人难免轻敌。 待余下二人也擦干了眼泪,冲将过来,黎雨馨立即就只有在地上打滚的份了。她狼狈地躲过三招,仗着手中的兵器锋利,一通乱挥,让二人不敢轻意近身。 二人打个眼色,准备一左一右包抄,被黎雨馨瞧见,心道“不妙”,连忙纵身一跃,顺着山坡滚下去。其中一人提气飞跃出几丈远,站在坡下等着她。黎雨馨也不闲着,顺势抓了把沙土奋力一扬,乘他躲避的时机,立即爬起来,挥出右手的小刀。那人忙侧身避开,黎雨馨瞅准时机,一个侧踢,毫不客气地踹向他的命根,痛得他立即弯下腰去。 黎雨馨本想拿刀朝他背心插去,但到底没有杀过人,心中胆怯,手就顿住。~~一愣神间,突觉得背后有风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抱着跃开。 南宫羽一直在关注着黎黎这边的情形,一见到她渐渐走远,也不再恋战,立即向青龙使射出几枚暗器,倒退开去。正遇上黎雨馨只顾着与一人交手,完全忘记背后还有个人。 电光火石间,南宫羽抱着黎雨馨躲过致命一击,同时回剑刺穿了恶人的咽喉。 与此同时,青龙使的长鞭卷到,长鞭夹着强劲的内力,威势惊人。南宫羽勉强护着黎黎躲过,但左手的折扇被长鞭击落。齐汾龙与李亭也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赶上来助战,招招往黎雨馨身上招呼。 青龙使的攻势凶猛,南宫羽又不能大幅躲闪,只能全力硬拼,不然青龙使的掌风非打飞了黎黎不可。黎雨馨躲闪中,衣衫被划伤了几道口子,好在没受伤。黎雨馨突然发觉,齐汾龙和李亭都抽空向南宫羽发了几枚暗器,暗器在空中泛着青冷的光。而南宫羽正全神贯注对付青龙使,即使发觉也无法避开。 黎雨馨立即扑到南宫羽身边,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几枚暗器。她的理由很简单:她受伤,南宫羽能救她;如果南宫羽受伤了,她们俩就死定了。而她压根不认为这么小的暗器能打死人,所以就由她来受伤好啦。 可南宫羽怎么会让黎黎来帮他挡暗器,他揽住黎黎的纤腰,一个旋转,与黎黎交换了位置,同时闪避青龙使的长鞭,右手的长剑挽个剑花,拍开几枚暗器,但仍有两枚暗器打在他的左臂上。青龙使的凌空一掌同时到达,硬生生拍在南宫羽的左肩,将两人拍得倒飞出一丈多远。 他们所处在半山腰的斜坡,倒飞出去后,站立不稳,又连退数步。南宫羽刚想站住,脚下却踏空,揽着黎雨馨一齐掉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 山洞直径不到两米,却极深,两人不住地往下落,南宫羽挥剑格开上方射落的暗器,眼见即将到洞底,忙运用千斤坠的上层内力,安全着地。 黎雨馨刚松口气,就被南宫羽带得往后倒去,后背重重地砸在洞壁上。洞壁竟被砸得向后翻转,“嘎嘎”一响,露出个黑黝黝的大洞。黎雨馨被南宫羽抱着跌进洞中,骨碌碌地滚下台阶。 滚了十几圈,好容易才止住,洞门又自动地关上,眼前立时一片漆黑。黎雨馨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南宫羽:“好黑啊,羽,你带莹石没有?” 南宫羽一动不动没有反应,黎雨馨心里一惊,用力将他掀到一边,在他怀中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个硬硬的小布包,估计是莹石,打开来,光线顿时铺满四周。 黎雨馨立即查看南宫羽的情形,他双目紧闭晕了过去,嘴角还渗着鲜血。她忙拍拍他的俊脸,轻声唤道:“羽,羽,你醒醒。你觉得怎么样?”无论怎样呼唤,南宫羽都没有回应。 黎雨馨忙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口,发现他左臂上钉有两颗梅花钉,伸手拔出,带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有毒!从未见过此种阵战的黎雨馨,急得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忙用小刀轻轻将伤口划开一个小十字,用力将伤口周围的血液挤出来,过了一会儿,黑血渐渐淡了。 青龙使立在山洞边,洞口不大,洞底黑漆漆的,他接过齐汾龙递来的莹石扔下去,光线是亮了,但洞壁上有不少的植物,阻挡了视线,看不清南宫羽二人躲在哪个方位。虽然可以借由植物的支撑下去,可下坠时没有着力点,无法变换招式,容易被下方的人袭击,青龙使略一思索,吩咐人点燃狼烟丢下去,先熏晕他们再说。 第五十八章 山底石室(二) 黎雨馨安静地抱膝坐在南宫羽的身旁,目光没离开过他的俊脸,时刻关注他细微的变化。刚才她已用嘴将毒吸出,直到吐出的血变成鲜红色,希望毒素已经清了,如果南宫羽有什么不测,她真会内疚而死。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南宫羽也不会受伤、中毒,以他的轻功,要逃走太简单了。 这一个多时辰,黎雨馨一点也没闲着,一开始,她担心青龙使会跟着下来,想找到洞门的机关锁死,让他们无法进入石室中,可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又转身在石室中寻找。 这是一间又空又大的石室,约有七八十个平方,没有任何摆设,四周还有三扇门。石室中灰尘很厚,应该是长久无人居住,却没有霉味,可见通风极好,应该除了他们进来的石门外还另有出路。如果能找到出路,尽快背着南宫羽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为了自己和羽的性命,黎雨馨麻着胆子,开始了她的石室探索之旅。 黎雨馨小心翼翼地打开左边的房门,一边用手扇开灰尘,一边眯着眼睛打量房内的布置。房内仅有一张床、一副桌椅、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都落着厚厚的灰尘。墙上挂着一幅人物画像,已经惨淡得看不清面目,画中的两人手执宝剑,迎风而立,隐约是一对江湖侠侣。她谨慎地将脚伸进房内,用力在地面上点了点,确认没有机关后,好奇地进去转了一圈,能打开的抽屉都打开了,没发觉什么特别的东西。走到床边,用手在床板上敲敲打打,还真被她找出个暗格,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失望至极,她还想发掘点武功秘籍或宝物的说。 再转到正中的房间,也是卧房,里面放有木马之类的玩具,应该是儿童房,也没什么可看的。黎雨馨失望地退出来,往右边的房间走去,心想,不会是厨房了吧?别人掉进石洞,总能找到点宝物的说,她可不想带捆柴火离开。 打开房门,入目所及的全都是书架,架上放满了书籍。黎雨馨兴奋地冲进去,先沿着墙根转了一圈,敲敲石壁,没听出隔层。又跑到书架上左翻右翻上翻下翻,书的种类繁多,经史子集、人物传记、山水游记,就是没武林秘籍和类似藏宝图的东东,书架上也没有雕像之类的机关开关。唯一有希望的就是石质的书桌了,可黎雨馨找了个遍,也没找出机关。她有些累有些绝望地滑坐到地上,将手中的书一本一本扔回书架。突然“叮咚”一响,从一本书中掉落下一个小物件。 黎雨馨眼睛一亮,立即拾起查看,是一个八卦形的吊坠,用一根红绳穿着,吊坠的中央镶有一朵牡丹花的玉石浮雕,每片花瓣的颜色都由深红至淡粉,绚丽夺目富贵繁华。黎雨馨看了十分喜爱,将吊坠挂在自己颈上,心道“总算有点收获”。复抬头看看四周,实在是没找到别的出口,难道是避世的高人,每天只从洞中出入?可没理由连厨房厕所都没有啊。 黎雨馨决定再到大厅去找找看。也许是太累了,刚站起来脚就一软,眼看又要摔下去,她连忙扶住石桌的边沿站稳。谁知,石桌的边竟陷了下去,外面传来一阵“轧轧”的转动声,黎雨馨立即跑出门去查看。 石室的一面壁上,竟出现了一个敞开的小门,这一发现,让黎雨馨兴奋地双手比出v字“万岁~~~!”她忙又跑回书房,仔细地顺着陷下的部分查看石桌,这才发觉石桌边缘一寸宽处,有一道细线,因为切合得十分紧密,开始她并未发觉。~陷下的部分大约有一尺宽,位于石桌的中部,黎雨馨试着压了压未陷的部分,很快,两边也陷了下去,中间却弹了起来。一阵“轧轧”声后,他们进来时的石门上,已落下了粗重的石门闩,而刚才打开的小门重又关上。 黎雨馨兴奋得不能自已,重又打开小门,一个健步就冲了进去——呃,好象是她遍寻不到的厨房和厕所。以前看小说时总是想,难道高手都不要出恭的吗?不要吃饭的吗?怎么从来不见书中描写秘室里有这类东东。现在亲眼见识了,却是华丽丽地晕倒。 黎雨馨不死心地在厨房里转了三圈,终于被她在灶台边的墙上,挂着的八卦图的后面,找到了一个六角形的凸起。她想旋转它,看看有什么发现,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转动半分,看来只能等南宫羽醒来才行啦。 厨房的墙面上,有地下水渗出,下面有一个石池接着。黎雨馨用木勺挠了一勺水,从怀中取了些盐放入水中融化,再用含有盐的清水,清洗南宫羽的伤口,食盐有消毒的作用,希望对清除毒素能有帮助。又将他怀里的药瓶全翻了出来,她只认识冰清丸,取了一颗,放在自己口中嚼碎,就着清水,喂南宫羽服下。 她现在能做的都做了,余下的只有等待,好在石门已经被闩上,青龙使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进不来。 也许是盐水刺得伤口疼痛,一会儿之后,南宫羽终于有了反应,轻轻“嗯”了一声。 黎雨馨觉得这声“嗯”,比任何优美的旋律都动听。她兴奋地凑到南宫羽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脸,呼唤着:“羽,你醒醒,你听到我说话吗?你有没有解毒的药,暗器上有毒。” 南宫羽听到呼唤,用力晃了晃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黎雨馨忙扶起他。南宫羽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见血色鲜红,知道黎黎已经帮自己处理了。看着黎黎关切的眼眸,和唇角沾着的鲜血,南宫羽的心底缓缓划过轻柔的暖流,手指不由自主地拂上她的双唇,轻轻地擦去残留的血滴,柔声道:“我小时服用过灵药,一般的毒不必解。” “哦,那你还有哪不舒服?你怎么会晕过去的?” “可能是脱力才晕倒。运会功就没事啦。”南宫羽微笑着道。其实他的肩头巨痛难忍,五脏六腑也火烧火燎,必定受了极重的内伤,刚刚才会不支晕倒。但他不想让黎黎担心,服用一颗冰清丸,打坐疗伤就行了。 南宫羽转头看了看四周,他习过五行八卦,此石室按巽、艮位建立,几扇门都位于活路上,应该是为居住而建。只是为何建在洞底?而且这里应该不是青龙殿的房舍,不知能呆多久不被发觉,自己必须疗好内伤,否则,连轻功都施展不了。 黎雨馨在一旁道:“石室我都已经查看过了,也找到了机关,那边的小门应该能通到外面,机关也找到了,可我转不动。进来时的石门也闩上了,青龙使他们进不来。”然后邀功似的指着石门给他看。 南宫羽自然要夸几句,“黎黎真聪明!我要先打坐,才能带你走。” 黎雨馨自责又关心地问,“你受内伤了?都怪我碍事。要不是我……” “没有的事。”南宫羽打断她的自责,“黎黎还帮我挡暗器,是我的恩人呢。” “哪有……最后还不是你帮我挡的。”脸红ing,‘恩人’真是受之有愧。 “不,心意才是最重要的。黎黎,当时我真的很感激。还有,我真的要打坐了。” 黎雨馨安静地陪了他一会儿,他在疗伤,自己不便出声打扰,可一直干坐着,实在是无聊。心想刚才不问自取了一个吊坠,怎么也该跟主人道声谢。 黎雨馨走到主卧房,对着墙上的画像双手合十,恭敬地道谢,然后又跑到书房,沾了清水,在桌面的灰尘上写道“黎雨馨到此一游”。做完事情,心情一放松,就觉得特别累,走到南宫羽的身边坐下,枕着膝盖睡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毒发(一) 韩夜见南宫羽深夜未归,十分担心羽的安危,但他正身处苏院,暗中有人监视着,无法外出查探。````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韩夜便向苏白告辞,说明山庄有急事,必须立即返回。苏白热情地要替他安排车马代步,韩夜婉拒几次,最后以眼神冰冻三尺才推掉。 一出苏院,他立即吩咐禁卫,留五人严密监控苏院内的情形,自己则带了余下的七人,到城中各处查找南宫羽留下的标记。 几人顺着标记,一路行到凤栖山内,标记就断了。按标记的指示,此处应当有机关控制的大门,可供出入。但石门十分隐蔽,韩夜他们在山中转悠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找到机关所在。 …………………………………………………………………………………………………………………………………… 玦的长处是隐蔽,任何小石块、小树枝都能被他利用。那晚,龙琰在玦的护卫下,绕过青龙殿的房舍、暗哨,顺利到达隧道口。 但此时,齐汾龙已传讯各处,加派了人手看守隧道。龙琰略一思索,隧道内不知有多少守卫,自己二人从隧道进入的话,也许会被人前后夹击,隧道内又无处躲藏,还不如翻山出去。于是与玦潜入了山中。 前山是通路所在,齐汾龙派了大批人手搜山,每人手中举着莹石,将山路照得通明透亮。~~。88106超速首发~~龙琰和玦避开山路,专挑古木丛生之地行走,不多时,已经翻过了山头,前方就是通往城内的大道。 他二人一商量,现在不能贸然往外闯,等到三更四更交替之时,也是人最疲倦最困乏的时候,再闯出去。 二人在找了处僻静的山洞,闭目养神。待四更天,天色未亮之时,猛地施展轻功,极速地向处掠去。这时的魔宫帮众,已累了一夜,但头头又不让休息,怨声载道,一个个靠着大树,站着打起了呼噜,根本无人发觉有人从身边经过。 龙琰二人借着黎明前的暗色掩护,顺利地到达城内。一到元希城中,龙琰立即吩咐玦请来千越,要他点齐五万兵马,到凤栖山中围剿匪众。 此时的龙琰尚不知盐湖之事,只是听南宫羽说追踪私盐的线索而来,他粗略估计匪众不会少于一千,凤栖山又极大,五万兵马是最保守的兵力。但私盐一事牵涉众多,还不知是否有官员参与其中,因此,不便以剿匪之名出兵。他打算天亮后约见方青山,以冬猎为名,要千越带兵保护他往凤栖山开拔。 待龙琰吩咐玦去请韩夜时,韩夜已带人出城,双方未能碰上头。 ………………………………………………………………………………………………………………………… 青龙使正站在洞边不远处,冷眼看着狼烟从洞口升起,心道,这样还熏不出来吗? 忽地,有下属来报,在隧道口,发觉有几人转来转去,看身手和装扮,并不象是路过。 青龙使不屑地眯眯眼睛,冷酷地笑道:“居然自投罗网,只可惜,这凤栖山又要多几副白骨。” 吩咐齐汾龙等人守着洞口,令帮众排好队形,拉满弓箭,只等南宫羽从洞中窜出,就万箭齐发。青龙使自己则带了青龙殿中其他高手和一队帮众,往前山而去。 他艺高人胆大,竟吩咐帮众打开石门,他要亲自出手,击毙敢来凤栖山挑衅的密探。 韩夜他们正在四处寻找可能的机关,忽听一阵“轧轧”声,两片山坡竟向内旋开。原来这石门建好后,为了防止外人发觉,在石门上糊了厚厚的泥土,还种了不少植被,经年之后,与旁边的坡地没有两样,只有青龙殿的人,才知道机关的所在。 众禁卫听到声响,立即严阵以待,石门方打开一条缝,一个青色的人影闪电般冲了出来,长鞭带着强劲的风势,扫过众人的腰际,众人忙翻身闪过。青龙使指东打西,与众人战成一团。 青龙使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这次又占得先机,长鞭甩开后,威力无穷,禁卫只能在他的鞭下躲避,根本无法进他的身。一旁还有百余帮众为他助阵,抢上前来偷袭,以车轮战术轮流上阵,将几人团团围住,分割开来,使他们无法联手协作。 韩夜与众禁卫疲于应付,就在八人败象渐露之时,千越带着三千骑兵先锋部队,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有帮众远远望见彤红的军旗,大惊失色,忙报与青龙使知晓。 青龙使边战边打量,从滚滚地尘土判断至少几万军队。他深知此处已不可能守住,只能快速撤离,恨恨地扬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猛然一声长啸,扰乱韩夜等人的真气,又甩下几枚毒气弹,扬长而去,完全不管下属的死活。 …………………………………………………………………………………………………………………………………… 不知睡了多久,黎雨馨迷迷糊糊听到南宫羽在唤她,才猛然醒来。转头看向南宫羽,惊觉他面色灰暗,嘴唇发乌,难道是毒没清干净? 南宫羽见黎黎醒来,挣扎着要站起来。黎雨馨连忙扶住他,一叠声地问:“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毒没吸干净?都怪我,早点发现就好啦。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南宫羽轻轻地摇摇头道:“不关你的事,是这毒古怪霸道,见血封喉。我一运内力反而将它带得全身都是,我们必须快点出去,与夜汇合。你放心,我服过解毒灵药,几天之内不会有事。” 寒月山庄精心研制过一种解毒的灵药,在孩童时让人服下,药性便会融入血液之中,这世上大多数的毒都能解,即使是砒霜、鹤顶红之类的剧毒,也能压制几天。但此药极为难制,山庄中仅他、韩夜等几人服用过。梅花钉上的毒名叫“焰魄”,是血液中的药性无法化解的毒,中焰魄之人,全身象浴在火焰中一般,剧痛无比。这毒还十分古怪,不运功还好点只是全身滚烫,一运功就会疼痛加剧。因此,他只能停下运功疗伤,必须乘现在自己还能坚持,尽快送黎黎出去,找到夜,让夜来保护黎黎。 黎雨馨听了南宫羽的解释,连忙扶他站起来,往小门走去。才走到厨房,南宫羽的身子一沉,昏了过去。黎雨馨微斜着身子,让南宫羽靠在她身上,左手抱紧他的腰,防止他下滑,右手则使劲地旋转六角形的机关。 南宫羽虽然神志不清,但也没有完全昏迷,只是全身如火灼针刺般地疼痛,无法站立,全靠她支撑他站立。她急着想从这出路出去,找到夜来救羽。也许路的尽头危险重重,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要争取。南宫羽是为了救她才中毒的,她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去。 但可恨的机关,为什么这么紧,怎么扭也扭不动?黎雨馨恨恨地一拳捶在机关上,机关“呯”地陷下去,小石门“咣”地一声慢慢旋开,一条无尽的长路出现在黎雨馨眼前。 第六十章 毒发(二) 小石门“咣”地一声慢慢旋开,一条无尽的长路出现在黎雨馨眼前。``出路是一条浑然天成的山洞隧道,黎雨馨架着南宫羽,一步一步地顺着隧道艰难地走着。 南宫羽的精神越来越差,双腿几乎已使不上力气,黎雨馨一只手根本架不住他,把心一横,干脆背着他走。她小心地将南宫羽的右手绕到她的右肩上,弯下腰,将他的双腿一托,背了起来。刚背上,黎雨馨双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去,南宫羽身高挺拔,习武之人骨骼又特别结实,重得象压了一块巨石在背上。她双腿抖了半天,迈出几步,想了想,这样不行,必须找根拐杖来。于是小心地将南宫羽放下,让他靠坐在壁上,自己返回厨房,在柴堆里挑了根粗壮的木棍。再次将南宫羽背起,在木棍的支撑下,走得顺利多了。 约摸走了两个时辰,黎雨馨浑身都被汗水浸湿,气喘如牛、双腿打颤,才终于看到自然光线,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 黎雨馨将莹石收入怀中,将南宫羽小心地放下,休息了一会儿,独自一人去前方探险。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隧道口,半蹲着身子,轻轻地拔开洞口的树枝向外张望。洞口外是稀疏的树木,看植被应该是已经到了山脚的边缘。 黎雨馨慢慢地将南宫羽的一块墨玉腰牌伸出去,腰牌十分光亮,可以当镜子照看上方的情形,确认无人后,才将身子探出去。``洞口位于一个十多米高的陡坡上,前方十米处就是山道。 黎雨馨正在想,要怎么下去,远处响起了一阵马铃声。黎雨馨忙将身子隐入洞中,透过树叶查看是何人路过。一马五人转过山角,出现在黎雨馨的眼中,她惊喜地拔开树枝,大叫:“李臻,李县令,李公子。” 骑在马上的正是李臻,他前后各有两名衙役陪同,刚巡视了小东村,正要回县衙,猛地听到有人唤他,声音十分熟悉,忙抬头寻找。但山间树叶茂盛,一时看不到人在哪里,黎雨馨又唤道:“李公子,是我,黎雨馨,我在坡上。” 李臻大吃一惊,忙下马跑到山边,抬头看去,黎雨馨正在洞口,探出半个身子,向他挥手。他忙道:“黎小姐,你是如何到这来的?你先别乱动,我差人上去接你。” “能不能多上来两个,我还有位朋友,他晕过去啦。” “好。” 衙役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登山十分在行,其中两人不一会就爬了上去。面黑如包公的那位,向黎雨馨抱拳行礼,“小姐有礼了,陈某先送您下去。” 黎雨馨摇摇头道:“陈大叔,麻烦您先送我朋友下去。``他在那边,我没力气啦。” 老陈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呵呵笑道,“小姐叫我老陈吧。”然后到里面抱出了南宫羽,对年轻点的衙役道:“阿财,你护着这位公子下去。” 两人取出腰间的绳索,老陈绳索的一端绑在南宫羽的腰上,阿财则绑住自己,另一头绑在树枝上,先下一步。老陈慢慢放出绳索,让南宫羽慢慢落下去,阿财则在一旁保护他的头不被山石碰到,不一会儿,顺利着地。老陈将黎雨馨背在背上,顺着阿财的绳索,三两下就安全地落地。 黎雨馨着地后,并不回答李臻的疑问,只简短地对他说:“先回你的县衙,这不安全。” 李臻点点头,令老陈背起南宫羽,自己则将马让给黎雨馨骑,一行七人,快速地回到县衙。 津浦县衙是个两进的院子,前院正中是衙门大堂,两侧是县令的书房和衙役们的值班室,后院一边是库房,一边是县令的居所。 李臻将黎雨馨和南宫羽,安排在自己卧室旁的两间大客房内。阿财已先行一步回衙门,安排好事宜,并叫了王官医来给南宫羽诊治。王官医抬脉后,直叹气摇头,“大人,恕老夫无能,此人中毒已深,已不可救治。” 黎雨馨急急地道:“怎么可能?他自己说还能撑几天的,只要找到解药就行。” 王官医摇头道:“姑娘,恕老夫直言,你相公中的是‘焰魄’,此毒无药可解。老夫早年曾师从江湖萧家堡的解毒圣手,决不会错的。” 黎雨馨没空解释她跟南宫羽的关系,扯着王官医的衣袖问道:“大夫,尊师解毒圣手如何称呼,如何才能找到他?” “师傅他老人家早已过身啦。” 李臻忙安慰黎雨馨,“黎小姐,你先别急,还可以再找别的大夫问问。” 王官医在一旁摇头,“哎,恐怕找神仙也救不了啦。老夫先施几针,压制一下毒性,拖延些时日,姑娘你再去寻救治方法。老夫倒是知道推宫过血能解任何毒,但是过了血后,施术的人必死无疑,所以这法子从来无人使用。” 黎雨馨因王官医的话慌得心都缩成了一团,她用指甲狠狠掐下掌心,令自己冷静下来。向李臻恳求道:“我昨日被人掳了,他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李大人,请你派个人到元希城中告知我父亲,我在你处,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你被人掳了?绑匪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以后再说,请你先派人去我家行么?”黎雨馨不知私盐案到底有多机密,决定先不告诉李臻。见天色已近黄昏,想来镜幻尘应该要到她家了,得知她在这,一定会立即赶来。一来他本就知道私盐案,能处理余下的事宜;二来以他的身份,更方便找名医治疗南宫羽。 “好。我马上派人骑马去元希,顶多一个时辰就能来回。”李臻顿了顿又道:“黎小姐,你叫我李臻就行了,不必称大人的。”语毕不敢看黎雨馨的脸色,忙步出房间差人办事。 一个老奴端了托盘进来,放在桌上,向着黎雨馨躬身行礼,恭敬地说:“小姐,这是大人吩咐老奴送来的晚餐。小姐请趁热吃了吧,天寒,饭菜容易凉。” 黎雨馨谢过,老奴退了出去,她又转头看着王官医施针。直到李臻进来,见她没吃东西,耐心地劝她,她才随意吃了些。 待王官医收了针,李臻和书僮二人合力,给南宫羽喂了些汤水和小米粥,李臻又宽慰了几句,众人陆续退了出去。 黎雨馨坐在南宫羽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俊脸。一时间思绪如潮,又似乎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羽,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六十一章 齐聚一堂 黎雨馨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南宫羽,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呯地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夕阳中,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黎雨馨转头看见来人,眼泪哗地一下夺目而出。 镜幻尘一个健步冲过来,一把拉起小狸狸,妩媚地桃花眼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查看她是否受伤,确认无碍后,心痛地用力抱紧她,恨不能将两人的骨血混在一起。他担忧了一整天,终于又见到她,终于又能将她拥在怀中。 门外的李臻轻轻关上房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黎雨馨“呜呜”地哭着,哽咽着道:“羽他中毒啦,他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我好害怕,怕他会死。呜~呜~,我要是会武功就好了,都怪我没用,呜~~” 镜幻尘用指腹为她擦去泪水,边吻着佳人的剪水双眸,边柔声地安慰:“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换作别人,羽也会救的。他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能找到人救他。不怕,你放心,我们能救他。乖,不哭了,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可黎雨馨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能撒娇的对象,当然要发泄个够。镜幻尘将她抱坐在怀里,轻言细语地安慰,紧紧搂住她给她力量,黎雨馨才止了泪,将昨天到今天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 镜幻尘听到南宫羽中的毒是‘焰魄’后,面色凝重起来,打了声呼哨,一只雪白的小鸟,从窗口飞了进来,停在镜幻尘的右肩上。 雪鸢十分好奇地看着黎雨馨,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坐在主人的怀里,而自己只能停在主人的肩上。 黎雨馨也好奇地看着它,这只体形象鸽子,脑袋有点像猫头鹰的小家伙。它有洁白的羽毛,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看向她的表情十分可爱。黎雨馨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的羽毛。 “小心”镜幻尘急忙出声阻止,发现雪鸢并没有啄她,心中十分惊奇,平常只要有人靠近它,它都会张开利爪,今天却会任人抚摸。雪鸢是种凶猛的禽类,极难驯服,驯服后终身只认一个主人。它的飞行速度极快,只要闻过一次某人的气味,即使远隔千里也能找到,是传讯的最佳工具。 “看来雪鸢很喜欢你呢!”镜幻尘向黎雨馨笑道。雪鸢翻个白眼,才不是喜欢她,只不过是因为她可能会是它的女主人,它才让她摸滴,它也是会看脸色的好不? 镜幻尘将左手的斑指取下来,套在雪鸢的腿上,雪鸢双翅一展,转眼就飞得无影无踪。 黎雨馨不解地问,“你是在传讯吗?怎么都不写字的?” “不用写,只要看到这个斑指,师傅就会来找我的。我师傅是世外高人,他也许有办法救羽。” “是吗?”黎雨馨双眼一亮,“你师傅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能到?” “不知道。” “什么?你搞什么?” “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不过雪鸢不出两天就能找到。不论在哪里,师傅都能在五天内赶到这。” “可是,还要七天的时间。” “我带了二十名精锐侍卫过来,每个都会用银针压制毒性,拖延七天的时间应该不难。” 黎雨馨这才放下心来,不由自主掩口打个大大的哈欠,她两天来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困乏得很。镜幻尘要带她回房休息,她坚决不同意,一定要在这守着南宫羽。镜幻尘告诉她,她在这,他的侍卫不方便进来,如果南宫羽毒发,得不到及时治疗,反而碍事,还不如由侍卫来守夜,能随时随地关注南宫羽的伤情。黎雨馨才同意到隔壁休息。 睡至后半夜,院中守卫的侍卫忽地喝道“谁?”。镜幻尘立即睁开眼睛,留神外面的动静。只听到人有朗声道:“在下寒月山庄韩夜,特来拜访左相大人。” 镜幻尘忙披衣起身,打开房门,冲着韩夜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小狸狸正睡着。” 韩夜冲至门边,向镜幻尘微一点头打个招呼,直奔床边。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黎黎的俏脸,直到滑嫩的触感明确地告诉他,黎黎还好好的,他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今天军队攻入山中后,青龙殿的帮众因头目都已撤走,溃不成军,大多数帮众不是死亡就是伏法,只有少数仗着熟悉地形,悄悄逃走。韩夜一直在山中寻找黎黎和南宫羽的下落,到下午才在南山发觉南宫羽留下的标记,顺着标记找到东南方时,只看到南宫羽常用的折扇被打落在地,却无两人的踪迹。他带着众禁卫在山中不停地寻找,直到三更天时,才由龙琰的侍卫传讯过来,说黎黎和南宫羽在津浦县衙,镜幻尘已先赶了过去。他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津浦,他一定要亲眼见到黎黎平安,才能安心。 黎黎睡得极不安稳,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秀眉紧紧地蹙着,韩夜用手指为她熨平眉间的褶皱,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一吻,“别怕,黎黎,我会保护你,再也不离开半步。” 镜幻尘站门口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见才低声道:“我去隔壁休息,你陪着她吧。” “羽呢?” “他中了焰魄。就在隔壁。” “什么?”韩夜立即站起来往外走,“你陪黎黎吧,我去看看羽。”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全亮,黎雨馨就被恶梦惊醒,梦中羽毒发身亡。醒后,她忙拍着胸口自我安慰,“梦是反的,梦是反的。” 坐在桌前的镜幻尘走过来,搂紧她问道:“做恶梦了?” 黎雨馨简短地说了几句,爬起来打算到隔壁看看南宫羽的情况。床边整齐地放着一套女装,到这时,她才发现,她到现在都不会穿衣服。 镜幻尘笑着,帮她穿好衣服,黎雨馨惊奇地道:“咦?这……这好象是我的衣服。” “当然是你的,文清早就过来了,正在厨房忙呢,他说怕你吃不惯别人做的菜。” “哦。你居然会穿女装?” “侍候娘子穿衣,是为夫的荣幸呀。” “去你的。”黎雨馨红着脸啐他一口。 镜幻尘却突然不笑了,目光深沉地地看着她,轻声道:“韩夜昨晚就过来了,你正睡着,没叫醒你。他现在在羽那。我马上要回碧都,要处理私盐案的事,这几天都不会过来啦。” “真的?夜来了?我过去找他。”黎雨馨立即往门外跑。 刚跑到门口,就被镜幻尘从身后抱住,“小狸狸,你都不会对我说句‘早些回来’么?” “你当然要早些回来,不然你师傅来了,我们没人认识,错过了怎么办?” “你!你个没良心的。”镜幻尘都快吐血了,转过她的身子一顿狂亲,直到黎雨馨快断气了,才放开她,“要是没我师傅,你就不想我来了是不是?” “我哪有这样说。”说得她好象纯粹利用他似的。 “那你刚才都不与我道别,只记着往外跑。”醋意好象越来越浓。 “那是因为我们天天见,还道什么别呀,这不是见外么?”黎雨馨急忙讨好,嫣然一笑道:“快些去办事吧,路上小心!”镜幻尘这才骑上马,扬长而去。 第六十二章 武林第一美人 黎雨馨跑到隔壁,花蝴蝶一般地扑入韩夜怀中,问道:“羽怎么样?醒来没有?” “不太好,昨夜一直没醒。不过他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你别担心。” 连着两个男友都向她保证没事,令她的心情明朗了许多,踮起脚尖,送上一个早安吻。两人正吻得温柔缱绻,文清尴尬地在门口轻咳一声,“小姐,韩公子,早点做好了。”二人慌忙分开,再怎么恩爱也必要当众表演。 黎雨馨看向房门时,发现李臻也在门口,红着脸向她拱手施礼。黎雨馨忙将他让进来,三人一起坐在桌边用早餐。李臻询问是否要将南宫羽送回元希城内,津浦县毕竟是小地方,求医问药远不如元希。黎雨馨刚想说好,韩夜断然拒绝,中了焰魄之人,全身会火灼般的疼痛,如果搬动他,会疼得更厉害。除非毒性已解,否则就必须在此住下去。李臻立即差师爷安排各人的食宿,因为镜幻尘留下十名侍卫,负责保护南宫羽和黎雨馨的安全,必须为他们安排一两个房间。 用过早餐后,文清和韩夜给南宫羽喂了些汤水。黎雨馨见韩夜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劝他去房间休息一下,由她来守着南宫羽,还有镜幻尘的侍卫相助,不会有问题。 韩夜去休息后,黎雨馨就搬张小圆脚凳,坐在床边,跟南宫羽讲话。天南地北的风俗、她喜欢的风味小吃、还有她所知道的小笑话,想到哪说到哪,以前看过一个电视节目,说在昏迷的人耳边滔滔不绝地说话,有治疗的作用,她希望能用这种方法将羽唤醒。可是一直说到下午,南宫羽连睫毛都没动一下,黎雨馨却累得趴在床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抚她的秀发,黎雨馨猛地坐直身子,见南宫羽正望着她微笑,她不敢置信地凑到他面前,眼对眼地看了几秒钟,才惊喜地叫道:“羽,你醒来啦?真是太好啦!你觉得怎么样?哪还疼吗?” 南宫羽微笑着摇摇头,一边慢慢地坐起一边道:“不怎么疼。倒是躺得骨头痛。还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哦、哦”黎雨馨赶忙唤文清去热些饭菜来,又差侍卫暗潮去请韩夜过来。不一会儿,韩夜就赶过来,伸手去把南宫羽的脉膊,也不多说话,只是一向清冷地神情略有些激动。南宫羽夸张地向黎雨馨抱怨道:“黎黎,你说我从小跟这种闷葫芦一块儿长大,多憋得慌。” 尽管南宫羽醒来了,但精神却不大好,他说笑了两句,用了点菜粥,就感觉乏了,靠在枕上假寐。黎雨馨安慰他道:“镜幻尘去请他师傅啦,他说他师傅是世外高人,一定能为你解毒。” “哦?他师傅是何人,那家伙怎么都不肯说,我还一直不知道。” “呃,这个,我忘了问了。反正是世外高人没错。” “呵呵,黎黎,就算是世外高人,也不一定会解毒,他也许是别的方面高强。不过,我小时居士给我批过命,说我命中有两个女儿,我还没成亲呢,怎么也不会死的。” 韩夜插话道:“我昨晚已飞鸽传书给娘,请她去萧家堡请人过来。” 黎雨馨不明白江湖中的事,一脸问号地看着韩夜,南宫羽替夜解释说:“萧家最擅长的是制毒用毒解毒,焰魄就是萧家堡研制的不传秘毒,只是不知魔宫如何会得到配方。” 黎雨馨听了眼睛一亮,“这么说羽是绝对没事啦。萧家既然有配方,照方子配副解药不就行了。” “差不多。”南宫羽淡笑,有些毒是没有解药的,但他不想告诉黎黎,一来怕她担心,二来灭了自己的希望。 第二天上午,最先到达津浦县的,是萧家堡的首席大弟子萧灵溪和他的师妹,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萧灵儿。这两人骑着雪白高大的骏马,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若天仙,一路翩翩行来,行人要么痴迷发呆,要么只顾扭头观看撞在一起。 来到县衙后院,他二人跳下马来,听到动静出门查看的黎雨馨,立即就被美女的丽色震慑住了,连呼吸都停了几秒。美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娥眉如画、明眸流盼、朱唇贝齿、乌鬓如云,肌肤胜雪,一身裁剪合体的淡绿色短打服,衬得她峰峦高耸、纤腰一束、双腿修长,既柔软婀娜又英姿飒爽,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美的。 就在黎雨馨羡慕又妒忌,只差流口水的当儿,两人已停在了面前,韩夜上前抱拳行礼,“溪师兄,一路辛苦!”武林三大家族世代交好,门下弟子也多以师兄弟相称,他们几人自小交往,彼此之间十分熟悉。 萧灵溪潇洒地笑道:“夜师弟,别来无恙。昨日接到义父的飞鸽传书,要我和灵儿尽快赶来助上一臂之力,刚巧我们在附近,希望不会太迟。羽师弟呢?快带我去看看。” 韩夜立刻转身引路,受冷落的美女爱娇地嘟起小嘴,上前一步扯扯韩夜的衣袖,“夜师兄都不理人家。”韩夜抱歉地回头颌首道:“灵儿,我先带溪师兄替羽诊脉,让黎黎陪你吧。黎黎,这位是萧家堡的十小姐萧灵儿,你替我陪她聊聊。”黎雨馨秀眉一挑“替你陪她”? 还不待黎雨馨回答,萧灵儿柔声道:“不必找人陪我,办正事要紧。我也要看看羽师兄,说不定能帮上忙。”说罢冲黎雨馨点头一笑,跟着师兄进屋,黎雨馨也随后走了进去。 萧灵溪替南宫羽把了把脉,宽慰地笑道:“真是万幸,羽师弟自小服了百凝丹,拖个十天没问题,到时我再施针,多延上几日。义父已在加紧研制解药,必定能想出解救的法子。” 黎雨馨听了喜上眉梢,忙问道:“那就是有救啰?” “应该能。义父号称解毒第一人,决非浪得虚名。”萧灵溪淡笑颌首。 “那,有没有什么止痛药呢?羽他痛得厉害。”黎雨馨进一步要求。 “是我疏忽了。”萧灵溪忙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顿时芳香扑鼻。南宫羽伸手接过放入口中,笑道:“让溪师兄破费了。” “哪里哪里,这药再珍贵,也比不上这位姑娘的一片心意,怎么不替我们引见引见。”萧灵溪见黎雨馨这么着紧南宫羽,以为他们是一对,便出言调侃。 南宫羽也不解释,替双方引见了一番,黎雨馨与二人打过招呼,南宫羽又问道:“你们住在哪里?可安排好了?” 萧灵儿抢着道:“我们先过来看你,还没安排住宿。”而后转向韩夜嫣然一笑道:“夜师兄先来几天,必定对此地熟悉了,不如带我去找家客栈吧。让溪师兄替羽师兄诊治就行了。” 想单独相处?黎雨馨闻言目光铮亮,心中警铃大作——此女,对夜绝对有企图。 第六十三章 情敌相见 韩夜瞟一眼黎黎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黎黎心中不满,似乎在吃醋,这让他心中如抹了蜜糖一般,他自然是凡事以黎黎的感受为先。只是他自小就将活泼可爱的灵儿当亲妹妹一般的疼爱,还从未拒绝过她的要求,犹豫着该找什么借口拒绝灵儿。 刚好李臻处理完公务,过来探望,见屋内又多了两人,尤其是那位绝色佳人,让他呆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听黎雨馨说是来相助的帮手,忙吩咐师爷差人打扫客房,安排二位大侠入住。韩夜才不必再苦想理由,他走到黎黎身边,握住佳人的小手。黎雨馨心中暗‘哼’了一声,她当然明白韩夜对她的情意,可她心中就是不爽,谁让他‘灵儿灵儿’的叫得那么亲热。 见李臻安排了住宿,萧灵儿又要韩夜帮她整理房间。南宫羽在一旁抢着答应道,“这是应该的,夜,你去帮溪师兄他们安顿一下,有黎黎在这陪我就行啦。”萧灵儿冲南宫羽甜甜一笑,立即拉着韩夜,跟在李臻身后往屋外走,韩夜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黎黎。黎雨馨死要面子,不想显得太小气,潇洒地一笑,示意他快去帮忙。 “别看啦,再看把人家的背都烧出个洞来啦。”南宫羽见黎雨馨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们,出了门再穿过雕花的窗户,人影都不见了,还不肯回头,忍不住笑话她。 黎雨馨也不掩饰,“我看紧自己的相公有什么不对。” “不必看紧,夜肯定是你的。他只是把灵儿当妹妹而已,谁让他娘只给他生了八个兄弟。” “哼,那个萧灵儿长得那么漂亮,他难道没有半点动心吗?” “如果是后来遇上的,也许会吧。可他们从小就认识了,等灵儿婷婷玉立的时候,夜早已将灵儿当自己的亲妹妹啦。” “是吗?……呃,那个,刚才,我看溪师兄给你诊脉的时候,灵儿也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呢。我不会看错的,你别说你没发觉。” “是呀,她也想娶我。” “什、什、什么?那个灵儿娶了几个?” “她还没成亲,只纳了一个小爷。” “哼~纳了小爷,还敢来打夜的主意。” “你不也是一样。有了夜,还打镜幻尘的主意。”南宫羽轻嘲地笑道。 “我、我哪里有打他的主意,是他打我的主意好不好?”黎雨馨被南宫羽一句话戳中痛处,又羞又恼地反驳道,“这都怪你,要不是你跟那个坏痞子说什么我特别,他也不会没事来看我。谁让我花容月貌、兰心惠质又温柔可人呢,被那个坏痞子缠上,就甩不掉啦。” 南宫羽服下萧灵溪的灵药,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正下了床,自己走到桌边拿了杯茶喝,冷不丁地被黎雨馨的自恋逗得大笑,一口水全喷在她身上。黎雨馨抹把脸,惊奇地道:“羽,你能下床走啦?不痛了吗?” “不痛了,溪师兄的玥冰丸可是难得的灵药,一丸就价值千金。”其实玥冰丸镇痛,主要是麻醉神经,南宫羽行走之时,十分艰难,觉得四肢好似不是自己的。 “真的?很贵啊?难怪我不说,他还不肯拿出来。” “溪师兄可没你说的那么小气,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灵儿人还未进门,就听到黎雨馨正诽谤她敬重的大师兄,不由得出言反驳。萧灵溪却不在意,宽厚地笑道:“黎姑娘并非故意揣度,只是为爱郎担心罢了。灵儿你不可造次。” 黎雨馨刚要澄清她跟南宫羽的关系,南宫羽却拉起她的手道:“黎黎,我想吃些外面的甜点,你与灵儿一起去街上帮我买些来吧。” 黎雨馨看了南宫羽一眼,见他眼神认真,觉得他可能有事要跟夜和萧灵溪商量。于是点点头,与萧灵儿一起走了出去。 津浦县的街道没有元希城繁华,但宁静安逸,别有一番风味。两个美女走在大街上,半晌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萧灵儿忍不住好奇心,询问黎雨馨是何方人士。黎雨馨简短地介绍说“元希本地人”。萧灵儿还想打听她怎么与南宫羽相识的,却被一个男子激动的声音打断,“黎小姐!” 李臻刚采办完物品正要回县衙,就在街上偶遇黎雨馨,心中喜不自禁,忙走过来,对她说:“黎小姐在逛街吗?不如由在下做个向导吧。” 黎雨馨摇摇头道:“不是,我和萧女侠是来买些甜点回去给羽吃的。你有什么好介绍吗?”李臻这才发觉萧灵儿,忙点头招呼,又转向黎雨馨道:“我觉得丰美楼的甜点做得不错,绿豆糕、桂花糕、驴打滚都是上选。” 两位美女都没意见,李臻便引着她们到丰美楼小坐,点了几样甜点包起来。有李臻在一旁,萧灵儿不方便继续打听黎雨馨与南宫羽的事,黎雨馨也乐得不与萧美女交谈,她的心眼有时挺小的。 三人闲聊了些津浦的特产之类,李臻终于有机会跟心上人这么近距离地交谈,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本就学识渊博谈吐不凡,向黎雨馨描述津浦的山川河流、岩溶植被、风景名胜,引得佳人对津浦的美景无限向往,就连一开始不耐烦听的萧灵儿,都渐渐地被吸引,直说等羽的毒一解,就要夜陪她去四处游玩。黎雨馨在心中翻个大白眼,做你的清秋白日梦,夜要陪也是陪我,当然,这番话她极有风度地没说出口,免得打击到小女生。三人一直聊到掌灯时分,才一同打道回府。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萧灵儿亲自端着一盆热水,来到韩夜的房门外,轻轻叩门。她要抓紧机会赢得韩夜的心,她自小就喜欢夜和羽两位师兄,当然更偏爱夜师兄一些,现在羽师兄已被人抢走了,而夜师兄她决不能再让别人抢走。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与夜师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双方的父母也都默许他们的婚事。但她暗示了几次,夜师兄都没什么反应,也不上门来求亲。夜师兄对她的确是极好,什么都依着她,可这几年,不象小时那样常宠溺地摸她的秀发了,也不象其他人那样望着她发呆,或一看到她就脸红心跳。偶尔她象小时候那样做些亲昵的举动,韩夜也极力地回避,这让她的心里很没底。这次有机会与夜师兄多相处几天,她一定要让夜师兄开口向她求亲。 韩夜在萧灵儿靠近房门时,就醒来了,一听到她敲门,怕吵醒了黎黎,忙翻身起来,打开房门。 萧灵儿含羞带怯地嫣然一笑,在初冬的清晨中犹如一朵艳丽的玫瑰盛放,可惜韩夜却不懂欣赏,只是问道:“灵儿,这么早,你端盆水做什么?” 萧灵儿娇嗔地哼他,“特意拿来请师兄梳洗呀。”不待他相请,端着水盆径自走入房中。床上的黎雨馨被大开的房门灌入的冷空气冻得朦朦胧胧醒来,不满地嘟囔,“夜,你开门干什么?好冷啊。” “咣”地一声巨响,萧灵儿手中的水盆打翻在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黎雨馨,这、这个女人怎么会在夜师兄的床上?难道……难道他们昨晚一直在一起? 第六十四章 分外眼红 萧灵儿几乎是尖叫着逼问:“你、你怎么会在夜师兄的房内。”她内心拒绝承认,黎雨馨是在韩夜的床上。 连着一声巨响和一阵超声波,黎雨馨被彻底惊醒,她一骨碌地坐起来,丝被滑到腰下。韩夜见了,忙关上房门,一步就窜到黎黎身边坐下,用棉袍裹住佳人单薄的身子,搂在怀里,心疼地道:“起来怎么不先披件衣,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萧灵儿此时已经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她印象中的夜师兄,总是神情清冷,拒人千里之外,见谁都不多话。与她说话算是多的啦,每当她提出要求,他也只是回答一个字“好、行”。现在这个婆婆妈妈嘘寒问暖的男人,是夜师兄吗?她希翼已久的满脸宠溺和深情目光,居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一个怎么看都没她漂亮的女人。 黎雨馨歪着头,打量了萧灵儿几眼,暗忖“绝色美人发起傻来,也是一副漂亮的蠢样,比寻常人赏心悦目得多啦”。再瞅一眼地下的水盆,她用手肘撞撞韩夜,低声道:“喂,人家灵儿师妹可是特意来伺候你的。你不招呼招呼?” “黎黎……”韩夜怕她又吃醋,刚想解释点什么,黎雨馨打断他:“安心啦,我知道,你快让她出去吧,我不好穿衣。” 韩夜立即听话地起身,对萧灵儿说:“灵儿,你回房去吧。” “为什么?”她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夜师兄会喜欢这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女人。 韩夜皱皱眉,黎雨馨代为解释:“这些事自有人做,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劳累的道理。” 萧灵儿立即将炮火开向黎雨馨:“你闭嘴,我跟师兄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灵儿!不得无理,黎黎是我的妻主,她当然能代我说话。”韩夜不满灵儿对黎黎吼叫,出言维护。 这么一来,萧灵儿更加气恼,“夜师兄,为什么你会看上她!你居然说她是你妻主,你们根本没订亲!”她指着床上一脸无辜的黎雨馨大骂:“你!不知羞耻,居然勾引夜师兄。你们还没订亲,就……就住在一起,你让夜师兄以后怎么做人。” “怎么做人?堂堂正正做人呗。”黎雨馨才不觉得未婚同居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跟夜你情我愿就行了,关外人什么事。 “我要告你私定终身!”萧灵儿气愤难当地大吼,冲着韩夜怒道:“夜师兄,你居然会看中这么个丑八怪,真是没有眼光,瞎了眼睛。我萧灵儿从此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话毕,气呼呼地冲出了房间,找溪师兄哭诉去了。 黎雨馨被那句‘丑八怪’噎到,她是没她漂亮,但也不是丑八怪吧?而且,她自认为气质上要强得多了。萧灵儿就是个娇小姐,只不过习了武,显得有些英气而已。她不高兴地嘟起嘴,问韩夜:“她要告我什么?私定终身是个什么罪名?”在天禧国,她压根儿就是个法盲。 “没什么,不过是罚点银子罢了。回头咱们去官府报备,就没事啦。”韩夜一边说一边帮黎黎穿衣,还边想着,要不要跟灵儿好好谈谈?不过他实在是不善言辞,怕让灵儿更加恼怒,要不找溪师兄代为转达吧。 “夜,你找萧姑娘好好谈谈吧。要不,让羽陪你去,或者让溪师兄替你转达。”黎雨馨得知私定终身没什么大罪,放下心来,也有心情关心别人了。想着萧灵儿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被人拒绝当然会很难受,再说,这种事还是要当面说清楚,以绝后患。韩夜被她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瞅了她一眼,心道,怎么自己想什么黎黎都知道。 见韩夜没答话,黎雨馨挑挑眉,“怎么?不想说清楚?” “不是。”韩夜连忙摇头,“等她气消了再说。我会去找溪师兄相助。” ……………………………………………………………………………………… 萧灵溪拥着怀中泣不成声的灵儿,心跳得象小鹿乱撞,虽然灵儿很伤心,但他的心里却很高兴。是啊,的确是高兴,自小他就爱慕绝美的灵儿,但灵儿的眼中从来就没有他,她只是信赖他敬重他。他曾经想过,等灵儿娶了韩夜和南宫羽后,就向义父求亲,嫁给灵儿,但夜和羽却始终没有表态愿意嫁给灵儿。就在他觉得他可能无望的时候,却传出了这么个好消息。如果黎姑娘抢走了夜和羽二人,那么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灵儿的目光是不是会落在他的身上? 萧灵儿哭累了,才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大师兄,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夜师兄和羽师兄抢回来。那个姓黎的真可恶,居然敢霸占他们俩个。”说到后来,萧灵儿都咬牙切齿了。萧灵溪却叹口气道:“灵儿,夜和羽都不是易受他人摆布之人。如果他们三人你情我愿,你……你还是放手吧。” “不行。”萧灵儿一把推开大师兄,怒气难平地道:“大师兄,怎么你都不肯帮我,那我只有向夜师兄下千缠散啦。我就不信,我跟夜师兄有了夫妻之实,韩伯母会不帮我作主。” “灵儿,你怎么会想用这么下作的方法?” “你都不肯帮我,我有什么办法。要是我的武功高些,直接敲晕了他们俩带回萧家堡。再说,那个姓黎的有什么好,肯定也是这样骗到他们的。” 萧灵溪很想说,凭夜羽二人的武功,黎姑娘怎么下得了药。但现在的灵儿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只有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萧灵儿一听这话,才绽开笑脸,撒娇道:“大师兄,你帮我去说服夜师兄吧。他一向都很敬重你呀。如果夜师兄肯跟我的话,我就把羽师兄让给她。” 萧灵溪心道:夜和羽都不是你的,你要如何相让。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夜师弟从未对哪个女子动情,既然他已选择了黎姑娘,只怕是说服不了的。灵儿,你还是放弃吧。” “不行,你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没用?” 萧灵溪在心里说,一定没用!但不忍灵儿失望,还是点点头,说服夜只怕很难,不如说服黎姑娘。 黎雨馨和韩夜正陪着南宫羽说笑,萧灵溪走进来,有礼地询问:“黎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黎雨馨会意,点点头,站起来随他往外走。韩夜想跟上去,被南宫羽一把拉住,“溪师兄何时做过没分寸的事?你还怕溪师兄吃了黎黎不成?你只管放心,黎黎比你能言善辩得多了,也许由黎黎去说更好。” 第六十五章 谁说服谁 萧灵溪骑上马,让黎雨馨坐在身前,一直到郊外的海边,才寻了块礁石坐下。黎雨馨素来爱海,迎着海风坐下,心情舒畅地笑问:“萧大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萧灵溪也就不再绕圈,直入主题:“在下希望黎姑娘你离开夜师弟,灵儿从小爱慕夜师弟,如果不能和夜师弟在一起,她会很伤心。” “她好象还爱慕羽吧?” “是!如果你肯离开夜师弟,她会将羽让给你。” 黎雨馨“咯咯”地笑了起来,边笑边问:“萧大侠,你来当说客前,都没想好怎么说服我吗?还是你也觉得夜和羽都是灵儿姑娘的物品,由她来说让给谁送给谁?”她本想解释一下自己跟羽的关系,想想算了,索性帮他也解决掉麻烦。 萧灵溪也知道这种说法荒谬,不禁红了脸,有些着恼地道:“黎姑娘,灵儿也许是不够资格。但韩师母呢?终身大事父母作主,如果韩师母执意要将夜师弟许给灵儿,你又能奈何?你总不会要夜做出忤逆之事吧?” “我会尽全力争取。夜也不是受人摆布之人,我想韩伯母应该不会枉顾夜的意愿。” 萧灵溪忍不住问道:“若韩伯母坚持呢?若以后夜师弟选择了灵儿,你不会纠缠不休吧?” “你的假设不成立,他一开始就没选择灵儿,以后也一定不会。” 萧灵溪见说服不了她,完不成灵儿交待的任务,不由得有点恼怒,语气也生硬起来:“恕在下直言,就外貌而言,他们两人似乎更相配些,站在一块,绝对是金童玉女。” “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配不配的事。再说,你觉得不配,只是你的眼光而已。” “黎姑娘还真有自信,自觉得比灵儿还美吗?恕在下冒犯,只怕一千人中有九百九十九人,会认为灵儿美得多。”萧灵溪忍不住轻嘲,他听不得别人说灵儿不美。 “我是没她美,但也不差吧。就算是有云泥之别又怎么样?再精美的瓷器,也没法当被子盖,这就叫各有长处,也叫天生我才必有用。韩夜爱的是我,萧姑娘勉强有什么用?也许她打算从韩伯母那下手,但就算你们说服韩伯母又有什么用?硬让夜嫁给她,她就会幸福吗?只怕是我们三个人都不幸福吧?我觉得你应该去说服萧姑娘,让她不要再钻牛角尖,天涯何处无芳草,天禧国男人多的是。你既然喜欢她……” “我没……” “你别打断我,先听我说完。你喜欢她,就更不能让她做错事。你一定没告诉她,你的心意吧?你别总是以大师兄的身份站在她身旁,而应当以情郎的身份去关心她爱护她,给她幸福,她自然能看到你的一片心意。” 一番话说得萧灵溪神色扭捏,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不敢接口答话,他自认为掩饰得极好,没人会知道他心中的秘密,黎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黎雨馨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啦!我目光雪亮,只有我看出来而已。你从来没向萧姑娘表白过自己的心意吧?你是胆小不敢说,还是觉得面子比感情更重要?” “不是,我只是……”萧灵溪略一犹豫,还是将深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怕灵儿会讨厌我,所以我宁可作大师兄,这样,才能守在她的身边。” “守在她身边?”黎雨馨不以为然,“大侠你今年贵庚啊?只怕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万一你义父将你许给别人,你还怎么守在你师妹的身边?你总不会是想红杏出墙吧?” 萧灵溪犹如被当头棒喝,这才发觉,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么重大的问题,由衷地谢道:“多谢黎姑娘指点迷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黎雨馨大方的摆手,毫不谦虚地道:“不用客气,还有什么感情问题,直管来问我。呃,对了,你最近别向你师妹表白,免得她误会你要乘虚而入。等以后再说。安啦,你这么英俊潇洒、温柔体贴,跟你师妹很相配的,她不会这么没眼光。如果她不要,我要啦。” 萧灵溪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也玩笑地说:“好啊,你一定要给我留个位子。” “呵呵,只怕到时,你跟灵儿你侬我侬的,都不认识我这个大媒人啦。嗯,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萧灵溪潇洒地一笑,拉着黎雨馨上马,策马回程。一路上,萧灵溪不住地想,他明明是来说服黎姑娘的,怎么反而被她给说服了。 又过了四五天,萧家堡那边依然没传来配好解药的消息,萧灵儿却开始缠着韩夜,韩夜又不能置之不理,让黎雨馨吃足了醋,便便她死要面子,要在人前假装潇洒大方,摆出胜利者的风度不屑对手的挑衅。只能在心中大骂,言而无信的小人,明明说过再也不跟夜说话的。她怒瞪萧灵溪,用眼神控诉“你怎么不管好你师妹?”萧灵溪也十分无奈,灵儿的脾气早被宠坏了,怎么听得进自己的劝解。 还有一件让黎雨馨心烦的事,就是李臻主动向她表白了。自那天黎雨馨说了句,丰美楼的绿豆糕很好吃后,李臻就每天买些回来,变着花样换口味。黎雨馨发觉他的心意,假装不知道,一见到李臻就说自已和夜如何相识如何相恋,希望他知难而退。李臻却好脾气地在一旁仔细聆听,连和煦在笑容都没变过,弄得黎雨馨黔驴技穷,他并没明说喜欢她,总不能要他不要再暗恋她了吧?也无法不让他进房间,这是他的家耶。 某一天,黎雨馨说总是吃绿豆糕,吃腻了,要李臻别再买了。李臻却深情地看着她,半晌不语,而后问了句“黎小姐是不希望我再来了吗?”他突然倾过身子,吻住黎雨馨的嫣唇,黎雨馨反应不及,呆愣了几秒后才推开他。 李臻对黎雨馨说:“雨馨,我可以叫你雨馨吧?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知道我比不上左相大人和韩公子,但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可我不喜欢你。”黎雨馨直接拒绝,不想拖拖拉拉。 “你自己说的,你一开始也不喜欢韩公子不是吗?既然你能给韩公子机会,为何不能给我机会?我……我的确是比不得韩公子俊美,可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不会跟他们争什么,只要你偶尔能想到我就行了。你刚才不是说绿豆糕吃久了会腻吗?与人相处也是如此吧?你觉得与他们相处腻了,就来找我,想他们了,转身便走就是。” “李臻,你干嘛说得自己好象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你其实很好,值得更好的人配你。” “我不用更好的人。雨馨,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如果相处以后,你还是不喜欢我,我一定不会纠缠。” “可我身边已经有两个人啦。” “女子三夫四侍很平常。如果你担心左相他们反对,由我去向他们说。如果他们也不同意,我就放弃,如何?” 黎雨馨实在找不到借口,只能点点头,心道:他们俩会同意才怪。 第二天,李臻就高兴地跑来说:“雨馨,韩公子已经同意了。” 黎雨馨大吃一惊,忙找韩夜确认,韩夜说:“我觉得他跟我原来很象啊,给他一次机会又何妨呢。”黎雨馨无语,想了想道:“这可是你自愿的,你别想我给你和灵儿机会。”韩夜好笑地刮刮她的小俏鼻,“我何时说了要跟灵儿怎么样。从来都是女子三心二意。” “才不是。”黎雨馨可不承认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只不过是天禧国的男子太多罢了,要是有机会,男人一样也是三心二意的。” 第六十六章 世外高人 眼见南宫羽中毒已有八天了,可解药却一直没能配出来,玥冰丸的效力也在减弱,他又痛得不能动弹。而萧灵溪说玥冰丸不能在一个月内连服两颗,会对身体造成大损伤。黎雨馨越来越急,韩夜尽管很担心羽,但还是宽慰她,溪师兄是解毒的高手,由他施针再拖延段时间,必定能配出解药。 南宫羽笑着道:“我还没看你俩成亲呢,不会有事的。”黎雨馨突然觉得好象再也见不到羽了似的,眼睛一酸,泪水就盈满了眼眶,她忙跑出门去,不想在人前流泪。 刚跑出院子,远远地有一马队奔驰而来,顷刻间就到了眼前。领前的一人跳下马来,一把搂住她,亲昵地笑道:“小狸狸怎么知道我要来,还特意在门口等我?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镜幻尘发觉她的泪水,忙用指腹擦去。黎雨馨却委屈得泪水越流越多,镜幻尘忙哄道:“乖,别哭了。我把师傅请来了,第一次见面,就让他老人家看你哭鼻子么?” 黎雨馨的心中立即燃起了希望,忙擦干眼泪,随着镜幻尘拜见他师傅。镜幻尘的师傅玉泉散人,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是个神仙似的人物,简直就是把“高人”两个字写在额头上。黎雨馨见了后,更是希望大增,她忙深施一礼,围着玉泉散人左一句师傅右一句师傅地唤着,小嘴跟抹了蜜一样,溢美之词不绝于耳。逗得玉泉散人捋着胡须开怀大笑,直夸徒儿好眼力。 三人一路说笑,走入房中,镜幻尘介绍说:“这位是我师傅,玉泉散人。”房内众人大吃一惊,玉泉散人名号极响,是位不出世的高人,众人连忙上前行礼,就连南宫羽都挣扎着坐了起来。玉泉散人淡笑道:“不必居礼。”行至床前,拿起南宫羽的手腕,仔细把脉,良久,才松开手指。 黎雨馨连忙上前问道:“师傅,羽他怎么样?您有办法么?” 玉泉散人神色凝重地摇摇头,叹口气道:“解药是没有的,只能用推宫过血解毒。” 众人被玉泉散人那一摇头灭了希望,听到“推宫过血”后,再是神色暗淡,且不说这门武学会的人不多,就是会,怕也难有人牺牲自己来救人吧? 玉泉散人轻捋胡须,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老夫来为南宫少侠推宫过血吧。” “师傅!”镜幻尘急得想出言阻止。 玉泉散人手一挥,制止了徒儿的劝解之言,淡然道:“不必说了,为师心意已决。” “不可。晚辈万万不敢让前辈如此牺牲。请前辈收回前言。晚辈决不从命。”南宫羽激动地坐起来,他怎么能让自己敬重的前辈为他而死? 玉泉散人将羽按着躺下,环视了房内神情崇拜的几个晚辈,轻笑道:“你们不必如此看着老夫。老夫年近耄耋,这世上什么没经历过,如今一身武学已有传人,心愿已了。只差一件事,便再无遗憾啦。” 众人被他舍己救人的精神所感动,屏息静气地等待下文。 玉泉散人潇洒地在桌边坐下,看着黎雨馨微笑道:“如果能喝上一杯徒儿媳妇敬的茶,老夫便无遗憾啦。” 黎雨馨立即会意,接过镜幻尘递来的茶杯,在玉泉散人面前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双手举过头顶,轻声道:“请师傅喝茶。” 玉泉散人和蔼地笑着,伸手接过茶杯,忽地眼中精光一闪,端杯饮了几口,笑道:“这徒儿媳妇茶就是好喝啊,喝得老夫我都不想慷慨赴死啦。嗯,得想个别的法子为南宫少侠解毒啊,要不然怎么抱徒孙儿呢。待老夫好好想想。尘儿,丫头,你们随我来。” 众人听出玉泉散人言语中的转机,又希翼重燃,自觉地避开。武林中人十分讲究**,正派人士断不会偷听偷看。 玉泉散人领着镜幻尘和黎雨馨,步入隔壁的房间,关上房门。 镜幻尘就急急地问道:“师傅,您真的有别的法子吗?徒儿不希望您用推宫过血。” 玉泉散人笑着拍拍镜幻尘的肩,问黎雨馨道:“丫头,你手上的银镯可否拿给老夫瞧瞧。”黎雨馨没弄明白,晃晃左腕上的银镯问:“师傅,你是要看这个吗?” “是。” 黎雨馨忙取下来,交给玉泉散人,不解地问道:“师傅这镯子有什么特别吗?” “丫头,你从哪里得来的?” “街上买的,五两银子。”这个小银镯是她第一次逛街时买的,上面有只鲜红的壁虎似的小动物,因为戴在左腕上不碍事,所以一直没取下来。 “买的?” “师傅,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为师觉得这个可能是血蜥。不过血蜥只是听过传闻,并未见过实物,要试试才知道。” “师傅,血蜥是何物?” 玉泉散人但笑不答,只命镜幻尘取杯水来,又从怀中取出一颗银针,往自己手臂上一扎,镜幻尘见了,惊道:“师傅,你这是为何?” 玉泉散人淡笑道:“又不是没解药,乱担心什么。”而后,“啪”的一声,把小动物从镯子上掰下来,将小动物的嘴对准手臂上的针孔。不一会儿,小动物艳红的身躯就慢慢变成黑色,等到肚子都黑了后,就再也没变色。玉泉散人将小动物的嘴浸入水中,墨一般的黑丝从它的嘴中源源不断地吐出来,待黑丝不再吐出时,它的身躯又恢复了鲜红色。 玉泉散人摸着胡须大笑,“南宫小子有救了。” “真的?”黎雨馨又惊又喜,指着小动物问,“这个能解毒?” “不能。” “啊?”镜幻尘跟黎雨馨两个都没反应过来,既然不能解毒,师傅拿着它说什么有救了? “呵呵,血蜥不能解毒,但却能吸毒,任何毒都能吸得一干二净。” “什么?这血蜥是活的?”黎雨馨吓了一大跳,还好它没咬她。 “不是活的,已经被制成干物了。只须在身上划一个小口子,将它的嘴对准伤口就行了,吸了毒后,血蜥会变为黑色,只需放它的嘴入清水中,它自会将毒吐出,但要小心,手别碰到沾毒的水。待血蜥不再变色,就是将毒吸干净了,寻常人都能使用。如果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最好是用内力吸出。否则,毒还没吸干净,人就毒发死了。丫头,你能买下这个宝物,也是你的造化。但千万小心别让旁人知晓,明白吗?” “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玉泉散人将银镯交还黎雨馨,把血蜥收在怀中,走入南宫羽房中,令人打来几盆清水,让旁人都退了出去,过了半个多时辰,复又打开房门,淡然道:“无碍啦。” 众人听后,立即蜂拥而入,南宫羽在床上安静地睡着,无知无觉,盆中的清水都已变成了漆黑的颜色。众人一个接一个地为南宫羽把脉,直到所有人都确定真的没事了,才激动地跪下,向玉泉散人道谢。 玉泉散人却挥挥手,要他们起身,淡然道:“此事不可外传。”众人连连称是。他本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银镯是黎丫头的而已。 玉泉散人接着道:“南宫小侠的毒虽然清了,但中毒的时间过长,原本又受了内伤,身子受损严重。况且寒月山庄的内力至刚至阳,与内伤不合,我需用玄玉神功为他疗伤。你们都去休息吧,这些天应该也累了,尘儿,你帮为师护法。” “徒儿尊命。”镜幻尘走到院中令众侍卫小心护卫,才返身进屋。 众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 暗中较劲 黎雨馨问韩夜,“一般疗伤要多长时间啊?” “两三个时辰吧,羽的伤比较重。” “哦,那我们去街上逛逛吧,反正在这有这么多侍卫,也帮不上什么忙。” 韩夜含笑着应了,抱着黎黎同乘一骑,慢慢地在街上转悠。黎雨馨靠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到丰美楼前,黎雨馨兴奋地指着道,“夜,我们在这用午饭好不好,上次来时看到有人吃堡仔饭,啊不,沙锅饭,我就想吃了。” 韩夜却道:“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晌午,我们先做些别的事好不好?” “什么事?” 韩夜搂紧黎黎,让她感觉到自己腿间的昂扬。黎雨馨臊红了俏脸,这些天两人夜夜同床共枕,但为了南宫羽的事,谁都没有心情。现在放下心来,韩夜年少气盛,两人又坐得这么近,有想法也很自然,可,可是,这里是大街上呀。 韩夜附在她耳边问:“好不好?”黎雨馨点点头,“现在回去吗?不太好吧。” “不用回去。”韩夜一提缰绳,打马飞奔,不一会儿到了一条小弄。他抛下缰绳,抱着黎黎跃入一扇敞开的窗户。 房内之人立即喝道:“谁?”看清来人是韩夜,立即下跪,“见过主子。”黎雨馨定睛一瞧,原来是侍卫同志。 韩夜吩咐道:“魏剑,你去丰美楼买两份沙锅饭来。不得传唤不许进来。” “是。”侍卫同志旋风一般地去了。韩夜闩上房门,迫不及待地吻上佳人的嫣唇。黎雨馨热情地回应,她对他的思念一点也不比他少。 魏剑以为主子着急用饭,到丰美楼后,二话不说跑入厨房,要求厨子立即为他做两份沙锅饭。看着魏剑抛出的一大块银锭,掌柜的眉开眼笑,吩咐厨子马上照办。 等魏剑端着两盆热呼呼地沙锅饭,来到客栈的房间门口,房内早已是热情洋溢,羞人的娇吟不绝于耳,与男子动情的低吼交相应和。魏鸣还是童身,但并不表示他什么都不懂。他尴尬杵在门口站岗,怕有人路过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还一手托着一盆沙锅饭,双倍酷似托塔李天王。他第一次对主子抱怨,“怎么不早告诉属下,您是要办事啊?我就不这么早回来啦。主子也真是的,用传音入密不就不会被人听了去吗?”(作者:呃,这个,用传音入密叫……那个床的话,可能得魏大侠您先示范一下。) 韩夜见黎黎媚眼如丝,双唇红艳,脸上还有细微的汗水,神情全是满足后的慵懒,动情地吻吻佳人的红唇,“黎黎,等羽的伤好后,你随我去趟寒月山庄好不好?” “好啊。” 韩夜高兴地拥着黎黎躺在床上,两人亲昵地说笑了一会儿,黎雨馨突然问道:“好象到下午了吧?我饿了,怎么侍卫同志还没回来?”魏剑在门外咬牙切齿,你也知道是下午啦? “什么侍卫同志?”韩夜没听过这个称号。 “就是你的侍卫呀。” “他叫魏剑,早就回来了,在门口。你饿了么?”韩夜起身为黎黎穿好衣,才唤魏剑进来,可沙锅饭早已冷了,只能拿去客栈的厨房加热。 黎雨馨好奇地问韩夜:“魏剑他会不会那种内功,就是用手托着沙锅,就能让饭一直热着的?” “你是说烈焰掌吗?他会。” 刚回到门口的魏剑闻言,差点喷鼻血,你们俩在房内风流快活,还要我在外面当火炉热饭? 黎雨馨见魏剑端了沙锅饭进来,十分兴奋,她早饿了,眼见份量很多,热情地招呼侍卫同志,“魏剑,你用过饭了吗?我一人吃不完这么多的。” 魏剑冷淡地道:“属下到楼下用饭。”说完向韩夜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客栈的一楼是饭堂,因为已是未时二刻,韩夜牵着黎黎的小手步下楼来时,饭堂里只有两个人在用餐。黎雨馨正笑着,要跟魏剑打声招呼走人,韩夜猛然顿住,身体倏地崩紧,如临大敌般将黎黎抱在怀中。黎雨馨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发觉他的目光锁在一个侧身坐在前方,正低头喝茶的人身上。从修长有力的手指可以判断,那是名年纪很轻的男子,宽大的帽沿遮住了大半的脸庞,只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和弧线优美的下颌。 韩夜抱着黎黎三两步走出客栈,飞身跃上马背,打马狂奔。跑出一段路后,韩夜才松了口气,告诉黎黎:“刚才那名男子的武功很高,内力极强,而且,在偷听我们说话。” 黎雨馨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可他并没有追来呀?也许是天生喜欢偷听吧。” “但愿如此!不过青龙使和他的几名下属并没有抓到,黎黎你以后出门,一定要跟我或羽一起。” “嗯。一定。”黎雨馨点头如捣蒜,她胆小得很,一定不会单独行动的,“不过刚才那人比青龙使年青了好几岁,看起来也不象,他是尖下巴,青龙使是方下巴。会不会是杀手之类的?”韩夜思索了一会,没有头绪,暂停了这个话题。只要不来惹黎黎,他懒得管那是个什么人。 待黎雨馨跟韩夜返回县衙后院时,南宫羽仍在沉沉地睡着,玉泉散人已去客房休息了,镜幻尘坐在南宫羽的房中守护。 黎雨馨忙问疗伤的效果如何,镜幻尘慵懒地笑道:“我师傅亲自疗伤,还用问么?” “哦?那就是好了啰?” “哪有这么快,还得再施功三次,好好休养一个月。” “师傅他老人家累了吧?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真难得小狸狸你会关心我啊。过一个时辰,我还得为羽扎上几针。” “那真是辛苦你啦。” 镜幻尘可不是口头表扬一下就满足的人,他拉住黎雨馨的手,提出要求:“觉得我辛苦,今晚就陪我。” “这……”这家伙,怎么当众提这种要求,黎雨馨有点脸红,偷眼瞧了瞧韩夜,韩夜坐在床前看着羽,为羽把脉,似乎没有听到。黎雨馨点点头,镜幻尘才笑着松开手。 夜间,黎雨馨刚回房间,镜幻尘就跟了进来,闩上房门。他揽住黎雨馨吻了个够,才从怀中取出血蜥,原样安回银镯上,笑嘻嘻道:“小狸狸,这次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要给我加几分呀?” 黎雨馨这才记起算分的事,偏头想了想,“嗯,三分吧,把你对我好不好的三分都给你。” “南宫羽的命,才值三分吗?” “羽的命跟算分没有关系好不好?他不也是你的朋友吗?我给你加分,是因为你对我好。” “这一项,我本来已有一分啦。” “对哦!那就只能加两分啦。加两分,现在一共六分。” “你想得美,我要你把另一项的分也加上。” “你看看你,这么霸道,还说以后都听我的,脾性这一项的分绝不加。不过你请来了师傅,的确是大功一件,破例多给你一分,还是加三分吧。一共七分,再努力改改臭脾气,很快就能到八分啦。” “你……你这个女人,懒得跟你说了。”镜幻尘不由分说缠吻上佳人的嫣唇,两手飞速地解开彼此的衣物,跃上大床,轻轻一挥手,放下床帘。 房内静悄悄的,南宫羽和韩夜并排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过了半晌,南宫羽翻个身叹道:“镜幻尘这家伙有完没完啊?动静这么大,我看他是故意的吧?” 韩夜没有答话,只是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下午一回来,镜幻尘那满脸的醋样,他就知道这家伙今晚不会放过黎黎。这都后半夜了,居然还不让黎黎休息,真是可恶!他们不休息,他还要睡呢! 第六十八章 骨骼变形 清晨,萧灵儿和大师兄练完功,回到县衙后院。路过黎雨馨的房间时,见文清端着水盆候在外面,房内传出女子的娇笑轻喘和男子的调笑声,忍不住心中的鄙夷和妒恨,大声骂道:“大清早的就乱来,不知羞耻。”身边的萧灵溪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屋里的黎雨馨听到,娇嗔地拍了一下镜幻尘,都怪他,帮她穿衣还要毛手毛脚,偏偏她一身的痒痒肉,碰都碰不得。这下可好,被人说闲话。 镜幻尘却不在意,帮她拉拢衣襟,笑嘻嘻地道:“她爱说由她说去,还不是羡慕咱们恩爱,难道她自己就从不与小爷调笑啦。” 门外的萧灵儿气得直抖,刚要回嘴,被大师兄迅速地拖走。走到自己房间附近时,竟看到韩夜和南宫羽从玉泉散人的房间中退出来,似乎是刚请过安。萧灵儿大吃一惊,黎雨馨房中的竟不是夜师兄,她刚才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没听出声音的不同,心底里对黎雨馨更加鄙视,也为夜师兄深深感到不值,更下定了决心,要将夜师兄抢回来。 黎雨馨与镜幻尘收拾好后,先给玉泉散人请了安,才到南宫羽的房间一同用早餐。黎雨馨见夜和羽的面色不好,眼眶下有隐约的黑影,于是关心地问:“你们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韩夜没有答话,走过来牵着她的小手,拉着她坐在自己和羽中间,为她端过一碗清粥。南宫羽则好笑地看着她,心道:这不是废话么?有几个人隔墙听了大半夜的活春宫,还能睡得踏实的?这两当事人倒好,忙完就呼呼大睡,精神别提多好啦。 镜幻尘慵懒的笑着瞧了南宫羽和韩夜几眼,在他们对面坐下,对黎黎说:“黎黎,不一定是没睡好,也许是夜的身体不好,劳累不得,今晚还是我陪你吧,让夜好好休息一下。” 夜接口道:“一人一天,你休想独占,我身体好不好你明天就知道了。”黎雨馨到口的粥差点喷出去,不知是羞的还是呛的满脸绯红,还不待她答话,羽又在一边笑道:“幻尘,你也就那一两下,威风什么。” “羽,你不会什么事都要帮夜出头吧?我有几下子,小狸狸知道就行了,反正又不用在你身上。” “全都给我闭嘴,吃饭!”黎雨馨又羞又恼地大吼,大清早的拈酸吃醋,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她怒气冲冲地狠瞪了一眼镜幻尘,都是这个坏痞子惹出来的。镜幻尘却坏笑着将双唇微微一撅,送个飞吻给她。 这时,萧灵溪与萧灵儿走进房间,向众人辞行。因有玉泉散人亲自为南宫羽疗伤,萧灵溪觉得他们师兄妹二人,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韩夜与南宫羽忙送至院外。 萧灵儿肯自动离开,没要死要活地留下来,黎雨馨感觉有古怪,只怕是要到寒月山庄去走婆婆路线。她不满地小声嘀咕给镜幻尘听,那坏痞子歪嘴笑道:“怕什么,夜不能跟你了,还有我呢。”气得黎雨馨一记胸捶(确切地说是腹捶),告诉他是要他帮忙出主意的,他偏还在这加油添醋,这个坏痞子醋劲太大,怕是不会帮她。 三天后,玉泉散人施功已毕,只需镜幻尘施两天针,再好好调养上一个月就行了。无论大伙怎么挽留,玉泉散人都要告辞,他喜欢云游四海,不喜在一处长住。黎雨馨想着路上有时可能会错过投宿,与文清一起做了几个月饼送给师傅当干粮。 玉泉散人瞧着漂亮的月饼十分高兴,拉着黎雨馨的手赞道:“我这徒儿媳妇就是伶俐。丫头,日后尘儿若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师傅,师傅替你教训他!”黎雨馨连忙娇声谢过师傅,得意地冲镜幻尘丢几个挑衅的眼神。玉泉散人却忽地皱起眉头,抓住黎雨馨的手腕仔细地把脉,把大伙弄得万分紧张,全神贯注地看着玉泉散人,不知黎雨馨有何不妥。 半晌后,玉泉散人才放下黎雨馨的手腕,长叹口气道:“丫头,你小时是不是受过极重的内伤?” “没有吧,我自小身子弱,从未出门,怎么会有内伤呢?”黎雨馨茫茫然摸不着头脑。 “但你的确是中了‘千回百折手’,以至于骨骼变形,经脉受损,体质极差。” 骨骼变形?黎雨馨低头瞧瞧自己,还好吧?除了个子中等偏下,略矮了些,每次跟那两个大高个亲吻都要踮起脚外,并没什么异常啊。 “本来中了千回百折手后,你必死无疑,但有高手以纯阳内力为你护住了心脉,你才能活到今天。但若不治好,只怕命不长久。可惜千回百折手只能用至阴至柔的内力化解,为师帮不了你。在这里的各位,也都是习的纯阳内力。待为师寻访至阴内力的高手,再来为你疗伤。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黎雨馨点头谢过,玉泉散人交游广阔,找个人帮她疗伤应该不难。况且,这几个月来,她并没发觉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虽然有点担心,但也没太放在心上,想着等回家问问爹爹是怎么回事吧。 送走玉泉散人后,几人又在津浦住了三天,由李臻当向导,将津浦的山山水水玩了个遍,特色小吃也品了个足。李臻忙前忙后,对黎雨馨关怀备至,既让人感觉窝心的温柔,又不会太粘腻惹人厌烦。 说到这,黎雨馨就不得不佩服李臻的公关能力。那天他请左相大人借一步说话,聊了半个时辰后,镜幻尘这个醋坛子,竟同意给他机会亲近黎雨馨,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只是那晚坏痞子要了她好多次,说是以后兄弟多了,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亲近她啦,又咬着她的耳朵恨声问:“小狸狸,你到底要给我找几个兄弟?”气得黎雨馨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去。她明明十分尊重他,问他的意愿,是他自己同意的,现在又来找她吃醋,这算哪门子事? 这天清晨,李臻安排了一个大马车,送四人回元希,又备了些补品,请黎雨馨帮忙带给爹爹,说是这阵子公务繁忙,不能回家探望他老人家啦。黎雨馨双手接过,答应一定带到。临转头前问了李臻一个问题:“津浦离元希有三四十里,你又不能天天过来,还这么执着喜欢我干什么?” 李臻笑答:“反正日后成亲了,还有众多兄弟,我也不能天天见着你,有什么关系。要说远,左相大人不是更远?” 黎雨馨只能耸耸肩笑笑,坐上马车返回元希城。才一进城,韩夜的侍卫同志魏剑就拦住了马车,单膝下跪,禀报说庄主昨日已到元希城,请主子到凤来客栈相见。 黎雨馨大吃一惊,未来婆婆驾到?这可怎么办?她这身随意的打扮怎么见婆婆呢。 文清瞧出小姐的顾虑,轻声建议:“这离黎院不远了,咱们先回家梳洗一下吧。”韩夜也觉得这样最好,于是令魏剑先去客栈复命,自己和黎黎随后就到。 镜幻尘见黎雨馨不肯随自己回家见父母,却为了见韩母如此紧张,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往外冒酸气,“我看你也没什么打扮的必要,反正是比不上萧灵儿的。” 黎雨馨怒瞪他一眼,这个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突然发觉他脸上正挂着吃醋时常有的慵懒笑容,立即明白了原由,安抚着道:“尘,你先回我家休息休息,待我回来再一起去悦心楼赴宴。”镜幻尘满是波光的桃花眼一眯,飞一个媚眼,算是接受了她的马屁。 因为镜幻尘早一步安排了侍卫传讯,黎老爷早早的就等在大门口,等马车一停,立即冲过去,将女儿拥在怀里,两行眼泪扑扑地往下流,眼见有大雨滂沱的趋势,众人急忙上前一齐劝住。黎老爷见女儿女婿都回来了,立即又眉开眼笑,转头吩咐管家准备酒席。 黎雨馨忙拦住:“爹爹,龙琰知道我们今日返回元希,在悦心楼定了席替我们洗尘。一会儿,我还要跟夜去凤来客栈。” 第六十九章 婆媳相见 凤来客栈是元希城内最高档的客栈之一,以繁华安静著称。客栈的房间隔间效果极佳,还有几处独立小院,能住入大批人马,且十分安全隐密。 此时,凤来客栈中最大的院落“银院”被寒月山庄租下,庄主韩绢坐在前堂上位,面色不豫,一想到夜儿回到元希,不先来拜见自己,竟跟那个姓黎的丫头去黎院,气就不打一处来。 韩绢已年过六十,但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双目有神、精神奕奕。坐在身旁的是她的夫郎——韩夜的父亲宇文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笑道:“绢儿,何必气恼,不过晚一刻钟见面而已。” 韩绢哼了一声,正要答话,忽听见院外三徒弟陈靖笑道:“夜师弟,羽师弟,你们可来了,快到前堂拜见师傅师母。” 不一会儿,韩夜便拉着一名清丽少女,走了进来,南宫羽尾随其后。 韩绢不动声色地打量黎雨馨,气质还不错,长得嘛~差强人意,身量太弱小,不是好生养的样子。韩绢前两日见到萧灵儿,已从灵儿的叙述中,对黎雨馨产生了成见。此时见到她,自然觉得她怎么都配不上夜儿。猛地发现黎雨馨两耳明晃晃的珍珠耳坠,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副耳坠是她几年前寻得,要夜儿送给未婚妻的,现在居然正大光明地挂在黎丫头的耳朵上。 韩夜进得门来,立即上前单膝跪下:“爹、娘,孩儿给您们请安。”宇文鼎笑道:“快起来。”韩夜依言站起,握着黎黎的小手将她拉到身边,正要介绍,韩母打断他道:“夜儿,快过来坐。羽儿,你的伤大好了吗?”又怕儿子不依,起身将韩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南宫羽行了一礼,恭敬地回了话,黎雨馨也福了福道:“伯母、伯父安好。”韩母淡笑道:“不敢,黎姑娘还是称某为韩夫人或韩庄主吧。”不待韩夜发作,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宇文鼎察觉到妻主的小动作,愕然地瞅了她一眼,在心中叹口气,一对小鸳鸯,何必偏要拆散呢? 黎雨馨立即乖巧地改口:“韩夫人安好!”韩绢满意地点点头。 南宫羽领着黎雨馨在下首左侧坐下,对面的萧灵儿立即甜笑道:“羽师兄,想不到你伤这么快就好了。还有什么不适,可一定要告诉大师兄,让他给你瞧瞧。” 黎雨馨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交谈,萧灵儿的心情很好啊,婆婆路线走得应该很顺啰?看坐在她身边的萧灵溪一脸的黯然,就是最好的证明。切,婆婆又不能嫁给她,她得意什么。 待萧灵儿与南宫羽的交谈告一段落,韩母便笑着道:“羽儿你的毒能解开,真是万幸啊!玉泉散人是前辈高手,师母也仰慕已久,可惜无缘得见。”顿了顿又道:“明日跟师母回寒月山庄吧,山庄里要帮你夜师兄将喜事办啦。” 南宫羽一脸惊喜地问:“当真?师母这么早就舍得夜嫁人?”偷偷压住黎黎的手臂,示意她先别出声。 “呵呵,不是出嫁,是娶妻!灵儿丫头愿意嫁给夜儿,咱们寒月山庄总算是后继有人啦。” 韩母酷爱习武,年青时一心钻研武学,于生儿育女一事漫不经心,等年纪大后,却连着生了九个儿子。眼见没有女儿继承香火,只有期望儿子们争气些,娶个媳妇上门。在众儿子中,最俊美的就是韩夜,韩母一直对他怀有厚望。可天禧国的女子听说要嫁人,都跟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似的,因此,江湖中爱慕韩夜的女子不少,却无人愿意嫁他。前两日,在途中遇到萧灵儿,她突然说愿意嫁到寒月山庄,令韩母又惊又喜。虽然早已接到过夜儿的飞鸽传书,说他爱上了黎丫头,但韩母觉得萧灵儿更适合做儿媳妇些,心中拿定主意要撮合他俩。 南宫羽正想说出黎黎与夜的事,院外就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个醇厚的女中音道:“韩庄主,你这可不对啊!你要为夜儿定亲,怎么也不排个先来后到?我明明五年前就向你提亲了的。难道咱们风家的女儿就入不得你的眼么?” 韩母和韩父立即起身迎了出去,三个武林中人打扮的女子随韩母他们进屋,黎雨馨拿眼瞧去,一名中年妇女,四十余岁风韵犹存,显然是另两名俏丽女子的母亲。两个女儿长得挺像,只是一个瓜子脸一个圆脸,武林女子总是显得那么英气勃勃,让黎雨馨心生好感。南宫羽在耳边轻轻介绍:“当中的是平阳风扬山庄的庄主,风琴韵前辈,瓜子脸的是长女风宛婷,那个是次女风宛然。风庄主命好,生了三个女儿,最小的才会走路。” 众人寒暄过后,重又落坐,瓜子脸的姐姐风宛婷笑问道:“刚才听韩伯母说给夜师兄娶亲,可否报备官府了?” 韩庄主微愣一下,答道:“还不曾,前两日才说定,成亲前去就是啦。” “那可曾过了信物?” “也不曾。” 风庄主附掌笑道:“那就是没定亲啰,还好赶得急。韩庄主可看得上我这两个丫头啊,她们也想嫁给夜贤侄。不过,我可只能嫁一个女儿给你,另一个还得给我风家传香火呢。” 韩绢愣住了,要么谁都不肯嫁,要么来一堆,可天禧国女子太少,男子娶妻也只能娶一个啊。她细一思索,萧灵儿虽然愿意嫁给夜儿,但那是她自个儿说的,家长是否会同意却未可知,倒不如风家的姐妹,是由家主亲自开口求亲来得稳妥。于是笑道:“不知风庄主愿将哪位千金嫁来寒月山庄呢?” “由她们自己争去,只要不打破头就成。”风庄主爽朗地说道,逗得大伙哈哈大笑,只有萧灵儿极为不满,她不依地撒娇道:“伯母,您不是已经答应侄女了吗?” 风庄主抢着道:“答应又不是定亲,夜贤侄自然有挑选的权利。” 南宫羽小声对黎黎说:“你还不说你也愿意嫁?” 黎雨馨愁眉苦脸,“我嫁了,那镜幻尘怎么办?” “女子嫁夫也能多嫁的,只要丈夫同意就成了。” 黎雨馨立即站起来,本想说‘我也愿意嫁给夜’的,话到嘴边却变成:“韩夫人,夜已答应嫁给我,我们已经定亲啦,这就是信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坠,立即吸引所有的目光。 “是吗?”韩绢急转念头如何推脱,“夜儿,有这回事吗?”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韩夜,韩夜却没有答话,只是拿眼怒瞪着母亲,韩母立即笑道:“我这儿子就是不爱说话,让大伙见笑了。可他不说就是没有这回事啦。至于这耳坠嘛,可能是他觉得你戴着合适,便送给你。还请黎姑娘不要误会。” 南宫羽在一旁帮腔,“师母,夜师兄赠与信物的事,有许多人都知道。” 第七十章 比武招亲 南宫羽在一旁帮腔,“师母,夜师兄赠与信物的事,有许多人都知道。” 韩母不满爱徒阵前倒戈,瞪了他一眼,南宫羽只得摸摸鼻子收声。 黎雨馨却继续笑道:“是否我一厢情愿,请韩伯母解了夜的穴道,一问即知。”刚才听南宫羽以传音入密告诉她,夜被点了穴道,她差点气岔,堂堂一派武学宗师竟耍这些小手段,想拆散他们,别说门连窗都没有!她可没受过“愚孝”的教育,休想她接受韩母的安排。 在场的众人有谁看不出韩夜被点了穴道?可出于对韩庄主的尊重,没人点破,却被黎雨馨直板板地说出来,惊得风庄主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水,又拼命忍住,呛得直咳嗽。几位晚辈和寒月山庄的弟子都瞠目结舌地看向黎雨馨,脑中一片空白,对她不知是该敬佩还是该鄙夷,只有夜和羽眼露笑意。 韩母被黎雨馨的话噎得老脸通红,下不了台,都忘了要纠正她的称呼。宇文鼎忙转换话题为妻主解围:“咳咳,几位姑娘倾心于夜儿,是我们夜儿的福气啊,依我看不如……” “不如就比武招亲吧,如此最为公平。”韩母接过丈夫的话头,不容置疑地道:“我寒月山庄的媳妇,必须是习武之人。三个月后,在寒月山庄摆擂台为夜儿比武招亲。” 风庄主立即抚掌笑道:“这主意不错,武林中人比武招亲,可是佳话啊!” 萧灵儿也笑着点头,她自认为武艺比风家姐妹强些,但为了确保自己胜利,随即提出相应的要求,“伯母,这比武就得有比武的规矩,依侄女看啊,每人的兵器都不一样,这不好相比,不如比拳脚或暗器……” 风宛然立即嘲笑道:“你不如干脆说比下毒好啦!拣你最会的来比,好让你独占鳌头。” “风宛然!你……” 黎雨馨见没一个反对的,错愕地道:“为什么你们都赞成?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决定?若是最后胜出的,是头武艺高强的母猪怎么办?” 韩母颇为不满地瞅她一眼,略一思索,有了主意:“寒月山庄会向武林中人发英雄帖,执帖之人方可上台打擂。黎雨馨若想参加,也可。至于灵丫头所说的规矩嘛,届时再定也不迟,总之寒月山庄不会偏向任何人,想嫁给夜儿,得有真本事才行。”顿了顿又道:“黎姑娘,你当知晓,终身大事是由父母作主。” 意思就是她跟夜再怎么海誓山盟也做不得数啰?黎雨馨心中不愤,不满地看着对面欣然赞同的几位美女,暗自腹诽,不就是欺负我不会武功吗? 她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眼珠一转,立即接口说道:“韩伯母不觉得光会武功的人,只是个莽妇吗?夜这么出众,让他娶个莽妇,不会太委曲他了吗?依晚辈之见,还是加两场文斗吧,诗词歌赋一场,能胜出的人可谓文武双全;持家管事一场,寒月山庄毕竟家大业大,如何持家是当家主母必会的技能,就比这三场,以三局两胜定输赢。” 此言一出,对面立即有人反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根本不好定胜负,一首诗我觉得好,别人却不见得觉得好,怎么评都有人不服气。至于执家的学问可以慢慢跟着韩庄主学,只要识得几个字,是个伶俐的人就行。” “就是、就是……” “这是个好主意……” 众人争得沸沸扬扬,宇文鼎暗自叹息,他本来想说“不如由夜儿自己来选”,却被妻主扭曲成这样,瞧儿子满腔怒火的双眸,只怕穴道一解,就会与妻主大吵一场。这事,自己还是得偏帮着黎姑娘一些,免得日后儿子闹将起来,无法收场。于是斟字酌句地说:“黎姑娘并非武林中人,比武招亲对她来说可不公平。要不依黎姑娘所言,要不允许黎姑娘请帮手吧,只要不是武林中人,又是年岁相当的女子,便可代她出战。” 黎雨馨听后心花怒放,忙向未来公公投去感激地微笑。 韩母对丈夫偏帮黎丫头心有不满,但又不便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脸面,于是接口道:“就算不是武林中的人,朝廷中、市井中亦有能人高手,请帮手对其他人来说就不公平了。还是这样吧,比武的时间再延后一个月,我准羽儿将韩家的‘童天功’传授给黎姑娘。童天功极易入门,只是练起来要吃些苦头,如果黎姑娘肯下苦功,四个月应该能有小成,就看黎姑娘愿不愿意为夜儿吃苦啦。” 宇文鼎喜道:“如此甚好。童天功可是上乘内力,四个月的确能有小成。黎姑娘,还不快谢过庄主。” 黎雨馨连忙向韩父韩母道谢,正好她也想学武功,一举两得岂不美哉。可转头看向南宫羽时,却发觉他一脸别扭的欲言又止,黎雨馨奇怪地问:“羽,怎么啦?难道你不会那什么童天功?”南宫羽只得用传音入密告诉她,练童天功必须是童身才行。 黎雨馨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指那个,现在时光返回也不成了,昨晚他俩还在一起呢,只得尴尬地笑笑,厚着脸皮提出要求:“韩伯母,能否换别的武功教我,童天功我恐怕练不成。” 宇文鼎奇道:“童天功是最速成的内功心法了,为何要换?你还没练,怎么知道练不成呢?” 黎雨馨忸怩的说:“条件不具备啊。”“什么不具备?” “就是,……我跟夜已经圆房了,练不了童天功啦。”见对方无法理解,黎雨馨只好直说。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封建社会礼教森严,讲究的是“发乎情,止乎礼”,况且古人都早婚,未婚同居这种事,干的人极少,即使有人这样做了,也都遮遮掩掩,怕被人知晓,否则,刚才南宫羽就会代言啦。 可黎雨馨不知道这些,在现代婚前没同居才是怪事,她说之前还有点忸怩,说出来后倒没觉得多不好意思,用“圆房”这个词,她已经觉得非常文雅啦。 韩母却被气了个半死,她们昨晚一到元希,就派人打听了一下黎雨馨的情况,知道她没纳小爷和侍宠,也没订亲,萧灵儿自然也不会告诉韩母这种事,坐实了黎雨馨与夜师兄的关系。因此按照理所当然的逻辑,韩母今天才会说将童天功教给她,可谁知,这个丫头跟夜儿居然……还居然当众损坏夜儿的名誉,还好夜儿是要娶妻的,否则哪还会有人娶,只能嫁给她啦。 因为觉得颜面无光,不想再在前堂坐下去,韩母简短地道:“此事就此定下,四个月后寒月山庄比武招亲。黎姑娘你想学什么武功,自便吧。来人,送客!”袍袖一拂,转身进了里间。 寒月山庄的大弟子和宇文鼎一齐送客,黎雨馨和南宫羽也只能随大伙一齐走了出去。 -----作者----- ╮(╯▽╰)╭ 亲们。我懒得码字了,没动力了。 我弄了一个群号134652777希望在看的亲们,能加进去。支持下大大吧、 点击、收藏。推荐。等等。不可少 ---------------------------------------------------------------------------------------------- 我未来5天不会更新小说,我一次性10章了。 ---------------------------------------------------------------------------------------------- 第七十一章 唯快不破 去悦心楼赴宴的路上,黎雨馨一直撅着嘴,只四个月的时间,她怎么能练得成什么武功去比武,难道真要跟夜私奔? 南宫羽安慰她,“黎黎,你先别急,禁卫的训练中就有些受内伤后,近身打斗的技巧,很适合你学。````从明天起我教给你,你勤学苦练就行啦。至于内功,我今晚就教你口诀,等三个月后给你服颗冰清丸,希望能提升得快些。” 黎雨馨眼睛一亮,“冰清丸服了后能长几年内力吗?” “是,不过一般要有些内功底子的人服了才有用。” “我练三个月不就有底子了吗?” “呃……差不多吧,如果你资质够好的话。” “我的资质肯定好!” “……” 到了悦心楼,龙琰、镜幻尘、千越都已在等着她们了,因为悦心楼没有包房,张掌柜用屏风将她们的桌子单独隔开。这也是龙琰给面子,否则他怎么会到在这种档次的酒楼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既然是请黎雨馨,当然得在她家的酒楼请。 千越一见到他们,立即道:“女人,你活着回来啦?” 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黎雨馨斜瞥了他一眼道:“是啊,这么久你都不来津浦看我,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么?” 千越连忙喊冤:“这些天一直在追捕潜逃的匪众,我忙得脚跟只打后脑勺。`` “那是你走路姿势太怪。” 镜幻尘拉着黎雨馨坐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没见韩夜?” 南宫羽简要地说明了比武招亲的事,镜幻尘哈哈大笑,“小狸狸,你只学四个月就能打败自小习武的江湖女侠的话,那可称得上是武学奇材啦。” 黎雨馨着恼地道:“万一我真是武学奇材呢?” 镜幻尘安慰她:“要真是就最好啦。不是也没关系,到时,我在台下帮你。” “真的?不会被发现吧?” 龙琰摇头淡笑道:“这可不妥,韩庄主和宇文前辈是什么人,岂能让你耍小把戏。我看,还是找个身量差不多的女子,易容成黎小姐比较好。” 黎雨馨眼睛一亮,“这主意好,等她夺得头筹,我们再换过来。” “这也不妥吧?”轮到镜幻尘泼冷水,“你本不会武功,四个月后就能打败一众高手,别人不会起疑吗?若是要验明正身怎么办?无论多高明的易容术都经不起验的。” 黎雨馨一听泄了气,想了想,豪气干云地说:“算了,我自己习武,自己打败她们!被你们说得好象我羸了是奇迹,输了是天理一样,我偏要教你们大、吃、一、惊。````” 众人听了,都笑意盈盈地看向她,为她加油鼓劲,偏偏千越要跑出来抬杠:“琰王爷,你别听她说得豪迈,日后比武时,她绝对使诈。这女人鬼心眼多着呢!” 黎雨馨没回嘴,她被“琰(阎)王爷”三个字给雷到了。镜幻尘见她直直地瞧着龙琰,于是介绍说:“琰是右议政王,你还不知道吧。” 黎雨馨忙道:“原来是王爷,失敬失敬!”心中暗道:这个天使少年,居然是干议政王这种极端腹黑的工作,看来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唉,人家这名字取得多好啊,龙王爷、琰王爷,怎么叫都是大神。 几人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下用过午餐,琰王爷便返回碧都,千越也继续追捕逃犯。 回到黎院,黎雨馨先与镜幻尘去爹爹的书房,向母亲的画像拜了三拜,告诉母亲自己安全回来了,当天下午,黎雨馨就缠着南宫羽教导她习武。 南宫羽本想让她休息几天,可扭不过她,只好答应:“我先教你十三路行意拳,再教你清风剑法。这两门武学都讲究以小博大、以轻御重、以守为攻,是禁卫必习之技。擅长在中毒或失去内力的情况下,与敌人周旋,极为有效。但他们毕竟是自幼习武,有功底在,你必须多多练习,才有可能与灵儿她们匹敌,晚上我再教你内息的吐纳之法。” 一旁的镜幻尘却提出异议,“我看小狸狸还是先不要练内息吧。你我学的都是纯阳内力,本就不适合女子练,更何况她还有内伤,师傅说了她的内伤必须要至阴至柔的内力化解,练纯阳内功也许会加重伤势。” 黎雨馨这才想起内伤的事,晚上得好好问问爹爹才行。 南宫羽也赞同了镜幻尘的意见,教程安排妥当,开始习武。黎雨馨要求南宫羽第一遍放慢速度演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分解,第二遍再按正常速度。南宫羽演示了两遍之后,黎雨馨便记住了,似模似样的舞了一遍,南宫羽纠正了她两处小错误。在黎雨馨舞完第二遍后,南宫羽忍不住赞道:“黎黎,你的确是个武学天才。这么难的招式,许多禁卫都要学十几遍,你只看两遍就会了,还分毫不差。” “真的吗?这招很难吗?”黎雨馨得意洋洋地又舞了一遍,沾沾自喜道:“我觉得一般般啦。还有没有更难的?快点教给我。” 正斜靠在躺椅上吃梨的镜幻尘,喷笑而出:“小狸狸,才不过学了一招而已,你得意个什么。你不是以为凭这点招数就能打败所有人了吗?没有内功有什么用?别人根本不必近你的身,用掌风就能将你推下台去。” “切,说你孤陋寡闻你还别不信。天下武功,无功不破,唯快不破,你明不明白?没内力的人一样也能成为武林高手,令狐冲不就是靠着独孤九剑横扫江湖么?” 两个男人闻言愣住,“令狐冲是哪位?独孤九剑又是什么门派的?我们都没听说过。” 黎雨馨差点想咬下自己的舌头,怎么这么嘴快,她装作不解地说:“这么出名的大侠你们都没听说过?太孤陋寡闻啦!是我说滴,我说出来你们不就听过了吗?我刚才的重点是,只要我出招够快,谁都没机会出掌,运气是要时间滴。” 两人半晌才道:“也不是没可能,但那得极快才行。” “那我就多练习呗!我一定要练得快如闪电!羽,萧姑娘和风家姐妹的武功怎么样?对付她们有必要快如闪电么?” “应该还行吧!” “怎么是应该,你们聚会时,你没跟她们切磋过吗?” “我只与师兄弟们切磋,灵儿的长处是用毒和暗器,风家姐妹使的是长鞭。” “说了等于没说。比武应该设定规则,点到即止,下毒必须禁止,只能比拼拳脚和剑术,其他的什么长鞭、暗器的,都不能使用……” “规则只怕得由师母说了算。” 黎雨馨只好放弃设定比武规则,专心练习,一个下午竟然学会了四招,被南宫羽连赞神速,害她自我感觉超级良好。 用晚饭时,黎雨馨问起自己小时候是否受过内伤。黎老爷茫茫然,从未听说过这回事,说她一生下来,连大门都没出过,怎么会受内伤呢?直问是不是镜幻尘的师傅看错了。 镜幻尘斩钉截铁地道:“师傅的医术了得,不会错的。黎黎受的伤是高手所为,岳父大人不知也有可能。可足不出户怎么会受伤,是有高手在附近打斗造成误伤,还是特意而为,这事得好好调查一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二章 峰回路转 凤来客栈的银院内灯火通明,寒月山庄的庄主韩绢正坐在床边思绪难平。她两天前与七儿韩夜大吵一架,呃,确切的说是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强硬地命令,儿子冰冻着俊脸,偶尔顶回一两句,最后干脆丢下一句“反正我非她不嫁”甩袖离开。 她立即命老三老五跟着老七,还派了四个弟子日夜看守老七房间的前后门窗,怕他半夜跑出去。原以为关他几天,他就会服软,谁知他却越来越倔,现在连饭都不吃了,绝食抗议。 韩夜是韩绢四十岁那年生下宝贝,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特别漂亮,长到四五岁时,粉嘟嘟的象个小金童,武学天赋也极高,三岁习武,到八岁时,大他十岁的长兄就不再是他的对手。因此,在所有孩子中,她最疼爱的就是这个老七。韩夜原本也十分孝顺,可现在却为了一个女子对她这个母亲冷颜相向。儿子一直是她捧在手心的宝贝啊,她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却如此轻易的被黎丫头抢走,要她怎么不伤心!怎么不气恼! 宇文鼎一进房间,便看见妻主坐在床边生闷气,一脸的悲苦和气恼,不由得摇摇头。他刚从夜儿的房间回来,那一个也是满眼的熊熊怒火,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想搭理。这对母子啊,都一样的倔强,如果他不从中调解,只怕会一直闹下去。 宇文鼎挨着妻主坐下,伸手揽住妻主,耐心地劝道:“绢儿,别再生气啦!这事,要我说啊,你也有不对之处。~~~~咱们出来时明明说好的,是来元希看看黎丫头到底如何的。怎么现在变成一定要拆散他们了呢?” “什么叫拆散他们?终身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作主。灵儿丫头不好吗?长得比姓黎的丫头美得多,性情也温和,跟夜儿最般配。就是平阳风家的姐妹也比她强。我看那个黎丫头是个厉害的女子,要不哪能哄得夜儿团团转,什么都听她的?而且她还有个未婚夫左相大人,她不过是个小商贩的女儿,我寒月山庄堂堂嫡出的七公子,怎么能给她做小?我这么做还不是为夜儿好。你也不替我多劝劝夜儿,反而在这说道我。”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夜儿好。可既然夜儿喜欢她,我们何不成全他们?至于做大做小,可以娶平夫嘛。你现在将事情弄成这样,要比武招亲,如果到时风丫头或灵丫头胜出,夜儿却不肯成亲,甚至离家出走,反而惹出争纷,多年的世交都可能交恶。这又何必呢?” “我这不是为了寒月山庄么?夜儿娶妻的话,山庄就后继有人啦。他敢离家出走,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我不过是这么一说,夜儿他自小孝顺,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至于香火一事,均儿的妻主不是答应说,这胎还是女儿的话,就姓韩,并交由山庄抚养吗?这不就有继承人了吗?” “那也得生下来才知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拿来说什么。” “夜儿现在这样抵触,你觉得八字有一撇么?我倒觉得黎丫头还不错,你看她今天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气质也极好,虽然不见得英爽,但有股书卷气,高雅大方,跟夜儿挺配啊。如果连左相大人都肯与黎丫头定亲,可见黎丫头是有长处的。灵丫头喜欢夜儿,说话自然会带些成见,你怎么能听信一家之言?” “哼!她不会武功总是事实吧?我寒月山庄的媳妇怎么能是平庸之辈,连武功都不会。还妄想娶走夜儿,抢走我儿子,做梦。” “何必一定要会武功呢?我看黎丫头的面相,是大富大贵之相,日后说不定会当大官,夜儿嫁给她,不也给山庄长脸了吗?再说,均儿他们出嫁后,不也常回山庄来小住么?你何时觉得少了一个儿子,反而是多了一个媳妇。你何时看过夜儿对江湖中的哪个女侠轻言细语的?夜儿既然心意已决,咱们拦着他,不是让他痛苦么?儿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哼,他现在还没出嫁呢,就一心向着黎丫头了。等嫁出去了,心里哪还会有我们?” 宇文鼎听妻主的言辞间略有松动,不由心中暗喜,加把劲道:“夜儿哪是这种不孝之人?再说,我也没说立即就把夜儿许给她。咱们总得先跟她多亲近亲近,好好了解下她的为人。如果日后发觉她人品有何不妥,才好拿着证据去说服夜儿。只怕到那时,不待你说,夜儿自己就会教训她,拿板子狠打她,再向你磕头认错。” 韩绢被逗得笑出来,心中已不再那么坚持,但嘴上却不肯松动:“他哪有这么好,刚才还甩脸子给我看。” “这的确是夜儿不对。一会我去骂骂他,让他来给你敬茶道歉。咱们得商量商量这比武招亲的事怎么办,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到时得想办法帮帮黎丫头才行。” “哼,想娶我儿子,就得凭真本事,必须得会武功这一条,我是不会改的。若她肯为夜儿习武,我再考虑。” 宇文鼎见说服了妻主,忙站起来往外走,他还得去说服另一个低头才行。 走进房间,韩夜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也不知听没听进身边两位哥哥的劝解之言。听到开门的声音,微睁开眼睛,见是父亲,立即转身面朝床内。 宇文鼎挥手叫老三老五出去,坐在床边拍拍老七的肩膀道:“夜儿,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娘再不对,她也是生你养你的娘亲。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快去向你娘陪个罪,为父可是好不容易才劝动你娘,答应给黎丫头一个机会,你可别再倔了。” 韩夜闻言立即回头,见父亲一脸笑意,不象是作假,忙问道:“娘真的同意了吗?不办比武招亲了?” “唉,比武招亲的事,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改不了。你娘答应跟黎丫头多亲近亲近,你快些向你娘道个歉,让她放你出去,找黎丫头商量个对策出来,好好哄你娘的欢心。” 韩夜这才绽出些笑意,随父亲到母亲的房中,磕头认错。韩绢见夜儿终于肯来陪罪了,也不再拿乔,接过儿子奉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伸手将儿子扶起,叹口气道:“你若是心意已决,为娘的便给黎丫头一个机会,你让她多过来走动走动,我仔细瞧瞧她为人如何。但她想当寒月山庄的媳妇就必须得习武,这几个月就让羽儿好好教教她吧。若她人品无碍,武艺能有小成,我才会答应你们交往。至于比武一事,这是后话,若她文不成武不就,比武招亲则势在必行;若她合了为娘的心意,到时再想办法吧。” 韩夜闻言立即追问,“娘,你说的有小成是指到何种程度?” “四个月后与你小师弟瑾言比试,不相上下的话,就算她过关啦。” 韩夜闻言大喜,瑾言才九岁,拜师学艺也才一年多,如果是与他比,还是大有机会,“请娘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教她的。” 韩绢命人热些饭菜过来,儿子绝食一天了,做娘的怎么会不心疼,按住蠢蠢欲动的儿子,“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到黎家去,还有,除了明天,白天必须是黎丫头到客栈来,晚上你必须在客栈休息。”若是儿子到黎家去,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事关夜儿的声誉,韩母绝不会让他们再胡来,让黎丫头到客栈来,一来方便观察,二来方便监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三章 情愫暗生 第二日清晨,韩夜早早地来到黎院,黎雨馨与南宫羽正在后院练功。这三日,她已经将行意拳全部学完了,正在跟南宫羽对打,将拳法融会贯通,同时掌握应敌的技巧。 韩夜站在一旁看他们对练,惊喜地发现黎黎的身手很灵活,虽然应对不是很自如,时常不知该用什么招式接招才好,但她才开始习武几天而已,这样的成就已是不小,心中本来有的一点点担心也化为乌有,看来过四个月打败小师弟应该没问题。 待打完收功,黎雨馨连汗都还不及擦,立即扑到韩夜怀里,兴奋地道:“夜,是你自己跑出来的还是你家放你出来的?” 韩夜搂紧她,用衣袖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你怎么知道我来啦?” 黎雨馨一指屋顶急得乱窜的团团,“这色狗告诉我的。它突然急成这样,必定是来了美男子,而又有谁会比我的夜俊美呢?” 韩夜瞅了眼冲他卖乖的团团,眼露笑意:“干嘛把它放到屋顶上?”边说边揽着黎黎进屋,她才刚出了汗,被北风一吹容易着凉。 “那还不是因为它太色,老是想往羽的怀里钻,严重打扰我们练功。” 那天他们刚到家时,团团老远就冲了过来,跑到近前一蹦,扑入镜幻尘的怀中,害黎雨馨伸出去的两只手,只得尴尬地收回。~~~~自从镜幻尘来后,团团就特别爱粘他,因为这个痞子总是弄得自己香喷喷的,特投团团所好。前天镜幻尘就返京了,这两天也没来,估计是被这些天积压的公务给拖住了。这色狗又开始粘南宫羽,只要羽一出现就撒欢似的猛扑,这个朝三暮四的家伙!为了不让它打扰自己练功,一开始将它关在屋中,它却发脾气,打破了两个古董花瓶,黎雨馨只好请羽将它送到屋顶上去,练完功后再接下来。 回到屋内,文清竹清立即奉上热茶,用铁钳将盆中的黑炭挑动一下,让火烧得更旺些。虽然刚到十月中旬,但已下过两场小雪了,气温一下子低了许多。黎雨馨窝在韩夜怀里,撒娇地捏住他的下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娘让我出来的,她答应与你多亲近亲近,一会儿我们到客栈去用午饭吧。” “啊?要见你娘啊?那我得好好打扮打扮。文清,马上备热水,我要沐浴。”黎雨馨吩咐完,又转头向韩夜邀赏,“对了,夜,你刚才看我打得怎么样?行意拳我只学了两天半,羽说禁卫都要学一两个月的。” 韩夜赞美道:“很好!” 黎雨馨不满意,“就两个字?”抱着团团进门的南宫羽笑道:“夜,你怎么不多夸夸,最好将黎黎夸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高手。” “我哪有这意思,”黎雨馨被他取笑得不大好意思,“明明是你说我学得比禁卫都快的呀。” “夜每天能说几个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逼他夸你,他只能翻本书照读啦。” 韩夜眼带笑意地瞪南宫羽一眼,伸手摸摸团团蓬松的长毛,黎雨馨这才发现这色狗居然爬到夜的怀里,跟她挤位置,气得大叫:“羽,你带团团出去啊,别让这色狗打扰我们。” 南宫羽笑道:“好。”抱过团团走了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文清和竹清各提了两桶水穿过后院,往竹风居去,这几天黎雨馨练功常常一身大汗,厨房时刻都准备着热火,只等小姐吩咐。 文清瞧见南宫羽抱着团团,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背靠亭柱不知在想些什么。文清从未见微笑从南宫羽的脸上卸下来过,今天却不知为何微蹙着眉头,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地面。本来他是不敢过问南宫羽的事,可是那天玉泉散人说小姐受过内伤的时候他也在场,他怕是小姐的身体有何不妥。于是放下水桶,走进凉亭向南宫羽施了一礼,轻声问:“南宫公子,您为何发愁啊?是与小姐有关的吗?” 南宫羽瞧他一眼,淡淡一笑道:“不是,只是想些别的事。我到街上走走,你替我向你家小姐和韩公子说一声,中午我就不跟他们一起回客栈了。”说罢,把团团交给文清,整整衣衫,迈着潇洒的步伐走了出去。 南宫羽漫无目的地从东正街逛到西正街,又从西正街逛回东正街,却始终无法消散心中的郁结,瞧瞧天色已近晌午,便信步踱入街边的一家茶楼,要了个清静的包间,坐定后才发现,这是自己与夜来过的包间。 随意地点了几样小二推荐的菜色,南宫羽坐在窗边将目光转向楼下的街道,记得第一次见到黎黎也是在这里,当时她戴着面纱,自己从上而下看不清她的容颜。 想到这,南宫羽一怔,不知自己怎么又想起了黎黎,也不知今天到底为何如此郁结。 今日与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好象一直都是这样的吧?从三人刚一开始认识,到住入苏院调查,直至在津浦县养伤,一直都是他努力给黎黎和夜制造机会,待功成时悄然身退。可为什么今天听到黎黎说,请他带走团团,别打扰他们亲近时,自己的心中会那么难受?心头好似、好似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突然想到几天前,韩夜向他说起李臻的事时,他心中就觉得非常不舒服,为什么要给别人机会接近黎黎?那感觉象是……象是被人抢走了心爱之物。以往他听韩夜谈起黎黎,总会笑着调侃或是好意奉劝一番,站在朋友的角度帮夜出谋划策。可那次,他狠狠地数落了夜一通,看到夜出神地凝视着他,才猛然惊觉,他似乎反应过度了,他清晰地察觉到他站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朋友,但至于变成了什么,他当时并没弄清楚。现在细一回想,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跃上心头——难道是他爱上黎黎了? 南宫羽的心不禁轻轻一颤,眸色立时变得复杂起来,他痴痴地望着楼下的街道,爱上黎黎这个认知越发的清晰起来,原来爱苗早已发芽,不知不觉间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自私凉薄的人,这世上能让他真心对待的人屈指可数。虽然他的外表十分和煦,却远不如外冷内热的韩夜热心侠义,要不然凭他的轻功高于韩夜,那天发觉黎黎将被马车撞上时,跳下去救人的就会是他而不是韩夜了。可是,如此自私的他却愿意用自己的身躯为黎黎挡下毒针,醒来后首先想到的是:黎黎怎么样了?待发觉她安然无恙地趴在床边睡着,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笑的是,他之前一直认为,他是为了夜才这么做的。 黎黎习武常要人夸奖,每练会一招都会闪着亮晶晶的眼眸向他邀赏,他也总是满足她,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现在想想,那时从心底里流过的暖流,原来就是幸福啊。 南宫羽勾起唇角轻笑出声,他用折扇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既然如此,那他便不想错过任何与黎黎亲近的机会了。 南宫羽扔了锭银元在桌上,拉开门,潇洒地走出茶楼,直往凤来客栈而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四章 和谐的午餐 与早晨出门时不同,南宫羽心情愉悦地走在大街上,看什么都似乎有了兴致,记得黎黎最爱街边的小吃,便买了一包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揣在怀里,随便梢上一支冰糖葫芦,刚走到凤来客栈门前的岔路口,便远远的瞧见夜同黎黎并肩行来。`` 南宫羽信步踱到前方等待他们,黎雨馨手中拿着一支冰糖葫芦,小嘴正卖力的工作,她要赶在到客栈之前将它消灭,免得被未来婆婆看到自己的馋样。韩夜正满脸宠溺地看着她,不时提醒她注意路面,他一手提着一坛葡萄酒,这是黎雨馨亲自酿的;另一只手托着个小食盒,里面装着十只暖呼呼的香甜诱人的蛋挞,这是黎雨馨描述后由文清做的,当然也算在她头上。第一次赴宴总要带些手信才好,黎雨馨想了好一阵子,问过韩夜韩母的喜好后,才决定送这两样小玩意,名贵的物品寒月山庄并不缺,送自制的物品更显与众不同。 韩夜瞧见南宫羽在等他们,手中还拿着一支的冰糖葫芦,不免一怔,目光随即定定地看向羽。其实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对羽十分熟悉的他早就心有怀疑,只是不便相问,也曾在心中设想过,如果两人共侍一妻的话,也是美事一桩,但现在答案明明白白的呈现眼前,韩夜还是觉得心中酸涩。 黎雨馨奋战到最后一颗糖葫芦时才看到南宫羽,立即高兴地打招呼:“羽,你不是叫文清告诉我们,你中午不回客栈了么?怎么现在又在这里?” 南宫羽用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递上糖葫芦,笑道:“事办完了,所以等你们一块去。” 黎雨馨伸手接过,说道:“我们先到那个茶楼坐一下吧,等我吃完再进去。” 三人坐定后,南宫羽从怀中取出糖炒栗子,笑道:“你得快些才行,还有这个。” 黎雨馨欢呼一声,“糖炒栗子,这个最好,能饱肚子,我一会正准备在伯母面前装淑女呢。” 夜和羽都宠溺地看着她,两手不停地为她剥栗子,吃完了小半袋,黎雨馨才停下来道:“不吃了,时辰差不多了吧?该到客栈去了。” 三人到银院的前厅时,风家母女三人和萧家的师兄妹都已来了,韩父韩母正陪着聊些近日来江湖上的动态,一见三人进来,韩父立即笑道:“夜儿羽儿黎姑娘,你们过来坐。” 黎雨馨福了福,“韩伯母、韩伯父早安!听夜说伯母喜爱甜品,晚辈带了一坛自酿的葡萄酒,烤了些蛋挞请伯母品尝。” 韩夜忙将心上人准备的礼物双手捧给母亲,又乖巧地坐在母亲身边,韩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刚才还担心儿子会当着客人的面粘着黎丫头呢。 其实这是黎雨馨告诉韩夜的,要他多顺着他母亲的意思,别为一点小事与母亲争执。韩母的那点心思,她都不用猜,电视上常演,就是怕她把儿子抢走了呗,所以宁可给儿子找个他不喜欢的媳妇,认为这样才不会分他的心。反正现在韩母肯给她机会,她就有信心哄得老人家开心,她原来的长辈缘不知道多好,经验那是十分丰富滴。 韩父见儿子突然乖巧了,想必是黎丫头的功劳,立即在一旁帮腔:“黎姑娘真是有心了,你韩伯母她最爱甜品,这点心可是送对啦。” 韩母神情庄重但语气却和蔼得多了,“黎姑娘请坐吧。你刚才说这叫什么来着?” “蛋挞。” 韩母不便自己独享,先吩咐弟子送与各位客人品尝。萧灵溪不爱甜食笑着婉拒,萧灵儿摇头说不要,暗自腹诽,肯定不是她自己做的,却在这卖乖。 风庄主为人豪爽不拘小节,还没到她面前,她就在嚷着:“这点心还没听说过,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若是美味,黎姑娘可不要藏私,将制法教给我,让我家厨子也学着做做。”蛋挞一送到她面前,她立即取了一只,大口品尝,边吃边点头边道“不错不错”,伸手又取了一只,冲韩母笑道:“娟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蛋挞好吃。”又冲黎雨馨笑道:“黎姑娘的手艺真巧,制法一会写给我吧。”风家姐妹也一人取了一只,黎雨馨只是笑笑并未答应,心道,这可是我哄婆婆的独门绝技,怎么能告诉你。见众人吃得欢畅,又想,还好我嘴下留情,留了十只过来,本来打算学肯德基一盒六只的。 待客人取完了,韩母和韩父才各拈起一只蛋挞品尝,韩父满意地点点头,韩母却不动声色,也没再取食,只是招呼另外两个儿子也尝尝,弄得黎雨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她老人家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南宫羽悄悄靠近她说:“师母很喜欢。”黎雨馨这才放下心来,马屁拍对了。 这时门下弟子进来禀报说酒席已摆好,韩母立即请诸位客人入席。韩母此次出门带的弟子不多,加上客人一共两席,但座位却成了问题: 韩父韩母自然是陪客人坐一桌,按规矩应当是先请客人入座,俩老早早就在自己该坐的位置那儿站定,招呼大家入席,风庄主大大方方地在韩母左手边坐下,但年青的女客们都想坐在韩夜的身边,全都绷紧全身的神经准备抢位置。韩夜却紧握着黎雨馨的小手不放,但按理他身边坐的应该是他三哥或五哥,南宫羽又紧站在韩夜的另一边,以至于大伙到了餐厅,却久久不能入席。 黎雨馨一见情形不对,立即捏捏韩夜的掌心,示意他放手,韩夜恳求地望着她,见黎黎坚持,只好依从她的意愿,放开她的小手。黎雨馨率先仪态端庄地走到主位对面的位置站定,立即获得韩母一个赞赏的眼神。黎雨馨暗自得意地微笑,看那三个女子还杵在那相互牵制,真是的,就算能坐在夜身旁吃餐饭又能代表什么呢?她才不屑要这种小胜利。 韩夜见黎黎找了个远离自己的座位,也就随意地走到三哥身边的位置,南宫羽马上站到另一边,帮韩夜挡开桃花,谁都没他动作快。三美女眼见谁都没份,心理也平衡了,各自找好了位置,总算是都坐下了,韩母立即宣布开席。 韩父乘无人注意,小声嘀咕给妻主听:“到底是读过书的人,比武林中人还是懂事得多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五章 和谐的午餐(二) 黎雨馨左边坐着风宛然,右边坐着萧灵溪,萧灵儿坐在大师兄和南宫羽的中间,隔着羽师兄向夜撒娇,要夜帮她夹这个菜那个菜的,羽都笑咪咪地抢着替她夹了,萧灵儿不好责怪羽,只是嘟着嘴道:“羽师兄,人家是想要夜师兄帮忙的。 南宫羽笑道:“羽师兄帮你不行么?灵儿还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黎雨馨正在看着戏,冷不丁地身边的风宛然哼道:“就喜欢招蜂引蝶,看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就不喜欢。” 风宛婷接腔道:“她还不就是以为自己天下无双,可我听说碧都双姝比她美得多啦。” 还有比萧灵儿美的?黎雨馨十分好奇,立即虚心求教:“你们说的碧都双姝是哪两位啊?” 风宛然以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她,“你连碧都双姝都不知道?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施苑景,一位是安侯爷的女儿管依依,无论是谁都比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美,你……当然就更不用比了。”最后还不忘攻击下两名对手。 虽然风家姐妹压低了声音,但黎雨馨听得见,萧灵儿自然是早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一开始不予理会,是不想在韩伯母面前显得没气度,但被风宛然一口一句‘自以为是’惹得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她冷着声音叱道:“风宛然,你说谁自以为是?你见过碧都双姝没有,就在这胡说八道。~~~~” 风宛然大怒,“你说谁胡说八道?” 风宛婷也大怒,“我看你才胡说八道!” 黎雨馨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姐妹俩连回嘴都不会,于是轻声帮腔道:“萧姑娘,风姑娘并没说是谁,我看还是别吵了吧,别打扰到长辈们聊天啦。” 萧灵儿对黎雨馨十分痛恨,见她搭话立即怒道:“我跟风宛然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黎雨馨撇撇嘴,不再理会她们,让她们自己吵去,谁知萧灵儿却盯上了她,“黎姑娘,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在心中骂我吧?真是卑鄙。” 黎雨馨觉得好笑,“萧姑娘刚才不是说不要我插话么?怎么我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你……你别得意,别以为你跟夜师兄有过……什么,就稳操胜券,哼,我才不会介意,到时上擂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给萧灵儿这么一说,风家姐妹也立即想起来黎雨馨与韩夜‘有过什么’这回事了,立即怒目而视,盯得黎雨馨的脸上能烧出四个洞来。风宛然的脾气暴躁,随即发作道:“姓黎的,你是用什么手段骗的夜师兄?” 黎雨馨不想理她,只道:“不说了,食不言。````” 风宛然怒道:“咱们武林中人可没这么多规矩,你今天非得把话说清楚,怎么骗的。”风宛婷和萧灵儿也在一旁点头支援。 黎雨馨咀嚼完一块荷叶鸡,取了湿巾擦擦嘴,等她们的怒气积蓄到要爆发了,才慢慢地笑道:“什么骗不骗的?我跟夜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 “不要脸,有我们姐妹和萧灵儿在,夜师兄会看上你?肯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骗了夜师兄的人,他才不得不从了你。”风宛然愤愤然。 “什么叫骗了他的人?”黎雨馨不耻下问。 “就是你跟夜师兄圆房的事。”风宛然以你很白痴的目光看她一眼,这女人到底是怎么骗夜师兄的?风宛婷觉得妹妹说得太直白,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母亲和韩父韩母,见她们聊得正欢,才放心地继续盯着黎雨馨。 黎雨馨优雅地盛碗汤,见三个美女都盯着自己,一副她不回答誓不罢休的表情,无奈地道:“不是要在饭桌上讨论这个问题吧?虽然我知道你们很想学,不过我不会说。” 三位美女这次倒是齐心得很,异口同声道:“我才不想学,下流!” 黎雨馨轻蔑地笑道:“看你们三个的表情摆明就是想知道,敢想却不敢认,有损武林女儿的风范。何况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在大厅广众之下问这种问题的人才下流吧。而且就算我告诉你们也没,魅力不是学得来的。” 三人同声共气,鄙视道:“你能有什么魅力,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黎雨馨才不会为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动气,懒洋洋地道:“我不跟你们几个小女孩说了,你们还没有分辨魅力与美貌的能力。” 萧灵儿最不爱听这种话,好象她比不上她似的,“你的魅力在哪里,我怎么半点也看不出。” “你看不出来,别人看得出就行了。”黎雨馨眸光闪了闪,转换话题,“刚才要说的是你比不上碧都双姝的事吧?” 萧灵儿恨恨地瞪了风家姐妹一眼,但仍将重点放在黎雨馨身上,她是亲眼见过夜师兄对黎雨馨柔情万丈的,最大的眼中钉不是风家姐妹而是黎雨馨:“你少顾左右而言其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明明长得不过如此,却自夸自有魅力。” 黎雨馨浅笑盈盈,“我说自己有魅力的确不算数,不如你去问问你夜师兄,问他觉得咱俩谁有魅力。” “你……”萧灵儿一时噎住,气了个半死。 风家姐妹鄙视地冷哼:“黎姑娘还真是有自信啊。” “不敢,我的自信都是别人给的,没办法啊。” “不要脸。”三美女再次异口同声。 黎雨馨不看她们,搅着碗里的汤水自言自语:“真奇怪,明明知道我跟夜两情相悦,明明是她们横刀夺爱强抢我的夜,居然说我不要脸,原来没皮没脸的人以为别人跟她们一样不要脸。” 三人再要发作,萧灵溪忙在一旁做和事佬:“几位姑娘,这餐是韩庄主做东,大家好歹给主人家一点颜面。” 黎雨馨立即赞同:“言之有理,谁再说谁就是不给韩伯母面子,我刚才就说了食不言嘛,还是萧大哥有素质,不象某些人以为自己是武林中人,就可以粗俗得什么都不讲究。” 萧灵溪无奈地苦笑,用眼神求她别扯上他,萧灵儿不满地横了大师兄一眼,不再说话,风家姐妹也不得不住了口,但愤愤的目光始终落在黎雨馨身上。三人同时在想,她的夜?伯母还没准婚呢,夜师兄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还自以为有素质,说我粗俗,真是厚颜无耻。 小辈这边落下帷幕,长辈那边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是没听到,只是这种事常常上演,又说不出个你是我非来,他们也不好插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夜老早就坐不住了,是南宫羽按住了他,这件事他越帮只会越忙,反正只斗嘴的话,黎黎并不会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六章 美女道歉 终于结束了这顿和谐的午餐,黎雨馨呡了口暖暖的清茶,心情舒畅,三个对手一直拿眼瞪着她,瞪吧瞪吧,反正再瞪夜也不会是你们的,你们越瞪我越开心。 在前厅小坐了一会儿之后,韩父便道:“你们小辈不想陪我们老人家坐着,就自己去玩吧,元希城可是繁华得很,正巧宇儿拓儿还是第一次来,就请黎姑娘作个向导。” 黎雨馨笑着领命,商量了一下去哪游玩后,一行九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开拔了,包括韩夜的三哥韩宇、五哥韩拓、夜、羽、溪和四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一上街,这走路又成了问题:方出客栈,韩夜就将黎黎的小手握在掌心,南宫羽怕别人使绊子,走在黎黎的另一边,于是夜的左边就成了三位美女争夺的焦点,推推挤挤了半天,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定下来。 古时的街道远没现代的宽广,这样走在大街上,既妨碍了行人又实在不雅,黎雨馨不耐烦地道:“你们能不能不要闹啦?这街道上哪能并排走四个人呀?” 萧灵儿怒道:“黎雨馨你真是厚颜无耻,霸在夜师兄的身边,却还说别人,你怎么不让出来。~~” “我让出来也不够你们三个抢的。” “明明是你不想让,厚颜无耻!” 黎雨馨也懒得装淑女了,回嘴道:“天下最厚颜的是你吧,明知夜心里没你,却硬要挤进来,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萧灵儿大怒,扬手就是一巴掌,挥到一半被韩夜抓住,他眸光冰冷,沉声道:“灵儿,若你对黎黎无理,永远别想我再理你。” 萧灵儿的手臂被韩夜握得生疼,再一听他说得如此冷漠无情,眼泪立即就从大眼睛内滚了出来,“夜师兄,你、你居然凶我,你从小到大,都没凶过我,呜~~都是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 韩夜本来因为她的眼泪心有不忍,想温言劝几句,到底是从小就当妹妹疼的人,后来听到她辱骂黎黎,立即甩开她的手,板起脸叱道,“向黎黎道歉!” “我偏不!凭什么要我向这个女人道歉。````”萧灵儿本来还想加上‘不要脸’三个字,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韩夜说完拉着黎黎走了,丢下萧灵儿站在街边哭得委曲万分,萧灵溪忙拉着她找了间茶楼包房,好言哄劝。 黎雨馨用在情敌身上的同情,那是有限得很,只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遗憾,刚才她还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躲过萧灵儿的一掌呢,可惜被夜给拦住了。风家姐妹见韩夜如此护着黎雨馨,一时间不敢造次,跟在夜的身后逛荡,时不时窜上来找夜说上一两句。 在元希的繁华商业街转了一刻钟,男人并不爱逛街,女人又在争宠没心思逛,都觉得无趣,黎雨馨便提议到西正桥去看杂耍,大伙欣然赞同。 一行人赶到西正桥,寻了间看客多的茶楼,要了个清静的包间坐下,茶楼正堂的小看台上,一位评书先生正在讲述《东侯传》,东侯是天禧国历史上挺出名的一个人物,他的典故来历和各类传闻都被写成故事流传下来,这位评书先生讲得抑扬顿挫、张驰有度,演绎的战争场面气度恢宏,包袱也抖得漂亮,正说到兴头上,“啪”一拍惊堂木,从容道“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听众们掌声雷动,韩夜的三哥韩宇意犹未尽地道:“怎么就说完了?明日咱们再来听可好?”众人立即赞同,又热烈地讨论起刚刚听到的内容,气氛一时间热络了不少。 几人正说着,小二领了两人进来,黎雨馨定睛一看,原来是萧家师兄妹。萧灵儿红着眼睛,走到韩夜的身后,拉拉他的衣袖,细声细气地陪礼道:“夜师兄,刚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么?” 韩夜回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你应该向黎黎道歉。” 萧灵儿撅起小嘴,眼圈又红了,眼眶中水波泛滥。萧灵溪暗叹一声,他劝了灵儿好久,好容易才说服她拉下脸来,向夜赔罪,可夜却不领情,他只好将恳求的目光转向黎雨馨。 黎雨馨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回视萧灵溪,当男人当到这么大度,她还真是服了,这种时候他明明可以挑拨离间的,干嘛要夹在中间做好人啊? 面子当然还是得卖给他,黎雨馨偷偷在桌下拉了夜的衣摆一下,微笑道:“夜,她向你道歉不就是同我道歉了么?反正我也没伤着,一起听评书吧,一会还有一场呢。”在座的韩宇和韩拓脸露微笑,刚才他们本想斥责七弟太不近人情,可这事牵涉到黎雨馨,自然不方便说话,好在黎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然萧韩两家为此事结怨便不好啦。 南宫羽在一旁笑道:“既然黎黎不生气了,夜自然也不会生气啦,溪师兄、灵儿你们快坐下,这儿的评书的确说得好。” 待他俩一坐下,韩宇便向萧灵溪复述刚才听的故事,战争是男人永恒的话题,几个男人愉快地聊了起来。 萧灵儿坐了半晌,见韩夜始终没看向她,知道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委委曲曲地取了一只新茶杯,酙上茶水,双手端起,向黎雨馨讨好的笑道:“黎姑娘,方才多有得罪,是灵儿的不是,还望黎姑娘莫怪。” 此举果然得到了韩夜的关注,他和羽看了一眼溪师兄的表情,见溪师兄满眼都是心疼和赞赏,便料想茶中无毒,都用眼神恳求黎黎接下,毕竟两家世代交好,总不想撕破脸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七章 谁下的毒 黎雨馨见超级大美女突然向自己示好,那感觉真是——心惊肉跳! 不是她小心眼哈,女人吃起醋来那是没一点理智可言的,这女人几十秒前还拧着不肯向她道歉,这会子又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居然酙茶认错,华丽丽的旋转一千四百四十度啊;况且萧家是开毒药全国连锁店的,要她相信她的诚意,真是难上加难。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若不接就显得气度狭小,黎雨馨一咬牙伸出双手接过茶杯,尽量地只用两只手指的指腹接触茶杯,淡笑道:“萧姑娘何出此言,我可从未怪过你,我现在不渴,这杯茶先搁着,一会凉些再喝,莫怪莫怪!”她现在只能赌萧灵儿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了,为确保安全,她还偷偷取了杯白酒,倒在心手,将手置于桌下搓了几下消消毒。 众人见她接过了茶杯,放下心来说笑,没注意到黎雨馨的小动作,这时台下又上来一位说书先生,众人的注意力又被评书吸引。萧灵儿冲着黎雨馨甜甜一笑,喜气洋洋地转头看评书去了,她的心情极好,黎雨馨喝不喝那杯茶并不要紧,只要她的手指被她碰过就行了,有个正直得过分的大师兄在这,她怎么会笨到把鸡鸣散下在茶里呢? 萧灵儿的那一笑,让黎雨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右眼连跳了两三下,她心道不妙,莫非已经着了她的道?黎雨馨忙仔细地观察萧灵儿的表情:愉悦得过分了些,若是夜原谅了她,她这么高兴还说得过去,我原谅她值得她高兴么? 黎雨馨立即借口内急,慌忙跑到茅厕里,从靴子里拔出小刀,轻轻地在食指上划了一个极小的口子,取下手镯上的血蜥对准伤口。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一条褐色的细线穿过血蜥的嘴往它腹部窜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毒便吸干净了。黎雨馨将血蜥提到眼前,盯着它半边腹部上狰狞的褐色,怒火越积越盛,“好你个萧灵儿,居然真的向我下毒,真是蛇蝎心肠啊!我要是不连本带利找回来,我就不姓黎!” 黎雨馨二话不说,偷偷溜出了茶楼,她记得上次来时,看到过一个卖药的摊子,什么鸡鸣狗盗的药都有,凭着记忆在西正桥上转悠了一会儿便找到了。黎雨馨蹲下来用手拨弄地上的瓶瓶罐罐,摊主殷勤地问道:“这位漂亮的小姐,您想要啥药?小的这什么药都有。” “有没有泻药?泻得越厉害的越好,还要无色无味,让人尝不出的,最好能融在水中的。” “有,呐,这瓶!保证尝不出来,保证人吃了后泻上一整天,您想要他软成什么形状,就什么形状。而且,这瓶子特好下药,您瞧见没,这塞上有小孔,只须将瓶藏在袖中,抖抖手就能撒出药粉来。” “真的?我一会就试试,要是无效我可要退货的。”黎雨馨接过小瓶,将它放在袖中,按摊主指点的方法试了试,果然很好撒药出来,又问道:“有没有让人短暂晕迷或疼痛的药?不要会死人的那种。” 摊主拿了一个小瓶递给她,“这是让人筋挛的药,抹在肚脐上的话,大概会痛个一刻钟,下在饭里茶里,时效则长得多,最少半天。”又拍着胸膛保证:“小姐,您四处打听打听去,我王全胜在这摆摊已经有十来年了,多少人在我这买药啊,我这可是金字招牌!”忽地又压低声音道:“您是要调教小爷吧?我这还有更好的药,让您跟小爷玩得更欢,就是不听话的,吃了都保准顺得跟绵羊一般,比泻药好得多了,包您喜欢!” “不必了,我就要这两瓶。”黎雨馨忙打断了摊主的滔滔不绝,问清了价钱,付了块碎银子。 摊主掂了掂手心的银块,笑道:“哟,小姐,您可得等等,我到对面的店里找散银子,我这没这么多找给您。”黎雨馨道:“好,你快点就成。” 黎雨馨站在药摊前左顾右盼,猛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喊道“雨馨”,她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是方步云那个家伙,正一脸惊喜地向她跑来。 被他拦住那还得了,黎雨馨二话不说调头就跑,银子也不等了,三步两步窜回茶楼,跑到二楼的雅间,一屁股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连喝了两大口压惊,喝完才意识到,这杯好象是萧灵儿酙给她的茶。晕,瞧她这记性!她怎么喝了这杯茶?黎雨馨定了定神,先回答了夜和羽关切的询问:“我没事,就是刚才回来时,在走道里一只老鼠从我脚上跑过,吓坏我啦。”夜宠溺地笑道:“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苏家姐妹鼻子里哼哧着“胆小如鼠”,萧灵儿乖巧地道:“黎妹妹别怕,茶楼里常有老鼠的。” “我现在不怕啦。”黎雨馨拍拍胸口,哼,她可不敢要这样的姐姐。她细想想,萧灵儿不可能把药下在茶里,这样太明显了,再说萧灵溪是个侠士,他也一定不会让师妹这样做。那么,萧灵儿一定是把药抹在杯子上或自己的手上,通过接触传给她,而且发作的时间一定会过上一两个时辰,才能免除自己的嫌疑。哼,想脱罪,没门! 黎雨馨跟大家一起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脑筋极速开动,想着怎么揭穿萧灵儿,再将药下到她茶里,手不自觉地又端起了茶杯,正要送到唇边喝上一口,猛地察觉,刚想放下,一个念头在脑中形成。她用余光瞄了在座各人一圈,大家都被评书吸引住了,便将藏了药瓶的手拿起杯盖,装作拨开茶叶沫,纤手来回晃动,撒了些药粉到茶里,又端到唇边空呡了一口,这才将杯子放回桌面上,与众人一齐听评书。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黎雨馨的脸色越来越白,额角都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手脚也不住发抖。 韩夜猛地发觉,搂住她急道:“黎黎,你怎么啦?” 黎雨馨的眼中盈满了泪水,“肚子好疼啊……”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南宫羽也急忙过来查看,伸过手来想给她把脉,黎雨馨两手死捂住小腹,不让羽碰她的手腕,痛苦地道:“刚才还不疼,就是喝了茶水后,就觉得有点疼,我……我以为忍忍就没事了,谁知越来越疼了,不知是不是闹肚子。”夜和羽一听这话,立即目露寒光射向萧灵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八章 还制其身(一) 夜和羽一听这话,立即目露寒光射向萧灵儿,萧灵溪急忙保证:“茶水不会有问题,我看过的。 萧灵儿则指着黎雨馨怒骂:“姓黎的,你别含血喷人!你说我在你茶中下毒,有什么凭据?” 黎雨馨惨白着脸道:“我没说你下毒啊。”她的唇色越来越淡,好象随时会晕倒,韩夜立即抱起她打算离开茶楼,找家医馆先给黎黎瞧瞧病。 萧灵儿却拦住他们的去路,不依不饶地道:“先把话说清楚,本姑娘可不会白白受冤屈。” “让开。”韩夜不想跟她多话,就连平日温和的南宫羽都不耐地道:“灵儿你让开,让我们带黎黎去看大夫。” “她病了就能冤枉我吗?”萧灵儿气恼两位师兄都不向着她。 萧灵溪忙走过来说道:“让我看看吧。”溪师兄的医术颇高,羽忙将黎黎的小手拿过来,萧灵溪放了两指在脉上,诊了一会,皱着眉头看了师妹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大家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屑地看向灵儿,武林中人最看不起以强凌弱的人,何况是下毒给无辜之人。~~。88106 超速首发~~ 萧灵儿受不了他人鄙视的目光,气恼地道:“大师兄你会不会诊脉,我没下毒,你们不信,我就喝给你们看。”说着走到桌边,拿起茶杯,将余下的茶水都喝进肚里。她慢慢地放下茶杯,眼带挑衅地看着众人,“怎么样?我有没有事?我……”萧灵儿忽然蹙起秀眉,脸色惨白地弯下腰,不可思议地看了茶杯一眼,随即指着黎雨馨骂道:“姓黎的,你居然下毒阴我!肯定是你在茶里下了毒!” 南宫羽绷着脸道:“这杯茶明明是你敬给黎黎的,谁都没请你喝,她有必要往自己的茶里下药吗?” 风家姐妹兴灾乐祸道:“怎么?这么多人看着你,没法吃解药,自作自受了吧?谁让你这么阴毒。” 萧灵溪也觉得十分伤痛:“灵儿,五石散这么霸道的毒,你居然下给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违背江湖道义,真是给萧家堡抹黑。~ 萧灵儿腹中剧痛,见大伙都以鄙视地眼神瞧着她,心内极度委屈,眼泪夺眶而出,为了揭露黎雨馨的阴谋,索性摊牌道:“这药不是我下的,我没下在茶水里,再说我下的是鸡鸣散,要晚上才发作,根本不会痛。” 大伙一听更加鄙视,鸡鸣散虽然不疼,但会奇痒无比,忍受不住的人会将全身的皮肤都抓烂,比只是让人痛上半天的五石散更歹毒些。只是,这茶中的五石散又是哪里来的呢?大伙疑惑地看着痛得缩成一团的黎雨馨,要晚上才发作的毒,按说黎姑娘应该不可能察觉,就更别说设计害人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黎雨馨身子猛地一弓,赶紧拉拉夜的衣襟,哀求道:“夜,我好痛,送我回家吧。”这次她是真的痛了,好象大姨妈来了。 韩夜一听心急如焚,立即向萧灵儿吼道:“解药!”南宫羽在一旁补充道:“鸡鸣散的解药!”萧灵溪忙从怀里掏出个小瓶递给羽,羽马上倒出颗药丸喂入黎黎的口中,韩夜立即抱着黎黎从窗口飞了出去,韩宇韩拓和南宫羽紧随其后。 药可不能乱吃,黎雨馨忙乘人不备将药丸吐了出来,见韩夜满脸焦急,一路疾驰,忙安慰他道:“我不是中毒了痛,是……”附在夜的耳边道:“是癸水来了才痛的。”韩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屋顶摔下去。 待回到黎院安顿好后,南宫羽皱着眉头数落黎黎:“茶中的毒是你自己下的吧?你发觉灵儿下毒,就与我们说呀,我们自会替你讨回公道,干嘛要以身犯险呢?五石散又无药可解,现在还疼不疼?” 韩夜也满脸失落地道:“黎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指责灵儿?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他们两个都是极聪明的人,一转念便明白了过来,对萧灵儿无故下毒自然十分痛恨,但最担心的还是黎黎,五石散发作起来,就是壮年汉子也不一定受得起啊,她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不是啦,怎么会不相信你们呢?”黎雨馨忙窝在韩夜怀里撒娇,“你们出面多有不便嘛,我就是知道你们一定会指责萧姑娘,才怕为了我坏了你们两家的交情啊。再说,我想亲自报仇,这样才痛快嘛,萧灵儿下的那个什么散,到底是什么样的毒啊?” “反正已经解了,以后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夜和羽的眼底透着轻责,不肯轻易地饶过她:“你到底吃了多少五石散下去?还疼不疼?” “早不疼了,我只是抹了一点点在手腕上,让溪师兄能诊出来,本来也只一点点疼的。”其实是很疼啦,要不然她的演技再高明,大冬天的也没法演出冷汗来,不过还好,因为只抹了点在皮肤上,只绞疼了一会儿。哈哈哈,黎雨馨坏坏地想,萧灵儿喝下了半杯加料茶,怕是要疼上大半天啦,这还不止呢,泻药她也一并赠送啦,不要太感激她哈! 韩宇和韩拓也在一旁轻叹道:“黎姑娘,你这仇是报得巧妙,可把我七弟给吓坏了,我们还没见他如此失态过呢。” 黎雨馨当着众人的面,“吧唧”印个响吻在夜的脸上,娇笑道:“我就知道夜对我最好啦。”韩夜的脸上立即烧起红云,腼腆地搂紧她,也不再追究她给自己下药的事了。韩宇和韩拓尴尬地别过脸去,心道,难怪母亲要我们来看着他们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原来黎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九章 还制其身(二) 来福客栈在凤来客栈街对面靠南处,也是家五星级大客栈,风家母女三人及几名小侍在此包了一个独立的小院。 此时风氏姐妹满脸不耐地看着母亲,风庄主正在院中央,挥舞长鞭练得起劲。小妹风宛然的相貌甜美可爱,脾气却异常火爆急躁,她等了半天不见母亲回答,不高兴地大叫道:“娘,你听到了没?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风庄主收回长鞭,一节节折叠好,不咸不淡地道:“有什么怎么办的?你们问我?要我说,放弃呗,天禧国又不是只有韩夜一个男子,相貌俊美的也大有人在。” “那怎么行?”姐妹俩异口同声,十分不满母亲的提议。 “不行就到时打擂台呗。”风庄主依旧云淡风轻。 “可……夜师兄那么喜欢那个姓黎的,就是打擂赢了又能怎样?我们是问您有什么办法抢回夜师兄的心没。````” “喜欢又怎么样?终身大事是父母作主,只要你们谁能打赢擂台,娘就有办法让夜儿不得不娶。你们的爹爹原来不也是喜欢他师姐,成天眉来眼去,不愿意嫁给我么?现在怎么样?大概连他师姐姓什么都不记得啦。”风庄主以过来人的身份慢慢分析教导,“男人嘛,只要让他们在床上多乐呵乐呵,给他生一两个儿女,保证他们就服服帖帖的啦。” 风庄主自个儿相貌平平,娶的却都是美男子,而且驭夫有术,是江湖中闻名的。姐妹俩得母亲指点,立即茅塞顿开:这太简单啦,她们本就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呀,只要是能成亲,她们就一定能将夜师兄的心抢过来。 “不过,”风庄主强调,“以后不管是谁打赢了擂台,你们俩个可别为了一个男人伤了姐妹感情,否则,我可不会答应你们嫁给夜儿了。” 姐妹俩马上保证,“放心吧,娘。” 风庄主顿了顿又道:“娘明日一早回平阳,你们就留在这吧,多陪你韩伯母说说话,别老是围着韩夜转,最终夜儿还是得听他娘亲的。” 晚饭之前,韩夜被两位哥哥押回了银院,因为韩母吩咐过,绝不能让他在黎院过夜。韩母韩父听完三儿的行踪报告面面相觑,他们真没想到灵儿丫头会使这种为正派人士所人不耻的下三滥伎俩,看来真是被宠坏了。可黎丫头也不是善茬啊,回击得既巧妙又凶狠,不留半点余地,让灵儿失了颜面又伤身。唉,不过这事先错在灵儿,怪不得黎丫头反击,两老叹了口气,年轻人的事,他们还真没法插手,由得他们去吧,只要不出大乱子。 萧灵儿算是今日最惨的人了,她喝了半杯五石散下去,手脚抽筋、腹中绞痛得直不起腰来,虽然萧灵溪立即喂她吃下一颗镇痛药丸,但也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起效。她本就娇生惯养,练功时都没受过什么苦,哪受得住这种疼,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灵溪在一旁看得心疼万分,但也束手无策。 好容易等到痛感过去了,还没来得及回客栈,腹中又是一阵抽痛,萧灵儿脸色骤变,立即往茅厕飞奔,但还是迟了一步,有一些泻在了亵裤上,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躲在茅厕中褪下亵裤,扔在马桶中。可才走出茅厕,腹中又是一通咕噜咕噜,忙又钻了进去,接连几次。茅厕外等待的人不耐的咒骂了起来,萧灵儿觉得羞耻万分,躲在茅厕痛哭,不敢出来见人,最后还是萧灵溪出面将旁人赶开,抱着双腿发软哭哭啼啼的师妹奔回客栈。 最开心的自然是黎雨馨啦,当雪鸢带着镜幻尘的情书抵达时,黎雨馨恨不得将今日的丰功伟绩写成长篇评书传给他看,可惜小竹管只装得下一小卷纸,以她目前比铜钱大两倍的字体,只能同往常一样写道“安好,勿念,保重”。 第二日中午到凤来客栈向韩父韩母请安时,黎雨馨提了一盒蛋奶泡芙(当然是她口述文清做的),先甜笑着请韩母品尝,得到韩母的赞赏后,才寻了座位坐下,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果然没见着萧灵儿,哈哈,只怕这会还在拉肚子呢。身边的南宫羽虽然很喜欢看她得意忘形的表情,但不得不提醒她:“收敛一点,师母在瞧着你呢,她老人家是侠义之辈,不会喜欢你这样咄咄逼人的做法。”黎雨馨吐吐舌头,重又低眉顺目做淑女状。 此后萧灵儿再与黎雨馨相遇时,态度收敛了不少,但心中却愈发愤恨,泻药无药可解,是黎雨馨害得她那次足足泻了一天一夜,又在床上软了一天才恢复过来,还被大师兄数落了好一阵子,风家姐妹这几天瞧着她就面露窃笑眼带嘲讽,这些帐全都要算在姓黎的头上。 黎雨馨自然知道这事不会到此为止,萧灵儿肯定想要扳回来,南宫羽也小声地提醒过她,但她不会为此烦恼,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嘛,反正她有个法宝在手,什么毒都不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章 似有若无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黎雨馨每日清晨起床,先将形意拳练习几遍,再与南宫羽拆招,将拳招融会贯通。刚开始南宫羽一招袭来,黎雨馨总是下意识地闪躲,不知该用什么招式接招才好,练习了十来日后,渐渐地找着了感觉,也能有模有样地对拆了。不过因为南宫羽的内伤还需静养,每日拆招的时间仅半个时辰,黎雨馨的武功进展较为缓慢,多半都是一个人对着木桩这个假想敌练习。 每日中午,黎雨馨都会赶到凤来客栈给韩父韩母请安,再一同用午饭,萧灵儿和风家姐妹自然也是每日来报到,在饭桌上说说笑笑,显得十分和睦。 黎雨馨搅尽脑汁回想她原来吃过的各色西式甜点,向文清详尽地描述外形、滋味,再由文清做好后带给韩母品尝,韩母对她的神色越来越和蔼,令黎雨馨颇有成就感。 韩母倒不单单是因为喜爱甜品的缘故,一开始她同意黎雨馨过来走动,不过是缓和母子关系的权宜之计,但见黎丫头如此费心地讨好,足显诚意拳拳,再加上黎雨馨礼貌周全,未语先笑,开口就是甜言蜜语,尽拣韩母爱听的武功高超啦、风韵犹存啦、门下弟子出类拔萃啦这类话题拍马屁,韩母嘴上虽不说什么,心里却十分受用。~~~~韩父则是儿子喜欢谁,他就喜欢谁,私底下没少替黎雨馨美言,韩母能在短时间内对黎雨馨的印象改观,这枕边风的作用不可小觎。 只不过韩母始终坚持世俗礼仪,不许韩夜与她单独相处,只要她俩聊天或是出游,三哥五哥总会尽职尽责地跟在身后当电灯泡,这是黎雨馨最为无奈的事!她再大胆再前卫,也只能当众亲亲小脸而已,许久都不曾更进一步地亲密,这几日韩夜看她的目光都能燃起火来,唉,她也觉得孤枕难眠啊。 镜幻尘也被公务缠住,连着十几天没来元希,每日只能用雪鸢传几个字聊表思念 总而言之,这半个月虽然很忙很忙,但黎雨馨的感情生活却几近空白。 呃,完全空白好象也不是,首先是李臻每日都会差人送一封长信过来,洋洋洒洒几页纸,记录他的生活点滴和悠长思念,供黎雨馨闲暇时翻阅娱乐;其次就是……就是最近南宫羽对她的态度似乎一下子亲近了不少,动作也……亲昵了不少。 比如说,练拳时她一不小心脚下没走稳,一个踉跄,南宫羽一定会立即倾身上前揽住她的纤腰,总要仔细问她有没有伤着,确认无碍了,才淡笑着慢慢放开他的手,原来都只是拉她一把的说;再比如,她因练拳脸上沁出汗水,他总会取出手绢细心地为她擦拭干净,怕她着凉再递上一只热怀炉,原本都只是递上一方手绢的说;再再比如,刚才南宫羽本来在一旁看她练字,见她拿笔的方式不佳,就手把手地教她改正,几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她的全身都被困在他的寒梅清香中,害她的脸立即就烫了起来,一颗芳心“呯呯”乱跳,隐隐地期望他下一步的行动,手心都紧张得沁出了细细地汗珠,可最后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坐到一旁看书去了,留下她失神地看着手腕,独自体味失落的感觉。 每次黎雨馨想从羽的眼中看出些端倪,却什么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他依旧笑得如阳光般耀目,与平日并无半分不同,唯有被他握过的纤手,灼烫着提醒着她确有不同。凭着女性的直觉,黎雨馨断定南宫羽一定是对自己有意,可是又怎么都找不到证据,他似乎只是拿她当最好的朋友,因而不拘小节,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不可能吧,她的直觉一向超准,而且有那么多次似有若无的碰触,温热的体温传递给她暧昧的讯息,如果有意,那他为何不向她表白?害她的心中每每浮现希望,而后又被失落击败。 真是讨厌啦,南宫羽到底对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啊?难道要她主动去问吗?如果羽有意的话,她主动一下也没什么,可若是他无意的话,那她主动示好,多尴尬啊,只怕还会让夜和尘伤心吃醋吧。 有?没有?有?没有?黎雨馨低头靠在窗边,撕扯着手中千层菊的花瓣,纠结着要得出个结论,冷不丁耳边响起男子磁性的嗓音:“什么东西有没有?小狸狸是在想人还是想事呀?”几乎是同时,她被拥进男子宽厚的怀中。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黎雨馨又是欣喜又是慌张又是心虚地扔掉手中的千层菊,转脸瞧向多日不见的俊颜,干笑着道:“没想什么,正无聊呢。尘,你忙完了吗,今日有空过来?” “这么多天没见了,没空也要赶过来啊,否则小狸狸一定会忘了我,心中不知想些什么野男人。”镜幻尘盯着地上的千层菊,嘴角勾出慵懒的笑意,没想什么吗?刚才她嘴里嘀嘀咕咕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一章 牛郞织女 镜幻尘的目光不离地面的千层菊,笑意也慵懒地未达眼底,让黎雨馨的心,虚得发怵,他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她忙狗腿地大拍马屁,转过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尘尘,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人家明明每天都有想你呀,不是每天都给你回了信么?私盐的案子办得如何了?最近很累吧?” “难得小狸狸还关心我,放心,侦办得差不多了,涉案官员的证据也查得差不多了,快到收网的时候了,否则,我怎么有空过来,你当我是因私忘公的人吗?” “呵呵呵,你当然是公私分明的人,那这次能不能多住几天,不是明天一早就要走吧?”马屁继续,这家伙好象生气了咧,以往哪次见到她,不是先吻个天昏地暗再说,今日居然跟她大谈国事,正经得不得了。 “哦?小狸狸希望我多住几天吗?不觉得我在这碍事?”镜幻尘挑挑浓眉似笑非笑。 “当然希望你多住几天呀。”黎雨馨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真的听到了,赶忙表白自己,自动忽略后一句。 “是吗?那这些天不回信的时候,小狸狸有没有主动想过我?”镜幻尘用拇指指腹轻轻触摸黎雨馨细嫩的俏脸,这个小没心没肺的,亏他日思夜想着她,稍有空闲便狂奔而来,一进门居然就听到她念叨着,要不要主动追求别的男人,就算那个男人是他的朋友也不行。 “呃……”黎雨馨愣了一下,想没想过他,忽地满面烧起红云,她能不能不说啊?其实这阵子她都忙着讨好韩母,要不是雪鸢每天带信过来,她可能还真想不起他呢。不过前天晚上她有想哦,呃,其实是做春梦啦,男主就是尘尘啦,她也不知道无缘无故怎么会做这种梦,还做得这么真实,难道真是欲求不满? 镜幻尘看着小狸狸又羞又窘的俏脸,心情忽然极好,一双桃花眼也变成湿漉漉的,邪邪地笑道:“原来小狸狸是这样想我的,那我是不是该补偿补偿你的思念呢?” “啊?唔……”黎雨馨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镜幻尘吻住了,她近距离地看了他一眼,浓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十分投入,不生气了吗?只要他不生气就好啦,黎雨馨闭上自己的眼睛,沉醉地配合着他。 怀中佳人的柔顺和甜美,让镜幻尘久禁的欲火迅速地燃烧起来,他越吻越激烈,越激烈越燥热,只有除去身上的束缚才能清爽一些,黎雨馨也被他吻得浑身发热,配合着他的动作,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释放火一般灼热的激情。 几度巫山**之后,黎雨馨疲倦得只想睡去,镜幻尘却神采奕奕,大手在佳人漫妙的曲线上游移,轻吻着她的眼帘道:“小狸狸真香啊。” 黎雨馨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记得有次韩夜也说过同样的话,可她自己怎么闻不出有什么味道,不禁好奇地问:“很香吗?是什么香味?” “不知是什么水果的香味,还混着**,很好闻。” 水果加牛奶,那不就是营养快线,她无趣地在镜幻尘的怀中翻个身,背靠着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镜幻尘却不想她睡,这么久没见,他还想好好同她说说话,于是收紧双臂,却正压在她腰侧的淤青上,黎雨馨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镜幻尘忙掀起被子查看,见她的手臂、纤腰、肩胛上有多处淤伤,忍不住轻责道:“练个拳怎么这么多伤,羽这家伙在干什么。” 黎雨馨急忙替羽辩解:“这不关羽的事,练功哪有不受伤的,都只是碰伤而已,羽已经帮我擦过药油,按摩过啦。” 镜幻尘的眼中立即卷起千层醋浪,危险地眯起桃花眼:“你让他给你擦药油还按摩?”擦药油肯定要脱衣物,肯定要肌肤相触,光只是想想,就足够让镜幻尘抓狂的了。 眼见这醋缸子又不爽了,黎雨馨忙解释道:“是我自己把药油擦上,穿上衣物,再让他给我按摩的。要不然怎么办?韩伯母又不让夜跟我单独相处,总不能当着三哥五哥的面擦药吧。” 这个解释镜幻尘依旧不满意,听她听韩夜的哥哥叫得那么亲,更加不满:“你可以告诉我呀。” “拜托,我差不多每天都会碰伤,你那么忙,难道为了给我擦个药就跑一趟元希吗?” 镜幻尘不便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道:“小狸狸,我总这样两边跑不行啊,朝中公务繁多,若是有事,难道要象这样十天半个月才见上一面吗?你和岳父搬到碧都去住行不行?我帮你们买好商铺和房子,将产业也搬过去吧。” “啊?搬家?”这个问题她还从没考虑过,黎家在元希已经住了好几代了,根都在这里,要搬恐怕不是易事。她忙安慰他道:“其实不用搬家啊,小别胜新婚嘛,我有空就去碧都看你啊。我们还能常见面,有的夫妻一年才见一次呢。”黎雨馨便将牛郎织女的动人故事讲给他听。 谁知镜幻尘听后更加恼火:“你还想学他们一年见一次?那余下的时间你打算让谁陪着你?”黎雨馨大呼冤枉,她明明是讲故事给他听好不好,怎么他全身都泡到醋桶里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二章 搬不搬家 黎雨馨撅着嘴喴冤:“人家哪有这样说!人家不是说了有空就去碧都看你吗?我才舍不得这么久不见你呢。” 镜幻尘不吃奉承菜,依旧坐在醋桶里:“哼,虚情假意!你直说吧,除了我和韩夜,你还打算让谁陪着你。” “没有啊,我真是冤枉,我哪有说让别人陪啦?只不过是不想搬家而已,怎么扯到这个上面啦?”黎雨馨其实很想回他一句“不止你和夜吧,至少还要加上李臻呀,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当然,一来她对李臻并无爱情,二来也没蠢到在这个时候将这个话题搬出来。 “如果是韩夜让你搬,你肯定就会答应。”醋酸的浓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一千了。 “怎么会?你们俩在我心中一样重要。”赶紧拍胸脯保证。 “不见得吧,对韩母你就紧张得不得了,每日弄这弄那地讨好,却始终不肯跟我回碧都见我母亲。” 她就知道,当初镜幻尘走时留下两个侍卫,美其名曰保护她,其实是安装两二十四小时监控器,那两家伙肯定没少打她的小报告。黎雨馨赶忙表明态度:“那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啊。如果你母亲也不喜欢我的话,我也一定会尽全力讨好她,哄她老人家开心,谁让我喜欢她儿子呢,谁让我的小尘尘这么英俊又可爱呢?” “哼!满嘴花言巧语,也不知是真是假。”镜幻尘的面色稍霁,合上双眼不再看她,极力抑制心花怒放的笑容。这还是第一次听她亲口说出喜欢他,付出这么久的感情得到回应,他满足得就象得到了天下至宝,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这小妮子最擅长察言观色而后打蛇上棍,他的目的还没达到,不能太早泄了底,若是让她瞧出了端倪,那就根本没法说服她了。 “当然是真的,每一句都十足真金。” “正经事就不说,顾左右而言其他。” “呃?你是说搬到碧都去吗?这个……这个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能作主的,得同爹爹商量才成啊,别气了嘛,生气很容易老的。”黎雨馨说着半趴到他身上,凑上头去想吻他,镜幻尘却将头别向一边不让她吻,气还不小哇,她只好哄劝道:“我答应你明天同爹爹商量商量好不好?” 镜幻尘还是没吭声,黎雨馨再接再厉,将唇凑到他面前吻住他,这次他没再躲闪,而是在两唇相接的一瞬间争过主动权,长驱直入掠夺佳人的芬芳,直吻得佳人两颊潮红媚眼如丝,镜幻尘才收回热吻,以额头抵着她的,认真而深情地道:“小狸狸,你答应我的话可要做到。我真心希望你能搬到碧都,这样我们才能时时见面,别让我总是看着你的只言片语思念你。” “嗯,我明天同爹爹商量。” 镜幻尘这才满意地笑着,拥紧她沉沉睡去,却轮到黎雨馨睡不着了,盘算着怎么把搬家的事往后拖拖。真不是她说话不算话啊,如果她答应搬家,她敢赌,镜幻尘一定会在半个月内搞定此事。但现在韩父韩母都住在元希,她还没搞定她跟韩夜的婚事,这时候搬到碧都去,难道要每天两头跑?或者是对韩母说“伯母,我搬到碧都去了,麻烦你也到碧都找家客栈,好让我继续拍马屁”?再有就是,搬到碧都后肯定得去见见镜家父母,如果镜母也不喜欢她怎么办?倒不是她不愿意讨好镜母,可哄老人家最花时间啦,总得攻下一座碉堡后,才好集中火力攻打另一座呀。 冬日的清晨,天还是漆黑一片,庭前树枝上挂着的小莹石,发出朦朦的光圈,南宫羽早早地起身,推开了房门,站在走廊上,仰望天边的残月发呆。他住在黎家前院的客房内,这些天来一直是这个时辰到后院去找黎黎练拳,但他知道昨晚镜幻尘来了,也许黎黎不会这么早起来吧?想到这,南宫羽神情黯然,心中酸涩不已,如果他早一些向黎黎表白,是不是就有立场争夺黎黎的关注呢? 要问南宫羽为什么不向黎黎表白,只因一个理由——近情情怯。别看他教训起韩夜来一套一套的,轮到他自己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怕黎黎对自己没有感觉,表白后反而会疏远他,只得偶尔用言语、行动来试探,可是到现在也没看出黎黎对他有任何情意,害他越来越不敢轻易说出爱恋,破坏目前两人之间的默契。每次他鼓起勇气要表白,最后都打了退堂鼓,总想着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告诉她他的心意。镜幻尘来了后,才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目前他有机会陪着黎黎,可以后却不一定,如果他不把握时机,也许会错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啦。 黎家的家奴端着老爷洗漱用的热水路过,低声向他请安,唤回了南宫羽游向天外的思绪,他微微一笑,迈开潇洒的步伐往后院走去,如果黎黎不在,那他就等等吧,不论等多久他都愿意,他已下定决心倾诉衷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三章 羽的表白 还没到后院,就听到“呯呯”的响动,是黎黎击向木桩的拳脚声,南宫羽眼睛一亮,立即飞至后院,见黎黎一个人在练拳,按捺住狂烈的心跳,轻轻地唤道:“黎黎,今天怎么这么早?” 黎雨馨听到羽的声音,收了拳笑道:“起得早呗。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练功了呢。”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醋意。 “练功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先在一旁看我练几遍吧。”象往常一样,黎雨馨打算自己先练几遍,再与他拆招,南宫羽到嘴边的话,又只好咽下去,点点头退到一旁。 可黎雨馨练着练着心不在焉起来,忍不住想:搬到碧都去其实也挺好啊,碧都离寒月山庄近得多了,不但能时常跟镜幻尘约会,还能常去韩家走动,羽的家也住在碧都啊,多接触接触就有机会继续发展,阳光大帅哥咧,她很有感觉啊,就在自己眼前的难道还让给别人,搬家会不会是一举三得?唯一的问题就是,韩母这边该怎么办呢…… 练功走神的结果就是,踏错了步子,右脚还同来得及收回,左脚就狠狠踩上,身体无法平衡,直直的向后仰倒,黎雨馨只能“啊”地惊叫一声,期望羽来救她。 可巧南宫羽也在走神,听到她的叫声才回过神来,立即飞扑上去,在黎黎倒地前一秒,揽住她的纤腰,就势一翻身脊背着地,让黎黎摔在自己身上。两人虽没有四唇相接,但脸却狠狠地撞在一起,一回过劲来她就伸手去揉左边的小脸,撞得好疼啊。 南宫羽忙轻轻地帮她揉搓小脸,一叠声地问:“摔着没有?还有哪疼吗?” “没有啦,就是脸有点疼……”黎雨馨说着说着意识到她俩的姿态实在暧昧:她几乎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小脸还被他的大手轻抚着,羽漆黑的眼眸一直在她脸上盘旋,盈满宠溺的波光,黎雨馨忍不住羞红了脸,垂下浓密的睫毛。男女授受不亲,按理说她应该立即站起来,可……可她不想啊。 南宫羽的目光渐渐地深沉,帮她揉搓小脸的大手也改为轻抚,佳人的嫣唇就在眼前,他真想吻上去,品尝一下是否有他想象的甜美,可是他又犹豫,黎黎会愿意吗? “黎黎……” “嗯?” “……” 等了半天不见下文,黎雨馨心里着急:大侠、大哥,您到底想怎样,给个暗示啊!她又不能厚脸皮地将头靠在他怀里,撑着脖子趴在他身上,很累的。`` 黎雨馨娇羞的神态给了南宫羽勇气,他决定直抒胸臆:“黎黎,我喜……” “二位这是在练什么拳?羽,改天也教教我吧,好让我跟小狸狸也练练。”镜幻尘慵懒磁性的嗓音冷不丁地出现,打断南宫羽即将出口的表白,黎雨馨也在同时被镜幻尘拉起,紧紧锁在他的怀里。 “尘……刚才我摔了一跤,是羽他护着我,才没摔伤。”黎雨馨涨红着脸赶紧解释,她刚才不是幻听吧?她好象听到羽说“喜”什么,应该是喜欢她吧?可惜没听清楚也没听完整。 “摔这么久?” 镜幻尘气不打一处来,他睡得朦朦胧胧地想将小狸狸抱在怀里,结果却摸了个空,这才发现她已经起身了,他猜想是来后院练拳了,特意过来陪她,结果大老远就看到令他嫉妒得抓狂的画面,要不是他赶过来,只怕这两人还会摔上个把时辰。 “我……”黎雨馨实在解释不了刚才的情形,她怎么这么倒霉啊,每回爬墙都会被抓。 南宫羽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冲着满脸醋意的镜幻尘道:“幻尘,我有话要对黎黎说,麻烦借一步。”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事无不可对人言。”镜幻尘半步不让。 “尘,你还是……”黎雨馨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可惜被镜幻尘的眼刀给逼了回去。 南宫羽潇洒一笑,“幻尘,你别逼黎黎,在这说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你也要知道的。”他转过目光深情地直视着黎黎的水眸:“黎黎,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不等黎雨馨回答,他又道:“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也许很早之前就喜欢了,你现在不用急着回答我,请你认真想清楚再告诉我,我在房里等你。”说完潇洒地转身回前院。 镜幻尘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冷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这家伙对小狸狸有意思,那时还骗自己说他没有;再低头一看怀中小女人,更加气恼,她那是什么表情,目光一直追着羽的背影,满脸羞涩中带着惊喜,她居然觉得惊喜!镜幻尘咬牙切齿地道:“小狸狸,看来我昨晚服侍得不好啊,你居然一大早就有心思想别的男人?” “啊?”黎雨馨这下回过神来了,完了,她要怎么安抚这个醋缸子啊? 镜幻尘已经不用她想办法了,以最快的速度抱着她冲回竹风居,关上房门将她压在床上,认真“服侍”了好几遍。 黎雨馨应付完镜幻尘的激情,又沉沉地坠入梦乡,镜幻尘看着怀中娇人的睡颜,重重地叹了口气,,韩夜在他之前,他忍了,可在他之后呢?任他再怎么防范,也挡不住蜂拥而至的桃花。小狸狸,为什么你不能象我一样,眼里只有我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四章 患得患失 南宫羽正在屋内品着早餐,镜幻尘突然推门进来,南宫羽笑道:“幻尘,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我们好象没这么深的交情吧?用过早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君、镜两家虽然是世交,但南宫羽自幼去寒月山庄习武,只逢年过节才会回来聚聚,两人的交情远比不上他同韩夜的感情,只是因为家族的关系才亲厚些。`` “既然你想同我当兄弟,我当然要多来探望探望啦。”镜幻尘随意地倒在软榻上,拈起一块桃酥放入口中。 “我看你是想来阻止吧?想不到你素来大方,对我却这么小气。” “我对什么都能大方,对这事却不行。” “哦?那你为何同意黎黎收李臻呢?”这是南宫羽一直很好奇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同意收李臻了?我只是答应给他一个机会而已。````”镜幻尘以看白痴的目光瞟他一眼,“这跟你的情形完全不同。” 南宫羽嗤笑一声:“你是怕我抢了你的宠爱?我就猜你是假装大方送人情,别让我说中了,你认为有你在,黎黎一定看不上李臻的吧?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顿了顿又道:“至于我和黎黎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恐怕也轮不到你做主。” “那就是没什么好谈的啦?”镜幻尘拍拍手站起来,“也许我是做不了主,可你家会答应吗?不会象韩家那样折腾她吗?如果你让黎黎受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自然会说服我父母,必不会让黎黎受委曲。” “哼,你跟韩夜一个德性,嘴里一套,做出来又一套。”镜幻尘懒得再说下去,起身往外走。 南宫羽冲着他的背影一笑,“你不愿旁人觊觎黎黎我能理解,换我也是一样,可这世上风俗就是如此,你母亲娶了六房夫郎,我母亲娶了十房夫郎,我父亲再不甘心也得情愿,做男人如果不大度一点,很可能会惹妻主厌烦。~~~~”镜幻尘停了停,没说什么,直直地走了出去。 黎雨馨小睡了一会儿,慢慢清醒,睁开眼睛便见镜幻尘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出神地瞧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醒来,立即将她抱起,帮她穿衣。 黎雨馨伸手抬脚地配合他穿衣,一面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无忧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有点心虚地“嘿嘿”干笑两声,没话找话:“尘,你没睡一会吗?一直坐在这?” “嗯,”镜幻尘顿了顿又道:“我刚才去找羽了。” “啊?你找他干……什么?”心虚、紧张,黎雨馨垂下眼眸看地面,不敢看他。 镜幻尘用手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似乎想透过这双水眸瞧到她心里去,“小狸狸,你喜欢羽吧?如果我要你拒绝他,你会吗?” “尘,我……我不想骗你,我的确是喜欢羽,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的,所以我不想拒绝他;但我也喜欢你啊,又不会因为喜欢他就不理你啦。”黎雨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眸中盛满恳求,仔细斟酌着措辞,“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啊,我保证……” “好了,不必说什么待谁都一样的话啦。”镜幻尘扯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做不到的事不要乱承诺。” 天底下哪有一碗水端平的事,他从不相信,宁可自己去抢去夺,他收紧手臂,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为什么她会招来这么多的桃花呢?转而又叹了口气,他看得见的美好,别人也不是瞎子啊。他很清楚羽的威胁比李臻大得多了,刚才也一直在想怎样逼她拒绝羽,可一面对她的渴求,又会不由自主地妥协,这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吧,既想独占她的宠爱,又怕惹她厌烦。 可是,总这样也不是回事啊,镜幻尘猛地推开黎雨馨一些,盯着她的眼睛,霸道地宣布:“羽是我朋友,看在他救过你的份上,我就同意你收了,但再没有下次了,你尽快搬到碧都来,我得看紧你一点,不许你推三阻四。” 黎雨馨又恶劣地想问“那李臻呢”,幸好及时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巴,诚惶诚恐地点头:“一定一定,尘,谢谢你啦!”再“吧唧”一个响吻,以资鼓励。 镜幻尘怎么可能满足于这么小的奖赏,硬是吻得她双唇红肿,才放她去前院找南宫羽。 黎雨馨边走边掏出小镜子查看,暗叹一声,这不是在向南宫羽示威么?唉,算了,看在这醋坛子肯让步的份上,她就不计较啦,就是不知道羽计较不,想到这扬扬眉得意地一笑,她就说她的魅力无边直觉超准嘛,想不到羽那个阳光帅哥也有害羞的时候。 黎老爹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拦住女儿的去路,神秘兮兮地问:“宝贝儿,是不是南宫公子也要变羽贤婿啦?”见女儿羞涩地笑着点点头,立即眉开眼笑,“还是宝贝儿有魅力啊,娶到这么多优秀的女婿,我得赶紧告诉你娘一声。”说完“哧溜”一声不见了,黎雨馨呆了一呆,而后竖起大拇指,好轻功,顺便对爹爹的情报系统的效率及准确性表示崇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五章 不需理由 站在南宫羽的门前,黎雨馨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一会儿要怎么说呢?其实她根本没想清楚,就这么急巴巴地跑来了。~~ 就在黎雨馨踌躇的时候,门自动打开了,南宫羽面带微笑地出现在眼前,目光宠溺地落在她的娇颜上,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拖进屋内,“外面冷,进屋来说。” 黎雨馨愣愣地任他拉进屋,直到南宫羽将热茶放在她的手心,都还没有想清楚要如何开口。 南宫羽自动地替她解决了困扰,双手捧着她的小脸问道:“黎黎,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黎雨馨的脸又不自在地燃烧,用贝齿咬了咬下唇,问出心中的疑问:“羽,你……确定吗?你原来一直当我是朋友的啊,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南宫羽没想到她有这一问,不禁愣在原地,他只知道他嫉妒她与别人在一起,他想站在她的身边,让她的笑颜为他而开放,可一直以来都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喜欢她什么?喜欢她的聪慧,可比她聪慧的女子他也见过;喜欢她的甜美,可比她美的女子并不少见;喜欢她的坚强,可江湖女儿个个坚强。``。88106 超速首发`` 这个问题让能言善辩的南宫羽大为踌躇,怕回答得不好使佳人心生芥蒂,他想说一套完美的辞令哄得佳人开心,可黎黎明亮的双眸正注视着他,期待他的答复,他只得犹犹豫豫地答道:“我……我不知道,呃,不,只是暂时没想到,但我喜欢你是认真的!黎黎,你别生气,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黎雨馨低头品了一口茶,小叶荷香茶,她的最爱,而后无所谓地道:“哦,那就不必啦。” 南宫羽很着急,不知该怎么解释:“黎黎,你生气啦?” “没有,我没生气。只要你是真心喜欢我,那就不需要理由啦,当我没问。”黎雨馨耸耸肩,南宫羽可能不知道,她对他的回答满意极了,如果他说出一大堆的理由,她反而会怀疑他的真诚。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一边拼命想知道别人爱自己的理由,一边又觉得有缘由的爱不纯粹。~~~~见南宫羽焦急地将目光锁在她脸上,黎雨馨冲他嫣然一笑,让他宽心。 南宫羽被那绚烂的笑容醉了心神,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在娇人的俏脸上印下轻吻,他也不大清楚自己在干什幺,只觉得这样和黎黎在一起很甜、很醉人,嘴唇缓缓移动,直到他的唇贴着她的唇,他试探着用舌尖轻舔诱人的红唇,察觉到佳人合上了明亮的双眸,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将她紧拥入怀中,深吻上渴望已久的嫣唇。 直到门外传来轻轻地三声叩响,才打断了两人的热吻,黎雨馨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南宫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热的心跳,问道:“何事?” 门外的是负责保护羽的禁卫,他低声回答:“主子,时辰到了,该去客栈了。” 柔情蜜意的两人这才意识到时间过得飞快,南宫羽柔声问:“黎黎,我们一块走吧。” “这……”黎雨馨飞快地想了一下,镜幻尘昨天才来,自己总该陪他用饭,但带他去凤来客栈不好吧,于是对羽说:“羽,你自己去吧,我在家陪尘,帮我同韩伯母韩伯父告罪。” 南宫羽却笑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我陪你爹爹喝一杯。”吩咐禁卫带话去客栈,自己则牵着黎黎的小手,到前堂陪未来岳父大人聊天。 前堂里已是笑声一片,镜幻尘早就来了,正陪黎老爹聊得开心。黎雨馨与南宫羽一进门,他的目光就飞速地在他们互握着的手上转了一圈,吓得黎雨馨差点把手甩开,幸好及时忍住,否则就太对不起羽了。 黎雨馨扪心自问,她没事干嘛这么心虚,这么怕这个醋坛子啊?在这个世界上,女子三夫四侍是很正常、很光明正大、很理直气壮的一件事啊!自己一定要坚持立场,不能退缩,绝对不能还没成亲就变成夫管严。尽管再三做了心理建设,但看到镜幻尘的目光瞥向她时,她还是立即谄媚地笑道:“尘,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镜幻尘慵懒地笑答:“反正无事可做,不如过来陪陪岳父大人。” “嘿嘿……”黎雨馨干笑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南宫羽却温和地笑道:“幻尘,你真是有心了,以后有空多陪陪岳父大人吧。我和黎黎一办完事就会立即过来。” 黎雨馨大窘,哀怨地瞄了眼南宫羽,他干嘛没事要刺激这个醋坛子,还说什么“办完事”,会让人误解的啊,老大! 镜幻尘果然受刺激,唇角的笑容越发慵懒了,“不知你们二位有什么事要办呢?” 黎雨馨正抓耳挠腮想怎么安抚他,黎老爹此时出来充当救世主,呵呵地笑道:“羽贤婿,快快坐下。尘贤婿啊,羽贤婿说的应该是馨儿比武招亲的事吧,此事也烦你多上点心,帮馨儿将夜贤婿娶回来,既然是一家人,就应当和睦相处相帮相助嘛。” 黎雨馨犹如抓到救命稻草,立即扑到爹爹怀中,一叠声地赞同:“是啊是啊,要和睦相处、和睦相处。” 镜幻尘笑道:“莫非小狸狸觉得我们相处得不和睦?” 南宫羽也笑道:“我们相处得很和睦啊。” 而后四人齐声欢笑,笑声中黎雨馨心道:一见面就开战,你们相处得和睦才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六章 冬夜危机 镜幻尘小住了两天,便回碧都了,他唯一比较满意的是,南宫羽还住在客房,临走前半是威胁半是引诱地要求黎雨馨尽快搬到碧都去,黎雨馨答应他尽快考虑这个问题,才不甚满意地走了。 南宫羽正是初恋期,满眼都是柔情蜜意,自然希望时时与黎黎在一起,他可不似韩夜寡言,没少跟镜幻尘明里暗里斗嘴争宠,以他的意思,镜幻尘既然晚上霸占了黎黎,那么白天就应该让给他;可镜幻尘觉得自己远在碧都,偶尔才来元希,小狸狸当然应该全心全意地陪他才对。 黎雨馨既要照顾这个,又要安抚那个,劳心劳力伤透了脑筋,这一碗水端平,看来是个高技术含量的活啊。 不过当着黎老爹的面,两人还是不会争吵,一家人其乐融融用饭聊天——呃,只要黎雨馨坐在他俩中间,这让黎雨馨想到了一个问题,以后是三个夫郎啊,那她应该坐在哪里才能保持平衡? 黎雨馨的拳术过了一个坎后,突飞猛进,挥舞起来有模有样了,与南宫羽拆招时也不必思考用什么应对,几乎都能自然而然的反应。只是这两天借口身体不适没去凤来客栈,十分思念韩夜,镜幻尘走了,当然要去韩母那走动走动。 刚一进客栈,韩夜便冲过来将黎雨馨的小手握在掌心,关切地问:“黎黎,你身子好些没?刚好别出来乱跑,天寒小心着凉啊。”母亲不许他去黎院,就连魏剑都被禁足,这两天羽也不过来,不知黎黎到底病况如何,他都快急疯了。~~ 还没等黎雨馨回答,风宛然就抢白道:“不练武的人身体就是差,天不过稍冷了一点,就病倒了。” 黎雨馨懒得跟她们吵嘴,笑着宽慰韩夜:“我没事。”径直向韩父韩母请了安,便同韩夜到后院想同他说羽的事,可三哥五哥跟在身后寸步不离,让她很难开口,这话要是传到韩母的耳朵里,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随后请安的南宫羽走过来,笑道:“黎黎,你先去陪师父师母说说话吧,我有话对夜说。” 黎雨馨丢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忙跑去拍马屁了,坐着陪韩父韩母聊了会天,羽和夜便走了进来。夜看她的眼神有眷恋也有忧伤,想必是羽已经告诉他了,夜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了。”黎雨馨不知怎么反应才好,只能冲他笑笑,握紧他的手。 晚饭后,韩母对黎雨馨说:“黎姑娘,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对羽儿说。” 元希城郊的福临客栈最豪华的福园内,漆黑一片,只有主卧房内有微弱的光线,一名锦衣少年,正端坐在床铺上打坐,长长的直发没梳任何发髻,顺着脸颊两侧垂下,挡住了大半的面孔,只看得出高挺如山峰的鼻梁。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飞速地掠进主卧,单膝跪倒,不发一言,床上的少年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平淡地问道:“又没探到任何消息?” “属下该死。~~~~” “既然该死,还活着回来干什么?自己了断吧。”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似乎他在谈论是不是生命而是一颗小草。 地下的黑衣男子不禁发起抖来,颤声说道:“属下还想为少主效力,求少主宽恕。” 床上的少年突地睁开双眼,精光暴长,喝斥道:“没用的东西,还带人来。”长身一掠而起,穿过窗户飞上对面的屋顶,定定地立在两名正打算离开的黑衣男子之前,双掌出击,用强劲的掌风拦住他们的去路,从福园另两个房间内又冲出三人,飞速地包围了两人。 少年不屑地冷哼一声,问道:“你们是寒月山庄的弟子,还是禁卫?” 两名男子并不答话,举剑就向左侧的人杀去,他们自幼一齐习武训练,极有默契,立时判断出少年是这些人中地位最高、武功最强的;与他硬碰硬再被其他三人围攻,必死无疑,不如从最弱处下手,只要有人一逃脱,就能将信息送出。 少年大怒,以为他们是看不起他才不向他进攻,他团身而上,抽出腰间的软剑,贯注内力,以极怪异地招式,从后面进攻;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即回身应战,与他缠斗在一起,不多时便败相毕露;而另一名黑衣人与其他三人鏖战,尚能自保,眼见同伴险象环生,立即连发十几枚飞针,在黑夜之中,飞针的杀死力极大,与他对战的三人虽听到风声,但肉眼很难看清,无法全部挥开,有两人身中几针后立即痛苦地倒地抽搐,但黑衣人也被他们胡乱飞舞的利剑刺伤,黑衣人见一击得手,也不恋战,猛然一击迫开眼前阻拦的人,立即施展轻功,飞驰而去。 那人紧追其后,却被黑衣人越甩越远,少年见了怒火攻心,骂道:“一群废物!”连施三着杀手,将眼前本已节节败退的黑衣人格杀,立即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黑衣人飞驰了一段距离,便到了元希城中,在各屋舍的房顶飞窜了几步后,立即跳下房屋,除去夜行衣,换成普通人的装束,借着夜色的掩护,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快步穿行。 少年的轻功极佳,不过一会儿便追了上来,一双锐利的眼眸在夜市的人群中搜寻目标,他天赋异禀,任何人与他对视过后,都象打了指纹一般被他记住,不论怎样变装易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因此他并不在意人群的多寡。不一会儿,他便发觉了目标——身穿褐色长衫的男子,立即悄无声息地趋上前,一记杀招凶猛地击向黑衣人的后胸。 男子已察觉到有人接近,立即闪躲一旁,但仍然被掌风扫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深知对方的武功远在他之上,立即借由街道上的障碍,左躲右闪,飞身向一条小巷窜去。 少年紧追其后,刚入小巷,便被一股浓烟阻挡,他扫开浓烟后,小巷中便不见了男子的踪影。 少年眯眯眼眸,冷笑一声向小巷深处走去,凭着直觉往右侧的一转,察觉到有人,立时伸出手去擒来人的肩膀。 黎雨馨正沿着小巷的围墙边想边走,冷不丁一个人窜出来,劈手就要擒她,她险险地闪过一招,却在第二招就被抓个正着,肩膀疼得厉害,浑身都使不上劲,只得厉声喝道:“什么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七章 少年少年 黎雨馨从凤来客栈出来,心情极度郁闷,寒月山庄有事,韩父韩母决定回山庄处理,这本来算是件好事,可他们却一定要将夜给带走。羽替她求了半天,又是担保又是发誓都没用,真实的,难道怕她把他们的儿子吃了吗? 出门前南宫羽本想求三哥送送她,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摇头拒绝了,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黎雨馨看着满街的灯火通明,觉得十分刺目,不配合她此时的心境,于是专挑光线暗淡的小巷穿梭,谁知却会在一个小岔口,被一名突然冲出的男子给擒住。 她的第一直觉就是,遇上打劫的啦,当即厉声呵斥,“明灯亮火的想打劫吗?”希望不远处的大街上的行人能听到,也希望对方害怕而放弃为非作歹;她更想怒视对方的双眸,以凛冽的气势,将其吓到;却在看到对方的面容时,呆得说不出话来。 真……真……真正的绝色啊,这少年是她见过的最最俊美的人,比韩夜还要俊美,虽然年纪尚小,不过十六七岁,但将来一定是一个祸害人间的妖孽。 少年的长发因挥舞的动作而向后飘起,无风而动有如仙人一般,露出了完美无瑕的面容,肌色洁白透明如玉,浓眉深目,鼻梁挺直,双唇薄而优雅,尤其是,少年的眼眸是少见的深到极致的紫红色,如玫瑰花一般的绚丽,带着水晶的清透光泽,她敢发誓,这双眼睛在阳光下看,一定更璀璨! 少年在看清黎雨馨面容的那一瞬,也愣了一下,转而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回队这个女子有着一种心疼的感觉,看见她因为忍疼而皱起的眉头,他会有着一种近乎宠爱的心疼,手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力度,只是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掌下。但见她始终盯着他的眼眸不放,他的眼中慢慢蓄积起怒意,他最恨别人看他的眼睛,那被称为“妖瞳”而得不到父母宠爱的眼睛。 就在少年的怒气积到极致,即将爆发的那一霎那,黎雨馨感叹出声:“你的眼睛好美啊!像宝石一样!” 少年的怒火立即被浇熄,他愣了一愣,冰冷的面上突然绽放一朵笑花,如同深雪过后的冬日,阳光照耀大地一般的经验,他害羞地略垂下浓密的长睫毛,腼腆地问道:“你真的觉得我的眼睛好看?” 黎雨馨被他的笑容迷昏了头,傻傻地点头回答:“当然,千真万确!非常漂亮!” “你……你喜欢?” “喜欢,太喜欢啦。” “那、那好……”少年突然羞涩地一笑,“我决定娶你了。我叫柏瑞天,你呢?你叫什么?”“啊?”黎雨馨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不嫁人的。” “为什么?” “因为我定亲了,我要娶夫的。” 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她,思量了半晌,下定决心似的一点头,“好吧,我嫁给你,但我必须是正夫。” “啊?”黎雨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你要嫁给我?我们都不认识。”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不就认识我了?你再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就认识你了,我们不就认识了?” 黎雨馨觉得自己被他绕的头晕,“可是成亲的话,两个人要有感情才行啊。” “你喜欢我,我就喜欢你,这不是有感情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少年勃然大怒,“你刚才说的,你喜欢我的眼睛,所以我才喜欢你的。你居然骗我喜欢你,我最恨人骗我!” 这个罪名她可担当不起,赶忙解释,“我只是喜欢你的眼睛,跟喜欢你是不一样的。” “我最差的就是眼睛,你既然喜欢我最差的地方,就会喜欢我别的地方。” 黎雨馨暗地里翻个白眼,怎么这个角色的瑰瞳少年是个白痴吗?哪有这种逻辑?看他的脾气,恐怕他最好的就是眼睛了吧。她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指指少年扣在她肩头的手,“我们应该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吧!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干嘛学人打劫?而且今天我没带银子,很抱歉!” 少年的神色立即恢复了冷漠眼中的阴鸷迅速汇集,让黎雨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少年发觉后,马上收敛了杀气,僵硬地松开手,解释道:“我在抓一个人,错认为是你。还好我是要抓活的,要不然,刚才就下杀手啦。这是我宫中的事,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等我们成亲后,我会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而后又心有余悸地上下打量她几眼,想到可能会不小心杀了她,心都缩成了一团。 “不必啦,我不想知道你宫中的事情!”黎雨馨敬谢不敏,“既然是抓错了人,你放我走就行了。” 少年的眸中又聚集起怒火,“你还没告诉我名字,我以后怎么找你?” 黎雨馨觉得这个少年有点双重人格,一会单纯腼腆、一会阴鸷狂暴,可能跟他成长时不被关爱和教育方式简单粗暴有关,不过她没心思关心,于是敷衍地道:“我姓黎名姐。” “黎解?” “恩,乖!我要走了。” 少年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绽开一个绝美的微笑,“我以后会来找你!今天真有事,我必须走了,记住,我叫柏瑞天!”说完飞快的在黎雨馨的脸上香了一下,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之中。 黎雨馨摸着那半边脸,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发了半天呆,才低声咒骂:“靠,居然被个黄毛小子非礼!” 正要抬腿回家,忽听身后阴暗的角落里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吟声:“请……救……救……我……” 黎雨馨冷不丁地被吓了一大跳,紧张地回身注视着那个角落,看了许久都只看到墙壁,找不到任何人,一个人影突然从斑驳的墙壁上滚下来,仿佛是墙上剥落的一块砖瓦,吓得她一缩脖子,看身形那是一名男子,躺在地上半晌不动,似乎已经没了声息。 黎雨馨确定没危险后,犹豫再三才跑过去,小心得用手指戳戳他的背,男子似乎感应到有人来,又轻哼了一声。呼~~黎雨馨拍拍胸口,还好,还是活的。 “喂,你怎么了?要怎么帮你?”见男子又没了声息,黎雨馨急忙轻轻地拍拍他的脸,这一看眼睛发亮——金城武?是她喜欢的明星耶! 男子极力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道:“黎小姐,请……带……我……见……羽……将……军……” “你认识我?”黎雨馨很吃惊,“羽将军是谁?” “我……是……”男子摸出一块腰牌,便昏了过去,黎雨馨拿在手中翻看,那腰牌与南宫羽身上的十分相似,已经基本能肯定,这男子是禁卫,要见的应该是南宫羽,难道说刚才那名少年要抓的人是他?那么,少年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会被禁卫调查追踪的人,还不是一般的黑道或贪官。 “喂,你还能不能自己走?”黎雨馨使劲拍拍他,男子没半点反应,他之前挨了少年一掌,受了重伤,又以龟息功和隐术隐于墙上,耗尽了力气。若不是黎雨馨让少年分了神,只怕他早已被少年察觉,变成少年的掌下亡魂。 黎雨馨无奈地左右看了看,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家很近,可也有点距离,她要怎么把一个昏迷的男子背回去?但把他一人放在这,自己回客栈求助似乎更危险,少年找不到人很可能折返回来,要将他藏在哪里才不被少年发觉? 黎雨馨咬咬牙,决定自己背他回去,试了几次,才勉强把男子搀起,立即用脊背支撑住,半背半拖地往大街上走。男子的口中不断有鲜血渗出,所幸她俩穿的都是深色的衣物,不容易看出。 来到大街上,黎雨馨立即拦住一位路人求助,“这位大哥,麻烦 你帮我租辆车,我……相公喝醉了,我背不动他。” 这位路人十分热心,“我朋友就有马车出租,您住哪?” “好咧,一百文,还帮您将夫郎背回家中。” 黎雨馨喘口粗气,狮子大张口啊,从这到五柳巷能有几步路,平日顶多十文钱,他居然翻十倍,还说得好像十分仗义,但现在人命关天……黎雨馨点点头,“好!快点!” 那汉子打声呼哨,不一会儿,一名灰衣汉子驾着马车过来,两人一阵嘀咕,合力将男子扶上马车,黎雨馨刚坐上去,那汉子又附耳过来:“再加五两银子,小的保证不将今晚的事说出去。”说着晃晃沾满鲜血的手掌,黎雨馨一咬牙,“到了再给。” “好咧!”汉子“哐”地一声关上车门,坐在前辕上,马车飞快的驰骋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黎院。 黎雨馨刚探出头,正焦急地守在大门口的爹爹和南宫羽便冲了过来,不住地责问:“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说一声,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么?” 黎雨馨忙打个眼色给羽,示意他道车里看看,冲着爹爹撒娇道:“爹,相公喝醉了,我才晚些回来的。”又让管家强叔付了银子打发走车夫和那汉子。 南宫羽将男子抱下车来,待马车走远,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一禁卫,接过男子便向黎院走去,众人随后进了屋,管家黎强忙在前引路,立即派人收拾了间客房出来。 黎老爹忽的瞥见女儿身上的鲜血,大惊失色,黎雨馨忙安慰他道:“爹爹,我没事,只是碰巧路过,救了刚才那人。”南宫羽叮嘱属下务必将他的伤治好。 哄着爹爹先回房休息了,黎雨馨才转到客房,见南宫羽皱着眉头坐在桌前,刚才背人的禁卫正以内功为受伤的男子疗伤。 黎雨馨偎在南宫羽的怀里,将今晚遇到受伤者的经过细细讲给他听,呃,当然隐瞒了少年说要嫁给她的事。 南宫羽听后骇出一身冷汗,“黎黎,以后你出门还是带上侍卫,免得又遇上这类麻烦事。”而后紧皱眉头,思索了半晌:“黎黎,我还是搬出去住,再住在黎家,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我会留下两名禁卫保护你,加上幻尘的两名侍卫,应该够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你。” 刚才韩母留他下来,说的就是这件事:这两日不断有人到凤来客栈打探他们的行踪,双方交过几次手,互有伤亡。对方的人被抓住后,立即服毒自尽,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武功路数也极怪,不是任何一个门派的武功,韩父判断应为魔宫中人。魔宫早于30年前便被摧毁,武功也失传,但不排除死灰复燃的可能。至于魔宫中的人为什么会找上韩家,他们分析应当与私盐案有关,凤栖山的基地被毁,盐池也被官府接受,派驻了大批兵马,魔宫此次可谓损兵折将,还失了财源,必定要狠狠报复!估计他们已经打探到,当日带人前往围剿的人中,有韩家的人。 虽然很舍不得与黎黎分离,但为了她的安全,南宫羽决定先搬出去住。 这时,受伤的男子“嗯”地轻哼了一声,悠悠转醒,南宫羽立即快步上前,询问道:“擎,你查到什么?是谁伤的你?” 擎勉强施了一礼,恭敬地答道:“属下与陌从凤来客栈一直跟踪黑衣人到福临客栈,见到一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内力极强,武功招数很怪,属下从未见过,属下是被那少年所伤,估计陌已经被害了。从他们所租的院落来看,此行应当不少于十人。” “你是如何逃脱的?” “属下逃至集市仍被少年找到,又中了他一掌,只得逃入小巷,隐身壁上,刚巧黎小姐经过,那少年……”擎抬眼看了看黎雨馨才道:“与黎小姐说了一阵话,才分了心神,没察觉到属下,等他走后,属下这才向黎小姐求救。” 见南宫羽的眼光看向她,黎雨馨只好将少年的对话简单的复述一遍。 擎又说道:“属下曾听其他人都称他为少主。” 南宫羽听后沉思不语,黎雨馨却暗吃一惊,那少年居然是魔宫的少主,她忙拉拉羽的衣袖,“羽,他说他叫柏瑞天。” “那就没错了,魔宫宫主就是姓柏。” 南宫羽别有深意地看了黎黎一眼,才对擎道:“你先好好休息养伤,允,你在这照顾擎。”然后拉着黎黎的手走到自己的房内,满含醋意地取消道:“听说被他们看上的人,会纠缠到至死方休。” “啊?那怎么办?”黎雨馨着急不已。 “谁让你乱说话,他……真的很美吗?” 问这话的意思,她还不明白吗?黎雨馨立即声明,“他只不过长得好些而已,论到潇洒的风度、高雅的气质、男人的气概,比起你来差得太多啦。” 南宫羽这才满意地一笑,亲昵地吻住佳人的焉唇。刚才回到黎院,听说她还没回家,他心慌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等在家中又怕她在路上有意外,外出寻找又怕错过;好容易盼到她回来,却听说那魔宫少年日后还要来找黎黎,真是没一刻安宁。 南宫羽又踟蹰不决是否搬出黎家,万一这少年找到黎院来,要如何防范才好。 他左思右想,最后建议:“黎黎,我们还是尽快说服岳父大人,把家搬到碧都去吧。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开那名魔宫少年,二来可以由幻尘来保护你,魔宫的人再嚣张,也不敢直接与朝廷对抗。” 黎雨馨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样最好,就算魔宫的少男只是说着好玩不来找她,她也怕被他们抓去做人质,威胁韩夜和南宫羽,毕竟她和韩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要查出来很容易,而她的武功又太不济事,无法自保。 不过搬家这事前两天境幻尘还在的时候,就同爹爹商量过,爹爹虽然没说话,但看得出并不想搬家,毕竟黎家在元希住了几代啦,把跟搬走谈何容易;可他也知道女婿说得有道理,因此才没当面拒绝,只说考虑考虑。 她与南宫羽商量了一下,决定照实告诉爹爹,爹爹素来疼她,为了她的安全应该会同意。 果然,第二天一早,南宫羽刚把情况说完,黎老爹就急得站起身来,立即命管家强叔去请各店铺的掌柜过来,商量盘店出售的事。 黎雨馨忙拦住爹爹,“爹爹,我先写封信给幻尘,让他现在碧都帮我们找好店铺和住房,或者我们到那边去住客栈也成,这边的店慢慢卖出不必着急,小心旁人乘机压价。” 只是雪鸢一般黄昏才会来,黎雨馨也就不急着写信,还没等她的信写上一个字,一道谁也没料到的圣旨从天而降! 亲们,我回来继续写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八章 圣旨到! 话说当天下午,晌午刚过,一队飞驰的马队准确无误地停在黎院之前,马上各人全都是官员官差的打扮,当前一人跳下马来,对守门的家奴道:“快叫你们小姐沐浴更衣,准备接圣旨。” 家奴被官员的气势吓得面如土色,立即滚到前堂报告老爷,黎老爷当时就傻了眼,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平头小老百姓跟圣旨会有什么关系,忙请各位官员上座,安排管家招呼各位官员,自己则亲自到后院找女儿。 此时黎雨馨正在自己院内,同韩夜南宫羽并肩躺在软榻上,晒午后的冬日暖阳。韩母本决定一早就起程返家,但韩夜怎么都要跟黎黎单独见上一面,韩母扭不过,加上韩父在一旁帮腔,只好许了他。两个小情人许久未单独相处,加上之后的几个月,都有可能无法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立即闩上房门你侬我侬地滚床单,说着悄悄话,晌午时韩拓上门提人,还是被南宫羽给拦下打发回去的。 韩夜在黎家蹭完了午饭还不想走,三人便搬了一张软榻,躺在院中央随意地聊着天,正笑得高兴时,爹爹忽的跑进来,大叫道:“女儿,宝贝儿,圣旨到了,快收拾收拾,接圣旨。哎呀,羽贤婿,刚好你在,接圣旨有什么规矩,快快告诉为父。” 黎雨馨忙滚下床来,狐疑地道:“爹爹,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有圣旨来找我呀?” “不会错的,宣旨的官员都在前堂坐着呢!文清,快过来帮小姐梳妆。” 南宫羽鼻子里轻哼一声,懒洋洋的起身,小声嘀咕“动作倒快。” “啊?羽你说什么?”黎雨馨没听清。 “没说什么。”南宫羽轻摇折扇,笑得十分明朗。 等父女两人收拾妥当跪下接旨,听宣旨官念完圣旨内容后,黎雨馨撇撇嘴,肯定是境幻尘那家伙搞的鬼,动作倒还真快,只怕已经筹划许久了吧。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表彰黎雨馨在破获次次私盐案中所做的贡献,为此特赐贡士出身,官拜太府寺税务司主薄一职,赏碧都城西府第一座,黄金百两,锦二十匹,限十日内到任。 宣旨官将圣旨卷拢,双手递给黎雨馨,笑道:“恭喜黎大人,少府寺卿陈大人要本官带话,皇上赏赐的黄金和锦缎,国库已经拨下来了,待黎大人到吏部报到后,送至黎大人府上。” 黎雨馨忙道了谢,双手接过圣旨供在香案上,又拜了三拜,这是南宫羽刚教的礼仪。 黎老爷立即派发红包请各位官爷喝茶,宣旨的官员笑纳了,也不多做停留,只是再向黎雨馨道了声“恭喜”,吩咐她按时到任,然后扬长而去。 黎雨馨贴到南宫羽的怀里问:“太府寺税务司主薄是干什么的?官级多少?” “太府寺掌钱谷金帛诸类,下属的税务司主管财税,主薄嘛,就是算算账目,官职八品。”南宫羽挑眉笑道:“恭喜黎黎啊,当官了,而且八品官员赐府邸的,你恐怕是天禧国第一人。” 黎雨馨嘿嘿笑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再说了,七品就是芝麻官了,八品不是比芝麻还小。官小叶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主薄的事累不累?薪俸多不多?”她以前跟境幻尘说过要参加会考,到官府当账房的,他就给她安了个税务的工作,工作她倒是能胜任,但是要是累的话,她一定要踢那坏痞子几脚,不知道她最懒了吗? “八品官,薪俸按理每年三十两银,米二百斛;至于累嘛,放心吧,税务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主薄,若是让他们知道左相大人是你的夫郎,谁敢让你累着?”南宫羽淡笑着调侃,话语多少带着酸气。 黎雨馨急忙伸手抱住他,“若是让他们知道羽使我的心爱,也没人敢得罪我啊。”南宫羽十分受用,也不顾前堂内还有旁人在,在她的小嘴上轻啄一口。 韩夜在一旁道:“黎黎,你搬到碧都去,离寒月山庄就更近啦。” 黎雨馨扑倒夜的怀里耳语:“夜,寒月山庄离碧都都有多远啊?你能不能溜到碧都来见我?” 韩夜立即点头,“当然可以,相距不过三百里,一天就能赶到。” 南宫羽拿折扇敲她额头一记:“你刚刚才告诫夜说,不要惹怒师母,这回又怂恿他偷溜出来,不是出尔反尔吗?” 黎雨馨吐吐舌头,“我太高兴了嘛。” “宝贝儿当官大人啦,光宗耀祖啊!这回不搬都得搬啦。”黎老爹乐得坐不下来,满屋子乱转,“夜贤婿、羽贤婿,今晚咱们爷仨喝它个不醉不休。” 南宫羽自然是一口答应,韩夜却只能婉拒,他三哥五哥上午就到黎家来催他回去了,再流下来用晚饭时不可能的,韩夜又蘑菇了一会,终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黎雨馨和南宫羽送他出门,仔细叮嘱:“夜,你一定要记得向伯父伯母说明我不方便相送,祝他们一路顺风啊。” 待客人都走完,管家强叔才兴高采烈地恭喜老爷和小姐,并提议由他先带几个人到御赐的府邸中收拾打扫,采办生活用具、床上用品等,方便小姐到任时居住。黎老爹立即允了,强叔脚步不停地去安排人手,不到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带着竹青等无人启程去碧都。 南宫羽看着强叔的背影笑道:“黎黎,你家的管家真是精明强干,比起长公主府的管家也不遑多让。” “当然,强叔是爹爹的左膀右臂。”细想又觉得他话里有话,“额?你什么意思?” 南宫羽正要回答,家奴阿福引着以为贵客进了前堂,黎雨馨定睛一瞧,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千越,笑着打招呼:“什么风把大少爷您给吹来啦?不再忙得脚跟直打后脑勺了吗?” 千越妩媚一笑,“再忙也得亲自来恭喜你高升啊!女人,不错啊,不用会试就有了贡生的功名。” 黎雨馨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在元希吗?怎么会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要给以为八品小官赐府邸,你以为内阁不用讨论的吗?再说宣旨官到元希,也会先找本地的衙门,要不然谁认识你。” “这样啊,”黎雨馨洋洋得意,“你羡慕啊?既然来道贺,有没有带贺礼?” “还要带贺礼?你这女人也太财迷了。我是来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帮你讨到这个官职的?”见黎雨馨若有所思地不接话,千越又接着道:“姓镜的那家伙的确是卯足了劲为你争取,可你别以为这种破例的事,他一人就能说了算数,就你那点功劳,要弄个清水衙门的小官还成,想当肥差还要赐府邸却难上加难,要不是龙琰王爷鼎力支持,想通过可难得很,你别只记着一个人的功劳。” 南宫羽闻言面色一僵,不等黎雨馨回答,冷哼一声,嗤笑道:“你不好好的当你的少司马,却学媒公做起媒来。” 黎雨馨大窘,忙抢着说:“羽,你乱说什么?哪有这种事?千越不过是告诉我一声,提醒我上京后想龙王爷道谢。”娇嗔地横了南宫羽一眼,千越根本没这么说,他干嘛反应这么强烈啊,学谁不好,学境幻尘那个醋坛子。 千越本来竖起了的剑眉,要向南宫羽开火的,一听黎雨馨的抢白,立即瞪圆了狭长的凤目,俊脸写满“孺子不可教也”,冲着她怒吼:“你这个女人长没长脑子?如果龙王爷没那个意思,我干嘛要特地跑来问你、告诉你。” 黎雨馨闻言瞠目结舌,龙琰有那个意思?她跟龙琰好像只见过两面吧?第一次是一起被抓,谈不上同生共死,第二次是他请客吃饭,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啊。难道我真的这么有魅力?黎雨馨心里顿时美滋滋的,有美男暗恋啊,虚荣心极度满足,换谁不得意? 南宫羽见不得她一脸又惊又喜的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她锁在怀里,似笑百笑地道:“黎黎很高兴吗?只可惜连这种事都要别人代言,琰他是没长嘴还是没长胆子?” 黎雨馨忙用手捂住脸,拼命摇头,难道她刚才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要不羽怎么醋意这么大? 千越一听他辱及自己的朋友立即怒道:“你知道什么?龙王爷他可没要我代言,是我自己想帮他说的。” “哼,原来他没说,也就是不一定有那个意思咯。” “当然有!” “你什么时候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连他想什么都知道?若是弄错了,我看你让他脸往哪搁。”南宫羽面上言笑晏晏,心内满腔炉火,“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扇动降降体温。 原来她是白得意一场,黎雨馨不由得有些恼怒,立即责问千越:“既然他没这么说,你干嘛多事,要他没这个意思,我却自作多情,以后见面多尴尬。” 南宫羽笑问:“黎黎,你自作多情干什么?莫非你对琰有意?”黎雨馨立即哑火,低头做忏悔状。 千越差点暴走:“你这女人是猪啊,我没弄清楚会来跟你说吗?你回来之前龙王爷也一直坐镇元希,每天都问我你的事情,对你没意思会问了又问吗?” 南宫羽听不惯他左一句猪有一句猪地,拧起英眉喝道:“千越你嘴巴放干净点。” “关你什么事,这女人都没说我。” “你说黎黎就关我的事。” 千越突然冷静下来,不屑地笑道:“我说你干嘛横加干涉呢,原来是拿自己当正夫。哼!要论身份,龙王爷可一点也不比你差,谁当正夫还不一定呢。” 黎雨馨赶在南宫羽发作之前,呵斥千越:“这关谁是正夫什么事?羽是我的宝贝,当然能替我骂回来。再说,你刚才所说的都是你自己猜的,没根没据,好端端的跑到我家来搅事。” “我用得着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千越恨死黎雨馨不相信他,怒道:“我不过好意告诉你,又搅了什么事?你要怕了君晟羽,你只管怕去,但别枉顾琰的一番心意!琰为你做了那么多事,要是你敢负他,我可不会饶你。”他嘴里对黎雨馨说着,目光却转向南宫羽,“到时谁帮你都没用。”语罢,气呼呼地拂袖而去,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本来他还打算敲敲这个小气女人的竹杠,要她到城中最贵的一品居请客的。 南宫羽目送他离去,斜瞥一眼黎黎,见她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不满地轻哼一声,紧搂着她问道:“黎黎觉得龙琰如何?” “啊?没什么印象,只见过两面而已。”黎雨馨急忙摇头,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她觉得龙琰漂亮的像天使。 南宫羽面色稍缓,拥她入怀,酌字酌句地说道:“龙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其实是个心思极难揣测的人,他若喜欢你,也是将你放在国事和权势之后,你若喜欢上他,只会受苦。” 黎雨馨大叫冤枉,“我哪有喜欢他,都说对他没印象了。羽,我有你们就够了,你千万别瞎想!还有,千万别告诉境幻尘啊。”真是的,她又不是花痴,不过是虚荣一下而已。 “哼!你怎么那么怕幻尘。” “我不是怕他,只是不想他分心,他怎么说都是个左相不是,公务繁多啊。羽,你要答应我,别告诉他。” “我才不会多嘴!黎黎,你也要答应我,到碧都后能不与琰见面就不见面,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南宫羽将她的小脸转向他,一定要她承诺,他十分怀疑龙琰的动机,但又说不出理由。 黎雨馨觉得羽有点担心的过度了,但为了让他放心,还是笑着点点头,送上甜吻,“我答应你,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内心思忖,我一个八品芝麻官,哪里能见到议政王,除非他真对我有意思,上赶着过来看我。 南宫羽打算用过晚饭就搬到客栈住,留下允河受伤的擎在黎院。黎雨馨心里舍不得,蘑菇道:“羽,你只带一名禁卫,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还是住在这吧,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心上人的关心,南宫羽心甜得如同抹了蜜,笑着说道:“黎家人多半不会武功,若魔宫的人来了,我反而受钳制。若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过跑就是了,倒落得轻松些。”想到他轻功卓绝,黎雨馨稍稍安了些心,再不舍,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危险解除前不一定能常见面,两个小恋人本打算到房内单独相处,了旁人却不给他们机会,两人刚出前堂,阿福就飞奔来报,刺史方大人带着一众元希官员,亲自赶到黎院来道贺,人都已经进门了。 方大人居然亲自道贺,也不怕折损了威严?黎雨馨撇撇嘴,令阿福去书房请爹爹,自己上前迎接,南宫羽但笑不语,对方山的动机心知肚明。 待众人在前堂坐定,方青山呵呵地笑道:“贤侄女果然是人中龙凤啊!本官那时就说,贤侄女必定一跃上天!” “大人您过奖了,雨馨是在惭愧!”黎雨馨忙做出谦虚状,心道,我一八品小官离一跃上天还有十万八千里吧? 与众官员寒暄了一阵后,方青山导入正题,“托女皇陛下洪福,本次吴州才得以破获天禧最大的私盐案,当然,这其中也有贤侄女的功劳,本官拟办一次庆功宴,宴请本次破案有功之人,贤侄女一定要来啊!” 黎雨馨诚惶诚恐地起身福了一礼,“一定一定,这是雨馨的荣幸啊!”心内却打定了主意,只要强叔将碧都那边的房子收拾好,她就立即到碧都去,才不参加什么庆功宴,绝不与方青山和方步云再打任何交道。 雪鸢飞来时,已经傍晚时分,客人都已告辞,黎雨馨有许多话想对境幻尘说,最终还是只能写几个字,“十日内抵京。” 境幻尘在内阁直忙到戌时三刻才回到府邸,一进到卧房内,管家镜恒便送上雪鸢。 境幻尘快速地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管,取出里面的小字条,小心的展开阅读,虽然只有区区的几个不甚美观的大字,他却看了又看,心满意足地一笑,他的小黎黎终于要到他身边来了。 为这,他已经努力了许久,原本想为她求个内阁令史,管理内阁各类公文的分档与保存,这样就能时时与她见面,但女皇陛下一直不同意下旨(其实这主要怪他将心上人夸得太过,吹得太狠了,让女皇惊喜天禧国又出一年少栋梁,立即派人秘密前往元希调查。回馈的结果却让女皇大失所望,黎雨馨是个病秧子不说,还是从半年前才开始习字的,想必是个半文盲;而左相大人则时常留宿黎家,与黎雨馨是对小情人。女皇陛下自动地将他夸奖的话打了个零点五折,认为因着左相的才能,给他的小情人一个闲差倒没什么,但需用到才学的内阁令史却不行)。 昨日一回京,原本一直在争论的事就有了结果,女皇陛下突然改变了主意,同意赐小黎黎官职和府邸,让他十分惊喜。只是刚刚才从右相口中得知,这事居然与龙琰有关,是龙琰劝服的女皇! 境幻尘烦躁地蹙起眉头,龙琰为人一向淡漠,不爱管闲事,此次为何如此热心?他心内隐隐觉得不爽,却又找不出缘由。算了,不必再想,境幻尘收回思绪,低头又看了一遍字条,笑着猜想:小狸狸现在在干什么呢? 黎雨馨此时正将手中的请柬翻过来转过去,请柬是晚饭后方府的管家亲自送来的,三日后,方青山为私盐案告破而特设庆功宴,办事效率真高啊! 可黎雨馨接到请柬时,右眼就连跳了几下,总觉得宴无好宴,必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小一:·3· 亲们 我想你们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九章 宴会(一) 李院内—— 李秀珠细细地向相公汇报了宴会的各项准备事宜,方青山将手上的采购清单及人手调配方案仔细看了看,又提了几点注意事项,这才算把庆功宴的筹划事宜安排妥当。 坐在一旁的方步云兴奋得抓耳挠腮,一想到三日后就是庆功宴,能见到黎雨馨就兴奋不已。他之前到过黎家三次,都被告知黎雨馨不在家,上次在正西正桥遇到她,正想表现一下自己,谁知她调头就跑,一溜烟就再没看到身影,害他只能回家向爹爹求助,可爹爹一拖就是半个多月。 方家先后几次遣媒公上黎家,可黎老爷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推脱定亲的事,令方青山十分恼火。并不是他不想帮儿子,只不过私盐案的查处正在当口,千越将军一直盯着逃犯追捕的事情,他没精力管这事;好容易事情告一段落,刚在想着怎么到黎家逼婚,又得知黎雨馨被圣上钦赐了功名、官职,更加重了他与黎家联姻的想法,一个普通百姓能被圣上钦点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次办庆功宴,他想好了计谋,做了万全地准备,势必要在宴会上将两家的亲事定下,为此还特意瞒着儿子,就是怕他为人莽撞露出破绽,被张博父子学了去。 南宫羽在住进客栈的当晚,便从派出打探的禁卫口中得知,住在福利临客栈的魔宫帮众,已经退了房出城去了。他猜想他们是尾随韩家人出城的,便立即飞鸽传书给师父师母示警,请他们注意安全。 既然魔宫中人已不在元希,南宫羽第二天一早又搬回了黎院,一面教导黎黎练拳,一面卿卿我我。没有旁人打扰他与黎黎情意绵绵,自然是件开心的事,但南宫羽也有烦恼:黎黎似乎对擎十分感兴趣,缠着他问擎的事,生辰八字、出身籍贯、兴趣爱好都被问遍;还关心擎的伤势,叮嘱文清给他熬补汤,擎如果出房来练功,她就会站在一旁笑吟吟地观看。 南宫羽酸溜溜地问过黎黎几次,是不是对擎有意,她不满不在乎地说,“我只是觉得擎长得面善,看起来亲切,当他是自己弟弟而已,你别瞎想。”听听这叫什么话,擎明明比她大了好几岁,找个这样的理由,还叫他别瞎想,他才不相信。好在黎黎除了第一天去问侯过擎外,之后都没再进他的房间,也没主动到擎的眼前献殷勤,这多少让南宫羽安了点心,只盼着擎的伤快点好,他立即就将他遣到别处去出任务。 黎雨馨不是不知道南宫羽心里不痛快,可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与翻版偶像近距离接触,很难忍住好奇心,为了照顾羽的感受,她只能尽量往擎的面前窜。南宫羽虽然知道行意拳的拳法,但没经历过禁卫们严苛的训练,也无实战经验,在实际应用方面仍有欠缺,因此吩咐允陪黎黎练拳,指导她实际运用,她的拳术果然进步很快。 一晃就过了两天,庆功宴就在今晚举行。虽是为私盐案的功臣庆功,但因为还有余孽未被抓到,方青山并未对外大肆宣扬,请柬上也没注明,不知情的人并不清楚宴会的目的。 方青山不知道南宫羽的身份,因此没有邀请他。南宫羽不能跟去,只得反复地叮嘱黎黎带上侍卫,宴会中也要千万小心,行动都要与众人在一起,还要小心提防,别中了方青山的计谋。方青山一心想与黎家结亲,提亲又总被推拒,眼看黎黎又要赴京,怕他在宴会上动歪脑筋。 黎雨馨都一一记下,晌午过后,就同父亲一起到刺史府赴宴。 庆功宴可谓盛大,除了宴请有功之人,还请来了当地的乡绅、名流、世家,刺史府的后花园内人头攒动,桌面上的点心精美可口,茶水也是上品毛尖,看起来所费不赀。 但方青山花得起这个钱,这次私盐案告破,最大的赢家就是他了:首先,抄了绸缎商苏白的家,没收了她家的店铺,在店铺拍卖时,李家捞了不少好处;其次,抓了十几个与苏家有勾结,牵涉到私盐案中的地方官员,吴州境内一下子空出这么多的空缺,能让他将自己的心腹提拔个痛快;再次,盐湖就在吴州境内,每年产量巨大,所纳的赋税足以让他笑逐颜开;最后,这次私盐案的告破,他并没出任何力,只是事后担当起追捕的职责,却也得了奖赏,政绩上记下辉煌一笔,日后高升又多了块坚固的垫脚石。 所以方青山坐在花园中搭建的凉亭内,笑得十分开怀,他平日里总是端着长官的威严,很少这样平易近人地与下属相处。 远远地看到黎家父女在管家的引领下步入花园,方青山立即招手笑道:“黎贤弟、贤侄女,快快过来坐。” 黎老爹被方大人那声“贤弟”叫得打了个突,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与刺史大人称兄道弟,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女儿,黎雨馨鼓励性地冲爹爹笑笑,大大方方地上前福了福,“给方大人及各位大人请安,民女黎雨馨有礼了。”黎老爹也诚惶诚恐地深施一礼。 方青山哈哈哈地笑道:“贤侄女怎么还自称民女?你可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税务司主薄啊,要称下官。来来来,过来坐。” 黎雨馨与爹爹坐在下首,笑吟吟地道:“侄女一时还没习惯,日后会注意的。” 方青山向她介绍了在坐的十二位官员,各官员左一句右一句地向黎雨馨道贺,以询问的口气嘘寒问暖,说的无非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说出来,咱们帮你搞定后高升可别忘了咱!黎雨馨都笑吟吟地答了谢了,心里却在烦燥地狂叫,无聊不无聊啊?没别的好谈吗?你们能不能自己聊天别管我啊? 好在这时安康王驾到,安康王是位赋闲的王爷,身份尊贵,元希旁的景颇城便是他的领地,凡吴州府衙有宴会或庆典,自然少不得要请他,但他一般很少出席,今天算是赏脸啦。 方青山忙率众官起身迎接,落座后众人忙着拍安康王的马屁,无人再来理会她黎雨馨刚好落得清闲。 黎老爹已经很没义气地乘乱偷溜了,黎雨馨却被方青山的一句话留了下来,虽然李臻也在此时赶到,但做为方青山的儿子,被安排在上座陪客,黎雨馨只能坐在下首打量各人的表情取乐。 安康王看上去不足四十岁,但身旁的古川县令张大人却告诉她,安康王已有五十岁余,为人和善,每日养养鸟,种种花,四处游山玩水,不问世事,生活得十分惬意。黎雨馨仔细观察安康王,他举止潇洒,相貌英伟,目光平和但气外露,她直觉他偶尔流露的言谈举止,精光一闪而过的眼神,都显示出他应当是位邪侫、狂狷、霸气的人。张大人却不赞成她的观点,认为皇族之人自然会有霸气,与普通人肯定不同,王爷的声名素来极好,怎么会是邪侫之人。黎雨馨立即住口,背后说王爷恐怕是个大罪,她刚才实在是无聊才会拿来与张大人讨论,还好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年纪一大把了却不留胡子,九成是有龙阳之癖。 张大人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见她不再出声,便转身热烈地参与身边同僚的话题,留黎雨馨一人百无聊赖地发呆。 “黎大人,黎大人”黎雨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张大人口中的“黎大人”是自己,忙问:“张大人,唤我何事?” “不是我。”张大人偷偷指指上方,压低声音急道,“是王爷和方大人找你。” 安康王笑道:“看来我们老头子谈论的话题,黎大人没兴趣啊。”黎雨馨忙起身行礼,不好意思地道:“王爷,对不住,刚才在想自己的事。” 方青山忙帮她解释:“黎小姐近日便要上京赴任,要办的事很多,恐怕在想这个。”黎雨馨连忙点头。 方青山又将事情向她简单地复述遍,原来是这些附庸风雅的人,正打算轮流作诗玩,有一位官员站起来提议,由新贵黎大人率先作诗一首,安康王立即赞成。黎雨馨当声傻眼,她哪会作诗啊?眼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中有鼓励(那是李臻和方青山)有期待(那是少数官员)有等着看好戏的(那是多数官员),知道势成骑虎,只好剽窃一首,可一着釖,脑子一片空白,一首完整的诗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几句佳句。她咬牙切齿地横了一眼那个笑吟吟看着她,马屁拍到马腿上还不自知的陈大人,目光飞速地在四周乱扫,希望找到一两个提示物,帮助她唤醒记忆中沉睡的诗句。眼睛瞄到桌上各式各样精美的茶点,一首小时候学过的诗,猛地窜进脑海——真是不应景啊!但所有人都已等得不耐烦,她没时间多想,只好慢慢地吟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元希篇 第九十章 宴会闹剧(二)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诗一出,全场寂静,众官员个个目瞪口呆,方青山微蹙眉头,安康王若有所思,唯有李臻双眼顿时明亮,又惊又喜。 黎雨馨垂头丧气地立在当场,她也知道这首诗跟风雅扯不上边,跟此情此景此宴更无关系,好象……还有点……指责的意味,但……她只想起了这首呀,没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好的啦。 安康王率先鼓掌,呵呵笑道:“黎大人如此体恤百姓,将一必定是国之栋梁啊!” 方青山也立即接口道:“此诗对仗工整,意义深远,佳作!佳作!”众官也随即附和,一人突然说道:“原来黎大人赞成李县令的观点,却用诗来表达,可谓高人一筹啊!”不少人呵呵笑着,点头称是,笑声中说不出的暧昧。 原来之前众官员一直在争执明年是否增加田赋的问题。吴州连续两年大丰收,农民的收入激增,有官员便提议增加田赋以充实库房,大多数人都赞同,唯有李臻等少数几人反对,认为农民劳作辛苦,便是多得些也是应该,家境充裕也好渡灾年;但反对的人则反驳说,灾年时官府都要拨银两布施粥水,更要多存库银。 而黎雨馨的这首诗正是形容农民辛苦的,众人自然以为她是向着李臻。 黎雨馨却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李臻,在座姓李的县令好象只有他一人,自己这诗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臻用饱含柔情蜜意的目光回视她,深情得令她无法负荷,黎雨馨赶忙移开视线。 方青山瞥见他俩的互动,不禁面色一僵,立即又挂上笑容道:“贤侄女先坐下吧。” 而后游戏继续,黎雨馨认真听了两首诗,都是歌功颂德之作,便再无兴趣,眼光四处溜达,见一军人走至李臻身后,向他耳语几句,李臻立即站起来与父亲交谈,方青山忽地将目光看向她。 黎雨馨被方青看得莫名其妙,只见李臻向她走来,低声说道:“雨馨,有几名仅盐案的流寇,好似逃窜到了津浦县境内,此事机密,父亲要我陪你到他的书房中,将你在栖山中的所见所闻告知秦都尉,秦都尉马上就到。” 黎雨馨忙点点头,随他向前院的书房走,忽觉有道视线在观察自己,意味不明,忙回头查看,却见众人说说笑笑,似乎无人理会她。她疑惑地看了眼安康王,刚才感知的视线,似乎是从他的方位传来。 李臻看着她微笑道:“雨馨,你的诗作得真好,谢谢你支持我。” “啊?哦,”黎雨馨回过神,她已从张大人口中获知缘由,不希望李臻误会,再说诗是剽窃的,谈到这个就别扭,“是正确的我才支持!别说这个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作诗。”赶忙转换话题,“秦都尉都是什么人?” 李臻介绍道:“秦都尉掌管吴州军务,与父亲大人是同级的,只是职责不同。” 快走至书房时,方府的管家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喘着气道:“四公子,二郎君他突然面色发白,胸口绞痛,老奴已差人去请官医,您看您……” 李臻闻言急道:“爹爹现在哪?” “老奴差人送二郎君到漱玉阁休息,这会应该到了。” 李臻拔腿就走,忽又急急地转身道歉:“雨馨,我先去看看爹爹,你自己到书房等秦都尉行么?如果爹爹没事,我马上就过来。” “没问题,你快去吧,替我问候张叔叔。” 黎雨馨目前送他走远,自己一人沿着花幽小径往书房走去。主人、客人和家奴都在后花园忙碌,前院这边静悄悄地,黎雨馨反而觉得心旷神怡。走入书房,炉中的炭火烧得旺旺的,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黎雨馨忙关上房门,呵口气,搓搓小手,暖和暖和。这方青山也真是的,大冷天的,竟在四处漏风的花园凉亭内招待客人,放再多炭火也枉然。 黎雨馨坐在炉边一面烤火一面等待,仔细回想她见过的凤栖山中帮众的长相,隔了一个月时间,有些面目模糊,不知能不能帮到秦都尉。她一坐下就直犯困,忙站起来来活动活动,边松动筋骨边看书房壁上的水墨山水画,一会秦都尉来了,她却在打瞌睡就不好啦。 黎雨馨正欣赏着一副风雨江山图,忽听身后的屏风传来细微的水响,她奇怪地侧耳倾听,的确有水滴的声音,难道是房顶的积雪化成水漏下来啦?好奇心极盛的她,忍不住往屏风处走,想瞧瞧到底是什么动静。 可走到屏风边上时,水声忽地大了起来,不是水滴而是水流了,黎雨馨猛地顿住,心中警铃大作,连鼻端都好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急忙返身往书房外跑。 屏风后的方步云瞥见她没上前,立即狂奔出来,飞身一扑,将黎雨馨扑倒在地,压在身下。他与父亲商量好,先骗黎雨馨到书房来,再由他表演一出美男出浴被她撞见的戏码,而后被人逮到现场,这样黎雨馨就必须为他的声誉负责,娶他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方步云早已藏身书房,见黎雨馨进来,立即宽衣解带沐浴,好不容易才将她吸引过来,可惜黎雨馨走到屏风这就往外跑,他只得亲自出去逮人,死死地压住,口中高声叫道:“黎小姐,你怎么偷看我洗澡呢?” 黎雨馨肺都要气炸了,她刚才就是怕看到蛤蟆出水,没想到现在却被这个蛤蟆给压着,男人的力气大得多,她怎么挣都挣不开,咬牙切齿地骂道:“滚开,我没看你,少自作多情!” 方青山带着五位同僚正往书房走来,听到儿子的叫喊心中一喜,故作不解道:“怎么回事?”加快脚步来到门前,伸手将房门一推,眼前的情景却是他没料到的——儿子光溜溜地压在黎雨馨的身上!他明明说得很清楚,一定将黎雨馨引到屏风后,造成她偷看他的假象,一定要让她成为过错方啊! 方青山久经沙场,这点小状况不在话下,立即变换台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方步云平日糊涂,这时却有了急智,哽咽道:“爹爹,孩儿看您书房暖和,便来这沐浴,谁知黎小姐突然走进来,还看到孩儿的身子。这要孩儿以后如何见人?孩儿想请黎小姐负责,谁知她转身便跑,孩儿没办法,这才……” 方大人直顿足,又急又怒道:“你怎么总跑到书房来沐浴?这下该怎么办?来人,快扶少爷起来穿衣,不怕冻着么?” 方青山此次带来的几人,都是平日机灵又贴心的心腹,之前虽没得他的暗示,现在却十分知趣地接口道:“方大人莫怪令公子啦,他也不知今日我们会来书房议事,事已至此,当想法解决。黎大人,这方少爷的身子你的看过了,按理,你该负责啊!” 方青山心中暗喜,长叹一声,将目光落在黎雨馨身上,等待她的答复。 黎雨馨愤怒得直发抖,拼命咬住下唇提醒自己冷静,已经落入陷井中必须自救,今日在场的人肯定无人会帮自己。她心念急转,待方步云一被扶起,还趴在地上不动,待从忙又过来扶她。 黎雨馨由人将自己扶起,双手环抱胸前,冷凝着俏脸,沉声说道:“刚才的情形,各位大人也看到了,他在后我在前,我身后可没长眼睛。进屋一听到屏风后有水声,我立即转身出屋,有屏风挡着,我什么都没看到,却不知何故方公子要跑出来将我抓住?” 方步云立即叫屈,“你明明到屏风后来了,看光了我的身子。” 黎雨馨狠狠地盯着他冷哼道:“你那时在干什么?” “我?”方步云眼珠一转,“我刚好沐浴出来,被你看个正着。” “好,你说我看你,那你也应当看到我的正面,我衣衫前襟有什么图案?马上回答!”她今天穿件月白色的对襟棉袄,上腹部有一大朵对襟拼接的粉红牡丹,十分抢眼,现在被她遮得严严实实,她一面盯着方步云,一面监视各官员,看谁敢给暗示。 方步云“呃、呃”了好几声,脸色变了又变,回答不出来。 同行的王大人立即替他辩解:“黎大人,人一惊慌必定不会注意这些。” “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惊慌的,难道还怕我吃了他?我这图案十分醒目,稍稍想下总能说出个大概来。” 方步云忙道:“可你刚才蹲着身子躲着,我当然看不清楚。” “哼!”黎雨馨冷笑,“我要在屏风这边躲着还说得过去,都到后面去了还蹲着干什么?偷看你的脚吗?” “这、这……” 黎雨馨步步紧逼,“你既然是沐浴出来,这么冷的天,难道不应该先拿条厚毛巾在手上擦水?听到有人进门,为什么不用它遮挡?你的毛巾呢?” 见方步云脸色一变,她心中一动,忙快步走到屏风后一看,顿时大乐,“哗”地一声将屏风推开,“各位大人,有人沐浴连条巾子都不带的吗?”方青山恼怒地横了儿子一眼,怎么忘了这个? “这……这都是小厮的事。”立即有官员帮忙。 “哦,可小厮好象现在也没来啊,方公子刚才就已出浴,打算在这等到结冰吗?” 黎雨馨推开屏风时,双手自然没再挡着胸前,方步云立即道:“我记起来了,你衣前有朵牡丹花。” 黎雨馨气红了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方步云这么不要脸的。 一个温和的男声替她说道:“大哥,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事,怎么能叫你记起来了呢?若是雨馨放下手之前你能记起,才做得数。” 李臻款款步入,站在黎雨馨的身边,给予支持。他来了一小会儿,见情势不对,忙将门口守着的家奴叫到一旁问清原委,现已差人去后院,请黎雨馨的两名侍卫过来。 黎雨馨终于松了口气,有人作证,她就不怕他们颠倒黑白。 方青山恨恨地瞪了李臻一眼,王大人一见形势不妙,立即转换话题,“黎大人,不论你是否看到,你刚才与方公子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是事实,为了方公子的清誉,你就必须负责!快快将方公子娶回家去,才是正人君子之道。” “王大人说得有理啊!”众人立即附和。 “各位大人言之有理!贤侄女,这事说到哪去你都没理,就算你告到圣上那,方某也要据理力争;你放心,以后成了亲戚,我李家必不会亏待你。”方青山忙顺着众人的话恩威并施。 黎雨馨可不吃这套,今天看来不能善了啦,既然方青山卑鄙,就别怪她不留情面,“哼!方步云他有清誉吗?若他现在给我瞧瞧胸前的朱砂,我就相信他有清誉。” 方氏父子的脸色同时黑成锅底,众官员也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方步云狎小倌都不知道狎了多少个了,哪还会有朱砂?更别提他还时不时常找些有夫之妇来段露水姻缘,这可是元希人都知道的事,他的身子恐怕不知被多少人看过了。 要黎雨馨负责,看来是不太可能啦,方青山只好强硬地道:“一码归一码,今日的事你要如何了结。” 黎雨馨挑眉一笑,“如果方大人就此作罢,此事我不会乱说,对令公子的声誉不会有任何影响。如果方大人一定要个说法,只管放心,我会去同左相商量,只是……刺史大人的书房竟成了令公子的浴室,若左相知晓,不知会如何评论。” 方青山的脸色更是难看,逼婚不成,赔光了儿子的声誉(本来就不多),现在连自己都被扯上了,众官员见她抬出了左相,都不敢再出声。 黎雨馨一瞧方青山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押宝押对了,书房是方青山处理公务的地方,有不少机密文件,可方步云却能随意进出,至少能定他个失职之罪。既已落井就再下一石,黎雨馨凑近方青山耳语道:“如果一定娶令公子,也不是不行,今日娶,明日休。原因就不必我说了吧?”方青山的脸变得如同七彩霓虹,若儿子被人休弃,就更别想嫁出去了。 暗潮暗涌也赶到了书房,抱拳拱手道:“黎小姐,可有事需要属下相助?” 黎雨馨“咯咯”娇笑道:“没事,不过是跟方大人开个玩笑罢了。”说着穿过众人,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到后院寻了爹爹,直接回家,宴会也不参加。 李臻一直送到大门口,黎雨馨不好意思地笑道:“李臻,对不住,连累你了,方青山不会为难你吧。” 李臻笑道:“雨馨刚才不是说对的才支持?那么反过来,错的我必不支持,便是同父亲绝了父子关系也无妨。” 惊见他眸中的怒火,黎雨馨诧异地问道:“李臻……莫非张叔叔的病是他所为。”难怪病得那么及时! 李臻温文一笑:“这是我的家事,雨馨不必烦恼,我还会在元希住两天,有什么要帮忙的直管说,可惜不能送你去碧都。” 黎雨馨偏头想了想说道:“我明日打算在一品居为老师办个谢师宴,也想请你和叔叔,谢谢你今日帮我作证。” “谢就不必了,宴会我一定会去,先代父亲道声谢。” 过了两日,管家强叔就差人送信过来,他们一到碧都就得了左相大人相助,现在府第已经收拾妥当,老爷和小姐可随进过去。 但黎家在元希这边的资产处理,却十分棘手:黎家的店铺虽不高档,地理位置却十分好,原本有不少人上门来谈价钱,可自从黎家与方刺史交恶的消息一传出,问价的人就少了六七成,剩下的都拼命压价。 黎老爷直摇头叹气,他那日就料到了今日这种状况,好在女儿要去碧都,不必在元希看方青山的脸色。 黎雨馨一进书房便见爹爹愁眉不展,知道一定是盘店的事情,她正好想到了主意,想同爹爹商量,“爹爹,咱们在元希这边的产业,都是祖宗创下的,也不是非卖不可。女儿有个主意,几家店铺中的掌柜都跟随了黎家几代,做事牢靠、忠心耿耿,不如送给他们一两成的股份,奖赏他们这么些年的辛苦,二来留住他们的心,让他们也当个小东家,认真帮咱们经营下去。碧都离元希又不远,爹爹您每月来一趟,小住上两三天,查查帐目,这样可好?” 黎老爷一听立即赞同,黎雨馨又说了些权利制衡的方案,两人商量着每家店提拔一两名副手,分管一些事物,将权钱分离,这样也不怕有人起贪婪之心。 当天请来各位管事和掌柜晚宴,将让股的方案一说出来,各管事都激动得要下跪,被黎老爷拦住。各人纷纷表忠心,黎雨馨但笑不语,现在店铺他们也有股份,肯定会认真经营下去。 去碧都的物品早已收拾好,资产的事一处理完,第二日一早,也就是黎雨馨接到圣旨的第八天 第九十一章 走马上任 黎家的祖屋在黎雨馨的建议下并没卖掉,因此只有三车行李,加上四部载人的马车,一行七辆马车,清晨卯时一刻便从元希城中驶出。 从元希到碧都不到二百里,且都是官道,但马车拖着大箱大箱的行李,走得缓慢,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才听到最前面的阿福兴奋地跑来汇报,“禀老爷小姐,碧都已经到了。” 黎雨馨无聊地窝在羽的怀里半睡半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一听到了,立即挑起车帘,探头出去张望,碧都城门高大雄伟,城门边一行人正焦急地等着她们。虽然等待的人有十来个,但黎雨馨还是第一眼便见到了镜幻尘,立即笑靥如花。 南宫羽见了心中微酸,张口含住她柔软的耳垂,轻声说道:“小坏蛋,见了新人忘旧人。” 黎雨馨听到羽向自己撒娇,忍不住咯咯娇笑,“羽,你这话说错了吧?要说新旧,你才是新人呢。人家不过是好些日子没见他,见了高兴而已,哪里是忘记了你。” 南宫羽噗嗤一笑,“就你会说话,嘴里一套心里一套。”他搂过佳人柔软的腰肢,亲昵地用脸蹭蹭她的小脸,“一会我就不去你的府上了,我先回家一趟,很久没见父母啦。” “呃?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南宫羽点下她的小鼻头,“这马车这么小,我不让出位子,幻尘坐哪?你个小坏蛋还要左拥右抱?” 黎雨馨啐了他一口,南宫羽笑着吻吻她,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镜幻尘立即窜了上来,紧紧抱住她,连声问道:“小狸狸,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拈花惹草?” 黎雨馨正在感叹他俩交接班真是快,一听镜幻尘的问题,不免有些着恼:“我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从来都不拈花惹草!本来想你的都不想了,坏痞子!” 镜幻尘却呵呵地笑了,“生气了?看来是没拈花惹草。那你有没有想我?” 黎雨馨撇撇嘴,“随便想了一下。” 镜幻尘不满意,狠狠地吻住她,伸手在他身上挠痒痒,黎雨馨痒得不行,又叫不出来,只好投降,说自己非常非常想他。 女皇赐的府第与黎院的大小差不多,毕竟只是个八品的小官,不可能住太大的宅子,京城中的建筑十分讲究规制,什么等级的人住什么样的房子,就连装修都有规定,谁也不能越制。 府第大门已悬挂起两盏大红灯笼,上书“黎府”,黎雨馨仰头瞧着,心里得瑟,自己大小也是个官啦! “尘,这两个字是不是你写的?真是刚劲潇洒!”镜幻尘搂着她往里走,“当然是我写的,不然还有谁,屋里也是我叫人布置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黎雨馨站在高雅简洁的前堂直点头,极为满意,镜幻尘得到心上人的肯定,十分得意,领着她参观了一圈,房间都布置得简洁大方,摆设不多但画龙点晴,彰显品味,名贵而内敛;尤其是她的房间,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淡粉淡紫的色调,配合得既妩媚又温馨。 看着镜幻尘欺盼的眼神,黎雨馨故意深思良久,才道:“非常好!我非常喜欢!这些东西都是你送我的?”她指指桌上的花瓶、墙上的字画,看上去价值不菲。 “从我库房拿过来的。” “呵呵,谢谢!” 镜幻尘唇角一勾媚眼如丝,拥紧她问:“小狸狸要怎么谢?这些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样啊?”黎雨馨娇媚一笑,“今晚由小女子侍寝怎么样?” 镜幻尘的眸色骤然加深,波光盈得似要溢出,魅惑地一笑,“准了!这样感谢,我最喜欢!” 第二日寅时二刻,镜幻尘便起身了,唤了黎雨馨好几次,她才勉强睁开眼睛,又一个翻身继续呼呼大睡。镜幻尘无奈地帮她净了面,穿上衣物,抱着她上了马车,好一会儿之后,黎雨馨才被马车摇醒。 镜幻尘忙问:“醒来了?饿不饿?饿的话吃些点心。快到宫门了,我要去上朝,你到偏门那将文碟交与宫门的侍卫,自然会有人带你去太府寺。你先去那侯着,待太府寺卿施渊大人下了朝,才能报到。” “啊?那干嘛要我这么早起来?” “第一天要这么早,以后就可以在卯时二刻准时到就行了,申时退值,点卯迟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不一会儿便到了皇宫的偏门,黎雨馨下了马车,跟在暗涌身后往宫门走。天禧国的皇宫与故宫类似,南为工作区,即外朝,北为生活区,即内廷。 冬日的凌晨漆黑一片,黎雨馨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当值的侍卫领着他们到了一间偏房,让她在这等着。好容易到了辰时,施大人下朝回太府寺办公,黎雨馨立即取出官方文碟和黄纸除书,跟在官吏的身后,去施大人的书房报到。 施大人五十余岁,国家脸,长相平凡毫无特色,他拿着除书看了看,微微一笑,“左相大人今晨还要本官多多关照你,毕竟你新来乍到许多事务还不熟悉,这样吧,你先跟随许少卿学习学习,由他来安排你每日的工作。今日不必办公,将事务安排妥当,你就先回家休息吧。”说罢命侍人去传许少卿。 许少卿官职为从四品,是似二十多岁,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子,自我介绍说“姓许,名仁耀”。黎雨馨差点笑喷——“许人妖”,忙躬身行礼,嘴里说道:“下官见过少卿大人,今后还请大人多多提携。” 许仁耀呵呵地笑道:“哪里哪里。”许仁耀是个人来熟,边领着黎雨馨往执事房走,边介绍太府寺各院的情形,太府寺是个四合大院,位于外朝的西面,分东南西北四院,南院为大院和候等房,是给官员随从和前来办理的人等候的处所;东、西、北院则为办公的执事房,田赋、商赋等的核算和实物存储都单独分来,各自办公互不相干。许仁耀负责的是商赋这一块,他三八兮兮地低语“也是油水最多的,日后妹妹你自会知晓,但切记,不可外传”,他刚才已自动将两人的关系升级为兄妹,以哥哥自称。 黎雨馨忙笑道:“那还要请哥哥多多关照才是。” 到了北院,十来间宽敞的房间一字排开,许仁耀领着她进了一间大房,笑道:“这是叁号房,妹妹你记清楚别走错了,门口有牌子,这里是负责核算吴州、青州等地商赋的,你是吴州人,对那很熟,我便安排你在这。” 房间中有十来张大书桌,八人正埋首帐薄之中,许仁耀道了声:“大家都停下,我来介绍,这位是黎雨馨大人,以后就同你们一起共同事,大家都相互熟悉一下吧。” 众人自我介绍了一下,两位主事,六位主薄,其中一人还是名少女,肌肤白净,长相乖巧讨喜,满脸的娇憨,一双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象极了可爱的小白兔,黎雨馨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许仁耀安排她跟随杨主事先学习几日,将她的书桌安排在小白兔的左边靠窗位置,随即又道:“黎妹妹,你的官服一会由侍人送过来,你的休息间也安排好了,侍人会带你去看看,你先与他们熟悉熟悉,办完事可以先回家休息,明日卯时二刻准时点卯,切记莫迟到了。” 黎雨馨忙道了谢,待许少卿出门,便立即走到杨主事面前,拱手行礼,“杨主事,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杨主事年近六旬,最喜欢摆前辈的架子,捋着胡须答道:“黎主薄不必客气,老夫自会倾囊相授,还望黎主薄勤学不怠。听说你并未参加过会试,那你可曾学过当朝赋税法?” “自己看过一些,但学得不精。” “嗯,一会我去将赋税法的书找给你,你先认真阅读仔细揣摩,将每一条款都铭记于心,才能继续学核算帐目。”“是,雨馨一定努力!” 杨主事交待完毕,便去找书,黎雨馨开心地走到自己的位置,轻声对邻居小白兔道:“姚大人,以后还请不吝赐教!” 小白兔羞红了脸,细声细气地说:“黎大人太客气了啦。” “你多大了?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十六啦。”小白兔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姚伽若”三个字。黎雨馨便赞道:“名美字美人更美!”细细一问,小白兔竟与她是同年同月的,比她小四天,黎雨馨便自然而然地叫她姚妹妹,坐在她身边与她攀谈起来,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 两名宫装侍人捧着一叠衣物走了进来,向黎雨馨施礼道:“黎大人有礼了,这是黎大人的官服,施大人差奴才送来的,施大人还吩咐奴才带黎大人去休息房看看。” 黎雨馨正要随侍人出去,杨主事拿了几本厚厚的线装书过来,交给她叮嘱她尽快看完。黎雨馨忙双手接过,低声道:“杨主事,若没别的事,雨馨今日就先回家了。” “好,你去吧。” 黎雨馨取了一本书,将其他的书放在自己的桌上,随侍人到自己的休息间转了转,便打道回府。 待黎雨馨走出房间,大家便围在姚伽若的身边,问她刚才与黎雨馨都聊了些什么,八卦一番。他们对黎雨馨十分好奇,早在圣旨下达的当天,他们就知道会来一位新同僚。来新人不是什么新鲜事,新鲜的是这新人是女皇陛下钦点的——八品主薄!圣旨的内容,他们这些小官自然不可能知晓,但至少一般来说,能让女皇陛下亲自下旨提升的官员,至少也应当是个正四品的某某寺卿之类,但黎雨馨却只是个主薄;更新鲜的是,太府寺在九寺中是最重要的部门,主薄一职最少也是正六品起,但黎雨馨却被钦点为正八品。 只可惜刚才都是黎雨馨问,姚伽若答,她并没搞清楚黎雨馨的身份来历。 黎雨馨回想刚刚从姚伽若那得知的信息,太府寺都是各司其职,只要工作不出错,她应当能混得顺顺当当;每天早上6点上班,下午4点下班,中间有2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也是8小时工作制,只是早上太早了点;由于女官少,自己还单独分了间休息间;午餐在外吃或由随从送来,必须在南院用饭,官员的随从是不许出入其他院落的;每工作九天休息一天,也就是每月的10、20、30日这三天休息……太少了点。 镜幻尘下了朝回到黎府,便见黎雨馨抱着本厚书努力地啃着,将她抱坐到自己怀里,关心地问道:“今日忙些什么?可有人欺生?” “没办公,只是报个道领了官服,就回家了,明日才正式到任。我正在看赋税法呢,好多啊,你懂不懂?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看累了。”其实主要是里面的抽税比率的描述方法与现代不同,什么抽二分税、一分七厘之类,她得换算成百分比,还不知道换算得对不对。 “好啊。”镜幻尘立即娓娓道来,黎雨馨忙取了纸笔认真记笔记,她学过速记,等镜幻尘讲完,她也就记完了,呃,这笔当然是她用眉笔自制的,要用毛笔她可没法跟上。 黎雨馨甩甩酸疼的手臂,看着满满十几张纸的笔记,满意地笑笑,镜幻尘的概括能力还真不是盖的,几本厚书被他一个时辰就讲完了。她将笔记按顺序整理好,又认真地阅读一遍,加深记忆,明天上班全要靠它啦!她打算晚上再誉写一份,免得这份不小心弄丢了。 镜幻尘宠溺地看着小女人专心致志的表情,女皇陛下许诺他,若半年后黎雨馨能通过太府寺的考核,便立即升她的官职。而黎雨馨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他相信她一定能凭自己的本事立稳足跟。 第二日凌晨,黎雨馨不得不与镜幻尘一道起来,因为上班迟到的官员要挨板子。为什么不是扣薪水?她伸手掩口打了今早第n个哈欠,心道,这个没人权的社会,太不把主薄当干部啦! 当黎明前最暗那一刻,黎雨馨随着众官,走入了皇宫的偏门,望着被莹石装点得明亮如白昼的长廊,忽地生出“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感觉。 作者: 人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二章 幽会 当黎明前最暗那一刻,黎雨馨随着众官,走入了皇宫的偏门,望着被莹石装点得明亮如白昼的长廊,忽地生出“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感觉。 黎雨馨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整整墨绿官服,来到太府寺北院的叁号房,笑吟吟地向同僚请安,众人也客客气气地回礼。 昨晚镜幻尘已经教她如何认衣饰,绛紫官服是正二品以上官员,绛红官服是正四品以上官员,绯红袍为正六品以上官员,从六品以下着绿袍,区分具体品极的是腰扣。黎雨馨昨晚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太府寺中的异类了,明明满屋子人都穿绯袍,只有她的官服是墨绿色的,还好不是正绿,不然变青蛙了。镜幻尘告诉她,陛下说过半年会对她进行考核,只要通过了,就能升职,但没升职前,她是这屋里官最小的,她必须先向旁人请安。 黎雨馨坐到自己的桌前,快速地翻阅了一遍桌面上杨主事交给她的书,里面涉及赋税的内容,昨天镜幻尘都已经向她讲解过了,便合上书,小心地将收在怀中的笔记拿出来温习,在没有绝对掌握赋税法前,她还不想开始学习枋算的内容。 许仁耀一到时间便来点卯,见到黎雨馨正在学习,便笑道:“妹妹来得真早,有什么不懂的直管问杨主事,或者直接来问哥哥我也行,咱们太府寺做的是细致的活,千万不能出错!” 黎雨馨忙点头应了,许仁耀又叮嘱了几句,便到其他房间点卯去了。 黎雨馨一直学到晌午,身边的姚伽若走到她桌前,细声细气地道:“黎姐姐,午饭时间到了,你可有家奴送饭?如若忘了,可与小妹一起。” “哦,谢谢!不用,我有人送饭来,一起走吧。” 黎雨馨站起来跟姚伽若一起往外走,见她不进拿眼光打量自己,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便问道:“妹妹有什么想问的?” “就是……姐姐是因何事被陛下钦点,可否告知一二?姐姐不愿说也没关系。”姚伽若赶紧声明,她只是被同僚逼着来问的。 “哦,这个啊,我是被左相大人推荐的,不过你别告诉别人。”黎雨馨据实相告,姚伽若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 “啊?是表哥推荐的你?”姚伽若大吃一惊。 “他是你表哥?”轮到黎雨馨吃惊了。 “嗯,我爹爹和他爹爹是堂兄弟。” “都姓姚?” “嗯。” 黎雨馨没想到在这碰到亲戚,便挽着她的手臂,笑吟吟地问道:“那你们两家时常走动吗?”不露痕迹地打探镜家的情况,总要先了解他父母的喜好,免得一上门又吃瘪。 姚伽若不知道她打的鬼主意,一五一十地据实相告,查户口的都没她说得详细,说话间到了饭堂,已有不少官员在用饭了,看衣着服饰职级都比自己高,黎雨馨学着姚伽若的样子,跳过长官时拱手行礼。本来镜幻尘说中午接她到酒楼用饭,但她想先了解一下这的生活规律,与同僚多熟悉熟悉,便拒绝了。 早已等候在饭堂的文清,见到小姐,忙跟过来,待黎雨馨挑张桌子坐定,便打开食盒,将三菜一汤取出布好。姚伽若的小厮也替她布好了菜,退到一旁伺候。平时一个人的时候,黎雨馨都是让文清跟自己一块用饭的,但在这种场合不好乱了规矩,便轻声地对文清道:“以后自己先用了饭再过来。” 姚伽若笑道:“姐姐真是体恤下人。” 黎雨馨尴尬一笑,她并没当文清是下人,但好象也习惯了由他伺候。 两人正边吃边低声交谈,许仁耀走过来挤在她们这一桌,他这人特别三八,一八卦起来就不管对方是谁,因此也没什么长官的架子。今天他的任务是将黎雨馨的底套出来,坐下后先是天南地北乱聊了一通,而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妹妹是因何事被女皇陛下钦点?” 这状况黎雨馨早料到了,面上立即显出难色,欲言又止地道:“这件事……不可说啊!” “哦、哦,那就千万别告诉旁人知晓!”许仁耀满脸的失望,嘴里说着别告诉别人,但下一句又变成:“可否让哥哥略知一二,哥哥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不说才怪!刚才这一会儿的功夫,黎雨馨连对面坐着的王大人每月的俸银必须交给妻主,其实偷偷藏了二两在鞋底的事都知道了,他能守住秘密?黎雨馨叹口气,摇摇头,做个杀头的手势,许仁耀立即闭嘴,心中不信,但也不好再问。 下午,黎雨馨仍旧在学习赋税条款,许仁耀忽然走进来问道:“谁有空去卷阁拿去年的青州的卷宗过来?施大人要翻阅。” 几人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手头有工作没空,许仁耀没架子,别人也不怕得罪他。许仁耀只好将目光转向黎雨馨:“妹妹现在手头没事,不如由你去跑一趟吧。”说着将手中的调阅单交给她,并指派了一名侍人小郭领路。 黎雨馨说声“好”,便随小郭往卷阁取卷宗。谁知走了一半,就有位四品官员拦住他们,要小郭帮忙送东西去太常寺,还强横地道:“这箱子里可是女皇陛下斋戒要用的物品,不得耽误。”那箱子十分大,已有两名侍人在抬着,似乎很吃力,小郭不敢违抗,只得为难地看着黎雨馨,黎雨馨忙道:“你去帮忙吧,告诉我卷阁怎么走就行了。” 依着小郭的指点,黎雨馨一个人往卷阁走去,她的方向感并不很强,宫里的建筑又长得大同小异,走着走着便不记得这是路过的第几个院落了。她停下来左顾右盼,想找人问问,到底在哪里左转?可宫里的大道一通到底,连个打酱油的都没看到。 本以为这种棋盘格局的宫殿应该好找,谁知竟会迷路,黎雨馨只好在前方的路口左转,心想到小巷来说不会遇上谁,问问路也好,大不了原路退回。拐入的小巷不宽,两边都是高耸的围墙,好容易见到一张小门没上锁,黎雨馨钻了进去。 门内是个不大的小院落,进去后黎雨馨便问:“请问,有人吗?”连问了两三声都无人回答,黎雨馨有点泄气,心想不如进去坐坐歇口气,再去找卷阁。进到房间里才发现,自己的运气还真是背,居然是个储物间,又到隔壁房间看了眼,还是储物间,东西倒是放得整齐,黎雨馨随手翻翻,是些日常用品,不禁皱皱眉头,怎么仓库都不锁门的? 这时,耳边隐约传来交谈的声音,黎雨馨心中一喜,立即寻着声音找去,来到一个房门外,正要敲门,里面传出的声音似乎不大对,好象变成了很痛苦的……,黎雨馨忙弯下腰透过窗花往里瞧,果然见一对年青男女在嘿咻嘿咻,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将两人的侧面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还真是一对漂亮的人儿啊!这么冷的天居然没床没被地站着嘿咻,黎雨馨暗暗咂舌,赶紧猫着腰转过身,手脚并用的往外爬,不论见到的是谁,被他们发觉了都不是好事。可她越不想里面的人知道,就越会被发觉,她弯腰爬了几步后,忙站起来往外跑,一不留神脚踩到官袍的下摆上,噗地摔倒在地。 房内的男女听到动静,吓得面色发白,迅速地穿衣,男子一眯星目,飞身出去,拦住了黎雨馨的去路。 眼前人影一闪,黎雨馨忙一手掩住口鼻,心中哀叹一声,小门离她仅两步之遥,嘴里忙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会说!” 男子二话不说,直接劈手来卡她的脖子,此事如果传了出去,可是满门抄斩的罪,他才不会相信眼前女人所说的话,他必须抓住她才好谈条件,如果不能确定万无一失,必要时他会杀人灭口。 黎雨馨忙侧身闪过,将背往他胸前一靠,肩膀往他腋下一顶,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男子摔倒在地,立即窜出门外。刚跑出小巷,便见着一名侍人,黎雨馨象见到救命的稻草,忙拖住他陪着自己。 男子的武功并不是很强,但也在黎雨馨之上,只是没见过她这样,被人抓还自动将背送上门的招式,才卒不及防被她甩在地上。他立即一跃而起追出去,却还是迟了一步,只得隐在小巷内,见她拉着个小侍一起走,冷笑一声,他要是想杀人,不过是多死一个而已。 男子刚探出半个头出来,便见几名官员从远处走来,只得重新又缩回小巷,他刚才已经看到那女子的长相,他没一点眼熟劲,应该是新人,也许不会知道他是谁,等会找到她后再想杀还是留也一样,咬咬牙,男子又返回小院。 焦急等在院中的女子一见他进来,立即扑倒他怀里,颤声问:“阿奕,怎么样?她怎么说?她想要多少银子?” 男子忙安慰她道:“没事啦,没事啦,你别怕。我已经与她谈妥,一会差人送银子过去,她不会乱说的。现在你听我的,马上回去与往常一样办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阿奕,我害怕,我……”女子绝美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依依,我已经摆平了,没事啦,她不会说出去的,你听我的,现在回去,跟往常一样。”男子搂紧她轻抚着安慰,女子在他怀里慢慢地平静下来,乘四下无人,偷偷地回到自己的书房。 女子走后,男子随意地自己的脸上抹了抹,瞬间就变成了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穿着宫人的服饰,沿着黎雨馨走的方向慢慢寻找。 作者:iiiiiiii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三章 你是我的好吗 黎雨馨边拖着侍人快跑,边问卷阁怎么走,侍人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得道:“大人,您走错方向啦,卷阁在后面。” 黎雨馨又拖着他返身往回走,路过小巷里偷瞄一眼,早已不见了男子,这才松了口气。 卷阁在凤翔阁内,是存放各部各寺机密卷宗的场所,在侍人的带领下终天来到卷阁,黎雨馨见了管事的主事先躬身行礼,递上调卷章,那官员笑着请她稍待,自己到室内去取卷宗。 黎雨馨死死地拽着侍人的衣袖一直不放手,侍人几次询问“大人,奴才可以走了吗?”声明自己还有事要办,都被她瞪了回去。待主事取出厚达半尺的卷宗,黎雨馨立即声称自己搬不动,要侍人帮她,那侍人无奈答应,谁让她是官呢。 主事例行公事地将牛皮纸袋上的火漆给黎雨馨看,又叮嘱道:“只让官员来取卷宗,是为保密,请您一定要看紧卷宗。” 黎雨馨点头应了,颔着抱着卷宗的侍人,回太府寺。一路上,黎雨馨想到刚才那名男子阴沉的脸色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就忍不住打了寒颤,心想,至于吗,不就是偷看了两眼限制级画面?要是夜和羽在和话,让他们狠狠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找她麻烦! 一想到夜,黎雨馨心中又是一阵烦燥,已经好些天没夜的消息了,不知他平安到家没有?羽说飞鸽传书容易被截获,于是派了禁卫与韩家联系,但禁卫到现在都没回来。 “大人,太府寺已经到了。”侍人见黎雨氙闷头往前冲,忙出声提醒。 “啊?哦,谢谢你。”黎雨馨从侍人的手中接过卷宗,他面无表情地道:“这是奴才的本份。”说完转身便走。 黎雨馨叹口气,她真不是故意要消遣他,她是真的怕再遇到那个男子。 许仁耀不在自己的书房内,黎雨馨便直接把卷宗送到施大人处,返回自己的执事房。刚进到院子里,就听到许仁耀惊喜地喊道:“哎呀,妹妹,你总算回来啦,这位王侍官已经等你好一会了。” 黎雨馨睁圆双目看着急步走到自己面前的王侍官,不知他是哪位。王侍官拱拱手,微笑着说道:“黎大人好,奴才是奉左相大人的命令,来给黎大人传个话,左相大人请您退值后在宫门处等他,他与您一同回去。” 黎雨馨被王侍官的话雷得半晌才出声,“呃,好,你先回去吧。” 王侍官笑着退出去,黎雨馨偷瞄了一眼许仁耀,他双手附后两眼望天,但脸上的表情明确显示他在偷听,她乘机溜回到自己的书桌。刚坐下,许仁耀便如影随行,凑过来问道:“妹妹你跟左相大人很熟?还住在一起?”他一脸的惊奇加八卦,在这之前,南宫右相也到太府寺转了转,也曾随口问起他:“新来的黎雨馨是哪位?”害他的好奇心象被猫抓了一样,如果黎雨馨不回答,他今晚肯定失眠。 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但黎雨馨还是立即感觉到,所有人的耳朵都贴了过来,她只得含糊其辞地道:“只是亲戚而已。” 姚伽若第一个叫出声:“姐姐你跟表哥是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呃,远房亲戚,以前没来往的。” “哦~~~” 执事房内的各人立即围上来,神态变得恭敬了许多,你一言我一话的说着客套话,请黎雨馨多在左相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一个个热络得仿佛与她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黎雨馨笑着一一应了。“我跟左相大人也不是很熟,等过些时候熟悉了,再帮你们美言吧,一定不会忘记的。” 她无奈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早就知道被他们得知她认识镜幻尘,必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所以她特地强调,不许镜幻尘过来找她,也不许提与她的关系,结果这个坏痞子还是违反了约定。 好在申时很快到了,黎雨馨赶忙站起身来往外走,身后的目光如按照灯一般照在她的背上,灼热的温度烤得她狼狈逃窜。 镜幻尘的马车早已候在宫门外,黎雨馨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立即吩咐“快走”。镜幻尘将她搂在怀中,香了一口,呵呵笑道:“小狸狸这是在躲谁啊?” “还不都是你害的!”黎雨馨见到他就没好气:“早上明明答应了我的,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镜幻尘满脸的无辜,“我什么时候不遵守约定了,我答应你不去找你,所以才派了王侍官去的;我答应不说出我们的关系,难道王侍官传错话了?” 听了他的“解释”后,黎雨馨真想一脚将他踹到车下去,有他这么“遵守”的吗? 见小狸狸似乎真的生气了,镜幻尘立即低声下气地哀求:“小狸狸,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还用等以后?有了许仁耀这个八卦男,明天肯定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啦! 黎雨馨将头偏向一边不理他,镜幻尘夸张地叹了口气,哀怨地说道:“人家是怕小狸狸你被人抢了去,谁让你这么美丽,这么可爱呢?人家担心啊,当然想告诉他们你是我的,谁也不许动。” 黎雨馨心软了一些些,依旧噘着嘴,镜幻尘见她的小脸不再绷得紧紧地,忙趁热打铁,“小狸狸今天忙些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你?” 一说到这个,黎雨馨立即想起今天下午的“艳遇”,忙告诉镜幻尘,他听后只是一笑,“这是什么大事,你忘了不就是了。” “什么我忘了就是了,那个男子想杀我呢。” 镜幻尘闻言立即蹙起眉头,听小狸狸的描述,那个男子身着宫中侍人的衣服,应该是个侍人才对,虽然侍人名义上也是女皇的男人,见到小狸狸的官服,应当是逃跑或下跪哀求;这个有胆量杀官员的侍人,他必须找出来,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作者:tot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四章 诸多后台 黎雨馨见镜幻尘蹙眉思索,于是不安地问:“是不是很麻烦?我已经告诉过他,我不会说出去的啦。” 镜幻尘展颜一笑,“也不是,我是在想怎么找出这个人来,好好教训他。皇宫内的年青女子并不多,从女子这边下手应该会快一些,你想得起那女子的相貌吗?” 黎雨馨偏头想了想,“那女子长得很漂亮,眉毛很黑,睫毛很长,皮肤很白。”见镜幻尘挑起浓眉,一副‘这是什么形容词’的表情,不好意思地道:“没办法,她闭着眼睛,又是侧面对着我,我实在描述不出来,就算再见面如果是看正面的话,我说不定都认不出来。但那男子我能认出来,他也长得很漂亮。” 镜幻尘勾唇一笑,“多漂亮?” “比你差几分的漂亮。”黎雨馨赶紧拍马。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打开车门,黎雨馨奇道:“怎么这么快就到家了?” “是我的府第,带你来看看。”镜幻尘淡笑着牵起她的小手,一块下车。 站在宽阔气派的大门前,看前两边威武的石狮,黎雨馨不由得心生羡慕,当大官就是好啊,可以住在离皇宫最近的地方,每日上朝可以比别人晚起半个时辰,可以将门修得比公署的都宽大,门槛还能高达近一尺,老鼠都跑不进来。 镜幻尘十分满意小狸狸的反应,一边牵着她往里走,一边轻声地诱惑:“住在这能多睡一会呢,小狸狸以后就跟我住吧。” “不行!”黎雨馨关键时刻绝不犯迷糊,要是住在他家,他一定会将羽和夜都拦在门外,自己还会被他管得死死地,坚决不行,“爹爹会担心的,我必须回家陪爹爹。” “将岳父大人也接过来居住就是了。” “不行,我就是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升职。如果被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心爱,那我以后升了职,别人也会认为是你的功劳!” 黎雨馨搬出这条理由,镜幻尘便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却道:“女子在家生儿育女,等着夫郎伺候就好了,这么辛苦干什么,有空一定要好好扭转一下小狸狸的观念,可别一心忙公事,忘了他这个怨夫! 管家镜恒过来请安,镜幻尘介绍完后,黎雨馨福了一礼,甜笑着道:“恒叔,辛苦你了!”镜恒立即对这个未来的女主子心生好感,忙称这是应该的。 镜幻尘犹豫再三,才吩咐恒叔道:“恒叔,你差两个人到端容长公主府和黎府去,将羽郡子请过来。”这两天羽都没到黎府来,他就猜测着今天该来了,才特地将小狸狸骗到自己府上,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还是要将羽请过来。 恒叔颔命退下,镜幻尘柔声问:“饿不饿?晚饭要到酉时二刻,等羽过来一起用,你若饿了就先吃些点心。” 黎雨馨难得见他大度,立即送上甜吻,“不饿!等羽过来再一起用饭吧,我好些天没见着他啦。” “哪有好些天?不过两天而已。”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羽就登堂入室,他今日做的郡子的打扮,黄金束冠上镶着一颗硕大的珍珠,一身月白云锦的合体长衫上描着金绣龙,衬得他英俊不凡贵气逼人。黎雨馨惊艳地张大嘴,手指着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忙冲过云围着他转了三圈,直夸道:“羽,你这身打扮好神气啊!将你的贵气完全展现出来啦!”啧啧地摇头,到底是皇族,气质就是高贵。 羽被心上人赞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搂过她香了几口:“黎黎要是喜欢,以后我都这么穿。” “哼!羽郡子这么穷,只这一身衣服吗?”醋夫在一旁冷言寒碜。 “这样的衣衫我有十七八件,只要黎黎喜欢看就成。”羽笑着轻松回去。 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中噼噼啪啪连过三招: “小样,居然把黎黎骗到自己府上,害我白跑一趟黎府。” “活该,谁让小狸狸就是肯听我的话呢。” “哼!那你怎么又让人请我来呢?一定是黎黎想我啦。” “少臭美,她根本就没想起你,是我有事找你。” 黎雨馨还兀自沉浸在惊艳中,仰着头看着羽,对他们的交战完全不知情。 镜幻尘看不惯羽将小狸狸搂得死紧,一把拽过她,按坐在自己身边,羽也随即坐在另一边,榻椅虽然比普通的椅子大些,但坐三个人还是挺挤的,黎雨馨不舒服地扭扭小屁屁,提出抗议:“咱们能不能坐到那边的软榻上去,这样不舒服啊。” 羽和尘从善如流,三人立即搬了地方,两个男人都想搂着她的腰,两人两只手在背后交点了好一阵子,没决出胜负,反而惹来了黎雨馨的怀疑,“你们在干什么?” 羽笑道:“没干什么,黎黎,我今日接到了夜的飞鸽传书,师母他们已经平安抵达了山庄,魔宫的人只随行了大约一天便消失了,可能只是来探探底的。” “那真是太好啦!我今天还在想夜他们有没有到家呢。” 这个话题镜幻尘插不上嘴,便要她换换:“小狸狸,你怎么不把今天的事告诉羽,一块商量一下。”说完也不等黎雨馨开口,便简短地向羽复述一遍。 羽听后也蹙起眉头,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肯定的答案——那个侍人如此大胆,一定不简单,不是奸细就是内廷的侍君。羽立即明白了镜幻尘找他的含义,镜幻尘所在的内阁距太府寺很远,而且他公务繁忙,平日也离不开;皇宫任谁都不能带随从或兵器进入,如果那名男子的确有杀人灭口之心,那么黎黎就会很危险。而他的皇郡子身份能随意出入外朝,由他来保护黎黎的完全最为妥当。他立即冲着镜幻尘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黎雨馨还在嘟囔:“哎呀,你们不知道那个男子的脸色有多可怕……” 羽笑道:“黎黎别怕,明日我陪你去上值。” “真的?……呃,不好。”黎雨馨笑了一下又摇头,她不想太引人注目啊,如果她算账的时候身边还坐着一位异常英俊的郡子,那她的大名保证传遍外朝。 羽愣住:“为什么不好?” 镜幻尘却知道原因,捏着她的小鼻子道:“你是命要紧还是这些虚名要紧?或者是你并不像你说得那样喜欢羽,才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他的关系?” 挑拨!这是赤/裸/裸地挑拨!黎雨馨忙失口否认:“你别胡说!我是巴不得别人知道羽是我的,我只是担心他太闷太无聊。” “看着黎黎你,我就不闷不无聊啦。” “额,那好吧。” 搞定了黎黎,羽转向镜幻尘问道:“此人你能查出来吗?” 镜幻尘思索一会儿说道:“宫中侍人如此多,不好查,如果从女子那下手也许会好一点,不过各部各寺的长官考勤时,只会管上值与退值的时间,中间当值时下属干些什么却很少管,要查出来得费些时日。你的禁卫呢?能用吗?” 羽也摇摇头,“禁卫未得传唤,是不能随意进宫的,我明日亲自去查查看。” “如此甚好。”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一起上朝,当然是从镜府出发,黎黎昨晚留宿在那,羽也坚持住在镜府——镜幻尘卧房的旁边,镜幻尘只得安排人将隔壁房间收拾好,安上床,让他住下。 黎雨馨仍然没习惯这么早就起床,半闭着眼睛,一摇一晃地走进执事房,同僚都主动热情地与她打招呼,见到跟在她身后进门的君晟羽(在京城他是用这个名字),瞥见象征他身份的金龙腰带,忙下跪请安,羽笑着摆摆手,“都起来吧。” 她就知道会这样!黎雨馨翻个白眼,晃到自己的书桌前坐定,开始埋头看书。早有人将椅子布置好,羽便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翻着书籍,他对赋税之类没有研究,倒也看得津津有味。进来点卯的许仁耀本也要下跪,被羽制止,他的八卦神经又开始大动,满脸想问又不敢问的便秘表情,见黎雨馨和君晟羽都不答理他,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只是这一天精彩的开端而已!辰时三刻,金銮殿的大钟“嗡~嗡~嗡~”连响九下,表示早朝结束,羽便去向女皇陛下——他的皇姨请安。 羽刚走,众同僚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黎雨馨的身份,就连姚伽若都眨着一双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盯着她。她只好据实相告:羽是端容长公主的三郡子,也是她的朋友,他们是在元希认识的等等。众同僚长长地“哦”了一声,一致认为黎雨馨高深莫测,看她的眼光立时充满崇拜! 才下朝没多久,龙琰与千越两人就结伴而来,同时出现在太府寺内,施正卿和许少卿两人慌忙出去迎接,龙琰笑着摆摆手示意免礼,“两位大人不必拘礼,本王今日只是来探望故人,新晋的黎雨馨主薄在哪里办公?” 许仁耀的眼睛立即明亮如白炽灯,伸手做个请的手势,点头哈腰道:“王爷这边请,黎主薄在北院叁号房。” 埋首书本中的黎雨馨,是被一片哗啦哗啦的椅子移动声惊得抬起头来,才发现龙琰和千越正朝自己走来。黎雨馨慌忙站起身,正要行礼,被龙琰拦住,笑吟吟地环视一周,“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众人忙又低头核帐,耳朵去不再长在自己头上。 千越一把拿起黎雨馨桌上的书,翻了几页,哼一声道:“女人,你可得认真向同僚们讨教,可别辜负了龙王爷的一片心意。”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黎雨馨真恨不得踹他一脚。龙琰含笑望着她道:“昨个儿来报到的吗?” “呃,不是,前天就报到了,昨天已经上了一天值了。” “本想在你第一天上值时来道贺的,看来我来晚了。” “王爷您太客气啦!”因为有千越之前的“好意”相告,黎雨馨觉得 龙琰说话特别别扭。 千越在一旁哼了一声,“女人,上次我告诉你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居然要龙王爷亲自来向你道贺,应当是你向他道谢!” 龙琰却笑道:“谢我什么?圣旨可是女皇陛下下的。黎……大人,现在该称你黎大人了,只要你以后多用心公务,便是报答女皇陛下的恩典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黎雨馨唯唯诺诺。“不打扰了,你好好看书吧。”龙琰纯净温和地笑着,“有什么事可随时到内阁来找我。”朝她点点头便转身出门,千越跟随其后,走前还不忘向她耳语:“我说了吧,你还不信!” 待这两位明星走后,黎雨馨又重新坐下,埋首书本,十分严肃认真,让同僚们想问都不好意思打扰。过了半晌,黎雨馨自己忍不住,向姚伽若勾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悄声问:“妹妹,你知不知道议政王与丞相的官职哪个大?” 姚伽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惊呼:“黎姐姐,你连这都不知道?” “呃,我是听说有爵位的人不一定有官职啊。” “老天,你不会连朝中设了些什么部署都不知道吧?” “呃,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这个问题其实昨晚她问过镜幻尘,不过那个环痞子说先办正事,就抱着她滚到床上去了,滚完她就累得不记得问过些什么啦。 “朝中设内阁,由左右议政王、左右丞相四人掌管,处理朝中大多数政务,只有对外邦交、战乱、暴乱、重大灾情等,女皇陛下才会过问,内阁处理好的折子,普通政务都直接下发执行,较为重要的会交由女皇陛下审阅印章,内阁的决定女皇陛下很少否定,他们四人是正一品大员,官职是一样的;内阁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六部长官为尚书,正二品至从一品,副长官为侍郎,正四品至正三品,咱们太府寺隶属户部;另外还有太傅、太师等职位,从二品至正三品,但不一定要有人任职,可以空置;各部下设九寺掌管各项具体事务,官职从九品至正六品;另外还设有凤翔阁主管图书、卷宗、修编历史等,大学士为从二品,学士为从四品至正三品,编修为正五品至从三品;所有官职都视所属部门以及人个能力而定。”姚伽若顿了顿,见黎雨馨忙着记录,便笑道:“日子久了你就能记住啦。” 到了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又出现在黎雨馨的面前——身着墨绿色官服的李臻。君晟羽见到他,眸光闪了闪,扯扯专心看书的黎黎,示意她有人找。 黎雨馨见是李臻十分惊讶,问道:“李臻?你怎么到碧都来了?是公干吗?” 李臻笑道:“可以说是公干,我是到碧都来参加考核的。” 在执事房说话不方便,黎雨馨便带他到自己的休息房,聊了半晌。原来那日因为替黎雨馨作证的事,要臻彻底地得罪了方青山,又因怀疑自己爹爹的病是方青山下的药,两父子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本来方青山准备推荐他升任长希城的太守,也因此搁置下来。以前在元希任职的某位京官与张博是同窗好友,张博便向好友求助,刚巧宗正寺有个空缺,该官便向长官推荐了李臻,好在考核的官声不错,初审很快便通过了,通知他今日过来参加考核,他参加完考核便专程赶到太府寺来看望他。 黎雨馨关心地问道:“那你觉得自己考得如何?” 李臻温文一笑:“我想应当没问题,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到碧都来,与你一起共事啦。” 黎雨馨点点头,“宗正寺的官不好当啊!不过我相信你能胜任!”宗正寺掌管女皇宗族的事情,个个都是皇亲国戚,个个都有爵位,处理不好倒霉的就是自己。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君晟羽笑道:“李臻,若是能通过考核,你可就至少连升两级了,我先恭喜你!” 李臻笑着谢过,他能感觉出羽对他有些排斥,只是,他们的感觉是不是反了?上次在黎雨馨的谢师宴上,看着羽牵着她的小手亲昵地说笑,他才是万分艳羡。 又随意聊了两句,李臻不方便再打扰黎雨馨,便告辞走了。 羽看着他走出去,笑着问道:“黎黎,上次你说给他机会的,那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这事羽一直如鲠在喉,觉得夜和尘处理得不妥当,若是当时有他在,他一定不会同意。 “没有感觉,只是当他是朋友而已。”黎雨馨撇撇嘴,她还不知道羽那点心思,不过她的确对李臻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心想,还是找个机会与他说清楚,不要耽误了他的青春。 羽听后心情十分舒畅,拉着她的手调侃道:“今天你来了个客人,只怕那个许少卿又想来打听了。” 黎雨馨想到许仁耀那种明知有八卦,但他就是无法得知的痛苦表情,忍不住笑道:“他想打听的多了,从今早龙琰和千越来这起,他就郁闷啦。” 羽立即紧张地反问:“琰来过?特地来找你的吗?” “是呀,他来向我道贺的。” 羽紧张得绷直了身子,略微犹豫地道:“黎黎,你不要相信千越的话,琰他……也许别有用心。” 作者:咳咳咳咳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五章 许侧君 许仁耀在自己的书房内抓耳挠腮,总想着议政王为何要来看黎雨馨,没法安下心来办差,一名侍人敲门进来,躬身行礼道:“许大人,许侧君传话您,侧君在凤展楼。” “哦!好的。”许仁耀忙跟在侍人的身后,随他一起进内宫。 许仁耀低眉顺眼地跟在侍人的身后,心中猜测着弟弟一定是有事要他做,毕竟已经很久没招见过他了。 许仁耀出身于祁阳城,宫中的许侧君是许仁耀的三弟,十年前进的宫。许家放在碧城都不算什么,但在祁阳,却是能只手遮天的名门旺族。他的父亲是正夫,深谙勾心斗角之道,将一众侧夫小侍们灌得服服帖帖,许家必须有一名嫡子入宫,因此,他的父亲从小就教他们两兄弟如何争宠。可惜有些爱好是天生的,许仁耀自幼便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八卦事业当中去了,会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八卦,况且他相貌远不如三弟,进宫的重任便落在了三弟的头上。 绕过小花园,许仁耀远远地看见凤展楼顶层立着一位宫装男子,正在眺望远方,他忙加快速度,不敢要三弟久等。 “下官给许侧君请安!” 正在出神的许仁奕听到哥哥的声音,淡笑着回头,“哥哥快请起,自家兄弟不必拘礼。” 兄弟两笑着闲聊了几句,许侧君便问道:“七弟是不是回京了?” 许仁耀一愣,老实的答道:“是,昨天我还看见他了。” “你知道他住哪吧?能不能叫他明天上宫里来见见我,我会差青儿到宫门出去接他。” “呃?你要见他干什么?” 许仁奕淡笑着瞟他一眼,许仁耀便不敢再多问,三弟近几年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他还是少说多做的好。 老七是母亲一时冲动,跟个小厮生的孩子,生下后连母亲都觉得后悔,给他取名“仁青”,便是有“人轻”的意思,家中的兄弟从来都看不起他,不知三弟怎么会想到要见他?许仁耀抓破头皮也没想通,以至于退值时,他看到黎雨馨、羽和镜幻尘三人同乘一辆马车,也只是惊奇了一下而已;尽管想不通,但三弟要他办的事他从不含糊,毕竟全家的荣耀都在三弟身上。 羽始终记着龙琰的事,一上马车便立即拉上镜幻尘当同盟,将千越的忠告,和龙琰今日去看望她的事说给幻尘听。镜幻尘立即喝醋到:“小狸狸,你又招惹龙琰?” “什么叫又啊?我哪有招惹他,你听羽胡说。”黎雨馨不满的嘟起小嘴,“我又不是花痴见谁都爱。”羽叹口气,“我没说你喜欢他,只是说他别有用心,你要当心点。” 镜幻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别有用心?” “小时候我曾经得罪过他,他这人心眼小,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小时候?多大的时候?” “六岁。” “你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小的事他记不记得还都不一定呢。”黎雨馨忍不住笑道,“你只管放心,他早忘了,但是你还记得。” 羽苦笑着没再说话,黎黎对龙琰并不了解,他自小聪慧又睚眦必报,三岁的事都记得,更何况六岁时的仇。 镜幻尘最直接,逼着黎雨馨发誓,“我不管龙琰是为了什么,反正不许你理他。” “好吧好吧,我保证不理他。”黎雨馨举手投降。 第二天上朝时,镜幻尘还不忘叮嘱羽,“你盯紧她,这女人特没心眼。”君晟羽给他个“安心”的眼神,陪着黎黎上值。 许仁耀让黎雨馨将上次借的卷宗还回去,偏巧羽被女皇给招了去,临走时叮嘱她别乱跑,可公事又不能不办,她便要求派小郭拿卷宗,陪她一起去。 回来的路上,黎雨馨远远见着一个人很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在自己家养过伤的擎,便笑着在路边等他。 擎边走边回想刚才与三哥见面的情形: 昨晚大哥突然来客栈找他,说宫中的三哥要见他,他十分不解高高在上一向不待见的三哥为什么要见他。今天一早他就赶到景韵宫中,三哥热络地嘘寒问暖,而后转入正题,“七弟,你是禁止……”见他猛地站起,便笑着解释,“那晚你入宫向女皇禀报公务时,正是三哥侍寝,你放心,你们的身份机密,我不会说出去。”而后又道:“三哥是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她是名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官,着墨绿官袍,大大的眼睛长的挺可爱,前天下午曾路过华西院,我这有名侍人无意中见了她后,就日思夜想,我想为他做个媒。不过,请你暗中寻找别让旁人知晓,我会单独问问那女官的意思。你也知道,咱们男子有多命苦,若是被拒,以后他都难以出嫁。”说罢还给了他一块腰牌,方便他出入内宫。他答应帮三哥将人找出来,也为能帮到三哥感到高兴,只是线索太少,只能从前天路过华西院的人那打听打听。 黎雨馨笑嘻嘻地看着他走进,又看着他头也不抬地路过,只得出声唤他:“喂!擎!” 擎听见唤声立即回首,见黎雨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忙一揖到底:“黎小姐好!”黎雨馨上下打量他几眼,问道:“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你的伤好了没?” “已经好了,内伤治疗得法,比外伤好得快些,”擎看着黎雨馨笑意盎然的水眸,忽地心中一动。“黎小姐是这几天到任的吧?前天可否到过华西院?” “什么华西院?没听说过。”(非凡妍妍手打) 擎伸手一指华西院的方向,“在西面,很小的一个院落。” “没有。”黎雨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并不是她要隐瞒什么,而是那天她纯属迷路,根本搞不清方向。 擎放下心来,他刚才猛地觉得三哥描述的对象是黎雨馨,如果是她,那个侍人只怕是空相思一场了,黎雨馨身边有些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你怎么回来宫里?”问话的不是黎雨馨,而是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羽。 擎忙单膝下跪,“臣见过羽郡子。” “免礼。”羽示意他起身,右手占有性地圈住黎黎的纤腰,他对黎黎时不时地找擎搭话,非常感冒。 “臣是经由三哥召见入宫的。” “许侧君?他找你什么事?”羽十分诧异,他对擎的家世非常了解,许家只恨不得没他这个人。 “他找臣聊聊天,宫中……寂寞。”这倒是许仁奕的原话,擎想三哥要他办的事与公事无关,不便告知羽。 羽也不过一时好奇,他的目的是不要他们多说话,于是便说:“那你忙去吧。”牵着黎雨馨的小手回太府寺。 几日后—— 得蒙许侧君召见的擎,再次来到景韵宫,他一路都在思索着怎么回复三哥,他顺利查到带路的那名侍人,,很快便知那日经过华西院的就是黎雨馨。可黎雨馨身边的男子个个出色,一个小小的侍人必定入不了她的眼,还不如说留些幻想给那名侍人。 许仁奕见到七弟,便笑问:“已经五天了,七弟可曾查出是何人?” “三哥,对不住,宫中的人太多,我没能查到。”擎暗中叹口气,三哥第一次找他办事,他就办不成,,虽然他与家中兄弟并不和睦,可人总是盼望亲情的。 “是吗?你每个院中都问过了吗?” “问过了。” 许仁奕勉强笑笑:“看来我这个媒人是做不成了。”那日他与依依幽会被人撞破后,心头一直有如压了块巨石,可连身为禁卫的弟弟都查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他心念急转,这事已经过了六七天,并无半点风声传出,也许那女官真的不会说出来,可这种事若不掌控在自己手中,只怕后患无穷,心中想着如何挖地三尺地将人找出来——不如怂恿陛下办个赏雪宴,将宫中所有官员都聚在一起,自己便能一眼认出,再行打算。 擎见三哥没话再说,便起身告辞许仁奕也不留他,一心盘算怎么说服女皇陛下办个冬日赏雪宴。 坐在自家的书桌前,黎雨馨不高兴地撅着嘴,“我都看了好些天的书了,赋税法和核算要点都已经掌握了,怎么还不派事给我做?如果是觉得我能力不足,可以考核啊。” 镜幻尘笑道:“他们不让你核账,自有他们的道理,你为何不问问许仁耀?” 黎雨馨不满的横他一眼,她怎么没问,可她看许仁耀的那副表情,是打算提女皇陛下白养她啦,见过那么多高官去看望她,那送点心的侍人是个伶牙俐齿的人,比唐僧还唐僧,她只好收下,否则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好在羽陪了她两三天后,就被女皇知晓,斥责他胡闹,他无法在整天整天的陪着她,而龙琰也专挑他不在的时候送点心来,这事就被她瞒了下来。 本来偷懒是她的最爱,可如果身边的目光全跟聚光灯似的打在自己身上,那还不如做事!再说,不做事怎么可能升职?她还想步步高升呢!黎雨馨急地一拳捶在桌面上,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逼许人妖安排点事给我做!” 作者:t0t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六章 小试牛刀 黎雨馨要工作的事进行得十分顺利,只需抬出左相大人,许仁耀便立即照办了,从吴州的事务中,挑选了些项目简单按算量少的交给她负责。 黎雨馨欢天喜地开始了她的新工作,可不到半天就叫苦连天,算账对她来说不是难事,打算盘她也会,难就难在满纸账目全都是十、九、八、七这样的文字,计算时没有阿拉伯数字直观;又没有排版格式,有的记载的事物较多的项目,还分成了好几行,所有的进账、出账、实物、现金全挤在一块。看得她头晕眼花不知所云。 “哎~”黎雨馨长叹一声,这样的账,她核了一上午,才翻过几页而已,原本还觉得许仁耀给她安排的事少,看来还是过于高估自己了。没有别的办法,黎雨馨只有将账簿按自己习惯的方式重新整理,再进行核算。 她取出几页白纸,花了点时间,用自制的铅笔,在纸上画出n横六纵的表格,分为日期、项目、内容、进、出、结余、备注七栏,打算将账簿上的内容一一誊写到白纸上,自行结算一遍与账簿进行对照。 誊写的工作看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却非常耗时耗力,黎雨馨在誊写的过程中,按照现金和各类实物进行分类、汇总、结算,每家店铺都制作了一张表格,花了整整五天半的时间,才将许仁耀交给她的十本账簿全部誊写到表格上,真正核查的时间,还不到一天。 黎雨馨对自己摇摇头,很不满意工作效率——速度太慢,这主要是因为她看不习惯繁体字,其次是对这世上的物品种类不熟悉,光分类就花了不少时间,再其次,这时的书本都没页数,翻看起来十分麻烦。这样下去可不行,要知道,古代的文字以毛笔书写,字体比印刷体大得多,还是单面使用,一张纸写不了多少内容,七家店铺十本账簿就花去六天多的时间,那她查一座城市一年的商赋,得多少年的时间?元希城光是一条街上的店铺就有一百多间呢。 黎雨馨甩甩酸胀的胳膊,转动转动僵硬的脖子,见堂桌上的沙漏已指向退值的时刻,忙将表格仔细归拢收好,拿起桌上厚厚的一叠帐簿,往许仁耀的书房跑。 刚踏进许仁耀的书房,钟楼的大钟“噹噹噹”连响三声,退值的时间倒了,许仁耀笑着道:“妹妹有事?后日再说吧。”他还得尽快回家伺候妻主,明日休息,早已安排好到近郊去小住一天,一会回去就得出发。 黎雨馨将手中的账簿放到他的书桌上,说道:“哥哥,这是你几天前交给我的账簿,我已经核完了,有不少偷税的,我已经用朱笔标记,请您过目!汇总的表格,我日后交给你,今日没时间做了。” “哦、哦、哦,啊?”许仁耀一开始还心不在焉,到后来听黎雨馨说有偷税的,大吃一惊,他交给她的账簿其实是别人已经核过,确认无误的,不过是为了敷衍她,又怕她出差错而使的伎俩,谁知黎雨馨竟看出了问题,这怎么不叫他惊讶? 许仁耀忙拿起一本问道,“那里有问题?” 随手翻了翻,在第三页看到一个朱笔的标记,旁边用不知什么东西写的一行小字“与十七页不符”,许仁耀这才发现每页帐页的左下角,黎雨馨都用笔写标注了页码,忙又翻到第十七页,上面也有个朱笔标记,写明“承第三页,实物短少一百匹”,他前后翻了翻,似乎是这么回事,但不知是否中间有出库,略一思索道:“妹妹,今日已到退值的时辰了,哥哥家中还有事,这些帐我日后再看,有事再来找你可好?” 黎雨馨笑道:“当然可以,妹妹就先告辞了!” 许仁耀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他还是不大相信一个刚学核账没几天的人,能看出老主簿都没看出的问题。 黎雨馨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同一执事房的同僚们,一般都是左手翻账簿,右手打算盘,一本帐一两个时辰就核完了。一开始黎雨馨羡慕得两眼发光,可越到后面越觉得疑惑,难道他们的记忆力全都这么好?她看的账本里,许多物品的采购和销售,隔着几十页纸,要不是她将所有物品分类归集,到后面还真不会记得,这么一笔账呢。尤其是她在几个账簿中发现了不少半途消失的物品,就越发怀疑同僚们只是将表面上的数字加减一番进行核对,可这有什么用呢?谁做假账会用一家一等于三这样笨的方法?当然,她不可能直接去问他们,那似乎有怀疑指责的意味。不过任由这种错误的核账方法延续下去,对朝廷来说可就是个极大的损失了。 黎雨馨思索着怎么说服上司的同僚,采用现代先进的方法进行核算,还得不得罪人,不显得自己急功近利,否则今后的同事关系便不好相处啦。她坐在马车里想,回到家想,用过晚饭还在想,被冷落了一个多时辰的怒夫极度不满加失落,好容易今天与那个跟屁虫回家,两人可以单独地相处,小狸狸居然视他如无物。 “小狸狸,过来。”他招手轻唤。(非凡妍妍手打) 坐在桌前沉思的黎雨馨被他唤了三四声才听到,懵懂的转过头,镜幻尘轻轻地拔下头上的发簪,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垂下。黎雨馨这才发现,她的床上已经斜卧着一位美男,一头黑发披散着,凌乱而妖娆,棉袍早已褪下,内衫松松垮垮地随意系着,已然敞开的领口露出健康的麦色肌肤,宽厚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包含欲望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不觉露骨,反倒显出性感十足的男人味。 “过来呀……” 镜幻尘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颈部和锁骨勾勾画画。黎雨馨的脸腾地变得妖艳欲滴,镜幻尘的眸色立即加深,轻笑道:“小狸狸喜不喜欢我这样?” 黎雨馨不由自主地点头:“喜欢,秀色可餐。” 镜幻尘地笑道:“那还不过来。” 黎雨馨看了看窗外,“才酉时而已……”挣扎着道:“我还在想事情……” “有什么事情明日我帮你一起想,反正明日休息,过来嘛……我有话跟你说。” 黎雨馨只得红着脸走到床边,脚跟都没站稳,就被镜幻尘拉得跌进他怀里,情欲极浓地舔吻便铺天盖地地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黎雨馨喘息这还不忘取笑他:“不是有事要对我说?” 镜幻尘将她剥个一干二净,压上娇躯,低笑道:“就是想告诉你,我想你啦。” 黎雨馨终于如愿地睡了个自然醒,当她睁开眼睛时,阳光早已洒进房间,镜幻尘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还在沉睡者。她轻轻地挪了挪,想不惊动他,自己悄悄起床,但她一动镜幻尘便醒了,睡眼惺忪地道:“今日可以多睡会……陪我躺着。” 黎雨馨又陪他小睡了一会,两人才起身。度过了完美的一夜,镜幻尘的心情极好,还记得她昨晚说的事情,主动问道:“小狸狸昨晚在想什么事?” 黎雨馨便将她发现的,太府寺核账过程中的漏洞,详细的说给他听。镜幻尘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发现这些问题的?” 黎雨馨便取出自制的表格,指给他看,镜幻尘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格,略思索了一下才明白各方格中的含义,仔细看完后不由得惊讶地看着她道:“小狸狸,这表格是谁教你的?” 黎雨馨厚着脸皮道:“我自己想的。” 镜幻尘忍不住赞道:“你真是个天才!那么,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些漏洞吗?查账时就用这表格?” “不光是查账时用表格,最好各店铺记账时也用这个表格,我觉得记账的方法一定要统一才行,这样核账才更方便清晰,而且以这种表格记账,很难作假;还有就是,一定要建立出入账的凭证制度,核账时,凭证要附在后面。” 她询问过同僚,这个世界只有教人计算面积体积 的算学书,没有专用的记账教材,全靠师傅传帮带,导致帐房门记下的账目五花八门;记账也就是大笔一挥,xx出库多少入库多少就行了,连个原始凭证都没有,要她怎么相信出库的绸缎是一百匹而不是两百匹?她誊写的速度慢与这也有很大关系。 镜幻尘思索了一会道:“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于账目这些并不精通,不知实际操作起来会如何,你明日上值时与施大人交流下,问问他的意见,若真是对朝廷有李的办法,你就尽快写个折子呈上来,我与内阁其他的人合议一下。”黎雨馨点头应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黎雨馨刚将这些问题的汇总表做好,许仁耀便派人来传她过去。 他本事不相信黎雨馨的,但现在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他将黎雨馨标明有问题的账簿全部重核了一遍,将她用朱笔标明之处仔细查看,不得不承认她没错,而错的是前一位审核者。他不由得十分疑惑,她是怎么查出来的? 作者:噢! 爆发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七章 崭露头角 黎雨馨急急忙忙来到许仁耀的书房,许仁耀劈头就问她是怎样查出帐目问题的,黎雨馨便将自制的表格拿出来,将每个栏目的意思一一讲解,对表中的阿拉伯数字一笔带过,说是原来向一位游方的僧人学的。 许仁耀听得两眼豁亮,激动得直嚷嚷:“这个方法好!这个方法好!”立即领着黎雨馨找施大人,提议在太府寺内推广。 施大人将黎雨馨的表格好好研究了一番后,也觉得适宜推广,详细地问了她是谁制的表,表中的怎样考虑的分类等等,不由得赞道:“这真是个好办法啊!许少卿,你们税务司就按此法将今年的账薄再核一遍,让其他人也试试此法,再行定夺吧!” 许仁耀和黎雨馨领命退出,将表格差人画了三十几份,因为他们不会阿拉伯数字,便按他们的习惯,将空格画得极大,方便记入文字。许仁耀将空表送了一份去凤翔阁大量印刷,其余的表格税务司每人一份,又将三十几名主事主薄都召集起来,差黎雨馨教授他们如何使用。 众人学会后,有的不以为然,有的欣喜赞叹,不论心中怎样想,都按着上司的要求,将之前核过的账目重新核发了一遍。 同僚们一开始觉得用起来很麻烦,所有的账目都要重新誊写,还要考虑分类,留出空格,不少人向许仁耀甚至是施大人提过意见,但在两位上司的坚持下,只得继续实行。如此过了十几天,效果便显现了出来,以前核过无误的账目中,发现有的还有问题,又为国库追回近十万两白银,原先不以为然的人,也对这种简洁直观的核账方式表示信服。 许仁耀欣喜若狂,立即将结果汇报给了施大人。施大人召来黎雨馨,笑道:“黎主薄,这种表格既可核账又可记账,确实可靠,我打算写份折子呈上去,让国库也使用这种表格记账。”国库的记账方式已算是十分先进的了,分门别类地将各类物资记录在案,但这种表格看起来更直观一些,只不过国库的记账方法要改变,必须征得内阁的同意。 黎雨馨这些天一直在关注着表格的使用效果,税务司的这些主事主薄到底是经验老道,分类十分快速准确,看起来在全国推广应该可行,她可不想每次收回来审核的账目都要她再誊一次!前几天与镜幻尘交流了一下看法,镜幻尘让她先将表格的使用方法、记账方法编写一份教材,到时随太府寺的折子一同呈上来。 黎雨馨便听从了镜幻尘的建议,将表格的制作和使用方法,编写或小册子,将自己的一些想法也编入了册子内。 今日见施大人有意在太府寺内推广,便提议道:“施大人若真觉得这种表格记账方便,不如在全国推广。一来,这些表格将所有物资罗列在一起,各店铺的帐房很难做假;二来,所有的帐目使用统一的记账方法,也方便咱们税务司核发账,总不能每回送来的账薄,咱们都要重新誊写一份吧?另外,下官还想提议,健全帐目的凭证,每次买卖都要将契约和提货单附在帐薄里,每笔出库、入库,都应当有凭证支持,这样才能知道每家店铺的收入,也才能正确计算赋税。”说着,从怀里取出自己编写的小册子,双手呈给施大人。 施大人接过后,翻阅了几页,略叹了口气道:“想法是好,提货单还好办,契约也要做凭证却很难,商人之间的交易价格是秘密,怎肯轻易示人?” 许仁耀却很支持黎雨馨的观点,“朝廷要契约只是核查,又不是公诸于众,下官倒以为可行。” 施大人思索了一会,便将黎雨馨的提议写入了奏折。折子呈上去的第二天,内阁便批示了下来,准国库按表格记账,而在全国推广的事,内阁已经通过,但必须报经女皇知晓。 黎雨馨一下就成了名人,整个太府寺都知道她了,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听说了她的大名。成名有得意,也有烦恼,施大人认为她的教材写得不够精炼,吩咐她再写一份,三日内交他审核通过,然后拿去印刷,因为一般内阁通过的议案,女皇都不会否决,现在是11月下旬,施大人打算明年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表格记账。 这可愁坏了黎雨馨,她自小学习使用的都是白话文,对言简意赅的古文,只会看不会用,偏偏最近镜幻尘的政务又特忙,常常很晚才回来,她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他。 不过黎雨馨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就在她接到施大人上司的命令,满腹忧愁地回北院时,一个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笑着说道:“雨馨,地上有银子么?” 黎雨馨抬头一看,竟是身穿绯色官服的李臻,又惊又喜地道:“李臻?你怎么……是不是升职了?调到宗正寺了吗?” “是呀,上次考核后第三天就接到了调令,津浦的事务都已经移交了,今日正式来宗正寺报到的。”李臻偏过身和她一起走,轻笑着道:“宗正寺就在对面,以后咱们就近了,爹爹也陪我来碧都住几个月,他说若是碧都的气候能适应,以后便长住碧都,偶尔回元希看看母亲。” “哦?张叔叔也来了吗?那今日由我做东,给你们接风洗尘。”黎雨馨瞟了他几眼,想请他帮忙改教材,但刚说了请客,就求人办事,似乎太功利了些,忸怩了一下还是说道:“李臻,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我编了个记账的教材,但施正卿大人说不精炼,你能不能帮我改改?” “当然行啦,刚巧我今日不用上值,你带了吗?我一会就帮你看看。” 黎雨馨听了大乐,忙从怀里掏出小册子,交给李臻,“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再解释给你听,总之,要求精炼。” 李臻笑道:“是,黎大人,小的一定办得尽善尽美!” “嗯,办好了有赏!”黎雨馨也开着玩笑,“你一会是回府还是留在宗正寺?我怎么找你呢?” 李臻晃晃手中的小册子,“既然现在有事可做,我就在宗正寺吧,可以与你一起退值。” “好,我退值时找你,先去你府上看望张叔叔吧。” “一言为定。” 黎雨馨笑着与他分手,回到执事房便向姚伽若打听,碧都哪间酒楼比较出名。姚伽若道:“当然是玉楼东,楼外楼、清吟居和澄馨小筑。” 黎雨馨挑了家名字好听的玉楼东,退值时吩咐随行的暗潮,先去玉楼东订包间,再去长公主府请羽过来,自己则同李臻乘马车到西郊的李府,拜见张叔叔。 李臻的府址离黎府很近,相隔不过一条街,李臻笑道,“这园子我谈了几天才谈下来。” 黎雨馨但笑不语,进得府内,与张博闲聊了几句,便告辞回自己府上,她约好了羽在家等她。 回到府内,羽竟已经在前堂陪着黎老爹聊天等着她了,黎雨馨向爹爹请了安,说明一会去玉楼东宴客,便坐到他身边,“羽,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羽笑道:“不快点来,怕你被别人抢走啊。” 黎雨馨皱皱鼻子,“暗潮跟你说了什么啊?只不过是李臻调到碧都了,我给他接风而已。” 羽笑着捏捏她的小脸,“我不过开个玩笑,你还是小心幻尘吧,暗潮已经告诉他了。” 黎雨馨咂舌,“这暗潮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告诉尘干什么?他今晚有事要忙呢。” “哼!你没问我,怎么知道我有事要忙,告诉羽却不告诉我。”镜幻尘人未到声先到,黎雨馨吐了吐舌头,忙谄媚地笑道:“你这几天不都是在忙吗?我怕打扰你啊。” 黎老爹在一旁帮女儿说话:“各位贤婿,宝贝儿只是请客而已,你们不必想太多。” 两个男人见岳父大人发话,不便再说什么,拉着黎雨馨早早动身,去玉楼东点菜,用饭时李臻自学地放低姿态,镜大醋坛倒没再发作。 第二天一早刚上值,李臻便到太府寺北院来找黎雨馨,他昨天已将小册子改好了,还帮她重抄了一遍。 黎雨馨再三谢过,草草过了一遍,便递到施大人处交差。 施大人翻阅了一遍,十分满意,将她好好夸了几句,便将教材呈给内阁审核。 黎雨馨问道:“施大人,教材下发到各州郡,需要多少时间?明年年初就启用的话,会不会太仓促了些,要不要组织人员进行培训呢?” 施大人笑道:“公文传递,最多三天便可到达各州郡,至于培训嘛,你的教材写得十分详尽,我想是不必了,只需多印刷些,让各衙门和店铺的账房人手一册便行了,由他们对照教材来记账,明年启用应当可行。” “哦,”黎雨馨点点头,“可是女皇陛下还没印鉴吧?等圣旨下来,也许已经是明年啦。” “那倒不会,这次重新核账,又核出了九万多两银子,可见此法非常实用,妇皇陛下一定会尽早批复的。” 黎雨馨这才放下心来,她这么积极地推进这件事,主要还是为了她自己。她这些天也在核账,说实话,真的烦透了,如果明年交上来的账薄也是表格式的,那么她的工作就会轻松得多啦。 快退值时,一名侍官装束的侍人,到税务司传旨,女皇陛下要亲自诏见黎雨馨主薄。 作者:啊哩哩,不害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八章 觐见女皇 太府寺卿施大人和少卿许仁耀接旨后,估计女皇陛下是为了奏折的事要见黎雨馨,但他们十分担心她一紧张就乱说话。 施大人向许仁耀使了个眼色,要他亲自跑了一趟北院。许仁耀立即会意,亲自将黎雨馨拉到长廊的拐角,耳提面命:“妹妹,女皇陛下诏见你,可是莫大的荣宠,一会可别太紧张,陛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言间意赅,千万别乱说话,如果问道太府寺内的公务,你必须小心谨慎地作答,陛下如此这般问,你便如此这般答……” 黎雨馨忙将有用的信息在心里记下,神情谦虚地一一点头应了,其实她得知陛下诏见,心里兴奋远多过紧张,见许仁耀滔滔不绝有刹不住车的趋势,忙提醒他道:“哥哥,传旨的侍官回去了么?让陛下等待恐怕就不好啦……” “哦,对对对!”许仁耀这才收了声,领着她到施大人的书房,一路上还不住叮嘱:“到了御书房,眼睛千万别乱瞄!” 甫一入书房,施大人立即向王侍官笑道:“王侍官,这位便是黎雨馨黎主薄。” 王侍官司淡笑着打量了黎雨馨两眼,赞道:“果然是英雄也少年啊,想不到黎大人这般年轻便有如此才能。” 黎雨馨忙作汗颜状,“王侍官过奖了。” 王侍官起身领路,笑道:“黎大人这就随咱去吧,别让陛下久等!” 黎雨馨紧随其后,出了太府寺的院子,往御书房走。黎雨馨想向王侍官打听打听陛下的喜好,笑着道:“王侍官在陛下身边服侍有不少年了吧?我刚才听许少卿说,您为陛下尽心尽力,宫中的人都知道。” 王侍官听了这话,不禁喜上心头,不动声色地道:“许大人真这样说么?咱也不过是尽本分而已。” “不单是许大人说过,执事房里的同僚有时聊起外朝的见闻,也会提到您,都赞您办事细心,处事谨慎,劳苦功高。”黎雨馨又随口胡吹了几句,她早听镜幻尘说过女皇的英明,能留在女皇身边办差的人,能力一定差不到哪去。 王侍官听着顺耳,在宫中办差多年,当然也明白她的用意。他们做宫侍的,不是出身贫寒就是庶出不受宠的官家子弟,如果得不到女皇青睐,等年纪大了出宫,也难觅姻缘,所以他索性留在宫中,服侍女皇已有三十余年了,平日里都傻站在书桌旁,难得有人说说话,这会见黎雨馨言语讨喜,便眉开眼笑道:“黎大人过奖了,咱不过是给陛下办差的奴才,陛下如何吩咐便如何办罢了。”转头见黎雨馨水灵灵的眼眸看着他笑,好意地叮嘱道:“陛下十分圣明,不爱夸夸其谈之辈,一会黎大人见了陛下,可要慎言啊!”又将觐见陛下的一些规矩细细说了,末了将陛下的日常喜好也顺便相告。 说话间到了御书房,王侍官先进去禀报,黎雨馨站在门外等候传诏,这一等就是一柱香的时间,冷得她不住呵手,脚趾也冻着了,轻轻地跺脚取暖。 好容易门帘挑起,几名官员从御书房内退了出来,黎雨馨忙低头作揖,一双厚底官靴停在她面前,抬头一看,竟是龙琰。 龙琰笑道:“陛下宣你觐见,一会可要好好表现。” 黎雨馨现在见他总觉得尴尬,低头道:“多谢王爷教诲。” 龙琰感觉诧异,不禁问道:“雨馨怎么突然这么生分了?”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黎雨馨道:“王爷……你知道我跟幻尘他……嗯,就是……”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龙琰并没向她表白,要她怎么说出拒绝的话来。 龙琰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雨馨可是见我送过几次点心给你,怕左相吃醋?” “是。” “呵呵,我不过是知道你爱尝鲜,便差人送你尝尝,并没别的意思,我以为我们应当算是朋友的,如果你觉得不妥,以后我不再送就是了,幻尘那,我自会去跟他解释。” “我们当然是朋友,解释倒不用啦,我自己会跟他说。”黎雨馨一听这话便放下心来,连忙摇手,这事她压根就没让那个醋坛子知道,他这一解释反倒穿邦啦。 龙琰递给她一个小手炉,“房内还有人,你恐怕还得等一会,先拿这个取暖吧。”说着往她怀里一塞,转身走了。 捧着手炉,便暖和了不少,黎雨馨心道:都怪千越乱说,还好我没说你别喜欢我之类,人家不过当我是朋友。 钟楼的大钟响了三声,退值的时间到了,御书房的门帘才又挑起,出来一名官员面色灰败,看来是挨了批评,忽听房内侍官宣道:“宣税务司主薄黎雨馨觐见!” 黎雨馨忙将手炉揣在怀里,低眉敛目地走了进去,来到书房中央,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口中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女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年纪,浑厚中带着威严,黎雨馨忙站了起来,她还真不习惯下跪。 女皇君飞絮号文平,今年已有五十八岁,看起来却至少年轻十岁,她执政已经有三十年,天禧国在她的治理下繁华昌盛,朝中的文武百官对这位英明的女皇都十分敬服。 文平帝坐在龙椅上打量低头站在下面的黎雨馨,昨日接到内阁的呈奏,提议在全国推行全新的统一的记账方法,这种新方法使国库新增了近十万两银,可谓效果显著,她自己十分好奇是何人提出的此法,唯才是举是她一惯的作风。当她看到名字时却不免大吃一惊:当初给黎雨馨封个官职,不过是给龙琰和镜幻尘两们爱卿面子,从她派人调查到的资料上判断,她心里对这名少女并不抱任何希望,却没想到黎雨馨还真有些本事,但她总觉得这表格应该是镜幻尘帮黎雨馨做的,这才将她传来,自己亲自考核评判一下。 “黎爱卿,到税务司还不到一个月吧?”文平帝缓缓开口。 “陛下真是好记性,下臣到任刚二十三天。”黎雨馨恭敬地回答。 “那么黎爱卿原来习过记账之法吗?是怎么想到用这种表格的?” “回禀陛下,下臣家中是经商的,从小看父亲记账便熟悉了,因为觉得所有账目记在一起不方便,便想将类目分开记录,所以才制作了表格。” “哦,那么卿家家中的账目都是以这种表格记录的罗?” “回禀陛下,这表格是下臣核账时想出来的,家中并不是按这表格记账。”黎雨馨连忙澄清,免得女皇要看她家的账薄。 “嗯,黎爱卿到税务司这些日子,如何看待税务司,可曾发现什么问题?” “回禀陛下,下臣到任的时间不长,税务司内的各项公务都只是初接触,若说印象,便是各位同僚秉公执法、办事严谨、勤勤恳恳。”黎雨馨先将许仁耀教给她的说辞倒出,再谈自己对赋税的看法。 天禧国的赋税征收分为银两和实物,实物点收起来十分麻烦,黎雨馨认为可以折算成银两来征收;另外,商赋的征收比率为二十入一仅百分之五,与现代企业百分之二十五的所得税相比,她认为太低了,导致财富过于集中在商人手中;而且这年头的商人的私人用度与店铺成本混在一起,本就虚低了利润,也应当在帐务中推行公用私用分开。因此,她将自己对赋税的看法和改进的理由、方法详细地陈述了一遍。 好在昨天镜幻尘便提醒她,女皇有可能会诏见她,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镜幻尘,与他商量好了如何陈述,才会有今天一个字不卡的长篇大论。 文平帝听后,沉思不语,许久才婉尔一笑,“看来黎爱卿对赋税颇有研究,花了不少心思,你说的这些朕也考虑过,不过要真推行起来,确有难度,不知爱卿考虑过没有?” “下臣以为任何新法推行都会有难度,但如果推行新法利大于弊,那么再难也要推行。现在天禧国很大一部分的财富集中在商人手中,但商人会拿出银两来做善事的却不多见,不如收归国库,由朝廷统一使用,广办学堂、低价药堂和养老院,遇到灾年也有能力济灾,这样广大的百姓才会更忠心于朝廷。”通过她这些天的核算,商人的利润都极高,说得夸张一点一本万利的都有,这样很不利于国民经济的发展。 “哦?低价药堂?”文平帝听得眼睛一亮,身体也向前倾过来,“为何要办低价药堂?那要民办的药堂如何生存?” “百姓们最怕的就是生病,一病便无法工作,赚不到养家的银子不说,还得受病疼的折磨。但一般的药堂都是盈利的,药材颇贵,如果百姓生了重病,便看不起大夫了。朝廷的人力财力有限,每城最多办一两个低价药堂,而且低价药堂并不是完全免费提供,只是比一般的药堂便宜几成,坐诊的官医也只看重症,也只给普通百姓看诊,这样既给了百姓实惠,又不会对一般的药堂有什么实质的影响。” 说完,黎雨馨喘了口气,低价药堂不过是她想起了现代的药品超市,一时口快说出的,被女皇问及,只得临时编了。 作者: 我爱你们!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十九章 相见不相识 黎雨馨之所以反对商人过分集中财富,提议提高商赋,并按每年所得的多少来分级抽税,是源于现代的公平竞争理念,反对大商家垄断市场,因为被垄断的市场绝无公平可言。 恰巧女皇也早就想提高商赋,削减商人的利润,不过她是为了天禧王朝和君家的江山。虽然天禧国富裕安定,但大量的财富聚集在平民手中,却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若是有人想造反,只需说动一些商人,就能筹备到买兵马的资金。但她一向实行宽厚仁政,突然加水,未免说不过去,如今听到黎雨馨所说的广办学堂、药堂,觉得是个不错的注意,有了借口便好加赋。 于是女皇又兴致勃勃地问:“看来黎爱卿十分爱惜百姓啊!那么你说的广办学堂之类,具体要如何实施,爱卿可曾有好的设想?” 设想?黎雨馨暗自叫苦,她不过就那么一说,哪设想过这个,当下只得先敷衍道:“下臣以为,国之根本在于安定!而安定的根本,则在于民心!”文平帝点点头,十分满意她的论点,示意她接着说。 “而民心所向的,不过是一亩良田,一餐饱食,一间房舍,一见人合合乐乐而已。托陛下洪福,天禧国繁华安定已久,绝大多数百姓都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但总有些不幸的人,或年少失怙,或年老失伴,或白发人送黑发人,陛下宅心仁厚,在碧都设有善堂,专门收养贫穷困苦没有依靠的老者,但其他的州郡都没有,”黎雨馨一边说着废话拖时间,一边搜肠刮肚地将现代的各种福利政策过滤一遍,挑选了些适合在古代实施的,才娓娓道来:“下臣以为,应当在各州郡设立善堂赡养无依靠的老者和不能自养的孤儿,库银充裕的州郡,可将善堂分为养老院和孤儿院;同时还要昭告天下,让所有百姓都知道,即使有一天他们失去亲人,失去依靠,他们也并不孤独,朝廷会向他们伸出援手,因为朝廷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百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完黎雨馨自己先呕吐一番,觉得自己赶tv的煽情节目主持人了。 “好!说得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文平帝一拍桌案,激动地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黎雨馨的面前,赞道:“黎爱卿出口成章,真是好文采!” “陛下的称赞,下臣愧不敢当!”黎雨馨忙低下头,她是真的很惭愧,这只是她说出来,哪是她做的文章。 文平帝心情舒畅,拍拍她的肩膀,淡笑道:“难怪境爱卿和龙爱卿都在朕面前夸你聪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又问道:“爱卿还没说为何要办学堂,要办什么样的学堂呢。” 黎雨馨思索了一下,缓缓地道:“陛下,可曾听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见文平帝略点了点头,再接着说道:“办学堂的好处在于,可以统一教学内容,为天禧国培养忠诚而有学识的人才,而这些人才,并不是只有世家子弟才有,普通商贾之家甚至是平民百姓也大有人在。但普通百姓能读得起书的,却是少数,因此,下臣希望朝廷般的,是对穷人免费的学堂。” “哦?爱卿想在各州郡县都办上免费的学堂,那得加多少赋税才能办到,爱卿计算过吗?”文平帝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禀陛下,学堂并不一定要全部免费,而且也不必每县郡都办,一周办一家便足矣。”好像女皇对免费办学堂没什么兴趣啊,黎雨馨忙转了口风,她可不想当什么教育学家,便改成中国古代四大书院的形式,“下臣以为可以将学堂改为书院,更为确切些。” “书院应请当代鸿儒、名士研究学问、传道授业,以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生、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培养学生。学院可招收贵族子弟,乡绅商贾的子弟,学费可收得贵些;而普通百姓的子女,第一年可实行免费教学,而后以每年考核的成绩来相应的减免学费;若是没有什么才华,朝廷也不必花费银两在他们身上;对那些才华出众的贫寒学子,还可予以相应银两奖励。”黎雨馨说完,略一抬眼,发觉文平帝的目光闪烁,似乎在思索提议的可行性,忙又补充道:“这是下臣的愚见,还望陛下恕罪!” 文平帝淡淡一笑,“黎爱卿说得有道理,难得你为朝廷设想,其心可嘉!提高商赋、办善堂和学院的事,爱卿尽快拟个折子呈上来,朕要同百官们商议一下,方可定夺!” 黎雨馨忙诺诺称是,这是,门帘一挑,一名华服男子不待侍官通传,便走了进来,不见来人便闻其声:“陛下的政务要办到什么时候?若是累坏了凤体,可是国之损失,还是先歇歇吧。” 文平帝自一听到他的声音,便眉开眼笑,满眼盈满宠溺,笑道:“奕儿,快进来,门口冷!” 尽管十分好奇他的长相,但黎雨馨眼睛不敢乱瞄,免得女皇以为她要外墙角就不好啦,心里却道:“这一定是个受宠的,要不怎么敢来御书房嚣张,刚才我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陛下也不认为我会冷。” 许仁奕妖媚地笑着,款款步入御书房,陛下今早就说好会到他的景韵宫来公用晚膳,但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他怕是被别人半途拦了去,便主动到御书房来接人。一进门,便见陛下正在召见一名低级官员,许仁奕不禁有些奇怪,路过黎雨馨是便瞟了一眼,但这一眼却让他骇得面色惨白,额角都渗出细密的冷汗。许仁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的女子,会站在陛下的面前,她……在与陛下说些什么? 文平帝瞧见爱妃不佳,忙走过去扶住他问道:“奕儿,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地额。” 许仁奕忙按下心跳,强笑道:“可能是刚才走得太快,岔了气,觉得腹痛,只怪臣侍太想见到陛下啦。” 文平帝被他的话逗得开怀大笑,“这整个皇宫就数奕儿你最会说话!” 许仁奕也顺势拦住女皇的腰,嗔怪道:“陛下一谈起国事啦,便不记得用膳,若累坏了凤体,教满朝文武如何是好?再说,这位大人只怕也饿了吧。” “黎爱卿先退下吧,折子尽快拟好便是。” “是,下臣告退。黎雨馨磕头,低头退出。” 等黎雨馨一离开御书房,女皇便像少妇一般依偎在许仁奕的怀里,温婉一笑,“奕儿是在怪朕没准时去你的景韵宫吧?” “臣侍哪敢怨您?只是怕您累坏了身子。”许仁奕揽着女皇坐下,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位大人是什么人啊 ?陛下怎么会想到召见一名低级官员?” “她的官职虽低,但见解却不凡,朕有意重用她,不过还要好好考察她一阵子。奕儿,平日从不见你过问政务,怎么今个儿会感兴趣?”女皇一双睿智的眼眸定定得落在爱妃的脸上。 许仁奕漫不经心地一笑:“不过是见平日出入御书房的,哪个不是三品以上,今日见个不同的,随便问问。”随即转过了话题,“陛下上次答应臣侍会办个赏梅宴的,这宴会的事臣侍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陛下哪天有闲暇了。” 女皇略想了一下,“就定在三日后吧,腊月初一。” 黎雨馨出得宫门,境幻尘早已经在马车内等候多时,见她上来,便笑着调侃:“黎大人这回觐见圣上,可有什么收获,会不会连升三级啊?”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与小狸狸商谈商赋的事,对她的想法十分赞成,黎雨馨今天如此完整的理论,也是与他一点点商讨出来的。 “连升三级倒没有,不过我见到了一个人,你猜猜看是谁?”黎雨馨懒洋洋地一倒,她刚见到许仁奕时并没立即认出来,毕竟衣着差得太远,气质也会不同,但一转头便想了起来,暗暗咂舌,女皇年纪大把还在广纳后宫,难怪他要偷情啦。 境幻尘立即接住她,让她靠在他身上,伸手帮她揉捏肩颈,一边猜想,“龙琰?他今日去了御书房。” “不是说他,既然问你,当然是你想不到的。” “那……难道是那天被你撞破奸情的男子?” 黎雨馨忍不住叹口气,“你的脑袋里装了什么呀?怎么一猜就猜到了?真没劲。” 境幻尘得意地一笑,“这有何难,你让我猜的人,总会是我知道的,这皇宫里你认识的不过是那么几个人,又要猜平日里难见到的,不就出来了么?” “你不好奇是谁?” “无非是陛下后宫中的人罢了,你告诉我是谁。”境幻尘没什么太大兴趣,他与羽早就猜是后宫中的人,不过不知道具体是谁罢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他挺受宠的,不用通传便能进御书房,陛下叫他奕儿。” “哦?那便是许侧君了,现在陛下最宠的就是他啦。”境幻尘笑笑,“我明日进宫警告他一下。” “哦,警告一下也好,今日他肯定也看到我了,免得他又起什么坏心。” 回到府中,羽早已陪黎老爹坐了好一阵子了,想不到的是,李臻和张博也坐在前堂。黎老爹见女儿回来,便笑道:“宝贝儿,你回来了,爹爹今日请了你张叔叔过府叙叙,快快梳洗一下,别让客人久等。” 黎雨馨忙过去想爹爹和张叔叔请了安,李臻和张博又起身向境幻尘行了礼,一通忙乱后,黎雨馨才道后院自己的房中洗漱,尘和羽都跟了进来。 镜幻尘故作不解地问:“小狸狸,岳父大人何时与李父的交情那么好了?还要请人过府叙旧?” “大概是因为都是从元希来的吧,爹爹一人在家中也挺无聊的,周围都没有认识的人。”黎雨馨倒挺能理解爹爹的做法。 “那就将店铺搬来碧都好了,或者我帮岳父大人再开一间。”镜幻尘搂着她说道:“总是麻烦别人不好。” 羽在一旁噗嗤一笑,“李父是过来聊天的,反正他一人也无聊,哪谈得上什么麻烦。”见镜幻尘怒瞪他,越发要戳穿,“你吃醋就直说,但你别忘了,当日可是你亲口答应李臻,给他机会的。”提到这个羽就有气,不知这个家伙那时为何要故作大方。 黎雨馨见镜幻尘挑起浓眉,面上似笑非笑,知他气恼,忙打岔道:“你们都少说两句,人家怎么说都是客人,你们两个做主人的可不许给人脸色看。” 镜幻尘被她那句“主人”取悦,挑眉笑道:“我是那种无礼的人吗?不过是问问罢了。” 羽也在一旁表态,“黎黎,我明日就陪岳父大人去挑铺面,让岳父大人平日里也有个去处。” “那就谢谢你啦。”黎雨馨笑着一人香了一口,三人便手牵手地去前厅用晚饭。 席间黎老爹得知女儿今日被女皇召见,激动地连饮三杯清酒,直道是娘子的庇护。张博和李臻也举杯向她道贺,尘和羽立即极有默契地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道:“我替她饮下,她不善饮酒。”黎雨馨由得他们代劳,这两个都是醋坛子,还是夜最好,从不多嘴。 第二日中午休息时,黎雨馨的休息间内来了一名不速之客,竟是一身宫侍打扮的许仁奕。 他一见黎雨馨进来,便笑道:“黎大人,真是幸会啊!” “不知你是哪宫的侍人?怎么我从没见过?” 许仁耀眯起漂亮的星目,勾唇笑道:“黎大人不认识我?” 黎雨馨不解地反问,“怎么我应该认识你吗?难道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许仁耀走到她的面前,端详了她半晌,忽的笑道:“若黎大人说不记得了,也许真的是我弄错了。” “你一定是弄错了,没事就请回吧,我还要休息。”黎雨馨直接下逐客令。 许仁耀也不多做停留。哼,不记得了,他可不是三岁小孩,不记得还会让左相来恐吓他吗?许仁耀边走边想,要如何将黎雨馨赶出皇宫。 作者: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章 求结合 许仁奕边走边想着,如何将黎雨馨赶出皇宫,要讲一个低级官员革职,能用的方法很多,他闲着唯一忌惮的就是左相,那个男人的心机和手段他是听说过的。因此,现在最需要弄清楚的事情是,黎雨馨与左相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与大哥闲聊的时候,曾听大哥说,新来的主薄与左相是远方亲戚,但他认为不是这么简单。虽然要大哥许仁耀想办法调查可能跟快捷些,可他不敢,他大哥那颗随时准备八卦的脑袋里,布满了敏感性极高的神经,很有可能会察觉到他与依依的事情,而这件事能让许家灭门,大哥一定会插手告知父亲,以父亲的心狠手辣,依依的小命就难保了。 许仁奕说起来也是可怜之人,身为祁阳许家的嫡子,他逃不过入宫的命运,偏偏又生得太晚,十七岁入宫时女皇陛下已经48岁了。尽管他凭着自己的相貌和手段,渐渐赢得了女皇的宠爱,甚至是最爱,但却无法拥有子嗣;况且女皇陛下年事渐高,对床事不那么有兴致,再加上还要雨露均沾,他一个月能侍寝的日子其实三根指头就能数过来。四年前在一个庆典上,他偶遇但当典礼官的管依依,为她倾城的容貌倾心不已,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赢得了佳人的芳心,却只能做一对露水鸳鸯。尽管三年前管依依便答应为他生个孩子,但服了连喜汤后,一般要连续同房七天,才能确保女子怀孕,后宫中眼线众多,他哪里能连续其他偷溜出来? 许仁奕转过几个院子,来到太常寺,请太常寺内的宫侍将管主事请出来,硕士自己的主子有话带到。 不一会儿,一身绯红官袍的管依依便走了出来,见到易容后的阿奕,愣了愣,领着他到了僻静的长廊顶端,见四下无人,管依依便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阿奕,你怎么自己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许仁耀立即示意她噤声,规规矩矩地向她行了礼,说道:“咱家主子让奴才带句话给您,请您明日一定要到巷口等她。”说着,将一张小字条塞入她的手中,施礼离开。 管依依回到自己的书房,打开字条看了看,随即用火折烧味灰烬,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叫黎雨馨的,自己前两天才听说过她,阿奕要自己小心防范她,最好能挑个由头赶她离京,可闲着自己的把柄抓在她的手上,太常寺主管庆典和祭祀,与太府寺并无公务往来,想挑错也很难啊。 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头绪,管依依便索性不想了,等明日与职权奕见面时再说吧,其实她惊慌了几天后,见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早就已经安下心来了,料想黎雨馨并不会说出去。黎雨馨午觉睡过了头,等她慌慌张张跑入了执事房,许仁耀已经在等着她了,见她进来,忙道:“妹妹,后日宫里要办个赏梅宴,外朝的官员都要参加,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额,要准备什么?”参加一个宴会而已,还要自带酒水吗? “准备点诗句,宴会上一般会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姚伽若在一旁好心地提醒。 黎雨馨在心里哀叹一声,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游戏,因为她做不出诗来,虽然有大量的名句可用,但很多名句都是带典故的,这儿的人不知道啊。再说了,要是她随便吟咏而出的,都是千古流传的佳句,那文采会不会太好了点?这么好的文采却写不出篇奏折,会不会太怪额点? 说道奏折就抓狂,黎雨馨愁眉苦脸地看着桌上展开的空白折子,她已经写写改改一上午了,虽然她在女皇面前夸夸其谈滔滔不绝,可那是口语,与书面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只得在每句里酌情增加些“之乎者也”,但她不知道用得对不对,要是语法都不通,那脸可就丢大啦。 明日便休息了,女皇要她尽快呈折子上去,她必须在今天退值前交给施大人才行啊,总不能女皇交代的第一件事便拖拖拉拉。黎雨馨左想右想,决定还是向李臻请教,拿着自己的草稿,一溜烟往对面的宗正寺跑。 刚踏出太府寺的院门,便见羽迎面走来,见到她便展颜笑道:“黎黎,这是要去哪?我找你有事。” “呃,我有事想请教李臻,是公事。” “哦?”君晟羽轻笑道:“是公务上的事吗?为何不请教幻尘呢?你先说给我听听看,说不定我也能帮你。” “也好。”黎雨馨忙将草稿交给羽,拉着他回自己的休息房,一路介绍自己要拟的奏折内容。羽挑眉一笑:“这有何难,你将空白折子拿过来吧。” 待黎雨馨取过折子,羽拿起笔刷刷刷写个不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写好了,交给她看。黎雨馨拿起折子,仔细地审视了一番,赞道:“嗯,文笔流畅阐述清洗,比我写的强上百倍啊。” 不过羽的字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不是她写的,毛笔字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虽然她苦练了半年,但也只是将字写的端正而已,离娟秀还有很大距离。黎雨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誊写一份,她不想让女皇觉得自己什么都得靠别人。 写完后讲折子展在桌面上晾干墨水,黎雨馨小心地将羽写的折子放入怀中,靠在他怀里笑道:“以后再要写折子,便有了范文啦。” “以后再要写什么折子,只管来找我就是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羽亲亲她的小脸,为能帮到心上人感到自得,尤其高兴的是,阻止了她去找李臻。 黎雨馨抬眼见羽笑得一脸得瑟,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她转过身面向羽,用手掐住他的俊脸往两边拉,誓要帅哥变蛤蟆,“咦?羽你有什么事这么高兴,说来我听听啊。” 羽知道瞒不了她,索性直说:“我高兴时因为能帮到你还让李臻没法亲近你。” 黎雨馨无奈地叹息,“这是夜和尘都同意了的事,我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机会不是?” “这有什么,我看幻尘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如果他们改变主意了,你会不会拒绝李臻呢?”羽抬起她的小下巴,看着她眼神戏谑中带着认真。 黎雨馨摇摇头,“我答应的事,是不会改的。之前都没跟他怎么接触,这样拒绝他可不公平。” 羽夸张地叹口气,亲亲她的眼睑,“就知道你这个小坏蛋贪心得很。” 黎雨馨腻在羽的怀里,扯扯他的衣袖,“你刚才说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 “昨晚不是说帮岳父大人找家铺面吗?我今天寻了一上午,在城西玉春巷口有一家店要退,一会退值我带你去看看,如果满意就盘下来。” “好呀,”黎雨馨见折子上的墨迹干得差不多了,准备送到施大人那去,羽又一把拉住她,轻笑道:“一会就我们俩人去,用过晚饭再回府好吗?” 羽的眼睛像坠入了满天星星,闪烁着无数的希望,黎雨馨禁不起这样的恳求,娇笑着点点头,附赠甜蜜绵长的香吻,一吻结束,见时辰已经不早,忙丢下句“等我”便往门外拍。 待施大人看完黎雨馨的奏折,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道:“黎主薄折上所奏的事,似乎之前并未向本官提过。” “是昨日女皇陛下问及相关的事,下关只得回答,陛下便要下关今日写份折子呈上去。”见顶头上司的脸色不大好,似乎很不满她越级上报,黎雨馨赶忙解释。 施大人显然并不满意她的解释,若是换作平时,一定会将她的奏折扣下来,可这份奏折是女皇吩咐的,他自然只能呈上去,但心中对黎雨馨的印象则定格为:一心只想往上爬的危险下属! 黎雨馨能大概猜出施大人对她的评价,她也不想这样好不?其实她之前有向施大人提及,可采开了个头,便被他给打断了,觉得她操心过多,管好她自己的事就行了。本来这个国家的赋税如何,并不关她多大的事,既然女皇问起,当然就要说啦,表现自己的能力,这有什么不对? 施大人僵着脸拿着她的折子去找户部尚书了,黎雨馨撇撇嘴,心道:只要按时送到就好了,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好容易捱到退值,镜幻尘早已坐在马车中等着她了。黎雨馨一上马车便对他说:“尘,羽帮爹爹找到了家店铺,我要跟他去看看。” 镜幻尘笑道:“好啊,我们先去看店铺再回家也行。” “呃……这个……”黎雨馨有点不好开口,但见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跟羽去,晚饭不回家用了,你自己回去行吗?” 镜幻尘闻言立即发作,“你们俩单独出去要干什么?” 羽手中转着折扇,淡笑道:“干什么都不用告诉你吧?我都没问你们俩每天晚上干什么,你干嘛要问我们俩干些什么?” 镜幻尘唇角勾起浅笑,眯起眼睛看着黎雨馨:“小狸狸,你一定要同他单独去吗?” 黎雨馨顶着狂风点点头,她已经答应了羽,当然要信守承诺!最主要的是,她觉得现在被镜幻尘管的太禁了,真的到了要反抗一下的时候了。 镜幻尘不满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既然要看店铺,还坐在车上干什么?羽没骑马吗?” “黎黎总得先回家换下官服吧?幻尘,就算你发脾气,也不该在这么冷的天赶黎黎下车。”黎黎坚持与自己单独相处,让羽十分开心,开心之余,当然也不忘攻击一下对手。 镜幻尘一把搂过小狸狸,撒娇道:“小狸狸,别听羽那无耻败类的挑拨,我才不会因为你跟他出去吃餐饭,就乱发脾气,我在家等你回来。” “干嘛要等你回来?黎黎答应了今天都陪我的,是不是黎黎?” “小狸狸……不管怎样我都等你。”镜幻尘又改用哀兵之计。 “你们俩个别闹了好不好?尘,我跟羽单独出去一次也没什么吧?平时都是陪着你的。”黎雨馨叹了口气:“羽,你也少说一句。” 两个男人都住了口,换动作挑逗,镜幻尘黏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允吸,羽则把手伸到她的手中玩她的小手。黎雨馨拿这两个醋坛子没办法,忍不住轻声哼道:“还是夜最好。” “为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因为他从不乱吃醋,从不吵,也不会让我为难。” “我们俩可没吵。”两人互看一眼,都露出友好的微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黎雨馨懒得理他们,回到家换了衣服,便与羽去看那家店铺。店铺也在城西,离黎府不太远,仅隔着两条街,地方挺大,只是较为僻静,黎雨馨在店铺转了一圈,大方挺大,还有一个后院,她很满意。虽然不是繁华地段,但离家近就是个大优势,免得父亲劳累,况且地方大可以开家客栈,转让的价格也不高。 羽见黎黎满意,便找来老板,谈妥了价钱,立即付了银票,不消一刻便办好了手续,他将地契折好放入黎黎的怀中,笑道:“这店以后就是黎家的啦。” 这家店本事间餐馆,黎雨馨和君晟羽索性在这用晚饭,考察一下厨师的手艺,日后黎家开客栈,也会要用到厨师。 前店主将自己的大房间收拾了出来,让给他们用,厨子们也上来拜见了新任老板,黎雨馨笑着勉励了几句,嘱咐他们每人都烧几道拿手菜来尝尝,厨子们领命退下,不多时便烧出了一桌子各色菜品。 用晚饭时,黎雨馨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她要对店铺进行改造,隔几间客房出来。君晟羽认真地听着,一一记在心里,打算明日便找人按她的想法进行装修。 待伙计收拾了碗筷退下,黎雨馨伸个懒腰道:“味道还行,但还得改进改进,改明让文清来教教这的厨子。” 羽见屋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便一把搂住佳人,暗哑道:“黎黎……我……好想你……”说完便低头吻住了她,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黎雨馨觉得今日羽的吻与平日似乎不一样,特别的缠绵热情,在快要窒息时急忙挣开,喘息着道:“别,外面还有人。” 羽将她圈在怀里,大手拖住她的翘臀压向自己,让佳人感觉他的热情,羽又缠吻着她,问道:“那我们回家好吗?” “不……不行。”黎雨馨被他吻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那……在这也行。”羽一把将她抱起,边热烈地吻着,边纵身跃上屋内的大床,将佳人压在自己身下。 ;黎雨馨急得扭着身子挣扎,一把将羽推开,喘着气道:“别……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羽的眼中满是受伤和委屈。 “因为我们还没定亲啊。” “哼!借口!你跟夜和幻尘也都没定亲,为什么他们能与你圆房?”羽十分不满,凭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一定要先订亲。他是个正常的年青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渴望了心上人很久了,每日见她与幻尘双宿双飞,他都嫉妒得几欲发狂,可左等右等,都不见黎黎有与他圆房的意思,他才会主动求欢。 “就是因为与夜未定亲就那个,才会被韩伯母讨厌啊!我不想也被你父母亲讨厌。”黎雨馨也觉得很委屈,她真的是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韩家不过是江湖中的老大,就这么讲究这些规矩了,因为她与夜未婚同居的事,韩母将她鄙视至极,她才会想着与羽保持距离,为的就是能获得他家的认同,毕竟他家是皇族,规矩只怕比韩家还要严苛。 这个理由让羽的心理好受了一点,他立即提出要求:“那明日你休息,便到我家中去见见我父母亲吧,我早已同他们说过你拉,父亲早就让我带你回家坐坐,上次还去太府寺想见你,可惜你不在。好不好?明天去我家,我父母一定不会让你难堪的。” “呃……这个,我想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黎雨馨有点头疼,前阵子境幻尘也吵着要她到镜府去做客,见他的父母。说起来也是她胆小,有了上次见韩母的经验,她还真有点胆怯,虽然镜幻尘一再保证,他父母一定会喜欢她,她仍然拒绝。拒绝境幻尘的理由是,“等我先将比武的事搞定好不好?一个一个来嘛。” 黎雨馨双手捧着羽的俊脸,一脸哀求的看着他,羽叹了口气,他顶不住黎黎的撒娇和哀求,只得投降,轻嘲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难道我还能绑你去?一个一个来的意思,就是你并不打算娶我当正夫对吧?” 呃?这家伙怎么这个敏感,其实她就是因为拿不定注意娶谁当正夫,才会一推再推的。如果他们两家真的不反对他们来往,那么定亲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可聘书上要写明身份的啊,他们三个她都爱,要让谁当正夫呢?这个世上又不能娶平夫。 羽站起身来,将黎黎拉起,牵着她的小手出门往家走去,黎雨馨偷偷地瞄了他好几次,见他脸色不佳,便有一句没一句的乱聊一通,羽只是听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可以理解,换哪个男人求欢被拒,心情都不会好的! 作者:不发表任何留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一章 山洞奇遇(一) 镜幻尘坐在前堂陪黎老爹说着话,凝重的姿态都快把椅子给压碎了,远远瞟见黎雨馨和君晟羽进了大门,又换成惬意地坐姿,待他们一入屋,便诧异地淡笑道:“咦?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黎雨馨笑道:“用过饭便回来了,大冷天的外面也不好玩。”见爹爹瞧着自己和羽直乐,忙腻过去,搂着爹爹的脖子说:“爹爹,羽盘了家店给您,女儿想修成客栈,明日教羽陪您去看看好吗?” 黎老爹笑着向羽道谢:“这可麻烦贤婿了。” 羽淡淡一笑,“应该的。” 镜幻尘见羽的兴致不高,话也比平日少了一多半,不免狐疑,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八九分,顿时喜上眉梢,挑着刺问:“羽,你和小狸狸只去看了店铺吗?没去哪转转,多玩会再回来?”见君晟羽的脸色不变,更是开怀,正要乘胜追击,被黎雨馨半路拦住,问他道:“尘,你一直在这陪爹爹聊天吗?” 镜幻尘道:“当然,总得有人陪岳父大人啊!” 黎老爹心道:“你哪里陪我聊了什么天,两只眼睛只往门外梭,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面上却堆满笑容道:“是啊,爹爹同尘贤婿聊得很开心。” 镜幻尘心情极好,眉飞色舞地建议:“明日休息,后日又是赏梅宴,不必早起,不如咱们一家去郊外游玩吧,雪中的紫霞山可是一年中最美的,我在郊外有座别院,玩累了可以住晚,后日再回城。” 黎雨馨和黎老爹都赞成,羽当然也不会反对,站起身告辞:“岳父大人,天色已晚,小婿先告辞了。” 黎老爹呆愣了一秒,心想今天怎么要回去?“家中 有事么?怎么不住在这算了?文清已将房间收拾好了。” 羽浅浅一笑,“不了,我先回家,明晨再过来就是。乖乖手打~”顿了顿又道:“在外留宿怕父母亲责怪。” 这话就是冲 她说的,黎雨馨非常明白,见他施礼告辞,忙追了出去,送至门口。君晟羽翻身上马,正要离去,黎雨馨忙拉住马的缰绳,轻声地笑道:“羽,路上小心啊,明天我们等你一起用早餐。” 羽低头见黎黎一脸讨好的笑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终于还是俯下身来,轻轻地吻吻她冰冰的小脸,柔声道:“我会早些过来,你进屋去吧,外面冷。” 黎雨馨这才松开缰绳,退开几步,目送羽的背影走远,这才返回屋内。镜幻尘一见她回来,立即象牛皮糖似的粘上来,搂住她的纤腰,魅惑地笑道:“小狸狸,岳父大人先回房休息了,我们也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黎雨馨瞅了眼明显兴奋过度的镜幻尘,心中疑惑不解,什么事让这个坏痞子这么高兴? 第二天到郊外登山赏雪中美景的,并非只有黎氏一家,一大早张博便带着儿子赶到黎府,请黎父和黎雨馨到城中的食味居品早点,黎父自然是盛情邀请他们一同前往,镜幻尘尽管心中很不乐意这两父子同行,但也不好薄了岳父的面子。 马车行到城门之时,又遇到了送行的姚伽若,黎雨馨羽她十分谈得来,见她已送完客人,还没想好这休息日要干什么,便顺便邀上了她。姚伽若自然十分高兴有伴同游,打发自己的马夫回府,登上了黎雨馨所乘的马车,见表哥和羽郡子也在车内,还一左一右地搂着黎雨馨,只得尴尬地打招呼:“给羽郡子请安,表哥好。” 黎雨馨早不耐烦这两人非要挤在她身边坐着,害她想往谁身上倒都不行,只能坐得笔直。这会见姚伽若上车,立即挪到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姚姚,我们一会先去登山赏雪景,中午吃烧烤,文清竹清准备好了食材,你吃过烧烤没?” “啊?没有,只听过北方游牧的北辰国人,平日吃食都是烧着吃的。” “那个差不多,只是我们的食材要小得多。”昨晚她突发奇想乖乖手打~,既然雪中登山,不如中午就吃烧烤,结果累得家中的仆人忙碌到深夜,好在今天主人家都要外出,他们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在现代,雪中登山可能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但这个时代可不是,虽然紫霞山并不高,也有山道,但积雪压在道上,十分湿滑,几个会武功的人登山当然不成问题,但黎老爹、张博、李臻、文清竹清他们却不行,众人走到一半便上不起了,众人只得原路返回,等开春再来赏花。 镜幻尘十分失望,山上有处隐蔽的洞穴,洞内四季如春,因为在悬崖边上,知道的人极少,他本想带黎狸狸去玩耍一番的,便贴着黎雨馨的耳朵小声道:“小狸狸,一会我们单独出来玩好不好?山上的景致真的很好。” “不行,我要陪爹爹,再说了,这么多人,怎么好单独出去。”黎雨馨赶紧拒绝,其实是一大早见羽的心情依旧不好,她便答应了羽单独陪他玩的。 镜幻尘只得领着众人到他的别院,好在别院的梅花开得正艳,赏梅品酒也是不粗皮的休闲。 中午时镜府管家指挥家奴按黎雨馨的说的,点上几盆炭火并支上烤架,因为众人都没吃过烧烤,黎雨馨便先行示范,示范当然是——不成功的。因为她从来就只知道吃,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算是烤熟了,先刷什么调味也搞不清楚,还好这的男子都学过厨艺,听完她大致的介绍后,便每人选了一样自己爱吃的食物,自顾自的烤了起来。大家都没试过这种自己动手的方式,一时间觉得有趣,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姚伽若也是烹饪白痴,看着食材不知该如何是好,黎雨馨安慰她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偷些好吃的过来。”于是手上拿着那支不知道熟没熟的羊肉串,在别人的炉子边转来转去,只等烤熟就立即打劫或者偷梁换柱。 不少人都是抓了一大把在手上烤,而羽只拿了三支,他烤的羊肉串最先熟,黎雨馨立即扑过去,羽一侧身躲过,作势不让她拿,“你不是说烧烤的乐趣在于自己动手吗?”黎雨馨赶紧飞速地在他脸上亲一口,“可是心爱的人烤的肉串特别香啊。”羽被逗得心情舒畅,黎雨馨也终于如愿地品尝到了鲜美的羊肉串。 镜幻尘似笑非笑地道:“我这有牛肉和鱼丸,不知有谁想买吗?” 黎雨馨便凑过去问:“老板,怎么个卖法。” 镜幻尘倾身过来咬耳朵,“一个吻一串。” 黎雨馨皱皱小俏鼻,“太贵了,亲一下三串,”又拿肩膀顶他,“这儿人多啊。” “成交。” 黎雨馨得意地坐到他俩中间,等着美食自动上门。 对面的李臻忽然道:“雨馨,我这有虾丸和湖耦卖。” 嗖嗖嗖……两侧的气压猛然降低,黎雨馨干笑两声,“呵呵,谢谢!李臻,我吃不了那么多,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姚姚,她是我的朋友兼同僚姚伽若,她好像也不会烤。” 李臻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失落,低笑道:“好的。” 黎雨馨忙扬手招呼姚伽若过来坐,帮她和李臻相互介绍,李臻将手中烤好的虾丸递给姚伽若,笑道:“姚小姐想吃什么只管说,我帮你烤。” 姚姚小声地道谢,“多谢,我吃什么都行,你自己也要吃,不用顾着我啦。” “那怎么行?”镜幻尘代答道:“李臻刚答应了小狸狸要照顾你的。” 于是,李臻便成了姚伽若的专职伙夫,这两人一个专心烧烤,一个低头猛吃,全都无声无息,完全不似黎雨馨挑起话头问他们的时候,才会答上两句。 用过午餐,镜府的管家为众人安排了房间休息,黎雨馨说她有事要外出一下,镜幻尘眯着眼睛瞧她,暗哼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道:“是想陪羽单独外出吧?” 黎雨馨只好承认,“的确是,我早上答应了他的。”乖乖手打~ 镜幻尘本想要求同去,想想又作罢,只是暧昧地道:“那今天整晚都要陪着我。” 黎雨馨被她喷出的热气熏红了俏颜,忙将他推开一些,娇羞着道:“晚上的是晚上再说。” 出了院子,羽早已骑在马上等她了,黎雨馨快跑几步,被羽拦腰抱上马,稳稳地坐在他面前,羽用披风将她裹在自己怀里,策马离开别院往紫霞山而去。黎雨馨将脸埋在他胸前,只听到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没感觉一丝寒意。马匹奔跑了一会,慢慢地缓下速度,黎雨馨将小脑袋从披风中钻出来,“到了吗?”转头一看,竟差不多已经到了半山腰,不由得诧异道:“呵,羽,你这是什么马,怎么跑得这么快?” “它叫烈风,可是一匹汗血宝马,比幻尘的乌云盖雪还快。”羽面有得色,跳下马来,将黎黎抱下,“你若喜欢,只要你能骑,我就送与你。” “真的?真的?”黎雨馨兴奋地傍在他身旁,甜甜地笑道:“我会骑马,你现在就送我吧。” 羽好笑地括括她 的小脸,“烈风的脾气可不好,并不是你会骑就能骑的,我先带你到山顶的一个好去处去玩,试骑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还怕我耍赖么?”说着,从马鞍上取下一大串绳索,牵着她的小手往山上走。 黎雨馨近来勤奋练功,体力和腿力大有长进,跟在羽的身后竟丝毫不费力,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登上了山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二章 山洞奇遇(二) 武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任何人站在山顶俯瞰群山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点指江山的豪情,黎雨馨最爱的雪景,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呈现在眼前,群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晕出最爱的雪景,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呈现在眼前,群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晕出各色光圈,叶尖的冰棱晶莹剔透,映得整株树木似乎是由巨大的玉石雕琢而成。 真美呀,黎雨馨拢紧领口的衣襟,靠在羽的胸前,羽低头用自己的脸贴贴佳人的小脸,很冰呢,山上风大,气温极低,刚爬上来时还觉得热,一会功夫就冷了下来。 羽微笑着道:“黎黎,我带你到好玩的去处玩,你先在这等我一会。” 黎雨馨回头见他住悬崖边跑,大吃一惊,“羽你干什么?小心!雪地很滑啊。” 羽回头微笑一笑,从肩上取下绳索,将绳的一端绑到一颗大松树上,紧了紧,试试是否绑牢,确认好后,将绳的另一端抛下悬崖,笑着向黎雨馨伸出手道:“黎黎过来,我带你到崖下玩。” 黎雨馨听后急忙跑到他身边,羽一手抱住她,一手握住长绳,纵身跃下悬崖。黎雨馨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紧紧地回抱着他,体验了十几秒的失重感后,羽突然用腿蹬崖壁,借力一荡,稳稳地落入一个山洞中。 一进山洞,便感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黎雨馨兴奋地问:“这洞里是不是有温泉?” “没有,不过幻尘的别院有温泉。”羽将绳索系在洞口的树枝上,免得被山风吹走。 “咦?没有地热,洞里为什么会这么暖和?这山洞在悬崖上,你是怎么知道的?”黎雨馨手扶着洞壁,顺着道往里走,感觉路是略微倾斜的下坡路。 “我看书时看到的,便寻到这里来玩过几次,”走了几步后,洞内的光线就暗了下来,羽掏出莹石,陪着黎黎往内走,一边介绍说:“这个洞原来是没有的,大约在一百三十年前,有一天天空中突然燃烧起紫色的火焰,如流星一般直击下来,在悬崖的峭壁上击出了这个山洞。刚开始的时候,洞口还冒着滚滚的浓烟,烫得不能靠近,过了好些天浓烟才消失,于是便有大胆的人到洞内来探险,结果最初进来的人,没有一人返回,人们都吓得不敢再靠近;过了几个月后,又能人进入山洞,却只在洞底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圆的东西卡在山石中,既不象铜铁又不象是石块;有修道高人说是天上落下的陨石,洞内温暖如春,必是与陨石有关,皇家便有了兴趣,但无论派多少人来都取不出来,于是便无人再关心了,只是记载在天禧国史册上,又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知道有这个山洞的人已经很少了。我十年前便来玩过,这洞里一年四季都是这种气温,一会再进去些,便能看到各种奇异的花草,只是移栽出来,就无法成活。” 陨石?不适应外部环境的花草?黎雨馨皱起眉头,不会有辐射吧? 往前又走了半里路左右,忽地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泪水都被熏了出来,黎雨馨忙用手掩住口鼻,这股味道象极了劣质木材散发出来的甲醛味。 羽来过几次,早就已备好湿润的手绢,取出来帮她系好,遮挡气味,笑道,“一开始不能适应,一会就会没事了。” 黎雨馨却没了兴致,拉着他的衣服道:“我们回去吧,这味太难闻,说不定对身体会有伤害。” 羽忙握着她的小手恳求道:“很快就没事了,已经快到了,最多再走几步便能看到奇异的花草了,黎黎你不想看吗?” 黎雨馨见羽那么希望自己去看看,不好拒绝,便偎到他身边,继续往里走,心理宽慰自己道:“长期处在充满甲醛的环境下才会得癌,这一时半会应该没事。” 果然只走了十来步,便开始有稀松的花朵了,在莹石的照射下,颜色十分瑰丽,以紫红、艳红的居多,花形也不熟悉,草的形状与仙人掌很类似,几乎没有叶子,茎上都有软刺。 羽提醒她到了这里要小心脚下,要踩在石块上,因为土壤会将鞋底损坏,烫伤脚板。黎雨馨觉得挺奇怪的,蹲在一块石头上,用头上的发簪挑了些土壤查看,不一会儿,发簪挑了泥土的部分便开始发软。黎雨馨忙甩掉泥土,将发簪在外袍上擦了擦,拿到眼前细看,又用手捏了捏,心中断定土壤的酸性很强,才会将人的鞋给腐蚀坏。这些花草生长在强酸的土壤里,当然不能适应外面中性的土壤。 羽见她一直拿着土做研究,便轻声提醒:“黎黎,再往前一点就是陨石了。”黎雨馨听了精神一振,忙站起来跟他往里走,嘴里还告诫他:“一会可别摸损石,说不定会伤了手。” “不会,我摸得很多次,损石很光滑,但判断不出是什么材质。” 说话间到了山洞的最底端,黎雨馨眼望着洞壁上的“陨石”,心砰砰地似要跳出胸口。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镇静下来,走到直径两米多,高悬在近一人高的“陨石”前,轻轻地抚摸着这个突出来一大截的圆椎体,眼泪静悄悄地流了下来——这明明就是个宇宙飞船啊! 黎黎摸着陨石转过来看过去,让羽十分得意,终于被他抢在前面带她来这,让镜幻尘那家伙气得吐血去吧! 羽走过去本想抱着黎黎坐到陨石上去,却惊见她的泪水,大惊失色:“黎黎,你怎么啦?” “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黎雨馨忙擦干泪水,她是见到现代化的产品太高兴了。 “是这样啊!我带你到上面坐坐吧。”羽抱着她跃上底部坐下。黎雨馨轻轻用手敲敲舱体,发出嘭嘭的声音,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她明白一定是高抗热高抗磨擦的航空材质,眼光无意间扫过下端,在舱体的中间部件,似乎有几个触摸式的按扭。她忙要羽抓紧她,俯下身子去查看,真的是按扭! 黎雨馨立即兴奋了起来,转头在四周寻找落脚点,好在四周的山体都被挖开不少,有许多突起的小石块可以搭脚,看得出当年的女皇一定很想将它带回皇宫。 羽见她转身往下爬,忙一把抓住她,“黎黎你干什么,小心摔着。” “我想站到那个石块上,看看这中间有什么。”黎雨馨指指一块突起的小石。 羽笑道:“你居然比我还好奇,我抱你站在那吧,让你看得更方便些。”羽轻轻一跃,便落在小石上,将一只脚登在舱体上,展开双手,示意她跳下来。黎雨馨想都没想地往下一跳,羽轻松接住,抱她坐到自己横着的腿上,黎雨馨立即将身子趴到舱体上,虽然有的地方已经有了浅浅的青苔,但仍能模糊地看到舱门的轮廓。黎雨馨拿脚用力蹬了几蹬,将舱体上的泥土和青苔蹭掉些,按钮便显现在眼前。 英文!上面写的居然是英文,黎雨馨很快地在按扭上找到“open”键,用力按下去,她怕过了一百多年按键不灵了。过了好几秒,才听到“噗”的一声放气的声音,舱门往外一弹,又缓缓地往一边移去,露出一米宽的舱门,与此同时,舱内的灯也点亮了。 羽的猛地绷紧全身的肌肉,处于高度戒严状态,黎雨馨拍拍他箍得紧紧的手臂,安慰他道:“没事的,我想到里面看看。”其实她心里多少也有一点发毛,这种小型的宇宙飞船,可不是她原来所处的时代能有的,一定是更未来的年代的产物或者是外星人的飞船。 羽也很想知道里面有些什么,犹豫一下道:“你走在我后面。” 黎雨馨点点头,两人一先一后进了太空舱,她还在心里敬告:“各位宇航员,有怪莫怪,小女子只是想进来景仰一下!” 进入之后,本以为会看到几具干尸或白骨,谁知里面什么都没有。羽从未见过现代化的椅子和电脑等设备,好奇地用手指去戳控制台上的按键,吓得黎雨馨急忙阻止,“羽,这里面的东西,你千万别碰!千万别碰!”她真怕羽一不小心按到了启动键,飞船又弹了出去,但燃料不足,在半空中坠下,那就死无全尸了。 羽漆黑的眸子若有所思地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听从了她的劝告,站在一边看她满屋子乱转。舱内空空的,黎雨馨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xx牌的多用防卫工具,她忙打开盒子,找出说明书,原来是个多功能的防狼电棒,瞬间电压240伏,可以让人立即晕倒,还能当手电筒,尾端还有折叠的小刀小螺丝等工具,最让她兴奋的是,这根电棒是太阳能的,随时随地都能充电,充足电后最少能电击十次。 哈哈哈,黎雨馨仰天长笑三声,拿着这根电棒,还怕打不赢那帮敢跟她抢夜的女侠吗? 本来因为当官后每天练功的时间大为减少,黎雨馨还担心自己的武功会不敌众多对手,正转着心思想鬼主意要怎么耍赖,输了也要将夜偷出来。这下就不用再怕了,有了这个法宝,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夜娶回家了。 小夜夜,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落入他人的魔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三章 最古老的陷阱 羽见黎黎拿着个黑色的小短棒,高兴地前仰后合,忍不住问道:“黎黎,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知道打开这个……”羽用手指环指了一圈舱内,不知怎么形容。 黎雨馨脸疑惑,知道瞒不住他,便将自己穿越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简要的意思就是,现代的高科技——大概不提,现代的一夫一妻制也坚决不提,免得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个叫太空舱,在我们那是政……呃朝廷才知道的绝密,具体做什么用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过,误打误撞打开的。”生怕羽要深入研究这个太空舱,可她真不知道。 羽消化了半天,才接受了心上人是个鬼的事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黎黎,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但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你不要再告诉别人拉!” “嗯,我知道。”她本来谁都不打算告诉,只是今天形势所逼,又再强调:“我本来就是黎雨,我原来也叫黎,长的也是这副容貌。”又环视了一圈,舱内十分狭小,也没任何物品,黎雨馨猜测应当是无人驾驶的空舱,不知怎么从母船上掉了出来,坠落在此的。 “我们走吧。”黎雨馨拉着羽离开,不忘关上舱门。羽好奇地问:“黎黎原来的身份很高贵吧,否则怎么能知晓朝廷的秘密?” “呃……还行。”刚才黎雨馨没敢说得太离谱,羽以为现代社会与天禧国差不多,只是有些古怪的事物而已。 两人回程的时候采了些美丽的花朵,黎雨馨特别喜欢其中一朵紫红色的五瓣花,每瓣的颜色深浅不同,形状也各异,显得妖娆而神秘。 回到别院,镜幻尘见到黎雨馨手中捧着的鲜花,立即沉下脸怒视着羽,与矜持地一笑,心道,不单是先带黎黎游了山洞,我还知道了你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两个男人陪着黎雨馨插花,见她似乎特别钟爱那朵五瓣的小花,不免好奇地问:“花心这么大,却只有五片花瓣,这花也不见得比别的花美,你怎么单单喜欢这朵?” 黎雨馨当然不能说,她看到这朵花就想起了一本小说里的女主——一个爱穿紫红色的性感晚礼服,风情万种阅美男无数的黑寡妇,只得顺口胡扯道:“我觉得五瓣花刚刚好啊!”指着其中一片最小的“这是我,”又指着旁边小点的“这是爹爹”然后依次指过去,“这是夜、尘和羽。我们一家五口围在桌前用饭。” 镜幻尘嘴角含笑,从她手中抢过小花,指着其中一瓣再次确认:“这是爹爹?” “呃……是。”其实她刚才是顺手指的,花在镜幻尘手中打了个圈,她根本就搞不清楚了。 羽在一旁赞道:“这花的确独特,五瓣的确刚刚好。” 镜幻尘也赞同:“的确刚刚好,我差人去制成干花。”立即招手叫管家过来,交由他去制成干花。 黎雨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喜欢这朵花啦? 晚餐的时候,镜幻尘将这事拿出来,说给岳父大人听,还特意强调黎雨馨说的“五瓣花刚刚好”,黎老爹呵呵直乐:“宝贝儿最会奇思妙想!” 姚伽若听说有这么奇怪的花,吵着要一睹为快,羽也笑得开怀,只是张博的脸色不太好,李臻也神情黯然,黎雨馨神经在粗,也明白了镜幻尘的小伎俩,但笑不语,在心里鄙视了他一把。 第二日是赏梅宴,黎雨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与风流倜傥的镜幻尘联袂出席,一入宫即吸引无数眼球。所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黎雨馨接收到处处扫过来的艳羡眼神,脸上挂着最矜持高雅的微笑,暗自得意,她的职级低,能挑的颜色很少,便选了件月白色的云锦的对襟旗袍;口衬上些艳红的绒团,如雪地里的红梅一般,既清秀高雅又喜气十足。 宴席的时辰未到,官员们聚在皇宫的后花园内,三五成群的围炉烤火、谈天说地。镜幻尘刚一露面,立即就被人拉了去,留黎雨馨一人独处,羽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这次也没来。 宴席的时辰未到,官员们聚在皇宫的后花园内,三五成群的围炉烤火、谈天说地。镜幻尘刚一露面,立即就被人拉了去,留黎雨馨一人独处,羽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这次也没来。 古人似乎特别爱围炉赏雪,以为是风雅趣事,但黎雨馨可不这么认为,她乘没有人注意缩缩脖子,还真是冷啊! 姚伽若远远地看见她,立即站起来挥手,黎雨馨见她也是一个人,立即走过去,将手伸在炭火上,哆嗦了一下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安排间屋子给人坐坐。” 姚伽若笑道:“这是皇宫内院啊,屋子里都有主子的,不过内阁的四人有单独的房间,宴会后你可以叫表哥带你去他的房间休息。” “咦?怎么内阁不在外朝吗?” “外朝有,在清辉殿中,内宫也有,在漱玉阁中,公务繁忙时,方便陛下召见啊。” 两人正聊着,李臻缓缓走来,“雨馨。姚小姐,我能坐在这吗?” 姚伽若害羞的一笑,“当然能啦。” 黎雨馨见李臻瞧着自己,忙笑着:“当然能啊,我们欢迎男士为我们挡风。” 李臻温文一笑,挑着上风处坐下,诵道:“春游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黎雨馨以为是他做的诗,正要夸几句,姚伽若抢先道:“咦?李大人也喜欢无门和尚的诗吗?”黎雨馨暗暗吐下舌头,还好没出洋相。 “姚小姐叫我李臻吧,你既是雨馨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李臻淡然一笑,潇洒自若的道:“我的确喜欢无门和尚的诗,清新、逸远、无欲、无求、凡俗间一切不入眼。” “好,那李臻你叫我伽若吧。”姚伽若红着脸,顿了顿又道:“我也是喜欢他的诗句中不含杂念。” 两个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各自喜爱的诗词来,黎雨馨听了一会,她对天禧国的诗词不熟,插不上话,正无聊间,千越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一脸的感伤。 黎雨馨几乎从未见过他的情绪如此低落,不禁关心的问:“千越,人怎么啦?” “没事。”千越瞥了她一眼,脸突然一红,低头不语。 黎雨馨更加好奇了,这大少爷做什么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居然还会脸红?“咦?今天这是怎么啦?见到我就脸红,莫非是喜欢上我啦?” “你!”千越的脸刷的一下,红的媲美炭火,“你这女人要不要脸,谁喜欢你啦?” 黎雨馨笑着逗他:“你一见到我就急巴巴的跑过来,不是喜欢我是什么?你喜欢我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千越转身怒视着她,正要发作,血红的脸刷的一下又变白了,目光穿过她望向她的身后。 黎雨馨好奇的回头,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对金童玉女,男子相貌俊美,神态高傲,女子秀丽中带着书卷气,水汪汪的眼睛幽幽的凝视着千越,脉脉不语。黎雨馨稍一凝神,随即猜到这两人一定是五皇子和洛雅菡。哎,身边有个情敌虎视眈眈,老情人见面不能诉衷肠,难怪千越心情低落。 姚伽若和李臻已经站起来向五皇子行了礼,五皇子高傲的拿鼻孔回礼,话都懒得说,拉着洛雅菡走了。黎雨馨正打算安慰千越几句,谁知一转头,竟见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低声道:“都是你,你乱说话,雅菡一定误会我了。” 黎雨馨刚想解释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千越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庭广众的,她总不能追着他跑,只好等下次见面再道歉好了,大不了她直接找洛雅菡解释,这总行了吧? 宴会之时,果然如姚伽若所说,玩起了作诗的游戏,黎雨馨远坐在品字形的边缘处,目测了下排在自己之前的官员,至少有两百来人,估计是不会要自己做诗的啦,于是放下心来大快朵颐。 谁知刚开始一小会,便有人站起来向女皇请揍,“臣听闻税务司的黎雨馨主薄,是因为才华出众而被陛下赏识,臣想请黎主薄作诗一首,请陛下恩准!” 黎雨馨早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抬起了深埋在碗中的头,睁圆了眼睛看着洛雅菡“请陛下恩准”,腹诽道:“你请陛下恩准你娶千越就行了,难为我干什么?” 文平帝的目光在下面转了一圈,终于在酒席的末端找到了黎雨馨,淡淡一笑道:“准卿所奏!黎爱卿便作一首吧!” 黎雨馨只得站起来,深揖到地,恭敬地道:“下臣才疏学浅,但得陛下吩咐,不敢违命,下臣便作一七言绝句吧。”故作沉思片刻,缓缓吟道:“清辉洗砚池边数,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而后再次深揖到地:“请陛下品评!” 文平帝神色欢喜,笑着赞道:“只留清气满乾坤,好!清辉殿的四位爱卿的确是公正廉明、爱民如子的贤臣,是我天禧百姓的福祉啊!” 被夸到的四位大臣立即站起身来,想女皇拱手行礼,齐声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是“托陛下洪福!” 黎雨馨唇角勾着标准的四十五度角,满脸谦虚,心中却是得意之极,这回她早做了准备,中国最多的便是咏梅的诗,不过挑哪首倒是个问题,那天无意中听镜幻尘说,清辉殿内小池塘里的鱼如何如何,便想到了这首,马屁拍得刚刚好!四位大臣落座后,都用饱含赞赏德目光看着她。 一道优雅的男生突然道:“臣侍也觉得黎大人的这首诗做得好,陛下要赏她什么呢?” 黎雨馨低头抬眉,瞟了一眼正附在女皇耳边献计的许仁奕,心道:“这男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为难我吧?” 文平帝爽朗地一笑,“奕儿的主意不错,来人,赏西域朝贡的葡萄美酒三杯!” 黎雨馨放下心来,不过是三杯葡萄酒而已,以她的酒量完全不成问题,等宫侍端了托盘过来,便将三杯美酒一饮而下,施礼谢道:“下臣谢陛下赏赐!” 女皇颔首示意她坐下,宴会游戏又继续,黎雨馨感受到来自前上方的视线,回视沉默不语的的洛雅菡,眼含笑意的举杯敬她,心道:我宽宏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午宴过后好戏开锣,官员们依次坐下陪女皇赏戏,职位低的官员简直离戏台有十万八千里,什么都看不清。黎雨馨觉得无趣,掩口打了个哈欠,镜幻尘见到,便走至她的身边道:“小狸狸是不是累了?我先陪他们坐坐,一会过去带你去我房间休息。” 黎雨馨点点头,坐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一名宫侍悄悄走到他的身后,轻声道:“李大人,左相大人命奴才带您去他的休息房。” 黎雨馨抬头见上座已经没了镜幻尘的踪影,便问道:“左相大人呢?” “大人与左议政王到淑玉阁议事,也许下午都没空,便差奴才来带您去休息。” “哦,那有劳了。” 黎雨馨忙随着他走,转过几个小弯,来到一处清净的小院,宫侍推开院门侧身让黎雨馨先入内,低声道:“便是这里啦,四位大人的休息间都在一起,不过左相大人来的少,但平日里都有人打扫房间。” 黎雨馨点点头问:“左相的房间是哪间?”便随着他进了前堂,转入后面的房舍,宫侍在一扇门前停住到道:“这一间。”退到一旁躬身行礼道:“奴才在外面伺候,黎大人有事请摇房中的铃铛。” 黎雨馨道了声谢,刚一入内,宫侍便将房门关上,房间的采光不好,黎雨馨眯起眼睛,扫视一圈,看到床上隐隐约约有个人躺在那儿,微一愣神,心道:不好!立即转身打算出屋,但房门却被从外锁上,又忙跑到窗边,窗户也打不开,正想用蛮力将窗户打破,遗传脚步声在耳后响起,许仁奕带着两名宫侍,从后面走了出来,见她僵硬紧张的瞪视着他,得意的哈哈大笑,“黎大人,我们又见面啦,这回我可是给大人您安排了无边艳福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四章 出一半轨 黎雨馨冷凝着俏脸,不屑地哼道:“许侧君,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没见过你啦。” “你说不认识我便要相信吗?难道你不是想以此要挟我吗?只有把你赶出碧都,我才能真正安心啊!” “你若想赶我走,我就把你们的事画成画册,卖到书店里去!”黎雨馨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靠在窗框上,右手摸着袖管里的电棒,心情并不紧张。她昨天就将电棒拿出来晒了一个小时左右的阳光,电量显示已有两格,击晕两三个人应该没问题。本来她要带电棒入宫,镜幻尘坚持不同意,说这是弑君之罪,但她还没过够手瘾,硬是藏在袖中带了进来。 许仁奕冷笑道:“等你有命画再说吧!”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道:“我可是将宫中最得宠的镜侧君配给了你,你当感激我才是。” 黎雨馨烦燥地皱起眉头,不耐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来场捉奸在床的戏码?说出去也要有人信才行!我吃了豹子胆才敢到宫里来与侧君幽会,怎么也得学你跑到外朝是不是?你现在放我出去,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许仁奕的脸色微变,立即又转为轻笑,“你不必着急,我当然都替你安排好了,刚才你不是喝了酒吗?黎大人酒量浅……” “我酒量好得很!” “呵呵,的确不错,那西域的葡萄酒后劲最足,你过了这么久都没事,可陛下并不知道呀,而且一会闻到你浑身酒气,还会有谁相信你这会儿没醉?”许仁奕得意地笑笑,继续说道:“黎大人你酒量浅,头晕脑涨想到左相大人的房间休息,可惜在前面走岔了道,走进了佛堂,偏巧镜侧君到佛堂来礼佛,你见他与左相大人有几分神似,一时酒后乱性,便强要了镜侧君……” “我强要了他?”黎雨馨差点笑喷,“我一弱女子能强要了男人?” 许仁奕偏头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对,我一时忘了这一若,不过你醉酒后力大无穷,将镜侧君打晕也说不定;又或者你们就早认识,眉来眼去,今日乘众人赏戏,便偷偷私会,却不曾想酒醉不醒,被抓个正着。”又转吩咐宫侍,“一会若是用前一个方法,记得在镜侧君的头上狠敲上一记。” “大致上就是如此了,等会便会有人请陛下过来,”许仁奕冲着黎雨馨娇媚地笑了笑,指着手中的酒杯道:“这里面是千杯醉,并不是要饮一千杯才会醉,而是饮一杯如同饮千杯,请黎大人速速醉酒吧,如若你自觉一点,我主不定会保你一条小命,如若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我这几个侍人还没见识过女人,我可不敢担保会出什么事。”说罢拍拍手,好整以暇地坐下,准备欣赏黎雨馨的垂死挣扎。 两名宫侍立即扑了过来,黎雨馨旋身闪过,飞起一脚踢中一人的下価,痛得那人发场缩到地上。禁卫们习的形意拳是失去内功时保命用的,招招打的都是敌人的要害,所以,不好意思啦,虽然身为宫侍能当父亲的可能性很小。 另一个见同伴受伤,不敢大意,凝神应对,黎雨馨与他过了几招后,信心大增,难怪羽总夸她是习武的天才呢,看来都不需要用电棒了。 许仁奕在一旁看了会儿,觉得形势不对,立即亲自上前来抓她。许仁奕的武功比她高些,加之有助手在一旁相助,黎雨馨好几次险些被他们抓住,眼见快退到墙角了,她也没心思再试自己的武功如何,掏出电棒按住按扭,啪啪一响,那名侍人便晕倒在地,乘着许仁奕一愣神的功夫,将他也电晕,然后走到最先倒地的宫侍面前,一脚将他踹晕,因为电棒的电不够了。 黎雨馨翻箱倒柜,找出一大块锦缎,将它裁成细条,将两名宫侍绑牢踹进桌底,将床上的“奸夫”挪到地上,盖上被子,再将许仁奕挪到床上,这才坐在床边呼呼地喘粗气,这姓许的还挺沉! 黎雨馨瞄了眼地上晕睡着的“奸夫”,挺年青的,的确与镜幻尘有几分相似,许仁奕又一直称他“镜侧君”说不这是尘的亲戚。哼!还想来个一石地鸟,把她的尘尘也拖下水。 其实许仁奕选中镜侧君,最主要的是为了皇储之争。文平帝育有七子六女,但有三个女儿夭折了,能争夺帝位的仅有三人。长皇女三十五岁,是皇夫之女,众人都认为会由她继任;五皇女十八岁,爹爹是名地位低下的才人,女皇只宠爱过他一时,偏偏运所好,生了个女儿;六皇女十一岁,她的爹爹便是镜侧君。镜侧君仅比许仁奕大了一岁,却比他早三年入宫,在许仁奕入宫之前,镜侧君是女皇最宠爱的人,女皇还不顾高龄为他生下一女。就是因为在生六皇女时,女皇差点难产而亡,以至于后来女皇想为许仁奕生育时,满朝文武全都反对。眼见女皇年事已高,而他自己还得在宫中孤独地生活几十年,连个依靠都没有,许仁奕便将恨意全洒在镜侧君的身上,偏巧五皇女同爹爹向他投诚,表示如果许侧君能扶她上位,她必定封他为“皇太夫”,放真人真事奕与他们一拍即合,许家也十分支持,便开始谋划着怎么将另两名皇女拉下马来。 长皇女根基深厚,得慢慢削弱她的羽翼,而除去六皇女却容易得多,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若她的爹爹因淫乱后宫获罪,那么她也会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许仁奕并不太在意旁人信不信,只要女皇亲眼所见,就决不可能再容忍镜侧君留在后宫。 只可惜现在这个主谋者,正晕迷在床上,黎雨馨手指轻摸着下巴,想着怎么将这局扳回来,她原本打算跑的,可找了半天没找到出路。 许仁奕轻喘一声,似乎要转醒,黎雨馨坏坏地一笑,正好试试她的点穴术学得怎么样了,伸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用力一戳,刚睁开眼睛的许仁奕又软在那里。黎雨馨欢呼出声,一蹦而起,开心得双手比出个v字,这点穴术是允教她的,说她虽然没有内力,但只要找准了穴位,用力戳中,还是有用的,只是点穴的时间短,别人容易冲开而已。 被点住麻穴的许仁奕全身酸软无力,色厉内荏地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黎雨馨见他一脸的防备,心中好笑,忍不住恶作剧地道:“你猜猜看?我想干什么呢?美色当前,我应该干什么呢?”边说边解开他衣扣,将棉袍剥下来丢到一边。 许仁奕不知是冷还是恐惧,浑身抖了起来,恨声说道:“你要是敢非礼我,我日后必定杀了你泄恨!” “那我现在就先奸后杀,再奸再杀!”黎雨馨边说边将他剥个一干二净,他如果求饶的话,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奸夫还一脸的贞洁烈男样,她觉得她根本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 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吓了黎雨馨一大跳,不会是捉奸的人来了吧?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强奸犯?随即又冷静了下来,听声音只有一个人,而且许仁奕刚才不釖不慢的说了一大堆,估计报信的人应该是刚才带她来的那名宫侍,要等他的信号才会通知女皇。她一手拿着电棒,一手扶在许仁奕的腰间,随时准备再点一次穴。 管依依走到窗边,轻敲两下窗棂说道:“阿奕,你弄好了没有?镜侧君那我做好证据了,一定不会让他翻身的。”说了半晌没听到回答,忍不住捅破窗纸向里瞧去,便看到阿奕浑身精赤地躺在床上,而黎雨馨则跨坐在他身上,不断起伏。 管依依急得用手拍窗,喝问道:“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黎雨馨装作害怕地趴到许仁奕的身上,颤声说:“阿奕,有人来了,怎么办?” 许仁奕怒瞪着她,他刚被点了哑穴,根本不能出声,窗外的管依依已经泣不成声了,“你们……你们……阿奕,你说过你心里只有我的,我帮你害镜侧君,也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过你当了皇太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呃,你还想当皇太夫?黎雨馨拿眼睛问他,许仁奕倔强地将头转向一边,不说就不说,黎雨馨娇笑道:“依依姐,阿奕说他的心里现在也有我了,不过你放心,还是有你的,过几天他还会再找你,你先等等吧,现在就先别打扰我们啦。” “我……我不会再理你了。”管依依一跺脚跑开了。 黎雨馨忍不住咯咯笑道:“这女人是不是没脑子啊?我说什么她都信。” 许仁奕的哑穴一被解开,立即怒道:“依依是最单纯可爱的女孩,才不似你这般……这般……” 黎雨馨坏笑着道:“哪般?” 许仁奕赤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息,眼中的怒火和欲火共存,因为黎雨馨非常邪恶地抓住了他的小兄弟,还不住地上下套弄,他的神志竟被她牵着走,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流到了脸上和那里,根本无法继续说下去。 黎雨馨咬住他的耳垂,吃吃地笑着:“我到底是哪般啊?”手上的动作也或轻或重地越来越快,许仁奕咬紧牙关不吭声,却忍不住挺起了腰杆,要要得更多,就在火山爆发前的那一秒,黎雨馨突然停了下来,手指在他的小腹上画圈圈。 许仁奕立即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中有难堪、难耐还有恳求,她笑问道:“是不是还想要?” 许仁奕没有回答,目光中的恳求更盛了,黎雨馨却故作不解:“我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说着将手又覆在小朋友上面,手指轻轻括括它的头问,小朋友立即吐出几滴小泪珠,恶魔般地笑道:“要的话,就吱一声。” 许仁奕终于熬不住,轻喘着道:“要……” 黎雨馨笑着拿开手,甩甩微酸的手臂,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我累了!其实后宫里这么多男人争一个女人,难免深闺寂寞,我真的十分非常地理解,所以我并没打算将你们的事说出去啊,你干嘛没事要陷害我?还要扯上镜侧君,嗯,也许没我你也会对付他吧,不过看在他姓镜的份上,我是绝不会许你动他的。今天的事嘛……看在你的不兄弟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算了。” 黎雨馨好心地扯出棉被,见许仁奕的小兄弟还傲然立着,他却已是满脸的愤怒,忍不住伸手拍了他兄弟几下,小东西立即弹了几弹,黎雨馨暗自吐了下舌头,帮他盖上棉被,又在他脸上痞痞地摸了一把,轻佻地笑道:“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人啦,以后谁欺负你,只管报我的名字。” 黎雨馨围着地上的镜侧君转了两圈,估计他是中的晕睡药,便交桌上茶壶里的冷水泼到他脸上,镜侧君便悠悠转醒。黎雨馨忙将目前的情况向他说明了一下,问他有没有办法出去,因为皇宫的窗户真结实啊,她之前连打了好几拳,只是将自己的手掌打得红肿,而窗户却一点事都没有。镜侧君道:“应该有机关,你不是说进门的时候没看到他们的吗?”便起身带着她找了一会,果然是熟悉皇宫的人啊,不一会便被他给找到了,衣柜后便是通道。 两人从窄小的木板中钻出来,黎雨馨道:“我们不方便走正门啊,这院子有没有后门?” 镜侧君犹豫了一下道:“院子都没后门的,但有个小洞,是用来倒夜香的,因为所有院门陛下都会出入,所以夜香是不能从院门经过的。” 黎雨馨干笑两声,“现在应该没有夜香吧?” 镜侧君便领着她往后院走,一墙边上有个半米高的小门,用脚一踢便开了,黎雨馨目测了一下高度,自己身材娇小能钻出去,只是……这个门框上没有便便吧? 镜侧君见她站着不动,急道:“你快点吧,若是被人看到我们俩站在一起,那也是通奸之罪。” 黎雨馨没办法,只好屏住气息,从小门里钻了出去,才一露面,便立即被一个人搂进怀里,一叠声地问:“小狸狸,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闻到镜幻尘身上的龙诞香,黎雨馨终于松了口气,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 镜幻尘前前后后确认她的确无碍,才放下心来,他与左议政王谈完事,便回戏台那找她,却怎么都没找到人,还是李臻跑过来告诉他,见到她跟着一名宫侍走了,李臻还以为是他差的人。镜幻尘一听便觉得不妙,顺着李臻指的方向往这边找来,他们两人已经找了好一会了。 黎雨馨便将自己的遭遇说给镜幻尘听,当然完全省去了调戏许会奕这一段,镜幻尘安慰她道:“就算他想陷害你,我也会为你查清楚的,我相信你不会出轨!” 黎雨馨甜甜笑道:“尘你最好啦。”心道:我只是主动玩了一下他的小朋友,纯属报复,顶多算出了一半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五章 生米熟饭 黎雨馨等了一会,没见镜侧君钻出来,奇道:“咦?他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要人帮忙?”镜幻尘笑道:“他应该早从正门走了,他是这宫里的人,走正门不是光明正大的么?” 黎雨馨撇撇嘴,原来要钻洞的只有自己,随着镜幻尘往外走,随口道:“镜侧君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表叔。” 这让她想起了红灯记里的唱词“我家的表叔数不清”,上次逛街还遇到了他家的三位表叔呢。 在岔路口与李臻汇合后,三人便重返戏台听戏,过了约半个时辰,许仁奕才出现在女皇的身边,目光恨恨地扫地坐在末座半睁着眼打阖睡的黎雨馨,脸上却堆满笑容,傍在女皇身边。 赏梅宴后的第二天一早,羽便跑到她家,陪她上值,还一路兴奋地说道:“黎黎,你昨日作的诗,父亲十分赞赏,邀你去我家中坐坐呢。”然后满脸期盼地看着她,这与他请她上门不同,这是未来公公相邀啊,她不可能不给面子,只得点头答应了,说今日没好好打扮,明日退值后再去他家拜会未来的公公婆婆。 因为上朝要早半个时辰到金銮殿等待,黎雨馨很少与镜幻尘一起上班,但下班却总会等待对方。到退值时,远远地看了镜幻尘的马车,黎雨馨才想起一个问题,这事被小尘尘知道了怎么得了?他已经好几次邀请自己上他家见父母亲了,可都被自己找借口推拒,今早却答应了羽,尘这个小心眼肯定要大吃特吃陈年老醋啦! 左思右想,决定坦白从宽,才一上马车,便看到羽笑得十分惬意,而镜幻尘则牵着嘴角似笑非笑,黎雨馨头皮发麻,干笑两声,没话找话地问:“你们都在啊?” 镜幻尘轻笑一声道:“看来小狸狸也知道自己错了啊?” “呵呵,当然当然,不过,尘,这次是羽的父亲邀请我,不一样的。”黎雨馨赶紧解释,争取宽大处理。 “有什么不一样?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镜幻尘不依不饶。 羽淡笑道:“要说先来后到,我认识黎黎可比你早得多了,当然应该先去我家。” “哼,先认识有什么用?要看谁先圆房!”镜幻尘冷笑。 “你……”羽刷白了脸,怒目而视。 咳咳,黎雨馨涨红了脸,娇嗔地瞪了尘一眼道:“这个休息日去你家拜访伯父伯母。” “不行。”镜幻尘寸土必争,“明天去我家,休息日再去他家。” “你想得美!”羽挑眼看他,又转向黎黎分毫不让地道:“黎黎,你答应了我的。” “呃……”黎雨馨为难地看了眼镜幻尘,但还是很有原则地道:“尘,我早上已经答应羽啦,休息日再去你家吧。” “随便。”镜幻尘慵懒地一笑,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挥手让侍卫下来,自己跳上马鞍,扬长而去。黎雨馨唤了几声,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羽开心地笑着将她拥在怀里,安慰她道:“幻尘就是小心眼,过几天就没事了,还怕他不陪你去他家吗?” 唉,她当然知道镜幻尘是小心眼了点,不过这事换她也会生气,只好去哄哄他啰。 第二日一退值,黎雨馨便急忙回家,换上前一晚准备好的衣饰,装扮得清雅大方,随羽去见他的爹爹——右相南宫澈,身后爹爹热切的目光仿佛铺开了一条红地毯。 南宫澈年岁虽长,却儒雅非凡,气度沉稳庄严,见到儿子携了黎雨馨进屋,面露微笑,黎雨馨不敢轻佻,忙低眉行礼,“给伯父请安!” 南宫澈和蔼地笑道:“黎姑娘,来来来,坐。” 羽拉着黎黎坐下,南宫澈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黎姑娘的文采很好,可有想过参加明年的春闱?” “啊?”一来就是当头一炮,将黎雨馨轰得分不清天南地北,“我,我的文采不行,怎么能参加春闱呢。” “欸~,你的诗作得很好啊!你的文采便可见一斑,如果是担心对教题不熟悉,随时来府中找伯父就行啦,伯父一定会倾囊相授!”南宫澈任右相多年,早已习惯按自己的想法办事,完全不给黎雨馨气绝的机会,他将一张针贴交给她,说道:“你已经有贡生的功名,再拿着伯父的拜贴,定能顺利地报名参加明年的春闱!” 黎雨馨只能苦笑着双手接过拜贴,用目光恳求羽帮她推脱,羽立即会意,笑着说道:“爹爹,黎黎才刚到碧都,所司职务尚不精通,没有时间应考,您看,缓几年行不行?” “明年先去试一试嘛,又不是一定要在明年考上状元。”南宫澈摸着胡须,对黎雨馨笑道:“你们的事我和妻主都已知晓,既然羽儿愿意嫁给你,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会反对。但我羽儿可是嫡郡子,自然要嫁得风风光光,否则皇家的颜面何存?你现在的官职低微,我们希望你能考上状元,升职之后再娶羽儿,到那时羽儿嫁给你,才有光彩啊!” 呃?还要当状元?黎雨馨一个头有两个大,貌似会试是考济世的文章,天啊,她连写份奏折都要羽帮忙,如果不请枪手,杀了她也不可能考上状元啊! 羽也着急了起来,要等黎黎考上状元,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嫁?他蹙起眉头道:“爹爹,为什么一定要黎黎升职,我才能嫁给她,为什么你这么看不起小官。” 南宫澈沉着脸强硬地道:“这不是我看不看得起的问题,如果是她嫁给你,就算她是普通百姓也无妨。但现在是你嫁给他,就算我们同意,你皇姨也不会同意,一个郡子嫁给八品小吏,这不是笑话吗?” 黎雨馨立即揪住话语问:“伯父,是不是只要我升职,就能娶羽了?” “是。” “那要升到什么级别?” “至少也得正四品以上吧。”南宫澈想了想道:“这样才不至于太损颜面。” “一言为定!等我升以正四品以上时,再来府上求亲!”黎雨馨立即拍板定案。 南宫澈见黎雨馨答应得爽快,十分高兴,“你有此决心甚好,不过伯父以为,最快捷的方式还是参加会试!” 黎雨馨狡黠地一笑,“如何升级,请伯父不必担心,为了羽,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她有信心女皇在看了她的奏折后,一定会升她的职,至于升到多少,就不一定了,但有了好的开始,再往上或就容易得多了,凭着几千年的阅历,她想官场上混个如鱼得水,应该不是难事。 晚餐时,羽将她介绍给家人,未来婆婆端容长公主是个威严的人,见了她只是微微一笑,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并不多话,其他的爹爹们和兄弟姐妹们,黎雨馨记了个七七八八,再多见几次必能全部记住。 用过晚饭,羽送黎黎回家,担心她对爹爹的要求有意见,便解释道:“爹爹其实不是嫌你的官职低……” “我知道,”黎雨馨笑道打断他,“做父母的总希望给孩子最好的,伯父对我的要求,我觉得不过分,而且我一定能达到,你就放心吧!我怎么舍得将羽让给别人!” 回到黎府发现镜幻尘仍在生气中,并没到黎府来。羽拉着黎黎的手笑道:“你猜我今日对爹爹说了什么?” “猜不出,你说了什么?” 羽将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告诉爹爹,我是你的人了。” 咳咳,黎雨馨顿时羞红了脸,羽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腻声问:“今晚我留下来好不好?” “那个,你想留下来,就让文清帮你将客房收拾一下。”黎雨馨忙将他推开一点,转头唤文清。其实羽的父母不反对他们来往,在婚前将他吃掉,她是很乐意啦!不过,貌似今天的时机不对啊,如果被镜幻尘那个醋坛子知道自己不但上了他家,还在今晚圆了房,不知会酸成什么样,还是等她把那个醋子哄回来了再说。 羽也知道是为什么,撇撇嘴道:“总不能因为他不高兴,就让我守空房吧?他和夜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黎雨馨哄着他道:“过几天好不好?我的羽最懂事的呀!” 羽无奈地吻住她,要求她承诺:“你说好了过几天,一定不能食言!” 黎雨馨诺诺地应了,将他推出门去,再被他吻下去,非走火不可。竹清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洗漱,黎老爹突然走了进来,示意竹清退下。 “爹爹?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急事吗?”黎雨馨惊讶地问。 “咳咳,也可以说是急事,宝贝儿啊,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机会不要呢?先跟羽郡子生米做成熟饭,才不怕他跑啊!”黎老爹十分不解女儿为什么将人往外推,恨不得亲自将他俩绑到床上去。 “爹爹?”黎雨馨瞪大了眼睛,老爹的耳目也太灵了吧,“你……我们在房里说的话,你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还是在片刻之前,黎雨馨不由得狐疑地打量了爹爹几眼,莫非爹爹也练过内功,所以耳力才特别好? “呃……爹爹刚刚在门外。” “不可能啊,羽的听力极佳,您在门外他怎么会不知道?”越想越怀疑,不由得问:“爹爹,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胡说,爹爹哪里会什么武功?羽贤婿也许是知道了不说而已。”黎老爹且战且退,“宝贝儿,你好好地想想爹爹的话,下次千万别再错过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六章 追夫行动 黎雨馨的追夫行动并不成功,确切地说是,一连四天,她根本就见不着镜幻尘的面。 他们上班的时间不一样,没关系,她起个大早等在宫门口,可站了没一会,便有侍卫过来,有礼地指着左面的小侧门:“这位大人,您应该走那边的朱雀门。” “我知道,我只是在等一个人。” “很抱歉,非正四品以上官员,不得在玄武门和青龙门徘徊中!”依旧是职业性的礼貌用语,脸上挂着最标准的微笑,但黎雨馨明白,再不走就等着被丢过去吧。 想到内阁找他,待遇也一样,年长的宫侍将脸笑成一朵菊花,“非正三品以上官员,未得传诏不得入内。” 黎雨馨只有退值时等在宫门口了,可等到天黑也不见他的人影,跑到镜府,管家一脸歉意:“黎大人,老爷没回来啊,他不是一直住在您那的吗?”黎雨馨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回黎府。 君晟羽开始还笑着旁观,到后来也急了,不把镜幻尘这厮找出来,他何时才能跟黎黎圆房啊!于是他安慰黎黎道:“黎黎,你别着急,我会帮你找他出来。” 情场失意,事业就特别得意!在旁人的眼里,黎雨馨可谓青云直上,先是她的奏折在朝堂合议时以多数票通过,书院交由凤翔阁筹办,但以前没建过善堂,它的归属颇费了一番争议,各部都想抢这个肥差,最后由内阁拍板,划归吏部,各地的善堂交由当地最高行政长官负责,善堂管理的好坏记入各官员的政绩。 赏梅宴后的第四天,女皇下旨封黎雨馨为从四品吏部侍郎特使,专门负责各地善堂的筹建工作,这可是连升了七级(呃,算上副级的话),伊辛巴耶娃撑着竿都没她跳得高,而且离南宫右相的要求仅一步之遥啦,官服也换成了绯色,终于不必再穿得类似青蛙。 羽特地为她在玉楼东办了个酒宴庆贺,爹爹、李臻、张叔叔、姚伽若都出席了。李臻笑道:“以后见到雨馨要称大人啦。”张博立即在一旁接口,“臻儿,这有何不以?日后你嫁入黎家,也要称贤侄女妻主大人的。” 当众反驳未免太不留余地,黎雨馨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些失落,没有韩夜和镜幻尘,总觉得不圆满,叹口气心道:这坏痞子还要气到什么时候啊?还是她的小夜夜最好,温柔体贴又不使性子。 走马上任后,黎雨馨发觉新差事比当主薄容易得多了,吏部的人对筹建十分在行,她只需要提出自己的要求便可,待下属(得瑟吧,她也有下属啦)将各项工作的细则筹划好,提交给她看,她再提出些修正的意见便算完成了;而且很多事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看到下属提交上来的方案中写了,才装模作样地点评一下,顺口夸上两句,或者高深莫测地指手画脚一番。 女皇从国库提了不少银子出来,有钱就好办事!当然黎雨馨还是要将预算做得紧紧的,能省一分是一分,筹办善堂要购买的物资很多,这阵子她都在调看天禧国各地的物价资料,以备预算时使用,忙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还不如直接问爹爹和张叔叔,他们走南闯北地四处进货,四处谈价,比官员们整理的资料强上百倍。 不过升职后也有不顺意的地方,首当其冲的,就是因为她升级后,必须位列朝班——的最末端,什么意思呢,就是她也必须上朝啦!上朝时间比上值早半个时辰,每天5点不到就得站在金銮殿外候着,5点准时殿门大开,众官员鱼贯而入,她的官职仍然是这里面最低的,站在最靠门边最灌风的地方,离镜幻尘十万八千里!虽然她努力地冲着他笑,但镜幻尘总是视而不见,每天快冻成冰棒时,才听到宫侍啊唱“退朝”,里面的官员又鱼贯而出,职位高的先走,等官员们走完,镜幻尘又失去了踪影。 升职后的另一个烦恼就是人际关系,原来她是做客服的,耍嘴皮子本是她的强项,但她现在心情不好啊,每天只是强打精神和来同她打招呼的官员们周旋,她的交际才能完全没能发挥作用。 这天凌晨,黎雨馨被一阵莫名的视线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发觉床边坐着一个人,黑暗中看不真切容颜,只有亮如繁星的双眸和眼中流淌出的浓厚深情。 黎雨馨疑惑地轻呢:“夜?” “是我,黎黎,终于又见到你啦。”韩夜见她醒来,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用脸不住地摩挲她的鬓角。 韩夜怀抱的温暖和紧致的力度,让黎雨馨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她兴奋得尖叫出来:“啊,夜,真是你,你怎么来的?我好想你哦。”是真的很杨啊,无数次夜间梦到,却只能远远看着,不能触摸。 “母亲让我来的。”夜的话依旧不多,只用热吻倾诉衷肠。韩母其实很不想让他到碧都来,但看着儿子这一个月日渐消廋,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只站在山头眺望碧都的方向,只等着飞鸽传来的一行小字,再加上韩父多方劝说,终于还是同意他来碧都找黎雨馨。不过关于日后他俩如何相处,韩母与他约法三章,但韩夜整个人因为能见到黎黎而处于几近眩晕的状态,只是机械地点着头,其实韩母说什么他都根本没听进去。 韩夜交手伸入黎黎的衣襟,抚摸着诱人的曲线,感受着掌下细腻的肌肤。黎雨馨拉着他一同倒在床上,寒冷的夜色里,激情的火焰熊熊燃烧,在身体结合的那一霎那,两人都不由自主的轻吟出来,他们相互渴望已经很久很久了。 第二日清晨,羽见到夜从黎黎的房里出来,一点也不意外,他昨日就已经收到师父的飞鸽传书了,只是调侃地笑道:“这几日黎黎还要上朝,你别把她累坏了。”说着将一张小字条递给她,黎雨馨展开一看,原来是张请假条,羽笑道:“幻尘这家伙每天申时不到就溜,要不就是时才走,今天应该会早走,我帮你向三爹爹请了假,你到内阁去拦他吧。” 黎雨馨高兴得扑到羽怀里亲了他一口,羽立即拥住她轻声道:“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黎雨馨咯咯娇笑,“如此美味的甜蜜美男,我当然不会拒绝啦。” 末时二刻,黎雨馨便交了请假条,溜到内阁外三十米处,蹲在花坛边等着,尽量躲着,免得镜幻尘这个别扭的家伙见到她就不肯出来。 果然没过几分钟,镜幻尘便从内阁走了出来,他的神情清冷,看不出喜乐,与平日里整天挂着慵懒的浅笑完全不同,黎雨馨的心里微微有些发痛,这么不开心为什么不来找她或是让刀找到? 镜幻尘刚走出清辉殿,便被一名绝色美人给拦住,刚打算站起来的黎雨馨,立即又蹲了下去,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俩:小尘尘,要是你敢给我出轨,看我不剥了我的皮! 那绝色美人不知对镜幻尘说了什么,惹得他轻笑了起来,美人见他笑了,以为他赞成自己的提议,便转过身与他并肩而立,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黎雨馨再也看不下了,立即一蹦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他们面前,毫无风度地将美人的手抬开,挤进他们俩中间,怒道:“你们俩个干什么?” 美人十分愤怒,她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接近左相,却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打扰,也火气十足地道:“我们干什么要你管吗?你这个丑八怪!” “说我丑?你是谁?”黎雨馨气晕了,她长得漂亮应有权说别人是丑八怪吗? “你居然不认识我,施苑景睁大了美丽的双眸,碧都双姝的名声这么响亮,这世上居然还有不认识她的人?” “你是张飞我就认识你。”黎雨馨鄙视她一笑,目光扫过美人的腰饰——正五品,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道:“见到本官为何不施礼?” 施苑景咬紧银牙拱了拱手,“下官有礼了。” “免礼。”黎雨馨得瑟的挥一挥手,“没事你就先走吧,别打扰我跟我相公说话。” 施苑景瞪圆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左相,她怎么不知道左相已经许人? “看什么看?”黎雨馨火大,“别人家的男人不能乱看,非礼忽视你不懂吗?” “不可能!”施大美人直直地盯着镜幻尘,再次向他确认。 镜幻尘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刚才还在发愁要怎么找个梯子,自己下台呢!他耳目众多,昨天就已得知韩夜来京了,最迟今日便会到,这让他危机感急剧扩大,况且后日就休息了,他得带小狸狸回家见父母亲啊,要不这小妮子准又赖帐,推到不知猴年马月去。 这几天他的确是使小性子,故意躲着小狸狸,可并没有不让她找着啊,他只是想为难她一下,让她着着急,向自己认个错而已,谁让她总是将他放在别人的后面。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笨,找了五六天都没找到他,每天到镜府问过管家后,就摸摸鼻子走了,气得他真想冲出去敲敲她的鱼木脑袋,不知道自己冲进来找找吗?她若往里冲,有谁敢拦着她?平时不知道有多狡猾,一肚子坏主意,找他这件事上却笨得可以。 刚才一出清辉殿,他就察觉到小狸狸躲在花坛边,一颗焦急烦燥的心便安稳了下来,果然他的小狸狸心里还是有他啊! 镜幻尘见施苑景看着自己,便点点头,示意黎雨馨说的一点也没错。 见美人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还妄想扑到尘的怀里,黎雨馨火大地推她一把,凶狠地说道:“你要是再敢碰我家男人一下,我就把你的头发和眉毛全部拨一半留一半!” 施大美人被她气势镇住,见黎雨馨一脸狰狞地作势要来拔她的头发,吓得尖叫一声掩面狂奔。 镜幻尘被这一幕逗得差点笑出声来,忙又收敛住,好整以暇地等着小狸狸向他道歉,谁知黎雨馨只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扭头便往宫外走。镜幻尘不知所措的赶紧跟上去,见她绷着一张俏脸,忙小心翼翼地问:“小狸狸,你怎么啦?” “我能怎么啦?还不就是找某人找了好几天找不着,却原来是跟个大美人在幽会,嫌我没人家漂亮是吧?”黎雨馨脚步不停地往外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误会啦,”镜幻尘赶紧解释,“我今天才刚刚碰到她,她父亲今日作寿,想请我去赴宴而已。” “哦,真是刚刚才碰到,不是早就约好?看你刚才的样子好象很乐意啊,那我还真不该打扰你们。”黎雨馨蛮不讲理地指责,才不管他的解释,想到自己这几天在寒风中的等待,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居然对着别人笑也不愿意见她! “我心里只有你啊,哪会约别人?”镜幻尘见小狸狸气得要哭出来了,顿时手足无措,心口也因她的眼泪微微疼了,他刚才的确是想用施苑景气她一下,可没想弄哭她啊。这还在宫内,被人瞧见可不雅,眼见黎雨馨有大雨滂沱的趋势,镜幻尘忙将她一把抱起,几步窜进了自家的马车,低头便吻住小狸狸委屈得紧紧抿着的双唇。 吻了好一会儿,见黎雨馨情绪没那么激动了,镜幻尘急忙承认错误,“乖啦,小狸狸,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她说话了,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哼,谁知道是不是真想来找我,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开心的吗?”黎雨馨是典型的得理不饶人。 镜幻尘轻轻摇摇她,撒娇道:“我一个人怎么会开心呢?晚上睡觉都会冷醒,还是小狸狸在身边最好,今晚陪我好不好?” “不行!”黎雨馨的原则性还是很强的,“夜回来了,我已经好久没陪他了,你过几天再说。”心里暗道:有机会的时候不知道把握,现在偏要晾晾你! 镜幻尘本想抗议,见她一脸的坚持,想着两人刚刚和好,便放低了姿态,讨好地道:“过几天便过几天,我让让他就是了。” “切,什么叫你让让他?”黎雨馨鄙视地扫他一眼,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进行维权行动,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说道:“这个家我才是老大,呃,老二,我爹爹是老大,你们是我的夫郎,都得听我的,我要谁陪谁陪,我说了才算!” “是是是,你说了算,只要小狸狸过几天让我陪着你就行。”镜幻尘立即附和,表白自己不忘打击对手:“我是最懂谦让的,小狸狸一会去教训那两个人就是了。” “你懂谦让?”黎雨馨觉得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当然,我这不就谦让了吗?”镜幻尘边吻着她的小脸边问:“那妻主大人,我现在能不能吻吻你呢?” 既然他肯退让,黎雨馨也就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这个小小的要求,只不过,她忘了给这个小小的要求加上一个时限——镜幻尘一直吻到马车停下都没有住口的意思,怎么推都推不开,而且照他那种又亲又啃又咬又吮吸的吻法,嘴唇肯定变香肠了。黎雨馨在心中哀叹,一会下车得用手绢掩住脸才行!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镜幻尘的无耻程度,这个坏痞子竟不肯放开她,抱着她跳下马车,一路吻到前堂,黎雨馨的脉门被他扣住,根本动弹不得,只得闭紧双眼,幻想着她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她。 黎老爹见女儿女婿这么恩爱,笑得直打跌,夜和羽却看出黎黎是被人制住的,心中恼怒,夜忙上前将黎黎从镜幻尘的怀里抢过来。 抢便抢了,镜幻尘倒无所谓,给岳父请过安后,便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笑得象只偷吃到饱的老鼠,小狸狸依然将脸埋在夜的怀里,不敢见人。 镜幻尘首次在黎府拥有了自己的房间,满不满意黎雨馨没问,第二日凌晨,他便勤劳地跑到小狸狸的房外敲门:“小狸狸,快起床,要上朝了。” 夜听到他的脚步声便醒了,黎雨馨昨晚做了大量运动,正睡得香甜,夜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唤醒,只是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声又睡过去。夜只好帮她穿好衣物,开门让文清进来伺候她洗漱,镜幻尘便接过她道:“好了,我带她上朝就行了,你舟车劳顿,还是在家休息吧。” 昨天下午黎雨馨与施苑景在宫内这么一闹,早有多嘴的侍卫传得满朝皆知,今日上朝黎雨馨又是与镜幻尘携手前来的,两人的关系算是正式公开了,上前来与黎雨馨打招呼的官员也比平时了两倍。 黎雨馨今天心情舒畅,便与众官员友好交流,舌灿莲花左右逢源,将大学里学的公共关系学和公关礼议运用得炉火纯青。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七章 餐后甜点—羽小帅 中午休息时,镜幻尘差了名宫侍过来传话,说他临时有事,不能来陪她,黎雨馨便回到吏部大院休息,请宫侍到宫门口将自己的午饭拿过来。整个吏部就她一名女官,所以她拥有一个独立小院休息,不象之前在太府寺,要与五名女官共一个院子。 黎雨馨坐在床边等着午饭,不知不觉睡着了,羽一进房间,便看到她怀里抱着一卷棉被,头枕在被上甜甜地睡着。羽忍不住笑意,走到她身边吻住嫣红的双唇,将她吻醒。 “咦?羽?”黎雨馨见他手中还提着食盒,诧异地道:“怎么是你来送饭?” “我特地来陪你的,幻尘呢?” “他有事不能过来了。” “那我们快乘热吃吧。”羽心中窃喜,拉着她走到桌边,将食盒内的饭菜拿出来,两人共进午餐。 羽夹了块卤牛肉给她,黎雨馨尝了尝,觉得很好吃,自己又夹了一块,羽笑着问:“好吃吗?我做的。” “啊?”黎雨馨的下巴差点掉地面上,堂堂郡子也会做菜? “知道你喜欢吃辣,特地去学的。”羽满脸宠溺地看着她,见她吃得欢,便邀功似地问:“还好吃吗?有没有奖赏啊?” “很好吃!”黎雨馨毫不犹豫地给予赞美,并在他的俊脸上印上一记香吻。可羽却觉得不满足,搂紧她的纤腰道:“赏我今晚陪你好不好?” “呃?今晚已经跟夜说好了的。” “那明晚呢?”羽赶紧预约。 “这几天都不行,这四天陪夜,然后是尘,已经说好了的。”黎雨馨掰着指头数日子。 “小坏蛋!”羽的声音里满是落寞,将下巴搁在她肩上,轻声抱怨:“排日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我,我在你心里最没分量。” “怎么会?”黎雨馨可不接受这种指控,“羽在我心中跟他们是一样的,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那你为什么不报恩?不向你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 “耶?不是有位大侠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不要我报恩的吗?” “那我现在要你报恩。”羽立即耍赖。 黎雨馨忍不住咯咯咯地娇笑,拍拍他的俊脸道:“过完这几天,尘后面就是你好不好?快点吃饭吧,要结冰啦。” 羽的眸子立即明亮了起来,笑得如阳光般耀目,伺候黎雨馨用过午饭,便拉着她敲定日子,“说好了过五天,14日轮到我陪你。” 黎雨馨想了想,“14这个数字是不是不好?要不要到15月圆的时候,寓意人月两圆呀。” “14日挺好的,”羽立即打断她,然后又赋着声音道:“15日我们也可以人月两圆呀。” “好。” “真的?”羽得到黎黎的确认后,兴奋得抱着她狂吻,而后才道:“要不要休息一下?”又想到刚才见她坐在床边睡,便数落着:“黎黎,以后不要坐着睡,这么冷的天会着凉的。” “不会着凉,我一直都是这么睡的。”黎雨馨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不会自己穿衣,文清又不能进宫,只好坐着睡。 羽弄清楚原因后,又好气又好笑地敲她一记爆栗,“你不知道告诉我吗?我能进宫呀。”说着帮她宽衣,忍不住问:“这么冷,要不要我帮你暖床?只是暖床,没别的意思。” 黎雨馨故意为难他,“没别的意思的话,还是可以,若是……” “真没别的意思。”羽用最快的速度除去两人的外衣,抱着她躺下,盖好棉被,乐得嘴都合不拢,第一次与黎黎同床共枕,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和幸福。 羽这么紧张在乎自己,黎雨馨觉得得意又甜蜜,将头枕在他肩窝上,手指在他胸口上画圈圈,不一会便听到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故作不解地问:“羽,你怎么啦?” “没事,你睡吧。”羽强压下急窜而出的欲火,他刚刚才答应的黎黎没别的意思,可不想失言。 “没事就好。”黎雨馨继续画圈圈,画着画着&非&凡&手&打&便将手伸进他的衣襟,抚摸结实的肌肉,嗯,皮肤还挺不错,肌肉也很有弹性。 “黎黎,你……”羽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满是期望地看着她,黎雨馨却满脸无辜,“我只是想摸摸你,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嗯……嗯……”羽忍不住轻吟,他很喜欢黎黎的触摸,希望她能一直继续下去,永远不要停,却又希望她立即停住,她指尖带来的颤栗,他已无法承受。 黎雨馨瞧着他动情的俊脸,微微一笑,“羽,我想吃餐后甜点。” “嗯……明天……明天……给你……带。” “可我今天就想吃。”黎黎坏坏一笑,小手顺着羽敞开的衣襟往下滑,穿过平坦的小腹,一把握住他的欲望之源。小东西早已站得笔直,黎雨馨轻轻地抚摸逗弄着它,害它兴奋得吐出一颗颗小泪珠。 “黎黎。”羽的神智早已被欲火焚烧殆尽,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被她使巧劲按住。 黎雨馨娇嗔地瞪他一眼:“不许动!”平时都是被夜跟尘吃干抹净,她今天一定要尝尝吃人的滋味。 “可是……”羽难耐地挺了挺细腰,让自己的欲望在她掌中滑动,不明白黎黎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我要吃甜点,不许你捣乱。”黎雨馨边说边吻上他胸口的小红豆,轻轻地咬住吮吸,小手一刻不停地挑逗着他的敏感地带,挑逗的吻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直到含住了他的欲望之源。 羽终于知道黎黎要吃的甜品就是他,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眼,微扬地漂亮的下巴,任她品尝。黎雨馨将他纳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羽终于忍不住出声,低沉的吟声十分磁性,黎雨馨忍不住在他俊脸上香上一口,“小羽子乖,叫出来让娘子我听听。” 随着她的节奏在海浪翻涌起伏,羽忍受不住地发出细碎的低吟,直至一声低吼,灼热喷薄而出,黎雨馨随即紧紧地吻住他,让他在窒息中体会致命的快感。 羽轻轻睁开眼睛,眸中的情欲犹在,一脸幸福地抱紧她,平日悦耳的嗓音中带着磁性的沙哑,“黎黎,明天我还来送午餐好吗?” 吃人可真是个体力活,黎雨馨趴在他身上根本不想动,顺口答道:“随便!” 羽再接再厉:“黎黎,我也想吃些甜点。” “随便!” 羽立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变被动为主动,将她彻彻底底地吃了个遍,导致她下午都只能扶着腰坐在那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八章 鸡飞狗跳 第二天是休息日,也是与镜幻尘约好拜访他父母的日子,快近晌午时,黎雨馨收拾打扮好,便与镜幻尘一同出门,她今日一身大家闺秀的妆扮,该穿什么衣见什么人,算是她的一项特长。 镜幻尘早就在父母面前夸了黎雨馨一遍又一遍,镜氏夫妇见到真人出落得如此标致,又温顺乖巧言语讨喜,心中十分喜爱。黎雨馨陪着二老聊天,挑些古人能理解的网络笑话,逗得二老开心不已,用过午饭后,对她各项礼仪的考核也全达标,镜母便笑道:“尘儿他自幼聪慧博学多才,十七岁那年便由吏部推荐,陛下亲封为左相,不说万人之上,在百官中也算是个中翘楚了。尘儿他总在我们面前说起你,本来我们是打算为他娶妻的,既然他自己愿意嫁你,我们当然也不反对,只是,黎姑娘打算何时来提亲呢?我们尘儿今年也二十有四了,我们做父母的,可不想他受委曲。” 未来婆婆的意思就是,我家尘尘嫁给你,那是下嫁,你总不会想要我们去你家求亲吧?而且我们的儿子如此出类拔萃,这名份你自己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黎雨馨立即恭顺地回答,“那是当然,只是雨馨刚刚调任吏部,许多公务刚刚接触,需要学习的事物很多,等忙过这段时间,一定上门来提亲,请伯父伯母放心。”拖字诀是几千年来华夏民族的智慧结晶,其作用远在三十六计之上,黎雨馨对此诀已经心领神会,运用得炉火纯青。 镜氏夫妇似乎对此言比较满意,说了会闲话,便让小两口自己玩去。镜幻尘带着她到自己的小院,一路上,黎雨馨见镜府的小院都有个别致的名字,便问,“这些名字都是谁取的?” 镜幻尘搂紧她,得意地一笑:“当然是你夫君我了,有些以前不是这个名的,母亲觉得我取得好,便改了。” “哦,那夫君的院子叫什么呢?不会是怡红院?”黎雨馨想到红楼梦里宝玉的住所名就好笑。 黎雨馨的这声“夫君”叫得镜幻尘心花怒放,“叫雨馨阁。” “啊?什么时候取的名?” “认识你的时候改的,以前有也个馨字,叫德馨院,你看,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镜幻尘轻吻着她的小脸邀赏,黎雨馨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德性院’,真是太搞了,哈……” 镜幻尘颇为恼火地看着她,她不说他还不觉得,但明明字音还是有些不同,这小妮子有必要笑成这样吗?索性抱着笑得咯咯的佳人回屋,丢在床上狠狠地吻,狠狠地爱,让她敢笑话他! 黎雨馨被镜幻尘罚得腰都直不起来,晚上是被他抱回黎府的,韩夜冰着俊脸从他手中接过黎黎,看都不看一脸得瑟的镜幻尘,转身回房,呯地关上房门。镜幻尘在门外好心地提醒:“黎黎明天还要上朝,夜,你要有点分寸才行。” 羽冷哼一声,篾笑道:“你自己怎么不知分寸?” 镜幻尘也冷哼一声,“我怎么就不知分寸了?黎黎休息一晚就好了,总比某人累得她下午都不能办公务强。”哼,别以为他不知道,外朝可是他的地盘! 君晟羽得意地挑眉一笑,踱着优雅的步伐回房,反正明天他要去给黎黎送饭,然后互品甜点,气死这个小心眼。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黎雨馨空闲得很,几乎无事可做,公事她都交待出去了,筹建善堂需要做的各项工作,都已经按先后顺序一条一条列好,早以公文的形式传到各地,只等各地官员每隔十天将工作进度报告上来就行了。原本打算自己做预算的,可一想到善堂建在三十多个州郡,每个地区的物价都不相同,自己一个人全做出来,难度系数实在是太高了,便将手下三人叫过来,仔细说明了预算的内容和制订方法,要他们写成公文传到各地去,限各地州府一个月内将建善堂和每年维护的预算交上来。 能如此清闲,就得感谢一个人——龙琰,他是主管吏部的,在黎雨馨上任的第一天,便问过她对下属有什么要求,黎雨馨便提出要几名有经验的下属。龙琰调给她的这三人,都是从地方官一步步升上来的,地方官什么事都得管,办事能力非常强,不论她提出的观点有多与众不同,他们都能很快理解,并落实得完美,省了她很多力气。 公事很闲,但私事却一点都不闲,这个当然主要是指晚上,既然都已经圆房了,这每天的侍寝三个人都抢着来,为了家庭和睦,减少不必要的纷争,黎雨馨索性排了一张轮班表,每人轮一天,本来自认为这样很公平,其实不然:羽送饭送得上瘾,用过午饭还要吃甜点;镜幻尘不知怎么知道的,只要他没事(一般中午都没事),也一定会过来,这两人每天中午吵吵闹闹。 虽然黎雨馨并不是每次都会答应他们,但人家要求三四次,总得满足个一两次吧,可韩夜进不了皇宫,对他便不公平了,黎雨馨便将表格又改了,夜两天,再尘和羽一人一天。镜幻尘跳起来反对,被她强硬地打压,她现在正努力树立自己的家主权威,绝不能让男人爬到自己头上去。 另一件占了黎雨馨大部分私生活空间的事就是:风家姐妹也跟着韩夜到了碧都,而且是在夜到的第二天便来了,黎雨馨下朝回家,跟羽和尘两人走进房时,这两美女正坐在她家的前堂,自顾自地说着闲话。 黎雨馨一见这两人,俏脸立即沉下来,问阿福:“谁让她们进来的?” 爹爹忙说:“是爹爹让她们进来的,远来是客嘛,一起用个晚饭,我正叫人收拾客房给她们呢。” 黎雨馨瞪大眼睛怪叫一声:“爹爹!你……”硬生生将“不是有病吧”这几个字咽下去,转头看看四周,“爹爹,夜呢?” “夜贤婿有事外出了。”估计是躲这两人去了。镜幻尘淡笑道:“怎么家里来了客人,夜都不出来招呼一下。” 哪壶不开提哪壶,黎雨馨瞪他一眼,镜幻尘不怕死地继续道:“小狸狸,你应当代他招呼一下啊。” 风宛然得意地笑道:“你瞧,连你的人都说你小气,客人来了都不打招呼。” 黎雨馨撇嘴笑笑,“你们算什么客人?今天打算留在我这用饭?” “这不是废话吗?”风宛转以看白痴的目光瞥她一眼,“我们还有事要同夜师兄说。” “那行,拿钱来。”黎雨馨两手一摊,“每人每餐5两银子。” 啊?这回怪叫的是风家姐妹,江湖中人讲究四海之内皆兄弟,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是路过你家,送上了拜贴,都会请饭、留宿,最后盘缠不足的还支援一点银两,就没见过黎雨馨这样吃餐饭还要伸手要钱的。 黎雨馨不耐烦地撇撇嘴,“有钱没有?没有请走!我家不是开善堂的,银子是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我还得存钱娶夫,你们两个大活人想赖在我这吃白饭?” 风家姐妹一听,火气上扬,立即掏出银子,“给就给,一百两,够吃十天的啦。” 黎雨馨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竖起食指摇了摇,“错,是十餐,如果你们中午、晚上都过来吃的话,就是五天。”而后转头吩咐家奴,“告诉厨房,这两位女侠的饭菜另做,一荤一素一汤米饭一碗,份量不要太多,免得浪费,如果想添饭,一两银子一碗!” 风宛然睁圆杏眸,怒道:“你不如抢好了。” 黎雨馨无所谓地一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爱吃请走,订金不退。”然后拉着尘和羽回房。 自那之后,风家姐妹每天来报到,反正风家不缺银子,急得黎雨馨在皇宫里坐卧不安,生怕她们占了夜的便宜。明知她上火,镜幻尘还要在一旁添柴外加煽煽小风,“这个夜也真是的,这点事怎么总也交待不清楚,他不会是想脚踏两条船吧?”羽哪里会让他说自己的兄弟,立即反驳道:“你很检点吗?一直跟施苑景藕断丝连,还有那个谈文箐、张……” “什么?”黎雨馨拍案而起,施苑景被她一脚踹飞了,居然还有谈xx、张xx? “绝对没有!羽才是个花心萝卜,江湖中的女侠不知粘乎了多少。”镜幻尘一把搂住小狸狸投诉。 黎雨馨眯起眼睛扫视了两人几眼,突然宽宏大量地一笑,“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不过以前有过什么一段两段三段情的,请现在告诉我,我通通既往不咎,只是想知道一下而已,但如果今天不坦白,以后我从别人那听到的话……哼哼。” 两个男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立即签订了攻守同盟,有志一同地大摇其头,“我们绝对没有!” 下朝回家,依国际惯例,在黎雨馨的小院门口,看到风家姐妹与擎和文清对峙着,魏剑在一旁掠阵,一定又是风家姐妹要进院子找韩夜,而擎和文清不许。 话说风家姐妹刚来第二天,也就是去镜府的那个休息日,正轮到夜陪着黎雨馨。平日黎黎都要早起上朝,夜怕她累着,晚上总是十分克制,好不容易今天休息,当然是一早便起来做晨运,好好恩爱一番。两人正畅快淋漓地享受彼此,风家姐妹便冲到了房门口,被候在门口的文清拦住。 这两姐妹一早醒来,发觉韩夜只是在客栈订了房间,但并没入住,十分气恼,一路从黎府的正门杀将过来,气势无人能挡,现在被个小厮给拦住,十分着恼。风宛然怒骂道:“滚开!” 文清以母鸡护小鸡的架势,展开双臂拦住房门,说道:“不行,小姐和夜姑爷在休息,你们等会再来。” 风宛然大怒:“日上三竿了还休息个屁,你给我滚开。” “不行。”一向温顺的文清难得强硬。 风宛然立即抽出腰间的软鞭,在空中虚抽一下,甩出嗖嗖的风声,想将他吓开,谁知文清依然寸步不让。风宛然勃然大怒,伸手将他往旁边一推,文清料到她会如此,早就将一只手扣住了门环,只是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随即又站直腰挡在门前。这回便真的将风宛然惹火了,回手就是一鞭,在一旁看着的风宛婷暗道不妙,这文清不会武功,必定会被抽得血肉模糊,传了出去对风扬山庄的名声可不好,她想制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空中突然闪过两个身影,将妹妹风宛然的一招拦下,但鞭尾还是扫在文清的脸上,划开一条血痕。风宛婷定睛一看,是两名侍卫装扮的年青男子,一个是擎一个是暗潮。擎是来黎府找羽的,见到文清要挨打,立即上前相助,他在黎院养伤期间,多得文清的照顾,自然十分感激他。暗潮其实早在一旁,但镜幻尘示意他先看着,这小心眼见小猩猩跟夜这么晚还不起床,心里酸得很,暗暗希望风家姐妹能冲进去,坏了他们的好事。却没料到风宛然脾气火爆,对没武功的文清也会下手,这下文清受了伤,镜幻尘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怕被小狸狸责怪。 见到文清脸上的血口,风宛然愣了愣,大怒道:“你是猪啊,不会躲躲?” 擎冷哼一声,“江湖中躲得过风女侠长鞭的,怕也不多吧?”还特意强调“女侠”二字,风宛然涨红了脸,却没话反驳,风宛婷讪讪地道:“这位小哥真对不住,我代我妹子向你道歉。” 房门呯地一声打开,房内的两人怕她们闯进来,早已没了“性致”,草草收场,黎雨馨站在门口,板着脸破口大骂:“有病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突然看到文清脸上长长的鞭痕,擎在给他上药,大吃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知晓原委后立即怒道:“风宛然你还有没有江湖道义?立即给我向他道歉!” 风宛然的脾气虽然不好,人却爽直,虽然觉得难堪,但还是干干脆脆地道:“这位小哥,对不住。”说完福了一礼,文清有些手足无措,忙道:“没事……只要你们以后不来打扰小姐和姑爷就行了。” “不行。”风宛然断然拒绝,“一件归一件,我们是奉了韩庄主的命令来看着夜师兄的。”然后以慷慨就义的姿态,将长鞭递到文清的手里,“你抽我一鞭好了。” 文清自然是不会抽她的,但风宛然也决不善罢甘休,她们可是光明正大地奉旨行事,每日清晨、傍晚必到黎府来捉人。韩夜躲着不见她们,文清便尽忠职守地挡路,擎怕他吃亏,反正最近没有案子,便长期住在黎府帮忙拦路,否则文清哪里拦得住她们。因为那次文清受伤,风家姐妹自知有错,所以这些天来吵归吵,但双方再没动过手,黎雨馨也就由得她们去了,反正不由得她们也不行,家里没有侍卫,是没人拦得住她们的。 听这几人仍在吵着同样的话题,黎雨馨摇了摇头,受不了这两姐妹如此执着,如此潇洒地在她家自由出入。羽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轻轻跃过墙头,落在院子中央,黎雨馨委曲地嘟囔,“进自己的房子还得跳墙,什么世道!” 华绝山位于碧都西北三百里处,是由连绵百余里的群山组成,山中因毒蛇猛兽较多,山势陡峭,无人居住。在华绝山的最高峰凌绝峰之顶,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建筑,高耸入云,那便是江湖人称魔宫的天刹宫。 天刹宫内,紧闭的玄门轧一声打开,柏瑞天缓缓步出山洞,恭候在山洞外的随从立即齐声贺道:“恭贺少主神功更进一层。” 柏瑞天心中得意,淡淡一笑,问道:“父亲现在何处?” 随从恭敬地道:“大宫主现在议事厅。” 柏瑞天立即走到议事厅,大宫主柏天心天随意地歪坐在盘龙大椅上,把玩手中的一串珠链。柏瑞天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给父亲请安。” “哦?天儿今日出关了?六荒神功练得如何了?”柏正心看起来不过四十余岁,生得浓眉大眼,霸气天成。 “已冲破第五关。” “嗯,不错。”柏正心淡淡地赞道,不经意的一句赞美,已让柏瑞天喜不自胜。 一道冰冷尖锐的女性嗓音突然插了进来,“真是个废物,你父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堪破第七关了。” 厅内的随从立即低头行礼:“二宫主!” 二宫主柏正秀坐在轮椅上,由随从推了进来,还未进门便教训起柏瑞天。柏正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蹙起眉道:“你又骂他作什么?”转而对柏瑞天道:“天儿来找本宫,是有事想说吧?” 柏瑞天压下心中淡淡地酸涩,低眉敛目道:“孩儿想出宫一趟,到江湖中走走。” “哼,肯定是看上哪个野女人啦,跟你那个废物爹爹一个样子!”柏正秀冷哼道。 柏正心淡然扫她一眼:“秀儿你先退下。”眼中的冰冷让柏正秀打了个寒颤,立即闭住了想再发言论的嘴,由随从推着出去。 柏正心这才将目光调到柏瑞天的身上,几不可见的一笑,“你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柏瑞天急忙摇头,“不是,孩儿只是想到外面历练历练,免得日后办事都象上次一样无功而返。”上次他去元希查是谁破坏的盐湖基地,只查出与韩家有关,但并没查出具体是何人,一回宫便受了罚。 柏正心突然快如闪电地将他胸前的衣襟撕开,见到艳丽如血珠的朱砂,这才淡笑道:“也好,你也快满十七了,是该到外面历练一下,让卜辞伺候你吧。”说罢一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柏瑞天忙退了出来,瑰丽的眼眸中有掩不住的笑意,黎解,我来找你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零九章 不请自来 风家姐妹气鼓鼓地走在大街上,她们已经来碧都10天了,每天只能在用饭时才见得到韩夜,黎雨馨这死女人还不让她们同桌吃饭,根本没法跟韩夜交谈。平日里韩夜要么跑得不见踪影,要么躲在小院子里不出来,门口又有文清守着,风宛婷的脾性算好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都不肯让开,渐渐耐性尽失,便往里硬闯过几回,但比轻功和武功,她们比不过韩家教出来的擎和魏剑,被他们给拦在院外。 风宛然愤愤地道:“姓黎的死女人家教真差,尽养一帮刁奴。”风宛婷立即赞成,恨恨地道:“就是,那个叫擎的居然敢打我,叫他以后嫁不出去,嫁出去了也生不出女儿。” 正在黎府厨房帮文清打下手的擎,猛打了几个喷嚏,心道:是谁在咒我?其实他还真是冤枉,明明拦风宛婷的是魏剑,帐却记在他的头上。 风宛婷突然见夜从一幢大屋中走出来,十分高兴,立即叫道:“夜师兄。”与妹妹飞奔了上去。 韩夜和羽是来监工的,黎雨馨的官职升了后,原来的府邸便不够规制,女皇又赐了她一间府邸,羽安排了人手重新装修一番。韩夜听到呼唤,正想快速躲开她们,忽地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两姐妹终于在外面见到了韩夜,兴奋地道:“夜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去?我们陪你吧。”另一个则说说:“夜师兄,你今晚必须回客栈住,否则我们就告诉伯母去。” 韩夜冷冷地道:“随便。” 姐妹俩以为他同意她们同行,眉开眼笑地一左一右傍着他,韩夜皱着眉侧身闪过。 跟着夜出来的羽哧嗤一笑,在一旁帮夜把话翻译成白话文:“夜是说随便你们告不告诉师母,他才不在意。” 风宛婷赶紧说,“夜师弟,你答应了韩伯母住在客栈的,再不回客栈的话,可算是食言了,到时伯母取消黎姑娘的比武资格,可永远别想赢啦。” 韩夜冷淡地道:“那又怎样。”又皱了皱剑眉,“不许再去黎府。” 羽再一次充当翻译:“夜反正只会嫁给黎黎,黎黎赢不赢的都无所谓,你们最好以后都别再去黎府,不然他会把你们丢出去。” 待羽一翻译完,两人便展开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风宛然气得俏脸通红,恶狠狠地道:“我偏要去,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黎雨馨手拿着一叠资料往内阁走去,因为建善堂是施惠于民的大事,待工作正式展开后,她每天都必须去内阁向龙琰汇报进度。依旧是在内阁的拐角处,被镜幻尘拦了下来,先吻个昏天黑地,再醋意十足地问:“怎么善堂的事还没办完吗?” 黎雨馨无奈地翻个白眼,“这才第四天好不好?你能在四天内建好善堂吗?” 镜幻尘冷哼道:“明明可以由你汇报给吏部尚书秦大人,再由秦大人向他汇报的,我看龙琰必定没安好心。小狸狸,不许你给我招三惹四!” 黎雨馨不满地瞪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公事私事不要混为一谈。”说罢绕过他,往龙琰的书房而去。 进了书房,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淡的兰花香气,像龙琰一眼纯净不惹尘埃,黎雨馨挺喜欢这熏香的味道,深深地吸了几口,见龙琰靠在软枕边假寐,便咳了几声,龙琰立即睁开眼笑道:“雨馨来了,坐吧,进展如何?” 黎雨馨将资料递给他,将目前的进展一一汇报了,有的州府有现成的大宅子,办起来便快得多,只需将里面的设施改造一下即可,但有的州府连房子都得盖,只怕到明年年底才能办成。 龙琰认真听了,又翻阅了一下资料,便给她提了几点建议。公事谈完,黎雨馨正打算告辞,龙琰笑着示意她等一下,挥手让宫侍取来一个手炉,笑道:“上次你不是说喜欢这种手炉吗?我送你一个。” “呃……”黎雨馨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口,小心肝也砰砰直跳,揣测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要送礼物给她。 龙琰见黎雨馨一脸犹豫,便笑道:“你前天不是说要去买一个吗?这手炉我有好几个,没事便有人送过来,搁着也是浪费了,你哪一个,何必花冤枉钱。你要记人情,便记在送我的那人身上,只是我也分不清哪个是谁送的了。” 只是一只手炉而已,而且还是他不要的,黎雨馨说服自己,笑着收下了,道了谢便告辞回自己的书房。 走在路上遇到千越,黎雨馨笑着与他打招呼,千越左右无事,便陪她回吏部,赏梅宴她特地找千越道过歉,千越说没怪她,只怪自己与雅菡的缘分太浅。 走近黎雨馨的书房,千越见桌上的点心一块未动,不免奇道:“你怎么都不吃点心?”明明这个女人是最好吃的,这种免费提供给官员的点心,她居然会不吃,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啦。 黎雨馨撇撇嘴:“很普通,免费的东西就是不好,哪比得上文清的手艺。”第一次尝,她就十分小人的认为,一定是御厨房打下手的仆从做的。(非凡手打团kangjy手打) 千越拈了一块送入嘴中,嚼了嚼道:“还行啊,你那个小厮的点心我又不是没尝过,也不过如此。” 黎雨馨得意地一笑:“那是从前,自从我教他做过几次点心后,他便一日千里。” “你能教人做点心?那我一定要去尝尝。” “行啊。”黎雨馨随口答道:“后天是休息日,你来我府上吧。” 与千越敲定后,黎雨馨并没放在心上,第二天退值时,千越竟差了个宫侍送来张字条,要求她精心准备几样点心供他品尝,否则下次别想再请动他的大驾。黎雨馨笑着摇摇头,受不了这个大少爷这么自恋,回家便吩咐文清竹清多准备几样点心。 镜幻尘要笑不笑地问:“小狸狸怎么又跟千越搅在一块去了。”黎雨馨无辜地瞪着他:“什么叫‘又’搅在一块?”镜幻尘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黎雨馨正窝在夜的怀里美美地睡着,风家姐妹又在院门口吵闹,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嘟囔,“讨厌!一会还要来客人。” 韩夜皱起眉头,心想这样下去不行,黎黎都没能好好休息,他轻轻松开紧抱着她的手,立即披衣起身,走了出去。 风家姐妹忽见韩夜走了出来,立即喜道:“夜师兄。” 韩夜冷凝着俊脸,皱眉道:“出去,黎黎要休息。”跟出来的羽在一旁解释:“黎黎每十天才休一天,她要好好睡一下,你们太吵了,先回客栈吧。” 两姐妹不理他,嘴里说道:“夜师兄,你跟我们一块去。”想伸手,拉韩夜一同去客栈,韩夜一侧身闪过,一手托住一人的纤腰,用力一挥,将两人抛出墙去,再附赠一句:“不许再来。” 韩夜转身回屋,可房门却由里闩上了,夜轻蹙下眉尖,羽则不满地大声道:“幻尘,你也太霸道了,怎么不让黎黎好好休息一下?” 镜幻尘正使出浑身解数跟小狸狸调情,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拿自己精赤地身子摩挲着她的娇躯,“小狸狸……小狸狸……”黎雨馨被他弄得低喘连连,耳边都是他柔情地低喃,根本无法再安睡,镜幻尘的灼热极快地冲入,填满她的空虚,她只能跟从他的引领往云端攀升。 镜幻尘满足了欲望,还不忘抱怨,“小狸狸真坏,每次休息日都是夜陪你,我看你这表得重排。” “不必吧?不管我怎么安排,我陪你的时间都是最多的。”黎雨馨白他一眼,这个坏痞子就是会钻空子,好像在她身边安装了二十四小时监控一般,只要她身边一有空挡,他就会立即出现,不将她吃干抹净誓不罢休。 千越与龙琰到达黎府的时候,镜幻尘才牵着她的小手步出房门,见院中夜和羽脸面不善,得意洋洋地笑着。夜走到另一边牵起黎黎的小手,羽则冷哼一声,“客人都来了,也不怕失了礼数。” 不过谁都没猜到龙琰会来,三个男人的脸色都是一僵,黎雨馨也觉得尴尬,她以为不过是千越一人而已,并没叫厨房准备什么大餐。 龙琰见到她温文地一笑,“我听千越说你这有好吃的点心,便不请自来了。” “欢迎欢迎,一会要是觉得好吃,便带些回去好了。”黎雨馨赶紧说道,没办法,实在是龙琰的相貌太给人好感了。 羽淡笑道:“琰有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会要黎府的这些点心。” “那倒不见得,”龙琰纯净地笑着,“如果好吃的话,我还真想厚颜带些走。” 镜幻尘咬着牙在她耳边说:“是不是你又招惹他?” 黎雨馨低声怒道:“什么叫‘又’?我可没招惹他。” 龙琰和羽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往来,尽管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可黎雨馨却瞧出了不对劲,忙打圆场道:“龙琰,你喜不喜欢喝小叶荷香茶?我从元希带过来的。” 龙琰轻笑道:“那我可有口福了。”千越笑道:“上次龙王爷参加荷莲花会,在归隐寺喝过一次,一直赞好呢,想不到你们两个连喜好都如此相似。” 黎雨馨无言地望着千越,这孩子能不能不说话,没看到我家的三个相公脸色都变了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章 谁的心动 黎雨馨无言地望着千越,这孩子能不能不说话,没看到我家三个相公脸色都变了吗? 倒是龙琰自若地笑道:“小叶荷香茶乃归隐寺的特产,茶香清淡却弥久不散,数日之后仍唇齿留芳,有通气、降火、排毒的功效,天下爱好之人不知凡几。” “是啊是啊,”黎雨馨急忙点头,“我家的三位相公也爱喝。” 相公这个词,让三个男人都面露微笑,黎雨馨察觉到背部的针芒消失,气温瞬间回暖,哎,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一点。 竹清端了茶盘过来,黎雨馨亲手斟了,将两杯茶奉给龙琰和千越,笑道:“请。” 好在之后千越没有再说话,用过午餐,龙琰便笑着相约:“过四日便是小年了,小年过后,我想宴请朝中的同僚聚上一聚,幻尘是一定会请的,雨馨也赏脸一同来吧。” 龙琰这么一提,黎雨馨才想到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了,马上要过年了,便笑着应了。 送走龙琰和千越后,黎雨馨一直低头出神,镜幻尘将脸凑过去笑道:“小狸狸,你的三位相公都坐在这里,你在想谁呢?” 黎雨馨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想猪,家里是不是应该买头猪回来,过年好吃肉啊。” 羽噗哧一声笑出来,镜幻尘满面黑线,黎雨馨无辜地看着他,“怎么,我不能为家里想想猪吗?” 管家强叔向黎雨馨禀告道:“小姐,老爷回来了,请您去书房,有事相商。” 黎雨馨忙赶到爹爹的书房,见爹爹正站在门边等着她,跑过去挽着爹爹的手臂笑道:“爹爹怎么不跟张叔叔多下盘棋再回来?” 黎老爷笑着说:“爹爹是听说家里来了贵客,赶回来陪客人的,谁知你这丫头也不留人多坐坐。”牵着女儿的手进屋坐下,细心地将火盆往女儿面前移了移,又道:“乖女儿呀,刚才爹爹跟龙王爷和千越将军说了,请他们明晚过来吃顿便饭,你下了朝,记得早些回家,别跟他们四处乱逛。”他一早就到李臻跟张博下棋去了,中餐也是在那边用的,一听管家说家里来了两位俊美的年轻公子,立即告辞回家,可惜只在门口碰了个面,引以为憾。 “啊?爹爹,你怎么……”黎雨馨急得团团转,要是被外面那三个家伙听到,肯定又要吃醋了,“爹爹你怎么会想请他们呢?我们并不熟。” “呵呵,爹爹知道你是怕几个女婿吃醋,但你想,将来他们五个总是要在一起相处的,与其以后争风吃醋,还不如现在就多相处相处,相互了解之后,便没那么多矛盾啦。” “爹爹,你说的这是哪跟哪啊?什么五个啊?人家今天只是来随便坐坐而已。” “宝贝儿,你别着急,是爹爹请的客人,你只管早些回家就是了。”黎老爷心里却道:人家一个王爷,不熟会来吗? 黎雨馨长叹一声,请都请了,还能怎么样呢?只能明天再想办法安抚一下那三个神经敏感的男人啦。想到刚才的主意,黎雨馨向候在门口的强叔招招手,“强叔,麻烦你件事,去帮我找三块上好的缎子来,要厚实些的,一块深紫色或绛紫色、一块白色或月白色、一块天青色,找好了交给了文清,要他准备些同色的针线,明天上朝时悄悄给我。” 黎雨馨刚才是在想过年了,送什么给三位相公,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做的礼物最有意义,由于到这来后都是自己做文胸,手工活越练越精湛,便决定做三个荷包送给他们。当然在之前必须瞒着他们,这也是难度系数最大的地方,现在她的身边几乎没有空挡,三个人成天围着她转,好像只有工作的时候才能独处。 “是,老奴这就去办。” 第二天下了朝后,黎雨馨先到内阁向龙琰汇报了公务,龙琰依然是和颜悦色地提了几个问题,她认真地回答完,便算是完事了。黎雨馨想暗示他,请客是爹爹的意思,与她没有关系,请他不要多想。但这话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忸怩了半晌,龙琰终于忍不住问道:“雨馨,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那个,今天晚上……”黎雨馨默默在心里补充“能不能不来?” “我会准时到的。”龙琰笑得如春风般明媚,“千越会来找我。” 看着他单纯的笑容,黎雨馨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过头了,也许人家只是单纯地想交个朋友呢?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好叫厨子准备。” “我不挑食,你们爱吃什么便准备什么好了。”龙琰想到什么似的轻轻地笑出声,“只要有小叶荷香茶就成。” 想到昨天家中三个男人的醋劲,黎雨馨忍不住脸红,讪笑道:“昨天……你别介意,其实他们挺好相处的。” “嗯,我想也是,雨馨这么好相处的人,挑的相公自然也不会小气,我以后会跟他们好好相处。”龙琰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 “呃~,”黎雨馨的脸开始烧红,“你……要跟他们相处?” “当然,是朋友自然要相处的。” 呼呼,还好自己没问你难道想嫁给我,黎雨馨暗自吐了吐舌头,干巴巴笑了几声,赶忙起身告辞。 龙琰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要接近她就必须不动声色,否则她身边那几个,一定会群起攻之,反正自己最大的长处就是有耐性,慢慢耗着吧,看谁笑到最后。 才走出内阁不过几步,迎面撞上了镜幻尘,拦住她问道:“小狸狸,你这是怎么啦,慌慌张张的。”抬起她的小脸,眯着眼睛瞧了瞧,“脸还这么红,不会是龙琰跟你说了什么吧?哼,我去找他去。” “哎~,你干什么呀,”黎雨馨赶紧拦住他,“我脸红是因为刚才在屋里烤了炭火,我这么急着走是因为我刚想到有件事忘了交代下属了。” 镜幻尘闻言一笑,“我不信。” “他只是跟我谈公事,你去找他干什么。人家明明心里只有你……们三个,你这样是不是不相信我?你说喜欢我,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说罢气鼓鼓地转身便走,真是的,刚才她还在婉转地拒绝龙琰呢。 镜幻尘忙拉住她哄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谁叫小狸狸你这么可爱呢?” 切,还不是一个意思,黎雨馨在心里翻个白眼,“放心啦,有你们三个我就已经头晕了,再加一个,家里不是会吵翻天?”又安慰性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镜幻尘才较为满意地放她走了。 早上,文清悄悄地将三块绸缎和针线包了个小包袄,塞进她的披风里,黎雨馨回到自己的书房,遣走宫侍,摸出缎子和针线,裁好了尺寸,便开始做荷包。昨晚她花了点心思想好了荷包的款式,每个都不同,里面分两隔,方便放银票和银锭子,免得银票被磨损。 黎雨馨做得还算快,只是不太安心,缝一针要抬头看一下窗外,免得镜幻尘这个坏痞子半路来查考勤时看到。到晌午时,已经做好了一个,拿在手中看了看,挺不错,强叔挑的都是有暗花的缎子,不会觉得光秃秃的,但黎雨馨还是决定绣些子上去,标明版权——爱你的雨馨。 偏巧今天镜幻尘和羽都有事,中午不能来陪她,黎雨馨大乐,飞速用过午饭,便坐在桌前开始穿针引线。正忙得不亦乐乎,眼前的光线忽地一暗,黎雨馨吓了一跳,忙将手搁到身后,将荷包藏起来,抬头一看,来人是名宫侍,颇为年轻但并不认识,于是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那宫侍十分大胆,眼光直直地看着她,听她问起才道:“我家主子想与你见上一面。” “你家主子是谁?” “许侧君。” “不见,请回吧。”黎雨馨翻了个白眼,继续忙自己手上的活计。 那宫侍却并不走,反而走到桌前,看了半晌,问道:“你在做什么。荷包吗?” “关你什么事,还不回去向你主子复命?”黎雨馨奇怪地瞅他一眼,这人挺大胆的啊,果然是跟着那个无法无天的许侧君的人。 “为什么你不见他?你不是说他是你的人吗?” “闭嘴!”黎雨馨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许侧君是陛下的人,你再敢乱讲,我叫人把你拖出去打死。” “呵呵,”那宫侍突然妖媚地笑了起来,“你那天明明是这样对我说的呀,怎么?现在害怕了。” 黎雨馨瞧着他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来,冷笑道:“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今天来干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许仁奕的笑容在见到黎雨馨脸上的厌恶时,渐渐黯淡了下来,他盯着她的眼睛道:“是你说的,有人欺负我,就来找你。” “有病,你堂堂的侧君,陛下最宠爱的人,会有人敢欺负你?你被欺负了还需要别人替你出头?”黎雨馨不耐烦地一挥手,“门在后面,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许仁奕自出世以来,就没受过这种待遇,脸皮挂不住,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半晌后咬咬牙道:“你欺负了我,就想这么算了吗?”他上午出宫找管依依,半路上见到黎雨馨与左相拉拉扯扯不知说些什么,她突然在左相的脸上一吻,他的心兀的泛出一阵酸意,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能光明正大的相拥相爱,而他与管依依却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脖子上的脑袋。他越想越觉得不甘,这才跑出来找她,至于找她干什么,他也没想清楚。 许仁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那样欺负我,依依到现在都不肯理我,你要如何赔偿我?你说有人欺负我可以报你的名字,可现在欺负我的人就是你。” 黎雨馨耸耸肩,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那你只能默默承受啦。你的依依妹妹不肯理你,你不会说清楚吗?那天我穿得整整齐齐,她有眼睛看不出来吗?” “但我是……是……那我们……就……”许仁奕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那天她手掌的温度,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温度引起的颤栗,他也清楚地记得,只是自小所受的教育,让他说不出如此羞人的话。 “切,谁叫你想害我的,我当然要害回来,这很公平。”黎雨馨好笑地看着他一脸的绯红,“你想请我去想你的依依妹妹解释,也不是不行,好好求求我就行了。” 许仁奕的脸更红了,黎雨馨调侃的语气,令他忆起当天的情境,那天她也是这样硬逼着他,逼着他承认他想要。 黎雨馨见他半天不说话,便道:“你不求我,我是不会去帮你解释的,这么做怎么都是对陛下不敬。” “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大哥,这么久了,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我告你这一状,又不能当丞相,再说还会害得你人头落地,我何苦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黎雨馨只得再次向他解释,她还有一条没说,说不定为了遮丑,女皇还会杀了她。 许仁奕的眼眸立即明亮起来,“你不忍心害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少臭美,谁喜欢你呀。”黎雨馨一跳三尺高,“我有自己的相公,才不会打别人的人的主意。” “可你说过我是你的人,而且,你还……那样对我。”许仁奕的脸又红了。 “我哪样对你了?我警告你,别乱说话!” “是呀,我也想知道,小狸狸她到底是哪样对你了。”一道磁性优雅的声音贯穿黎雨馨的耳膜,立时将她击得化身岩石,恨不得晕死过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遇瑰瞳 黎雨馨想晕死过去的愿望没能实现,幸亏她是背对着房门,赶紧将荷包和针线团巴团巴藏进衣袖里,同时狠狠地瞪了许仁奕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其实不必她警告,许仁奕早已吓白了脸,宫中男子与女子私会要受到刎颈之刑,虽然他敢偷找情人,但并不表示他不怕,更何况这次他准备偷的,还是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目光却阴森可怖冰冷刺骨,手段辛辣的当朝左相。许仁奕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而且他也的确是拔腿就跑,从镜幻尘身边擦过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但镜幻尘并没拦他,只是将目光放在黎雨馨身上。 黎雨馨见许仁奕跑了,偷偷松了口气,满脸无辜地看着将脸贴到她面前的小尘尘,空气中的醋酸指数很高啊。 “嗯?小狸狸,你到底是把他怎么啦?难道那天还有什么事你忘了说?”镜幻尘挑挑眉,笑得慵懒又性感,黎雨馨的背脊却窜出无数颗小疙瘩,她忙讨好地笑笑,忸怩地解释道:“其实是这样,当时我想跑,又怕他追出来,所以……所以将他剥光了绑住。” 说一半真话是撒谎的最高境界,这是韦爵爷的至理名言,镜幻尘果然信了大半,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爆栗,笑骂道:“你个小东西,吃了豹子胆,连陛下的人都敢动,只是将他绑住?” 黎雨馨赶紧撒娇,扑到他怀里,“不然还能有要干什么,等着被人抓吗?” “若只是这样,那他刚才为什么总说你欺负他?”镜幻尘还是有点不信,总觉得小狸狸少说了一点步骤,害黎雨馨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美人计,微微羞涩地娇笑道:“尘~~,午休时间过了一大半了,你还打算这样站着吗?我很想睡了。” 语意里的暗示非常明显,镜幻尘立即心猿意马起来,两手分毫不差地抚上她柔软的纤腰和小巧的山峰,笑着剜她一眼,“不老实的小东西。” 黎雨馨偏头躲开他的热吻,将他不规矩的两手拍开,笑道:“先去将门关上。”趁镜幻尘关门的时候,装作铺床,急忙将针线藏在床垫下。 云雨过后,黎雨馨窝在镜幻尘的怀里,老实交代,“尘,今天晚上千越和龙琰会来家里做客。”这事迟早他们会知道,早坦白比晚坦白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眼见镜幻尘眼中未褪的情欲变成了醋意,黎雨馨赶紧撇清,“是爹爹邀请他们的。” 镜幻尘重重地哼一声,“别告诉我你一点都没想过。” “当然没有!绝对没有!”黎雨馨立即表白,“我只要有你们三个就够了。”镜幻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这小妮子有多经不起诱惑,他比谁都清楚,看来得找个帮手,清楚一下苍蝇了。 下朝后龙琰与千越先回府更衣才到达黎府,黎雨馨忙请他们到小花厅上座,镜幻尘笑道:“小狸狸,你和夜先回避一下吧,我与龙王爷有公务要谈。” 待黎雨馨与夜走出花厅,龙琰便笑道:“哪有什么公务可谈?” 镜幻尘也笑道:“公务是没有,但私务却有,琰,我可不相信你喜欢小狸狸,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是我想嫁给她,这样也不碍着你吧?羽跟夜是好兄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挺孤单的吗?要不要多个帮手?” “哼,那两个人我不放在眼里,你跟羽的事别搅到我家来,以后不许你再缠着她。” 龙琰笑着摇摇头,“恕难从命。” 镜幻尘慵懒地笑道:“你硬要嫁过来,也许能成,但妻子不爱你,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龙琰笑得自信,“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爱我?也许以后比爱你们更爱我呢?” 黎雨馨挺好奇镜幻尘跟龙琰谈什么,怎么谈,她直觉不是公事,想骗谁,一整天呆在一起还没谈完吗? 晚餐时分,黎雨馨的眼睛在这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气氛热络和谐到不行,到底是腹黑中的腹黑啊,她只能甘拜下风。 龙琰和千越临走时,黎老爹笑着相邀,“王爷、将军,欢迎两位有空常来坐坐。” 一句再客套不过的客套话,却使得龙琰和千越几乎天天登门,连小年都是在她家过的,家中三位相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僵硬。 最受苦的便是黎雨馨了,她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几乎要把发誓当饭吃了,每天发誓只爱他们三个,对龙琰和千越没半点意思,最后终于忍无可忍,退朝时将千越揪到一边,“你跟龙王爷干嘛老去我家,你今天跟王爷说,我家的菜饭不好吃,不来了。” 千越白她一眼,“今天本来就不去你家,你忘了吗?今天要到王爷家赴宴,上次王爷请了你的。” 黎雨馨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大不了她装病不去就是了,忙回到自己的书房,三个荷包已经完工,只差在上面绣字了。 黎雨馨正低头坐着针线,突然前方出现一个人影,抬头一看,龙琰正站在她面前,好奇地盯着她手中的荷包,见她看着自己,便笑着问道:“这是送给你家三位相公的吗?”见她点点头,又问:“能帮我做一个吗?” 龙琰纯净的眼眸直望到她眼底,“我不能做你相公吗?别说你配不上我,左相你都能配得上,我自问并不比他强。” 黎雨馨臊红了脸,低眉垂眸道:“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必须有感情才行。”想到羽一再对她说的话,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为了报复羽,才接近我的?” 龙琰坦诚地笑道:“我的确是想捉弄他,因为我一直没捉弄回来。但谁会为了小时的一个玩笑,便交出自己终身的幸福,我接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说罢满怀希望地看着她,黎雨馨被他水晶般清透的眼眸瞧得脸红心跳,试想一位天使对你说爱你,这是多么令人动心的一幕啊!黎雨馨花了老半天时间,才回过劲来,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喜欢我,我真的很荣幸,但我已经答应他们,不会再招惹别的男人啦,所以……很抱歉。” “这种事为什么是答应别人,而不是问自己的心?”龙琰无声地笑了笑,“我们……还能做朋友吧?你可以当我没说过,但我会喜欢你,一直到我的心不再喜欢你为止。” 黎雨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点点头,“我们当然是朋友。不过……请你……”不要再到我家来,这几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但龙琰却很明白,略带忧伤地轻笑道:“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们了,不会再去当个主人不欢迎的客人。” 除了沉默,黎雨馨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应对,龙琰突然说道:“能帮我做个荷包吗?帮我做,不是送给我,我一会差人送块布料来,行吗?” 黎雨馨点头道“好”,她实在是没法拒绝一个天使的请求,况且小小的虚荣心也促使她想做个荷包送给他,好让他忘不了她。这个心态,不愿与他交往,却又不想他忘了自己,真的是很卑鄙! 布料很快就送来了,是皇室专用的明黄色云锦,黎雨馨用最快的速度,当天下午就做好送给他。 另外三个的字也绣好了,黎雨馨想配上三根同色的细绳,打个同心结,既美观又好绑在腰带上,于是退职时便对来接自己的镜幻尘说,想到街上转转,就不陪他去王府了。镜幻尘自然非常高兴,差暗潮跟着保护她。 走到街市,黎雨馨使了个小计,打发走了暗潮,这个人对镜幻尘太忠诚,必定会将她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禀告,那她的小礼物不就提前曝光了? 黎雨馨一个人在街上荡来荡去,找了几家铺子,才将自己想要的细绳找到,便坐在店铺中,将细绳固定在荷包上,打好同心结,三个漂亮的礼物便做好了。黎雨馨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拎在手中欣赏了一会,才收入怀中,心满意足地往家赶。 路过一个转角时,突听有人惊喜地叫道:“黎解,原来你在这。”黎雨馨没意识到与自己有关,直到一名绝色少年忽地立在她面前,冲着她羞涩地笑。 “柏……”黎雨馨一下子想不起他的名字,老半天后才道:“柏瑞天。” 少年腼腆一笑,“我到元希找你,找了好些天,都没人听说过你,我还以为,你给我的名字是假的呢,你是真的叫黎解吧?” “你什么意思,嫌我的名字难听?”黎雨馨一挑秀眉,装作生气,心里则暗想该怎么通知羽或禁卫,他们一直在找魔宫的老巢在哪,如果抓住柏瑞天的话,不就能从他的口中问出来吗? “不是。”柏瑞天涨红了脸,急忙解释,“我是因为在元希问过很多人,都没人认识你,才……才会这么想了一下,原来你住在碧都。” “嗯,是啊,你住哪家客栈?”黎雨馨赶紧套话。 “我没住客栈。” “哦?你家也住在碧都吗?” “不是,我住在通州。” “哦?那你住哪呢?没地方住的话,到我家去吧,我安排间客房给你。”黎雨馨立即诱拐,家中现在有三名高手,应该能抓住他,不过的先将擎和夜藏起来,貌似擎就是他打伤的,夜被他们跟踪,万一被他瞧见就穿帮了。 柏瑞天的眼中立即闪现狂喜,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黎解,你对我真好,我叫你解吧。” 黎雨馨点点头,反正她不吃亏,“你要不要住我家去?还是想住客栈?我帮你介绍家客栈也成。” 柏瑞天羞涩地笑了片刻,眸光又黯淡了下来,“可是……我必须回宫了,昨天父亲差人来传我回去,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元希找你呢。”顿了顿又兴奋地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本来是我打算直接到城外走的,突然想买些东西便进了城,没想到能遇见你。” “是吗?”黎雨馨边笑边想怎么拖住他,“那你能陪我走走吗?晚些再出城也没关系吧?” “好啊。”侧过身与黎雨馨并肩而行。 现在是傍晚,虽然已有些昏暗,但光线还是比夜间强,柏瑞天的眼眸看起来极为深邃,晕出幽幽的瑰丽的光。黎雨馨瞟了他一眼,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笑着问道:“瑞天,你家中有些什么人啊?” “我父亲、母亲和爹爹,还有很多属下。” “哦,你上次说你办的事不能对我说,那你家是做什么的?”“这个……等我嫁给你,我就告诉你好吗?”柏瑞天抱歉地瞧着她,“因为父亲不让我说。” “哦,你很怕你父亲?” “都怕,连母亲和爹爹都怕父亲,父亲他很严厉。”柏瑞天偷瞄了她一眼,他还不敢跟父亲说起她的事,想等到立了大功的时候,再求父亲的赏赐,求父亲允了他们的婚事。 “你们家住在通州哪里?我有空去找你玩呀。” “我家住在山上,我不带你去,你是找不到的。” 眼角忽然瞄到一名男子牵着马匹在街上四处张望,柏瑞天立即闪开几步,急急地低声对黎雨馨说:“解,我要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黎雨馨也急道:“喂,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柏瑞天急得直摇手,“别说了,会被人发现我跟你在一块的。”说完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黎雨馨无奈地叹口气,这柏瑞天的口风还真是紧,急急忙忙回到黎府,将自己今天遇到柏瑞天的事告诉夜。尘和羽去出席龙王爷家的宴会了,擎也不在黎府,没有可以调动的禁卫,夜便吩咐魏剑去城外找我,看能不能找到柏瑞天的踪迹。 黎雨馨冲着魏剑的背影叫道:“他不是一个人,你要多加小心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纷乱如麻(一) 四周的山峦在夜幕的映衬下更显狰狞,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树叶轧轧直响,针松的针叶不时扫过来,划过挂在树枝上的小男孩的脸上。小男孩生得粉雕玉琢十分漂亮,小脸已经冻得通红,乌溜溜的眼眸中盛满恐惧,紧抿着的嘴唇书写着倔强。远处山坡的转角处,走来一队手举莹石的官兵,他们边走边喊,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小男孩见到光亮,倔强的眼眶中终于忍不住滚落几滴泪珠,张开小嘴喊道:“我在这里……” 龙琰惊喘一声醒过来,背上已冷汗涔涔,守夜的宫侍听到叫声,忙起身问道:“王爷,您可是做恶梦了?” “没事,”龙琰坐起身来,吩咐道:“端杯茶给我。” 喝下半杯热茶后,龙琰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做这个恶梦了,已经有十来年没再做了,会做恶梦是因为那时自己还只是个不满七岁的孩子,难道是因为今天看到羽又想到了童年的往事,因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时的龙琰才六岁半,皇姨君飞燕迎娶第七房夫郎,父亲带着他出席在紫霞山别院的婚宴,在宴会上遇到了刚从寒月山庄赶回的君晟羽。羽比他小半岁,但身体健康的羽却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孩童时的龙琰身子十分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生病,他十分艳羡健康活泼的表弟,忙走过去同羽交谈。羽对这种大人们相互拍马奉承的聚会没丝毫兴趣,便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跑上山去玩。 “等……等我。”琰跑得喘不气起来。 “你放手,别拉着我。”羽十分不耐地皱起小眉头,看着琰拉着衣摆的手,这个长得像女娃娃的表哥老爱跟着他,体力又差,害他想玩都玩得不开心。 “羽弟,你在寒月山庄学了些什么武功?”琰对这个十分感兴趣。 “轻功。”这个小牛皮精,他入门才半年,明明只是在扎马步。 “我也想学。”琰兴奋地拉住羽的衣袖。 羽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比女孩还娇弱的表哥,突然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冒了出来,“好啊,我教你,学轻功要挂到树上去,你敢不敢?” “当然敢!”琰立即跟着羽往一棵大松树上爬。 好几次羽都决定放弃捉弄他了,因为带他爬树实在是太累了,但琰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爬到一半时,羽决定就到这,解开腰间装饰用的腰带,将琰像小飞机那样挂在一根粗树枝上,自己则飞快地跳下地,仰头说道:“就这样吊着练,过一个时辰我就来接你,你自己先慢慢体会吧。” 终于甩掉了这个跟屁虫,羽极不负责任地溜到外面玩去了,打算玩够了再去接琰。正玩得开心的羽被家奴找到,家奴见到羽急得大叫:“哎呀我的三郡子呀,老爷在四处找你,已经发脾气了。” 羽吓了一跳,为了母亲娶七房的事,父亲最近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暴躁易怒,可别挨板子,忙跟着家奴回了别院,而挂在树枝上的琰,则被他完全忘记。等诚王爷发觉爱子不见了,派人四处查找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忙告知方位,终于找到了手脚冰冷的琰。羽赶紧向琰道歉,琰虚弱的笑笑:“没事,原来是你在玩笑,怪我自己当真了。” 是啊,怪他自己当真了!其实琰自幼便极其聪明,换成别人这样骗他,他根本就不会上当,但那时的他对健康的羽有着近乎崇拜的羡慕,才会相信羽所说的话。那次的恶作剧,让琰足足病了三个月,做了近两年的恶梦,夜夜惊醒。生病并没什么,让他难以容忍的是,自己竟会上这种拙劣的当,此事被他引为平生之奇耻大辱,自那时起,他就发誓要做羽这一辈子的恶梦。他很清楚羽当年之所以会丢下他,无非是瞧不起他,不想带他玩,他便发誓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带上羽来玩。无论羽喜欢什么,他都要抢走,要嫁给同一个妻主与羽争宠,要让羽永远都不能再蔑视他。 今天黎雨馨没出席他办的宴会,龙琰浅浅一笑,没关系,她不敢当面拒绝他,这就说明他在她的心中是有分量的。 魏剑追踪柏瑞天并没成功,因为间隔的时间太长了,黎雨馨跑回黎府后才通知他的,况且也不能确定是否是从东城门出的城。 镜幻尘和羽都十分担心魔宫是来报复侦破私盐案的官员,于是向通州官府发了通牒,要求严查境内的不明身世人士,力求将魔宫的总部找到,一举歼灭。但通州境内多山,大型群山就有两座,搜山是不可能的事情,黎雨馨为没能套出有用的信息而沮丧。 除此之外,日子倒过得平顺,因为要过年了,爹爹和强叔都在忙着采办年货,李臻和张叔叔也常过来帮忙,因为他们回元希过年,不用准备什么,爹爹便请他们回元希之前,来黎府聚聚。 黎雨馨突然发现家中安静了不少,风家姐妹好像再也没来过,羽笑道:“来过两次,都被夜扔出去了。” 黎雨馨大笑着扑到夜的怀里,挂在他的脖子上,“夜宝宝你真乖,以后都要这样,对这种无聊加无耻的任不必客气!你表现这么好,我应该奖你些什么呢?”装模作样地想了一番,从怀里掏出一个天青色的荷包,递给夜,“这是娘子我亲手做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韩夜又惊又喜地将荷包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羽和尘也凑了过来,一脸艳羡。 镜幻尘首先发难,“小狸狸,如果换作我的话,第一天时我就将那两姐妹丢出去了,我觉得你不应该奖励夜;反观我,每天陪你上朝下朝,有什么公事都会帮你出主意,我觉得这个荷包应该送给我。” 黎雨馨白他一眼,“这荷包时天青色的 ,你根本没这颜色的衣服,配不上。” 镜幻尘忙道:“配得上,配得上。” →糖不甩@非凡手打§倾情奉献← 羽嗤笑道:“配什么配,不过我这身白衣倒很适合这种颜色的荷包,黎黎,你不是说要谢谢我帮岳父大人找店铺的吗?” 韩夜立即将荷包收入怀中,柔情地在黎黎小脸上印上一吻,“我很喜欢,谢谢你!做得很辛苦吧?” 黎雨馨点头,“是啊,做了好几天呢。”见那两个怨夫一脸妒意,不慌不忙地将另外两只荷包拿出来,一人送上一只,笑道:“都是我的亲亲相公,怎么会少了你们的呢?” 那两人立即欢欣鼓舞地接过来,仔细端详了片刻,立即系在腰带上,还不住地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心里开心又甜蜜。韩夜见他们俩也有,这才将自己的取出来,系在腰间,抱着她便回屋休息。等那两只臭美够了,才发觉夜和娘子都不见了,镜幻尘大怒,“死韩夜你给我出来,今天是我陪小狸狸!” 过年之前连当值都能偷懒,公务也极少,黎雨馨早就将龙琰的荷包做好,但准备等年过完后再交给他,还特意改了式样,免得三只美男发觉。 今天是腊月廿九,最后两天班了,黎雨馨边往内阁走,便掰着手指数日子,晚上请李臻父子吃饭,顺便替夜践行,他要回寒月山庄过年。她打算将姚伽若夜请过来,已经有好几天没找小白兔聊天了,还挺想她的。 一堆人从内宫走出来,当中一人身着明黄色的长裙,黎雨馨忙侧身站在路边,垂首等待。那人走至黎雨馨面前停住,笑道:“是黎大人吧?” 黎雨馨忙一揖到地,“下官见过长皇女。” 长皇女君晟玉打量了她几眼,微笑道:“黎大人生得的确漂亮,难怪阅尽美女的左相大人也会动心啊。” “长皇女过奖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反话,黎雨馨不知该接什么话好,长皇女又随意地问了她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她与镜幻尘的,让她颇为不爽。 长皇女问完,扬长而去,黎雨馨一头雾水地走进龙琰的书房,将公务汇报了一遍。龙琰观察力十分敏锐,关切地问道:“雨馨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如说与我听听。” 黎雨馨想也好,于是问道:“长皇女是不是喜欢问别人的私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一下。” “她问你什么私事?” “问我和尘的事。” “哦。”龙琰淡淡一笑,“可能是想知道幻尘究竟喜欢你什么吧,几年前殿下曾经向陛下请旨,要娶幻尘,不过被幻尘拒绝了。” 黎雨馨笑着点头表示明了,告辞出来,心中懊恼不已,这个长皇女什么意思,觉得我配不上尘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纷乱如麻(二) 在回府的马车上,黎雨馨问起皇女求婚的事,镜幻尘搂着她笑道:“好些年前的事了,你还问干什么?那次求旨不成,殿下也没再纠缠,她想娶什么样的男子娶不到,你还怕她会跟你来抢吗?再说,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拆散我们。” 这话听着高兴,黎雨馨倒在他怀里撒娇道:“那你以后不要同她说话。” “好,能不说就不说。”镜幻尘吃吃地笑着,“小狸狸是在吃醋吗?” “当然!我难道还没资格吃醋吗?”黎雨馨挺直腰板瞪着他。 “当然有资格,而且我很高兴小狸狸吃醋,这证明你心里有我。不过如果小狸狸与别的男人说话,我也会吃醋的,比如说,你今天在龙琰那呆的时间就比平日长了那么一小会,聊了些什么?” 这男人难道从她进屋就开始卡秒表?黎雨馨白了他一眼,“当然是谈公事,每天的公事都不一样,交谈的时间当然就会长短不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晚宴上,黎雨馨特意将姚伽若和李臻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前阵子姚伽若老是向她问李臻的事,聊天时聊着聊着,就将话题转到了李臻的身上,似乎对李臻很有意思。这两人的性格都很温吞,挺般配的,黎雨馨便想当个红娘,将他们撮合在一起。 用过饭后,李臻寻了个机会将黎雨馨拉到后院,问她道:“雨馨,你是不是想将我推给姚小姐?” “不是推啊,”黎雨馨急忙解释,“我觉得你俩个很般配,而且姚家是大世家,决非一般的官员可比,你父母也肯定会同意的。” 李臻仍然微笑着道,“可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见黎雨馨又要说话,忙打断她,“三个月!你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到那时还不能喜欢我,我一定不会缠着你;但我今后要与谁共渡一生,我希望由我自己来决定,所以,请你不要再将我和别人绑在一起。” 看着李臻笑中带悲的表情,黎雨馨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只好点点头道:“好吧,三个月,我……” 李臻突然将她拥在怀里,低下头来吻住她,黎雨馨僵了几秒,轻轻挣开,李臻笑道:“你送给他们的礼物,很漂亮,我也想要,但我知道你不会做给我的,所以,这个吻就当是你送我的新年贺礼。”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双手递给她,“这是我送你的。” 黎雨馨双手接过,正要打开,忽地发觉姚伽若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满脸夫落的表情。姚伽若见黎雨馨和李臻都看着自己,忙扬起笑脸道:“黎姐姐,我是来告辞的,谢谢你的邀请。” 黎雨馨赶紧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亲自将她送出门,待马车走远才回屋。张博同黎老爹下了一盘棋,杀得难分难解,几个小辈站在一旁观战,李臻挑了个话头,几个男人便开始嘀咕嘀咕地议论棋局,黎雨馨对围棋不很在行,没参与讨论只在一旁听着,直到深夜,李臻父子才告辞回府。 因为明天韩夜便回寒月山庄,羽便将今晚让给夜。回到房间,黎雨馨才有时间将李臻送给她的卷轴打开,卷轴上画的就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夜看了半晌说道:“画得很好很用心。” 黎雨馨微叹一口气,将画轴收好,夜也轻叹一声,他同情李臻用心良苦,但他说不出让黎黎接收李臻的话。 第二天一早夜便出发回山庄,临行前紧抱着她说道:“黎黎,一过完年,我会尽早回来的。” “嗯,你要记得将我的礼物和问候送给伯父伯母啊。”她为韩父韩母准备了一份礼物,东西当然是从镜幻尘那淘来的(毫不惭愧地说,为镜家父母和羽的父母准备的礼物,也是从他这淘的),谁让他满库房的宝贝呢,放着也浪费了。黎雨馨想了想双道:“夜,记得回来时到新府第啊,今天我们就搬到那边去住了。” 夜笑着与她吻别,黎雨馨与镜幻尘一同上朝。因为是今年最后一天班,清闲得很,各部的官员都相互串门子拜早年,黎雨馨也跑到太府寺去向原同僚拜攫,与姚伽若聊了大半天,才转回自己的书房,一进门便见到许仁奕化妆成一名宫侍坐在房内,一脸郁闷。 黎雨馨觉得自己才郁闷呢,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来干什么?” “依依还是不理我。”许仁奕抬头看着她,一脸希翼。 黎雨馨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往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让我去解释吧?” “有何不可?” 黎雨馨受不了的直摇头,“我干嘛要帮你解释,帮你解释不等于是帮你往陛下戴绿帽?” “你!”许仁奕有点恼怒地瞪着她,“你说过你理解我的。” “我是理解,但不一定要帮你吧?我可怕掉脑袋。再说了,你们两个如果连点信任都没有,那就不是真的感情。”黎雨馨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你……你那样欺负我,被她看到,你要她怎么相信我?”许仁奕一脸的忧伤失落,“你欺负了我,却不肯负责。” 黎雨馨直愣愣地看着他,心底里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漂亮。许仁奕的长相十分古典,眼眸并不很黑,但朦朦胧胧的似嗔似怨,气质十分忧郁,最适合轻蹙眉尖临窗远眺或似有若无的淡笑,这样便能将他的忧郁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偏偏他喜欢笑得妖里妖气。 黎雨馨对这类忧郁小生最没抵抗力,只好投降道:“好吧,我去找管依依说去。你快走吧,要是被人看到你在我这,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呢。” 许仁奕如水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幽幽地道:“难道就不能有什么么?” 黎雨馨一跳三丈远,“有没搞错,你爬个墙还想踩两条船?” “我……”许仁奕欲言又止,脸微微红了,“我这几天都梦到了你,梦到那天你……你将我……” 黎雨馨赶紧往外跑,“我去找管依铱,你请回吧。”切,这个男人脑子有病,不能离他太近,免得被传染。 许仁奕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沉重,他真的梦到她了,虽然他也不明白,明明她对自己坏到了极点,明明她只是捉弄他,他却如食了罂粟般欲罢不能。 黎雨馨很快便找到了太常寺内的管依依,她正与施苑景说着话,见到黎雨馨,两位美女都变了脸色,施苑景恨恨地瞪她一眼,转身回房,管依依也想走,被黎雨馨抢在前面拦住,挑眉笑道:“管大人,借一步说话。” 管依依气红了脸,“我与你没话好说。” “可我有话对你说呀,不听你会后悔。”黎雨馨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挽住她的手臂便将她拖到后院的小竹林,将许仁奕的话带给她。 据黎雨馨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的,管依依的确是个单纯到蠢的美女,就是因为长得在美了,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被父母保护得什么世态炎凉都不知道,参加工作后也是干的不用动脑子的活—典仪官,说白了就是礼仪小姐,女皇祭天时,手捧托盘站在一边当活动布景的。 听到情郞在想着自己,管依依双颊飘起粉红,但一想到自己亲眼所见那一幕,心中就痛得厉害,忍不住嗔怒地瞪着黎雨馨。黎雨馨咧嘴笑道:“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没脱衣服,他也没脱裤子。” “真的吗?”管依依心中很想相信。 “当然是真的,不过是捉弄你们一下而已,谁让你们想害我呢?但我这个人有着高尚的品格和伟大的情操,决定不与你们计较,所以今天才来向你说清楚,与他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吧。”黎雨馨潇洒在转身走了,也不管美女最后相信不相信,她已仁至义尽。 当除夕的鞭炮炸响,黎雨馨不由得感叹,她来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新年,终于到了。 新年过得惬意又忙碌,除夕之夜,家中只有黎雨馨和爹爹吃年夜饭,黎雨便将家中的奴仆也叫上,另坐了两桌,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第二天一早,镜幻尘和君晟羽都赶到黎府来拜年,中午一起吃的团年饭,然后就是分别到两家去拜年,虽然是累了点,礼仪多了点,但黎雨馨并没白去,红包拿了一大堆。 转眼到了初三,黎雨馨受邀到长公主府赴宴,这次是长公主办的家宴,还请了亲戚一起来热闹热闹。毫无意外地,在长公主府上遇到了龙琰,龙琰的父亲是女皇同母同父,端容长公主同母异父的弟弟。 一见到黎雨馨,龙琰便过来打招呼,乘羽不注意,小声地问她:“雨馨,你答应帮我做的荷包呢?我看羽都戴着好些天了,我还想用来装些东西呢。” 黎雨馨笑道:“这几天休沐,我会做好的,上朝时带给你吧。” “不必到上朝,反正十五要一起去逛花灯会的,那时你给我就是了。” “呃……好吧,不过你别说是我做的。” “我知道,”龙琰淡淡一笑,“你怕他们吃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纷乱如麻(三) “我知道,”龙琰淡淡一笑,“你怕他们吃醋。” 意思就是她不敢让他们知道啰,这话听起来有点伤自尊,黎雨馨的脸微微发热,含糊地道:“主要是因为我帮你做这个,纯属帮忙,又没别的意思,就不必让他们知道了吧。” 龙琰淡笑不语,羽走过来坐在黎黎身边,将她紧搂在怀里,宣示所有权,琰便起身离开了。羽咬着黎黎的耳朵问道:“你帮琰做了什么?” 羽的听力也未免太好了吧,黎雨馨暗叹口气,自己明明先左右张望了一下,才说的呀,现在也只好坦白,“我做荷包的时候被他瞧见了,琰他要我帮他做处荷包,过几天便交给他,是帮他做,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那有多大区别?女子怎能随便帮男子做东西。”羽搂紧了她撒娇,“黎黎,你答应过我不理琰的。” 黎雨馨在心里翻个白眼,她原来在单位就帮每个男同事,用易拉罐做了一个烟灰缸,每人收一瓶绿茶的工钱,有什么不可以? “你到底是什么事得罪了琰啊?说来听听看嘛。”黎雨馨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小时候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大了还计较。 羽只好吞吞吐吐地将那个恶作剧说了,他后来又专程去道过歉,琰笑着说没事,他也以为没事了,之后听说了几件事,让他知道这个看起来最无害的表兄,其实是非常有害的,所以他一直躲着琰,免得被琰算计。 黎雨馨眨吧眨吧大眼睛,“这事说起来你的确不对,那么冷的冬天,你居然将他一个人丢在山上,还挂在树上,他想自己回家都不行。不过……你那时也小,不懂事,他应该不会怪你的吧,要不,你再找个机会向他道歉。” 羽讪讪地道:“不必了吧,他哪会听得进去,你不知道,他这人睚眦必报。” “可你做错了呀,就应该道歉。如果你道了歉他还不肯原谅你,那就是他的问题了,毕竟那时你还小,他又是你兄长,宽容一点也是应该的。”黎雨馨偏头想了想,“要不,就十五花灯会的时候吧,就不必特意约时间了。” “好,都听你的。”羽心道:只要他不再缠着你,道十次歉我也愿意。 初七这天早上,黎雨馨费了老半天劲,差点翻脸,才把尘和羽两个牛皮糖给赶回各自家去。这两家伙从初一起就赖在黎府,每天抢着比着要嘿咻,害她现在腰酸背痛,实在忍无可忍了,他们要再不回家,两未来婆婆肯定又要怪她抢他们儿子啦。 没那两个家伙拈酸吃醋地呱噪,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黎雨馨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再起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用过午饭觉得无聊,便独自上街逛逛。 街道上挺冷清的,因为古人都十分重视过年,一般的店铺都关门了,只有极少数的店家还在营业,行人也不多,多半人都在家中与家人团聚,只有少数行色匆匆赶着去别人家拜年的人。黎雨馨逛了一条街,便觉得无趣,还是回家算了。 谁知转过身便瞧见,街道中央站着一名绝色的美少年,幽紫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满身的风尘仆仆,满脸的相思爱慕。 黎雨馨忍不住在心中哀叹,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啊,为什么每次都是一个人的时候撞见柏瑞天呢? 柏瑞天牵着马走过来,羞涩地笑道:“想不到一进城就遇到你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是啊,真有缘。”黎雨馨眼睛骨碌碌一转,便笑道:“瑞天,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父亲叫你回家吗?” “嗯,我偷跑出来的。” “哎呀,这样可不好,你不是说你父亲很严厉吗?你……是你父亲的儿子吧?” “不是,我是爹爹的儿子,但他不喜欢我,母亲也不喜欢我,只有父亲喜欢我。”柏瑞天的脸上略有些落寞。 “你爹妈不喜欢你,是不是因为你爹爹他不想嫁给你母亲啊?”虽然这个问题跟她想知道的事情并没关系,但看到柏瑞天落寞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要是她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子,不成天带出去炫耀才怪咧。 “嗯,爹爹不想嫁给母亲,母亲也不想娶爹爹,是父亲喜欢爹爹,要母亲娶的,也是父亲要母亲生下我的,所以父亲喜欢我,但爹爹和母亲都不喜欢我。” 这个关系真繁杂,黎雨馨被他绕得晕头转向,大致上可以明白柏瑞天的父亲和爹爹是断袖,不过这对破案没帮助,天禧国男人太多,断袖也满街都是。她拣想知道的问道:“你偷溜来的,是不是你家离碧都不远?”因为羽说过,通州离碧都最少三天的路程,还得是快马。 “不是,如果走密道……呃,小路,只要一天就够了。” 黎雨馨的耳朵尖得很,已经听到密道二字了,故作关心地问:“啊?要一天啊,如果被你父亲发现了,会不会罚你?” “父亲应该发现不了,爹爹的情况不好,他一直守着爹爹。” “你爹爹生病了?” “不是,爹爹失职,被罚关寒潭一百天,只差几天便到时间了,但爹爹好象撑不下去了,很多人都只能撑二十来天的。” “这么说你爹爹还挺厉害的啰。你上次说你家还有下属,大概有多少人?” “八百三十一人,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我们能不能说说别的,我等会就得回去,免得被父亲发觉了。”柏瑞天欺盼地瞧着她,希望与她说说贴己话。 “那你今天是来找我有事的吗?” “嗯,”柏瑞天俊美的脸,扬起晕红,“今天是我生辰,我想你陪我过。” “你生辰啊?那先恭喜你!你生辰家中不会为你办酒吗?”黎雨馨挺奇怪的,他父亲不是喜欢他吗? 柏瑞天只是摇摇头,“从来没办过。” “哦,”黎雨馨突然觉得他挺可怜的,瞄见街角有家小铺子开着门,便拉着他到铺面前,原来是家小饭店,黎雨馨拉着他进门,对掌柜的道:“掌柜的,来一碗长寿面,两个煮鸡蛋。”转头问柏瑞天,“你吃午饭了没?”见他摇头,再道:“再上几个菜,一大份米饭。” 点好菜,便拉着他找张桌子坐下,黎雨馨笑着道:“生辰一定要吃长寿面和煮鸡蛋,这顿我请你,为你庆生。” 柏瑞天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羞涩地垂下头,低声说:“谢谢!” “不客气。”黎雨馨其实主要是想拖延时间,看能不能碰上擎或允或魏剑等任何一个人,好跟踪柏瑞天找到魔宫的总部,现在被他一谢,弄得她心中都生出了负罪感。 面和鸡蛋很快便端了上来,黎雨馨将筷子递给他,笑道:“有点烫,小心些。” 柏瑞天没支声,满脸幸福地大口大口吃面,明明是普通的阳春面,被他吃出了鱼刺的味道。 黎雨馨又装作不经心地问道:“你家中是谁主事啊?” “我父亲。” “哦,那你家是干什么的,在哪座山里呀,我看我听说过没有。” 柏瑞天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不能告诉你,等我们成亲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成亲后呀?不先了解清楚怎么能成亲呢?这个没人告诉你吗?” 柏瑞天神情犹豫地摇摇头,“没人告诉我,在宫里都没人跟我说话。但是,父亲不许我告诉任何人,如果告诉你了,被父亲知道的话,他会杀了你的。” “不是吧,”黎雨馨不以为,“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柏瑞天似乎很怕他父亲,悄声道:“真的,父亲什么都知道。” “我才不信,你不是说你溜出来他就不知道吗?只是想知道你家住在哪而已,不想说就直说嘛。”黎雨馨干脆用激将法。 “我……真的不能说。”柏瑞天犹豫了许久,还是担心父亲会知道,会将心上人杀了,“以后我全都会告诉你,但现在不行,而且我待会就得走,不然时间长了,父亲也会发觉的。” 激将法没用,黎雨馨勉强笑笑,“不说就不说,你快吃面吧。” 柏瑞天怯生生地瞧她一眼,“你没生气吧。” “没有,我怎么会跟小寿星生气。” 柏瑞天又幸福地埋首碗中,黎雨馨看着他完美的侧面,忍不住手指发痒,她小时候喜欢看漫画,常常摹描,还曾幻想过当漫画家,虽然白描的画艺谈不上一绝,但也算是项特长。心行不如马上行动,黎雨馨立即找掌柜要来一张白纸,取出随身携带的眉笔,不消一刻钟,便画了张美男图,交给柏瑞天看。 柏瑞天又是欣喜又是害羞,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你……你画我干什么?” “看你漂亮便画下来啰,你喜欢就送你当生辰礼吧。” 柏瑞天羞涩地问:“能不能画张你的像送给我?” “不能,等你能告诉我,你的家世的时候再说吧。”黎雨馨断然拒绝。 柏瑞天略为失望地将画纸折好收入怀中,依依不舍地道:“我得走了。”其实他今天跑这一趟实在是冒险,只是想着如果能在生辰时见到她那该多好,便不管不顾地跑来了,原本也没料到能遇到她的,看来他们还真是很有缘份。 黎雨馨听他说要走,急道,“就走干什么,再聊聊吧。” “真的不行。”柏瑞天认真地说:“等我立了大功,我会求父亲答应我嫁给你的。”说完便跃上马背,扬长而去,怕自己心一软又多留一会,反而会害了她。 黎雨馨看着马蹄卷起的尘土,恨恨地直跺脚,又让他跑了!她还想问一下“小路”的方位呢。怎么自己带着侍卫逛街的时候,就碰不到他呢,难道是魔宫气数未尽? 回府后,镜幻尘和君晟羽又来了,见到她便忙声明:“我们已与父母亲说过了,这几天都住在这。” 黎雨馨点点头,只要未来公公婆婆没意见就行,家中就她跟爹爹过年也的确是冷清了些。她嘟着嘴将今天遇到柏瑞天的事说了一遍,羽责怪道:“黎黎你也太不小心了,万一他绑架你怎么办?”镜幻尘也与羽精诚合作:“就是,抓魔宫的余孽是禁卫的事,不必你掺和。” 黎雨馨想了想道:“不会的,他不会害我。”她直觉柏瑞天不会伤害她,不过在知道她骗她后会不会就不清楚了。 夜在寒月山庄呆到初十才回碧都,李臻父子也在那天同时回来,刚回碧都便到黎府来拜年。黎老爹把女儿叫到书房,悄悄地问:“女儿呀,你二月二十五便满十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亲呀?爹爹还想早点抱孙子呢。依爹爹看李臻这孩子也不错,你一次将他们四人都娶了吧,如果龙王爷和千越将军也愿意的话,就同时将他们六人都娶了,免得夜长梦多。 “爹爹,您倒是想得挺美的,”黎雨馨真受不了她爹,太将她当个人物了,还一次娶六个,她以后有安宁日子过才奇怪,“先不说王爷他们那几个愿不愿意嫁吧,我问您,这几个人中,你觉得让谁当正夫才好?谁当侧夫会没意见?” 在天禧国正夫与妻主是共命运的,如果妻主犯了罪,正夫要连坐,正夫犯了罪,妻主也会连坐,侧夫则不必,因此,能当正夫是件荣耀的事,表示妻主对他的尊重。 “啊……这……”黎才爹也犯难了,不是郡子就是王爷,不是将军就是左相,夜女婿家也是武林大鳄,武林的势力连朝廷都不敢小视,貌似只有李臻会安心做侧夫,那几个怕都不会肯当偏房。 黎老爹小心翼翼地问:“宝贝儿,你有没有主意啊?” “我啊,我打算让夜当正夫,他最听话从来不吵,那两个肯定不干,所以我才打算先拖着的的。”黎雨馨两手一摊,“爹爹,我有他们三个就够了,你别再说什么娶六个之类的话了。” 黎老爹却不以为然,笑着摇头,“女子哪会只要三位夫郎,你有这种想法,证明你还没长大。” 读者: 亲们,不好意思,最近这几天忙啊,晕头转向的。今天更2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元宵乌龙 初十的时候,韩夜从家中赶回碧都,黎雨馨正在院中练剑,羽教她的剑术已经全学会了,她原本练过剑道,有些基础,学得很快,但没有内力是她的一大软肋,妨碍了一些招式的施展。黎雨馨对此也不太急,她的目标是能过上几招再靠近对手,因为她有电棒,能打得赢的她就打,打不过的就电晕,反正最后她一定要赢。 韩夜在一旁观看了一会,心中又惊又喜,他真没想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黎黎的武功进展如此神速,看来打败小师弟是完全没问题的了。 黎雨馨挽了个剑花,将长剑入鞘,扑到韩夜的怀中,得意地笑道:“怎么?瞧见妻主我的飒爽英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么?” 韩夜眼露笑意,“是。”搂紧地轻声道:“能去房里看你的飒爽英姿吗?” “不行。”镜幻尘立即横插了进来,“小狸狸一会要陪我回镜府。” 黎雨馨不满地嘟起小嘴,“又不用很长时间。” “哦,”镜幻尘窃笑,“原来时间不长啊。” 韩夜冷冷瞟了他一眼,便抱着黎黎回房了,黎雨馨忍不住笑道:“尘他是那样的啦,你不必放在心上。夜,你跟尘和羽三人,谁的武功比较高?” “我,但玉泉散人的武功很高,幻尘应该是没时间练习。”夜想了想才回答,玉泉散人的武功高过他父母许多,但镜幻尘自幼便被多方培养,用在习武上的时间远,没他多。 “哦,那你要加油,别让他超过你了。”黎雨馨希望夜的武功是最高的,要不然,做正夫会很辛苦,镜幻尘就头一个不服,那家伙素来霸道,能用武力征服。 十五元宵佳节,是官员们年假的最后一天,黎雨馨老早便约好了姚伽若、李臻等人一起去逛花灯会。天禧人每年在元宵这天,将愿望写在自己做成的花灯船上,点上蜡烛放入水中,花灯船上飘得越远,则认为愿望越能实现。这风俗中国古代也有,黎雨馨则刚过完年,便跟着文清学怎么做花灯船,到今天才将自己的愿望写在船上,她的愿望是“一愿妾身长健,二愿郎君们千岁,三愿如同梁上燕,年年岁岁长相见。”词是现成的,但加了一个“们”字,没办法,她的郎君是复数,不加不行啊。 华灯初上,大街上已经是张灯结彩了,各家店铺都请来了乐班子,在自家店铺门口演奏助兴,街上时不时会有几辆写满吉祥话的彩车游街,舞龙舞狮的队伍也砸街道上穿梭,将满街的行人挤到路边,气氛更显热烈。 元宵是过年中最热闹的一天,皇宫中也举办了大型的酒宴,黎雨馨这类低职官员当然不会受邀,千越和龙琰参加完宴会,便同镜幻尘一同来到黎府,与大家一同赶花灯会。 房中的黎雨馨早已等得心焦,见人都到齐了,便直喊着“快走快走”,生怕去晚了,游行都结束了。 黎雨馨还是第一次逛花灯会,自然什么都觉得新鲜,从这个摊子逛到那个摊子,夜,羽,和尘小心地跟在她身旁,怕她被行人撞到。大家也都有这她乱逛,最后还是文清小声地提议,“小姐,咱们先将手中的花灯船放了,再回来逛可好?” 黎雨馨这才发觉,她的灯船由夜帮忙提着,可别人哦都市人手一灯,拿在手中逛街的确不方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轻笑道:“我们快去河边放灯船吧。” 放灯之前,羽和尘吵着要看她写的愿望,看了后还算满意,黎雨馨便去瞧他们的愿望:夜的是“愿黎黎早日疗好内伤”;羽的是:“愿与黎黎白首皆老”;尘的是……黎雨馨大翻白眼,这坏小子居然要给她今年生个大胖丫头,她心道,你这灯不必放了,肯定不会实现。切,二十岁之前她都不打算生,过早生育,对母亲和孩子都没好处。 文清小心翼翼地取出笼中的火种,这火种是从寺庙中引来的,能让许的愿更早实现,点燃每人灯船上的蜡烛后,众人将花灯船放入河中。放灯只是要将心中的愿望默念一遍,黎雨馨在心中加了一句“希望远在现代的父母健康快乐!”这句话她不能写在灯船上,只能在心中默默为父母祝福。 河岸边放灯船的人很多,不一会儿,小河便成了一条灯河,星星点点的灯光飘荡在河面上,延绵开去,黎雨馨的目光随着灯船走了几米,灯船便汇入万盏星光中,再也分不清。 放过灯船,一行人又回到了街市上,黎雨馨一眼看见一个小摊,摊主正低头扎着莲花,手法快得惊人,扎出的莲花也十分漂亮。不禁好奇地走过去,拿起一朵扎好的莲花问道:“大姐,这莲花怎么卖?” “这扎好的花不卖的。”那摊主抬起头来,看着这两女男一行人:“只卖花纸。” 黎雨馨奇道:“为什么只卖花纸?” 姚伽若走过来说:“黎姐姐,是只卖花纸的,莲花要自己扎。” “可我不会。” 文清便柔顺地笑道:“小姐,奴来替您扎把。” “好!” 镜幻尘和羽都挑眉笑道:“还是我来替你扎把。”夜虽然没说话,但直接在摊上挑起了花纸的花案。 摊主瞧瞧黎雨馨促狭地笑道:“不如比赛吧,看谁扎得好。” 黎雨馨闻言满眼放光,天禧国的男人多少都会点手艺,刚好可以瞧瞧这几个是不是心灵手巧,便笑道:“好啊,看谁扎得好!”转头见千越、龙琰、李臻站在身后,觉得不好冷落了客人,便抓起一把花纸,一人手中塞了一张,口中嚷道:“都来参加吧,花纸钱我出!” 龙琰和李臻笑着接下了,千越却侧身闪过,黎雨馨因为他不会,坏坏地笑着,硬塞到他怀里,“一人一张,扎好了都是我的,谁都不落下……”话还没说完,就被镜幻尘揪住衣领提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黎雨馨愣了两秒,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我是说扎好的花是我的。” “那还不是一样!”镜幻尘几乎要暴走了。 羽是唯一知道她的身份的人,也明白她肯定没搞清楚扎莲花的意义,忙小声地向她进行说明,“莲花寓意心手相连,勇不分离,莲花都是为心上人扎的。” 黎雨馨满头黑线,她真不知道呀,只得赶紧干笑两声,“那个……”龙琰和李臻都明确地向她表白过,这时再收回花纸,似乎过分了点,只好从刚才不情愿的千越下手,暗示另外两人,“千越,这莲花你就别扎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千越气红了脸,“谁想为你扎,你这个女人真是……”恶狠狠地将花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花纸是她硬塞给他的,现在又要从他手中拿走,真是奇耻大辱! 龙琰和李臻却手脚麻利地将莲花扎好了,黎雨馨讪讪地不知如何是好,镜幻尘这事才了解,这笨女人根本不知道扎莲花的用意,便轻笑道:“小狸狸是糊涂了些,她根本不知道扎莲花的意义,二位别放在心上,所谓不知者不罪。” 龙琰淡淡一笑,“这是风俗,又不是王法,有什么不知者不罪的。”他也知道黎雨馨不会收下他扎的莲花,所以只是拿在手中把玩。李臻也是一脸幸福地瞧着她,令黎雨馨尴尬不已。 夜、羽、尘和文清也扎好了莲花,黎雨馨收下了三位相公的,以实际行动表示她的心意。只是经过这么一个乌龙事件,逛街的心情大减,快速地走了半条便打道回府。 第二日便是新年的第一次早朝,黎雨馨退朝后,依例先回自己的书房查看各地官府送来的文书,已有三个州郡的府衙送上了善堂的预算,但预算之多,远远超出了黎雨馨的想象。她皱着眉头将原来自己准备的资料翻看了一遍,在物价方面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异,但用品的数量却多得太多。读者们: 亲们,我的vip审核不成功t0t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假作真时 黎雨馨和龙琰讨论了许久关于善堂花费的问题,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龙琰便笑着道:“这些提议,一会我交给内阁商议一下,再由内阁传旨下去,地方官府才会重视,而且,你那的人手太少,我再给你多安排几名下属吧。” 黎雨馨赶忙道谢,自己的官职太小,压不住人,阳奉阴违的人很多,看这些预算就知道,根本没把她写的条例当一回事。 议完了共事,黎雨馨正要告辞,龙琰却拦住她笑道:“我这里有南沙国进贡的青玉果,昨天才刚到,你上次不是说想尝尝吗?” “呃?我没有说过吧?我都不知道什么事青玉果。” 龙琰亲昵又自然地笑道,“上次在元希我为你接风的时候,有道菜是苹果烧排骨,你说是你教厨子烧的,还说若是用又酸又甜的果子烧会更好吃,我告诉你青玉果是又酸又甜的,你当时便说有机会一定要尝尝的。”说着,便取了桌上果盆中的一枚青色的类似苹果的果子,利落地用小刀将果皮削掉,去核切成小块,盛在小碟中,又取了一支小勺放在小碟上。 黎雨馨被他绚丽的刀法唬得一愣一愣的,一直感叹到小碟被塞入她手中,才回过神来。龙琰笑道:“是这样削吧?千越告诉我你喜欢切成小块吃。” “呃?是的,谢谢。”黎雨馨的俏脸上爬上红晕,忙低头将青玉果一口一口快速地吃掉,青玉果的确很好吃,又酸又甜又脆,如果龙琰能不要这么一直含笑注视着自己就更完美了,眼光不经意地瞟到书房软榻的一头,正放着那朵美丽的纸莲花,脸烧得更加厉害。好不容易吃完,忙放下小碟,龙琰又递过来几颗已经剥开壳的核桃,笑容纯洁自然,仿佛任何猜测都是亵渎:“青玉果虽然好吃,但吃后口中会发酸,用核桃压压就好。” “谢谢,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这核桃回去再尝。”黎雨馨捧着核桃极不自然地逃出书房,心道:堂堂王爷为她剥果皮剥核桃,她的面子也太大了点。虽然龙琰笑得纯净真诚,但黎雨馨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也许是羽老在她耳边念叨,产生了影响吧,这个天使一般的王爷真的会喜欢她吗? 黎雨馨低着头走路,把玩手中的小核桃,不觉撞上一堵肉墙,随即便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羽略带弦外之音地笑道:“黎黎是在看核桃还是在想人啊?” “哦,羽,我只是在想先吃哪颗。”黎雨馨当然抵死不认她在想龙琰的事实。 羽轻笑出声,“不老实的小东西!我去觐见皇姨,一会来找你。” “好,我等你。”黎雨馨目送羽走远,忙三口两口吃了核桃,回到自己的书房,却见到易了容的许仁奕坐在房中等她。 “你怎么又来啦?我已经帮你跟管姑娘说过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了?万一被人瞧见,我们都是死路一条。”黎雨馨见到他就没好气,怎么老往她这跑? “我就是来向你道谢的,依依她肯理我了。”许仁奕一脸灿烂的笑容被她无情的话语打压下去,只得敛住苦涩表明到此的目的。 黎雨馨忙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好了,你的谢意我收下了,只要你不再害我就成了。” “当然不会了,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怎么还可能害你呢?”许仁奕双目含羞地望着她。 黎雨馨立即跳开一步,“我不是为你着想,是被你烦的!请出门右转,好走不送,希望永不再见!” 为什么这么讨厌他?许仁奕隐忍住微微泛起的怒意,低声下气地道:“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黎雨馨敬谢不敏,“我们没什么事要合作!” “当然有,我可以助镜侧君所出的六皇女登基,这不就是合作吗?镜左相是你的夫郎,难道你不想帮他帮镜家吗?” 黎雨馨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不是与五皇女合作的吗,怎么突然又改成六皇女了?上次你还想害镜侧君的来着,别把我当傻子。” “上次是上次,那时要帮五皇女,自然要对付他的,现在帮六皇女,当然就不回来,反正哪个皇女都不是我的孩子,帮谁不是帮?馨儿,我是为了你才帮六皇女的。”许仁奕满不在乎的说着,目光却柔情万丈地缠在黎雨馨的俏脸上,看得黎雨馨打了个寒战,再被那句“馨儿”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厉声道:“不许乱叫!称我黎大人。” 许仁奕美美地笑道:“馨儿!我偏要叫你馨儿!” “你……我不会跟你合作,陛下要将皇位传给谁,就传给谁,做臣子的效忠就是了。”这人这么厚颜,黎雨馨也没办法,只好恐吓他,“一会羽郡子就会来,我可没告诉他你的事,如果你留在这里,就不一定了。你也知道的,陛下可是他的亲姨,他会不会有我这么理解你,可就没个准儿啦。” 许仁奕吓白了脸,立即站起身来往外走,不甘地瞅她一眼,轻声道:“我说的话,你再好好想想,我能帮到不少的。” “不必想,我不掺和这种事!五皇女跟你也没关系,我劝你别瞎操心。” “我只是想日后有个地位,不必陪葬,能在宫中安稳度日罢了。”许仁奕幽幽地丢下这一句便走了。 黎雨馨被他那忧郁的小眼神弄得,又开始同情他了,觉得他可怜又可恶,如果他不算计别人的话,也许没这么讨厌吧。 羽觐见过女皇后,并没直接到吏部找黎黎,而是到内阁找表兄龙琰,他是专程来向龙琰道歉的。走进书房,转过六曲屏风,便看见龙琰歪在软榻上,手拿着纸莲花出神。羽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龙琰目光转向屏风,冲着羽笑道:“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羽看着龙琰的双眼,真诚地道:“琰,我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小时我太不懂事,害你病了那么久,真对不住!” 龙琰轻轻地一笑,“都跟你说过几次了,不过是病了一场,有什么对不住的。”他在意的不是生病,而是自尊,若他那时有现在这般健康,能陪着羽一起玩,必不会被羽捉弄。 羽细细瞧了他几眼,并不全信,但仍笑着道:“是我错便应该道歉的,我做错的事就当由我来负责,我希望你不要将黎黎牵扯进来。” 龙琰温和地笑笑,“什么叫牵扯进来?你能喜欢她,我便不能吗?” “说实话吧,我不相信,你怎么会喜欢黎黎呢?你不是一向欣赏依依那种娇弱的女子吗?何苦为了报复我,伤害她。” “欣赏是一回事,喜欢是一回事。”龙琰的眼神说有多纯净便有多纯净,“我只是喜欢她,想嫁她而已,怎么可能伤害她?”真是的,要害也害你啊! “你想嫁她?”羽嗤笑一声,“恐怕不只是我不答应。 “不管有多少人不答应,只要雨馨答应了就行。“龙琰笑得十分自信。 羽觉得言尽于此,便告辞来到黎黎的书房,黎雨馨正埋首公文中,计算着建善堂的花费,羽也不打扰她,坐在一旁陪到晌午,一同用过午饭,品够了甜点才回去。 下午退值时,黎雨馨忍不住问镜幻尘:“尘,你们家有没有想过让六皇女当储君?” “太平时期立长不立贤,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镜幻尘吻着她的香颈,心不在焉地回答,“再说六皇女才十一岁,陛下身体健康,现在议这事还太早。” 黎雨馨想想也对,拍开他不安分的大手,娇嗔道:“这是马车,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镜幻尘粘在她身上不起来,“这几天晚上你都陪着夜,今天中午还陪了羽,我都多少天没碰你啦?小狸狸你难道不想我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黎雨馨又羞又窘。 “怎么不知道,我只是比他晚到一步而已。小狸狸,你真不想我吗?”镜幻尘撒娇地用鬓角蹭蹭她的小脸,将自己坚硬的欲望贴紧她。 “晚上再想好不好?”黎雨馨奋力将他伸入衣襟的手拔出来,“这是在马车里、大街上,你不会现在想要吧?” “怎么不行?我的马车隔音极佳,你只管放心。”镜幻尘的手又伸入了她的裙中,黎雨馨抵挡无效,只好任他为所欲为。镜幻尘正搭弦上箭,即将发射之际,马车突然被人拦住,一名宫侍跪下道:“奴才是长皇女府伺候正君大人的,正君病了多日,总念着左相大人,奴才便斗胆请左相大人到长皇女府探望。” 镜幻尘忽地皱起眉头,沉声问:“子风病又犯了?什么时候的事?” “回左相,已经五天了,咳得厉害。”那宫侍恭敬地答道。 镜幻尘深吸几口气,将欲望强压下去,抱歉地对小狸狸说道:“小狸狸你先回府吧,我要到长皇女府去探望子风,他是长皇女的正君,也是我的良师益友。” “哦,好的。”虽然黎雨馨对长皇女很感冒,但也不好阻止他去探望朋友。 镜幻尘跳下自家的马车,上了宫侍为他准备的马车,赶到长皇女府,直接进入后院,找徐子风。 徐子风正边咳着边由宫侍伺候着服药,镜幻尘快步走到他面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面色,关切地道:“子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幻尘,你来了,快请坐。”徐子风拉着他坐下,笑道:“怎么小心啊,老毛病了,每年都要发几次的,你别担心。”又连咳了几声,镜幻尘忙帮他顺气。 徐子风笑着摇摇手:“没事的!我听说你要订亲了,是不是真的?” “是!”说到小狸狸,镜幻尘便笑得一脸幸福,让徐子风也忍不住跟着他笑了起来,随即又忧伤地叹气,“看来你真的喜欢这个女子啊!唉,我本来想劝你嫁给长皇女的,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她从未有一天忘过你;我的身体又这样,也许撑不了几年了,便能将这正夫的位子让出来,长皇女正君的位子总不能虚位过久的。” “子风,此事不必再说了,我的意思你清楚的。”镜幻尘皱起眉头,徐子风长他十三岁,是他的良师益友,但被家中教的过于贤惠了,自从长皇女看中他后,便三不五时地当说客,还提及过几次让出正君之位,只求让他嫁过来,让长皇女满意。 徐子风瞧了眼他的脸色,强笑道:“我听说,那黎姑娘并非绝色,官职也比你低的太多,你……你不觉得自己嫁过去委曲了?当初你是对皇女说你要娶妻的,这不是骗她么?” “我哪里骗了长皇女?那时我的确是想娶妻的,现在也想,只是小狸狸不愿意嫁而已,我想与她白头偕老,便只能嫁她了。”镜幻尘很愿意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子风听,“只要那小妮子老实一点,别再招蜂引蝶,我就不觉得有什么委曲的。所以子风,你别再劝说我,还是自己养好身子,好好陪着长皇女白头偕老。” 徐子风苦笑道:“我自己的病,我再清楚不过,撑不了多久啦。” 镜幻尘忍不住骂他,“好好地说这些干什么,下次我师傅来碧都,便请他老人家帮你瞧瞧,你心情放宽松些,别老想着死啊死的,自然能长命百岁。” 镜幻尘又陪着徐子风聊了会家常,便施礼告辞了。 黎雨馨在家中的前堂转来转去,急得不行,问羽知不知道长皇女的正君与镜幻尘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长皇女假他人之口骗尘去她府上。 羽想了想才道:“幻尘与子风似乎是朋友吧,我不常回京,不太清楚,当年长皇女的确是向皇姨求过旨,想娶幻尘的,不过这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这几年倒也没再听过这方面的传闻。” 黎雨馨这才将心稍稍放下了一点,凭她的直觉,这长皇女对镜幻尘肯定没死心,不过凭镜幻尘的地位,只要他不愿意,想必长皇女也不能勉强。黎雨馨在心中叹口气,相公太出色了,也不好啊,比如说夜,有一大票武林美女虎视眈眈;而尘呢,除了施大美人,还有个皇女窥视;最好的就是羽啦……想到这,黎雨馨狐疑地打量了羽几眼,这小子长得很帅啊,而且英气逼人,却没人缠着他,天禧国的美女这么没眼光? 挑挑秀眉,黎雨馨娇声问道:“羽,你老实告诉我,外面有没有人打你的主意?早些告诉我,我才好防范啊。” 给作者: 今天三章 我们这里今天下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魔 镜幻尘一进门,黎雨馨便立即扑到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紧张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长皇女没调戏你吧?” 镜幻尘又好气又好笑,见她这么紧张自己,又觉得十分窝心,笑着赏她一枚爆栗,“我是去见正君,连长皇女的面都没见着,再说,你相公我会站着让她调戏吗?” “那倒也是,尘尘最厉害了,又最守礼节,肯定不会让长皇女占便宜的。”黎雨馨闻言放下心来,赶紧腻到他怀里撒娇,好好鼓励一下,抵抗狂蜂浪蝶要靠几位相公自律啊! 镜幻尘哪会不懂她的心思,亲昵地低语,“想留住我的人,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现。” 黎雨馨笑睇他一眼,“那为妻我只有努力让相公您满意啦。” 第二天上朝的路上,镜幻尘笑得像只贪吃到饱的猫,黎雨馨受不了的仰天长叹,不过就是陪他玩了几个新花样而已,就高兴成这样,要是她将网络小说里sm的技术全演示一遍,他还不得乐晕过去? 镜幻尘见到她的小动作,乐不可支地搂紧她,“小狸狸,我好喜欢你昨晚的表现,不许你这样陪夜和羽。”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你答应我吧,答应了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吧。”黎雨馨耸耸肩,先不说她跟夜和羽在房时干些什么,他能不能知道,就算不用也不稀奇,她还有很多花样。 凌绝峰顶,距天刹宫十里处有一洞穴,沿山洞往里走一里左右,便无法再通行,有一扇大门紧紧地锁着,拦住了一行的走路。 走在最前的是大宫主柏正心,柏瑞天随行其后,十几名魔宫弟子屏息静气地垂手而立,不敢发出一点声息。柏正心的眉头紧紧锁着,眼中的寒光几乎要将门上的大锁冻裂,柏瑞天偷偷瞧了眼父亲的神色,低声劝道:“父亲,爹爹不会有事的,您前天不才看过吗。” 柏正心没有理会,只是问道:“还有多久?” 地位较高的弟子忙答道:“回大宫主,还有一刻钟。” 柏正心没再说话,两眼盯着沙漏,时间一到,弟子忙上前将锁打开,拉开洞门,柏正心一个箭步冲进去,一名绝美的男子,仰躺在冰床上,已经奄奄一息,柏正心立即上前将男子打横抱起,身形极快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彦之,彦之……”柏正心一路狂奔,一路轻唤,绝世美男没有任何回应,气息也微弱得令人无法察觉。 宫规,都是这该死的宫规!柏正心在心中怒骂自己,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吗?为何还要在意父亲留下的规矩,坚持按宫规处罚彦之?如果彦之有个三长两短,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痛苦。 柏瑞天跟不上父亲的脚步,只能尽力跟在后面,虽然爹爹对他并不关心,但他还是担心爹爹的生命,关进寒潭的人,极少能活过三十天,爹爹已经坚持了一百天,千万别再最后一刻……,才跟到父亲的寝宫,寝宫额大门便被父亲牢牢地关上,父亲一定会为爹爹疗伤,他只能站在门外等待。 柏正秀由人推着路过,见到柏瑞天垂首立在门边,冷冷地道:“站在这干什么,要死总会死的,让开,我要进去。” 柏瑞天蹙起眉道:“母亲,父亲在为爹爹疗伤,不便打扰。” “啪”的一声清响,柏正秀甩了他一个耳光,怒道:“我找你父亲说话,你个小畜生插什么嘴?”柏瑞天不敢出声,门内突然响起柏正心的低沉的嗓音,“秀儿,有事晚上再说,现在回房去,天儿,你留在外面护法。“柏正心的嗓音中加了内力,震得柏正秀的耳膜隐隐作痛,她知道大哥动了怒,不敢再撒野,令侍人推她回房,临走前还不忘恶毒地道:”果然是孬种,才关了一百天就要死要活的。“ 柏瑞天心中恼怒,却不能出声,只是将指甲狠狠插进掌心,尽管爹爹不喜欢他,可他还是很维护爹爹,但母亲却很看不起爹爹,总说爹爹一无是处,还说与爹爹生下他,是她一生最大的耻辱! 柏正心与柏正秀是一对同父同母的兄妹,父亲柏啸天深爱着他们的母亲,可母亲却移情别恋将柏氏父子三人抛弃,柏啸天恨得想毁尽天下。 柏家有本家传的武学秘籍,里面所记的练功的方法有两种,一种需花费大量时间慢慢才有成效,而另一种凶险而龌龊,但功效却极大,练成的时间也很短,不过这种方法只有男子能用,这便是吸功法。练功之人在内力有所小成后,便与男子交和,用独门心法将内力逼入男子体内,这一过程叫吐功;内力会在男子的体内自动运行一个周天,与男子的精血融为一体,而后再通过交he,用独门心法,将内力和男子的精血全数吸回来,这一过程叫吸功。吸收后的内力会比原来强上一倍,如果承载内力的男子本身就是习武之人,效果会更好;吸功后只需将内力运行一段时间,化为己用即可。但这一方法十分凶险,吐功后,练功者本身便无任何内力,在吸功时,男子会十分痛苦,如果男子反抗的话,练功者的生命便十分危险,必须有衷心且武功高强的人在一旁护法。 柏啸天出身高贵,身边死士无数,便选择用吸功法,伤了无数人命,仅用了五年时间,成为了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建立了天刹宫。 柏啸天的原意是要找妻主报仇,可谁知妻主和那位奸夫早已不知去向,只听人说在凤栖山见过他们。柏啸天便在凤栖山中建立了宫殿,四处寻找,找了许久未找到,便将恨意转嫁到他人头上,只要看到恩爱的夫妻,他必杀之而后快。十多年后,他被各派的高手围剿而亡,武林中人只知魔宫在清源山中,却不知凤栖山中有座偏殿,凌绝峰上还有个总部,因而仍有一小部分魔宫弟子留存了下来,这其中就包括柏正心和柏正秀兄妹。 柏正心和柏正秀自幼被父亲教得心灵扭曲,觉得世上的人全都是无耻的、低贱的。不忠的,这世上无人配得上他们,成年后便兄妹成亲,生过几个天生畸形的孩子,柏正心视为奇耻大辱,自己动手将他们插死。 随着年岁渐长,无后成了柏正心心中的忧患,但柏正秀十分爱慕大哥,不许他娶妻,柏正心也就没有强求。一次在宫外旅游时,柏正心遇见了萧家堡容貌绝世、风华绝代的三公子,人称第一公子的萧彦之,便一见倾心,纠缠不已。萧彦之打也打不过他、跑也跑不过他,就连下毒这项专长,也比不过他,终于被柏正心给掳回了魔宫,成了他的禁脔。柏正心则用萧彦之的软肋,诱迫他与妹妹生下了一个孩子——柏瑞天,他自己倒是十分喜爱天儿,这是他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嘛,但天儿的亲生父母却十分厌恶这个孩子。 柏正秀原以为萧彦之不过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既然已经用完了,就应当除去,眼见哥哥天天夜里与他缠绵,宠得上了天,便暗恨在心,乘哥哥不在宫中之时,欲将萧彦之打死,关键时刻被柏正心的弟子拦住。那时的萧彦之武功远比不上柏正秀,被打得奄奄一息,幸亏柏正心回来救了他一命。 柏正心深爱萧彦之,便将妹妹的脚筋挑断,打成残废,以示惩罚,依他的本意,是要杀了才解恨的!但这世上到底重女轻男,父亲柏啸天自小便要求他保护妹妹,一切以妹妹的生命为生命,他才不得不留下她一条性命。 萧彦之本是被强掳来的,之前因为感情的事心灰意冷,又被禁为男宠,原有死意,可真到临死之时,才发觉对这世界仍然十分留恋,被柏正心利用引诱,干脆也入了魔宫,习了魔宫的武功,成了天刹宫的青龙使。 这次萧彦之会受罚,全因凤栖山的盐湖被官府抄没,失去了一项极大的财源,天刹宫目前弟子众多,过得十分奢侈,少了这项财源,窘困了许多。 柏正心足足为萧彦之输送了两个时辰的内力,萧彦之才悠悠转醒,柏正心欢喜地问道:“彦之,你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萧彦之微微睁开星眸,瞅了柏正心一眼,立即又将眼睛闭上,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柏正心也不着恼,这十几年来,彦之一直就对他如此冷淡,如果哪天突然热情了,他反而会不习惯。于是温言哄道:“来,先喝碗粥,垫垫底,洗漱一下,你再好好休息,我会在一旁守着你。” 说罢,拍拍手,便有侍人鱼贯而入,布好热水,柏正心亲自抱着他跳入大桶中,为他洗净身子,萧彦之在氤氲的热气中又睡了过去。 柏正秀晚上来到哥哥的寝宫时,见哥哥目不转睛地守着沉睡的萧彦之,恨得重重得哼了一声。柏正心意带不满地扫她一眼,平淡地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哥,我是来提醒你,今晚你是要来陪我的,别忘了。”因为兄妹两有着夫妻之名,柏正秀要求哥哥必须与她同房,柏正心勉强答应每月陪她一天。而今天,就是柏正心答应的,每月陪她的日子。 柏啸天被抛弃后,最恨不守信用的人,自幼便要求儿女言出必行。因此,尽管柏正心十分不愿在今晚离开彦之,但仍然微点了下头:“你先回宫,晚些我自会过去。” 柏正秀冷笑一声,由侍从推着退了出去,柏正心吩咐守护在门口的柏瑞天道:“天儿,晚上你陪着你爹爹。” “是。” 第二日,天还未亮,柏正心便赶回了自己的寝宫,见彦之依然在睡着,便替他把了把脉,微皱起眉头,脉象很差啊!以往能在寒潭中度过三十天的人都极少,幸亏彦之的内力强劲,自己也多次暗施援手,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却极重地伤了元气,要恢复过来,至少需要一年的时候。 萧彦之被柏正心的举动惊醒,张开星眸,见到是他,又重新闭上。柏正心笑道:“彦之,你醒了?你的伤很重啊,我去找几个有内力的人来为你疗伤,你多吸取功力,会好得快些。” “不……不用。”萧彦之立即睁大眼睛,急忙摇头,虽然他的内力是靠这种方法提升的,但内心深处仍被自幼的礼教所困,觉得十分羞耻,尤其是吸功后,身体一时无法承受如此多的内力,总会放浪形骸地发泄几日,还是跟一个男子,这让他的心中无法接受——尽管这已经是柏正心每天与他必做的事。 “有什么不好呢?用吸功法疗伤,最多一个月,你就能康复了。”柏正心宠溺地轻抚他的俊脸,十几年了啊,他的容颜没有一丝改变,依旧如此年轻如此令人心动。 “不要……我自己疗伤。”萧彦之拼命地表示自己的意愿,但仍旧徒劳,他目前的体力十分差,根本不可能反抗柏正心,以往的反抗,也不过是换来柏正心更疯狂的求欢,要他摆出更难看更羞耻的姿势罢了。 柏正心不会骂他、伤他、杀他,但也不会什么都听他的,闻言淡淡一笑道:“你先安心养着,我晚上再给你传功,等体力恢复些,便开始吸功吧。”说罢,吩咐门外候着的弟子,陪他到城里去抓几个人回来,他要亲自抓些会些武功的人,这样彦之的伤才好得快。 等柏正心走出天刹宫,柏瑞天便悄悄地走进爹爹,想确认爹爹是否平安,惊见爹爹眼角滑过泪水,着急地嚷道:“爹爹,你怎么了?是哪里痛吗?我去通知父亲回来。” “站住!”萧彦之急忙叫住他,“我的事你不用管,干你自己的事去。” “可……”柏瑞天的心中微有些发酸,“可你为什么会流泪呢?如果是哪里不舒服,我请白龙使过来也行。” 萧彦之想了想,“也好,去请白龙使过来吧。”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萧彦之在心中冷哼,过得几年又是个不知羞耻的魔物!魔物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的痛苦呢,每一次被迫于柏正心交歡,他都觉得自己又远离了心中的倩影一大步,远到现在连梦中,也见不到她了。 給讀者: 哎 he 不好打出來 所以用 和 代替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祸起从前 青龙使俊美非凡,白龙使夏伏炎却是个瘦小枯干的老头,生得其貌不扬,但武功和医术却极高,加入天刹宫之前,本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行事全凭自己的喜欢。因为当年一役,让天刹宫损失了大批高手,急需补充人才,他的作风符合天刹宫的行事标准,又特别爱财,被柏正心用高价请来出任白龙使。 夏伏炎帮萧彦之诊了诊脉,不痛不痒的笑道:“伤是挺重,不过用吸功法很快便能治好。” “你没别的法子吗?不会让你白忙。”青龙使萧彦之十分不满,这老头明知他不愿用吸功法,却故意刁难,还不就是想要银子。 白龙使桀桀怪笑:“这么重的病,可不是一点银子就能治好的。”青龙使立即将手腕上的一串玉珠取下来,递给他。夏伏炎拿在手中细看了两眼,笑着调侃了两句:“怎么不摘你左手上的血玉珠?”萧彦之脸色骤变,他才乐颠颠地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这里面可是治内伤的好药,每服一粒药后运功两个周天,大约四个月左右能恢复过来,”见萧彦之皱起剑眉,便解释道:“你这次内力耗得太过,亏了身子,总要慢慢养的。” 萧彦之忙服下一丸药,打坐运功,白龙使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大宫主会不会愿意等这么久,可难说得很。” 萧彦之闻言神色黯然,大宫主已经外出帮他抓人去了,看来他还是得用吸功法疗伤,用那种,他觉得羞耻的方式。 五天之后,在柏正心不住地输入内力的情况下,萧彦之的体力恢复了不少,柏正心笑道:“可以吸功疗伤了!” “不……我可以自己疗伤。”萧彦之急忙往后退,“我已经请白龙使看过了,他说四个月左右便能好。” “可是彦之,我等不了那么久,每天只能看着你抱着你,却不能拥有你。”柏正心淡笑着,一名美貌倔强双手被缚的少年,已被人带进了寝宫,“彦之,这个货你还喜欢吗?他本身的内力还不错,能助你神功大进。” 虽然没什么动作,柏正心却轻松地将萧彦之的退路全部封住,将他揽入怀中,一只手灵巧地解开他的腰带,长衫自肩处滑落。 “不……”萧彦之的拒绝被柏正心全数吻入嘴中,柏正心的大手极尽引诱地延着他线条优美的身躯向下,轻轻握住他的欲望抚弄着。他的掌心涂有催情的药物,萧彦之很快就被催得气喘连连,欲望也坚挺如柱。 柏正心笑着将彦之放到大床上,令人将少年带过来,剥去了衣物,点住他的穴道,让他趴着背对他们。柏正心扶着彦之,帮他将欲望送入少年的菊花,轻声诱惑:“彦之,快点,快点好起来,你不是想报仇吗?不是想把毁了青龙殿的人杀了解恨吗?” 萧彦之在药力的催动下,卖力地甩动起来,不知不觉催动心法,将内力逼入少年的体内。 释放过后,萧彦之虚弱得站立不稳,柏正心抱着他休息,温柔地为他擦去额角的虚汗。萧彦之紧闭着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他不喜欢这种亲昵的碰触,即使已经承受了十几年,即使再过十几年,都不会喜欢。 第二天便是吸功了,那少年本身会武功,又拥有了萧彦之强大的内力,几次冲开了穴道想逃出去,都被柏正心抓住,有柏正心在一旁守护,萧彦之吸功进行得十分顺利,吸功后,也不像昨天那么虚弱,反而觉得浑身都有澎湃的激情需要释放。 柏正心轻轻将萧彦之推倒在大床上,萧彦之躲开他的吻,冷声道:“先将尸体拿出去。”他从来不看那些干涸得没有一丝水分的尸体,也不喜欢柏正心这么猴急地想办事。 柏正心沙哑着声音,喝令门外的弟子将尸首拿出去,大门刚一关闭,便低头含住彦之胸前的小红豆,将手伸入他的菊花之中,涂上润滑剂,将他的双腿抬在自己肩上,将自己早已贲张的欲望送进去,奋力地动作起来。 萧彦之原本盛满星光的眼眸流露出迷蒙之色,更显媚惑,脸上的神情却越发冰冷,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窗户,窗外的星空高远纯净,而他离纯净的距离,从他自暴自弃加入天刹宫那一刻开始,也有如天与地了。但是他没有机会反悔……他的神志已逐渐被柏正心的动作牵动,脸上渐渐显出迷乱的情丝,疯狂的夜晚即将开始。 在吸功了四次后,萧彦之的内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他暗暗松了口气,终于不必再从干涸的尸身上下来了。内伤一好,萧彦之便立即传来了自己的几名弟子,吩咐他们准备好随身携带的物品,随他去凤栖山内搜查。那几名破坏了青龙殿的人,他一定要抓住后碎尸万段,是他们害他被关在寒潭中一百天,害得他受如此重的内伤,害他必须用吸功法疗伤。 现在的凤栖山由官兵守卫着,反而比之前禁卫在时更好进入,官兵们只是人多,武功却差得很,几乎都只会些粗鄙的拳脚功夫。他仔细地想过了,要想知道破青龙殿的是哪几人,最快的办法,就是从被他拍下山洞的那两名男子的身上着手。他断定这两人应该已经死了,就算当时没摔死、没毒死,也会被狼烟熏死,不可能有人能闭气那么长的时间,他当时派了人手在洞口守着,一直没有人出来。 “师傅,请问何时启程?”大弟子言勇恭敬地问。 萧彦之没理他,将目光调向门外,冷声道:“滚出来,何人鬼鬼祟祟?” 柏瑞天从门后现出身来,低声道:“爹爹,是我。” “原来是少主。”萧彦之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少主有何贵干?”他从不称柏瑞天的名字。 “爹爹,我想同您一起去,我想立功。” 萧彦之冷眼打量了他两眼,冷哼道:“你去问大宫主吧。”虽然有那么一刻,他想关心一下柏瑞天为什么急着立功,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促使他漠视,但他没有拒绝已经是一大进步了,毕竟这个儿子越长越像他了。 柏瑞天兴高采烈地到练功的石壁处去找父亲,快到石壁时忙收敛了笑容,淡漠的神色与萧彦之如出一辙,因为父亲教导他,要不苟言笑才能震慑住下属。 他的请求很快被批准,柏瑞天与萧彦之一行七人,从山中的密道穿过华绝山脉,以最快的速度在两天赶到了元希城外的凤栖山。凤栖山的密道当然已经被官兵驻守,萧彦之率人从西侧翻山进入山腹之中,他们在此居住多年,对地形较为熟悉,不到两天的功夫,便找到了当日君晟羽和黎雨馨跌落的深洞。 此处很荒凉,离盐湖又远,无人把守,七人潇潇洒洒地将绳索绑在远处的大树上,借绳索跳入深洞之中,但洞中并没有萧彦之想象的尸首或白骨。洞内不过两三平方米的面积,站七个人显得十分拥挤,萧彦之挥手让弟子们在四处察看,不一会儿,一名弟子便惊喜地叫道:“师傅,这块石壁后事空的。“ 萧彦之曲身向前,用手翘翘石壁,果然是空的,这么说这里面有机关?萧彦之试着推了推,但推不动,再加一把力,依然不动如山。几名弟子忙上前相助,都以失败告终。 柏瑞天便提议道:“爹爹,我们用掌力劈开石壁吧。” 萧彦之冷然地训斥:“鲁莽!也不想想会发出多大的声响,你想将官兵们都引来吗?” 门下的大弟子言勇略一思索,提议道:“师傅,弟子猜想,既然后面是空的,应该就是条密道或石屋。这深洞高达几丈,每日从这里出入十分不便,一定有后门可通山外,这边锁上了,后门必然是开的,如果我们能找到后门,不就能进入了吗?” 萧彦之赞许地瞧了大弟子一眼,“不错,勇儿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 难得听到美人师傅的赞赏,言勇满眼惊喜、满脸通红,忙低下头,怕被师傅瞧出他的爱慕之心,师傅似乎十分反感别人爱慕他,以前有名弟子当众表白,被师傅一掌拍死。 柏瑞天低首不语,尽管早已习惯爹爹的冷漠,但心中还是会酸涩,爹爹从不叫他天儿,称自己的徒弟都比称他亲昵。 七人又攀着绳索回到地面,萧彦之跃上一棵大树之顶,眯起眼睛判断密道的出路会在哪边。他目测了一下山体的走向,似乎往东是最短的距离,挖山道十分不易,除非本身就有自然的山洞,否则出路一定是在东方。 跳下树后,萧彦之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几名弟子听,一行人翻过山峰,到山的对面寻找另一边的出口。 找寻了八天七夜后,柏瑞天突然叫道:“咦?这里我来过。” “什么时候?”萧彦之微微皱眉,柏瑞天应当从未出过宫才对。 “上次,我听说有人破了盐湖墓地,便私自出宫察看,到过这里。”事实上是,第一次出宫的他根本就没搞清楚方向,柏瑞天有些脸红,迷路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手指着东边继续道:“再往那边五里,就是个小县城,叫津浦县,这县城虽小,却有几名高手。”还好被他找到了县城,不然很可能饿死,堂堂天刹宫的少宫主,因为迷路干粮用尽被饿死,说出去他都会再死一次。 “哦。”萧彦之本来不是很在意,可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既然这边不远就有人烟,那么这两人很可能是从这逃离的,否则一人身中剧毒,怎么可能连尸首都看不到?他忙问:“什么样的高手?” “呃,两名男子,内功都不错。”比我差些,柏瑞天在心里补充,但他不敢说出来。怕被爹爹训斥他自满。 “长得如何?” “一名男子长得不错,另一人,我是背对着他的,只是戒备了一下,没去看他的长相。” 萧彦之皱了眉头,长得不错?那日与自己交手的男子,长相绝对不是不错而已,难道另有其人?他随即令弟子加紧在这地区搜索,到傍晚时分,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位于半坡上的隐蔽的洞口,沿着弯曲的洞道,一行七人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扇微开的石门前。萧彦之冷冷一笑,这里果然有出路。 七人小心戒备地进入了石门,为防止机关的突袭,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先用长剑在地上敲敲打打,确认无碍后,才迈步前行。他们自幼生长在机关重重的天刹宫中,对五行八卦颇为了解,很快看出了这是供人居住的场所,机关应当不会太多,进入了大厅后,几人便分头寻找线索。 很快,黎雨馨女侠留在石桌上的提名,便被他们发觉,字是沾水用手指写在灰尘上的,水渍已经干涸,又落上了灰尘,但字迹却仍若隐若现,看得出是近期所为,必是两人中的一人干的。 “黎雨馨?”萧彦之念出这个名字,怎么像女子的名字?那天明明是两名男子,眼眸突然一亮,那天的两人中一人特别矮小,那名男子又将她护得紧,原来是名女子被老石错当男子抓了回来。 “爹爹,我们是不是要去找这个黎雨馨?”柏瑞天见爹爹沉思不语,等不及便追问。 “当然,虽然这名女子可能跟破青龙殿一事无关,但与办此事的人却有关,找到她必能找到我们想找之人!”萧彦之笃定地道,随即吩咐弟子,“等会我们都到津浦县中去,先找家客栈住下,你们改改装扮,明日到街上找人打听一下,是否有人在此处求医问药,是否有人毒发而亡。” “是。”众弟子恭敬地齐声应道。 柏瑞天也兴奋异常,能找到这里,他也算有一份功劳,如果能再找到黎雨馨和她的同党,就必能抓获破坏青龙殿之人,报了毁殿之仇,那么,他就算有大功一件了。 給讀者: t0t 三章了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意外之吻 黎雨馨的日子过得几十天如一日,上朝依旧是枯燥的,依旧是站着打瞌睡,被侍官“退朝”的长唱惊醒,迷迷糊糊走出金銮殿;依旧每天要到内阁向龙琰汇报工作进展;依旧是在内阁前方的拐角处遇到长皇女,依旧要问侯一声交谈两句,黎雨馨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受待见,长皇女每天都能找到话题来聊上几句。 每天汇报完公务后,龙琰依旧要为她削一个青玉果,依旧切成小块用小碟盛了放入她手中,刀法依旧绚丽快捷得她来不及阻止。依旧是捧着几颗核桃逃出来,她真是越来越不敢与龙琰单独相处了,他总会不经意地示好,总有办法让自己拒绝不了,要不就是动作快得惊人,要不就直接用他纯净的眼眸,略带恳求地看着她,她……她怎么可能抗拒得了天使的请求。 但家里的三相公已经向她下最后通牒了,要她跟龙琰说清楚,不许这么粘粘糊糊。真是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们,她哪有跟龙琰粘粘糊糊?说话时总是自觉地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呃,递青玉果给她时不算。再说,她真的很诚恳很真挚地跟龙琰谈了关于——不要再喜欢她、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这个话题。龙琰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你只需将我当普通朋友就是了,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既然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又怎能干涉我的事情?”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流淌出浅浅的忧伤,令黎雨馨不战而败,溃不成军。 从内阁出来,再往后走便是内宫了,黎雨馨戒备地瞅了一眼宫门,这些天许仁奕也时不时地跑到她的书房来,送些小礼物给她,还主动帮她磨墨,跟个小厮似的忙前忙后,每次都被她大骂一通再赶了出去;还有几次许仁奕装成宫侍的样子,直接等在宫门边,与她一同回书房。四周人多眼杂,她不可能言辞激烈地赶人走,只能让他跟在身后,进了自己的书房再开骂。许仁奕那么骄傲的人,也不是不生气,但每回气冲冲地走了,过几天又会出现在她眼前。 黎雨馨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怎么会有人的脸皮这么厚呢,她开诚布公地与他谈过,他是女皇的男人,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她连朋友都不可能跟他做的,但谈话无效。黎雨馨只有把话说得很恶很绝了,许仁奕仍旧坚持他能与镜家合作,现在甚至升级成为,要黎雨馨为他生个孩子。 “给我生个孩子吧,男女都成,我想要一个象你一样聪明的孩子。”他是这样说的。 “哈哈哈,你也觉得你的依依妹妹脑袋不大好使了?”黎雨馨哈哈大笑了一分多钟,猛然想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病吧?你是我什么人,我就要替你生孩子,要生找你的依依妹妹或陛下去!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但许仁奕不放弃,诉说了许多他的优点和长处,比如说:“你与我生的孩子一定很漂亮,我自认为相貌不比左相差。” “生孩子不是看长相的好不好?”黎雨馨是这样回答他的,“要看两个人的感情!就算看长相,的确,你长得不比尘尘差,但比我的夜宝宝差多了,如果说他是玉树的话,你就是狗尾巴草。我家有个绝色的,干嘛还要理你这个一般般漂亮的。” 许仁奕对自己的相貌非常自负,这回被黎雨馨的夜宝宝口头比下去,气得不轻,已经有三天没出现在她眼前了,但黎雨馨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这男人的脑子结构与寻常人不同,指不定哪天又若无其事地晃到她面前来了。 她的直觉素来很准,这不,刚进书房,便看到许仁奕悠哉游哉地在她的书房里乱转悠,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黎雨馨满心烦燥地皱眉大喝:“何方妖孽!敢闯到我的书房中,来人,拖出去打死!” 许仁奕哧嗤一笑,宠溺地看着她道:“馨儿,你说这么大声,也不怕把人招来。” “我都已经把狼招来了,还怕什么人。”黎雨馨被他的眼神逼得满背的汗毛一根根倒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今天又是什么事要劳您老大驾,亲自跑一趟。” “也没什么事,就是很久不见,我想你了。”许仁奕边说边靠近,被黎雨馨一脚踹飞,没办法,她现在的拳脚功夫已经比他高了,同时冷哼道:“什么很久不见, 明明才三而已。” “馨儿,你……也记得这么清楚?”被踹倒在地的许仁奕满脸惊喜。 “废话!你不来的每一天都是我的吉祥日,不知道有多开心多顺意,可惜只过了三天顺心的日子。”黎雨馨满脸遗憾,快乐的曝光总是短暂啊! “馨儿,你为何这样厌恶我?那次虽然是想过害你,我道过歉了,何况并没害成啊,反而是你将我欺负了个够……”许仁奕满脸羞涩。 “闭嘴!再接我就把你剥光了丢到大街上去。”黎雨馨暴怒,这男人肯定是有被虐狂,时不时要将自己受虐的事拿出来回味一下。 见黎雨馨真动了怒,许仁奕忙讨好地笑道:“好,我不说了,我前阵子托人弄到了连喜汤的草药,我们什么时候服用呢?” 黎雨馨直跳脚,压低声音喝道:“你有病啊?我已经说过了,不会跟你生孩子的,我都还没给我相公们生呢!” “能不能让他们等等,我年纪比他们都要大,我……” “闭嘴!”黎雨馨气得拿眼斜瞪着他,随手取了一块长条形的镇纸,指着他冷声道:“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给你生孩子,要生找你依依妹妹去,还有,不许再到我书房来,不对,是不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远远见到我就绕着走,否则,别怪我将你跟管依依的事说给陛下听!” 许仁奕闻言面色发白,以前黎雨馨怎么骂他赶他,都没说出过这么绝情的话,他的心象被小刀捅了一下再拼命搅动一般的痛,嘴唇哆嗦着道,“你不会说的……” “我会,你再缠着我,我一定会!”黎雨馨暴燥地打断他。 “你不会……你不会,你说过你同情我也理解我的,所以,你不会。”许仁奕低低地絮叨,她明明不会去告状的,却为了不见他说得这么狠绝,他哪里有这么讨厌? “我是理解你同情你,因为我知道后宫的寂寞;我不会告发你,因为那是与我无关的事;可你现在总到这来,万一哪天被人看到,我可是死路一条,我当然要先除掉你,免除后患。”黎雨馨不理会他的失落,狠狠地在他伤口上再洒一把盐,“我数到三,你再不走,我立即去求见陛下。” “你没证据。”许仁奕恨恨地盯着她,他这样放下身段来讨好她,为什么还这么讨厌他?他又没要求天长地久的名份,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吧?我只要同陛下一说,她自然会调查,可能你防得滴水不漏,但你的依依妹妹呢,恐怕不等人用刑,她就全招了。”黎雨馨不想再跟他罗嗦,直接报数,“一……二……” “你非要这样赶我走,一点情义也不留?”许仁奕半转过身子,伤心绝望又不甘地盯着她道:“这次我踏出这扇门,就再也不会来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非友。” “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好走不送。”黎雨馨欢欣鼓舞,拍掌庆祝。 许仁奕心如刀绞地瞪了她片刻,毅然决然地转身出房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好看,一定要让她知道,今天她拒绝他是多大的错误! 解决了一大麻烦,黎雨馨心情大好,坐到桌前开始工作,今早龙琰说已经选好了两人作她的下属,明日就可到任,她要将日后的工作好好安排一下,交给新人一点活干。 千越不声不响地走进来,坐在书桌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黎雨馨埋头苦干。黎雨馨早发觉了他的到来,不知该以什么表情开口打招呼,自从元宵节上的乌龙事件后,千越就没再理她,上朝下朝时碰上了,都目不斜视地走过,完全当她透明,今天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又跑来找她。 等了半天也不见千越说话,黎雨馨便微微抬起头,偷眼瞧他,千越的目光毫无焦距,一看就知他不定神游到哪重天外去了,撇撇嘴、摇摇头,继续干自己的活,等这个大少爷自己开口吧。 一名宫侍走入书房,恭敬地施礼道:“黎大人,奴才奉命传话,明日是七皇子殿下大婚之日,请您午时准时到雍荣殿出席酒宴。” “好的,我知道了。”黎雨馨打发走了宫侍,女皇要嫁七皇子并宴请群臣的事,她早听说了,转头瞧见千越的脸色极差,猛然回过神来,七皇子嫁的,好象就是千越的青梅竹马洛雅菡,难怪他今天情绪低沉。 正在想怎么安慰安慰他,许仁耀突然跑了进来,一叠声地道:“黎妹妹,我们正凑份子给七皇子备份礼物,你要不要加入一个?”一进门,就看到千越坐在椅子上,而黎雨馨面对着千越站着,许仁耀的眼睛瞬间发光,八卦神经立即动作,难怪前几天跟黎妹妹说起七皇子大婚的事,她一脸的不感兴趣,原来早就参与其中,知根知底了啊。 黎雨馨一瞧许仁耀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群众的想像力有多丰富,身为八卦精英的黎雨馨非常清楚,鲁迅先生就曾说过某些人能从短袖衫,想到白胳膊,从白胳膊想到裸体,从裸体想到婚外情,从婚外情想到私生子。现在她与千越孤男寡女的处在一起,这家伙肯定想到红杏出墙、移情别恋上去了。 黎雨馨忙走过去,拦住许仁耀观察的视线,巧笑着问道:“哥哥,我凑上一分,要多少银子?哥哥?哥哥!” “哦、哦,”许仁耀终于被喊回了魂,“每人纹银五十两,咱们这些小官送大礼送不起,凑在一起送的礼物也拿得出手些。” “好的,给你,哥哥,我还有公务要忙,不方便接待,您先请吧,有什么要出力的,再来找我就是了。”黎雨馨立即掏出银票塞给许仁耀,硬将他赶走。 等许仁耀走远了,黎雨馨才站到千越对面,双手插腰,挑着秀眉笑道:“有什么话想对姐姐说的,姐姐洗耳恭听,要是想哭,还可以借肩膀一用,免费的哦。” 千越二话不说,拉着她的小手便往外走,“陪我去喝酒。” “啊?到晌午还有半个多时辰。”黎雨馨急忙拖住他,“这么早退值,你不怕挨板子啊?” 千越皱起眉头:“朝官下朝后,只要没公务,就可以回府的,不用记退值时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随口打发一名宫侍给左相传个信,他带黎雨馨出去用饭了,便拖着她走了。 黎雨馨愣愣地被他拉出宫门,拖到一间豪华酒楼的包间,还在想,这么重要的事,尘宝宝为什么不告诉她?害她前阵子每天没事可干时,还得坐在书房打瞌睡,哼!肯定是不想她回家陪夜宝宝。 待黎雨馨想好了回家怎么恶整尘宝宝后,桌上已经摆满了酒坛——是酒坛啊,有一个已经空了!黎雨馨吓了一跳,慌忙阻止千越,“千越,你别这样喝,很伤身体的,再说,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了,好好同七皇子商量一下,也许他会许洛姑娘娶你入门呢。” “不会的,没机会了,”千越不知是酒量浅还是心事重,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头摇得象拨浪鼓,“前几天我去找雅菡,她不见我,还命人递了张纸条给我……我……”伤心的话说不下去,仰头就是一大口酒。 黎雨馨赶忙抢下他的酒坛,千越也不去抢,转手拍开另一坛酒的泥封,咕咚咕咚几大口,再抢下这坛,他再另开一坛,黎雨馨实在是没辙了,只好手指用力,点了他的麻穴,千越便如一团烂泥一样,软在椅子上。 看着醉得一脸通红的千越,黎雨馨摇摇头,爱情真是伤人啊,打开包间的房门,回身将软倒的千越背在身上,打算下楼叫辆马车送他回府。刚走出房门,便看到镜幻尘、龙琰、洛雅菡、许仁耀及擎等二十来人,出现在二楼包间的拐角处。擎没在禁卫当差了,前几天刚刚调任到刑部,他们是朝中年青的官员,来给洛雅菡祝贺的。 龙琰与千越是至交,见状急忙走过来问道:“千越怎么了?” “没事没事,”黎雨馨忙摆手,“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言毕,洛雅菡的目光就如利剑般刺了过来,“黎大人这是何意?千越还没嫁人呢。” 黎雨馨很想回她一句“你又不打算娶,管那么多干什么?”但见镜幻尘的脸色也不大好,缩缩脖子没吭声。镜幻尘状似轻松地说道:“大概是千越喝醉了,小狸狸怕他酒后失态才点的穴道,洛大人不必介怀,小狸狸,你让龙王爷扶着千越吧。” “呃,好的。”黎雨馨忙把千越交到龙琰的手上,这么重她还不愿意背咧。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龙琰将千越的穴道解开,千越就猛地一把从背后抱住黎雨馨,口中嚷着:“不许走,陪我喝酒,你答应陪我的。”两只手好死不死的搁在她胸前的柔软上,黎雨馨涨红了脸挣扎,龙琰赶紧帮忙。千越却不干,猛往后退,擎忙冲上去拖住黎雨馨,同时用手搁开千越,但千越醉酒后力大无穷,黎雨馨在龙琰和擎的帮忙下都没能挣得开,反而被他带得往后一倒。千越本来就反手扣住了龙琰的手腕,她弯曲的膝部重重地顶了龙琰腿部一下,龙琰也站立不稳,跟着往前一扑,擎刚好将千越的手分开,被千越带得身子一歪,被这两人压得往后倒,三人一齐摔在地上。擎在最下,黎雨馨在中间当夹心,龙琰压在她身上,两人的嘴还好死不死地贴在一起,被迫吻了好几秒钟。 镜幻尘被身前的几名看热闹的官员挡着,没能第一时间冲过去挽救小狸狸,眼睁睁地看着她跟龙琰吻在一起,气得脸色铁青,冲过去,扣住龙琰的肩头一把掀到一旁,将小狸狸拉起来抱在自己怀里,桃花眼凌厉地一扫在场官员,沉声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而后抱着她如旋风一般地冲下楼去,骑上马背飞驰回黎府。 黎雨馨端坐在自己院中的前厅内,低垂着头,态度诚恳神态低微,老老实实地听侯发落。夜搂着她道:“这也没什么吧?不过是场意外而已,幻尘你有必要如此生气么?”黎雨馨立即抬头感激涕零地瞧了夜宝宝一眼,多么善解人意啊! 羽叹口气道:“夜,事倒只是一场意外,可琰一直在打黎黎的主意,这事如果他要黎黎负责怎么办?毕竟他还没嫁人的,当众被女人亲了,于名声有损。” “我没亲他。”黎雨馨赶紧小声反驳,“只是碰到一起而已。” 羽一挑剑眉,“这不算亲?” 给读者: 亲们,对不起,今天只更一章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章 缘来如此 镜幻尘挑起浓眉,饶有兴趣地问:“哦?小狸狸还打算怎样亲?吮吸么?” 黎雨馨涨红了脸没出声,她没他的脸皮厚。羽幽怨地道:“黎黎,明明你可以叫个小二背千越下楼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黎雨馨在心中哀叹,她当时没想到啊,现在说不知他们信不信。 镜幻尘笑得更加性感:“她哪里舍得,当然要自己抱啦,摔在地上半天也不见她将人推开,不知是舍不得上面那位,还是下面那位。”哼,不老实的小女人,她三天两头问擎的事,别以为他不知道。看来他得同意龙琰的主张,让她到各州去视察一番,离这几个男人远点了,本来他是很不舍小狸狸离开他的。 早几天在内阁议事时,龙琰提出让黎雨馨到各州首府去巡视一圈,实地监督一下善堂筹建的进度,当时镜幻尘便反对,这一巡视,至少是半年的时间,他怎么舍得让小狸狸离开那么久。但目前的情形,不离京都不行了,虽然他丢下话,不许当时在场的官员外传,可谁能保证他们不外传,说不定龙琰自己就会往外说,迫使小狸狸娶他。镜幻尘冷哼了一声,龙琰肯定是故意摔倒的,他一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摔倒,换成他就绝对摔不倒。 黎雨馨神情幽怨地拿眼偷瞄着镜幻尘变幻莫测的脸色,“她哪舍得,当然要自己抱”听听这是什么话?她当时明明是背着千越的好不?背和抱一正一反,搞清楚方向没有;还什么“上面那位,下面那位”,她人都摔晕了,哪反应得过来。当然,这些话她是不敢说出来滴,只能哀求地看着夜,要夜帮她说说话,尘宝宝气得不轻呢!羽她就不指望了,这家伙跟尘一样小气,完全不是原来潇洒随意的样子,真是看走眼了。 夜收到黎黎的眼神,立即说道:“虽然于名声有损,但也没到非娶不可的地步,若没能嫁过来,反而坏了名声,龙王爷必不会说的。此事就算了,黎黎以后小心别摔着就是了。” 羽无奈地看了夜一眼,这跟摔不摔的有什么关系啊,这个闷葫芦平时一天不吭声,这会说了这么多,却与他们的意愿背道而驰,他跟尘本想逼着黎黎答应不再娶的。 黎雨馨有了帮手,腰板立即直了起来,连声道:“对啊,一场意外而已,大家都不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非要这样冤枉我,真是过分,夜,我们到屋里去,不理他们俩个。”越说越觉得自己冤枉,拉起夜的手转身进屋。 镜幻尘的脸都变绿了,抢过她抱回自己屋内,狠狠地将她爱了个够,抱紧她幽幽地道:“若我早些将你护住就好了,小狸狸,对不起。”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上前保护她、帮助她呢?为什么会碍于面子,希望是她主动来到他身边,而错失良机的呢? 黎雨馨听出他声音里的伤痛,忙安慰他道:“没事的,楼道里那么窄,又挤了那么多人在你前面,你赶不及也很正常啊,反正我是摔在别人身上,又不疼。”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镜幻尘便恨声道:“你就是喜欢招蜂引蝶,一会没看牢你,你就跟千越搅在一起。” 镜幻尘情绪波动这么大,肯定是自责没护好她,黎雨馨知道他现在需要她的安抚,可她刚应付完尘宝宝的激情,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只是窝在他怀里随意地嘟嚷道:“哪有啊,你太多心了。” “怎么没有?你管千越的闲事干什么?千越伤心,只管找龙琰陪他就是了,要你陪他喝什么酒?还有,你为什么总是找羽打听擎的事,见到他就笑成一朵花?” “哎,我会陪千越喝酒,是因为我当千越是我弟弟……” “他明明比你大,你就不怕自己也喝醉了,出什么事吗?” “我只是陪陪他,自己才不会喝,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真是的,她以前就陪过几位失恋的朋友买醉,陪人的职责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擎呢?” “因为他长得象一位故人,随便问问而已,我喜欢的是我的亲亲相公小尘尘啊。”咳咳,她的确是问得过多了些,不过没办法啊,谁叫擎长得那么象金城武咧。 “哼,相公相公的叫得那么顺,却名不正言不顺,你既然当我是你相公,为什么不赶紧到我家提亲?明明现在没什么公务了,就算有,也不会与成亲冲突啊,难道公事上我帮不了你?”提到这个镜幻尘就有气,凭什么他非得排在韩夜的后面,她那个擂台还不知道打不打得赢呢。 “呵呵,当然会去的,现在在忙预算的事,忙过这阵子就去。我好困啊,陪我睡会吧。”黎雨馨忙打哈哈,不是不想跟他成亲,可一成亲,这家伙铁定马上就会要她生孩子,她现在这副身体自己还是孩子呢。镜幻尘见她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只得放弃说教,心疼地哄着她吃了些点心,抱着她睡了。 晚餐的时候,黎老爹突然笑道:“宝贝儿,再过半个月便是你十七岁的生辰了,想让爹爹送你什么礼物?” “随便什么,只要是爹爹送的,女儿都喜欢。”黎雨馨顺势大拍马屁。 “呵呵,咱家的奇缘客栈已经装修好了,本打算过两天开业的,就改在你生辰那天开业吧,大摆几桌为你庆贺,怎么样?” “好呀。” “爹爹还想跟宝贝儿借个人,让文清到客栈来帮几天忙,这掌柜的人选,爹爹谈了几个,都不太合意,若是他做得好,便想提拔他当个掌柜,也算是奖赏他这些年来尽心尽力服侍你。”黎老爹有心栽培文清,这是黎雨馨早就知道的,倒是三位女婿闻言立即产生警觉,心中暗道:只是提拔当掌柜这么简单么? 黎老爹顿了顿又道:“宝贝儿呀,你也十七岁了,别人家的女儿在这年纪早就当娘了,你什么时候也给爹爹生个乖孙女呀?孙子也成啊。三位女婿都有二十好几了,爹爹生你那会才十九呢,你也得替他们想想。” 这话三位女婿爱听,一齐感激地看了岳父大人一眼,再将目光调到心上人的身上。黎雨馨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她发觉最近爹爹特爱拆她的台,明明前几天才问过她的,明明知道她不想这么早生的。 “呵呵,这事等成了亲后再说吧,快吃吧,虽然已经开春了,便天还是冷,菜凉得很快的。”黎雨馨干笑两声,低头扒饭,开什么玩笑,这一松口,就得连生三个,谁先谁后也是个问题,所以,决不松口。 “成亲不就快了吗?再过两天便要去寒月山庄打擂了吧?赶紧赢了擂台,生辰之前成亲,跟三位女婿一次将婚事办了,一次娶三个,让别人羡慕去吧。”黎老爹却似没听到女儿的敷衍,自顾自的安排起来了,“尘女婿的年纪是最大的,有二十四了吧,那得最先给尘女婿生,夜女婿和羽女婿还没满二十二,就再等个一年两年,至于谁先谁后,看宝贝儿的意思啦。” 镜幻尘眉开眼笑,立即端起酒杯向岳父敬酒,夜和羽虽然不太满意,想想后觉得这样安排也好,反正自己年轻些,等上一两年也无妨,便点头应了,也端起了酒杯祝酒。老少四人喝得兴高采烈,集体无视黎雨馨的抗议,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成亲的事宜,挑选黄道吉日,甚至开始猜测头胎是男是女了。 黎老爹拍着胸脯保证,“馨儿她娘头胎就是生的女儿,宝贝儿保准满肚子女儿,给你们每人生一个乖女儿。”镜幻尘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似已经将女儿抱在怀里了。 黎雨馨恨得牙根痒痒,脸变成了猪肝色,不知道爹爹没事乱保证个啥,那意思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话,就要生到生出个女儿为止罗。 当晚是羽陪着黎雨馨,他兴奋得不能自已,抱着她要了好几次,笑嘻嘻地道:“黎黎,相士给我批命说,我一共有三个孩子,有两个是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呢。”黎雨馨直接晕死过去,给他生了三个,那两个难道会客气? 家中的男人们正式将生孩子提上议事日程,完全不顾她的意愿,黎老爹甚至提议托人去买连喜汤,直接将她绑到床上去,在天禧国,什么事都没生孩子重要,女官如打算怀孕,不但可以带薪请假,还能得到奖励。 第二天是五皇子大婚,不必上朝,只有身居高位的镜幻尘要到驸马府去恭贺一下,羽本来也应当去的,却赖着说他酒宴时出席就行了,黎雨馨窝在房内不肯出来,这么没有人权,她还露面干什么。 就在家中的男人们乐癫癫地安排日程,哪天成亲、哪天请假的时候,一名宫中侍官突然来到黎府宣旨,女皇陛下再次诏见了黎雨馨。 女皇对善堂筹建的进度十分不满,惠民公告发出已经快两个月了,银子也大把大把地拨下去了,却没有一家善堂建起来,岂非失信于民?如此办事效率,怎能不让她失望?好在龙琰极力为黎雨馨辩护,拿了她制作的筹建方案和预算案给女皇审阅,又将地方官员的预算交由女皇过目,女皇这才相信是地方官员办事不力。 龙琰笑道:“皇姑母,雨馨办事有条有理,是个良材,琰儿想,与其在京中着急焦虑,不如封她为钦差大臣,到各州去巡视善堂的筹建,让各地官员明白朝廷此番是下了大决心,必要将惠民政策落到实处。” 女皇微微点头,听了龙琰的建议后,也觉得应该派黎雨馨到各州去巡视一遍。 黎雨馨步入御书房,便瞧见龙琰淡笑盈盈地看着她,女皇也是一脸笑意,心中暗暗一惊,难道龙琰真的把昨天的事告诉陛下了? 好在接下来女皇问的话,完全是公事,黎雨馨安下心来,沉着地一一回复。陛下突然问道:“黎爱卿对目前筹建缓慢的情形,有何应对良策?” 黎雨馨一思索道:“臣以为最好能由朝中派人到各处监管、督促。” 女皇附掌而笑,“黎爱卿与琰儿想到一块去了,黎爱卿上前听封。” 黎雨馨慌忙跪下,女皇宣旨道:“封黎雨馨为从三品吏部侍郎,钦差查察各州郡善堂筹建事,钦此。” “谢主凤恩。”黎雨馨三叩九拜,心里直打鼓,这钦差大臣美则美矣,但得去多长的时间啊?来不来得及到寒月山庄打擂?眼珠一转,笑着道:“陛下,臣愿为陛下效犬之劳,但只是由臣一人巡查的话,效率太低,可否容臣将手下几人分为三组,一同派至各地监察?” 龙琰听了淡笑道:“皇姑母,琰儿觉得黎大人的提议很有道理,不如由内阁下旨派遣吏部官员到各地巡视筹建事宜,分头行动,效率更高些。黎大人则负责富庶的州郡,严查银两的调用开支。” 女皇点点头,“如此甚好,具体事宜就由琰儿你来安排吧。” 黎雨馨又再次谢了恩,与龙琰一同退了出来。刚步下台阶,龙琰便笑道:“雨馨是不是不想远离碧都?” 黎雨馨有些汗颜,她的确是不想离自家相公太远,主要是尘尘啦,只有他没法陪着她四处游玩,公费旅游她很喜欢,但时限在一个月这内,太久了她会想他的。 龙琰继续说道:“你与相公们情深意重,我能理解,但凡事当以大局为重。这些地方官员办事拖拉,还想从中获取好处,必须有人去监督、鞭策,若能抓住一两个的错处,则可杀鸡儆猴,其他人自然会勤勉起来,你日后才能有安稳的官做,否则,只会越来越累且无成效。” 黎雨馨觉得十分在理,一开始抓严些,后面便能轻松些,于是感激地道:“龙琰,多谢你想得这么周到。” 龙琰轻轻一笑,如山风拂过一般怡人,“其实幻尘也能想到,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黎雨馨被他纯净的笑容迷惑,随着他一笑,垂下眼眸道:“还是要多谢你刚才帮我,否则我一人要巡视到哪一年去。” 龙琰几乎耳语般地说道:“说起来,我也不希望雨馨离开太久。” 黎雨馨的耳根都烧了起来,怕他提昨天的事情,自己不知如何应对,低头不语。龙琰却没继续说下去,转了话题道:“我帮你添了两名人手,都是能干机警的人,此时应当已经到你书房侯着了,你应当会喜欢。” “是吗?多谢了,我去给他们安排起事做。”黎雨馨赶忙快步逃开,龙琰不提昨日的事,让她松了口气,心里对他十分感激,看来他将自己的位子摆得很正嘛,说朋友就是朋友。 龙琰在她身后笑道:“公事别谈得太久,再过半个时辰,就是五皇子的婚宴了,你若迟到,必会受罚。” 回到自己的书房,便看到李臻与姚伽若站在房中聊天,黎雨馨惊讶地问:“你们怎么有空过来?这还来过谁没?” 姚伽若笑得甜美乖巧:“黎姐姐,我和李臻已经调到吏部了,归你管辖,我们是来报到的。” 难怪龙琰说她会喜欢,她的确是很喜欢,姚伽若算帐的本事算得上一流,算盘打得飞快,正好能帮她做预算,至于李臻,别人都说他的能力很强,不过强在哪里,还有待她观察。黎雨馨笑道:“原来是你们,真是太好了,快请坐,跟我不必客气。” 三人坐下后,黎雨馨便将筹建善堂的事、目前的进度以及存在的问题,大致介绍了一下,又拿出筹建方案和预算表向她们进行说明。姚伽若拿过预算表,两眼放光地研究,啧啧称奇,赞道:“黎姐姐你好厉害哦,这么复杂的表都能做出来。” “呵呵,也没什么,吸收了很多人的想法。”真是汗颜,这哪是她想出来的,这是会计学里现成的。 李臻刚问道:“巡查的事,雨馨打算怎样安排。” 黎雨馨想了想道:“不如你替我安排吧,你对地理比较熟啊,我希望自己负责碧都附近的州郡,这样才能经常回家看看。” 李臻笑着领命,不过一刻钟便将方案拟好了:黎雨馨、李臻、姚伽若一组,先到祁州(寒月山庄所在的州)再到吴州,这样能先打擂台,中间要从碧都路过,与家人聚聚,还能不耽搁了正事。其他三人都是单独一人一组,他们是经验丰富的地方官员,巡查时有师爷跟着就行了,而且分的组多,每人离京的日子就短些,方便各人定期回家探亲。 黎雨馨连声赞好,就是这个组员……她拿着名单左看右看,暗想与李臻一组好不好,李臻笑得坦坦荡荡:“既然有缘共事,当然要好好利用,多多相处,雨馨,我的心意你明白的,你也答应过我给我三个月的时间,现在才不过一个月而已,后面这两个月,就让我陪你去巡查吧。” 给读者:求收藏,求推荐。 t0t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自主的婚期 李臻坦坦荡荡地说要同行,黎雨馨反而不好拒绝了,反正自己也想偷懒,有个能干的人一道,自己就能轻松许多,便将属下都召集起来,按照李臻分配的人员和路线,将工作布置了一下,“明天内阁会正式下旨,咱们必须尽快将督促各地将善堂建起来,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出力。” 大家纷纷表态,一定不辱使命,黎雨馨便让他们散了,自己则准备到宫内参加五皇子的婚宴。一出书房便见到镜幻尘,这坏痞子笑得一脸灿烂,牵着她的小手进宫门,边走边笑着说道:“给你订了份生辰礼,已经送过来了,看看合意不合意。” 到了宫内镜幻尘的休息间,他从抽屉里取出只长盒,递给黎雨馨。黎雨馨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柄细长的剑,手柄制得十分精湛,雕着流云和吉祥鸟,很漂亮,拿在手中舞了两下,竟是柄软剑。她还以为会是发簪、手镯之类的呢。镜幻尘在一旁暗笑不语,他早就寻了一支价值连城的碧玉簪子,不过要在成亲那天亲手给她戴上,现在才不会拿出来。 “这个,软剑要有内力的人才能使吧?”黎雨馨忍不住问道,拿在手中软软的,没有着力点啊。 “不一定,要看用什么剑法,就是因为你的力气小,才给你订的软剑,我一会教你一套流云剑法,用软剑最合适,兼有鞭和剑的长处,包你能打败所有对手。”镜幻尘将她抱在怀里,黎雨馨甜笑着亲了他一下,这坏痞子有进步呀,原来一直希望她输了娶不到夜宝宝的。 镜幻尘从盒内取出两张纸,上面画的就是流云剑谱,流云剑法只有十招,但变幻莫测,是玉泉散人自创的剑术,很适合女子学。他先将每招的要领讲解了一遍,再描述变化的方法,黎雨馨边看图便仔细听了,记下大半。 镜幻尘见她拿着剑谱揣摩,没休息的意思,便哄她道:“小狸狸,婚宴要开始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黎雨馨忙将剑谱收入怀中,随着他往承运殿走,婚宴迟到可不好。步入大厅时,朝官们早已入座,宫侍引领着黎雨馨到她的位置上,她升职的圣旨还没下,目前的品级仍旧是从四品,安排在低阶官员区,只能远远看着斜对面的镜幻尘,坐下后才发现,身旁坐着的竟是擎。 “嗨,擎。”黎雨馨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擎忙示意她噤声,偷偷告诉她,这是他在禁卫用的名字,调任刑部后,用的是本名许仁清,官职也是从四品。 “哦,许大人。”黎雨馨立即改口,与许仁清说笑了几句,忽然觉察到莫名的视线,抬眼见镜幻尘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忙坐正身子,目不斜视,低头看菜。 高高坐在上首,傍在女皇身边的许仁奕,早就瞧见了黎雨馨,以为她多少会偷瞄自己两眼,摆好了高贵的姿态,准备对她来个视而不见,谁知她却与弟弟说说笑笑,心中又是愤懑又是好奇又是嫉妒,弟弟怎么会与她如此熟悉。 新人入场时,黎雨馨的目光立即扫向对面的千越,千越只是闷头喝酒,面上倒看不出喜怒,而洛雅菡则完全是一副好妻子的模样,目光始终不离五皇子。黎雨馨暗忖,洛雅菡心里是怎么想的啊,到底是惧怕皇家的权势还是本来就没多喜欢千越,见五皇子貌美便移情别恋? 婚宴要举行两场,晚上还有更盛大的酒宴,下午则是听戏看歌舞的时间,黎雨馨对咿咿呀呀的戏曲和慢腾腾的歌舞没半点兴趣,镜幻尘正好早就不耐烦她在宴会上一直与擎说笑,见她面露无趣之色,立即向女皇告罪,称身体不适,带着她先行告退了。 回到府中,镜幻尘便亲自演示了一遍流云剑法,黎雨馨学的很快,到临睡前,竟掌握了大半,还能与他过上几招,运用得较为熟练了。 武林中偷学是大忌,镜幻尘教黎黎的时候,夜便进屋回避,与魏剑一起收拾行李,黎黎刚刚回来,便告诉他后天出发到寒月山庄去。 晚上亥时了,黎雨馨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拿着剑谱琢磨,她倒不是紧张打擂台(她的秘密武器——电棒,早已教文清充满了电,保管见一个电晕一个),而是觉得流云剑法十分奥妙,有心学好。 镜幻尘哄着她道:“明天一退朝咱们就回来,我再陪你练就是了,今天先早些睡,反正要后天才能动身,我已经请好假了,这一路上都能陪你练习的。” 黎雨馨闻言挂在他的脖子上,说道:“尘,你真的陪我去?” “当然啦,你高兴吗?必要时我会在场下保护你的。”镜幻尘宠溺地刮刮她的小鼻子,心中暗道,你不高兴我也要跟着去!经过昨天的那件事,他决定时时守在她的身旁,不给其他男人半点机会接近她。突然想到龙琰和擎,猛地又问:“龙琰今天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啦,他提都没提,都说了是场意外嘛。”龙琰不提此事,让黎雨馨很开心也很感激,她这人有点鸵鸟心态,不事到临头,就不想面对。 镜幻尘可不这么想,心道:肯定是欲擒故纵,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今天在宴会上都跟擎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不过是讲些笑话而已,尘,你怎么跟审犯人似的?”黎雨馨赶紧先发制人,撒娇兼发怒。 镜幻尘只好不再追问,反正他以后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接近小狸狸。这时管家强叔来请他们二人,说是老爷有事商量。 到了前堂,夜和羽也在,原来是商量他们的婚事,本来后天便要赶到寒月山庄参加比武招亲,黎雨馨的心中是兴奋期待的,现在却变成了害怕焦虑,这大概是婚前恐惧症吧。家中这几个男人已经将她的下半生给安排好了:打赢了擂台以后,黎老爹便会陪着她到各家去提亲;算来算去,最近的最好的黄道吉日便是她生辰那天,于是便决定在那天成亲;酒席也不摆在奇缘客栈了,古代没人在酒楼办喜酒的。黎老爹唯一忧愁的是,家中前后院的面积够不够大,能不能摆下这么多桌酒席,毕竟镜幻尘和君晟羽的身份摆在那儿,光是碧都的官员和交好的世家,就得坐上百来桌了。 关于各人的身份,黎雨馨也没机会参与制订,三个男人各执一词,都认为自己最适合当正夫,同时向另两人许诺,不会以正夫的身份打压他们,只有夜说要问问黎黎的意愿,但那两人坚决不同意,他们很清楚黎雨馨不会选他们,便提议问岳父大人。黎老爹摸着下颌思索了半天,未果,最后还是将目光投到女儿身上。黎雨馨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这会见众人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冷哼了一声道:“这么早成亲我是不会答应的,你们慢慢吵,我先睡了。”理也不理这几个男人,今晚她一个人睡。 第二天不到晌午,女皇的圣旨和内阁的旨意便下来了,黎雨馨平白无故又升了两级,短短两个月内升了九级,可以拿奥运冠军了。许多官员都来向她道贺,同时还祝她与郎君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这谣言是谁放出去的,就不必问了,用膝盖都能想到。 镜幻尘笑眯眯地溜达到吏部来帮黎雨馨做准备,见她跟李臻一组,脸色僵了零点三秒,斜瞥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抢过他们的路线图,帮她安排一路的行程,将行程压了又压,路线弯曲了再弯曲。哼!反正这趟巡查他是跟定了,今早内阁议事时,他本来是反对的,婚期在即怎能生变,但龙琰搬出了女皇陛下,他只好同意,好在早请了几天假,必要时再续假,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将小狸狸在二月二十五日那天拐回碧都,别的事都可以叫岳父和家中的管家们代办,但婚礼若没有新娘,那还叫什么婚礼。 黎雨馨压根就没将他们几个男人自说自话的婚期放在心上,她从头至尾是抗议了再抗议的,所以不知道镜幻尘的打算,见他将公费旅游的时间缩到这么短,不免又怨又恼,又不是花他家银子,干什么不许她多玩玩啊。 黎雨馨撅着小嘴抱怨,“每个地方的时间都这么短,能监督出什么来?”本来每处要停留十天的,硬被他压成了两天。 镜幻尘笑道:“只要人手安排合理就成,你先到第一处督促一下,留下李臻继续监督,你和表妹就可去第二处,再将表妹留下继续监督,等你到第三处的时候,李臻应该办完差了,便能到第三处监督,以此类推。” “啊?”黎雨馨瞠目结舌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倒是李臻温言道:“雨馨是此次巡查的钦差,如果每一处她都只是走马观花,将来如何向陛下交差呢?所以,下官认为左相的提议不妥,还是按原计划每处十天吧。” 黎雨馨眼里全是崇拜,她都不敢跟镜幻尘起高腔,李臻这么温和的人居然敢反驳他,真是太勇敢了。 镜幻尘斜睇了李臻一眼,李臻也笑着回视他,两个男人对彼此的打算心知肚明,只看心上人的选择了。 给读者:快要接近末尾了,亲们,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风波近 黎雨馨是习惯了听从镜幻尘的意见的,奴性早已经养成,偷看了他好几次,见他一脸坚持,完全没有接受李臻意见的意思,只得无奈地道:“短些也有短些的好处,但两天还是太短了,改为四天吧,三人一起协作,应该能将工作完成,大家既然一起出巡,当然还是一起行动才好。”这样,每人的意见都听从了一些,应该都不会得罪了吧。 镜幻尘暗哼了一声,没再反驳,而是琢磨行程,既然每处停留四天,那么日程又得改,总之二月二十五日前后三天,小狸狸必须呆在碧都。不过一想到目前自己连名分都没定下来,心中很是烦躁,这小妮子真是没良心,连句痛快话都不给。 待黎雨馨仔细看了镜幻尘安排的日程后,小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之前道祁州的寒月山庄这一趟安排得还好,为什么不是继续在祁州巡查,而是改去吴州,还要在碧都呆上三天,美名其曰向陛下汇报,切,骗谁,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其实都已经同居了,早成亲也没什么,但黎雨馨很不喜欢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家中的男人没人拿她当回事啊!这里不是女尊吗?怎么她就混得这么差呢? 黎雨馨决定了,这婚期她怎么都要往后拖上一个月,以显示自己的权威,至于三位相公的名份,她想来想去还是平夫好了,这几个人的身份摆在这,不可能要堂堂郡子和左相从侧门出入吧?刚才偷偷问了姚伽若,小白兔还问平夫是什么意思,这里根本没有娶平夫的先例,得先到官府去问问如何办手续,反正所有的婚姻都必须找到官府去登记备案,由具体负责的官员来评判吧,这倒是给了她一个拖婚期的借口(貌似她还是不敢理直气壮地拖婚期)。 行程确定之后,黎雨馨便同镜幻尘回府打点行李,一进自己的小院,好几个年青英俊的男人,三两成群地在院内晒太阳聊天,难得春天多雨的时候能有这么艳丽的阳光啊。 要问她家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男人,没办法,自家几个相公都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夜倒是只带了魏剑住进来,羽在碧都的身份是郡子,带了七八个侍卫和奴仆过来;镜幻尘也不甘落人后,他排场本来就大,原本只他与黎雨馨同居的时候,都是差遣的文清和竹清,现在自己有了房间,便也带了七八人过来。她院里的房舍不多,侍卫和奴仆们都是几人一间,这些人又都长的相貌堂堂,害她好多次想半夜溜到下人房偷听墙角,看看有没有人日久生情,产生n对同性情侣。 不过人虽然多,却半点也不吵,这些人都乖觉得很,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人影,只要一有需要,就会出现在你面前,黎雨馨怎么都没想到,这院子只有这么大,人都是藏在哪的。这么整齐地看到所有人,还真是几个月来的第一次,估计是因为今天回得比平时早了大半天,他们没来得及躲藏。 黎雨馨冲文清招招手,“文清,你过来帮我收拾行李,我已经跟爹爹说了,这次出巡带你去,当掌柜的事,等回来再说,行吗?” “好的。”文清本以为他没机会了,早就整理好了小姐日常要用的行李,闻言喜上眉头,忙跟着小姐到屋内收拾东西,他才不想当什么掌柜,宁可当小厮永远跟在小姐身边。 “除了这些日用的衣物,我还有些办公要用的东西,我一会整理出来,你帮我收拾妥当放马车上就行了。”说的倒是好听,她整个就只张了张口,很多要用的书籍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还落了不少东西,全都是文清细心地理好的。 电棒带在身上不方便,黎雨馨便交给文清,要他找个容易找到的箱子收好,既要藏得隐蔽又要方便她随时取用,还不许告诉几位相公。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她解释不清,上回镜幻尘问她时,她随口答了句“暴雨梨花针”,说是一按就能放出将人电晕的暗器。好在镜幻尘是个高手,对这类小东西没什么兴趣,要不然还真圆不了谎。 第二天一早,李臻和姚伽若先到黎府来与她汇合,再一起出发,龙琰和千越还专程赶来送别,一行五辆马车,十来骑侍卫,共二十七人的队伍便开拔了。 五辆马车中,严重超载的应该就是黎雨馨的这辆了,本来安排的两位美女共乘一辆,四位男士每两人一辆,不会武功的仆人两辆,结果三位相公一定要跟她挤在一起,姚若佳也不愿意独自一人一辆车,那样太孤单,最后连李臻都挤了上来,说要与他商量公事,随便问了两句在哪打尖在哪投宿,便不肯下车了。 黎雨馨暗翻白眼,这马车虽然是豪华宽敞型的,但那是对两个人而言,装下这么多人后还是挤的很,她都坐到两位相公的身上了,没抱到她的镜幻尘满目哀伤,黎雨馨娇瞪他一眼,就是他也不肯跟李臻一辆马车,最先说要上来的。 这么多人,小夫妻也不好当众亲热,总闷着不开口也不是个事,黎雨馨想了想,便笑着道:“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每人定个题目,每人就着题目唱一首歌,必须与别人唱不同的曲子,唱不出来的罚酒一杯,怎么样?” 镜幻尘问道:“为什么不是作诗?” “我就爱唱歌,每人都得唱。”黎雨馨心道:作诗我怕吓着你,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要什么题材的诗没有,艳词都有几百首。 见众人人都应了,黎雨馨忙叫文清竹清送酒过来,两侍儿抱了四坛酒放在他们的马车上。黎雨馨呵呵的笑,非要灌醉一两个人不可。 首先是黎雨馨出题,当然是拣自己拿手的鲜花,领头唱了段经典的末莉花,见众人都惊艳含笑地看着她,得意地一笑,麦霸可不是她自封的,玉指点着夜宝宝的胸膛说:“接下来是夜。” 夜的俊脸微红,别扭了半天,拗不过黎雨馨的坚持,只好唱了首童谣,逗得大伙笑得东倒西歪,原来夜是个跑调大王,而且他办事认真,虽然跑调了,虽然众人都在笑他,他也坚持唱完,只不过唱完后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旁人都说唱成这样要罚酒一杯,黎雨馨舍不得,代他辩解道:“刚才说了只要唱首歌就行了,跑不跑调的没关系。” 镜幻尘却道:“那一会我念首词成不成?”还不等黎雨馨再说话,夜端起酒杯便喝了一杯,其他人逐一唱了一首。第二轮换镜幻尘出题,他的题出完,众人唱过后再换人出题,夜依旧跑调,镜幻尘却从第三轮开始耍赖,每回唱的都是同一首曲子,只是将歌词临时改了,羽倒是有副好嗓子,唱的声情并茂,除了有一轮姚伽若和李臻没能接上,喝了一杯酒,其余每一轮都是夜被罚酒。 黎雨馨看着心疼,便道不玩了,换玩扑克。扑克牌她早教文清做了好几副,但一直没时间推广,过年时想拿出来玩,却因为人少没了兴趣。这会人多,黎雨馨便兴致勃勃地教他们认牌,这些都是聪明人,不一会便认全了,又将她自己最爱玩的斗牛和斗地主的规则教了一遍,六个人便在车内玩起了斗牛,输了的罚酒一杯。玩过几轮后,镜幻尘和羽便只赢不输了,斗牛主要是看手气的,哪有人的手气会这么好,黎雨馨严重怀疑这两人出老千,只可惜抓不到证据,便偷偷在夜宝宝的背后写字,要他留神这两个家伙的小动作,夜宝宝不负众望,很快便抓到羽换牌。 黎雨馨挑眉一笑,“为什么换牌,不想罚酒是吧?”羽拼命点头,“娘子,我的酒量不好,才想赢的,而且我认为玩牌是要各凭本事。”黎雨馨半晌无语,没见过出老千出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罚了羽十杯酒,七天不同房。 镜幻尘暗道好险,所幸他这盘的手气好,不用换牌,见小狸狸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立马摆出受伤的表情,将手中的牌一摊:“小狸狸,我运气好你也怀疑我吗?”既然没证据,黎雨馨当然无话可说,众人又继续玩牌。 羽的酒量还的确是差,十杯酒下肚,脸就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整个人粘在她身上撒娇,黎雨馨觉得俊美的虾子十分好笑,乘人不注意亲了他两口,偷偷答应晚上陪他,羽心满意足地倒头呼呼大睡。 有了消磨时间的娱乐,时间便过得飞快,中午稍事休整,吃了点干粮,下午便比计划时间提前到达了祁州的首府——祁阳城。祁州刺史蒋均上午便收到了公文,早早候在城门边迎候,黎雨馨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还是笑着与蒋刺史寒暄了几句,镜幻尘懒得与他们寒暄,用巾子蒙了面,一行人住进了已安排好的官驿。 用过晚饭,黎雨馨依约溜进了羽的房间,羽的酒已经醒了,见她进来忙抱住她,温存一番后羽叹口气道:“明天一早我要回碧都,刚接到母亲的飞鸽传书,说碧都来了几名高手,母亲怀疑是魔宫之人,让我赶回去看看。” 黎雨馨听后心中突的一紧,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叮嘱他道:“你带几人回去吧,路上千万小心。” 給讀者: 因為mo莉花 是敏感詞語,就用末代替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念之间 就在黎雨馨他们一行人,乘着马车出发,向北而行,公费旅游的同时,几骑快马由西驰入了碧都城。 萧彦之带着弟子在津浦县住了四天,弟子们装成普通百姓,以寻人为由问遍了街上的行人——四个月前是否有一名俊美男子在此养伤,但当地的百姓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的街坊邻居,实在是不记得有这么两个人来过。萧彦之只得带弟子们离开,到元希城中寻找黎雨馨,因为老石是从元希城将她掳来的。 在元希寻找黎雨馨十分方便,元希人就算没见过她也听说过她,一问便能将她的身世全说出来,从她娘怀她后便小病不断,黎老爷每天着急上火说起,听得萧彦之耳朵起茧,总算是了解到黎雨馨已经到碧都当官去了,一行七人便立即赶往碧都。入碧都境内没多久,便被禁卫的暗哨发觉,有这么多高手进入京城境内,禁卫们一般都会先派人监视,确认无碍后才会撤岗。 这类小事本不会立即报给端容长公主,也是萧彦之时运不佳,在客栈用饭之时,小二不小心滑了一跤,手中的汤盆甩了出去,萧彦之虽然侧身躲过,但抛出的汤水却打湿了他的面巾,湿乎乎的戴在脸上极不舒服,萧彦之立即回房更换。这一举动便引起了禁卫们的怀疑,普通人何需如此谨慎,而且萧彦之露出来的眉目十分俊美,与之前侦查凤栖山的禁卫们描述的异常俊美的魔宫首领相吻合,便开始怀疑这些人是魔宫的人,此事便立即禀报给了端容长公主,长公主便传书给君晟羽,要他回京辨认,同时也请许仁青去暗中查看这些人。 许仁青现在虽不再归禁卫管,但禁卫出身的他仍然十分敬重端容长公主,立即应允退职后便到这几人所住的三元客栈查看。过不多时,恰巧刑部有件案子,需要人手到京兆尹处拿份卷宗,这本该是低阶官员做的事,许仁青想到回程时可以绕个下路去三元客栈侦查一番,便主动要求去取卷宗。 刚踏出刑部的院子,许侧君的宫侍便迎面走来,见到他后抢前几步,躬身行礼,恭敬地道:“许大人,侧君请您到宫中一叙,有要事相商。” 自上次哥哥许仁奕托他找过一次人后,突然对他特别热情了起来,时常传他到宫中聊天。许仁青也曾怀疑过三哥是否有不纯的动机,可想来想去,自己不过是一名官职不高的官员,比起得蒙圣宠的三哥,实在微不足道,言语中试探过几次,得到的结论都是:哥哥在宫中实在是太寂寞了,才会想到他这个不起眼的弟弟。许仁奕就曾在他不注意时幽怨地低语,许家的荣耀都是他用青春和寂寞换来的。许仁青不禁十分同情这个看似风光实则孤寂的哥哥,加上他自己从小便没有感受过什么亲情,对这突如其来的兄弟之情十分珍惜。 这时听说哥哥有要紧的事找他,恐怕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想要请他帮忙,当即便道:“你回去回复侧君,我有紧急公事在身,很快便能办完,过半个时辰后,我自会去宫中找他。”宫侍垂头应了,返身回宫。许仁青则立即快马赶到京兆尹府,取了卷宗,便绕路去三元客栈。 许仁青特意将面容稍作休整,又将官服换下,怕这批人真是魔宫中人,又与自己照过面,打草惊蛇。快到三元客栈时,许仁青便下了马,牵着马匹在街上边走边观察,遇到突发状况时好随时撤退。许仁青在三元客栈的饭堂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人,此时已经是未时末,这些人应当是到街上打探或回房休息了。 许仁青暗思,不如晚餐时再来,也许能在饭堂碰到他们,退了出来后,又不甘心,便牵着马围着三元客栈转了一圈,路过一条小巷时,从一扇窗口看到,一手支在腮边坐在窗口出神的柏瑞天,虽然只是半张侧面,但此人差点要了他的命,化成灰许仁青都能认出来,心中大骇之余,立即悄悄地牵马后退,走出小巷便打马狂奔。 柏瑞天本应当与爹爹和弟子们一同到街上打探消息的,但爹爹命他留守客栈,万一有情况也好接应,他很想到街上去转转,说不定又能遇上黎解,可求了又求,萧彦之都不应允,柏瑞天无奈之下只好从命,他等的实在无趣,便靠在窗边思念佳人。也幸亏他走了神,没注意到许仁青从楼下经过,否则以他天生的瑰瞳,定能认出改装后的许仁青。 许仁青在几条街上寻找禁卫的暗桩,但没找到,禁卫们为防有人背叛或无意泄露了机密,暗语和暗号总是定期更换。许仁青离开禁卫已有近一个月,已经搞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暗号是什么,当然也就找不到暗桩所在,他定下神来想了想,端容长公主今晚应该还会差人来,询问他是否有到客栈查看,那时再说也不迟,魔宫少主既然都来了,必定是为了报复,短期之内不会离开。 想清楚后,许仁青便回刑部复命,并向长官告了假,到宫中去看望三哥许侧君。 来到许侧君的宫殿,许仁奕正对着一盆兰花出神,听到宫侍的禀告才回过神来,笑着起身快步走向弟弟,还不等他行礼,便拉着他的手边走边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急事,你快过来看看这些图册。”说着将桌上的一堆图册塞到许仁青的怀里。 许仁青莫名其妙地打开一幅图册,是一幅仕女图,不明所以的看了几眼,再打开另一幅,也是仕女图,在天禧女子如此少的情况下,能看到这么多的仕女图,可算是件奢侈的事情。许仁青隐隐明白了哥哥的用意,微红着脸将图册收好,交还给哥哥。 许仁奕诧异地问道:“你还没看完呢,看完后告诉哥哥,你喜欢谁,哥哥帮你请陛下赐婚。” “多谢哥哥的美意,但是不必了,我。。。。。。。此生不想成亲。”许仁奕低垂着头,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影,也许此生都无法从心中抹去,虽然他也清楚,那个人是遥远不可及的,这样的他怎么能嫁给他人。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哪个男人不想成亲呢?也许以前我是漠视了你这个弟弟,家中人也。。。。。。。但是你自己现在有了大出息,谁还能看轻你?”许仁奕苦口婆心地谆谆教诲。 “不是为这个。。。。。。。。” “那是什么?”许仁奕想象到什么一样的恍然大悟,“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是不是五皇子大婚那天坐在你身边的那名女官?我当时就看你们挺般配的,告诉哥哥她叫什么名字,哥哥帮你向陛下请旨。” “不是。。。。。。不是。。。。。。”许仁青的脸象被火焰灼过一般滚烫,慌忙站起来便想向外走,远远逃离哥哥的追问。 许仁奕哪会给他机会,一把拉住他道,“是不是呀?你告诉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仁青的脸已经红的像虾公了,眼神躲闪着,沉默不语。许仁奕叹了口气,语调幽怨落寞,“我这个哥哥真是失败,连自己的弟弟都不信任我,我。。。。。。本是想以前从未为你做过什么事,才想着帮你定了终身大事的。。。。。。也许。。。。。。。是我多事了。。。。。。。” “不是不是,”许仁青急忙解释,“她。。。。。。不会喜欢我的,她身边有好几个极出色的男人了。”许仁青忍不住苦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 “这有什么,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四侍的,如果你愿意做小,不就行了吗?或者你想办法讨好她的夫郎,也一样能顺利嫁过去的。”许仁奕好心地为弟弟着想,心中却酸楚不已,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事,可惜他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其实。。。。。。眼下似乎有个机会。。。。。。。”许仁青被哥哥说的有些心动,便将魔宫中人找到京城,想报复羽和尘的事告诉哥哥。 许仁奕诧异道:“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大胆,敢到天子脚下来撒野?” “他们本就是魔宫中人,有什么不敢的。”许仁青不以为然地道,哥哥身边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奴才,自然想象不到这世上的人有多大胆,他忽然羞涩地道:“哥哥。。。。。。你说,如果我能助羽将军一臂之力的话,是不是就有机会。。。。。。” 许仁奕心中突然觉得嫉妒和愤怒,为什么这些事他不能做,而是这个出身低微的弟弟能做?他突然没了敷衍的心情,勉强笑了笑,“也许吧,总得你先立了功才行。”而后便打发了弟弟出宫。 待许仁青走后,许仁奕一人呆呆地出了许久的神,他似乎看到弟弟已经破了案,立了大功,顺利地嫁进黎府,心中的酸楚无以伦比,恨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他并没有要求天长地久,也没要求她心中只有他啊!许仁奕越想月觉得不甘,自己付出了成绩,又低声下气地讨好。却得不到她半点的宠爱,凭什么要将她让给别的男人。一个恶毒的想法猛地冒了出来,如果他到三元客栈告诉魔宫中人,君晟羽和镜幻尘的下落,让魔宫中人替他除了这两个男人,那女人的眼光是不是会落在他身上呢? 給讀者:親們,早上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遭遇突袭 服侍在御书房上的宫侍,远远见到渐渐走近的一行人,忙躬身行礼,恭敬地道:“给许侧君请安。” 许仁奕淡淡地问:“陛下在吗?” “陛下方才与右相一同去内阁了。” “哦,本宫进去等陛下。” 御书房本来是不得传召不能入内的,但许侧君受宠得很,即使陛下在时,也不必通传,照样往御书房内闯,宫侍忙挑起厚重的门帘,许仁奕迈步走了进去,宫侍随后放下门帘。 御书房内空无一人,许仁奕急步走到桌案前,快速地在案上如山的奏折上翻阅,终于被他找到黎雨馨呈上的巡视日程安排,他快速地记下奏折内奏明的日程,又将折子放回原处。他略一思索,扬声道:“王侍官在吗?” 一名宫侍应了声,急忙跑到休息室将王侍官唤了过来,许仁奕淡笑着问:“陛下今天点了牌吗?” “这……”王侍官略一犹豫,想到自己不说,他日后也会知道,于是按实答道:“陛下今日点了秦才人的牌,晚上会到驸马府用,五殿下已邀请多次了。” 如此甚好,许仁奕心中暗喜,脸上却凝重了起来,骄傲地道:“起驾回宫。” 王侍官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许侧君在这闹腾,没点到牌的主子们总会冲他发顿脾气,点牌的不是他,但受苦的却是他。 许仁奕回到自己的寝宫,便道“累了,要小睡一会”,遣退了宫侍,只留下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心腹许悝。许悝十分知趣,立即将衣柜内暗格里的人皮面具拿了出来,许仁奕化妆成许悝的模样,而许悝则装成他,卧在床上休息。 不一会儿,许悝走出了寝室,向门外伺候的宫侍道:“你们先退下吧,侧君还要一阵子才会醒来。”遣走了侍人,他自己则优哉游哉地拿着令牌晃出了宫门。 快到三元客栈时,他便停下来,招手叫过来一名八九岁的小童,给了小童十几文钱,吩咐小童带个话给三元客栈内,今天住进来的几位客人。那小童十分机灵,跑到客栈内问掌柜的,今天住进来几位的客人住几号房,掌柜的道:“天资二、四、八、九房。” 小童立即往楼上跑,在拐角处便被一人抓住,点住了穴道抱进房间。萧彦之见徒儿带个小童进来,不明所以,徒儿立即道:“师傅,这个小童向掌柜的打听我们。” 那小童的哑穴一被解开,惊得正要大叫,被萧彦之一掌劈来的劲风逼回去,过了半晌才抖着嘴唇说道:“是位哥哥要我带话给你们,请你们派个管事的到天聚德酒楼,他有要事相告,他穿暗红的衣服,很好认,还说只许来一人,小心尾巴。” “师傅,当心中计。”众徒儿急忙提醒。 萧彦之思索了片刻,他们今天在大街上问了不少人,都没问到黎雨馨的住处,可能是刚到碧都不久,还没为人所知,既然有人找他,到底是条线索。他也是艺高人大胆,立即决定去天聚德看看,命徒儿放了小童,还递上一锭银子,再恐吓他如果敢说出去,就杀了他全家,小童抖成一团走了。 许仁奕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换装易容了的萧彦之便大咧咧地坐到他对面,冷声道:“有事快说。” 许仁奕却不急,淡淡一笑,叫道:“小二,开个包间。”便跟着小二往二楼走,萧彦之跟随其后,命小二沏上茶,将房门关紧。 许仁奕举杯敬道:“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萧彦之并不理会,他一眼便能看出有没有下毒,见许仁奕没有对付他的意思,便静等下文。 许仁奕见不得这么傲慢的人,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在找君晟羽和镜幻尘,”见萧彦之的脸上露出疑惑的思索表情,冷笑一声:“原来闯到碧都来报仇,却连仇人是谁都不清楚,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魔宫?” 怒意立即布满萧彦之的星眸,许仁奕却示意他稍安勿躁,品了几口清茶才道:“破私盐案的是君晟羽和镜幻尘,他们现在在祁州祁阳城,会在祁阳留四天,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啦,你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报仇。” “你为什么告诉我?”萧彦之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示好。 “因为他们抢了我的女人。” “黎雨馨?” 许仁奕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不许你们动她,这是我的条件。” 萧彦之淡看了他一眼,“如果她与事情无关,我可以留她一命。”说罢站起身来便往外走。许仁奕笑道:“我劝你们快点,早有人盯着你们了。”见萧彦之走远,许仁奕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萧彦之问他的身份,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取信于他。 萧彦之才不管那男人是谁,他只要判断他所言属实就行了,至于那个男人的身份和动机,他没兴趣知道。有了许仁奕的提示,萧彦之很快发觉了三名藏在暗处的禁卫,他冷哼了一声,上楼将弟子们召集来,吩咐他们立即改妆,一个一个地走出去,到北城外的树林汇合。 萧彦之自己则带了柏瑞天同行,禁卫们一时不察,让两人从眼皮底下溜了过去。到了城外,已是月华初上的时辰,一行七人快马加鞭地连夜赶往祁阳城。 许仁奕脚步沉重地回到宫内,他与人争宠时会耍些手段,也害过人,但与朝廷作对还是头一遭,心里难免惴惴不安,又担心那个冷漠的男人会不会守信放过黎雨馨,更是心情沉重,足足失眠了一整夜。 这天一早,羽便带了两名侍卫返程回碧都了,黎雨馨在昨日的晚宴上,已经向祁州刺史布置了任务,要他三天内将筹建的预算和方案拿给她看,而她则要利用这三天的时间,赶到寒月山庄去打擂台。 寒月山庄离祁阳城仅三四个时辰的路程,马快些的话,还不到两个时辰,能赶到午饭。早早的梳洗收拾好,黎雨馨便与夜同乘一辆马车,打算到寒月山庄去。 镜幻尘却一早就接到了飞鸽传书,说朝中有事要他过目,请他留在祁阳刺史府内等待公务传送过来。所幸没召他回京,估计事情也不是太重要,镜幻尘便拍拍她的小脸道:“小狸狸,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黎雨馨笑道点头,明天上午便正式打擂了,今天下午要核实人数,而且未来婆婆还要考核她的武功,是否比夜的小师弟强,她必须赶过去,而镜幻尘晚歌一天半天的没关系。刚想启程时,李臻突然拦在车前,笑道:“我还从未见过武林中人,想去凑个热闹,不知可否带我同行?” 黎雨馨还在想着怎么拒绝他才好,给未来婆婆看到她打擂抢亲,还带着个男人可就不好啦。但李臻已经自动自觉地坐上了马车,镜幻尘本来是想阻止的,可一想到这两个男人可以相互牵制,省得夜占尽好处,况且自己下午便能赶到,便由着他去了,韩夜和黎雨馨都是脸皮薄的人,不好意思当着人面拒绝,只好带着他一块走,路上黎雨馨小心地叮嘱李臻,“你到了寒月山庄可别四处乱走。” 李臻点头微笑,“雨馨,我会跟着你的。” 黎雨馨讪讪地笑笑,缩到夜的怀里,闭目养神,这次出门李臻变得主动了许多,让她有点难以应对,拒绝吧,不忍心,不拒绝吧,又似乎还无法习惯他的热情,再加上身旁还有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黎雨馨觉得自己真是个生活在夹缝中的人呢。 萧彦之一行人到达祁阳城时,才刚过半夜,还未到开城门的时辰,他们便在城外的山坡上休憩,待城门大开时,才装扮成普通的生意人入了城。 城中的接道上还没什么行人,一行人查看建筑的特色,很快便找到了驿站,在驿站对面的三层高的酒楼上,包下了一间房,站在栏边查看驿站内的情形,正碰上镜幻尘与黎雨馨告别。 萧彦之并不认识镜幻尘,但却认识韩夜,当日式韩夜带着禁卫去攻打的凤栖山。眯起漂亮的星眸,萧彦之断定韩夜便是镜幻尘或君晟羽中的一人,待马车驰出驿站,他便派了名弟子悄悄跟着,沿路留下记号,等出城较远后,再阻杀。 一路上韩夜和黎雨馨都沉默着闭目养神,李臻轻轻地哼唱起她昨天唱过的那首末莉花。黎雨馨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美目落在李臻的身上,他学得还真快,自己只不过唱了一遍而已,如果不是用心在听,恐怕记不住,这份心意的确叫她感动,正打算与李臻聊聊天,韩夜猛然睁开眼睛,道了声:“有人。” 黎雨馨和李臻都莫名其妙,齐声问:“什么人?” “后面有马匹在追赶我们。”语音刚落,赶车的魏剑便急声道:“公子,后面有人,似乎是冲咱们来的。”到寒月山庄的路程如此近,他们只带了两名侍卫,还是镜幻尘硬塞来的,两侍卫已靠近马车,护好了进攻的方位。 黎雨馨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但还是相信他们的判断,立即从夜的怀里跳下来,转身去翻自己的包裹和箱子,韩夜则抽出了随身的宝剑。 黎雨馨给韩父韩母以及韩夜的几个兄弟带了礼物,还准备了几身换洗的衣物,满满的有三个箱子,电棒也放在箱中,她此时就是要找电棒的。东西都是文清收的,告诉了她放在哪个箱内,待她打开箱子,正准备翻找,一条长鞭便“啪”地一声将车顶抽开一条大缝,韩夜忙抱着她往后一退,紧靠车门,顺势将李臻也挡在身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的心痛 长鞭是萧彦之挥出的,他人未到鞭先到,身边的徒儿也放出几支飞镖,车边的侍卫立即拔出长剑挥开飞镖,未能挡住长鞭的偷袭。 韩夜听到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知道是遇袭,立即撞开车门抱着黎黎跃上自己的骏马,魏剑也急忙抓住了李臻,将他拉到自己的马上。他们俩人的马匹都拴在马车旁,两匹骏马十分通人性,见主人上马,不待鞭笞立即飞奔了出去。 萧彦之和柏瑞天骑的也是万里挑一的骏马,加之一路上都用棉布包了马蹄,借着山道两旁树木的隐藏,偷然跟踪,韩夜发觉时已是十分接近了,又因没摸清对方的用意而耽误了点时间,现在彼此相距不到十米的距离。 黎雨馨窝在韩夜的怀里向后看去,见到领先的是萧彦之,惊骇万分,这个男人的内功貌似非常厉害,能叫得人脑袋发晕、口吐鲜血,她立即咬开衣袖,将里面的棉花抽出来,揉成小团紧紧塞住韩夜的耳朵,虽然这样会阻挡听力,但总比吐血要好;同时示意魏剑和李臻也照她的方法做。 羽伤好后曾向他们描述过萧彦之的武功,韩夜二人知道啸龙引的厉害,当下夹紧马肚策马狂奔,但萧彦之他们在身边狂发冷箭,两人又一人护了一个,躲闪之际十分狼狈,驰骋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萧彦之已经越追越近。 目测距离够了,萧彦之立即挥出长鞭,扫向两人身下骏马的马腿,韩夜和魏剑立即挥剑格开,但萧彦之的长鞭好似他的手臂一般灵活,躲过两人的长剑,半途中转了弯又扫了过来,连续三次终于被他扫到了马腿,马儿吃疼前蹄一软,将四人甩了出来。 韩夜凌空一跃,抱着黎黎稳稳地落在地面,魏剑也带着李臻靠了过来。萧彦之冷笑着道:“我劝你乖乖自刎,我还能留下不相干的人命,否则,别怪我赶尽杀绝。” 黎雨馨急忙拉住韩夜:“夜,别相信他,要是你自刎了,我们就变成砧板上的肉了。” 夜轻轻地握紧她的小手,他怎么会舍得丢下她而去。对面的柏瑞天突然发觉黎雨馨站在韩夜身后,大吃一惊:“黎解?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黎雨馨没答话,萧彦之说道:“笨蛋,人家骗你的,她肯定就是黎雨馨。” 黎雨馨一扬小下巴,“我是叫黎雨馨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留在石室书桌上的字迹,我们恐怖还没这么快找到要找之人。”萧彦之不屑地冷笑。 黎雨馨听后,真是后悔莫及,她以前旅游时从不乱写乱画的,那天怎么会想到写那几个字呢? 柏瑞天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黎雨馨,就在双方都僵持着,等着对方先动手时,柏瑞天突然向韩夜发起了攻击,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手中的长剑从怪异的角度挥向他们俩交握的双手。韩夜立即挥剑回击,黎雨馨忙甩开了夜的手,让他以全力应付,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将电棒和小匕首带在身上,因为入宫门事不许带任何兵器的,她已有几个月没将这些保命的事物带在身上了。 柏瑞天的年纪虽小,但武功内力均在韩夜之上,几招过后,韩夜便有些招架不住,而且柏瑞天每一招都会留有余地攻击黎雨馨,韩夜更不敢施展致命的招术,怕殃及到黎黎。他的轻功本来在柏瑞天和萧彦之之上,如果只他一个人,要逃十分方便,但现在他们这边有个不会武功的人,黎黎的武功也只是半桶水,要想逃脱十分困难。 黎雨馨也瞧出了端倪,偷偷地后退,希望自己能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然韩夜这么分心。柏瑞天已经发觉了她的意图,猛攻了韩夜三招,立即往黎雨馨的方向扑去,萧彦之也十分配合地顶上,让韩夜无法分身。 黎雨馨的那点功夫,对付地痞流氓能一个打七,遇上柏瑞天这样的高手,根本施展不开手脚,才过了一招就被他擒住,柏瑞天想都不想,直接制住她,抱着她往官道边的山上跑去。 韩夜躲过萧彦之的攻击,拔腿追去,魏剑要保护公子,也带着李臻尾随其后,双方的人马又在山顶聚在一起。 韩夜怒喝道:“放开她。” 柏瑞天卡住黎雨馨的脖子,拖着她到了悬崖边,冷哼道:“放下剑,否则我杀了她。” “不要,夜别听他的。”黎雨馨拼着窒息的痛苦,拼命提醒韩夜不要相信这些人的话。 柏瑞天勃然大怒,“你为什么骗我?”见到黎雨馨满脸通红,神情痛苦,他还是松开了紧卡着她脖子的手,改成扣住她的肩膀。 猛地松了口气的黎雨馨狂咳了几声,“咳咳咳,我骗你什么了?” “你告诉我你叫黎解,但你叫黎雨馨,这不是骗么。”柏瑞天暴怒。 “那是因为你看起来比我小,我要你叫我黎姐,这叫什么骗?你自己是魔宫中人,还想要杀我,也没告诉我呀。”黎雨馨狡辩道。 说歪理柏瑞天哪是她的对手,被她反驳得不好再发作,只是怒瞪着她。韩夜担心着黎黎的安全,又要应付萧彦之和弟子们的攻击,处境十分危险。魏剑和两名侍卫都只是一对一,但他一人要对付三个,只能靠着上佳的轻功,左躲右闪。 萧彦之发觉韩夜的武功与凤栖山中的那名男子的一样,知道他们的轻功极好,怕他跑了,于是回手一鞭,卷向柏瑞天身边的黎雨馨,他的用意是要挟持黎雨馨逼韩夜就范。柏瑞天却以为爹爹是要先杀了黎雨馨,忙挥剑挡开爹爹的长鞭,萧彦之怒道:“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柏瑞天有些结巴地道:“爹爹……她……她跟这事没关系的。” “你怎么知道无关,说不定也是密探。”萧彦之都快被他气晕了,韩夜则乘机靠近了柏瑞天,柏瑞天发觉他的意图,大怒道:“滚开,否则我把她推下崖去。” 萧彦之的长鞭又挥向韩夜,韩夜只能回身迎战,魏剑和两名侍卫联手,已经除去了三名魔宫的弟子,加入了这边的战团。虽然在人们的传说中,魔宫的五个特别厉害,实际上只是几位殿主和受宠的弟子,才能学习宫中最高深的武功,只是他们的招术特别怪,总是攻击常人难以防范的部位,一般武功仅比他们高一点的人,都会败在他们手下。 萧彦之见已方损兵折将,不由得大怒,长鞭一卷在空中划几下虚圈,扫到了黎雨馨的双腿。柏瑞天忙着应付爹爹的虚招,一时不查,;黎雨馨便被长鞭卷倒,因为身后就是悬崖峭壁,一屁股坐了个空,整个人倒栽了下去。 李臻一瞧就是不会武功的,因此没人注意他,他一直偷偷地接近柏瑞天,想从他手下抢走黎雨馨,一见黎雨馨载了下去,立即飞扑过去抓,一只手抓住了她身上的一块衣料,另一只手扒在崖边的草堆上,草堆哪里能乘住两个人的分量,哧地一声连根起来了,李臻又忙扒住块山石,但他的身子仍然被黎雨馨带着往下滑。 李臻目前的情形十分危险,黎雨馨很想象英雄那样高叫道:“放开我。”但事实上,求生的欲望让她几乎是立即反手扣住了李臻的手腕。 柏瑞天挡开了爹爹的长鞭,立即回身想去拉黎雨馨,韩夜以为他想落井下石,连发三枚暗器将柏瑞天逼开,自己则跃上崖边伸手去救他们,但此时被李臻抓住的山石,已经同山体分离,李臻与黎雨馨一齐掉下了山崖,韩夜大骇,忙跟着他们跃下,想半途中就下他们。 羽回到碧都时,便接到了禁卫的通知,三元客栈中的高手,经许仁青的确认,的确是魔宫之人,而且他们昨天夜里就退房走了,估计是去追羽了,羽暗叫不好!如果魔宫中人知道了他们的行踪,必定会拦截到黎黎,羽想立即返回祁阳,但被母亲端容长公主拦住,“羽儿,现在有件更急的事情,根据黎姑娘提供的线索,几名禁卫拼了性命才得到情报,凌绝峰中有魔宫的总部,还有条秘密山道能直通魔宫。我要你现在带人去侦察、围剿,也许能从里面就下黎姑娘。” 是啊,贼先擒王擒,能抓到魔宫宫主的话,就不怕他们敢能伤害黎黎,更何况夜和幻尘都在她的身边。羽只要强忍着不安,带了几十名禁卫出发到凌绝峰。 龙琰和镜幻尘几乎是同一时间接到的密报,魔宫中的人袭击了韩夜他们,目前韩夜、李臻和黎雨馨下落不明,魏剑带伤逃出,而那两名侍卫,则以身殉职。镜幻尘立即动身去找小黎黎,而龙琰只是颓然地坐下,盯着软榻前的莲花呆呆地看了整整一下午。 许仁奕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女皇正对着跪在地下的大臣大发脾气,魔宫中人欺人太甚,竟然袭击朝廷命官。许仁奕轻轻地靠了过去,柔声安慰道:“陛下,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气败了身子” 女皇将飞鸽传来的字条甩给他,“你看看,让朕怎么不生气!”许仁奕展开来细细地读了几遍,没读一遍胸口的巨石便重了几分,那个女人真的死了,真的再也不会见他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正的高手 好在她玩过几次蹦极,能很快地克服失重感带来的恐慌,黎雨馨一边往下坠,一边用目光四处寻找可以攀爬的树枝或突起的岩石,一边紧张地想,自己应该不会死吧?那么多穿越的女主男主都没死,不可能就她死啊。 很遗憾的是,这一处的悬崖十分陡峭,几乎都是巨型的山岩,初春的冰雪还未消融,连草都没长几根。李臻一直握着她的小手,心中既恐惧又高兴,无论怎样,他都会与她在一起了。 韩夜晚他们几步跳下悬崖,试了多次,都无法将长剑插入悬崖做支撑,只得先解下腰带,甩出几个漂亮的弧度,将李臻和黎黎的手腕缠住,立即收回腰带,借助腰带的帮助,很快就与他们两人汇合,一手揽住一人,已没有多余的手能活动,就用双腿用力登岩石,以减缓下坠的冲力。 黎雨馨见到韩夜,兴奋得大叫:“夜,你来了,我们有救了。”韩夜没说话,只是含笑地看着她,心中誓言一定要确保黎黎的安全。 眼见用长剑做支撑已经无望,韩夜思索一会便将李臻和黎黎往上抛,待他们坠下时再伸手接住,以缓冲他俩的下坠力度,如此抛了三四次后,三人已经坠下崖底,韩夜将他俩最后一次抛上空中,自己已无时间应变,只能往地面猛地击出双掌,希望内力的反冲能减轻一些下坠力度,而后呯地一声着地,顿时昏迷了过去。 李臻和黎雨馨着地时,只相当于从四五米的高空落下,崖边又有厚厚的青苔和杂草,虽然也短暂地昏迷了一会,但很快便清醒了过来。黎雨馨趴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没有摔断哪里,忍着痛爬起来,查看了一下伤势,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放心下来,见到不远处的韩夜面朝下的趴着,还没清醒的迹象,忙跑过去,用手指探了探鼻息,还有轻微的呼吸,黎雨馨大喜,轻轻地拍拍他的俊脸,唤道“夜,夜,你醒醒呀!” 李臻也清醒了过来,见韩夜还没醒,立即过去帮忙,扶住韩夜的双肩,想帮他将身子翻过来。黎雨馨立即喝止:“别动他!还不知道伤在哪里呢,别乱动,摔伤的人最好不要乱搬动,以免断裂的骨头刺入内脏。”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捏韩夜全身的骨骼,想找到哪里受了伤,可惜从上到下摸了个透,也没摸出哪里受了伤,哪里断了骨。 李臻见她一副专业的论调和手法,一位她精通医术,忙问道:“韩大哥如何了?” 黎雨馨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没摸出来。” 正在着急时,突听一声冷笑,一道略上了些年岁的女声哼道:“一听呼吸就知道是肋骨全断了,大腿胫骨也断了,女娃娃真是个废物,摸都摸不出来。” 黎雨馨听到声音,心中一阵激动,崖底果然都住着高人啊,居然听呼吸就能听出毛病来,忙冲着声音的方向下跪,恳求道:“这位前辈,必是世外高人,求您救救我相公,小女子感激不尽。” “哼,我用得着你感激么?你又能帮我什么给我什么?”一位衣衫老旧却十分整洁的老妇人,从远处的树林走了出来,举手投足间说不清的高贵洒脱,容貌生得极美,说她老,不过是因为半白的头发,其实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六七岁。 黎雨馨双眼一亮,立即诌媚地笑道:“前辈高人果然风姿卓越,风韵犹存,与仙人比之也毫不逊色,一望而知必是武林顶尖的高手,不知前辈高人可否帮忙医治我相公,小女子也许无法答应什么,但一定会将前辈高人的牌位供奉起来,每日烧香祝告,保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女子哧嗤一笑,“我还没死呢,摇供奉什么牌位?我反正是闲着没事,救人也可以……咦?你怎么会中掌?呵呵,这下有意思了,你受了内伤,你这伤世间怕只有我能医好,你相公也受了伤,但我只会救一个,你选吧,是你还是他。”那女人打量了黎雨馨几眼,眼中的讥诮十分明显,这世上有谁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救别人呢? “救他。”黎雨馨用手一指韩夜,她没那么伟大,只是她不相信这女人所说的,世间只有她能救得鬼话,玉泉散人已经去寻找救她的人啦,那也是个世外高人不是么?她的内伤治疗的机会比夜大得多了。 那女人挑起秀眉,有些惊讶:“你真不要我医你,看你这情形,顶多再活五年。” “不必,能活五年是五年,五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定,但现在夜的情形却一刻也拖不得,麻烦您快些施救。”黎雨馨答得斩钉截铁,一旁的李臻看得又敬佩又伤心,伤心的是如果这位前辈所言不虚,那么雨馨…… 那妇人也就不再啰嗦,点了韩夜的穴道,使她浑身僵硬,伸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将他提起来转身就飞驰而去,留下黎雨馨目瞪口呆地大叫:“前辈,等等我呀。”可千万别见她的夜宝宝长得祸水,起了歹意,那她可就亏大了。 可惜前辈风驰电挚转眼就没了踪影,黎雨馨和李臻只能往前辈消失的方向走去,走进树林就傻了眼,到底该往哪个方向啊?一点线索和暗示都没有,树林里甚至没有小路,李臻推断道,“按前辈消失的方向,我以为北边的可能性大些。” 黎雨馨立即听从了他的建议,两个手牵着手往北面奏,可走着走着,前方越走越窄,树木之间几乎连缝隙都没有了。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不知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另谋出路的时候,一个童稚的声音冷冷地道:“真笨,方向都找对了,却找不到路。” 黎雨馨忙甜甜地道:“小弟弟,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路呢?姐姐送糖给你吃,保证是你没吃过的哦。” “哼,糖是什么?我还不一定爱吃呢。”小屁孩似乎不太好讨好呀。 一名看起来十二三岁的男孩从眼前的大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黎雨馨面前,左手一伸,“糖呢。” 黎雨馨愣了几秒,好可爱的小正太啊,粉粉嫩嫩的脸颊,乌溜溜的大眼睛,活像个男版的芭比娃娃。小正太已经不耐烦了,“糖呢,敢骗我,要你好看。”呃,脾气很不可爱。 黎雨馨从衣服里掏出一包糖,虽然在打斗中挤坏了一点,外形不美观了,但不会妨碍它的美味。黎雨馨打开来交给小正太,拈起一颗剥开糖纸,将糖喂到小正太的嘴里,介绍说:“这是姜糖,还有草莓味的、香橙味和牛奶味的。” 小正太嚼了两口,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道:“这就是糖呀,很好吃。” 黎雨馨有点惊讶,“你真没吃过糖?” 小正太以看白痴的眼光望着她,“这里只有娘亲和我,哪里会有糖?” “哦,刚才那位就是你娘哦,那你快点带我们去吧,我想看看我相公怎么样啦。” “就是娘叫我来接你们的,你们还真是笨,连条路都找不到。” 谁能在一片从没来过的树林里找到路啊?黎雨馨嘴角有些抽搐,不由得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姜昱,十三,再过四个月就满十四了。”说完转身带路往家中走去。 黎雨馨和李臻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询问他母亲的情况,总要知道自己遇到是那种类型的高人是不是?走到茅屋前,已经大致明白他母亲,因为早年的情变,到崖底来自我惩罚,据说将崖底唯一的出路都给封了,至于他母亲擅长什么,不如问不擅长什么,他还答得快些。 黎雨馨暗暗咂舌,原来是位真正的高人啊!既然是来自我惩罚的,所谓自我,就应该是一个人啊,那么……“小弟弟,你是不是有父亲呢?” “四年前过世了,就埋在那边。”小正太伸手一指远处的山坡,看起来有点伤心。 黎雨馨一时没话可接,只好随意“哦”了一声。茅屋共四间,看得出是自己搭建的,小正太引着他们来到最左边的那间屋内,刚才的那名妇人正在给韩夜涂药,胸前黑糊糊的涂了一大片。 黎雨馨走过去问:“前辈,这是黑玉断续膏吗?” 那妇人锐利的目光立即扫了过来,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黑玉草?” “呃,我听别人说的。” “不可能,黑玉草只有这座山谷里有,我也是十年前才发觉它的功效,你怎么可能听别人说过,况且黑玉草是我给它取的名字。” “嘿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您哪里都走过了吗?怎么知道别的地方就没这种草?别人就不叫它黑玉草?这世上同名姓的人多啦,要不是是别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 那妇人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有道理,便没再追究,淡淡地道:“我刚才已经输了些内力给他,断骨的地方用银针接好了,再涂上黑玉膏,不消三个月便能痊愈,你们就先在这住上三个月吧。等他的伤一好便走,我不管你们怎么出去。” 黎雨馨嘴角有些抽筋,她不是将唯一的出路给封了吗?难道要他们从断崖那爬上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跪千金 黎雨馨不放心地仔细瞧了瞧韩夜的面色,煞有其事地替他把了把脉,其实她根本把不出什么名堂。那妇人怒道:“我姜辛治的病人还没人敢置疑的。” “姜前辈,恕晚辈眼拙又爱夫心切,晚辈还真没听说过您的大名呢。” 姜辛皱起眉头看了她一会,才道:“也对,老妇在此已住了四十年了,你个小娃娃没听说过,也属正常。哼!你的相公过几日便会醒了。” “什么?还要过几日?”黎雨馨十分吃惊,因为她们没有摔伤,总以为韩夜的伤也应该不会太重才是。 “废话!要送换成别人早就死了,还好他内功有些功底,练了金钟罩,还知道要击出一掌减减冲力,这才能活到老妇来救他。若不是由老妇来治,过几日还醒不了呢。” 姜辛说起自己的医术颇为自豪,她当年行走江湖的确有神医的美誉,她在崖底呆了四十年,实在是太过寂寞无聊,好几次想出谷走走,只是入谷前发下毒誓,总不能自毁前言出尔反尔。直到十几年前,一名美貌的男子从崖上跳下殉情,被她救起后,每天到崖底转转,就成了她必做的功课,否则哪有这么巧,黎雨馨她们刚摔下来,就正好遇到她。 黎雨馨立即堆上笑脸,甜甜地唤声:“前辈,其实您看起来很年轻啊,而且二十年前必定是位绝色美人,为什么要自称老妇呢,叫别人看,肯定认为您大不了我几岁。您说夜能好起来,我当然相信啦,不是高手还不敢住在这种谷底呢。只是,夜醒了后还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呀?比如说行动不便、武功废了之类的。” “哼,若是别人治,他这身武功的确就废了。”姜辛也不再自称老妇了。 意思就是她治的话就不会囖,黎雨馨立即大拍马屁,姜辛也是实在是寂寞了,来了个能言善道的,自己十分欢喜,向黎雨馨吹了一大通牛皮,心情舒畅地听她天花乱坠的奉承。 李臻在一旁忽然接口道:“姜前辈的确是医术高明、侠风义胆之人啊,晚辈实在佩服,不知前辈能否将雨馨的内伤也一并治了呢?这于姜前辈来说,应当是举手之劳吧?” 姜辛嘿嘿地笑了两声,“我这人还有个长处,就是说话算数,刚才已经说过,只救一个,那就只会救一个。” 黎雨馨其实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这下希望落空,情绪低落了一秒,立即又欢快了起来,只要夜好了就行,她的伤还有希望,于是笑道:“前辈您不愿意治,雨馨也不勉强,这几个月住在这,要打扰前辈了。” “嘿嘿,也不算打扰,反正这只住了我们母子,来几个客人也热闹些,平日的饮食就由你们来做了,我正好换换口味。”姜辛笑了笑,带着儿子走了出去,黎雨馨坐在床边守着夜,李臻犹豫了一会,也走了出去。 黎雨馨握着夜的手,一直坐在床边陪着他,怕他突然醒了,会有什么需要,自己好替他端茶倒水。 就这样一直坐到第二天的早晨,韩夜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黎雨馨便走出房门想打些水替夜和自己洗漱一下。走出房门,便瞧见李臻跪在屋前的空地上,似乎已经跪了许久,身子都摇摇欲坠了。 黎雨馨大吃一惊,立即上前询问:“李臻,你为什么跪在这?是不是得罪了前辈,快告诉我什么事,我去帮你求求情。” 李臻淡淡的一笑:“我没有得罪前辈,是我自愿跪在这的,雨馨你忙你的去吧。” “你没事自愿跪在这干什么?”黎雨馨真是莫名惊诧了。 坐在一棵大树树枝上的小正太,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还不是为了你?我娘说他如果能跪足36个时辰而不倒的话,就帮你治内伤。” 36个时辰,那不就是三天三夜?还要不倒?黎雨馨立即说道:“不用了,李臻,玉泉散人已经帮我找帮手去了,天底下哪可能只有她一人是练的至阴的内功呢,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起来。” “嘿嘿,练至阴内功的的确不止我一人,可你是否知道,你中的这种内伤的解法有多繁杂?并不是练了至阴内功的人就能帮你疗伤的。”姜辛的耳力特别好,坐在屋内就开始泼冷水,“我肯给他机会,他又肯帮你,你应当高兴才是。” 李臻闻言淡笑道:“雨馨,我已请姜小弟点了我的穴道,一定能坚持36个时辰不倒的,到现在已有7个时辰了,你放心吧,可惜我不会武功,想救你都使不上力,还害得韩大哥受伤,若他只救你一人,应当不会掉下崖来的。” “你别这样说,如果不是那堆草太不经事,你早就把我拉上去啦。”黎雨馨安慰了他两句,又冲着树上的姜昱道:“小弟弟,你快帮他把穴道解开吧。” 姜昱一跳而下,李臻立即摇头,“不要,我愿意跪在这。” 姜昱掏出颗糖扔在嘴里,冲着黎雨馨拽拽地道:“你也听到啦,我只听男人的话。” 黎雨馨莫可奈何,立即进屋找姜辛,“姜前辈,我的伤我会另请人治的,不会麻烦您,请您收回您的话吧,要不然李臻他不会起来的。” “嘿嘿,我说过我说话是算数的,我既然答应了他,断不会将话收回的,何况他要昱儿帮他作弊点穴道,我都没说什么呢,你自己说服他吧。小丫头艳福不浅啊,身边的男人这么疼着你。” 黎雨馨赶紧声明:“李臻是我的朋友,摔伤的那个才是我相公。” “呵呵,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你个小丫头还想骗我?别怪我没提醒你,点穴的时间长了,双腿就废了。”姜辛低头喝茶,不再言语。 见姜前辈没有将话收回的意思,黎雨馨眼珠一转,一字一字地问:“前辈是说,如果李臻能跪满36个时辰不倒,就给我治伤是吗?” “当然,我言出必行。”姜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是已经说过几遍了吗? “好。”黎雨馨得意地一笑,走到外面对着小正太道:“快将他的穴道解开,我扶他回房休息一下。” “不,雨馨,你让我帮你做点事吧。”李臻执意不肯。 黎雨馨心中感动万分,蹲下来面对着他,轻声道:“我很感激你愿意帮我,我也不打算拦着你啦,不过我刚才向姜前辈确认过了,她说的是跪满36个时辰,而不是连续跪满36个时辰,以后你每天跪一个时辰,不到一个月就能跪满了,反正我们要在这住上三个月的,时间多的是,你别伤着自己了……”顿了顿又道:“你若受了伤,我也会心疼的。” 说完转头问屋内人:“姜前辈,我说的没错吧?” 姜辛沉默了一会,笑道:“被你抓了个空子,好吧,我的确没说是连续36个时辰。” 黎雨馨听后立即得意洋洋地用手指点着小正太,“你,赶紧把他的穴道解了。” 小正太白了她一眼,凌空弹了几个手指。李臻便砰地倒在地上,把黎雨馨吓了一跳,赶紧弯腰去扶他。 小正太看不过去了,冷哼道:“他现在全身血脉不通,怎么站得起来?你得先帮他按摩一下。” 黎雨馨立即从善如流,帮李臻按摩腿部的肌肉,让血液尽快流通。李臻因黎雨馨的举动羞红了脸,一双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真希望时光永远停在这一刻。一旁的小正太发觉他脸面红得不正常,忙蹲下来为他把脉,嘴里还一边问着:“臻哥哥,你怎么啦?发热了么,怎么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我没发热,你别管我了。”李臻忙支吾着将脸转向一边。 “怎么可能没事,脸这么烫。”小正太立即打横将李臻抱起,跑进分给他们住的小屋,将他轻放在床上,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倒了丸药给他服下,嘴里说道:“你的脉象我没诊出来,我去请娘来给你治治,你放心,这药丸很有效,一时半会你不会有事的。” 黎雨馨自然是知道李臻为什么会脸红的,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是过境了,见小正太从屋里跑出来搬救兵,忙拉住他道:“小弟弟,你不用去了,我会治。” “你?”小正太的眼光鄙夷地上下扫描了她一遍,这女人脸皮真厚,连血脉不通都看不出来的人,居然敢称自己能治病。 “是呀,我刚好会治这个病,你玩你的去吧。”要是让小正太请来了他娘亲估计李臻的脸也没处可搁了。 小正太怀疑地看了她两眼,见她一脸的笃定,便点点头,随口又道:“我每天除了练功便是习医,才不会贪玩。” “是啊是啊,都怪我说错了,你日后一定是青出于蓝的高手。”黎雨馨随口奉承他两句将他打发走,自己则进屋看李臻。 李臻见她进来,忙闭上眼睛,黎雨馨思索了一会,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说:“你既然想做我相公,就应当爱惜自己才是,以后别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真要跪满36个时辰,腿还不得废了?” 李臻闻言立即睁开眼睛,满怀希翼又不敢肯定地问:“雨馨,你是说,你愿意接受我了吗?” 这话问得黎雨馨俏脸烧起红云,不好意思地轻轻点了下头。 给读者: 今天一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往事如昨 尽管只是很轻微的动作,却被李臻瞧得一清二楚,长久的愿望成了现实,他反而不知该怎样反应才好,只是拉住黎雨馨的小手,笑得一脸甜蜜兼小白,不停地唤着:“雨馨……雨馨……。” 黎雨馨客观地评价,李臻还是温文地笑着好看些,这样笑起来真是有损他的形象,于是用手拍拍他的脸道:“别笑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昨晚没睡的吧。” “嗯。”李臻点点头,闭上眼睛享受心上人的关心,黎雨馨帮他将被子掖好,李臻累了一晚,很快便沉入梦乡。 黎雨馨悄悄起身,到屋外请小正太帮李臻看看膝盖有没有受伤,小正太倒挺愿意帮李臻的,卷起他的裤管,发现李臻的膝盖已经一片青紫肿得巨大,便吩咐她道:“你快到厨房烧些热水来,我帮他敷敷再上药。” 黎雨馨立即跑到屋外的井里打了桶水上来,拿到厨房烧热,过了一个多时辰(没办法,生火就花了一个时辰),水终于烧好了,忙端到屋内,小正太取了些热水将毛巾浸在其中,用毛巾为李臻热敷。 黎雨馨见小正太做得有条有理,似乎医术不错的样子,便放下心来,帮夜宝宝净了净面,洗净双手,这才发现夜断了骨的腿部并没有安装夹板,不禁问道:“小弟弟,你娘为什么不给我相公的腿打夹板啊?” “夹板是什么?” “夹板就是固定断腿的板子啊。”黎雨馨简直要抓狂了,当医生的居然不知道夹板? “为什么一定要打夹板,上次我帮小鹿接断腿也没打夹板的。”小正太觉得她问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用银针固定了吗?还要夹板做什么?”姜辛的人与声音同时出现在门口,对黎雨馨的疑问十分不满。 “可是,万一他不小心动腿的话,银针能固定得住吗?”事关夜宝宝今后的生活质量,黎雨馨怎么都要问清楚。 “你以为用银针比夹板省事吗?你相公的腿完全断了,用夹板夹好也是瘸子,用银针固定就能让血脉畅通,好了后也能活动自如。哼!竟敢怀疑我的医术!” “不是不是,是晚辈不懂,才好奇地多问一句。”黎雨馨赶紧媚笑。 “哼,我是来提醒你,该做午饭了。”姜辛瞅了她一眼,转身回屋。 黎雨馨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厨房,找到了白米,翻出些野菜、青菜和鸡蛋,还有鲜活的野兔之类。小动物她可不敢杀,想了想决定弄个青菜蛋炒饭,再加一份野菜汤。 这次生火有了经验,洗菜、切菜、淘米、煮饭,忙乎了大半个时辰,便将中餐弄好了,满满一大盆炒饭和一大碗汤,用小矮桌盛了,小心翼翼地端到主屋内。姜辛挑着眉看着这两盆东西,用手指了半天才问道:“这就是今日的中餐?” “是啊,青菜蛋炒饭,爽口又营养,野菜汤清闲怡人,喝后唇齿留香。”黎雨馨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第一次没用电锅煮饭,没煮糊就是万幸了。 姜辛犹豫万分地盛了一碗炒饭,尝了两口,还行吧,她自己也是女人,第一次到谷中烧饭的时候,还没这水平呢。小正太就非常诚实,嚼了两口后,严肃地指责道:“盐没放均,有的地方咸,有的地方淡。” 黎雨馨白了他一眼,也不想想她要炒多大一锅,要多少力气,能炒熟就很不错了,反正她对自己的手艺满意得不得了,加上昨天一天没吃饭,飞快地吞下两大碗炒饭,用新碗盛了满满一碗饭和汤,端到自己屋内给李臻吃。夜的饭她是另煮的粥,将白米饭细细地用小勺碾成融状,配上蛋花汤和切得极细的青菜,但怎么喂下去,她却一筹莫展。 小正太打着饱嗝悠哉游哉地晃过来,进门便嚷嚷:“就知道你这个女人笨,连饭都不知道喂。”说着从她手中抢过碗和勺,一屁股将她挤开,撬开夜的嘴,灌入一口粥,再合上嘴,在夜的肩颈处点了两下,一口粥就吞咽了下去。 黎雨馨在一旁表示钦佩,“看不出你人脾气不怎么样,喂饭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小正太恼火地瞪她一眼:“女人都是这般蛮不讲理、好吃懒做。” “切,什么好吃懒做,中饭就是我做的。”黎雨馨对着他的小脑袋瓜就是一巴掌,“你这辈子见过几个女人呀?恐怕就我跟你娘吧?还‘都’,‘都’什么‘都’。” 小正太极为不满她这种对待宠物的举动,挺起腰杆道:“我爹见过,爹爹都告诉我了。” “好啦,快喂饭吧,我相公要饿了。”黎雨馨懒得跟小屁孩较真,回身瞧瞧睡在另一边的李臻,他似乎还没醒,便将他的饭留好,等他醒了再热给他吃。 小正太偷瞄了她几眼,见她无所事事地坐在凳子上东张西望,心中不愤,恶声恶气地道:“女人,你自己的相公你不伺候,坐在那干嘛?过来帮他净身呀。” 黎雨馨看他一眼,“我怕不小心碰到他的断骨了,还是等他好了再洗澡吧,反正我不会嫌他臭。”又八卦地问道:“你一出生便跟你娘到这山谷来了吗?” “我娘早来了,我跟我爹是后来的。”“哦,原来你不是姜前辈亲生的。”黎雨馨推断。 “我不是难道你是!你这女人不可理喻。”小正太气得暴走。黎雨馨莫名其妙地耸耸肩,是他自己说他跟他爹后来的,她当然会这么想的嘛。#非@凡&手#打@团&上#弦&歆#月@手&打#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小正太没事就要找她斗几句嘴,偏偏又赢不了,越发地愤怒,每次他一说老气横秋的话,黎雨馨就一巴掌拍在他额头,笑骂道:“你才几岁,见过几个人,就说这种话。” 小正太总是怒目而视,“我只差一年多便是真正的男人了。”半大的孩子最讨厌别人拿他当小孩,何况这里15岁便成年,他十分恼怒黎雨馨对待他的态度,他明明马上就要成年了!其实他自小被母亲悉心教导,年纪虽小,武功内力却远在韩夜、镜幻尘他们之上,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躲不过黎雨馨的这一巴掌,恨得他每天夜里都在做梦要讨回来,但爹爹说过,女人是不能得罪的,现实中他只好咬牙忍了。 “呵呵,你只有烧菜时是真正的男人。”拜她咸淡不均的炒饭所赐,小正太认为还是由他来烧菜的比较好,因此这几天的饭菜十分可口。 姜昱这个小正太脾气虽然不太好,说话也总是拽拽地,但为人倒挺热情,每天帮夜净身,翻翻身,按摩一下肌肉,她想帮忙还会被他骂,“你想让你相公全身的骨头被你翻断,你就翻吧!笨手笨脚!”黎雨馨便退到一旁看他忙碌,这是她唯一不跟他吵嘴的时候,姜昱心中十分得意,他总算是扳回一城。 韩夜仍旧没醒,但情况已比之前好了很多,黎雨馨每天陪着他说说话,希望他在昏迷中也能听到她的声音。姜辛说最多一天就能醒了,这让黎雨馨十分安心,通过几天的接触,她对姜辛的能力十分信任。 在崖底住了几天,颇为想念尘和羽,没事的时候,黎雨馨就会跑到树林边转转,希望遇到来寻找她的人马,但再远她也不敢走了,她的方向感并不太好,小正太又不肯带路,她怕哪一天跑远了,会迷路。出来转悠的时候,李臻总会陪着她,黎雨馨那天一时感动答应了他,却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两人之中,总是李臻说话,黎雨馨倾听,有时点点头回应一下。 李臻每天坚持跪两个时辰,他想早些请姜前辈为雨馨疗伤,黎雨馨怎么劝也没用,只得无奈地放弃,转而找姜前辈聊天,希望她能收回这个古怪的约定。让李臻下跪,姜辛自己得不到半点好处,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这么执着。 姜辛跟黎雨馨聊了几天,已是十分熟悉,只要黎雨馨一出现,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这天黎雨馨刚一进门,姜辛便笑道:“怎么?无聊了?我带你去泡个温泉吧。” “这有温泉?”她来了好几天了,为什么今天才告诉她啊,太不懂待客之道了。#非@凡&手#打@团&上#弦&歆#月@手&打# 姜辛带着她往山上走,绕过几道山路,钻进一个山洞,洞中便有两个天然的温泉池,冒着热气,水气缭绕。黎雨馨欢呼了一声,立即迅速地除去身上的衣物,抢先跳入池中,姜辛笑着摇摇头,随后也坐了进来。 池子比较大,黎雨馨先美美地游了一圈,才向池边的姜辛靠过去。待黎雨馨游近,姜辛脸上的笑意猛然一僵,一手将她的胳膊擒住,一手揪住她胸前的吊坠,沉声问:“这天葵令你是从哪弄来的?” “天葵令?”黎雨馨被她极快的手法擒住,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听她问起,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吊坠,那是她在凤栖山的石室中找到的,因为戴了后运气一直比较好,她便将它当护身符戴着了。 姜辛倒吸了口气,神情急切地问道:“你去过石室?你怎么会到那去的?是有人带你去的吗?” “听前辈的话好似对石室很熟悉啊。”黎雨馨不敢隐瞒,将自己被人误当男子抓去凤栖山,然后获救又与羽一起掉入石室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姜辛听后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放开黎雨馨的手,牵强地笑笑:“原来是误打误撞进去的,既然有缘,你便戴着吧,这令牌有大用处,你别轻易示人。” “前辈,那个石室,您怎么会知道?还有这个天葵令,能告诉我它的用处吗?”黎雨馨体内的八卦因子集体出来询问,她又多了个宝贝,能不兴奋吗? “唉,我自己在那住了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呢?”姜辛靠在池边,将双目轻轻阖上,沉浸在回忆之中。 黎雨馨不敢打扰,静静地在一旁陪着,许久之后,姜辛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几十年前的姜辛可谓天之娇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有着绝世的容貌和绝顶的武功,更有着神医之誉。她年轻时娶柏啸天为夫,柏啸天虽贵为皇族,却愿为她放弃一切,随她行走江湖。但好景不长,几年后,姜辛偶遇一名淡泊俊美的男子——权风昱,虽然论起来,权风昱的样貌、才华、身份没一样比得上柏啸天的,但她就是深爱上了他,权风昱自然也不可避免地爱上她。可柏啸天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妻,强烈反对她娶偏房,引起姜辛的反感,吵闹了几年后,索性一纸休书甩给柏啸天,带着权风昱隐居在早已准备好的石室,不问世事。 她本来答应了权风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但与他在石室中生活了十年后,渐渐不耐枯燥的生活,便偶尔乘相公练功打坐时,溜出去花天酒地一番。虽然她的武功心智远高于权风昱,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终于被权风昱发觉了。 那一天,她回到石室,室内已空无一人,唯有一纸绝情信留在桌案上,信纸上斑斑点点的泪痕控诉着她的花心。权风昱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只爱他一人,是她自己许下一生的诺言,却又不肯遵守,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等她亲口向他说明,他会宽容地谅解,甚至她想纳偏房都可以,虽然与人分享会让他痛苦,可他深爱着妻子,更希望妻子开心;但他希望得到妻子的尊重,不要这样背着他去偷情。可等了又等,半年过去了,妻子依旧没有坦白的意愿,心伤透的他选择离去,放手让妻子过她想过的生活。 直到那时,姜辛才发觉自己错得离谱,她通过自己的方式向相公表白,她会在祁云山的谷底等候他,如果他不来,她也绝不会出谷找其他的男人。入谷之前,她发下毒誓,并封了入谷的唯一通路,表明心意,就这样,在山谷中一住便是四十年。 那枚天葵令,是姜辛所创的天女门的掌门令符,是她送给权风昱的定情信物,权风昱走时留了下来,被黎雨馨得到。 虽然这个故事有些伤感,但黎雨馨听说令牌是掌门信物后,摸着这块令牌,内心那个激动,自己莫非成了一派的掌门? 给读者: 这几天连续下雨,这种天气睡觉最舒服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判若两人 黎雨馨摸着令牌,内心那个激动,自己莫非成了一派的掌门? “咳、咳,”黎雨馨轻咳两声,唤醒仍旧沉浸在回忆中的姜辛前辈,被温泉熏得红扑扑的小脸掩藏了些许尴尬,她讨好地笑道:“前辈,有这个令牌,是不是就算是……呃……那个……” 姜辛被黎雨馨想问又难为情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笑够了才轻嘲地道:“你想当天女门的掌门人?” “不是,不是,”黎雨馨赶紧摇头,她的脸皮还没厚到当面承认自己贪心的地步,“只是随便问问,我哪有那个本事。” 姜辛笑着嘲弄她,“你想当也没得当了,我当年和昱隐居石室的时候,就将天女门解散了,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弟子只怕也早已作古。不过我的弟子都是受我恩惠之人,她们必会告知子孙,见令如见我,要他们做什么都成,你拿着这枚令符也许有一天会用得上。” 这样啊,黎雨馨将令符拿在手中翻了翻,都不知道哪些人是她门下弟子的子孙,怎么求人帮忙?兴致顿失,黎雨馨将头枕在池边的岩石上闭目养神,无意识地回味姜辛刚才所说的故事,突然觉得有哪不太妥啊,那个、那个、她猛地睁开眼睛,诧异地问道:“姜前辈,您说您的前夫叫……?” “柏啸天。” “啊?是……是那个魔宫的宫主柏啸天?” 姜辛叹了口气,“正是!我知道,他是为了找我,才创建的天刹宫。唉,说起来也是我负了他,所以无论他怎样挑衅,我都不予理会,只是他的性情……我无法与他再续前缘。但他柏家所习的武功,我告诉过他多次,习到最后弊多利少,要他将秘籍烧毁的,唉……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这么说现任的魔宫宫主就是姜辛的儿女啰,黎雨馨小心翼翼地询问:“您跟他有没有孩子啊?” “有啊,一儿一女,今年应该都有五十余岁了。” “啊?”黎雨馨再次吃了一大惊,尽管姜辛说过多次隐居了四十年之类的话,但她根本没当回事,认为是姜辛在吹牛,姜辛看起来也就三十六七岁,还有个十三岁的儿子,怎么可能隐居了四十年?可今天听说姜辛还有五十多岁的儿女,叫她怎么可能不吃惊?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前……辈,您今年高寿啊?” “呵呵,七十八啦。”姜辛得意非凡,任何人都猜不出她的年龄。 “啊?”黎雨馨的嘴巴能塞下颗鸡蛋了,“那小昱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啰。” “怎么不是?十三年前我亲自生下的,从未假手他人。” 黎雨馨的下巴立时脱臼,小嘴张得能吞下一枚鸵鸟蛋,不敢置信地颤抖着声音问道:“您……您六十五岁生的小昱?”她的计算能力应该没有出差错吧。 姜辛得意地一笑,“那会还没六十五,差了几个月,怎么啦小丫头?想学我这门功夫吗?包你青春永驻,想生到多晚就能生到多晚。” 黎雨馨猛摇小脑袋,就算能生她也不会六十几岁还生孩子,到时说不定儿子的孙子,还得管比他小好多的嫩毛毛叫叔爷爷,这不乱套了吗? 猛地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黎雨馨八卦兮兮地小声问道:“前辈,您……您不是说……您到谷底里来是等权前辈的吗?不是说……呃……不会再找别的男人吗?那么……那个……小昱他爹……” “嘿嘿嘿,”姜辛颇为尴尬地干笑两声,柔美的脸上泛起两朵红云,“昱儿他爹是从崖上掉下来的,被我救治后自愿以身相许,又不是我自己去找的。” 哦,原来送上门的不算在她的誓言之内,黎雨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个毒誓发得高明啊!佩服!佩服! 黎雨馨的表情让姜辛更为别扭,忙解释道:“我可不是来者不拒。” 那是,那是,黎雨馨非常赞同,看小正太的模样就知道他爹肯定超级俊,如果是只恐龙掉下来,估计会被姜前辈以绝顶武功一脚再踢上去。而后她又揉着胸口感叹:真是万幸啊,夜宝宝是跟她一块掉下来的,否则弄不好会被这女人老牛吃嫩草,啃得渣都不剩。嘿嘿!小正太说姜前辈每天到崖底转悠,难道不是想再捡一个美貌的小相公? 姜辛瞧了她一会,笑着说:“小丫头,女人可千万别随口许下承诺,哎,男人虽然坚强,却也容易受伤害。” “我从没许过什么不切实际的诺言,办不到的事,我不会骗人的。” “这样就好,你那个相公长得很俊,小心别被他人抢走了……” 黎雨馨立即警惕地看着姜辛,姜辛面色一僵,“你那什么表情,难道我会对个晚辈怎样?” “哦,呵呵,不是,是因为……”黎雨馨将寒月山庄比武招亲的事说了一遍,心里却道:难道小正太他爹不是您的晚辈?难道掉下来的时候他老人家也有六十岁? “寒月山庄那点武功不值一提,昱儿都随便打败他们,”姜辛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反正我是要帮你疗伤的,不如今晚就开始吧。你受伤时年纪太小,拖得又太久了,不是外力能够疗好的,我帮你化了内伤中的毒素后,还需要你自己运功吐纳几个月。我一会先将我门中的内功心法教给你,你现在的年纪练内功也来不及了,我再传些内力给你,好让你疗伤。” 黎雨馨按奈住雀跃地心跳,小心求证:“您说的传些内力是指……” 姜辛优雅地一笑,仪态万方:“三十年功力,足够你对付这天下的武林中人了,老太婆我还想多活几年,多了不给。” “亲娘啊,您真是我的亲娘!”黎雨馨兴奋得扑过去抱住姜辛的胳膊,激动得满嘴胡言乱语,“传内力需要我做些什么准备呀?是不是传给我后我就能用啦?您的武功在江湖上能排到第几呀?以后被人欺负能不能报您的名号呀?您那三十年的功力相当于别人多少年的功力呀?” “你依我教你的内功心法运行几次,等收放自如了,当然能用。至于我的三十年功力相当于别人的多少年,呵呵,你以后会知道的。”姜辛轻易地甩开八爪鱼似的黎雨馨,两个精精光的女人搂在一起,她还真不习惯。 姜辛钻出温泉池,走到自己的放衣处,擦干身子,一件件慢慢穿好,回头见黎雨馨眼冒色光,嘴流口水地呆望着她,得意洋洋地妩媚一笑,“放心,等你的内伤好了,再习了我门中的心法,也会有这样的身材。”说罢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提醒:“在温泉里泡久了不好,你还得加紧点时间学习内功心法呢。” 真的?真的能有那样的身材?那真是太赞了!幸福不要一下子来得太多太快啊,她低血糖啊,快要晕眩了。黎雨馨立即从池中爬出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物,其实就是胡乱一绑,追随姜辛回屋,她一定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天啊,姜前辈哪里看得出有七十八岁啊,身材比世界小姐还要火辣,如果她也能有这样的身材,不迷死小夜夜、小尘尘、小羽羽……和小臻臻才怪。 讲解内功心法的时候,姜辛对黎雨馨十分满意,这小丫头记性好悟性高,她教了三个多时辰,就将心法的要领都掌握了。当然,这也是因为黎雨馨精神亢奋全神贯注,百分之一千地发挥了自己的潜能。 姜辛满意地笑笑,“心法你都记住了,我今晚先帮你疗伤,疗伤需要连续三晚,会很难受,疗完伤后再传内力给你,不过……嘿嘿,你一下子吸收了这么多内力,会有点不适应。” 黎雨馨生怕变卦,立即表态:“没关系,多难受我都忍着,刀山火海都不怕,前辈您只管传给我吧。” 姜辛诡异地一笑:“恐怕忍不住。” 黎雨馨非常疑惑,“那到底是什么反应?”“嗯~~全身充满活力,急需宣泄,就有如……”姜辛思索了一下用词,“服了强力的合欢药,嗯,想忍住恐怕得七孔流血。” “啊?”黎雨馨一愣,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姜昱小正太。姜昱小时候常躲到窗底听父母的墙角,于这一方面早熟得很,被她那一眼瞧得粉面通红,慌忙地将小扇子似的长睫毛垂下,不敢再看黎雨馨。 姜辛大怒,“你看昱儿干什么?不许你打他的主意!” 她没打他的主意,只是下意识地瞧他一眼,在座只有他是男人啊,而且还没成年,她是怕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黎雨馨赶忙解释:“前辈只管放心,我不会打小孩子的主意的。” 这回轮到姜昱大怒:“谁说我是小孩子。” 姜辛和黎雨馨异口同声地道:“你怎么不是小孩子。” 姜昱气得腾地站起来转身就走,将门甩得呯呯直响,姜辛挑着眉看着房门扇了几扇半阖上,转头冲着黎雨馨道:“我本来打算将昱儿托付给你的……” 黎雨馨惊得赶紧摆手,“我已经有三位相公啦,前几天又加了一位男友,这个……” 姜辛斜眼望着她,鼻孔里直喷粗气,“你以为我是将昱儿许给你?美得你!你的样貌哪里配得上我昱儿?我是看昱儿年纪渐渐大了,总不能陪着我这老太婆在这荒山野地里孤独终老;我看你人挺机灵的,昱儿跟你相处得也不错,所以才想将昱儿托付给你,让你以姐姐的身份,帮我带着他到外面闯闯,待他成年后为他寻个好妻主,如果能帮昱儿娶房媳妇,那是最好不过。但不许你打昱儿的主意,怎么样?这算是我将内力传给你的条件。” “哦,”黎雨馨松了一口气,连忙笑道:“当然没问题啦!小昱长得这么可爱,娶媳妇也不一定是难事呢。不过,前辈,您真的打算一直住在这了吗?如果我将小昱带走,那您一个人住不是更孤单,而且已经过了四十年,也许……我是说也许……权前辈已经……”据她所知,姜辛母子连米都是自己种的,以后她体力不支时,该怎么办? 姜辛淡淡一笑,“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我说过的誓言曾经有如过耳山风,伤了我最爱的人,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遵守。日后让昱儿到谷里来看看我,不就成了吗?若是过两年带个媳妇和孙儿过来,我会更高兴。”随后抚了抚额头道:“年纪到底大了,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屋吧,晚上再给你疗伤。” “前辈……”黎雨馨欲言又止。 “什么事?” “其实您和柏……前辈的儿女似乎都活着,而且也已经有一位孙子了,他叫柏瑞天,长得非常漂亮呢。”黎雨馨想了想,还是实言相告。 姜辛浅浅淡淡地笑容中略带伤感,“其实……我早年行走江湖时,不想过早生孩子,心儿和秀儿,是我为了讨好啸天娶昱入门,才生下来的,根本没抱过他们几天,也许,他们并不想认我这个娘呢。我要休息了,你先回房吧。” 看来姜前辈畅游弱水三千后,还是打算只取几瓢饮,黎雨馨不好再劝,便施礼告辞。走到屋外,见小正太正气鼓鼓地坐在树枝上,双腿还一荡一荡的,失笑着摇摇头,这举动哪里不是小孩子。没理会气头上的小正太,黎雨馨回屋转了转,夜还没醒,李臻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他现在每天跪两个时辰,膝盖肿得不轻,好在小正太的医术不错,药也极有效,才没有受伤,不过精力却差了许多,总会想睡,李臻本就是个文人,这对他来说是个体力活呢。 黎雨馨没吵醒他,退出屋来关好门,离晚饭还有一个来时辰,自己一人到树林边转悠。穿过树林就是崖底,但她怕迷路,这些天一直没敢进树林。沿着林边自己踩出来的小道,黎雨馨低着头边走边想,尘如何了?羽如何了?魔宫的人有没有找到他们、攻击他们?爹爹得知了消息,不知该有多着急,会到祁州来找我吗?还有寒月山庄,男主角都不在,应该不会再开比武招亲的擂台了吧? 正漫无边际地边走边想,树林里突然传出沙沙地脚步声响,黎雨馨心中一惊,不知来的是人是兽,是敌是友,忙将身子矮下,躲在一棵大树旁,偷眼瞧去:“林中不多时走出来一名身材高大、衣衫褴褛的男子,扬声道:“方才在此的大姐,麻烦问下路,在下性镜,并无恶意。”声音粗哑难听,但黎雨馨却听出了早已熟悉的声调,立即飞扑到他怀里,挂在他脖子上,兴奋得又跳又叫:“尘尘,你来啦?你怎么来的?还有其他人来吗?” 镜幻尘也没想到刚才隐约见到的人影,竟会是朝思暮想的人儿,他急忙将她推开一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见她活蹦乱跳地才放下久悬着的心,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喃喃地道:“终于找到你啦……还好你没事。” “我没事,我没事。”黎雨馨轻轻地拍着尘的后背,安抚他的紧张和恐惧,她还从来没在镜幻尘的身上发觉过恐惧的情绪,可今天的尘却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似乎怕她随时会消失一般。好容易等他放开了紧窒的怀抱,黎雨馨刚想喘口气,就被他密密地吻住,直到她真的缺氧缺得快窒息的时候,才放开她,轻笑道:“真的是小狸狸。” 黎雨馨靠在他怀里,喘了半天才平息了呼吸,关切地笑道:“当然是我啦,尘,你是怎么找到这的?吃了很多苦吧?”镜幻尘平日最注重仪表,总会穿得雍容华贵,收拾得神采飞扬,可现在却仿佛是丐帮帮主,衣服脏得不成样子,衣摆成了一条条的,胡子拉碴不说,身上还有股馊味。 “还好!夜和李臻怎么样?”镜幻尘淡淡一笑,什么都比不了再次见到鲜活的心上人,“小狸狸在这住了几天?先让我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吧,还有暗潮和暗涌。” 黎雨馨身上的衣物并不是当日穿的那套,而是件粗布衣服,镜幻尘便知这谷底有人家,虽然在这种地方有人居住十分古怪,但他这几天实在是累了,等休息够了,再来探究吧。 黎雨馨拉着尘的手往前走,暗潮和暗涌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她回头冲他们甜甜一笑道“辛苦了”,将自己三人的遭遇讲给镜幻尘听。 来到茅屋时,小正太板着脸在厨房烧饭,黎雨馨敲敲门道:“小昱,今晚多煮三个人的饭,我相公来找我了,嗯,现在有热水没有?” 姜昱火大的回头道:“热水自己烧!你到底有多少个相公?” “三个呀。”黎雨馨随口答道,心想现烧热水太慢了,去温泉最方便,便到主屋向姜辛请示了一下,得到首肯后,将三人带到温泉中泡澡,自己则回屋找小正太要了他爹原来穿的三套男子的衣物,又取了些点心先给他们填填肚子。 李臻刚好醒了,听说镜幻尘来了,主动要求帮黎雨馨送衣物。黎雨馨一想,也好,在那泡澡的又不止尘一个人,她进去不方便,只是……她犹犹豫豫地道:“李臻,那个,我还没跟尘说你的事,你知道的,他现在很累,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李臻明了地一笑:“我明白,我不会乱说话的。” 你明白最好,黎雨馨含笑着点点头,又道:“还帮我注意一下他们三个,别泡太久,我看他们挺累的样子,万一睡着就不好了。” 用晚餐时,镜幻尘以夫君的身份,隆重地向姜辛母子表示了谢意,姜辛对他十分欣赏,这男人穿着粗布衣裳都能显出霸气,暗暗赞叹黎雨馨的眼光,笑道:“举手之劳!”转头吩咐儿子将房间安排一下,她一会要帮黎雨馨疗伤,不能有人打扰。 李臻和暗潮暗涌被安排与姜昱一间,镜幻尘、夜和黎雨馨一间,黎雨馨用过晚饭,先陪镜幻尘回屋休息,坐在床边与尘说了不到两句话,他就睡着了,可见真是累坏了。黎雨馨悄悄起身到主屋内找姜辛,姜辛见她便笑:“小丫头的眼光不错啊,两个相公都这么出色,嗯,就是李臻差了点,不过他能为你用尽全力,也算难能可贵。” 一说到这个,黎雨馨不免得意忘形,她还有一个极出色的相公呢,还没等她开口炫耀,姜辛当头就是一桶冰水,“不过你配他们差了些,按说天禧国的女子也没少成这样啊。” 黎雨馨的表情卡在从得意转到愠怒之间,想到姜前辈不能得罪,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来,凭什么都认为她配不上这三位相公啊?明明是他们三个硬赖上她的。她气呼呼地道:“人与人相配的是灵魂,而不是外貌。” 姜辛淡笑着点头:“也有道理,不过外貌也相配岂不更好?”见黎雨馨有些恼怒,哈哈地笑着,示意她脱去全身的衣物,盘腿坐好,拿出一大捆银针,边往她身上插针边道:“夫郎们出色是件好事,可你得驾驭得住啊。别动!我施针时不要乱动,一会给你推脉,连心思都不能动,也不要运功。” 黎雨馨只好不出声地听姜辛唠叨什么驭夫经,强忍着银针刺入后的酸涨感,心道:你驭夫很有术吗?连个柏啸天都搞不定,想多娶一个都不行,我至少还能娶三个。 姜辛在她全身插入了近百支银针,整个变成只刺猬,黎雨馨全身上下都酸涨不已,几乎快保持不住坐姿,皱着眉头忍着。姜辛淡淡一笑:“这才刚开始,还有得你受的,千回百折手是门难练的功夫,阴毒得很,你父母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向你下这种毒手?”一边说一边往各支针上熏上不同的草药。 不一会儿,黎雨馨觉得自己如同进入了十八层地狱,全身各处的痛苦都不相同,有的地方酸涨,有的地方刺痛,有的地方酥麻,有的地方火烧火燎,有的地方冰冷刺骨。她极力地忍着不出声,冷汗象小雨一样从额头、鼻尖、腋窝处冒出来流成小溪,全身的肌肉抖成了一团,身子摇摇欲坠。 姜辛喝了声:“坐好!保持坐姿!”又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再坚持一会,已经一刻钟了,只要熏一个时辰便行,难受就喘几口气,不要憋着,千万不能运功,否则我早就点穴来帮你减轻痛苦了。 黎雨馨忙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她根本不会内功,没功可运,这倒是省了姜辛很多事。 一个时辰犹如一个世纪一般地难熬,在黎雨馨虚弱得快脱力的时候,终于听到姜辛道了声:“好了,时辰到了。”姜辛飞速地撤下黎雨馨身上的银针,将早已备好的汤药端给她喝,这药十分苦涩辛辣,但与刚才的感觉相比,还是好受得多了,黎雨馨忙将药几口吞下,不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浑身犹如身处火海。 姜辛见药效已经发作,也除去身上的衣物,双掌抵住她的背心,沉声道:“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难受就喘几口气。” 可这次连喘息都成了奢侈,整个人象被丢进了熊熊烈火之中,浑身的皮肤都被灼得剧痛不止,张开嘴就会有大量灼热窒息的空气涌入,烫得令人无法呼吸,吸进肺中便会将肺叶烧穿。 黎雨馨几次觉得自己已经被烧死了,却又在烈火中醒了过来,灼痛的感觉半分也没减轻,就在她觉得死都比现在舒适的时候,身边吹过几丝清风,突然而来的清爽感觉让她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姜辛缓缓收回内力后,立即睁开眼睛用衣物裹住黎雨馨的身子,沉声喝道:“昱儿,你出去,娘不是要你在外面守着的吗?” 姜昱红着脸反驳,“可是,明明我帮她扇扇风,她会舒服一点,还有,她现在要净身。” 姜辛抽抽嘴角,不知该怎么教导他:“娘会帮她净身的,你快出去,虽然你现在还小,但男女有别,明知她没穿衣物,你怎么能跑进来。” 姜昱满不在乎地道:“大不了嫁给她就是了。” “你……”姜辛被他气得头晕,“你又不喜欢她。” “也许我喜欢她呢。”姜昱偏头想了想。 想想儿子从小呆在山谷,黎雨馨是他见的除她之外的第一个女性,难免会觉得好奇,等日后出了谷,见多识广之后,必不会再以黎雨馨为意,姜辛也就没发脾气,好言劝道:“婚姻乃终身大事,岂能如此草率?等你日后出了谷,多见识些女子后,就会明白什么叫喜欢了,那时再慢慢挑也不迟,听娘的话,快出去,今日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姜昱撅着嘴跑了出去,姜辛这才松了口气,将黎雨馨放入药水桶中,浸泡了一个时辰,又帮她用干净的湿布净了净身,替她穿上衣物。天色已经微微亮了,疗伤整整用了一夜的时间,姜辛这才觉得有些累了,将黎雨馨抱到床上,倒头便睡。 黎雨馨是在浑身如蚂蚁啃噬般的痛苦中醒来的,痛得忍不住流出泪水,嘴里直哼哼。睡在她身旁的姜辛被她吵醒,瞧了她一眼问道:“你觉得如何?” “痛……好痛……”黎雨馨痛得几乎说不出整句话。 “这就对了,说明内伤正在好转,毒性也解了些。”姜辛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熬个三天就过去了,痛得厉害的话,就找昱儿要颗镇痛丸吃。我还要休息,今晚还得替你疗伤。” 这么明显的赶人的话,黎雨馨当然听得出来,强忍着痛翻身下床,勾着腰一步一蹭地走了出去,带关上房门。一直坐在屋前大树上的姜昱见她出来,粉脸一红,跳下来扶住她问道:“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颗镇痛药丸?” 黎雨馨急忙点头,张嘴含住姜昱递过来的药丸,嚼了嚼吞下肚去。姜昱扶着她回屋,黎雨馨疼得干脆整个人压在矮她一头的小正太肩上,由他背着回自己的房间。 李臻见她进屋,忙扶了她躺在镜幻尘的身边,镜幻尘还在沉睡之中,这三人进进出出地都没能吵醒他。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痛苦终于减轻了些,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了。她吐出一口长气,乖乖,这内伤疗起来怎么这么痛苦?现在已经是晌午了,小正太早做好了午饭,李臻见她的眉头展开了,忙轻声问:“好些了吗?我喂你先吃东西再休息好吗?” 黎雨馨点点头,李臻盛了饭菜过来喂她,小正太一直坐在一旁,一边观看一边思索,待李臻喂完饭,牵着他的小手出了门,他才问道:“臻哥哥,你很喜欢她吗?” 李臻含笑点头。 小正太继续问:“喜欢是什么感觉?” “总是想见到她,不见的时候会思念,想她的一颦一笑,每每想到的时候,就会感觉象吃了糖一般的甜。”李臻这说边笑,一脸的甜蜜。 “哦。”小正太点点头,他一般都是在想怎么恶整她,怎么说得她哑口无言,那就不是喜欢啰,看来母亲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镜幻尘一直睡到掌灯时分才醒来,见小狸狸就睡在自己身边,忍不住笑着吻住她。 “唔……”黎雨馨觉得很不舒服,镜幻尘忙放开她,轻抚着她的小脸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吗?昨晚疗伤还顺利吗?” “前辈说还好,但我觉得好痛啊。” 镜幻尘忙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哪里痛?”抱着她后,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左看右看也没发觉哪里不同。 “浑身都痛。”黎雨馨靠在他怀里叹气,还有两个晚上要坚持呢,实在太痛苦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麻醉药啊,给她来个全身麻醉,随便姜前辈怎么折腾她。 听了她的形容后,晚间镜幻尘陪着她来到姜辛的房间,给她加油打气,姜辛笑道:“你在外面等着吧,这事你帮不上忙。”其实镜幻尘可以在她用内功疗伤的时候为黎雨馨打打扇,消除些痛苦,不过那时她也没穿衣物,实在不便。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判若两人下 第二日清晨,镜幻尘将昏迷不醒的黎雨馨抱进屋的时候,韩夜已经醒了,小正太正在为他诊脉,李臻守在一边。 见到镜幻尘,韩夜有些吃惊,再一见幻尘怀里不醒人事的黎黎,急得想立即坐起来,被姜昱按住,“你娘子她没事,我娘正帮她疗内伤呢,是这样的。” 镜幻尘也安慰他道:“小狸狸只是睡了,一会便会醒来。”他只是没告诉韩夜说是痛醒。 第三次苏醒比前两次加起来都痛,尽管黎雨馨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旧痛得直抽搐,缩在镜幻尘的怀里自我安慰,就当是做整容手术好了,手术也会痛的。 她倒是想得开,却急坏了动不了的韩夜和使不上力的李臻,得知这是疗伤必需的过程,都心疼得不行,恨不得代她痛,可不疗伤的话,黎黎又只能活五年。 小正太冷眼看着这三个男人围着她团团转,心想,难道我以后也会这样?不行,我一定要找一个没中千回百折手的娘子,才不要这个女人;不过,好像……这女人今天过后,便不会再有事了,姜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痛苦终于过去,黎雨馨脱力地晕在镜幻尘的怀里,看呆了的不止屋内的三个男人,还包括特地赶来看新鲜的姜辛,倒是姜昱从小见惯了母亲,又没见过外面的鲁妇,没什么感觉。 其实黎雨馨的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来略圆的鹅蛋脸变成了标准的鹅蛋脸,五官之间的间距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却使得她看起来仿佛判若两人,明艳不可方物。 韩夜、镜幻尘和李臻又惊艳又欢喜,自己是陪着黎黎脱胎换骨的人,见到心上人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光彩夺目,都觉得与有荣焉。 姜辛看了半晌,笑着道:“嗯,不错,与我当年可以比比高下了,小丫头长得这么漂亮的话,想娶昱儿我也能答应了。”姜昱却拧起小眉头,他还在纠结中。 这番话让三名男士立即回神,镜幻尘抢先笑道:“姜前辈真爱说笑,我家小狸狸可没多娶的打算,她一直说她只会娶三位夫郎的,更何况姜小弟的年纪尚幼,这么早定亲,万一将来遇到自己真心真爱的女子,可就后悔莫及。” 躺在床上的韩夜也点点头,虽然他不会象镜幻尘和羽那样吃醋,但并不表示他喜欢黎黎身边再加人。 姜辛呵呵地笑道:“我不过是说她这长相能配得上我昱儿,你们紧张什么,她想娶,还得看我昱儿想不想嫁呢。” “姜前辈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您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吗?”镜幻尘开口赶人,在心中说道:她想娶我也不会允许。 姜辛也不以为意,“一会她醒来,就叫她到我屋里去,我还要传她一些内功,她的内伤并没好全,还得自己运功三个月才能算全好了。“ 镜幻尘笑得十分得体:“多谢姜前辈,一会我会告诉小狸狸的。”说罢,深深地一揖到地,向姜辛表达谢意,无论怎样,姜辛帮黎雨馨化去了内伤,总是让他十分感激的。 韩夜也从李臻的嘴中得知自己是被姜辛所救,真诚地谢道:“多谢前辈施救,韩夜不知如何报答,将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请前辈尽管吩咐。” 姜辛不在意地挥挥手,她会有什么为难之处,牵着儿子的手便出了门。 一直没说话的李臻,对镜幻尘说的那句“她只会娶三个”非常感冒,待姜辛和姜昱一走出房门,便笑着向镜幻尘道:“镜二哥,我先去打些水来为雨馨洗漱一下。” 镜幻尘眯着眼睛盯着李臻往外走的背影,镜二哥这是。。。。个什么称呼? 给读者: 因为字数多了400多个字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三十章 另类磨合 镜幻尘眯着眼睛盯着李臻往外走的背影,镜二哥——这是个什么称呼? 镜幻尘回过头看向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韩夜,本打算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可一想到这阵子韩夜都是昏迷的,只怕也不知情,一定是这个小妮子趁这几天无人监管,又不老实了,招惹人就已经够可恨的了,居然……还把他排在老二?真是恨得人牙痒痒。 韩夜是个极聪明的人,刚才听到李臻的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义,心中也觉得酸楚得很,只不过,如果这是黎黎的意思……他见镜幻尘的面色变来变去,暗思了一会说道:“李臻他……当日曾不顾安危救黎黎。” 镜幻尘却嗤之以鼻,“人应当做力所能及的事,他救下小狸狸了吗?不是还害得你必须救两人,摔得这么惨。”他看不起不自量力的人。 韩夜犹豫了一下道:“也不能这么说,当日如果不是他先抓住黎黎,拖延了一会时间,也许我也救不了黎黎。” 镜幻尘对当日的情形并不清楚,不想再追究下去,只是问道:“如果小狸狸要收他,你甘心吗?” “他……是真心待黎黎的,如果黎黎她坚持的话……”韩夜说道后来没下文了,那意思就是,李臻对黎黎还是不错的,如果黎黎坚持要收李臻的话,他是不会反对的。 镜幻尘最听不得韩夜的这种论调,合着都是他一个人在当恶人,难怪小狸狸老跟岳父说他没当正夫的气度,哼,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挡在门外,受益的仅是他吗? 他随即坐到韩夜的床边,盯着夜的眼睛道:“小狸狸根本就不老实,如果什么都听她的,那家里得住进多少男人,你算过没有?她以前长成那样都有男人以身相许,现在变得这么漂亮了,难道你不怕家里住不下?你不怕半年才轮到你陪她一次?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相信羽也不会愿意,再说,这事还没问过小狸狸的意思,说不定是他一厢情愿。” 什么叫以前长成那样,韩夜听得有些好笑,正要说话,李臻端着盆热水走进来,他在门口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自然也知道镜幻尘是故意要说给他听的,这两人的武功这么高,不可能连他走近了都不知道。李臻放下水盆后,走到他们面前一揖到底,“大哥二哥,雨馨她不是这种人。” 按说以李臻的官职,见到镜幻尘应当是下跪的,但这一揖镜幻尘却不愿受,急速地跃开,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哥哥的称呼我可受不起,你想拜我,就称我左相吧。” 韩夜虽然因没法动,生生受了这一礼,但他觉得镜幻尘说得有道理,这事还没问过黎黎的意思,没必要现在就承认了李臻,但人家好赖是叫他大哥,总得说句话,于是淡淡地道:“李臻,这称呼还是等黎黎承认了后再改吧。”说罢便闭目养神。 李臻淡淡地笑道,“也好,那我先回屋了。”镜幻尘已经抢过了面巾在帮黎雨馨净面,他留在这也无事可做,反而尴尬,便留恋地看了几眼黎雨馨,潇洒地施礼告退。 待李臻一走,镜幻尘便冲韩夜发火:“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等黎黎承认,她要是承认了怎么办?” 韩夜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难道要说等岳父大人承认?” “你不会说你不同意啊?”镜幻尘差点脑溢血,问岳父只怕更糟,这小妮子还会有一两个看不顺眼的,岳父大人却不会,就算全天禧的男子想嫁进黎家,他都会笑纳。 “我不同意也不一定有用吧。”韩夜实事求是地道。 “如果我们都不同意就有用。”镜幻尘十分笃定,他一定要将韩夜拉到同盟阵线里来。 黎雨馨在此时悠悠地转醒,她的呼吸刚发生变化,镜幻尘和韩夜便发觉了,都转头看向她。 黎雨馨睁开眼睛便见到镜幻尘放大的俊脸,于是冲着他甜甜一笑:“尘……”又软又糯的声调让镜幻尘心中的火气立即消了一大半,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他警觉这样不行,马上调转目光不看她,专心酝酿情绪。 黎雨馨偏头发觉韩夜深情的目光,立即兴奋得跳下床,跑到夜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一叠声地问:“夜,你醒了多久了?我都没跟你说话的,你怎么样?疼不疼?” 韩夜微笑着伸手轻抚她精美绝伦的小脸,“不疼。”黎黎的容貌若仔细看,与之前还是有六七分的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土坯一个是骨瓷。 黎雨馨不信,“怎么会不疼。” “真的不疼,最疼的几天我昏迷了,今天姜小弟帮我上了止疼药,只要静养一个月就行了。”韩夜想起姜前辈的嘱咐,“黎黎,姜前辈要你醒了就到她那去,你的内伤还没全好。”说罢看了镜幻尘一眼,提醒他别在这时搅事。 镜幻尘不满地瞪了夜一眼,他是这种不知分寸的人么? 黎雨馨又叮嘱了夜几句,镜幻尘牵起她的小手,送她去姜前辈的屋子。一路上黎雨馨发觉他的情绪不高,不由得问:“尘,你怎么了?是累了吗?” 镜幻尘淡淡一笑,“没事,明天再说。”确切地说是明天再算账!今天先让你把内伤疗好。 黎雨馨一头雾水地进了屋,姜昕见到她便笑着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不疼了,就是疼得太久,浑身有些酸痛无力。” “这很正常,过来脱衣,我传些内力给你。”姜辛边说边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猛地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笑得花枝乱颤,“小丫头,你选好陪你的人没有,传功不需要很长时间的,体力差的可不行。你那个夜相公,我劝你还是放过他,他现在的身体扛不住。” 黎雨馨被她说得羞红了脸,她光想着变漂亮了,根本就没去想这个,反正现在尘尘来了,人选现成的。 姜辛瞧见她的表情笑得更揶揄,“动静别太大,吵到我老太婆啊。” 黎雨馨这才想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这几间茅屋都是随意搭建的,紧挨在一起,现在住的都是些高手,一点风吹草动都知道啊,那她岂不得羞死?于是嚅嚅地问:“真的忍不住吗?” 姜辛忍着笑道:“很难,而且我劝你别忍,对身体不好。我今天已经替你想好了,而且已经让昱儿帮你们那床棉絮去山洞铺好了,一会传完了功,你们到那去吧,就不会怕别人听到了。” 黎雨馨受不了的暗翻白眼,姜老太太是不是太无聊了,居然指使她未成年的儿子干这个? 传功的过程十分舒适,如同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关下,不知过了多久,姜辛轻声道:“好了,丫头。” 黎雨馨忙睁开眼睛连声道谢,穿好衣后,立即凌空挥了两拳,没什么不同啊,她疑惑地看着姜辛,“前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什么啊?” 姜辛轻笑一声道,“我十几年的功力已经存在你体内了,想运用得靠你自己,心法练得好,便能运用自如,如果练得不好,与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啊?黎雨馨很委屈地问:“不是说给我三十年功力的吗?怎么又变成了十几年?” “你受不起,再传,你血脉会爆的。” “呃?我一直觉得很舒服啊,没什么不适啊,而且也没有您说的那什么,精力特别充沛的感觉,您要不要再试试?” “不用再试,我传的功我还不知道吗?你受伤时年纪太小,又没能即时治疗,心脉比常人的要差些,承受不住,这十几年的功力还是我硬传给你的,这么说吧,一只碗是盛不下一缸水的。” 一只碗?黎雨馨悻悻然走出房门,她还以为再次走出来时,就会变成一名绝世高手咧,谁知她居然只能有一碗内力;而且,据姜辛说,还得赶快消化,不然会爆出来。虽然到底是怎么个爆法她并不知道,但赶紧找到尘尘是第一要务。 镜幻尘正躺在床上酝酿情绪,黎雨馨走进来抓住他的手边往外走,他本来还想拿下乔的,被小狸狸一脸的严肃吓到,不知是不是疗伤出了问题,赶紧随着她往外走。 “小狸狸,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好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随着黎雨馨往山上走的镜幻尘十分奇怪,已经快半夜了,到山上去干什么。 这事黎雨馨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娇媚地白他一眼,“到了就知道了。”话说,她到现在也没姜辛所说的那种……澎湃的感觉,会不会是因为姜辛传得太少了啊?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黎雨馨忍不住撅起小嘴,不知道姜辛是凭什么判定她只能接收十几年功力的。 走入山洞,还没到温泉处,镜幻尘就眼尖地看到地上铺好的棉絮和被褥,心情立即万分舒畅,忍不住勾起唇角,伸手从背后将小狸狸搂住,坏笑着道,“原来小狸狸是想我了,干嘛不早告诉我。” 黎雨馨还在纠结着明天要不要请姜前辈再传次功试试,虽然这样挺无耻的,但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劳而获地当武林高手啊,而且姜前辈之前也答应送她三十年功力的不是么? 黎雨馨想着想着忽觉身子一凉,镜幻尘已经趁她精神恍惚间,飞快地除去了彼此之间的障碍,双手在她身上弹奏着迷人的乐曲,唇齿热切地咬着她软软的耳垂,酥麻温热的感觉唤起她心底的渴望,直到这时,才有了澎湃的感觉,才觉得似乎抑制不住心猿意马。 黎雨馨转过身来回抱住他,像用尽全力一般,吻得他天地变色日月无光,镜幻尘水波荡漾的桃花眼,亮得如同盛满天空的星星,含笑着喘息:“我的小狸狸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黎雨馨轻巧地娇笑:“因为很久没见到小尘尘了呀。” 镜幻尘痞痞地笑道:“哦?看来为夫得好好慰劳娘子的相思之苦了。”说罢便将她压倒棉絮上,细密地亲吻,黎雨馨银铃般的笑声中渐渐夹杂着娇喘,空气中的情感暧昧渐渐升温。 当落日的余晖一寸一寸挪出山洞的时候,黎雨馨才微微张开迷蒙的双眼,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镜幻尘的额角抵着她的肩膀,依然在沉睡着,黎雨馨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无声地笑起来,轻轻用指尖拨了拨他浓密的睫毛。这个坏家伙,昨晚到底是谁真气沸腾需要发泄,居然比她还疯,整整要了她大半夜兼一个上午,直到小正太用竹竿敲打洞口的岩石问:“我娘要我来问一声,你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继续。”那一刻黎雨馨恨不能晕死过去。怕吵醒了小尘尘,黎雨馨躺着没动,想着从今天开始要打坐了,得尽快将体内的真气化为己用,不打算再去求姜辛传功了,这种类似乞讨的行径,她这种死要面子的人还真是做不出来。既然姜前辈的武功那么厉害,她的十几年功力应当比别人同等的功力要强得多吧。还有件事就是,黎雨馨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沉睡中的镜幻尘,李臻的事要怎么开口跟他说啊,他会生气吧?一想到从暗潮那问到的信息,黎雨馨就觉得很惭愧,看着尘的目光也变得分外温柔。 那天看到镜幻尘累成那个样子,又不肯说什么,她悄悄地找来暗潮,问他们是怎样找到客栈的,暗潮竟告诉她,他们是从断崖上爬下来的。因为镜幻尘认为以夜的武功,应当能在崖壁上找到支撑处,说不定正等着他们救援,于是坚持亲自到断崖上寻找。主仆三人带了工具和干粮,凿开一点山崖,插入工具下降一点,这样一点一点地往下降,断崖上的每一处都仔细地寻找,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缝隙,足足两天两夜没吃没睡,才来到谷底,又在山谷中寻找了几天,才偶遇到她。暗潮说他一直舍不得吃干粮,怕寻到她时,她正饿着。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镜幻尘慢慢睁开眼睛,见小狸狸正瞧着他,立即抱起她跃入温泉中,笑问:“娘子,为夫昨晚服侍得还满意吗?” 黎雨馨皱皱小鼻子,“如果能不这么腰酸的话,我会更满意。” 镜幻尘得意地哈哈大笑,边帮她清洗边吃豆腐。黎雨馨摸着自己的小脸叹道:“唉,可惜这没镜子啊,到底变得有多美呢。”见小尘尘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似乎心不在焉,不满地嘟囔,“问你呢,是我漂亮还是那个施苑景漂亮?” 镜幻尘满不在乎地答道:“干嘛跟她比,我又不是因为长相才喜欢你。” 那倒也是,可女人哪个不爱美不想跟人比啊,从昨天他们几个的反应来看,应该还是蛮漂亮的,黎雨馨颇为自恋地摸着自己光滑细嫩的小脸,想象着艳压群芳的美景,得意忘形。 这问题倒是让镜幻尘想起了李臻,轻轻一笑问道:“小狸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跟我说?” 一句话将黎雨馨打回现实,目光开始闪躲,支吾搪塞着:“呃,那个,是有点事要说。那天我落崖的时候,那个……李臻他救了我……到这来也是他求前辈为我疗伤的……跪了十几个时辰才求到的……你知道的……所以……” 镜幻尘一挑浓眉,“所以什么,我不知道。” 黎雨馨眼带乞求地看着他,镜幻尘硬着心肠视而不见:“我只知道,小狸狸有难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是我没尽到丈夫的职责;可是,我不同意你纳李臻,他救了你,我会报答他,但不希望你以这种方式。” 黎雨馨嚅嚅地道:“我也并不只是因为要报答他……” 镜幻尘慵懒地一笑,“哦?这么说还挺喜欢他啰?” “尘,”黎雨馨赶忙抱紧他,这坏痞子生气了呢,“李臻他的确为我花了很多心思,人心都是肉长的嘛,如果仅仅只是报答的话,我也会选择其他的方式。我这么说你肯定会生气,但我不想骗你呀,我对他……虽然没有爱你们那么深,但的确有些心动,这是真的,至少,至少不全是为了报答,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了,答应与他好好相处!但是,无论如何都没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呀。” “当然无人能取代,”镜幻尘笑得貌似很开心,“因为我在角落里嘛。” “怎么可能,小尘尘在最重要的地方。”黎雨馨赶紧保证:“尘,我已经答应了他,不想说话不算数啊,你原来不也同意给他机会的吗?他一直很尊重你的。” 这话让镜幻尘一时无法反驳,谁让他原本的确是答应过呢?本要态度强硬地逼她,一想到好不容易才找到活生生的小狸狸,不想与她之间有任何芥蒂,又强行忍住,换个方法也许更能达到目的,便不再盯着这个问题,故作不在意地问:“那你们有没有圆房?” 黎雨馨红了小脸,“当然没有,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镜幻尘这才笑了,没有就好!事情便大有转机!黎雨馨见尘没再说什么,以为他没意见了,十分高兴,忙贴过去温柔地吻住他,感激他的大度。 两人手牵着手回茅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姜辛在他们的房中为韩夜施针,一见他们便笑道:“回来了?昱儿为你们留了晚饭,小丫头,你最好今晚就开始运功。” 黎雨馨笑着道谢,问了问韩夜的情况,姜辛说很好,比她想象的要恢复得快些。 韩夜的确恢复得很快,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坐起来活动了,姜辛还传了他一套拳法,供他在床上练习。腿骨虽然断了,但并不妨碍某些功能,在某天晚上黎雨馨问候了他,正准备到另一张床上去睡时,被韩夜紧紧抓住。 黎雨馨当然能看懂夜眼中的光芒代表着什么,抿嘴一笑,悄悄地脱衣上床,躺倒夜的身边,轻舔他的唇角,慢慢地将手伸入他的衣襟。韩夜半转了身子面向她,黎雨馨怕压倒他还未长合的肋骨,忙将他压回床上躺着,含住他的耳垂悄声道:“夜宝宝别动,今晚就让我来服侍你吧。”小手滑入他的裤中玩耍,夜的气息立即紊乱起来。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镜幻尘,重重哼了一声,挥手将蜡烛灭了,面冲墙壁,才不想看那两人恩爱。 那一夜黎雨馨很认真很尽职地服侍夫君,韩夜终于不必再一味忍受镜幻尘制造的嗓音,也终于可以制造嗓音给镜幻尘听了。 黎雨馨自从开始练习内功后,姜辛一直在一旁指点,打坐了半个多月后,姜辛传给她的内功,便能运用个两三成了,有了内功的配合,武功的进步也极大。姜辛对她习武的天分十分惊奇,夸她有自己当年的风范,把黎雨馨骄傲得,差一点点飘到天上去。的确是差了一点点,因为她最最想学的轻功,可以保命逃命的轻功,可以身轻如燕翩若惊鸿的轻功,她却偏偏没有天分。 负责指导她轻功的姜昱,先将轻功的心法教给了她,这一部分,她学得还不错,就是运用得差,怎么也踩不到点子上,明明她原来跳舞跳得挺好,节奏感很强啊,可跟着姜昱学了半个多月,跑得还没猪快,跳得还没鸡高,被毫无耐性的小正太大骂“笨蛋”。 “我四岁时就能跳到树枝上了。”他总会这样气她。 “要你对姐姐没礼貌。”她就照样一巴掌拍到他额头上。 黎雨馨尽量不去受小屁孩的影响,轻功不好就不好,会打就行了,更况且她还有电棒,无论你多高的内里,都能电晕你(当然是在有电的情况下)。反正她的目标只是打擂台而已,至于魔宫,镜幻尘说了,两位朝廷命官被袭,朝廷一定会派人找到魔宫,再派军队围剿的。黎雨馨放下心头大石,无论多高的高手,在千军万马之前,也只有认输的份,她满怀憧憬地道:“希望我回去的时候,就能听到魔宫全宫覆没的消息。”这话无意间被姜辛听到了,她沉默了半晌,又若无其事地走开,害黎雨馨惴惴不安地猜测了许久她的心思。 整个山谷几乎被黎雨馨跑遍了,不要以为是她有这个兴趣,在这么冷的季节吹山风,完全是因为镜幻尘要将她跟李臻隔离,顺便隔离一下小正太和他自己的侍卫。这个坏痞子的革命警惕性非常高,硬是认为一切雄性、公性、男性都不宜出现在她身边两里范围内,在不习武的时候,就拉着她漫山遍野的乱逛。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让她现在变得这么漂亮,第一次在暗潮汹涌眼前亮相的时候,这两人硬是愣得连主子的冷哼都没听到,让镜幻尘产生了极度不踏实的感觉。他觉得小狸狸还是原本那副样子比较好,普普通通清清爽爽的漂亮,以貌取人的人不会太多关注她,反正他喜欢看就行,可现在也没办法再变回去,只有加强警备了。 山谷颇大,现在又正逢春季,绿树吐新芽,虽然山中的风景区别不大,游玩起来却也不枯燥乏味。这坏痞子很会制造浪漫气氛,她的十七岁生日还弄清楚是掉下谷后的具体哪一天,便悄无声息地过完了,他就采了山上的野花为她编成花环,说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要不就是相拥着看日出日落,听彼此的心跳。 这天太阳都快下山了,镜幻尘还不想回去,抱着她吻得十分缠绵,吻着吻着便滚到草地上,毛手毛脚地不老实。 黎雨馨骇了一跳,忙将他推开一些,“别……” 镜幻尘却不肯放弃,压住她的反抗,依旧拼命地撩拨她,黎雨馨被吻得浑身发热,情不自禁地回应他,心想:有时顺便滚一下草地也没什么吧,虽然没有滚床单那么舒服,但也新鲜刺激。 天色灰黑的时候,两人才沿着他们踩出来的小山道回茅屋,黎雨馨猛地停下来,将脑袋伸到镜幻尘的眼皮子底下,问道:“我头上没什么杂草之类的吧,你快看看。” 镜幻尘睁大眼睛说瞎话,“没有,我刚才不是帮你清理了吗?” 黎雨馨有些狐疑地瞅他一眼,见他一脸镇定,还带着几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眼神,只好相信了他,她看不到自己的头顶,又不敢把头发摸乱了。 进到屋内,大家都在等他俩用晚饭了,黎雨馨忙笑着解释:“刚才看到南坡那边的树林里有野花,就去采了一把,不好意思哈,回来晚了。” 小正太十分好奇,“你到树林里去,头上为什么会有草?” 姜辛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两名侍卫虽不敢笑,但面部表情十分扭曲,李臻和夜一脸镇静,绝不给镜幻尘得意的机会。 黎雨馨大窘,涨红着俏脸恼怒地瞪了镜幻尘一眼,这坏痞子做出这时才发觉的样子,忙帮她将小草摘下来,耳语道:“我刚才没看到,你别动声色,旁人自然不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黎雨馨恨不能立即刨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被他这么一说,本来不知道的也知道了,在座的除了李臻,还有谁是听力不好的?况且他还耳语得这么“小声”。 就连小正太都明白了,嘀咕了一句:“也不怕冻着。” 盛了碗饭递给她,拉着她并肩坐下,镜幻尘着厚脸皮笑得一脸得瑟,回了句:“今天不冷。”还挑衅地扫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李臻。 这时再跑已经迟了,黎雨馨只好假装自己耳聋眼瞎,低下头迅速地扒饭。李臻夹了块烤兔肉放到她碗内,笑着道:“雨馨,这是我烤的,用上回你教的方法,你试试。” 镜幻尘有点恼火地瞅了李臻一眼,他总不能将黎雨馨碗里的那块肉夹起来丢出去,李臻总是利用人多他不方便发作的时候来接近小狸狸,脸皮之厚令他叹为观止。镜幻尘也夹起一串拔丝苹果,放到小狸狸的碗中,正好盖在兔肉上,笑道:“先吃些甜点才爽口,吃东西也分先后的,夜,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李臻也笑道:“不管先后总归是要吃的,我倒从不计较这些。”说罢又夹了两筷子菜放到她碗中,镜幻尘当然也不甘示弱,同样也帮她夹了几样菜。 夜面色清冷地继续用饭,只当没听见,黎雨馨则负责将一大碗菜全部吃下去,谁她都不想得罪。 姜辛一直含着笑看着他们,这就是她为什么喜欢跟他们一起用饭的原因,每天都有戏啊!她用传音入密问黎雨馨:“丫头,你家的相公都很和气啊,你是怎么调教他们的?” 黎雨馨满脑袋黑线,这也叫“和气”? 趁那两人就某菜的口味又产生了一番“含笑”地争执,黎雨馨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眼前的晚餐,便道声“饱了”,立即推着夜宝宝回屋。 夜笑着拉住她的小手,“幻尘是这样的,过阵子跟李臻相处久了,磨合好了,便会没事了。” 黎雨馨耸耸肩:“希望是这样。”说实话,她可不这么想,韩夜跟李臻相处得倒还好,李臻一直在照顾他,又处处当他是老大一般尊敬,夜总不会对李臻太淡漠;那坏痞子到现在连韩夜的醋都吃,李臻他怎么会不欺负,她一开始还担心李臻会被镜幻尘怎么个欺负呢,却没想到他也不甘示弱,总要回击一下,镜幻尘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有时还被气得要命,比如是,李臻一直管他叫二哥,害得她都受累,那坏痞子硬说是她教李臻这么叫的。唉,只要他们不打架,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山中的季节总会比外面要晚一些,山谷中的桃花盛开的时候,韩夜的双腿也已经好了,因着姜辛高超的医术和他自身的体质,恢复的速度十分惊人,还多得姜辛的指点,武功突飞猛进。 黎雨馨现在的武功也不错,与韩夜过招都能对上二三十招了,就是轻功太差,跃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活动,被小正太鄙视至极,说她不如去学躺地拳,每每这时侯,黎雨馨就拍他额头一掌道:“关你什么事?”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