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找夜白》 真相降临（1） 序 在这个年代，每到晚上北半球的夜风总是又烈又冷，室外的温度从白天十几摄氏度到零下几度。 在已是一片废墟的【512】基地旧址，一群穿着褐色制服，带着巨大防沙兜帽的人在破旧的基地广场中央，显然在等待着什么。 “头，李恩那老小子怎么还不来，莫非……”人群中为首的是一个，一脸络腮胡的中年人，只见他双眼紧闭，完全没有理会旁边助手的担忧。 “久等了，赵队长。真是对不起。”一群穿着有些破烂老旧的作战服的人，从另一边的巷角里钻了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在最前面。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脸上满是疲惫。 “你迟到了。”赵勋不温不火的说道。 “事关一个地下纯净水源的交易，小的也不能不谨慎一些，就多饶了几条路。耽误了赵队长的时间，在这里给队长赔罪了。”李恩见到赵勋后，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对方可是银狐公司掌握了制造异魔者药剂的大人物。至从512基地被五级异种攻破后，这个世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新的异魔者的出现。 没有了异魔者的噬人蜥，被银狐吞掉已是迟早的事。 “放心，子弹还是可以对付低级的异种的。但是对付人，在这个军火泛滥的时代可不够看。” “您说的对。这不，我特地来亲自来了嘛？您也知道首领大人死了以后，噬人蜥一直都处于颓势。”李恩一脸的媚笑，摆出一副十分谦卑的姿态。 因为在这个赵勋手里，有着可以令他们在与银狐公司就m13地区矿产争夺中反败为胜的东西——异魔者药剂。 “李子，东西给他。”李子朝李恩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轻蔑。只见，他将一个黑色的箱子提了上来，然后将箱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三只灰色的针剂。 “这就是异魔者药剂！制造异魔者的东西。”看着针管里面，如同粒子般流动不息的液体，李恩一脸的欣喜和兴奋。 “别有钱买，没命用。”赵勋淡淡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经得住这种药剂的改造，成为异魔者。很多人都死在无比痛苦的异化过程之中。 “晓得晓得。”李恩一个劲的点头，一脸贪婪的将箱子合上，收下。 正当他拿上东西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 一声枪响传来，子弹从他的眉心处贯入，带着一股红白之物的喷涌，噬人蜥大佬，一夜间就交代在了这里。 “什么人？出来！”李子吼道。尽管他这么做看起来很白痴，但是那群穿着褐色制服的人，还是十分专业做出分散式警戒。而李恩带来的人，则是派出一个人拼命拿起箱子，在周围人的拱卫下，趁着夜色钻进巷子，溜之大吉。 只有李恩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双眼瞪得老大。 “出来吧。他手里的纯水，你们可是盯了很久啊。”赵勋只身一人站在广场中央大笑道。他丝毫不畏惧隐藏在暗地里的枪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 一个白影闪过，接着就是那群褐衣人，集体开火的声音。一个全身被白色骨质装甲覆盖的人，此刻已经站在赵勋的对面。褐衣人射出的子弹，早已被他身上厚重的白色骨质装甲挡下。而赵勋的一半的身体，也被同样颜色的骨质装甲所覆盖。 俩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先动手。 这就是异魔者，曾经献出肉体甘愿换取力量抗击异种的英雄。现在，他们只是武器。 真相降临（2） 【512基地】十五公里外荒野 这里的荒原即使是在白天，也是凉薄得。 楚寒行走于依稀可以看出城市轮廓的废墟之间，这里本是一座宁静的度假村，但是由于五年前的那次灾难，已经沦为如今这幅破败模样。无数的人在那一天里，被突如其来的异形生物们撕扯的粉碎，支离破碎的躯体、如同溪水般的血，遍布了世界可以见到光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天后，整个世界在很长的时间里，被悲痛、绝望、恐惧所笼罩着，直到有这样一群人的出现，将人类从内心已濒临绝望的边缘中拉了回来。 很多人喜欢叫他们英雄，因为他们做了大多数人想做却做不到，或者说无力去做得事情，他们扛起对抗异形生物的大旗，也做到了为人类开辟出了新的天地。 一个荒凉到没有尽头的世界。 楚寒一个人走在这荒原之上，形单影只，好不孤单。但这孤单，也伴随着几分隐藏在阴影中威胁。虽然这些年，著名的人类英雄齐铭带领北方各个聚居地清除聚居地外不少的【异种】（异形生物），使得人们的生存不在受到威胁，但是在这诺大的荒野里还是隐藏着不少的威胁。 楚寒走的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由得想：一个人赶路果然很累。尽管512基地里这里已经不算很远，但还是走的太累了。 这一切很快便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断，那一声声如同饿兽般的喘息、咀嚼血肉的声音，让楚寒想起五年来，支配了人类大多数时间的恐俱，血腥似乎再次淹没楚寒脑海里，所有的意识片段。 楚寒的身体在颤抖，他蹲下身子，抱住头，不停的思索接下该往那个方向逃跑。但他的腿，却软的怎么也站不起来。 五年前，异种的突然出现，让整个世界的运行轨迹，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人类从新回到了那个令人恐惧的蛮荒时代，一个满是血腥与杀戮的时代。 “都吓成这样，要不我替你提前解脱吧。反正也是任务。”楚寒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猛地拽了起来，一个左眼带着眼罩的白发青年正审视着他，青年的脸上爬着一道深深的，狰狞的伤疤。一身破旧的机车服，而且背上背着一把大的不像样的巨剑。此刻青年的嘴角满是冷笑与不屑。他将楚寒扔在地上，独自一人走向惨叫声传来的地方。 青年扭了扭脖子，他在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惨叫声的发源地。 “吼——”几只如同放大版的大猩猩一样的异种，率先从里面冲了出来。比起其他异种，他们的嗅觉总是最灵敏的。 青年已经祭出那把大的吓人的巨剑。骨白色的剑身，完全无法看出是由什么材料所铸成得。那把骨白色的巨剑被青年祭出后，却被象征性的插在地上。 剑是杀人的凶器。所以，只能杀人。再说了，这么大的剑，谁扛着不累啊。 他继续向前走着，无所畏惧，在别人看来是一片修罗地的地方，在他看来，却是脱下面具找回自己最真实一面的地方。 无数的白色骨质从他的衣领、袖口伸出、疯长，几乎是在瞬间完全包裹了青年的身体。流线型、棱角有致，充满力量般的质感，让所有见过人都不由的恐惧害怕的模样。 这就是新时代英雄的样子?和异种已经没有俩样了。 已经没有人会去回答这样的问题，在这个满是废墟、异种的时代，人们啊，只为活着而活着。 灰白色的人影，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跃动着，双手化为修长的臂刀，一刀落下，一刀再起。毫不犹豫，犹如机械般的精准割开那些“猩猩”的身体。血崩碎骨，为这凉薄的荒野添加一抹颜色。 没有过了多长的时间，地上便只剩下一滩毫无生机、死得不能再死的血肉。青年回头，脸上白色骨质悄然褪下，他朝楚寒一笑。 “快走吧，还有个大家伙需要解决，我没多少时间了。”青年将手掌按在地面，他脸上的表情，在这时变得冷漠，冷漠中带着不近人间烟火，他就像是一个从工厂里走出来的不带人情味的机器。 楚寒就在几十米外看着青年，在他正纠结青年为何态度忽然转变，却见青年脚下的地面忽然震动起来，犹如波浪般向四周扩撒。 一张凶恶、狰狞、布满利齿的大嘴从地里钻出、合上。就此一口将这青年吞下，紧接着一头如同巨大蚯蚓般的巨虫从土地里钻出。 “这不是真的吧，那可是异魔者啊。”楚寒愣在原地，呆呆的说道。哪怕是扑面而来的腥臭也没有让他反应过来，他就看着这头半个身子都有几十米的虫子，将青年一口吞下。 巨虫四只硕大的虫目正盯着楚寒，忽然裂开那张狰狞的大嘴，朝楚寒一口要下。 这个时候，异变突然发生。正当那张嘴里楚寒还有几米的时候，巨虫的整个头部忽然炸开，在漫天的猩绿色的鲜血里，一个白色人影平稳的落在地上，顺便将一颗硕大的虫目踩烂，褐绿色的汁液流了一地。 “都叫你赶快逃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实验体j210。”一身白色骨质缓缓褪下，里面的白发青年毫发无伤的站在楚寒的面前，倒是楚寒被这忽然而至的绿色大雨浇了一身，显得十分狼狈。 白发青年踩着一地的绿色血液，走到插着巨剑的地方，毫不费力的将巨剑从地上拔起，拖着向楚寒走来。他身上的白色骨质，一点点褪下。 “还有五分钟，我可以让你拖延一会儿时间。说吧，鸡汤也好、遗言也罢，我从来都是来者不拒。”青年点着一个老旧红塔山，他很自信，有他在，任谁也无法翻盘救走楚寒。 楚寒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沉默着，抬起头看向远处的512基地。眼神中泛过很多东西，思念、悲伤，最后这是将背包缓缓放在地上，闭眼领死。 青年看着楚寒一直就这么沉默下去，甚至不做一丝反抗，也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无趣了。他手里的巨剑，慢慢放下，看向楚寒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感情，此刻的青年就像一具冰冷的杀人机器。 “哈哈，还真是不怕死。”剑尖停在楚寒的心口处时，骤然停下。青年看向楚寒眼神中也不由多了几丝敬佩。他给了楚寒机会，但楚寒在此时却固执得没有道理。 “可惜了，你要反抗的人，是我们的父亲。失败的实验体，没有存在的价值。”巨剑再起，贯穿了楚寒的身体。青年用力一搅，楚寒的身体瞬间爆开，化为肉块与血雨向四周散去。 “你是否也有爱着的人？”那一刻，一向不动唇语的青年，看懂了楚寒临死嘴唇蠕动的含义。 “有，因为我死了。”青年收起巨剑，上面的血迹被剑身自动吸入剑的体内。这把剑也是活着得，也可以说它是另一个形态的青年。青年提起楚寒放在地上背包，从兜里掏出一个一个通讯器，按了一下，对着里面说道。 “我是齐铭。任务完成，实验体及其携带的全部信息均以销毁。” …… 【512】基地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因为昼夜温差太大，齐铭打算先好好休息一晚，再去向上面汇报任务。 “四星异魔者齐铭，以你的权限最多每天，可以享受一次十分钟4级水淋浴。如果换成三级水则有三十分钟。” 在这个时代，淡水已经是超越任何能源，成为了人类第一需求物的存在。所谓的四级水，若是按照旧时代的标准来划分，就是没经过任何处理的天然淡水。 但在这里，十公斤四级水就足够换取旧时代一个连队重火力配置。是得，子弹贬值了变成了只能杀人的东西，只能杀人。 在一片热气蒸腾的浴室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光，他睁开眼睛凝视着，此刻自己正布满水珠的身体。那些水珠被齐铭身体的表面皮肤，十分自然的吸收进去，时不时皮肤表面还流动着莹莹白光，白光的忽闪忽现如同一个个神秘玄奥的附纹附着在身体上一般。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当喷头的水流变慢乃至彻底消失的时候，齐铭的身体表面也干了，谁也不知道这看似只算壮硕、略微有型的身体，拥有有着怪物般力量与爆发力。 齐铭穿上一条黑色长裤，赤裸着上半身走到窗前，将窗户一把推开，任由着这寒风带着彻骨寒意冲击胸膛。他向外面伸出右手，他的左手食指指尖忽然弹出一个白色骨质尖端，他朝右手手背一划，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子露了出来。没过几秒，口子已经开始愈合，这时却有一个红色十字刑纹路在手背浮现，取代了伤口，从十字纹路末端出现了一个深红色状的突起，它开始在齐铭手臂上方快速游走，在手臂上留下红色的奇怪纹路，它一直游蹿到肩膀处才消失。 “看来你作为人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齐铭自言自语的说道。他拿左手捂住右手手背，脸上流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肩膀上红色纹路开始逐渐消退，直到他将左手松开时，右手已经恢复原状。 齐铭一个健步，窜到墙角边轻轻地附在墙上，将耳朵侧着开始探查外边情况，过了很久他才下来。看来基地方面，目前还是比较信任他。 他将窗户关好，从开始检查楚寒的背包，里面除了一些食物与水外，就只剩下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红色肉瘤。 “原来实验已经进展到了这种地步了，萨格菲特已经可以让异核体外生存了。那么近乎一模一样的异魔者也可以大批制造了。”齐铭看着肉瘤，脸上终于开始不淡定起来。他用手捏起肉瘤一口吞了下去，他双手以两指按住太阳穴，强忍着身体瞬间产生的对异排斥。 这是楚寒，j210的异核。他没有随着楚寒的身体一起破碎，而是被楚寒放置栽了体外。而异魔者们，则是有着吞噬异种与同类异魔者异核的能力，这种能力不但可以强化只身力量，更是可以读取原核心主人的记忆。异魔者之父萨格菲特管他叫作【天择】，原意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异魔者只有俩个能力——异化与天择。 而楚寒不惜逃出来领死，就要告诉齐铭什么信息呢？这时他还注意到桌子的花瓶里的白花开了。 …… （真相降临选自sf2016年征文比赛，是的??2017与2016征文，我一个成绩也没有拿到） 真相降临（3） “if only embodiment of dragon canbat thedragon please give me the scaies andws.” 初晨带血，太阳颤颤巍巍的从地平线下笨拙的升起。 在过去的日子里，一提到日出，人们便会将其与希望、及一切美好积极向上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在齐铭及这个时代很多人看来，日出则代表着新的一轮杀戮的开始、理想与操守的崩塌、新的结盟与背叛。昨日还与你把酒言欢的兄弟，也许今天一早，就已经和你的妻子躺在一张床上，床底下摆放着不知是第几具尸体的你。也许昨日不为一斗米折腰的烈女，今日就是一个脖子上戴着项圈人尽可夫的婊子。 512基地 a区 这里住着的都是在基地里担任着重要职位的人，这里也只允许担任重要职位的人进出。 齐铭的左手手腕处弹出一把三十厘米灰白色骨刀，一个照面，就将它送进眼前那个肥的流油的胖子的喉咙里，然后右手顺势按在胖子的脸上，一把将骨刀抽出。 血柱喷涌，染红了这个房间，染红了齐铭的眼。 胖子的情妇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直到齐铭走近一把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起。 怪不得楚寒没有回来，而是选择在十五里外领死。他似乎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楚寒至死，都活在一个美好的幻想之中，真相就留给活着的人，连同苦难一同承受。 “果然，在这个时代，我们都是戏子。”齐铭发出一阵疯狂到了极点的笑声，笑完也就恢复了一开始冷血的模样。真真亦假假，人活着谁没有几副面孔，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人们间的面孔与面孔的变化格外的多而已。 齐铭的骨刀向外一抹，一个头颅落地，惊恐表情将以前美丽掩盖。这头颅，落地有声、血不沾刀，真是颗上好的头颅。灰白色的骨刀的表面，仔细看都有着密密麻麻，极富层次感的纹路，其间又有着错落有致的一排排小孔，好似呼吸一般，眨眼间将血全部吸收。 它们迅速分化成几根灰白色突刺，然后钻回齐铭的手腕里。 “她的存在，是不是让你想到过去？齐铭。”一个穿着将军服的金发男人，出现在齐铭的身后满是玩味的看着齐铭。 “这个家伙涉嫌与流民团伙噬人蜥，私自交易基地内重要能源，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你说是，就是了。毕竟你是方圆几公里内，人们心里的英雄。处刑者——齐铭。五年的时间，整个北方地区的异种，都快被你带人清理光了吧。昨天，最后的一只4级异种黑格霍尔也被你杀了，我放养它可是很久了。”男人笑道，看着齐铭一脸诧异的神情，他不由的心情大好。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人类的大救星、异魔者之父、大将军萨格菲特。在您的面前，”齐铭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他还是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将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萨格菲特在异种入侵后，掌握了全球的卫星控制权，在野外想瞒住他是不可能的。 “话这么多，可不像我认识的齐铭啊。当心呀！过度开发你体内的异种细胞，最后可能连人都做不了。” “不是你教我的吗？欲杀魔灭魔必先自己先成魔。” “哈哈哈，你还记得，不过也好。至少你比起那些家伙还强，至少你现在还听我的话。人啊，一旦不听话，主子一不高兴，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一下子，停住话语，然后以几乎瞬间移动的速度，到了齐铭身后，轻声道：“或许会像五年前的那天，在苦难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看着齐铭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萨格菲特才满意的笑了出来。 “既然我们在这里见过面了，就不用回本部废话了，既然噬人蜥动了不该动的东西，那就该付出代价。你去处理一下。”萨格菲特转身已经到了齐铭十米外的地方。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你手下的【黑色禁卫军】去吗？” 萨格菲特听了以后，只是扭过头来笑了笑。接着继续道：“噬人蜥那里有一颗五级异种的异核，那对你们这些渴求力量的异魔者来说，就像毒品与瘾君子的关系。再说了，你可是公认的英雄，无论你做了什么，人们一定只会信你的话。” “我猜，是最近五级异种那里有了新的异动，让你不敢动弹了吧。”萨格菲特依旧是那副笑而不语的表情，但齐铭知道，自己猜对了。五级异种始终是牵制萨格菲特的最好武器，而且他们与人类一样同属于高智慧生物，只有五星级的异魔者才敢独自去猎杀五级异种。但是萨格菲特手里，已经没有五星异魔者可以调遣了。 萨格菲特饱含深意的看着齐铭，他始终没有狠下心，去对付日渐露出獠牙的齐铭。毕竟，齐铭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用于控制北方人类舆论导向的工具。 人们总是会崇拜英雄，并且英雄的话也格外有说服力。 “这可是我给你主动去寻找真相的机会，你不是一直在暗地里调查五年前异种入侵的真相吗？别忘了，五年前，你是如何向我乞求力量的。这个可是你少有的机会。” 萨格菲特的话，彻底击垮齐铭内心中最后的抵抗，五年前的事，是他一生无法回望的灰色地带与最让人失去一切力量，去抵御绝望的伤口。 “我会去得，哪怕付出最大的代价也会寻找真相。”目送着萨格菲特满意的离开，齐铭眼里酝酿着乌云，此刻他才彻底相信了楚寒异核里的信息。 “如果要对外解释的话，就说噬人蜥首领是个五级异种，你奉命斩杀。” 五年前 “想要力量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有这个胆量吗？或者说，你肯放弃人类的身份，变成怪物去换取力量吗？”萨格菲特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齐铭，脸上充满了好奇，但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诱惑。 “给我力量，我要宰了那群畜生！”齐铭猛地看向萨格菲特，眼里已经是无法掩饰的复仇的怒火与失去心爱之物的不敢。 “那宰了他们以后呢？” “寻找真相，岚晓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 “是吗？那很好啊，成交。”萨格菲特笑着，拍了拍齐铭的肩膀，吩咐研究员带他下去。明明是在憎恨着不公的世界，明明眼里燃烧得是名为“野心”的火焰，却要给这些东西，盖以复仇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样纯粹的人类，永远不会变成怪物，他只能是人类。贪婪与野心才是人类的标志。而很多人却以肉体不同来区分人类与怪物。 几个月后，“满身仇恨”的齐铭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来为那个遭他背叛抛弃的人复仇。但那时的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归原点，带着萨格菲特注定会灭亡的预言的不归路。 背叛的人，是注定得不到原谅得，纵是别人表面不说，但背叛者的内心因为得不到救赎，却只会在黑色的深渊之中，不停地将内心中裂痕逐渐扩大。 在昨天，齐铭吞噬楚寒的核心之后，获得楚寒在这里的所有记忆，也知道楚寒在这里有一个青梅竹马，楚寒逃出实验室也是为了回这里见她一面。 这也多亏了楚寒的实验项目不在这里，若是在萨格菲特的手里，楚寒的下场绝不会比在齐铭的手里好多少。更不会有让他外出寻找真相的机会。 但萨格菲特的做法更让齐铭猜不透，他的样子明明是知道了一切，却还要放自己出去，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吞噬的楚寒的记忆中，一个词汇闪过隐约浮现。 【创神计划】。 …… 五年前的一天。 天色熹微。 齐铭一身黑色运动衣，早早就到了与岚晓约定的地方，岚晓似乎早就坐在了那里。 岚晓一身天蓝色连衣裙，配上一身白色帆布鞋，青丝如瀑。在齐铭看来，在这万分浑浊不清的人世之中，唯独她仿若白莲般盛开，不占污秽。 岚晓早就从老远就看到齐铭。从看到他的一瞬间，她就在笑，幸福的笑着。齐铭是她最爱的人。 “你今天挺好看的。”齐铭说道。 “一直都那么好看！”岚晓嗔笑一声道，并起身挽住他的胳膊。能和齐铭在一起，在她看是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算是地狱，她也要陪着他。 “我有个朋友在西城区开了个甜品店，去尝尝。”齐铭十分溺爱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说道。有时他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岚晓？他现在会是怎样一副模样，或许他还是那个一天只懂得打架与混吃等死的混蛋吧。 “等会儿他们见到我们，估计又会说，我们当着他们的面秀恩爱了。”岚晓靠在齐铭的肩上，坏坏的一笑。 齐铭无所谓的来了一句：“那就秀死他。”齐铭紧紧地握住岚晓的手，柔软且纤细娇嫩的手。 忽然，地面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一座血色巨塔从从地面钻出，接着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开门声。 一只只如同巨大化的猩猩般的血色巨兽，从塔底的黑色大门奔出看。他们扑倒了离他们最近的人类。用尖牙利爪刨开人们的胸口，将鲜红且跳动的心脏大嚼入口，花花绿绿的肠子洒落一地。用断肢与鲜血在地面开始一场最为血腥的画展。 他们是最为疯狂的艺术家，人类的鲜血与哀嚎就是他们的画笔与颜料。 “晓晓，我们快走。”齐铭率先反应过来，他拉起岚晓的手开始西城区跑去。在这时仍有许多愣在原地的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他们很快被扑倒，咬碎。 唯有淋在脸上的血，才能唤醒人众在灾难降临时的麻木。这一刻，连天空都是透着腥味的血色！ “这是梦吗，阿铭？”如此突然发生的一切，让岚晓至今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她晃晃忽忽地问道。这时，逃生的道路开始变得拥挤。 “这不是梦，但我会保护好你。”齐铭故作镇定的说道。尽管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但他依旧还是，毫不松懈地抓着岚晓的手。 越发拥挤人群使他们逃生速度变得缓慢。那些血色巨兽们也离他们跟更近了。一个身着艳丽衣装的少妇，跑在人群的末端，被巨兽一下扑倒。她的头颅被一口下，在路上一直的滚动着，滚动着，血迹被拉的老长。 “阿铭，怎么办？”岚晓的声音里，开始带起哭腔。 “没事，我们一定会活下去得，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在人潮之中，齐铭的声音被人群的嘈杂拉扯的粉碎。一个瞬间的恍惚，他和岚晓就被人流狠狠地冲散开，他用力的抗击着人群，想要回到岚晓的身边抓紧她的手。 “岚晓，快一点。”在人群中左冲又撞的他喊道。 “阿铭！快……救……”犹如晴天的霹雳一样，齐铭冲开人群后愣在原地。接着，他如同疯了一样似得朝岚晓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残酷的现实还是让他停了下来，在那边近乎数十头血色人形巨兽围住了岚晓。其中一只一口咬在岚晓的肩上，它拖着她往一个齐铭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 此刻，他竟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浑身上下只有失控般的颤抖。这时的他只是一个被恐惧与血腥占领了身心的人。 未几，恐惧轻微淡化，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他的心头萌芽。他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岚晓与怪物们消失于他的眼前，他竟任由那些畜生从他的身边夺走岚晓。 岚晓的血迹拉的很长，就像一道长的无可愈合的疤留在他的心底。没有人去救助那个柔弱的女孩，只有蔓延在人们心底深深的恐惧，在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中。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意料之中的惨叫，齐铭缓缓地跪在地上。 “啊——啊——啊！”他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嘶喊。他已经不会在顾忌，是否会有突然冲出的巨兽，将他撕碎。泪水夺眶喷涌而出，那是岚晓的声音啊，那是他说过用生命去保护之人的声音！ 在他的脑海中永远刻下岚晓最后的眼神——绝望之中混杂着是那失望与不甘。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直深爱的齐铭，竟会在最危急的时候，被恐惧击倒，放任她落入虎口。 真相降临（4） 每当再次重复起那个梦境，看着她被那群赫塔拖走，齐铭总是会从梦醒来，愤怒地、内疚的无法发泄。 久而久之，他从杀戮中找到缓解这种痛苦的方法，无论对方是人类，还是异种。每当鲜血从他的面前飞过，每当他的体表将鲜血吸收后，他的身体总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解脱感。 而就在那个时候，萨格菲特总是会对他说，你入魔了。但，齐铭一直相信萨格菲特是明白这一点的，不入魔又如何杀魔呢？ 当齐铭在一片黄沙卷卷中离开【512】基地后，萨格菲特在地下试验室中，对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开口道：“南方的问题就交给你了。” “那齐铭那里？”那个黑袍人沙哑的说道。 “他会懂的。你会继承我的衣钵，将计划进行下去。”萨格菲特笑道。 …… 而齐铭在100公里外的沙漠，从自己指尖挤出一滴血，将血滴在另一只手里的巨剑剑身上，然后将剑插入沙漠之中，看着地面产生如同波浪般震动，它以波纹的形式向四周散去，他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将信息传递出去。 “速见一面” 这也是楚寒记忆力，联系五级异种的方式。 是夜，每到太阳坠落，黑夜再次拥抱大地的时候，寒风在地面上刮起，一切宛若凛冬降临。 异种在入侵之后，不光是不停的捕杀人类，也十分有智慧得毁掉了人类百分之九十科技设施。尤其是核电站，更是他们袭击得重点，好在在人类的拼死抵抗，与异种在那时只有最高2级异种，才守住了大部分核电站。 但是全球性规模的污染还是没能阻止。到现在，一公斤食物与水，就可以让最为贞洁的女人脱下裤子，任你蹂躏。 月下，似乎是一个人们都喜欢约定，或者践行约定的地方。 荒野上，月光万里。 一个白色身影。那是一个全身被白色骨质覆盖的人形异种，他的头颅就像戴上了罗马战盔的战士。白色的面罩上，本该是露出眼睛的地方，却是一片阴雾，里面散发的是湛蓝的光。他在那里俨然是等了许久，在那里一直等着齐铭。 看着他的面罩，齐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那如同黑洞一样的部位，却散发着零星湛蓝色光的眼睛，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吞噬着这个世界仅剩的光。 “从你身上，我似乎感受到同类的气息。”他的沙哑的声音就像木头摩擦过粗糙的砂轮一样。 “那是因为，我还是人的时间不多了。”齐铭点了一根烟，讪笑道。 “能通那种方式将我叫到这里，说明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人形异种继续说道。 “我是戏子，当然是人类。”看见那个人形异种不再说话，齐铭只好自己将话题接下去。 “今天找你，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和银狐首领一直隐瞒的答案。” “真相是你绝对接受不了的。” “但是，我必须知道。”拖着巨剑迎了上去。呼啸的朔风吹开他的兜帽，他的脸苍白如纸，左脸的上伤疤格外引人注目。一头惨白色的短发、深黑色的大衣的衣摆在风中狂舞。 齐铭的剑横掠至他的耳边，他架起右臂手臂上的骨质就像盔甲一样，轻而易举的挡下了齐铭的重击。他的右手疯狂的扭曲变形着，手臂上的白色的骨质交错的移动。 未几，一把长约一米的白色骨刀取代了他的右手。刀尖带出一道淡蓝色的弧光，直插齐铭的咽喉，齐铭持剑格挡，以自己巨剑宽阔的剑身挡下人形异种极为刁钻的这一击。 “你会为探寻真相付出代价。”他的左手猛地变招，在一瞬间骨刀变为一个极长突刺，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刺出，电光火石之间洞穿了齐铭的左肩。 “轰”的一声他的肋下，被齐铭扯出一个大洞，齐铭以身诱敌，以伤换伤，他空出的左手上回复了原状，毕竟改变肢体形状硬度，异魔者也可以做到。 “有趣。”人形异种的双臂再次变为修长弯曲的白色骨刀，率先发动攻击。齐铭的巨剑剑身身上再次布满血管状的纹路，他竟用一剑便格开了人形异种的突进刺击。他手里的骨白巨剑如同活了过来，剑身上的剑脊疯狂的鼓了起来，整个巨剑不断伸长，就像巨大的长鞭一样甩向人形异种。 人形异种双臂架起，全身上下的骨质厚度增加一倍，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击。 齐铭将左眼的眼罩摘下，露出一只没有眼白，只有纯黑色镶嵌着猩红色瞳孔的眼睛。 “狂血——二度。”齐铭的左脸长出白色的骨质，如同面具一样遮住了他的左脸。他的左肩生出数根十厘米长的白色且略微弯曲的骨刺，左臂也覆盖上了红白相间的臂甲。手里收回的巨剑分裂成两把形状不相同，一长一短的俩把骨刀，两把刀的刀身上的纹路分别为一红一白。 “为了所谓的真相，连人都不作了吗？”人形异种的沙哑的声音里，竟然多了几丝愤怒，左手又一次重新组合成了长刀。长刀在空气中勾抹出一道带着几丝杀意的弧度。 “我特马的可是失去了一切啊，我唯一家人、最爱的女孩死在异种入侵那天。我特马的，在萨格菲特身边演戏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搞清楚异种入侵的真相，哪有什么突入起来异种入侵，这是阴谋！阴谋啊！”齐铭嘶吼道。 右手中那把较长的刀率先发难，几乎将整个空气都要劈开，较短的那把则是被他左手反握，一举挡下人形异种的臂刀突袭。 人形异种见状回防变招，他的右手又被一层骨质加固，转而不停增长变成一把如同中世纪骑士重枪一样的东西。一枪挡下，再脚尖一点一枪刺出，带着巨大的物理惯性，一枪将齐铭整个腹部穿透。 “还要再追求真相吗？”人形将脸靠近齐铭，问道。 “你不也在变得法子告诉我真相吗？楚寒！”这时，齐铭突然出手，手里那把短刀刺入他的胸口，只有在近身时他才能伤到这个人形异种。齐铭的刀接着贯穿了他的身体，血色的管状纹路，在人形异种的身上疯狂蔓延。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就是为了故意把我从512基地弄出来，你算准了那天萨格菲特身边没有其他人。楚寒，既然开了头，就给我继续下去。”齐铭另起一刀，瞬间斩下腹部枪头与人形异种手臂上的联系。 看着身上遍布红色血纹的人形异种，齐铭将手按在他的脸上，一下子面具与头盔一同破碎。 …… m13地区 距512基地足有俩百公里的m13地区，是方圆一千公里内最大的人类聚居地。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五年前异种入侵时的幸存者，在这个时代里，他们也叫流民。 而噬人蜥与银狐俩个公司则是这里的管理者，在这末世中秩序的守护者。 “齐铭大人，你也看到了，只有我们银狐的人，才是【512】基地最好的朋友，没有我们，m13 这里早就乱成一团了。”坐在一辆造型十分粗犷的越野车里，开车的人是银狐的首领岳，此刻他正与面色苍白的齐铭交谈着。 “少废话，如果在荒野上接到我的是噬人蜥的人，李恩也会说同样的话。”齐铭没好气的说道，看似一片宁静聚居地，实际上早已暗流汹涌。银狐与噬人蜥的战争，在明眼人看来迟早有一天爆发。银狐早就对噬人蜥手里大量的纯水资源虎视眈眈了。 “那李恩也得有这个胆子，手下只有几个三星异魔者的噬人蜥，怎么敢上荒野。”岳说完，冷冷一笑。 齐铭双手枕着头，用一种十分平淡语气说道：“也许过几天，你们就要成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也不一定。” “那也得看价钱。我知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岳无所谓的讪笑一声，将车开到一座大楼前，这里就是银狐的总部。 “不，应该是只有永恒在变化的脸。现在和你谈笑风生的人，也许下一秒就拿刀刺进你的菊花，也在台上巧笑嫣然的婊子，内心却埋葬着比其他人都要沉重的痛苦，私底下却是一个圣母也不一定。”说着齐铭走下了越野车。 楼下，一个穿着一身陆军式半袖衫的高大男人，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他的身后，是所有装备精良，严正以待的银狐士兵。 “有笔好生意，做不？”齐铭走下车，朝男人露齿一笑。 “你的生意，风险太大。”男人爽朗一笑，给了齐铭一个熊抱，便搂着他的肩膀，进了大楼。只见他扭过头，给了岳一个眼神，岳立刻会意。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喊道。 “全体警戒，靠近大楼十米者，就地射杀。” 楼内 银狐首领看着齐铭，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过了很久他忽然笑出声来，看着齐铭一脸的玩味。 “行啊，这很英雄，所有人都没想到，曾经对抗异种的英雄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对付萨格将军，你真的有把握吗？” “你不不干，不干我就去找噬人蜥的人去谈，他们一直很要【512基地】异化装甲的配方。”齐铭啜了一口银狐首领端上来的啤酒，以他体内细胞的防卫机制，还真不怕对方下毒。 “干为何不干，我可是主谋。不过我不明白，你放着在他那里的大好前程，来和我们合作，究竟是为什么？”银狐首领问道。 “为了五年前的真相，为了我许下的承诺。”齐铭淡淡道。 “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晚上。” …… 噬人蜥总部 “齐铭？就是那个猎杀不少异种的人类英雄，只要他今天晚上敢来，我就让他死在这里。什么狗屁英雄！”李恩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啐了一口。 就在刚才齐铭通过银狐的广播，向噬人蜥发布了通告，令他们在今晚十点前将手里的那颗五级异种的心脏及其核心，一齐交到自己手里，不然就血洗噬人蜥。 在手下离开后，李恩站了起来，他按了一下桌子底下的一个按钮，身后的墙上出现了一个暗门。 在密室中，一个全身罩着黑袍的人，坐在椅子上。他的手里是一颗依旧在跳动的黑色的心脏。 “大人，这次我们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萨格将军的手里。……” “对于识相的人，萨格将军是不会为难得，有我在齐铭伤害不了你们。”黑衣人忽然打断道。 “是是是。”李恩一阵点头哈腰，这个黑衣人刚出现，就一刀瞬杀自己手下数个三星级的异魔者，而且他们还是在异化状态下被瞬杀得。 “去吧。将军布好的网，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黑衣人用手戳进心脏，将一颗黑色的肉瘤夹了出来，然后一口吞下。 走出密室的李恩，来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楼梯间，打开个人通讯器，对着里面说道：“鱼已经上钩了。” 然后，李恩又连接到了另一个人的通讯器，吩咐道：“通知南方的人，叫他们也开始行动。” 此刻，坐在密室里的黑袍人，发出一生沙哑的冷笑。 “真是可笑啊，两面做事的戏子，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真相降临（5） 人与人之间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欺骗，如果说是为了生存其实也不尽然，在五年前，世界一片祥和，人们安居乐业、娶妻生子、赡养父母为那啥主义创造财富价值。但人与人之间依旧还是在欺骗，互相伤害，嘴里还喊着“我要你快乐”的虚伪口号。 齐铭在路上走着，这几年来他喜欢上走夜路，而白天都被他用来睡觉，用他的原话说，在夜晚行走总是能看到一些在阳光下看不到的东西。尤其在知道接二连三的真相后，他更喜欢在夜里走路了。 那把骨白色巨剑被他拖着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冗长的划痕，他的脸，他的表情就像冰冷的机器一般。 寒夜，独行客，无情杀人剑。 叶落飒飒，可笑！在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落叶子，只有光秃秃、歪七扭八的老树。一个有着几万人口的聚居地，即使入夜也嘈杂声也不会停止了。齐铭在一条水泥路的正中央，路前方的尽头就是噬人蜥的总部，所有噬人蜥与银狐的高层都知道，一条路上哪会有什么一帆风顺。 人生如路，走到哪里都会有拦路虎。 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从各个阴影令钻出围住了齐铭，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墨镜，脸上也都是一样的表情，刻板得相似，也刻板得悲哀。 “都是楚寒的牢友？”齐铭微微一笑，这时的他竟然有一种旧时代，文质彬彬的感觉。 没有得到回答，只是无尽如长夜漫漫般的沉默，与肢体不断骨质化的声音。 齐铭笑了，既然对方不是人，那就不配他动用那把用来杀人的剑。他将剑立了起来，然后猛地插进地里。扭动了几下脖子之后，迅速撞进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怀里，他的右手硬化变化成刀状一下子插进那人的胸口之中，然后拔刀借力脱身，一气呵成，还不忘从那人的胸膛中将核心掏出。 战端起，只有不死不休。齐铭嘴角流露得是极为冷酷的笑与腾腾杀气的混合体，看来萨格菲特的实验是成功了。他成功的抹除了异魔者，身为人的所有情感。也成功以一个巧妙的方式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齐铭作为一个顶尖异魔者，虽然心狠手辣，杀个异种多，但杀得人更多，但他却是个说话算话的人，那天楚寒若是逃走，他绝不追击。而那天楚寒却选择了留着梦，坦然赴死。至少梦碎掉得不是他，他还有梦，另一个人，齐铭活着，所有的坚持换来了一个，无法接受的真相。尽管在很早以前，就做好了准备，当真相来临的那天，面对真相的那一刻，他还是崩溃了。 人生如戏，不知不觉中已入局，已成棋。 “萨格菲特，老子和你不死不休。”齐铭手刀化臂刀，双手化为长约一米的臂刀，杀入黑衣人中，几进几出。 楚寒与齐铭都是懦夫，都是演戏的人。楚寒策划了一切将齐铭策反到了与萨格菲特对立的一面，期间不忘演一场深情款款。齐铭追求真相，他一直认为异种入侵背后必有阴谋，演戏五年查到了真相，丢失了自我。演戏对齐铭来说已经是本能了。 一个假假真真，最后将自己玩了进去。 “都是好手啊。”在远方端着望远镜的银狐首领，观望着这一切。齐铭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了，如此实力的人也没能彻底解决这群黑衣人，可见这群黑衣人实力有多么强劲。 “李恩手里绝对没有这样人，噬人蜥的老大，几天在荒原上就被齐铭解决了，看来是萨格菲特的人。”银狐首领自言自语道，此刻他的身边只有他和副首领岳。 “黑将军果然可怕啊。”他身旁的岳不由的说道，然后微微一笑，右手指尖关节上伸出一个尖锐的骨刺，一下刺入银狐首领的心口。 “对不起了，老大，我一直是萨格将军的人。今晚的任务，就是要处理你们这些要叛乱的家伙。” “是吗？呵呵。”银狐首领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与不忿，只有一副重担卸下的坦然。然后就此死去。他用自己的死，为下一步行动开路。 “全体银狐成员，现在协助萨格将军，一起铲除这个祸害。”岳打开通讯频道向手下发布命令道。 看着一直在暗地里隐蔽的银狐士兵们纷纷出现，齐铭的嘴角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是时候该他出牌了。 “李恩，我这边的鱼也上钩了。”齐铭一刀斩开一个黑衣人的身体，对着耳边的通讯器喊道。只听无数的爆炸声传来，四周已是一片火海，无数的银狐成员还未开枪，就死在了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之中。 从另一边的噬人蜥基地，李恩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壮汉们，冲了出来，与残余银狐战士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老子说，只有杀人的时候才用剑之类的话，其实都是骗人的。”齐铭仰天大笑，身上的白色骨质上多了无数的猩红色花纹。那把在后面地里插着的巨剑剑身上，裂开了数个狰狞的嘴巴，然后从嘴巴吐出一根根灰白色的触手，触手前段也裂开数瓣，那是细长、有着无数锋利牙齿的口器。 这些触手虽然纤细，但是口器张开却能将黑衣人一口咬成两截，再连核心吞下。在这些触手的攻击下，黑衣人很快就被全部团灭。 齐铭看向不远处，已经呆住的岳，淡淡说道：“这就是真相。”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齐铭的右手向他那边伸去，整个手臂变化成一条长鞭，长鞭勒住岳的脖子，长鞭一甩将他从地上甩到空中，然后又是一根触手飞扑过去，给他补了一刀。 “原来得到了真相，会让人发疯啊。”一个黑袍人来到了齐铭身边，声音满是嘲弄的说道。 “活着真好！”齐铭看着他，伸出手伸向她的兜帽，黑袍人却十分巧妙的侧身避开，换来齐铭苦涩一笑。他看着自己再也变不会的身体，笑了。 终于，在屠尽恶龙之后，英雄变成了新的恶龙。 …… 那日，齐铭摘下了人形异种的头盔和面罩，呆住了，然后便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 “不让你知道真相也是为了你好。”那是一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人类的脸，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泛着青色的静脉在跳动。 早有准备，但这真相也残酷了。果然五级异种原来都是人类的五级异魔者所过度异化而来得，这个也是噬人蜥的首领，一个死去的人——楚寒。 因为，齐铭吞噬得是楚寒的第二异核，里面只有楚寒想告诉他的事情，而不是他想知道的 “杀了我，你会得到更残酷的真相，不杀我，你永远不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 “逼我吗？”齐铭抬起头，双眼通红地望着楚寒。 “我已经联系许多五级异种，在你离开后，去攻打【512】基地。别让许多前辈的牺牲白费。”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结果，你们却逼我危害人类。”齐铭蹲在地上痛苦的说道。楚寒看向他是一脸轻蔑，他知道，齐铭心里又在打关于自己算盘。 “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这样想了，我们这么多年一直是试验品，废弃品。我们许多人的人生，从一开始是就被人支配，后来变成了整个人类都在被他支配。”他看着齐铭，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齐铭弱弱的说道，一脸的沮丧与失落。 “那你就不该选择，去探求真相真相这条路，你做了，就该有觉悟付出代价。而且现在的你只有欲望、只会在所有人面前演戏。但我需要这样的你，我们需要你杀了萨格菲特。”楚炎撕开了自己的胸膛，掏出一颗黑色肉瘤，将那东西放在齐铭那把白色巨剑的剑身上。 “这把剑里就是你用自己的核心与好几个五级异种的核心，还有a金属制成得吧，所以它一样可以天择。”楚寒大笑，只见剑身上裂开一张嘴，伸出一根触手将肉瘤裹住，然后一口吞下。 无数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涌进了齐铭的脑海，泪水再次流过他的眼角。 他看到了那个心爱的女孩；他看到了一个金发青年指挥着手底下的科学家团队，在采集全球生物的基因样本；他看到那个金发男人的背后，无数红色的尖塔耸立，然后沉入地下。 最后，他看到那个女孩一身黑袍，站在鲜血之中，手里紧攥着他送给她的白色的花。 “果然，知道了真相的你，也是一副被玩坏的样子啊。”看着一脸空洞的齐铭，楚寒说道：“你想过要复仇吗？” 齐铭扭头看向楚寒，惨惨一笑。 “我的使命结束了。”楚寒笑着，直到自己在齐铭的眼里裂成一滩碎肉。他说的没错，齐铭这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想的永远都是自己。 对岚晓的愧疚的什么，不过是他自己蒙骗自己的借口，人是需要自己蒙骗自己，从而有了正当理由去追求欲望。 齐铭在这里守着楚炎的碎肉呆了整整一天，没有说话。晚上借着月光，他将这着一滩碎肉，嚼烂吞下。只有这样他的伤才会好的更快，他才能变强去干掉【512】基地里，那个自诩为父亲的混蛋。 “我是人类的英雄对吧，我一个人就清除这个北方所有1到4级的异种，既然是英雄就有义务去收拾萨格菲特那个疯子混蛋，我答应你们，我要把萨格菲特那个混蛋的头扭下来！”齐铭抹了抹嘴，看着一地的鲜血笑了。 “你又在给谁演戏，傻瓜，在萨格菲特身边呆久已经不会说实话了吗？”只听齐铭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接着他打开通讯器，联系到了噬人蜥的李恩。 “我是齐铭，按照计划接下来，我来接替楚寒的工作，你的任务很简单，在通往噬人蜥中部周围的地方安好炸药，然后好好接待从512基地来的客人。” 最后，齐铭就坐在这里等啊等，直到一个叫岳的男人将他接上了一辆越野车，将他带去m13地区。 …… 真相降临（6） 人生如戏，或者说人生就是一个化妆与卸妆的过程。人世，就是无数戏子画好妆以后，在舞台来来回回登场谢幕。 齐铭 黑袍人看着齐铭。齐铭也在看着黑袍人。二人都陷入了一个无语的状态。然后转过身相继离开。 没有人回头，相见时难，这一别却是万分简单。 曙光破夜，坐在噬人蜥首领位子上的齐铭听着李恩的汇报，眉头不由地皱在一起。 “你是说，在这个地方还有512基地的异魔者，莫非你在怀疑我的能力？”齐铭不悦的问道。 “小的，不敢不敢。”李恩赶忙低下头，忏悔般说道。齐铭看了他一眼，不在继续逼问。也只有这样抛弃自尊的人，才会在这个年代活得好好。 “银狐的那些人，您不打算？”李恩说着，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齐铭不由得好笑吗，果然啊，你李恩是个人物，这时候都不忘赶尽杀绝。 “你就不怕这时萨格菲特，叫别的聚居地来进攻这里？” 李恩笑了笑。十分淡定的说道：“您知道，异种入侵前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市长的私人秘书，萨格菲特的手段在真正的人眼里还是嫩一点。” “哦？看来你已经有了对策？” “在北方萨格菲特的确很厉害，但他又能厉害到那去呢？” “哈哈哈，李恩啊，对付他的事我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齐铭笑着，眼里闪过一丝精芒。这个李恩看来知道得不少，而且也十分厉害，楚炎将噬人蜥交给他，果然有几分道理。 李恩走后，黑袍人从办公室里的密室中，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齐铭问道：“决定了吗？” “在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岚晓。”齐铭看着她，看着她把头上的兜帽放下。 看着那张脸，那是一张十分年轻、漂亮的面孔，外表不过二十五六左右，有着这个时代罕见的细腻雪白皮肤，足以让大多数女人嫉妒得想在她脸上划上几刀。她的眼里却有着一种寂灭、一种让人看得出的灰色绝望的感觉。 注视着那双眼睛、不在澄澈，而是会将人带入深渊的眼睛。齐铭鼻尖一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对着岚晓违心的一笑。然后问道：“这几年，过得可好？” “挺好的，你在北方光明正大的杀人放火，做人人感激敬仰的大英雄。我在暗地里打家劫舍，为【神创计划】抹除那些不需要存在的人。总之。我们俩个人过得都挺好。” “挺好，都戴上了面具。”齐铭说着，右手食指来回摩挲无名指，他有太多话想说，却堵到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岚晓用那双近乎接近无光、无神的眼睛扫了齐铭一眼。 只听她说道：“怎么？得到了真相的你，却是这么一副样子。还是说，你又在盘算着怎么做，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戏子齐铭、政客齐铭、英雄齐铭？”岚晓说道，即使分开五年，她仍是对齐铭了解最深的人，齐铭身上的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我已经演的累了，但是我还得继续演下去。这个世界，我放不下了。它从一个均衡点过度到了另一个均衡点。比起与萨格菲特打个头破血流，我更希望维持现有的一个状况。暴力永远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人类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放眼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错，齐铭你真得……变得可怕了。” “哈哈，先别说这些。在我的计划里，萨格菲特一定会死，这是安抚所有人的调节，也是我的底线。” “李恩，你就这么让他去南方散播真相吗？”岚晓问道，她明显的转移话题。萨格菲特毕竟是她的首领，她完全没有资格做这样的决定。 “有太大野心的人，注定活不了多久。萨格菲特早就对南方开始布局了吧，李恩完全是在楚寒留下来的人脉基础上做这些事。我猜你真正的任务是，清理南方的知情者吧？” “没错。” “谈谈【神创计划吧】，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 真相降临（7） ? ? 真相降临（8） q q q p 02红花 引子 侠，以武乱禁。为止这纷乱不息的江湖，二十年前大夏皇帝秘密设立神龙卫。 神龙卫入江湖，一如江湖，势要搅得这武林满是腥风血雨。 皇帝知道，要天下安稳，不死人，那怎么行。 读书人不能死、老百姓不能死、而这些自诩为义士的江湖人士，一天到晚只懂得打打杀杀，已经扰乱了江山自诩。 他们最该死。 神龙卫校尉代号：红花，已经失踪十年了。人们只知道他走的时候，带着一块神龙卫的腰牌。腰牌的背面雕着朵朵绽放的红花。 因为他最喜欢的女人，最喜欢红衣、红花。 001遥遥夕阳催人瘦 日月谷是近十年来江湖新起实力，谷主瑄霖大师在上一届华山论剑时力压武林群雄，凭着一手日月轮，跻身当世武林五绝之一。 日月谷 已是夕阳，而整个日月谷依旧是一副花香不绝、溪水潺潺的老样子。有一青衣美人侧卧一青石之上。她逗弄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青色，微微一笑又像是在打趣般道：“乖徒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叫我怎么放心让你下山。” 在她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青年，青年站着很直，他一眼扫过女子。他想最后再看看她，看看这个日月谷的谷主，看看这个凭容貌依旧可以力压武林的女子。 再看看她，他就该走了。 “走了。”他说道。 “这一去，会死的。” “但你会一辈子记住我。”青年展颜一笑。转身离开，毫不脱泥带水。就好像对这里不曾留恋。 他就是这么干脆利落，决定了就不会回头。 日月谷的大弟子君凌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性格坚毅的可怕。 十年前日月谷谷主威震武林，十年后她的弟子一人邀战天下。 遥遥日月谷只留女子一句：“这十年，你瘦了。” 只是他走得太急，从未曾听到。 未曾听到这话语中，佳人幽怨。 002十五血染卦刀门 君凌宇第一战，一封拜帖直插河北卦刀门。 一份战书，生死一战。 卦刀门接帖迎战，日子定在这个月十五。 这一天，几乎小半个武林都齐聚河北卦刀门。很多人都想看看日月谷谷主教徒弟的本事，是不是和她容貌与武功一样厉害。 比武场卦刀门门主，王济世一人一刀傲立一方，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一向不爱说话的他，也装装样子寒暄道：“日月谷主这几年可好。” “还行。”君凌宇直接俩个字。日月谷的大徒弟比人称王哑巴的卦刀门主，还不爱说话。 无话便动手，王哑巴作为前辈高人碍着面子也不好直接先动手，就让君凌宇先出一招。 君凌宇一脚轻点，眨眼已是数步之外，直接朝王哑巴的脸上来了一拳。王哑巴欲提刀格挡，但也有些来不及，被君凌宇直接一拳轰在脸上。这一拳直接打碎半个脸骨，而君凌宇并不打瞬就此收手，而是趁王哑巴吃痛之际，用胳膊直接勒住他的脖子。手臂上的筋肉用力绷紧，根本不给王哑巴喘息的机会。然后另一只手用力一扭，王哑巴的脖子就这么永远歪了下去 “住手！”华山派掌门曹雄大喝，飞身上前阻止，但也已经为时已晚，一代卦刀门门主被人活活扭断了脖子。 “江湖，最讲道义信誉。我说了，这是生死决战。所以，只有生死！而你，华山掌门可敢迎战？可敢接我生死战。”君凌宇拍了拍衣上尘土说道。 “无耻小儿！老夫有何不敢！”曹雄正气凛然的说道。 “三个月后。同样也是十五。敢战？” “战！” 君凌宇戏谑一笑，飘然而去。 受人期待的日月谷大弟子，不到半刻就成了人人唾骂的无耻小儿。 003一把红磷剑 青城山青城剑派有一把名剑，剑名：红磷。这名剑吹丝断发、削铁如泥。 这月二十八夜 入夜青城山，晚风习习，蛙声一片。在山脚下，君凌宇笔直地静坐着过，过了许久才说道：“怎么才来。” 来得人是一群穿着夜行黑衣的男人，人人手持泛着寒光的霜雪利刃，为首的人开口道：“大师兄，入了江湖，一切都还得按江湖的规矩来。” 君凌宇点了点头，说道：“是得按江湖的规矩来。但是杀人，没有规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所谓的二师弟李四方，淡淡道。 “所以，我已经安排人把青城剑派的外围弟子。我们直接去找余掌门要剑就好。”李四方咧嘴一笑。他可知道君凌宇的脾气那就是一头牛，他说需要一把剑与华山派掌门比武，那就一定会找把剑。 而且这剑，必须得配得上他君凌宇，日月谷大弟子这身份。 “走，要剑。” 一进青城剑派，一地的尸体和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黑衣人。 青城剑派掌门余道明手握红磷剑，在战圈之中被数个黑衣人围攻。 “你们是什么人，我青城剑派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在今晚痛下杀手！”余道明厉声质问道。 “老东西，怀璧之罪你不懂吗？把剑交出来！”李四方大喝道，手里利刃正要向余道明刺出，却被君怀宇拦下。他不知从哪里拾起一杆大枪，朝李四方冷冷说道：“废话真多。”说着一枪加入战团，与那数个黑衣人一同围攻余道明。 “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有本事一个个来，这样围攻我爹，算什么本事！”一边同样奋战青年吼道，他是余道明的儿子余正道。 君怀宇瞥了他一眼，悄悄退出围攻余道明的战团，慢慢绕到余正道那边，趁他不备，一枪直接封喉，一边的李四方见状高声喊道：“余道明，你堂堂青城剑派掌门，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算什么英雄！我看你是狗熊吧！” 余道明见爱子惨死，心中悲愤难以言表，手中剑式变得狠辣无比，剑剑催命。不到几息之间，便夺取数个黑衣人性命。 但是越是狠辣，他的破绽就越是暴露的明显，在他这几式大开大合的剑招之间。君怀宇已经发现在他的左背，在他出剑的时候有些许空门。 在真正的高手眼里，露出了空门，就等于送死。 于是他又混进围攻余道明的黑衣人之中，在几招间悄悄向他的左肩那边靠拢，在他出剑之际，手里长枪一挺，直接从左背刺入。一边的李四方也动了，有如此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手里利刃一晃直接将余道明头颅斩下。 “这么多年了，你还融不进这江湖。”李四方一只手按住余道明的尸体，好让君怀宇将长枪拔出。 “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行了。”君怀宇掰开余道明的手，将那把红磷剑抢了出来。如今剑已经到手，就差与曹雄在华山比武了。 “她可好？”过了许久君怀宇问道。 “什么她她的，人家是咱们师傅，叫师傅。大师兄，你果然是个逆徒。”李四方笑骂道。 “对，是咱们师傅。你记得把该做的都做了。” “明白。”李四方点头。 过了许久，李四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他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带着腥臭味的万分吹拂他的脸上，过了许久他才说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君凌宇接过锦盒，打开之后，将里面幽绿色的丹药一吞而尽，回答道：“除了曹雄，还有一个蜀山清河是吧。你知道得以我的实力能坚持现在就……”。话还没有说完，君凌宇便不想再说，拿着这红磷剑下了山。 看着拿着红磷剑下山的君怀宇，李四方喃喃道：“你这一去，真会死的。” 君怀宇的背影笔直过分，完全不像一个江湖人。不是江湖人，却做江湖事。 真是往事如烟，人如水。 这个月二十九，青城剑派被灭门了，死得很干净，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据说在那天有很多人都看到在青城山上，有君凌宇的身影。 君凌宇的名声已经臭了一大半。 日月谷的名声也臭了大半。 转眼已是和曹雄约定的比武日期。 华山之巅，高不可攀，山高路险。 今天又是很多人来华山围观这一场对决。 曹雄背负双手，在比武场前站着。只见他双目紧闭，不和身边人说一言一语，脸上时不时有紫气飘过。忽然他睁开眼睛，脸上若有若无的紫气也消失，只听他说道：“他来了。” 004春水东流去 远远看去，一个白衣青年提着一把剑，剑身之上泛着一抹粼粼红光，正是青城剑派名剑红磷。来的那人浓眉大眼，鼻梁挺拔。走起路来腰板挺得很直，一双眼睛满是坚毅神色。 真是日月谷大弟子君怀宇。 看见那把红磷剑，在武林群雄便知道那传闻便是真的。 曹雄强忍怒气问道：“你手里的剑，可是青城剑派的红磷剑！” “知道了还问。”君怀宇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简洁有力。同为身为江湖人，曹雄与蜀山掌教清河在河北卦刀门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给人很不舒服。 这君怀宇与这江湖，格格不入。 “那你为何要屠灭青城剑派满门。日月谷的弟子就是这么嗜血嗜杀吗？” “我需要剑，和他要剑说话太累。所以杀了，把剑抢过来，就很省事。” “今天老夫就要为江湖除了你这嗜血狂徒。” “要动手，直接上。”君凌宇特别讨厌武林门派们这些惺惺作态，要打就动手好了，最好连话都别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终究还是站上了华山上摆好的擂台。 这一次，在二人站定后。曹雄直接一句，我出手了。之后拔剑向君怀宇刺来，正是华山剑法之中的苍松迎客。君怀宇不慌不忙，手里红磷一挡，之后又是几级快剑与曹雄直接见招拆招。曹雄剑满是劲气满满，招招都是华山剑法的奇与险，加上华山独门的紫霞神功的加持更是有着连绵不绝的攻势。 而君怀宇的剑，剑式招招催命，其运剑速度都是比常人要快上不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样耗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 天下武功虽为快不破，但是再快也有个度，过了那个点身体吃不消了，也就扛不住了。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传来这么一句。 “曹掌门怎么连一个小辈都收拾不了。” “就是就是，怪不得会被瑄霖大师击败，错失五绝头衔。” “我看他也是徒有其名。” “说的对。” …… 曹雄内力深厚，这些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当在冷哼一声。不再与君怀宇在剑招间纠缠不休，他手里的华山剑法，不在追求连绵不绝。而是招招间猛攻君怀宇逼他露出破绽。 但是，这就是君怀宇想要看到的结果。那几个议论曹雄的人，就是他安排李四方安插在今日观战之人中间的。目的就是要激曹雄放弃自己雄厚内力，不要与自己进行拖延战而准备的。 华山掌门曹雄内力深厚、为人古道热肠、一身紫霞神功纵横江湖。但是为人急躁高傲，受不得旁人半点讥讽。十年前败给瑄霖大师，就是被瑄霖手中的日月金轮激怒，使出全身内力与瑄霖硬捍一击落败。当时，他有着绝对胜利的优势，却在一怒之下被自己活活葬送。 什么武功最厉害? 攻心的武功的最厉害。 看着向自己猛攻的曹雄，君怀宇心里冷笑。于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曹雄一剑将自己的手里的红磷挑飞。而他自己也配合似的后退几步。但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向武林证明自己本事的曹雄，那能看出这是一个破绽，他一剑挑飞君怀宇的剑，以为胜券在握。 一声“奸贼纳命！”喊得好不快意。 “曹兄小心！”蜀山清河道长喊道，他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唯恐自己好友有失，出生提醒道。 但一切为时已晚。君怀宇脱剑右掌催动内力，运气日月谷武学：御轮诀。以掉在地上的红磷剑，为日月谷独门兵器日月金轮方式运作。 内力直催地上长剑，长剑猛地从地上窜起，电光火石间，一剑飞起直接从眉心处贯穿曹雄。 “真是卑鄙！” “对，没错！” “日月谷出来的都是小人。” “杀了他。” “就是，大家一起啊！” 一时间，叫骂声不绝于耳。人们都无法相信，曹雄会这样死在君怀宇的手里。 “如今的武林，实在太无趣了。我君怀宇挑战你们整个武林，你们可敢迎战！蜀山清河，可敢迎战！” …… 006映血夭夭桃花红 君凌宇已经成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卑鄙小人。蜀山掌教清河以这厮诡计多端为由，将比武日期延后到明年八月。实际上则是组织人手，准备进攻日月谷。到时候武林五绝中四绝出手，擒住瑄霖，然后逼他向天下自裁，这样才叫皆大欢喜。第二，他总觉得这一切有些蹊跷。 做为武林五绝之一的清河一直比别人多个脑子，在这次君怀宇挑战天下高手这件事中，他就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从青城剑派被灭门一事，他就觉得很不同寻常。 而君怀宇的武功，他也观察很久。并不是很强，在他与曹雄的对决中，他就发现君怀宇的武功一般，论实力不过是江湖上准一流高手。 根本是无法与武林五绝媲美，而他敢挑战天下人，就说明背后一定有人。 那个人的身份想都不用想，就是日月谷谷主——瑄霖。 她纵容弟子这般行事一定是为了吸引武林众人的眼球，从而自己躲在暗处渔翁得利。 于是清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与少林方丈同样也是五绝之一，二人一合计之后。与十一月之际，发动一场对日月谷的突袭。 到了那天夜里，清河率着一群武林高手，蒙面黑衣杀入日月谷中，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日月谷。 空无一人的日月，阵阵花香醉人。 香气入人心脾。 众人只好武功而返，等待来年与君怀宇一战。 终于到了一年之后的那一日。 怕君怀宇耍诈，青河特意将比武地点定在蜀山之上。 这一年，蜀山开满了桃花。 夭夭桃花红，在万花之中，君怀宇一人一剑迎着这世道、这武林愤恨的目光走向蜀山之上。 “这一年，又有很多门派被你灭门、很多高手被你所杀吧。”清河右手持剑，左手掐着黄庭道诀，好一派仙风道骨。 “有的是我要杀得，有的是来杀我得，死得都是江湖人。”君怀宇看着清河说道。 “莫非你踏入江湖，就是为了杀人吗？” “人不死，江湖不止。”君怀宇淡淡说道。 青河眉头一皱，他忽然有些事情想明白了。 只见，君怀宇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正面刻着神龙卫三个刚劲大字，后面却雕满了绽放正艳的红花。 他就是失踪了十年的神龙卫校尉——红花。 “我们与朝廷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总是追着我们不放！”清河厉声大喝道。 也难怪他与这江湖格格不入，也难他每次出手招招都欲夺人性命。 一击必杀，这是军中风格，也是军中的招数。 在清河看来，只有朝廷的人，才这样凶狠、这样不近人情。 校尉红花，为止江湖之乱。弃枪练剑十年，化身日月谷大弟子，只为今日。 “侠，以武犯禁。你们这些自诩侠义的家伙，哪个身上没背负着累累血债。河北卦刀门王济世为逞侠义知名，一人杀上黑风寨。却不知这黑风寨是我们盯了好几月的大鱼，只要再等几天我们就可连同他们与其背后的鞑子势力一同歼灭在漠北草原。王济世一个人，坏了我朝三任丞相几十年的布置。” “华山曹雄。曹雄掌门好一个侠客，为了给一个民女声张正义，秘密杀了当地知县，并且火烧县衙真以为朝廷不知道吗？那个知县是检查御史盯了三年的人，本来那年年底那个知县，和他背后贪赃枉法的朝廷大员就会被绳之以法。但是因为曹雄，我们的证据都没了。他一把火将那个知县所掌握得记载那些朝廷大员收受贿赂的账簿都烧没了。” “你们这些人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不思报国，只知道夺武功、枪秘籍，和门派之斗。每年因为江湖斗殴，朝廷都要花大量的钱维护地方损失。你们这些所谓的侠客掌门，才是乱世之源呀。”君怀宇一口气将憋在多年心声讲了出来。 “你这朝廷鹰犬，多说无益，吃我一剑。”清河大怒，一剑刺向君怀宇，君怀宇不躲不闪，让他一剑穿心。一道血雾从他胸口喷出。 他笑着倒下，因为他觉得全身全身发胀就快要炸开了。 “国之大者，以安天下太平为己任！”他吼着，直到自己猛地一声炸开。从他炸开的身体里猛地蹿出一股瘴气，瘴气一遇空气便向四周扩散。顷刻间，整个蜀山山顶被瘴气覆盖。 任那些武林高手内力深厚，轻功高超也在这瘴气之中呆不下一刻。至于跑出蜀山山顶的。早就被在山下埋伏好的神龙卫一一击杀。 这一天，来蜀山之上观摩君凌宇与天下武林这一战的江湖人，没有一个活着回去。 而武学圣地的蜀山，从也曾了一个满是瘴气活人禁地。 一个君凌宇带走大把的江湖高手。 当他在那个夜晚吃下那颗桃花瘴气丹，在这段时间里用自己的内力温养瘴气，当清河一剑刺穿他的胸口时，正好让这被困许久瘴气泄出。 007日月风波还将起 三年后蜀山 “指挥使，这他娘的瘴气终于散了。红花校尉一身内力孕育的瘴气，就是厉害。连清河与少林方丈都没能或者走出去。”李四方一身神龙卫的锦衣官服昂首阔步。在一个红衣女人身边停下然后恭敬地说道。 “你知道吗？那个药我不想给他的，也不想让他这样。我想让他活着回去。上面的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婚事。可他……”那女子头上别了一束红花，容貌艳丽。她说着一脸的痛，眉眼间满是哀思。 “指挥使，我们在一堆骸骨中只找到了这个。那个红花校尉的尸骨……”一个神龙卫将一块腰牌递了上去，腰牌上面刻着神龙卫三个大字，背后雕着绽放的红花。那个神龙卫不敢说，在累累骨骸中，一只断了的枯手紧紧握着这个牌子。为了拿出这块牌子，他只好用内力将枯手碾碎，才取出牌子。 这腰牌依旧如刚入他手时那样的崭新，唯有信念用不变色 因为雕着红花，所以叫红花校尉。因为她喜欢红花，所以雕满红花。 “你这逆徒，就给我留下这么一块牌子吗”她笑骂一声，眼角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三年，江湖上的一流门派已经被我收拾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挑动天山派与少林之间的矛盾了。你说过，你的心愿就是从此以后，天下再无江湖。所以我知道，如果我不做些什么，就来找你，你一定会不高兴。”她捧着那枚腰牌说道。 她是日月谷的瑄霖大师，也是牌子上那绽放的朵朵红花。 国之大者，以安天下太平为己任！舍小家，而成大家；舍性命，安天下。 二十年后。 “余校尉，等等我呀。”一个容貌妍丽的红衣少女追着一个，一身白衣形影飘飘的青年。 青年回头说道：“都说了，我现在是你的师兄，天山派大弟子余林。这次来，带你拜入天山派说了多少遍，怎么还记不住。” “可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呀。”少女有些委屈的说道，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凄楚。 青年有些不忍，停了下来，一把将少女背了起来。 “琳琳，瑄霖师母说，只要只要这江湖没了，咱们就能回家。”青年柔声说道。 琳琳将头埋在青年的背上，瓮里瓮气的说道：“那得死多少人呀。” “没了那些所谓的大侠，就不会死人了。”青年眼里满是坚定。