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何日扫》 第一章 下山 第二章 出手 第三章 围城 第四章 脱逃 第五章 激战 第六章 开城 第七章 规矩  第八章 太守 “原来如此.“听完清风的叙述，董越不禁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你们也是为求活命?“ “大王明鉴.“ “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总之你们于我们有功总是事实，本大王做事一向恩怨分明，你们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我一定尽量满足.“ 闻听董越这么一说众囚徒不禁大喜过望，对于他们而言这次行动本是为求活命的无奈之举，能够成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事先还真没想过要什么赏赐，一时间众人不禁商量了一下，仓促间也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清风脑子快，冲董越说道:“多谢大王恩厚，只是事发仓促，我们这些人也拿不定主意，大王要是不介意，能否容我下去考虑考虑再做定夺?“ 董越闻听点了点头:“可以，这种事也是该好好考虑，来人啊，先把这些位带下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带来见我.“ “遵命.“旁边的流寇闻听赶忙过来对清风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这才赶忙对董越施礼告退，离开大堂这一路上众人都很兴奋，大伙都在想着究竟明天该向董越要些什么样的赏赐，只有清风对此是不甚在意，对他而言只要能够讨出牢笼就已经足够了，别的事他是真的不愿奢求太多. “快走!“正在众人要离开的时候，迎面正好遇上一伙人，男女老少足有几十号，看穿戴都非等闲之辈，朱三见状起先也是一愣，接着便拉了拉清风的衣服. “看见没?走在队伍最前面那个老头就是本地的荀太守.“ 朱三的话立刻就引发了清风的兴趣，他出身贫寒，虽然以前在观上也接触过一些官吏士流，可和一郡太守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回，出于好奇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只见荀太守大约五十岁上下，虽然被俘之后形容有些狼狈，但也难掩身上的儒雅之气，看得出是个颇有修养之人. 此时只听朱三在旁边说道:“其实这个荀太守人还不错，为官清廉，也给百姓办了不少好事，只可惜做事没什么魄力，对于下面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是无能为力，如今沦为阶下囚也实在有些可惜了.“ 清风对于南阴的情况其实算不上如何了解，闻听朱三这话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可怜荀太守一家，不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如今这个世道许多人能够自顾身家就已经不错了. 在荀太守之后是他的家眷，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吸引了清风的目光，赫然就是之前在城门抓捕自己的军官，记得当时就听别人叫“公子“，如此看来他应该是荀太守的子侄吧，短短数月俩人之间的处境就发生了这么奇妙地变化，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句世事无常啊. “是你!“此时那个青年似乎也认出了清风，先是一惊，接着不禁满脸怒容. “就是你们打开西门放流寇进城的?“ 面对对方的质问，清风等人都有些尴尬，当即是纷纷低头来了个默认. “你们这些家伙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就断送在你们这帮家伙手里，你们简直死有余辜!“青年军官越说越激烈，到最后近乎是在唾骂，众囚徒那大多也不是好脾气的，此时恼羞成怒不禁欲和对方恶语相向，还是清风自知理亏，将众人给安抚了下来. “老实点，快走!“此时押送荀家老小的流寇有些不耐烦了，当即便推了那年轻军官一把，后者只得一边冲着清风等人怒目而视一边跟随其他人被带上了大堂，或许是由于愧疚清风由始至终都没有敢和对方的目光而接，诚然他们开门献城本身是为了自救，对于这点清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不敢否认因此而给南阴全城百姓带来了灭顶之灾，回想刚才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清风感觉胸口似乎堵了什么东西是说不出难受. “诸位请吧.“好不容易等荀家老小都被押上了大堂，负责接待清风等人的流寇不禁对他们说道. “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准备干什么?''清风边说边指了指大堂上的荀家老小. “哦，这不是荀太守一家都被抓住了吗?我们大王正准备发落他们呢.“ “我们能留下看看吗?“ “这个应该可以吧...“对方含糊道，似乎不明白清风为何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其他囚徒包括朱三等人都不太明白清风此举的目的，可经过这番出生入死大伙早已成为了一个整体，既然清风不肯走大伙也不便说什么，当即只得一同留了下来旁听. “堂下可是荀太守吗?“此时只听董越略带得意地问道. “正是本府!“别看荀太守上了几岁年纪，眼下的样子又颇为狼狈，可面对董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示弱，是傲然答道. “老东西，都到这地步了还嚣张个什么劲!?“此时一旁负责押送的流寇看不过去了，上来对着荀太守后背就是一脚，老太守当即就被踹了个狗啃泥，荀家老小见状赶忙想上前关心，结果立刻被流寇给押了回去. 此时只见董越冲部下们摆了摆手，接着往前凑了凑身子，冲着地上的荀太守说道:“荀府君，本大王知道你是个好官，和那些贪官污吏不一样，其实我们这些人原本也大多是安善良民，只是迫于生计，这才举起了义旗，本意也是想惩奸除恶，还天下一个太平，只是那些贪官污吏害怕我们，故此才多方抹黑，才弄得我们如今名声狼藉.“ “哼，说得好听，你们在城中乱杀无辜，强抢财物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抵赖不成!?“此时那个年轻军官不禁抗声说道. 董越闻听这话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有人胆敢当众顶撞自己，当即问道:“谁在说话?“ “军侯荀淳.“年轻军官高声答道. “你姓荀?那荀府君是?“董越问道. “正是家父.“ “哦，原来还是位公子啊，幸会，幸会，我想咱们之间似乎有点误会，其实主要是还有不少官军藏在城中负隅顽抗，我的那些弟兄们只是在搜捕他们而已，期间难免给老百姓增添一些麻烦，这也并非是孤王的本意.“ “ 第九章 赏赐 “增添一些麻烦?说得倒是轻巧!你们谋财害命，强男霸女，坏事做尽，如今居然还敢在这里装无辜?你们就是一群流寇强盗，所作所为神人共愤，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等着，迟早有一天朝廷会将你们绳之以法!“荀淳高声地叫骂道. “大胆!“此时周围的其他流寇是再难忍耐，一脚就把荀淳给踹倒在地，数把利刃几乎同时架在了他的身上. “休伤我儿!“荀太守见状不禁着急道. “想让我们放令公子一命?这也不是不可能...“此时只听董越慢悠悠地说道，尽管对于众流寇颇为抵触，可闻听关系到自己儿子的性命，荀太守还是不禁扭头看向了董越. “只要荀府君你肯投降，本大王非但可以赦免你们一家，而且保证你们今后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如何?“ “父亲别听他的!“还没等荀太守回答，地上的荀淳不禁是高声说道. “我们家世代名门，怎么可以与这些流寇盗贼同流合污?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父亲你可千万要三思啊!“荀淳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董越此时不禁有些不耐烦了，冲着手下摆了摆手，顿时只见一个流寇手起刀落，一时间是红光崩现，鲜血直流，再看荀淳的一只耳朵居然被当场割了下来，疼得他是不住呻吟，当时在场的除了众流寇莫不看得是触目惊心. “淳儿!“荀太守见状大惊，赶忙先过去看看儿子的伤情，结果却被一旁看守的流寇给生生按了回去. “这只是一个警告，好心提醒你们父子，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要是一直不答应，那就休怪我们心狠手辣.“此时只听董越懒洋洋地说道，不过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所带的威胁之意. 那一刻清风特意留意了荀太守的反应，他在迟疑，在颤抖，很明显这个人的内心是在动摇的，然而最终他还是长叹了一声. “恕本府不能从命.“他的回答很礼貌，很温和，但却透着一股坚定，很明显那一刻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那你就不考虑自己家人的生死吗?“董越逼近了一步，那一刻他眼神中满是恶毒. “古语云“罪人不孥“，你们真要像说得那么正派，恐怕干不出那么残忍的事，相反你们真要这么做那么即便本府求饶恐怕也无济于事.“荀太守这番软中带硬，听得董越不禁是眉头一皱，明显是有些进退两难，不过周围其他那些流寇可不会在乎那么多，闻听荀太守这话不禁是纷纷动怒. “大王，这老头不识抬举，宰了算了!“ “没错，这种人要是不除，今后谁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面对众人的叫嚣，董越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冲众人摆了摆手. “你们看着办吧.“很随意的一句话，然而就无疑宣判了荀太守一家的死刑，众流寇闻听脸上不禁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遵命!“说罢，众流寇就开始将荀太守一家往外拖，一时间哭喊声是响彻大堂. “他们想干吗?“此时在外边围观的清风不禁问起了身旁的流寇. “还能干吗?“对方闻听不禁笑了，同时伸手作了“斩首“的动作. “可里面还有孩子啊?“清风闻听不禁震惊道. “没办法，谁让他们赶上这么个世道呢?“对方轻描淡写道，似乎对于这一切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此时大堂上大人小孩的哭声已经响成一片，那些哭声宛若一把把刀子在剜清风的心，一开始他参与开门献城只是为了出狱，没想到会连累那么多的无辜，尽管他极力想说服自己，许多事并不是光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够改变的，可仿佛总有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折磨着他，最终清风还是鼓足勇气大喝了一声:“且慢!“ 他这一嗓子声若洪钟，惊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小兄弟，你有何事啊?“此时董越不禁开口说道. 其实话一出口清风就多少有些后悔，可无奈事到如今是覆水难收，迫不得已清风只得二次来到大堂之上冲董越是躬身施礼:“大王，您刚才答应要给我们赏赐，此话可还算数?“ “笑话，本大王统帅千军万马岂有言而无信之理?“ “那什么要求都行吗?“ “只要合理就行，否则你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无法摘给你不是?“董越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此甚好，在下已经想好想要什么了，还求大王成全!“ “是吗？你想要什么？“ ”求大王大发慈悲，放南阴城全城上下官民人等一条生路。“ ”你说什么？“闻听清风这话，董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就连两旁的其他流寇也都面露惊讶之色。 ”我求大王放南阴城全城上下一条生路！”清风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大堂上顿时是鸦雀无声，就连受惊的孩子都停止了哭闹，所有人都注视着清风仿佛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混帐，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终于在一阵沉默之后众流寇沸腾了，其中一个上前一把揪住了清风的衣领冲着他怒吼道。 “是大王答应会满足我们的请求的，我只是提出来而已。”清风看着对方冷冷说道，丝毫没有流露出退缩之意。 “好小子，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对方说着便举起佩刀对准了清风的眼睛，当时闪着寒光的刀尖距离清风不过数寸，可清风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恐慌，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老六，你先退下！”此时大堂上的董越终于开口了。 “可是大王，这小子他。。。”那个被称为“老六”的家伙还想争辩，结果只见董越生气地冲他瞪了瞪眼，似乎在责怪对方不听从自己的命令，这帮人虽然都是桀骜不驯之徒，可对于董越还是颇为忌惮的，故此尽管心中不服，最终老六还是松开了清风，气呼呼地退到了一边。 “你叫什么来着？”此时董越不禁扭头问起了清风。 “我出家时的法号叫清风，如今大伙都叫我”阿清“。” “阿清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攻打了南阴城多久？” 清风摇了摇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们为此损伤了多少兄弟？” 清风继续摇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些时间人吃马喂需要消耗多少钱粮！？” 清风蓦然。 第十章 求情 董越笑了：“你对于这些一问三不知，如今居然要求我们放南阴城上下一条生路，你不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太大了吗？” 清风闻听不禁有些尴尬，可扭头一看大堂上的荀家老小又不禁觉得于心不忍:“回禀大王，我也知道这要求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可我们之所以开门献城为的就是求一条生路，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因此而连累南阴城全城上下，小人这辈子恐怕都会良心不安.“ “笑话，就为了你的所谓良心就要我们弟兄放弃到嘴的肥肉，你当自己是谁?“还没等董越开口，一旁的其他流寇不禁是高声说道. “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人拼死开城，只怕这块“肥肉“诸位也未必吃得到!“清风白了对方一眼，冷冷说道. “你小子...“对方闻听不禁大怒，举刀便欲向清风砍去，结果却被董越给拦了下来. “老九住手!“ “大王，这小子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我自有分寸，你先退下!“ 对方闻听当即气呼呼地退到了一边，对着清风是怒目而视，此时只听董越接着说道:“阿清啊，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大王不肯答应你，实在是这么大的事你总得让我给弟兄们有个交待吧?“ “这么说大王是准备反悔了?“ “不是，并非本王有意反悔，可咱们有言在先，必须是合理的要求才行，总不能你们想要什么本王就一定非答应不可吧?“ 清风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此举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董越都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董越笑道. “我笑世人传言大王乃是当世英雄，一代豪杰，如今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董越闻听不禁脸色一变:“你何出此言?“ 清风道:“我本以为大王胸怀大志，必能开僵拓土，再造乾坤，没想到原来也不过与一般的蟊贼草寇一样，只注重于一时之利，全然不顾大局.试问像这样的一味烧杀抢掠，能够维持多久?如果大王与诸位所追求的不过如此，那日后的结局可想而知，假如这样我即便投靠了大王，日后恐怕也难有出头之日.“ “你...“听到这里包括董越在内众流寇是无不动怒，就连院子里的朱三众人也不禁替他捏了把汗，而清风本人对此却是毫无惧色，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董越. “大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然从众流寇中走出一人，清风抬眼看去这位大约三十岁上下，身材瘦小，其貌不扬，不过穿着打扮却比其他流寇体面地多，看样子似乎还是个文人. “哦，是阿辅啊，你有何话说?“一见是他，董越的情绪似乎立刻平复了些，说话的语气也显得颇为亲切，只见那人来到了董越身边，凑到其耳旁小声地嘀咕着什么，而董越的神色也随之不停变换. “这么做妥当吗?“好不容易等到那人说完，董越不禁有些狐疑地扭头问道. “当今上计莫过于此.“阿辅躬身道. 董越闻听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一拍大腿，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本大王就网开一面，饶南阴城上下一回.“ 此言一出大堂内外无不惊讶，就连清风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大王此言当真?“ “本王统率千军万马，岂能言而无信!?“ “那小人就代南阴城上下谢过大王!“清风闻听不禁喜出望外，冲着董越是深施一礼. “大王，您这是当真?“此时众流寇终于反应了过来，是纷纷问道. “我像是在说笑吗?“董越反问道. “可是弟兄们舍死忘生才攻下这南阴城，难道就要白忙一场不成?“ “嗨，话不是这么说，就如同这位阿清兄弟所言，我等起兵本就是为了做一番事业，难道能一直如同寻常的盗贼一般靠着劫掠为生吗?那样能有多大出息?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攻下了这南阴城，正好给天下做个表率，让世人知道我们也有自己的宏图大志.再说了，本地的百姓也是要缴纳税赋的，这些钱到头来还不是用到了兄弟们身上，故此这也不能算白忙一场啊.“ “可是...“众流寇还想争辩，不料却被董越给拦了下来. “我意已决，大伙就不必多言了.不服地大可以带着人马另立门户，否则就乖乖地下去执行!“众流寇闻听董越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当下便不敢再行多言，只得颇有不甘地退到了一边. 此时清风不禁扭头看了眼荀太守一家:“那大王准备如何发落他们?“ 董越沉吟了一会儿，最后把手一摆:“也罢，本王今天就好人做到底，连他们都一并释放，不过他们既然不肯为我效命，这南阴城是不容他们再待了，限他们天黑之前出城，至于这之后的生死存亡，本王就管不着了.“ “多谢大王.“清风闻听又深施一礼，接着便来到荀太守身边伸手相搀. “府君大人请起吧，你们一家没事了.“ 荀太守此时痴痴地看了看清风，又看了看董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这么把我们都放了?“荀太守这话似乎在问清风，又似乎像自言自语. “赶紧走，不然一会儿要是这些人变卦了，我也无能为力.“此时清风不禁附在荀太守耳边小声说道，后者闻听是如梦方醒，赶忙冲清风点了点头，接着便搀扶起自己的家眷陆续离开. “荀公子你支撑一下.“此时清风又来到了荀淳身边将受伤的对方给搀了起来，只见此时的荀淳是面白如纸，注视着清风，眼神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你叫什么?“忽然对方挣扎着问道. “之前在城门口我已经说过了，我叫阿清.“ “这是你的真名?“ “算是吧.“ “好，阿清你今天救了我们全家上下，救了南阴城全城百姓，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可你们越狱脱逃，开门迎敌，这件事我也绝不会忘，今后如果有再见面的一天，这两笔帐我都会和你算个清楚!“ 清风万没想到荀淳居然会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禁愣在了原地，就在这时候对方已经挣扎着站起身，捂着耳朵跟随家人离开了大堂. “如何?你好心好意搭救他们，这帮家伙却压根就不领情.“此时那个被称为“老九“的流寇不禁在一边冷笑道. 第十一章 报复 清风闻听先是一愣，接着不禁冲对方抱以苦笑:“我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至于别人怎么想我就管不着了.“ 老九本想看清风的笑话，没想到却被对方给顶了回来，一时间神色不禁有些尴尬，最后只得怒道:“哼，就你这样的性格恐怕在这个世道活不了太久.“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清风笑答道. “好了，阿清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此时只听大堂上的董越开口说道，清风闻听赶忙冲对方拱手施礼，接着便退了出去. “刚才真是把我给吓坏了.“出了太守衙门，朱三不无后怕的说道. “有这么吓人吗?“清风笑道. “怎么没有?你小子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和董大王谈条件，他要是一瞪眼别说是你，就连我们这些人都难免池鱼之殃，以前我觉得你这人挺循规蹈矩的，没想到原来胆子那么大.“ “其实不瞒你说我如今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可谁让我实在无法对于荀家老小的事无动于衷呢。“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谁让我们赶上这么个混帐的世道呢？受苦受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凭咱们一己之力帮得过来吗？“ ”道理我懂，可就是狠不下这个心坐视不理。“ ”你这性子要是不改，将来迟早是要吃亏的。“ ”呵呵，这么说的你不是第一个，不过传闻中董大王是个凶狠残暴，无恶不作的魔头，可我今天接触下来感觉这人还挺讲道理的，做事也有魄力，是个做大事的材料，看来道听途说不足尽信啊。“ ”嗨，这年头黑白颠倒，善恶混淆的事太多了，根本不足为奇。董大师带兵杀官劫府，朝廷能说他好话吗？自然免不了抹黑栽赃，所以我就说这年头世人怎么评价你其实压根就不重要，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正所谓兼听则明嘛。“ ”看看。。。你这老好人的性格又来了不是？都叫你要改改了，这年头太瞻前顾后是生存不下去的。“ 听了朱三的话清风不禁低头沉思了起来，诚然他也明白对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清风总觉得世道本不该是这样，人生在世就应该有一些自己必须坚持的东西，而这也成为了之后困扰了他将近一生的问题。 之后众人被安排洗澡换衣服，还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对于在牢里过了许久的众人而言这样的生活简直宛若梦幻，就连清风也不禁把之前困扰自己的种种给忘了个精光，等到第二天一早众人这才再次被带到了董越面前，按照约定众人可以每人提一个心愿，董越可以尽量满足，要说这帮人原本都不是什么安善良民，可像昨天清风那样的要求他们是说什么都不敢提，最后无非是要了些金银财宝，像朱三等几个比较精明的，则表示不要赏赐，只求今后能为董越牵马执蹬便可，很明显这些人要的更多。 董越今天似乎是心情不错，对众人的请求是一一满足，最后终于是问到了清风：”怎么样，阿清兄弟，你今天应该没什么请求了吧？“ ”没有了，大王的恩惠，小人铭记于心。“清风这回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那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说说今后的事，诸位今后是打算跟着本王一起干呢？还是另有打算，眼下不妨都说出来，本王绝不勉强。“ ”愿为大王效力！“众囚犯几乎是齐声说道。 ”诸位可想清楚了，跟着我干弄不好可有掉脑袋的风险哦？“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如此最好，老四啊。“只见董越点手唤来了旁边的一名将领。 ”属下在！“ ”这些弟兄就交给你去分派，他们开城有功，一定要好生安排哦。“ ”遵命。“对方说罢便带着清风等人离开了太守衙门，之后将他们分派到了军中各处，因为有董越的关照，故此众人基本都被安排了一官半职，待遇乍看起来都一样，可部分却有轻重忙闲之分，有些分到肥缺的自然高兴，有些分到清水衙门自然难免失望，清风原本对此并不如何在意，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只要有个落脚之处，能混碗饭吃就行，可当老四将其领到马厩之时，他还是不禁有些意外。 ”阿清兄弟对不住，你们一下子安插进来这么多人，一时间实在不好分派，只好难为你先在这里屈就了，不过你放心，等以后一有其他空缺我立刻就把你调走。“老四话说的很漂亮，可清风当时明显察觉他有些言不由衷，显然这是一次刻意的安排，可对方为何要这么做清风当时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尽管对于这样的安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就像之前所说如今的清风颇有些随遇而安之意，故此当时也就没有多言，老老实实接受了安排，当天晚上一众囚徒又聚在了一起欢庆新生，席间自然免不得比较起彼此的职位，当听说清风被分派到了马厩，众人起初都是莫名其妙，接着便开始愤愤不平。 ”这太不公平了，清风你的身手在我们之中那是出类拔萃，胆魄气度更是连董大王都另眼相看，老雷我原本还以为你必定会被大用，没想到居然派你去养马简直岂有此理！？“雷阿牛在之前进攻城门的战斗中受伤颇重，不过最后竟然靠着过人的体格活了下来，原本他重伤未愈众人本不打算将其拉来，可这位居然自己跑来了，此刻还为了清风抱打不平。 ”就是，之前攻打城门的时候要不是清风我们也不会成功，于情于理都当重用才是啊。“赴宴的众人闻听不禁是纷纷附和，只有朱三坐在一边是不住冷笑。 ”喂，朱三你笑什么？这么多人里平时数你和清风关系最好，如今他受了委屈你怎么连句都没有！？“雷阿牛见状不禁数落道。 ”唉，要不说你们这些人都不动脑子呢，清风如今这处境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朱三说道。 ”这话怎么说？“众人不禁好奇道。 ”你们想想那天清风求大王放过南阴城上下，言谈话语之间得罪了在场多少人？董大王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拘小节，可其他将领哪咽得下这口气？“ ”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借机报复？” “八九不离十。” “不会吧，那都是当大将的人，心眼就那么小？” 第十二章 马厩 “当大将的怎么了？我跟你们说如今这年头越是身居高位的心眼越小。。。”说到这里朱三忽然压低了声音。 “更何况你们别忘这都是群什么人，如果我所料不差，一切这才刚开始而已.“ “怎么能这样!?我们去找董大王讨个说法.“雷阿牛此时不禁激动道，但很快就被清风给拦了下来. “算了，咱们这些人原本都是阶下之囚，如今能够重见天日已经算是难得了，何必再和他们计较这些?更何况他们也没把我怎么着，在马厩干活不是也挺好的，在哪儿不是混口饭吃?“ “嗨，你这人就是太好说话，总之他们今后要是真欺负你就和弟兄们说，大伙都是一同出生入死过来的绝不会看着你吃亏!“雷阿牛闻听不禁拍着胸脯道，其余众人也是纷纷附和，而清风对此只是淡然一笑. 聚会一直进行到深夜方才结束，之后大伙便各自回营房休息，走在军营里，看着周围林立的帐篷，回想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清风不禁感慨万千，原本他下山只是为了找一份差事，在这个乱世混晚饭吃，可结果莫名其妙成为了阶下囚，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为了流寇，乍看起来自己如今也算个小头目，吃喝不愁，可谁又能预料这支军队今后的结局将会如何呢?想到这里清风的内心不禁隐隐升起了一股忧虑，不过清风也明白自从参与到整个越狱行动的那一刻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如今的自己就好像落入江河之中的一片树叶，一切只能随波逐流了. 或许是有心事的关系，这一晚清风并没有睡好，早早就起身洗漱，连早饭都没吃就先来到了马厩，希望能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由于是苦出身，所以清风对于在马厩干活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无非就是脏点累点，反正就像他自己所说能够安身立命就成， 由于是流寇，因此组织分工没有官军那么细致，所以通常各部的战马都由各部自行负责，清风所在的马厩里主要饲养的都是董越本人以及其直属卫队的马匹，哪怕是清风这种外行也看得出这里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良驹，别说，那高大的身形，优美的线条看着还真让人有些赏心悦目，当时清风忽然觉得也许这份差事还没有这么糟. 没多久天色渐渐亮了，人们开始陆续起床，进入岗位，马厩的头头叫做韩六，今年四十多岁，清风之前听别人提起过知道这位在军中可谓是老资历，据说当年曾和董越一同贩过马，因为骑术精湛，又熟悉马的习性，故此人称“马王爷“，据说没有什么马匹是他驯服不了的，只是由于这位脾气古怪，不太合群，所以尽管跟随董越转战南北，屡立军功，可最终只能屈就在这里当个马夫头，朱三等人曾特意关照过清风一定要小心此人，如果那些将领真要联手捉弄他，那最有可能就是由这个韩六来实行. “六爷您早啊.“由于有朱三等人的提醒在先，故此清风这回主动和对方打起了招呼，表现得也颇为谦恭. “哦，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清风吧?“韩六似乎刚吃完早饭，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语气显得颇为傲慢. “您叫我阿清就好了，我初来乍到的，今后还要请六爷您多多关照.“ “不敢当，不敢当，听说老弟你身手不凡，之前开门献城的时候就立下大功，之后更是敢在大王面前为南阴全城百姓求情，当真是好胆魄，来我们这养马似乎有些委屈你了.“ “怎么会呢?我原本就是个阶下之囚，如今能吃腕饱饭就已经知足了，哪里还敢挑三拣四的，再说我刚才在这里溜了一圈，感觉也挺好的.“ “是真心话?“ “不敢撒谎.“ “这就好，等在这里待久了你就知道养马其实也有养马的乐趣，得，一会儿等人齐了我给你们引见一下.“ “多谢.“就这样二人又聊了几句闲天，清风尽量顺着对方的意思，故此也没受什么刁难，给他的第一感觉这个韩六除了有些傲慢之外似乎也没传闻中的那么难相处，不过很快清风就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大错特错了. 没多久马厩里的人就到齐了，清风这一看歪瓜裂枣什么人都有，不过这也不奇怪，但凡长得精神也不会被分派来养马，在韩六的介绍下清风与众人一一见过，感觉众人对他的眼光中都没有多少善意，清风也明白这是流寇军，善男信女太少，自己想在这里立足也并不容易. 互相见过之后韩六便分派众人去干各自的差事，清风由于是新来的，故此特别优待，第一天不用具体干活，而是跟着韩六参观熟悉一下流程，清风以前在道观里虽然也喂养过牲口，可那毕竟不能与驯养军马相提并论，看着众人又是给马梳洗，又是喂溜，忙得是不亦乐乎，清风也算是大开眼界. “哎哟.“正在清风看的起劲之时忽然只听旁边有人一声惨叫，众人闻听赶忙凑了过去，结果就看到有人头破血流地坐在地上，对面有一匹高头大马是又蹦又跳，不住地嘶鸣. “怎么了?“韩六此时忙来到前面问道. “六爷，小伍刚才给踏雪乌剪毛，结果这牲口又发脾气了，一下就把小伍给踢倒了，你看这血流得.“众人见韩六前来是赶忙说道. “这畜牲...“韩六闻听不禁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眼旁边那匹高头大马，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清风. “老弟，你参观了也大半天了，要不要试试手啊?“ “嗯?“清风闻听不禁是一头雾水. “是这样，这匹踏雪乌是前些时日咱们从官军手里缴获的，着实是一匹好马，可惜性子太烈，平日除了董大王是谁也不让靠近，弟兄们为了伺候它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你身手不错，胆量又大，说不定能降服于它哦。“ ”这个。。。可我对养马还是一知半解。“ ”嗨，这种事多练习练习不就会了，还是说你害怕了？“说到这里韩六的眼睛里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直到此时清风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故意给自己出难题，要是自己退缩了今后在马厩恐怕就抬不起头了，想到这里清风不禁把心一横，说道：”那怎么会，既然六爷您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试试。“ 第十三章 重逢 韩六明显没料到清风居然这么爽快就会答应，不禁是微微一愣，但转念一想凭对方一个生手怎么可能应付得了“踏雪乌“，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于是清风便从旁人手中接过了剪子来到了“踏雪乌“的身前. 不可否认韩六并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单单是体型就比寻常的马要高大得多，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略带警惕地看着清风，似乎随时就要发动攻击一样，看着其那四只修长健壮的腿，清风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挨上一脚非当场受伤不可，然而这种时候他不能退缩，毕竟这关系到自己今后能否在马厩立足. 想到这里清风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地靠近对方，可结果才刚到对方身前，“踏雪乌“就立刻做出了反应，吓得清风不得不立刻后退，就这样来回了两，三次，清风发现整件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麻烦. “阿清老弟你行不行啊?要实在不行大可以说一声，我们换别人来弄就是了.“此时韩六不禁略带得意地说道，其余众人也不禁跟着一阵哄笑，很明显这些人都在等着看清风的笑话，想到这里清风不禁雄心陡起. “今天倒要看看我能不能降服这头畜牲.“清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心里不停盘算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见其居然放下了剪子，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踏雪乌“周围来回晃悠，起初后者还是很警惕，但渐渐地似乎是感觉对方并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其情绪渐渐不像一开始那么激动了，眼见时机差不多了，清风这才上前缓缓解开了拴马的缰绳. “阿清老弟你这是干吗?“韩六等人见状不禁大惊，是纷纷后退，似乎生怕被“踏雪乌“袭击，而清风对此则是坦然自若，只见其小心翼翼地将“踏雪乌“从马房里签了出来，接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鬃毛，起初“踏雪乌“还有些抗拒，但清风很会把握分寸，故此后者渐渐也变得不那么抵触，甚至显得有些享受. 韩六众人此时都不禁有些看呆了，没想到以暴躁著称的“踏雪乌“居然会变得那么温顺，再看清风不紧不慢地捡起了一旁的剪子，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开始剪毛，给人感觉似乎十分轻松愉快的样子，而“踏雪乌“居然都没有反抗，就任由清风修建着，都忙活地差不多了，清风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把“踏雪乌“签回了马房，拴好缰绳，最后甚至在对方脖子上亲切地拍了拍，这才缓缓地退了出来. “我干完了，六爷您看怎么样?“清风看着韩六笑问道. 韩六此时早已看得是目瞪口呆，迟愣了半天这才答道:“呃...不错，作为新手来说干的挺漂亮的，看不出老弟对待马匹还挺有一套的嘛.“ “六爷过奖了，其实应付马匹和应付人一样，关键是摸准对方的脾气，如果不知深浅，盲目胡来自然是要吃亏的，您说呢?“清风话带双关道. 别看韩六只是个马夫头，毕竟跟着董越走南闯北，经多见广，立刻就听出了清风的弦外之音，当即面露尴尬:“不错，不错，老弟说得在理.“ 看着对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清风不禁觉得暗自好笑，可再怎么说自己以后也要在这马厩立足，得罪了韩六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故此他也是得休便休，不过经过这件事马厩上下对于清风都不禁有些另眼相看，即便有些人心中依然不服，可一时间也不敢如何发作，就此清风也算在马厩里站稳了脚跟. 不过凭心而论要照顾这么多马匹还要和这么多人打交道毕竟不是件轻松地事，清风来了马厩仅仅几天就不禁感到有些吃力，不过他毕竟是苦出身，又蹲过大牢，故此对于这些也并不如何在意，偶尔朱三和雷阿牛这些昔日的狱友也会来找他聚聚，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 这天晚饭时分众囚徒又聚在了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到伙夫那里打饭，他们如今都算是小头目，故此伙食比一般的士兵要好些，虽然谈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但也基本是顿顿有肉，偶尔饭后还能混上些水果，这在军中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水果发到他们几个这里正好没了，清风为人随和，对于这种事一向不放在心上，雷阿牛等人可不干了，这些位原先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即便冲到伙夫那里讨要说法，双方差点没打起来，最后还是清风等人好不容易给劝开的，也就在这时候清风在众伙夫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位大爷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对方闻听先是一愣，打量了一下清风，接着不禁做恍然大悟状:“哎哟，原来是好心人您啊!咱们之前在南阴城的饭馆里见过，我们祖孙俩被一群当兵地欺负，还是您给我们解得围呢.“ “哦，原来是您啊，记得您还有个孙女，叫...“ “她叫阿君啊。“ ”没错。。。怎么你们祖孙俩也到这里来了？“ ”嗨，这就说来话长了。。。“老者叹息了一声，这才为清风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原来这祖孙俩本是东海郡人，只因这几年天下大乱，盗贼四起，一家人在家乡实在是无法生存，这才一路逃难而来，结果中途阿君的父母先后染上重病去世，只留下这祖孙俩相依为命，原本他们和清风一样想在南阴这里谋份差事，结果没想到工作没找到，却正好赶上流寇围城，结果祖孙俩就被困在了这里，担惊受怕地过了好多天，好不容易等到战事结束，祖孙俩想走，结果钱又花得差不多了，结果正好遇到几个老乡介绍他们到流寇军中的伙房帮工，祖孙俩也知道这差事风险不小，成天和一群凶神恶煞打1交道，将来让官府知道弄不好还有追究，可为了生存他们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听完老者的讲述，看着对方因为干活而被熏得黝黑的双手，清风的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这祖孙俩追求的不过是安居乐业，这要求过分吗？可在如今这样一个时代就连这都变成了奢望，而这并不是特例，而是千千万万普通百姓的真实写照。 第十四章 遇险 想到这里清风不禁安慰了老者几句，之后又问起了阿君的情况。 ”她就在后面厨房帮忙呢，我这就叫她过来。“老者说着便走向了后厨，没多久就把阿君带了过来，几个月不见小女孩似乎又长高了些，只是由于在厨房干活的关系，整个人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 ”阿君还认识我吗？‘清风笑着问道。 阿君闻听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来可能是经历得太多，小女孩显得有些内向，清风见状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年纪的孩子原本应该最无忧无虑才对，只可惜赶上了这么个混乱的年代，想到这里清风不禁弯下腰亲切地摸了摸阿君的头. “军营里挺乱的，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看好阿君，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这怎么好意思?听说因为上次的事已经给您惹了不少麻烦了.“阿君爷爷闻听连忙摆手道. “没事，我也是穷苦人出身，大伙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嗨，这世上要是多些像您这样的人就好了.“阿君爷爷闻听不禁感慨道，清风闻听是淡淡一笑，其实他自认为所做的都是些很平常的事，只是由于这个特殊的时代才让一切显得有些难能可贵，这不能不说是世人的悲哀. 这之后清风经常能在伙房看到阿君祖孙俩，起初小阿君还有些腼腆，但架不住清风性格友善随和，故此俩人很快就混熟了，清风空闲时还经常去找阿君玩，每次看到对方那灿烂得笑容就能让清风暂时望却眼前的种种烦恼，同时也会想起下落不明的家人们，也不知他们如今都过得怎么样. 尽管和阿君相处得很愉快，可与此同时清风一直隐隐有些担心，毕竟流寇军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像阿君这样的小女孩留在这里实在有些危险，故此清风一直想帮这祖孙俩另找个差事，只可惜他如今也是官卑职小，人微言轻，一时间还真无法给他们找到合适的去处，而就在这时候麻烦还是发生了. 那是一个上午，碧空如洗，阳光明媚，吃过早饭军营里又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清风带着几个人出去溜了会儿马，正准备回马厩，远远就看见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正在那边高声喝彩，正中央似乎正有人在动手，起初清风以为是有人在打架，这种事在流寇军中很常见，大伙都有些习以为常了，可看了一会儿清风又觉得不对，动手的俩个人身上都带着护具，还拿着木棍，看样子不像是寻常的争斗，这不由得引起了清风的注意，一扭头正好看见韩六靠着马厩的门框也在那里观看，清风不禁上前打听了起来. “六爷，这么热闹是怎么回事啊?“ “哦，你回来了，也没什么，不过是那些当军官的在这里比武而已，你以前没见过?“ 清风微笑着摇了摇头. “也难怪，你参军也没多久，这其实也算军中的传统了，每个月那些军官都要聚在一起比试武艺，看看各自的能耐有没有退化，有时候当小卒的也可以上去一试身手，要是能赢下几个有名的军官还能获得升迁，故此大伙对这种活动都挺热衷的.“ “原来如此.“清风闻听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圈中的俩人，果然是身手不凡，此刻双方正斗得激烈，忽然其中一个一棍正好扫到对手的小腿，后者顿时向前一冲是跪倒在地，现场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此时占优势那位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木棍由下而上便冲对方扫去，跪倒那位见机也快，赶忙把身子猛一后仰，结果人是躲开了，脸上的面具没躲开，一下子就被对手给削飞了，顿时一张清秀俊美的脸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是个女的!?“清风见状不禁惊呼道. “没想到吧?这位可是咱们大王的亲侄女，名叫董泉，大伙都管她叫泉小姐，别看她是个女流，身手着实了得，在咱们军中都大大有名，今天你小子可算是开眼界了.“韩六见状不禁在旁边接口道. 清风闻听是惊讶更甚，万没想到这位居然是董越的亲侄女，刚才因为戴着护具的原因故此他也没分出男女，此刻仔细一看这位泉小姐身材高挑，或许是为了作战方便，剪了一头齐耳的短发，从背后看就是个大小伙子，可看正面是五官清秀，说倾国倾城有些夸张，可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了，不过可能是久在战场，其眼角眉梢隐隐透出一股战士特有的杀气. “泉小姐，承让了.“此时她的对手也摘下了面具，来到董泉身前伸出一只手，似乎是准备友好地把她搀扶起来，可董泉明显没打算接受这份好意. “还没完呢!“泉小姐一把拨开了对方的手，站起身拉开架势这就准备再战，如此一来他的对手不禁有些尴尬，显得是进退两难，而周围看热闹地可不管这些一时间是纷纷起哄. “比啊，怕什么啊!?“闻听众人那么一说，又见泉小姐摆明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她的对手也只得无奈地拉开架势与泉小子是二次比试. 或许是急于报仇，泉小姐这回的攻势比刚才猛烈地多，对手明显是没料到这一手，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是连连后退，围观的众人见状不由得是更为兴奋. “这位泉小姐的武艺确实不错，只可惜性子太急了些，真遇上高手恐怕是要吃亏的.“清风在外围观察了半天不禁低声说道. “怎么，你也懂武艺?“韩六好奇道. “学过一些，不算精.“ “那你觉得这场谁胜谁负?“ “其实俩人的能耐差不多，刚才泉小姐也是一时大意才被对手钻了空子，这回她全力施为，对方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是吗?“韩六将信将疑道. 清风见状淡淡一笑道，也懒得和他解释，正在此时他一扭头忽然发现阿君正在一旁的角落里踢毽子，这会儿正是伙房空闲的时候，估计小姑娘是没什么活这才出来玩，别说她的身手还真不错，还能踢出花样来，看得清风是赏心悦目. “哎哟.“这边清风正看得起劲，忽然只听一旁的人群是一阵惊叫，清风扭头一看原来是比武已经分出了胜负，泉小姐将对手的木棍直接打得飞出了圈外，眼看着正奔着阿君所站的地方落去. 第十五章 比武 “小心!“清风见状不禁一阵惊呼，当即也顾不得其他，飞身便将阿君扑倒在地，几乎与此同时那根木棍重重地砸在了阿君刚才所站的地方. “没事吧?“隔了一会儿清风从地上爬起身询问起了阿君，小姑娘机械地摇了摇头，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样?“此时周围的其他人也纷纷赶了过来查看情况，走在最前面的正好就是董泉. “没什么.“清风边说边将阿君从地上拉了起来，顺便检查了一下，小姑娘身上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外伤，就是弄得有些灰头土脸，清风见状赶忙替她掸了起来. “这是你女儿?“董泉问道. “熟人而已.“清风淡淡地答道. 董泉闻听点了点头，接着蹲下身拉起了阿君的一只手:“小妹妹抱歉，刚才让你受惊了.“ 阿君闻听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清风，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清风和她相处已久多少已有了些默契，当即冲其点了点头，阿君这才怯生生地说道:“我不要紧.“ 董泉此时的眼神显得很温柔，和刚才比武时简直判若两人:“小妹妹乖，你叫什么?“ “阿君.“ “嗯，好名字，那阿君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姐姐找给你算是补偿.“ 阿君闻听赶忙摇了摇头. “你没有想要的东西?“ “不是，爷爷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尤其是陌生人的.“ 听阿君这么一说清风和董泉都不禁哑然失笑. “好可爱的孩子，不过姐姐可不是什么坏人，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阿君闻听还是摇了摇头，接着便躲到了清风的身后，很明显董泉以及众人的围观让她有些紧张. “泉小姐我看还是算了，这孩子胆子小，您这样反而容易吓倒她.“清风见状不禁打起了圆场. 董泉闻听起初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她是个爽快人，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站起身，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清风的身上. “你叫什么?“ “大伙都叫我阿清.“ “哪个部分的?“ “如今在马厩效力.“ “你身手看起来似乎不错?“ “您过奖了.“ “会武?“ “学过一点.“ “哦.“董泉闻听顿时双眼放光. “那要不要下场比划几下?“ “这...就不用了吧?“清风面露难色. “没事，就是大伙互相切磋而已，不会有多大风险的.“ “这...“ “怎么，莫非你怕输?“ 清风尴尬地笑着. “要不这样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请你还有阿君吃顿饭，菜随你们点，要是你输了什么都不需要付出，这样总行了吧?“ 闻听董泉这么说周围其他人立刻来了兴致，纷纷怂恿清风下场和董泉比试，可后者依旧是不肯松口. “这都不行?那你开个条件吧?“ “不是，泉小姐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再怎么说您也是大王的亲侄女，出身不凡，我就是个养马的，真要一不小心把你给伤了，我不好交待啊.“ “哦，这么说你是觉得一定能赢我了?“ 清风笑而不语，来了个默认. “好啊，既然如此咱们之间更是非比不可了，小吴给他找身护具!“董泉这回明显是有点生气了，冲着刚才与自己交手那人高声说道，韩六等人原本一直在旁边观望，此刻眼见势头不妙赶忙过来打起了圆场. “泉小姐息怒...请听我说几句.“ “我当是谁，原来是韩六啊，你要说什么?“ “泉小姐您别见怪，这个阿清是最近刚入伍的，不懂得规矩，说话也颠三倒四的，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吧.“要说韩六这番话本身没什么可挑剔的，可董泉闻听却不禁神色一变. “怎么，你也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六闻听是赶忙摆手，董泉见状不禁一阵冷笑. “是也罢，不是也罢，总之今天本小姐来兴致了，这场是非比不可.“ “这...“韩六闻听不禁有些为难了，他知道这位泉小姐的脾气，一旦她决定的事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可他又真害怕清风在比武的时候伤到她，别说董越对于这个侄女一向宠爱，军中这位泉小姐的仰慕者也大有人在，不少还是中高级将领，真要追究起来别说清风，就连自己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六爷您也别为难了，这场比试我答应了.“此时清风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难处，不禁是开口说道. “不是，阿清你别胡来啊.“韩六闻听不禁大惊，赶忙想劝说清风，结果话才刚说到一半就被对方给拦了下来. “六爷您放心，我自有分寸.“清风说着便拉开韩六来到了董泉面前. “泉小姐这场比试我可以答应，不过你必须满足我一个条件.“ “说.“ “无论最后比试的结果如何，你和你周围的人都不能找我们马厩的麻烦，能做到吗?“ “笑话，本小姐像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这条你只管放心.“ “你保证?“ “需要我发誓吗?“ “这倒不必，既然如此那就请赐教!“话说到这个份上比试是难以避免了，围观众人也大多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故此当下是纷纷起哄，没多久护具和木棍就都拿下了，清风是穿戴整齐，之前和董泉比试的那个小吴担任裁判，只听他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 此时要说现场最紧张的无疑就是韩六了，按说阿清是他的属下，他应当盼望其能够取胜才对，可一来韩六和清风关系并不怎么亲近，二来事关自己的饭碗，故此就韩六内心而言倒是更盼望董泉能够取胜，可几个回合一过韩六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因为他明显看出董泉不是清风的对手，他以前倒是听说过后者身手了得，在攻占城门的战斗中表现勇猛，可没想到清风的本领竟如此了得.别看韩六本身武艺平平，可他毕竟是流寇军中的老人，经验阅历摆在那儿，眼光是丝毫不差，没多久就见清风一棍正好打中了董泉的肩头，他还真没敢用力，故此后者身子只是微微一晃，但明眼人都看出来董泉这一招明显是输了. “泉小姐，如何?“清风此时不禁把木棍收回来问道. 按理来说胜负已分，再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可董泉性格骄傲，哪里肯这么轻易认输? “不服，再来!“说着董泉舞棍是对清风再次发动了攻击. 第十六章 车轮战 清风见状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不让对方吃点亏今天是难以收场了，思想到此他当即举棍招架，又是只有几个回合，这回清风一棍抽中了董泉的小腿，后者当即身子向前一倾，是单膝跪地，还没等其爬起来，清风的木棍已然抵住了她的咽喉，现场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 “泉小姐，这回又如何?“ 董泉此时气得是脸色煞白，不过眼神里依旧闪烁着倔强. “我还是不服.“ 这下就连清风都不禁有些皱眉，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性格如此倔强的女子，可事已至此，不分出高低上下恐怕是难以收场，思想到此清风不禁把木棍又收了回来. “那就接着来吧.“ 要说这位泉小姐性格也真倔，只见其当即站起身，忍着疼痛第三次对清风发起了进攻，其实这回在场的所有旁观者几乎都看出来她处于劣势，有不少仰慕者还挺心疼她，有心劝这位大小姐收手可也知道她的脾气，一时间不禁是提心吊胆，果然这次没五个回合，清风就一棍正抽在董泉的手腕上，疼得后者木棍顿时脱手，还没等其反应过来清风紧接着飞起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木棍再一次抵住了对方的咽喉. “泉小姐这回服了吧?“清风居高临下冷冷地说道. 此刻董泉的眼睛里各种情绪不停变换，愤怒，懊恼，恐惧，失落...感觉得出这位大小姐的内心颇为矛盾，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最终僵持了许久董泉还是不得不长叹了一声:“我输了.“ 听到这里清风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凭心而论他还真怕董泉死不认输，那整件事还真有些难以收场，当即他收起长棍，主动伸手想拉董泉起来，看着清风得手，后者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可最后还是选择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其实泉小姐您的本事不错，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些，今后如果能更加谨慎地选择出手时机效果或许会更好.“ 面对清风的劝告，董泉犹豫了一下，她平生极少吃亏，故此性格骄傲，此刻虽然内心也觉得清风的话不无道理，可情绪上依旧有些抵触，当即也没有接这话茬，而是捡起了自己的木棍淡淡地说道:“我输了，说好的饭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请?“ “这...其实我无所谓了，泉小姐您也不必太当真.“清风笑道. “这不行，我董泉说话一向算数，既然咱们事先约定好了，这顿饭我非请不可.“清风没想到董泉在这件事还挺坚决，一时正在想该如何和对方解释，忽然只听旁边有人一声断喝. “且慢!“这一下声若洪钟，震得在场不少人都是一惊，纷纷看去只见人群左右一分，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位大约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相貌凶恶，看穿戴似乎还是名将官，此刻只见其气势汹汹地朝清风走来. “这场比试还没完呢，咱们俩较量较量，如何?''只听对方高声说道，清风不认识对方是谁，董泉等人可都知道来者的身份，一时间都有些吃惊，那位担任裁判的小吴见状赶忙迎了上去. “二爷，您怎么来了?“ “哼，有人当众欺负咱们阿泉，我能不来吗?''来人愤愤不平道. 董泉闻听不禁眉头一皱，忙说道:“文延，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这是正经的比武，什么叫被欺负啊?“ 对方闻听不禁摆了摆手:“阿泉你不用解释，刚才我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你放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由我来收拾!“ “你这人...“董泉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这位叫文延的压根就不再搭理她，而是站到了清风的面前. “怎么样，小子，敢应战吗?还是说你只会欺负女人?“ 闻听对方如此挑衅，清风不禁眉头一皱，原以为整件事已经到此为止，没想到如今却横生枝节，不过清风的头脑还算清醒，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当即强压怒火，笑道:“抱歉，刚才这场比试是泉小姐一再要求，并非我的本意，我和您素不相识，这一场我看不比也罢吧?“ “怎么，你害怕了?“文延冷笑道. “随你怎么说.“清风说着这就想转身离开，结果文延却抢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咱们是非比不可!“ “文延你别胡闹了!“此时一旁的董泉，小吴等人见状都赶忙上前劝说道. “阿泉这件事你别管，今天我非教训这小子不可!“文延说着一把夺过了阿泉手中的木棍，也没带护具冲着清风面门就是一下，此举突如其来，就连清风不由得也吃了一惊，幸亏其反应敏捷，向后一仰总算是躲开了这一击，可文延却是不依不饶，对着清风就是一顿猛攻，别说这位的本事还真比董泉和小吴要高，清风迫于无奈不得不举棍招架，不过他与对方无冤无仇，又不清楚对方是何来路，故此一时间是只守不攻，可没想到这样一来却更激怒了对方. “小子你看不起人是不是?还手啊!“文延一边说着一边加强了攻势，到后来已经不是比武切磋，而彻底是生死相搏了，这下清风也被激怒了，心说大伙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看来不给对方点教训今天是难以脱身了. “那就得罪了!“清风说着是招式一变与对方接价相还.双方就此是斗在一处. “你们快住手，都别打了.“董泉此时在一旁不禁是大感焦急，有心劝阻二人可根本无济于事，双方是越打越快，看着在场众人是眼花缭乱. “哎哟.“终于伴随着一声惨叫，比武分出了胜负，只见文延捂着肚子是痛苦地跪在地上，一旁的董泉等人见状赶忙是跑了过去. “文延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用力.“此时清风不禁在一旁说道，尽管经历了两场打斗可其脸不红，气不喘，显得是游刃有余. “我没事，再来!“要说这位文延也颇为凶悍，尽管在场所有人几乎都看出来他刚才受伤不轻，可这位还是硬撑着站起身，要与清风是二次较量.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清风见状不禁规劝道. “是啊，文延，还是别打了.“一旁的董泉此时也劝说道，只可惜此刻的文延压根就听不进去. “不行，这笔帐我非讨回来不可!“文延说着舞棍二次便向清风攻来，后者不禁眉头紧皱，心说今天自己怎么净遇上这么倔强的人，可就此投降认输自己也不甘心，无奈之下清风只得二次与对方斗在一处. 第十七章 劲敌 由于文延有伤在身，加上报仇心切，招数已乱，故此这次没几个回合就让清风一棍是拍在后背上，整个人当场就摔了个狗啃泥，是半天也没有站起来. “文延.“董泉等人见状赶忙上前把文延给扶了起来，再一看这位是双眉紧皱，脸色煞白，很明显刚才那一下是挨得不轻. “要紧吗?“清风见状不禁也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当即上前关心道，不料文延一见是他，顿时神色大变. “不劳费心，咱们再来.“文延这回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在场众人闻听不禁都是眉头紧皱，今天这事看来还真是难以收场了. “我看就算了吧?再这样比下去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清风此时不禁有些无奈道.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和你分个高低上下.“文延边说边极力想站起来，可惜受伤太重，还没站稳就是一个踉跄，幸亏董泉眼疾手快赶忙把他给扶住，这才避免了其再次摔倒. “文延算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这场咱们不比了.“董泉此时不禁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可文延似乎就压根听不进去. “不行，这场非比不可，我的棍子呢?“文延边说边四处寻找他的木棍，好不容易看到了想要弯腰去捡，可才刚一弯腰后背就痛彻心肺. “够了!“此时忽听有人一声断喝，大伙扭头一看只见几个军官打扮的人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董泉等人见状不禁是大喜过望. “文续哥你怎么来了?快替我劝劝文延吧，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要逞强.“董泉冲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一个中年汉子高声说道，这位看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生得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和文延的模样颇有相似之处. “阿泉你别急，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被称为文续的男人边说边来到了文延的近前，后者一见是他脸色不禁有些尴尬. “哥，你怎么来了?“闻听文延这么一说清风不禁微微一愣，原来这俩还是兄弟. “先别说我了，你怎么样?“文续关切道. “没事，没事.“文延强作笑容道，但微微抽动的嘴角还是把他给出卖了. 文续见状不禁一阵苦笑:“在我面前还要逞强，到一边歇会儿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可是。。。“文延还要争辩结果却被兄长拦了下来。 ”没什么可是，听话。“别说，文延对这个哥哥还真颇为敬畏，见后者面孔板了起来，当即不敢多言，在董泉等人的搀扶之下是退到了一边。 再看文续从地上捡起了弟弟丢下的那根棍子，缓步来到了清风的面前。 ”你叫清风？“ ”您认识我？“清风有点诧异。 ”上次我们在太守衙门的大堂上见过，不过当时人太多，你或许对我没什么印象，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我弟弟做事鲁莽，还望你多多见谅。” 清风没想到这个文续如此通情达理，当即不禁一愣，接着苦笑道：“没什么，其实我刚才做事也有失稳妥。” “你练过武？‘或许文续话风一转道。 ”没错。“ ”从哪儿学的？“ ”道观。“ ”对了，上次你在大堂好像说过自己以前是名黄冠，那练了多少年？“ ”十几年了吧，具体年头连我也记不清了。“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不介意地话，咱俩伸伸手怎么样？“ ”这。。。“清风没想到对方忽然会提出这个要求，顿时一愣。 ”你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你身手不错，所以想大伙交流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就行。“ ”我看没必要吧。。。“ ”累了？还是怕了？“文续的语气明显严厉了起来。 ”随你怎么说，反正今天的事原本我就是迫不得已，干脆就到此为止吧。“清风说着转身这就想走，不料文续居然毫无征兆的出手了。 ”这么着急干吗？咱们玩玩！“文续一边说着一边手中的木棍是不停击出，招数狠辣速快，比起文延和董泉都要高明地多，清风并无意和他动手，可事到如今逼不得已也只好出手反击了，二人就此是都在一处，相比前几场，这次的较量场面要激烈地多，看得在场围观的众人是目眩神迷，连欢呼喝彩都忘了。 ”文延好点了吗？“就在此时跟随文续一同前来的那几个军官来到了文延，董泉等人的近前，似乎对于场上的比试并不如何在意。 ”好多了。“文延点头道，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往场上瞧去。 ”怎么，担心你哥哥啊？“众军官见状不禁笑道。 ”这小子不好对付，我怕我哥一不留神会吃亏。“文延直陈无隐道。 ”别说，这小子的身手还真不错，凭文续的能耐居然拿不下他。“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军官一边观瞧着场上的比试一边和同伴说道。 ”能和我们八虎骑打斗这么久确实少见，看来这小子也是块材料啊。“旁边一个脸色黝黑，相貌凶恶的军官不禁接口道。 ”喂。。。你们也别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好不好？我看这小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说道，同时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同伴，众人里以这位的年纪最轻，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长得是眉清目秀，相貌俊美，可此时他的脸上却仿佛照上了一层严霜。 ”小荣你怎么这副表情？不会觉得文续要输吧？“大个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难说。“被称为小荣的那位冷冷答道，众军官闻听都是神色一变。 ”不会吧，文续会输给那小子？看场面双方也就打了个平手而已。“大个子一脸费解道。 ”不对，你们仔细看，文续明显已经使出了全力，可那个清风依旧是随洒自如，游刃有余，明显未出全力，两个人的高下其实早就已经分出来了。“ ”不会吧。。。“众人闻听都有些将信将疑，可定睛仔细一看事情似乎还真和小荣分析的一样，果然几个回合之后，清风的木棍在文续的胸口轻轻一点，接着快速收回，由于没有用什么气力，故此文续只是感觉胸口微微被顶了一下，并末受伤，可俩人之间的高下却已经一目了然，文续的性格比他兄弟要成熟地多，起先也是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棍。 ”好手段。“文续不禁赞扬道。 第十八章 八虎骑 ”承让。“清风点了点头，这就准备转身离开，可不料此时却听旁边有人一声高喊。 ”且慢！“这一下声若洪钟，听得在场众人都是一惊，扭头看去只见那大个子军官快步来到了文续身边一把夺过了手中的木棍，接着对着清风就是当头一击. “八虎骑常摩前来领教!“要说这位行事也真痛快，一边说着一边木棍就已经到了，这下突如其来，要换一般人恐怕是难以躲避，可清风的身手毕竟了得，毕竟还是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闪身避开了，可这位似乎料到了这一手，是毫不吃惊，攻势接着继续了下去，其出手之凶猛甚至尚在文续之上，逼得清风是连连后退. “老常...“文续见状不禁大吃一惊，有心想劝阻对方，可无奈此时双方已经斗得难分难解，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文续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留着八字胡的军官。 “老童。。。”文续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算了，老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让他陪那小子玩玩吧。”被称为老童的军官笑道，同时将文续拉到了一旁。 “别说，老常这套先下手为强玩得真溜，一上来就把对方给压制住了，这回看来我们这边应该取胜了吧？”相貌凶恶的那名军官此刻不禁开口说道。 ”未必。“小荣摇头道。 ”为什么？” “强不可持久，老常这套打法太消耗体力如果不能快速将对方制服，越打到后面就越容易吃亏，对方明显也察觉到了这点，目前正在故意拖延时间。” 众人闻听起先都是一愣，有些似信非信，可等仔细一观察场上的局势还真如同小荣分析的那样，时间一长常摩的攻势明显已经不如之前那般迅猛，而清风也正在一步步扭转局面。 “不行，我这就把老常换下来。”相貌凶恶的军官见状忙说道，可却被老童拦了下来。 “你等等，老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他肯定不会答应。” “可是。。。”相貌凶恶的军官还想争辩，可此时只听一声惨叫，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只见常摩是摔倒在地，手捂胸口是痛苦不堪。 “老常！”众人见状是无不惊骇，赶忙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观察情况，只见常摩脸色铁青，嘴角不住抽动，显然这一下挨得是不轻。 “可恶。”那个相貌凶恶的军官见状不禁大怒，这就想上前和清风拼命，可还没等他行动，有人已经提前一步捡起了常摩掉落在地的木棍。 “八虎骑叶荣，请指教。”谁都没想到这次出面的居然是那个相貌英俊的小荣，只见其不慌不忙，冲着清风是抱拳行礼，显得是气派不凡。 清风此时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些人不把自己打倒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他脾气虽好，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思想到此干脆也豁出去。 “请。”清风也冲着对方拱手说道。 “你已经连斗数场要不要休息一下？‘叶荣颇有风度地说道。 ”不必了，折腾了这么久正好手脚也活动开了，正是较量的好时候。“清风笑道。 ”那就好。“叶荣闻听是淡淡一笑，接着便拉开了架势，不过与之前几人不同，他并没有直接发动进攻，而是静静地待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清风先出手，一见这种情况后者不禁眉头一皱，心知这回是遇上劲敌了，当即也拉开了架势静观其变，就这样双方开始了一种奇妙地对峙。 在围观的人看来这一场似乎远没有之前几次打斗那么精彩激烈，可在文续等内行看来，这一场的水准比之前任何一场都高，双方都在选择合适的出手时机，争取一上来就能占据优势，这不禁考验着比试双方的眼光，反应，更考验着其耐性和意志力，在这种时候谁要是先沉不住气冒然发动进攻或者注意力有所松懈，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谁也说不清这样的僵持究竟持续了多久，也许很短，可在当时在场的人感觉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率先出手的是清风，又快又狠，不过叶荣应对得法，并没有让对手讨到便宜，之后俩人就在这样的试探，拉锯，再试探，再拉锯中不断重复着，看得文续等人是大气都不敢喘，对于叶荣的实力他们早有了解，故此还不如何惊奇，可没想到清风一个养马的，居然能和前者斗个旗鼓相当，看起来刚才对文续等人他甚至都未出全力，众人想到这里背上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都住手！“正在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之际忽然听得有人一声高喊，众人闻听都是一愣，扭头看去只见人群外又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军官，清风一眼就认出来对方就是上次在太守衙门一直站在董越身边的那个人，而在他身旁则是和董越耳语的那个文士，虽然清风不了解他们的底细，可也明白这几人在军中的地位非同小可，果不其然在场众人一见他俩赶忙是纷纷行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来的那位军官来到清风等人近前是厉声问道，别看董泉，文续等人在军中身份不低，见到此人都不禁颇有些敬畏。 “羽哥没什么，其实我们这就是在切磋武艺。”最后还是董泉出面说道，她和老人似乎颇为熟悉，语气中竟颇有些小孩在大人面前的撒娇之意。 “切磋武艺？结果就把人都弄成这样？”对方闻听不禁一阵冷笑，眼镜瞥了瞥还没恢复过来的文延以及常摩。 “这个枪棒无眼，在所难免嘛。”董泉苦笑道。 “嗯，你少来，我都听说了整件事就是从你丫头身上引起来的，也罢，你先退到一边，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再来找你！”对方说着便迈步来到了清风的面前，清风一生面对过许多人，可没有几个像这个男人般能带给他如此这般的压迫力，他整个人锋利的如同一把利刃，令人仅仅是靠近他就能感觉到危险。 “记得你是叫清风吧？”男人问道。 清风点了点头，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有些不敢。 “听说你被分配到马厩？” “没错。”清风好不容易才吐出这两个字，声音竟有些发颤。 “那你怎么胆敢擅自斗殴，并且打伤将官，你知不知道这在军中是什么罪过？”男人厉声喝斥道，清风低头不语，隐隐觉得今天的事恐怕要难以收场了。 第十九章 二十合 “将军，这真不怪他。”此时一旁的文延忽然开口说道，羽将军闻听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 “呵呵，你不开口我都差点给忘了，据我所知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吧?不仅在军中挑起斗殴，最后还输了，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闻听对方这么一说，文延不禁脸上一红，不过还是接着说道:“将军，我知道自己给大伙丢人了，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场比试是我逼他动手的，之后我哥哥他们为了替我报仇才出的头，所以虽然我不喜欢这小子，可挑起斗殴的责任真不在他，这点还望将军明鉴.“ “是啊，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与他无关，要是连他都处置确实有失公允.“此时一旁的董泉也开口说道，就连文续，常摩等人也是纷纷点头. “你们这些人倒是挺有担当，行啊，这件事我会如实向大王反应，你们就等着受罚吧!“羽将军怒道，众人闻听都不禁灰溜溜地低下了头，此时那个文士似乎想到了什么，来到了羽将军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有必要吗?“羽将军闻听不禁眉头一皱. “试试又何妨呢?“文士笑道. 羽将军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当即二次看到了清风面前. “算上刚才和叶荣动手你今天总共打了几阵了?“ 清风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起这个起初是微微一愣，接着答道:“五阵吧.“ “都没输过?“ 清风摇了摇头. “行啊，你知道自己打赢的都是什么人吗?“ 清风又摇了摇头. “除了泉丫头，你赢得几乎都是我军中有名的大将，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一手的.这样吧，咱们俩比一场，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过二十合，今天的事就一笔勾消，我保证今后谁也不会来追究你的责任，如何?“ 清风没想到弄了半天还是要比试，一时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可对方的口气又多少激起了他身为习武之人的斗志. “这件事你能办到？“ ”不行，你可以问问他们。“羽将军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董泉众人，从这些人的反应中清风可以看出来对方并没有夸大其词。 ”那好，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 ”要是我能撑过二十合，能不能连他们也一并不予追究了？“清风边说边指了指董泉他们，对于这个要求在场众人都有些吃惊。 ”行啊，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大度。“羽将军赞叹道。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 “行啊，看在你那么大度的份上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说话算话？” “大丈夫说话岂有反悔之理？” “那好，请指教！”清风说着便再次拉开了架势。 羽将军见状是冷冷一笑，接着便从叶荣手中接过了木棍，往那一站，是即不发动进攻，也不拉架势，起初清风以为他是没准备好，可后来发现这似乎是他故意为之。 ”将军您不出手吗？“清风问道。 ”不必了，我十七岁之后与人动手就从来没出手过。“羽将军笑道，神情自信至极。 清风闻听不禁暗怒，心说这位狂得也有些没边了吧？不过他倒也不敢托大，这一下还是试探性发动了进攻，可眼看木棍都快距离对方不足三尺了，羽将军依旧是无动于衷，清风心中不禁暗吃一惊，这位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自大到近乎愚蠢的地步了？然而就在他这一迟愣的功夫，只见影子一闪，清风顿时感觉棍子仿佛砸在了钢铁之上，震得他双手一麻，棍子险些没有当场脱手。 还没等清风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对方的攻击就已经到了，出手之快简直不可思议，清风是近乎本能地向后一跃这才勉强躲开这一击，可还没等他站稳，对方新一轮的攻击又到了，就这样清风被对方逼得是团团直转，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羽将军乃是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难怪对方的口气会那么大，如今看来”二十合之约“绝不是对方一时托大之词，自己即便全力应战也未必能达到这个目标，想到这里清风今天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然而对方猛烈地攻势迫使得清风没空再去考虑这些，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在躲闪招架，可对方无论是速度，力量，技巧方方面面都达到了清风难以想象的高度，终于伴随着一声轻响，清风的肩头结结实实挨了对方一下，整个人顿时栽倒在地，木棍也终于脱了手，等到其强忍着疼痛，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对方的木棍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样，服不服？“羽将军笑问道。 ”服了。“清风忍着疼痛艰难地点了点头。 ”诩哥，这小子总共在我手下走了多少个回合？“此时羽将军不禁略带得意地冲那个文士打扮的人问道。 ”正好二十一个回合。“对方冷冷答道。 ”不会吧，你算错了吧？“羽将军诧异道。 ”错不了，不信你自己算算。“ 羽将军不禁低头回忆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真在计算着什么，最后只见他猛地一皱眉。 ”嗨，还真是二十一个回合，算你小子运气，这次比试你赢了。“羽将军说着便将架在清风脖子上的木棍给拿开了。 清风此时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刚才由于局面实在太被动，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究竟和对方走了多少个回合，直到看到一旁董泉等人兴奋的表情，他这才肯定这一场自己真的熬过来了。 ”那整件事就这么完了？“清风一边挣扎着站起身一边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你还跟我去见一趟大王。“羽将军意味深长地一笑道，笑得清风是莫名其妙。 等清风再回到马棚已经是当天的中午时分了，一见他出现韩六等人立刻围了过来：”怎么样，见到大王了吗？“ ”呃。。。见到了。“清风机械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刚才经历的事还有点难以置信。 ”大王怎么说？“ ”他说让我别在马厩干了。“ ”不会吧，就因为这事就把你开除了？没那么严重吧？“ ”开除？谁说我被开除了？“清风此时是如梦方醒。 ”不是你说大王不让你在马厩干了吗？“ ”哦，其实他是把我直接调到卫士营去了。“ ”不是，你是说专门负责保护大王安全的卫士营？“ 第二十章 升迁 ”没错.“ ”哎哟，那要恭喜你啊，能到那里的都是军中的精锐，日后前途无量啊。“ ”是吗？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太真实。。。“ ”快和大伙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清风苦笑了一下，这才为众人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 “所以整件事是因为泉儿你引起来的?“衙门大堂上，听完了众人的汇报，董越不禁是眉头一皱. “大伯对不住，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了.“董泉此时不禁赶忙认错道. 董越瞪了她一眼，表情显得颇为震怒，隔了许久这才终于长叹了一声:“算了，幸好这次也没出什么事，就罚你禁闭三天，略作惩戒吧.“ “谢谢大伯.“董泉闻听是赶忙说道，这次因为自己的好胜而惹出那么大麻烦她原本还担心不知要挨什么样的处罚呢?如今只是禁闭三天可谓是从轻发落了，想到这里董泉不禁是松了一口气. “文延，文续，常摩!“接着董越把头扭向了战败的其他三人. “大王.“ “让我怎么说你们，泉儿年纪小不懂事，还情有可原，你们仨都是当将领的，怎么也陪着她瞎胡闹呢?不仅如此最后还打输了，这让全军上下知道了你们不嫌丢人啊!?“ 三人闻听不禁都有些尴尬，是低头不语，此时只听董越接着说道:“原本呢，我是想好好惩罚你们一番以示惩戒，可你们仨既然都输了，又多少挂了点彩也算是受到教训了，这回我就不深究了，三个人全都罚俸一月，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多谢大王!“三人闻听心中是五味杂陈，挨了顿打不说，还因此被扣了一个月的俸禄，可真要追究起来能怪谁呢?毕竟董泉找清风比试还能说军中互相切磋，而自己几个人那就明摆着是故意寻仇，这确实违反军纪，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吧. “叶荣，燕雷，韩进.“董越又点了当时和文续一起来的那几个军官的名. “大王.“ “让我怎么说你们好呢，好歹你们几个也号称“八虎骑“，是我们军中名将，可做事怎么也那么莽撞呢?文续是替兄弟出头，常摩性情火爆，他俩出手还情有可原，但你们仨身为同僚怎么也不劝劝他们呢?按理来说理当也该追究你们的责任，不过看在叶荣总算没替我军丢人，这次就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不过今后要是胆敢再犯，小心我罚你们个二罪归一!“ “多谢大王!“三人施礼已毕便退到了一旁，清风在一边看着心里是感慨颇多，以前他听别人传言董越是个残忍凶暴，无恶不作的家伙，可上次放过了南阴城全城百姓，就已经让清风对其大为改观，而这回见其军令严明，对属下的处罚是井井有条，更令其对于董越是刮目相看，不过他也暗自担心，身为这次事件中的另一方，自己又会被如何发落呢? “清风.“终于董越叫到了他的名字. “大王.“清风赶忙上前答言，没想到董越看到他原本紧绷的面孔竟然渐渐松弛了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笑意. “你别害怕，这件事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一切都是泉儿她们挑起来的，你是被逼应战，没有责任，说来还是本王治军不严，应该跟你赔罪啊.“ 听董越这么一说清风不禁颇为感动，当即说道:“大王言重了，其实原本就是大伙互相切磋，也是小人不知轻重，误伤了几名将军，心中颇为惶恐，依我看要不这汤药费就从我的军饷里扣吧?“ “不必，不必，谁让他们自己不自量力的，就让他们吃点亏，也好长点教训.对了，听说你和羽儿也交过手了?“ “正是.“ “结果如何?“ “羽将军本领高强，小人望尘莫及啊.“ “哦，羽儿是这样吗?“董越扭头问羽将军. “清风老弟未免过谦了，他的身手其实也算是出类拔萃了.“羽将军话虽说得客气，可神态间却一派骄傲，不过清风对此却毫不介意，毕竟对方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哦，能让羽儿你都这么说那可不容易，看来清风老弟确有过人之处，对了，你如今是在哪里效力?“ “回大王，是在马厩.“ “哎呀，屈才，太屈才了，这个老四怎么能把你分到这种地方，事后本王非追究此事不可，那如今把你调到本王身边的卫士营任职你可愿意啊?“ “啊.“清风闻听不禁一愣，他虽然入伍不久，对于军中的分工不是很了解，可也听说过卫士营乃是董越的直属亲兵，成员全都是军中精锐，而且由于能接近权力中心，升迁机会渐多，故此成员的前途大都很好，这可是许多人削尖脑袋都想混进去的地方，清风怎么都没想到这种机会居然这么快就会轮到自己. “怎么，你不原意?“董越见他半天没说话不禁问道. “不是，小人只是怕未必能够胜任...“ “这叫什么话，你连胜了我军中这么多员大将，连羽儿都对你的实力表示认同，这要还不能胜任，那我卫士营里那些人就全都不能要了，还是说你嫌职位低了?“ 眼看董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清风知道再推脱难免就有些矫情了，最后他只得苦笑一声答道:“小人绝无此意，既然大王如此厚爱，小人遵命便是.“ “哎，男子汉大丈夫办事就是要痛痛快快地，那这事就定下了，你先回马厩收拾收拾，下午就到卫士营报到，其他的事到时候羽儿会替你安排的.“ “遵命.“就这样清风退出了大堂，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恍如梦中. 听完清风的讲述，马棚众人不禁是目瞪口呆，半天都没有人说一句，似乎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最后还是韩六经多见广，是一拍大腿:“奇遇啊，真是奇遇，阿清老弟这回看来你是要飞黄腾达了.“ “没那么夸张吧?“清风笑道. “怎么没有，你这回连败数名八虎骑，又在羽将军面前走过了二十合，可谓是一举成名，不出三天，全军上下肯定都会知道你的名头，如今大王又亲点你加入卫士营，这就是看中了老弟你，有意栽培啊.“ “是这样吗?“清风将信将疑道. “绝错不了，老哥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念在大伙同僚一场，你今后要是平步青云了可别忘了弟兄们啊.“韩六说到这里不禁面露谄媚之色. 第二十一章 卫士营 清风见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刚来马厩的时候对方还想方设法刁难自己，如今却反过来套交情，不得说这人心有时还真是善变，不过清风脾气随和，也懒得和他们计较那么多，当即含糊地答应了几句，其实此刻他内心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六爷，说来您也算军中的老人了，对于这全军上下应该都挺熟悉吧?“ “那当然，要说全军上下几万人我个个都认识那有点吹牛，可基本上有名的人物没有我不熟悉的.“ “哦，那我打听一下，刚才和我交手的那些所谓“八虎骑“究竟是什么人?“ “你问这个啊，所谓“八虎骑“乃是我军之中八个著名的猛将，起初这绰号都是官军在叫，后来咱们大王别出心裁，还真就把这作为职位任命了下来.“ “原来如此，难怪那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 “何止啊，八虎骑的能耐在咱们军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也就叫遇上老弟你，换作一般人谁敢和他们动手啊，上午看见他们几个向你挑战的时候，老哥哥我都吓坏了，要不是变化太快我说什么都要上前拦住你们.“ “那羽将军又是何来路?我看大王对他似乎特别信任.“ “那自然，谁让人家是干父子呢?“ “干父子?这话怎么说?“ “你听我慢慢道来，这位羽将军原本姓冷，是北地人士，世代将门，故此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只可惜命运欠佳，他父亲在参与东征诸夏的时候吃了败仗，结果遭遇仇人陷害，丢官罢职不说，连性命都丢了，羽将军气不过，于是便将仇人都杀了，从此流落江湖，四海漂泊，后来机缘巧合加入了我们军中，靠着一身武艺是打遍军中无对手，因此得到了大王的赏识，不仅收他为义子，还将自己的直属部队全部交给他指挥，在咱们这伙人里那可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原来如此，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功夫这么棒的人，打遍军中无敌手当之无愧啊.那当时跟在他身边文士打扮得人又是谁?我看无论是大王还是羽将军对他都颇为信赖.“ “你说他啊，那位其实也不是外人，乃是咱们大王的亲女婿，名叫李诩，咱们大王膝下无男，就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就许配给了他，这位出身名门，家中世代为官，只是到他这一辈眼见朝政日非，加上和所谓的那些名士合不来，这才没有出仕，起初他加入咱们军中只是做些文案活，可后来大王发现此人见识不凡，足智多谋，这才把其一步步提拔起来，成为了军中重要的智囊，最后甚至还把女儿也嫁给了他，这位和羽将军一文一武，算是咱们大王如今最为器重的心腹，你以后到了大王身边任职，恐怕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 “原来如此.“清风点了点头，尽管说来自己如今也算加入了流寇军，可对于这些人这些事他感觉自己还是知道得太少，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这些人日后竟会与自己产生那些多剪不清理还乱的恩怨纠葛. 简单地收拾完行李，之后清风便到了卫士营报到，接待他的正是冷羽，对于这位清风是从心往外的佩服，不过对方对其似乎并不如何在意，想想也是败在冷羽手下的人车载斗量，他应该不会对其中的某一个特别有印象，更何况如今清风与他在军中的地位更是相差甚远. 冷羽带着清风简单在卫士营驻地转了一圈，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之后和几个头目打过招呼之后便自行离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清风心里不禁是感慨万千. “你挺在意羽将军啊.“此时旁边忽然有人开口说道，清风扭头看去说话那人三十岁上下，相貌刚毅，双眼炯炯有神，令人一见就知道是个特别可靠的人，清风刚才听冷羽介绍过知道这位就是如今卫士营的军司马，名叫高峻，，也就是自己今后顶头的上司. “高司马...“清风正要打招呼，却被高峻给拦了下来. “唉，这里没有外人不必那么拘谨，这里的弟兄们平时都叫我老高，今后你也这么叫吧.“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今后大伙就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叫也显得亲切些.“应该说高峻给清风的第一印象是个非常亲切随和毫无架子的人，直到很久以后清风才意识到这种判断是何其地片面，而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和高峻一家产生那么多的关联. 在卫士营待了几天清风发现这里和马厩有着巨大的不同，不止是待遇甚至连人的素养也有很大的不同，一般流寇军中的军纪是很松懈的，给清风的感觉未必比一般的土匪强多少，但卫士营则不同，不仅每天的作息有着严格的规定，就连举止坐卧都有要求，给清风的感觉恐怕就连最优秀的官军恐怕也不过如此，这一方面自然是由于卫士营的成员原本就是从各部抽调来的精英，而另一方面和高峻治军严谨脱不开关系. 高峻很喜欢清风，这倒不是因为他是董越看中的人，而是这个年轻人与大多数流寇不同，不仅有涵养，懂礼节，更重要地是吃苦耐劳，严于律己，以前曾经有过调过来的新人因为受不了高峻严苛的训练而抱怨甚至开小差的事，但这些情况在清风身上都没有出现，他甚至比一般人更快适应并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这让高峻对于这个年轻人感到特别欣赏，俩人也很快成为了朋友，空闲时俩人甚至经常聚在一起聊天，从中清风也得知了许多事. “这么说老高你以前是官军?“这天吃晚饭的时候清风和高峻坐在一起，一边烤着篝火一边聊着天. “嗯，最高的时候当到过屯长.“高峻边说边啃了口馒头. “那职位也不小了，记得能管上百人吧?“ “嗯，当时我手下总共一百零三人.“ “难怪你治军那么严，官军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不过你是怎么成了流寇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车骑将军皇甫大人你知道吧?“ 清风一脸茫然. “不会吧，这样的大人物你都没听说过?“高峻诧异道. “没办法，我这十几年一直跟我师傅在道观里长大，对于外面的人与事真知道的不多.“清风实话实说道. 第二十二章 大势 “难怪，我就说你这小子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感觉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你是说我幼稚?“ “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你不像其他那些人心那么脏.“ “呵呵，其实我这人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为了自己我也做过许多错事...“ “这没什么，谁让咱们遇上这样的时代呢?人要是一点自私的事都不做恐怕真活不下去了.“ “可我总觉得这个天下本不该是这样.“ “谁说不是呢，我最早参军的时候就是希望能凭自己的双手去改变这个世道，可结果...“说到这里高峻不禁一阵苦笑. “你在官军过得不开心?“ “头几年还不错，我的老上司皇甫大人是个好官，他是真心为国家和百姓做事，在他手下我们这些人都挺有干劲，只可惜如今朝廷衰败，奸佞当道，容不下他这样的好官，最后弄了些鸡毛蒜皮的罪名把他给免官了，之后的几任将领不是靠关系，就是靠行贿上来的，哪里肯实心任事啊，最后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我们跟着是连吃败仗，皇甫大人耗费数年心血好容易带出来的精锐之师就这么一点点地被消耗着，直到东阳一役被彻底打散.“说到这里高峻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之情. “东阳之战?那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这个说来话长，当今皇帝软弱，无法掌握朝廷这点你总该听说过吧.“ “哦，这个我多少还听说过，似乎当今天子失势，实权都被几位王爷们来回把持着.“ “没错，这些王爷们丝毫不顾及国家安危，百姓疾苦，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是互相残杀，连带着把整个国家也折腾得乱七八糟，东阳之战实际上就是这样一场不义之战，当今皇帝的堂兄东海王借口掌握实权的天府王意图谋反，而联合了东部诸侯大约五万人攻打帝都，而天府王方面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于是便集结了当时朝廷的主力部队将近十万人应战，最后双方在鸭州东阳郡内遭遇，于是便爆发了所谓东阳之战.“ “这么说你当时是在东海王一边?“ “不是，我当时在朝廷这一边.“ “不是吧，你不是说你们的部队被彻底打散了吗?这么说你们应该是败的那一方，十万人对五万人，将近一倍的兵力优势，这也能输?“ “你也觉得这事挺荒唐吧?其实战前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优势在我们这边，可谁能想到最后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居然还真的发生了.“ “那你们究竟是怎么输的?“ “将帅不合，其实这些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那天原本我们的计划是兵分三路，左路佯攻吸引对方的主力，然后中路和右路深插入敌人的后方，将他们分为数部，然后逐一消灭，可没想到负责指挥右路的张将军贪功冒进，完全没按事先的部署，是孤军深入，结果遭遇对方迎头痛击，其实即便这样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只要中路军赶到双方合力或许还是能够取胜，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这个张将军关键时刻居然带着部队临阵脱逃，结果动摇了军心，造成了中，右两路全面的溃败，这样的战局就可想而知了.“ “这个张将军也太不是东西了!“清风闻听不禁怒道. “谁说不是呢，可就是这样的人如今居然在关西另立朝廷，拥立皇帝的亲弟弟楚王当起了“伪帝“，自己则身为都督中外诸军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你说这世道还好得了吗?“ “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听说前两天他们那边还派使者来想招安我们，不过大王压根就没理这茬直接把人打发回去了.“ “咱们大王还真有意思，这么说来就是东阳战败之后你才加入的流寇?“ “嗯，当时我和几十个兄弟好不容易从战场上逃了出来，因为是溃败，部队几乎被杀散，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往哪儿走，一直到第二天遇上了另外一批败下来的兄弟才知道我们当时已经到了南州境内，原本我们是想北上回直隶找朝廷，可是几条路都被敌军占据了，凭当时我们这百来号人根本冲不过去，没办法我们只好南下原本是想投靠南州刺史，暂时找个立足之地，可没想到中途就遇上了大王他们。“ ”你们交手了？“ ”那怎么可能？当时我们虽然又补充了一些逃出来的兄弟，可总共也不足三百人，怎么可能是大王他们的对手，当时摆在我们面前无非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逃跑，可是当时我们的粮食已经吃尽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也要沦落为强盗，既然都要走到那一步，不如跟着大王他们日子或许还好过些，所以我们经过再三商议选择了投降。“ ”当时你们心里肯定不好受吧？堂堂官军居然变成了流寇。“ ”起初也是有点，不过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毕竟如今这年头官军还是流寇其实又能差多少呢？“高峻苦笑道，清风知道他这多少有为自己解嘲的成分，不过就自己与官军，流寇接触下来的感觉还真不好说两者孰优孰劣。 ”不过话说咱们这次在南阴驻扎的时日还真长，我听一些老兵说以前攻下城之后基本就是洗劫一番然后就立刻离开，所以世人才管我们叫流寇，可这一次似乎有些反常啊。” ”嗯，因为咱们的战略变了，今后不再一味以劫掠为主，而是要以南阴为基地开始割据一方了。“ ”有这事！？” “对啊，说起来这事和你还多少有些关系呢。” “和我？”清风诧异道，不明白如此大事为何会和自己这么个小人物有关联。 ”对啊，大王这个决定就是上次你给南阴全城百姓求情的时候做出的，你当时见没见李诩和大王耳语？“ ”好像有这么回事。。。“ ”没错，当时他就在劝大王答应你的请求，并借此以南阴为基地开始割据一方。“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我听羽将军说的，我们俩私交还不错，大王和他乃是义父子，当然什么事都不会瞒他。“ ”原来如此，我说大王当时怎么会那么痛快答应我的请求，原来其中还有如此内情，这么说咱们大王也有意争雄天下？“ 第二十三章 会议 ”如果你坐到他的位置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清风闻听是低头不语，他是个随波逐流的人，从来就没有太大的野心，如果非要说有或许就是当初答应师弟明月要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可那更多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原本他对自己人生的谋划无非是找份差事糊口而已，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朝廷的叛逆，有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高峻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清风不擅说谎，加上和高峻交情又好，当即便透露了自己内心的困惑. “原来如此，其实有这种心事不止你一个，我和军中许多人也有过这种困惑.“ “那你们都是怎么克服的?“ “大多数都是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是与非呗，不然你还能指望他们怎么办?当然也有少数人找到了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 “那是什么?“ “这我就没法回答了，毕竟每个人追求的都不一样，有些人要的是荣华富贵，有的人要是名垂青史，当然也有人追求的是公道是非，这就要看你自己最看重的是什么了.“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从小当的黄观，师傅教我的无非是道法自然，从不强求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事.“ “不急，你还年轻，可以慢慢找.“ “那你找到了吗?“ “大概吧.“ “那你追求的是什么?“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既然赶上这么个世道，说什么也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才行.“ “你觉得跟着大王能做到?“ “应该吧.“ “你这么有把握?“ “别忘了，我原先是官军，这些年王侯将相各色人物见得多了，能和咱们大王相比的还真不多，所以我毫不怀疑他一定能做一番事业.“ 清风闻听是将信将疑，单就董越至今为止给他的印象应该说还是不错的，尽管做事有些粗豪，但并非蛮不讲理，而且很有魄力，确实像个做大事的人物，可流寇长期以来的种种所作所为又让他对于董越其人总抱有着些许抵触，尽管涉世未深可清风也明白要看透一个人并非简单的事. “那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就这么长期在南阴驻扎下去?“ “那怎么可能，别说咱们大王现在想拓地图强，就是我们乐意，官军也不可能给我们时间啊，听说帝都方面已经派陆龙为平南将军，率军两万挥师南下，准备会合楚，南各州人马对我们发起围剿，眼看着就有大仗要打了.“ “是吗?这个陆龙你了解吗?“ “一个挺有名的文士，学问没得说，不过要论行军打仗嘛...“高峻说到这里嘴角不禁露出了些许冷笑. “那朝廷怎么会派这种人来负责征讨?“ “要不说当今朝廷衰败呢?如今他们用人不是看你的才干能力，关键是看背景，看关系，这个陆龙虽然不会打仗，可架不住是当今执政河东王的心腹，如今这位王爷手头的兵力也不多了，当然要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才行.“ “唉，这不把打仗当儿戏吗?“ “不然你以为朝廷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一步的，以后有机会跟你说说我这些年在官军中遇到过的怪事，比这耸人听闻的多了.“ 清风闻听不禁摇头苦笑，就这样那天晚上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方才散去，清风从高峻口中对于当今的时局多少有了些了解，也知道流寇军接下来势必有一系列大战要打，尽管经历过上次的夺门之战，可对于真正的战场清风还是颇为陌生，想来应该比自己之前的经历更为紧张凶险才是，自己真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吗?当时的清风其实还并不确定. 果然第二天董越便召开了军事会议商讨接下来的对策，以清风的级别原本是没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不过做为董越的卫士，他还是得以在门口旁听了个大概，如今的局面基本和高峻之前所说差不多，官军从南北两个方向对流寇军发动了夹击，对于下一步的对策众将领是争执不下. 其实大伙对于主动迎敌这一点基本是达成一致的，争论的焦点是把攻击重点放在哪一路，多数将领觉得南面的楚州军数量较少，战斗力又较差，应该先击破他们，然后再合力对付陆龙统领的北路军，但也有小部分人觉得北路军距离南阴路程较近，战斗力又强，如果只派出小部分人马未必能牵制住他们，相反有可能造成其深入流寇军后方，真要那样对战局无疑十分不利，不如先难后易，一旦击破了北路军，南方的楚州军自然会丧失斗志，到时或许会不战自退. 应该说两派意见各有道理，听得外面的清风是难以取舍，他头一次了解到策划一场战斗居然要考虑这么多方面，相比之下之前自己众人的那个攻占西门的计划简直如同儿戏，当然最后做出决策的还是董越，其在思虑再三之后终于采用了少数人的意见，决定先北后南，先难后易，此言一出自然引发了不少人的反对. “大王三思啊，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 “没错，北路军人多势众，装备又精，如果不是乘胜全力施为恐怕难有胜算啊.“一时间屋里人声是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关键时刻还是董越一声断喝才使众人安静了下来. “你们说的这些本王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你们想过没?北路军的主帅陆龙是个什么货?那就是个读书人，根本不懂打仗，北路军虽然人多兵精，可贪上这么一个指挥还是比较容易击破的，楚州人一贯精明，一看北路军败了肯定不会孤军深入，这样一来包围就自然瓦解了，相反万一我们主攻南路，北路军忽然驰援那吃亏的反而是我们，所以我意已决，是先北后南!“ 别说，董越在流寇军中的威望那可是无人能比得，听他这么一说，之前反对的众将也都没词了，就这样先北后南的战略基本是定下了，之后就是具体的兵力分派，这部分主要由大将李祀和董越的女婿李诩负责安排，而这俩人也是流寇军实际的军事负责人. “都明白了吗?“等二人安排已定，董越不禁开口问道. “明白.“众将齐声答道. “那好，今天你们回去各自安排一下，明天一早便即开拔!“ 第二十四章 出征 “遵命!“众将齐声答道，之后便各自散去，当天整个南阴城就轰动了，出征的各路人马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由于董越这次将亲临第一线指挥，故此清风所在的卫士营也在开拔之列，当天晚上众人大多早早休息，可清风由于第一次打大仗，激动得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折腾到后半夜他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便披上衣服悄悄出了帐篷想到外面透透气. 此时已是深冬，夜晚的寒风吹在脸上仿佛针扎一般，清风原想到处走走散散心，可却突然看到篝火堆旁坐着一个人. “谁?“当清风靠近的时候对方立刻便有所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腰旁的佩剑，不用看脸仅仅是通过这个动作清风就意识到了对方是谁. “是我.“ “哦，是清风啊.“一听是清风的声音对方立刻放松了下来.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对方问道. “老高你不也一样?“清风边说边坐到了对方的身旁. “有点心事所以睡不着.“高峻笑道. “你看起来可不像会有心事的样子.“清风一边伸手烤着火一边说道。 “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知道大伙背后都叫你什么吗？“ ”叫我什么？“ ”石头司马。“ ”什么意思？“ ”说你这人铁石心肠，不近人情呗。“ ”我是那样吗？“ ”当然你这人私下还是挺开朗的，也挺关心大伙，不过你公事公办的时候真的挺吓人，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你有点严厉。“ ”没办法，咱们是当兵的，平时如果不严格要求上了战场可是要吃亏的。“ ”这点大伙都明白，所以虽然你要求那么严格大伙也很少抱怨，不过要说你会有心事导致晚上睡不着，实在是和大伙的印象有些出入。“ ”没办法，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哪有这么容易被看透啊。“ ”也对，那你在担心些什么？像你这样的老兵应该不会为上前线的事发愁吧？“ ”嗯，其实。。。我在想家人.“ “对了，你说过自己是被打散之后加入的流寇，所以你的家人并不在军中?“ “嗯，他们原本住在帝都，不过这几年那里挺乱的，也不知他们如今在哪儿.“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父母都不在了，就剩下我和一个妹妹，还有我的老婆孩子.“ “你都有孩子了，真看不出来.“ “呵呵，我们那儿的人成家都早.“ “几个孩子?“ “两个，一男一女.“ “真让人羡慕啊.“ “可惜如今我连他们的音讯都没有，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说到这里高峻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些许哀伤.“ 清风见状不禁拍了拍他的肩头:“没事，吉人自有天相，她们会没事的.“ “但愿吧，对了，清风，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说，只要我能办到.“ “今后有机会帮我打听一下家人们的下落.“ “这没问题，她们都叫什么?“ “我妻子娘家姓杜，排行第三，大伙都习惯叫她三娘，年纪比我小两岁，我儿子名叫达儿今年五岁，女儿名叫月儿，今年刚两岁，我妹妹叫高洁，今年也快十七了.我们全家祖籍都是白州，说话也基本都是那边的口音.“ “明白了，我以后一定留神帮你打听.“ “多谢，对了，万一你今后找到他们而我已经不在了，麻烦你尽量帮我多照看他们一些。“ ”喂，马上就开战了，你别说这丧气话好不好？“ ”嗨，这算什么？我们这些当兵的难保不会有那么一天，当初和我一起当兵的那批兄弟如今还活着的估计也就不到三成，这种事我早就看穿了。“ 听高峻这么一说清风顿时是低头不语。 ”怎么，害怕了？“高峻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这年头人命怎么那么不值钱。” “谁说不是呢，可谁让咱们赶上这么个世道呢？即使再怎么看不惯也只能努力去适应。” “这一切就不能改变吗？” “凭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行，哪怕你是皇帝都做不到。” “那如果汇聚成千上万人的力量呢？” “或许可以吧，可你觉得这能实现吗？” 清风笑了笑，也觉得这事有些遥不可及，可是他内心却一直没有放弃这个看似荒唐的念头。那天晚上俩人聊了很久，清风第一次发现在高峻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其实也有颗细腻敏感的心。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早晨，卫士营终于跟着大部队拔营启程了，出城的时候不少老百姓都挤到道路两旁围观，大伙的眼神有些复杂，说不清是狐疑还是害怕，尽管由于清风的求情流寇军在南阴城并没有太出格的举动，可对于这批人老百姓还并不信任，更谈不上爱戴，当然让他们当面流量出对于流寇军的厌恶也不可能，故此整个场面显得颇为微妙。 看着众人的眼神清风内心也不禁有些五味杂陈，无论是否情愿今后自己的命运就将与这支军队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而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有时清风甚至不敢细想下去，如今的他或许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这也是当今大多数普通人的困境。 清风人生中的第一场大战开始于离开南阴之后的第六天，流寇与官军的主力在一个名为顺阳的小镇遭遇了，董越将自己的指挥部设在了小镇西南方的一个小土丘之上，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整个战场的情况，而卫士营的任务就是负责守卫董越的安全，这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在于众人没什么机会杀敌立功，而好处是可以远离生命危险。 原本双方是计划在黎明时分开战，可在布阵时流寇军的先锋部队不知怎么惊动了附近水塘里的飞鸟，一时间群鸟乱飞，是一片聒噪，这惊动了对面的官军，以为流寇提前发动了进攻，于是立刻发动了”反击“，就这样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地小插曲两军不得不仓促开始了交锋。 那是清风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官军，不得不说光从装备与气质上来看比起流寇军要胜强得多，尤其是官军特有的重骑兵更是给清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的存在一度让流寇军陷入了巨大的被动之中。 ”可恶，老五是怎么指挥的！？让钩镰枪队上啊！“董越在土丘上见状不禁大发雷霆，今天的他骑着那匹与清风颇有渊源的踏雪乌，全身披挂整齐，看起来还真是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